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塌的世界之树根部，是无穷无尽的光华，好像光芒虚界，连接至阳。


    随着孟凡的威严的声音。


    一个男人，自光华中现身。


    在现身的同时，元气于他周身凝练成一套淡金色的长袍，其上是一片片怪异的画符，好像文字，又好像图案，扭曲古怪，每一道画符，都似乎一只生灵的本源，有多少画符，纵使孟凡，也难以一眼看清。


    男人冲出之后，先是微微呼吸了片刻，好像在品味这个世界，然后一双没有瞳仁的眼睛，看向孟凡。


    那双眼睛，没有眼白眼仁之分，就是一片混乱的颜色。


    “你……唤醒了我……”


    隆隆的声音，扩散着，弥漫着，这声音落在孟凡耳中，没有什么，但是在这个世界的万千修士耳中，却好像圣印，烙印在他们的脑海，他们所修炼的法门，或多或少都源自造化之力，此刻，造化本尊开口，他们都好像被开启了智慧，自身突破了。


    今天，四尊神王厮杀，孟凡横空临世，世界之树周围的亿万人不知伤亡多少，也许过半都被波及丧命，但能够活下来的，先后经历了各种洗礼，都在产生着惊人的蜕变。


    本来这个世界与世隔绝，完全独立，武道、学识、法门、修炼体系，都极为闭塞，因此非常容易产生瓶颈，从百万年时间，到今天这个世界只有四尊神王这一点便能清楚的看出，一百万修士里能有一个达到神元境界，已经是难得。


    可是今天，连番洗礼过后，虽然有半数修士，亿万人都丧命了，但是活下来的，几乎全部都突破了境界！


    这场洗礼，何其浩大。


    造化本尊，和孟凡，两个凌驾于在场四尊神王之上，不知高出多少层级的两尊无上神王，互相对峙着。


    孟凡是一身青衫，三万青丝飘扬，傲然独立，斩断世界之树。


    造化本尊则一身淡金色长袍，双眼囊括万千生灵，浩浩荡荡。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造化本尊眨了一下眼睛，立刻明悟了一切。


    他与帝宫，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之前沉睡，现在苏醒，立刻就得到了帝宫的一切记忆，知道孟凡是什么人物，又为何而来。


    “没有想到，我居然一下沉睡了一百三十万年，这么久，现在，那个世界被称作万域？万域之中，这么多风云激荡，到了今天，居然出现了这么几尊人物，也成就了你这么一个天纵之人，突破无穷极限，几次逆转生死，最后更是来到了我的面前，甚至唤醒了我……你叫孟凡？了不起。”


    听着男人的话，孟凡没有说什么，只是忽然一挥手，立刻诸多真意散，封锁了方圆空间，将他与男人，彻底封死，这一刻，在外面，根本无法探知到里面，就算是几尊神王也做不到。


    “一百三十万年的浩大历史，你还真是前辈中的前辈了。”孟凡笑道。


    男人也微微一笑，坐在虚空，淡金色长袍飘扬飞舞，目光沉静下来。


    “在我那个时代，我被称作造化神尊，是天下九大神王之一，我知道，你来这里，有太多的东西要问我，有太多想要知道的，既然如此，就请问吧！你是天纵之人，又唤醒了我，作为报答，我知无不言。”


    孟凡也稳坐下来，神念一动，各种问题，全都涌入到造化神尊的脑海里。


    造化神尊轻轻点头，也是瞬间明白了一切问题，于是，毫不废话，直接开口。


    “没有错，我，是上一个纪元的存在！


    何为纪元？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说一个词，以你的智慧，定能感悟一二，那就是——天人五衰！”


    此话一出，孟凡眉头跳动，没有插嘴，静静听着。


    造化神尊声音洪亮浩荡，虽然他此刻就坐在孟凡的面前，但因为一口气沉睡了一百三十万年，此刻，就好像一个早已泯灭的人物，声音穿越时代，落进孟凡的耳朵。


    “达到你我境界，寿元绵延不绝，有万般手段，讲起来，可以说是不坏不老不朽不死不灭，永生永存？这么说，倒也没错，但却有一种力量，就算是神王，也要泯灭，这种力量，就是天人五衰，也就是天道破碎，诸天消亡，这，便是一个纪元的终结。”


    听到这些话，孟凡的目光已然非常深沉，脑海中无数念头，不断处理着这些信息，也在进行着各种推演。


    这几句话，听起来简单，其中流露出的信息，却能惊穿万域，惊穿神隐！


    没有人能够镇定。


    哪怕孟凡，表面深沉，内心，已经掀起滔天巨浪。


    “天道会破碎，诸天会消亡？”孟凡出提问，在他眼里，神王确实不死不灭，但却不是不朽的，总有一些力量，能够消灭神王，而世间真正不朽的，似乎只有天道。


    但是，天人五衰？天道破碎，诸天消亡？


    绝对骇人听闻，神王也要吓一跳！


    造化神尊抬起头，目光不知看向了哪里，陷入深深的回忆。


    “你应该已经猜到，万域是由诸天之源创造的，但万域的诸天之源，却不是真正的诸天之源，诸天之源，就是天道，根据我们的猜测，当世间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只有一股力量，在冥冥之中运转，这股力量，便是一些最原始的法则。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法则凝聚，衍化，壮大，便是诸天之源了。


    但是诸天之源到底诞生在多少年前，我们谁也推断不出，那已经不是漫长岁月，而是连神王都无法估算的时间了。但后来生的一切，却很清楚，便是诸天之源的法则，成为了天道，也塑造了世界，不过，诸天之源并不是生灵，只是无数法则的聚合体，虽然有一些意识，但是这些意识，很稀薄。


    因此，当时光荏苒，一些天才，一些先天生灵，逐渐修炼，忽然一日，踏入神王境界，就会开始寻找诸天之源的真意，探求万物的本源，于是，这些远古神王，成为了最早踏入诸天之源的人，并夺取了诸天之源的一些力量，种种大道、真意、法则。


    创造了万域的诸天之源，并不是诸天之源的本体，只是无数岁月前，在我之前更遥远的时代，一尊远古神王，偷走了一部分的诸天之源，并从中悟出了天意法则，之后，这尊远古神王就消失了，而这一部分被偷走的诸天之源，就一直存在，并创造了，你所诞生的万域。


    诸天之源虽然不是生灵，但作为天道，作为所有法则的聚合体，在不断遭遇到强大神王的过程中，也从那些神王的身上，反哺了大量的知识，并逐渐诞生了和生灵类似的意识，那么相应的，诸天之源就要采取手段去应对诸多远古神王，于是，出现了天劫、天罚，去击杀所有突破境界，踏入神王的万古人物。


    在诸天之源刚刚利用冥冥之中的法则，创造出天罚的时候，许多修炼无数岁月终于踏入神王境界，从此天地之隔的人物，都被击杀了，可是，和诸天之源不同，生灵，是拥有无穷的变数，无穷的多样性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强者找到了应对天罚的方法，甚至一些人，将天罚当做洗礼，来强大自身。


    也是在那个时代，诞生了太多霸绝天地的人物，而这些人物中，更是有许多，先后踏入了诸天之源，盗取了更多诸天之源的力量！


    不过这种盗取，也不是单方面，不是只有远古神王在盗取诸天之源，同样的，也有许多神王进入诸天之源之后，被击杀，被诸天之源吞噬，并吸收了他们的力量，他们的知识、智慧，于是，便出现了最终大劫，纪元破灭、天人五衰。


    说到这里的一切，并不是我亲身经历的，而是从无数上古文献，还有古生灵那里，得知的。”


    孟凡轻皱眉头：“古生灵，这个称呼，我有印象。”


    “你吸收了一小部分帝宫的印记，是有印象。”造化神尊点头：“所谓古生灵，便是那些经历了纪元破灭，天人五衰，却仍然存活下来的生灵，对于你来说，我就是古生灵，我的修炼体系，武道，力量，等等的一切，都和你不同，因为纪元破灭之后，一切都消失了，一切都重新来过，所以便会诞生出不同的东西，但是因为修炼的根基，都是诸天法则，所以同根同源，殊途同归。对于你，我是古生灵，而在我的时代，也有对我而言，是古生灵的存在。”


    孟凡猜出了许多，严肃道：“天人五衰出现了多少次，又有多少个纪元？”


    “不知道。”造化神尊的回答非常干脆：“在我的时代，任何一尊古生灵，都是彻底沉睡的，或者本源破碎，只有一丝丝意识残留，更有的，干脆就成了行尸走肉，没有神魂，但每一尊古生灵，都只是再上一个纪元的存在。


    简单来说，如果你这个纪元，是第十个纪元，我的时代，就是第九个纪元，那么我的时代的古生灵，就是第八个纪元的存在，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第七个纪元的古生灵，只有一些非常古老的文献，还是破碎的几乎无法读解的文字，连年代都无法推测，换言之，是否有第七个纪元，我都不得而知，而在之前有多少个纪元，根本无法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