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西装革履的小白脸消失不见,卢修斯浑身浴血,好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狰狞恶鬼,但吸收zeus细胞后他的状态在好转,至少右手已经不再按着受伤的肺部。
“这药剂是伸腿瞪眼丸吗?又能升级又能回血的。”,夏泽膛目结舌,心里已经做好打算,待会儿趁着没人顺几瓶回去给夏淮,这东西就算自己不用也可以挂到猎人网站上卖掉。
至于安全问题?开玩笑,如果有人胆敢染指夏丹的利益,全a级国际友好维和组织龙鳞会告诉他们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美好,zeus细胞虽然可以提高血统,但也会大量消耗受体的生命力。”,开口的竟然是卢修斯,他终于在被打到半残的时候有了点贵族的体面,“恢复伤势不过是巨大成本带来的附加效应。”
“我猜你这黑心资本家就没把副作用告诉刚刚那些人。”
“笑话,你以为他们猜不到注射这东西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这些老狐狸在普通人的社会中身居高位,论起阴险狡诈,他们不输顶级混血种。只是对于他们来说,比起血统提升带来的愉悦感,区区十几年寿命不值一提。”
夏泽不置可否,他抬起手腕,有些心疼地看着镜面破碎的手表,“唔,真是残忍的真相。卢修斯先生,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反派死于话多’,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你的后手还没有准备好吗?”
“明明他才是反派好吗!”,蹲在墙角的乔治·洛朗挺起身子反对,下一秒又软到在尼根身旁,经过这几天的锻炼,夏泽已经可以做到彻底无视这个不靠谱的混蛋。
“被你发现了啊。”,卢修斯笑的有些释怀,这是他今晚最令人感到舒适的时刻,没有之一。
其实这时候他已经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洛桑的拳头附带着诡异的能量,彻底摧毁了他的肌肉组织,他还能撑起身子,全靠那一小管zeus细胞,不断透支他的生命潜力。
卢修斯从裤子口袋中抽出一张沾满鲜血的信纸,慢慢展开,贪婪而仔细地阅读完了每一个单词后,又细致地把它折好......
他没有继续,苍白的手掌停在半空中,这张信纸原本装在他西服外套的手巾袋里,那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即使在盛怒中脱去外套时,他也没有忘记把它从手巾袋里取出来。但现在,好像没有可以存放它的地方了。
“真可惜啊伊娜,那样美好的星空,再也不能陪你去看了。”,其实卢修斯的眼睛很好看,碧绿透澈,即使是最完美的水种翡翠也比不上,此刻他仰着脑袋,泪水盛满眼眶,如同绵延万里的戈壁滩上仅存的一汪泉水,那是女神最后的仁慈。
“也就是我们惯着他,让他临死前抒发一下感情,换了别人早就一刀砍下他的狗头了。一会儿星空一会儿伊娜的,不知道的以为他搁这演舞台剧呢。”,夏泽环抱手臂,侧目观察一旁有样学样当起吃瓜群众的洛桑,“他的后手八成就是暴君,你把它说的那么恐怖,为什么不阻止他?”
“冥冥之中有一道声音告诉我,如果不能彻底摆脱暴君给我带来的恐惧,我将再无寸进。”,洛桑扯下一整晚都披在身后的狮子皮草,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到乔治洛朗身边,那是离危险最远的地方,“对于真正的战士来说,怯懦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夏泽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蔑视死亡是骑士的第一枚勋章,没有一个君主不喜欢勇猛的战士,他又把头转向楚子航,“师兄你呢?”
“洛朗爵士没有下达指令。”
楚子航的回答简短而平静,却让夏泽感到了巨大的幽默感,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乔治洛朗,确认了他是真的在战场醉倒,而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幕后黑手。
“老卢啊,你就收敛点吧,有什么活赶紧整完。早点结束早点开下一把,说不定你下辈子天天陪人看星星呢。”,夏泽把双手扩在嘴边,让自己的声音更有穿透力,他残忍地打断了卢修斯的小世界。
“感谢诸位,给了我机会,让我得以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跟伊娜道别。”,卢修斯空洞的目光再次聚焦,他再次用双手撑起了身体,极其勉强地朝着夏泽躬身致谢。
但很快,更加残忍疯狂的笑容爬上了他苍白的脸庞,“但你既然知道我有后手,还让我继续......小子,你今晚要是死在这里,怪不了任何人!”
他用双手撑着桌面,几个回转间挪移到了中控台一侧,单手高高举起,用尽全力砸向一枚突起的红色按钮,“出来吧,暴君,带着我最后的意志,吞噬这个虚伪肮脏的世界。”
那张沾满血液的淡黄色信纸在空中飘落。
大量的尖刺从红色按钮下方射出,刺入卢修斯的手掌,短短几个呼吸间,就把他从健壮的法国青年吸成了皮包骨头的骷髅,那双碧绿色的漂亮眼睛也变的灰白。
“见鬼,什么样的疯子会设计出这么恐怖的按钮。”,夏泽浑身打了个寒颤,后背难免有些发凉。
但很快,更压抑的气场开始席卷,楚子航摸着自己的胸口,他的心脏在收缩,那不是正常的跳动,就好像游乐园里的跳楼机,将人送到高空中以后总是会在某处停止,留下足够的时间让恐惧蔓延,然后一下子松开闸门,让重力带着游客快速向下。
除了夏泽以外,此刻所有人的心脏就好像没有规律的跳楼机,让他们感受到了巨大的心悸。
“父亲~”
怯懦的男孩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他一边又一遍地呼唤着自己的父亲,却永远也等不来回应。
他变得愤怒,原本让人怜惜的声音开始扭曲,仿佛注入了无尽的怨恨与悲切。
“父亲......”
“父亲!!”
痛,剧烈的疼痛,男孩的声音不仅在蹂躏众人的精神,甚至化作实体,刺入耳朵,让耳朵心感到病态的痛痒。
而此时,那个被叫做暴君的怪物,甚至还没有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