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松的声音终于随风飘入萧玄璟耳中,他急忙勒紧缰绳,回头:“你说什么?”
他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否与贺栀宁有关。
云松驭马上前,从怀中摸出信,双手递给萧玄璟:“主子,是王妃命云竹送来的信。”
萧玄璟接过信,指尖用力掐着信封,却没第一时间查看,而是询问云松:“何时送的?”
“卯时末。”
萧玄璟不说话了,抿着唇,低头拆信。
信封是空白的。
萧玄璟并未怀疑什么,直到看到冷漠陌生的‘王爷’二字,他的心骤然一紧,很疼,就像被重锤猛地击打着。
[王爷如晤: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阿宁以此信与王爷永别。王爷看此信时,阿宁已离开京都,与王爷缘分将尽,望王爷莫再寻吾。
前世今生,王爷倾心于阿宁,是阿宁之福。吾自重生以来,常愿与王爷能白首偕老,子孙承欢膝下,然吾乃罪孽深重之人,得上苍垂怜,与王爷修成正果,为王爷诞二子,已属不易!
慧恩大师曾言,万事皆注定,不可强求,他道王爷今生有一劫难,需妻来渡,曾吾不明以,得师父指点迷津,吾终寻到夫劫妻渡之法,吾万分欣喜。
前生,王爷为阿宁所做,非吾能报,今生阿宁能换王爷一世无病无灾,吾心足矣!阿宁诚愿与王爷厮守终生,生同衾,死同穴,若有破镜重圆日,吾唯求再唤王爷一声夫君。
阿宁有三愿,一愿王爷爱怜自己,莫为吾伤心,二愿王爷照顾吾与王爷之子阿珏和阿珩,教其承父志,成卫国保家之英雄,三愿王爷照看相府和侯府一二,代阿宁慰他们不必悲忧。夫君玄璟,阿宁爱你。
妻栀宁亲笔]
将信阅了一遍又一遍,将信上每一个字放在口中咀嚼了一次又一次,萧玄璟捏着信的双手止不住颤抖,过了许久,他苍白的薄唇发出沉闷的抽泣声。
随之落下的是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在信上化开。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等他再抬头眺望北境的方向,泪水已经模糊了萧玄璟的视线。
“阿宁,你果真……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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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眉宇间掩藏不住的疲态,及泛红发肿的双眼,让他天生的强悍气势添加了一丝脆弱,看上去惹人怜惜心疼。
青丝变白发,是在暗示他什么吗?萧玄璟愣了片刻。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
“无妨。”坐到铜镜前,萧玄璟挺直脊背,“为本王束发。”
他的阿宁喜欢他一丝不苟、英俊潇洒的模样,哪怕如今她不在,他亦不能不打理自己。
贺栀宁嫁入王府前,都是裴凌为萧玄璟束发,手艺那叫一个熟练,不过,摸着萧玄璟满头的银发,他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主子,王妃心善人美,一定吉人自有天相。属下相信,主子与王妃会有重逢之日。”
萧玄璟一言不发,双眸一瞬不瞬盯着身后为自己束发的人,再次陷入了回忆的漩涡。
“今日,我为夫君束发可好?”某日,贺栀宁梳洗完毕,将萧玄璟拉到铜镜前坐着。
萧玄璟眉目微扬,心情很不错:“那就有劳娘子了。”
塔读@ 贺栀宁拿起木梳,仔细为男人顺发,“说起来,我还没为男人束过发呢,你是第一人。”
“哦?为夫如此荣幸。”铜镜里坐着的人,唇边笑意更甚,像极枝头绽放的梅花,明媚耀眼,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眼。
贺栀宁自信满满:“那可不。”
片刻后,萧玄璟不禁盯着铜镜里那歪歪扭扭的发髻,陷入了沉思,“娘子确定我顶着这样的发髻,能见人?”
“呃……”贺栀宁双手倚在萧玄璟肩上,歪头打量着铜镜里的人,忽然“扑哧”一笑,“好像不能见人,哈哈哈……我重新来过。”
萧玄璟叹气。
贺栀宁试了好几次,手感越来越差。
萧玄璟不知自己掉了多少根头发,只感觉头皮时不时传来刺痛感,让他如坐针毡,但见贺栀宁乐在其中,还一副认真到今日不学会束发誓不罢休的态度,他不忍说实话。
一炷香后,萧玄璟最终还是顶着个比第一次还丑的发髻进宫上朝,惹得文武百官用看猴的目光看他。
朝上到一半,束发的玉冠松动,好好的发型顿时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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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有几个憋不住的,笑出了声。
萧玄璟脸黑如墨,被迫提前结束早朝。
回去时,让裴凌为他重新束好了发。
被贺栀宁发现,“咦?你出门时不是这样,怎么变了?”
萧玄璟,“……”
他不想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