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夏泽走后没多久,曼施坦因推开了施耐德办公室的大门。
“刚走。”,施耐德并没有起身迎接老朋友的意思,反而取来了桌子一侧的文件,开始低头翻阅,“你来的比我想的要早。”
“曼斯去夔门以后,优秀的学生都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他们不闹事,学校就会安静许多。”,曼施坦因坐到了夏泽刚才坐的位子上,“我自然也就空闲下来了。”
“见鬼,我上次明明已经让后勤换掉了你办公室的椅子,为什么今天又回了原来的模样?”
“哦,我让他们搬回来了。”,施耐德的食指敲击着桌面,“中国有个成语叫做如坐针毡,我希望我的客人能够时刻保持清醒。”
“这就是昂热校长从不进你办公室的原因吗?”,曼施坦因没好气地站了起来,他走到档案柜前,左手叉着腰,右手抚摸着自己光滑的头顶,“你说......这样做有用吗?”
“我越来越觉得心里没底,你都没有暗示他想办法把伊娜救出来,万一那小子回去就把这事儿忘了怎么办?”
“不知道。”,施耐德停下了动作,手中原本被翻卷的书页随着惯性逐渐归位,“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弗罗斯特凭借轮值主席的特权,否定了我所有的提议。”
“只有无赖才可以对抗无赖,夏淮是最好的选择。”
“夏淮不一定愿意出手,你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屠夫的善心上,要不我们还是去找昂热校长吧......”,曼施坦因走到了办公桌前,凝视着对面那个依旧面不改色地翻阅着文件的男人。
“在白帝城的事情结束以前,昂热是不会把目光放到这些事情上的。”
“夏淮不会因为善心跟弗罗斯特对抗,但他会因为夏泽跟弗罗斯特对抗。”
“所以问题又回到了原点。”,曼施坦因抢先开口,“你怎么确定夏泽会找他的叔叔帮忙?”
施耐德终于抬起了头,他抿了抿嘴角,“我相信我的学生。”
......
......
意大利,那不勒斯。
两千多年以前,希腊人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建起了城邦。历经千年战火沧桑,几度变换旗帜,千年来无数天才横空出世,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
“亲爱的昂热校长以及诸位密党先生......”,舒适的休闲躺椅上,金发男人惬意地啜饮着鸡尾酒。他壮硕的胸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很显然,这家伙刚刚享受过精致的全身spa。
“密党先生?这是什么鬼称号,这些挖石油的暴发户难道都不用上学的吗?”,庞贝挠着眉梢,玩世不恭的英俊面孔上没有一丝凝重。
在他身后,建筑群遮挡的阴影处,弗罗斯特双手拄在手杖上,面色阴沉的好像要滴下水来。
如果说庞贝是那不勒斯蔚蓝色的海洋,那弗罗斯特就是这片美丽土地上最不招人待见的暴风雨。
“我们非常荣幸地告诉您,密党统治混血种世界格局的时代已经过去,我们将秉持着黄金之子的信仰,重铸阿萨辛的荣光。”,庞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阿萨辛都出现了,这帮中东佬是不是串戏了?卡塞尔没有在他们那建立分部吗?”
“看来昂热那老家伙和我一样不喜欢骆驼,这就是所谓的英雄相惜吗?”
“请郑重一些。”弗罗斯特轻轻敲击手杖,金属尖端与瓷砖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放轻松,我的弟弟,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庞贝将鸡尾酒一口喝干,连绿橄榄也没有放过,一起含在嘴里。
他从大裤衩口袋里掏出了皱巴巴的高桌信封,举在面前一点一点展开,挡住了刺眼的阳光,他的声音饶有兴致,却有些含糊不清,“我们欢迎诸位密党家主派遣代表,或亲自前往波斯,与我们协商并且签署平等的条约......”
“我真的不想笑,可‘波斯’这个称呼让我回忆起小时候我们一起上历史课的时光......”
“看最后一句。”,弗罗斯特皱着眉头,残忍地打断了兄长的回忆。
“遵命!长官。”,庞贝从躺椅上跳了起来,朝弗罗斯特敬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他赤着脚,踩在被太阳炙烤后微微发热的地砖上,“如贵方拒绝会谈,则一应条例以我方为准。”
“一切侵害我方利益的活动视为对高桌的挑衅,挑衅者将承受黄金之子的滔天怒火......”
“这封充满中二气息的信该不会是哪个高中生的恶作剧吧?”,庞贝摩梭着自己的下巴,“我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也没有胆量挑战整个密党。”
“很遗憾,根据帕西的调查,高桌已经在中东盘桓多年,他们虽然有些自大,但势力并不容小觑。”,弗罗斯特顿了顿,有些恼怒地开口,“因为手下的鲁莽以及愚蠢,现在高桌要面对的并不是整个密党,他们的对手只有加图索。”
“这其中一定有些让人惊讶的故事。”,庞贝并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
“哼!”,看着傻笑的兄长,弗罗斯特冷哼一声,手杖重重敲下。
更深的黑暗中,两个身穿黑西装的冷酷男人走进阳光,他们身后拖着一个不断扭动的麻布袋。
“这是做什么?”,庞贝好像吓了一跳,他终于不再大笑,而是赤着脚跑到了麻袋前,解开了绳子。
托蒙德·加图索鼻青脸肿的脑袋出现在他面前。
“这小子在昂热面前大放厥词,什么都不了解就把整件事揽到了加图索身上,要不是因为他父亲,我早就把他剁碎了喂狗。”
“我的弟弟,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粗鲁。”,庞贝把托蒙德拉了起来,又转身取来了两杯加了冰块的威士忌,“拿着,小伙子。看到那片漂亮的海洋了吗?你得敬它一杯,你跨过了生命中最艰难的一关。”
庞贝在托蒙德迷茫的眼神中与他碰杯,海风把清脆的玻璃碰撞声送入海洋深处,庞贝一饮而尽杯中美酒,蔚蓝色在他的瞳孔中倒映,“是愚蠢,我的孩子。”
“从今往后,你不会再被愚蠢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