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墨以商议贺栀宁伤情为由,将萧玄璟引至书房。
“阿宁何时能醒?”
男人几日未打理自己,往日洁净平整的衣袍这儿皱巴一块,那儿皱巴一块,还飘着一股浓郁得让人无法忽视的汗臭味,往日俊逸无俦的容颜不复存在,双眸黯淡,脸颊凹陷,胡子拉碴,浑身哪里有摄政王的矜贵清冷,活脱脱一个街头糙汉。
作为与萧玄璟有某些关系的长辈,初墨看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心有不忍。
“你瞧你这副样子,要是丫头醒了,不得被你吓坏?”
萧玄璟的心思全然在贺栀宁身上,直接无视初墨的话,复问一遍:“阿宁到底何时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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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暗哑,却比方才高了两分。
两人谈话时,北慕已无声无息从后窗溜了进去。
走到床边,看着软糯糯的两个小家伙,心不由一软。
小家伙们出生已有六日,不似刚出生那般丑兮兮,皮肤白白嫩嫩,如破壳的鸡蛋。
北慕忍不住抱起其中一个,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他软乎乎的小脸,然后认真端详起来,过了片刻,朝床头另一个看去,“怎的一点都不像璃儿,尽像那冷冰冰的大傻个。”
遗憾不已地叹了口气,将怀里的小家伙重新放到床头,准备干正事。
就在他伸手去抱贺栀宁时,昏迷多日的人悠悠睁了眼。
四目相对,北慕愣了,悬在空中的双手显得十分尴尬。
贺栀宁觉得他的行为很奇怪,“先生?”
声音干哑,没什么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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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北慕边应声,边伸手去抱刚放下的小家伙,“我……我来看看孩子。”
贺栀宁知自己受了场大难,浑身虚弱得连手指都抬不起,腹间的伤口也隐隐作疼,但比她预想的情况好很多,听了北慕的话,她看了眼被北慕抱在怀里的,又侧头去看躺在边上的。
奶香奶香的小家伙睡着,十分乖巧。
淡到几不可见的眉毛,塌塌无型的鼻子,红润微张的小嘴,以及肉嘟嘟的脸蛋,完全看不出像谁,但看一眼,贺栀宁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鼻尖骤酸。
“孩子他爹呢?”她抬眸,忍下泪意,问北慕。
北慕微怔,“孩子他爹……应该在书房吧。”
不知为何,贺栀宁想到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不是萧玄璟,心中酸意更甚,她微微一蹙眉,眼泪便不自控地从眼尾滑落,喉咙似被什么东西堵住,难受至极。
“丫头!怎么哭了?”北慕马上蹲了下来,急色询问。
贺栀宁抿了抿唇,努力扯开一抹笑:“没事,我是太高兴了。”
看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北慕眼底隐泛疼惜,他把孩子放在床头,道:“想来初墨和王爷已经谈完事情了,我去喊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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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栀宁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北慕是偷偷进来的,他离开时,也选择了翻窗。
书房,初墨估摸时辰差不多,便没勾着萧玄璟。
两人一同走出书房。
初墨瞥见北慕一人站在回廊的阴影下,不由皱起了眉。
狗东西没有得手?还是他临时反悔了?
萧玄璟前脚走,他后脚去了回廊找北慕,“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趁此机会带璃儿回去吗?”
“她醒了。”北慕淡淡回道。
初墨怔了一下,然后狠狠拧眉:“醒了你就不知道打晕带走吗?如今错失这个机会,还不知得等多久,我们等的起,那人等不起啊。”
“璃儿刚产下双生子,死里逃生,她要是知晓真相,定然伤心欲绝。”北慕有些恼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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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墨还想说什么,北慕打断他,“待璃儿记忆完全恢复,她也不会再留恋不该留恋之人。你前几日不是说璃儿所中之毒可能来自伽罗,我已查清此毒来源,那老妖婆胆敢害璃儿一尸两命,咱们不能轻易放过她!”
“让她死,太便宜她了。”初墨一下便猜到北慕口中的‘老妖婆’是谁,神情忿忿,“此事交由我去办,我会让她生不如死!”
北慕想了想,答应了。
主寝,还未抵达床前,萧玄璟便见贺栀宁醒了,他既欣喜又心疼。
疾步冲到跟前,想也没想就双膝跪在了床头,大掌落在她的鬓角,“身上可疼?是不是饿坏了?要不要喝水?……”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贺栀宁没有回应,而是呆愣愣望着他,望着那张沧桑瘦削的脸。
在她的记忆中,萧玄璟永远都是一副矜贵高冷的神只形象,或是温柔如水的俊美形象,惹她心动,惹她爱慕,惹她时时刻刻念他想他霸占他。
可……
眼前这幅邋里邋遢的模样,及从他身上飘来的汗臭味,再度勾起了贺栀宁刚压下去的那股子酸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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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也知道,她昏迷了几日,萧玄璟就守了她几日。
萧玄璟见她一副快哭的表情,以为她是醒来发现自己没陪在她身边,语气焦灼地赔罪认错:“为夫不该离开那么久,为夫不该丢下你和孩子,为夫错了……”
“你这个样子好丑啊。”贺栀宁破涕为笑,紧接着吐槽道。
萧玄璟愣住,他……
想到自己多日未曾打理,脸上不禁染上两朵可疑的红,蔓延至耳根。
他别开脸,转而想起初墨刚刚那句“要是丫头醒了,不得被你吓到”,难为情道:“是不是吓到你了?”
许是主动关心起自己此时此刻的形象,萧玄璟身上那股被汗水捂馊的味道更为明显。
他几日没沐浴更衣,身上这味……
想罢,害怕熏到妻儿,往后挪了挪膝盖。
瞧他离自己更远,贺栀宁无奈又好笑,当然,心中疼惜尤重,“有句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是我夫君,怎么都好看,我怎会被吓到。多日未见,甚思念夫君,靠我近些,让我好好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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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玄璟亦思她思得得肝肠寸断,奈何连他自己都受不了身上的臭味,不仅没有靠近,反而往后再挪了几步:“身子可疼?”
视线仍停留在别处,话题也被他转移。
贺栀宁知他所想,不勉强他:“已经不疼了。睡了多日,倒是又饿又渴,夫君帮我弄点吃食可好?”
“我去拿,等我。”萧玄璟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望着那慌慌无措的背影,贺栀宁痴痴一笑,不觉这几日所受有多苦,反而甜到心坎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