江羡一僵,迟迟没动作。
前面的司机悄无声息的坐着,车厢里的氛围随着他的这句话落下后变得紧绷而暧昧。
许清昼换了个坐姿,修长的两腿交叠着,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指尖缓缓敲打着膝盖,不紧不慢的催促:“怎么,我的话,使唤不动你了?”
江羡不想惹他生气,那样的后果只有她遭殃,她犯不着。
便轻声服软:“回去可以吗,这里挺不方便的。”
许清昼凉嗤一声,似觉得她这话实在清高,“又不是没试过,现在害什么羞。”
司机毫无意外该是听见了,江羡脸微热,心里骂他变态。
又想段薇薇怎么那么不中用,连个火都陪着许清昼泄不完,害得她现在骑虎难下。
偏偏许清昼没想就这么放过她,凑近过来,手摸索到她胸口的拉链,轻轻往下一拽,“不敢?还是想让我亲自动手,帮你脱。”
最后三个字时,他是靠在她耳畔说的,像是情人间亲密的私语,却让江羡神经绷紧。
她知道,许清昼向来不是一个体贴温和的人,温柔只是他的表象,撕开后只剩暴戾阴沉。
她拿下他微凉的手,仍然坚持:“回去再说。”
许清昼定定的看着她,几秒后笑着勾唇,压着满目的欲成全她:“好啊。”
江羡松口气的同时,内心有些麻木。
地点是许清昼常去的一处别墅区叫东湖,专门用来养小情儿的。
门开后,江羡连鞋都没脱就被他反手压在墙上。
他今晚不知怎么很急,她试着挣了下被警告:“别乱动。”
猛地被他打横抱起扔在沙发上,还来不及拒绝,男人对她身体的熟悉程度甚至远超于她。
不过片刻她就被许清昼扣着后颈摁在地上,她手软的撑不住自己,被迫伏趴着身抵着地毯,任由身后的男人为所欲为。
江羡莹白的身子淌着汗,从脖颈开始到脸颊都染上了暧昧的绯色,秾艳勾眼。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她仍然承受不住。
江羡压抑着急促的喘息,忍不住问:“许总,到底还要多久?”
半夜被吵醒,在会所又是被他晾着又是冷嘲热讽,再加上他这带着火气的折腾,江羡真的累了。
许清昼闻言停了动作,俯下身拥着她,带着滚烫的气息压过来,双手撑在她头顶两侧。
声音沉沉低哑:“这就受不了了?”
自然是不能跟他比,一场结束还赶着下一场。
她微阖着眼,“时间很晚了,白天还需要上班工作,我需要休息。”
后方的许清昼轻嗤一声,指尖落在她的背脊,缓缓滑动:“你的工作就是白天陪我,晚上也陪我,江秘书人前威风,怎么到了我面前就经不住折腾,故意的?”
江羡忍着背后带来的颤栗感,逼迫自己从这弥漫着成年男女交融气息的氛围里抽身。
她平稳着嗓音说了一句:“许总您误会了,就算没有公司的事,您也不要忘了,下午本家还有一场宴会需要参加,爷爷有话要谈。”
她的秘书身份就是许老先生一手提拔到他身边的,老先生才是最高指令,早先就耳提面命,江羡不敢不从。
许清昼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漂亮的背脊,又落在她被明显掐红的腰侧,眉心微蹙,意味不明的来了句:“你倒是上心,爷爷又找你做什么,让我收心?”
他懒洋洋的丢开她,随手扯过一条薄毯围住自己,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事后烟。
江羡像个被使用完毫无价值的破布娃娃,半躺在地上,脸颊泛着潮红,眸眼有些无神发直。
听见这话,眸光轻微波动,“我也不清楚,但许总放心,有什么我都会帮您担着的。”
毕竟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她江羡的未婚妻名号是假的,是许清昼纵情欢色的挡箭牌。
“你担?”许清昼笑,隔着烟雾打量她半晌,眼神分不清是嘲讽还戏谑,“你拿什么担,就用你这张死鱼脸吗,连个男人都伺候不好,还指望着你能做其他。”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许清昼的嘴对着她向来刻薄,江羡已经习以为常,也不觉得难堪,捡起地上的衣服囫囵的往自己身上套。
抓过丝袜,是不能穿了,男人禽兽的撕成碎片,也不知那段小姐到底有多差劲,连这点都满足不了他,还要让她来灭火。
许清昼看着她,熟练的抖落烟灰,声线低磁性感的唤她:“过来。”
她抬头,就见许清昼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这个举动江羡很熟悉,跟唤狗似的,她任劳任怨上前,乖巧的将头伏放在他的膝盖处。
许清昼顺势挽起她微湿却依旧柔顺的头发,隐隐嗅到一股不同以往的味道,长眉轻拧。
“新的洗发水?”
“嗯。”
“换了,我不喜欢。”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就此宣告江羡才尝试过一次的洗发露禁止再使用。
真吝啬。
江羡恍惚一下,倏而想起那款洗发露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山茶之恋。
山茶香。
原来是犯了他的忌讳。
她的脸仍然带着欢愉过的润红,唇抿起来,垂着眼睑看不出什么情绪,“我知道了。”
许清昼一下又一下的五指穿过她的发丝,动作勉强算得是温柔,透露出来的掌控欲却很强势。
江羡偏头任由他摆弄,渐渐出神,眼皮有一下没一下的往下耷拉着,余光瞥到他夹着香烟的手。
鼻尖稍微耸了耸,馋了。
他的手有着明晰的骨节,是修长好看的,还套着一枚素戒,虽然款式平凡普通,但戴在无名指上,意思不言而喻。
她和他订婚前他就戴着了,另一枚的主人却不是她。
许清昼觉察到她的视线,不以为意问她:“抽吗?”
她眨了眨眼看着他没说话,一双因被狠狠欺负过而变得湿润泛红的眸看得人心痒痒。
许清昼将烟从两片薄唇上取下来,还裹挟了浅浅的白雾散在空气中,继而塞进了她的嘴里。
男士香烟味浓而烈,江羡微顿,接着像是久旱逢甘霖,娴熟的抽了口,吐出烟圈,眼睛享受的眯起来。
真带劲,舒服。
许清昼眸光沉敛,伸手挑起她精巧的下巴尖儿,略显粗粝的指腹摩挲着那处,有几分狎昵的味道,“还挺会,什么时候学的?”
江羡半真半假的说着瞎话:“今天。”
许清昼当即就笑了。
这个男人有着一副斯文败类的皮囊,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也让他常是女性趋之若鹜为之倾倒的对象。
“叛逆少女,嗯?”
不过男士烟江羡抽不习惯,馋也算解了,抽了两口便掐掉,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衣物。
“少女算不上,顶多是个少妇。”
尽管是未婚的,但大概很快就不是了,会所里那些人的话她都听见了,许清昼的心上人快回来了,她这个冒牌货也撑不了多久。
许清昼好整以暇的瞧着她的一举一动,视线落在她身上,不容忽视。
看见她有条不紊的穿戴整齐,将四周凌乱的东西收捡,看见她面不改色的把撕烂的丝袜和使用过的计生用品扔进角落里的垃圾桶内。
从头至尾,他的神情和态度都很散漫漠不关心。
直到看见她穿鞋,才微微眯起了眸,不紧不慢的来了句:“要走?”
江羡看了眼手机,平静回答:“现在回去还能睡两三个小时。”
他说:“给你放一天假要不要?”
江羡抿唇想了想:“还是算了许总,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还有债务要还。”
再说今天放假不划算,凌晨耽搁了睡眠,下午还有宴会要忙,根本就没得能好好休息,也不过打着放假的旗号继续压迫罢了,资本家的恶心就在此处。
许清昼轻笑了声,似夸似讽:“不愧是尽职尽责的江秘书。”
她抬步就走。
“站住。”
许清昼:“这儿你睡不得?还是说不想跟我睡。”
话是不咸不淡的,但威压却在,江羡背对着他站了几秒,接着朝浴室方向走,“我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