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姐姐这般关心南宫将军,是不是喜欢他呀?”贺栀宁1边试探阮婳,1边观察着南宫瑾的脸色。
南宫瑾神色如常,似乎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
阮婳当众被戳穿心思,娇颜绯红,嗔了贺栀宁1眼:“璃妹妹不许胡说。”
原来是阮婳1厢情愿啊,贺栀宁耸了耸肩,“好好好,我不说了,我继续为南宫将军看诊,婳姐姐先去旁边侯着吧。”
阮婳退回原来的位置。
贺栀宁再次蹲在南宫瑾跟前,为防止他再讳疾忌医,事先叮嘱道:“将军不必害怕,我只是简单查看1下。若将军觉得不好意思,可自行撩开裤腿。”
声音轻柔,如黄莺娓娓动听。
南宫瑾垂眼敛去所有抗拒情绪,低低启唇:“那便……有劳圣女。”
话毕,微倾身掀开衣袍,露出1小截脚腕。
由于伤处在脚后,贺栀宁1眼瞧不见伤口情况,也不好趴在地上查看,便双手抓住了南宫瑾的脚腕。
“圣女!”南宫瑾浑身1凛,脊背本能挺直,低呼出声。
南宫瑾极度想缩回自己的脚,可根本使不上力,几息的功夫那张冷冰冰的脸刷地红到了脖子根,额边甚至冒出了1层细汗。
阮婳激动地揪紧了手里的绢帕,眼底嫉妒之色明显。
凤筝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
阮婳察觉自己的反应不妥,垂下眼眸不再看南宫瑾。
贺栀宁不曾松手,抬头道:“将军放松。”
语气不似刚刚柔软,带着些不容置疑的凌厉。
南宫瑾别开脸,双手握得骨节发白,心下更加确定凤筝儿安排这1出是为了故意羞辱他。
见他过于忍耐,贺栀宁加快速度检查了1遍伤口。
是旧伤,但时间并不久远,两只脚的脚筋皆被利器生生挑断,1寸多长的口子始终没有愈合,若再不治,真的会成为废人1个。
虽然脚筋已断,但南宫瑾仍能清晰感受到有两只柔软的小手在他的伤处来回摩挲,让他浑身难受,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身上乱爬。
检查完,贺栀宁缓缓起身,“麻烦将军伸手,我把下脉。”
终于摆脱那股难耐的感觉,南宫瑾搭在腿上的手暗暗舒展了些,过了好1会儿才拉开衣袖,把手伸到贺栀宁面前。
切脉时间不长,贺栀宁确定病情后,转头对凤筝儿道:“母妃,关于南宫将军的病情及后续治疗,我想同他私下谈,母妃能否回避1下?”
“好。”凤筝儿没有任何意见,“婳儿,推我回去。”
阮婳再不愿2人独处,却也不敢违逆凤筝儿的意思,咬牙推着凤筝儿离开。
贺栀宁坐到离南宫瑾最近的椅子上,语气慵懒地开口:“将军的腿疾我能医,将军所中之毒我亦能解,只不过……将军可愿让我医治?”
不等南宫瑾回答,她又道:“我医好将军可以,但我这人从不做亏本生意,若将军同意,得付我医药费,且期间产生的1切费用皆由将军承担。”
南宫瑾并不信任贺栀宁的医术,且他与长公主府有不可言说的恩怨,今日来问诊,根本没有让贺栀宁为他治腿的打算。
可此刻,听完贺栀宁的话,拒绝之言卡在了喉咙里。
“圣女想要多少医药费?”身为长公主的独女,岂会缺少身外之物,且哪怕她流落在外多年,浑身亦没有半分铜臭味,张嘴便向他要钱,难不成是长公主的意思?
贺栀宁托腮想了想,“十万两。”
她打听过了,南宫家族是伽罗第1皇商,家底殷实。
南宫现任家主虽是南宫彻,不过南宫瑾从小学的经商之道不比南宫彻少,私产无数,十万两于他而言不算什么。
他正要继续试探,却听到贺栀宁补充2字,“黄金。”
闻言,南宫瑾平静的俊脸裂开1条缝隙,眼底染上几许错愕之色:“圣女还真是敢狮子大开口。”
十万两和十万两黄金,差的可不是1星半点。
长公主要这么多钱想做什么?
“付钱治病这种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若将军觉得贵了,可以另寻名医。”常言说医者仁心,若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普通人,她不会计较任何报酬,可这个男人不同,似乎对她带着某些敌意,她岂有不趁机坑1把的道理,而且她最初本就没有为他医治的打算。
说罢,贺栀宁起身,拔腿就走。
南宫瑾懵了好1会儿。
这女人的脾气居然……
罢,从战场回来,他便做好了残废半生的打算。
轮椅声响起,南宫瑾准备离开,门外忽然探出半个脑袋,“将军的毒已侵入心脉,至多半年寿命可活,将军风华正茂,连媳妇都没娶,甚至连女人都没碰过,真甘心英年早逝?哎……”
“你……”
南宫瑾气得脸黑了好几度,他从未见过如此口无遮拦的女人,简直……
“我怎么?我说的是实话。”贺栀宁走出来,双手环胸。
南宫瑾冷哼1声,不再理她,冲门外唤道:“初1,回府。”
初1进来,推着南宫瑾走了。
贺栀宁“切”了1声,回了抱琼阁。
阮婳等候多时,见她进门,急忙问道:“璃妹妹,瑾哥哥的腿疾能治好吗?”
“能啊,不过他不打算医。”贺栀宁坐下,忍冬立刻给她倒了杯茶。
阮婳诧异:“为何?”
“我怎么知道。”贺栀宁咕噜咕噜喝完1杯茶。
阮婳又追问1番,见问不出什么,只好出府追南宫瑾。
公主府外,初1将南宫瑾抬进车厢后,问:“爷,圣女可能医好您的腿疾?还有您体内的毒……”
“她说可以,不过得十万两黄金作为医药费。”南宫瑾淡淡道。
初1张大嘴巴:“什么?十万两黄金!她怎么不去抢呢。爷,她这明显是狮子大开口啊,您……”
南宫瑾瞪了他1眼。
初1连忙闭嘴,改口:“爷打算让圣女医治么?”
南宫瑾低头看着自己的腿,不曾言语。
马车正要启动,阮婳追了出来:“瑾哥哥等等。”
她怎么来了?长公主派她来试探?带着疑惑,南宫瑾撩开了车帘:“郡主何事?”
“璃妹妹既能医好瑾哥哥,瑾哥哥为何不愿让她医治?是不是璃妹妹说了什么让瑾哥哥不开心的话?”阮婳黛眉微蹙,娇美温婉的小脸布满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