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宁馨阁。
贺知谕和苏氏各自抱着两个小家伙站在屋檐下,苏氏见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却不见贺栀宁回府,忽然皱眉道:“宁儿怎么去了这么久?天马上要黑了。”
“宁儿去见初神医,想必是知道了王爷的情况,与初神医商议解毒之法,才耽误到现在。”贺知谕分析道。
“大概是吧。”苏氏暗暗祈祷能早些寻到解毒之法,这样她的宁儿和王爷便不用承受生离死别的痛苦。
这时,贺淮南小跑进院子,一眼看到了贺知谕和苏氏,喘着气问:“爹,娘,宁儿呢?”
“宁儿去明月茶楼了,还未回。”苏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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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贺淮南今日上值总是莫名心慌,感觉似乎有大事发生,于是一离开翰林院,他便往家赶,听到苏氏说贺栀宁不在家,心慌得更厉害。
他抚了抚心口,“娘,宁儿去茶楼做什么?”
苏氏以为他不知萧玄璟的情况,含糊其辞回他:“宁儿只说找初神医有事商议。”
“那等宁儿回来,我再来看她。”
“嗯。”
贺淮南没回自己的院子,出了府,直奔茶楼。
茶楼生意很好,座无虚席。
贺淮南穿过热闹的大堂,去了三楼初墨居住的雅间。
他问门口的侍从,“初神医和我妹妹可在?”
侍从认识他,恭敬道:“贺公子,主人与贺小姐正在商议要事,恐不便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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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何时能结束?”
侍从摇头:“公子,这个小的不知。”
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公子是否去隔壁休息片刻?”
“罢,你不用管我。”贺淮南走到廊前,双手倚在栏杆上,心里冒出与贺知谕同样的猜测。
大约等了一个多时辰,身后的门依旧紧闭。
贺淮南等得有些着急,让侍从进去禀报一声。
侍从面露为难:“公子,主人议事,任何人不得靠近,请公子莫为难小的。”
贺淮南也不为难他,冲门内大喊:“宁儿,宁儿……”
连续喊了七八声,里面都无人回应。
这时茶楼的客人没多少,不似他刚来时那般热闹,察觉房间里太过安静,贺淮南愈发觉得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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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趁侍从不注意,一脚踹开了房门。
“公子!”侍从大吃一惊,欲拦住他,可贺淮南已经冲进房间。
房内空无一人。
贺淮南脸色大变,心中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他转头质问侍从:“不是说初神医和我妹妹在议事吗?人呢?”
侍从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
贺淮南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索性将茶楼的每一间房都搜了个遍,连后院里的茅房都没放过。
但,仍旧不见初墨和贺栀宁的身影。
贺淮南来茶楼寻贺栀宁的同时,萧玄璟按耐不住心中的雀跃,踏着月色进了相府,来到了他常翻的窗户后。
右手刚搭在窗沿上,隔壁便传来小家伙的啼哭声。
哭声嘹亮,甚至可以说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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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玄璟顾不上许多,从隔壁窗户翻了进去。
丫鬟和奶娘也闻声而来。
见屋里一道颀长漆黑的身影正抱着孩子,奶娘警惕道:“你是谁?这儿是相府,想活命的话,快放下小少爷!”
萧玄璟转过身,烛火将他棱角分明的脸照得异常清晰。
拂晓马上认出了他,低头行礼:“王爷。”
说话的奶娘扑通跪下,“奴婢不知是王爷大驾,请王爷恕罪。”
其余人接着行礼。
“孩子应是饿了,喂他们。”萧玄璟看着两位年纪大的道。
两位奶娘连忙上前。
趁着孩子吃奶的功夫,萧玄璟走到门口,望着正室的方向问拂晓:“你家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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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哭成这样,她居然没有出现,要么是不在府上,要么出了什么事……
拂晓如实将贺栀宁的行踪告知了萧玄璟。
萧玄璟听了,心中隐有不安:“去了多久?”
拂晓:“小姐辰时末便出门了。”
“至今未归?”他皱了皱眉,追问。
拂晓点头。
萧玄璟还想说什么,身后两个小家伙的哭声愈发的大。
“怎么回事?”他转身看向孩子。
奶娘忙拉好衣服,抱着孩子走到萧玄璟面前,“王爷,小少爷并非饿了,应是……”
“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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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奶娘不敢说。
“本王恕你们无罪,说。”
奶娘这才道:“少爷应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萧玄璟低头看着奶娘怀里的萧珏,小家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用力挥舞着。
另一位奶娘怀里的萧珩哭得更狠。
平日,萧珩比萧珏乖巧太多,连饿了肚子也不怎么哭,今日却哭得这般伤心……
萧玄璟心底那股不安越来越明显。
不过此刻他没时间思考太深,从奶娘怀里接过萧珩,耐心温柔地哄着:“阿珩不哭,有父王在,无人能欺负我的阿珩,阿珩不哭,乖乖,不哭,不哭了……”
又从奶娘那儿拿了块软帕给孩子擦眼泪鼻涕。
没一会儿,萧珩停了哭声,在萧玄璟怀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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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珏许是哭累了,哭声一抽一抽的,没方才那样大。
萧玄璟把萧珩放进摇篮,又抱起了萧珏,慢慢哄着。
吃过晚膳,贺知谕和苏氏丢下筷子便来了宁馨阁,刚进门就看到萧玄璟坐在摇篮边,用低柔悦耳的声音哄孩子,两人不由一愣。
“王、王爷?”贺知谕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
萧珏没有睡着,但已经不哭了,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看着萧玄璟,并伸手抓了把萧玄璟散在胸前的墨发。
萧玄璟被他扯得头皮一紧,眼皮狠狠跳了跳,正要教育小家伙,听到了贺知谕的声音,转头看去:“本王来看看孩子。”
夫妻俩走近。
苏氏仔细观察着萧玄璟的脸色,见他唇色惨白,脸颊明显消瘦,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心疼地问道:“王爷的身子如何了?”
“多谢岳母关心,小婿一切安好。”萧玄璟想了想,决定先同贺栀宁分享已经解毒的消息。
三人随意聊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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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淮南急匆匆走了进来,“宁儿……”
‘回来了吗’四个字尚未出口,发现萧玄璟在房间里坐着,马上把后面的话咽回去,改口道:“王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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