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个纪元，无法推测。?


    孟凡的精神，受到一丝撼动，连忙稳住。


    按照造化神尊所说，他存在于上一个纪元，而在他的时代，还有更早纪元存活下来的古生灵，那么至少，便有三个纪元。


    也就是说，天地至少破灭过两次。


    造化神尊停顿片刻，给了孟凡一些消化的世界，才继续道：“天人五衰，是最终大劫，可以理解为一场大破灭，这场大劫，其本源，是诸天之源自身的异变，太过玄奥，我也无法理解，不过就像我说的，诸天之源是在无数岁月里，和无数神王交手，被盗取了许多力量，但也击杀并吞噬了许多神王，不断获得知识与智慧的。


    所以，我知道一点，那便是，天人五衰，并非固定多少万年出现一次，而是随着天地间的神王越来越多，出现了太多的霸绝人物，天人五衰就会触，好像凡人生病会烧，烧死疾病一样，是一种非常纯粹的机制，天人五衰便是击杀天地间的一切生灵。”


    孟凡目光深邃，沉声道：“但是前辈活下来了。”


    “是的。”造化神尊说道，还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表情，不知是什么情绪，很复杂：“生灵是有智慧的，会衍化，充满变数，当初天罚临世，击杀了许多英才之后，还是有一些人物找到了应对方法，甚至将天罚当成锤炼，同样的，在天人五衰出现之后，也有许多远古神王，至尊霸主，找到了方法，度过了最终大劫。


    但是代价，是惊人的，像是我，捏造世界，自创生机，彻底沉睡，闭绝一切气息，结果，陷入了沉沦，一睡百万年，无梦无神，也许刚刚苏醒，就要经历又一次纪元破灭，更有可能，在又一次纪元破灭的过程中，我都没能苏醒，就沉睡着死在了又一次最终大劫中，沉睡的越久，我就越虚弱。


    不过这样，还算是好运，我只见过几个古生灵，其中一个，完全是行尸走肉，变成了一尊神王最强大的傀儡，还有一个，与孤魂野鬼无异，脆弱的一塌糊涂，意识都是残破不堪的，最后是受不了折磨，自行消散在天地间。


    而世间生灵，何止千百万亿？在不知多少个纪元中，还是有一群称霸群雄的人物，不仅度过了纪元破灭，最终大劫，而且不是如我一般，舍弃一切，他们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手段，实力，度过了一个纪元的终结，当一个新纪元开始的时候，世间一片混沌虚无，一无所有，但他们，仍然是神王。”


    孟凡已然听的沉醉。


    安稳的度过破灭的纪元，在一个崭新的纪元中，继续万古长存。


    什么样的人，能拥有这等天机神秘？


    无法想象。


    造化神尊，现在刚刚苏醒，孟凡能感受到他很虚弱，却仍然是一尊霸绝的神王，哪怕是和此时的孟凡交手，也有一战之力，若让他现在离开，吞噬天地，重塑本源，再来和孟凡交手，胜负怕是在五五之间！


    因为造化神尊在上一个时代都是大人物，绝顶的人物，虽然不如孟凡掌握诸多真意，他只掌握造化，可生机连绵不绝，孟凡推测，自己的最强杀招一股脑轰击在古皇身上，对方也要受到重伤，可造化神尊，虽然没有孟凡的霸道，可那强横的生命力，却让孟凡也感觉到难以在他身上留下太深的伤痕。


    只凭这一点，就是顶尖人物。


    可是，造化神王都沉睡了百万年之久，如果不是孟凡将他唤醒，也许，真的会继续沉睡下去，再于又一次纪元破灭中彻底死亡。


    却有人能够安稳的度过纪元破灭，而且不是沉睡，不是躲藏，是硬撼最终大劫，这种人，太恐怖了！


    一个纪元破灭之后，新纪元诞生，世间什么都没有，一片空无，要不知道多少万年，才能再次凝聚出生灵，这些生灵再过不知道多少万年，才会拥有智慧，然后又是无数岁月，才能开始修炼，当其中第一尊神王出现，也许这个纪元，已经度过了百万岁月。


    可造化神尊口中所说的神王，却在一个纪元刚刚诞生，世间空旷的时候，就是神王了！


    那岂不是成为天地霸主了？


    孟凡没有出感叹，也没提问，造化神尊却非常清楚，两尊神王，一个穿越了纪元，一个掌握诸多真意，拥有天算，在如此近的距离，坦诚相待，许多话不需要说清楚，都能猜透。


    “我无法断定这些人物是否还在，但是——在千万古往的历史长河中，不知哪位霸绝人物，留下了一句话，这句话是——曾尝试杀死我的绝对力量，失败之后，让我变得更强大——他的这句话，所指的便是诸天之源，是天道，这个人叫什么，无人知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人生在我的纪元之前，非常古老，而且极为逆天，也绝对的霸绝万物。


    为此，他成为神王时，诸天之源降下了最恐怖的天罚，甚至先后有无数的天道傀儡去暗杀他，全都失败了。现在，我可以确定，这尊人物，仍然活着！”


    孟凡一惊：“前辈刚刚苏醒，怎么做出这个推测的？”


    “因为你，因为这世间无法计数的人类！”造化神尊的双眼虽然没有瞳孔，给人一种浩大深远的感觉，似乎没有情绪，但此时此刻，他的眼睛里，却明显透露一种情绪，一种敬畏！


    “因为人道还在！今天，还有数不清的人类活着，虽然与我的纪元，已经大为不同，但仍然遵守着人道，人族，仍然昌盛！虽然我并非人族，但我也敬畏那个远古神尊，因为他，带领当时迷茫野蛮的人类，走向了文明，他明了火，明了房舍，明了礼制，创造了人类的独特传承，奠定了人类的一切法则，这就是人道，而这个人，就是人道始祖！”


    这一刻，孟凡好像受到了无穷的冲击，是知识与精神的冲击，他从造化神尊口中，听到了不可思议，颠覆一切的信息。


    先，造化神尊不是人，这一点，孟凡已经猜到了，因为造化神尊的外形和人相同，但只是外形而已，他作为造化真意的掌控者，可以重塑自身，也能随意创造无数的生灵，化形为人，并不难。


    尤其是诸天生灵中，人的智慧最高，周身血脉，也最适合修炼，哪怕是一些野兽，动物，在修炼到一定程度之后，也会将身体化为人形，就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修炼。


    但造化神尊其他的话，却让孟凡大惊失色，哪怕他无上神王，霸绝千古，也感觉到本我受到剧烈的冲击。


    人道。


    人道始祖！


    造化神尊长呼出一口气，似乎是在感叹：“虽然不知道，世界经历过多少个纪元，从何时开始的，但万事万物，都有一个开端，而通过无数上古卷轴，过去信息，也可以推测，在诸天之源刚刚创造世界的时候，生灵是混乱的，没有种族之分，而且愚昧、弱小。


    因为生灵脆弱，诸天之源便没有衍化出天罚和最终大劫，第一个纪元，一定持续了很长时间，也许数千万年？也许，亿万年？


    当生灵不断衍化，可以确定，总要有一些强大的生灵诞生，对诸天产生疑问，对脚下的大地产生疑问，最重要的，是会对自己产生疑问，我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为何会有春夏秋冬，四季交替？为何要有生老病死，悲欢离合？于是，始祖大道，便诞生了！


    始祖大道，是无数生灵的开端，一些生灵中的智者不仅拥有无穷的疑问，也有巨大的勇气，他们创造，他们明，他们传承，并且，他们开始修炼诸天元气！


    最终，他们成为了一个种族的始祖，定下法则，播种文明，享受亿万血族的崇拜，并率领自己的种族，不断壮大，这些种族所遵循的法则，行走的大道，便是始祖大道，而人族一直行走的，就是人道！


    人族，是所有种族中，最智慧、最敏锐、最不可判断，也最充满变数的力量，在无数岁月里，人族所诞生的神王，也许和其他强大种族差不多，可这些神王，却总能扭转天地，谱写传奇，所以人族，也是诸天之源最忌惮的种族，曾经无数次，想要摧毁人族，降下瘟疫，释放洪水，甚至让天崩溃，让地塌陷，可人族却一直存在着，你们顽强，你们智慧，最重要的是，你们有所坚持，有信念，有勇气，你们，拥有人道。


    只要人族不灭，那么人道始祖，便不会消失。”


    孟凡目瞪口呆，脑海中，出现了无数的景象。


    这些景象，并非他的想象，也不是天算推演出来的。


    而是在这一刻，当造化神尊说出这个惊天密闻的刹那，孟凡内心深处，仿佛来自血脉，经过亿万年岁月，无数传承，流淌到今天的一丝意识，在他的诸多真意催下，浮现出了这副画面。


    并非推演，不是想象，孟凡可以万分确定，这是真实的！


    他看到一片荒野。


    野蛮，洪荒，没有任何文明的味道。


    有许多千奇百怪的凶兽，构造非常诡异的凶兽，在到处横行。


    一群人类。


    是一群非常丑陋，赤身露体，没有语言，只会嚎叫的人类，只拿着一些原始的石头工具，和一只凶兽作战，只为了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