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重八啊，我只想躺平摆烂》 第1章 无理无德，县令柳阳 第1章 无理无德，县令柳阳 洪武年间。 应天府大殿前。 一众官员守在大殿门外长跪不起，哀声便道。 “陛下！那凤阳县县令柳阳，无礼无德，本性极差！” “不过为官三载，就开始克扣欺压百姓，不但在本县内作威作福，更是将周边临近的几个县城全部规划至他凤阳县界内。” “还大力提高了赋税，祸害至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实属大逆不道！” “以上种种看似行恶，但这之下细思极恐，臆想，这……这不是恶意拉拢自己的势力吗！” “意图造反啊！！” 殿内，朱元璋坐在金龙皇椅上，头戴玉珠帘冠，听着殿外的这些大臣们启奏，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怒摔手中一踏奏折。 大骂，“混账！” 他们口中所言之人，他是有印象的。 回想起，竟是自己三年前钦点的今科状元？ 而就是由此，他才更为气愤！ 当初，他大败元人，成立明朝之初，大开科举制度，提拔可造之才。 更是从大江南北千千万万赴京赶考的书生中，选中独此一人。 后也将此人为此重用，安置于自己的故里之乡凤阳县为官。 本意是想让其为凤阳县造福之意。 却不曾想，竟是亲手将一个祸害放在了凤阳县，害的自己曾经的同乡之理如今过的水深火热，生死不如！ 而且。 若不是大臣们上报，恐怕……他现在都被蒙在鼓里而不自知！！ 殊不知如此下去，百姓还得受罪多久！ “来人！给爷好好查！若是真的如同众大臣们所言，必将严惩不贷！处于极刑，以儆效尤于天下！” 说完，朱元璋气的直接下朝。 而另一头，宰相府中，得知消息的胡惟庸便是乐的合不拢嘴，眼中更是浮现一抹阴沉。 呵呵冷笑。 就一个小小的县令，还试图和他斗？ 如今陛下大怒，只要他再在其中使用一点小小的手段，相信，陛下定会治其重罪，斩杀头颅！ 而这，要怪就怪他自己三番两次的拒绝自己的招揽，简直找死！ …… 而此时。 朱元璋下了朝，回了后宫之中后仍是怒气不得消散。 更是气的摔东西。 谁不知道，普天之下，他朱元璋最痛恨的就是这种贪官污吏，于百姓生死于不顾之人！ 从小他就是因为在元人之下的管治，不顾百姓生死，从而饿死了一家八口。 而如今，这柳阳竟然敢太岁头上动土。 明知故犯的触犯他的禁忌？ 简直找死！ 一旁的马皇后见此，微微扶手，让人送上来自己亲手熬的汤来，上前安抚道：“何必为了一个小小的县令而生气？” “喝口汤，压压惊，到时候等侍卫查出来消息，再做定夺，若是真的如同他们所言，是个混账之人，那事后再好好治理，补还百姓也是不迟的。” 闻言，朱元璋这才安顺了一些。 毕竟，马后也是最了解他的人，最能安抚他情绪的人。 但是，想想心里还是不舒坦。 正好。 这时出去搜集消息的小太监也回来了，而看了太监搜集到的内容后朱元璋的脸色却更是怪异。 说是生气，但更多的是震惊和悲愤。 混账！ 简直太混帐了！ 砰！ 朱元璋猛地怒摔手里的折子。 大声呵斥。 “这混账，究竟是如何惨绝人寰的压榨百姓才能够将其税收做到其他县的十倍之多？” “这柳阳难不成为了功成名利，连一点点人性都没有了吗？真是妄为一届读书人，更不配为父母官！” 旁边的马皇后看了折子后却是一言不发。 冷静沉思了片刻后才不确信的开了口。 “爷大可不必先如此生气，依我看此事怕是不简单啊。” 闻言，朱元璋一愣，眉头拧的死死的，却是愣是没想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皇后身为他的贤德内助，他还是很乐意听取皇后的意见的。 “怎讲？” “爷，您想想，就凤阳县那种地方，应当如何克扣百姓才能连续三年一年税收比一年高？” 这句话却是直接提点了朱元璋。 是啊，那凤阳县，别人不知道，可他不能不知道啊。 根本就是一个穷的要死，人在那都要饿死的地方，就算是把百姓活刮了都刮不出这么多银子啊。 “那这钱都从哪来的？” 朱元璋想不明白了。 难不成还是天上掉下来的？ 那不纯属扯淡吗？ 马皇后在一旁沉默了些许后淡淡一笑道：“与其在这想着，倒不如您亲自去瞧瞧，这谜团不就解开了，况且还能趁机回顾一下故里之乡，体贴百姓，最是再好不过了。” 闻言，朱元璋眼前一亮。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 想着，他嘴巴一裂开嘿嘿一笑，顿时心情好了大半，当即就下令，“去让太子准备准备，陪爷一同而去！” 得令，小太监就赶忙去准备了。 很快，隔天二人就不带任何侍卫太监，秘密出发微服私访去了。 从应天府到那凤阳县，马不停歇也得走个两三日的时日。 他们也不敢耽搁，很快就到了凤阳县的边界。 可刚刚到这里马车就停住了。 前面驱车的马夫这时开了口，“爷，这怕是走不了了，前面堵了……“ 闻言。 正在后面闭目养神的朱元璋皱了皱眉。 这凤阳县还能堵了？ 什么堵了？ 难不成是大石头封了路，不让我等过去？ 一想，朱元璋脸色阴沉。 直接联想到了那柳阳。 定是那混蛋，怕朝廷得知他干的恶事，从而让人封了路，避免他们过去找其问责。 想着，一边探头出去准备瞧瞧什么情况。 一边嘴上说着。 “把路给爷破开！” 可话音刚落，他自己就愣住了。 不但他愣住了，就连车夫，还有周边的一众人都愣住了。 一个个的纷纷盯着车上探出脑袋的朱元璋，他方才那句话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可就恰恰好，让周围的人都听了个明白。 而朱元璋本人也是傻了眼。 怎么…… 这堵了路的人不是大石头，而是一群人？ 这群人都在干什么？ 都堵在这凤阳县周边是作甚？ 第2章 放肆，好似有人要下毒谋害爷 第2章 放肆，好似有人要下毒谋害爷 “这位爷，你可是走错路了？” 一个老农模样的人见朱元璋如此，便笑呵呵的开口问道。 朱元璋尴尬的干咳几声，“爷……我要去的是凤阳县，这可是通往凤阳的路？” 说完，才看了看周围。 虽然周围人的目光仅仅是探究而并非恶意，但也足以让朱元璋感到如坐针毡。 老农闻言，憨厚一笑。 “这条道啊，是我们凤阳县专门给商贩赶集的路，要走马车啊，得从旁边那条道。” 一听，朱元璋一愣，旁边的朱标听着也一脸不解。 竟然还有给商贩专门开的路？ 要知道，商户可是最贱的户籍，本着以农为本，为刚的原则发展国强，怎么还有人专供经商了？ 越想，朱元璋心中越是不安。 难不成…… 着柳阳违反国之本，忤逆龙意，专门培养商人来为他圈敛钱财？ 简直混帐！ “老农，你且详细和我讲讲？”朱元璋立即追问。 老农也喜闻乐答，开了口。 “凤阳县每日对外供应的，都是最新鲜的瓜果蔬菜，大家每日早上都会先到这里来分拣，保证是最优质的产品。” “只有这样，提供给各大酒楼和大户人家的果树才能是最优质的，也能最大程度利益化。” 听到这，朱元璋眉头紧皱。 这听起来，怎么像是柳阳为了更好的圈利而做？ 老农见到朱元璋这副模样，心中便了然，这位爷怕是第一次来凤阳县的，言语中也耐心了几分。 “瞧这样子，一时间怕是分拣不完。但这位爷要是执意要过的话，我去前面说说，未免不可让出一条路来。” 闻言，朱元璋赶忙摆手。 “不必不必。” 然而正当他准备差使车夫离开时，却被这周围摆摊的商贩物品给吸引去了目光。 只见这中除了宫中的一些贡品之外，尽是他从未见过的瓜果，种类甚至比他宫中提供的都要多？ 怎得，这凤阳县……居然还有自己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 就连往日里见多识广的太子朱标，此时都跳下了马车，好奇的四处张望着。 正当朱元璋也正好奇的研究准备再找人来问问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朱标的喊声。 “啊！！” 闻声，朱元璋当即警惕。 有人暗算？！ “这是什么东西！我的舌头好痛！” 可回了头，却只见朱标满面涨红，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一般大口喘着气。而他的脚边，则是丢着半个红彤彤细细长长的玩意儿。 那是何物？难不成有剧毒？！ 朱元璋顿时慌了神，朱标可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啊！ “来人来人？怎么回事，谁下毒？！” 顿时，朱元璋急了，怒气腾生，要是让他抓住下毒之人，必将千刀万剐！ 可就这时，旁侧刚才那老农又跑了过来，憨厚的一脸笑，丝毫没有慌张不措，“无毒，无毒啊……” 对老农，朱元璋还是有好印象的。 听闻他这般说，当即皱眉疑惑，无毒？ 怎么可能？ 那人怎么难受成这样，都再地上打滚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死了一般？ “哎呀，这可是我们这里特产的辅料，名为朝天椒，可是辣味最浓烈的一种辣椒，平日里炒菜放上一只便已经提味上头了，这小兄弟怎么还直接塞嘴里吃了？” 闻言，朱元璋一愣。 这……是辣椒？ “你们这些吃不了辣的啊，去多喝点水就好了。” “给，吃个小香梨去去火。” 那老农笑呵呵的看着朱元璋和朱标，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在随手从一旁的果树上摘下来两个小香梨递给了朱标。 他接过小香梨后便迫不及待的狠狠咬了一口。 当下，其眼前一亮，一脸新奇，这东西竟然如此清甜可口？ 竟然比皇宫中那些梨子还要好吃？ “老乡，你这梨卖吗？” “给我来一百斤！” 朱标直接大手一挥，正当兴奋之际，却被朱元璋给瞪了一眼。 这没出息的小子，不就是梨吗？ 朱元璋冷哼一声，好歹也是在宫中吃尽了山珍海味的，怎么到了这乡县之中反而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咳咳咳……” “爹你也尝尝看。” 感受到朱元璋的目光，朱标下意识的脖子一凉，随后谄媚的递给了朱元璋一个小香梨。 朱元璋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接过来看着也没什么新奇的啊？ 普普通通吧。 想着，就张嘴一口咬下。 然而下一秒，他便呆在了原地。 香味浓郁、皮薄、肉细、汁多甜酥、清爽可口，和他之前吃过的完全不一样！ “老乡，给我来一百……不！两百斤！” 朱元璋顿时大手一挥，高声喊道。 然而那老农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一次性买那么多做什么？又吃不完。” “若是喜欢的话，大可长期预定，我们这边还有很多其他的水果。” 老农一边说着，一边给朱元璋指了指正在分拣的瓜果。 看着这些自己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瓜果，朱元璋颇有几分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许多人第一次见到这些瓜果叫不上来名字很正常，我们所有的瓜果都可以先尝后买的。” 似乎是看出来了朱元璋的尴尬，老农笑着给朱元璋拿来了火龙果和香瓜。 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朱元璋父子俩便蹲在这农田旁在老农的介绍下将这些从未见到过的瓜果都尝了一遍。 直到朱标率先打了个饱嗝，二人才意识到自己吃了多少。 “咳咳咳……” “老乡你放心，我们父子绝对不是那种只吃不买的人。” “方才我们尝过的瓜果，每样来百斤！送回府上让夫人分了！” 朱元璋大手一挥，直接将订单给定了下来。 看着身后仆人忙忙碌碌的装车时，朱元璋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凑到了老农的身边。 “老乡啊，你们都是怎么会突然想到种植这些瓜果的？” 朱元璋心中清楚曾经的凤阳县是何等的落后贫穷，不少人连生计都是问题。 但是此时看来，仅仅是种植售卖这些瓜果，便可以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 这其中经历了什么，他的好奇可是到了极致。 “要说这些啊，那可全都是多亏了我们县令柳大人的福气啊！” “自从柳大人上任之后，便开始大刀阔斧的在凤阳县改革变通，就连这些瓜果，也都是柳大人教我们种植的。” “柳大人是我们真正的父母官，要不是他的话，我们这一个县的人怕是早就饿死了。” 一说起柳阳，老农的言语中尽是敬重和感激。 听到老农这话，朱元璋不禁愣住了神，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骇。 和朱标对视了一眼，他的眼中也尽是难以置信。 这柳阳……在凤阳县百姓心中的地位居然如此之高？ 可是他不是欺压克扣百姓，提高赋税，使得百姓民不聊生吗？ 第3章 我有钱，快来坑我啊 第3章 我有钱，快来坑我啊 一时间，朱元璋对着柳阳倒是充满了好奇。 究竟是百姓爱戴的父母官，还是将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地的贪官污吏？ 虽然百姓表面如此，但是也不乏他们被威逼利诱，对外一套说辞。 且等自己见到他之后，自有分晓！ “好了，这位爷，瓜果都给您装好了。” “您要是进城的话，直接走那条道就行，是专门给马车过的。” 正当朱元璋沉思之时，老农也将朱元璋要的所有瓜果都装上了车。 听到老农的话，朱元璋笑着连声感谢，随即便坐上了马车和朱标朝着城门口赶去。 然而刚到城门口，朱元璋便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凤阳县？ 朱元璋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在他的印象中，凤阳县就是个穷苦的小村子，就连村中的房屋都是破破烂烂的。 虽然一路过来见到百姓们有了新的收入来源，算是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眼前这一幕，心中还是难以平息的震惊。 雄伟的城墙丝毫不亚于应天府，护城河甚至要比朱元璋见过的都要宽上几丈，城墙上站着的守卫全副武装手持箭弩，进城的百姓们排着队接受检查。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就连朱标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这真的是个县？” “怎么不觉得比应天府差到哪里呢？” 甚至比应天府还要好几分的样子。 最后这句话，朱标自然是没有说出口的。 明明是一个小县城罢了，可是如今看上去却丝毫不亚于都城的规模。 但此时朱元璋并没有理会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城头上挂着的巨大牌匾。 凤阳二字强劲有力，干墨刚劲，飞白苍翠，犹如行云流水之势一般飘若浮云,矫若惊龙。 在牌匾的右下角，还有一行不容忽视的小字写着柳阳题字。 都说相由心生，字如其人。 朱元璋突然感觉当初自己钦点的金科状元，倒也算是名副属实。 “这凤阳县怎么这么多事儿？” “就连进应天府，都不需要如此麻烦的检查。” 看着排队慢悠悠的才到自己等人，朱标心中多少有些不满。 朱元璋不语。 不得不说，这柳阳或许在治理上还真的有自己独到的路数。 就单凭自己这一路上来看到的，从各式各类的瓜果帮助百姓们脱离了贫苦，再到道路分流、入城的规矩检查，都十分值得自己深思。 只可惜啊…… 一切皆为谋利！ 若是有正向之心，那必定是治国大造之才！ 正当二人交谈之际，也到了他们接受检查。 “请问二位可是第一次来到凤阳县？” 看到朱元璋父子二人震惊的看着周围，守卫便知道这二人定然是头一次来。 “对对对，我们父子二人本是要前去陇西经商，路过这凤阳县想要暂且修整一下，小住一段时间。” 听到守卫的话，朱元璋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并且刻意强调经商二字。 此次微服私访，他早就提前打好了腹稿，对于来路之类的问题，随时都可以应付。 并且，他早已准备好下套了，必定让这群家伙漏出马脚。 到时候罪证亲眼所见，便能严加质问！ 可谁知，守卫操作丝毫不再他意料之中，反之格外亲切友好的说道。 “如果是居住三天以上的话，还请二人在进城的当天前去官府的外来客商接待中心做一下登记，否则的话将会有人上门调查。” “外来行商可以在牌匾上有着官方认证标记的客栈下榻，此类客栈有官府亲自检阅，可以完全保护二位的隐私以及人身安全。” “这些，您所下榻的客栈有义务为您说明。若是他们拒绝向您提供帮助，可以随时前去官府举报。” “祝二位在凤阳县的几天过的愉快，若有问题的话，随时可以在街道上的帮助中心求助。” 听着守卫说的这些，朱元璋父子二人皆是一脸懵逼。 为什么他们觉得这守卫说的话奇奇怪怪的，他们似乎……听不太明白呢？ 最终，守卫也没多问，只是简单的登记了一下便给二人放行了，这可是让朱元璋来了个措手不及。 并且他原本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全部派不上用场了。 直到了里面半会，二人才反应过来、 “爹，咱们是不是被认出来了？” “不然的话，怎么什么都不问，而且这态度也太好了吧？” 要知道，即便是小城小门，排查也是严格之至，甚至有的地方更是会趁机克扣吃好处，为难百姓一番。 原本他们已经准备好自报家门，表示是商户。 大张旗鼓的喊着，我有钱来坑我啊！ 谁知道，他们问都不问，态度还好的离谱？ 简直堪比宫人伺候他们时候的样子了，这哪里是守卫该干的事情？并且他们还干的心甘情愿？！ 实在……太奇怪了！ 随后，二人便来了客栈。 既然门口试不出什么，那么就到里面看看，朝中大臣们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弹劾，总会有马脚露出。 说不定……那柳阳已经把魔抓伸到了宫中。 把自己要微服私访的消息透露了出去呢？！ 想着，朱元璋脸色一黑，要是如此，他必当严查，到时候狠狠的处罚！ 而在进客栈之前，朱元璋暗中摆了摆手，一个暗卫见此得令，便悄悄离开…… 而此时。 客栈接待大厅内。 身为县老爷的柳阳正身穿一身改良版的燕尾服，留着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小寸头，坐在摇椅上思考人生。 几年前，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一个小状元身上，本以为可以大展宏图，前途无量，牛逼哄哄。 谁知道，这他娘就是个死坑！ 县令穷的都快吃不起饭了！ 好在后来他获得了系统。 系统的任务居然是让大明屹立于世界之巅，这让柳阳想起来阿基米德说的一句话，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地球。 而现在是给大明一个柳阳，然后把它撬起来，很显然，自己就是那个支点，系统就是撬棍。 可系统更坑！ 获得了系统后的第一天，系统就让他种地？！ 让他种地就算了。 没多久又让他盖房子？！ 盖房子就又算了！ 后面竟然又让他研究各种工业？！ 研究工业就又又算了！！ 第4章 一日三两抢钱吧这是! 第4章 一日三两？抢钱吧这是！ 后来，医行吃住，各种各样的任务接踵而至，这那里是系统，这分明是祖宗，把他这个大冤种当工具人，使唤来使唤去的发展凤阳。 如今，凤阳是发展起来了，富饶无比。 但是这还不够，坑爹的系统居然要求达把凤阳县的繁荣度提升到百分之百自己才算完成任务，否则除了朝廷发的俸禄之外，不能有一点的私人存款，所有的钱都必须用来建设凤阳县，直到现在繁荣度依旧还差一点才能达到。 这是赤裸裸的诈骗，绑架自己当黑劳工，可没处说理去。 柳阳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把赚来的钱放自己藏起来，可刚一有这心思，到手的钱立马就不翼而飞，哪怕把赚来的银子放到别人那里，可只要一动私人用的心思也立马变没。 之前听过有人被逼良为娼的，也见过逼人结婚的，可这逼着人成为清官的还是第一次见，柳阳真的很想过一把富人的瘾，豆浆喝一碗倒一碗；馒头切条当面吃，拍扁了当饼吃，挖个洞塞个枣当包子吃，那得多过瘾。 不过现在柳阳也知足了，毕竟刚穿过来的时候，凤阳县那时候虽然算不上不毛之地，但了无生气，城门年久失，城墙修残垣破壁。 老百姓们三餐不继，衣不蔽体，个个都面如菜色，甚至有的穷苦人家只在夜晚干活，因为怕磨损衣服，所以光着身子干活。 正可谓三年恶水三年旱，三年蝗虫灾不断。 现在虽然繁荣度还差一点，但是已经比之前好了不少，最起码城里的百姓们没有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了。 但是，他却穷到出来打工！ 至于为何他会在如此富饶的县城中还如此贫穷的…… 除了坑爹的系统外，皆是归到朝堂之上，那个奸佞之臣胡惟庸！ 自己拒绝他的拉拢，他竟然就阻拦自己的功绩，还各种苛刻自己，不然就派人为难，更是恨不得抓住他一丝丝把柄来处置自己，还有出手各种阻拦自己递给帝王的信件。 而自己目前还不能去收拾他。 要不是系统的任务还没完成。 他早离开了！没完成任务，系统根本不让他出凤阳县。 想想，柳阳就憋屈。 叹了口气。 又看了看系统，第一个系统任务，凤阳的繁华度还差百分之十，可这百分之十哪里是那么的容易，简直是难之又难！ 在古代，发展到如今，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 难不成，让他把电视机冰箱飞机大炮什么的都搬来吗？ 这不扯淡呢！ 他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能力啊，系统完全不给啊，因此，最终也只能在根本经商普通发展上下手段了…… 叹了口气，柳阳坐起了身子，准备继续做一个优质打工人。 结果，刚刚抬头，就瞧见了门外走进来的朱元璋与朱标二人。 一瞧就知道，这二人绝对非富即贵！ 当即，柳阳眼前一亮。 好家伙，要是将这二人拉拢来凤阳县，想必一定能提升不少的繁华度！ 任务见长啊！ 想着，柳阳就窜过去进行服务。 一脸标准式的微笑，说道：“欢迎~客人！” “我是您的管家，七号！客人有任何需求，皆可向我咨询，那么接下来将由我带领客人进行办理业务。” “请问，客人是打尖还是住店呢？” 话音一落，二人就愣在了原地，朱元璋更是英眉武气，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刺激的顿时戒心大起。 下意识就握紧双拳，武气外泄。 又想起自己的目的。 当即，一惊！ 快速收敛了自己的气势，一看柳阳没有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好险，没有暴露。 一旁的朱标更是皱眉，眼神惊奇怪异的扫视着柳阳，看着他奇怪的衣服和发型，多少有些嫌弃，这人看起来多少像是……变态？ 而且穿的怎么像是亵裤？！ 朱标皱眉，当然旁侧的朱元璋也注意到了。 虽眼前这人面善无比，还白兮兮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害之人。 但也实在怪异，格格不入的穿着与头发，怎么看都不像是中原本土之人！ 心里多少戒备。 这个跟柳阳三年前的样子差很多，朱元璋他根本没认出来这个就是自己当年钦点的状元。 而柳阳是原主当县令后穿越过来的，所以也不认识朱元璋和朱标。 于是，朱标直言：“什么时候客栈还有管家了？堪比地主了啊？” “再说，我们住个店而已，不需要引导，我们自己可以！” 他可不想和这样怪的家伙在一起，说不定有所图谋，所害！ 说完，就自信的准备往里走。 可没走两步，就整个人愣住了，又默默的退了回来，一脸震惊！ ！ 这个客栈，怎么和他们那的不太一样？！ 一旁的朱元璋皱眉，心想，何时他最为稳重的朱标也如此莽撞没有分寸了，慌乱！ 于是开口训斥：“爹怎么教你的？没有礼数！” 说罢，示意一笑，对着一旁的柳阳点了点头，“抱歉，我们自己来就可以。” 不然妨碍他打探消息不是吗？ 当然，后半句话他可没说出来。 罢了，就向前走，可同样的，没走两步就也一样退了回来！ 更是同样的一脸震惊。 这个客栈，怎么和他见过的不太一样！？ 自问，他怎么说也是见多识广了，征战多年，又九五至尊，什么场面没见过，可如今，竟然被一个小小客栈难住了！ 旁侧，柳阳见二人如此，早就习以为常。 依旧是礼貌性的微笑，走到二人身边，说道：“客人可以跟我来，我带二人办理入住手续哦。” 朱元璋与朱标这时才回过神，二脸懵逼的盯着柳阳。 其在前面引路，他们在后面跟着，逐渐的心里忐忑，警惕了起来。 怎么进客栈还要手续？ 不是直接给银子然后入住吗？ 而且，这客栈…… 前面怎么是一个台子一面大墙？ 没有见半个桌椅凳子，还有客人，都去哪了？ 难不成，是一家黑店？！ 到了台子前面，柳阳伸手指了指：“这里是柜台，也叫前台，专门为来的客人办理各种入住手续或者客栈指引，亦或者到时候离开时的退房服务，或者加钟服务。” 说完，又朝着二人伸出手。 “想着二位肯定是外地人，请将居住证，还有身份证交给我，我来给二位来办理手续。” 可是，二人却是一脸懵逼。 居住证？！ 身份证？！ 第5章 柳阳这家伙简直坏透了! 第5章 柳阳？这家伙简直坏透了！ 那是啥玩意？ 他们从未听说过，又怎么拿的出来？ 看着二人一脸懵逼说不出话的表情，柳阳顿时了然，点了点头笑道：“二位是不是还没有来得及去登记处进行登记？” 闻言，朱元璋豁然开朗。 想起进城时守卫交代的事情。 他们确实还没有去登记。 于是愣愣的点点头。 柳阳笑道：“没关系，我可以为二位办理暂且入住，最近来凤阳的人太多，登记处想必也是人满为患，要是真的等登记好了再来办理，恐怕明天都来不及。” 说着就开始着手办理。 并且心里想着，完了一定要开拓登记处的人手，真是越来越忙不过来了。 然而，身后的朱元璋与朱标二人还是一脸懵逼。 依旧没反应过来。 甚至疑惑。 为什么住客栈会如此麻烦？ 但也很快，柳阳就做好了登记，拿出一个木牌。 上面写着302几个大字。 递给二人后接过来一看，皱眉，这代表着何意？ 柳阳顺口解释道：“这是二位的房间号，交银三两一日，开的是双人间，方便二位同行休息。” 说完伸出手示意交钱。 朱标愣愣的给了。 但事后才反应过来。 一间房子竟然三两？ 这抢钱呢吧！ 就连朱元璋也是脸色一黑，难看了起来，以前受过苦的他，自然是见不得大手大脚的，铺张浪费，奢侈无度。 如今，这坑竟然坑到了他的头上？ 三两一日的房子，简直欺人太甚！ 果真是一家黑店！ 当即，旁边的朱标先是忍不住了，怒声大喊：“三两，你怎么不去抢啊！” 毕竟他也是深受父皇教导的。 知道钱财来之不易，生活更是不易。 然而，柳阳却是依旧淡定，标准式的微笑持续挂在脸上，开口道：“客人不要激动，第一次来我们凤阳县，都是这样的，当然我也是按照二位的身份级别来进行办理的。” “瞧，二位一看就是气宇不凡之人，自然得好一些的房间。” “若是普通人来，自然是给普通的房间，这样有效进行服务体验。” 可朱元璋却是不服气，冷冷的开了口，“我倒要看看，好一些的房间，得多好！” 当然，他本意也是想要抓住凤阳的把柄。 他作为一个外来人，表明了身份，刚到客栈就被坑三两。 想必，距离发现这凤阳县的真相不远了！ 虽然生气，但是心里也有一丝兴奋。 倒不如顺藤摸瓜下去就好。 一旁的朱标也是瞬间秒懂父皇的意思，也不再言语，杨杨下巴，示意柳阳带路。 而柳阳也是不胆怯，依旧自信满满，带着二人前往房间。 当走过这堵墙，来到后面时，朱元璋与朱标二人却是大为震惊！ 没想到，这普通的墙后，过了一截走廊，竟然是一处小院子？！ 潺潺而流的小溪，上面搭建的桥面，两侧是青山绿水，往后是一排房屋，还有不少歪歪扭扭的小道，更有美人坐于亭中弹琴雅唱。 整个氛围，极好无比！ 哪怕是宫中见惯了奢侈的二人，也是一瞬间被如此仙境吸引入神。 不禁下意识喃喃，“真是……美啊！” 更是不禁下意识心底对房间期待了起来。 好像，这三两也不是不值？ 一路走，柳阳一路介绍。 “这里是茶水间，里面有专人沏茶，还有茶百戏可以欣赏，口味也是千奇，高山龙井，初阳嫩尖，亦或者大山红袍，尽可能的口味都有。” “当然，每日有免费茶饮，包含在房费中，额外的还需自费。” 朱元璋二人瞧眉望去，里面，文人墨客，坐满了。 仅仅是路过，便能闻到清香沁人心脾的茶味。 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留下进去品尝一杯。 但不得不继续向后走去。 “这里是自助餐食，全天不限量供应，全额免费，每日菜品皆有不同，可以随意的拿去吃。” “但是，杜绝浪费哦！” 同样的，二人又被饭香吸引。 简直不要太美味的感觉！ 仅仅只是闻，还没入口，就让二人流连忘返。 再看，里面的人也是井然有序，环境更是雅致，比他应天府那处最繁华的酒楼都要精致不少！ 真是……天人难以形容啊！ 后续又接连介绍。 “这里是舒适放松区，里面包含了桑拿，温泉，搓澡，按摩等等服务，我们就不进去看了，到时候你们有时间的话可以随时进去，里面有专人介绍与服务。” “当然也可以问我。” “服务也在房费内包含。” 闻言，二人心中难忍好奇心。 这些他门听都没听过啊！ 一路最后，终于到了居住的房间，但愣是走了近乎半个时辰。 当然，其中不乏走走停停的原因。 但也足以让二人大为震惊。 这，真的是一个客栈？！ 后来到302房间，推门而入，二人眼前一亮，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散开，让人心神宁静，入眼而来的便是一个雅致的茶座。 两侧过去，是两个通往床榻的方向。 其中还有下棋，吃饭，和他们没见过的东西。 稀奇百怪，精致无比，装饰毫不亚于一个大臣府中！ 竟然是在一个客栈中见到了？1 这房子，别说三两，就算是十两一日也不亏啊！ 简直不要太划算了！ 朱元璋心旷神怡的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软糯无比，一点也不硬，瞬间就能让人舒适的全身放松。 一旁的朱标则是被一个圆圆的看起来鼓鼓的东西吸引。 柳阳好心道：“这是榻榻米，坐起来非常舒服，如同母亲的怀抱，客人您可以试一试。” 这么一说，直接引起了朱标的好奇心，一屁股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 顿时，一股软糯从全身上下，四面八方袭来。 一下子整个人陷了进去。 刚开始大为一惊。 可下一秒却是全身的舒适，瞪圆了眼睛，还真是如同母亲的怀抱一般！！ 一下子，两个人沉浸在了体验房间的快乐中。 柳阳一直在一旁耐心介绍，好一会二人才消停。 顿然，朱元璋一愣。 皱眉。 自己怎么忘记了正事儿？！ “咳……” 撇了一眼旁边微笑随时待命的柳阳，朱元璋咳了咳，开口道：“嗯，我问你一件事情。” 柳阳点头微笑，“您请讲。” 朱元璋假装随意的问道：“你可知道柳阳这人？” 闻言，柳阳本人一愣，但也没有表露出来，反之非常快速的回答，“当然知道，他是我们县的县令大人。” 朱元璋眼前一亮，假装淡定，继续问道：“那你可知，他人如何？” 说完又补充道：“说实话就好，最好是心里话。” 柳阳一愣，皱眉想了想，心里话的话…… 下一秒，他一改标准式微笑，整个人徒然一脸悲抗。 “你可不知，这柳阳简直太坏了！” 闻言，朱元璋顿时皱眉，警惕，果然！ 要来了！ 第6章 控诉客官不如留下发展 第6章 控诉？客官不如留下发展 朱元璋正襟危坐，狠狠的在榻榻米上砸了一拳。 “来！给爷说说这柳阳如何之坏！” 朱元璋一路入凤阳县时还奇怪，像柳阳这样的贪官污吏朝廷奸臣，怎么可能会是受人爱戴之辈，但沿途他都未曾发觉到半点证据。 如今这不是机会摆在面前，打假凤阳县令柳阳手到擒来！ 并且但凡能够从此处扒出柳阳的罪恶之证，朱元璋必定把这贪官污吏扒皮抽筋！ 柳阳也没想到一说此话，面前二人竟如此好奇。 感情这二人也是八卦之人。 这不正好正中下怀，只要能够将面前这二人的注意力吸引，势必有机会将这两个富商招商引资到凤阳县继续发展。 那他剩下百分之十的繁荣度也就不足为虑了。 旋即，他的脸上多了一狡诈的笑意。 “二位客官，你们是有所不知，这柳阳此人真的是太坏了，要说如今全国第一大坏人，必定属柳阳！” 对于自己的控诉，柳阳可是丝毫都不留情面，一副捶胸愤恨咬牙切齿之势，像是恨不得把自己钉死在耻辱柱上一样。 说到此处。 朱元璋和朱标二人像极了听评书的昏客，除了那求知的眼球不停打转，整个人就像呆住了一样认真。 可柳阳话说一半便打住。 这倒是把一心想要抓住凤阳县令罪恶之证的朱元璋给吊足了胃口。 “到底是如何坏，你倒是给爷说啊！”朱元璋不禁催促道。 柳阳淡淡一笑。 “二位如此求知，那我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二位不知多年前这凤阳县是何光景，虽说贫瘠困苦了些，但百姓们一天总是闲手游街，哪里像如今这般好的经商环境，为了挣上银子拼搏了性命。” “再说说如今的亩产农耕，亩产千斤农耕大丰收，把百姓们吃的是体胖腰圆，反倒是没有之前那般精壮，而且身体弱了且不精壮后极易生病，你二人说这算不算罪过。” “其次便是这颇为复杂的手续，所若保证凤阳治安，但无论是进城也好住店也罢，光这复杂的手续折腾的人一时半会儿还享受不了如此雅致。” “最后便是路不拾遗门不闭户，这几乎是一棒子把那些可怜的乞丐全给消灭了，你们想想那些乞丐每天吃不饱穿不暖的多可怜，但却在这凤阳县中可何曾见过乞丐的身影？” “如此罪恶之举，真的是数不胜数……” 柳阳对于自己的控诉，简直是恨不得把这些好光景都变成罪证。 “你说此人是不是恶毒？” 一番话语，听得朱元璋和朱标二人满目惊诧。 有些傻眼的二人脑回路还没有完全转明白，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义愤填膺。 “嗯，说的对……” “二位也都是经商富豪，你们二位觉得是否得一改凤阳县如今面貌？” “那必须得改！” “那二位不妨考虑考虑来我们凤阳县发展，凤阳之地对百姓纵有这几大恶行，可是对经商之人却颇为宽厚……” 见面前二人被自己三言两语说的一愣一愣，柳阳不由得趁机忽悠了起来。 “嗯，说的是……” 朱元璋和朱标二人已经被柳阳带到沟里了。 “此人貌似说的有几分道理，要是如此可真的算是十恶不……” 朱元璋父子二人这时才回过神来。 可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还没等他们二人多说几句，只见柳阳站起了身子，躬了躬身找了个借口便退出了客房。 待柳阳离开之后。 朱元璋待在原地有些微愣，他察觉到有些怪怪的，但却一时说不出来究竟是何处不对劲。 此刻。 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外轻扣房门。 将还在沉思之中的朱元璋和朱标二人都拉入了现实。 不过听闻这叩门之声的节奏。 朱元璋明白门外之人乃是他的锦衣卫暗卫。“进来。” 说罢，门外之人这才推门而入。 这暗卫都是朱元璋先前派遣出去调查凤阳县情况之人，此时这些专门前去调查的锦衣卫已经归来，想必是对于凤阳县已经有了了解。 今日自己虽然入住凤阳县。 但眼前的这一切很有可能都是柳阳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而专门弄出的烟雾弹，一切还得看锦衣卫暗中调查如何。 “说说吧，是不是查出那柳阳杂碎的把柄和罪过了？给爷细细说来！” 奉命调查的锦衣卫连忙行礼。 “回禀圣上，调查确实已经有了结果。” 朱元璋双眼微眯，眼中多了几丝愤恨。“这凤阳县除了此地之外，是不是满目疮痍，百姓民不聊生？” 可朱元璋没有想到自己此话一出，便令面前前来回禀的锦衣卫陷入了懵逼。 “并非如此，圣上。” “此番调查走访，发现整个凤阳县都如此地这般繁华，而且也走访了不少的百姓，对于凤阳县令柳阳此人全是称赞有加，颇为爱戴，而且所见之人无人不言柳阳是个好官。” “除此之外，还查到整个凤阳的土地全为沃土亩产千斤有余，那些农民更是提及柳阳便奉为耕种之神一般，说的极具传奇。” 锦衣卫将自己暗中调查的情况一一禀报给了朱元璋。 这倒是让朱元璋和朱标二人彻底的呆住，随即朱元璋挥了挥手便让锦衣卫先行离去。 在锦衣卫离开之后，朱标这时才紧皱眉头看向了朱元璋。 “父皇，锦衣卫暗中查探的情况应该没错，而且儿臣刚才细细品味了店中小二所说的那份控诉之言，虽冠以控诉之名，但实则句句都是夸赞爱戴。” 听见朱标所言，朱元璋这时才恍然大悟。 没错！ 刚才那厮所言无一不是称赞！ 如若不是今日被凤阳县内一城一池一井一巷给震惊住，再加以朝中众人的弹劾，朱元璋恐不会如此反应迟钝。 该死！ 刚才那小厮的话差点迷惑了爷！ 不过话说回来，这柳阳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能够备受爱戴？ 即是如此，为何朝中那些大臣们有弹劾之言？ 而且除了朝中的一些大臣之外，貌似朝中宰相胡惟庸对这凤阳县令柳阳也颇有不满之词，难不成在这件事情背后还另有隐情？ 第7章 他就是柳阳 第7章 他就是柳阳？ “父皇，那我们此时何去何从？” 见朱元璋此时陷入沉思，朱标在一旁仔细的思索了片刻，这才开口问道。 以他对朱元璋的了解。 朱元璋绝不可能会轻信锦衣卫所说的话语，势必会自己亲自前去视察一番。 果然。 朱元璋站起身来一挥袖袍。 “标儿，你跟咱一同去这凤阳县里转转看看，究竟是不是像锦衣卫说的那样。” “我还就不信了，这世上还能真有如此受人爱戴的父母官，不贪不抢就罢了，还能把这小小的凤阳弄得像咱应天府似的？” 朱标深知父皇为人。 紧跟在朱元璋身后拱了拱手，便不再多言。 不过朱元璋想的也没错，如今这世道，清官难做，好官更难做。 哪怕最后查明真相，这被人弹劾的柳阳真是一个优秀人才，到时候再将其提拔升迁也不迟。 但若不是。 那可就休怪他朱元璋辣手无情了！ 二人推开客房门走入院中，看着院中景象和那落落琴声，朱元璋都不禁感叹这三两银子花的确实挺值。 从小院中径直而出。 还未到客栈正堂处，朱元璋并停下了脚步，并且转身示意朱标不必以声张。 还在朱标发愣之时，便听见正堂传来的议论声。 只见两三个小厮将柳阳围住。 “县令大人，这些粗活不必您亲自动手，我们来就是。” “是啊，柳大人您就让我们来做吧。” 只见小厮将打水擦拭桌椅板凳的柳阳拦住，说什么都不让柳阳亲自动手。 听闻这几人的话语，柳阳是连连摆手。 “不必不必。” “在这里我们都算同业，哪里有什么大人的臣民之分，都是在这里赚银子，该干的活就自己干，你们快去忙你们的吧。” 柳阳并没有将自己手上的活路让出来。 这一幕。 被拐角之后的朱元璋和朱标二人听的是清清楚楚。 朱标满脸惊诧，很是费解。 朱元璋闻声之后，更是顿时心中大惊，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他们二人根本未曾料想到刚才接待自己的正是这凤阳县令柳阳。 而且听柳阳与这些小厮之间的对话。 他就是凤阳县令柳阳？ 感情柳阳在这家客栈也干着活？ 这就让人想不通了。 好歹柳阳也算是一县县令，虽是七品芝麻官，但手里的权力可不小。 在这凤阳县城别说一呼百应，这点杂琐小事总不会让其亲为吧。 朱标并未多言，而是目光紧紧盯着朱元璋。 看来他还是想看看朱元璋，见此会作何反应。 思索片刻。 朱元璋并未多言，而是示意朱标与他一同出客栈，朱元璋也算是生性多疑之辈，尤其坐上这九五至尊的帝位之后，其多疑的性格更是显露无疑。 要不也就不会有锦衣卫的诞生了。 出了客栈之后。 朱标再也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疑惑，连忙来到朱元璋的跟前。 “父皇，刚才那人就是凤阳县令？” 见朱标疑惑。 朱元璋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确实未曾料想到，他一个堂堂县令能把凤阳县城发展成如今规模已不是易事，竟还在这小小客栈之中担任打杂小厮。” “或许……” 朱元璋的话并没有说完。 不过一旁的朱标顿时明白朱元璋此刻的怀疑之心已然升起。 朱元璋思索之时，瞥了朱标一眼。 “标儿，你且说说这柳阳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 闻得此声。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必定是事出有因，若是您微服私访的消息早早已经传入凤阳，那我们今日所见的这一切，恐怕都是柳阳专门摆出来给我们看的，也包括锦衣卫调查走访的结果。” “可若是微服私访的消息并未传入柳阳耳中，那恐怕就是凤阳县城的发展现状确实不错，所以他一介县令，柳阳才会来这小小客栈打杂，顺道为凤阳县城招募商贾。” 朱元璋听着太子朱标的话语越发高兴。 “不愧是我的标儿，为父也是这般认为的，不过看着凤阳县的发展确实不错，我们不妨可以再多待一段时日，将这凤阳县全部走访一遍。” “到了那时，凤阳这滩水里，是清是浑一目了然！” …… 客栈。 柳阳将手里的活忙完之后，便倚在吧台上。 此刻的他还在为这任务最后百分之十的繁华度烦恼，这最后百分之十可谓是最为困难的。 就算是把柳阳想破了脑子，他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该做何手段，才能够将这百分之十的繁华度给完成。 无聊之时。 柳阳不禁翻看起了其他的任务。 “盖房的盖房，开户的开户，这衣食住行的任务基本上都已经完成了……” 毕竟凤阳县只有这一亩三分地。 能发展成如今规模已经是极为不易，要想再谋变数，恐怕只能招商引资。 而且还必须是大富商。 或者…… 或者讨得龙心大悦，皇帝随手一挥，让这凤阳县将周边几个县城合并。 可是别说讨得龙心大悦。 就连皇上的毛他都见不上，递上去的折子也全被奸佞之臣胡惟庸给拦了下来，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想到这里。 柳阳也不禁摇了摇头，思索之时，又想起了今日住店的那两人。 虽不知这两人的真实身份为何。 但此二人满身英武之气，绝不是寻常人家，若真是如他们所说前来经商，那必定也是大富商。 看来如今只有将这二人留下。 才能完成这最后百分之十的繁华度！ 想到这儿，柳阳心中便有了一个计划，如今只待那二人从外归来便可施行。 此次他亲自出马。 这胜算也算得上是十拿九稳了！ 待到晚上。 柳阳已经备好了一桌子的酒菜，只待朱元璋和朱标二人归来。 不多时。 二人从外而入，正好被等候的柳阳碰了个正着。 “二位客官，今日将这凤阳城也转了不少吧，在下略备酒菜想请二位小酌几杯，不知二位可否能赏个脸？” “当然，也请二位放心，本店准备的酒菜自然是免费的，不会再多扣二位一分一文。” 第8章 一年上千两白银 第8章 一年上千两白银？ 朱元璋和朱标的人刚入客栈，便看见面前的柳阳一副笑脸相迎。 柳阳见二人并未答复，便继续说道。 “一看您二位便是大富商，绝非寻常人可比。” “我对凤阳县颇有了解，尤其是凤阳的经商环境更为清楚，今日酒菜已备，不如二位坐下来听我说上一二？” 柳阳还以为这二人是对自己有什么顾虑？ 殊不知朱元璋看着他的邀请，心中的怀疑揣测又多了几分。 朱标并未多言，而是在一旁等着朱元璋的答复。 片刻后。 朱元璋微微点头，双眼眯得像条缝似的直勾勾的看着柳阳。 见二人答应。 柳阳大喜，随即便邀请朱元璋和朱标向后堂走去。 他已经让人备好了雅间。 请二人进了雅间之后，柳阳便去取店内的好酒。 “父皇，您看这柳阳设下的酒菜又是何意？”朱标知道朱元璋的心思。 不过此刻朱元璋的脸上并没有分毫的喜色。 尤其是看见桌上这美味佳肴。 反倒是冷哼了一声。 “哼！虽说今日在这凤阳县内并没有发觉到任何异常，可是咱这位柳大人已经按耐不住了，看来他的狐狸尾巴马上就要露出来了。” 朱元璋以为柳阳已经得知他二人的身份，而今日摄下的酒，菜便是为了邀功请赏，或者为了阿谀奉承！ 朱标脸色微变，不再多言。 不多时。 柳阳拿了一坛好酒，速速而归，进入雅间之后便落座在二人的对面。 “二位初入凤阳，这些都是我们凤阳的特色酒菜，口味我就不必多说，二位待会儿便知，不过这坛美酒，我得好好介绍一下。” “此酒乃是精酿，皆是上等工艺制成，保证小酌半口便会唇齿留香，不说别的，就放眼全国这酿酒手艺能比上我们凤阳美酒的可真没有几个。” 柳阳并未自吹自擂。 他所说的可都是正儿八经的事实，毕竟真酿酒之法也是出自于系统。 再怎么说也是历经千百年的工艺外加系统的精炼。 绝对比这大明时期的名酒还要在香上几分！ 朱元璋本就以为柳阳的狐狸尾巴马上就要露出来了，所以并没有多少好脸色，尤其是听见柳阳吹擂着美酒之乡时，更是有些嗤之以鼻。 他虽不是好酒之人。 但在宫廷之内，何等好酒好菜没有见过？ 区区一个凤阳县城能拿出来什么好酒？难道还要比他那宫廷佳酿更要香美几分吗？ 二人未语，柳阳已经为其斟满了美酒。 可就在此时。 开坛倒酒之后的酒香飘散，几乎瞬间就弥漫了整个雅间。 嗯？ 这酒香？ 朱元璋和朱标二人几乎同时愣住，随即细细品味起弥漫在空气之中的这股酒香。 “嘶——” “这股香气倒也确实有些不多见，难不成凤阳县还真能产出比宫廷佳酿更好的美酒？” 朱元璋心中想道，倒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与朱标对视了一眼之后。 二人便立刻端起眼前的美酒，一口入喉，一股清香之味，自口鼻而入肺腑。 下一秒。 二人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酒不错！” 朱元璋甚至都把对面前柳阳的怀疑抛之脑后，细细的品味起这股浓郁的酒香。 一旁的朱标更是不吝赞美。 “此等好酒确实非同寻常，算是我生平仅见之美酒！” 朱标好歹是堂堂大明太子。 其生性稳重，再加上见多识广，寻常之物根本难以让其对之赞叹，可他对于这美酒的赞赏之意不可谓不上头，这要是被朝中的那些人看到，恐怕会对朱标刮目相看。 朱元璋更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对着柳阳竖起了大拇指。“本以为你是对这坛酒吹擂几分，没想到这坛酒确实不凡。” “不错不错！” 柳阳见面前二人对自己拿来的这坛美酒赞叹有加，脸上也多了几丝笑意。 “二位放心，这酒我这多的是，只要二位喜欢走时带上几坛都可以，而且我们这酒虽好，但价格绝对亲民，每坛只需五两银子。” 可就在这番话刚刚说完之时。 惊的朱元璋一口就将口中的美酒喷了出来。 “啥？” “你说这一坛酒就得五两银子？” 朱元璋震惊的都瞪大了眼，要知道一个七品县令一年的俸禄才四十五两。 寻常百姓就更不用说了。 而如今光一坛酒就得要人五两银子？ 这价钱还不如直接去抢呢！ 看着面前朱元璋和朱标如此震惊的眼神，柳阳有些微愣失神。 难不成是自己看错了，面前二人并不是富商？ 要真是大富商的话，又怎会为区区五两银子而如此大惊失色？ 或者自己碰上了抠门的主？ 朱元璋自觉此刻的神情有失威仪，便一改刚才的吃惊。 “你这吃一坛酒就要人五两银子，住家店就得三两银子，寻常的百姓恐怕是吃不起也住不起吧？”朱元璋这话可没说错。 不过柳阳却微微摆头。 “二位有所不知，虽说这酒钱和客栈住店的钱确实相比，其他地方有些贵，但这贵也有贵的道理，再者说了，以我们凤阳如今的经商环境，赚上这几两银子根本不是事。” “就算是寻常百姓一个月出工出力也能赚上几十两。” 柳阳明白这二人为何而惊，索性就将此事摊开了说，也正好能够借机将凤阳县的大体环境说个明白，也好留住面前这两个富商。 在其他地方挣些银两确实比较困难，但若是在凤阳县则大有不同。 “什么？” “几十两？” 朱元璋更是瞪大了眼，此刻的震惊之色难以掩饰。 就连朱标都差点被吃进口的饭菜给噎住。 寻常百姓一个月都能赚几十两？他大明貌似还没有这么富足吧？ 朱元璋好歹是一国之尊，对于国情也颇有了解，可像凤阳县城这么离谱的，他还从未听说过。 见面前二人这震惊之色徒增了几分，柳阳这才笑出了声。 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二位不必如此震惊，我刚才不是说过，凤阳县绝非其他地方可以比拟，若是二位能够留下来，一年赚个上千两白银也不算难事。” 第9章 完成任务!奖励:珍妮纺织机! 第9章 完成任务！奖励：珍妮纺织机！ 一听这话，朱元璋都彻底傻眼了。 要知道在如今的大明，商贾可算得上是贱民了，一年光靠经商，便能在这小小的凤阳赚上上千两白银还不算难事？ 这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是在应天也没有这么高的收益。 柳阳知道面前二人对于自己此刻的这一番话，有些不太相信。 不过他也并没有再多说。 说的再多也不顶亲自去转转看看，只有感受到了凤阳现如今的经商环境，才能够让他们下定决心留下来。 “对于我今日所说的这番话，而为心中若不相信，可在最近这段时间好好游历一番凤阳，便可知我所说是真是假。” “好了，不说这些了。” “二位还是细细品尝一下我凤阳特色的酒菜吧。” 之后柳阳对于笼络富商之言不再多说，朱元璋和朱标二人却在等着柳阳露出什么马脚来。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 朱元璋和朱标也没有发现柳阳有任何的狐狸尾巴露出来的迹象。 所以他们的如意算盘也只好作罢。 回到客房。 朱标还是在细想着柳阳所说的这番话语，他对于国情政策相当关心，如今还为朱元璋监国治理，所以对收入赋税这些上心的很。 朱元璋躺在床上。 脑海之中一直都是柳阳说的这些话语。 “标儿，你说柳阳此人所说的这些是真是假？”朱元璋可是深知凤阳之前满目疮痍，绝对算得上是民不聊生了。 如今柳阳担任凤阳县令通过，这短短几年的治理就能够让凤阳百姓每月赚上几十两白银。 此事无论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朱标闻言之后，立马来到了朱元璋的跟前。 “父皇，若是单论柳阳所说的这些，我觉得应该不可能，可若是再加上这一日我们走访凤阳，倒也有可能是真的。” “但此次我跟随您微服私访之前，还特意去查了一下凤阳每年的赋税，赋税和凤阳每年经商都能赚上上千两根本就对不上数。” 朱标一番话令得朱元璋立马坐起了身子。 “你是说赋税有问题？” 朱元璋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听了朱标的这番话语才算彻底明白。 要真是如同柳阳所说，每年都能赚上那么多的银两，那这赋税自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倘若柳阳所说为真，那么必定是有人在这赋税上动了手脚！ “真是狗娘养的气煞我也！” “看来朝中那些弹劾之言说的没错，凤阳的经商环境倘若真这么好，这赋税绝对不少，可是朝廷每年收到的赋税却少的可怜，绝对是柳阳这狗娘养的从中贪污！” 气的朱元璋此刻青筋暴起，恨不得想要立刻把柳阳扒皮抽筋一样。 不过朱标的心思更加缜密一些。 待到朱元璋的气消了几分之后，这才开口言道：“父皇，儿臣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 朱元璋愣了一下。 “标儿，你有什么想法，快快说来！” 朱标这谈判条斯理的将近日所见所闻，以及他查阅赋税徭役所知的情况合并分析。 “依儿臣所见，柳阳此人并不像贪官污吏，再加上他有这种才能能够将凤阳县发展如此之好，其心也绝不再贪污赋税之上。” “况且世人皆知父皇最恨的就是这种贪官污吏奸佞小人，若是柳阳有这种才能，绝不会自个儿寻死路！” “恐怕赋税上的差异另有他人从中作梗。” 朱标所分析的比起朱元璋的意气用事要更为细腻许多。 朱元璋听闻之后也缓缓点头。 “标儿说的是，为父倒有些意气用事了，不过这赋税之间的差异绝不是小数，若真是被谁贪污，此次微服私访必定要将此事查个明白。” 朱元璋话说过半便咬牙切齿起来。 他对于贪官污吏的痛恨算是史无前例，在元末之时，他便饱受这些贪官污吏的欺凌，才沦落到皇觉寺做和尚。 要真是让他查出谁在凤阳赋税上动手脚，恐怕灭上十族都难以平朱元璋之愤。 “在此次查清之后，赋税之事再做打算。” “不过若真是凤阳能够发展，倒不如将这附近几个县都归于凤阳管辖，如此一来才可见柳阳的才能真章……” 翌日。 晨时，柳阳早早起床，不过起床之后柳阳并没有去忙碌其他的事情，而是在查看系统任务。 工业任务已经完成。 系统奖励自然也已到账，如今最新的系统任务已经发布。 只不过这次系统的奖励却让柳阳有些惊讶。 珍妮纺织机。 而最新的系统任务便是发展纺织行业。 “珍妮纺织机……” 柳阳对于珍妮纺织机有些了解，此物乃是十八世纪中期，英国纺织业改革之后，由织布工詹姆士哈格里夫斯发明的手摇纺织机。 由于一次可以纺出许多根棉线，所以大大提升了生产效率，也让纺织业快速的得到发展。 再观如今大明的纺织业。 相比起珍妮纺织机那个时代可是落后了许多。 如今有了珍妮纺织机，倒也确实可以在这凤阳县城之内好好的发展一下纺织业了，这恐怕也能够为凤阳的繁华度增砖加瓦。 随即。 柳阳便回到了县衙。 如今有了珍妮纺织机，想要在凤阳县内发展新的纺织业，必定得大肆招揽能工巧匠和手艺极好的绣娘。 当然这也免不了以县令之名发布招募的信息。 朱元璋二人也是起了一个大早，他们本身就是来凤阳县体察民情，自然也得早早前去。 不过他们二人并不知柳阳的计划。 街上。 市井繁荣，商贩多如牛毛。 到处都是叫卖的小贩，当然也不乏有人豪气在这市井之中消费。 见了如此之多的场面，让朱元璋二人心中更加确定凤阳县的发展确实非同凡响。 毕竟像这样繁荣的市井街巷，绝不是能够演出来的。 就算是演。 也不可能演成如此之状。 突然，二人顿住了脚步，看着不远处几十人围观在墙边有些好奇。 朱元璋四下看了几眼，发现街上无论行人商旅都往那墙边靠去。 “这又是什么状况？” 第10章 重金招揽! 第10章 重金招揽！ 朱标心中也十分疑惑，随即便拦住了一个行人。 “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看大家伙都往那边靠去？”朱标疑惑的问道。 被拦住的老人摆了摆手。 “二位一看就不是本地人，这是今日我们先令柳大人又发布了新的公告，大家伙都是跑过去看告示的。” 老人也是刚从告示处走来。 “老人家，墙上贴的是什么告示？”朱元璋皱着眉头继续问道。 此刻告示处已经人满为患，根本就挤不进去，还不如在这里问个明白。 “告示上说了，县令柳大人要发展纺织行业，所以重金招揽能工巧匠和手艺精良的绣娘，只可惜咱这老胳膊老腿，干不了这种细活啊，要不然光冲着一个月给三五十两白银，我非得去干上一二。”老人家有些悔不当初的说道。 可老人家的这一番话，让朱元璋和朱标倍感吃惊。 纺织？ 一个月三五十两白银？ 这哪里是重金招揽，这等于是把银子往外送！ 无论是朱元璋还是朱标，对于如今的纺织业也有几分了解，可纺织业远远没有像这般繁荣昌盛，一个月还能给绣娘几十两白银，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待到老人走后。 朱标看出了朱元璋心中所想，随即待到人少之时，亲自在告示上看了一下。 “父皇，刚才那位老人家并没有说错，告示上确实是这样注的。”朱标还是有些心绪难明。 朱元璋陷入了沉思。 “标儿我问你，普通一个绣工能够拿到多少工钱？” “据儿臣所知，普通的纺工绣娘一日三十钱，一个月也就不到一两，一年十两银子虽少，但也能养家糊口。” 朱元璋彻底不言，而是仔细的思索昨日在晚宴之时柳阳说的那番话。 “看来他应该没有胡说八道！” …… 凤阳县衙对面。 一处空宅子被腾了出来，更是有十几个木工工匠围在柳阳跟前。 他们手里拿着一张图纸。 可是几乎没人能够看明白这张图纸上的内容。 “柳大人，您说这图纸上边的怪物就是新的纺织机吗？这东西能比飞梭好用吗？” 一个淫侵木工几十年的老工匠不明所以。 “是啊，柳大人我们怎么看不明白！” 不少木工都纷纷摇起头来，不过他们的这些反应也在柳阳的预料之中。 毕竟珍妮纺织机那可是十八世纪的东西，而在如今的大明根本就见不到这么先进的设备。 珍妮纺织机虽然只有一道轨。 可是其复杂的工艺要比飞梭更加难以理解，尤其是那十几个转轮之间的协作。 比普通水纺机的单轮要难得多。 所以这些木工看不明白也是正常情况，毕竟认知上的不同也决定了他们根本不可能轻而易举的看明白这张图纸。 随后。 柳阳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些分解部件的图纸，这才细细的对诸多木工解释了起来。 柳阳自从获得这奖励之后，花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将珍妮纺织机的工作原理搞明白。 解释了许久。 这时这些老工匠们才纷纷明白了这珍妮纺织机的奇妙之处。 “明白了，还是柳大人聪慧，我们之前怎么没有想出来，这种叫做什么机械结构的东西运转起来，一次就能够出十几根棉线。” “那就相当于一个时辰就能够完成一个纺工几日的工量！” 虽说这些老工匠们并不知其原理如何，但是大概明白了一些之后便对柳阳称赞有加。 柳阳淡淡笑道，随即便让这些木工开始按照分解图纸打造珍妮纺织机。 而他便来到了宅院门口。 此时通过告示招募，已经有不少绣娘和能工巧匠来到了县衙。 在柳阳的带领下将这些人全部都带到了宅院里。 “柳大人，这些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绣娘和能工巧匠，手艺绝对是没得说。”凤阳县衙主簿魏奇连忙介绍道。 要知道这些绣娘看到告示之后，光来的人就有上百，如今这些精挑细选出来的也有二十多人。 看着面前的这些绣娘，柳阳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们之中最快的一天能纺多少线？织多少布？”柳阳随即问道。 人群之中顿时嘈杂起来。 片刻后。 一个绣娘突然举起了手，连忙答到。“我能纺五百线，织十尺布。” 此话一出，引得一片哗然。 要知道这样的工作效率放在大明时期绝不算慢，就算是用单式织布机，一人也平均最多日织布八尺，这速度确实算得上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能工巧匠了。 不过柳阳却缓缓一笑。 这惹得众人有些摸不清头脑。 “柳大人莫非是觉得我们纺织的效率过慢不成？”刚才那绣娘问道。 柳阳缓缓点头。 “自明日起，你们每人每日须纺过两千线，织四十尺布。” 话音刚落。 面前的众人瞬间陷入沉默，随即便立刻喧闹起来。 “柳大人莫不是在这里和我们说笑，每日每人织四十尺布，这怎么可能？” “是啊，柳大人，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 场下的织工绣娘纷纷说道，无一不是对柳阳刚才的话所疑惑。 别说是她们了。 就算是放眼全国，也没有人一个人一天能够干出这么多活来。 见面前的这些织工绣娘们喧闹不断，柳阳缓缓的摆了摆手示意。 “待到明日你们来，我自有办法，让你们能够纺两千线织四十尺布。” 说完，柳阳便离开了宅院。 留下主簿一人在此，就算是主簿，也不知道柳阳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够将生产的效率提高到如此之高。 不过。 自此之后。 柳阳当众许诺下的言论，在这凤阳县城之中也不胫而走。 短短半日时间，这番言论便已传遍了整个凤阳县城。 同时记载着相关言论的卷宗也已经被暗中调查的锦衣卫递到了朱元璋的案前。 短短两日。 朱元璋和太子朱标已经被柳阳此人震惊数次。 如今看着柳阳当众放下了豪言，虽说朱元璋对于纺织知识不甚了解，但根据锦衣卫调查出来的数据，朱元璋也觉得不可能。 “柳阳这是想要一个人干出四个人的活来，我倒要看看明日他究竟能够有什么法子，也好看看他这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第11章 凤阳纺织厂，日织四十尺! 第11章 凤阳纺织厂，日织四十尺！ 次日。 一大早，凤阳县衙门外便人满为患。 无论是市井百姓还是凤阳县城中经商的商贾纷纷前来，所有人都想看看柳阳所说能够让绣娘日织四十尺的东西。 不过，宅院外除了牌匾上盖着的红布之外，就数门口放置的一个被盖起来的机器。 百姓们见此心生疑惑，纷纷议论。 “怎么今日不见柳大人出现？” “柳大人昨日不是说可以让绣娘日织四十尺，到底是什么东西竟会这般神奇？” 百姓们议论不止，人都好奇的看向了门口被盖起来的物件。 朱元璋和朱标二人也藏于人群之中。 朱元璋在昨日收到锦衣卫所递的折子之后，便对柳阳接下来的打算极为好奇，而今日前来便是想要一睹究竟。 不过看见宅院外并没有柳阳的踪迹，这种朱元璋皱起了眉头。 “标儿，你觉得柳阳这是想要干甚？” “一大早把百姓们都吸引过来之后，却不见他的人影，难不成他昨日的豪言，今日根本达不到吗？” 朱元璋也不知道柳阳究竟是何打算。 朱标微微沉思了片刻。 随即便摇了摇头，并且对朱元璋说道：“父皇，我觉得柳阳应该不会如此行事，他若真想发展凤阳县的话，必定会招募商贾，而如此一来，岂不是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 就在说话之时。 只见宅院的大门打开，柳阳带着几个木匠走出了宅院。 人群中的织工绣娘看见柳阳的身影后，连忙大声喊道。 “柳大人，您昨日不是说今天就能够让我们日织四十尺布，您倒是也给我们说个明白，究竟如何才能够日织四十尺布？” “是啊，柳大人，您倒是说说。” 人群中。 绣娘们纷纷询问，让场面变得十分喧闹起来。 柳阳微微一笑，随即伸手示意众人保持安静。 “诸位想必也都是听了昨日的言论，今日一大早才聚集在此，既然诸位来了，那我柳某自然不会让诸位失望。” “昨日我并未声张虚言，自今日往后，但凡在我纺织厂做工之人，皆可日织四十尺布。” 说罢。 柳阳便亲自走到宅院门口被盖起来的机器前。 随即便将其上的红布一把扯了下去。 顿时，围观看着这奇形怪状之物纷纷议论起来，他们根本就未曾见过如此物件。 “这是何物？” 就连朱元璋也不由得惊呼道。 柳阳围着珍妮纺织机走了一圈，随即便用手触摸着这昨日连夜加工才完工的珍妮纺织机。 “诸位请看。” “此物名为珍妮纺织机，比起纺坠和水纺机效率要高上数倍有余，有了此物，便可每人每日织四十尺布。” 柳阳对众人介绍道。 可这一番话因刚落，面前围观的百姓们却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算是头一次见到珍妮纺织机，对于这珍妮纺织机的效率并不了解，若只是听闻柳阳这般说道，还是难以让他们相信。 不过这一切也都在柳阳的意料之中。 随即。 柳阳对着身旁的主簿示意，主簿便直接叫上来了一个绣娘。 此人便是昨日在众多织工绣娘中站出来技艺最精湛者，自从凌晨珍妮纺织机完工之后，柳阳便让人将此人请了过来，专门授其操纵技法。 如今，这绣娘已经可以一人操作珍妮纺织机了。 “这位绣娘想必也有不少人认识，昨日我说过可以让她今天开始每日织布四十尺，那我就不会食言，请大家静心观看，结果如何稍后便知。” 说罢。 柳阳就让绣娘开始动工。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绣娘的动作，从编线开始再到运转机器，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毕竟这等稀奇物件他们可从未见过。 一个时辰。 时间流逝而过，但围观的人们不减反增，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围观。 无论是从事纺织业还是经商工匠皆在其中。 此时，在柳阳的示意之下，绣娘已经停下了手中的活路，而一开始拿出来的那些棉线，此时已经被织成了布匹。 柳阳从一旁拿了根软尺。 在织出来的布匹上等量了片刻，随即面向众人。 “诸位请看，仅仅一个时辰的时间，绣娘就已经织布八尺，如此计算可知每日织布四十尺并不是难事。” 听从柳阳的一番话语。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愣住，满脸都是惊愕之色。 “一个时辰就织出来八尺布？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柳大人都已经当着咱们的面将这布匹等量了，实在是想不到一个时辰竟然真的织布八尺？” “柳大人可谓是神人啊！”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议论了起来。 话里话外，无不是对这件事情的惊叹以及对柳阳的崇拜。 直到此刻，所有人才相信柳阳昨日当众所说的那番话语，并非是虚言，而是早就已经计划好了。 今日的场面正好验证了昨日的话语。 面对百姓们的议论，柳阳并没有深入其中，反而是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主簿。 “掀开吧。” 说完，主簿便命人将宅院牌匾上遮盖的红布直接掀开。 凤阳纺织厂。 五个大字如同龙飞凤舞般刻在牌匾之上。 “诸位没有看错以后，县衙对面的这个宅院便是我凤阳县的纺织厂，有此处织出来的布料必是最佳，诸位也可以看看刚才绣娘织出来的这些布匹便知其质量如何。” 这便是柳阳的打算。 既然已经有了这珍妮纺织机，自然要在凤阳县大力发展纺织业，而凤阳纺织厂更是要带领行业的存在。 闻声众人纷纷观量了刚才织出来的布匹后。 “这布料可真好啊，我干纺织这么多年，还从没有织出来过这么好的布匹。” “没想到这怪物竟然织起布来又快又好！” 不少女眷纷纷言道。 而这一切都在柳阳的意料之中。 随即趁着热度还在，柳阳便在人前又公布了另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 “若是诸位喜欢我凤阳纺织厂出产的布匹，不妨隔上两日，待到凤阳布行开业，便可在不行之中挑选各式各样的布匹以做己用？” 第12章 此人必是人才! 第12章 此人必是人才! 两日已过。 凤阳布行和凤阳纺织厂都大热起来，一是为了购置上等布匹而人满为患，二是其他工坊的织工绣娘纷纷前来凤阳纺织厂做工赚钱。 客栈里。 两名锦衣卫跪在朱元璋的面前。 并且将这两日对于柳阳以及凤阳纺织厂和凤阳布行的调查结果全部汇成宗卷盛递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仔细的看着其中所记载的内容。 看完之后。 朱元璋并未言语，而是将这些卷宗又递给了朱标。 可朱标看完之后，脸色并没有像朱元璋这般镇定自若，而是一脸吃惊之相。 “兴起纺织业是他临时起意？” “那个奇怪的纺织机是他研究出来的？” 朱标虽然之前已经有所猜测，但看到事实摆在眼前之时，心中的震惊难以掩盖。 短短几日时间能够在凤阳县城兴起一个手工行业已经算是很了不起。 还能够研发制造如今最为先进的纺织机器。 这已经不能算是聪明人了。 这简直就是个天才，无论是在经商还是在研发，都是如此。 “标儿，如今你对这柳阳又有何看法？”问话之时，朱元璋的脸上满是笑意。 朱标不假思索道。 “回禀父皇，依儿臣所见，柳阳此人必不可能是朝中众臣弹劾那般的贪官奸佞之辈！” 朱标此刻十分笃定。 他在监国治世这些年里也算是众揽人才，可还从未见过像柳阳这般天之才子。 如此之人根本不可能是贪官污吏奸佞之辈。 朱标的一番话更是说到了朱元璋的心坎儿里。 “没错，咱也是这么认为。” “这人必定是才子，而且还身怀大才。” “不过咱就奇了怪了，像这样的能人才子他们不给咱往上举荐不说，还往人家身上泼脏水，这恐怕里边是有缘故的。” 朱元璋此刻的心思并非在柳阳身上。 而是在那些于应天府中朝堂之上，对柳阳泼脏水构陷弹劾的大臣身上。 朱标怎会不知其父的心思？ “父皇您是怀疑有人暗中拉拢柳阳不成，反倒想趁着此番弹劾要了他的性命？” 见朱元璋缓缓点头。 朱标这才感叹道。 “若非此番跟随父皇微服私访来到这凤阳县，恐怕这一届能人才子就要被奸佞构陷所害。” 朱元璋仔细的思索了许久。 便看向了面前的锦衣卫。 “传命二虎，速来凤阳，爷要好好的逛逛这凤阳县，也要好好的扒一扒这事背后究竟是谁在搞鬼？” “如此的能人才子举荐不上来，反倒是朝中不停举荐某些人的门生弟子，想来咱的吏部烂成什么样子了！” 朱元璋双眼微眯，脸上显现了一抹狠辣。 听闻朱元璋传命二虎，朱标心中便已经明白，朱元璋此次是铁了心要查个明白。 朱标也明白像这样官吏选举任用之时必有所谓的裙带。 而且不止凤阳一县，全国上下还不知有多少能人才子都被如此的选举任用给耽搁了。 不过这次算是彻底惹恼了朱元璋。 话分两头。 朱元璋想起卷宗上所记关于凤阳布行的事。 “咱就是说柳阳所造的机器织出来的布料真当有那么好吗？自今日布行开业，就已经人满为患供不应求了。” “标儿，要不你且随我前去看看。” “我倒要看看他柳阳织出来的布比我宫廷御用的布匹又能好上多少？” …… 凤阳坊市。 柳阳所开设的凤阳布行便在这坊市之中。 自打今日一开业。 布行的生意可谓是空前的好，至于凤阳县里其他的布行根本和柳阳的布行无法相提并论。 可谓是生意全无。 若是速度慢了，恐怕都挤不进凤阳布行。 此刻。 朱元璋和朱标的身影也出现在这布行门外，二人略作停留之后，便穿过人群进入到布行之中。 刚一入布行。 面前的色彩各异的布匹就吸引了朱标的目光。 上手一摸。 不由得让朱标惊呼连连。 “这布料这手感，确实算是上等布匹了！” 朱标的反应让朱元璋对这些物品也感起了兴趣，不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朱元璋几乎是瞪大了眼睛。 心里更是不由泛情的嘀咕。“就算是咱的御用布匹和这相比都要相差几分，实在想不到如此能工巧匠织出来的布匹竟然是出自柳阳之手。” 惊叹之余，朱元璋心中对于柳阳的笼络之意更胜几分。 就在这时。 本在布行之中巡查的柳阳，却注意到了这二人的身影。 柳阳一心想要将这两个富商留下，如今不是凭空给他了一个好机会吗？ “哟，这还是真巧，没想到在这儿竟然能碰到二位客官。” 柳阳立马上前为朱元璋和朱标打起了招呼。 正是柳阳的话，把沉思的朱元璋拉回了现实，而一旁的朱标看见柳阳之后，眉眼间更有些惊意。 “确实是巧，不过今日你怎么没在客栈而来到了这布行里？” 朱元璋一见是柳阳也没有拆穿戳破柳阳的身份，反倒是装作和之前一样。 柳阳不假思索的解释道。 “实在不满二位，自幼出身贫寒，实在是困苦不已，所以才在这凤阳县里打了几份工，这不是今日来这边了，再到这边忙完自会再回客栈那边。” “二位这是对新开张的布行感兴趣，还是想要在这里购得一些布匹带走呢？” 随便捏造了个理由之后，柳阳便将话头拉了回来。 闻听。 朱元璋和朱标对视了一眼。 随即一副笑呵呵的样子看向柳阳，并未戳破。 “没想到你们凤阳这新开张的布行如此火爆，你也知道我二人的经商之人，除了对那上好的布匹感兴趣之外，自然也对着新开张的布行感兴趣。” 朱标在一旁也附和道。 “这般好的布匹要是能够卖到其他地方去，那绝对能卖出一个好价钱来。” 一听二人所言。 柳阳心中大喜，他本还不知该如何将面前的二位富商拉拢下来。 如今一看这不是机会就来了吗？ “二位要是对这些布匹感兴趣，不妨可以多了解了解，而且这家布行是县衙做股的布行，但要是有大富商想要入股也并非不可，我可以帮你们问问掌柜的……” 第13章 拉拢投资 第13章 拉拢投资 一听柳阳的话。 朱元璋和朱标二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由惊诧这柳阳倒是丝毫不掩饰拉拢投资的目的。 转过头。 “小兄弟，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做生意的料，这才刚说没几句，就打算拉我们投资入股了。”朱元璋不由笑道。 一旁的朱标也随即附和。 “确实有生意头脑，依我看在如今的凤阳向你这般有，生意头脑绝不会还处于做工干活的层次吧。” 听见朱标的话后，朱元璋更是连连点头。“没错，那我看你不如自己开间铺子，自己干总比在这里做工干活赚的多吧。” 可谁知柳阳听见朱元璋这般说道，随后连连摆手。 这倒是让朱元璋和朱标有些不解。 “二位有所不知，我出身贫寒身上根本没有多少银两，如何才能盘下一间铺子呢？” “就算是盘下一间铺子，那恐怕得赌上我全部身家了，但凡赔钱，那我不是连口饭的都没有了。” 柳阳说的有理有据，丝毫没有任何破绽。 朱元璋可是清楚柳阳的身份，不过见柳阳如此说来也并没有去拆穿。 他倒是觉得如今这样的相处还算合适，无论双方都没有架子，只是在商言商吧。 柳阳接着说道。 “现在虽然布匹卖的很火，可毕竟规模太小，富一隅而不富全县这会让老百姓们不平衡的。” 朱元璋听到这话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 “你说的没错，自古不患寡而患不均，没想到你一介商贾居然还能心系全县百姓，倒是难能可贵。” 柳阳被这么一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便打着哈哈的说道。 “倒也不是这么说，我就是见不得百姓们受苦，你看那些城外的百姓们，每天北朝黄土面朝天的那么辛苦，反倒是一家子每日见不到荤腥，收成不好时候不但饿肚子，还得把家里那点口粮交了税。” “要是遇上个灾年绝了收成，那就得饿着，弄不好一家子都过不去这关，以前元末闹灾荒的时候十户不留一，这凤阳县能逃出去的十有八九的也都饿死在路上了，留在这里的老弱病残的也就听天由命了。” 这些话似乎是勾起了朱元璋的记忆，他有些出神的看着眼前热闹的人们。 “是啊，咱记得那时候灾荒的日子，别说吃饭了，连树皮都被啃光了，走到哪都闹灾，惨不忍睹啊！” “听你的意思是要把这纺织厂的产业再扩大一些？” 柳阳听到对方说的话，知道他也是吃过苦的人，这样的话就太好了，因为拉投资最重要的是能引起投资人的共情，于是说道。 “是的，我要把纺织厂扩展到凤阳县每个村子里，让那些老百姓们除了种地之外，空闲的时候还能织布，这样也算是多了一个进项，能让他们生活稍微好过一点。” 朱元璋很是欣慰，又想到什么似的说道。 “可是这样一来，你的投入就会很多，别的不说，就你这新型的纺织机恐怕就得投入不下万钱，更何况还得教会村中的百姓们使用，又是需要时间，这可是一时半会收不回成本的。” 柳阳呵呵一笑，说道。 “为商者，不能计较眼前得失，虽然前期投入大，可一旦形成规模那便是一劳永逸的事情，而且我会根据实际情况来制定生产任务，等我筹划好必然是双赢的。” “双赢？这词倒是新鲜。”朱标在旁边说道。 “岂止是双赢，如果这个计划真的能行，那不但让百姓们能有多的收入，而且这么大规模的布匹生产必然也会对周边的县城乃至金陵城都会有影响，布匹便宜了，能让人们更多的穿新衣服了。” 朱元璋补充说道。 柳阳也是连声称赞对方看得远。 “你说的很对，不止于此，明年种植棉花的百姓会更多，这样就算寒冬数九也不会有人挨冻了。” 朱元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百姓只要吃得饱，穿得暖便会安分守己，自古以来皆如是。那我在这里就恭祝你成功了。” 说完，朱元璋便带着朱标走了。 柳阳原以为造出了珍妮纺织机带动了布行的发展就会大幅的提高凤阳县的繁荣度，可一查看就失望了，居然才提升了百分之一点几，进度条虽然还在缓慢的增长，可看样子撑死也就到百分之二了。 虽然成立了纺织厂，可毕竟需要的工匠是有数的，而且按照后世的经验来说，还没有说哪个地方建一个厂子就能拉动当地经济大幅度发展的。 只有把凤阳县的百姓全部发动起来才可以。 于是柳阳又颁发了一条命令贴在了外面。 “凡是想学习新型纺织机的，可报名至本村里长处，然后里长再报至县衙，官府会根据各地实际情况来下发新型纺织机，也会派工匠和绣娘去指导百姓使用和维护。” “完成每月既定任务者，每人工钱五两，凡织出布匹多余者可自行买卖抑或充抵赋税。” 果然，这条命令一发布，又引起了老百姓们的议论纷纷。 “哎呀，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在城外生活的百姓们也能挣钱了。” “可是城外的人每个月工钱只有五两，跟城内的可没法比。” “你个娃子懂什么，城外的每日都得下田干活，哪能像城里的绣娘一样专门干这个，而且你没看到吗？完成每个月的任务后，再多织的布就归自己了，或者也能抵赋税。这要是碰到个灾年就不会饿死那么多人了！” “是啊，粮食就是老百姓们的命，家中有粮心里不慌，但凡能有别的办法，谁想把家里的粮食交出去啊。” 几天下来，整个凤阳下的老百姓们都被调动了起来，报到县衙这里的居然有万人人之多。 这把柳阳吓了一跳。 凤阳县在册的人数不过十几万人，按照人口比例来说，最终报名的人数最多也就一万多人，可现在居然才过了四五天时间，如果再等十天半个月的想必报上来的人更多。 想来应该是有之前很多为躲避战祸而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定居，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柳阳没办法，只好又追加了一条命令。 “凡有工匠经验者，青壮年者优先录取，制造新型织布机。余者亦先照顾孤寡鳏独，再老弱妇残者次递而增。” 果然，等半个月过后，最终报上来的人数达到了近三万人，经过筛选后也有两万多人。 好在珍妮纺织机已经在加班加点的赶制了，但凡造好之后立马装车运往各村庄，一时之间凤阳城内不分白昼黑夜，真是车辚辚马萧萧。 柳阳在县衙门口看着来往的车队，感叹道：“果真市场经济调动人的积极性啊！” 第14章 全民参与生产 第14章 全民参与生产 果然如柳阳所料。 在所有的织布机到位之后，各村庄的百姓们学习热情很高涨，毕竟这关系到自己的日后收入。 而从凤阳城下来的工匠和绣娘们教的也很用心，自然也是柳阳给了丰厚的条件，一日内教会一个村子所有报名的人，可得白银五两，上不封顶。 于是有人发疯似的教，有人不要命的学。 居然在短短的五天之内把这报名的人都教会了。 于是便有了大明内最大的织布工厂，这就是整个凤阳县。 朱元璋自然是一直在关注这此事，他也没想到小小的一个县令居然真的有魄力搞这么大的手笔。 此时，他正领着朱标在下面的村庄里转悠，查看具体实施的效果怎么样。 旁边田地里只见一个男子正在挥汗如雨的挥着锄头，饶是此时烈日中天也没有在田边休息。 朱元璋在旁边看了一会，发现不止这一个男人如此，其他田地里也都是人，甚至有的连七八岁的孩童都上阵了，虽然说干不了活，但是拿个水，递个馒头还是可以的。 “好久没有看到如此热火朝天的景象了，看的咱身上都一股子力气。” 说完，朱元璋便把袍子掖在腰间，踢了脚上的鞋，光着脚板走进了田里。 “老哥，天气这么热，看你也累了，咱替你干会？”朱元璋跟那农夫说道。 那农夫看着朱元璋，眼神有些疑惑，便问道。 “这位兄弟看你穿着打扮也不像下力气的人，怎的还替俺干活呢？俺可没钱雇你，别说钱了，饭也就只带了俺一个人的。” 朱元璋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说道。 “老哥，别看咱穿的不像干活的，可咱以前也是下力气的，这田里的活咱也长干。后来打仗打的吃饭的地没了，便北上做了几年买卖，可手里的活没撂下。好久没看到干活干的这么起劲的，咱心里痒痒，便过来刨几把。” 说着便从老农手中接过了锄头，然后便吭哧吭哧的刨地了。 那老农原本心中还有些疑虑，但看到朱元璋干活的姿势，便知道对方没说假。 “兄弟，看你这把式还真是像干过活的，比俺家那婆娘干的还像样。可俺知道有馋肉的，有馋酒的，你这馋刨地的俺倒是头一遭见。” 朱元璋边刨地边回道：“咱这把式那是当年给地主家干活干出来的，干不好没饭吃，弄不好还得挨顿打，这活自然干的好。虽然现在干活少了，可骨子里还是喜欢这汗流浃背的样子，吃饭也香。” 老农坐在田垄上点了一锅旱烟，砸吧砸吧抽了几口口说道。 “兄弟你这话说的实在，俺们老百姓图个啥，不就是吃的上饭，有个衣裳穿，下面再有几个娃，这日子过得就得劲。” 朱元璋到底还是这几年身子骨养懒了，眼瞅着这地快刨完了，但浑身有些酸胀，有些刨不动了。 那老农想上前接替朱元璋，被拒绝了。 朱元璋跟站在旁边的朱标说道。 “来，剩下的你干。” 说完，便也坐在了田垄上跟老农说起话来。 老农看着朱标干活的样子，便说道。 “这是你的娃？看着把式就照你差远了，使的笨力气，费劲不少，可不出活。” 朱元璋看着朱标有些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说道。 “对，这就是咱的娃，平日里干活少，咱当爹的吃苦受罪给他们攒下了家当，他们就没咋吃过苦。” 老农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 “可不是嘛，咱们当爹的不就图个这嘛，俺的娃也跟你家的娃差不多，这不听说凤阳县令让织布，立马跑去城里当了工匠，说这织布机子多了，时候长了肯定有坏的，说要去学门修理的手艺。” “哦，你家的娃倒也机灵。咱听说你们这里村村都有织布机是吗？你家可报名了？” 朱元璋听到对方提到织布事情，便打探的问道。 “有！要不俺咋能干这么急，你瞅瞅，那些人家里都有织布机。” 老农说着，便指着周围在地里干活的人们说道。 “听说织布每个月还给工钱可是真的？”朱元璋好奇的问道。 “给！咋能不给呢，这前十天，每天按天结，剩下的到月底再给，俺们这凤阳县令说话算数。再说了，就算不给，只要俺家这个月能织出六百尺布，多出来的布能抵赋税也就值了，要不俺们这些人咋能拼命的干活呢，这地里的庄稼以后都是自家得了，可不得多干嘛。” 老农一说起织布的事，就兴致勃勃的跟朱元璋说了一大堆。 此时朱标也干完了，浑身是汗的在旁边喘着粗气，脸上也是满头大汗。 朱元璋便跟老农告辞，带着朱标往村里走了。 刚进到村里，便听到库查库查很有节奏织布机的声音，几乎家家户户都有。 就连一处比较破旧的房屋也传来了织布机的声音。 这小院子的围墙都不是统一的，有的用树枝围扎的，有的是用泥坯垛成的，还有的不知道从哪里捡的破木板挡住的。 朱元璋领着朱标走了进去。 院内也是除了一个有裂纹的半人高的水瓮便再无他物了。 但是在院墙的角落里，却有个新搭的茅草屋，织布机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朱元璋推开了那茅草屋小门，便看到里面居然有两个老人，看样子是一对夫妇，那老丈眼睛明显有残疾，正在用手摇着纺纱的轮子，那老妇人的腿看样子是有残疾，行动不便。 那老丈听到有人开门，便问道：“老婆子，是有人吗？” 那老妇人手里的活没停，回道：“你个瞎老头子，眼瞎耳朵倒挺灵。” 说着，又向朱元璋二人问道：“这两位客官，可是有事？如果要水喝，院子里有，要是饿了的话，我这里还有俩馒头，你们可以垫一点。” 朱标刚才干了半天活，这时候正渴呢，听到有水，便去水瓮里舀了一瓢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气，然后又给朱元璋送过来一瓢水。 朱元璋接过水，慢慢的喝了一口，甘甜清爽，然后也是咕咚咕咚的一下子喝完了。 然后说道：“老太太，咱路过此地，听说这里家家户户都有织布机，所以过来看看。” 老太太听到这话，便把手中的活停了下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们老两口可是沾了凤阳县令的光了，现在还能有这活干，不然过段时间冬天一来可就遭殃了。” 朱元璋刚才进来的时候也没看到其他人，便问道：“你们孩子呢？” 第15章 老兵 第15章 老兵 那瞎眼的老丈说道：“死了，前些年跟着吴王打仗死了。” 朱元璋听到这话面容为之一动，吴王当年是自己的旗号，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碰到了自己帐下的兵。 “那老丈你的眼睛？”朱元璋随手搬了一块石头放在茅草屋门口坐下来，继续问道。 “也是跟着吴王打仗瞎的。”老丈手里的动作没停，边摇着纺纱机边说道。 此时朱标也赶紧肃立起来，在旁边垂手恭敬的站着，这老丈居然也是跟着自己父亲打仗的老兵。 刚刚坐下的朱元璋此时也站了起来，这是对跟着自己打过仗的老兵最起码的尊重，更何况这是一对父子兵，儿子最后还血洒疆场马革裹尸。 “老丈这眼睛是在哪里被打坏的？” 老丈听到这话，手中的动作也慢慢的停了下来，唏嘘的说道：“鄱阳湖，跟陈九四决战的时候，两边接上兵后，连着打了四十多天，最后被对方的兵一刀划瞎了双眼，好在命大没死。” 说完，又摇着轮子忙活起来。 朱标在旁边小声问道：“爹，那陈九四是何人？” 朱元璋看着老兵手中的轮子摇的嗡嗡作响，似乎耳边又响起了鄱阳湖轰轰的炮声，船与船的碰撞声，杀喊声，还有刀枪进入敌人身体的声音，头也没回的说道：“陈友谅！” 然后又问道：“老夫人，你们织布赚的钱可够用？” 老妇人说道：“够用，之前没有织布这活计我们去地里捡些东西，村里其他户也接济我们老两口一下，这么几年就是这样过来的。后来凤阳县令换了人后，我们这些孤寡日子才稍微好过一些，平日里也会差人送些粮食。” “这不，这织布的伙计也是凤阳县令给安排的，还给工钱，俺家因为这瞎老头子是跟过当今圣上打过仗的，所以所织的布匹不用交税，到时候有人来收，现钱！可是阿弥陀佛保佑着这好官。” 朱元璋沉默着点了点头，然后语气有些沉重的问道：“你们这村子像你们这样的人家多吗？” 那老丈高声回道：“不多，当今圣上也是俺们凤阳人，当年圣上起兵抗元的时候俺们这的人肯定得帮衬着，这村子去了不少人，就我这老头子活着回来了。” “后悔吗？”朱元璋轻声问道。 “后悔啥，当兵吃粮死了那是命，再说当年要不是跟着抗元，哪能让俺们这凤阳人坐了天下，哪有如今这太平的日子，哪有这凤阳县令的好官。”老丈骄傲的大声说道。 “好！当年的那股子大战鄱阳湖的劲头还在！就冲这，咱就知道你后面的日子会越过越好！”朱元璋也是豪气的说道。 那老丈听到朱元璋这话，手里的动作突然停住了，然后把头转了过来，说道：“这位客官，俺听你声音咋有点熟呢？” 朱元璋没注意对方的话，而是让朱标掏出了身上的现银，总共一百两左右，然后亲手交给了老丈手里。 “老丈，咱当年也打过仗，洪都、平江、鄱阳湖、金陵一仗也没落下，咱俩算是同袍，这些银两你拿着，用得着。” 每说一个地方，那老丈攥着银子的手便紧一分，最后甚至有些颤抖了起来，最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朱元璋拍了拍对方有些佝偻的肩膀，便带着朱标转身离去了。 刚走到小院子的门口，便见身后老丈跪在地上，挺直着上身的嘶吼：“常元帅帐下宣武军百户王金粮恭送吴王！” 在回凤阳城的路上，朱元璋沉默良久，看着依旧在田地里干活的人们，说道：“标儿，咱亏欠这些老兵太多了，要不是这柳阳给他们这些生计，日后不知道会怎样的艰难。你要记住，等咱大明都富强起来了，要好好待他们。” 朱标也是叹声说道：“儿臣谨记，看来这柳阳还真是一个好官。心中时时刻刻都在想着百姓们，所做的事情也都是为了百姓们，为了这凤阳的发展。” 柳阳此时打了好几个喷嚏，嘴里嘟囔着不知道是谁在念叨自己。 全县所需的纺织机都已经到位了，而且每天也有布匹收了上来，现在凤阳县布匹的需求已经快饱和了，需要往其他地方出货了。 系统任务凤阳县繁荣度的进度条也已经进展到了百分之九十五，看来果然还是得考人民的力量。 城中的纺织厂每天也都很忙，不过其中有一些工匠和绣娘却在秘密研制着什么东西。 这自然也是柳阳想到的，那边是后世的牛仔布。 最开始的时候柳阳自然是一心想完成任务，可后来看到城外百姓的生活之后，心中便发生了一些变化，自己是后世穿越而来的人，实在见不得人活得不像人。 于是便想到了这种在国外大淘金时期流行起来的布料，这种布料耐磨，防水，也具有一定的防寒性能，用来给老百姓们做衣服是最适合不过了。 “柳大人！”一个工匠手里拿着一块布料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然后递给柳阳，说道：“可是这种布料？” 柳阳拿起布料仔细查看起来，虽然现在还没有上色，可布料上的纹路，质地都与熟悉的牛仔布一样。 “就是这种布料！太好了，居然这么快就研制出来了！本官要给你们赏银！” 然后立刻又说道：“跟纺织工匠和绣娘们都说下，等眼下这匹活干完，后面都安排生产这个布料。” 工匠应道，便去传话了。 不几日，人们发现布行里居然出现了新的布料，这种布料看着黑黑的，摸起来还有些粗，但是质地却很好。 柳阳在店中向着人们介绍。 “这种布料叫做劳动布，说白了，就是给人们干活时候用的，优点是耐脏，耐磨。” 说着，拿起一块粗糙的石头就往牛仔布上磨了起来，直到石头磨得有点掉渣了，那布料居然也没有磨透。 人们看的啧啧称奇，之前卖的布料都是档次比较高，普通老百姓也就是走亲戚，过个节的穿一下，若是平时还真舍不得穿。 现在居然有了专门干活穿的布料，名字也是劳动布。 而且见到柳阳亲自展示之后，人们争相购买，普通老百姓买回家自己穿，富裕人家买回去给下人穿。 朱元璋自然也知道有这种新布料，心中却是在盘算另外一件事情，如果这种布料能给军队供的话，那岂不是更好，要知道军队操练、行军对身上的衣服都有损耗，这一笔开销也是不小的。 第16章 新任务 第16章 新任务 柳阳的新布料卖的热火朝天的时候。 同时接到了系统提示。 叮！ “发展纺织新产业的任务已完成，奖励新型酿酒工艺。” 而最新的任务也已经发布了下来。 一看任务内容。 “利用新型酿酒工艺招资引客，建立凤阳最大的酒厂，统一酿酒行业！” 这不是巧了，他本身就打算拉拢面前的两个富商，如今再加上新发布的任务，岂不是能够让他一箭双雕。 看完任务后。 柳阳连忙把话头拉到刚才的话口上。 “二位刚才所说的生意头脑，不过是曾经我县衙干过段时间，偷偷跟在柳县令的屁股后边学了点皮毛。”柳阳虽是这般说道，但他殊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早就被面前的朱元璋和朱标洞悉清楚。 不过说道县令柳阳。 朱元璋可是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称赞之意，话里话外，都能把柳阳夸出花来。 “不得不说，你们县令柳大人确实很有本事，在这短短几天便能够让新开业的布行如此火爆，我还听说他搞出了一个新的纺织机，能够是每人每日织布四十尺。” “无论是创造本领还是经商能力，算得上是人中罕见。” 一旁的朱标听见朱元璋如此称赞都有些傻眼。 他知道柳阳确实是一件能人才子，但能够让朱元璋如此高誉称赞的人，他还从未见过。 柳阳闻听后淡淡一笑后附和几句。 “您二位说的是，柳大人确实算是能人，就算是我跟着柳大人学的这点皮毛也够我受用一辈子了。” “倒是您二位刚才提点了我一句，让我恍然大悟。” “给别人做工还真不如自己开家铺子，我这倒确实有一个不错的项目，干起来应该是只赚不亏，只不过这要是没多少资金，恐怕……” 柳阳话未说完。 目光便在朱元璋和朱标身上来回扫量，这举动的言外之意就很明显了。 朱元璋作为一国之君。 识人观色的本领，可比旁人不知要高超多少倍。 柳阳的这点小心思自然被他看在眼中，不过他的反应确实让人有些出乎意料，包括朱标也比较惊惑. “要说钱，那你可算找对人了，只要你手里的项目不错，钱绝对不是问题。” “实不相瞒，我在应天府产业不小，要算起来的话，估计比起你们凤阳县的富商还能强点。” 朱元璋这话虽然是东拉西扯，但跟上可没问题。 毕竟他可是一国之君，即便是假借经商之名，但真要论他的财富那恐怕这世上还无人可比。 一国之君。 整个江山都是他的，更别说钱财银两了。 待到话音刚落。 柳阳的眼睛都亮了，他等的不就是朱元璋的这句话吗？ 本身以为拉拢朱元璋在凤阳投资入股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可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这么顺利。 思索了片刻。 “阁下说话当真？” 随着突如其来的幸福冲击，柳阳反倒还有些不太确定。 朱元璋眉头微挑。 他好歹也是当今天子九五至尊，所说的话更是一言九鼎金口玉言，没想到柳阳竟敢质疑。 罢了，谁让自己是用了一介商贾的身份。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只要你能够保证能赚钱，我就能给你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当然最后的收益也会合理分配，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而且我看你这里的布匹也很不错，尤其是这种劳动布，很结实，不但适合干农活的百姓们穿，应该也适合军队，如果这种布匹能再结实一点，能防住箭矢也说不定。” “如果你有这方面的意愿，可以往我刚才说的方向上发展一下，毕竟朝廷后面可能还要对元庭用兵，这可是利国利民利己的大生意。” 朱元璋慢条斯里的说着，可柳阳脸上的激动之色难掩。 如果朱元璋能够答应下来，那他岂不是又快速的完成了个任务，一旦他的计划开始实施，那么这凤阳县城的繁华度又会有所提升，那最后这百分之五的繁华度，可就是唾手可得。 而且虽然发明出了劳动布，毕竟只是民用，也是受这个时代的思维限制，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可以把劳动布卖到军队呢？ 而且刚才对方说到防箭矢的衣服也提醒了自己，这个时代还都是铁质的盔甲，还只能是将军们穿，下面的兵卒们自然没有，要是能结合劳动布把后世的防弹衣做出来，那岂不是就成了朝廷军队的供应商了。 柳阳也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军队的生意都大生意，因为人数太多了，而且做好了搞不好朝廷还会嘉奖。 但此时还不能急，如果一下子提出的要求太多怕把眼前这位富商给吓走。 于是说道：“咱们先说酒的生意，其他的待徐徐图之，有句话叫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既然二位也有意与我合作，那不妨找个地方细细的商谈一下，也好让二位有个更为明确的判断。” 面对柳阳的邀请。 朱元璋当机立断直接答应了下来。 毕竟如今没有什么能够比与柳阳细细谈论，更让他能够深入了解此人。 与此同时。 一旁的朱标突然出声说道。 “要说地方，我觉得你之前在我们入住的客栈不错，环境典雅，又有人在外抚琴，绝对算是个商谈的好地方了。” 朱元璋闻声后也接连点头，对于地点，他并没有什么挑剔之处。 柳阳更是如此。 “那敢情二位在门外稍等片刻，待我给掌柜的说上一声，便出来与二位同行？” 柳阳本身就是来巡查凤阳布行的，根本不需要给谁打招呼，不过做戏那就得做全套，如此一来，让他所说的话语都能够相互圆上，也更能增加一些可信度。 朱元璋怎能不知柳阳的这些心思。 点头示意后便带着朱标出了人满为患的布行，不过临走之时让其惊诧的便是布行里上架的布匹竟然在短短时候就已经被彻底抢购完了。 这不禁让朱元璋更为期待柳阳所说赚钱的新项目。 要是如布行一般那绝对算得上是个不错的生意了…… 第17章 高度白酒的生意 第17章 高度白酒的生意 柳阳装了装样子，走到柜台前和掌柜的说了几句。 待到出来的时候，朱元璋和朱标已经在此地等候多时了，三人随即朝着客栈而去，一路上，柳阳也为朱元璋和朱标介绍了不少关于凤阳近三年发展的新兴事物。 这让朱元璋对于柳阳此人更加满意。 什么贪官污吏？什么奸佞之辈？ 就是扯犊子！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三人从凤阳县城游历一番，回到了客栈之中。 不过在商谈合作事宜之前，柳阳还专门准备了一些酒菜。 待到酒菜备好。 三人这才围案而坐。 不过朱元璋和朱标二人看着面前摆的两三坛酒有些疑惑，按理来说，即便是他们三个人也喝不完这些酒。 不过二人也并未多说，只是目光一直盯着这几个酒坛。 柳阳自然明白这人心中所想的是什么，随即淡淡一笑才开口解释道。 “我说过我手里的这个项目保证是稳赚不赔，那我也就不在这儿和两位兜圈子了，之前二位也都饮过凤阳美酒，这次我打算干的生意，便是和美酒有关。” 柳阳刚刚说完。 朱元璋和朱标二人对视一眼，随即脸上多了几丝明白。 不过朱元璋心中还有些许疑惑。 之前柳阳准备的美酒，他的确喝过，确实比起一般的酒来说要好上一些，就算是宫廷御酒与其也毫无比较。 稳赚不赔他倒是相信。 毕竟光这一坛酒就要卖人五两银子，赔钱肯定是不会赔的。 但要是以此为生意想要发展壮大，恐怕不是一件易事。 “据我所知，如今的黄、白酒生意并不好做，不少酒坊只能够销一镇，即便是生意兴隆者，也不过销一县而已。” “想以此为大生意者，恐不可能。” 朱元璋此话可并未说错。 自古以来。 酿酒卖酒不是地区性十分明显的，尤其在大明着陆路交通并不发达的基础上，不管是什么样的美酒，基本上都不会走太远。 况且各个地区都有属于自己的酒业以及酿酒之法。 要赚大钱恐怕不是一件易事。 最多便是真正的好酒被京师的达官贵人甚至皇帝喜爱，这才能不顾成本的销售到京师。 听完朱元璋的这番话后，柳阳重重的点了点头。 朱元璋能够看出这些，确实算得上是不易了，不过他想做的并非如此。 “阁下说的没错，若单单论酒的销路，那我们凤阳美酒自然没有宫廷御酒那么出名那么畅销。” “但我要做的并非寻常，二位不妨先尝一尝，这几坛美酒与之前的酒又有何区别？” 柳阳将酒坛打开，给朱元璋和朱标各自倒了一碗。 “莫不是这酒与上次所饮不同？”朱标有些疑惑，捧起酒碗嗅了嗅。 一口入喉。 下一刻，目标顿时脸红了起来。 但神情更多的是在享受美酒的清香，极其品味了一番之后，朱标这才放下酒碗，有些吃惊的看向柳阳。 “此酒并非上次所饮？” “酒意虽大，但无比清香，就算是上次所饮之酒，也比不过此酒。” 朱元璋一听此话，也不由得端起酒碗畅饮了一番。 果然。 朱标说的没错，而且这酒喝起来与寻常之酒确有分别。 柳阳淡淡的笑了一声，随即便对二人解释了起来。“二位上次所饮美酒乃是凤阳所产的地方酒，而这次的酒并非凤阳美酒，而是我有独特的酿酒之技酿造而成。” “能不能赚钱可都在这酿酒之法中。” 一听柳阳这话让朱元璋心中泛起了嘀咕。 “都是酿酒，难道你的酿酒之法又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况且酿酒需要时间窖藏，越好的酒窖藏的时间就会越长，也就意味着这成本就会越大呀。” 朱元璋还是有些不太明白地说道。 只见柳阳不紧不慢的侃侃而谈。“我的酿酒之法与寻常的酿酒之法确实不同。” “你说的没错，越是好酒越是美酒窖藏的时间就会很长，不过这并不适用于我的美酒。” 柳阳并没有一次说完，反而是卖了个关子。 这更勾起了朱元璋和朱标的好奇之心，惹的二人不由连连追问。“这又是为何？” 柳阳这才品了一口美酒，将其中不同之处解释了一番。 “二位有所不知，这普通的美酒的酿造之法无非分为发酵、制曲、蒸馏、陈酿几个工艺，而且大多数酿造时间过长，最少都有一年之久，从端午踩曲，重阳投料，期间九次蒸煮，八次发酵，七次取酒，经分型贮放勾兑窖藏。” “耗时长不说，而且大多都为低度酒，待到饮酒过后会让人头晕脑涨极不舒服。” 柳阳先是将这传统的酿造美酒工艺讲了一遍，随即便开始对自己的酿酒之法进行了解释。 “而我的酿酒之法总用时不超过一周，并且是在凤阳美酒上加工，耗时短，口味更甚并且为高度，酒饮用后并不会让人产生不适，如此一来，其中的利润可想而知。” “况且耗时短也能够大规模产出，以此降低酿造成本，反倒是可以将其成本运到运输之上，想要畅销全国倒也不无可能。” 柳阳虽是说的简单。 但这其中的奥妙之处可丝毫不少。 不过对于像朱元璋和朱标这种门外汉来说，此番解释就已经够了。 商人都是唯利可图。 至于具体的制作工艺酿造方法倒显得不那么重要，只要此次合作之后能够赚到钱，那便是好的生意。 朱元璋和朱标听闻柳阳如此侃侃而谈，两人都有些懵了。 他们知道柳阳的本事不小才能不弱，但是却没有想到，就在这随便拉扯出来的一个行业里，柳阳都能够有如此高的见解。 朱元璋更是没有过多思考，立刻拍案而定。 “只要你有足够的信心，我这儿的钱就没问题，你要多少银子都可以。”朱元璋信誓旦旦道。 朱元璋并非人傻钱多，而是他也从其中品味来美酒之间的区别。 正是对这口味的认可，才能够让他拿出如此果断的决定！ 第18章 密查胡惟庸 第18章 密查胡惟庸 两日后。 应天府宫内御书房。 朱元璋已经回到应天有两日之久，这次前往凤阳微服私访已经有了成效。 最起码已经查明凤阳县令并被朝中大臣弹劾的奸佞贪官，而几日不在，政务也有堆压。 更何况此次回到应天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 朱元璋已经和柳阳约定好了，柳阳现在凤阳县运营他的高度白酒产业。 而朱元璋则是回到应天府筹措资金，但资金筹措完毕送往凤阳县供柳阳发展。 钱的事对于朱元璋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可有一件事情仍然困扰着他。 则是朝堂之上，多名臣子弹劾柳阳的事，这件事情他虽然觉得不对劲也已经让锦衣卫下去查，可查了这几天还是没有任何的结果。 “传二虎。” 朱元璋对一旁的伺候着的太监说道。 不多时。 二虎已经被在御书房外候旨了。 被朱元璋叫进御书房后，二虎连连行礼。“参见圣上。” 朱元璋有些乏意的从案前而起，随即思量了许久才对二虎问道。 “上次让你亲赴凤阳查柳阳弹劾案，咱觉得方向错了才没查出个结果来，刚才咱好好的想了想，这件案子从凤阳查不出来，而是要从咱的朝堂上，从咱的应天府开始查。” 二虎听闻后，心中惊诧但并未表现出来。 “圣上的意思是从牵扯弹劾的大臣们一层一层往下查？”二虎抱拳道。 朱元璋一听这话。 脸上都是满意之色。 “对了，咱就是这意思，那么多大臣一起弹劾绝不是空穴来风，你给咱好好去查查，看看都是谁在背后指使。” “尤其要给咱查查胡惟庸，看看谁都依附他，再看看是不是他在幕后。” “咱只给你一日时间。” 二虎闻听，赶忙领命，听到朱元璋有时间限制，二虎就知道朱元璋对于这件事情有多么重视。 “臣领命。” 随后便退出了御书房。 不多时。 马皇后带人端着参汤，走进了御书房。 刚才在思虑这件事情的朱元璋一看马皇后走了进来连忙就站起了身子。 “妹子，你咋来了？” 朱元璋好奇的看了眼马皇后身后的宫女。 马皇后没好气的瞪了一眼。 “自从你从凤阳回来之后，你可又没好好去找过我，还不准我来找你了，再说了，你这两天回来之后，就把你关在御书房里，身子感觉都弱了些，快喝点参汤补补身子吧。” 马皇后在朱元璋的面前，可不像别人一样。 即便是朱元璋，也只有在马皇后面前没有他那皇帝的价值。 “妹子这不是拿我说笑呢，我回来在御书房里也不是因为政务繁忙嘛，走了这几天你帮我看看堆积的政务就是这么些。” “西北旱灾、辽东倭患，真是让人看上去都头疼。” 朱元璋的表情有些不愿，但又有些无奈。 他虽然坐在这应天府内，看似天下太平，可实际上让人头疼的事情还有很多。 马皇后也觉得有些奇怪。 “不是有相国胡惟庸，这些事情哪里能劳烦你这么头疼呢，难不成胡惟庸还办不了这些事儿了？” 按照以往来看，这些事情都是相国在把握。 可朱元璋一听马皇后这么说，随后便长叹了一口气连连摇头。 “我的大妹子哟，你难道忘了前多日我跟你说过那柳阳县令的事情吗？”朱元璋拉着马皇后坐下，便赶忙说起。 马皇后愣了一下点头。 “咱们不是听你说亲自去微服私访了。” “可你猜咱去了之后发现了啥？那凤阳哪里有半点苛扣赋税贪官污吏的影子？不是我在这儿胡说八道，那凤阳都快赶上咱们应天了，我也见过柳阳，那绝对算得上是能人才子。” 说到这朱元璋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照你的意思来说，凤阳县令就没什么问题？难不成是朝中大臣搞错了？这也不应该啊。” 马皇后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前新时日，朝中大臣可是联名弹劾凤阳县令，就算是相国胡惟庸也是亲自递了折子上来。 就算是搞错了，也不可能这么离谱。 “元璋啊，之前你也说过后宫不能干政，这件事情要我说还真不好说。”马皇后本身想要多说几句，但想起朱元璋之前与他约法三章的事情，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谈。 可朱元璋听见马皇后的话，有些急赤白脸。 “妹子，你这时候和咱掰扯，这就可没啥意思了。” “你是咋想的你就咋说，这次咱让你说，你不说可是抗旨。” 一听这话，马皇后的脸上才多了几丝笑容。 “你既然亲自已经去微服私访了，也察觉到这凤阳县令并没有什么问题，那肯定就是朝中大臣的事，不过我倒是不觉得你这次应该查个明白，反而难得糊涂好像能够更好一些。” 马皇后说完之后。 让朱元璋好生的把他刚说的这一番话思量了一遍。 片刻后。 朱元璋这才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妹子，你的意思是让咱先别大肆查办，而是放长线钓大鱼？到时候再看看究竟是谁在幕后推使着一切？” 朱元璋自从这么说了之后，马皇后直接就不接话了。 反倒是站起身来就要告辞。 看见马皇后如此，朱元璋更加笃定这个方法是没错的。 马皇后刚走到门口，还蹲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差点忘了告诉你，朱棣回来了，本身前两日就想给你说，可你自己把自己关在这御书房一直不出来，我也就差点忘了。” “棣儿回来了？” “我怎么没见他？” 朱元璋倍感疑惑，他回宫之后可就没有见到朱棣的身影。 其实这话刚刚问出口，就被马皇后狠狠的瞪了几眼。 “你这两天心思一直都在凤阳县令身上，哪里管得上你的妻儿老小？” 看见马皇后这酸溜溜的话，让朱元璋一时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棣儿前两天回来的时候并不知道你已入归程，所以他就带着雄英也跑到凤阳去了，说是想给你个惊喜，可没想到你们打了个差错。” 第19章 醉酒的朱棣 第19章 醉酒的朱棣 朱元璋还好奇，为何自打回来之后没见过朱棣。 原来朱棣跟着凤阳去了。 若是朱棣一个人的话，那还不要紧，可问题出就出在朱棣去的时候，还带着朱标的长子朱雄英。 那还是个小孩子。 出去但凡出了什么事，还真的是个大问题。 要知道朱雄英可是朱标的大儿子，那也就是朱家的长子长孙，未来的储君。 送走马皇后之后，朱元璋立马派人前去东宫将朱标叫了过来，并且将这件事情也告知了朱标。 可朱标听了这话之后，但有一些慌乱。 随即便拉着朱元璋要在前往凤阳县一趟，而且他们之前也已经答应了凤阳县令柳阳回来筹措些资金去凤阳助其发展白酒产业。 刚好前往凤阳找到朱棣和朱琼英。 如此一来才算得上是一举两得。 快到正午时分，朱元璋和朱标而人便前往了凤阳。 两三日后。 清晨。 凤阳县中有一酒铺已经开业两日有余，而且就在这家酒铺开业之后，整个凤阳县城里的酒馆生意都变得惨淡。 但凡是从这酒铺走了的人，无一不是夸赞着酒铺之中所卖美酒之好。 而此刻就在这酒铺之上。 只见有一人喝的伶仃大醉趴在酒桌上已经不省人事，时不时能够动动身子，却不料这一动身子，就让他从酒桌上直接溜到了桌子底下。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朱元璋的儿子朱棣。 朱棣本身想着来到凤阳寻找父皇和大哥的踪迹，可却没想到碰见了这一家人满为患的酒铺，便想着在这里尝上几口，可越喝越得劲，朱棣便控制不住在这里畅饮了一番，就连身上的钱两都已经花完，才把他喝成这番样子。 而在一旁。 朱雄英只能一个人在路边玩耍。 此刻。 柳阳带着主簿，刚刚巡查完酒铺的生意，正准备前往县衙判案。 却巧碰上了这在路边一人玩耍的孩子。 “是谁家孩子？怎么一个人在街上？” 柳阳看着朱雄英便有些疑惑，连忙向身边的主簿问道。 可主簿怎能知这是谁家的孩子，在酒铺上一番询问之后并没有人告知。 看着孤零零一个可怜的孩子，柳阳不忍动了恻隐之心，随即便让主簿带着朱雄英与自己一同前去了县衙。 说来也是奇怪，从朱雄英口中柳阳并没有问出他的同行之伴。 而且朱雄英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待在柳阳身旁就是不走，因此柳阳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带他上了大堂。 而此时。 朱元璋和朱标已经带人赶来到凤阳县。 来到凤阳县之后，朱元璋连忙将手下侍卫和暗卫全部派出去寻找朱棣和朱雄英的踪迹。 凤阳本不大，再加上如此搜寻并未用过多时间便找到了朱棣。 等朱元璋赶到酒铺，看着伶仃大醉的朱棣便心生怒气，随即只好先将朱棣叫醒。 派人买来醒酒汤，整整醒了半个时辰，朱棣这才如梦初醒般。 “父……父皇，大哥……” 看着面前的二人，朱棣有些发懵。 “朱棣，雄英呢？你不是带着雄英一同来到凤阳的吗？怎么不见他人呢？”朱标在一旁心急如焚。 朱棣此时已经彻底懵了，连忙四下环顾了一周都没有发现朱雄英的身影。 “刚才还不是在这儿？” 看着朱棣此刻的样子，记得朱元璋恨不得把自己这个儿子收拾一顿。 而一旁酒铺的掌柜的听见了这边正在找孩子的事。 连忙跑到了跟前。 “几位爷，是您家把孩子丢了吗？” “刚才这里确实有一个孩子在道边，不过被我们县太爷柳大人看见之后，没找到家人便带回了县衙。” “您要是找孩子的话，不妨去县衙那边找找。” 一听这话。 朱元璋和朱标的这才心安下来。 朱棣此时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低着头，半晌都不敢言语。 朱元璋也不好在这大街上斥责朱棣，随即便叫几人和他一同前去县衙，如今找到朱雄英才是当务之急。 但赶到县衙之时，却发现就连县衙里也都人满为患，有不少百姓都围在此处，这让几人十分疑惑，便连忙对着身旁的百姓们询问起来。 “今天象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怎么这里围这么多的人？” 一旁的百姓见朱元璋等人八卦的样子，便解释了起来。 “今日是柳大人主审判案的日子，近几日的事都会在今日判案，所以前来观看的百姓就多了。” 一听此言。 朱元璋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带着朱标和朱棣凑着人缝挤到前面。 一眼看去。 朱元璋这才看见在大堂之上坐着的人正是柳阳。 而在柳阳身旁有一个幼子，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朱雄英。 朱标看见之后更是连忙对朱元璋说道。 “雄英也在大堂上，我们……” 可朱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元璋给打断了。 “上次只是见识了柳阳的经商设计之才，这次倒是也有了这机会，能够看看他究竟断案如何？” 一听朱元璋的话，朱标变明白了朱元璋的意思。 也不再多说，而是目光紧紧的望着大堂之内。 升堂以后。 只见大堂之前站了一男一女两人，而在另一侧还站了一个年轻男人。 柳阳坐在大堂之上。 “尔等何事？还不快快奏报。” 闻听柳阳的话后，只见那个女人便哭诉了起来。 “大人，小女子家住城西，名叫秀莲，昨日晚上我家被个黑衣贼匪给偷了，我这月做工赚的十两银子全部都偷走了。” “当我发现贼匪撒腿就跑，等我追出门之时，并没有看见黑衣贼匪的身影，只看见隔壁于老二，他当时也身穿了一身黑衣。” “于老二一天不学无术，他应该就是那个黑衣贼匪……” 待到秀莲说完之后柳阳微微思索，目光便看向了一旁的于老二。 “对于她的控告，你又有何话要说？” 柳阳的目光十分犀利直勾勾地望着于老二，让于老二不由得浑身发麻，面对柳阳的询问，于老二也是连忙撇清关系。 “还求大人明察，昨晚上我只是回来了的晚，谁知竟然被秀莲当做偷钱的贼人。” 第20章 捡来的孩子是块宝! 第20章 捡来的孩子是块宝！ 面对眼前这二人不同的说辞。 柳阳微微思量盘算起来，就在他刚准备开口之时，却不料一旁的朱雄英突然站了起来。 “我知道。” 朱雄英根本就没有管这是在判案大堂上。 看朱雄英突然开口，柳阳本身还想制止，可听见朱雄英接下来所说的这一番话，不只是柳阳被震惊住了，就连旁观的百姓们也都被这朱雄英小小年龄而金句频出而震撼。 “你只是说你外出家门，追赶贼匪之时，碰见了于老二，可是又何曾亲眼目睹他在你家偷盗过，而且你今日来状告之时应该要带着证据，不知你有何证据？” 面对朱雄英的问话。 秀莲夫妇二人一时说不出半句话来，她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证据，只不过是凭空猜想。 见此之后。 朱雄英继续说了起来。 “依照大明律例，盗窃以被盗数额定刑，你已经说过有十两银子，可你的银两上是否做过标记？若没有做过标记，你怎能说别人的银两就是你的呢？而且你有的这十两银子，是否有人能够为你作证你有？” “拿不出证据来，这个案子就压根没办法审。” 朱雄英的一番话，让整个大唐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所有人更加难以置信的看向朱雄英，谁也没有想到这小小幼童竟然能够知晓大明律例，又能够知晓断案所需以物证论罪。 于老二一听此话，更是连连点头。 大堂之上的柳阳，连忙向朱雄英看了过去，心中难掩震撼，要知在这大明当朝，并非人人通晓律例，念过书的人都没多少，更何况这样一个孩子。 “你可听明白了？” “你丢了银子，报官没问题，但若无凭无据就指认他人为盗窃你银子的贼匪，那就是诬陷。” 被柳阳这么一说。 秀莲夫妇二人也惭愧的低下了头。 见此。 柳阳看了看面前二人也不像是来告假状的，便对二人说道：“那你们几人且先回去，丢银子的事我自然会派人前去查案。” “若被我查出证据来确实是于老二，盗窃银两那本官自不饶他，依照大明律例，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可若不是于老二所为，此事便与他无关，你二人回去之后也休得难为于他。” 于老二在一旁听见柳阳这般所说，激动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自从昨晚开始，这两口子就拉着他不停的要他赔十两银子，无论他怎么解释，两人就是不听。 而在人群之中看着柳阳断案的朱元璋二人并未多言。 只这一个案子，自然看不出什么来。 况且今日既然是断案，那自然不会只断一个。 两个时辰而过。 在柳阳手中已经审过了三四个案，而此刻一旁观望的朱元璋和朱标无不是瞪大了眼张大了口，二人满脸都是震惊之色。 直到退堂众人离开之后。 几人这才缓过神来，此时也已经明白柳阳不止是个经商设计之才，也是断案明知之才。 退堂之后。 柳阳看着一旁的朱雄英，心中不忍夸赞之意。 小小年龄便能知晓大明律例，而且精通甚多，必然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即便像凤阳这般繁华，普通人也难以培养出如此之子。 “要是能把他留在县衙里，倒是给我能省不少事儿。” 柳阳心中盘算，但一想到若用了朱雄英那便是雇用童工，便连连摇起头来。 把这孩子一直放在下面，也不是个办法。 可就在柳阳这般想到之时，只听门外主簿前来：“大人，有人前来报关，说是丢失了一幼子孩童，听闻大人捡到一个孩童便来县衙领人来了。” 听见主簿的话。 柳阳连忙叫其将人叫了进来，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丢了孩子的朱棣。 本身朱标想要自己亲自来领人，可是害怕被柳阳看出端倪，便让朱棣前来，而他们则是在县衙外等候着。 看见朱棣后，柳阳这才想到在酒桌上见的那个喝的伶仃大醉之人。 这一前一后想了一通才明白。 “就是你在大醉之后把孩子丢了？你叫什么名字？这孩子又叫什么名字？” 面对柳阳的问话，朱棣也不好将自己的本名说出。 索性只好给孩子和自己编了个名字，不过等到朱雄英被带出来之后，连忙跑到朱棣跟前大喊叔叔，柳阳这才放下心来。 随即把朱棣训斥了一番。 “美酒虽好，但不要贪杯，今日是我将孩子带回信阳，若是遇到贼匪，岂不是会伤损钱财，严重则会祸及孩童。” 柳阳训斥之后，便让朱棣带着朱雄英离开了。 不过这二人离开之后，柳阳便开始心心念念自己的计划。 如今酒铺已经开业，而且看如今的这个反响还不错，可有一个问题，这两个富商的资金不到位，他就无法大规模进行生产。 他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开一家酒铺或者开个酒坊酒楼。 而是要把规模做大，把他的白酒行业做大，最后让自己的美酒畅销全国。 思量完之后。 柳阳也不想耽误时间，虽然说现如今资金还没有到位，但他也不能在这干闲着，索性去凤阳县里找些大型的宅院。 待到资金到位之后，便可将这些来源盘下来或者租下作为生产的地方。 就像县衙对面的凤阳纺织厂一样。 有了这个打算之后，柳阳便出了县衙走到了街上。 而此时。 柳阳刚出现牙便看见一旁角落的几人。 看着有些眼熟。 这不是那两个富商吗？他们怎么和这醉酒之人以及孩子这一块？ 难不成自己这县令的身份就要露馅了吗？ 一边想着，柳阳一边向跟前走去。 就算是朱元璋也没有想到柳阳会此时出来，而且还恰恰看见了自己。 “二位来的可真是快啊，这才几天时间就从应天府打了个往返。”还没走到跟前，柳阳就打起了招呼。 这一声可差点把朱元璋给惊住了。 回过神来，朱元璋看了一眼朱雄英后连忙解释：“这不是刚来就把孩子丢了，我们就在城里寻孩子。” 第21章 入股分成 第21章 入股分成 一听朱元璋如此说来。 柳阳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多说，寒暄了几句，朱元璋和朱标便说着要去一旁的街上买点东西。 柳阳见时候合适。 “你今天喝的酒怎么样？” 朱棣并不知道柳阳想干什么，但要说起他喝的酒那确实不错。 柳阳笑了笑：“我是县令这件事，你只要帮我能瞒住你爹，那酒要多少有多少。” 朱棣一听这话，脸都笑开了花连连答应了下来。 至于朱雄英，柳阳更是用三串糖葫芦就给笼络住了。 如果柳阳并不知晓，朱元璋和朱标早就知道了他身为县令的身份，只不过一直没有揭穿而已。 朱棣和朱雄英得了人好处自然是要帮忙瞒着的。 在朱元璋和朱标归来之后。 朱元璋便提议要去那客栈继续商议白酒生意，柳阳对于朱元璋的这个提议，自然没有任何的异议。 如今本身就缺资金，朱元璋既然来了，那势必资金会到位。 而他的计划也会水到渠成。 客栈中。 朱元璋给朱棣和朱雄英另开了间房，关于生意的事情，朱元璋也没让朱棣和朱雄英掺合。 朱元璋还生怕自己皇帝的身份泄露。 三人落座。 柳阳看着面前二人满脸欢喜，随即便开口直入主题。 “二位此次前去应天府，想必已经把做生意的资金筹措好了吧？” 面对柳阳的询问。 朱元璋和朱标二人对视一眼，随后并点起头来。 “我们已将家中能提出来的钱全部都提了下来，所有的钱粮均在钱庄存放，如今你需要多少只管开口。” 朱元璋大手一挥，相当豪迈。 见此。 柳阳则是满意的点起头来，虽然资金这里没有什么问题，那他的白酒产业发展就更不用多说了。 “不知二位今日来时，是否听说街上新开了一家酒铺？” “令公子就是在那里醉倒的。” 听柳阳这么一说，朱元璋先是愣了一下，最后才反应过来，他今日前去寻找朱立之时所到的那个酒铺生意极好，根本就不像是一家新开的铺子。 “你是说那个酒铺就是你开的？” “我说声音怎么能那么熟悉？而且我家孩子本身就好酒，酒量更是不错，能把他喝倒的酒不多。” “由此看来，这白酒生意确实了得。” 朱元璋倍感佩服。 确实也不出他所料，柳阳的白酒生意就如同当初他亲眼所见的纺织生意一样。 自打一开业就直接把别家的生意抢完了。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商人的话，那这一次跟着柳阳绝对会大赚特赚。 “那二位又想要多少股呢？不过二位请放心，等产业壮大之后，我也不会亏待二位。” “毕竟二位可是出不少的资金啊。” 作为生意人，柳阳自然不可能不把这些放在明面上说。 而且占股也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如今虽然只是刚开始，但要不了多久，凤阳酒业的生意就会越做越大，到了那时如果占股的事没弄精确，那钱也就不好分了。 可谁知柳阳刚刚开口，朱元璋就摆了摆手。 “这些都不重要，你也说过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自然是赔不了钱的，那我也就不去想什么风险，不过你既然已经开口了，那我也就表个态吧。” “赚钱之后三七分成。” 闻听。 柳阳微微挑了挑眉。“三七分成？” 朱元璋见此，还以为是柳阳误会了什么连连解释道。“没错，就是三七，只不过是你占七成我占了三成而已。” 说完入股的事。 朱元璋很想听听柳阳接下来做何打算。 “如今资金已经到了凤阳，要用便可拿，但是我还是想听听接下来你准备如何发展。” 面对朱元璋的问题。 柳阳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 “我的酒不同于他人的酒，若只在凤阳销售，那自然是没有多少销路的，既然你们想知道我的计划和打算，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首先我要在凤阳只办一处大型厂房，用其作为酿酒加工，以此便是在凤阳大开批发，这能让众多的商客将我的酒销售至其他各地。” 朱标在一旁仔细的听着。 可听闻柳阳说了这么多，他并没有觉得柳阳说的这些有何难点难处，而且这样的销售手段也太过常见，但凡是个经商做生意的人都会如此来做。 随即朱标便打断了柳阳的话。 “照你这么说，我并没有觉得这样的方法能够发展多大，而且这些商客也不止销售你一种酒，那这销量自然不可能会很高。” “除此之外凤阳的物价要比其他地方的物价更高，你的酒更是不便宜。” 朱标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不过刚才柳阳并没有说完，而朱标也只不过听了一半。 “稍等片刻，你待我说完便是我的全意。” 在柳阳的示意之下，朱标也不再打断和插嘴，而是把时间都留给了柳阳，让柳阳在这里继续说他的计划。 “刚才我说了，先让众多的商客将我的酒销售至各地，主要是为了打出凤阳酒业的名声，在这个过程之中我自然会降价而销。” “待到凤阳酒业的名声起来之后便会停止给这些商客供货，而是在全国各大府开始凤阳酒业的直营店，其中所有的酒都是由凤阳酒业供给直销，也就不会出现任何因酒品产生的问题。” “随后再按照销售量，在各大府直接设立酒厂或酒仓，也能够避免运输途中造成的损失并降低成本。” “根据直销的结果再将凤阳产业的酒分为三六九等，销售给不同的人，当然这酒中的差异没有多少，差异明显的便是在这有的包装上，再每年出售一些限量销售的酒，这一来生意不就成了大赚特赚了吗？” 柳阳说完之后便回到了案前坐了下来。 不过此时的朱元璋和朱标两人还满脸的惊愕，他们并没有想到柳阳已经有了如此周全的计划和打算。 而且其中说的一些直营直销的概念他们完全就没有听说过。 良久之后。 朱元璋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开口询问道。 “何为直营，何为直销？” 第22章 新颖的销售模式 第22章 新颖的销售模式 “直营直销就是我们凤阳酒业在规模扩大后，自己派人前去全国各地进行营运销售，这样才能让我们的销售效率变得更高。” “据我所知，如此的销售模式全国仅有。” 柳阳的一番话，让朱元璋和朱标二人十分震惊。 这样的销售模式他们可是闻所未闻，而且也从没有听说过谁能够有这样的妙计。 震惊片刻之后。 朱元璋直接竖起了大拇指。 “高！实在是太高明了！” “照你这么说，等同于把全国的凤阳酒业市场全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朱标在一旁也不由得称赞了起来，他监国时间也不短了，可从来没有见识过像柳阳一样的人才。 无论是从思路还是能力上来说绝对算得上是生平仅见。 “照我看，你有如此本领不应该只是个县令，真是屈才了。”朱元璋不由感叹道。 柳阳神色一惊，但是想到自己这几天的抛头露面，随即释然了，问道：“朱兄，你怎么知道我是县令？令孙告诉你的？” “那倒不是，刚刚我的人在衙门口看到了你，所以这才认出了你，有点唐突，还望勿怪。”朱元璋说道。 “没事没事，我也不是有意隐瞒，实在是我的这身份……”柳阳神色尴尬。 “理解理解。”朱元璋客气道，“县令大人自降身份和我们做生意，我们倍感荣幸。” 但随即朱元璋微微皱起了眉。 他想从柳阳口中得知一些自己无法知道的内情。 “你把这凤阳县打理的如此之好，为何朝廷不重用你？“ 面对朱元璋的问题，柳阳也只能无奈的长叹了一声，说起这些是唯一能让柳阳感觉到无能为力和憋屈的。 “快别说了，并非朝廷不重用我，只是有些人从中作梗罢了。“ 柳阳只是说了个大概。 他并没有把胡惟庸阻止自己汇报功绩的事情说出来，因为他不能完全相信面前的两人。 或者说，他在这谁也信不过。 朱元璋还想再追问下去，可是换来的却只有柳阳不停的摆手，这让朱元璋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追问了。 过了片刻。 柳阳独酌了几杯之后。 “你入股投资的钱银我什么时候能取到？“柳阳最关心的莫过于投资的钱了。 说起这事。 朱元璋相当豪迈的取出了一张银票。 “这是第一笔五千两，已经存入了你们凤阳钱庄，你随时可以过去取走，下来规模壮大之后，若是需要，我还可以再追加。“ 看着桌上的银票，柳阳的脸上多了笑意。 没错！ 他要的就是这东西，这年头还是把钱拿出来最好，要不然不就成了画大饼了。 收起了字据之后。 柳阳给朱元璋写了一份收据和入股合作书。 “我也是明人不干暗事，合作上的事情包括分红的事都提前写到白纸黑字上，这合作书一式三份，你我各一份，还有一份我会交到县衙已做公证。“ 签完字据。 柳阳就听到脑子里又想起了系统的声音。 叮！ “系统检测到招商引资任务完成，奖励宿主私人存款额度白银十两。” 不过柳阳并未在意，穷是一种行为，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他如今还有着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是去凤阳钱庄里把钱取出来。 要发展酒业，本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今朱元璋把这东风也已经送来了，那他若是在耽误时间，岂不是白白浪费时机。 离开客栈之后。 柳阳便在县城中转悠了起来之前，他本身就想在县城中找一间铺子来，作为自己开办酒厂的场所，但是遇到了朱元璋之后，这件事情就搁置了下来。 不过转了许久，他都未寻找到合适的地点。 柳阳不想以势压人，乔装打扮后，索性只能只身前往钱庄。 “这位爷，您是来存还是取？” 自打柳阳刚刚进入钱庄之时，里边的伙计就连忙询问起来。 柳阳从怀里取出朱元璋给他的那张五千两银票。 随即摆在了伙计的面前。 钱庄的伙计看见银票上面所写的五千两，顿时就傻了眼，虽说凤阳县的经商环境不错，百姓们也都比较富饶，可是这一次性能拿出五千两银票的绝非寻常人。 “爷，您稍后，我这就去找我们掌柜的。” 霍金明知眼前不是普通人，索性直接去寻找掌柜的像这样的大主顾还是得掌柜的亲自来接待，要不然由于自己的疏忽要是得罪了大主顾，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柳阳在钱庄里面稍后半刻。 一个衣着光鲜头戴圆帽的老者便来到了前堂。 “掌柜的，这位就是我给您说的，一次性拿出五千两银票的大主顾。” 听见伙计的介绍，掌柜的连忙点头哈腰来到了柳阳的跟前。 “客官，我是凤阳钱庄的掌柜。” “让您稍等片刻，请您见谅，不知您是拿着银票来取钱还是……” 掌柜的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柳阳给打断了。 “来着钱庄自然是来取钱。” 可掌柜的听见柳阳的话后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要知道身怀了都是大主顾，可若是这大主顾都把钱取走了，那他们钱庄生意就差上一截。 要知道钱装可都是靠钱来生钱。 以存为贷。 很有可能一次性还拿不出来这么多的钱。 “不知您想取多少？”掌柜的在一旁试探问道。 柳阳犹豫了一下，随即抬起头打量了掌柜的一番:“你们有多少？” 柳阳倒也是个懂行之人。 他即便是想要将这五千两白银都取出来，但若是今日前里边的库银不多，那他也根本取不完。 掌柜的细细思索了许久，这才开口:“今日钱庄可以开支的大概有一千多两不到两千两。” “不过您这一次性取了白银也不方便，不如我给您兑成小额的银票？” 掌柜的是个会做生意的人。 哪怕库银还有一千多两，但若是都被取走的话，他今日只能关门歇业了。 柳阳点了点头。 他过来本身就是想要换些小额银票，必将银票也可以当做银子，是真让他将一千多两银子带在身上，那可太不方便了。 随即便让掌柜的给他换银票。 不过柳阳来到钱庄，除了兑换小额银票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打听何时开办酒厂的宅子。 “掌柜的，你每日在这儿见多识广，认识的人也多，我想打问一下凤阳有没有些大型的宅子出租，或者出售的都可以。”柳阳问道。 掌柜的并没有停止手中的活路，将银票兑换好之时才做回答。 “倒是知道有几家宅子出租，就是不知道您要多大的宅子？” 不知柳阳的需求，为何掌柜的也不好推荐。 “越大越好。”柳阳斩钉截铁的说道。 掌柜的沉默了片刻。 “城南倒是有一家大宅院，是之前一家在我这里存银两的富商购置的房产，不过是富商去了别地，那家宅院一直也空着，所以就一直让人代为转租。” “您要是想去瞧瞧，我让伙计带您过去……” 第23章 三倍房租 第23章 三倍房租 城南。 在钱庄伙计的带领之下，柳阳很快便来到了掌柜的所说的那家宅院。 刚到门口，柳阳便将面前的宅子打量了一番。 “不错，确实很气派，我倒是看着挺满意的。” 就在柳阳这边说道的时候，一旁的伙计连忙对柳阳解释了起来。 “这位爷，在这里为富商转租的那人应该在宅子里，如今宅子里就他一人住着，您看是您自己进去还是我帮您进去叫人呢？” 面对伙计的问题，柳阳微微思索了一下。 “你去吧，先帮我探探路。” 柳阳知道按照常理来说，他是钱庄这边介绍过来的，钱庄自然是中间人。 要是跳过钱庄的话，就算是乱了行情，生意自然也就不好做了。 伙计听闻柳阳的话后，直接走进了这家宅子。 柳阳在外边等候了片刻，只见钱庄里的伙计带着一个年轻的瘦弱男子走了出来。 这瘦弱男子走出来之后不停的上下打量着柳阳。 “就是你要租宅子？” 这瘦弱男子挑着眉头询问柳阳，柳阳笑而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听说你还是钱庄里的大主顾，你自己看看吧，这家宅子你一个月能出多少租子？你自己心里先定好价，再来和我议价。” 这男子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正形一样。 不过对于此人的人品如何，柳阳并不在乎，他看中的是这家适合开办酒厂的宅院。 “这家宅子按照市价，最起码得二十两吧？这样你既然是代人转租，那我便每月付租二十五两，这五两银子你是交回去还是留下都看你。” 柳阳说完之后，这男子眼中倒是有了些许激动。 看来柳阳的话是直戳了他的心坎儿。 不过。 这人却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反复的思索了起来，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柳阳。 犹豫了许久之后，这男人才再次开口。 “这么大一处宅子，一月二十五两有些说不过去吧，六十两，你要是一个月能付起六十两银子，我倒是可以把这件宅子租给你。” 这男人狮子大开口。 就连一旁钱庄的伙计听闻他的这番话后，脸上都显露了震惊之色。 要知道按照市场行情来看，这一间大宅子一个月二十两已经不算少了，更何况柳阳还每月多给五两银子供他差使，可谁知他这一开口便是要了三倍行情的租金。 柳阳闻听后脸上也有些许不悦。 这家伙不就是在这儿凭空宰人？ 不过他并没有将自己的这份不悦表现出来，而是微微一笑。 “六十两银子有些太荒唐了吧。” 说话之时，柳阳的目光更是紧紧的望着，此人而且其眼神之深邃都能将人看穿似的。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和这家宅子的主人算是有些渊源，他把宅子交给你代为转租也是为了改善一下你的生活，不过你若是这般是大开口，那恐怕这家宅子一辈子都没有人愿意租下。” “而且你虽守着这家宅子，但恐怕再过几日连一天三餐都得顾忌起来了吧。” 柳阳缓缓而谈到不是他能够看穿此人，而是他将此人的着装打扮还有言行举止结合起来做了一个评判罢了。 此人看上去都有几分懒惰之相。 可待柳阳此话说完，若是柳阳说错，恐怕这人都该急了，但此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看来柳阳刚才的这一番话，正好是戳穿了此人的内心。 “你……” 男人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儿。 柳阳见此情况，走到了台阶之上。 “这样，我也就不出二十五两了，每个月三十两白银，这都比市场行情贵上些许，十两银子够你一月口粮了。” 说到这。 男人的眉头稍微松了松。 而这细微的表情动作，正好被柳阳看入眼里，看来面前的男人已经同意这个价格，只不过是嘴上没说罢了。 “你要是不愿意就自己好好考虑考虑，我再去看看别家的宅院，我比市场行情每月多给十两，相信想租给我的人应该不少吧。” 话音刚落。 柳阳阔步就朝外走去，完全没有丝毫回头的意思。 一旁的伙计都有些懵，他并不知道柳阳租这家宅子是想要干什么，为何会多出这些租金。 可这瘦弱男子却有些着急起来。 柳阳刚才说的没错，他如今确实只是守着这一家空宅子，但是身无银两又有几分懒惰，平日里根本就赚不到什么钱。 要真是错过了柳阳，他以后每个月的口粮恐怕都无着落了。 “唉，你等等。” 见柳阳已经走出大门，这人便在后边追赶了起来。 把柳阳叫停之后，这人才开口道。“那就说好了，一个月三十两银子，不过除此之外我有一个要求，你要是答应，我就能把这家宅子代租给你。” 柳阳顿住脚步转过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做了之后给我留一间房，要不我还无处可去呢。”男人说道。 不过柳阳听见这个要求之后是连连摇头。 “不可。” 他的回绝很是果断干脆。 “若是你一个人住，我给你多出的这十两银子足够你在外边租一家小房子，也能足够你的口粮，若是你能够省一些的话，几个月倒是能给你攒出一家小房。” 柳阳租这家宅子可是要开办酒厂的，他绝不能允许除了酒厂之外的人租住在这厂里。 如果他现在答应了的话，那以后必定会再生是非，到了那个时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不得不说。 柳阳所说的每一句话，把这瘦弱男人都拿捏的十分准确。 面对柳阳的这一番说辞，这男人最后没办法也只能缓缓点头。 “成。” “那咱说好这租子半年一给，你要是愿意咱就白纸黑字签，当然我也可以让你看一下房契。” 说起租金半年一给，这对于柳阳来说倒也不算什么，毕竟他如今也已经从朱元璋跟前拉到了五千两的投资，别说是一次性给半年的租金，就算是把这间宅子谈下来，他的这些钱也足够了。 不过他并没有购置房产，主要是想要把更多的钱留下来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这生意刚起步，租屋间宅子就已经足够了。 “成交！” 第24章 少年周正 第24章 少年周正 签了租约。 柳阳就让此人搬离了宅院。 如今他得赶紧把这宅院收拾出来。 想要发展迅速就得节约一切时间，而打造酒厂如今最需要的就是劳工了，不过柳阳并不担心劳工的事清，他之前在发展凤阳县的时候，就已经在凤阳县建立了人力市场。 而这里则是寻找劳工最高的地方。 人力市场位于城南。 此刻，等到柳阳乔装打扮一番来时，这里的劳工已经不算多了，毕竟如今都已经是晌午，要想劳工最多，那就得是早晨来。 市场里等候雇主的十几个劳工见有人来，一窝蜂的跑到了柳阳的跟前。 “东家，要人吗？我这身强体壮的能做劳力，干起活来你放心绝对是一把好手。” “还有我，我也是一把好手……” 看着上身穿汗衫的劳工跑到跟前，直接挡住了柳阳的去路。 柳阳环视了一眼。 眼前的这些劳工身体却是都很好，绝对是干活的干家子，不过他并不是要在这些人之中挑选，而是这些人他都要。 他想在一天的时间里，把酒厂的雏形做出来。 最多两三天就得投入运营。 “都别着急，都别挤，我要的人多，基本上你们这些人都可以聘上。”柳阳一句话才让面前的这些人不像刚才那么拥挤。 而且听了柳阳说的这一番话。 这些人才放下心来，他们今天都是一大早出门来到人力市场，可是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雇主要，要是再等下去，今天一天的时间就白白耽搁了。 “东家，您一看就是做大买卖的人，不知道您要人是干什么活路？” 为首的劳工问道。 虽说凤阳县城的发展很好，但是也很少能够遇见像柳阳这种一上来就全部都要的人。 “普通的劳力活，活也不重就是时间比较急，我也就不和你们兜什么弯子了，一人一天二两银子，管三顿饭，谁要干现在就可以和我走。” 柳阳话音刚落。 面前的人群都喧闹了起来，随即便涌到了柳阳的跟前，纷纷举着手。 毕竟柳阳给的银子可不少，按照凤阳县的行情来说，普通的劳工一天最多半两银子，不过他的事比较急自然是要加点钱的。 为首的劳工笑呵呵的跑到了柳阳的跟前。 “那啥，东家，那您看今天只有半天时间了，您看这该怎么算？” 对于此人的问题。 柳阳的表态很简单。 “不过还剩多长时间，只要你们今天和我走，那就统统都按照一整天来计算。” 柳阳此话一出。 这些劳工们纷纷都激动起来，没有人不对柳阳竖起大拇指，毕竟像柳阳这样的好雇主可真的不好找。 可就在这个时候。 柳阳看见在人群之中有一个少爷被挤来挤去，这少年也是吸引了柳阳的注意。 随后将劳工们招呼到一旁。 柳阳单独把少年叫了过来，上下大量了一番少年：“你今年多大？这身板可不像是个干劳力的。” 少年看上去比较瘦弱，身板也很单薄。 听见柳阳的话后，少年有些畏惧的抬起头来，眼神有些躲闪。 “我……我今年十六。” “东……东家您放心，不管多重的活我都能干，我很听话的，您就让我也干吧。” 少年一副害怕柳阳因为他的身板弱不要他的样子，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听见少年说的这一番话，柳阳自然知道少年是怕不要他，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旁刚才为首的那个劳工站了出来。 “东家。” “这孩子最近一直和我们在一块儿，您就把他也要着吧，您要是不要他的话，他赚不到银两都没钱吃饭，这孩子说来也可怜无父无母，一个人在凤阳孤苦伶仃的。” “是啊，东家，您要是觉得不放心，要不就把我工钱让出一半给孩子都可以。” 不少的劳工都站了出来搭腔。 很显然这些人对于少年比较了解，而且也都可以。 柳阳的目光望着少年稚嫩的脸庞。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少年有些犹豫，犹豫了一阵后还是开口说了起来。“我叫周正，凤阳县人，我娘在我出生时难产死了，我爹前些日子得了重疾也不在了。” 说完，周正缓缓低下了头，脸上多了几丝愁苦难过。 柳阳也没有想到周正的身世竟然如此悲惨。 “你以后就跟着我吧，除此之外我还会给你奉银。” 柳阳的这一番话不止让周正一脸吃惊。 就连其他围观的劳工也纷纷投来了惊讶的目光，他们并没有想到柳阳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听了柳阳的这番话后，这些人脸上都露出了些欣慰的表情。 在他们看来，这或许是周正最好的结果。 此时的周正还愣在原地。 “阿正，快别愣着了赶紧感恩东家。”一旁的劳工提醒了一声，这才让周正回过神来。 周正满脸欣喜，他自从父母故去之后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生活，却没想到今天会遇到柳阳。 哪怕他不知道柳阳的真实身份，但总得来说都是个寄托。 “谢东家。” 周正扫去原本的颓态，脸上充斥着许久都没有出现过的激动。 柳阳微微点头。 随即一手将周正拉倒自己跟前，看着周正的样子让柳阳想到了自己三年前刚刚来到这陌生地方的时候。 哪怕这几年身为县令。 他身边一直都没有个知己的人，而且以后要想把生意做大，光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不够的。 周正无异于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一旁的劳工们见此一个个纷纷露出欣慰的表情，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对周正也有些了解。 这孩子虽然年龄小些，但绝对算得上是一个能吃苦的孩子。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东家真是好心肠，阿正能遇到东家真是阿正的福分。” “是啊，以后阿正跟着东家绝对算是走上正道了，我们也就不用再操心了。” “阿正，以后跟着东家可得好好听话，这辈子你都要记着东家的这份恩情……” 第25章 举办品酒会 第25章 举办品酒会 两日过后。 在劳工们加班加点干活下，如今的宅院已经不是当时的那副光景，绝对算得上是焕然一新，也算的上是一个合格的酒厂。 不过今日的酒厂并非人稀。 昨日酒厂刚刚建成的时候，柳阳就已经发出通告，邀请全凤阳的友商同行前来一品美酒。 他这么做的原因有二。 除了要借此让自己酒业的知名度再上一个阶梯之外，还想借此和凤阳的这些酒业友商达成合作。 他的高度白酒虽然制作简单，用时也不长。 但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是建立在凤阳成品酒之上，要想成就凤阳酒业的大产业，光靠自己一家是远远不够的。 “东家，外面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到齐了，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周正经过这两天柳阳的调教进步很明显，也知道了柳阳的身份。 柳阳缓缓站起身来。 “那就出去看看吧，这品酒会也该开始了。” 既然凤阳县的友商们都基本上到齐了，那柳阳也不会耽搁这个好机会。 走入院中。 柳阳为这些友商们已经设置好了座席。 “诸位久等了，既然诸位已经到齐，那我们今日的品酒会也就可以开始了。” 说完。 柳阳示意一旁的周正可以开始了。 紧接着，周正让人在座席前搬来了许多坛酒，可是前来参加品酒会的友商们却有些疑惑，并不知道柳阳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柳大人，您这是……” 坐在首排的酒楼老板有些不解的问道。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柳阳给直接打断了。 “诸位老板，今日在这里我并不是代表凤阳县衙，咱们在商言商，叫我一声柳老板就行，不必拘泥。” 看着这些酒楼老板和掌柜的有些拘谨，柳阳开口言道。 听了柳阳的话后。 这些老板掌柜的才稍微放松了些，毕竟柳阳是县令大老爷，他们说到底还是有些紧张。 “今日请各位来，不为别的，只为发展咱们凤阳县的白酒行业，而在此之前，我想先请各位品尝一下面前的这些美酒。“ 柳阳指着在这些人作席前面摆放的许多坛子酒说道。 “其中除了我家酒铺的酒之外，还有咱们各个酒楼酒馆的酒，这些酒的出处都在坛子底下写着，等各位品完了这些美酒之后，我们也为咱们这些酒馆酒楼分个高低。” 柳阳的这一番话刚刚说完。 面前不管是酒楼的老板还是酒馆的，掌柜的一个个脸上都充斥着自信的表情，对于他们来说，对自家的美酒可是有着足够的信心，尤其听见柳阳所说要分个高下，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只有自家的美酒才能够夺得头筹。 “那我就不客气了。“ 城西酒楼的宋老板走上前去做了个表率。 把面前这些酒分别蒸在不同的碗里，挨个品尝了一遍。 细细回味了许久，宋老板这才看向了面前的这些酒坛。“我觉得六号坛和八号坛算是上成，应该都是超过二十年的佳酿。“ 紧接着。 不少人都跟在宋老板的脚步后，上前一一品尝起了美酒。 “我觉得八号坛不错。“ “我也同感，这八号坛应该是我家的吧，这酒喝起来润喉淳绵，应该是这里最好的酒了。“ “……“ 一时间众说纷纭。 不过极大多数人都十分认同其中的八号坛。 待到在座的众人基本上都尝了一遍之后，柳阳才示意让众人安静下来。 随即柳阳走到了众人面前。 “注意刚才已经将这里所有的美酒都品尝了一遍，也就等同于将我们凤阳各大酒楼酒馆的酒都尝了一下。” “诸位现在说说到底是哪坛子酒算是最好的酒。” 柳阳不慌不忙自信而谈。 他很清楚自己的高度白酒要在整个凤阳来算，绝对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要没有这个信心的话，他也不会举办今日的这个品酒会了。 “八号！” “我也选择八号坛！” “我也是……” 这些酒楼的老板掌柜纷纷站出来表态。 柳阳看见眼前的这一幕，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便示意周正将八号坛底的标识拿出来。 而这些酒楼酒馆的老板掌柜目光更是紧紧的盯着周正的身影。 他们倒是想看看，这在所有美酒之中数一数二的八号坛究竟是谁家的。 周正将八号坛挪到一旁，随机将下边压着的一张红纸拿了出来，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张红纸高高的举了起来。 此刻所有人都清楚的看见这红纸上写的字。 “凤阳酒业？” “这是谁家的酒？怎么没听说过，在我们凤阳县还有这号酒商？” 一时间，众人皆疑惑起来。 见此。 柳阳缓缓走到了周正的跟前，将其手中的这张红纸接了过来，紧接着便看向了一众老板掌柜。 “实不相瞒，凤阳酒业便是在下所开的，而今日邀请各位前来，至此也是想让各位参观一下我凤阳酒业的酒厂。” “不知诸位还是否记得这几日新开的酒铺，那便是我凤阳酒业的铺子。” 柳阳这番话说完，众人这才醒悟明白了过来。 新开的酒铺自打开业，生意就极好每天前去饮酒买酒之人多如牛毛数不胜数，并且因为这酒铺的开张，让凤阳县的酒楼酒馆生意都基本上腰斩了。 不过宋老板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犹豫思索了许久，这才站起身来，指着柳阳手里拿着的这张红纸。 “柳老板，你的酒确实不错，但我觉得应该不足以让所有人都说好吧，该不会是你动了什么手脚，而且之前我也没有听说过你有存酒酿酒？” 宋老板的话算是点醒了周围的这些友商。 卖酒不同于卖其他的。 要是没有一定的底蕴积攒，根本拿不出好酒来，更何况若是新手想要酿酒，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够拿出手。 “是啊！” “我之前还觉得奇怪，那家酒铺的生意确实很好，但却没有听说过是什么来路！” “柳老板，你倒是给我们解释一下究竟如何在短期内发展起了你这凤阳酒业？” 第26章 打赌 第26章 打赌 面对这些友商们的质疑。 柳阳微微一笑，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早就知道今日品酒会中肯定会有人对此提出异议，不过这些问题也根本就难不住他。 柳阳不紧不慢的开口：“实不相瞒，我们凤阳酒业的酿造之法并非传统的工艺，而是在传统工艺之上另行加工，将其酿造成高度白酒，如此一来无论是口感还是酒意都要成倍增加。” “而我今日邀请各位前来，则是想针对整个凤阳美酒行业的发展与诸位商议。” 听闻柳阳所说的这一番话后，众多的掌柜老板这才恍然大悟。 不过其中还是有人对柳阳有些质疑。 “柳老板，你所说的生意究竟是什么？” 话赶话说到这里。 柳阳也不拘谨，而是将自己的目的直接说了出来。 “刚才我也说了，我们凤阳酒业是建立在传统酿酒技法之上，所以急切需要一些成品酒，而今日想和诸位商议一下合作或者收购之事。” “据我所知，诸位都有着不少的存酒，有些存酒放置时间过长但却无人购买饮用，不如将这些存酒都卖于我，我可以花高价收购。” 话音刚落。 就有不少人对柳阳的目的有些抵触。 “柳老板，咱就不说别的，你可知道一个酒馆酒楼最为重要的是什么吗？不就是这些存酒，若是没有这些存酒的话，你让我们该如何做买卖？” “虽说我们酿的酒确实足够销售，但这些存酒也是我们的底子，我们怎么可能会轻易就将其卖给你呢？” 有几人站出来纷纷议论着。 不过对于这些人所说的话，柳阳并不觉得意外，因为柳阳此举确实是动了这些人的蛋糕。 宋老板也十分认同友商们的话。 “确实如此。” “我怎么看柳老板这么做是想要统一凤阳县的酒行，莫不是柳老板打算垄断行业？” 此话一出。 让其他人纷纷赞同了起来。 而此刻眼前的这一幕，柳阳早就料想到了，不过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垄断行业，而是为了让凤阳酒业得到发展，可以将酒卖至其他地方，自然会让生意更上一层楼。 那么到时候获利的可就不止柳阳一个。 基本上参与进来的这些友商们，也都能够从中获利，并且比起在凤阳县这一亩三分地的生意来说，这种获利更为巨大。 “并非如此。” “垄断之事会引起人神共愤，我柳阳又怎么会贪这一趟浑水呢，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把我们凤阳酒行推广出去，到时候大家一起获利，算是我帮助诸位将存酒全部销售。” “若是诸位不情愿，我也不会勉强。” 柳阳否认了垄断之势，并且将自己的目的解释了一番。 本身想用这种简单的方法成就凤阳酒业，但很显然如今靠着这简单的方法是行不通了。 “不过我可以与诸位打个赌，三日之后，你们自会同意我今日收购存酒之事。” 柳阳信心满满的说道。 可听见柳阳说的这一番话，其他的友商们却不相信，毕竟他们现在都不同意收购的事情，更何况三日之后。 “既然柳老板如此自信，那我们可以和你打上这个赌，不过到时候若是我们还不同意怎么办？” 宋老板站了出来问道。 毕竟是打赌，那肯定是需要赌注的。 柳阳微微思索了片刻。 “若三日之后你们同意我收购存酒的事，那我自然会全数收购，但若是三日之后你们还不同意的话，我则会将我自己的工艺公开，等同于将这门技法送给诸位。” 柳阳的这一番话，让在座的掌柜老板纷纷眼睛都亮了。 他们可都是亲口尝过柳阳这凤阳酒业酿出来的酒，无论是口感还是酒意都要更胜一筹。 而如今柳阳居然愿意将其加工酿造的工艺作为赌注，那他们自然是倍感开心。 “好！” “那我们就和柳老板打这个赌，若是柳老板能够赌赢，别说是我们家的那些存酒了，就算是以后我们专供给柳老板都行！” “是啊！不过希望三日之后柳老板不要赖账！” “我倒是想看看柳老板的工艺技法与我等又有何不同……” 友商们纷纷说起此事，一个个神情奕奕脸上多有笑意。 柳阳也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刚才的这一幕幕却让一旁一直观望的周正有些费解。 待到众人离去之后。 周正来到了柳阳的跟前：“东家，你和他们打这个赌，岂不是让他们自己做主，要是他们三日后还不愿意的话，那不是白白将工艺送给他们了？” 周正并不知晓柳阳此举意在何为。 柳阳看着周正如此求解的样子，随即微微一笑。 “周正你觉得他们此刻心里怎么想着？” 听见柳阳的这个问题，周正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不过很快心里就有了答案。 “我想这些老板掌柜肯定是和我一样认为三日之后你会将工艺白白送给他们。” 柳阳缓缓点头。 “不错，他们之所以能够接受我的赌注，就是因为这主动权看似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但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们三日之后再次主动找上门来，到时候还真的就是他们会主动求着我们收购以及合作。” 柳阳心中早就有了应对之法。 可柳阳所说的这一番话，让周正更加费解起来，他并不知晓柳阳能够拿出什么样的办法。 “东家，我愚笨，还是没有明白您的意思，您能不能说得更明白一些？”周正继续询问道。 柳阳淡淡一笑。 “这其中的道理很简单，自从我们凤阳酒业的酒铺开张至今，全凤阳县的酒楼酒馆生意都不景气，因为生意不景气，所以他们的船就会积攒的越来越多，而那些生产酿造的工匠酒匠收益肯定大不如前，我们只需高价招募便可。” “现在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自打柳阳说完之后，周正这才恍然大悟，如此一来的确可以釜底抽薪，只要这些酒楼酒馆的工匠酒匠递上辞呈，那今日的这些友商老板掌柜才会真正的慌乱起来。 “去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此次招募可以拿出两倍市价……” 第27章 堵门 第27章 堵门 交代完周正之后。 柳阳就让周正出去按照他所说的招募，如今整个凤阳县城的酒业生意基本上都已经被柳阳的凤阳酒业占据。 就算是其他酒楼酒馆的生意也不景气。 按照柳阳的计划，只要能够开出合适的价码，绝对可以招募到大批的酒匠工匠。 收购之事自然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柳阳在酒厂待了不久。 就朝着凤阳县衙而去，如今虽然他也在经商，但他还是凤阳县令，县衙里确实还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刚刚回到县衙。 主簿连忙迎了上来，而且一副焦急的样子。 “哎呦，县令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 主簿连忙凑到了柳阳的跟前。 看着主簿如此着急的样子，让柳阳也不由得神情严肃了起来。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大事了，让你这么着急忙慌？”柳阳不解的问道。 他只不过半日时间没有在县衙而已。 按道理来说也不可能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吧，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总会有所耳闻，可一路回来并没有听到任何大事发生的流言。 主簿满脸着急，连连摇起头来。 “县令大人，您不知道凤阳纺织厂那边出事了吗？” 主簿有些惊讶，他并不知道柳阳对此事不了解。 柳阳愣了一下。 凤阳纺织厂出事了？ 按道理来说，凤阳纺织厂如今已经走上了正轨，不会有什么事情，更不可能有什么大事啊！ 心中疑惑不已，柳阳连忙对着主簿问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主簿这才将事情一一道来。 “我的县令大人，今天凤阳纺织厂被人堵了门，整个就没办法开工，纺织厂都已经停工半天了，我们也不好处理，这件事情，只能等您回来，谁知道您出去了整整半天。” 一听凤阳纺织厂被人堵了门，让柳阳的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堵门？” “咱们纺织厂好好的开门做工，也没有碍着别人什么事，怎么可能会被人堵了门呢？” 柳阳还是不明白其中的缘故。 主簿一脸着急的继续说道。“是咱们纺织厂确实好好的开门做工，没有碍着别人什么事，但是咱们抢了人家的生意啊。” “堵门的正是凤阳县里的几个布行，一上来就说我们纺织厂和布行的开设扰乱了市场环境，让他们没有生意可做，非要让我们给一个交代，要不然就不让我们开工。” “您也说过，这凤阳纺织厂是我们县衙做股的生意，赚的钱也都入县衙银库，完全就不是私利行为，可人家还是不干，非要你出面给个说法。” 主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十分细致地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 柳阳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只因为凤阳布行的生意太好，凤阳纺织厂的纺织效率足够的高，抢了其他布行的生意。 这就惹得这些人直接堵了纺织厂的门。 要知道纺织厂的满意度就算是织好的布匹也运不出去，新的材料也进不来。 而且纺织厂还在县衙正对门。 这帮人也真的是太胆大了！ 简直就是在这里耍无赖。 但柳阳却有些疑惑，他刚才进县衙的时候，并没有看见纺织厂门口有人堵门。 “那我刚才回来的时候，为何没有看见纺织厂外有人堵门呢？”柳阳十分不解。 主簿连忙指着纺织厂的方向。 “大人，您难道没有发现今天纺织厂有什么不对劲吗，那些堵门的人都跑到纺织厂里头去了，刚才还是我让人把外面围观的人驱散，这才没人。” 听见主簿的这番话后。 柳阳在县衙里面也坐不住了，毕竟堵了纺织厂的门，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他在凤阳县城里边发展商业进行改革，本身就是促进市场发展的一项举动。 而在这市场环境之中。 落后的自然是会被淘汰的，肯定是良币驱逐劣币，这是从古至今不变的道理。 “走，和我过去看看。” 说完。 柳阳就朝县衙外走去。 主簿在后边紧紧追了上来。“大人需要带些人手吗？” 柳阳顿住脚步摇了摇头。 此番过去并不是要将这些人处理一网打尽，而是要妥善的解决这件事情。 要不然今天有人堵了纺织厂的门，明天就该有人堵了酒厂的门，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柳阳很快来到了纺织厂门口。 确实如同主簿所说一样，这些布行的老板伙计都围坐在纺织厂里的院子。 一看见柳阳出现这些人连眼睛都放起光来。 “柳大人来了。” “走，各位同行们，咱们一块儿找柳大人要个说法。” 不知是谁吆喝了一声。 十多个人，蜂拥而至的朝着柳阳跟前涌了过来。 见此一幕。 柳阳也没有丝毫的后退。 这些人围到跟前之后，便对着柳阳诉起自己的苦。 “柳大人你可得为我们这些人做主啊，我们之中大多数都是外地来的商客，凤阳县的市场环境确实很好，可是你这布行和纺织厂自打开业之后，我们就压根没有了生意，光这房租都交不上了，更何况还欠着不少货款。” “对呀。” “如今这些货全部都压在手里也卖不出去，这可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东西啊！” “如今所有的生意基本上都被凤阳布行给包圆了，我们这些东西卖不出去回不了本，也给不了房租，更给人家交不了货款，整个下来都苦了我们这些客商了。”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叫着苦。 也不管柳阳听没听清，反正就在这里嘈杂的叫苦连连。 柳阳听闻了这些人的话。 清了清嗓子之后，便招了招手示意这些人保持安静。 “诸位。” “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基本上都已经听到了，你们今天来就是想要个说法，那我想请各位不要干扰纺织厂的正常生产，你们想要什么说法，我既然来了肯定会给你们的！” 柳阳看了已经停工的纺织机器，随即对面前这些人说道。 可谁知这些人压根就没听柳阳的，依旧阻拦着纺织工人和绣娘的生产。 “柳大人您先给我们个说法，有了说法我们自然不会干扰。” “是啊！” “我们也不是故意来闹事的，真的是难得很，要不谁会跑到这儿来……” 第28章 解决方案 第28章 解决方案 见面前这些人油盐不进，柳阳也有些无奈。 他总不能下令让人把这些人全部抓走吧，那样也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产生矛盾，一直堆积起来无法处理。 思索了片刻。 柳阳拨开面前的这些人，走到了最里面。 “行，那你们今天要说法，我就给你们个说法。” 这些布行的人一听柳阳这么说。 一个个脸上都充斥着喜意，他们以为他们这样来闹事就能够解决问题。 此时。 这些人也不再喧闹。 而是保持了安静，目光紧紧的看着柳阳。 想看看柳阳能给他们什么样的说法。 “首先纺织厂无论是从开设还是运营都是符合朝廷律法的，而且凤阳布行也是按照律法所行，在根本上纺织厂和布行都是合法的。” “其次你们说你们手里的货物积压无法经营运转，这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你们的布匹质量有问题吸引不了客人购买，根本上的问题和我们凤阳布行以及纺织厂都没有关系。” “反倒是你们这样聚众堵门闹事干扰纺织厂正常生产是违反了朝廷律法的。” 柳阳说这一番话倒不是为了吓这些人。 而是必须先将道理说明白，要不然这些人还总以为他们闹事是对的。 若是以后在凤阳县城商业发展的行业多了，其他人都由此效仿，那不就全都乱套了。 可是柳阳的这一番话。 并不能让这些人满意。 “柳大人您说的倒没错，我们也知道这样堵门干扰生产不是个办法，可是我们到这一步也没有任何办法了，这次你若救不了我们的话，我们恐怕都得赔个底儿朝天。” 其中一个布行的老板站了出来。 不过柳阳听见此人说的这一番话后，连连摇起头来。 沉默了片刻。 柳阳这才重新看向这些人问道。 “既然你们是来讨说法的，那我倒想问问你们什么样的说法能让你们满意。” 柳阳此话一出。 面前这些跑来闹事之人，一个个都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 他们都是脑子一热就聚众而来。 虽然口口声声说要讨个说法，但是也从来没有想过什么样的解决办法能让他们满意。 议论了片刻之后。 “那总不能让我们赔钱吧，毕竟我们这些布行里边压的货物可不少，若出不了货的话那不是断了我们的生路。” “要不您就想想好把这纺织厂关了，关上个把月，让我们把货都出完，您再开门做生意，我们在您这儿进货都可以。” 人群里不知是谁冒了一句。 其他人纷纷点头赞同起来，可是这番话对于柳阳来说十分滑稽。 这样说还不如直接让柳阳把钱送给他们。 柳阳身后的主簿听了这话召集起来，毕竟这布行和纺织厂都是官府县衙的生意。 当时县衙花钱置办下来，请了这么多的绣娘工匠，要是停了工，那这些人不也得闹起事来。 “胡闹！” 柳阳怒声喊道。 这一道怒声而出，让面前的人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柳阳来此本身是想要解决这些人的问题，把矛盾给处理了，可谁知这些人一个个都想狮子大开口，光顾及自己不顾及别人。 “你们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 “我再给你们重复一下，这次发生的事情的根本原因是在于你们布行里边布匹的质量不高，无法引人购买。” “你们来想要有个解决方案，我可以和你协商，但是这种无理的要求，别说是我，就是县衙也不答应。” 面对这些人无赖的要求，柳阳没有刚才那样好脾气了。 但如今这个问题还是得处理，要不然一天两天停工没事，时间久了自然会出大问题。 思虑了许久。 “我这儿能给你们两个选择，究竟要怎么做，取决于你们自己。” “要么回去降价销售将成本捞回来点，要么就把你们存压的货物退回去，这两个选择，你们看如何能行得通？” 听见柳阳的这一番话。 布行的客商们又纷纷议论起来，很显然他们今天来到这里并非想要个如此简单的答案。 毕竟这两个选择他们自己也能够做得出来。 来到这就是想要利益最大化。 “柳大人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 “我们并非要干着知法犯法的事，若不是情形所迫，我们也不愿意过来，您说了两个方法倒是没错，可是降价销售我们依旧捞不回来成本，这些货退回去人家也不可能收。” 此时这些客商们不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而是一副可怜之相。 看着眼前这些人。 柳阳随后招呼了一声主簿。 “办法我倒是有一个，也能够解决你们遇到的麻烦，但前提条件也有，你们必须每个人反省今日来纺织厂闹事的事。” “现在每个人抄写一份悔过书，明日张贴于县衙公示栏，我可以为你们解决这个麻烦。” 随即。 柳阳便让主簿将这些前来闹事干扰纺织厂生产的人全部都记名下来。 不过此时这些客商们没有最初的那种抵触。 他们很想知道柳阳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他们如今遇到的这些麻烦。 不一会。 这些客商们将名字登记到了主簿跟前。 “柳大人，您可否明示？” “到底该如何才能解决麻烦呢？”有几人直接过来继续询问柳阳。 柳阳看着其他人疑惑的目光。 随即开口说了起来。 “明日你们将布行之中积压的货物全部清点一遍交个名单到纺织厂里，按照你们正常销售价的八成可以将这些货物全部收购，但必须要签下公约，待纺织厂返工之后将货物质量提升再以正常价格回购，布匹质量提升，你们便可将其销售出去。” “这个办法是唯一可以解决你们货物积压的办法了，但你们放心，我在这里既然能提出这个办法，自然有信心可以让你们将这些布匹全部销售，若是不能销售，便可退回到纺织厂。” 柳阳将唯一的解决方案说了出来。 而此话一出，众人皆陷入了沉思之中，细细思索着柳阳的这个办法。 第29章 还赚一成 第29章 还赚一成 “好，那我们就听柳大人的吧。”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这时其他人才纷纷表态。 “柳大人您可得说话算数，只要您愿意八成价格收来，我们绝对按照销售价回购回去。” “是啊，柳大人不愧是青天大老爷啊！” “恐怕这世上也就只有柳大人能想到如此妙计了，真是救了我们这些客商一命，要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得赔多少进去。” 对于这些客商们的言论。 柳阳并不在乎，也不去相信这些话语，因为他深知一个道理，在这世道上无奸不商。 若是给他们一分利，他们就敢投资来干。 倘若到五分利，他们都能抛家舍业罔顾一切，可若是这利润能够到达十成，也就是翻倍的利润，这些客商绝对敢于践踏律法。 这就是逐利的商人本性。 而柳阳答应这么做，绝对不是在这里做慈善，他这么做算是一石二鸟，既可以将布行布业的矛盾彻底解决，更可以从中小赚一笔。 “行了，既然这个问题已经解决，那你们就回去筹备吧今日，把单子报到纺织厂到明日，把所有的货物全部统一送过来，你们哪家的货过来重新返工，到时候再重新拉回去。” 柳阳挥了挥手，将面前的这些客商驱散。 这些人多在这里待一会儿，就要耽搁一会儿的功夫，而且对于这些逐利的商人，柳阳也不想与其再多说什么。 他们能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 也就说明他们本身也不想好好来谈，若不是柳阳有如此妙计，恐怕这些人还不会善罢甘休。 待到这些人走后。 纺织厂继续照常生产做工，绣娘们纷纷忙碌了起来，珍妮纺织机更是没有闲暇的转动着。 解决了这里的问题。 柳阳就叫上了主簿往县衙里走，可这回城的一路上逐步的脸色充满了愁容。 满心忧虑的操心者这件事情。 “大人，您答应他们八成收又按销售价回购，那咱们不就成了在中间白劳做的，这纺织厂要想把他们这些囤积的货物完工，最起码得两日时间。” 主簿思索了许久都没有想出个什么来，索性直接开口询问柳阳。 柳阳顿住了脚步。 “你觉得我让纺织厂承接返工算是赔本买卖吗？”柳阳的脸上有着一丝莫名的自信。 可主簿思来想去只能摇头。 “这怎么能不算是赔本买卖呢，比起用原材料直接来加工，直接返工成品布料肯定耗费的时间更久，这时间成本不就上来了？” 柳阳听闻主簿说的这番话后继续笑道。 “刚才我粗略的算了算，只要他们的布料囤积加起来超过两千尺，我们不但不会赔本儿赚吆喝，还会再赚上一成的利润。” 主簿听见柳阳的这一番话后脸上写满了震惊。 要知道这可是一笔庞大的账目。 作为县衙主簿。 他本身就精通于精算之术，可即便如此，在刚才他也没有计算出来其中得利几分，而柳阳不止计算出来还用了如此一个绝妙之计，既解决了此事的矛盾，又让纺织厂借机还能再赚上一些。 这样的聪慧，绝非普通人可比。 柳阳不再多说，径直朝着县衙内走去，主簿一人在后紧紧追赶着跑了回来。 回到县衙里。 “最近这几日还有什么需要料理之事吗？” “朝廷是否颁布了新的律令传达？政务上有什么难题之处吗？” 柳阳坐在公堂询问主簿。 马上就要开展酒厂的生意，柳阳必须要给自己腾出时间来，若是有什么事情趁着现在还有空，就将其一并料理。 “政务上倒是没有什么事，不过近几日我听到了一些风声，而且在坊间流传也不止一两日了，这些流言蜚语恐怕对大人不利。” 主簿对柳阳还是比较忠心的。 柳阳上任这三年来所干的每一件功绩之事，他都看在眼里，如此爱民如子的县太爷，他怎能不效忠呢？ 闻声后。 柳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最近他倒是没有在意坊间流传的这些流言蜚语，所以他并不知晓主簿所说究竟是什么。 “哦？” “对我不利？” 柳阳有些疑惑道。 主簿连连点头，随即四处观望了一眼，连忙凑到了柳阳的跟前，趴在耳旁说起这流言。 “有不少从应天来的商客说，宰相胡惟庸大人貌似在朝中带头说过您的坏话，朝中弹劾之人甚多。” “不过这些流言蜚语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按道理来说，像这样有关于朝堂之事的传言不可能传到凤阳县来。 但奈何凤阳县的发展极好，有不少应天的商客都慕名而来。 正是如此。 才从应天将一些朝中的流言蜚语带了出来。 听见主簿说的这番话语，柳阳陷入了沉思之中。 正所谓无风不起浪。 既然有这样的流言传到凤阳来，那自然此事假不了。 而且柳阳也知晓自己早就将如今这大明第一权臣宰相胡惟庸得罪了，想要借机除掉自己，那也是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让柳阳有一点没有想明白。 既然朝中已经有人开始弹劾自己，那为何并没有等到皇上的圣旨圣谕？ 这确实有些奇怪。 思索许久。 柳阳最终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这大明权臣当道，只要这胡惟庸真的想借机除掉自己，那他就只能祈求朱元璋圣心独断了。 算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朝中之人弹劾自己什么。 有着凤阳一城百姓，和这大把商客为自己正名他也不怕，他还真就不相信，皇帝能够不分青红皂白就听信谣言。 据他了解，朱元璋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要不然也不会有历史上那么出名的胡惟庸案，大明更不会废相。 “既然是些流言蜚语，那就不要去管他，做好我们自己该做的事情，就算有人从中作梗，那也得到了他得逞的那一天才知分晓。” 一旁的主簿听闻柳阳说的这一番话后心中对柳阳的敬仰之意又多了几分。 柳阳是他唯一见过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人，如此气魄令人折服。 “是……” 第30章 收购白酒 第30章 收购白酒 三日时间已过。 在这三日内，酒厂已经正式运转起来，当初街边的小铺子，如今已经成了一家名扬凤阳的酒馆。 纵观全凤阳县城。 唯有这家酒馆的生意最好，其余的酒馆就如同布行一样根本没有多少人，最多就是一些熟客。 清晨。 柳阳一大早就来到了酒厂。 周正更是跟着酒匠师傅学起了柳阳独门的酿酒手艺，而且也是这些人中来的最早的。 见柳阳到来。 周正连忙从里边跑出来恭迎。 “东家，您来了。” “您之前吩咐我的事情已经做成了，今天都有不少酒匠师傅到酒厂了，而且我听这些酒匠师傅们讲，他们还在叫人过来。” 周正那稚嫩的脸庞上洋溢着兴奋的喜意。 这也是他跟随柳阳之后，第一次为柳阳办成了一件事情。 柳阳微微笑了笑，随后摸着周正的脑袋。 “好。” “照这么说今天这三日赌约，我是绝对不可能输了的。” “这一次干的很不错，我会让人给你再差些银子使，算是对你这次不错表现的奖励。” 柳阳可不是那些只会画大饼不办实事的，东家虽说周正年龄小被自己收在跟前，但他也绝对不像周扒皮一样。 该给的奖赏绝对要给。 当然。 若是犯了什么错误也得责罚，只有这样恩威并施，才是真正的驭人之道。 周正一听可以领上银子，那小脸上的笑容相当浓郁，对着柳阳就是一顿鞠躬。 “太感谢东家了。” 周正年纪小，虽然跟在柳阳身旁能学到不少东西，但是圆滑话他可说不来几句。 而柳阳本身也没打算让周正学那些歪门邪道。 他当初把周正留在身旁，就是好好的想把周正培养出来以后绝对是自己的得力助手，最重要的不是会说圆滑话，而是会干事能干敢干。 就在这个时候。 酒厂门外倒是热闹了起来，不少人都结伴而来簇拥在门口。 没多久这些人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柳老板，我的柳大人啊！” 刚一进酒厂大门就能听见这些人，不断的吆喝着，像是谁把他家偷了一样。 柳阳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对于这些人亲自上门他早有预料，不过这一次既然是他们自己找来，那柳阳就不必表现出什么。 “各位老板掌柜，怎么一大早都跑来了？”柳阳只不过是假装好奇，对于前几日所说的收购之事一字不提。 只见这些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柳大人，您想必也知道我们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最近这生意是真不好做你们酒馆，算是把凤阳的生意都包圆了。” “这次我们来，同意你几日前说的收购之事，只不过我们有一个条件，能不能把这些酒匠还给我们……” 确实不出柳阳所料，根本就不需要他开口说收购之事，这些人便上赶着来。 不过柳阳此刻绝不能直接答应。 要是直接答应下来，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功利了？ 柳阳还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什么意思？把酒匠还给你们？我怎么听不懂你们说些什么？” 论起装糊涂柳阳绝对算得上是一把好手。 众人看着柳阳如此装糊涂的样子，急得直拍大腿。 “我的柳大人啊，我求求您了，您就行行好，把酒酱还给我们吧，我们都商量过了，答应你的收购，可这些酒匠都是我们酿酒造酒的根基，您这儿开出高价可算是一股脑全给招走了。” 听见这些人的话。 柳阳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像是慢了半拍似的。 “你们说这事啊？” “我也是刚知道，这几日一直都在县衙没过来，我这酒厂刚刚开张，那肯定得招些酒将攻将过来，我就让我这小伙计去招人了，没想到居然把你们的人招来了。” 柳阳这么一说，让这些掌柜的和老板们脸色微变。 他们把收购的事情都提了好几嘴，可柳阳却是丝毫不提一句，这倒让他们也变得难办起来。 几人小声的密谋了几句。 “柳大人，咱先说说收购的事情吧，我们已经商量过了，像如今这样生意不景气干耗着，还不如把这些酒作为原料卖给你。” 这些老板掌柜的继续把话头往收购之事上拉扯。 见此。 柳阳也没打算继续闲扯下去。 “照这么说你们都同意收购的事了？”柳阳扫了这些人一眼问道。 面前这些老板掌柜都不约而同的点起头来。 倒不是他们想同意，而是如今这处境，就算是不同意也没有什么办法，柳阳将他们的酒作为原料收购，最起码他们还能赚上一笔，可要是不同意收购，按照如今的这个光景下来，恐怕要不了多久时间他们就得倒闭关门了。 见这些人都认同收购。 “那照这么说，咱们三日之前打的赌算是我赢了？”柳阳问道。 此话刚一出，这些人连忙点头还要起来。“肯定是您赢了。” 此刻。 这些人都向柳阳投来了期待的目光。 毕竟在他们的心里这收购之事已经确定下来，就只等着柳阳将他们酒楼酒馆之前酿酒的酒匠师傅给返回来。 却不料柳阳接下来的这一番话，让他们一个个都面色挺青。 “我也不知道这次招来的酒匠师傅们，究竟谁是谁家的，不过我们酒厂也确实到了用人之际，这人我还的确没办法给你们。” “毕竟人来都来了，我要是再退给你们岂不是把这些酒匠师傅们都架到了空中。” 柳阳肯定不可能答应他们的要求。 要知道这些酒匠师傅在这里才能让整个酒厂完美的运转起来，可要是把这些人都给退回去，那这酒厂岂不是名不副实？ 这些老板掌柜沉默了片刻。 “那我们现在咋办？要是没有这些师傅们，我们也给不出多少酒来作为原料。” 柳阳叹了口气连连摇头。 “这还真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们，我也是刚刚才进入这个行业，没有些顺手的人使也不妥当，我相信你们绝对能够想到更好的办法，毕竟你们都是老酒商了。” 第31章 打造物流系统，模仿某东! 第31章 打造物流系统，模仿某东！ 众人听见柳阳的这一番话语，一时间也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柳阳随即摆了摆手。 “既然你们现在也已经同意收购之事，那就自行将你们的库存酒都拉到我的酒厂里来吧，所有的酒我都会按市场价付钱。” 柳阳说完之后便下了逐客令。 其实人性本就是这样，若是他一直苦于收购的话，这些人还不一定把库存的酒给他。 可若是端一些架子，往往的生意就能好做很多。 这些酒馆的掌柜老板也无可奈何，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也就只能听柳阳的话了。 待这些人走后。 周正有些不解的来到了柳阳的身旁。 “东家为什么不答应他们的要求呢？” “若是将这些酒匠师傅还给他们的话，他们还能为我们继续供给原料酒，可现在他们人手也欠缺了，这原料酒自然是不能多多供给了。” 周正心中的疑惑一直都没有解开。 柳阳听见周正说的这番话后，脸上多了一些笑意，随即摸了摸周正的脑袋。 “你还是太年轻了。” “我就这么给你说吧，如今咱们已经开出了两倍的价码，如果你是酒匠师傅，你还愿意回去吗？” 被柳阳这么一说，周正愣了一下。 对啊！ 若是回去的话，就等于自己的工钱要腰斩一半，而且这些老板掌柜肯定是不会把工钱加上来的。 “放心吧，他们已经在这行当干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找不到合适的酒匠师傅呢？难不成你以为他们这么多年都白干了吗？” 柳阳之所以有这样的底气，就是他敢笃定这些酒馆酒楼绝对不止这一点人脉关系，他们肯定还有合适的人选，只不过不是最优选罢了。 能从柳阳这里把人要回去自然是更好，但若是要不回去的话，难不成他们的酒馆酒楼还能就此关张吗？ 周正到此刻才恍然大悟。 “没想到东家把这些都已经想得如此清楚了，真是厉害啊！” 不过紧接着周正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东家，我还有一个问题还是想不明白，我看也就只有您能够给我解疑答惑了。”周正挠了挠头，小声说道。 柳阳微微挑眉问道。 “哦？” “还有什么问题不明白？” 周正这时看了一眼酒厂的仓库，他在这酒厂待了几天，也基本上已经能够摸清楚凤阳城中的销量。 光这几日的销量就已经稳定住了。 但仓库之中，已经有些许积压的存酒，若是将这些酒馆酒楼的存酒收购而来，再次酿造制作的话。 那这存酒就只能越来越多。 “我们现在把这些酒收回来，那我们酒厂里的积压存酒就会越来越多，而凤阳县城的销量基本上是固定的，这多出来的酒我们不就压到手里了。” 听闻此话。 柳阳微微一笑。 关于这多出来的酒，柳阳肯定是自有打算，他本身的计划就是将这些酒卖到全国各地去，只不过这些事情并没有告诉过周正。 “这些酒肯定不会压到我们的手里，凤阳县城的销量也并不是我们想要的，我要把我们凤阳酒厂的酒销售到全国各地！” 短短几句话，让周正震惊的嘴巴张的都能够塞进去一个鸡蛋。 周正年龄不大。 见识也并不多，在他的认知之中，这凤阳县城可能就是他这一辈子都要呆的地方了。 他更没有想过凤阳县城之外的事情，所以自然也想不到柳阳有如此雄心壮志。 既然周正如此震惊，柳阳微微一笑随即拍了拍周正的肩膀说道。 “最近这段时间好好学点东西，等销路扩出去之后就可以带你出去走走了。” 说完。 柳阳便走回了房间。 留下周正一个人在外边错愕惊诧，对于周正来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而柳阳今日的这一番话，更是让他对凤阳城外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回到了房间之后。 柳阳开始思索起来，如今这收购的事情基本上也已经论定，但就如同周正刚才所说一样，这如今的存酒已经变得多了起来，要是待收购的这些酒入库的话，那他的积压存酒就会很多。 很显然。 如今必须要打开销路，最少要先将凤阳酒厂的酒卖到附近的几个县城里。 最起码要拿下临淮、怀远、定远三个县城。 虽说这三个县城距离凤阳的路程并不远，但是想要把这大批的白酒运到这三个县城，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换句话来说。 这运输过程之中的安全问题也是重中之重。 一路上难免有山匪劫道。 而他们若是真的遇到山匪的话，那岂不是等同于给山匪过年送礼物了，这一批白酒落到山水的手里，最起码够这些匪贼喝上几个月了。 除此之外，效率也是很重要的。 总不能这几个县城货都已经卖脱销了，而效率慢的传统镖局半天还把货送不到，这样一来一去就等于经济亏损。 “镖局？” 柳阳皱着眉头琢磨了起来。 貌似眼下成立一个镖局也是很关键的事情，而且镖局所行之事就是物流。 但要是增加效率的话，传统的镖局自然是不可能的，就必须要成立一个专属供应物流的镖局。 既能保证货物运送安全，又能够保证运送的效率，如此下来才是一举两得之事。 不过在柳阳的印象之中，要说物流的效率最快，那当属某东和某丰两家了。 而这两家的运营方式也完全不同。 某丰以空为主，才在效率速度上达到了最高，而某东的策略大不一样，以仓储模式为主，部署仓储在各个地方，在以辐射性运送到各地，使得货物运送高效。 很显然某峰的运营方式绝对不适合柳阳，毕竟在这大明王朝哪里有什么空运一说。 反倒是仓储模式倒还有些可能。 思来想去之后。 柳阳出了房间，如今要发展物流，那他不得先去凤阳县的这些传统镖局走一圈。 不过此行临去之前，他还专门把周正也给带上了，这孩子头脑反应迅速较为聪慧，只是年龄小些，要是能把他教会，那以后办起事来就有个得力的助手。 第32章 镇远镖局 第32章 镇远镖局 “东家，这是打算到哪儿去？” 周正跟着柳阳出了门，不过他并不知道柳阳去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 “镖局。” 柳阳口齿轻启，随后缓缓而道。 一听此话。 周正立马就想到了柳阳刚才给他说的那些。 柳阳可是打算把酒买到全国各地，肯定是需要镖局作为其中承担运输的环节。 “我明白了，东家这是打算通过镖局把咱们的就都卖出去。” 听见周正的话。 柳阳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他的眼光并没有错，这个孩子的确是不同于一般的同龄人。 也的确要不一般的同龄人要聪明不少。 只不过是简短的说了个地名，就能够揣测到柳阳心里的想法。 “不错，如今就是要寻找到一家合适的镖局，要么学习人家，咱们自己建立起一个镖局，要么就深度合作。” 柳阳刚刚说完。 周正就若有所思的沉思了起来。 沉思了片刻之后。 “我知道咱们凤阳县的镇远镖局，这应该是凤阳县最大的镖局了。” 听见周正的话后。 “好，那我们就去这个镇远镖局！” 说完。 柳阳就带着周正朝着镇远镖局的方向而去。 镇远镖局在城中，距离酒厂也并不算很远，只用了两刻钟的时间，他们就已经来到了镇远镖局的门口。 果然。 就如同周正所说一样，这镇远镖局的规模的确不小。 之前柳阳对镖局的了解并不多，但是在县衙批复公文的时候也听闻过关于镇远镖局的事情。 这镇远镖局听闻是应天的镖局分局。 在这里建立，是为了承接更多从应天府到凤阳府的镖，有着大量的资金作为支持，所以镇远镖局的生意也比其他镖局的生意要好上很多。 刚来到门口。 就有两个持刀的护卫把柳阳拦住。 “你们是什么人？是来干什么的？”面对护卫的问题。 柳阳也不得不表明自己的身份。 “我是县令柳阳。” 一句话而出。 面前的两个护卫脸色突变，他们可没有想到拦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凤阳县令。 “原来是柳大人啊！” “快请进。” 说着，这两个护卫就连忙把柳阳邀请进了镖局。 招待着柳阳落座斟茶之后，这才继续询问起来，不过说话的语气比起刚才明显要谦恭了许多。 “不知道柳大人今天来镇远镖局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护卫小心翼翼的问道。 柳阳微微摇了摇头，随即端起了手中茶盏拼了一口浓茶。 “今天过来是来参观一下你们镇远镖局。” 两个护卫一听这话。 连忙回到。“柳大人稍后片刻，我去叫我们镖局的镖头。” 紧接着。 这名护卫就走出了房门，而另一人则是满脸笑容的陪在柳阳的跟前。 不多时。 只见一个手持宽剑的壮汉走了进来。 此人身高八尺其貌甚伟，虽然看上去有一些粗狂，但是细看就会发现此人脸上还是有些俊容的。 “见过柳大人，在下镇远镖局镖头林虎。” 林虎很有礼貌的恭敬道。 柳阳见此也没有继续端着架子，而是站起身来与林虎说道起来。“林镖头，不必多礼。” 林虎看了一眼刚才过去叫他的护卫。 “听说柳大人今天来是参观镇远镖局的，这可是我们镇远镖局的福分，有柳大人前来，我们镇远镖局也是蓬荜生辉啊！” “柳大人，那就请吧，我带您参观一下。” 林虎说罢，就邀请柳阳朝着镖局里面走去。 柳阳倒也不客气。 进入镖局大院之后，映入眼帘的都是正在训练的镖手护卫。 刀枪棍棒样样精通。 光看这个阵仗，就知道镇远镖局非同小可，绝对不是其他的一些小镖局能够比的。 “我们这除了每天的押镖送镖之外，其他时间都在练习刀法剑法，如今行走江湖若是武艺不精可不行。” 林虎对着这些正在训练之人就介绍了起来。 对于林虎说的这一番话。 柳阳可是十分认同，不只是现在，就算是古往今来干镖局的都得是精通武艺之人，要不然半路上遇到个土匪强盗都打不过。 “你们现在送镖押镖还会遇到匪徒吗？” 走了片刻，柳阳顿住了脚步，对着面前的林虎就询问了起来。 不过林虎连连摇头。 看见这样的一幕，让柳阳心中还是有些震惊的。 难不成现在的这个世道这么好了？ 可事实并非如此，他到如今都能收到一些关于土匪强盗抢劫杀人越货的案子。 林虎也看出来柳阳有些疑惑，便连忙在一旁解释了起来。 “您有所不知，附近的这些山头的土匪都不劫我们镇远的镖。” 可听见林虎说的这一番话，让柳阳越发的好奇起来。 “那这是为何？” 柳阳还是不明白林虎的话。 林虎微微一笑。 “不瞒大人，我们镇远的名声在外，而且是应天而来的，再加上平日里训练有加，所以一些土匪抢过，但是都以失败告终，自此名声传了出去。” “因此也就很少会有人打我们的主意。” 听见林虎的话后，柳阳这才有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林虎说的也不错。 他们镇远镖局在这些土匪强盗的眼里，可不比官府的衙役差几分，甚至很多衙役都比不上镇远镖局的人。 所以一来二去，敢打镇远镖局注意的人都吃了败仗。 不过这对于柳阳来说倒也是一个好消息。 要是能和镇远镖局合作起来，那自己的出货基本上不用担心被劫镖。 “你们送一趟镖到怀远定远得多久？” 面对柳阳的问题，林虎微微思索了下就回答了上来。 “从接镖到送到，基本上得两天时间，因为其中还得根据货物的价值来定押镖之人，整体的流程有些繁杂，但只要货上路，一天时间就肯定能到。” 林虎把其中的一些流程也解释了一下， 听见这番话后，柳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毕竟是邻县，不过百里而已，这样的速度确实不怎么快，要是按照这样的效率恐怕是不行的。 第33章 客商引流 第33章 客商引流 从镖局出来后，柳阳边走边想着镖局的事情。 镖局这样的物流方式柳阳肯定是要建立的，不过这镖局人手倒是个麻烦事，得会些拳脚，底子也得干净，而且最好有父母或者妻子的，这是以免镖师收了外人的钱财或者哪个山头上的匪人混入进来，到时候运送货物的时候里应外合把货给劫了。 可眼下凤阳县的繁荣度还差百分之五，就在新酒厂建立之后也没有什么改变，进度条只涨了零点几，看来在这个时代人流量还是考量一个县城繁荣度的最大标准。 想到这里，柳阳吩咐周正：“周正，你去衙门找些人手，就说本官说的，再城外招贴告示，凡过往行人客商在本城住一夜，可免费享受美酒一斤，豪华客栈半价，另外附送发财之路一条。” “另外，从酒厂和布匹厂抽调一些人，到凤阳县和临县的各个路口驻点，把刚才本官说的那些话跟那些路过的客商们宣传一下，还可以每人带一些布匹样料和酒的样品。” “告诉咱们的人，底薪一天一钱，凡每拉一个客商，奖励一两银子，还是上不封顶！” 周正却是疑惑的问道：“大人，现在酒厂生意正好，为什么还要往外送酒呢？” 柳阳微微笑道：“这叫引流知道不，现在的酒销量已经渐趋平稳，后面估计也不会增长太多了，不把外面的人引进来，咱们这些酒和布匹卖个谁？” 周正毕竟脑子还是这个时代的思维，但也很机灵，听到柳阳这么一解释，就恍然大悟道：“小人明白了，大人这是在钓鱼。” 柳阳满脸尴尬的说道：“呃，小周啊，你在本官身边做事，要明白一件事，有些事情呢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周正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跑着去办大人交待的事情了。 凤阳县原本在明朝建立之后也繁荣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朱元璋把元大都定为北都，南京定为南都，而凤阳县便是中都。 按照朱元璋的设想，凤阳县毕竟是自己的老家，所以当时也大兴土木，建造各种宫殿，甚至一度想把这里定为大明的国都。 只不过后来在刘伯温的建议下，还是选择了面积更大、发展更好的金陵作为了国都。 而又逢北方草原用兵，这凤阳县的大改大建就显得不太合适宜了，于是在朱元璋一次巡视后，便停掉了凤阳县的建设。 原本热火朝天的凤阳县一下子就从车水马龙到了门可罗雀的地步，以往各地官员、行人客商凡路过凤阳县必定会来这里拜谒这龙兴之地，或是歇息一会，或是住上一两天。 可现在随着凤阳的没落，过往的客商们要是去金陵就会到定远歇脚，南下的客商则会去睢阳郡歇脚，都会有意无意的绕开凤阳县，毕竟之前这里还有很多达官贵人，客商过来都有一些其他的意图，结交或者打点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柳阳到这里的时候凤阳县发展的很差的原因，也是为什么用了那么多手段繁荣度依旧上不去的原因。 柳阳这次的引流，便是从另外一个角度出发的，那就是利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而且这些来往的客商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把凤阳生产的布匹和酒的名声带到更大的地区。 果然，在周正把任务布置下去后的一段时间里，凤阳城里的人流量明显的多了起来，而行经凤阳路以及周边的客商们都发现了这个有趣的现象。 一个路口，站着两三个打扮精神的小伙，旁边用两根棍子撑起来一段布匹，旁边的矮桌上还放着一坛酒，还立着一个大招牌：凤阳出品，必是精品。 一个小伙子在旁边吆喝着：“南来的北往的老少爷们往这里看，咱们凤阳好，凤阳秒，凤阳的布匹呱呱叫，穿不坏，磨不烂，不缝不补过三年！” 说着，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就开始在那劳动布上刺啦刺啦的磨了起来。 另一个小伙子接着喊道：“咱们凤阳这也好，那也好，你要是累了这里歇歇脚，能挡风，能遮阳，还有凤阳出的好佳酿，一口凉，二口爽，三口四口忘了娘！” 说完，也是拿起酒坛往碗里倒满，然后拿着酒在围观的人们面前逛了一圈。 “嗯！这酒闻着真不错！让咱的人都在这歇会吧！”一位像是车队领头的人说道，然后便坐在了矮桌旁，端起那碗酒喝了一口。 “我哩个天！这酒劲道足！壮口！这是你们凤阳出的酒？” 其他路口也一样，通往定远的路口也有几个小伙子，不过他们的宣传方式不一样。 一位个高的瘦小伙说道：“听说了吗？这凤阳县可是有个奇事。” 旁边微微有点矮，提醒有些胖的小伙子接话道：“哦？什么事？” “这凤阳县令发了个告示，凡是去凤阳县住一晚的，豪华客栈住宿半价，上等酒赠送一斤，而且还有银两送予……” 这瘦小伙子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就跟旁边的矮胖小说悄悄话似的。 围观的人们听到前面已经勾起了好奇心，到最后听到居然还送银子，可是最后对方声音越来越小，什么也听不到，便都支着耳朵又向前面围了过去。 胖小伙这时候也是歪着头听瘦小伙说呢，结果对方只张嘴不出音，便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对方说道：“你舌头落家里了？大点声费不了你家俩窝头！” 瘦小伙一听这话，便小心翼翼的说道：“白得好处的事，咱俩知道就行，不可告诉旁人。” 胖小伙鄙视着看着对方，然后跟周围的人说道：“咱们相遇就是缘分，你说有好事不能光想着自己吧，见者有份，那山匪都懂得规矩，对吧？” 周围的人纷纷表示同意，好事大家一起来，别光想着吃独食。 瘦小伙见周围的人群激愤，便为难的说道：“好吧，在下思量不周全了，倒显得我小气了。这就告诉各位，那凤阳县令说了，进城的人们除了客栈半价和送上等好酒之外，还有一桩上等的生意送予各位，而且一旦达成了合作，好处多多，但是先到先得，晚去的就没有了！” 人群中有几个穿着打扮像是商人的听到这话，悄没声的退出了围观的人群，然后驾着马车就往凤阳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34章 广告效应 第34章 广告效应 很多人看古代感觉人们好像很傻，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古人的智慧从来都是在线的，只不过很多东西只是没有发现其中的原理，所以造成了古人不如现代人的假象。 在凤阳县去往金陵的方向官道上，柳阳可谓是下足了功夫。 因为这条道路是很多达官贵人还有巨富豪商们经常走的路，每个人都是在官场上或者商海中摸爬滚打多少年了，都是精明的很，老油子了，所以这里的宣称自然不能走寻常路。 这条路是金陵通往中远腹地的重要通道，此时路上有各地镖局的车队，碰面了互相拱手一下，算是见了礼，便又各自走各自的。 也有骑着马背着包袱的官差，嘴里喊着政令之类的话，快马扬鞭的路过，这是给各地送官府政令的。 还有一些车队，走的不快，但是配置很足，有驾车的，有前面开道的，后面有押尾的，马车上还查这个牌子上面写个各地的名称，这是下面的官员去金陵述职的。 不时还有一些军队骑着马轻装快速路过的，这是在这条道路上巡逻的，还有一些重装军队路过，这是地区调防的。 其他贩夫走卒更是不必说，整条道路热闹得很，甚至夜晚的时候也经常有路过的行人或者车队。 然而此时，行人们确实陆陆续续的慢了下来。 这是因为前面有人在争吵。 路中间还有几个破碎的酒坛子，酒香四溢在人群中弥漫开来。 其中一个差役打扮的人叫骂道。 “你个瞎眼的囊货！可知道金陵李大人特意吩咐从凤阳买的特产好酒！你居然给撞坏了！” 另外一个打扮也是像某个大人府上的人回骂道：“你个匹夫！我这酒也是我府上赵大人嘱咐从凤阳买的特产好酒，明明是你撞得我，现在倒是反咬一口！” 堵在旁边的几个人不乐意了，纷纷说道：“你们去旁边吵，我家秦大人也等着凤阳产的好酒摆宴呢，若是误了时辰，你们可担待不起！都让开！” 反正就是谁也不让，谁也不服，以来而去的又炒作一团。 围观的人们一开始还好奇是哪几位大人，后来都开始好奇这凤阳产的酒就那么好？居然让这些官员们纷纷从凤阳县买酒。 这时候又从人群中钻出一个人，看穿着打扮像是商人，出来打圆场说道：“各位差爷，都是辛苦办差的，酒没了还可以再买，伤了和气就不好了。在下也是卖酒的，在亳县也是出了名的一等一的好酒，各位要不尝尝？如果满意从在下这里买些也好回去交差。” 那几伙人见吵也没用，便同意了那个商人的办法。 于是纷纷上前品尝了一下，然而刚进嘴就纷纷吐了出来。 “你这也敢叫好酒？我这里还剩着一坛本来打算自己喝的凤阳酒，你们尝尝，哪个是好酒！” 说完，便从车上搬下来一坛凤阳酒，倒给了周围人品尝。 “好酒！这凤阳酒果然是好酒！怨不得那些大人们都争着买呢！” 这时候几个堵在后面的官员模样的人也过来查看情况。 其中一个差役赶紧行礼问道：“请问大人在哪里为官？” 其中一个官员说道：“本官亳县县令，周本明。” 另外几个官员也纷纷自报家门。 有彭城知府的，有颍州县令，其中居然还有个从三品转运盐使。 差役也是赶紧给他们倒了酒，让他们评判一下到底是哪里的酒好！ 几位大人喝完之后，纷纷说道：“凤阳果然是当今圣上龙兴之地，果然好酒！” 这话一说完不要紧，就见刚才还吵架的几个差役们纷纷骑上马，高喊着就跑了。 “亳县周大人说凤阳酒乃是好酒！” “彭州知府林大人说凤阳酒是好酒！” “颍州县令武大人说凤阳酒是好酒！” “转运盐使刘大人所凤阳酒是好酒！” 留下几个官员目瞪口呆的看着从未见过的骚操作，面面相觑，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其实都是柳阳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办法，包含了相声、双簧、小品、脱口秀、凤阳花鼓等等一系列能想到的宣传方式。 效果自然是好的不行！凡是路过的行人客商官员都会去凤阳县，甚至还有特意绕路也要去凤阳县尝一下凤阳酒，买一些凤阳布的。 柳阳甚至让凤阳城晚上也开门进人，自己的布行、酒馆、客栈晚上不打烊，最后人实在太多，就要求城中所有的酒馆、饭店和客栈都不打烊以迎接客人。 太阳落山的时候，从城门开始就几十步一对灯笼，一直延伸到各个不打烊的酒馆、客栈等地方。 然后每个进城的人都会领到几张代卖白酒和布匹的须知文件，上面盖着凤阳县衙的章，可信度提高不少。 柳阳自然也被后世一些套路拿了出来。 不论白酒还是布匹，凡拿货金额达到五十两的打九折，金额达到一百两的打八五折，金额达到二百两的打八折。 这是微商的套路。 凡是拉着自己亲朋好友一起进来帮忙宣传，进行投资的，拉十个人头立刻返现十分之一。 这是传销的套路。 凡是想独自代理一个地区的，一年两万代理费，代理区域内可自行发展代理商。 这是总代理的套路。 凡是想加盟的，则必须按一定规格来建造酒馆，每年五千两加盟费。 这是连锁加盟的套路。 酒是好酒，布是好布，又有凤阳县衙做背书，人们自然疯狂了起来。 甚至在一段时间内柳阳的酒厂和织布厂居然要加班赶货才能供应的上。 随着进出的人们，凤阳县的白酒和布匹也终于在淮西打响了名声，一时之间谁家办酒宴要是没有凤阳县的酒，那就是不够档次。 谁家姑娘出嫁要是没有凤阳产的布匹当嫁妆，那就是当父母的狠心。 柳阳此时正在焦灼的看着凤阳繁荣度的进度条。 叮！ “凤阳繁荣度已达到百分之百！恭喜宿主！可私人存银额度提升至五百两！奖励啤酒酿造法一套！” 柳阳激动了跳了起来，可算是能有自己的私房银子了。 这段时间过的真是太憋屈了，虽然贵为凤阳县的县令，虽然产业很多，可是最开始时候下个馆子都得赊账。 现在终于能实现自己买豆浆喝一碗倒一碗的愿望了！ 第35章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第35章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金陵。 应天府皇宫大殿。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听着各地官员述职的汇报。 述职汇报能到皇上这里的官员的品级自然都不低，在汇报完之后，朱元璋自然要慰问一下，来的路上辛苦了，沿途的百姓们怎么样之类的话。 各地官员自然是好话连连，风调雨顺，百姓们安居乐业之类的回话。 但是朱元璋发现，这些官员们都提到了路过凤阳县的时候碰到的事情。 不说还好，一说朝堂之上顿时开了锅，原来好多人也遇到了，有的官员没遇到也听说了，甚至还有被拉下水的。 其中一位秦姓官员出班奏道：“皇上，凤阳县有一个名为凤阳酒业的商家，居然打着臣家里摆宴的名头宣传他们的酒，可臣连一滴酒都没喝过他们的，请皇上下令严查。” 这时一位李姓官员也站了出来，奏道。 “皇上，臣也是被那凤阳酒业的商家污蔑，说臣喝了他们的酒，而且他们还安排人演了一出官道争酒的戏，臣实在是冤枉，大家都知道，臣是不喝酒的！请皇上还臣一个清白！” 赵大人也出列了，显然也是被气得不轻，手都有些颤抖了。 “皇上，与李大人一样，臣也被那凤阳酒业给污蔑了，说臣的下人与李大人的下人居然为了一坛酒吵闹了起来。此事也有人证，转运盐使刘大人也被他们利用了，这等商家用心之险恶实在令人发指！请皇上下旨严查！” 朱元璋自然直到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毕竟自己在那凤阳酒业还入着股份呢，而且这柳阳现在看来也是个可造之才，必然会时刻关注着。 这次凤阳县动静闹得不小，可当地的百姓们也却是得到了实惠。 转运盐使刘大人听到说到了自己，便站了出来，说道。 “禀皇上，几位大人说的不假，下官当时就在场，还有几个县令和知府也在场。” 朱元璋此时心中暗暗发笑，你们这群当官的，居然也有被人利用的这一天，你们整天让咱不爽快，这次换你们了吧！ 想到这里，朱元璋便问道：“刘大人，其他三位大人都说没喝到凤阳县的酒，那你这次回金陵可是路过凤阳县的，你喝到了吗？” “回皇上，臣喝到了。” “哦？滋味如何？比之宫中御酒如何？”朱元璋笑呵呵的问道。 转运盐使刘大人看了下旁边的三位大人，犹豫了一下，便说道：“确实是好酒。去年皇上宫中摆宴，臣有幸品过赐的御酒，这凤阳酒与御酒相比虽各有风味，但御酒更胜一筹。” 朱元璋听到这话哈哈大笑了一下，然后说道。 “刘大人，你不老实。凤阳的酒咱尝过，比御酒更雄壮一些，劲头也更大一些，相比之下，御酒倒显得稍柔弱了一些。那凤阳酒业虽说手段不怎么光彩，但酒还是不错的。” 话音刚落，御史们又出列说道。 “禀皇上，臣等听说那凤阳酒业和那凤阳织布厂居然都是那凤阳县令所开，十年寒窗苦读，为的是造福一方，这凤阳县令居然与那商贾同流合污，实在是有辱天下读书人的斯文。” 另外一个御史又说道：“臣也风闻有此事，而且不但如此，那凤阳县令居然为了一己之私，居然让人在各要道路口拦截行人客商，就为了让自己的酒好卖一些，实在是可恶至极。” 这些人自然是胡惟庸在背后指使的，见前面点火点的差不多了，这时候他也站了出来，说道。 “皇上，臣等之前就有上奏过，这凤阳县令柳阳乃一介恶吏，不但鱼肉百姓，横行乡里，此次更是仗着官威逼迫百姓们日夜操劳只为他那布行织布，而且更是以利诱惑客商们去他凤阳县代卖白酒，周围各县人流减少，不但百姓们都想去凤阳县，而且客商们也都不去他们那里经过了，现在各县的行市都日渐凋零。请皇上下旨查办凤阳县令柳阳！” 说完，其余大臣们也都跪倒在地，请求皇上查办。 朱元璋看着下面跪倒一片的大臣们心中冷笑不已，心想：“幸亏咱去过凤阳县，不然还真被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官员们给蒙蔽了！” 但脸上还是没有显露出来，只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待咱查明再议，然后就下朝了。 朱元璋回到后殿正好看到朱标正跟马皇后说着什么，马皇后听的捂着嘴也不停的在笑。 “标儿，跟你娘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马皇后见朱元璋下朝回来了，便立马说道：“皇上，这凤阳县令可是个有意思的人，这不标儿正跟我说那凤阳县令是怎么借着那些官员的名头宣传自己的酒呢。” 朱元璋听到说的居然也是凤阳的事情，便把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 然后苦笑着说道：“咱现在正愁呢，谁知道那凤阳县令居然把动静闹得这么大，大臣们都要求严办他呢。” 朱标听到后连忙说道：“父皇，那凤阳县令做事虽然不拘一格，可也是为了百姓们好，原来那凤阳县是什么样子，百业凋敝，民不聊生，现在确实车水马龙，百业兴旺，老百姓们吃得饱，穿得暖，有事干，有钱赚，这是个好官，万万不能查办啊！” 朱元璋欣慰的点点头说道：“标儿，你也知道什么是好官了，你说的对，为老百姓谋福利的官才是好官，那些只会夸夸其谈的就是酒囊饭袋。咱肯定不会查办，毕竟也在里面入着股呢。” “咱现在想的是，这柳阳有如此的大才，只放在凤阳县可惜了，想着是不是把他提拔上来，能为更多的百姓们造福。” 柳阳此时自然不知道朝堂之上已经为他闹翻了天，现在他正在快乐并痛着。 因为系统刚刚又发布了新任务。 叮！ “新任务发布：发展滁州府繁荣度百分之一百，当前繁荣度百分之一。完成奖励：私有存款额度上升为二千两白银；高压锅炉等电力设备图纸一套。未完成前不能出滁州府县界。” “这尼玛是要我的命啊！” 柳阳哀叹一声。 滁州府比凤阳县高一级，必须得升到知府才行，可要想升官就得去巴结胡惟庸，真是前有胡相围堵，后有系统断路！ 第36章 创建镖局 第36章 创建镖局 不过眼下还是要先成立镖局要紧，虽然经过这段时间客商们的带货，已经让白酒和布匹的生意扩展了不少，可毕竟这其中的把控度实在难以掌控。 直销才是柳阳心中最好的卖货方式。 这样垂直管理也更科学，更重要的是，谁知道系统以后还会发布什么奇葩的任务，现在也可以为自己以后培养一些人才以备不时之需。 于是柳阳便让周正贴出镖局招人的告示。 周正有些疑惑的问道。 “难不成是对镇远镖局不满意吗？” 听闻周正说的话后。 柳阳摇了摇头，他并不是对镇远镖局不满意，而是对于镖局押送货物的效率不满意。 而且就连最大的镇远镖局都是这个样子。 那其他的小镖局自然也就不用说了，在效率上很有可能都比不上镇远镖局。 “并非如此。” “只是看镖局的效率明显差点，而且就算是我们要送货出去，这镇远镖局也不可能只有我们一家的生意，效率上恐怕是还会有折损。” 柳阳边走表说。 周正这才明白了柳阳的意思，的确如同柳阳所说一样。 他们要是大规模的送货运货，光靠镖局确实很难把效率提升，而且每一家镖局都会有不同的买卖。 一来一去耽搁是必定的。 “那您如今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吗？”周正知道柳阳看不上镖局的速度，就一定会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柳阳微微沉思了片刻。 他们以后要把高度白酒买到全国各地，自然是对物流的需求很大，依靠别人的镖局自然不妥当，还不如建立一套属于自己的物流系统。 除了能够销售白酒之外。 其他的东西也能用到这物流系统，而且想要发展壮大，物流就不能依靠别人。 如今他越来越笃定自己心里的这个想法。 “你回去之后，发布告示，就说我们创建凤阳镖局，招募习武之人前来。” “我会在酒厂附近再租一家宅子，作为镖局。” “至于其他的就等到招募到人再说。” 吩咐了一番之后。 创建镖局这个事情倒也不能急于一时，所以他就让周正先回了酒厂。 而他辗转回到了县衙。 柳阳愁眉不展，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想要创建一家镖局开拓自己的物流体系，难度绝对不是什么纺织厂酒厂能够比拟的。 拿出地图，柳阳就细细看了起来。 如今距离凤阳县最近的就是临淮、怀远、定远几个县城，这几个县城都是属于凤阳府管辖，除此之外就是滁州宿州几州之地，这生意一旦铺出去，无论是制造能力还是物流能力都必须要极高才行。 而且自己原定的计划。 先将酒送到这些县城的酒馆酒楼，让其先行售卖，为自己的凤阳酒厂的高度白酒先把名气打出去。 下一步再是直营售卖的模式。 这些东西说起来简单，但要把这些全部都付出实践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他必须得好好盘算清楚…… 应天府。 皇城之内。 朱元璋悠闲的坐在后花园里湖畔垂钓，自打他从凤阳回来之后，就把朝中的事物都处理了一遍，才在如今有了些许的闲暇。 太子朱标就陪在朱元璋的身边。 不一会。 二虎从后赶来。 “启禀皇上，锦衣卫已经把关于凤阳县令柳阳的奏报递了回来。” 二虎十分恭敬的呈上了折子。 朱元璋示意一旁的朱标接下了折子。 朱标看了一遍，脸上多了些许的惊讶和赞叹，随后便对朱元璋汇报起了折子上所写的事情。 “父皇，锦衣卫已经将最近几天柳阳的一举一动都传报了回来。” 朱标说完。 朱元璋才放下了手中垂钓的鱼竿。 随后转过身来躺在了藤椅上。“说说吧，最近这几天柳阳都干什么了？他那高度白酒的生意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柳阳，朱元璋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这人可是他见过的不可多得的人才，几天未见柳阳，让他心里甚至都有了几分想念。 “回父皇，奏报上说柳阳最近已经收购了整个凤阳的酒业生意，原本那些酒馆酒楼如今都成了柳阳的白酒供货商，凤阳酒业的生意在凤阳县已经几乎全包。” “除此之后，柳阳还命人发布消息称要创建镖局，应该是为下一步将他的高度白酒外销到其他地方做准备。” 朱标把奏报上的内容一一念了出来。 朱元璋一听这些，脸上的笑意那叫一个浓郁。 “不错不错，没想到这个柳阳的真本事还真不少啊，这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已经弄到了这种规模，看来他这个县令做起生意来也是一把好手。” 对于柳阳近几日的所做所为，朱元璋十分满意。 “还有其他的吗？” 朱元璋看朱标停顿了下来就继续追问道。 朱标看了一眼折子，脸上多了些许的愁容。 “奏报上还说在密查柳阳的时候，发现有一伙匪徒盘踞在凤阳县周围，而且还整顿了当地山匪，这些人就是之前流窜淮西的匪徒。” “这才匪患估计一州一县是平定不了的，恐怕得朝廷派人。” 朱标可是知道柳阳接下来打算发展高度白酒生意到其他地方，可眼下有了匪患，那他的生意肯定是会遇到麻烦的。 听见了匪患。 朱元璋也思索了起来。 朱标在一旁只能等待着，毕竟匪患的事情严重，必须得等朱元璋的决定。 良久过后。 朱元璋从藤椅上起来，看了一眼湖心转身对朱标问了起来。 “标儿，你说为官之道重要的是什么？” 朱标还等着朱元璋对于匪患之事的意见，却没想到朱元璋竟然问起来这个，思索片刻答道：“自然是秉公为官，为国为民。” 朱元璋点了点头。 随后拉动这湖里咬钩的鱼竿。 “没错，就是为国为民！” “如今对于这个柳阳我们已经了解不少，他的商贾改革之道确实很好，不过平定匪患为民除害的能耐咱还没见过。” “这次淮西匪患的事，就交给柳阳来办，不过不下旨不援兵，看看柳阳能否解决这个匪患问题……” 第37章 凶兽伤人 第37章 凶兽伤人 柳阳正在县衙后堂内筹划镖局的事情，镖局是自己以后商业版图内重要的一环，货物能否扬名天下与此至关重要。 无论什么年代，什么最重要？当然是人才！ 原想招拢一些军队致仕的老兵为镖局训练镖师，但此时朝廷正在对外攻略，若是去挖朝廷的墙脚会显得不太和适宜。 还在思虑之时，忽闻县衙外鼓声大作。 这是有人在击鼓报官！ 果然。 不一会，周正来到后衙禀报。 “大人，有农妇禀报，凤阳山上有猛兽袭人，已有多人丧命！” 柳阳眉头微皱，这个时代，出城十几里即山林密布，人烟稀少，珍禽猛兽不计其数，伤人吃人事件时有发生，在城外的农户、猎户时常会结伴清剿一番。 但这次居然有多人丧命，以至于要到县衙来报。 柳阳疾步往前堂走去。 正堂下正跪着一位衣衫沾满血迹的农妇，低头啜泣。 听到有人到来，抬头一看，立马又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大人！青天大老爷，请为我们做主啊！” 柳阳见那农妇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剩下的话却是一句说不出来，便让衙役搬来长凳让她坐下。 “你且不要哭泣，把事情原委说来。” 或是迫于县衙威压，那农妇坐在长凳上慢慢止住了大哭，抽泣着说道。 “官老爷，我是凤阳山下一个村子的人，十天前我家男人与村中其他人去山上清剿猛兽，但一去二十几人，却只回来我男人一人，胸腹已破，到家已是不治，大喊山神爷爷饶命而亡，望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做主啊！” 说完，那农妇又开始哭泣起来，其他的话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那猛兽是何物？二十几个人都降服不住？”柳阳问道。 却见那农妇一言不发，身子瘫软在地上，已经哭晕了过去。 柳阳赶紧命人把农妇抬到药铺救治。 此时，县衙外确实聚满了人群，议论纷纷。 “哎呦，你听说了吗，凤阳山的山神爷爷发威了，去了二十多个人就回来一个。” “什么啊！听说去了五十多个人，一个都没回来！” “我咋听说是山神爷爷不满贡品，把村子都给屠了。” 流言蜚语一时此起彼伏。 周正俯身对柳阳说道。 “东家，此事已在凤阳县内流传开来，不少人已经不敢出城了，此事若是继续下去，必然对您不利。” 柳阳心中却在暗自腹诽，山神什么的肯定是不信的，应该是某种猛兽，但悠悠众口此事必须得给个说法，否则那胡惟庸必然拿此事做文章。 想罢，起身来到衙外，对着众人说道。 “各位想必已经知道凤阳山的事情，自我大明开国以来，我凤阳县出得真龙天子，乃天杰地灵之地，就算有宵小孽畜之流，也必在皇威之下俯首称臣，你们不必担忧。” “本县令在此对大家承诺，不存在什么山神，县衙更不会不管此事，待我筹划之后，我亲自带领衙役剿灭此獠。” 众人高呼青天老爷便各自散去。 柳阳回到衙内，看着两边的衙役，说道：“各位可有猎户出身？” 两边的衙役都各自低头不语，但大部分人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看向了站在最前面，头发有些灰白的李班头，柳阳自然也注意到了。 李班头犹豫了一下便出来拱手向柳阳说道：“老爷，我从小跟老爹进山打猎，对于寻常飞禽小兽不在话下，可这次……” 李班头止住了话头，没有继续说下去，显得很是为难。 柳阳知道对方的意思，那村子去了二十多个人，其中更是不乏经验老道的猎户，结果就是几乎全军覆灭，明显不是寻常小兽。 “李班头，你先说说猎户们进山狩猎一般都是如何做的？”柳阳问道。 “老爷，一般猎户打猎都是去熟悉的山头，一来地形熟悉不会迷路，这二来嘛，就是对里面的猎物心里也有盘算，一般不会有像老虎这种大的猛兽，第三就是里面有之前就搭好的窝棚，以防遇到意外情况下夜之前回不来，就会在那里就和一宿。” 柳阳听的很仔细，没想到只是一个进山选点就这么多讲究。 “李班头，那这次的事你感觉会是什么猛兽呢，何至于死伤二十多人？” “老爷，这须得看到那个回来猎户身上的伤口才能知道，但想来无非就是老虎山豹之类的，至于能有这么多人伤亡，应是没有提前筹备而蜂拥上山，导致出现意外情况后四散奔逃各自为战，被那猛兽逐个击破。” “这也是为什么战场上有时会出现百人队追杀千人队的事情，一个人能裹着十个人跑，十个人就能裹着百人逃，最后就会被逐个击杀。” 柳阳感觉有些好奇，从狩猎上居然说到了战场上，这李班头不简单，不过此时不是深究的时候。 “李班头，你带队，三日之后可敢随我去山上猎兽？无论成败与否，每人赏银二十两！” “这……” 李班头为难了，自己这把半截入土的年纪去了也就去了，能得二十两白银也够自己一家子吃用好几年了，可其他的衙役都还年轻，这不是带着小伙子们去送虎口吗。 “每人五十两白银，本官可先送去家中二十两，等回来再结算三十两，如果有伤亡，还有五十两抚恤银，家中老母，孩子县衙可代为抚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人一听居然有如此的厚赏，而且也无后顾之忧，便纷纷答应下来。 “好！三日之后，我们去擒拿此獠！” 说完，柳阳便让众衙役回去准备。 柳阳坐在堂上看着衙役们的背影，却是犯了愁，重赏虽然起作用了，可这些人的战斗力自己还是知道的，本来就是拿着那点俸禄，拿个小偷小摸的犯人不在话下，可上山去打那山神爷爷，确实有九个胆子也不敢去，现在只不过一时被赏银迷了眼睛。 就算如此，那也比没人强，自己弄个酒厂啥的倒是拿手，可上山猎兽这事情，光凭脑子可不行。 再说刚才已在众人面前说了大话，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办妥此事，否则日后威望全无，必将寸步难行。 就在这时，柳阳脑子里突然响了一声。 叮！ “发布捕杀凶兽任务！” “赠送破虏拳功法一层，习得此功法一层，百分百熟练度可破树碎石。当前熟练度百分之一。” 第38章 破虏拳法 第38章 破虏拳法 咦！中了！ 柳阳心中暗喜，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自己正要去捕凶手，这就给了功法。 破虏拳，这名字听着就很勇猛，只是不知道是否好练，毕竟现在还属于这个世界的话，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但系统出品必是精品，虽然系统很坑爹。 有了系统撑腰，底气自然比刚才要足一些。 于是柳阳迫不及待的回到后衙便开始练习破虏拳，这可是保命的底牌，每熟练一份便多了一层保障。 “练习破虏拳功法。” 柳阳在脑子中刚说完，便感觉一股热流从丹田向全身散去，少刻，整个身体都感觉温热，充满了力量。 “破虏拳第一式，破军！” 柳阳脑海中出现一个缩小的武者在演示着一个招式，自己学着那武者挥出一拳。 刺啦一声！ 这一拳居然把衣袖都给震裂了。 世上无不透风的墙，三日之期的事情一传出来，一时间，凤阳县内众人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不信柳阳敢亲自带人去山上，无非说说场面话而已，到时办不成此事，难道谁还敢找县衙的麻烦不成。 一些原本要绕道而行的客商听说此事之后也纷纷赶到凤阳县来凑热闹。 三日后。 赤着上身的柳阳在后衙的假山上翻转腾挪，每挥出一拳都有破空的声音，拳风所达之处，石崩四散。 三天的功法练习，柳阳发现自己的力量得到大幅提升，院内的假山早已被摧残的一地残渣，一拳挥出达百斤之力。 而且敏捷度也大幅提高，可手捉麻燕，连平时纷扰的蚊虫也可凌空弹指可破。 叮！ “破虏拳功法熟练度已达百分之百，位列九品武者级，功法下一层，可破金如泥，挥拳破风，当前熟练度，百分之一。” 柳阳上身布满汗水，自己这三天闻鸡起舞，勤练不辍，而且似乎很适合练武似的，越练越熟悉，熟练度从最开始的百分之一的增长，到后来居然能百分之十几的增长了，而且用的时间越来越短，三天的时间就已经达到百分之百的熟练度了。 而且自己的身体也比三天前更加的强壮，手臂都隐隐的粗壮了一圈。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 县衙外早已聚集了一大批人。 此时衙役们也已经到来，手拿大刀，钢叉，绳索等物位列两边。 众人见大门迟迟未开，柳县令也不见人影，不由的纷纷低语。 “看那柳老爷文人似的身骨，敢一人去山里擒兽？现在还不见人影，莫不是怕了？” 旁边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听到此话，不由的哼了一声。 “哼！咱这之前过的啥日子？一天到晚吃稀的，就这样也是吃不饱，逢个收成不好的时候还得挨饿，柳大人来了之后呢，饭吃干的，还能吃到瓜果，就凭这，人家柳大人就有大功。” 另外一个人也点头同意。 “就是，人家柳大人本来就是文人，哪有泼着自己的命去干粗人的事，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咱们去哪找这么好的官。” 衙役们见柳阳一直不出来，也在低声说话。 其中一个年纪最小的衙役声音微颤的跟旁边问道：“班头，柳大人真的要带去捕那凶兽？” 李班头就显得轻松很多，毕竟之前就是猎户，虽说此次野兽凶猛，但还不至于被吓到。 “唉，县令或许说说场面话而已，想必到时带着咱们去山脚下转一圈，说没找到，也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 就见县衙大门缓缓打开。 柳阳穿着一身黑衣短打的衣服大步而出，朗声说道。 “各位，今日本县令遵守承诺，这就去山上猎杀凶兽，为我凤阳子民除掉这一祸害，可有人敢与我一同前去助阵？” 一个中年的衙役四扫了一周，低声说道。 “李老哥，我看柳老爷不像是作假的，莫非真的是文武双全的奇人不成？” 其中一家酒楼的老板高声说道。 “柳老爷虎胆高义，我等在此设下好酒盛宴，盼凯旋而归。” 众人纷纷应从。 柳阳大笑道：“此去我等万分凶险，能否保全而归也不一定，既然有好酒，不若现在就饮。” 说完，便拿起一个瓷盏倒满，一饮而尽。 柳阳此时也是刚刚练完破虏拳，出了一身汗，正是焦渴。 这种酒也就跟后世的低度啤酒一般，喝了一碗感觉还是不解渴。 于是，又连喝了十几盏的酒才感觉稍好些。 然后，骑上周正牵过来的马，对着众人一抱拳，便带着十几骑的衙役扬尘而去。 凤阳山，山不太高，却是林密。 山脚下。 柳阳回头跟周正说道：“你山下等候，我去去便来。” “东家！我愿一同前去，拼死护东家周全。” 周正俯身正色说道。 柳阳抬手把周正扶起：“农户们二十多个人都没办法周全，我与衙役们去就可以，而且你不会拳脚，到时如有意外还得让人照看你，反而不妥，我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你就在此等候吧！” 周正听到柳阳不容质疑的口吻，便不再说话，垂手立在一旁。 柳阳便带着衙役们钻入密林之中，一会便不见了身影。 此时代的山林远不是后世人工造林那种。 现在的山林保持着最原始的色彩，林中影影绰绰，伏枝烂叶一脚踩下去只有咔嚓扑哧的声音。 李班头在最前面探路，柳阳在队伍中间，另外几个青壮年在队伍两侧和队尾。 柳阳此时已经高度戒备，俗话说山寂不入林，此时山中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此时已近午时，却是无风，山中也无虫鸣鸟叫的声音。 李班头见到此景明显也紧张了起来，示意众人止步，然后低声跟柳阳说道。 “山中如此安静，这种情况表明山中鸟虫小兽必定被那奇异猛兽的威压所迫，不敢透露自己的气息，我们不明虚实，不宜再进，而且你看。” 柳阳随着李班头的手指看向近处地上，那里有一堆动物的排泄物。 李班头那枯枝翻动了几下，面色霎时严肃起来。 跟柳阳说道：“排泄物里有人的牙齿，而且排泄物上没有落叶，这说明不久前那凶兽还路过此处。” 众衙役一听到这话，仓啷一声就把腰刀抽了出来，两股战战的警惕着四周。 柳阳也紧张起来，毕竟之前看猛兽啥的都是在动物园，这次可是没有围栏，一个不小心就能来个亲密接触。 低声说道：“李班头，我们能否弄个陷阱，把那凶兽引来，等到凶兽进入掉入陷阱后我们在猎杀。” 李班头想了想，说道：“这个办法可行，我们带着捕兽夹，可以挖坑设伏。” 说完，便招呼了几个人在那坨粪便前面开始挖坑，直到挖了有一人多深，把捕兽夹张开放在里面，坑上用枯枝烂叶做好伪装，又把之前已经灌过酒的几只大鹅互相绑住一只腿，其中一只大鹅被放了血，放在了上面。 然后一行人便小心翼翼的向外退了二三十米，各自爬上了树等待猎物上钩。 众人大气都不敢呼出一声。 此时的山林密静的落叶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声音。 第39章 擒兽遇凶险 第39章 擒兽遇凶险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 几只鹅的酒劲过去，醒了过来，便开始扑腾着大声的鸣叫了起来。 众人本有些放松的精神又立刻紧绷了起来，努力的想透过密集的枝叶看清前方。 此时，无风的山林居然有了一阵清风风袭来！ 让众人的湿透的后背居然有了丝丝凉意。 忽然！ 那几只鹅的叫声凄厉了起来，似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接近它们。 接着，鹅叫声戛然而止，然后就听到捕兽夹咬合的金属声。 李班头大声喊道：“中了！咱们快去补刀！老爷先等等，我们确定得手之后再招呼你。” 说完，众人便从树上跳了下来，想着陷阱飞奔过去。 柳阳这时也下了树，想着那么大的捕兽夹除非是大象，否则夹一下必定骨断肉碎。 然而事情却没想的那么顺利。 等李班头带着人到陷阱边上后，却发现坑内空无一物，连那几只鹅也不翼而飞，只有一撮褐色兽毛和一些血迹，也不知道是那猛兽的还是大鹅的血。 李班头见状大喊道：“不好！那凶兽逃了！” 话音刚落，便感觉头上似有水滴掉落。 抬头一看，那树冠之中一张满脸疤痕，瞎了一只眼睛的兽脸正在用那仅有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嘴里还嚼着半只大鹅，血从兽嘴里正往下淌。 “在上面！” 李班头大喝一声，就地一滚，翻身出了那凶兽的捕猎范围。 那凶兽缓缓立起身子，只见是一只身形如牛，体态如虎，浑身褐色毛发，却没有平常老虎身上的斑纹。 “这不是老虎！这是一只彪！” 等李班头看到那凶兽全身之后，惊喝的大声叫道。 俗话说，三子为彪，自幼被母虎弃养，在残酷的环境长大后，心中满是仇恨，食母食子，可飞山，越溅，爬树，攀藤，无所不能！ 这只彪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飞身扑向了离得最近，年龄最小的衙役。 只是一爪便把那小衙役拍飞了出去。 那小衙役落地后翻滚了几圈便没了动静，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 剩余的其他人见到这凶兽如此的厉害，心中早已崩溃，有的甚至尿了裤子，手中的刀也掉落在了地上，没有拾起的力气了。 李班头知道事已至此，唯有拼命一搏，十几个人都会些拳脚，未必没有胜算。 立刻又喊道：“大家都稳住！千万莫逃，背对着凶兽必死无疑，现在只能拼命了！死了也有钱拿！不死大家万万年！” 众人只能咬牙拿着刀向着彪慢慢围了过去。 这只彪似乎没有将这些人看在眼里，只是甩了甩头，然后虎啸山林！ 一时之间，衙役们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被这一声吼叫又给吓软了腿，好几个人委顿在地上向后爬去。 李班头见状知道要是这样下去，这些人就会全部丧命于此。 于是，挥着刀向那彪砍去。 其他还能站着的衙役一看李班头如此勇猛，便也操刀跟了上去，纷纷砍向凶兽。 一时之间人的喊声，彪的吼声此起彼伏。 不时有衙役被这只彪拍飞了出去，或者被咬伤了身子，躺在地上哀嚎着。 彪身上也有一些刀痕，但都不致命，依然在人群中左突右撞，不一会又倒下好几人。 此时，只剩李班头一人，左臂也被这凶兽给拍断了，耷拉在一边，右手拄着刀立在那里喘着粗气。 毕竟年纪已经大了，一番打斗下来，身子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看着周围一地的衙役，心中知道这次恐怕在劫难逃了，只是可惜了这些年轻人，居然要丧命在这荒山野岭，最后尸骨无存。 然后想着柳阳的方向大声嘶哑的喊道：“柳大人！快逃！这凶兽我们没能拿住，快逃命去吧！我们的家眷全都靠大人了。” 虽是打斗了一番，其实也不过瞬间的事，此时一众衙役已经没了战斗力。 柳阳此时已经赶到，看着满地的血迹和满身是血的伤员，对着李班头说道：“你先照顾这些兄弟们，我来会会这凶兽。” 柳阳心中还有些怕，毕竟人生中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直面大型凶兽，而且还是吃过人的。 但这时候必须把这股怕的情绪强压下去，因为山中的猛兽能嗅出来人怕的情绪。 那彪也把注意力转向了柳阳，身体低伏，喉中低吼，呲着牙，虎尾直绷。 柳阳也默默的运起了破虏拳的功法，浑身肌肉紧绷涨起，骨头嘎吱嘎吱的作响。 龙从云，虎从风！ 又是一阵山风掠过 那只彪静极而动！ 飞身扑向柳阳。 柳阳身形一矮，准备攻击彪软嫩的腹部。 那只彪却似看懂对方意图一样，半空中鞭尾一甩，侧身躲过正面一击，待至前身掠过柳阳身后，前两只爪子向其背后抓去。 柳阳凭借敏捷的身形向前一跃，躲过虎爪之后，一脚蹬在树干之上，一个鹞子翻身，又是一拳冲了过去。 那彪身形落地未稳，身形扭转不及，便用虎尾扫向身后袭来的柳阳。 虎尾横扫过来，又急又快。 柳阳也在抽拳转身，同样也是一脚扫了过去。 啪！ 只听见一声厉响！ 一尾一腿撞击在了一起。 柳阳借势落地。 那彪也回转身子过来。 一人一彪都没再轻举妄动。 柳阳心中有些惊讶，这畜生居然有这么大的攻击力，这一尾扫在小腿居然微微有些麻胀的感觉。 那只彪也缓缓的晃动着尾巴，尾尖似乎已经折断。 这次，经过刚才那瞬间的交手，柳阳心中已经没有了怕意，既然能打伤这只凶兽，那就乘胜追击。 于是又向前冲去。 那彪见对方冲了过来，也是不惧，也半立上身向着柳阳扑了过去。 双方快要撞到一起的时候，那彪张开血盆大口想着柳阳的脖颈咬了过去。 柳阳看似冲劲很快，但并未全力猛冲。 此时脚步一顿，利用练习破虏拳功法的敏捷，身形向旁边转了过去。 等那彪扑空，刚刚落地，还未起身再扑时。 柳阳已经到了这凶兽的身侧，飞起一脚踢向了对方的腹部。 只听那彪嗷叫一声，庞大的身躯居然飞了出去，撞在了树干上跌落在地。 这凶兽也很是凶悍，虽然刚刚受到重击，但并没有萎靡不振，而是又起身开始围绕着柳阳转起圈来，寻觅着伺机而动。 柳阳也暗暗惊讶，刚才那一脚就是石头也会碎裂，这凶兽居然还能起身。 那彪似是被刚才那一脚踢得疼痛难耐，居然开始想撕咬地上的衙役们，似乎是想让柳阳乱了阵脚。 柳阳见此，不等那彪下嘴，便踢起地上的刀，想着对方飞去。 那彪见状赶紧躲开，但仍是慢了一些，被刀刃划破了耳朵。 柳阳紧步跟上，不等凶兽反应过来，先是一拳打在彪的头上。 不等对方清醒过来，又飞身而上，骑在了彪的背上。 左臂狠狠的勒住，然后一拳砸在了兽头上。 这一拳柳阳已经把破虏拳的功法运行到了极致！ 全部的力量集中到这一拳。 只听咔嚓一声。 这凶兽浑身一震，然后口鼻缓缓流血，便纹丝不动了。 柳阳此时脸色也有些苍白，毕竟是第一次实战，见凶兽已死，浑身感到有些酸麻。 才听到身后有杂声，回身才发现原来是凤阳县里的乡亲们不放心，都拿着棍棒赶了过来。 但此时他们都已经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 谁也想不到看着文弱的柳县令居然能徒手一拳打死老虎！ 瞬间人群欢呼，懂医术的人也赶紧去救治伤员了。 第40章 打虎者，县令也 第40章 打虎者，县令也 有人已经架着牛车拉着伤员先赶回城里去救治。 其他人也不让柳阳骑马了，用抬杆前面抬着柳阳，后面众人抬着老虎人群浩荡的回城了。 远远的就看到城门外官道两侧人头攒动，人声鼎沸，看到柳阳后都在欢呼。 等柳阳到了跟前，人们都纷纷跪下，高呼青天大老爷，有的人高呼在世菩萨。 柳阳下来后抱拳向四周高声说道：“幸不辱命！得皇上保佑，百姓支持，今日已斩杀凶兽，还我凤阳安宁。”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簇拥着柳阳和那只凶兽进了城内。 城内两边一些商家摆好了酒宴。 一位白发苍苍耄耋之年的老者举着酒，躬身大声喊道：“老朽为县令喝！为我凤阳百姓喝！此生能见此青天老爷，死而无憾！请柳大人满饮此酒！” 柳阳扶起老者，端起酒一饮而尽。 然后向着四周大声说道：“此次捕杀凶兽之功，本官断不敢独享，此去的差役功劳甚大，不少人受伤严重，现正在救治，请各位父老乡亲记住他们的功劳。” 人群又是一阵赞叹之声，体恤下属，不独享大功，此乃有情有义。 其中一位书生打扮模样的人更是不住点头称赞，不由的说道：“我施某人游荡四方，见到此君，才知世上居然有如此勇猛好义之人。可号称打虎英雄者也！” 后面自是抬着猛兽游街，饶是已经死透的尸体，也是让人们不敢上前细看，只敢远远的瞅一眼，就吓得两腿发软。 更有好事者大声宣扬着柳阳骑在虎身上徒手一拳打死老虎的事迹，听人让人浑身血液沸腾，暗暗攥拳，好似加油一般。 不过半日，整个凤阳县都知道了柳县令的事情，更有好事的客商急急启程，准备把这第一手的消息向其他县城的人炫耀一番。 此时柳阳正在药铺看望受伤的衙役们。 “各位郎中辛苦，他们可有性命大碍？” 其中一位领头的老郎中回话道：“柳大人，大都是皮外伤，但没有伤到要害处，只是有几个差官伤口太深，流血太多，血气两亏，需要用好药调养，还有几人骨头断裂，现在已经接上了，但仍需调养些许时日。” 柳阳大手一挥，说道：“用最好的药，这里没有的我让人去外面采办，务必要保住每个人的性命。” “另外，务必把伤口处理干净，沸水凉凉后，冲洗干净，然后用我这里的高度白酒进行消杀，伤口太大的可用沸水煮过的细棉线缝合，有助于伤口恢复。” 几个郎中面面相觑，他们头一次听说伤口还可以用线缝合的，这岂不是拿人肉当绸布了吗？ 但碍于柳阳的身份，都嗫喏的没敢答话。 最后还是那老郎中说道：“大人知道，这缝合伤口之法只传闻华佗用过此法，但都是癔传，我等并未学过此法，也并未听说此法有利于创口愈合，再者这针脚穿线可是有什么说法？” 柳阳知道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只好跟他们说道：“就跟缝衣服一样，主要是棉线和针都必须经过沸水煮过，而且操作之前你们的手也要用好酒泡过之后才行。” 转头又对周正说道：“你监管此事，务必要把每个步骤都要做到，否则后面会对伤者造成更大的伤害，另外，这里缺什么东西，你可以自行办理，不用与我商量，记住保住他们的性命是第一要务！” 周正和郎中们见柳阳说的很是严肃，便赶紧俯身应下。 说完，柳阳便要离开，却被李班头叫住了。 “大人，我就是骨头断了，现在也接好了，住在这里也是浪费汤药，不若我回家可好？” 柳阳眉头一皱，说道：“不行，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骨头刚接好，这胳膊还肿胀着呢，怎么就要回去呢？” 李班头咧嘴一笑。 “大人，不瞒您说，当时抗击元庭的时候也跟着大军打过几年仗，这点小伤不算啥，这还给包扎一下，还给汤药吃，那时候我们都是硬挺过来的。” “再说，少我一个人也能让郎中们更好的照看其他弟兄们，我这点小伤自己心里有底，没事！而且我听说大人您不是筹备着开个镖局吗？我现在虽然当不了差，可镖局我还是能帮上忙的。” 柳阳听到这样说，便询问老郎中李班头的伤情具体情况。 “大人，李班头的伤确实不打紧了，无非就是这段时间得吃些消肿的汤药，另外胳膊不能乱动，其他的倒也还好。” 听到老郎中这样说，柳阳也不再坚持让李班头住这里了，另外筹备镖局也确实需要懂行伍的人来帮忙。 于是便带着李班头回了县衙。 县衙内，李班头正在跟柳阳介绍着开镖局的事宜和周边的山匪的情况。 “大人，这镖局行历来都是初创难，前三脚趟好了，后面就好说了。如果这前三脚没趟好，那后面走货押镖必然麻烦不断，甚至镖局关门也说不定。” 柳阳问道：“这前三脚是指哪方面呢？” 李班头竖起三个手指说道：“三方面，一个是官府，当然了，大人自是官身，在凤阳县内自是没问题，可要是货物跨府过州的话，就需要跟当地的官府上下打点好。” “在对方境内如遇绿林劫掠，对方可快速出兵，而且进出城内也不会有故意为难，就算与当地其他势力有什么冲突，也可以让官府出面从中说和。” 柳阳不禁点头认同。 “这第二方面嘛，自然就是同行了，同行之间也要相互照应到。这其中的道理，以大人的敏达，自是明白其中道理的。” 柳阳自然是明白的，镖局这行不同于其他行业。 现在大明初定，之前的逃兵流寇各地丛生，占山为王，镖局说是在刀口上吃饭也毫不夸张。 镖局之间自然是需要抱团互相照顾，甚至互相借调人手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第三方面就是最麻烦的，就是那啸聚山林的匪徒。” “匪徒有什么麻烦的，自然是一路杀过去，杀干净了，路上也就太平了。” 听到柳阳这样说，李班头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人，且不说现在国统刚定，就算是太平时候这些匪患也是除不干净的，再者说，这镖局虽有镖师，趟子手跟镖，但能不跟这些人动手就尽量不动手。” “他们无非就是求财，平日里关系维护着，逢年过节给点红货，一般也不会找麻烦，这也是为什么走镖都要喊着镖号的原因，他们一听是有来往的镖局，也就放过了，有时候碰到些散兵游勇的匪徒，他们还能帮忙清理。” 柳阳听的津津有味，不禁感叹道镖局的水深，也感叹李班头居然深谙此道。 不禁问道：“李班头，可否如实告知，你之前是干什么的？” 李班头赶紧站起身，俯身说道：“天下大争之时，曾在陈大帅帐下听令。” 第41章 姜太公钓鱼 第41章 姜太公钓鱼 “哦？莫非是陈友谅？” “正是，后来陈大帅被当今圣上打败，我在乱军之中侥幸逃脱，幸得大人收留，才得以有个存身之所。” 柳阳沉思道：“原来如此，我说呢，一个县衙的班头居然能有如此见识，这样，镖局人手你去筹备和训练，你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务必把此事办好，本官自有重赏！” 李班头自然应承下来，便转身去筹备镖局的事情了。 今天这捕杀猛兽，饶是已经达到九品武者的品级，柳阳依然感到身体酸累的很，愈发感觉在这个时代中，必须要提高自己的修为，这可是最后的保障了…… 应天府。 皇城之内。 一位穿着粗布衣裤的中年男子正在挥着锄头翻着一块荒地，不是还用衣袖抹一把脸上的汗水。 旁边的一块土地，明显已经有一些秧苗破土而出，一位同样穿着粗布裙子的中年女人正挑着水，一瓢一瓢的给每株秧苗浇水。 那中年男子拄着锄头看向那女子，不由的说道：“哎呀，妹子，这活咱来干就行，天气这么热，你回去歇着吧。” 那女子头也没抬，一边浇水一边说道：“你一个大明的皇帝都亲自下田锄地了，我这当皇后的还能在屋里歇着不成，你看看哪个皇帝像你这样，整天这么折腾自己，朝廷的事也不过问一下。” 这中年男子自然是朱元璋，而那女子自然就是马皇后了。 朱元璋听到这话，也不锄地了，来到马皇后身旁，帮忙提着水桶，说道：“咱从小就给地主家放牛，下地干活那是咱的活计，现在虽然当了皇帝，可这手艺不能丢，朝廷的事有标儿看着呢，耽误不了事。” 马皇后笑道：“我看你就是在宫里给闷的，不是回凤阳转了转吗，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朱元璋一听这个，把水桶往旁边一放，坐在土陇上面就说道：“可不是给闷的嘛，出了皇宫在外面吃啥都香，下面老百姓的日子还算不错，就是周边地方有些匪患，不过也不打紧。” “能从你这金口玉言里说出还算不错，真是不容易，看来那凤阳县令还算是个好官。” 夫妻二人正说着话，朱标拿着一份奏折匆匆走了过来。 “标儿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朱元璋见到朱标这么急匆匆的过来，以为是北方的紧急军情。 “父皇。” “哎，又不是上朝，叫什么父皇。” “是，父亲，今日我接到一个奏折，说是凤阳县令徒手把当地的一个凶兽捕杀了。” 朱元璋一听这个就来了兴趣，立马结果奏折看了起来。 “哈哈哈，没想到这小子文能治县富民，武能徒手擒虎，真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 马皇后一听也来了兴趣，说道：“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凤阳县令？” “是的，母亲，这就是那个凤阳县令，之前我与父亲去游历的时候，发现这县令年纪正是风华正茂，把当地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而且不拘泥于方圆之中，带领着百姓们发家致富，恐怕大明之内当属能吏了。” “标儿，此事你认为该如何办理？” 朱元璋有心锻炼朱标，便把这个问题抛了出去。 “孩儿认为，应当表彰。” 朱标行礼回道。 朱元璋沉吟一会，说道：“先不急表彰，等等再看，别忘了，那里还有匪患未灭，且看这小子后面如何应对吧，如果匪患处理得好，再一起表彰，如果处理不好，这徒手擒虎的事情也能为他挡一下暗箭。” “标儿，记住了，永远不要把自己放在没有退路的位置上。”…… 柳阳正在后衙练习破虏拳，此时周正过来说大批的白酒都已酿制出来，可以大批量贩卖了。 镖车和镖旗也都已经赶制出来了。 正好此时李班头也过来了，说将近十天的操练，已经把镖师和趟子手都训练的差不多了，可以开始尝试着走一趟镖了。 这自然是好消息，白酒可以正常供货，镖局也有了自己第一批班底。 到现在柳阳的全国经济版图才算刚刚迈出了第一步。 “大人，咱们这次押镖去往哪里？”李班头问道。 柳阳没有答话，而是仔细计较了起来。 这是镖局第一趟运输货物，必须要一炮打响。 尤其是那些山匪，必须要起到震慑作用，否则这些生面孔过路，以后难免要找麻烦。 “李班头，你先带着车队去酒坊，准备装货，记住，一定要声势浩大一点，让城内的人都看看。” 李班头领命而去。 “周正，你去准备一下，差人告诉其他镖局，咱们午时镖局开业。另外，那些货物……” 交代完毕，周正便去操持这些事情了。 不消片刻，凤阳城内便都知道了有一家新镖局今天午时开业。 并且开业第一天就会走一趟酒货。 老百姓们到时自然会去看热闹，到时候主家撒一些利钱也是好的。 但那些大小镖局态度却有些不太一样。 镇远镖局内。 正在商议给多少贺礼合适。 毕竟是县令开的镖局，贺礼的分量必须得拿捏的准确。 而有一些小镖局却态度暧昧。 本来有一家镇远镖局就抢了他们很多生意了，现在又多出个镖局，还是县令开的，这饼少狼多，只怕自己以后的日子更加难过了。 午时已到。 柳阳穿着官服站在镖局的门口，大街上十几辆镖车一字排开，镖师和趟子手威武的站在两旁。 周正在旁边迎候着其他镖局送贺礼的人，来者都是客，自然要进去喝一杯好酒的。 大街上还有看热闹的老百姓，看着好不热闹。 “吉时已到！东丰快递镖局开业大吉！车队启程！” 说罢，一些镖局的伙计开始向下面大把大把的撒铜钱，这叫铜钱开路，财源滚滚。 但人群中有一人，贼眉鼠眼，却没有去地上抢那些铜钱，而是悄悄的转身出了城。 车队缓缓的动了起来，向着城外走去。 周正一路送到城门外，把李班头拉到便低声吩咐道：“李班头，东家说了，如果遇到匪徒劫掠，不可恋战，务必全身而退。” 李班头眉头一拧，说道：“我为镖头，又有众多镖师和趟子手，遇到那些劫匪也有一拼之力，为何要把货物拱手想让。” “李班头，这是东家的命令，请务必听令行事。” 周正并没有解释那么多。 “好吧！既然这是大人的命令，那我自会小心。” 县衙内。 柳阳正在规划着下一步自己的商业版图要往哪里扩张。 见到周正回来，便问道：“事情都交待清楚了？” “是的，只是大人，为什么酒坛里要装水呢？” 柳阳头也没抬，眼睛依然看着堪舆图，说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周正坐在院内无聊的玩弄着蚂蚁。 这天色都快黑了，也不知道东家在等什么。 忽然。 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进来那人正是李班头。 “大人！我们遇到山匪了，那匪徒把货物全部都抢走了，那可是十几车的好酒啊！” 柳阳从屋内不紧不慢的走出来，说道：“咱们的人可有伤亡？” “没有，按照大人您的命令，有人劫掠，我们没有拼命厮杀，短暂接触一下就回来了。” “好！那我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第42章 好帖无好宴 第42章 好帖无好宴 李班头原本就跟着陈友谅上过战场，战场之上各种计谋花样百出，就算是条咸鱼在香油坊里挂久了也会被熏香的。 所以当他听到柳阳这样说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有些明白了。 低声问道：“大人，可是那酒有问题？” 柳阳哈哈一笑，说道。 “不错，那里面根本就不是酒，所以才让周正交待你遇到山匪不要打杀，你能带着其他的人回来就已经完成任务了。” “李班头，此事并非瞒你，而是一旦你知道此事，这戏就演不好了，毕竟这戏演的越真实才能骗过那帮山匪。” “大人深谋远虑，运筹帷幄，实在是大将之才。” 李班头哪里会怪罪柳阳，只不过此时却感觉这年纪轻轻的大人很像之前天下大争之时的将帅们。 柳阳接着问道：“李班头，你们走到哪里碰到的匪人？” “刚出了凤阳县十余里，路过落石山的时候。” 柳阳又问道。 “可有报凤阳县衙的名号？” “报了，最开始的时候小人与那些山匪也盘过切口，见对方依然不依不饶，就报了大人您的名号，可那些劫匪说……” 李班头打住了话头，后面的话肯定是不好听，所以在犹豫该不该如实禀告。 柳阳见状，知道那帮山匪肯定没经过三年模拟五年高考的蹂躏，所以也说不出什么好听话来，但自己不在意，骂人自己也在行。 “说什么？一字不差的说来听听。” 见柳阳不在意，李班头也放心了，继续说道。 “说他们如果怕什么劳什子的官府就不上山落草了，还说，凤阳县令听说是个细皮嫩肉的小书生，长得怪好看的，不会是戏子假扮的之类的。” 现在这个时代，戏子是下九流，把一县之令说成戏子，这可是堪比指着鼻子骂对方祖宗十八代了。 不过柳阳却没生气，毕竟谁会跟死人生气呢。 “李班头，你现在把自己和其他人都捯饬一下，身上衣服弄破烂点，缠点布条撒点血啥的，越惨越好，悄悄的去城外再进来，记住，进来的时候一定要哭天喊地的进来，让城里的人都看看你们的惨状。” “周正，你安排人现在给各镖局下个帖子，就说明天中午本官在衙门请他们赴宴，有要事相商。” 两人各自领命而去。 镇远镖局。 是第一个收到柳阳邀请帖子的镖局。 此时林虎镖头正坐在大堂内拿着帖子细细端详，其实帖子上就那么几个字，扫一眼也就看明白了。 此时已经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林虎还是没有揣摩出这位大人的意思。 东丰镖局开业的时候，自己也送过礼了，礼不算薄，但也不算厚，只能说中规中矩，按照行业内的规矩来，毕竟镖局是个很重江湖规矩的行业。 踌躇了片刻，便问来送帖的周正。 “小周兄弟，柳大人是给只给我一家下了请帖，还是其他镖局也有？” 周正坐在下堂，端着第三盏茶水正在刮茶叶沫子。 听到对方问话，赶紧站起身来，回道：“林镖头，咱们凤阳县城内所有的镖局都有请帖，来的时候，我家大人特意交代，镇远镖局是行业翘首，您这里让务必我亲自来送。” 林虎听到这话，微微点头，然后起身向着周正抱拳说道。 “辛苦小周兄弟，烦请禀告柳大人，明日中午我镇远镖局必会准时赴宴。” 周正走了之后，林虎依然坐在堂内未动，因为他知道，等会还会有人来上门。 果然。 下人来报，其他几个镖局的镖头过来拜会。 “林福，你去前厅先招待一下，就说我有这里有事办理，稍后过去，另外，注意下他们说些什么。” 林福是镇远镖局的二镖头，也是林虎的兄弟，在一些场合他可以代表林虎的意见。 此时的前厅，大约有八九个各镖局的镖头正寒暄着。 大家这么多年的闯荡江湖，早已经知道人心险恶，处事圆滑，话从来都是说半截留半截。 虽然大家来到这里所为何事谁都心知肚明，可就是没人愿意开这个话头。 其中坐在首位穿着锦绣红袍的中年男人说道。 “王镖头，你们武威镖局最近行情不错，听说前段时间还给燕北将军帐下送了趟红货，足足有二十几车，你与军中的关系可是羡煞了我们。” 被点到名的王镖头朗声大笑道：“赵镖头，说笑了，在下不过是原在军中厮杀过几年，后来身子骨不行了，所以才回来开的镖局，这多年来亏得各位同行的帮衬，我才有个养家糊口的生计，三日后，王某做东，城内最大的酒楼宴谢各位！” 话音刚落，一位身着绛色武衣的人阴阳怪气的说道：“赵镖头，你们兴远镖局也不错，听说当朝胡大人的寿辰贺旦所需之物都是你们押送的，可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王镖头也不生气，打着哈哈的说道：“哪里哪里，李镖头言重了，我这小小的镖局哪能入得了胡大人的眼睛。” 说着还向着金陵的方向拱了拱手。 “不过是贱内与胡夫人有旧，幸得照拂一二，才能捡些各位不要的残羹充饥。” 几家镖局你来我往的互相揭着老底，但毕竟大家都互相认识，又打了多年的交道，有时候还会合伙走镖，所以说说笑笑也无人发恼。 只不过坐在最末的一位镖师始终没有说话。 其他人说笑了，都默契的看向了他。 这位镖师面相憨厚，脸色如同农夫般，穿着粗布短打的衣服，脚上也是一双粗麻鞋，鞋上还沾着一些泥土，在这群人中显得最是寒酸。 那位穿着绛色武衣李镖头说道：“孙镖头，你这是刚从地里回来吗？今日来镇远镖局拜会，怎的也不换身衣服，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我们其他人着想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些开镖局的都吃不起饭了，以后谁还敢让镖局运货。” 孙镖头脸色一红，把那双穿着麻鞋的脚往后面缩了缩，地上被鞋上的泥划出了两道黄泥印子，瓮声瓮气的说道：“让各位见笑了，我确实是刚刚从田里回来，你们也知道我那镖局这几年一直也没有活计，谁知道今天收到了柳县令的请帖，所以才来拜会林镖头，请教如何办。” 第43章 赴宴还是不赴宴，这是个问题 第43章 赴宴还是不赴宴，这是个问题 众人听到终于有人说到今天的主题了，便开始纷纷讨论起来。 穿着锦绣长袍的赵镖头说道：“想必在座的各位都是收到请帖了，不然大家也不会这么凑巧的聚到一起，那么咱们就开门见山，这宴是去还是不去。” 李镖头说：“凤阳县令宴请，谁敢不去，只不过这宴请总得有个由头吧，只说了句有要事相商，其他未透露半点，弄得人心里不上不下的。” 武威镖局的王镖头也说道。 “是啊，今日他们东丰镖局开业，我也送了贺礼，思来想去也没有哪里得罪过柳县令，虽说城内多了个同行，可这才不过半日，也没有什么摩擦，这宴请的不明不白的，着实让人看不清。” 坐在最末的孙镖头也说道。 “各位都知道，我这镖局前几年出档子事，自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接过镖，空有一个镖局的名头，家里都快维持不住了，今日自然没有贺礼送，但想来柳县令也不会把我这个没落户计较，没成想也有请帖，管他好宴还是啥，我明天必去，混个油水肚圆也不错。” 话音刚落，林福从后堂走了出来，与在座的镖头们寒暄了一下坐在了上位。 ＂各位，今天这是吹了什么风，能让各位齐聚我镇远镖局，真是蓬荜生辉。＂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笑着说道是凑巧。 林福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端起茶盏示意各位喝茶。 赵镖头知道要是再不说主题，今晚他们就算是白来了，毕竟自己是有求于镇远镖局。 于是站起身向着林福拱了拱手说道：＂林副镖头，刚刚我们各镖局都收到了柳县令的请帖，说是明日中午在县衙摆宴，邀宴请我等，不知镇远镖局是否收到了请帖。 林福不紧不慢的细啄了一口茶，说道。 ＂这事我不清楚，我也是刚刚从外面回来，还没见到大哥，稍等我去问一下。＂ 然后话锋一转，又说道。 ＂那各位怎么想的呢？是赴宴……还是推辞了呢？＂ 坐在末尾的孙彪头说道：＂我现在的镖局就是个空架子，哪天把镖局的牌匾摘了也说不定，以后也就是土里刨食吃的了。我也没有各位的背景，柳县令我实在惹不起，明天是要去的。＂ 话音刚落，李彪头不动声色的说道：＂孙彪头，你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我们不一样，这么多年刀里来刀里去的，才挣下这么大份家业，要是明日的宴请是鸿门宴怎么办？＂ 武威镖局的赵镖头也说道：＂是啊，纵然我们上面有些许背景，可远水也救不了近渴，县官不如现管嘛，到时要是真的对方摔杯为号，整治我们一番，那也无可奈何，毕竟我们是民，人家说官。＂ 林福在上面静静听着他们的争论，明日宴请之事不明，看来他们是想躲到镇远镖局这颗大树下。 王彪头却是向着林福说道：＂林副镖头，这事您怎么看？会不会是柳县令成立了自己的镖局，然后想趁机打压我们这些同行一下？＂ 林虎其实已经在前厅的屏风后站了一会了。 此时走了出来，开门见山的说道：＂各位，对不住，刚才有些事办理，耽搁了一会。＂ 说着他坐在林福的左手位，接着说道。 ＂我知道各位今日来所谓何事，不瞒大家说，我也收到了明日宴请的请帖，并且已经当面答应明日赴宴。＂ 定山镖局的何镖头说道：＂林镖头，可知明日宴请所为何事？＂ ＂不知，但刚才我已经差人去查了，想来一会就有消息了。＂ 果然，没一会，一个镖师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到林虎旁边低声说了一些话。 众人只见林虎边听，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面色也慢慢的严肃了起来，然后让那镖师继续探查。 林虎面色凝重的端起茶，也不管上面漂浮的茶叶沫子，灌了一大口。 ＂各位，东丰镖局的货被人劫了！＂ ＂啊！＂ 众人一听，都站立了起来，然后都互相狐疑的看着对方。 东丰镖局新开业，中午出货，下午就被劫了，谁的嫌疑最大？ 这个屋子里的人都有。 林虎沉声说道：＂咱们这么多年，虽不能说风雨与共，可都是互相知根知底的，我相信大家不会在背后下这种阴手，但是，我信你们，你们也信我，可柳县令不一定信我们。＂ 说完，又想到什么事情，跟旁边的林福低声交代了一下，林福便出门去了。 林虎接着说道：＂现在大家都不用猜了，明天宴请必是柳县令试探我们，看这次劫货的事情是不是我们干的。＂ 王镖头大声说道：＂这种事情，他无凭无据的，凭什么就能怀疑是我们干的！＂ 李彪头接话道：＂人家是县令，且不说现在只是怀疑，就算是硬把这罪名强按到你身上又能怎样！＂ 可这么大的事，谁也不敢打包票这屋子里的人是干净的。 毕竟镖局行内外勾结，杀人越货的事又不是没有。 几家合起来联合官府，山匪把一家百年的大镖局给整没太轻松了，纵是你百万家业，只要这种事情来个几次这镖局基本也就完了。 先不说你需要赔偿的货钱，光是镖师和趟子手的抚恤钱都能把镖局给搞垮。 而且外面知道你家镖局经常被劫之后，也没有哪家敢再把货托付给你。 这时，林福也从外面回来了。 对着众人说道：＂各位，东丰镖局的伙计们都回来了，惨不忍睹，无人不带伤，无人不哀嚎。＂ 林虎扫了众人一眼，说道。 ＂各位，这次的事情，你们敢跟我打包票没有参与吗？＂ ＂我等定是没有参与，请林镖头明鉴。＂ ＂好！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都没有参与，那就明日准时赴宴，到时若是那柳县令强压我们，哼！我镇远镖局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告倒此人！＂ ＂我等自是以镇远镖局马首是瞻，共同进退！＂ 众人齐声说道。 等人都散了，林虎问道。 ＂林福，这次他们共出了多少车货？＂ ＂一共十五车，都是县令酒坊新出的好酒。＂ 林虎低声沉吟道：＂柳县令的酒坊，柳县令的镖局，柳县令的货，居然还敢劫，这事不简单，看来明天的饭不好吃。＂ 第44章 赴宴 第44章 赴宴 柳阳看着缠的跟木乃伊似的李班头哭笑不得。 ＂你这太夸张了吧。＂ 李班头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是镖头，不缠成这样咋能显出来我们拼杀的惨烈呢。＂ ＂那你也不能把鼻子堵住啊，这还能呼吸吗？＂ 李班头好像才恍然大悟似的。 ＂我说怎么这么憋闷呢，大人您要是不说还真想不起来。＂ 柳阳无语，说道：＂街上看热闹的人多吗？＂ ＂多，我跟弟兄们叫的跟杀猪似的，整条街的人都出来看了。我好像还看到镇远镖局的二镖头了。＂ 柳阳点头说道：＂那就好！＂ 周正此时也已经回来。 俯身跟柳阳说道：＂东家，各镖局都已经通知到了。按照您的吩咐，留下的人发现他们都去了镇远镖局。＂ ＂好！戏台子这就搭起来了。＂ 第二天中午。 县衙内早早的备好了酒席，柳阳穿着便服坐在上位，喝着茶水。 周正过来说镖局的人都已经到了，还带着礼物来的。 柳阳笑了笑没说话。 林虎带着其他镖局的镖头走了进来。 ＂柳大人，今日能被您宴请，我等真是三生有幸。＂ 其他镖头也是拱手行礼纷纷表示。 然后他们拿出随身携带的细软礼物放到了一边。 柳阳见此故作不解的问道：＂各位，这是何意？＂ 林虎说道：＂柳大人宴请我们，若是空手而来，那岂不是恶客，再者说，如今我们也是同行了，以后定要相互照应。＂ 柳阳招呼着各自落座。 然后举起酒杯说道：＂各位背后不怪我我抢生意，我柳某人就算是谢谢各位了。＂ 说完，一饮而尽。 众人说着哪里哪里然后也跟随一饮而尽。 喝完，众人又都沉默了，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柳阳自顾自的夹着菜，也没说话。 林虎最后还是说话了毕竟这里的他的镖局最大，背景也最大，行业翘首不好当，有时候就必须得当这出头鸟。 ＂柳大人政务操劳，日理万机，昨日说今日有要事相商，可否告知一二。＂ 柳阳把筷子一放，表情严肃的说道。 ＂我的货昨日被劫了！＂ 众人心里一凛。 然后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暗道。 来了！ 林虎说道：＂可知是哪路绿林？柳大人镖局新开，可能与他们不相熟，我们在江湖已久，或许可从中说和，把被劫掠的货物还回来。 柳阳一摆手，说道。 ＂先不说货的事，这是有人在背后捅刀子，算计我！＂ 说完，又停住不说了，唱独角戏多没意思，说相声也得有捧哏的啊。 林虎心里委屈，知道对方等着自己问呢。 ＂那柳大人，可知道是什么人？＂ ＂你们……＂ 柳阳刚说了两个字，就又喝了一杯酒，却被酒呛到了一样，咳嗽不止。 林虎等人一听这话，脸色大变。 本来他们打算要是今天柳阳不明说的话，自己就装作听不懂，然后猛喝几杯酒装作不胜酒力，尿遁而去也。 谁知道这酒刚喝第二杯，这柳县令直接就指证了。 不是你，而是你们。 这是打算把凤阳县的镖局全部给弄倒吗？ 真的准备以势压人，以官压民么？ ＂柳大人，我们断断不可能做此事的，先不说这样做坏了行规，就是我们就是敢坏行规，也不敢跟您大人作对啊，望大人明鉴。＂ 柳阳这时也咳好了，接着说道：＂你们是不可能的，倒是听我说完话啊！＂ 原来是大喘气啊。 众人心里松了一下。 柳阳又说道：＂我的货是被落石山的山匪劫掠的，不知你们是否知道这股山匪的底细。＂ 赵镖头沉吟了一下说道：＂大人，咱们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要说和他们不认识，那是假的。可要说有多深的交情，那也说不上。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情况的。不知大人想了解哪方面的？＂ 柳阳点点头，说道：＂赵镖头这话很是诚恳，我不需要你们说和，那些货物我也不在乎，只是本官牧民一方，这股山匪居然不顾本官的名号，既然把货劫掠，而且还打伤我的镖师，这次定不能轻饶他们。＂ 说完，又举起一杯酒，说道。 ＂还是要烦请各位把他们的消息告知与我，本官必定记着这份情谊。＂ 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大人，这股山匪对外留号落山风，首领名号石山虎，收下大小共有四五百号人，有流寇，也有逃兵，还有一些张士诚，陈友谅的旧将，他们都是按照军伍操练，方圆百里战力都算是强劲的。＂ ＂听说之前州府都派兵围剿过，但都大败而归，后来朝廷征北，到现在也没人再管了。＂ 柳阳静静的听着，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正规军的将领，这年头大头兵不缺，缺的就是能带兵打仗的将军。 问道。 ＂几百号人，难道就都齐心协力？＂ ＂自然不是，他们内部也有互相瞧不上的，不过在一致对外的时候，倒是群进群退，而且里面的将领都是与当今皇帝打过仗的，所以对现在官府也很是痛恨。＂ 你一言我一语的，各自为了证明与这次的劫镖案无关，把关于这股山匪的信息说了个遍。 柳阳这里信息也收集都差不多了，知道该进入下一个话题了。 ＂各位，想必这股山匪也找了你们不少麻烦，不如这次咱们同心协力把他们一举剿灭，还镖路上一个安宁。＂ 众人都没说话，这柳县令咋听不懂人话呢，都说了那股是悍匪，咋还想着去找死呢。 柳阳见状，知道对方心中的小九九，但也不说破，毕竟眼前这些人日后还要成为自己东丰镖局一份子的，这时候逼的太厉害不太好。 说道：＂你们也知道，我县衙的差役们前几天为了咱们凤阳县的安宁，去舍身擒虎，受伤残废者大有人在，而昨天我的镖师们又被山匪打伤，想必你们都见到了，惨不忍睹，所以，如需要围剿这批山匪，我需要各位出些人。＂ 说完，便不作声了。 等了一会，又说道。 ＂当然了，我会奏请圣上，为各位请功，到时给个闲散官身也不是未必不可能，今天这事你知我知，但如果各位有与山匪里应外合者。本官必将严惩不贷。＂ 说完，啪的一声，手中的筷子穿桌而过。 众人瞬时惊骇不已。 第45章 谋划石山虎 第45章 谋划石山虎 在座的都是各镖局武力高手，否则也不会当镖头了。 之前柳阳上山徒手打死老虎，他们也是知道的。 当时只不过以为是衙役和老百姓们碍于县令的身份，众人把打虎的功劳都推到了柳阳的身上。 但今天对方突然露了一手。 一掌厚极其坚硬的黄花梨木桌居然被纤细的筷子穿豆腐一般透体而过。 桌面上还能隐隐看到一个凹下去的掌印。 虽然刚才啪的一声，看着招式极其凌冽迅猛。 但是桌上的酒杯里的居然酒纹丝未动。 这等功力是他们这些人自愧不如的。 柳阳见已经震慑到了他们，便说道。 “当然了，本官不会去硬碰硬，石山虎他们是匪，占山为王，危害一方，没必要讲什么光明正大。” 坐在旁边的林虎迟疑的问道：“那柳大人想如何围剿呢？” “这个待本官筹划之后再做决定，来来来，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些镖头吊着的心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这时候周正走了进来，来到柳阳身边低身说道。 “东家，都已经准备好了。” 说完，便退了出去。 穿着寒酸的孙镖头好不容易才有这顿好酒好菜，自己心里也没其他人那么大的压力，此时已经喝的带有酒意了。 听到周正说什么东西准备好了，以为还要上酒菜呢，醉意熏熏的说道。 “柳大人，别……别上酒和菜了。喝不下了，再喝就多了。” 其实刚才柳阳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穿着布衣的孙镖头，与其他镖头惴惴不安不同。 这个孙镖头从刚开始就在喝酒吃菜，这是真的过来吃饭的。 柳阳听到他这么说，哈哈的笑了起来。 “如果孙镖头还没吃够，那就等会回来再继续。不过现在还请大家随我来。” 说完，柳阳便率先向县衙外面走去。 其他人有些疑惑这是准备干什么，于是也一起跟了出去。 县衙外面此时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柳阳带着镖头们站在县衙大门口对着下面的人们说道。 “各位父老乡亲，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昨天镖局被山匪劫货的事情，区区货物丢了也就丢了，可他们居然还打伤了我的镖师们，想必大家昨天也看到了。” 老百姓们瞬时就议论纷纷。 “哎呀，昨天那些镖师回来的时候可惨了，打的都不成人样了。” “可不是嘛，现在这世道真是不太平，连县令大人的货也敢抢。” “听说就是昨天午时出城的那十几车货，都是上等的好酒，那味道，不用尝，光是问一下就沁人心脾。” 柳阳举起手让下面的人都安静一下，继续说道。 “所以，今天各镖局的人都过来求助本官，他们也饱受那些山匪的祸害，希望本官能出兵剿匪，还道路一个安宁，并且表示愿意出人出力捉拿匪首石山虎。” 这话刚一说完，站在他身边的那些镖头们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他们与那些山匪素有来往，平时也有打点，所以走货的时候也没怎么找过麻烦。 但是今天被柳阳在大庭广众一下这么一说，定然会被那些山匪听到风声，这之前维护的关系可就不好说了。 不管到时候再去解释，还是再怎么样，这互相之间的信任肯定会有问题。 这是正大光明的离间计。 这下柳阳把这些镖局就绑上了自己的战车。 “但是，本官没有答应这些镖头的要求，因为这是本官的职责所在，山匪横行，本就该官府自己派人清剿，哪还能麻烦这些镖局呢。” 柳阳一副自责的表情，好像显得很是内疚一样。 林虎他们这就相当于被架上火烤一样，此时已然没有了退路，现在只能上柳阳的船了。 他向前一步拱手对老百姓们说道。 “柳大人所言不差，我们这些镖局也是饱受山匪之苦，为了百姓行路安全，所以今日才来拜会大人，恳求大人出兵剿匪。我们镖局自然是鼎力相助。” 下面的老百姓们纷纷喝彩。 柳阳接着说道：“本官宣布，设立剿匪花红，若是谁能杀死一名山匪，赏银十两，擒拿一名山匪，赏银二十两，若是能拿的住山匪的某个头目，那赏银一百两，至于那石山虎匪首，悬红一千两白银，死活不论。” 众人又是议论纷纷，没想到县衙居然出这么大的手笔，朝廷下发的通缉令也没这么丰厚的奖赏。 接着又听柳阳说道。 “本官还要再次感谢这些镖局们，这些赏银都是他们赞助县衙的。请各位再次感谢他们。” 林虎他们此时的脸色又难看了一份，自己背了剿匪的黑锅不行，还得出钱。 这样一来，县衙当真是一人不出，一文钱不花，就想着把山匪剿灭了。 如果真的这样悬赏的话，不但把与山匪的关系给破坏了，而且可能还会把自己的镖局给掏空。 这柳县令看着年纪不大，心思却这么深沉，果然今天这顿饭是不好吃的。 柳阳自然是注意到了林虎他们的表情，于是低声跟林虎说道。 “放心，不用你们出钱，只是借用一下你们的名号。” 听到这样说，林虎等人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柳阳又说道：“我们的目的只有三个，那就剿匪！剿匪！最后还是他妈的剿匪！” “好！” 下面的老百姓们拍手称赞，毕竟山匪能被剿灭，自己过往的时候也会安全了。 等老百姓都散去，柳阳便对着林虎等人说道：“各位想必也吃饱喝足了，就不留大家了，待本官筹划好之后再与你们细说。” 回到后衙之后，柳阳把李班头叫了过来，说道：“你去牢房里找个犯人，跟他说好了，明天配合县衙演一出戏，如果演好了，自有好酒好肉招待。” 李班头领命而去，这时候周正也走了进来，疑惑的问道。 “东家，您今天把咱们剿匪的意图这么说出来，不怕那山匪有所准备吗？” 柳阳微微笑道：“那群山匪在各县必定都有眼线，只要咱们想剿匪，无论说与不说其实都一样。我现在需要他们内部先乱起来，让他们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到时候那群山匪互相猜忌，咱们再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拿下。” 周正恍然大悟。 柳阳又跟周正吩咐道：“你去下面找几个信得过的伙计，必须要有家眷在城内的，为人机灵，胆大心细的。我有事要他们去做。” 第46章 杀人诛心 第46章 杀人诛心 第二天，正好是十五。 凤阳城内非常热闹，因为今天是每半月一次的集市。 大街上人来人往，接踵摩肩，各种卖货的，耍杂技的，占满了城内的主街道。 就在大家都在逛街买货的时候，突然城门方向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一个年轻小伙子牵着一头驴，驴背上还有一个被蒙住头，困住手脚的人不断的在扭动着身子。 那牵驴的年轻小伙子显得非常高兴，一边走一边喊着：＂去县衙领赏去喽。＂ 驴背上那个被捆绑的人嘴里大骂道：＂小子，你可敢把爷爷放下来，正大光明的比试一下，挖陷坑使绊子算是什么本事，今天要不是我喝醉了酒大意了，山匪爷爷我能被你捉住？＂ 那小伙子听到骂，他也不恼，只是说道：＂你想骂就骂，反正等会到了县衙，把你一交，我就能拿二十两银子，到时候你下了大牢，我呢去下馆子喝酒吃肉。＂ 此时旁边早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其中一个人问道：＂小伙子，这人可是山匪？＂ 年轻人回道：＂是的，这家伙喝醉了酒，结果把自己给漏了底，我顺手捆了回来好去找柳县令换点赏钱。＂ 周围的人起哄道：＂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敢跟官府要钱。＂ 说完又是一阵哄笑。 那年轻人说道：＂昨天可是柳县令亲口说的，悬赏捉拿山匪，我这可是活的，值二十两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话，还能是骗人的啊。＂ 说完也不管周围人的反应，牵着驴向着县衙的方向走去了。 周围的人也想看看这赏银是否真的能领到，便也跟了上去。 此时柳阳正在后堂练习破虏拳法，忽然周正进来说道：＂东家，外面来了个年轻人，说是捉到一名山匪，过来领赏钱了。＂ 接过周正递过来的毛巾，擦了一把脸后，说道：＂嗯，唱戏的来了。走，咱们也去唱一出戏。＂ 县衙外，此时已经聚集起了好多人。 ＂柳大人出来了。＂ 柳阳走到那年轻人跟前，然后饶有兴趣的看了看驴背上的人，还用手拍了几下，好似在检查牲口一样。 然后问向年轻人：＂你是如何把人抓住的？＂ 那年轻人拱手行礼说道：＂大人，草民李二牛，今天我去城外砍柴，看到路边这人醉倒了，本是怕他被猛兽吃了去，所以想问问他是哪里人，好送回家。谁知这厮被叫醒后嘴里居然说着什么落石山，劫镖红货，大首领之类的话，还自称山匪说之类的话。所以就趁他酒劲未醒，便绑了他来还赏银。” 柳阳听完后又绕到驴旁边，问道：“诶，你是山匪吗？” 那蒙住头的人大声回道：“你爷爷我就是落山风的，今日栽了就栽了，但是别想从我这里套话，石首领待我不薄，我岂能忘恩负义！” “好！你承认是山匪就行。来人，把他押入大牢。” 说完，又让周正从衙内取出二十两白银递给了那年轻人。 然后大声的说道：“你缉拿山匪有功，昨天本官说过，捉住一个活的山匪，赏银二十两。给你。” 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惊呼连连。 “哎呦，真给钱了。看来柳大人真是说话算话。” 也有人捶足顿胸。 “哎呀，我今日在城外也看到了个醉酒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山匪，要是我上去问一下，搞不好这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不就是我的了嘛。” 也有平日里游手好闲，喜欢耍耍棍棒的人眼睛直直的盯着那年轻人手里的银子，似乎也在考虑着是不是去捉几个山匪来换。 柳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山匪自然是从牢里找的犯人假扮的，那牵驴的年轻人自然也是从别处找的人假扮的。 为的就是让老百姓们看看，官府说话是算数的，银子也是真给的，只要你们能捉住山匪，发家致富不是梦，毕竟一两白银都够一家子好吃好喝的一个月了…… 落石山。 山匪老巢内。 坐在高位的是一个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汉子。 此人便是石山虎。 大厅内两边各坐着八九个打扮各异的四梁八柱。 他本是张士诚帐下一员猛将，在张士诚被朱元璋打败自杀之后，便带着几十个亲兵逃到这里。 正巧听到此山名为落石山，被二首领说是暗合自己的石字，不如在次落脚，占山为王。 当时天下大乱，连年征战，哪里都在打仗，年轻人也经常被抓去当壮丁。 再加上石山虎也是死里逃生，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便听从了二手领的话，带着亲兵在这里落了草。 在这几年中，跟周边的官府也打过几仗，凭借着强硬的战力和地形的优势，都把官府打的落荒而逃，因此名声大振，陆陆续续的有不少人前来投靠。 最开始的时候跟周边的其他山匪也打过仗，吞并了不少山寨，慢慢的这一代就他们这一个寨子了。 慢慢地声势不断的壮大了起来，再后来大明建国，世道也太平了了，石山虎便不再让下面的人干打家劫舍绑肉票的生计了，而是收起了保护费。 过往的镖局、富商在路过此地的时候都要与他们打声招呼，由他们派人护送路过此地，然后收取一些费用，价格当然不算低，但也在承受范围之内。 如果镖局和富商在别处被其他山匪劫了货，他们还能从中说和一下，一般交些银两也就把货还给货主了。 一来二去，这里慢慢的这里就成了石山虎的私人领地，官府在这里远不如山匪的话管用。 但这次的事石山虎却是犯了难。 手下的人看到一家新开的镖局没来上供，也没有递拜帖，居然直不楞登的拉着十几车货就闯了进来。 一时没忍住就把货给劫了，也没管这镖局是谁开的，反正官府的命令在这里也不管用，听说还是个年轻的县令，就更没人当回事了。 结果回来一看，坛子中装的都不是好酒，而是水。 今天城内的眼线又传回消息，说是凤阳县令已经联合了各大镖局，要对山寨进行围剿，并且还悬赏捉人。 一时之间，山寨上下人心浮动，已经有偷偷逃跑的人了。 “大哥，这凤阳县令明摆着要对我们动手。不如我带几个兄弟下山把他宰了，也叫别人看看咱寨子不是好惹的！” 第47章 无间道 第47章 无间道 “三哥说的对，大哥，这么多年了，还没哪个官府敢打咱们的主意，现在冒出个愣头青，不把他打疼了，打怕了，以后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在咱的地盘上折腾了。” 石山虎听到这话，还没有开口，坐在左手边第一位的人就说道。 “三当家的，四当家的，谋定而后动，城内虚实不知，那凤阳县令听说还是个能徒手打死老虎的人，你们这么莽撞的去逞匹夫之勇，就不怕有什么圈套吗？” 说话的正是山寨的二当家贾言，他本是富家子弟，奈何家被战火所累，万贯家产被溃兵所抢，到最后就自己活了下来。 在听说石山虎的名号后便上山插了香，入了伙，凭着之前读过的书，在这群山匪中脱颖而出，在后来的多次与其他山头还有官府的战斗中，出谋划策，屡战屡胜，慢慢地就成了石山虎身边的军师。 但这贾言毕竟是后入伙的，到现在后来者居上，自然让那些原本就从军中跟着石山虎的人不满。 “哼！整天就会谋定而后动，打仗靠的是什么？是勇！是猛！要都跟二当家的这样，整天靠嘴就能杀人的话，那咱们还有今天这份家业吗！当年也不知是谁的家被匹夫给灭了。” 贾言一听这话，脸色立马难看了起来，这就是自己心中的一根刺，什么时候撩拨都会扎心的疼。 如今又被人提起，心中自然是愤怒不已，但碍于石山虎的面子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石山虎毕竟还得维护山寨的关系，听到这话也不由的大声喝道。 “四弟！你这越说越不像话了，你要搞清楚，咱们的敌人不在这里，更不是二当家，而是那凤阳县令柳阳！要我看二当家说的没错，那凤阳县令又是悬赏又是联合镖局的，来势汹汹，我们得小心一些。你现在立马给二当家赔礼！” 四当家听到这话依旧不服气，不过发话的是自己跟随多年的大哥，不能当众让大当家下不来台，便坐在那里对着二当家随手拱了拱手，算是赔礼道歉了。 贾言脸色依然不太好看，但既然石山虎发了话，得罪自己的三当家又是跟随他多年的兄弟，这事也就只好作罢。 “大哥，虽说有人看到那凤阳县令徒手打死了老虎，闹得满城都知道，说的也是神乎其神，可毕竟都是风言风语，会不会是有人碍于柳阳的官威，把这事加在了他的头上。” 石山虎摇了摇头，说道：“五弟，你说的这事我不是没想过，就算这事有掺假的可能，但敢带着十几个人就去捕杀老虎，听说还差点命丧虎口，不能不否认这凤阳县令的胆色还是不错的。” 二当家贾言也是点头表示赞同，说道。 “胆色不错，还有心计，这次咱们劫的货居然都是假的，说明这凤阳县令早就算到货会被劫，随后又联合其他镖局。这样镖局跟咱们的联系就断了，他们也不敢跟咱们联系，如果被抓到那就是通匪。这样一来，就只能凭借眼线来获取凤阳县内的消息，所以咱们根本就不知道官府的内部情况。” “二当家说的不错，还不止于此，听说我石山虎的悬赏是一千两白银，在座的各位悬赏也都不低于五百两，听说今天还真有人送去了一个咱们山上的人，换了二十两赏银。” 大厅内瞬间各种叫骂声此起彼伏。 “大当家，这事有些蹊跷。” 二当家贾言说道。 “哦，哪里有蹊跷？” “我也听到了此事，但我在各部中查验了一下，发现没有哪个兄弟被掳去。所以这应该还是那凤阳县令的计谋，效仿前人商鞅，在上演千金买骨的戏码，这样一来，城内的百姓就都知道山匪可以换钱是真的，而不是空口白牙的说说而已。” 众人又是议论纷纷，互相打趣着你我的悬赏多少钱，还有的人在煞有其事的仔细算着山上有多少人，折算成白银一共有多少等等。 石山虎又向二当家问道：“依你看，是否派个人跟各镖局探探底，看看他们是否真要参与官府围剿咱们的事情？” 二当家贾言想了想，摇头说道：“不妥，那凤阳县令必定派人在盯着各镖局，此事派人过去太过于冒险。无论他们是否真的倒向了官府，现在这种情况给咱们的消息谁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定会编个圈套让咱们去钻。咱们还是严加防守，以静制动。”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来报，说是有人来拜山。 大厅内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这种时候还来拜山，莫不是拿大家都当傻子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探子。 但石山虎还是让人进来了，不管是不是探子，先看看能否从这人嘴里掏出点消息来。 进来的人拄着拐，头上裹着绷带，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屁股的位置还在殷殷的渗着血。 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大厅中间，然后把拐一扔，冲着石山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大掌柜的，小的徐牛二，此来是想插香入伙，恳求给条活路吧。” 坐在一旁的四当家起身一脚就把徐牛二踹到在地，嘴里恶狠狠的骂道：“你他妈的是官府派来的细作吧！还插香入伙，老子先插了你！” 说完从腰上拔出短刀就要砍下去。 “住手！” 石山虎喝道。 “先听听他说什么再杀不迟。” 倒在地上的徐牛二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重新爬起来对着四周不断的抱拳施礼，说道：“各位当家的容小的细说。我之前确实给凤阳县令的镖局当差，可前几天押镖路过贵宝地的时候，被各位英雄漂了货。所以回去之后被县令责罚，打了一顿板子。” 说着徐牛二还把屁股撅起来让四周的人看了看，众人皆是厌恶的神色，毕竟谁会没事喜欢看男人的屁股呢。 “被打了板子不说，那凤阳县令居然还要派我来这里当奸细，好为日后围剿山寨做准备。” 石山虎听到此话瞬间坐直了身子，那四当家又准备拔刀。 二当家贾言说道：“先不急动手，听他说完。” 然后又向徐牛二问道：“既然你家县令让你来当细作，为何还跟我们如实相告呢？” 第48章 徐牛二的委屈 第48章 徐牛二的委屈 徐牛二赶紧回道：“各位当家的都是当世英雄，那凤阳县令的这点小伎俩怎么会骗过你们。我徐牛二本不想来，可那恶官居然当堂拿砚台砸了过来，说要是不干这差事，就要拿我下大牢，尝尝生不如死的味道。” “小的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接了这差事。可小的知道，这事迟早败露，回去也是个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真的入了伙，所以才如实相告，还能拼条活路出来。” 二当家贾言细细品着徐牛二的话，想从里面找出破绽。 可最大的破绽就是徐牛二的身份，但他自己已经把身份点破，那凤阳县令的细作计划也就不成立了。 石山虎此时说话了。 “徐牛二，就算你说的全部都是实话，我也不能留你，不过念在你如实相告的份上，今日可放你下山。来人！” 说完，就要让人把徐牛二带出去。 徐牛二一听就慌了，连爬带滚的来到了石山虎的脚下，砰砰的不停的磕头。 “掌柜的给条活路吧，小的下山必死无疑，那恶官下了令，如果差役们看到我私自回城，就把我乱刀砍死。规矩我懂，插香得进礼。小的把那恶官与各镖局的谋划信件偷了出来，请各位掌眼。” 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件递了过去。 石山虎拿着信件看了一会，随手递给了二当家，不屑的说道。 “哼！还是老一套，这凤阳县令也不过与此，我还真拿他当个有勇有谋的人物了，现在看来，真是高看他了。” 二当家贾言结果信件扫了几眼，狐疑的看向徐牛二问道。 “这当真是你从你家县令那里偷来的？” 徐牛二大声说道：“小的不敢作假，此信件被那恶官藏在书房的书页之中，要不是他拿书砸我，正巧被小的看到，小的也不知道有这信件，于是便趁乱藏了起来。” 四当家的是个急脾气，见大哥和二当家的都看完了，也不说信中的内容，便急冲冲的过去抢走了二当家手中的信。 然后看了起来，刚看了几眼，又有些尴尬的把信拿给了三当家，说道。 “三哥，你看看这上面写的啥。” 三当家的接过信，对着四当家打趣道。 “你不认字着急毛慌的去看什么信，我还以为你这几日开了窍，居然识字了。” “哎呀，三哥，就别笑话我了，快看看里面说了啥。” 三当家打开信，大声读道。 “林镖头，前几日酒宴中本官与你等商讨剿匪的事情现在已经有了计划。现知会你一下，需你做如下准备，首先我会派细作打入那群山匪之中，先把对方的情况摸清楚。然后，你与其他镖局共同给山匪下请帖，说宴请他们。最后，你们派些人埋伏在酒楼附近，以摔杯为号，一举拿下山匪的头目，然后咱们再攻破他们的山寨。完了。” 四当家的挠了挠头，疑惑的说道：“就这？这凤阳县令也是个不好好读书的吧，这不是戏台子常演的鸿门宴吗？我个不认字的都知道。” 徐牛二听到这话赶紧说道：“那恶官确实不见怎么看书，平日里倒是常耍些拳脚。” 二当家贾言走到石山虎旁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后者不断点头。 然后石山虎对着徐牛二说道：“念在你献礼有功，暂且就不赶你下山了，就在山寨内住下吧，等过几日看看真的如你所说，再插香入伙不迟。” 徐牛二又是一顿磕头感谢…… 金陵城内。 大明皇宫。 朱元璋正在看着密探送来的密报。 “哈哈，妹子，这凤阳县令要对那伙山匪下手了，看看这一套连着一个套的，当年咱打仗用的计谋也没这小子多。” “皇上，这凤阳县令比刘伯温如何？” 朱元璋合上密保，想了想说道：“当年起兵的时候刘伯温瞧不起咱，哪怕到现在咱都当了皇帝，他有时候还是给咱装清高。这凤阳县令计谋不少，但不装清高，日后必比刘伯温要强不少。这小子得好好培养，日后给咱标儿也留个当世诸葛来。” 马皇后笑道：“平日里少见你夸人，这凤阳县令可是被你夸上了天了。说的我都好奇了，想见见这个人。” “有机会的，咱下次带着你一起出去，那凤阳县着实不错，让妹子也看看稀罕。这次要是剿匪有功的话，就升他的官。”…… 凤阳县衙内，柳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上次打老虎的时候系统还给个奖励呢。 这次都准备剿匪了，这系统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这系统虽然坑了一点，但还算好用，这次咋就宕机了呢。 “系统，系统？再不出来我就卸载了你。” 柳阳还在默默的呼唤中。 叮！ “发布围剿山匪任务。奖励千变易容术一套。” 柳阳暂时没关心奖励的什么东西，而是破口大骂道：“你是不是贱，供着不给，非得打着你才行是吧？” 叮！ 又是一声。 “嘿？还有奖励呢？” 柳阳心中暗喜，骂骂果然还是有效果的。 “系统检测到违禁字，请宿主抄写十遍道德经，以修身养性，否则宿主会在十天内每晚都失眠。” 柳阳气的又想骂人。 “你……” 话还没说出口，就听系统提示道。 “警告，如果宿主再说违禁字，将会叠加抄写次数，不设上限。” “系统，我想与你母亲一起起床可好？” 诶？系统居然没反应。 “系统，你不是人。” 也没反应，看来系统毕竟是死的，还有一些空子可以钻的，不过眼下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居然奖励了一套千变易容术。 柳阳在脑子中打开了千变易容术，上面各种各样的人都有，男女老少。 趁着夜深人静，柳阳想试一下这一易容术好用与否。 便在易容术中选了一个脸面白净，面色威严的人。 柳阳只感觉身上微微一凉，就已经提示完成了。 哇塞！居然连衣服都能变出来。 只不过咋感觉自己阴气这么重呢。 紧接着就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胯下那嘟噜东西感觉不到了。 “你大爷的！！！” 第49章 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第49章 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落石山周边这几天很热闹。 几个人拉着车子插着小旗子，大喊着口号就奔着这里过来了。 “走镖的喽，各位让一让哦，车上装的布匹绸缎可不敢瞎碰哦！” 越是靠近落石山反倒走的越慢了，而且口号喊得也更加的响亮。 生怕别人不知道车里不是贵重货物一样。 旁边还有支着摊子卖茶水的。 这几个人喊得口焦舌燥的，便停下来打算喝几碗茶水。 茶摊里面已已经有几个人坐在那里喝水，手边还放着一些棍棒刀枪，外面也停着几辆驴车，甚至还有几辆独轮车。 “哟，几位客官，是吃饭还是来点茶水？” 茶摊老板热情的招呼着。 那几个年轻人从怀里掏出几个饼子，冲着茶摊老板一扬手，说道。 “干粮俺有，上几大碗茶就好。” 茶摊老板立马拿出几个粗瓷大碗，摆在矮桌上，又抓了一把茶叶分别放进去，然后一壶开水冲了下去。 茶都是寻常老百姓常喝的碎末茶，但用热水一冲还是能闻到一股茶香四溢的味道。 现在日头渐高，气温也已经升了上来。 澄黄的茶水让他们这些口干舌燥的人早已口舌生津，也不管水烫，端起大碗边吹着气，边开始吸溜了起来。 “几位这是走货呢？” 茶摊老板看着外面的车子问道。 “嗯嗯。俺们这拉些布匹绸缎去临县送货。哎呀，这可都是上好的绸缎，那光滑的很。” 其中一个人嘴里边嚼着大饼便说道。 茶摊老板嘿嘿一笑，低声说道。 “小兄弟，这话可不实诚，看你们的样子可不像是常年走镖的。就你刚才吆喝那几声都不对路子，哪有不喊镖威，不亮镖号的。这地方可是落山风的地盘，几位莫不是来换银子的？” 说着，茶摊老板用手做了一个抓人的动作。 几人中有个稍微年长的人问道：“老板，这是啥意思？” “嘿，还给咱打迷糊眼不是，前几日凤阳县令说了，抓山匪能换银子，想来你们也是来干这个的吧。我这茶摊在这也开了好几天了，好家伙，今天上午光是走镖运货的都过了十来伙人了。喏，他们跟你们一样，也是运货的，这从早起到现在来回跑了三趟了。” 说完茶摊老板冲着旁边那桌一努嘴。 一听这话，年纪最小的人就叫嚷了起来。 “你们看，我前几天就说早点过来，你们偏不，现在晚了吧，真是穷人穷命，屎都赶不上一泡热乎的。” 坐在旁边的年长者听到这话，一巴掌拍在了年轻人头上。 “你个山娃子，这正吃着干粮呢，咋就屎啊尿的往外说呢。你不嫌脏么。” 年轻人被打了一下也不敢生气，只是嘴里嘟囔着：“本来就是么，咱每日下田才能抛几个钱，要是能绑个山匪回去，那咱就不用吃这着饼子了，得吃肉，三指厚的大肥膘，一口下去流油才香。” 说完，又狠狠的咬了一口硬梆梆的饼子，似乎想缓解一下被那肥肉勾引出来的口水。 “不得把田里的活干完了才能出来么。瞧你这出息，咱要是有这富贵命，谁也拿不走。急啥子么。” 他们当中一位中年男人骂了一句，然后又想茶摊老板问道。 “老板，这几天可见有收成？” 手里同样做着抓人的手势。 “嘶，倒是还真有，这几日看到抓了好几个呢。对了，昨天还抓了一个，就是他们抓的。” 茶摊老板示意是旁边那桌子人。 那桌子几个人见对面人看向自己，便抱拳举了举手，算是萍水相逢，打个招呼。 这边中年男人见状，赶紧端着茶碗凑了过去，客气的说道。 “几位好汉也是来挣钱的？” 其中一位像是这几人的头头，抱了抱拳说道：“好说好说。咱们都是运货的，顺路抓几个毛贼，不值当一提。” 中年男人陪笑着说道：“咱都一样，俺们也是过来碰碰运气。俺就是想问下，你们抓的是山上干啥的？” “昨日抓的那个是下来采买的，看我们有货物，便想采买，后来漏了底，才被我们拿住送了官府。” 中年男人打听到之后，又客气了两句便端着茶碗退回了自己的桌子上。 “叔，人家咋说的。” 年轻人着急的问道。 “抓的是山匪中下山采办货物的。看来咱得换个路数了，不能说是装的布匹，不然没人找咱。等会咱就说是卖货的，车上装的都是粮食。” 中年男人低声说道。 几个人喝完茶，便又拉着车子走了，这次却换了口号。 那年轻人大喊着。 “卖粮食哟，豆子红枣黍子苹果香梨大西瓜哟。” 还没喊完呢，屁股上就被那长者踢了一脚。 “你特么到底卖啥的，这节气有卖西瓜的吗？” 路上其他人看到之后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此时凤阳县城内。 柳阳正坐在县衙里听着周正说着这几日的情况。 “东家，悬赏有效果了，这几日已经有好几名山匪被百姓们扭送过来了，不过都是在说自己不是山匪，只是采买物资的，落山风的消息他们也不清楚。您看是不是要严打拷问一下？” 柳阳叹了口气，说道。 “太少了，才拿住几个山匪。不过也没办法，落石山的山匪们在那个地方占山为王时间太久了，要想把他们一网打尽，尽全功于一役必须得方方面面的都得谋划到。这样，你把他们都提出来，我亲自审问一下。” 县衙大堂内，地上跪着七八名鼻青脸肿的山匪，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是在牢里被打的，还是被抓的时候扯坏的，反正样子看上去挺惨的。 啪！ 柳阳拿起惊堂木一拍，威严的说道。 “堂下可是落石山的山匪！” 这几个人被惊堂木冷不丁的一下，都是浑身一颤，然后匍匐在地上大声喊道：“冤枉啊，青天大老爷，我们都是山中的农户，只不过下山采买些平日里用的东西，就被那些人抓住送了官，请大人明鉴呐。” 瞬时间整个大堂都是哭天喊地的声音。 柳阳听的不厌其烦，又是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惊堂木。 “都闭嘴！你们就不能换换词？怎么开口就说冤枉，你们冤不冤枉得审过之后才知道。” “呐，就你。”柳阳问向跪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报个蔓，插了几年香，烧了几年火，烟往那边飘，吃得了几人的饭？” 第50章 山匪内乱 第50章 山匪内乱 这几句话是黑话切口，是柳阳这几日跟李班头学的。 意思就是说，你入伙几年了，在里面什么职位，上面跟的哪个头头，手下有多少人。 跪在最前面那个山匪听到后，立马回道：“小的姓跟头……” 后面的话还没说，就打住了，知道自己上了套，寻常的人哪里懂得这些切口。 柳阳哼哼一笑，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一拍惊堂木。 “原来你姓张，还说你不是山匪！寻常人家谁能懂这些切口，来人，给我先打二十大板再说！” 两边的衙役一脚把那人踹到，然后抡起棍子就打了下去。 刚打了一下，那人就哎呦一声，疼的龇牙咧嘴，手脚乱刨，把地上的土豆倒腾了起来。 大声的喊道：“大人！小的招了。我叫张二水，半年前入的伙，可小的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在山上伙房给他们做饭，这次下山采办东西没想到被抓了。别打了，别打了。” 柳阳让衙役退下，然后又问道。 “做饭的？哼！在伙房做饭还知道这些切口？看你还不老实！给我接着打！” 张二水一听还要挨打，赶紧说道。 “大人，我说，我是三年前入的伙，只因我爹得罪了临县的县令，后来这县令找了个由头把我爹娘都下了大狱，以图我家钱财，可他们上了年纪，哪能经得起在牢里这么折腾，一来二去就被活活的打死了。我趁机逃出了城。” “最后饿晕在路边，被落山风的二当家的救了起来，他看我读过一些书，便让我在山寨里做一些账房的活计。这次大人悬赏剿匪，被我派下山的这些人都被捉住了。山上的菜食眼见就要没了，所以前几日小的才亲自下山采办货物，没想到就被捉了,但是大人，我真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请大人明鉴。” 柳阳接着问道：“你看看后面那些人，是不是都是你山上的？” 张二水回头看了一下，说道：“最后面那个人小的不认识，其余的都是下来采办货物的。” “好！除了最后那个人，其他人先押回大牢，等本官破了山寨再说。” 等张二水等人都退下去之后，最后那人还是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跪在那里。 柳阳走到他身边，围着转了一圈，然后又回到堂案坐下。 说道：“你自己说，还是本官帮你一下呢？” 那人憨厚的说道：“大人，俺叫勾二憨，是山中农户，这次下山本想给俺媳妇抓些草药养身子，没成想被当成了山匪，俺冤枉死了。” “冤枉？哼哼！你说你是一个农户，那为什么身上的有那么重的脂粉气，还有血腥气？难道说大明的农户都能去逛青楼了吗！你在牢里待了这么几日，身上的血腥气还这么大，敢说你是农户？” 勾二憨一听明显怔了一下，然后紧说道：“大人，这是俺出城的时候给俺媳妇买的胭脂散了，身上的血腥气是因为俺媳妇怀了身子，宰了家里的老母鸡给她补身子的。” 柳阳接着问道：“那你都抓了哪些草药呢？” “有白术，川穹，白芷，红花……” 周正这时候从大门进来，走到柳阳身边低声说几句话。 然后，柳阳说道：“勾二憨，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当庭放了你，早些回家吧。” 勾二憨明显没想到居然会这么轻松的就能放自己走，等反应过来连忙磕头谢恩。 等勾二憨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那柳阳跟周正大声说道：“那徐牛二真是可恶！居然敢盗我书信，要是让我抓住他定斩不饶！” 勾二憨腿猛地软了一下，回头看没人注意自己，赶紧溜了。 柳阳等看到勾二憨出了衙门之后，便问周正。 “刚才我说的话他能听见不？” “大人，这货肯定能听到。可大人您为什么就断定他是山匪呢？” “能听到就好，这样那边的徐牛二才能被石山虎信任。至于为何断定这勾二憨是山匪，原因很简单，怀孕的人是不能吃红花和川穹这几味药的，轻者早产，重者流产，要是哪个药铺敢给孕妇开这种药，早就有人砸店了。刚才他报的这几服药，倒是像治疗跌打损伤的活血化瘀药，那山匪肯定是内讧了。” 柳阳说的一点不假。 石山虎此时正在大发雷霆，正在对着绑在树干上的几个人鞭打。 今天下面的人居然为了几只兔子打了起来，开始本来是几个人闹事，后来连带着其他人都躁动了起来，加入了混战之中。 要不是石山虎和其他兄弟们一起制止这起斗殴，不用柳阳过去攻打，他们自己就能伤亡不少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从那凤阳县令真的给了赏钱之后，整个城的人都被鼓动了起来，有种把落石山合围起来的趋势。 前几批派下山去采购粮食的人也没有一个人回来，想必是被捉拿换了赏钱。 虽然说对于几百人的山寨少了一些人无关痛痒，可这批人不一样，他们都是伙房里的，这人被抓了，就没人做饭了。 他们这些山匪平日里大块肉吃，大口喝酒哪会干火头军的事，更何况这么多人的食物。 再加上几百号人坐吃山空，山里那点存粮早就吃的差不多了。 饶是石山虎之前有军伍带兵的经验，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几日石山虎让人去山中打猎以维持生计，可山中的猎物就那么多，也没办法顾全到这么多人，必然有人吃的多，有人吃得少。 所以才有了今日这斗殴的事情。 石山虎打了半天也累了，便带着几个当家的回屋去商量下一步怎么办了。 二当家贾言先开口了。 “大当家的，这么熬下去对咱们非常不利，若是再采买不到粮食，恐怕下面的人就会反了。” 石山虎还没答话，就听四当家的喊道。 “他们敢！大不了把今天带头闹事的都给插了，杀鸡儆猴，看看谁还敢闹事！” 二当家贾言听到此话明显不同意。 “四当家，就算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如果咱们粮食问题不解决，这时候再杀人，岂不是更加让人恐慌吗？到时候恐怕会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那就带着人杀下山去，去抢粮食，咱们本来就是匪，抢劫是咱们的本行，到时候杀进凤阳县城先把那县令给宰了，然后再抢些粮食、女人，继续回来当咱们的逍遥山大王。” 第51章 狗急跳墙 第51章 狗急跳墙 二当家贾言又摇头说道。 “人家摆明了就是在对付咱们，这时候带着人下山进城，弄不好正是他们希望的。只怕粮食女人抢不到，等待咱们的是埋伏的军队。” “去你奶奶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照你这么说咱们就活该被饿死在这山上。你不是读过书吗？现在连屁都放不出来一个，顾虑前顾虑后的，果然是应了那句话，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呸！” 四当家的气急败坏的冲着二当家贾言骂道。 石山虎见四当家的说的话实在是过分，立刻开口训斥道。 “四弟！过分了！你这毛毛躁躁的脾气到底能不能改一改！这么多年了，你吃亏还少吗！再在这里无理取闹就滚出去！” 四当家的一听这话，冷哼了一声，然后扭头迈步就走，也不管后面叫他的三哥，直接出了议事大厅。 除了石山虎和二当家的贾言，其余人都去劝四当家了，以免他一冲动干什么混事。 此时，议事大厅内只剩下了石山虎和二当家贾言。 石山虎对着二当家说道：“二当家消消气，你也知道我四弟就这炮仗脾气，一点就炸。你莫往心里去，我回头自会好好管教。” 二当家贾言面无表情，也没接石山虎的话头，连客气一下都没有，只是说道。 “大当家，我认为咱们现在首要任务还是要恢复与外面的联络，把情况弄清楚才能对症下药，不然咱们总是两眼一抹黑，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只会消耗咱们自己的实力。这几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再这么下去，早则八九天，晚则半月，必然会再发生今天这样因几只野鸡而斗殴的事情。” 石山虎点头称是，而后说道。 “二当家你也知道，为了采办粮食，已经折了好几批人。你也知道山上这些人下去了自带着匪气，只怕再派人下山只会被人抓住。” 二当家贾言拱手说道：“大当家，这些年承蒙你收留，现在到我报恩的时候了。这次我亲自下山打探情况。” “不可！”石山虎还没等贾言说完，就立刻表示不同意。 “你万万不可亲犯险地，万一被官差拿住，那就得不偿失了，咱们的粮食还能再缓几天，容我考虑后再做计较。” 这时，有人急匆匆的进来禀报，说是之前被官府抓住的一个下山打探消息的探子跑了回来。 石山虎急忙让人进来。 来人正是勾二憨，进门后普通一下子就跪倒在地。 “大当家的，二当家的，小的没能完成任务，请受责罚！” 石山虎赶紧走下台来，双手扶起勾二憨，说道。 “二憨兄弟人回来就好，不必自责，是在是那狗官诡计多端。那县衙大牢防守严密，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勾二憨见大当家的没有责罚自己的意思，一脸激动的说道：“好叫大当家的知道，那狗官审问的时候，小的编了个谎，然后便被当堂放了回来。可其余兄弟都挨了板子之后又被打入了大牢，想必是出不来了。” 二当家贾言问道：“是之前下山采买货物的那些人吗？” “正是。” 石山虎又赶紧问道。 “他们没有认出来你吧？” “没有。” 石山虎回头跟二当家贾言说道：“幸亏二当家心思缜密，找了个生面孔下山，否则真是要再折一个人。” 然后跟勾二憨说道：“兄弟死里逃生着实辛苦，快快回去休息吧。” “两位当家的，我在县衙的时候听到那县令提到了徐牛二。” “哦？” 石山虎家和二当家对视了一样，齐声问道：“说什么了？” “那县令说是徐牛二好像偷了他什么信，要抓住之后杀之而后快！” 等勾二憨走了退下之后，石山虎跟二当家贾言说道：“看来那徐牛二没有说谎。” 二当家贾言也微微点头，说道：“可以把他叫过来询问一下关于凤阳县令的事情，知己知彼才好制定计划。”…… 此时的柳阳正在县衙内看着前几天写给临县县令的信，本意是想山匪在对方的境内，两个县一起想办法除掉这股山匪。 打仗这种事情，谁会嫌人多呢。 但没想到直到今天对方才回信，只不过信中却只是寒暄而已，至于一起攻打山匪的事情是只字未提。 只是左一个胡大人，右一个胡大人的似乎想暗示柳阳自己是胡惟庸的人，咱俩不是一路，这哪是暗示，都快成明示了。 柳阳随便扫了一眼就把信丢在了一边，幸亏自己也没指望对方能帮什么忙。 而此时周正也在忙的不行，在忙着记录，因为这两天往这里送人的太多了。 “小周兄弟，这是俺今天抓住的山匪，麻烦你给个写个条子，俺好去领赏银。” 被绑住那人委屈的说道：“我偷东西我认，可你咋也不能说我是山匪吧，那弄不好可是要杀头的。” 后面排队的说话了：“去去去，偷东西的咋能冒充山匪呢。我这才是正宗的山匪。” 说着，从地上提溜其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这人嘴被堵住了不住的在挣扎。 周正把这人嘴里的布团拿掉之后问道：“你是山匪吗？” 这人张嘴就破口大骂：“你爷爷我是山匪又能这样，我们大当家的定会带人来破了你这衙门，现在放了爷爷，到时候还能饶你不死，否则的话，日后一定将你碎尸……” 周正不等他把话说完，直接用布团又塞住了，然后对着排队的人说道：“嗯，你这个算一个，我给你写条子，记得去领赏银就行。” 然后一边写着条子一边对刚才抓住小偷的那个人说道：“老乡，你这个不是山匪，可领不到赏银。另外他偷你家啥了？” “他偷俺家两个锄头，一个水桶，别的没了。哎，真是晦气，逮了你这么个赔钱货。” 那人说完对着小偷的屁股就狠狠的踢了一脚。 那小偷疼也不敢吱声，只能默默的忍着。 周正又说道：“既然送过来了，那我就收押了，毕竟也是偷东西了。这样吧，酌情给你个辛苦钱。” 那人本来没指望还能领钱了，现在峰回路转听到还有希望，瞬间就高兴了起来：“中，中。” 第52章 探底 第52章 探底 凤阳县城这两天治安环境可谓是格外的好。 老百姓们听说抓的不是山匪也可以去领赏钱，顿时各个积极性都很高。 虽然赏钱没有山匪那么高，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老百姓们都干起了副业，什么偷东西的，偷汉子的，耍无赖碰瓷的，只要抓住统统扭送到衙门，然后欢天喜地的领赏钱去。 一时之间，凤阳县几乎达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而且破案率也接连攀升，连过往的行商的人们都啧啧称奇。 这是从城外进来一个中年男子，身着一袭青衫书生的打扮，正在城门处接受衙役的盘查。 一个年轻的衙役问道：“你叫什么？来凤阳干什么来了？” 中年男子回道：“在下甄不语，乃是账房先生，前去金陵收账，行至此处有些疲惫，所以准备进城打尖住店。” 然后旁边年长的差役上前看了看甄不语的手掌，又看了看这身打扮，没看出什么问题，便让他进了城。 此人正是山上的二当家贾言。 那天在询问了徐牛二一些关于凤阳县城和柳阳一些事后，便瞒着其他人偷偷的下了山，准备去会一会这凤阳县令。 只见大街上虽然摆摊的多，逛的人也不少，可都井然有序，热闹却不嘈杂。 而且有的摆摊的货主们有的还晒着太阳居然打起了瞌睡。 贾言好奇的走到摊位查看起货物来，此时货主依然没醒，似乎毫不在意有人偷东西。 只不过贾言每拿起一样货物的时候，都感觉有好几个人在看向自己，当放下货物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还特意试了好几次，结果每次都是这样。 于是便叫醒了货主打算问清楚。 “老板，你怎的睡着了？不怕有人偷你的货物吗？” 这摊位老板揉了揉眼说道：“现在在俺们凤阳县谁敢偷东西，不信你试试，你能不给钱拿着我的货走出十步远，这摊子都给你了。” 贾言好奇的四处看了看，不由的说道：“我看周围也没有巡街的衙役，你这话是从何而来？” 摊位老板笑着说道：“一看客官你就是刚到这凤阳县吧？实话告诉你，俺们凤阳县令说了，凡事缉拿触犯律法者，送到官府一律有赏银。” “哦？是吗，我来之前听说这里闹山匪，可是真假？” 贾言继续打探道。 “可不嘛，本来柳县令的赏银是只给捉拿山匪用的，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的只要是犯了律法的都要钱拿，所以现在这里的治安可是好的不行。只要你敢偷东西，就有人抓你，毕竟都是银子呢。” 摊位老板只当贾言是书生，心里也没戒备，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这事情的缘由说的一清二楚。 贾言点了点头便继续向前走去。 但他没有注意到有个人在看到他之后便急匆匆的转身奔向了县衙。 此人正是李班头。 他本来正在去镖局的路上准备操练镖师，快走到的时候，却发现了贾言，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只是感觉这人面相有些熟悉，可一听对方说话，心中顿时知道是谁了。 “大人，大人！” 李班头前脚刚迈进衙门便开始大声呼喊起来。 柳阳发现是李班头后就问道：“李班头，什么事这么着急。可是镖局那里有什么问题？” 李班头刚才跑的急了些，此时正上气不接下的，但又着急想说话，于是便手舞足蹈起来。 柳阳看的一头雾水，李班头平时很是稳重，这次是怎么了，忙让他坐下慢慢说。 “大……大人，刚才我看到了一个以前同在军中的旧识。” “哦~可是你这旧识遇到什么事情需要本官帮忙？” 柳阳以为是李班头的朋友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过来找自己帮忙。 “不是，那个旧识名叫贾言，之前与我同在陈友谅麾下，只不过我是武将，他则是军师和后勤总管，当时我只见过他几面，后来兵败后，听别人说他落了草，但这么多年我从未再与他见过，没想到今天见到了。” 柳阳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这个贾言很有可能是在落石山当的山匪？” 李班头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贾言不会武功，但识文断字，也懂得一些账务，还算有些计谋，在山上应该地位不低，想必是咱们拿了他们好几批人，现在亲自下山来打探消息了。” 柳阳想了一下，说道：“这人如何打扮？” 李班头回道：“身高七尺多，穿着一身青衫，书生打扮的模样。” “好的，这事我知道了，你自去忙你的吧，我去会一会他。” 等李班头走后，柳阳使用了千面易容术。 然后就出了县衙。 柳阳走在大街上注意着人群中的人。 有了。 前面一位穿着青衫的书生正是贾言，此时他正在这里看看，那里逛逛似是游人一般，然后看到一家饭馆，便走了进去。 柳阳看到贾言进了饭馆，便也快步跟了进去。 此时饭馆内还有不少空桌子，但柳阳都没坐，故意的一屁股坐在了贾言的对面。 贾言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柳阳，举手抱拳问道。 “这位兄台，店内空桌很多，为何坐在此处呢？” 柳阳却好像自来熟一般，招呼着饭店老板上好酒好菜。 然后对着贾言说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在下甄不语。” “哦，甄兄，听你口音不似本地人。” “在下是前往金陵，行至此处有些疲惫，打算休息一晚，明天在赶路。” “这样啊，兄台多有得罪，我认错人了，刚才看你面相熟悉，以为是遇到了故人，所以才鲁莽过来叨扰。” “哦？请问阁下那位故人竟能与我如此相像？” “能！” 此时菜已经上来了，柳阳说道。 “甄兄如若不嫌弃可与我一同饮酒，就当我赔礼道歉了。” 说完，端起酒杯没喝，却倒在了地上，一边倒一边悲切的说道。 “贾言兄台，自那次兵败之后，再无缘相见，或许你已不在人世，兄弟谨献薄酒一杯，以怀旧情。” 贾言一听此话，脸色大变，砰的一声站立了起来！ 第53章 交锋 第53章 交锋 柳阳此时却故作好奇的问道：“甄兄你这是干什么？何至于如此激动。莫非你也认识我这位叫贾言的朋友？” 贾言此时也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四下看了一下，见没人注意自己，就又缓缓坐下。 然后死死盯着盯着对面的柳阳看着，好似在回想什么似的。 柳阳此时却好似没察觉异样一般，自顾自的吃着菜，边吃还边招呼让贾言动筷子。 贾言想了一圈，还是没有想起来，便问道：“还没请问兄台如何称呼。” 柳阳手里左手拿着鸡腿，右手端着酒杯，听到对方问话，忙不迭的把嘴中的食物咽下，可能是咽的太急，还被噎到了，赶紧又喝了一杯酒顺了顺。 然后抱起满是油污的手，豪爽的说道：“好说！在下李光北。” 原来柳阳刚才在县衙就使用千面易容术换成了李班头的模样，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为的就是利用李班头的身份，接近这个山寨二当家贾言，一探虚实。 “李光北，李光北……” 贾言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猛地一想又想不起来。 坐在对面的柳阳心里都有点着急了，这小子不是读过书嘛，脑子咋还这么不好用呢，难道非得让自己说我和你认识，咱俩之前是战友，这次就是过来找你的。 此时，贾言似乎想起来了，便小心翼翼的问道：“李兄以前可曾用名李银宝？” 柳阳心里暗暗大呼庆幸，幸亏之前得知李班头有军伍经历后，两人之间进行过深入的交流，这才得知他以前的各种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柳阳敢假扮李班头而不怕贾言识破的原因。 不过今天看来，这贾言对李班头似乎也不是很熟悉。 就像李班头之前说过的那样，两人虽然同在陈友谅的军中，但负责的事情不一样，平日里打交道也比较少，如此一来现在对方不认识自己也就不奇怪了。 “正是，在下曾在军中供职，后来大帅嫌我的名字太没志气，便给我改了名字，叫李光北，意思是光复北方的意思。” 说完，柳阳又故作好奇的问道：“诶？甄兄如何得知我之前的名字？” 贾言低声问道：“李兄台，之前可是在陈大帅麾下听令？” 柳阳见对方有印象了，却不提这事了，毕竟这里面的分寸要拿捏得准，说道：“哎，不提这事了，不提这事了，都是陈年旧事，不值得一提。虽然甄兄你不是我的故人，可今日相逢也算是缘分，咱们吃好喝好。” 贾言此番下来打探消息，各镖局肯定有官府的人在盯着，自己不能贸然前往。 如果有相识的本地人，那岂不是好，如果真的能与眼前这李光北相认，最起码有人作保，在城内活动也安全不少。 想到此处，贾言便低声说道：“话已至此，不敢再瞒李兄台，在下本名并不是甄不语，而是贾言。也曾与你一同在陈大帅帐下听令，只不过时间太久，所以刚才没认出李将军，还请原谅。” 说完，一抱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算是赔礼道歉了。 柳阳心里暗暗送了一口气，不怕你聪明，就怕你不上钩，既然你这鱼上了勾，那后面是烹是炸就我说了算了，说道。 “天下之大人何其多，兵将之广又如过江之鲫，有几个同名同姓的人不奇怪。只怕你我说的不是同一个陈大帅，你也不是我那个旧识故人贾言，他当时可是军中总管。” 贾言见这时候对方不信自己了，不由的有些着急，忙低声说道。 “李将军，我如何会骗你，陈大帅就是当年带着咱们在鄱阳湖与那朱元璋大战的陈友谅啊！而我就是军中总管贾言，当时咱们的粮路被截断，军中人心浮动，战力尽失，最后大败而归，陈大帅突围时被徐达一箭射中，饮恨而亡。此事还能有假不成！” 柳阳故作狐疑的上下打量了贾言一番，说道。 “你所言倒是不差，可当年的战事早已被说书先生编成了话本，把鄱阳湖大战宣扬的天下谁人不知，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再说你为何化名甄不语，不敢与我以真面目相见。” 贾言长叹一声满是惆怅之意，端起酒壶给自己倒满，一口灌下，缓缓说道。 “我寒窗苦读十数年，本想一举成名天下知，奈何当时元庭朝纲败坏，天下民不聊生，各地大举义旗此起彼伏。我本想躲入山中以逼兵祸，奈何被元军捉住充入民夫之中，幸遇陈大帅义军解救，才得以保存性命，后来大帅见我读过几年书，便意欲留我在军中。” 说着，贾言又是一杯酒灌下肚子。 “当时见陈大帅的义军哪里成算得上是军队，只不过是一群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拿着锄头刀枪的流民，而且家中还有老母奉养，哪能舍出性命去跟着他们造反，便执意要走。大帅眼见留不住，便给了一些银两，让我自去了。” “现在想想也是可笑，天下大乱，狼烟四起，哪里会有太平的地方，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等我到家的时候，家中早被元兵扫荡一空，老母亲也被曝尸荒野。为了替母报仇，便一路北上去投了陈大帅的义军，直至鄱阳湖大战大败，大帅身死，我才侥幸在乱军之中死里逃生。” 柳阳听的很认真，没想到着贾言还如此孝顺，不由的问道：“后来去了何处呢？” “我原本还想拢起溃兵，再寻机与朱元璋决一死战，奈何兵败如山倒，加上连年征战，早已人心涣散。而且朱元璋的大军连战连捷，大有问鼎天下之势，现在看来也确实如此，我便孑然一身四处游荡。后来大明立朝，天下大定，我便寻了一处大户人家当了教书先生。” “那贾兄此番化名是去往何处？” “陈大帅当年带我不薄，此次是想去鄱阳湖祭奠一番，也好还当年之恩情，但你也知道，现在是朱元璋的天下，便化名甄不语在路上也方便一些。” 柳阳心中大骂，这小子太狡猾了，话语中真真假假的，要不是自己早已知道他的底细，还真被对方骗过去了。 第54章 请君入瓮! 第54章 请君入瓮！ “李将军，当年鄱阳湖一战之后，你又去了哪里？” 贾言询问道。 柳阳就把李班头的经历娓娓道来。 “当年近百万人搅在一起，鄱阳湖方圆几百公里范围之内都是战场，最开始还能看到陈大帅的帐旗，后来厮杀的红了眼，带着人左突右撞的，也就顾不上了，走到哪都是搏杀一番，从午时杀到了晚上，又从晚上杀到了清晨，光是战马都累死了三匹，马槊断了两杆，大刀断了五柄，直到身边只剩下十几个亲兵才逃了出去，此时才知道已经过去了三日四夜。” 说完，柳阳和贾言惺惺相惜的碰了一杯酒，接着说道。 “自此和陈大帅就走散了，后来听说大帅力战而死，我也就没了念想，就遣散了亲兵，回到了这里老家，打算残存此生了。只是没想到今日还能遇到昔日一同浴血搏杀过的同袍，真是三生有幸，此生再无遗憾了。” 柳阳说到动情之处，还假惺惺的假惺惺的擦了擦眼角。 “壮哉！” 贾言也被对方的真情感动到了，也是眼角湿润，喝了一口闷酒。 忽然，他好像想到什么似的，问道：“李将军，现在以何谋生呢？” “哎，莫要再称李将军了，现在就在凤阳县衙里当差，混口饭吃罢了。” 柳阳毫不在意的说道。 贾言听到对方在县衙当差，正在夹菜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又若无其事的问道。 “哦？干的如何？那凤阳县令可是好相与的？” “咱这种厮杀汉哪是他们这种文官能瞧得上的，当差的活也就那么回事，混混日子，各处转转，混些饭钱而已，好在这地方也没什么江洋大盗，倒也还算清闲。” 贾言端起酒壶给柳阳倒满酒，打听似的说道。 “听说你们县令年纪不大，还会经商，前段时间还徒手打死了老虎，倒还真是个能文能武的人物，要是放在早些年，也未必不能成就一番皇图霸业。” 柳阳此时易容成了李班头，脸面比较黑，不然要是他本来面目的话，此时听人这么夸，脸早就红了，倒不是不好意思，而是得意的笑红了。 “哪是他打的什么老虎，那次我们十几个衙役无人不带伤，就我胳膊也被那老虎一爪子给拍断了，现在还没好利索。说好的每个人赏银十两，到现在一个铜钱都没见到。为了政绩，还把打虎的功劳抢到了自己的头上。” 此时两人已经推杯换盏的喝了不少酒，柳阳假扮的李班头也装着喝多了，有问必答。 贾言看着昔日同袍的微醺醉态，也是慢慢的啜着杯中酒，又说道。 “原来如此，看来外面所说的徒手打虎的事情也不过是以讹传讹，倒是真像那么回事了。对了，刚才我买东西的时候听摊位老板说这里准备剿匪是吗？” 柳阳装的醉眼朦胧，听到对方问话，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啊？是，是……在准备剿匪，可苦了我们这些当差的了，每个月就那么点糊口钱，谁敢去剿匪啊，小命丢了不说，功劳到最后还不是自己的。” 贾言闻言一笑，捧着柳阳说道。 “李兄自谦了，你当年有万夫莫开之勇，区区山匪自是不在话下。不过听说那山匪有几百人之众，你们县衙的衙役们不过十几个人，这点人就去剿匪，莫不是故意让你们故意去送死不成？” 柳阳一拍桌子，气愤的说道。 “谁……谁说不是呢。那……那县令年纪轻轻，不知战场厉害，我也跟他说过，这剿匪的事情需从长计议，不能急于这一时。你可知道他怎么跟我说？” “哦？怎么说的。”贾言饶有兴趣的问道。 “他说，他自有谋划，还说什么与各镖局合谋，给那些山匪发假的消息，然后请……请君入瓮。反正就是这意思吧。” 贾言闻言又是大笑道：“哈哈，那山匪想来也没那么傻，怎会入了你家大人的圈套呢。” 不待他说完，柳阳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拉着贾言的胳膊说道。 “不管那些破事了，走，今天我高兴，领着你去县衙看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县令，到时你与我一同劝劝他，别总想着剿匪了。” 贾言本来就是打算去会会那县令的，正好现在也有了缘由，于是便被柳阳拽着向县衙走去。 等到了县衙，柳阳带着贾言直接向后衙走去。 却是迎面撞上了周正，他旁边却是站着一个人，正是真的李班头。 “嗯？李班头，你……” 周正话还没说完，就猛地停止了说话，然后看了看身边的李班头，再看了看柳阳假扮的李班头，张大着嘴，指着柳阳惊恐的说不出话来。 李班头也懵了，没记得自己有个孪生兄弟啊，这眼前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是谁？ 他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疼，这不是在做梦。 贾言这时候也傻了，两个李班头？ 莫不是酒喝多了，眼花了，他晃了晃头。 嗯，还是俩，看来不是酒的问题。 这时候柳阳见露馅了，也就不继续装了，用自己的嗓音说道：“贾言，现在知道什么叫请君入瓮了吗？” 周正和李班头惊讶的说道：“你是柳大人？” 贾言此时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进了圈套，转身就像要逃跑。 柳阳手掌却如捕兽夹一般，死死的扣住了对方的胳膊，疼的对方哎呦一声跪倒在地。 周正和李班头趁机找了绳子把贾言捆住拖往了后堂。 柳阳趁人没注意，走到屏风后把面貌换了回来。 周正和李班头看到柳阳后，大加称赞。 “大人，您刚才拿一手易容术出神入化，鬼神莫测，可真是神佛难辨真假。” “小小伎俩，不值得一提，不过你们千万莫要往外说，我还有大用。” 两人抱拳称是。 柳阳又看向贾言，微笑着说道。 “贾言，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拿你？” 贾言跪在地上，不服气的说道：“草民不知道，我又没有犯什么事情，只是路过此处而已，就算我想要祭奠陈友谅，那也是怀念旧情而已，难道这也犯法吗！” 柳阳这时也不装醉了，严肃的说道。 “贾言，事已至此，做再多狡辩也没用。念你也曾是条上战场厮杀过的好汉，我暂且不上刑。要是你还执迷不悟的话，说不得我没了耐心，到时候严刑拷打你一番，最后还不是得说。” 第55章 上山 第55章 上山 李班头也在旁边帮腔说道：“贾言兄弟，你我二人都是死里逃生的人，现在天下大定，百业兴旺，老百姓们有饭吃，有衣穿，这不是咱们当年正想要的吗？” “是，陈大帅没有坐了这天下，可现在看来当今皇帝朱元璋也是个明君，听说他也是从小受苦的放牛娃，最是痛恨贪官污吏。咱们这位柳大人自从当了这凤阳县令之后，做的哪样事情不是咱们老百姓，你看看这城内，各个安居乐业，纵是盛唐时期也不过如此吧。你何必去当了山匪呢？咱们要替那些战死的弟兄们好好的在这太平日子里过下去！” 贾言一听自己的身份已被他们看破，便又冷静了下来，一言不发。 良久之后，长叹一声。 “我是落石山上二当家，此次下山是为了打探你们围剿我们的消息。” 柳阳心中一喜，没想到还真抓住条大鱼，问道。 “你们山寨现在情况怎么样？” 贾言垂头丧气的说道。 “拜柳大人所赐，山上现在粮食难以为继，出现了因为抢夺粮食而火拼的事情，这两天在打猎维持着。如果再这么下去，大人不用攻打，恐怕山里面就会内乱了，但也有可能会破釜沉舟，带人攻打凤阳县。” 柳阳听完后没有说话，在细细考虑着。 这群山匪可以内乱，但不能大乱，因为自己早就盘算好了，除了真正罪大恶极的山匪斩首外，其他的山匪还是有用的，比如自己的酿酒坊，还有镖局，这些山匪应该都会些拳脚，操练起来也比较容易。 最重要的是落石山这个位置，位于几个县城中间，正好可以做货物的中转站，山上也有现成的仓库和房屋，只需要稍微改建一下就可以利用起来，尤其关键的是这些山匪对于落石山比较熟悉，到时候可以分一批人在这里，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想到此处，便跟贾言说道。 “贾言，你可愿意做内应，助我破了山寨？到时自有你一份功劳。” 贾言说道：“柳大人，那山寨首领石山虎待我还不算薄，草民可以给您介绍一下山寨内部情况，但做内应的事情我不能答应，请大人谅解。” 柳阳皱眉，问道：“为何？莫非你还抱有幻想逃走，或是怕我破不了落石山牵连于你？” “草民历经大小战场无数，侥幸留的性命苟活于世，生死的事情早已置之度外，哪里害怕受到牵连。只是在我投靠石山虎之后，他听说了家母惨死之时连口薄棺都没有安置，便给了些银两，让人跟我一起回家修缮亡母的坟墓，只此一条，我便不能做这内应。请大人体谅。” 柳阳长叹一声，说道。 “好吧，你先起来说话。既然如此，咱们就先说一下山寨内部的情况。” 落石山。 石山虎正在大发雷霆。 “你们居然让二当家下了山！为什么没人禀报？” 地上跪着两个小喽啰，声音颤抖的说道：“大当家的，小的们没看到二当家出去了，否则我们哪里敢隐瞒。” “大哥，那贾言莫不是怕了，私自下山逃了吧？别管他了，山上这么多人，少他一个人又不少。” 四当家的坐在那里大大咧咧的说道。 石山虎让人把那两个小喽啰拖出去鞭打，然后对着四当家说道：“四弟，你糊涂啊！咱这山寨布防，关卡暗哨他都知道，如果真的跑到天涯海角自是没事，可如果他被官府捉了去，或者是去主动投靠了官府，那咱们就麻烦大了。” 正说着呢，外面来人禀报，说是二当家回来了。 屋内几人立刻站起来出门迎接。 石山虎一把拉住了贾言的胳膊，有些气恼的说道：“二当家去哪里了？可急坏我们了。” 贾言看到几人后，抱拳说道：“让各位担心了。我这次下山是去凤阳县城打探消息去了。之所以不告诉各位，是怕山上有人走漏了消息，请大当家的责罚。” 四当家一听这话就急了。 “嘿！贾言，你说清楚了，什么叫怕走漏了消息，难道我们还会去告发你不成！” 石山虎一脚踢在四当家的屁股上，骂道：“行了，没事你就滚蛋吧。少在这里吵吵闹闹的。” 随后，石山虎拉着贾言进了议事大厅。 然后语重心长的跟贾言说道：“二当家，下次可万万不可如此行事，万一走了水被官差拿了可如何是好。” 贾言笑道：“大当家的，这不是安全回来了，让我看这凤阳县城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这次下山还真见到了那凤阳县令。” “哦？你观此人如何？” 石山虎好奇的问道。 贾言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递给了他。 “世上竟有如此英气貌美的男子？”石山虎怀疑的问道。 贾言点头，郑重其事的说：“此人只比画像上更帅气，只不过受画师能力所限，这画像只有那凤阳县令之二三的模样。” 石山虎砸着嘴又看了一会，便把画像放到一旁，问道。 “二当家，还有什么消息一并说来吧。” “好的。首先是徒手打虎的事情是众衙役们拼死打死的，而那县令为了抢功才对外宣称是自己徒手打死的。” 石山虎一拳砸在了椅子把手上，狠狠的说道。 “哼！我平生最恨抢生死功劳的事情，咱们虽与那衙役们是死对头，可都是练武之人，哪能受得了这狗官的气！当真是可恨！” “大当家的请莫生气，我从衙役那里还套到了这次关于剿匪的事情。他们说这县令打算在十五的时候，会放开戒备，到时候会让镖局的人给咱们送些好酒好肉，趁着咱们吃喝放松警惕之时围剿咱们。” 石山虎掐手一算。 “八月十五，还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哼！果真是好算计，不过对于咱们来说也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到时候咱们遍布机关，给他来个请君入瓮。” 贾言嘴角一抽，他们怎么都爱说请君入瓮这词。 “大当家的，这次下山我以客商的身份还买了一批酒肉，让人放在了山腰，请派人去取回来吧。” 石山虎一把握住了贾言的手：“兄弟啊，你可算借了我的燃眉之急。来人，跟着二当家去取酒肉，今晚大摆宴席，好好犒劳犒劳你们！” 一众喽啰大声欢呼，高高兴兴的跟着贾言下山了。 第56章 破山 第56章 破山 晚上落石山上面很是热闹。 大锅煮着肉，酒也是酿的好酒。 “二当家的，这酒可真是不错，怎地比咱们之前喝的酒好太多了，这是从哪里买的？” 贾言看着山上的弟兄们吃喝的热闹，也很高兴，大声说道：“好喝就行！酒管够！肉也管够！你们放心吃喝，我已经安排了人手值班，请各位兄弟们敞开了肚子造！” 说完，端着一坛子酒给石山虎以及几位当家的也都满上了。 “大当家的，看看弟兄们多高兴。” 石山虎看着外面热闹的场景也是哈哈大笑，说道：“这次也是多亏了兄弟你啊，不然过几天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乱子呢。来，咱么一起敬二当家一碗酒！” 几位都一饮而尽，齐说道：“好酒！痛快！” 徐牛二赶紧上来倒酒，然后被石山虎一把拽住有些酒意的说道：“你……趁着今天高兴，让你插香入伙，来来，敬二当家的一碗酒。” 徐牛二赶紧端着酒碗过来敬贾言。 贾言也端着碗站起身，说道：“今天高兴，你怎的还用这小碗喝酒，来，用我的，大碗才痛快！” 说着把自己的酒碗递了过去。 众人也起哄道：“对，牛二，爷们得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才最痛苦，别娘们唧唧的弄个小碗！” 徐牛二连忙接过大碗，然后一怔，紧接着一口倒进了肚子里，然后说得去厕所就出去了。 身后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说着什么酒量太小之类的话。 等徐牛二走到僻静之处，看了看周围，四下无人，便把手心中的纸条拿了出来。 上面写着：最下白线酒坛为火油，子时动手，烧兵器库。 此时山上的贾言自然是柳阳用千面易容术假扮的，为的就是今夜破山，围剿众山匪。 来的时候已经掐着时间让周正前去给各镖局送信，李班头也带着一众衙役们趁着山匪下山搬货物的时候混入了山寨，为了怕有人发现，特意分三批混入，那些搬货的山匪自然被抹了脖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而这些衙役们正在假扮山匪值守各个警戒岗哨，到时就等山火为号，内外夹击攻入山寨。 山上的这段日子可是被憋坏了。 要吃没吃，要喝没喝，打几只野味也没有调料制作，整天提心吊胆的怕被老大派下山去采办货物。 可今日不同，二当家的带回来内部消息，说凤阳县令过一个月才会剿匪，这下子大家都放心了。 而且还带回来了酒肉，过年也不过如此吧，就差挂红灯笼贴对联了。 这酒本来就是柳阳酒坊酿的高度白酒，这些山匪们哪里喝过这么好的酒，自然是拼命的喝，度数又高，喝得又猛。 山匪们一直喝到圆月当空，日渐西落才要么回屋，要么就地瘫软死死的睡去。 此时已接近子时，月光下一个人偷偷摸摸的端着一个坛子悄声的跑向了放着刀枪的仓库，然后浇上了火油。 这人当然就是徐牛二了。 然后点了一把火就跑了，顿时火光大起。 只听见劈哩啪啦的，火焰烧着木头的声音，瞬间就把整个仓库就覆盖住了。 山下埋伏的林虎等镖头们一看山上起了火，知道这是进攻的信号，便带着镖师们向山上攻去。 石山虎毕竟功力还要深厚一些，此时听见外面噼啪作响，往外一看，立刻大喊道：“抄家伙！有人放火，都起来！快去堵住山门，小心有人攻山！” 此时大部分人都还醉倒着，只有几个当家的抄起刀枪叫醒一小部分人，有的去救火，有的去堵山门。 此时却已经晚了混进来的衙役们早已经把山门打开接应，与镖局的人汇合之后挥刀杀向了山匪们。 这些山匪就算被叫醒了也是腿脚发软，酒劲还没过去，有的连刀都拿不稳摇摇晃晃的走一步摔三跤，最后索性往地上一跪，举刀投降了。 其他小喽啰也是有样学样，也都被缴了械，被捆住之后又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石山虎一看自己几个兄弟正在被众人围攻，便加入战团，与林虎各镖头混战在一起。 纵然石山虎勇猛无敌，奈何对方人太多了，不一会身上就被划了几刀。 其余的人也被钩子勾倒在地，然后一群人一拥而上擒拿住了。 石山虎眼见大势已去，只能悲啸一声，转身逃亡了山林里面。 夜黑林密，石山虎跑了一会见后面无人追，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自己多年的基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毁于一旦。 他们是怎么上来的？谁放的火？此时他的脑子很乱。 忽然听到有人靠近，石山虎立刻警觉起来，持刀戒备。 “谁！出来！” 柳阳假扮的二当家从一颗树后面闪了出来，惊慌未定的说道。 “大当家的，山寨怎么破了？你跑的时候怎的不拉兄弟一把？” 石山虎死死的盯着柳阳问道：“贾言，你就这么轻松的跑出来了？没有人追你吗？” “没有啊，我看外面喊杀声一片，就逃了出来。” 石山虎又说道：“今日这山寨被攻破的不明不白，你不是说八月十五官府才会攻打吗！为何是今日！” 柳阳嘿嘿笑着说道：“大当家的，我说的是农历十五，可没说是八月十五。你抬头看看今晚的月亮，真圆，这是十五的月亮。” 洁白的月光穿过树林照在了柳阳的半个脸上，笑意盈盈，缓缓的向石山虎走去。 石山虎此时都明白了，什么官府要在十五的时候用酒肉设计下圈套，什么十五会攻打山寨，想着之前吃过的肉，喝过的酒，再看看头上的圆月，不就是今天！ 原来对方当着自己的面什么都说了，只可惜当时只顾得高兴了，没想其他，因为怎么也想不到跟随自己多年的二当家会叛变自己。 “原来是你！贾言！我自问待你不薄，为何要出卖我！” 石山虎目眦尽裂的喊道。 柳阳边靠近边说：“我来的时候，贾言一再说你对他不薄，让我别伤你的性命。如果你现在放下刀投降，我可饶你不死！” “你……你不是贾言！那你是谁！为什么跟贾言的模样，嗓音一模一样！” 石山虎此时已有些恐慌，这人居然不是贾言，连自己都骗过了。 一道树影遮住了柳阳的脸，在走出来时，已经变成了本人的模样。 “本官乃凤阳县令！不过小小的江湖易容术而已。” 第57章 拿下 第57章 拿下 柳阳为了不显得过于惊异，刚才换成自己模样的时候并没有把身上的衣服也换了。 石山虎透过斑驳的月光，看清了对方，脸庞坚毅但说不上有多清秀，富有男子气概，但又算不上有多帅气，最起码跟画像上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的。 饶是此时气氛紧张，大有动手的趋势，石山虎还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就是那凤阳县令柳阳？那画像上的人貌比潘安，你可比给我的画像上差远了，而且还当着我的面夸自己，当真是脸皮之厚前人少见，也没想到这大明的官场上还有你这等有趣的人物，就凭这一点，打败你之后，我可以饶你一命。” 柳阳嘴角有些抽搐，自己是把画像上的人弄得漂亮了点，这还算夸张么？你要是看到后世的修图，化妆岂不是更惊诧了。 “你说我跟画像上的人差远了，那到底差多远呢？” 石山虎昂首挺胸，眼睛也不看柳阳了，而是斜挑了上去。 柳阳一看对方这样，就更生气了，问你差距呢，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屑说？ 刚准备破口大骂，突然发现不对，对方好像在赏月。 不！不是在赏月，这尼玛是在暗示我差距有到月亮那么远！ 对方是在无言的侮辱自己……不由得出声问道。 “石首领是这是在侮辱本官吗？” 石山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说道：“都说凤阳县令聪慧过人，敏达机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本官原来打算不伤你的，我现在改主意了，决定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柳阳略有气愤的说道。 听到此话，石山虎身上的气势一变，不再是落石山山匪的大当家，而是曾经那个浴血战场的将军。 “我征战数年有余，虽然后来落了草，可身上的功夫还没落下。看来之前外界所传闻你徒手打死老虎的事情也必然是真的了，今天正好讨教一下，能与你这等英雄好汉交手，就算是败了也死而无憾了！” 说完，拔出贴身的长柄腰刀，双手紧握，趟着脚下的枯叶激气一阵漩涡就冲了过去。 瞬间就到了柳阳身前，双手一挥便横劈了过去。 这一刀极其凌冽，厚重的大刀居然发出了铿锵龙吟之声，刀身寸余之外都是刀气的攻击范围。 柳阳并不恐慌，站在原地未动，身体后仰躲过大刀，然后一脚由下往上踢在了对方的手臂上。 这一脚也是迅捷狠辣，只听啪的一声，地上的月影居然都闪动了一下。 石山虎被这一脚踢的双手向后面一旁歪去，然而攻势却未减，借着这一脚的力量顺势又从右下方至左上方斜撩了上去，刀势更是猛烈！ 柳阳见对方未退，便凭借着破虏拳功法身形，一点脚尖向后飘了出去，然后后方都是树，只退了一两丈便靠在了树上，依然没了退路。 他却并不惊慌，而是脸冲下，身朝大地，双脚蹬着树干倒退了上了树干上。 石山虎紧跟其后，厚重的大刀扑哧一声插进了树干，身体下沉，双手青筋暴起，大喝一声，然后向上一劈。 在安静的山林内，只听如惊天霹雳一般，咔嚓一声巨响，两三人才能合抱的大树应声裂开。 刀气带着树干残渣犹如飞镖一般一路撕裂着树干直奔着柳阳而去！ 柳阳见状也是不再躲避，横在树干上单脚一跺，脚下树干也是噼啪作响，一道气劲冲了出去。 爆！一声，两道气劲撞击在了一起，这颗百年大树应声炸裂，化作了漫天的木花在皎洁的月光下飘然落下，一时之间木香四溢。 柳阳和石山虎站在当中对视，似乎能透过这大雪般的木花看到对方似的。 石山虎首先开口说道：“柳大人果然英雄少年，不愧是一拳打死老虎的人！看你的路数大开大合，与我军伍的招式倒是有些相似，请问这是什么武功。” 柳阳回道：“破虏拳！石大当家的刀法也很不错，不愧在张士诚手下也有一席之地。” “破虏拳？好名字！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只可惜当今天下已不需要我这等武夫了。柳大人，我念你年少有为，你我二人就此作罢，各自离去可好。否则若是真的杀了你，这世间岂不是又少了一个不是英雄。” 柳阳听罢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石山虎，我是官，你是匪，拿你天经地义。如今太平主道，不能再让你为患一方了。倒是你，如果现在就束手就擒，我倒可以饶你不死！” 石山虎见无法妥协，便不再说话，大刀拖地准备再进攻。 柳阳这次却先发制人，凭借着破虏拳的身法转瞬便突破到了石山虎眼前，冲着对方的太阳穴横臂就扫了过去。 对方也未能想到柳阳身形能这么快就到了眼前，此时后退已是来不及，只能竖起抡起大刀，竖起刀锋想由外而内的切断柳阳的手臂。 却见柳阳瞬间扬起右臂，身形一矮，左臂屈肘猛地撞向石山虎的肋部。 只听咔嚓一声！ 石山虎被这霸道的一击打的倒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大刀也丢在了一旁，捂着肋骨挣扎着显然已经断了。 柳阳不等对方起身，高高向前跃起，用膝盖狠狠的向石山虎砸去。 对方哪里还敢再接这一招，就地驴打滚翻向了一旁。 砰！ 又是一声。 石山虎骇然的发现刚才身下一块稍微凸出地面的大石头应声而裂，被柳阳膝盖集中的位置居然都已经变成了小的碎石。 柳阳缓缓起身，感觉自己现在的动作肯定酷毙了，甚至有点像终结者那个机器人的出场，现在就是差点闪电雷鸣了。 “石山虎，还打吗？如果还想打，咱们继续。” 说着，柳阳走到掉落的大刀旁边，一脚把武器踢给了石山虎。 大刀破空而去，砰的一声插进了石山虎旁边的树干上，但去势未减，居然透体而出，又连着撞穿了一颗大树，插在了第三颗树上，刀身也是穿树而出，刀柄兀自的不停的剧烈摇晃，可见刚才柳阳那一脚的力气有多大。 石山虎长吁一声，颓然的低下了头：“柳大人，石某甘拜下风，愿凭大人处置！” 第58章 改造计划 第58章 改造计划 此时，天以蒙蒙亮，山寨中的战斗也基本已经结束。 衙役们和镖局的镖师们押着山匪们在正在下山，手中的火把自山顶一直蜿蜒至山底。 不少早起路过的人们都在路边看起了热闹。 “哎呦，这是官府把这山匪的寨子给破了？” “你没看见衙役吗，应该错不了。怎么好像还有镖局的人呢？喏，就那个，那可是镇远镖局的林镖头。” “可不止镇远镖局，你看后面那些人，不都是各镖局的镖头和镖师嘛。” “哎？怎么都是凤阳县的人？这也不是凤阳县的地界啊，都出了凤阳县十几里地了。” “嘿，别管哪来的人，只要把这伙山匪给剿了那就行，咱们也省的每次从这里过的时候还得交护送费，碰上不讲理的踹你几脚也没脾气，整天提醒吊胆的。这下好了，以后这里就太平了。” 一位胡子都有些发白,牵着驴的老者感叹的说道：“这凤阳县令可不简单，居然这么快就把山匪给剿灭了，这匪剿得可不容易啊。” 旁边几个年轻人听到这话，立马问道：“老人家，这剿匪就是剿匪，哪里有什么容易不容易的，这落石山的山匪难道跟别的地方山匪不一样吗？还是说里面有什么说道。” 老者用手一指那些山匪，说道：“那些山匪你们能看出来些什么？” 几个年轻人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说道：“山匪都被绑着呢，没什么特殊之处啊。” 那老者哈哈一笑，捋着下巴的胡子说道：“你们这些娃娃，没见过世面。没看出来那些山匪都脚步轻浮，但衣衫还算整齐吗？身上也没有什么刀伤。” “这又能说明什么？”几个年轻人疑惑的问道。 “说明这些山匪必然是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被俘的，脚下轻浮可能是喝多了酒或者是被人下了药。听说这里之前有官府派兵剿过匪，可不但无功而返，还死伤了不少人手。” 正好衙役们押着山匪从一众人跟前路过。 那老者继续说道：“你们看这些衙役和镖师们，人数不多，虽然衣衫有些不整，可身上也没有什么大伤，既然双方都没有伤，可几百人的山匪却被击败了，想必里面必定早就有人潜入进去做了内应。等时机成熟，再发讯号，然后一击必中，那山上此时正在烧着的火应该就是攻击的讯号。” 几个年轻人听的入迷了，实在是这老者把这事情说的神乎其神，如同亲眼看到一般，都快比得上那说书先生话本里的演义了。 其中一个年轻人问道：“老人家，您怎么称呼，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老者眼中闪现着异样的光彩，像是感叹什么似说道：“老夫姓刘。至于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情，那是因为这都是两军交战里面用的计谋而已。” 说完，这刘姓老者骑上毛驴踢踏踢踏的向着凤阳县城的方向走去了。 凤阳县城又一次沸腾了。 除了打仗的时候，在这太平日子里难得一见剿匪能俘获这么多俘虏，然后也不知道谁再开始的，从地上捡的烂菜叶子，臭鸡蛋，石子冲着这些山匪扔了过去，有的人啥也没捡到，就从地上抓了一把土攘了过去，有的人脚下连土都没有，就吐口水。 那边扔，这边躲，躲不好了挨一脚，衙役踢，百姓骂，一时间，大街上就跟过庙会似的，热闹极了。 柳阳此时却在苦恼，一下子这么多人，县衙的牢房根本就装不下，最后没办法，只好先进行初步的筛选，只把罪大恶极的山匪关入牢房，其他罪责较轻的山匪就先在城外驻扎，由衙役们以及在城中雇的百姓们监管。 这样一来，把山匪就分开了，也防止了在牢里闹事的可能性。 经此一役，整个落石山的山匪们被一网打尽，也没有逃脱的山匪，山上的货仓也可以规划筹建了。 第二天一早，柳阳就带领着匠户们在落石山上察看位置。 这些匠户最具有权威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马老汉，此时他正在查看整个山寨的位置，而其他匠户们正在丈量地方大小。 看了一圈后，马老汉跟柳阳说道：“柳大人，此地还算方正，目测地方也够。不知大人您打算建库房的数量和种类。” 柳阳就把自己心中的构想一一讲给了对方听，然后马老汉再根据现场的实际情况做一些调整。 就这样，两人蹲在地上写写画画，说了得有半个多时辰。 这时候突然有人呼喊：“柳大人，马老大，这里有个山洞。” “山洞？”柳阳有些疑惑，贾言没有说过这事，石山虎也没有提到过这个山洞，莫非他们也不知道？ 柳阳和马老汉立刻起身去查看，原来刚才几名匠户在丈量地方时，发现靠着山这面的兵械库墙上居然有微风吹出来，很是好奇，于是把早已烧朽的木头推倒之后，发现了这个山洞。 山洞口封着一个两人高石门，石门上刻着一些花纹，马老汉用手顺着这些雕刻的花纹摸索了一番，然后用力推了一下，石门纹丝未动。 柳阳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就看着马老汉又是抚摸，又是手推的，知道对方是想打开着石门，于是上前说道。 “来，让我试试。” 柳阳运起破虏拳的功法，然后一拳打在了石门上。 只听见轰隆隆的一声，闷雷般的声音滚滚而来，似是从石门后面传出来的，石门也松动了一点点，但也未打开。 强大的反作用力居然把柳阳震得向后向后退了好几步。 马老汉却好似瞧出了点门道，转身对着其他人说道：“你们先去忙吧，这里我和柳大人在查看查看。” 等人都散尽后，马老汉低声跟柳阳说道：“柳大人，这应该是一个陵。刚才您那一拳势大力沉，才能透过这厚重的石门打出了回声，这后面应该是一个通道。” 帝葬者为陵，王侯贵族的称墓，平头老百姓的才叫坟。 “那是哪个朝代的呢？”柳阳心中有些苦恼。 如果真的是哪个朝代的帝王陵墓，那自己的货物中转站计划可能就要搁浅了。 没有哪个朝代会允许私挖前朝陵墓的，毕竟帝候权贵们都知道自己也会有死去的那一天，如果今天你允许挖别人的坟，百年之后就会有别人挖你的坟，毕竟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官方考古一说。 第59章 大冰箱 第59章 大冰箱 马老汉又贴近石门仔细查看了一会，跟柳阳说道：“柳大人，看这雕刻的花纹，似乎是唐朝的样式。一般来说，也只有唐朝强盛的国力才会依山建陵，但是……” 柳阳见马老汉停住不说了，好奇的问道：“但是什么？你倒是说啊，咋也跟我一样喜欢说话说半截呢。” “但是这石门上的花纹似乎是没有刻完，按照建陵的规矩来说，这不应该的，因为这就跟皇帝的衣服一样，上面的每一针一线，每一个图案都是有讲究的。而且你看这里。” 说着，马老汉指向花纹下方的其中一个线条的最末端，说道。 “柳大人您看，一般花纹雕刻，在最后一笔会呈坡度上来，但是这里确实直上直下的，像是工匠在雕刻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撤退的命令，然后这一笔就没有再刻下去。” 柳阳仔细一看果真是这样，疑惑的问道：“那这能说明什么呢？” 马老汉眯着眼睛砸吧着嘴说道：“说明这里面可能是空的，或许是后面哪个唐末或者是唐灭了之后哪个朝代的皇帝想在这里修建陵墓，结果还没修好就出了意外，因此也就没有修下去。” 柳阳感觉这个说法还是有道理的，这样一来这落石山的名字或许也跟这陵墓有关，不过此时也不关心这个了，最主要的是打开看一看，到底是不是空的，如果是，那就省事了，直接拿现成的用就行，冬暖夏凉的，正好是个天然的仓库。 于是便让马老汉让到一旁，柳阳再次运行破虏拳，砰砰砰的连续击打了十几拳。 如此连续的运用功法，让柳阳也有些疲惫，心里打算明天再来继续。 突然。 叮！ 一个声音在柳阳脑海里响了一下。 “宿主破虏拳功法突破第二层。” 柳阳本来已经累了，此时功法突破第二层之后，疲惫的感觉立马消失不见，整个身体也是重新充满了力量。 趁着刚刚突破，柳阳决定在尝试一下。 砰！又是一拳。 只听见咔嚓一声，细小的脆响声。 这次石门居然有了一道细细的裂纹。 柳阳见状立刻又是几拳。 轰！ 石门终于被打碎了，里面立刻吹出一股风，这风居然清凉无比，甚至带点寒意，吹得柳阳打了一个冷战，身上汗毛都立了起来。 马老汉见石门被打开，立刻凑上去用鼻子使劲闻了几下，然后扭头跟柳阳说道：“柳大人，这风没有尸体腐烂的味道，也没有其他的味道，看来里面果然是空穴。” 虽然是空穴，但柳阳为了安全，还是运起破虏拳的功法先进去把路通道趟了一个来回，见确定没问题后，才领着马老汉进去。 进去之后，通道两旁各有几个空穴，一直到通道尽头出现了一溜往下走的台阶，下去之后就是一个偌大的大厅，里面同样空无一物，连墙壁上都干干净净的，似乎被特意处理过。 但这大厅内却显得有些冷，有些墙根地方似乎还泛着白霜，柳阳估计了一下，此时已经接近中午大概也就一二度上下，如果到了晚上，这里的气温绝对会在零度一下，否则也不会出现白霜。 这就是天然的大冰箱啊！不，是个天然的大冷库！ 柳阳不由得出生赞叹道：“太好了！马老汉，看看这里当仓库可以吗？” 马老汉查看了一圈之后说道：“大人，这里可以当仓库，而且还做了防水以及排水的通道，改起来也省事不少。” 决定之后，马老汉立刻把上面的人都叫了下来，准备在这里进行规划改造。 都定好之后，柳阳便回了凤阳县城，那里还有好几百号人在等着呢。 先去了在城外驻扎的山匪那里。 柳阳站在一个高台子上面，看着下面跪倒在地的黑压压一片人，大声的说道：“本官知道你们都不是罪大恶极的人，现在给你们两条路选，要么去大牢待几年，要么去劳动改造。” 大牢自然是被山匪们自动忽略了，谁没事愿意去蹲大牢呢。至于劳动改造这词听着倒是新鲜，一时忍不住纷纷交头接耳。 “劳动俺会，改造是啥意思？” “劳动改造是干嘛的？莫不是把咱给改造了吧？” 柳阳见下面乱了套，又大声说道：“都安静！劳动改造的意思就是让你们通过劳动来赎你们的罪，通过劳动让你们明白自己也是个有用的人，通过劳动让你们知道干活也是可以养活自己的，通过劳动让你们学会一点手艺，以后也可以当门生计干，最最主要的是通过劳动让你们知道劳动人民最光荣！记住了，处罚不是目的，目的是让你们记住不能再处罚刑法！” 说完，扭头又跟周正说道：“你把本官刚才说的五个通过的话都记下来，让他们每天早晚都念十遍。” 柳阳知道，人在疲惫的情况下思想最是放松，这时候在进行思想教育最是有效，把这些人变成五讲五美的好人不敢说，最起码以后能跟普通老百姓一样就可以了。 然后他又跟下面说道：“如果你们干得好，可以提前解除劳动改造，甚至还有工钱。另外谁会手艺的，可以跟这位小周大人说出来，手艺人的待遇自然要比其他人好一些。” 就在柳阳发布这些命令的同时，早就有密探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快马加鞭的报到了金陵。 金陵皇宫内。 朱元璋正在看各地的密报奏章，忽然看有凤阳县的，便招呼马皇后和太子朱标过来一起看。 “哈哈哈，没想到咱大明也有了一位有勇有谋大大的好官，来，你们看看，凤阳县令这次可真是立了一个大功劳，咱得想想给他升什么官。” 朱标接过奏章一看，里面正是柳阳剿匪的经过，从如何布局镖局，到激励百姓围困山匪，又如何内外联合破山，最后力战匪首石山虎，写的一清二楚。 “父皇，没想到这柳阳年纪轻轻就如此有勇有谋，以少胜多，一拿下山匪，大有先秦张仪合纵连横的风采，真是少有的人才。” 朱元璋又拿过一本奏章，递给了朱标，说道：“这是刚刚才收到的，是凤阳县令的善后之策也是非常之好。” 朱标翻看之后不由得大叹一声：“此人有治国之大才！” 第60章 好的就要学习 第60章 好的就要学习 “标儿，明日朝会，咱打算让那些大臣也瞧瞧，看看什么是好官，什么是年轻有为。另外，也打算让人去凤阳县学学这劳动改造，你看如何。” 朱标同意的说道：“父皇所言极是，劳动改造这个模式可以进行推广，这样一来不但能起到惩罚的效果，也能补充一些工程需要的劳役，这样老百姓们就可以有更多的人力和时间劳作地里的活，最重要的是就像这凤阳县令五个通过说的那样，可以通过劳动让这些犯人改变自己的心性。” 说完，朱元璋很是高兴，欣慰的拍着朱标的肩膀说道：“哎呀，标儿，你可是有福气了，以后这都是你的国柱大臣，可惜凤阳县令现在太年轻，否则咱真想把他调到咱这大堂之上。还有那五个通过，说的太好了，简直说到咱心里眼里去了。妹子，你看看，劳动最光荣，咱平日里也会下田种地，咱也光荣。” 朱元璋高兴地拿着奏章又让马皇后看，咧着嘴哈哈大笑。 马皇后也在旁边笑着说道：“是是是，皇上你也光荣，可大明这么多的府县，为什么其他地方一说剿匪就困难重重，甚至还要朝廷派兵，最后劳民伤财，死伤无数，把当地弄得民不聊生，最后还没有这么稳妥的善后之策呢？” 朱元璋本来正高兴着呢，可听马皇后这么一说，笑意顿时就止住了，然后白了一眼对方，不高兴的说道。 “妹子，咱正高兴着呢，你咋竟说让人扫兴的话。刚才不是说了嘛，明天朝会就推行此事，到时候其他地方也都会跟凤阳县一样的。” 马皇后见朱元璋不高兴了，便安抚着说道：“皇上，我的意思是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凤阳县令年纪轻轻就如此能干，如果明日朝堂之上你在进行夸赞宣扬，我想会不会让其他官员不满从而暗中下绊子呢？” 朱元璋的一听这话，大手一挥，说道：“他们敢！咱是皇帝，他们是大臣，再说了，就没听说过哪朝哪代不让提拔好官的。不过妹子你说的也有道理，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如果真的因为咱而被别人嫉恨从而断了仕途的路子，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明天朝会的时候先看看大臣们什么反应。” 次日，朝堂之上。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跟大臣们商讨完事情后，便让内侍宣读一下关于凤阳县这段时间干的两件事情，一件事凤阳县令徒手打死老虎为民除害，另一件事就是凤阳县令亲自带人剿灭盘踞多年山匪的事情。 下面的大臣听完之后，顿时议论纷纷，这事情他们也有所耳闻，毕竟凤阳县距离金陵还是比较近的，但是他们都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谈而已，毕竟别的不说，光是徒手打死老虎的事情就连朝堂上带军多年的将军们都不一定能做到。 首先站出来的是汤和。 “皇上，臣有异议。” 朱元璋早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见此时有人提出来，倒也不意外，心平气和的说道。 “有啥异议，你说吧。” 汤和见朱元璋没有生气，便说道：“臣也听说了凤阳县令徒手打死老虎的事情，只是臣以为这多是杜撰，想来应该是下面的老百姓们不了解其中真相，便口口相传，俗话说三人成虎，说的多了也就变成真的了。” 朱元璋听闻此话，便又对着下面问道：“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吗？” 蓝玉也站了出来说道：“皇上，臣乃武将，自认武力尚可，但若是碰到了老虎如果不拿兵器，想来也是生死难料，更何况那凤阳县令一拳就打死了老虎，那岂不是神人的手段？” 话刚说完，徐达也站了出来，拱手说道。 “皇上，俺可听说那老虎有一丈有余，重达近千斤，怎么可能有人能一拳打死，所以俺也不信。” 旁边立刻有人又站了出来，却是御史台的官员。 “皇上，臣弹劾徐达将军殿前失仪。” 徐达一听居然弹劾自己，顿时就火了。 “你为何告俺什么殿前失仪？我哪失仪了！” 那御史并不害怕，说道：“徐将军刚才跟皇上说话用的不是臣，是俺，此乃君前奏对，这不是失仪是什么？” 朱元璋一听是这事，有点哭笑不得，说道。 “行了行了，朕恕徐达无罪。” 御史见状便退了回去，徐达也是瞪着眼威胁对方。 谁知道此时又是一群武将站了出来，纷纷表示凤阳县令徒手打死老虎的事情不可信，自己也不能接受，否则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不如一个文官吗。 那刚退回去的御史又站了出来，说道：“臣弹劾凤阳县令以官压民，抢占打虎功劳。” 朱元璋一看这人又跳出来了，便有些怒极反笑的说道：“他们这些武将说不相信此事情有可原，因为他们练过武，上过战场，知道徒手杀死那么大一头老虎的难度。你个御史文官反对什么？” 那御史说道：“正因为臣是文官，那凤阳县令也是文官。臣虽不能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别说打虎了，就算是打条狗，也会被咬几口的，更何况是打老虎。所以臣也不信，想必定是那凤阳县令以官威胁迫百姓，把那打老虎的英雄事迹强抢到自己身上。请皇上明察！” 等他说完之后，一群御史们也是站了出来纷纷表示同意自己同僚的说法。 没站出来的人也是纷纷交头接耳，与前后旁边的人交流着自己的想法。 “哎，你说，要是打死一丈多，七八百斤的老虎得用啥兵器才好？” “得用马槊，不等老虎近身，冲着脖子一杆子就戳过去。” “那老虎可是活物，能傻乎乎的站在不动让你戳？笑话。” “这么大体型的老虎，马槊估计不好用，得用陌刀，老虎扑过来的时候一刀下去，必定死翘翘了。” “诶，这么大的老虎你用啥兵器都不行，得人多，合围住之后再乱枪扎死。”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也没说话，反而让内侍泡了一壶茶，就喝着茶看着下面的大臣交头接耳。 第61章 朝议 第61章 朝议 此时，议论的人们已经把打虎用啥兵器的话题上转到了虎骨酒壮阳健身的事情上了，而且还一起约好等会下朝了去怡红院玩玩去。 一时之间，朝堂上乱的跟集市似的。 “咳咳。”朱元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出声体型，谁知道声音太小，下面的人都没太注意，还是在说着闲话。 “行了！都安静一下。今日胡相国怎么这么安静，说说你对此事的看法。” 胡惟庸多次拉拢柳阳，对方却如此不识好歹，不接受自己的好意，而且还阴阳怪气的说什么胡相门下人才济济，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之类的话，实在是可恨的很。 之所以刚才一直没说话，那是因为胡惟庸心里知道，打虎的事情无论是不是柳阳干的，这都不是关键，所以才一直沉默不语，看着其他人闹腾，如果没有这份城府，那也做不到宰相的位置上。 胡惟庸知道今天皇上肯定不会只有这一件事情而拿出来讨论，这应该是投石问路，而且他心里也肯定皇上必然已经知晓打虎事情的底细。 此时听到皇上问自己，心里便有了主意，恭敬的说道：“皇上，臣以为凤阳县令徒手打死老虎的事情并不是关键问题，最重要的是他身为一地县令，牧民一方，带领着衙役们为老百姓们除掉了这一祸害，还得一方平安，这才是主要所在。” 胡惟庸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很好，我不说着柳阳到底是不是自己打死老虎的，真假的事情让旁人去争辩，而是绕过这个问题，反正老虎是死了，谁打死的不重要，反正一群人都上山了，最后再说点官话，谁也挑不出毛病。 但是这样一来的话，这柳阳所记录的功劳就会少很多，毕竟在官职履历中有徒手打死老虎为名除害这样一句话的分量还是不一样的。 朱元璋听到胡惟庸的话，笑着说道：“胡相国这话所言不假，此事就先放一放，等过后再说。现在还有一事，也是关于凤阳县的。” 说完，又让内侍把柳阳剿匪的事情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下面大臣们寂静无声，面面相觑，这事倒是真的，毕竟动静那么大，他们也听说了，可皇上对于此事知道的好像还更详细。 像什么提前预知山匪可能抢劫而运送假酒，还什么发动百姓们围堵山匪，后面还什么以身犯险以策内应，内外夹击，最夸张的是居然孤身追击山匪头领石山虎，最后几招就把对方打服了。 世上有这样的全才么？刚才自己还说凤阳县令徒手打死老虎的事情不可信，现在又出来个孤身擒拿山匪头领。 说不信吧，刚才内侍读的奏章可真是有鼻子有眼的，连柳阳和石山虎的打斗过程都有，要说信吧，这不是打脸么，赤裸裸的打脸。 这皇上也真是的，有啥事一起说不行么，非得一件一件往外说。大臣们心里苦，但不能说，索性就都沉默不语。 老子不说话总可以吧。 朱元璋看着下面众人吃瘪心中暗自高兴，平日里你们都仗着读过几年书，跟咱说这礼仪，那规矩的，天热的连袍子都不让撩一下，这次看朕怎么治你们。 于是说道：“朕认为，凤阳县令先是打虎，再是剿匪，于民有利，于国有功，所以朕打算表彰一下，各位有什么看法？” 胡惟庸知道正题来了，这个事情自己必须得说话。 “皇上，臣认为虽然那凤阳县令剿匪有功，但不能表彰，不但不能表彰，反而应该告诫。” 朱元璋一听此话，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如果打虎的事情有异议倒是可以理解，但是剿匪的事情怎么也有人反对呢，而且还是胡惟庸。 不由得问道：“胡相，打虎剿匪有功为何不能表彰？” 胡惟庸回道：“皇上，打虎可以对凤阳县衙进行表彰，但是剿匪不行。” 朱元璋心中有些奇怪，不由的问道：“打虎是为民除害，那剿匪就不是为民除害了吗？为何要区别对待？” 胡惟庸说道：“因为打虎的时候是只有凤阳县衙的人参与了，这些衙役们拿着朝廷俸禄本该如此。而剿匪的时候，这凤阳县令不但联合了各镖局，而且还发动了老百姓一起参与进来，虽然说剿匪有功，可其中风险也很大，索性没有造成百姓伤亡。可若此次表彰的话，那其他府县就会竞相效仿，到时万一把握不好，牵连无辜百姓死伤就不好了。并且……” 胡惟庸说到此处犹豫了下，不知道后面的话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但还是说了下去。 “并且，皇上还记得东汉末年州牧拥兵自重以乱汉之事了吗？”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都是大臣们吸气的声音。 这可是要命的话，这一句话足以让凤阳县令之前所有的功绩都被抹杀，而且仕途就此阻断，还会有性命之忧。 这时，御史台的官员又站了出来，向着朱元璋凑道：“皇上，臣认为胡相国此言不妥。东汉末年，天子昏庸，外戚专政，宦官专权，奸臣当道，朝堂祸乱，王纲不振，导致天下百姓民不聊生，以至黄巾作乱，这才有了州牧拥兵自重，最后天下分裂。” 胡惟庸听到这话对着那御史说道：“李御史，胡某还是读过几本史书的，不用你在这里教，有话不妨直说。” 李御史毫不在意胡惟庸的讽刺，接着说道：“我大明如今初定，天下太平，王纲正兴，皇上又勤政爱民，励精图治，老百姓们安居乐业，那东汉如何能比之。胡相国刚才所言实在是大逆不道，请皇上责罚。” 胡惟庸一派的官员们见御史台的人居然攻击自己的老大，于是便纷纷站出来反驳，并且支持刚才胡惟庸的发言，最后还不忘再踩御史台一脚。 御史台其他官员见自己部门的人被围殴了，也统统站了出来跟胡惟庸派的官员们炒作一团。 “够了！”朱元璋大声喝道：“咱本来想让你们学学人家凤阳县，可你们干嘛？在这里跟泼妇吵架一样，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说完，朱元璋又让内侍读了一下柳阳对山匪的劳动改造的事情,这次也不问了，直接说道：“朕打算派人去凤阳县学习一下这个改造之策。” 第62章 暗中阻挠 第62章 暗中阻挠 下朝之后，胡惟庸身边围了一群人，这些都是他的人。 其中有人说道：“胡相，皇上要派人去凤阳县学习什么劳动改造之策，看样子下一步就要提拔这凤阳县令了，这可如何是好。” 另一个人又说道：“是啊，胡相，您之前想要把这柳阳收为己用，可他不知好歹，明显没有把您放在眼里，如果等他作大，势必会成为新的敌人，到时候朝堂之上还有咱们的容身之地吗！” 胡惟庸此时也是烦得不行，不由的说道：“行了行了！你们喝花酒逛青楼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厉害，让你们出政绩干活的时候却一个比一个不行，看看人家凤阳县，这几件事办得不能不说不漂亮。” 说完，叹了一口气，好似为这等人才不能为自己所用而感到可惜。 接着又说道：“但就算他是个不世之材，不能为我所用即为敌手，更不能看等他作大。这样，你们现在立刻回去，联络其他官员，联名上书皇上，不能派人去学习什么劳动改造。” 朱元璋回到书房之后，心中很是郁闷，原来以为宣扬一下凤阳县令的功绩，一是为了让各位大臣们观摩一样，另外也是为了后面升柳阳的官做铺垫。 可没想到朝堂之上居然炒作一团，武将们不信柳阳能徒手擒虎，文官们又以牵连百姓祸乱朝纲为由表示不能表彰剿匪的功绩。 虽然自己是皇帝，可也不能独断朝纲，那不跟昏君一样了。 想到气处，从桌子上抄起一块砚台摔在了地上。 马皇后此时正好刚进屋，差点被砚台洒出的墨汁溅到，也是被吓了一条，问道：“皇上，上朝的时候还挺高兴，现在动这么大的气是为何？” 朱元璋一看马皇后来了，仿佛找到一个宣泄口似的，赶紧招呼。 “哎呀，妹子你来了，可算让你说着了，今天本来打算奖赏凤阳县令的，可朝臣们都在反对，而且还因为这事在朝上炒作一团，是在让咱头疼！” 朱元璋便把今天发生在朝堂上面的事情一来二去的说了一下，然后不由的说道：“妹子，咱要是听你的就好了，或许这事也不像今天这么麻烦。” 马皇后听完之后跟朱元璋说道：“皇上，你不要此事这就完了，估计等一下还要有人来上奏章阻止你派人去凤阳县。” 凤阳县城。 柳阳此时正在酒坊查看酿酒的情况和山匪改造的情况。 他不知道因为自己干的这些事朝廷内早已经开始明争暗斗了起来。 酿酒坊内此时正干的热火朝天的，这里的山匪用的也都是之前有酿过酒的手艺人。 看到在这里劳动改造的山匪们也是干的热火朝天的，也就放心了。 可以出真正的出第一批货了。 这段时间又是打老虎，又是围剿山匪的，虽然浪费了一些时间，可现在道路已经打通，而且货物中转站也在建设中，现在终于让自己的商业战车再次运行起来了。 李班头带着东丰镖局的人也正好赶到，他们是接到柳阳的命令过来装货的。 等货物装满后，东丰镖局十几辆车浩浩荡荡的开始了第一次正是走镖。 临淮县。 县令钱茂柏正在和几位酒商们在青楼喝酒听曲，玩的忘乎所以，不亦乐乎。 忽然就有人说道：“钱大人，听说旁边凤阳县到你境内把落石山那伙山匪给围剿了，这属于越权了吧？” 钱茂柏一听这话，怀里的女人也推到了一旁，生气的说道：“本官也是刚刚听说此事，这凤阳县令居然为了一己之名不顾百姓安危，私自越权到我这里剿匪，实在是可恶至极。那本是本官的政绩，却被那柳阳抢了去，实在是可恨。不过本官已经上奏胡相国说明此事，想来这几天就有消息了。” 另外一个酒商说道：“听说凤阳县令这次剿匪是为了自己酒坊的酒往外卖，为了打通道路所以才剿的匪。” “可不嘛，这凤阳县令不但自己开了酿酒坊，而且还把凤阳县城里其他的酒坊都给吞并了，现在这柳阳可谓是一家独大，这还不算，为了卖酒还自己成立了一个镖局，名字怪怪的，听说叫什么东丰镖局。” 旁边有一位胖胖的酒商说道. 另外一个酒商也说话了：“钱大人，咱们可得上下一心，不能让那凤阳县城的酒进来，否则咱们要是想再像今天这样玩乐可就没机会了。” 钱茂柏听到这话，拍着胸脯的说道：“各位掌柜放心，只要我在这临淮县一天，他柳阳的酒就进不来！” 谁知道话刚说完，就听外面有一个车队路过，便走还边喊着镖号：“东丰镖局，使命必达。” 屋内众人一听是东丰镖局，都是一惊，然后走到窗边向下看去。 只见十几辆车上面遮盖的布也都已经撤了下去，露出了一个个大酒坛。 李班头还特意把其中一个酒坛的盖子掀开，让车队放慢速度招摇过市。 此时正是到了中午的时候，正是吃饭的时间。 有人路过酒坛旁边的时候都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气，不一会一圈人就把车队给围住了。 “这位大哥，劳烦请问这是哪里产的酒，哪家定的货？一闻就是好酒啊！” 其中一个路人向李班头打听道。 李班头说道：“这是我们凤阳县的特产好酒，还没指定哪家售卖，你可以先品尝一下。” 说完，就从开封的酒坛中打了一两酒递给了对方。 这路人一大口喝下，好久没有说话，闷气半天，旁边的人都忍不住了，一个劲的问味道咋样。 “好酒！痛快！这酒喝着有意思。你这一坛我买了，多少钱？” 李班头连忙回道：“各位，这酒我们东家开价五十两一坛。” 那路人立马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李班头，然后抱着酒坛转身就走进了旁边的饭馆里。 其他人也想买，但此时却被钱茂柏几人轰走了。 钱茂柏看了看酒，又看了看东丰镖局的镖旗，向李班头问道：“你们是凤阳县的那个东丰镖局？” 李班头看着这人长得一脸横肉，开口有酒气，嘴上还有油污，便客气回道“是的，我们是凤阳县的东丰镖局，这车上拉的也是我们县城特产的白酒。” 第63章 找茬 第63章 找茬 钱茂柏绕着车子转了一圈，然后随手把一坛子酒拽住，使劲一拉。 酒坛子就摔碎在地上了，顿时酒香四溢，飘满了大街。 周围几个随同钱茂柏一起下来的酒商闻到这酒的香气，也都是脸色一变，都是行家里手的，这酒好不好一闻就知道。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这酒比他们的好太多了，绝对不能让这酒在自己地盘上贩卖，否则以后真的就没饭吃了。 大街上的围观的人就更多了，都使劲闻着酒香的味道。 李班头见对方故意打翻了酒坛，就立刻上前说道：“这位客官，你为何故意打翻我的酒！” 钱茂柏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就打翻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李班头等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对方是故意找茬的，但自己初来乍到的，不清楚这里的水有多深，便还是压住了怒气说道：“既然你承认了，那也好说，刚才周围的人都知道，我这酒五十两银子一坛，你给钱吧。否则，我定当去县衙告你！” 钱茂柏一听这话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我在这临淮县待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还敢有人跟我要钱的！” 旁边的路人低声跟李班头说道：“这位老哥，他就是咱们临淮县的县令钱茂柏，今天这亏你就吃了吧，不然后面还得找你麻烦。” 李班头听到这话，心中就警惕了起来，对方是居然似本地的县令，如此这般的故意找麻烦必有原因，但此时在对方的地盘上，只能先咽下这口气，等会去禀报了柳大人再说。 想到这里，李班头便拱手客气的说道：“原来是钱大人，今天咱们初到贵宝地，没想到就起了误会，这酒钱就算了吧。” 钱茂柏却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他跟旁边的酒商说道：“你们酒行里一坛酒最少得多少钱？” 被问到的那个酒商赶紧大声说道：“我们酒行一坛酒最低也得八十两银子。” 钱茂柏随后向李班头说道：“听到了，我们这里一坛酒最低得八十两银子，你一坛只卖五十两，这是扰乱我们临淮县的行市！来人，把这些酒都给我扣了！” 旁边的衙役们便蜂拥而上，准备搬酒。 李班头等一众镖师们哪里肯答应，便一起挡在车子面前，打算拦住对方。 只听仓啷一声，李班头拔出了半截腰刀，说道：“钱大人，你不让我们卖，咱们走就是了，何必要扣货呢！” 钱茂柏看着李班头腰间的刀说道：“你难道准备以武力抵抗吗！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别到时候给你家县令惹上麻烦！” 李班头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临淮县令知道自己的上司是谁，但还是来故意找茬，看来这事不简单了，不是自己能处理的。 便回头跟其他镖师说道：“大家都不要动，让他们搬！咱们走！” 钱茂柏带着几个酒商走到李班头面前说道：“回去跟你们县令大人带句话，这临淮县我说了算，让他手不要伸的那么长。在我管辖境内围剿山匪的事情还没完，居然又来我这里卖酒，当真是目中无人！当然了，如果你家大人好好与我说的话，这酒也不是不可以卖。” 说着，便指着身边几位酒商说道：“把酒给他们代为售卖，这是我们临淮县本地的酒商，让他们跟你说说。这商人的事情，本官就不掺和了。” 那几位酒商上前跟李班头拱了拱手，说道：“你们的酒我们代为售卖，咱们二八分成，你们二，我们八。” 李班头本来都打算都走了，现在听到这话便跟钱茂柏等人回道：“你们真是好算计，我就是个跑腿的，这事我做不了主，带我回禀之后再说吧！” 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便带着车子出城去了。 砰！ 柳阳听到此事之后，一拳就把眼前的桌案打成了两半。 这临淮县令钱茂柏当真是可恶，之前剿匪的时候给对方写过信，各种推诿，字里行间都是按时自己要拜入胡惟庸的门下才好互相帮忙。 现在又故意找茬，居然把货都给扣了，这和山匪有什么区别！ 柳阳知道这钱茂柏依然是得了胡惟庸的命令，所以才这么针对自己。 原来只想着做生意而已，现在看来如果不把胡惟庸扳倒，别说整个大明的商业版图了，就是这临淮县的商业布局都进不去。 虽然柳阳很生气，但还是安慰李班头等人，说道：“这次的事情你做的对，酒没了咱可以再酿，要是你们被扣住了，那就真麻烦了。” 这话一点不假，要是李班头和镖师们被扣押了，那镖局就没办法运转了，毕竟镖师可不是随时随地都能找到的。 “李班头，等会你去账房领点银子，犒劳犒劳镖局的兄弟们，这趟你们辛苦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等众人走后，柳阳开始盘算如何报复这临淮县令了。 根在胡惟庸，那这次就玩把大的吧，让胡惟庸的案子提前爆发吧！ 被扣押的酒，不着急，反正也在临淮县呢，正好用对方的免费仓库先储存着。 此时凤阳县城外，一对中年夫妻驾着车正在路上。 中年男子对着坐在车内的女人说道。 “妹子，你可是历朝历代第一个坐着皇帝驾车的皇后。” 这夫妻二人正是朱元璋和马皇后。 马皇后听到这话，不由的笑道：“现在你不是大明的皇帝，我也不是大明的皇后，出门在外的，难道让我个妇道人家驾车吗？” “哈哈，那不能，妹子说的有理，咱俩现在就是老百姓，就该我大男人驾车。” 此次两人去凤阳县主要是柳阳这段时间又是打虎又是剿匪的，老百姓们大臣们说法各异，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所以这次就打算来看一看，核实一下这凤阳县令柳阳的功绩到底是真还是假。 再者说，朱元璋还记着自己和柳阳还合伙做着生意呢，本钱都投进去了，现在怎么也没见到利钱呢。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大明帝国的政堂会因为朱元璋这一次小小的出行而被搅得风起云涌。 第64章 朱元璋的傲娇 第64章 朱元璋的傲娇 凤阳县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城门口依然有长长的队伍在排着等着检查完后放行。 马皇后也是在大明建国之后第一次重返这里。 此时她却看得有些痴迷了。 在自己的记忆中，这凤阳县还是那个破破烂烂，民生凋敝的地方，没有这高大的青石城墙，没有这平坦硬实的道路，更没有这么多安居乐业的百姓。 马皇后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不由得叹声说道：“咱大明的县城要是都跟这里一样就好了，百姓们都吃得饱，穿得暖，安居乐业。” 驾车的朱元璋见到自己妻子的模样，会心的笑了笑，也是颇有感叹之意的说道：“是啊，要是每个县令都能像柳阳这么能干，那咱爹娘兄弟们也就不会饿死了。老百姓们也不能造反，咱也不至于去投了义军，最后坐了这天下。” 马皇后听到这话白了朱元璋一眼，有些嗔怪的说道：“那听这意思，老爷你反倒还感谢元廷了？” 朱元璋神情有些惆怅，说道：“咱当时就想和爹娘弟兄们一块过日子，苦一些都没事，可惜当时没遇上柳阳这么好的县令。” 接着又笑着说道。 “不过要是没去投红巾军，咱也娶不了你了，也就没有标儿这么些孩子了。” 马皇后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听着自家男人含蓄的说着情话，饶是老夫老妻也有些不好意思,便转移话题的说道：“要是没有咱大明皇帝的英明，下面也出不了像柳阳这么好的官，所以说，这凤阳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朱元璋平日里听到过不少大臣们恭维的话，但听到马皇后此话还是大笑了起来，这一刻他不是大明的皇帝，反倒是像被自家婆娘夸奖能干的寻常男人一般，满是骄傲。 进城的百姓们虽然多，但城门护卫检查的也很利索，不一会朱元璋夫妻二人便进了城。 城中依然很热闹，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 朱元璋之前早就见过此景，倒是不很稀奇，反倒是卖弄一般领着马皇后这转转，那转转，一会买俩水果，一会买个头花给插上。 马皇后平日里在皇宫中吃穿自是不缺，珍稀珠宝自然也有，不过那种感觉跟这种逛集市的感觉到底是不一样。 最后，朱元璋又领着马皇后去了一趟柳阳开的客栈，再一次让她体验了一把这凤阳城的不同之处。 不过这一次朱元璋有了经验，两人先去身份登记处领了身份证明，才在客栈开了一间房。 当然了，朱元璋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于是等安顿好之后，便领着马皇后去了酒厂。 两人刚走到酒厂附近，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 朱元璋兴奋的跟马皇后说道：“妹子，闻到没，这就是柳阳办的酒厂产的酒，居然能飘香这么远，咱在里面也有股份。” 马皇后仔细的闻了闻，惊讶的说道：“这酒与宫中的酒味道不一样，似乎味道更加醇厚。” “那是，等会让你尝尝味道，可谓别有一番风味。” 说着，朱元璋的脚步又快了几分。 到了酒厂大门，却见好多人围在院子里排着队也不知道在干嘛。 不一会，队伍中走出一个人到前面的台子上，高声的说道：“饭前背诵劳动光荣条例三遍！开始！” “通过劳动可以让我们光荣，通过劳动可以让我们赎罪，通过劳动可以让我们学会手艺，通过劳动可以让我们养活自己，通过劳动证明自己是有用的人。” 排着队的人开始大声的背诵，台上的人还下来巡视，提醒有的人声音要大一些。 连着三遍背诵完毕之后，刚才那人又说道：“这些话你们要记在心里，是要受用一辈子的。行了，开饭。” 排着队的人依然没有乱，而是有序的走进旁边屋子里。 马皇后低声跟朱元璋问道：“老爷，他们刚才背的不是凤阳县令说的五个通过吗？怎么吃饭前还要背呢？” 朱元璋也不知道，只好问道大门口的护卫。 “请问小兄弟，刚才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吃个饭还要背什么条例呢。” 那小护卫刚才就注意到了朱元璋二人，见到此时问话，说道。 “两位可是外地来的？刚才那些人是山匪，只不过罪责较轻，我们县令大人让他们在这里通过劳动来改造……呃……脑袋。” 旁边的护卫听到后提醒小护卫说道：“不是脑袋，是改造思想。” 那小护卫忙不迭的点头：“对，是思想。目的是让他们从内心认识到自己的罪责，然后刷洗自己的心灵，等出去后也就变成好人了。” 马皇后啊了一声，说道：“这人心还能刷洗？莫不是摘出来用刷子刷？” 另外一个护卫哭笑不得的说道：“二位，这小子说错了，不是刷洗，是洗涤心灵，意思就是把心里面不好的想法扔了，再灌入好的想法。” 朱元璋和马皇后这才恍然大悟，刚才差点误以为这柳阳拿山匪做什么恐怖的事情呢，纵然这山匪是犯人，那也不能用酷刑折磨啊。 小护卫见到这两人在厂子门口东张西望，问东问西的，但看穿着又不像是坏人，于是问道：“两位可是有什么事情？” “咱要进去看看。”朱元璋大大咧咧的说道。 “不行！”小护卫见两人要进酒厂，便立刻阻止道。 “诶？为什么！” 说完，朱元璋就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拽了一下，一看是马皇后正在对自己使眼色。 瞅了瞅自己的衣服，朱元璋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皇宫，于是便堆起笑脸，和风细雨的说道：“小兄弟，咱在这酒厂入着股呢，我这还有文书呢，不信你看。” 说着，朱元璋便从怀里掏出了之前跟柳阳写的合约，递给了那小护卫。 那小护卫接过合约看了一眼，然后颠倒过来又看了一下，又横着看了，然后又狐疑的看了看朱元璋夫妻二人。 朱元璋看着这小子拿着合约颠倒了好几次，不知道对方想干嘛。 谁料这小护卫胳膊一伸，把合约递给了旁边的护卫，说道：“大哥，我不认字，你给看下。” 朱元璋听到这话瞬间被气到了，捋起袖子就想踢人。 马皇后也是掩嘴而笑，使劲的拽着朱元璋的袖子，以防他上去打架。 第65章 这就是劳动改造 第65章 这就是劳动改造 那中年护卫把合约看了一遍，然后把递还给了对方，说道：“这位朱老爷，合约虽然是真的，但是也得禀告我家大人一下，同意之后，做了登记才能进入厂区内。” 朱元璋本来以为这就能进去了，谁知道还得走流程，这怒气瞬间有上来了。 “一个酿酒作坊而已，为什么不让咱进去！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能外言的秘密不成？” 旁边的小护卫也不惧朱元璋生气，直接反驳说道：“这酒是给人喝的，哪能让人随便进去，万一有歹人下了药怎么办？” 中年护卫听小护卫说话太不客气，便说打着圆场说道：“朱老爷，我家大人说了，此乃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尤其这里是酿酒的地方，而且还关押着山匪，所以需要格外严格一些，以防有人捣乱。” 朱元璋倒也理解，毕竟自己在宫内吃饭的时候也是需要有人先试菜的，那从做饭到送到桌前，都是需要有锦衣卫严加防守的。 但这酒厂在城南，等他们去县衙禀报，这一来一回的得小半天时间呢。 此时，周正却是来了。 中年护卫跟周正打着招呼：“小周兄弟，你来的正好。” 于是便把朱元璋要进酒厂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正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这段时间跟着柳阳身边已经历练的成熟了许多。 了解事情经过之后，又走到朱元璋面前，拱手说道：“这位朱老爷，劳烦再出示一下合约让小的看一下。” 朱元璋正生着气呢，双手背在身后，眼睛看着天，一言不发，也不拿合约。 自家男人还得是自己了解，马皇后见状知道朱元璋开始置气了，觉得自己刚才丢了面子。于是便自己从他怀里掏出合约递了过去。 周正双手接过过来，仔细查看一番，检查了柳阳的签字，印章都对，便又双手奉还给对方，客客气气的说道。 “朱老爷，小的之前就听我家东家提过您，说您器宇不凡，雄才大略，眼光独到，当时几面之缘就敢斥资千金与我家大人，当真是人中龙凤。小的有幸今日一见，朱老爷果真如我家大人说的一般。” 朱元璋听到这话，心中的气也就慢慢消了下去，跟旁边的马皇后说道：“听听，这凤阳县令手下的人多会说话，咱俩是人中龙凤呢。哈哈” 大明帝国的皇上和皇后，可不就是一龙一凤嘛，这话说进了朱元璋的心坎里去了。 周正见对方消了气，便接着说道：“朱老爷，请用身份证和居住证这边做个登记，小的带您去酒坊里逛逛。” 朱元璋拿着登记处发的证件，在门口的出入账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朱兴宗。 那个小护卫则发给了朱元璋夫妻二人两个涂着绿色的小牌子，让他们挂在脖子上面。 都办好之后，朱元璋便想从小护卫手里拿回证件，但小护卫不撒手。 “你这是何意？”朱元璋今天在小护卫这里吃了不少瘪，又开始想发脾气。 周正见状连忙解释道：“朱老爷，这是我家大人定的规矩，等您出来的时候凭借这个绿牌子可以换回证件，咱们先进去吧。” 马皇后也在旁边跟朱元璋说道：“老爷，客随主便，你平日里不是最要求讲规矩，讲律法的吗？今日怎么这么容易就发脾气呢。” 朱元璋听到这话，也不坚持了，便跟着周正往里面走。 边走边想着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了，之前也不这样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在城门口看到自己妻子落泪，想到了这大明的天下才出了一个凤阳城，心中烦恼，所以才会这样闹脾气。 周正领着二人便走边介绍道：“咱这酒厂分成了内外两进，外面这一圈主要是仓库，厨房和食堂，还有就是县衙差役住的地方。” 说着，便领着二人先去了库房。 这库房全部用砖石建成，屋内更是不见一点木料，连屋顶都是用砖石拼接而成的拱顶。 库房内又用青砖分割成一个一个的单独隔断，每个隔断里都放满了用红泥封口的酒坛。 而每个隔断跟前都放着用布料覆盖的沙土。 “这是做什么用的？”朱元璋指着脚下一堆沙土说道。 “这是为了防火用的，咱们产的酒虽然入口醇厚，但酒劲也更大，用火一点就着，如果这里走了水，用水根本就扑不灭，所以为了消防安全，在这里放了沙土以备不时之需。” “消防？这又是你家大人搞出的新词吧？”马皇后好奇的问道。 “是的，我家大人说这是消除安全隐患，防止火灾发生的意思。您看咱这仓库都没有用木料，全是砖石盖成，也是有此考虑。”周正恭敬的回答道。 朱元璋满意的点点头，柳阳这小子考虑的很周全，没想到对工程的事情也有研究，这个防火的法子应该推广一下。 然后周正又领着两人参观了厨房。 厨房中也是打扫的干干净净，几个灶台上也没有汤汤水水的残渣剩饭之类的垃圾，旁边还有一个小的灶台。 朱元璋好奇的问道：“这小的灶台是干什么用的？” “这小灶台是做病号饭和探亲家属饭的。” “哦？病号饭？探亲家属？”不等朱元璋发话，马皇后先问道。 周正仔细的解释道：“是的，咱们这里的灶台共分二等，这一等灶是给护卫衙役们和酿酒工匠做饭的，二等灶是给在这里劳动改造的山匪们做饭的。这小灶台是给生病了的山匪或者来探亲的家属们做饭的，一般要比其他灶台的饭好些。” 朱元璋却表示有不同的意见：“哼，这山匪在这里倒是享福，寻常百姓家也不过如此吧。” 马皇后却是点点头，说道：“你家大人安排的倒是很细致，不过刚才听你说探亲家属是什么意思？” 周正拱了拱手对着二人笑着说道：“容小的卖个关子，等下二位就知道了。” 此时正是中午，逛了一会朱元璋觉得也有些饿了，便说道：“小周兄弟，我也有些饿了，今日便在这里蹭一顿饭可好？” “当然可以，咱们这就去食堂。”周正说着便领着两人往食堂走去。 朱元璋走到了食堂门口却停住了，迟疑的问道：“咱们就不用背诵什么条例了吧？” 第66章 蹭饭 第66章 蹭饭 周正连忙解释道：“朱老爷，咱们不用，只有山匪们才被条例的。” 这食堂颇大，分成了东西两间，西边这间是只有山匪们吃饭，里面还有几个衙役在看守着。 朱元璋站在窗户外面看了看山匪都在安静的吃着饭菜，萝卜白菜豆腐之类的，也有少量的肉，都是寻常百姓家吃的饭菜。 东边这间就显得热闹多了，酿酒的工匠们，下值的衙役们边聊天边吃饭。 饭菜也好了很多，有鸡蛋，肉也更多，有的人没吃饱端着盘子去旁边打了一些，坐下后又甩开腮帮子大口吃了起来。 周正领着夫妻二人进了里面一个小屋子，说道：“二位贵客可有忌口的，我跟小灶上说一下，让他们注意下。” 朱元璋眼睛一转，跟马皇后对视了一眼说道：“咱不用吃小灶，吃大灶的饭就行，妹子你看可好？” 马皇后哪里能不知道朱元璋的心思，便也说道：“小周兄弟，就吃大灶吧，我们既不是病号，也不是探亲家属，就不用吃小灶了。” “那也好，我们大灶的饭菜也不错，二位稍等，我给你们打饭去。” 不一会，周正端着两个盛满饭菜的木制餐盘走了进来，餐盘上还各放着一碗鸡蛋汤，放到了二人面前。 朱元璋端起餐盘上下打量了一番，这餐盘被分成了五个小格子，分别盛着米饭和四个菜。 “你们这的餐具倒是别具一格，也是你家县令琢磨出来的？”朱元璋好奇的问道。 “朱老爷果然慧眼如炬，这正是我家东家想出来的，说这是工作餐的标准，四菜一汤，一次就能盛好，洗着也省事。” 工作餐，四菜一汤，这两个新词又被朱元璋记在了心里，回去就下旨，以后官员们吃饭都得按照这个标准来。 此时他早已经饿了，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味道还当真不错。 反正也不在宫里面，没人记录起居，索性学着外面那些工匠端起盘子就往嘴里扒拉。 吃光后，感觉还没饱，也不用周正帮忙，自己端着盘子去盛饭，跟客栈一样也是自助餐的形式，旁边居然还放着小一号的餐盘。 打完饭回来好奇的问道：“你们这里还有小孩子吃饭呢？” 周正连忙把嘴里的饭咽下去，说道：“是的，咱们这里有的工匠家在城外，有时候他们的媳妇带着孩子会过来住一两日，便会在这里吃饭。” 马皇后点点头，自己知道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是多么不容易，欣慰的说道：“你家大人有心了，居然方方面面都想到了，看着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奇思妙想。” 朱元璋此时把第二盘饭也吃光了，喝了一碗汤，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这饭吃的舒坦，没那么多规矩，看看外面那些工匠们，吃的比咱还畅快呢，真该让那些臣……呃，那些金陵城的老爷们看看，这才叫吃饭。” 周正见几人都吃好了，便拿着三人的餐盘和碗走到一处放了进去。 不等朱元璋发问，就解释道：“统一收集起来好刷洗。” 然后又领着二人参观了生产区和酿造区，这里都是按照柳阳的规划来布置的，后世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流水线，里面的人们分工明确，操作快而不乱。 看的朱元璋夫妻二人又是一阵赞叹。 然后又是山匪们住的地方，朱元璋第一次见到二层的床铺更是感到设计巧妙，平时能住十人的地方居然一下子扩展了两倍。 最后，周正指着东边僻静处的一排屋子说道：“朱老爷，您看，这是犯人们亲属探亲时住的地方。” 说着，便挑了一间空屋，让二人参观。 朱元璋和马皇后进屋后发现屋子虽然不大，但是收拾的很干净，床上的床铺被褥干燥软和，桌子上屋子墙脚处里还有一个小孩子玩的木马，似是寻常的百姓家。 “你们这里还允许犯人的家属来探望？”朱元璋问道。 “这里面有些山匪是娶了媳妇的，每一个月可以过来探望一次，如果表现好的，可以探望两次。我家东家说了，劳动改造关键在于其思想，要让这些山匪感到日子有奔头，有念想，才会真正的从心底里摒弃以前的想法,以后才能堂堂正正的做个好人。” “他们媳妇来之后，就可以一起在这里住一晚，用我家东家的话就是什么夫妻见面说点悄悄话也方便，其他的也没跟小的说明白。” 周正挠着头一脸疑惑的说道，“这夫妻间的悄悄话还用特意在屋子里说吗？” 马皇后此时脸色微红抿着嘴笑着跟朱元璋低声说道：“这凤阳县令倒是有个有意思的人，你说他也从未娶妻，怎的连这事都想到了。” 然后又跟周正说道：“你还小，大了之后就明白了。” 周正这下更疑惑了，嘴里嘟囔着说道：“我家大人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可怎么才算大了呢？” 朱元璋看着一脸不解的周正，一巴掌轻拍在了对方的头上，有点恼羞似的说道：“大了就是大了，别瞎打听。” 参观完酒厂后，朱元璋和马皇后二人在回去的路上。 “原来这就是劳动改造，不只限于身体上面的体罚，还要从心里面让对方认识到错误，真是厉害。”朱元璋一边驾着车一边跟马皇后感叹道。 马皇后似乎也在回味刚才所见到的一切，这还是自己以前所了解的作坊吗？ 今日所见的一切怎么感觉那么不真实呢。 似乎是没有听到朱元璋的感叹，马皇后百感交集的说道：“这种作坊的模式历朝历代从未听说过，看得出来工匠们是真的把这酒厂当成自己的家了，干活也卖力气。还有那些山匪们，看上去也没有寻常犯人的不堪，甚至还能让自己媳妇过来住一晚……” 两人互相看了一样，似乎都明白对方心中的不解，这柳阳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办法，这样的人只当个县令不是屈才了。 “妹子，咱想好了，等这次回去，就提拔柳阳，让他把凤阳这些东西都教会其他的臣子们，这样咱们大明何愁不富强。” 第67章 马皇后也会生气 第67章 马皇后也会生气 柳阳此时正在客栈前台等朱元璋。 刚才就接到了周正派人送来的消息，说是之前那位入股酒厂的人来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去酒厂那里等，那是对周正这小子放心，经过在身边这段时间的锻炼，待人处事已经比较熟悉了，而且这次也是个机会，看看他有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当柳阳看到朱元璋两人回来，连忙起身迎接，这毕竟是自己的大股东，也是自己的财神爷，赚钱嘛，客气点不寒碜。 “朱掌柜，酒厂参观的怎么样？你那几千辆银子没有白投吧。”柳阳笑意盈盈的问道。 朱元璋神色难辨，而是像看什么稀罕东西似的看柳阳，说道：“酒厂办的很好，很多东西咱也是第一次看到，包括那些犯人的劳动改造也是早有耳闻，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只是，柳县令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柳阳并未答话，示意二人前往单间茶室，落座之后，拿起茶具泡起茶来。 一个红泥胚的小炉，加上木炭，用火折子点燃，小陶水壶灌满水坐上去，不一会便滚了起来，然后洗茶、冲泡、高闷，最后在三人面前摆出三个酒盅大小的白瓷茶杯，分别倒上澄黄清亮透彻的茶水，顿时茶香飘散，沁人肺腑。 等茶水温度稍降，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朱元璋耐着性子看着柳阳一顿眼花缭乱的操作，也学着对方一饮而尽，滚热的茶水一下肚，便感觉口感醇厚，回味甘甜，连呼吸都带着一股茶香。 马皇后喝完一杯茶后也是眼神一亮，不由的赞叹：“好茶！” 柳阳面带笑意的跟马皇后说道：“谢谢夫人夸赞。刚才朱掌柜问我如何能想到那些东西的。其实这就跟泡茶一样，一字曰之心！心思用到了，结果自然不会差。” 柳阳知道自己现在很装，但是没办法，不然怎么跟对方说。 说我是穿越过来的？你们大明也就存在了二三百年，你四儿子会抢你孙子的皇位？ 所以只能往模棱两可上说，柳阳观察眼前朱掌柜这人心思比较深，这种人自己就会脑补，根本不用多做什么解释。 果然，朱元璋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很是赞同的说道：“是啊，只要心里面想着是为一县之地的百姓们谋福利，过上好日子，那么自然是水到渠成。” 马皇后也在旁边说道：“难能可贵的是柳大人居然连那些劳改犯人的家属都考虑到了，果然是用心了。” 朱元璋此时却想想起什么似的，好奇的问道：“咱在金陵都听说了，你徒手打死了一只老虎，真的假的？” 柳阳见对方突然问到这个事情，有些奇怪，八卦果真是人的天性吗。 脑子里斟酌了一下，回答道：“是，也不是。” “你小子这话可不实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这是也不是的是什么意思？”朱元璋有点怪罪似的瞥了对方一眼，也不喊对方柳大人了。 柳阳也不在意对方的称呼，只是呵呵的笑着说道：“这打虎的事情，当时事情危急，带去的衙役们都受伤倒地，好在我还有些力气，便打死了那老虎。” 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柳阳现在只想悄悄的发财，至于名声什么的不是现在考虑的，如果真的出名了，三天两头的有人上门挑战，那自己的赚钱大计不就受干扰了嘛。 马皇后在旁边听到这话笑着说道：“柳大人过谦了，如果打死老虎是纯凭力气大的话，那围剿山匪可是真的运筹帷幄之中了。” “实话告诉二位吧，这些事都是我干的，但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柳阳感觉绕来绕去的太麻烦了，索性撂了实话。 朱元璋顿时感到好奇，这年头还有不为名的官？ 问道：“你身为县令，办的这两件事都算是大功劳，如果朝廷知道了肯定会提拔你的，为何还不想让人知道呢？” 柳阳思考着，斟酌着说道：“朱掌柜可知道当朝宰相胡相国？” 朱元璋和马皇后对视了一下，点头说道：“知道，可不认识，也没见过，咱就是一个买卖人，跟那些朝廷的大官攀不上关系。怎么？你跟胡惟庸有关系？” 柳阳意味难明的笑了一下，说道：“有关系。” 朱元璋听到这话，眼神瞬间深邃了起来，难道还有锦衣卫探查不到的消息吗？ 于是便端着茶杯不动声色的说道：“哎呀，那可是一颗大树，看来咱跟你合伙做生意没错，朝中有人好做事嘛，那咱就等着你分红了。” 柳阳见对方误解自己了，有点哭笑不得的说道：“朱掌柜，你误会了，我跟胡相国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是……算了，不跟你说了，以免你惹祸上身。至于你刚才说的那分红，得等我把事情处理了再说吧。” 马皇后此时听出柳阳话中有话，似乎有难言之隐，便追问道：“柳大人，此地就咱们三人，有话不妨直说，出了这屋，谁也不认，再者我家朱掌柜也是你买卖的入股人，涉及生意上的事还是说开了的好。” “就是，你好歹也是个站着撒尿的爷们，有话就跟咱说。”朱元璋有些急了。 柳阳见自己的投资人有点急了，说道：“好吧。前几日我向临淮县运送了一批酒准备贩卖，可当地县令以扰乱市场行情为由把货给扣下了，说要想售卖也可以，得通过他指定的商家代卖，然后二八分成，他们占八，咱们占二。” 朱元璋一听这事，手一拍桌子，说道：“岂有此理！这临淮县令不想着怎么把自己的辖区好好治理一下，反而对外地正常经商的商户如此打压，那还有人敢去他那里吗！” 马皇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问道：“这次你围剿的山匪就在临淮县境内吧，莫非是因为这事而恼怒于你？可跟朝中的胡相国有什么关系呢？” 柳阳便把开始胡惟庸的拉拢，到剿匪的时候临淮县置之不理，最后扣押货物的事情连起来说了一遍。 朱元璋和马皇后顿时都明白了，没想到胡惟庸对这一个小小的县令居然如此居心叵测的打压。 马皇后也火大了，霸气的一拍桌子喝道：“他胡惟庸当真拿这天下的官都是他自己的小弟吗！” 第68章 帝相之争 第68章 帝相之争 此时客栈中茶舍人不算少，都是刚刚吃过午饭来这里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的。 阳光正暖，意懒洋洋，一曲佐清茶，人们在这里或看书，或对诗，总之就像森林一样，有虫鸣鸟叫但是却不吵人。 此时马皇后的一声厉喝让周围的茶舍瞬间都寂静了下来，只有小炉子上面的陶壶在咕嘟咕嘟的冒着白气，顶的壶盖啪嗒啪嗒的作响。 朱元璋被自己媳妇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一哆嗦，手中的茶杯都掉在了地上。 柳阳也被对方吓了一跳，这大姐咋这么虎呢，颇有钵兰街十三妹大姐头的风采。 他赶紧出去看了看周围，已经有好事者扒着头往这里看了，只好讪笑道：“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我们在排练戏剧话本。” 回来一脸苦相，有点口不择言的跟马皇后说道：“大姐，慎言，如果被有心的人听到了会有麻烦的。我倒不怕，大不了这辞了这鸟县令，可你们毕竟在金陵城的，到时候会找你们麻烦的。” 接着又跟朱元璋说道：“朱掌柜，你家夫人一直这么彪么？” “彪？彪是何意，老虎吗？”朱元璋擦着身上的水不解的问道。 “呃……就是厉害，威风的意思。”柳阳知道刚才说漏了嘴，赶紧往回打圆场。 马皇后此时怒气还未全消，听到刚才柳阳说的话，知道也不是什么好词，便气呼呼的说道：“不就是想说我泼辣吗！泼辣怎么了，当年兵荒马乱的，如果我不泼辣点，怎么能带着几个孩子投奔我家老爷呢！” 这是事实，朱元璋在旁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不停的点头表示赞同自家夫人说的话。 此时其他茶舍又热闹了起来，柳阳便多少放心了一点。 便又跟朱元璋夫妻二人说道：“胡惟庸党羽遍布朝堂各地，说话还是要注意点，我就孤身一人，但你们二人家大业大，下面又子孙满堂，如果真的得罪了他，得不偿失的。” 说完，柳阳怕朱掌柜夫人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赶紧给她倒了一杯茶，先堵住对方的嘴再说。 朱元璋把弄着手中的茶杯，玩味的说道：“咱虽然不认识胡惟庸，可听说此人还是很能干的，不然也当不了宰相，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 听到这话，柳阳撇撇嘴，边倒茶边随意的说道：“是啊是啊，宰相嘛，下辖百官黎民，上制天子皇权。” 说完，就知道又特么说漏嘴了，柳阳赶紧捂住了嘴，求助似的看向夫妻二人，然后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果然，朱元璋和马皇后听到这话都瞬间齐齐的盯着柳阳，这小子也胆子也忒大了，居然说出这么悖逆的话来。 马皇后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嘴角含笑的说道：“柳大人，刚才还说让我慎言呢。看来该慎言的是你吧，身为朝廷命官，居然妄议当今圣上，亵渎皇权，不知道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你能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哎呦，我的大姐，刚才说漏嘴了，你们可别往外传，我还想踏踏实实的待几年呢，不说朝堂的事了，说多错多。” 朱元璋却不打算放过柳阳，说道：“看你也是才华横溢，满腹经纶，经天纬地之才。宰相下辖百官黎民咱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上面制衡天子皇权是怎么说的？难道宰相还能跟皇帝对着干不成？” 柳阳此时的动作有些怪异，明明知道屋里就这三个人，但还是低头看了看茶桌下面，又站起来垫着脚尖看了看房角，什么都没找到，然后低声跟朱元璋说道。 “君不见董卓之事乎？” “哦，原来你说的是此事，可那是后汉末年皇室衰微，才会大权旁落，导致董卓专权而已。” 朱元璋以为柳阳小心翼翼的，以为又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结果就是董卓，于是满不在乎的说道。 柳阳听到这话却是笑了一下，不再与对方争论，而是问道：“那请问朱掌柜，如今天下最大的是谁？” 马皇后看了朱元璋一眼，说道：“自然是大明的皇帝。” “那第二大的是谁呢？” 朱元璋说道：“太子。” 柳阳摇了摇头，表示不对。 “皇后？”马皇后也说道。 柳阳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是当朝宰相胡惟庸，皇后与之不能比，太子与之也不能比。” 朱元璋脸色一变，眼神又变得凌冽起来，胸膛似有起伏，声音也有点低沉起来：“为何？” “有史为证，自有了宰相开始，到现在差不多一千五百年的时间了，纵观史书，哪朝哪代没有皇帝与宰相抗衡的？其实这天下朝堂就分三个权力，皇权，相权和民权。” 柳阳想着后世看过的史书评论，掰着手指头跟朱元璋说道。 “简单的说，宰相可以上携皇权而治百官牧黎民，也可以下借百官民意来堵皇帝。当今皇上亲政爱民，自然干不出桀纣之事，所以最后还不是会妥协。这些事太子能做到吗？皇后能做到吗？所以你说是不是宰相最大？” 朱元璋听的微微点头，表情显得很是凝重，马皇后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柳阳见二人听的很认真，接着说道：“你看看以前那些王朝，帝权衰微之时，宰相可以废立皇帝，甚至改朝换代也不是没可能。” 说完，柳阳见朱掌柜夫妻二人久久没有说话，似是有心事一样，便也没有打扰，而是自顾自的喝着茶水，心中还有些奇怪，刚才还好好的呢，咋突然就边闷葫芦了呢。 朱元璋勉强的笑着说道：“今天你那酒厂让咱开了眼，听你这些话又让咱改造了想法，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柳阳赶紧拱手行礼说道：“朱掌柜客气了，说起酒的事了，我还得再跟那临淮县令联系一下，规矩都是人定的，不合时宜了改改也未尝不可。” 朱元璋一听这话，眼睛亮了一下，一千多年的规矩改改也未尝不可！ 第69章 胡惟庸的围堵 第69章 胡惟庸的围堵 忽然，柳阳听到外面有人在找自己，便起身出去了。 发现是李班头，一脸急色的走了过来。 “大人，咱们运往另外两个县的酒也都被扣了，说的话基本都差不多，说是要代卖，如果不答应咱们的车队就不能进县城，连路过都不行，而且他们都提点了一下自己是胡惟庸的人。” 柳阳脸上也浮现了肃杀之气，这胡惟庸还真是好手段，这样一来，自己凤阳县往外的运输道路就被阻断了。 禀报之后，李班头就转身走了，刚到大堂，忽然就停在了那里，刚才柳县令身后屋里的男人似乎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李班头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真是岁月不饶人，脑子不大好用了。 朱元璋见柳阳回来之后脸色难看，便问道：“柳大人，可是出什么事了？” 柳阳语气难掩愤怒的说道：“镖局的人刚才说，运往另外两个县的酒也被扣了，还是胡惟庸在后面捣的鬼。今日就先不陪二位了。”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朱元璋此时跟马皇后说道：“妹子，刚才柳阳说的关于这皇权相权民权的事情你怎么看？” 大明立国之初朱元璋就明言说过，后宫不能干政，但这件事情比较敏感，朱标又不在身边，所以只能跟马皇后商量。 马皇后思考片刻说道：“我认为还是有些道理的。眼前不就是一个例子吗，胡惟庸现在权倾朝野，打压异己。柳阳是个干吏，只因为不愿被对方拉拢便使如此下作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县令。那要是在朝堂之上与他政见不合的人呢？难道这胡惟庸想把朝廷变成自己的一言堂吗！” 此时一个锦衣卫探子来报，说太子朱标送过来朝堂上的消息了。 朱元璋结果奏章一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然后把奏报啪的一声摔在了桌子上。 “临淮，定远，怀远还有周边几个县一起上奏弹劾这凤阳县令柳阳以官身经商，而且还恶意扰乱周边县域行市，要求朝廷严办。” 马皇后拿起奏报一看，眉头也皱了起来，说道：“这几个县令我记得都与胡惟庸是同乡吧？” 朱元璋生气的说道：“对！而且标儿说此事需等咱回去再议，这胡惟庸居然不听，居然直接让中书省发了令函斥责柳阳。胆子当真是太大了！柳阳说的果然没错，这宰相真的会压过皇权！” 此事比较紧急，事情倒好解决，可影响太坏了，于是，找来锦衣卫暗探交代了一些事情，带着马皇后便回了金陵城。 柳阳决定反击，人不能一味的退让，虽然自己最开始的忍耐是知道洪武初年惊天的胡惟庸案明年就要爆发了，但自己实在是等不了明年了。 回到县衙，柳阳便把周正叫了过来。 “周正，你去死牢里挑一些有家人的死囚，然后……” 三天后，金陵城老百姓之间有儿歌流传开来。 朱家的皇帝，胡家的相，堂上拜皇上，堂下拜宰相。 大明的宫殿皇帝管，大明的天下胡相管，咱一伙，咱一团，哄着皇帝把钱贪。你不拿，我不拿，上面的胡相怎么拿。 先攒钱，后攒人，寻个时间换了天。 大明皇宫，夜。 朱元璋听着锦衣卫的密保，面色阴沉到了极点，不管这首儿歌从哪里传起来的，都说明胡惟庸此时已经权倾朝野，嚣张跋扈到了极点，这是自己不能忍的。 又想起这次凤阳一行，柳阳说的话，自古每一次的皇权与相权的争斗都是消耗国家的元气，在损坏国家的根基，更是在吞噬国运。 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朱元璋让人把二虎叫过来，他正在批奏折头也没抬，语气正常的说道；“二虎，胡惟庸查一下。” 二虎没有说话，弯腰行礼便隐入了夜色之中，明明只有一人，却隐隐传来好多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凤阳县。 柳阳此时正在县衙后堂的院子里坐着，弦月晦暗，云绕星淡，他此时在等周正。 自己知道胡惟庸案一旦爆发会有多么的恐怖，史书记载，前后有统计的死了三万多人，没统计的不计其数。 可惜，好多人明明能再好好的活一年的，却因为胡惟庸惹错了人而提前丢掉了全家性命。 周正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跪倒在柳阳身前，这是他第二次行如此大礼，第一次是柳阳让他跟在身边的时候。 “大人，事情办完了，其他人小的看着他们自杀的，小的回来复命。” 说完，周正就从袖口里掏出一把匕首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柳阳大惊，一脚把对方的匕首踢掉，急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周正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柳阳，说道：“大人让小的找死囚办这事，不就是怕走漏了消息吗？小的懂，这等大事收尾的时候就该一个活口不留，包括小的在内。” 柳阳一脸的怒气，把周正从地上拽起来，问道：“你这都从哪学的乱七八糟的？那些死囚本就该死，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周正被拽的脚尖点着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从说书先生那里听的。” 柳阳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有些恼怒的说道：“你以后少去听书，都学些什么玩意。对了，你记得让人把银子给那些死囚的家里送过去。” 相国府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 不时有官员急匆匆的过来找胡惟庸，然后又急匆匆的离开。 而胡惟庸还在指使着下人查找这儿歌的出处，一会又在书房里写为自己辩解的奏章，写了几笔又撕个粉碎。 然后坐上轿子急匆匆的去往了皇宫。 朱元璋知道胡惟庸来了，但没有让他进宫。 他在等，等二虎的调查，毕竟是一朝宰相，要师出有名。 一直到天边泛白，胡惟庸才得以让皇上召见，此时，他已经在皇宫门口跪了一夜。 奉天殿。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胡惟庸跪在地上，殿内只有这两人。 啪的一声，朱元璋把锦衣卫调查的奏章扔到了胡惟庸面前。 “看看吧！” 第70章 胡惟庸案爆发 第70章 胡惟庸案爆发 柳阳一夜未睡，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抵触的，就好像别人拿刀要杀你一样，虽然最后你反杀了，知道对方是坏人，但心里还是不好过这一关。 狗日的古代，动不动就掉脑袋，真是太危险了。 “大人！大人！” 周正在门外急切的喊着。 柳阳急忙披上衣服起身，见周正手中正拿着一个通告，接过来看了一下。 “胡惟庸倒了！”周正兴奋的说道。 柳阳长叹一声，说：“知道了。” 周正却有些奇怪，胡惟庸倒了不是好事吗，怎么东家好像不是很高兴似的。 接下来几天周正就知道原因了。 拉着犯人的囚车就没有接断过，每天都有坐着囚车的官员从凤阳路过，有的身上血迹斑斑；有的两眼无神，呆望着一个地方；有的披头散发大喊着冤枉，只是每喊一声都会被旁边押送的官差们用刀鞘狠狠的打一次；还有的囚车旁边跟着犯人的家眷们，脚上的鞋子都破了，一路走过来血迹都渗到了地面上，一步一个血脚印。 周正还看到了旁边几个县的县令，临淮县、定远县、怀远县，甚至连滁州知府都在里面。 柳阳在衙门口看着浩浩荡荡的囚车队，这自然是朱元璋要求的，每个县令都得以此为戒。 此时柳阳猛地想起一句诗来，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只不过现在应该反过来才对。 这场风波一直刮了一个月有余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此时的柳阳在凤阳县衙跪着听金陵来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凤阳县令柳阳自上任以来勤俭克己，与人不苟，为民着想，不以官身自洁而入虎穴除害，不以己安而入贼巢剿匪，亦未不教而诛，亦可审人慎用，而教化一方。经商而不谋私利，达则兼济百姓，让利于民，至凤阳县惠风化人，政令畅通，民风向好。褒奖入凤阳县志！升任滁州知府，即刻上任，钦此！” 柳阳谢恩过后，也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叮！ “检测到宿主升任知府，奖励高压锅炉图纸一套，私人可存白银额度一千两。” “提醒，请宿主在两天内即刻上任，否则将困在凤阳县无法出境！” 柳阳暗骂了一句赶紧去收拾东西，然后把纺织厂和酒厂、镖局都安顿好，带着周正急匆匆的奔赴滁州去了。 半个月后，柳阳在滁州府衙正在查看当地的黄册和鱼鳞册。 “大人，成了！” 周正拿着一个细脖长瓷瓶兴冲冲的走了过来。 “什么成了？”柳阳还在处理公务，这知府的活比县令的活多多了，此刻头也没抬的问道。 “您说的啤酒成了！”周正把瓶子递给了柳阳。 柳阳扒开塞子闻了一下味道，果然是熟悉的味道，然后举起瓶子喝了一口，显然这是刚从落石山的仓库里拿出来的，此时还有些冰凉。 痛快！ 柳阳没想到在还能再次喝到冰镇啤酒。 “现在可以大批产吗？” “已经开始大批生产了，只要再过一个月，这个啤酒就可以出货了。”周正兴奋的说道。 此时李班头也走了进来，说道：“大人，咱们的白酒已经在几个县里面都铺开了，去往金陵的货这两天也可以备足装车。” 柳阳交代了两人一些注意的事情，便又继续开始处理公务。 此时由于刚刚经过一场风波，下面几个县暂时还没有安排县令，只能有原来县衙的主簿暂时接管，但由于品级问题，好多事情都堆到了柳阳这里。 等忙完的时候，天色已经稍晚些了，不过太阳还没落山。 柳阳这段时间很累，便换了便服骑上马出城放松一下。 官道上没多少人，柳阳纵马扬鞭，一直骑到了一处高地才停下欣赏着夕阳美景，至于为什么停下，因为再往前走就出滁州府境了，这是个让柳阳抓狂的事情。 “喂！看日头的小子，问你个事。” 柳阳正沉浸在美如画的风景中，虽然外人看着他是在看风景。 可柳阳自己知道是在看滁州的繁荣度，到滁州上任有一段时间了，繁荣度居然才百分之五，这都是按照凤阳府做的，怎么繁荣度升的这么慢。 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在跟自己打招呼。 看日头的小子？听起来年纪不大，由于有些距离，也听不出是男是女。 柳阳心中有些生气，太没礼貌了，于是便没有转身。 “你听到了吗？我叫你呢！看日头那小子。”那个声音又近了一些。 好像是个女的？ 柳阳转过身有些生气的说道：“我不叫喂，这也不叫看日头，这是欣赏夕阳，你家大人呢？都快关城门了怎么还在外面乱跑？” 眼前这少女年龄大于十七八岁，柳眉大眼，身上穿着绿色罗衫裙，披着一个单层的鹅黄披风，头上插着一个簪子跟着她一晃一晃的。 只是看上去有些狼狈，身上的衣服也沾满了灰尘，头发有些散落了下来，脸上还有些几道黑印子，显得风尘仆仆的。 “你不也在外面吗？夕阳不就是日头嘛。”这个少女不解的说道。 柳阳见跟对方解释不清，于是不想跟她继续说话，便从上面走了下来，准备骑马回城。 “喂，问你个事情，前面可是滁州府？”少女举起马鞭拦住了柳阳。 柳阳不愿意跟她纠缠，说道：“是的，你此时快点的话，就能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去，否则，你今晚只能在城外面过夜了。” 说完，就绕过了少女牵着马往回走。 柳阳走了一会听到后面有人跟着，回头一看，还是那个少女。 “我刚才说了，你得快点，不然等会城门就关了。” 那少女歪着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说：“你不也没着急吗？一看就是你在骗我。再说了，我一路从凤阳赶过来，骑马骑累了。” 柳阳一听对方去过凤阳，便好奇的问道：“你去凤阳干什么？” 那少女一脸兴奋的说道：“当然是找那凤阳县令啊，听说他能徒手打死老虎。” 柳阳一听是找自己的，更好奇了，问道：“你找他干嘛？” “比武！我爹说了，大明从来没有听过有人能徒手打死老虎的人，我想必定是这县令欺世盗名，为了升官给自己博取的名声。” 少女握紧秀气的拳头还比划了一下，脸庞也被夕阳的余晖映衬的红红的，煞是可爱。 “可是我到凤阳县之后听人说他升官了，在这滁州做知府，便又赶了过来。你知道这人吗？” 柳阳看着眼前的姑娘，心中想这是谁家的傻姑娘偷着跑出来了，不明不白的去找一州知府比武？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如果你再不快点的话，真的就赶不上进城了。” 少女疑惑的说道：“要你管，你不也在慢慢走吗？” 柳阳见状也不再管她，就这样一男一女两匹马在夕阳的余晖下一前一后的往滁州城走去。 当看到城门的时候，柳阳一个翻身骑上马疾驰而去，留下那少女一脸惊呆的看着马蹄扬起的灰尘。 柳阳在城门停了一下，跟护卫们交代了几句，便进去了。 等城门再次关上的时候，那少女才骑马赶到，大喊着：“别关门，等等我！外面还有个人呢！” 第71章 奇怪的天真少女 第71章 奇怪的天真少女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滁州城外一片漆黑。 刚刚换岗的守卫们也在班房里值守，现在不是打仗的年月，所以一般也不用去城墙上站岗。 只是今晚却有些格外的诡异，时不时的听到城门外面有什么东西在叫，一声接着一声的，像是发情的猫在叫春一样。 柳阳此时已经吃完了饭，在城内巡查，这是他到了滁州之后每天都要干的事，一方面是熟悉滁州城内街道，二来也是练习破虏拳的功法，这高大的城墙正好可以当训练身法用。 柳阳走到了城门处，没有惊动班房里的护卫们，运起功法便踩着城墙爬了上去。 等到了城墙上之后，突然听到城外有诡异的叫声，似哭似诉，忽高忽低的，让人忍不住心里一紧。 柳阳却并不害怕，自己都能穿越，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要真的是妖魔鬼怪倒真还没见过。 于是他抽身飞下城外，自从练了破虏拳之后，体质大幅上升，在这漆黑的夜晚也能看到，虽然还不太清楚。 只见城门洞里蜷缩这一个人型的东西，旁边还有四条腿的动物在旁边站着。 柳阳忽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黄昏时候碰到的那个少女嘛，此时她已经哭得没力气了，正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城门，敲的手累了便喊两声，喊得嗓子疼了再继续敲。 或许是太累了，柳阳都走到这少女身后了，她也没察觉到。 忽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拍自己的肩膀，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火苗映着一张脸探了过来。 “啊！”这少女喊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柳阳本来想跟对方打个招呼，却没想到把对方吓晕了过去，这下麻烦了。 没办法，柳阳只好又从城墙上过去，让护卫开门，然后把少女驮在马上进了城。 宁月瑶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梦中一片漆黑，自己跌跌撞撞的走着找不到路，远处突然出现一盏孤灯悬浮在空中，心中正高兴呢，等走进了一看，那孤灯居然缓缓的转了过来，居然是一颗人头正冲着自己呲牙咧嘴的笑！ 啊！ 宁月瑶醒了，原来是个梦，外面太阳都已经照进了屋子里。 她记得自己昨天在城外，这是哪里？ 起身在屋内查看了一圈，这像是一家客栈，不过跟自己以前住的客栈有些不一样。 昨晚似乎是被一个男人送回来的。 男人？宁月瑶猛地想起来什么似的，摸了摸身上，发现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便长松了一口气。 柳阳也接到了周正的禀报，说是昨晚带回来的女子醒了。便过来查看一下，谁知道刚进门就跟那少女撞了一个满怀。 宁月瑶被撞得跌倒在地，捂着额头看向了门口那人。 “啊！鬼啊！” 柳阳赶紧捂住了耳朵，大声的说道：“别喊了别喊了，是我！昨天晚上也是我把你带进城里来的。” 说着，柳阳进了屋里坐到了椅子上，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这少女，这么娇小的女孩子，叫声居然这么大。 宁月瑶爬起来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仔细的看了看柳阳，又歪着头回想了一下，然后大喊道：“哦！原来是你这个坏人，害的我昨晚没进了城！” 说着，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死的，又开始大声的哭了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用手抹泪，脸上的泪，手上的灰，两样混合在一把脸上抹的跟唱戏似的。 柳阳看到周正在门口巴头探脑儿的往里面偷看，便说道：“周正，再看小心打你板子。” 周正一听这话，吐了下舌头便跑开了。 谁知道这句话让宁月瑶以为对方还要打自己，便抽噎着说道：“你……你还要打我板子？我做错什么了！” 柳阳一脑袋大，这都哪跟哪啊，于是便出门拿了个脸帕湿了湿水走到少女面前，说道：“你先别哭了，听我说。” 宁月瑶见对方突然离自己这么近，不知道对方想干嘛，便慢慢停止了哭泣。 柳阳见对方停止了哭泣，便按住她的头，用沾了水的脸帕在脸上擦了起来。 宁月瑶呆住了，自己一个黄花大姑娘第一次被人肌肤之亲，居然是陌生男人给自己擦脸？ “登徒子！”宁月瑶娇喝一声，一记撩阴腿便踹了过去。 柳阳才给对方擦了一半，便见她要攻击自己，赶紧闪身躲开。 “你不识好歹吗！你看看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我还登徒子，你这个样子配吗！” 柳阳气急败坏的说道，然后随手扔给她一个铜镜。 宁月瑶半信半疑的接过铜镜一看，镜中人披头散发，脸上一半白嫩干净，一半乌七八糟的跟乞丐似的。 于是抢过柳阳手中的脸帕自己擦了起来，然后又把头发打理了一下，红着脸低声说道：“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柳阳没好气的叹了一口气，问道：“你叫什么，哪里人？” “我叫宁月瑶，武昌府人。” “武昌府？一千多里地你自己就敢跑过来？”柳阳难以置信的说道。 这一千多里地可不是后世跑高速那种概念，而是骑着马翻山越岭的得走半个多月一个月的时间吧。 宁月瑶低着头也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脑子有病吧！就为了找人比武，跑这么远？你家大人呢！知道你出来了吗？” 柳阳觉得这少女都快比得上后世那些狂热的追星少女了。 宁月瑶一听对方居然说自己，又抬起头反驳道：“你才有病，我都这么大了，能自己做主了，出门哪里用得着跟家里说。我的梦想是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扫除恶人，打击贪官。” “比如这滁州知府，他肯定是偷了别人打虎的功劳才升官的，所以我就要跟他下挑战贴，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败他，让大家都看看这个人虚伪的嘴脸！” 柳阳看着宁月瑶义愤填膺的样子有些目瞪口呆。 这尼玛不是脑子有病，这是叛逆期加上中二病再加上愤青啊！ 这要是被缠上了可就麻烦了，打又不能打，躲又躲不过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要是天天有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去堵府衙，传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 “周正！过来，我给你派个任务！” 第72章 周正悲催的任务 第72章 周正悲催的任务 周正虽然已经在柳阳的身边待了有一段时间了，处理事情的能力也有了大幅的提高，可毕竟才十六岁，按照后世的说法，也不过才刚刚初中毕业而已，多多少少还带着一些顽皮的习性。 刚才根本就没有走远，而是一直在附近转悠，看着自家东家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女折磨的头大也是感到非常有意思。 这时忽然听到叫自己，便三步并两步的跑了过来。 “大……”周正刚打算叫大人，就看到对方正在冲自己使眼色，于是立马改口：“老爷，有什么吩咐。” 柳阳指着宁月瑶跟周正说道：“从现在开始，你手头上的事情先放一放，领着宁姑娘去找滁州知府，她不远千里来这就是为了跟人家比武，你明白了吗？” 周正一脸呆滞的看着柳阳，又看了看满脸兴奋的宁月瑶，又看到柳阳再次使劲的跟自己使眼色，心中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说道：“老爷，小的明白了。可听人家说这滁州知府最近不在城内，好像去巡视农事了。” 宁月瑶立马跳着脚的说道：“正好咱们去城外找，城外地方大，比试起来也方便。” “周正，既然宁姑娘这么说了，你就带着她去找找吧，记住，好好找，用心找，仔细找，不要漏过每一个可能有知府大人的地方，懂了吗？” 柳阳语重心长的跟周正说道。 “明白，大人，小的会带着宁姑娘仔仔细细找的。” 周正也是语重心长的回答道。 柳阳又跟宁月瑶说道：“宁姑娘，尊府所居何地？我给贵府写封信，让他们过来接你，现在路上还不是很太平，你就不要自己回家了。” “不用！本姑娘能过来自然也能回去，再说了，事情还没办完呢，你就要赶我走干嘛？” 宁月瑶拒绝了，说完就出去准备去找那欺世盗名的知府大人了。 屋内二人见这傻姑娘出去了，周正凑到柳阳身前，低声问道：“大人，为何不与她比试一场，打发走算了，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柳阳则是没好气的说道：“就这傻姑娘，我打赢了她也不值得炫耀。这就好比老虎跟狗打架，无论输赢，老虎都算输了懂吗？” 周正表示理解，但是扭头看了看在院子里正在发二的宁月瑶，又苦着脸说道：“大人，这事能换个人吗？小的怕跟她一起也变傻了怎么办？” 柳阳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真诚的说道：“小周啊，这是本官信任你，器重你，培养你，才会把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可不要让本官失望。另外，你找个人去武昌府查一下，这是谁家的傻孩子没拴紧跑出来了，让他们家人来领，务必要快，否则时间长了咱俩都顶不住。” 周正被柳阳几句话感动的眼泪汪汪的，说道：“大人，小的咋感觉你骗傻小子呢。” 柳阳一脚踢在周正的屁股上，催促道：“别废话，快去，最好让那个这傻姑娘自己放弃最好。” 然后周正就带着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跟宁月瑶出去找滁州知府了。 等二人都走了，柳阳长出了一口气，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有人上门挑战了。 府衙现在肯定暂时不能回了，只能暂时在客栈里办公了。 这家客栈是照着凤阳县那家客栈复制过来的，只不过规模更大一些，毕竟这里的人流量也更大。 柳阳的商业版图中，模仿后世的连锁酒店也是很重要的一环，主要是回本快，可以提供充足的现金流，也能作为依托兜售自己的货物，最重要的就是可以从来自天南地北的客人那里获得消息。 而且投资一次，后面只需维护就可以，不用再投入大笔资金，这也是为什么后世的好多集团都会开酒店的原因。 眼下重要的问题还是人手不够，白酒越来越受欢迎，生意的范围越来越大，东丰镖局的人手就显得捉肘见襟了。 一个月后啤酒也能出货了，与白酒市场不同，啤酒针对的是普通的老百姓们，劳累了一天之后，坐下来也不用什么下酒菜，咕咚咕咚的喝上一气清凉的啤酒，解渴解乏又解暑，而且还便宜。 到时候想必出货量会更大，所以现在就应该开始再招些人手了。 于是柳阳便让人又贴出了东丰镖局招聘人手的告示。 现在还缺的就是管理的人才，现在镖局里就李班头一个人在撑着，这样肯定不行，倒不是不相信李班头这个人，而是每次出货只能单线去一个方向，要是想去其他地方，就只能等他回来。 柳阳想到了石山虎和贾言二人，一个有勇一个有谋，他们如果加入进来的话，后面扩张就会方便很多。 自从上次落石山剿匪之后，石山虎和贾言一直都被严加看管中，这次来滁州上任，柳阳也把这二人带到了这里。 虽然石山虎是落石山山匪的大首领，但是根据柳阳的调查，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只是让手下的人收收过路客商，镖局的保护费而已。 有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是山匪们在山下私自做的，包括跟随他多年的几个兄弟，也因为贾言的事情对石山虎心生不满而谋划夺取落石山的领导权。 这就像一个皇帝，深深相信与自己多年打天下的兄弟一样，给了高官厚禄，但最后被这些兄弟欺上瞒下，最后还想要弑君夺权一样，要不是柳阳动手速度快，现在石山虎能否活着也未可知。 这也让得知了真相的石山虎一蹶不振，整天在大牢内一言不发，浑浑噩噩的，醒着就两眼无神的坐在地上看墙，困了随身一倒就地睡觉。 贾言的事情早就交待清楚了，后来在看管下参与了落石山与工匠们一起建造货物中转站，因为熟悉那里的地形与情况，工程进度也快了不少。 想到此处，柳阳便让人把二人叫到了这里。 茶舍中，柳阳早已经泡好了茶。 见石山虎和贾言来了，柳阳让二人坐下，先跟贾言说道：“你以后跟着我，有问题吗？” 第73章 收服 第73章 收服 贾言赶紧站起身来，俯身行礼说道：“承蒙大人厚爱，小人必定竭尽全力辅佐大人。” 柳阳倒了一杯茶递给了贾言，说道：“好！喝了这杯茶，你就是我的人了。” 对方接过茶杯，也不管烫与否仰脖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又坐在一旁不说话了。 柳阳又看向石山虎，问道：“你呢？想一直在牢里这么待下去？” 石山虎还是低着头，两眼直直的盯着眼前的空茶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阳见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哐当一声，扔在了对方面前。 “石山虎，你也是一条上过战场的好汉，生死想必早已见惯，想不到现在居然变成了这样的窝囊废，本官实在是于心不忍，既然你想不开，那就自己下去问问你那些兄弟们吧。” 贾言见状大惊，急忙拽着石山虎的袖子说道：“石首领你英雄一世，糊涂一时。你和你那些兄弟们共同经历过生死不假，他们救过你，可你也救过他们。你知道他们后来做了多少恶事吗？” 柳阳让人把落石山一些罪大恶极囚犯的卷宗拿给了石山虎看。 石山虎拿着卷宗只看了一页，面色就已经难看了起来，里面所记录的案情是自己闻所未闻的，作案的手段也是在军中也罕见的。 看了一会，石山虎合上卷宗，闭上了眼睛，咬着牙挤出一句话。 “死有余辜！” 说完，起身向柳阳跪拜，说道：“石某也愿追随大人鞍前马后。” 然后端起茶杯也是一饮而尽。 柳阳见二人都被收服了，便开始交待事情。 “石山虎，镖局人手不够，这几天我还要再招些人，这些人你来把关，你来训练，就按照你在军伍代表的方式就行，最重要的就是底子要干净。” “贾言，你也招募一些头脑灵活，手脚勤快的少年，要家风正派的，然后去金陵城盘一间大点的商铺，为后面白酒直销做准备，也可以让这些少年们提前锻炼一下。” 这个世界上什么最贵，当然是人才，柳阳也想到了这一点，现在也不过是刚刚开始就已经人手不足了，要是等后面业务越做越多，产业越来越广，自己一个人肯定没办法全部打理的，所以现在就要有意识的培养自己的职业经理人了。 叮！ 一声脆响，打断了柳阳的思绪。 “商业已扩展到金陵。奖励蒸汽机图纸一套。” 柳阳听到久违的奖励，立刻开心起来，看来李班头这趟很顺利，白酒应该卖的也非常不错。 这蒸汽机可是大有用途，在后世里直接开启了第一次工业革命，乃至于最后改变了全球的世界格局。 如果这个蒸汽机能做出来，自己的纺织厂就可以减少人工，加大生产效率。这个世界被自己所诟病的运输效率也会得到极大的提高，甚至还可以与海外就行贸易。 想到此处，柳阳又把记忆中后世轨道和火车轮子的样式草图画了出来，然后便迫不及待的去找工匠了。 与柳阳的欣喜若狂不同，周正此时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他已经带着宁月瑶转了好长时间了，最开始安慰自己就当在遛狗，后来发现是对方在遛自己。 最开始宁月瑶还在一心的找柳阳，可后来走着走着就被其他东西吸引过去了。 一会饿了，要吃东西，一会渴了要喝水，早就把比武的事情忘到了脑后，周正倒像是一个跟班一样在后面跟着。 等吃饱喝足了想起来还要找人比武，宁月瑶又开始催着周正赶紧带着去找人。 周正此刻心里都在流泪，看来骗人也是个力气活。 这宁月瑶只是社会经验不足，又不是真的傻，这不才路过一个地方三次人家就看出来了。 “咱们这个路口刚才已经过了一次了吧？我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周正装作啥也不知道，挠着头说道：“有吗？你是不是记错了？” 宁月瑶用鞭子一指路面一滩水说道：“看，这是刚才我的马撒的尿，怎么会错呢？” “宁姑娘，你说话别那么大声，你看别人都笑咱们呢。”周正红着脸说道。 周围一些干活的人正笑呵呵的看着两人，尤其是刚才宁月瑶说自己的马随地小便时，更是引得人们哄堂大笑起来。 宁月瑶此时还不知道周围的人在笑什么，大声说道：“本来就是。咱们换条路。” 说完，就骑着马往前率先跑去了。 周正没办法，只好在后面策马紧追。 武昌府。 漕帮总舵。 一个胡子发白的老头正在拿鞭子打着一个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边打边骂道：“你个畜生，就为了攀上咸宁县令的船，居然想着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能跟你称兄道弟的人，你于心何忍！” 跪在地上那中年男人挨打也不敢躲，只是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硬挨，说道：“爹，我得到消息，那吴县令今年官评得乙上，年底就会升官。咱们漕帮现在朝廷的打压下日渐衰落，如果再不赶上一条大船，咱们可真就淹死了！” 白发老者正是武昌府漕帮的总舵主宁千江，而在地上跪着的中年男人是他的儿子，也是漕帮副舵主宁兆辙。 因为自己唯一的孙女为了抗婚而离家出走，到现在找了一个月还没找到人 全都是因为宁兆辙一意孤行，为了能重振漕帮的当年雄风，不惜把自己的女儿宁月瑶许配给咸宁县令吴大用。 宁千江此时打的也有些累了，坐在太师椅上喘着气，跟儿子说道：“当今圣上乃是雄主，岂能容忍咱们这些江湖人作大？衰落是必然的，你以为攀上一个小小的县令又能怎么样？这不是把自己往人家嘴里送吗！” “当初元廷势力大不大，还不是被大明给赶回草原了，一个小小的漕帮还想跟朝廷对抗，这不是找死吗！” 宁兆辙跪在地上有些不服气的说道：“爹，历朝历代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咱们漕帮，谁当了皇帝都一样。如今朝廷势大，官府威望，咱们不能再用以前那套办法讨生活了，就算不为咱们自己想，可下面还有上千兄弟呢，再不靠上官府，哪天咱就被剿了！” 第74章 蒸汽机的野望 第74章 蒸汽机的野望 宁千江被儿子这话气的不清，白花花的胡子一颤一颤的，指着宁兆辙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天下大势，不能逆流而行你懂不懂！前段时间你去金陵干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想跟胡惟庸拉上关系，一步登天？那朝堂之上有多凶险，看看现在胡惟庸的案子牵扯了多少人！幸亏人家没瞧得上你，让咱们漕帮逃过一劫。这次你还想着跟官府攀关系，让自己亲生女儿嫁给和你一起厮混青楼喝花酒的人！” 宁千江看着一言不发的儿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但还是语重心长的说道：“漕帮不是咱一家的漕帮，更不是我一个人的漕帮，你不要总想着我死了，这漕帮总舵主的位子就传给你了。如果哪天朝廷不让咱们干漕运了，大不了重操旧业打渔去，那日子过的也舒坦。” 说完，也不管宁兆辙的反应，转身略带蹒跚的进了屋。 宁兆辙见自家老爹进了屋，便也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出了院子。 在院外等候的随从意见副舵主出来了，立刻上前禀报：“舵主，刚才探查到消息，说有人看到小姐骑着马往东去了，说是要找一个什么打老虎的。” 宁兆辙一听心里就明白了，立刻吩咐道：“我知道她去哪了，带上人跟我走！” 滁州城内，朱元璋带着朱棣边走边看着这里的百姓生活的怎么样。 经过一个多月的肃清，把已经查到的胡惟庸党羽们都给铲除了，剩下的锦衣卫们还在继续深挖。 当他听说金陵也出现凤阳酒业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里面有投资呢，而且现在柳阳也升任了滁州知府，便过来看看。 刚才在府衙也没找到人，但刚才路人说到城内新开了一家客栈，与寻常的客栈不一样。 朱元璋便知道这又是柳阳开的，于是打听到了位置，便赶了过去。 柳阳此时也刚从工匠那里回来，走到客栈门口刚好看到了朱掌柜带着自家儿子也到了。 “哎呀，朱掌柜，好久不见，你消息够灵通的，居然能找到这里。”柳阳拱手行礼说道。 “柳县令，不，如今该是柳知府了，恭喜高升了。”朱元璋也是双手祝贺道。 三人寒暄着便进了客栈，然后柳阳便拉着他们去了茶舍单间里。 朱元璋好奇的问道：“柳大人这是有什么要事说吗？” 柳阳一脸激动的从怀中掏出蒸汽机的图纸和刚刚从工匠那里做的木制蒸汽机和小梯子似的木制轨道的模型放在茶桌上，示意他们看看。 朱元璋拿起蒸汽机的模型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个门道，朱棣拿着轨道的模型也是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什么东西？看着倒像是一种机关。”朱元璋疑惑的问道。 朱棣也拿着轨道模型问道：“这是打仗用的攻城梯？” 他们当然不认识了，因为要在几百年后才会出现蒸汽机和轨道这东西。 “这个是蒸汽机，是一种机械，就是类似三国时期诸葛亮发明的木牛流马那种东西。”柳阳怕对方不明白机械是什么意思，就拿诸葛亮的木牛流马举了例子。 朱元璋还是一脸的疑惑，诸葛亮发明的木牛流马知道，是用来运输粮食的，不用人操作就可以自己行走，在说书人的话本中把这种工具说的神乎其神，不似人间凡物。 可那毕竟是传说，到现在也没有人在哪本历史典籍中找到制作木牛流马的方法，也没有人见过谁会做木牛流马的。 “可这东西无腿无头的，只有一个大肚子和犄角，如何让它行走起来呢？” 木牛流马最起码还有四条腿，可眼前这个东西却连腿都没有，违背了朱元璋所认知的常事。 柳阳哈哈大笑，说道：“这东西是装在火车里面的，并不是自己需要腿。” “火车是何物？”朱棣也问道。 柳阳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该如何跟对方解释。 于是便在纸上画了一个草图，把蒸汽机如何作用，火车的样子，还有轨道的使用方法都画了出来。 指着这些东西便给朱元璋二人讲解了起来。 良久之后，朱元璋和朱棣一脸难以置信的抬起了头，看着柳阳说道：“这个蒸汽机烧水就可以让车自己走起来？不用牲畜拉？” “不止是车，还可以装在船上面。”柳阳说道，便又在纸上画出了明轮船的样子。 “看到没有，把这蒸汽机放进轮船上，就可以不用人划桨，不用船帆，也不用看风向便可日行近百公里。” 说着，柳阳又把火车轮子模型拿了出来，“如果在陆地上，把这种轮子装在车上，配合着轨道使用，也可以一天跑二三百公里。从滁州到金陵两个时辰就到了。” 朱元璋立马意识到如果真的可以实现这种交通方式，那么将会对整个大明王朝带来多么巨大的冲击和改变。 别的不说，历朝历代为什么用兵难？主要就是后勤问题。 边缘地区发生叛乱，朝廷得到消息得月余的时间，再调兵遣将运输粮草又得月余的时间。原本只是小叛乱，丢了一个县的地方，等朝廷都准备好的时候搞不好已经丢了一个州。 如果战事进行的顺利还好，打完就回来了，可如果不顺利的话，还得从后方再征调兵源，运输粮草，这一来一回的又得半年过去。 “此物甚好！甚好！”朱元璋语气激动的说道，“如果此物真的能做出来，朕……真就太好了！” 朱元璋差此时心情很是激动，差点说漏了嘴。 “可是，现在有个问题。”柳阳挠着头为难的说道。 “说！咱能帮忙的肯定帮！”朱元璋大手一挥的说道。 “钱，我缺钱，这东西造出来需要很多次尝试才能成功。” 朱元璋哈哈大笑了起来：“咱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用钱，好说，你需要多少？” 柳阳没有答话，只是伸出了一只手。 “五千两？好，我现在给你银票。”朱元璋说着就让朱棣拿银票。 “朱掌柜，不是五千两，是五万两！”柳阳怕吓到对方，慢慢的说道。 第75章 悲催的言情故事 第75章 悲催的言情故事 朱元璋和朱棣都被吓了一跳，要知道现在普通老百姓一年的开销也不过才不到十两银子。 “造这东西如此费钱吗？”朱元璋作为投资人还是得把成本问清楚的好。 柳阳见两人被吓到的样子，只好解释道：“这是试验，就是说可能需要多次尝试才能造出来，每一次失败都是真金白银的，当然了，如果成功了，有了经验，后面造的话就不用这么多钱，成本可以减少十倍甚至更多。” “你有想过向朝廷申请一下这笔钱吗？”朱元璋首先想到的是让户部出这个银子，自己每年也就攒那么点钱，这一下字出五万两来造这么一个前途未卜的东西还是有些心疼。 柳阳苦笑了一下，说道：“朝廷每年就那么些税收，每一笔银子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而且听说皇上准备再次北伐，哪有银子让我用。” 朱元璋点了点头，这倒是真的，如今好多地方还是民生凋敝，百业待兴，哪里都得用银子。更何况后面的北伐远征也是国库支出的大头，就算再怎么省，也显得捉襟见肘。 但柳阳研究出来的这个东西长远来说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想到此处，朱元璋咬了咬牙，说道：“这银子，咱出了！这就让人回去取银票。” 一听对方同意出钱，柳阳立马连连表示感谢，并保证如果研制出来第一辆火车，会邀请他们一同乘坐。 等柳阳走了之后，朱元璋和朱棣还沉浸在柳阳所说的一天行百里的火车和轮船当中。 忽然，朱元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朱棣：“咱干嘛来了？” “爹，咱是来要酒厂分红的。”朱棣小声提醒道。 朱元璋一拍大腿，有些懊恼的说道：“亏了！咱钱没要到，反倒往里面搭了五万两银子！” 朱棣此时已经有些饿了，便又说道：“爹，都这个时辰了，要不咱们先去吃饭吧？” 朱元璋正心疼自己的钱呢，一听傻儿子要吃饭，瞬间急了，骂道：“吃吃，就知道吃饭，没钱，去买俩饼子对付一下得了。” 柳阳此时很高兴，脚步轻快，神采四溢的回到了府衙。 却突然发现一男一女灰头土脸的在衙门口墙根蹲着，像是在等人。 仔细一看，这不是周正和那脑子有问题的宁月瑶嘛，他们咋回来了，看样子外面肯定吃了不少苦。 柳阳立马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的转身想跑。 却没想到宁月瑶虽然脑子有点二，但是眼神还是很好用的，当她看到柳阳想溜走的时候立马喊道：“喂！往哪跑！站住！” 这能站住？站住了你又得粘着我了。 柳阳装作没听到，拔腿就撩。宁月瑶一看跑了，撩腿就追。 大街上看热闹的人也不少，看着这一前一后一男一女的紧追慢赶的纷纷议论。 一个媒婆样子的女人说道：“这是干嘛呢？逃婚？” “不像，哪有新娘子穿成这样的。到感觉像是喝了花酒没给钱。”旁边一个满脸猥琐样子的中年男人说道。 另一个白胡子老头说道：“年轻真是好啊，啧啧，跑的真快，鞋都跑丢了。” 朱棣刚买了两个大饼正准备给朱元璋送去呢，忽然一阵风挂过，只看到一个人影刷的过去了，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呢。 一看手里的大饼少了一个。 又是一阵风挂过，又是一个人影刷的过去了。 手里的大饼都没了。 朱棣呆呆的目送两人远去，舔了舔嘴唇，张了张嘴想喊，但一时又不知道喊什么。 朱元璋这时候也过来了，看到朱棣舔着嘴唇傻傻的立在街旁，忍不住的生气道：“你干嘛呢？买饼了吗？” 朱棣点点头：“买了。” “饼呢？”朱元璋看着他两手空空不禁问道。 朱棣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说道：“没了。” 朱元璋心中那个气立马冒了上来，摁住朱棣就打，边打边骂道：“你个不孝子，说好了买俩饼，咱一个你一个，好家伙，转眼两个就都偷吃了。现在就敢抢你老子的饼，以后弄不好你还敢抢别的！” 朱棣也是抱头鼠窜，东躲西藏的闪避自己老爹的拳头。 一时之间，整条街上鸡飞狗跳，孩子哭狗叫的热闹极了。 宁月瑶追了好一会也没追上柳阳，眼见对方越跑越远，便蹲着地上大哭起来。 柳阳扭头一看这姑娘又哭了，还那么多人围着看，便叹了一口气，回去把她拉到人少的地方说道：“你到底要干嘛？” 宁月瑶一抽一抽的吸溜着说道：“你跑干嘛？” “你不追我干嘛跑。” “你不跑我干嘛追。” 然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干瞪了一会，忽然，柳阳伸手把宁月瑶头上粘着的茅草摘了下来。 宁月瑶脸瞬间红了起来，然后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略显委屈的跟柳阳说道：“你是个好人，可你不该骗我。” 柳阳心里一惊，难道自己的身份泄露了？ 就听对方接着说道：“其实我是逃婚出来的，我爹要把我许配给一个大肚子贪官。出来后不知道去哪里便想到了那个打死老虎的县令，听说还挺年轻的，想着要是能打过他，便绑了回去跟我爹交差。要是打不过就大不了被下大牢，也好过回去成亲。” 柳阳的脑子有些乱。一个逃婚的姑娘不远千里来找只闻其名从未谋面的心中英雄，然后阴差阳错的与之会面，接着闹出一系列的误会，经历身份、家庭等等一系列坎坷之后修成正果。 这尼玛妥妥的古代家庭伦理言情剧啊！ 接着宁月瑶又说出一句话，瞬间把柳阳炸的浑身冒烟。 “我看你长得也还行，也比我大不了几岁，要不咱俩成亲吧，等我大着肚子回去后，再让我爷爷出面跟我爹说和一下，这事就过去了。” 柳阳双手一把抱住了宁月瑶的脸，把对方的脸挤成了包子，问道：“你从哪看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逃婚别赖上我好不好！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孩子！” 宁月瑶脸被挤在了一起，呜呜的也说不成话，只是歪着头瞪大着眼睛看着柳阳的身后，一脸的惊讶。 只听一声厉喝传来！ “你个登徒子！放开我女儿！” 第76章 最伤人心是为情 第76章 最伤人心是为情 柳阳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打扮颇为江湖的中年男子带着七八个同样打扮的人正在怒不可遏的瞪着自己。 女儿？ 来人正是宁兆辙，从武昌府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凤阳县，得知柳阳升官之后，又着急毛慌的来到了滁州城。 按照自己女儿的相貌一路打听沿着街道一路才到了这里，就发现一个打扮怪异的青年男子正在跟自己的女儿耍流氓。 柳阳回头跟宁月瑶问道：“你爹？” 此时宁月瑶的脸还被对方的手挤着，没办法说话，只好呜呜的摇了摇头。 “还不放手！否则我就不客气了！”宁兆辙见这个年轻人居然还在捧着自己女儿的脸，就更加生气了。 柳阳松开了手，再次向宁月瑶问道：“他不是你爹吗？” 宁月瑶正揉着自己被挤麻的脸，然后很是生气的说道：“不是！他们是那咸宁县令派来抓我回去成亲的。” “你听到了，她说不是你女儿，你走吧！”柳阳跟那一行人说道。 宁兆辙长途劳顿，到了这里还没歇息便又找自己的女儿，此时正是一肚子火气，听到柳阳这样说话，便说道：“这位公子，此乃我自己的家事，还请你不要插手，否则起了冲突就不好了！” 柳阳一听这话，顿时也生气了，自己身为滁州知府，竟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你刚才也听到了，这位姑娘说不是你的女儿，你居然还在这里强词夺理，出言威胁，难道想抢人吗！就不怕律法吗！” 宁月瑶眼睛一转，也在旁边说道：“就是，这里是滁州，不是武昌府，难道你还想在这里作威作福吗？” 宁兆辙看到自己女儿居然帮着外人说话，急的直跳脚：“月瑶！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有什么事咱们回家慢慢商量，何必在这外人面前吵闹，你看看你蓬头垢面，脚上的鞋子呢？” 柳阳听这话似乎对方真的是这姑娘的长辈，便拱手说道：“请问阁下是哪里人氏，如何尊称？” 宁兆辙没办法，这里确实不是自己的地盘，如果真的乱来把官府惹来了又是麻烦，便没好气的说道：“在下武昌府漕帮宁兆辙！这姑娘乃在下的小女，平日里就顽劣不堪，此次又私自出府逃婚，前些时日探查到消息，因此来领小女回家。” 宁月瑶在柳阳身后探出脑袋大声说道：“我不是你女儿，也没有你这么个卖女求荣的爹！你要是再来抓我，小心我告官了！” 柳阳见既然是人家的家事，自己就不好多插手了，便跟身后跳着脚的宁月瑶说道：“宁姑娘，既然你家人来找你了，就不要再闹了，此去武昌府足有千里之余，莫再让家人担心了。” 宁兆辙一听此话，便又是对着柳阳行了一礼，说道：“多谢阁下理解。” 说完，便示意让随从上前把宁月瑶带回去。 宁月瑶见柳阳说这话，便眼眶发红，转身想继续跑，但这个巷子是个死胡同，两边的房子围墙又高，跳了几下也攀不上去，便拔出随身携带的佩剑想抵抗。 慢慢围过来的其中一个随从好像是其他人的首领，他跟宁月瑶说道：“小姐，你就乖乖的听帮主的话吧，你的功夫还是我教的，莫要让咱们动手，万一伤了你可如何是好。” 柳阳眉头紧皱看着眼前这一幕，自己从后世穿越而来，实在是见不得逼女嫁人的戏码，更何况嫁的那人还是与这姑娘父亲把酒言欢一共狎妓的大肚子贪官呢。 但两世为人也让柳阳知道凡事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否则难免以偏概全，出现偏颇。 宁月瑶一退再退，她知道自己武艺几斤几两，父亲的这些随从都是万里挑一的武功高强之人，哪怕对方顾忌自己的身份不下死手也是打不过的。 一想到被绑回去就要与那荼毒百姓，以官压人，好色成性的咸宁县令成亲就万念俱灰。 于是便举起手中的短剑照着脖子划了过去，动作之果断让众人反应不及。 “不可！” 柳阳和宁兆辙同时大声喊道。 话音刚起，一个身影就掠了过去，迅捷无比，一把攥住了宁月瑶手中的短剑，此时剑锋已划破了她颈部的皮肤。 柳阳手掌握着剑刃，血液顺着剑锋汨汨的流了下来。 宁月瑶本来眼睛都已经闭上了，但感觉手中的剑好像被定住了一般纹丝不动，便睁开满是泪水的双眼，看到眼前的男子正在表情严肃眉头紧皱的看着自己。 宁兆辙此时也赶了过来，见情形如此凶险，立马俯身向柳阳行礼说道：“感谢阁下出手相救！” 柳阳没有说话，只是攥着短剑慢慢的从宁月瑶脖子上移开，也没有回头，说道：“阁下，我想你女儿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不惜以死明志，如果你们要强行带走，想必只能害死自己的女儿。” “按理说，这是你家家事，我不该多管，可眼下就要闹出人命，就不得不管了。” 说完，柳阳又跟宁月瑶认真的说道：“宁姑娘，性命只有一次，不该如此冲动。” 说完，便用另一只手把对方脖子上渗出的血迹擦干净了。 宁月瑶怔怔的看着柳阳，又看了看对方手中剑上的血，便好像找到了依靠一般，一把抱住了柳阳。 柳阳浑身一僵，瞬时没了刚才的高冷，立马把双手举得高高的，对着周围的人喊道：“诶？讹人是不是，是不是讹人，大家都看到了，我没动她，是她自己扑上来的。” 宁兆辙黑着脸立马让人把自己女儿拉开，便跟柳阳说道：“阁下，今日害你受伤，这些银两赔付给你，算是医药钱，可小女今日必须带走。多有叨扰，敬请海涵！” 说完，也不管柳阳什么态度，便把银子塞了过去，然后带着宁月瑶就要走。 宁月瑶也不挣扎，只是两眼红红的看着柳阳，任由随从架着自己。 “慢着！”柳阳喝道。 宁兆辙一脸警惕的看向柳阳，说道：“阁下可还有事？” “今日你们带不走她！”说着，柳阳单手持剑，只见手腕一震，那短剑便碎成了好几节像飞镖一样嗖嗖的插在了宁兆辙一行人脚下。 第77章 送你一桩富贵 第77章 送你一桩富贵 几个随从松开宁月瑶，便要拔刀冲过来，宁兆辙伸手拉住，说道：“阁下今日救得小女一命，他日若来武昌府，宁某必定摆宴款待。可若是阁下今日强留，怕是要讨教一下了！” 柳阳用流着血的手随意的在墙上擦了一下，留下了一道血痕，说道：“我与宁姑娘萍水相逢，也算是有缘，不如各位随我去舍下，其中是非曲直让在下评断如何？” 宁兆辙脸色一寒，冷声说道：“某家家事，不劳烦阁下了，既然是萍水相逢，那咱们也就好聚好散。” “这滁州城我还是能说的上话的，信不信我现在喊一声，你们连城门都出不去！”柳阳见对方油盐不进，便出言威胁道。 刚才这么一闹巷子口也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宁兆辙环顾了一下，见人越来越多，怕把官府引来，便强压着怒气说道：“那宁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几人闪身到了一边，让柳阳在前面领路。 柳阳领着几人到了客栈的茶舍，便让他们稍作，自己去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 宁兆辙见柳阳领着他们来的这家客栈在滁州城内算是最好的客栈，便知道对方刚才说让自己出不了城的话是真的，心中也暗暗庆幸幸好没有与对方发生冲突，否则又要节外生枝了。 不多时，柳阳便处理完伤口回来了。 坐下后，便开门见山的跟宁兆辙说道：“阁下，宁姑娘也跟我说了逃婚的事情，既然她不愿意，为何还要强迫呢？虽说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可也有强扭的瓜不甜一说。” “今日之事，也能看出来宁姑娘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好在刚才没有出现人命。万一就这样强绑了回去，大喜之日再出现这种情况，想必阁下讨好的事情没做成，反而会得罪了那个咸宁县令。” 宁月瑶此时神色也已经恢复正常，跟自己父亲说道：“爹，那咸宁县令女儿也知道为人如何，为什么你非要把我嫁给他呢！” 宁兆辙把左右随从屏退了出去，说道：“还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柳阳说道：“柳。” “这位柳公子，想必漕帮的名声你应该也听过，这名声一大就容易招来麻烦。” 柳阳看了看宁月瑶，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千里之外都能招过来，名声这东西果真是麻烦。 “漕帮在天下大争之时也是一度大举义旗反抗元军，后来加入了徐寿辉的起义军，随着如今的圣上坐了天下，便又回归了本行。可现如今官府见漕帮势大，刻意打压，现在早就没了往日的辉煌。” “原本家父见官府如此压迫，便有心解散漕帮，让其自谋生路，可官府又不许，说是草莽之流若是散布开来危害更甚，可以往赖以为生的漕运又不让我们参与。我实在没办法，只好刻意结交官府，实在是无奈之举才出此下策。” 漕帮，历朝历代绕不过去的话题，远庙堂而有江湖，群龙聚而成帮派，国家兴盛的时候漕帮为经济繁荣做了不少贡献，国家衰落的时候漕帮又啸聚为匪，让官府们头疼不已。 朱元璋自然也注意到了，便成立了漕军，最开始只是督办军队的货物运输，后来慢慢接手了民间的漕运业务，凡江河过往船只都必须在漕军备案，接受货物检查才能运送，到了码头上下货的时候，才需要漕帮的人来干这些苦力活，收入自然也比之前少了一大截。 这样一来，漕帮的走私贩盐、贩茶、贩铁的事情就少了，朝廷和地方官府的税收就上来了。 但是柳阳知道，漕帮一直到民国时期都还存在，这是消灭不干净的，只要有水运的一天，漕帮就会存在一天。 不过柳阳还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打算造明轮船的事情，武昌府有天然的港口，漕帮懂造船的人肯定也不少，如果借此机会收服漕帮，那么自己的商业版图一下就沿着长江流域铺展了开来。 想到这里，柳阳便跟宁兆辙说道：“打压你们漕帮那是朝廷的意思，就算你把自己女儿嫁给一个县令也只是饮鸩止渴，更何况当今圣上最容不得这种贪腐欺民的贪官，想必那咸宁县令也蹦跶不了几天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去烧他的冷灶，不是自己找死吗！。” 宁月瑶也跟宁兆辙说道：“爹，我早就跟你说过，爷爷也跟你说过，如今朝廷体恤民情，整治官场，那咸宁县令没几天好日子过了，可你就是不听。如今柳公子也是这样说，你难道还执迷不悟吗？” 宁兆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活了四十多年，如今被两个年轻人面提耳命的教训，其中还有一个是自己的女儿，心情很是尴尬，可对方说的又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只能训斥自己的女儿，毕竟老子训自家孩子天经地义的。 “月瑶，你这次太任性了，单身一人从武昌府跑到这里，路上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可怎么办！你爷爷年纪那么大了，现在还在家里担心的不行。” 宁月瑶知道自己老爹的德行，这是被自己堵得没话说了只能拿自己说事，便也没接话，否则会越说越乱。 宁兆辙又跟柳阳说道：“柳公子你所言不差，可眼下实在是找不到出路，官府看管的又紧，这可如何是好。” 柳阳问道：“你们在金陵可有人？” “有的，金陵有我们的分舵，不过官府也是看管的紧。”宁兆辙如实的回答道。 “那不要紧，官府是看你们漕帮之前夹带私活，而且不与官府靠拢，所以才会这样。现在我这里倒有一桩生意，可以解你们的燃眉之急，不知你是否愿意干？” 柳阳想的是先让对方上了自己的这条船，把白酒先让对方代理，这样便可先拉拢过来。 “哦？不知是什么生意？”宁兆辙听到对方有生意给自己，可以解自己的燃眉之急，当然很感兴趣。 “酒！我在凤阳和这里都有酒坊，最近生意已经扩展到了金陵，销量还算不错。如果你愿意，可以让你在武昌府代卖，到时候你们漕帮可以正常运转起来。”柳阳说道。 第78章 攻略扬子江 第78章 攻略扬子江 “原来是酒，可这生意哪里都有。光武昌府就有好几家酒坊，从这里运酒回去没有利润可赚吧？”宁兆辙一听是酒的生意，立马兴趣缺缺，从这里走水运回去，搞不好不但没利润，反而会赔钱。 柳阳看着宁兆辙的表情，知道对方嫌没利润，便笑呵呵的说道：“我这酒跟别的酒不一样，你可以尝一尝就知道了。” 说着，便让人从柜台上拿了一坛酒过来。 刚撕下酒封，宁兆辙的眼睛立马就直了，这酒香是自己从未闻到过的，哪怕武昌府最好酒楼的酒也没有如此醇厚的味道。 柳阳给对方倒了一杯，然后看宁月瑶在旁边跃跃欲试的样子，也给她倒了一杯。 宁兆辙端起酒杯仔细的闻了闻，露出一脸陶醉的表情，然后咕咚一饮而尽，酒味醇厚，劲道十足，只感觉自己肺腑之间都温热了起来。 柳阳这次拿的还是低度酒，估计也就四十多度，主要是怕对方受不了。 饶是这样，也让宁兆辙大呼过瘾。 “好酒！我也算是走南闯北的人了，但是这么好的酒还是第一次喝到。” 宁月瑶见自己父亲喝的这过瘾，也有样学样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速度之快柳阳都没来得及拦一下。 “啊！好辣！”宁月瑶平日里哪正儿八经的喝过酒，撑死过年，上元节和八月十五的时候喝点桃花酿之类的米酒。 此时正跟小狗一样吐着舌头哈哈的喘气。 柳阳见状笑道：“宁姑娘，这酒对你来说有些太烈，怎么喝的如此猛。我这里倒还有适合你喝的酒。” 说着，就把瓷瓶装的啤酒拿了出来，然后给宁月瑶又倒了一大杯，澄黄的液体上面浮着一层雪白细密的泡沫很是漂亮。 宁月瑶此时有了经验，不再端起就喝，而是先闻了闻。 “哎呀，这酒好浓的麦香味。”宁月瑶欣喜的说道。 然后又拿舌头舔了舔，感觉味道没有那么刺激，然后端起杯子小小的啜了一口，眉头立刻又皱了起来。 “嗯，倒是挺香的，凉凉的倒是很爽口，可有些苦苦的。” 柳阳跟她说道：“这叫啤酒，不适合小口喝，你得大口大口的喝才能喝出味道。” 宁月瑶将信将疑的看了一样柳阳，然后端起酒杯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 “爹，这酒果然得大口喝，苦味没那么浓，反而回口有些甜,而且……” 话还没说话，宁月瑶突然就捂住了嘴，脸憋得通红，然后一个酒嗝打了出来。 柳阳赶紧说道：“这酒是会让人打嗝的，不用不好意思。如果夏天喝这酒，可以消暑解渴，而且还解腻，最重要的是不容易醉人，很适合出劳力的人们喝。” 宁兆辙也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然后一饮而尽，砸吧着嘴品味着嘴里的味道。 “这啤酒风格与白酒截然不同，却别有风采，不错。这酒分别多少钱呢？” “白酒五两一坛，啤酒这一瓷瓶为十文。这是在这里的售价，如果到武昌府的话，我想价格应该还会再高一些。” 宁兆辙点了点头，白酒五两一坛不能算便宜，但也不算太贵，毕竟这酒是值这个价钱的。至于啤酒，价格可算是很平民了，寻常百姓家也能喝得起。 此时旁边的宁月瑶先喝了白酒又喝了啤酒，两种酒掺在一起劲头更足，此时脸蛋已经显得红扑扑的了，眼神也迷离起来，冲着柳阳一个劲的傻笑，身子也有点坐不住了左右摇晃着好像在坐船一样。 宁兆辙见状便说考虑考虑，然后告了一声罪，让人把宁月瑶带回了她的房间。 此时周正走了进来，跟柳阳问道：“大人，外面的差役可以撤了吗？” 原来柳阳刚才去包扎的时候，已经让衙役们在客栈外面埋伏了，如果到时真的谈不拢便摔杯为号一举拿下。 叮！ “已达到商业意向合作条件。奖励白糖炼制法一套。” 柳阳立马兴奋了起来，古代什么最值钱？自然是矿产、盐、茶、铁、糖，前面几样国家都有管控，但糖却没有。 而且市面上也有卖糖的，不过都是粗糙的红蔗糖，就算有一些白糖成色也极差，用的还是鸭蛋清凝聚澄清法，不但脱色不彻底，而且成本高昂。 这边造成了市面上白糖极少而且昂贵，一般也只有宫廷或者官宦富裕之家会用。 想到这里，便立刻让周正去铺子里买回来了红蔗糖，然后用系统给的白糖炼制法进行试验。 先把弄个生豆芽的瓦罐，然后用一个打酒的漏斗放到上面，堵住漏斗出口，然后漏斗里放上红蔗糖，最后用细黄泥水慢慢的浇下去。 如此来了这么几遍，红蔗糖颜色慢慢的变淡，最后变成了如雪一样的糖霜。 柳阳用手指沾了一点尝了尝味道，于后世的白绵糖味道一样。 叮！ “检测到宿主制作白糖成功。奖励白糖炼制法升级版一套。” 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走廊外面朱元璋骂着朱棣进来了。 “你个败家子，没吃过馒头吗？一下吃了六七个！” 朱棣在后面低着头也不敢说话，就这也没吃饱，要不是看自己老爹脸色越来越不对，怎么也得再吃六七个才能打住。 柳阳听到是自家的投资人，立马出去招呼道：“朱掌柜，来来，我这里又有好东西了。” 朱元璋一看是柳阳招呼自己，脸色跟着一变，之前就被坑了五万两银子，这次不知道又得掏多少钱。 但是听到对方说有好东西，也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便领着朱棣过去了。 柳阳把放在茶杯里的白糖递给了对方，然后一脸神秘的笑意浮现在脸上。 朱元璋接过茶杯看着里面的白如雪的东西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吃的？” 柳阳点点头，说：“尝尝。” 朱元璋斟酌了一下，把茶杯递给朱棣，说道：“你尝尝。” 朱棣苦着脸那手指头蘸了一点点放进嘴里，眼睛瞬间睁大了。 “白糖？” 第79章 白糖 第79章 白糖 朱元璋一听居然是糖，也用手指蘸了一点尝了尝，果然是白糖。 可这白糖的颜色怎么会如此的白，宫中的白糖与之一比简直就是黄泥汤子。 “这白糖的名字才名副其实，不过你这是如何制成的呢？” 朱元璋好奇的问道。 柳阳笑而不语，只是说：“朱掌柜，你感觉这等成色的白糖可有市场？” “咱从未见过如此洁白的白糖，放到市场上肯定大卖，哪怕价格贵一些也会有达官贵人抢的，你准备卖多少钱？”朱元璋肯定的说道。 “一两银子一斤！”柳阳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你小子想钱想疯了？知道现在市面上最好的白糖才多少钱吗，三钱银子一斤！”朱元璋嘲讽的说道。 柳阳当然知道，所以这才找对方，说道：“我知道，所以才找你啊，你在金陵有产业，而金陵达官贵人又多，到时候搞不好还能买进皇家，这白糖的生意给你如何？赚了钱咱俩五五分。” 一副奸商的嘴脸笑眯眯的看着朱元璋。 “那这个入股的钱大不大？”这才是朱元璋最关心的事情。 “不大不大，这是小钱，咱们合作这么多次了这次不跟你多要，一千两就够了。”柳阳挥挥手说道。 朱元璋现在只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对方都没提钱，自己提钱干嘛，这小子就是个顺杆往上爬的主。 这时候还想再尝一下那白糖，算是压一下心中的苦涩，结果一看，朱棣这傻小子不知道啥时候从怀里掏出个馒头正蘸着白糖吃的正香呢。 心中那个火腾腾的就窜起来了，扭头跟柳阳说道：“这生意我接了，这就回去准备一下。另外，我这个傻儿子就放你这吧。” “啊？他不跟你一起回金陵吗？”柳阳疑惑的问道。 朱棣听到在说自己，便抬起头看着二人，嘴角上还沾着一些白糖和馒头渣子。 朱元璋看到这样心里更生气了，说道。 “对！你给他找个活干干，或者直接送你那酒厂里进行什么劳动改造，反正就是不能让他闲着！” 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柳阳和朱棣大眼瞪小眼。 等外外面马蹄声响起，朱棣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遗弃了，赶紧就冲出去了。 “爹！儿子在这呢，你咋走了？”朱棣在后面大声喊道。 朱元璋在马上扭头一看，朱棣一手拿着馒头一手端着白糖还在吃呢，便猛地抽了马一鞭子头也不回的跑了。 两天后，柳阳终于拿到了朱元璋差人送过来的五万两银票。 蒸汽机的制造工作终于可以开始了。 虽然这个时代已经可以铸造红衣大炮，但是质量不稳定，主要是工艺控制问题。 至于蒸汽机的气密性问题也可以解决，要知道直到二战时期的蒸汽机用的都不是密封橡胶垫，而是用麻绳或者其他植物纤维，再者说，明朝根本就不缺橡胶，大名鼎鼎的杜仲胶在这里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柳阳让周正把整个滁州城的工匠们都聚集在一起，跟他们说明白蒸汽机的原理。 于是一群工匠们在茶舍看了一天的茶壶，也喝了一肚子的水。 然后就是进行尺寸的研究，铸造的工艺，杜仲胶的炼制等等一些列工作。 等这些都跟工匠们讲清楚之后，柳阳便让他们自己去弄了。 柳阳从来不会小瞧这个时代工匠们的能力和智慧，在后世出土的文物中，有很多古代的工艺是后世没办法做出来的。 都交待清楚之后，柳阳刚想轻松一下，宁兆辙又找了过来。 这几天宁兆辙派人加急去金陵城调查了一下，发现柳阳的白酒生意很受欢迎，甚至于达到了供不应求的程度。 “柳公子，前几日说的让在下代卖酒的生意可还算数？”宁兆辙问道。 “自然，我现在已经在扩建酒坊了，这几天应该就完成了，到时候白酒和啤酒的产量会很大。” “好！这里我不能久留，就让小女在这里吧，她代替我在这里跟进后面的事情，二来就是如果她回去，我怕那咸宁县令来找麻烦。”宁兆辙说着，又把宁月瑶叫了过来，说道：“月瑶，你且在这里待些时日，切莫耍小性子。” 说完后，宁兆辙又拉着柳阳走到了僻静之处，拱手行礼说道：“柳大人，前几日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草民在这里赔礼了。” 柳阳也不惊讶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对方毕竟是漕帮的副帮主，如果连这点消息都打探不到的话，那可真是吃干饭的了。 柳阳也是回礼说道：“客气了，生意归生意，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柳公子就行。” “好，柳公子，小女脾性顽劣，还请这段时间多多照顾。” “没问题，宁姑娘率性洒脱，倒也有一股江湖儿女的风采。”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之后，宁兆辙便带着人离去了。 “喂，刚才我爹跟你说了什么？”宁月瑶此时跳了出来。 “我有名字，叫柳阳。你爹说，让我看好你别捣乱，如果不听话可以大屁股。”柳阳开玩笑的说道。 宁月瑶不知道是想起来那天握住剑锋的手，还是自己醉酒的样子，脸色一下子就红了，说道：“登徒子。” 说完，忽然抬头看着柳阳说道：“你是柳阳！凤阳县令柳阳？” “是的。” “那徒手打死老虎的柳阳？” “也是我。” “生擒了落石山匪首的柳阳？” “还是我。” 宁月瑶双眼一瞪，也不再脸红娇羞，说道：“你居然骗我这么多天！还装模作样的让小周领着我在外面兜圈子吃了那么多苦！” 柳阳一脸无奈的说道：“我不是有意骗你，实在是当时你来历不明，指名道姓的要找我比武，谁知道你想干什么。” “不行！今天你必须了了我一桩心愿，我要跟你比武！”宁月瑶还在想着比武的事情。 柳阳知道必须得让对方知难而退，于是从旁边捡起一根手指粗的长棍，然后走到了一处磨盘旁边，运起破虏拳的功法，往下一刺！ 砰！ 将近一尺厚的磨盘居然被打了个对穿。 然后柳阳拍拍手离开，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宁月瑶呆站在那里。 第80章 布局长江 第80章 布局长江 大江，也就是后世人们所熟知的长江，绵延数千里，润泽人口以千万计，更是沿岸百姓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地方。 沿途重镇更是有数十个之多，而武昌府更是其中重镇中的重镇。 武昌府有大小码头上百个，每日货运、客运很是繁忙，来往船只不计其数，连唐朝李白都在此留有万舸此中来的诗句。 这个时代陆运交通还不方便，凡运送大量货物都是先走水运然后再转陆运，这样能节省很多时间，也更安全。 漕帮总舵。 宁千江和一众分舵瓢把子在听宁兆辙此去滁州府带回来的消息。 等宁兆辙把柳阳的身份和所计划的生意一一说给了众人。 宁千江等他说完，便开口问道：“兆辙，你感觉这滁州知府怎么样？” 宁兆辙说道：“人很年轻，不过二十岁左右，但颇有生意头脑。我还去了一趟凤阳县，发现各行各市发展的都很兴旺，而且在百姓中口碑很好。此次升任滁州知府也是因为政绩卓越，而且此人也没有受到胡惟庸案的影响。” 宁千江听到这话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之前传闻此人武艺颇高，可有见到？” 宁兆辙自然不敢说自己女儿差点自杀的事情，于是说道：“不曾见他练过武艺，不过身法倒是敏捷的很，如果按照江湖品级来评判，应该是八品。” 宁千江还是点了点头，能为民着想，百姓口碑不错，说明这官当的不脏，是个清官。能把凤阳县发展到现在这么繁荣，说明很有能力。还会些拳脚，说明打虎和生擒匪首的事情可信度很大，说明没有欺世盗名，不是伪君子。 于是向坐在下面的漕帮各分舵的舵主问道：“对于滁州知府提出做生意的事情，各位可有什么看法？” 大冶县分舵舵主说道：“咱们漕帮历代一直都是以漕运为生，如今转行做生意只怕手下的弟兄们不习惯啊。” 宁兆辙说道：“那滁州知府说可以派人过来帮助咱们，而且咱们平时不也有做生意的弟兄们吗，这个上手应该倒是不难。” 九江分舵舵主说道：“如今官府看管咱们严得很，只怕到时候沿途处处设卡为难咱们。” 安庆府的分舵舵主说道：“咱们这是正经做生意，税钱又不少他们的，为何要难为咱们，只是这其中的红利如何分配才是要紧的。” 宁兆辙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众人传看，然后说道：“这上面是我让人在滁州府内以及金陵调查白酒销量情况，在滁州府内一坛销售五两银子，而在金陵一坛就要七两银子。” “我大概算了一下，咱们漕运一船几百坛是没问题的，就算一坛按照五两银子进货，到咱们这里也有一成的利润。” 说完，众人也传看完毕，然后纷纷表示这生意可以做。 宁千江见众人都同意了，便让宁兆辙立刻给柳阳回信。 几日后，柳阳接到了宁兆辙的回信，表示漕帮已同意合作，这次就要两千坛白酒，两千瓷瓶啤酒。 柳阳犯愁了，倒不是没有货，而是没有那么多车辆，这么多货最起码得有上百辆车，镖局的镖车根本不够。 没办法，柳阳又让贾言带着镖局的人全城租车，凡是能拉货的车都有偿使用，这样才把货物装全。 等看着浩浩荡荡的车队出城后柳阳才松了一口气，这一次李班头带着镖局的老人，石山虎带着新招的人全部都上阵了。 这让柳阳也意识到，蒸汽机应该先用在火车上面，这样就可以运输大宗货物去到江边，然后再转运船只。 现在就得筹划一个实验场地，柳阳经过地形勘察之后，发现直接在滁州铺设到金陵的轨道就可以。 只不过这么大的工程倒是必定要征用民夫等劳役，必须得上报朝廷。 于是柳阳斟酌着词句写了一个奏章，里面并没有细说火车的事情，毕竟这东西太过于惊骇世人了，如果朝廷派人下来参观怎么办，这一来一回的多耽误时间。 所以奏章里只说为了滁州府的百姓和经商环境，需要在滁州府和金陵之间修一条五尺宽的道路，且请朝廷拨银五万两和大量坚实木材以做支持。 滁州距离金陵不过百里地，奏章第二天便到了金陵。 在胡惟庸死后，朱元璋便宣布不再设宰相，延续一千五百多年的宰相制度也宣告终结，而出现的是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和工部。 所以此时柳阳修路的奏章正在工部一堆奏折中。 工部侍郎此时正在一堆奏章中查看挑选比较重要的给工部尚书，毕竟朝廷每年银子就那么多，肯定不能全部都照顾到，所以只好挑选比较紧急、重要的工程，比如修缮河道，边塞修葺城墙等工程先进行批复。 “这是修缮城墙的，这是修葺城门的，这是想修路的，这个也是想修路的，这也是修路的。嗯？” 工部侍郎一边翻看着奏章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话，这是突然看到了一个滁州府的奏章。 这奏章太扎眼了，没办法不让人注意到，因为奏章的行文格式都不对，就一两句话。 “滁州知府柳阳请求拨银五万两和很多坚实木材用来修路，滁州府到金陵，或者暂时不到金陵。请领导批准。” 工部侍郎心中有些气愤，都已经是知府了，连奏章最基本的行文格式都不会，难道你这官是买的吗！ 刚想着写批文驳斥一下，突然想到了，这滁州知府柳阳不就是前段时间皇上亲自下旨褒奖升任的柳阳吗？ 听说在凤阳县干的不错，发明了新型织布机，图纸工部都已经录入了档案，让凤阳县的百姓们都说好的官怎么连奏章都不会写。 为了慎重起见，工部侍郎把奏章转给了工部尚书，然后说明了一下情况。 工部尚书看着奏章也是皱起了眉头，行文暂且不说，可修路要木材是干嘛用？还必须得坚实的木材，难道你准备给路上铺地板吗？还有就是路的尺寸只有五尺，这么窄的路跟乡下小道有什么区别。 此时，朱元璋进来了。 第81章 赞成你修路，但不给钱! 第81章 赞成你修路，但不给钱！ 工部尚书和工部侍郎赶紧行礼。 朱元璋说道：“起来吧，咱就是随便看看。刚才看你们在那说什么呢？” 工部尚书说道：“回皇上，臣这里有本奏章拿不准主意，请皇上定夺。” 其实要是按照工部的分工，像这种府县之间或者府跟府之间修路的事根本到不了朱元璋跟前，同意就拨银子，不同意就直接驳回去也就完事了，可这次这奏章实在是让人看不懂，另外皇上来了不得赶紧让人家拍板吗，毕竟自己只是打工的。 朱元璋一听果然很感兴趣，拿来奏章一看，居然是滁州知府柳阳的奏章，要修路，突然就想起了之前在他那里看到的火车模型和轨道模型，心中便知道这是在为说的蒸汽火车做轨道。 于是微微一笑，心中有了主意，拿起毛笔刷刷几下写下几个字。 “准！但银两物料等物资自筹！” 写完，便转身离开了。 工部尚书打开一看，懵了，心想，这是让驴干活又不给草料吃啊！狠！够狠！ 但这是最高旨意，谁敢反驳，那胡惟庸的脑袋才掉了几天？于是奏章上的批复一字未改，便让人把奏章发回滁州。 柳阳拿到奏章一看也有点懵，心想知道朝廷现在银子比较紧张，这五万两银子你工部不批也正常，可给个五千两哪怕五百两也行啊，你这一个铜钱都不给，只写个准字，还让银两木料等物资自筹。 这个等字那范围可就太广了，意味着所有涉及修路的物资都别想从朝廷这里拿，意思就是空手套白狼。 柳阳此时却不慌，因为布匹和白酒卖的钱很多，抛去成本也够前期的铁路投资，而且还有金陵朱掌柜的那五万两，做这些事绰绰有余。 只不过这是现钱，要以备不时之需的，好在自己还有别的办法。 滁州百姓们看到官府又贴出了新的告示，便纷纷上前围观。 “滁州府为百姓家财考虑，特成立城投建设钱庄，凡存一年定期白银五十两者，不收保管费，而且给一钱银子二文铜钱的利钱。” 围观的群众们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活了这么大岁数，头一次见钱庄给利钱的。” “这存一年就有一千文铜钱，可以买两百多个烧饼了，真值！” “咋规定最少存五十两呢，少点不行吗？俺也想吃利钱。” 老百姓们和商行的东家们高兴了。 老百姓自己钱不够的便几家凑在一起，一年后再分那一千文的铜钱。 商行的东家和掌柜们都纷纷把银子也赶紧拿出来，有的去别的钱庄取出来准备等官府的钱庄一开业就存进去。 可滁州城其他的钱庄老板们不高兴了。 亨通钱庄的东家连日进端着茶碗看着门口取钱的人们啐了一口，说道。 “我祖上八辈子都是干钱庄的，就没听说往外搭钱的！你们现在从我这取走容易，等到时候钱没了你们就哭去吧！” 还有一些钱庄是连锁的，掌柜的连忙让伙计把这消息报给在金陵的东家。 钱庄背后一般多多少少都有朝廷官员的影子，这些官员们自然直到一些内幕的，知道这皇上亲批的奏章，让滁州府修路自筹银钱。 所以他们都认为滁州府这次是急疯了，先把老百姓和商人手中的钱骗过来用了再说，等一年之后谁知道坐在滁州知府位子上的是谁呢。 而朱元璋自然也知道这一切。 看着手中的密报，朱元璋笑的很开心，因为自己早就猜到了柳阳这小子肯定有办法，这种皇帝猜中下属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他倒不担心一年后柳阳会不兑现利钱，毕竟凤阳县的成果在那里摆着呢，一系列的事情都说明柳阳是一个不让百姓吃亏，更不是一个竭泽而渔的人。 终于，滁州府的城投建设钱庄开业了！ 人们蜂拥而至，身上挎的，背的，还有商家用车拉过来的都是银子。 柳阳在柜台后看着狂热的人们笑的合不拢嘴。 叮！ “检测到宿主初步建立银行体系，提升个人存款额度至白银一千五百两，奖励防伪印一套。” 柳阳立马到后面拿出了一套印章，在纸上盖了一下，发现跟普通的印章并没有不同，但是在阳光下斜着一看，印章的圈内居然有一串阿拉伯数字，并且色泽也发生了变化。 “来的真是太及时了，不会有个变态一直在监视我吧？”柳阳自言自语的说道，但还是立马把这套印章拿给柜台，让他们在每一张存单上都盖章这种防伪印。 而柜台上的柜员们自然是柳阳从府衙上借出来的，账房看着这么多人脸上都快哭了。 “大人！这么多人来存钱，小人就算手写断了今夜也完不成啊！” 柳阳安慰道：“慢慢来，别出错，手断了本官给你算工伤，医药费一百两起！” 账房一听这话，脸色瞬间恢复正常了，然后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着四处哪里有能把手砸断的东西。 三天后，来城投建设钱庄存钱的人基本上就很少了，到了晚上一结算，总共收银五十万两！ 柳阳和账房累的躺在仓库的银堆上，身下银子很硌身子，但他们此时却觉得无比的舒服。 “咱们把钱分了跑人吧！”柳阳突然说了一句话。 账房的一听这话，立马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的跟柳阳说道：“大……大人！小人全家可都靠着小人吃饭呢，而且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的孩子，万万不敢做这样的事啊！” 柳阳看到账房被吓成了这样，赶紧把他扶起来，哈哈的笑道：“跟你开玩笑呢！本官这钱有大用，是用来修路的，又怎会私自贪墨了去。” 然后回头又看了一眼白花花的银堆，跟账房说道：“再看几眼吧，这可能是咱这辈子最后一次看到这么多银子了。” 几天后，滁州府发出告示：广征修路沿线的工人，每日管三餐，工钱每日五钱白银！男女不论！ 规划路线沿线的百姓们把这消息奔走相告，都在踊跃的报名，家里省了粮食，还能每日得五钱的银子，对于一两银子花大半年的滁州百姓们来说，这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第82章 蒸汽机的鸣响 第82章 蒸汽机的鸣响 柳阳此时一个人实在是有些太忙了。 刚刚镖局来人送信，说运往武昌府的酒都已经运走了，宁月瑶也跟着船队走了，但是金陵那边的货有些紧缺。 柳阳便让周正去安排，这小子现在终于可以独当一面了，有点小掌柜的风范了，他办事自己也很放心。 好不容易松口气，却听到了系统的提醒。 叮！ “检测到宿主产业结构单一，请对滁州府产业进行升级！” 柳阳正在府衙后堂查看系统任务的完成度，凤阳县繁荣度已经达到系统要求了，但是居然提示产业太单一，要求进行产业升级改造。 “娘希匹，还产业升级改造？难道发展旅游业啊，让人体验一把城外的田园时光？这又不是后世，经常在城市居住的见不到自然风光，这可是古代，野生动物与人类共存的时候。” 柳阳躺在藤椅上晒着太阳跟随藤椅一晃一晃的节奏骂着系统。 周正这时候进来了，手里还捧着一个石头。 “大人，落石山的工匠差人送过来一样东西，说不认识，但看着很是奇异，所以请大人鉴定一下。” 柳阳结果一看，居然是石棉矿，这东西可是在近代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用量很大，而且用途也很广泛。 这石棉矿可以做成火浣布，柔韧性好，而且火烧不燃，可以用在库房、木制建筑等防火重地。 周正见到自家大人对这块石头很感兴趣的样子，便问道：“大人，这不就是块石头吗？难道还有大用？” 柳阳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块石头，头也没抬的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你让人带些银两给那个发现这个石头的工匠，并且告诉他们，如果再发现有奇异的东西，本官还有赏。” 说着，柳阳在纸上写了一些东西交给了周正。 “另外，你亲自把这张纸交给工匠和纺织厂，让他们按照这纸上的步骤操作。” 周正接过之后便离去了。 柳阳在纸上写的是如何把石棉矿提炼然后织成火浣布的方法。 无论什么时候，什么生意最稳妥？当然是官府的生意。 近日听闻江浙来的客商说，最近屡有东瀛倭奴浪人袭扰，由于对方没有固定营地，当地官府已经在几次的交战中吃了一些亏，现在军队都准备介入了。 柳阳想到的就是之前想到的防弹衣，现在明代的盔甲制作繁琐，工期长，价格贵，一般只有高级将领才能有一套铠甲，下面的大头兵们只能穿竹甲，这还是精锐部队。 县府的差役们连最基本的防护都没有,就造成像与倭奴浪人这种敌人对战的时候吃亏。 如果防弹衣真的能研制成功，并且装备给官府的话，那将是一笔极大的生意，因为柳阳知道这个时期明朝还会进行北伐的，而且之前金陵的朱掌柜也说过此事。 就在柳阳还在幻想着自己成为明朝最大防护装备供应商时，有人通报说制造蒸汽机的工匠求见。 “真是好事成双！”柳阳自言自语的向前堂走去。 “大人！蒸汽机咱们造出来了，请虽小人去查看。”一个体型壮硕的工匠行礼说道。 柳阳到了工厂之后，发现工匠们正在蒸汽机里面加水。 受工艺所限，这蒸汽机全部都是用失蜡法浇铸而成的，外壳此时已经被粗磨过，有点像后世汽车贴的亚光色的膜。 主轴和驱动轴也已经安装完毕，很多人以为古代的人对于机械没什么研究，其实这是一种误解，最早在先秦时期的抛石机就是杠杆原理和齿轮的机械。 包括后来史书流传的诸葛亮研发的木牛流马，还有水车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现在检验蒸汽机的第一步就是察看气密性怎么样。 说实话，虽然工匠拍着胸脯跟柳阳保证所有的工艺都是按照最高要求去做的，但柳阳心里还是没底。 “点火！” 随着柳阳的一声令下，蒸汽机开始正式点火。 锅炉中早已经堆满了木柴，而且上面还浇上了高度白酒，火把往里一扔就轰的一下燃烧了起来。 大约燃烧了小半个时辰，锅炉依然没有反应，周围的工匠急的脑袋上都冒汗了，生怕出问题，毕竟柳阳给的工钱实在是太多了。 柳阳是知道蒸汽机的原理的，所以现在并不着急，反而搬了一个凳子慢慢等。 突然。 锅炉的泄压阀冒出了一股粗壮的白气。 主轴带着传动轴也慢慢的转动了起来，随着每一次整圈的转动，泄压阀也传来库吃库吃的声音。 柳阳此时眼睛已经红了，在距离后世六百多年的古代，听到了代表着工业革命的声音，仿佛战场的战鼓一样，每一次声响都让人心里激动澎湃。 “大人，这是成了？”旁边的工匠问道。 柳阳此时早已经从凳子上跳了起来，高举着双臂欢呼道：“成了！成了！” 其他工匠们一看真的成功了，全部也都欢呼起来，一方面为自己能创造出这么大的器械而高兴，另一方面也是可以拿到巨额的赏银，每人足足有白银一百两。 工厂周围的百姓们也听到了响声，纷纷跑到大街上看是哪里传出来的，结果看到有大量的白烟以为是着火了，就都回家中拿着锅碗瓢盆的端着水来到了工厂这里。 然后滁州城里就流传开来有人居然做法把地狱中的怪兽给叫了上来，肚子里面居然燃着火，嘴里吐着白烟，身上的胳膊还张牙舞爪的动。 那一夜，家家户户的都不敢睡觉，生怕这个怪物跑出来吃人。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之后发现，原来那怪兽只能在原地凶，根本没办法挪动一步，于是老百姓们之间又流传着滁州知府柳大人乃是上天星宿下凡，能镇得住那黑色的怪兽。 柳阳得知传言后哭笑不得，可悠悠众口再怎么解释也没用，反而让老百姓们觉得是在欲盖弥彰，掩饰什么。 “周正，你去找个小院子租下来，然后再找些印书的工匠，咱们办报纸！” “大人，是要办邸报吗？” 第83章 人言可畏的年代 第83章 人言可畏的年代 邸报是在汉朝就有的，不过都是针对官员们的，而且也只有少量的，而柳阳想办得确是现代的报纸。 “对！跟邸报差不多，另外你找几个机灵、腿脚快，嗓门大的小伙子，我另有他用。” 这个时代还有很多老百姓不认字，所以柳阳打算让这些小伙子们当成人型播报器，当有各种事情的时候，识字的可以看报纸，不认字的可以听人体广播。 几天后滁州城的人们发现，每天早晨有的人家门口会放着一张写满字的纸张，上面还画着一些图案；有的人家门口会站着一个小伙子，大声的说着什么。 “今天晴，适合洗凉衣服。东街市场，白菜两文钱，萝卜两文钱，黄瓜三文钱……” “西街市场，李屠夫的猪肉十五文一斤，梁二婶的羊肉二十文一斤……” “南街市场，赵家米铺粟米十四文一斤，孙家米铺高粱十二文一斤……” “北街市场，吉星布行麻五文一尺，高升布行布十文一尺，绸缎……” “城内的酒楼清怀居菜单如下一品锅，满绣堂，鱼烧尾……庆阳酒楼菜单如下油焖河虾，酒心藕片……” 柳阳带着周正满大街溜达看效果咋样，结果不少老百姓跟打发要饭的一样轰人。 周正想上前制止，但被柳阳拉住了。 “大人，咱不管？那些人也太不识好歹了，这是省了他们的事，咋还赶人呢！” 柳阳笑呵呵的并不生气，而是说道：“凡事都得有个过程，人们要适应再到接受再到习惯肯定是需要时间的。过几天再看吧，另外，你让人带着今天这几个小伙子晚上下馆子去，年轻人需要鼓励！” 而那些被带上的酒楼商家们，各个都高兴的不行，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居然有人替他们免费宣传。 就这样过了一周，老百姓们也适应了每天早晨在自家门口有个扯着嗓子喊菜价和消息的人。 最开始他们也将信将疑，后来发现，小伙子们报的粮食蔬菜价格都是属实的，而且价格也都是行市里最便宜的，于是人们每天起来之后也都在等着这些小伙子们报完之后再去采买。 柳阳此时刚进了一家酒楼，刚进门就有伙计过来招呼。 “客官，请问几个人？雅间还是大堂？” 柳阳周围看了一圈，现在还没到饭点，人不是很多，于是便随便挑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然后说道：“伙计，把你们掌柜的叫来，我有事情跟他说。” 伙计见这人过来不是吃饭的，而是直接要找掌柜，便说道：“客官，您要什么跟我小的说就行，掌柜在后面盘账呢，一时半会也忙不完，或者先给您来壶茶，上盘瓜果点心先等会？” 柳阳听到这话也不恼，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劳烦去叫一下，就说我是柳阳，你家掌柜必然会出来。” 伙计见对方居然拿出一两银子来，虽然不知他是谁，但掌柜的之前就有言交待，在滁州城不比乡下，来往的人比较多，招呼不好就可能得罪人，万不可怠慢，于是有些疑惑的去后面叫去了。 胖胖的掌柜出来之后，手中还拿着那一两银子，发现是柳阳，赶紧拱手行礼道：“柳大人，我就说一大早就听见院子里有喜鹊叫呢，原来是有贵人临门。” 说着，便把银子放到了桌子上，说道：“这小伙计刚从乡下来不久，不认识柳大人，如有怠慢还请海涵，等会我就责罚他。” 说着，又扭头冲着那小伙计训斥道：“瞎了你的狗眼，谁的银子也敢接！连咱们滁州府的父母官柳大人都不认识，再有下次把你那双眼睛扣下来我下酒喝！还不上茶，别用柜上的，拿我的茶叶。” 那小伙计也不敢说话，赶紧去泡茶了。 柳阳也拱手还礼说道：“鲁掌柜，客气了，既不在府衙，又不是审案，不必叫大人，叫我柳公子就行。你也不必训斥，也不必责罚下伙计，不知者不罪嘛。我今天贸然登门是要跟你们谈一桩生意。” 鲁掌柜听到这话，很是感兴趣，整个滁州城都知道这知府大人不但做官好，做生意也是更厉害。 之前这位柳大人在凤阳县的时候就把生意做得很红火，而且胆识过人，徒手擒二虎，这虎自然是那吃人的老虎和落石山的匪首石山虎。 “不知大人是与在下谈什么生意？如今大人的白酒生意上至金陵，广之大江秦淮两岸，更何况还有城投建设钱庄，在下这小本生意岂能与大人相之并论，莫不是想入股在下的这饭庄？” 柳阳笑嘻嘻的装模作样的环顾了一下，然后还用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似乎是在看这桌椅是否坚固，说道：“鲁掌柜，刚才听你家伙计说你在后面盘账，最近这段时间生意怎么样，进项可比上个月好？” 鲁掌柜有些迟疑了一下，按道理说直接问营收状况的问题是不礼貌的，可对方是知府大人，不回答又不好，便斟酌着词句想不得罪对方又不透露底细的回答。 柳阳见状便也没让对方开口，而是直接说道：“我就直接说吧，生意最近可是火了不少吧？营收也比上个月至少提升了三成，我说的可对？” 鲁掌柜心里暗暗一惊，对方说的不错，但还是说少了点，这个月的营收比上个月多了四成还有富余，见对方说透了，便也只能点点头说道：“柳公子所言不差，不亏是咱们滁州的父母官，事无巨细均逃不过您的慧眼。” 柳阳心中有些无奈，对方这是递话接话，但就是不往下说，于是便又说道：“可知道为什么？” 鲁掌柜心想这厨子没换人，菜式也没换样，而且只有生意不好才会想为什么，哪有生意好还找原因的，于是便如实回道：“在下不知，还请柳公子解惑。” 柳阳见对方终于进套了，便说道：“鲁掌柜可知道我最近办的邸报？还有一些小伙子为各位的酒楼、粮油行、肉食等等行业做宣传，城中百姓们知道的多了，你们的生意自然就好了，所以我今天是来要钱的！” 第84章 商人的小心思 第84章 商人的小心思 鲁掌柜自然是知道这事的，之前还有其他坊市的掌柜说白捡一便宜，但今天看来这便宜自己找上门来了，但还是拱手说道：“柳公子心系我等商贾，实在是感激不尽，这次您的钱庄开业，我这饭庄也去存了一年的定期，足足有一千两，后面如还有需要，在下还会竭力支持。” 柳阳见对方想岔劈了，心中就有些责怪自己，当官当的太清廉了，要是别的官这么直白的说我要钱，对方肯定想的是索贿的。也只有自己开口要钱，对方才会想的是为钱庄拉存银的，这就是差距，哎。 柳阳便直接说道：“鲁掌柜，我是过来要广告费的。替你们宣传了，你们生意也好了，难道不该给些费用吗？” 鲁掌柜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对方说的来要钱是这个意思，于是说道：“柳公子，这广告费是何意？您刚才说生意可是这个？” “当然，我办的报纸上面有你的饭庄，上面有各种菜品和价格，这样让人们一大早还未出门便了解到你家每日的新进货物是什么，也为你拉拢了不少客人，收一些广告费合理吧？广告自然是广而告之的意思。” 鲁掌柜点点头表示理解，又问道：“这费用是多少？” “基本业务二十两银子一个月，三个月起订，当然了这是自愿的，如果鲁掌柜心疼这钱财也可不必付钱，只不过从明天开始这报纸上就没有你家饭庄的广告了。” 二十两银子，这钱不算少，要是知道现在大鱼大肉的吃一顿也不过几两银子，可对于一个饭庄来说也不算多，毕竟每个月的收入少说也得有百两。 这个金额是柳阳通过详细调查后才定下来的，恰好达到了一个平衡点。 鲁掌柜眉头紧皱的在心中细细的盘算着，柳阳也不急，慢慢的喝着茶，毕竟这种新兴事物总要给对方一个接受的时间。 “好！这钱我出了！”鲁掌柜一拍桌子大声说道。 说完，便吩咐伙计从账房上支出六十两白银。 柳阳见状笑道：“鲁掌柜果然豪情中人，跟你合作很是痛快，这里我就借花献佛，以茶代酒预祝咱们合作愉快了！” 鲁掌柜也端起茶杯说道：“小店的生意往后可就仰仗柳大人了。” 此时伙计也把银子拿了过来，柳阳也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字据让鲁掌柜签字，等全部办好之后，柳阳便告辞了。 等柳阳走了之后，那伙计走到鲁掌柜跟前问道：“二叔，咋能给钱呢，不用他那什么广告之前咱们生意也还行。” 鲁掌柜看着自己这不成器的侄子说道：“你怎么就不动动脑子呢，这柳阳是谁？咱们滁州城的知府，能跟对方做生意多少人能有机会？大树底下好乘凉，你爷爷没教过你？” 说着，一巴掌拍在了那伙计头上，然后又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柳阳做生意很是厉害，凡是他想做的就没有赔钱的，就冲这一点咱们这二十两银子就花的不怨。还有就是，从明天开始，报纸上有的商家生意不一定会好太多，但是没有的生意一定会差,你呀，多学学吧！” 柳阳从这家饭庄出来之后，又是去了下一家。 好几家饭庄也都表示要继续把广告做下去，因为这段时间的收益是显而易见的。 有人同意，自然就有人反对。 柳阳此时正在滁州城内一个最大的的猪肉坊内，他已经在店内坐了小半个时辰了，别说人了，连茶水都没有，掌柜的依然没出来。 不过柳阳也不着急，推销嘛，挣钱嘛，不寒碜，不过心中也打定了主意，这里所受的冷落后面必定让对方百倍也感受一下！ 就在柳阳打算要走的时候，一个长着八字胡，嘴角上长着一个黑痦子，一对三角眼体型精瘦的男人才慢慢走了出来。 见到柳阳后也只是随意的拱手说道：“刚才伙计说有人找我，还以为是哪个穷亲戚又过来打秋风了，原来是柳大人，在下怠慢了。” 说完，便坐在了一旁，猪肉坊内的伙计赶紧给自己掌柜沏上茶水，但还是没有柳阳的。 柳阳闻言笑道：“吕掌柜，看你这么忙，生意想必不错吧？” 吕掌柜端着茶碗，撇着茶沫，用摇头吹着热气，吸溜着喝了一口，然后才说道：“承蒙我家那位在金陵的妻舅吏部主事秦大人照顾，生意还算不错。不知柳大人今日上门可有什么事情？” 柳阳并没有在乎对方对待自己的态度，脸上依然笑意盈盈的说道：“吕掌柜，想必你也知道我办报纸为你们商户宣传的事情，今日过来我是来谈生意的，这宣传你要是还想做下去，就每月二十两白银，三个月起订，不知你意下如何？” 吕掌柜一听这话，把茶碗往桌子上一顿，茶水都洒了出来，然后就说道：“抱歉，柳大人，这茶碗不大，想装的水却不少，所以才会洒了出来，让你见笑了。” 扭头又冲刚才倒茶的伙计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自己吃几两干饭都不知道吗？多大的茶碗就倒多少水，没眼力见的囊货，还敢出来献丑！” 骂完后，又跟柳阳说道：“柳大人，这宣传我就不做了，你看我这里生意也还行，就不浪费钱了。当然了，如果你手头紧的话，我可以从账上支个几十辆银子，柳大人先用着，毕竟当官的也辛苦。” 说完，就端起茶碗慢慢的品起茶来。 柳阳知道对方这是端茶送客的意思，所以就起身说道：“既然吕掌柜这样说了，那我就告辞了。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多。” 说完，便转身走了。 吕掌柜见柳阳走远了，才在背后狠狠的啐了一口，骂道：“想银子想疯了！居然想来我这讨银子，也不看看我背后是谁！我就不信了，这年头还有谁不想吃肉的！哼！” 在把城内转遍之后，大部分商家都愿意继续做广告，也有一小部分的商家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继续做广告。 但像吕掌柜这样态度的就他一个，柳阳心中暗暗高兴，不怕你硬刚我，就怕你态度好装可怜。 杀鸡儆猴的鸡不就来了吗！ 第85章 人言可畏 第85章 人言可畏 柳阳回到府衙之后，便把交了广告费的名单给了周正，并嘱咐他从今天开始，只给这几家做宣传，而且再单独出一个内部版本，把滁州府内各地村庄的粮食蔬菜等原材料的价格都写在报纸上给做广告这几家商铺送去。 第二日，各商家和百姓们就发现报纸上和小伙子们喊的信息发生了变化。 “近日，城中频发肉食中毒事件，为了广大百姓们的身体健康和食品安全，本官府经过调查，以下商家所出售食品货物质量上乘，价格便宜实惠，建议广大百姓们前往这些商家购买货物。” 然后下面就是一长溜商家的名单，百姓们又是议论纷纷。 “哎呦，可不是嘛，听我婆娘她大姨侄子的舅舅说那西街赵员外那儿媳妇前几天买了点肉，回去吃了之后吐得厉害，原来是中毒了啊！” 另一个人也表示同意，然后煞有其事的说道：“真的，我好像也听说了，就是不知道从哪家买的，以后可得小心点。” 旁边一个人嘲笑的说道：“蔡老扣，你家半个月才吃一次肉，每次都买那么点，放心吃吧，中不了毒。” “你们看呐，官府都说了，建议去名单上的商家采买东西，而且都把商家列出来了，照着这个买准没错。” 而名单上的商家自然大部分是给了广告费的，当然也有一小部分小型的个体户，这些是给不起广告费的，但柳阳依然把他们列在了上面，因为自己打压的对象只有一个。 其实那西街赵员外的儿媳只不过是怀孕了，闻到荤腥孕吐而已。 不过老百姓谁关心这个，他们在乎的只是有趣的传言，爆炸性的新闻而已，这就是流言的厉害之处，一件莫须有的事情传来传去就会变了味道，三人成虎的事情在历史上从来不缺。 几天下来，这些百姓们都会照着名单上的商家去采买。 城中最大肉坊的吕掌柜此时却有些坐不住了，这几日下来到他这里买肉的人日渐稀少，伙计们招呼人的时候，对方也只是礼貌的拒绝，反而去更远的地方买肉。 而一些老主顾们也不来了，有的时候见到了对方也只是尴尬的表示最近在吃素清肠胃，但是他们也会在其他地方买了猪肉然后绕回家。 还有一些大主顾们，像酒馆、饭庄哪日不来进几十斤的货，但是最近也不来了，吕掌柜派伙计去打探的时候，发现这些商家已经在城外采买了更便宜的猪肉。 吕掌柜眼看着坊内的猪肉卖不出去，一天一天的日渐发臭，而且都招苍蝇了，最后没办法忍痛拿了一些银两去找其他商家掌柜的打探消息了。 最后终于知道了缘由，问题都出在那张报纸上。 吕掌柜拿着报纸看着上面列出的商家，几乎包罗了滁州城全部的店铺，但唯独没有自己的，忍不住咬牙切齿的暗骂：“这柳阳太他妈狠了！这不摆明了就是在说我吗！” 老百姓们其实倒没想那么多，只知道按照名单上的商家去采买肯定是安全的，但到底还是有多心眼的人看出了问题，一对比发现没有吕掌柜的肉坊。 再加上之前官府发的食品安全的告示，虽然没有明确说明是哪家，但是都暗指向了吕掌柜的店。 毕竟是进肚子的东西，只要说可能哪家店的食品有问题，不用证实，老百姓们自然就不会去那里买了，毕竟又不是你这一家有。 而且这吕掌柜肉坊的肉卖不出去，臭味也越来越浓，更是让百姓们不敢去他这里买肉了，也都传言说这家的肉吃了会得病。 吕掌柜没办法，只要写了一封信让伙计快马加鞭的送给金陵的妻舅秦大人，好让他在官场上面压一下柳阳，毕竟这知府后面的政绩考核之类的都属于吏部管辖，只要你还想在这官场上待下去，那么吏部的人还是得罪不得的。 与此同时，那些打了广告的商家们却很高兴，人流量比之前更为多，而且通过内部报纸还能得到更便宜的货源，收入涨，支出却更少了，都在感叹当时幸亏打了广告。 尤其是鲁掌柜，此时他正在账房中劈哩啪啦的打着算盘，胖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五官都挤在了一起，为他自己当时英明的决定而感到自豪。 几天后，柳阳接到了朝廷吏部的询问函，要求就滁州府关于食品安全问题以及商家区别对待问题作出解释。 柳阳看到之后便立刻回函，上面只有几个字：本官府让老百姓买东西更便宜，吃东西更安全，做何解释？此乃民心所向。 那吕掌柜本以为有了自己妻舅撑腰便能解决这事，谁知道过了几天还是老样子。 今天收到了妻舅秦大人的回信，上面说到这事情从官面上找不出问题，而且对方也确实是为老百姓们谋了福利，就算官司打到皇上那里也没错，实在不行就让吕掌柜私下找一下柳阳。 吕掌柜拿着回信欲哭无泪，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时把人得罪的死死的，不但故意把对方凉了半个多时辰，而且还当人家面指桑骂槐。 不过又不能眼看着店里的肉都生蛆吧，于是吕掌柜便带着一些厚重的礼物去拜见柳阳。 府衙前厅，吕掌柜已经在这里坐了快一个时辰了，柳阳依然没有出来，但他也不敢起来就走，毕竟是过来求人的。 又过了半个时辰，周正出来了，看到吕掌柜还在便装作惊讶的说道：“诶？吕掌柜，你还在这里呢？” 吕掌柜此时又饿又渴，浑身直冒虚汗，但还是陪着笑脸说道：“小周兄弟，你家柳大人可忙完了？小人在这里等了好久，烦请你在通报一下？” 周正也很客气，说道：“没问题，你在这里等等，我现在就去。” 转身又进了后衙。 柳阳此时在藤椅上来回的晃动着身体，想着报纸如何传播到乡下的问题，见周正又进来了，便问道：“那姓吕的还没走呢？” 周正说道：“大人，那吕掌柜还在等您呢。” 柳阳一指旁边的凳子，说道：“小周啊，坐这，尝尝这东街的点心，味道不错。” 说完，闭上了眼睛哼着小曲一摇一晃的进入了梦乡。 第86章 轻功的作用 第86章 轻功的作用 这一觉柳阳睡得很舒服，梦中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代，早晨起来之后刷了牙，洗了脸，拿着手机刷着视频，楼下的早餐店人声鼎沸，一笼一笼的包子都搬了出来，热气腾腾的香味飘进了屋内，然后就听到一阵刺啦刺啦的响声，这是油条进油锅的声音。 忽然，柳阳听到窗外有人喊自己：“大人，大人？” 看窗外居然是周正，可自己这是三楼啊，他怎么会飘在空中呢。 柳阳猛然就醒了，然后眼神恍惚的看着周正正在小声的叫着自己。 擦了擦流出的口水，然后一脸没好气的说道：“周正啊，你知不知道扰人清梦是一件很讨厌的事情，这就好比……好比人家新婚夫妻正打算入洞房呢，你去串门了。” 周正也是一脸尴尬的模样，低声说道：“大人，小的知道错了，可这眼瞅着太阳都要落山了，那吕掌柜还在前面等着呢。我刚才偷偷看了一眼，那家伙正往舌根下面含参片呢，瞅着意思今天不见到你就不走了。” 柳阳双手干搓了一下微凉的脸庞，也顺便掩饰一下尴尬的申请，这事自己忘了个一干二净。 等神情稍微正常之后，便带着周正去了前厅。 按道理说，这卖肉的就没几个瘦的，毕竟吃肉还是管饱的，可这吕掌柜却不一样，精瘦精瘦的，脱了衣服堪比踢了肉的骨头，这全是因为他太吝啬，平日里那肉都打算卖钱，然后自己平日里吃的跟城外的百姓也差不了多少。 身上没脂肪储备，又经过这么一天的饿肚子，此时吕掌柜已经开始打颤了，但好在有嘴里的人参片顶着，一时半会还出不了大问题。 等他见到柳阳出来的时候，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哭着说道：“柳大人，小人知道错了，那日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人您，看在小人妻舅与您同朝为官的份上，拉小人一把吧！” 柳阳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又伸了伸懒腰，便说道：“哟？我倒是哪个穷亲戚过来打秋风的，原来是吕掌柜啊，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有话好好说。” 吕掌柜听到这话，便颤颤巍巍的扶着旁边的凳子站了起来，然后拱手行礼说道：“柳大人，小人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了，请大人帮帮小人吧！” 柳阳喝着周正端来的茶水，学着那日吕掌柜的样子，摇头晃脑的吹着气，直到茶水都有些凉了，才慢慢的喝了一口，然后说道：“哎呀，吕掌柜，你可是被谁欺负了？告诉本官，必定为你做主。” “大人，小人想在你那报纸上做广告。”吕掌柜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了六十两白银放在了桌子上。 柳阳见状把茶碗往桌子上用力一顿，厉声说道：“吕掌柜，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府衙！你居然敢在这里意图贿赂本官，可知道就凭这一点就能治你的罪！” 吕掌柜立刻懵了，这是什么情况？我是来跟你谈生意的，什么时候贿赂你了。 于是又小声说道：“柳大人，您误会了，我是来跟您谈报纸上做广告的事情，生意上的事情怎么会是贿赂呢。” “吕掌柜，刚才告诉你了，这里大明朝的府衙，其实能谈生意的地方？难道真要本官治你的罪不成！” 柳阳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把吕掌柜立刻打的找不到北了，张着嘴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生怕再说错一句话真的被治了罪。 “再问你一次，找本官所为何事？”柳阳继续问道。 吕掌柜哭丧着脸，委屈的说道：“柳大人，小人没事，只不过是这几日见大人日夜操劳颇为辛苦，便带了一些补气血的药材给大人补补身体。” “哦？那就谢谢吕掌柜了，这些药材收下了，不过不是本官吃，而是要捐给医药馆，到时我会提你的。”柳阳说完，便端起了茶碗喝起了茶。 吕掌柜见状也只好告辞，步履轻浮，一晃三摇的走了出去。 柳阳给周正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心领神会的跟上了吕掌柜。 吕掌柜双眼无神的看着周正，然后又往外面走去。 周正见对方有些出神，便伸手拍在吕掌柜肩膀上，说道：“吕掌柜，此事或许还有回还的余地。” 吕掌柜一听这话就有了精神，连忙拉着周正走到一旁，说道：“小周兄弟，可得帮帮老哥，再这样下去我可就没有活路了。” 周正小声说道：“吕掌柜，这怨不得柳大人，你不该在这大堂之上说生意的事情啊。这事你该这样做……” 等周正交代完之后，吕掌柜语气颤抖的问道：“必须这样吗？那可是我真金白银进来的货，都是上好的猪肉，现在都得埋了？” “吕掌柜，这几日你家的猪肉想必都臭了吧，你不处理掉难道还想卖给老百姓们吃吗？反正就是这办法，你自己想想吧。”周正没好气的说道，然后转身回了府衙。 柳阳见周正回来了，便问道：“都交代完了？” “是的大人，已经告诉吕掌柜了。”周正回道，“可是，大人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柳阳微微笑道：“意气之争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也不想好好地逼死一个人，就看他后面怎么做吧，你派人盯着他那肉坊，如果他真的把那些猪肉埋了，我便放他一马，如果敢低价偷偷处理那些猪肉，哼！就别怪本官法理无情了！” 周正领命而去。 柳阳看着桌上的报纸，又想到现在报纸虽然已经办了起来，可辐射面还是有点太小，范围也只在滁州城内，而下面的村庄等地方还是无法及时沟通信息。 火车还没修起来，这个时代有没有电报，如何快速的传递信息呢？ 此时天色已入夜，微风习习，皎月当空，柳阳脚下一点便飞到了屋顶上面。 忽然，柳阳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始在屋顶上和院子里开始运行起破虏拳的功法，疯狂的运起了轻功，辗转腾挪，身形飘逸。 轻功！找些会轻功的江湖人不就可以了嘛！ 第87章 擂台取才 第87章 擂台取才 第二天，柳阳便让周正贴出告示招收会轻功的武林人士。 俗话说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招人手的告示贴出没几天，就有不少轻功自诩还不错的武林人士前来报名，而且在得知柳阳就是那凤阳县的打虎英雄后，更是广邀朋友过来加入，除此之外，毕竟开出的俸禄也很高。 于是江湖上各路武艺好手都赶往滁州城了，毕竟武艺再好也是要吃饭的。 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尤其秦汉期间游侠儿更是达到了鼎盛时期，更是让司马迁着有游侠列序转一书。 柳阳见滁州城中江湖人越来越多，而且还陆陆续续的有人过来，便发布府衙告示：凡在城中私斗者立马逐出滁州城，若是因私斗而有伤亡者，依律判刑。凡在城中闹事者，均杖责。五天之后，城中摆擂取才！ 然后又让衙役们上街巡查，凡是碰到闹事的皆严惩不贷。 这样才把滁州城内的秩序慢慢的安稳了下来。 朱元璋一直密切关注柳阳，自然也知道这事，看着密报他不坏好意的笑了起来，招呼二虎道：“你去一趟滁州府，等那柳阳选完之后，就亮出身份，然后挑些江湖好手补充到锦衣卫里面。” 忽然，朱元璋又说道：“二虎，你挑几个一等身手的就可以了，别全部都挑走，不然柳阳那小子搞不好会给你下绊子。” 二虎俯身领命，然后转身就去办差了。 滁州城大街上，此时已经摆好了擂台，擂台旁挂着四仗长的红绸缎，上面用金漆写着英雄擂，周围的百姓们更是人头攒动，各种摆摊的也都聚集了过来。 一时之间整条大街上居然出现了人堵人的状况，不过好在柳阳让衙役和镖局里镖师们出来维护秩序，这才把道路疏通开来。 叮！ “检测到滁州城繁荣度临时提升到百分之百，奖励宿主一品高手体验卡，时长一个小时，可累计使用。” 柳阳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因为英雄擂的原因滁州城现在繁荣度暂时提高，没想到这坑爹的系统居然连奖励也是临时的。 但有好过于没有，反正也是搂草打兔子的意外之喜。 擂台马上就要开始了，来的那些江湖好汉们也都已经拿到了自己的号牌。 在打擂之前，柳阳还特意嘱咐此次乃是武艺切磋，切勿打斗动了真气，以免有伤亡就不好了。 随着一声锣响，比武正是开始。 先上台的两人，一位白面书生模样的穿着绸缎的青色长袍，手拿一柄鎏金虎头吞口的长剑，在拔出宝剑的一刻发出了犹如龙吟般的响声，在阳光下闪着森森的寒光。 剑锋很薄，上面的花纹表明这口剑真正的经过千锤百炼，而且锋口开的也很大，这样的好处是极其的逢利，吹毛短发不在话下，颤抖的剑身也说明了这是一把刚中带柔的剑，一般使用此类兵器的人都必然是高手。 而对面那人脸色黑红，似是常在太阳下晒成这样的，穿着粗布麻衣，脚蹬草鞋，犹如寻常农夫一般。 手中一杆长枪，枪杆乌黑中泛着红，枪头同样乌黑，表面有些凸出的麻点，只在边缘处开了窄锋，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枪杆显然是经常被人手来回摩擦所致的包浆，而枪头显然是淬火之前撒了上好的钢粉，这样才能让其强度更高。 白面书生首先持剑行礼说道：“在下辛秋，请赐教。” 那黑红脸的农夫也同样持枪还礼说道：“在下裴行，请赐教。” 说完，裴行先发制人，手中长枪犹如毒蛇捕猎一般从手中疾速窜出，直奔对方的面门。 辛秋眼光一凛，手中刚才还在兀自颤抖的剑身瞬间变得挺直起来，然后脚下未动，挥起长剑用侧面拍了过去。 只见那剑身刚一碰到枪身，就又立刻柔软了下来，缠绕在枪身上，然后辛秋用手一摆，那枪身便偏离了目标，向一旁甩去。 裴行见枪身偏出，也并未撤力，而是用枪尖在地上一点，然后一个侧身便蹬了过去。 辛秋此时手中的剑又变得刚硬起来，冲着蹬过来脚掌便刺了过去。 裴行立马改变招式，用脚在对方的剑身上轻轻一点便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然后一记回马枪又刺了过去。 辛秋此时剑被对方点的下压，此时回撤格挡依然来不及，便挽了一个剑花顺着枪身劈了过去。 谁知道剑尖刚触及对方枪杆，虽然已经止住了枪的攻势，但枪头突然下点，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伤口。 但裴行也不好受，刚才的招式用劲太过于猛烈，对方突然止住攻势，自己才强行改变招式，也让自己受了些内伤，嘴角也慢慢的渗出了一丝血迹。 两人在擂台上站定，周围的老百姓们高呼着加油，一看这两人就都不是普通的武艺人，最起码得有四品或者三品那么高。 果然，辛秋此时说话了。 “没想到在滁州府一个打擂居然也能碰到三品高手，幸会。” 裴行也还礼说道：“彼此彼此，不若咱们今日这就作罢可好？兄台一手剑法使得也是出神入化。” 柳阳见状也怕再打下去有损伤，赶紧出来说道：“二位武艺本官已经看到了，请二位下去休息吧。” 说着，便让人把二位请到客栈中休息，并且让郎中给他们治疗。 后面的比武同样很精彩，虽然没有再出现第一场三品高手之间的那么超群的武艺，但不少人也有自己的独门绝活。 十来场比下来后有不少高手脱颖而出,有些人虽然功夫不高，但是凭借着高超的轻功居然也打的有来有往。 柳阳自然把这些人都记了下来,尤其是轻功好的，更是不能放过，看来这次除了给报社招收快递员之外，还能再给镖局招一些人手。 比完之后，柳阳让人把他们好生安排在客栈中，吃住自然是不要钱的。 锦衣卫首领二虎自然也在人群之中，他一直在观察着，自然第一眼就相中了裴行和辛秋二人，不过现在还不急，等全部比完再招安也不迟。 这么多人比赛一天自然是完不成的，当日落西山的时候，柳阳便宣布第二天继续比武。 第88章 他们穿梭在田野上 第88章 他们穿梭在田野上 经过三天的比武，虽然再也没有出现三品的高手，但是也选出了很多可以担当报纸邮递员的武者。 而此时柳阳在正在府衙接待几位客人。 柳阳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金铜铸造的腰牌翻来覆去的查看，上面阴雕刻着大内亲军都督府七个字，然后又抬头看了几眼坐在下首座位的几个。 “你们就是锦衣卫？”柳阳问道。 二虎端茶的手停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喝了一口，扭头跟柳阳说道：“柳大人，这话说的有意思，牌子上明明写的是大内亲军，为何说我们是锦衣卫？” 柳阳也是微微一笑，让周正把腰牌还给了二虎，然后说道：“这个不重要，咱们虽然是第一次打交道，但我这人不喜欢绕弯子，说吧，有什么事情？” 二虎有些微微惊讶，自己见过的各级大臣官员不少，但是能猜到自己身份还能这么淡定的倒是头一次见。 “这次你们滁州府比武的辛秋和裴行，我们要了，还请柳大人行个方面。”二虎拱手行礼说道。 “不行！”柳阳断然拒绝道，这是自己最想招揽的两人，怎么能拱手让给别人，哪怕对方是锦衣卫又怎么样！ 自己上不勾结朋党，下不欺压百姓，把办厂子的赚来的钱每一分都用在了百姓身上，可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所以说话的语气自然也硬气。 二虎倒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干脆的拒绝了自己的要求，一时顶的不知道说什么了，于是又喝了一口茶水，说道：“柳大人，北伐在即，军中正需要他们这等人才，还请大人以大局为重，而且这还是皇上的意思。” “如今元庭虽然远遁漠北，可根基还在，若不趁着我大明军威正盛，对方此时草木皆兵，自顾不暇，乘势追击，等对方修整过后再想追击可就难了。难道柳大人不想我大明儿郎少战死一些吗？他们家中也有父母妻儿，难道柳大人就想让他们翘首盼儿归的愿望成空吗？” 柳阳沉默了，羌笛怨柳，马革裹尸，后世人都以战场浪漫而向往之，殊不知冷兵器时代的战斗更为残酷和血腥，一场普通的感冒都有可能要了命，更何况刀枪翻舞的战场上。 想到这里，柳阳便说道：“本官不能以势压人，强求他们去，我可以把他们二人叫来，如果他们愿意去，本官不再阻拦。” 说完，便让周正去客栈叫裴行和辛秋二人。 二虎连忙拱手感谢，说道：“柳大人深明大义，我等佩服！” 不一会，辛秋和裴行二人便被周正带来进来。 “草民辛秋叩见柳大人。” “草民裴行叩见柳大人。” 柳阳让二人起来之后，便把情况说明了一下，让他们两人自行决定去留。 还未等二人表态，二虎便先说到：“辛秋，祖上辛弃疾，在国家危难，天下危亡之际，亲率帅五十多名勇士勇闯几万敌军，斩杀南宋叛将张国安，临终之时还在大呼杀贼！我说的可有错？” “裴行，祖上裴行俭，灭东西突厥，生擒突厥可汗阿史那都支，碎叶城立碑，威震西域，震慑吐蕃，可谓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辛秋立刻单膝跪地，大声说道：“大人所说不差！我乃辛弃疾第十代孙！” 裴行也立刻单膝跪地，大声说道：“我乃裴行俭第二十六代孙！” 二虎将两人扶起，然后说道：“你们祖上都是文武大才，如今我大明北伐在即，今日我奉皇命特来招你，可愿跟随？” 辛秋和裴行有些为难的看着柳阳，然后跟二虎说道：“承蒙大人好意，如今我二人已入柳大人门下，若是再另谋去处，多有不妥。” 柳阳此时说道：“你们二人要以国事为重，本官这里不用考虑。” 二虎投来一个感谢的眼神，这毕竟是招揽人才不能用强硬手段，如果这两人口服心不服那后面也难以重用，所以此时他很感谢在关键时刻帮忙说话的柳阳。 辛秋和裴行一听这话，犹豫片刻之后便跟二虎说道：“我等愿意跟随大人！” 临行之际，二虎郑重的跟柳阳说道：“这次的情，我记下了！” 说完，不等柳阳表示什么便转身骑上马走了。 柳阳有种送姑娘出嫁的感觉，看着几人的身影都消失不见了才转身回城。 然后便让周正把留下的那些人都按照村庄分配下去。 三天后。 滁州城内的百姓们就发现了一些人在飞檐走壁，背上还背着几捆报纸，每到一户便投入院中，然后大喊一声：“今日的报纸送到喽，烦请出来签收。” 能被这些人送上门的门户肯定都是有钱的，像寻常百姓识字率还不高，所以依旧由那些腿脚敏捷的年轻人以几户为一组在门外喊着报纸的内容。 而在城外干活的百姓们也发现了每天太阳刚出来的时候，就有一些人在自己田地上飞掠而过，背后同样被这几捆报纸。 不过这些下村的人任务会更繁重一些，除了要把报纸送到里正那里之外，还要收集农作物的信息，回去之后汇总再汇报给柳阳，然后再安排第二天的报纸内容。 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柳阳发现滁州府的信息传递速度明显快了起来，甚至可以达到朝令夕达的程度。 不仅如此，这种使用武林人士传递信息的办法更成为了滁州城每天独有的景色，数十人腾空而起的景观很是壮观。 并且使滁州城一举成为南北来往货物及行市信息最流通的地方，东西南北各类做生意的客商到这里之后都会去城中住上一夜，打探自己关心行市的消息，就算时间紧张也会让人买一份报纸来看上面最新的消息。 柳阳正在与工匠们一起研究火车轨道的制造和铺设。 叮！ “系统提示，滁州城繁荣度提升至百分之十。奖励婴儿保温箱制作工艺一套。” “嗯？” 婴儿保温箱？ 柳阳愣了一下，然后想哭，自己两世为人，时代不同了，世界不同了，周围的人也不一样了，唯一不变的就是自己单身狗的身份。 第89章 铁轨木轨! 第89章 铁轨？木轨！ 不过柳阳眼下还顾不上看这个。 此时虽然蒸汽机造了出来，后来这段时间里火车头也造了出来，可轨道却难住了众人。 蒸汽机是全铸铁的，车头基本也是全部铸造的厚铁板，但是轨道准备的物料却是木头。 不是柳阳不想用钢铁制作铁轨，但是现在大明一年钢铁产量也不过才九千多吨，听着好像很多，可要是按照后世铁轨的规格来造的话，最多也就造一百公里左右。 最关键的是这些钢铁也不是随便让你用的，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对钢铁等物资管控严格，一个原因是为了把这些东西私自流通到草原上，让那些游牧民族有钢铁可以造武器；第二个原因自然是为了防止地方叛乱。 所以柳阳只好请教过木匠之后，把木头作为轨道的材料。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便是蒸汽机和火车头组合起来后将近十万斤的重量。 如果单纯使用木头制成的铁轨，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大的重量，而且后面还要装上车厢跟货柜，再加上客人和货物的重量，那么整列火车的重量将会达到一个恐怖的数字。 咔嚓！ 木轨再一次被火车头压裂，蒸汽车头又一次怼进了土地里。 工匠们纷纷上前把车头上面的零件拆下来放到一边，然后再用滑轮合力把蒸汽机吊下来，这样几十个人才合力把火车头的地盘给推到了轨道上吗 “大人，这次用的是枣木，咱这里面最硬的木料了。”一个年轻的工匠跑过来跟柳阳说道。 柳阳上前查看轨道损伤情况，枣木轨道从十丈处中间裂开，然后因为受力不均进一步造成了粉碎性碾压，但是裂纹并没有竖向延伸太多。 相比之前用的其他木料，枣木的表现已经够好了，其他的木料在最开始试验的时候有的直接被压成了木板，有的则是整条轨道的裂开来。 这是有位年纪稍大的工匠过来跟柳阳说道：“大人，草民听说南方云南广西地区产有楠木、铁梨木、檀木这几种硬度极高，或可用于制作这轨道。” 柳阳心中自然是一动，可转念一想就又泄气了。 从这里到云南两广地区太远了，水运自然更方便，可时间上要很久，而且现在的船只都是帆船，航行速度慢，况且这个季节在南方还可能会遇到台风等天气，这一来一回的恐怕半年都要过去了。 想到这些柳阳便跟那工匠说道：“王师傅，咱们现在等不及从那里运木料，等过几个月便是梅雨季节，咱们现在不把进度往前赶，搞不好又会浪费一年的时间。” 眼看着天色渐晚，柳阳便让工匠们都下班回家了，自己则沿着大街慢慢的往回溜达着走，脑子中想的都是关于建造轨道的事情。 但是想来想去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感叹跨时代的限制不是能被一个人轻松所破除的。 等回到府衙，发现吕掌柜此时正在大堂内。 见到周正回来，吕掌柜又跟上次一样，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人，小人已经把那些臭的猪肉都深埋了，请大人再给次机会吧！” 柳阳看了一眼周正，后者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吕掌柜没有撒谎。 “吕掌柜，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说着，便伸手把显得弱不禁风的吕掌柜扶了起来。 吕掌柜这段时间过的很不好，自己本来就很吝啬，眼看着店铺里的猪肉发臭心疼，可让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猪肉被埋了更心疼，每一锹土似乎都是埋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压得他喘不上来气。 后来实在忍不住了，不能往外卖，难道还不能自己吃吗？ 于是便炖了一些发臭的猪肉吃了下去，为了安全家中只有自己吃了，而且还是就着凤阳酒业的高度白酒吃的。 吃完后发现没有问题，心中还暗喜剩下的猪肉不用扔了，哪怕作为家中的口粮也能省钱。 可谁知道半夜的时候肚子里面就闹腾起来了，上吐下泻的，最后连胆汁都被吐了出来，最后不得不去药铺抓药。 柳阳听着周正小声的汇报，顿时感觉有些好笑，这吕掌柜还真是舍命不舍财，连臭的猪肉都敢吃。 “吕掌柜，既然你那些坏掉的猪肉都处理了，那本官就说别的了，从明天开始，你的店铺也会登上广告，先说好，广告费还是六十两，三个月起订。” 吕掌柜紧忙拿出准备好的银子递给了周正，然后说道：“谢谢大人！小人以后再也不敢狗眼看人低了。” 柳阳点头说道：“你做生意本来就是和气生财，何必给自己找这些不痛快？记住了！以后做买卖不得缺斤短两，更不能以次充好坑害百姓们！否则本官定饶不了你！” 说完，便转身出了府衙,柳阳此时也是有些心烦,吕掌柜的事情小事而已，正在的大事自然是那轨道。 正好在拐弯的时候路过了一家卖饰品的店铺，正好闲来无事便拐了进去逛逛。 此时店中只有一个工匠在在干活，见到有人进来说了句随便看，便又低头弄自己手中的东西。 柳阳本来也只是闲逛，自己没有家人也没有妻子，买这些东西也没用，转了两圈之后发现也没有太稀罕的玩意，便打算出去。 走到那工匠身边的时候有些好奇在干什么活，便停下来看了看。 之间那工匠正在小心翼翼的把一个断成三截的玉镯涂上不知名的胶，然后再用细窄的银片包裹住，最后用小锤子轻轻的砸紧。 原来是在修复手镯，这种工艺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金镶玉。 柳阳看着对方细致的完成了最后一道工艺，心中豁然开朗，压抑着兴奋的劲头跟这个工匠说道：“师傅，我这里也有一件货，需要做这种类似的金镶玉的工艺，不知道你能否帮忙？” 那工匠见柳阳在旁边看了半天，以为对方只是好奇，原来是给自己活干，于是说道：“客官，您那件货带来了吗？我现在给您看看？” 柳阳略有尴尬的说道：“我那件货有点大，没办法拿过来，能否请您移步到我那里？” 第90章 历史的分割 第90章 历史的分割 柳阳带着工匠来到了工厂，然后在前面指着那有十几丈的枣木轨道说道：“师傅，这种东西可以使用金包玉工艺吗？” 问完后发现后面的工匠师傅没有说话，回过头一看，发现对方张大了嘴，眼神有些发直，显然已经呆在了那里。 柳阳只好走到跟前拍了工匠师傅一下，然后说道：“师傅，虽然我这个工件大了点，可工艺流程应该都是一样的吧？” 那工匠师傅回过神之后说道：“客官，你这……这太大了，我没有接过这么大的活啊。而且这是木料，外面打算用什么包住呢？” “铁板！”柳阳回答道。 其实柳阳看到金包玉的工艺后，就想到了一个制作轨道的办法，里面用坚硬的枣木，外面则用铁水浇铸成薄的铁板，然后覆盖到枣木轨道上面，这样既节省了钢铁，又能是木制轨道坚实耐用。 但现在只是一个想法，所以才要把饰品工匠师傅请到现场查看一下。 那工匠师傅听到柳阳的回答之后又是一呆，然后才回答说：“可以是可以，不过得真正的做一下才能知道行不行。” 柳阳听到这话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给了那工匠师傅一两银子便让对方回去了。 当晚，柳阳便把心中所想的覆盖轨道的模具给画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一夜没睡的柳阳便赶到了工厂内，把自己昨晚想到的办法跟各位工匠们说了一下。 众工匠们纷纷表示这个办法可以一试。 于是按照柳阳给的图纸制作浇铸模具，最后把烧化的铁水缓缓的倒在了模具中。 经过一段时间冷却，众人合力把模具中的铁板倒了出来。 但是发现由于热胀冷缩的原因，倒出来的铁板有些歪曲,而且由于受这个时代工艺的限制，铁板表面还凹凸不平，这种铁板根本就没办法使用。 柳阳看到有心中也有些失望，在这个时代想做一些事真的太难了，尤其这种跨时代的东西，不由得心里越发佩服那些制造出地动仪、木牛流马的先贤们。 可工匠们却不甘心，纷纷拿起铁锤在铸造出来的铁板上面纷纷敲打了起来。 敲打了半天之后，人力的效果微乎其微，这种铸造件的矫形，需要在刚出炉的时候趁着铁板还未冷却进行矫正，但是那时候温度太高，工匠们根本没办法靠近工作太久。 这似乎变成了一个伪命题，就像柳阳在后世看过的黑色幽默小说而十二条军规一样，两者不可兼得。 柳阳看着在阳光下闪着金属光泽的蒸汽机，犯了愁，这就像太监娶媳妇，只能看不能用，馋的心里跟猫抓似的。 看着蒸汽机的粗大的摇杆，柳阳心中忽然有了主意，他要先把这台蒸汽机改造成一台蒸汽锻造机。 想到这里，便又把工匠们聚集在一起，然后在地上跟工匠们写写画画了起来，期间还有不少工匠提出了改进的意见。 一直到两个时辰后，最终的改造方案才确定了下来。 工匠们也不休息，立刻着手改造工作，有的着手铸造压平台，有的铸造铁锤，有的开始用木料打造蒸汽机框架。 一直忙到了天黑，众人打着火把才把蒸汽锻造机改造好，柳阳原本想让众人休息一晚，明天再过来锻造铁板，可工匠们此时干劲正足，哪里肯回去休息。 柳阳没办法，只好让周正准备些饭食，众人吃过之后便在火光下开始了铁板回炉重造。 最开始柳阳还能跟着他们一起工作，可随着时间越来越晚，他的困意也如潮水般的一浪接着一浪的涌了上来。 周正见柳阳疲乏到了极点，便说道：“大人，要不您先回府衙休息吧，这里有我盯着，有什么事我叫你。” 柳阳见工匠们都在热火朝天的忙着，这时候自然不能回去，于是便拒绝道：“这些工匠比我还累，你看看他们现在依旧干劲冲天，我怎么能回去休息呢。” 周正又说道：“大人，您在这里其实也帮不上太多忙，如果您实在不放心，就在这里的库房休息会吧。” 柳阳感觉实在是太困了，便答应了下来。 库房内，柳阳躺在木料上和衣而睡，听着外面叮叮当当的声音好像是一曲美妙的催眠交响曲，不一会便沉入了梦乡。 可工厂周围的百姓们却受苦了，一晚上听着蒸汽机的咆哮声，还有叮叮当当的铁击声音，个个都被吓得不敢入睡。 虽然之前柳阳已经让人宣传过这是机器，不是怪兽，但在这个敬畏天时的时代，百姓们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尤其当有的百姓们看到柳知府进入工厂后再也没出来，便又是浮想联翩。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晨雾还未消散，工厂周围的百姓们一个个的都走出家门聚在一起。 “昨晚听到了吗？那铁兽又发疯了。” “可不是嘛，叮叮当当的打了一晚上。” “我看到那柳大人进去之后再也没出来，说不好昨晚上都在镇压这东西呢。” “哎呦，我家里的最近，昨晚那里面火光冲天的，吓得我哟……” 柳阳此时还在睡梦中，在梦中他梦到自己造出了高铁驰骋在大海上，对面猛地开过来一个蒸汽火车，库吃库吃的声音由远而近。 咚！ 柳阳猛地被这声音给惊醒了，然后发现自己睡的仓库一面墙被撞到了，而罪魁祸首正屹立在自己的面前，还在库吃库吃的冒着白汽。 蒸汽火车头？ 柳阳猛地反应过来了，然后跑出了院子，见周正和工匠们正在往自己这个方向跑，边跑边喊道：“大人？大人，你没事吧？” 柳阳也没理他们，而是跑到了轨道旁细细的查看了起来，十几丈的覆铁轨道表面光滑平直，没有裂纹，更没有碎裂。 工匠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最后柳阳才听明白，这已经是第五次试验了，不过没把握好速度和距离，所以就撞到了库房的围墙。 柳阳高兴的举起手臂欢呼了起来，周围的工匠们也都跟着欢呼了起来！ 这一夜，轨道的成功把大明王朝的历史乃至中华上下几千年的历史分成了上下两部史书！ 第91章 柳大人是文曲星 第91章 柳大人是文曲星 外面的百姓听到工厂里面的欢呼，便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听到没，里面人叫啥呢？” “好像是高兴的喊啥呢。” “应该是又把那铁兽给镇压住了？” “嗯，应该是，柳大人都出场了，听说这当官的都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本事大着呢。” 当柳阳带着周正出来的时候，周围的百姓们纷纷表示祝贺。 “柳大人！厉害！” “柳大人，不愧是文曲星下凡！” “柳大人，果真是文武双全啊！” “柳大人，那铁兽何时弄出去啊？我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好觉。” 柳阳也兴高采烈的跟周围的百姓们打着招呼，坦然的接受祝贺，毕竟轨道的问题解决了，后面的试验工程就可以正式开工了。 听到有人问自己那铁兽什么时候弄出去，以为对方问的是铁路什么时候能开工呢，便高兴的回答道：“快了！快了！也就十天半个月的事情了，到时候火车开通了都让你们坐坐！” 那个百姓脸色顿时有些发白，还得十天半个月？自己每天晚上与那铁兽一墙之隔，实在是睡的不踏实，不过好在时间短，硬捱着就好。 而其他百姓听到柳大人居然邀请去坐那铁兽，又是一阵议论。 “看看，果然还是柳大人厉害，居然把那铁兽降服成了坐骑，这是话本里神仙才有的手段啊！” “哎哟，我可不敢坐，上次见过那东西喘气，那声音库吃库吃的，而且肚子里面还着着火，搞不好烧屁股。” “嘿！你个胆小的，我到时候肯定得去坐坐，这辈子能骑一下神仙的坐骑弄不好还能得长寿呢。” 柳阳听着百姓们越说越离谱，心中也是苦笑，于是吩咐周正把今天的报纸加个版面，把蒸汽机和火车再跟城中百姓还有村庄里的百姓们科普一边，让他们知道这不是什么铁兽，而是和水车、纺织机一样都是机器，只不过更复杂一些而已。 柳阳回到府衙之后，并没有休息，只是换了一身衣服，然后便带着一些工匠去了城外。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蒸汽机、火车头和轨道都已经研发成功了，下一步自然要开始选择火车的起始点，也就是火车站。 这条线路柳阳早早就定下了，那就是滁州到金陵线，距离比较短，而且也方便大宗货物运输到江边转水运。 还有就是金陵现在是整个大明王朝的国都，达官贵人不计其数，富商巨贾更是多如牛毛，如果能把滁州和金陵用铁道联系起来，那么必然会加快提升滁州府的繁荣度。 但是由于位置关系，金陵位于滁州东南方向，两者之间还有一座山阻隔，这样一来就不能取直线的距离。 柳阳最后靠着堪舆图和工匠们的意见，最后选择了滁州城正南十公里的地方。 此地地势平坦，周围方圆二三公里没有自然水洼，而且经过使用洛阳铲下探几丈后发现水脉较深，带上来的土也多为密实的泥沙土，在这里修建车站和轨道多少年也不会发成沉降变型。 确定位置之后，柳阳便带着工匠们在确定的范围四个角上楔下了几个捆着红布的木桩。 这时候周正赶了过来，说是金陵的朱掌柜来了。 柳阳把剩余的工作交给了工匠们，让他们继续向前勘察四十里地，这就是要修建的试验铁路的长度。 朱元璋和马皇后此时正在客栈中的茶舍，拿着今天最新的滁州日报在看上面的内容，只要住在这里的客人每个房间可免费领一份。 上面的内容五花八门，应有尽有，滁州城内饭馆的菜式，布行里新上了什么布料，戏园子又出什么新戏了；还有就是招聘信息，哪里招工了，需要什么样的人；或者是我叫什么会什么，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除此之外，还有就是关于滁州府一些政令消息，比如进入柳阳让登报的关于蒸汽机和火车的科普。 还有就是一些求购与采购的信息。 城中的李家酒馆求购桌椅多少张，卖点心的粱家铺子打折便宜处理糕点之类的信息。 村中百姓也有信息在上面登录，自家产的蔬菜、鸡蛋、猪羊等等。还有一些田地里需要施肥的求购肥料的等等信息。 朱元璋看的频频点头，马皇后看的也是眼花缭乱的，这是柳阳敲门走了进来。 “朱掌柜，有段日子没见了，哟？大姐这次也来了。”柳阳打着招呼说道。 此时柳阳刚从城外回来，身上的衣服也没换，挽着衣袖，袍子下摆也被掖在了腰间，风尘仆仆的像是刚从地里干完活一样。 打完招呼，便自顾自的从桌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然后咕咚一口喝了下去。 马皇后看到柳阳这模样，笑着打趣道：“小兄弟，人家当官的都干干净净的坐堂，你这官当的倒好，浑身怎么脏成了这样？莫不是又去打虎了？” 柳阳也不在乎，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然后又喝了一杯茶才说道：“大姐，那些坐堂的官身上干净可弄不好心里早就脏了，我是身上脏可心里干净着呢。” 朱元璋一听这话，立马拍着大腿说道：“看看，你小子这话太对咱的脾气了，当官身上干净算什么，心里干净才是最重要的！” 柳阳一听这话也是哈哈一笑，然后说道：“刚才我带着工匠们去城外勘察了，看看这火车站建在哪里，位置已经选好了，开工就在这段时间了。” “朱掌柜和大姐要是没事的话就别走了，好歹也是投资人呢，等开工咱们剪完彩再走不迟。” “这剪彩是何意？”马皇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到时候大姐你就知道了，就是预祝开工大吉，一切顺利的意思。”柳阳先卖了一个关子。 朱元璋拿着报纸问道：“你这报纸办的有些意思，听说乡下村里的百姓们也能看到是吗？” 柳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报纸的意义就在于信息流通，流通的关键在于人，乡下的百姓当然也是关键的一部分，我的理念就是人无南北贵贱之分皆可知天下之消息！” 第92章 给朱元璋上课 第92章 给朱元璋上课 人无南北贵贱之分，这句话让朱元璋有些惊讶，在他看来勋贵就是勋贵，商贾就是商贾，平民就是平民，各司其职这天下才会长长久久，所以才会把百姓细致的分类。 马皇后又说道：“你这报纸可有盈利？” 柳阳说道：“当然了，盈利虽然不像白酒那么大，但也还算不错。” 朱元璋随意的翻着手中的报纸，然后问道：“你的赢利点在哪里？” 柳阳走到对方身旁，然后指着上面的广告说：“我这报纸收入主要是分几部分，一个是广告，各行各业的广告比如这个车脚行做的就是纯宣传广告，说自己有多少车，有多少驾车的师傅，车辆里面的布置和新旧，把自己车行的实力展现出来，这样人们要是想用车就知道去哪里了。” 朱元璋和马皇后听着柳阳的介绍不停的点头。 “还有就是采买类的，比如这家商行，想扩建仓库，需要找工匠施工队，如果不在报纸上登广告，那么就只能在滁州城内找，也就那么一两家施工队，但是登了广告之后，各县城包括乡下都有人过来投标，这样的话就给了商家更多的选择和成本比较。” 朱元璋同意的说道：“嗯，不错，货比三家，既让其他地方的工匠们得到了工程信息，商家又得了实惠，不错！” 柳阳又指着各种买卖的信息说道：“还有一类就是招工类的信息，或者求职类的信息。” 马皇后指着一个版面各种农业类的信息说道：“这些农物货品都是最新的吗？” 柳阳说道：“是的，这个都是最新的消息，是我招的会轻功的武林人士头一天在乡下收集的。不过由于货物大多是务农的百姓，所以这个信息是免费给他们发布的。” “没想到你小子浑身铜臭还知道为民让利。”朱元璋打趣的说道。 柳阳却也不在乎，说道：“朱掌柜这话您把自己都骂进去了，我先是滁州府的父母官，才是一个商人，而且商人逐利并无过错，若无商人那天下的货品如何流通？就连先秦始皇帝能登上帝位不也是有大商人吕不韦的资助嘛。” 朱元璋一想可不是吗，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是商人，于是没好气的说道。 “你小子有什么资格跟吕不韦比，人家最后还是国相呢，难道你也想当国相不成？别忘了，咱大明没有相位了。” 柳阳笑着摇头说道：“我才不想当什么大官呢，现在就挺好的，官场是非多，整天勾心斗角的多累，哪有我做生意舒服，每天数着小钱钱多开心。” 朱元璋看到柳阳这没出息的样子，气的把头扭了过去，正好看到朱棣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几个包子在吃，心中的气立刻爆发了出来，脱下脚上的鞋就扔了过去。 “你个囊货，整天就知道吃吃，还不赶紧滚出去，别在这碍我的眼！” 朱棣被这一鞋底拍在脸上给懵了，自己啥也没敢啊，就是外面买了几个包子准备拿个自己爹娘吃而已，这咋还挨打了呢。 但是他也不敢吭声，把朱元璋的鞋捡起来默默的放到了一边，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马皇后也没管，只是跟柳阳说道：“听说你那蒸汽机造好了？我们能去看看吗？” 柳阳自然是应允，对方是自己的风险投资人这点要求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便带着他们去了工厂。 此时工厂中的工匠们都已经回家休息去了，只有几个看门的在厂子内。 柳阳缓缓拉开了车间的大门。 朱元璋和马皇后看着眼前这个两人高的钢铁怪兽显然也被震撼到了。 “这就是你说的火车？”朱元璋压抑住自己震撼的深情问道。 “是的，这就是火车！等铁轨建好了可以一天跑上百公里，而且如果一个车上配两名开火车的人，就可以昼夜不间断的来回跑。”柳阳说道。 “这个东西是如何开动的呢？”马皇后此时也从震惊的神态中恢复过来了，好奇的问道。 柳阳领着他们夫妻二人走到了火车头一旁，然后先踩着梯子登了上去，然后又回头把朱元璋和马皇后也拉了上来。 就跟他们一一讲解起来，从蒸汽机的原理到如何运转，再到蒸汽机与火车传动装置的结构，最后再到火车轮子为什么要造成这个样子等等一系列问题全部都说了一遍。 朱元璋和马皇后此时只有听的份，因为这是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领域，也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水开后冒气的很常见的事情居然能这么运用，而且还造出了这么大的机械。 在车头里看了一圈后，马皇后根柳阳问道：“这么复杂的东西全是你想出来的？” “其实也不算复杂，原理倒是不难，可制造起来工艺很麻烦，我和几十个工匠们足足弄了一个多月才完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柳阳并没有把功劳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因为自己知道，在这个时代如果没有那些工匠们，什么蒸汽机，什么火车轨道的都只能停留在图纸上。 朱元璋此时也感叹的说道：“咱一直不信天上是什么文曲星下凡，直到遇到你小子搞出这么些东西，咱才信了或许你真的就是天上那星宿啊！” 柳阳听到这话，连忙摆手的说道：“我不是什么文曲星，只不过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看的更高更远而已，只不过是把前人的东西归纳总结之后才得出的结果。相比咱们大明的皇帝，那才是厉害，从一无所有到开创大明王朝，我做的这些都不值得一提。” 朱元璋听到柳阳夸赞自己，神色不禁得意起来，然后看了马皇后一眼，好似在说：“看，你男人厉害吧，柳阳这小子这么厉害的人都夸咱，你没嫁错男人。” 马皇后白了一眼朱元璋，没有搭理他，只是在火车头周围转来转去的，用手抚摸着钢铁粗糙的外表，然后说道。 “我家掌柜给你那五万两银子还够用吗？” 朱元璋也想起了此事，同样问道：“咱看这蒸汽机和火车头应该用不了那么多银子吧？” 第93章 蒸汽打夯机 第93章 蒸汽打夯机 柳阳没有回答，而是带着夫妻二人下车，然后走到了轨道旁边，指着轨道说道。 “这是火车道，那火车必须得在这轨道上面才能跑起来，所以要想火车跑起来就得先铺设这种轨道，然后每隔几十公里或者上百公里还需要建设火车站，方便货物和客人上下车，所以那五万两后期还真不一定够。” 朱元璋蹲下来用手敲了敲轨道，有些惊讶的说道：“这是铁的？那铺设这轨道得耗费很多钢铁吧？” 柳阳有些无奈的说道：“是的，如果全部用这种铁轨，我大概算了一下，就算把大明全年的冶铁所生产的铁都不都用，仅仅够铺设不到两百里地而已。” 朱元璋听到这话有些愣住了，大明全年的冶铁斤数自己大概还是知道的，这窄窄的轨道耗费钢铁居然如此恐怖，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了。 这火车固然很好，但如果耗资太大的话，难免会影响朝廷的北伐大计，现在军队是重中之重，军队是大明朝的根基，任何东西都得先紧着军队用。大明朝初建，元庭还未完全消灭，云南等地区不稳，如果军队出了问题那大明朝就会不稳。 马皇后见到朱元璋没有说话，大概也猜到了对方所想，于是问道：“你既然知道咱们大明朝没有那么多钢铁，但还是想要建造火车，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 柳阳本来想吓唬一下朱元璋，谁知道被马皇后看破了，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 “大姐果然就是大姐，朱掌柜，你不用担心那五万两打了水漂，我们在昨天就已经想出了更好的办法。” 说完，就从厂房里拿出一节木头制成的轨道递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先是用指甲扣了一下，然后又闻了闻，惊讶的说道：“妹子，你看这好像是枣木？” 马皇后接过木轨仔细的看了看纹路，然后也是闻了一下，肯定的说道：“是枣木。” 柳阳在旁边解释道：“我发现钢铁不够用之后，便与工匠们一起想到了用木头代替，在试了很多次之后，最终确定用枣木，这种木头随地可见，而且质地坚硬，用来做木轨再好不过。” 马皇后看了一眼旁边的火车头，说道：“你这火车头得有万斤之重吧？枣木再是坚硬也没办法承受住这种重量的。” 柳阳自然又是一阵马屁拍了过去，说道：“大姐，你果然厉害，这也是后来我们遇到的问题，不过我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就是这个。” 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手镯让对方查看，正是那日在饰品店铺里工匠修补的那个手镯，上面还用银片包裹着玉镯的断裂处，不过从外面什么也看不出来。 朱元璋结果手镯看了几眼没看出个所以然，随手递给了马皇后。 马皇后在皇宫中也是经常穿金戴银，这玉器的东西更是有不少，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这手镯断过，不过这裂口处被用银子砸成的薄片给包裹住了，这就是银包玉的手法，很寻常的东西。” “是的，这就是我的法子，你们跟我来。” 柳阳说着把二人领到了轨道的尽头，然后指着轨道的开端处说道。 “我这轨道里面是硬枣木的，外面这薄薄的一层才是铁的，这样既节省了铁料，又能保护里面的木料，一举两得，这样就不用愁铁料的问题了。” 朱元璋也不顾地上脏，用手撑着地，几乎趴在了地上看着轨道的截面，果然里面都是木头的，闻着味道似乎还刷了一层桐油之类的东西，应该是为了防止木料腐烂，然后外面覆盖的有小半截手指厚的铁料，被打磨的也很光滑平整。 “哈，你小子办法真是多，这法子可行吗？”朱元璋拍着手上的土问道。 “当然可行，看到那面墙了吗？就是被这火车头给撞的。”柳阳指着仓库坍塌的墙说道。 这时候在外面勘察的工匠们也回来了，看到柳阳在厂子里，便上前汇报说道：“大人，俺们都已经勘察的差不多了，按照您规划的路线，地下面问题都不大，没有太软的土，您看咱啥时候开工？” 柳阳跟朱元璋问道：“朱掌柜，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金陵？” 朱元璋想了一下，朝中有标儿坐镇，现在回去也没什么事，便说道：“七八天之后吧，你把这滁州城建的不错，我跟你大姐正好也在这里住几天散散心。” 柳阳便吩咐工匠道：“七天后，咱们再规划好的滁州车站的位置举行开工大典。对了，这工厂也得搬到外面，还有这火车头也得运到外面，等施工的时候有大用。” 然后又跟其他工匠说道：“由于时间紧张，从今晚开始咱们就不休息了，你们辛苦点，分为两班再多造点蒸汽机，其他的配件要按照我这个图纸上面造。” 说着，柳阳从怀中掏出一个草图，上面是以蒸汽机为主体，然后上面还斜竖着一个杆子，上面还有好几个大滑轮和一个大绞盘，一根绳子一头连接着蒸汽机上的摇杆另一头穿过滑轮后下垂连接着一个圆形的大磨盘似的东西。 工匠们传看了一圈也没太看明白这是干嘛用的，朱元璋也在后面探着头往里面看，也没看明白这是个啥东西。 后来还是一个小工匠头脑好用，问道：“大人，这是打夯用的吧？” 柳阳笑着赏了对方一个脑瓜崩，说道：“真聪明！这就是蒸汽打夯机！修轨道得打夯，只用人力的话不但用人多，而且慢，力道也没有这个大，这几天里咱们主要做这个。” 等工匠们都走了之后，朱元璋问道：“这蒸汽机用途似乎很广，居然还能用来打地基？” 柳阳说道：“当然了，我后面还打算用蒸汽机来建纺织工厂，自来水厂，冶铁厂、采矿厂、汽车厂等等。” 朱元璋在旁边听着柳阳说出的一连串的词，有的能听懂，比如纺织厂，有的半懂，比如采矿厂和冶铁厂，有的就是一点也听不懂了。 “什么是自来水厂？什么又是汽车厂？”马皇后见朱元璋有些不是很懂，便替自家男人问了出来。 第94章 柳阳讲课 第94章 柳阳讲课 柳阳招呼着二人蹲下来，然后在地上随手捡了一个树枝便画了起来。 先是画了一条河，然后在旁边画上了一个方块，再从这里延伸出一个管道到高处，在高处又画了一个上面是大圆筒的形状，旁边同样画了一个蒸汽机，下面又画了一排房子，房子下面又画了一排管道。 “河旁边这个方块就是蒸汽机，把河里面的水抽出来，这个上面的方块也是代表着蒸汽机，作用是把下面的水抽到高出，然后再存进这个大圆筒，我叫它水塔，然后利用高低位置差，把水通过街道上的管道流进每个户里，在家中安装一个手动开关的水管，只要一打开就有水流出来，这就是自来水。” 柳阳说完后，又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样的话，在家洗澡做饭啥的就都方便了。” 朱元璋此时有些瞠目结舌，看着柳阳随手画出来的流程，然后又看了看马皇后，对方眼神中也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然后想到了一个事情。 “你的意思是这个东西能把地处的水抽到高处？” “是的，水车你们都见过吧？那个是用人踩的，而且距离也有限制，我这个用蒸汽机就可以，而且没有距离限制，只要管道铺到位，哪怕上百里地也可以把水运过来。” 听到运水的距离居然能达到这么远，朱元璋夫妻二人又被震撼了一下，然后朱元璋指着柳阳的鼻子骂道：“你小子光想着洗澡做饭方便了，就没想过这有大用？” 柳阳见朱元璋这么激动，也不知道为什么，挠着头不解的说道：“这还能干吗？” 马皇后此时也有些很铁不成钢的用手指点了一下柳阳的额头，说道：“抗旱啊！如果发生旱情可以把低处的水引到高处，可以把几十里地外的水引到近处，这对百姓们可是天大的好事！” 柳阳此时才反应过来，原来对方说的是这个事情，便随意的说道：“哦，用来抗旱也可以，如果管道够长的话，我能把大江的水引到燕北。” 朱元璋见柳阳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更是生气，便气呼呼的说道：“你……你小子，让我说什么好！如此利国利民的东西怎么是从你这个贪图享受的人脑袋中想出来的？” 朱元璋被气得站起来在旁边来回走动，然后又说道：“我再给你五万两银票，把这个自来水尽快弄出来！” “啊？可这个不怎么挣钱，搞不好好会赔钱，我打算最后再建这个的。”柳阳见对方居然主动投资，便有些奇怪。 “你好歹也是个知府，能不能别张嘴闭嘴就挣钱？做点利国利民的事情不好吗？年纪轻轻一身铜臭，钻钱眼里了？”朱元璋又是一顿说教。 柳阳听到这话又有些无奈，说道：“朱掌柜，你这话把自己也带进去了，别忘了你也是商人，不过你说的也有理，我明年就开始筹建自来水厂好吧？” “不行！尽快筹建，你那火车站开工之后便着手准备吧！不然后面再有其他项目我就不投资了！”朱元璋见柳阳想推到明年，哪里肯答应，这种水利工程早开工一天就早受益一天。 “那行吧！真是受不了你了，知道的你是商人，不知道的看你这幅忧国忧民的样子还以为你是皇上呢。”柳阳见没办法推脱，只好应承了下来。 马皇后听到柳阳的话，又是一巴掌轻轻的拍在了他头上，说道：“皇上其实你能随意编排的？都当了知府了，说话还不注意点？” 柳阳摸摸头，尴尬了笑了起来，然后便让二人先回客栈休息，等会工人们就要来干活了。 此后几天里，滁州城的百姓们发现城内和城外都有工匠们在忙活。 不时还有好几匹马拉的车往城外运着什么东西，东西很大，用粗麻布覆盖的严严的，旁边还有衙役们和镖师看护，寻常人不能靠近。 而城外也是一样，用麻布做的帐子围了一圈，一堆人在里面捣鼓什么东西，不时还传来打铁的声音。 不时还有一根长长的粗木杆竖起来，然后帐子中便传来一阵库吃库吃的吼声，等吼声结束了，那粗木杆便又慢慢的放倒下去。 七天后，滁州府的百姓们从报上看到消息，说滁州火车站即将举行开工典礼，可以过来参观。 这天，柳阳早早的带着朱元璋夫妻二人来到了滁州火车站工地上。 上面早已经搭好了台子，后面还竖起了幕墙，上面用红布做背景，上面用金漆写着滁州火车站开工典礼几个字。 远处有用麻布帐子围住的八台高大的架子似的东西，不过外人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而太小的老百姓们早已经聚集了过来，人头攒动，乌压压的一片，怕是有几千人之多。 随着周正在台上大声喊道：“吉时已到！祭拜天地！请滁州知府柳大人上台剪裁！” 柳阳便带着朱元璋和马皇后走到了台上。 然后两个从衙役牵着一条长长的红绸段子走到几人面前，周正把带着小红花的剪刀递给了三人。 朱元璋和马皇后看着手中的剪刀，再看看眼前的红绸段子，不明白只是干嘛。 柳阳见二人有些疑惑，便低声说道：“等会我说开剪，咱们一起把这缎子剪断就可以了。” 周正见几人都已经准备好，便大声喊道：“剪彩开始！” 朱元璋和马皇后学着柳阳的样子一剪刀把红绸段子剪断，然后就听到旁边鞭炮锣鼓齐鸣。 远处那围着的帐子也随之掉落，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然后就听见库吃库吃的声音一起响了起来，等八台机械把绳子上的比磨盘还大石头拉到最高，然后一起松开。 轰！ 声音震耳欲聋，然后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这就是蒸汽打夯机！ 朱元璋和马皇后显然也被眼前这庞大的机械给震撼住了，轰轰的声音不绝于耳，而且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蒸汽机使用。 呼哧呼哧的冒着白汽，而蒸汽机灶膛里面的火焰烧的很旺，旁边还有光着上身的人不停的往里面加着柴火，显然旁边很热。 不过此时看着齐开工的人们，倒显得干劲很足！ 朱元璋和马皇后参观了一圈之后便带着朱棣回了金陵，临走之前还不念念不忘的让柳阳赶紧筹备自来水工程。 第95章 开工建设 第95章 开工建设 由于之前已经把设备和工厂都搬到了城外，而且召集了大量的百姓们来施工，还有铁路沿线的百姓们也加入了这个工程中，从滁州城向金陵方向延伸二十公里的范围内变成了一个大型的工地。 在滁州车站划定的范围内，工匠们也在紧张的忙碌着，这里的地面已经夯实，现在正在铺设枕木和轨道。 而在远处在不停冒烟的地方是工匠们正在制造木轨的地方，旁边还有蒸汽机在不断的捶打着覆盖在轨道上面的薄铁板。 柳阳在视察完工地后发现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于是又让人去找大量的藤条，然后编织成安全帽，工地上的安全是绝对不能忽视的。 而且柳阳还让纺织厂用牛仔布制作了后世的衣裤给干活的百姓们穿上，是为了防止百姓们穿的衣服被卷入机械中。 除了这些之外，还在城外建了一个食堂，每天三顿干饭，三菜一汤随便吃。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寻常人家每天只吃两顿饭的，干活的时候吃干饭，闲的时候吃稀饭，而一些穷苦的百姓们则一天只吃一顿饭，所以百姓们为了这里的饭食也都在努力的干活，搬木料能搬十块的绝不搬九块，看到柳阳过来巡视的时候，还会特意再多加上两块，以表现自己干活卖力气。 自来水厂柳阳也开始筹建了，因为火车站建好之后人流量必定会加大，用人力来取水效率总是太慢。 最理想的取水地自然就是长江，那里水源充沛，水质也好，最关键是活水，不容易被污染，而且修建好之后还可以用来灌溉农田，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现在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那就是柳阳打算使用管道来运水，但现在还没有适合的材料来建造水管。 不过已经让工匠们在加紧研制了，原来柳阳打算用覆盖在木轨上的薄铁板制作管道，但是对于水管来说还是有点太厚了。 所以现在柳阳只是让工匠们带着老百姓先把沟槽挖开，预留出位置，等后面如果水管是在做不出来就改成暗渠也可以，最大限度上保护水源的安全。 接下来几天里工程进展的很快，已经修到了五里开外，火车头很快上了轨道，后面的平板车厢也造了几节出来，每天拉着轨道、枕木等物料来往于车站和轨道尽头两端。 人们从最开始的害怕到现在的习以为常，每天冒着黑烟，喷着白汽的火车头成为了滁州城一个特有的景色。 火车头此时为了减轻自重，在除了必要的地方之外，其他都暂时用木料制成，等后面攒够了钢铁数量再慢慢进行替换。 柳阳这时候正在跟工匠们讨论客车车厢的布局，他还是按照后世绿皮车厢那种布局来画的图纸，但是工匠们有些不同的意见。 “大人，您这布局虽然能最大限度利用空间，可这男女如何分配？难不成陌生的男人和女人都到一起？这是不是有些不妥？” 另外一个工匠说话了：“依我看，应该分成男女车厢，女的和女的坐一起，男的和男的坐一起，这样多省事。” 后面一位工匠显然不同意他的说法：“那要是人家两口子坐车呢，难道也要分开坐？有的人还有三妻四妾呢，难道也分开做？” 一伙人争论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最后柳阳决定还是把其中一个客车车厢分为一个个的小隔断，再拿出两个车厢作为女人专用车厢，其他车厢都暂时先按照自己的图纸来。 忽然有个人骑着马快速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大人！大人！” 柳阳仔细一看，原来是周正。 难道碰到什么意外了？不然以周正现在的脾性应该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招过来。 “大人！前面有一伙人堵住了铁路，不让工匠们铺设轨道，请大人前去查看。” 果然是出了事情，还好不是有人受伤，不过居然有人来阻挠施工这是柳阳没想到的，而且自己规划的路线并没有经过居民区，甚至连耕地都是绕着走的。 柳阳骑上马跟着周正去了闹事的地方。 果然，大老远柳阳就看到了一群人阻拦在工匠们前面，义愤填膺的在说着什么。 周正在前面大声喊道：“都让开，滁州知府柳大人到！” 工匠们听到柳阳过来了，便让开了一条路，柳阳骑着马到了那群人面前。 领头的是一位穿着绸缎长袍的中年男子，看样子像是乡绅，他先是冲着马上的柳阳拱手行礼说道：“柳大人，在下是杨连岭，乃是杨家庄杨氏族长。” 柳阳手持马鞭，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问道：“你为何阻挠道路施工？” 见柳阳并未下马，杨连岭面色显得有些不好看，杨氏家族在滁州府和金陵一带也算是大族，族人中也有不少在金陵为官，以往的县令知府见到自己这个族长哪个不是客客气气的，眼前这滁州知府却在马上问话，实在是无礼至极！ 于是便说道：“柳大人，在下并未失礼，为何不下马说话？” 柳阳听说有人阻挠施工，心中本来就有一肚子气，又见对方居然敢让自己下马，脸色立马严厉起来，喝道：“你等无端阻挠我滁州府道路施工，我不治你们的罪已经是看在你等无知的面子上了，如今还敢让本官下马！真当是胆大包天！” 杨连岭后面基本都是杨氏族人，哪里有人跟他们这样说过话，立马叫嚣了起来：“你个小小的知府还真当自己是多大的官吗？在金陵你这样的芝麻官老子随手就能抓一大把。” “看你年纪轻轻说话却如此无礼，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就是，难不成你这官是买的吗！” 听到这些话，柳阳的眼神变得狠厉起来，运起破虏拳的功法从马上飞身而起奔着那几个口出狂言的家伙就踢了过去。 咚咚咚！连着踢出几脚，把那几个人踹飞在地口吐鲜血，然后借着力又回身飞到了马上。 “谁告诉你们本官是读书人了！” 第96章 阻挠施工 第96章 阻挠施工 柳阳的动作实在是太快，而且杨氏族人谁也没想到对方居然突然暴起伤人，一时之间都被震慑住了。 杨连岭此时脸色也有些发白，尤其听到对方说的话之后，立马想到了眼前这人不是普通的官员，而是能徒手擒虎，力破匪首石山虎的狠人。 柳阳居高临下的看着杨连岭说道：“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为什么要阻挠我滁州府道路施工？” 杨连岭此时虽然心有胆怯，怕对方对自己出手，但碍于族长的身份，依旧大声的说道：“柳大人，你为何出手伤人？他们也不过是呈口舌之利而已，你何必与他们见识，居然打伤我族人！今日之事我必当上奏金陵，看着天下有人管你没有！” 柳阳见状，便说道：“周正，调镖局的人过来！再敢有人阻挠施工，给我打！” 周正说了声是，然后就回去叫人去了。 然后柳阳又冲着杨连岭说道：“你们要是愿意在这里就继续待着，但是本官先告诉你们，等会你们有任何伤亡都是咎由自取！” 说完，把马头一拨就准备回去。 “柳大人！”杨连岭到底还是没忍住，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讲道理的官员，刚才也见到了对方的狠辣。 听到最后警告自己这些人的话，怕不是单单的恐吓而已，对方真的敢动手！ 于是便出言阻拦。 柳阳见对方叫自己，便扭过头斜着眼睛看向杨连岭，说道。 “怎么？还有事情？” “柳大人，刚才我等失礼了，还请不要见怪，只是这路肯定不能再修了，就算你把我们全都打死在这里，我们还是不能让你们修路！” 这么多人，柳阳让人把他们打一顿然后驱赶出去倒有可能，但是真的全部都打死的话那也不可能。 倒不是怕了对方什么杨氏家族，而是对方并没有触犯律法，实在是出师无名，不过柳阳还是想听一下对方的理由，于是说道。 “杨连岭，刚才本官给你机会，你不说，现在本官要走了，你又要拦！莫非你在戏弄本官？” 杨连岭赶紧说道：“柳大人，请听在下细说。” “这里是我杨氏祖坟所在，所以这里不能修路。” 柳阳看了一下周围，也没有见到墓碑和坟头之类的东西，因为在之前规划路线的时候就特意把这些房屋、坟地都绕了过去，怎么会有祖坟呢？ “杨连岭，你在蒙骗本官吗？这里哪有什么石碑墓地！”柳阳眉头紧皱的说道。 “大人有所不知，我杨氏祖坟数百年前是一个老道士所指点下葬的，因当时祖上所累，因此这祖坟分为东西两处，相隔数十丈。” 说着，杨连岭便分别指了指东西两边远处的坟地。 柳阳用手遮住阳光，果然看到两边远处各有一片坟地。 “可这两处坟地是分开的，本官从中间修路有什么关系？” “大人，这两处祖坟虽然是分开的，但地下有那老道士做了法的，让这两处祖坟的风水可以互通，所以这里不能修路，会破坏我杨氏一族的风水。就在今早，我儿媳生产一个男孩，但是稳婆说体弱怕是以后难成活，所以柳大人修的路已经对杨氏祖坟的风水有了影响，因此才会阻挠不让动工。” 柳阳完后皱起了眉头，现在这个时代人们还是很看重风水的，尤其是祖坟的风水，如果好则子孙后代福泽延绵，如果风水不好则会祸及子孙，轻则运气健康受损，重则家破人亡。 可铁轨现在已经修到了这里，而且是早就勘察好的，如果现在再改道的话，那么将要重头再来，这可不是单单浪费时间那么简单。 而且风水这种飘渺的东西还是让柳阳不能信服，于是便说道：“本官多少会些医术，跟你回家去看看。” 杨连岭倒是没想到对方居然还会医术，而且还要帮自己孙子看病，连忙说道：“那就多谢柳大人了！” 说着，便带着柳阳往家里去了。 杨氏不愧为大家族，大院子占了得有十几亩地，里面的小湖、假山、斜径错落有致，而且在院子里居然还有一个私塾，里面传来阵阵诵读的童声。 柳阳跟着杨连岭一直走到了中堂，对方让他少坐片刻，于是就去后边了。 不一会，杨连岭身边跟着一个胖妇人，看样子像是奶妈一类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此时正在哭闹，但是声音很是微弱。 柳阳知道这婴儿便是杨连岭的孙子，于是上前查看。 这婴儿很瘦弱，看着不过也就五斤左右，眼睛紧闭，面色也不太好，但看着不像是身体内部有问题，但为了稳妥还是问道：“请郎中看过没有？” “柳大人，郎中已经看过了，只是说需得调养，可这孩子太小没办法开药，而我那儿媳现在根本就没有奶水，所以只能听天由命了。” 柳阳虽然没有过孩子，可一些常识还是知道的，这孩子刚出生就这般模样，肯定是他娘营养不良所导致的，能有奶水才怪。 不过这话没办法说，只能从别处想办法。 突然柳阳想到前段时间系统奖励给自己一个婴儿保育箱的图纸，现在不是正好派上用场了嘛。 柳阳想到了办法，便跟杨连岭说道：“本官回去想想办法，这一两天就给你消息。你放心，这一两天里那道路不会动工。” 杨连岭连忙道谢，然后亲自送出门去。 柳阳回到工地之后就召集了几个木匠，然后把婴儿保育箱的图纸拿了出来，让他们想办法尽快的把这个做出来。 相比蒸汽机火车轨道这些东西，图纸上的东西构造很简单，几个木匠很快就做了出来，然后拿给了柳阳。 柳阳拿着箱子便回了府衙，然后顺便从纺织厂里拿一些黑布和棉绒。 经过一阵鼓捣之后，一个简易的婴儿保育箱做好了，箱子周围都围着黑布，里面铺着棉绒上面还用白棉布覆盖着，盖子则是桃木的。 柳阳把头伸进去闻了闻，没有异味，刚才特意交待工匠不要刷油，保温效果不知道，想着试一下效果怎么样，便在里面放了一杯热茶，然后放到了院子中。 第97章 自来水的成功 第97章 自来水的成功 此时天气已经快入秋，早晚已然有了些凉意。 柳阳起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院子中查看婴儿保育箱里的茶水，伸手进去摸了摸，还有一些温热，于是端起一饮而尽，抱着箱子便出了门。 到了杨氏府上，便让门房进去通报。 少刻，杨连岭便小跑了出来，然后连忙把柳阳迎了进去，见还拿着一个黑布围着的小箱子，便问道。 “柳大人，可是想到什么法子了？” 柳阳笑着示意了下手里的婴儿保育箱，说道：“本官昨日观察那孩子不足斤两，但肺腑还好，所以想着应该是母胎带的气血不足，初出母胎对外面环境变化不适应所致，所以便想到了用这个。” 杨连岭好奇的问道：“大人，这是何物？” “婴儿保育箱，就是把孩子放里面养。”柳阳随意的说道。 杨连岭头一次听说这种养孩子的方法，心中虽然有些异议，但迫于柳阳昨日的淫威还是没有说什么，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死马权当活马医吧。 柳阳到了中堂内，就让照看孩子的奶妈过来，然后跟她说道。 “每日早上露水退去之后，把这箱子放到太阳下面晒一个时辰，然后把孩子放到里面，每个一个时辰晒一回太阳，到日落时候把箱子放进屋内，如此连着两三日看看效果如何。” 然后又拿出从城中带出来的下奶的东西递给了杨连岭，说道：“这些东西给你儿媳补身子用。这几日本官不会动工，等你孙子身体好了之后再说。” 杨连岭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道：“多谢柳大人厚爱，昨日在下不知天高地厚，心中想着这孩子一急便做了糊涂事，还请大人责罚。” 柳阳把对方搀扶起来之后说道：“你无须这样，这孩子也是我滁州府治下子民，既然本官碰到此事就不能不管，对你杨氏这样，对于其他百姓本官也会如此。” 说完，就告辞离开了。 接下来柳阳虽然没有让轨道继续铺设，但也没闲着。 柳阳正在与工匠们在滁州车站旁的简易厂房中研究怎么制作自来水输送管道。 管道不能像轨道那样用锻压机砸薄，而且管道之间的连接处越少越好，所以浇铸的办法也不适用。 有工匠提出用竹子打通之后使用，但是管道要长时间埋在土中，时间长了怕会有腐蚀。 在经过多次试验之后，柳阳想到了一种东西，那就是橡胶。 这种橡胶已经在蒸汽机上使用，密封性还不错，而且耐腐蚀，用来做水管的材料自是合适不过，而且橡胶管道还可以加热后对接，密封性自然也有保障。 便吩咐工匠们把剩余的橡胶都拿过来，在熬煮之后裹在刷了油的模具上，等冷却成型之后，再把模具抽出来，一个虽然粗糙但是实用的橡胶水管便做成了。 工匠们看着成型的水管啧啧称奇，纷纷称赞知府大人果真是文曲星下凡。 几天后。 此时柳阳和工匠们正在淮河边上，旁边还放着两台体积略小的蒸汽机，转轴上面套着一个连杆，连杆一头是浇铸的铁棍，铁棍一端是用橡胶做成的活塞在一个粗大的橡胶管道里。 管道一段放进了淮河中，等所有的管道连接好后，柳阳便下令运行蒸汽机。 淮河之上船只穿梭，船只上的人见到岸上一伙人不知道在干什么，便纷纷好奇的看向柳阳一行人。 片刻之后，蒸汽机开始转动起来，转轴带动着连杆然后又带动活塞开始运动。 巨大的动静把淮河中看热闹的人吓了一跳，纷纷议论那冒着白汽的东西是什么。 “李兄，你看那东西是什么？” “在下不知道，不过看着张牙舞爪，口吐白烟，不似是瑞兽。” “诶~李兄此言差矣，我看那物似是在吸这淮河之水，莫不是龙王现身？” “赵兄，会吸水的又不只有龙王，我看那东西粗苯黑大，哪有龙王美姿，愚下倒是觉得像是麒麟。” 另外一只小船上站着三个穿着怪异服装的男人，头上中间的毛发都剃光了，后面梳着一个小发髻。 站在最前面的男人用有些声音的大明官话说道：“平山君，你看那东西是什么？” 被叫到的男人用倭国话说道：“丰山君，我看那东西似是在抽水，可能是用来浇田用的。” “平山君！我们已经到了大明王朝，就应该习惯他们的语言和习俗，现在他们很强，有很多我们需要学习的地方！这个东西我感觉以后用途会很大，我们要把这个带回去！” 平山君立刻低头鞠躬说道：“对不起丰山君！我会记住的！” 这次用的是大明官话。 另外一个男人同样用大明官话说道：“这里离金陵很近，那里是大明的国都，我们可以先去那里打听一下，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之后再买也不迟。” 丰山君点头同意，说道：“大明的人，都喜欢白花花的银子，我们需要的是知识，技艺和所有好的东西！你们不要忘了将军阁下的嘱托！” 柳阳此时一心都扑在水管上面，当然不会注意到淮河里面的事情，否则按照自己的脾气，根本不会让这几个倭国人到金陵，会直接把他们三个人淹死的这河里。 反正这个时代杀倭国人又不犯法，更何况自己还是大明的官员。 随着蒸汽机转轴每一次的转动，水也在一步步的抽了上来，然后进入管道，再次被活塞向前运送。 在水管远端的另一头，同样有一台蒸汽机在运行，同样的结构，把远处抽上来的水一步步的抽向自己。 柳阳此时有些焦急的望着远处的工匠，忽然看到对方又是跳跃又是招手的，知道成功了。 几个人奔跑着去了那里，看到淮河清澈的水正在哗哗的往外流。 然而没等众人高兴一会呢，发现水流越来越小，最后直接就不留了。 柳阳看了一下，发现蒸汽机都运行正常，淮河这一端却是吸不上来水了。 只好把管道从河中抽出来，才发现原来管道被几条鱼给堵塞了。 等把管道疏通之后，抽水又恢复了正常。 自来水运输研制成功了。 第98章 为民开工 第98章 为民开工 几天后，柳阳和工匠们回到了滁州城。 刚回到府衙，就听到有人来报，杨家庄杨连岭求见，并且还说这已经是第三次登门，前天和昨天都有过来。 柳阳此时刚刚换好衣服，便让把人带到后衙。 杨连岭见到柳阳之后，立马跪倒在地，说道：“叩谢柳大人对我杨氏子孙的救助，我那孙儿现在模样已经好了不少，能吃能喝的，睡觉时候也安稳了很多。” 柳阳把对方扶起来之后，说道：“杨连岭，谢就不必了，本官说了，如果你那孙儿也是我下辖子民，都是应该做的。既然现在孩子没事了，我现在就可以继续动工了吧！” 杨连岭此时依旧有些顾虑，只是碍于对方于自己有恩，所以就没有说什么。 柳阳显然也看出他还是有顾虑，便让杨连岭坐下来，然后慢慢说道：“不知你祖上乃是出自哪一支杨姓呢？” 杨连岭听到问自己的家族支系，便站起来然后抱拳说道：“我祖上乃是东汉杨震一支，祖籍西安府华州。” 华州，也就是后世的华阴县，有‘三秦要到，八省通衢’之称，此地自春秋战国时期便设立了县邑，此后延续两千三百多年，最为有名的还是华阴老腔、华阴迷胡，华阴皮影等特色文化。 柳阳听到杨连岭说自己的祖上是华州杨震，心中便有了几分底，问道：“可是‘四知’的杨震？” “正是，大人果真是博古通今。” ‘四知’即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相传此事还有个典故，是说杨震外出任官时，途径一个地方，那地方的县令因被杨震举荐而当了官，为了表示感谢，便深夜给杨震送去十两黄金，还说此时夜深人静，无人知晓。 杨震听后十分生气的说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么没有人知道呢？ 那人深感杨震的正值，便把此事宣扬了开来，由此这个典故便流传了千年。 柳阳说道：“你祖上位列三公，为官忠贞清廉，生活简朴，而且‘四知’的典故更是流传至今。” “南宋范晔编撰的二十四史后汉书中更是有你祖上一席之地，到现在本官还记得其中一句话‘使后世称为清白吏子孙，以此遗之，不亦厚乎？’想必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吧？” 听到这话，杨连岭身子立刻紧绷了起来，显得有些敬重的说道：“在下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让后代被称为是清官的子孙，把这个遗赠给他们，不也很优厚吗？” 柳阳对着杨连岭摆了摆手，让其坐下，然后说道：“你祖上为官之时，上不谄媚，下不骄横，不畏强权，嫉恶如仇，更是为民减税，为公谏言。” “本官修的这条道路，也是为民谋福，到时滁州百姓们不用再受天时之所累，路途之遥远，也会增强了这里与金陵的联系，好处是很多的，我想如果你祖上还在世的话，想必也会赞同此事的。” “祖坟风水一事无非是为了福延子孙而已，可若是因此事而让滁州百姓无法过上好的生活，想必也不是你祖上的意愿，更有悖于你祖上的家训。” “若是你们杨氏不为私利，而让于百姓，那滁州府的人们必定会记得你们所作出的贡献，到时口口相传，此乃众生所愿，岂不比那祖坟风水更重要？” 杨连岭听完后，立马站起身，对柳阳俯身抱拳行礼说道：“人们都说柳大人乃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今日畅谈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等皆被一叶障目，幸亏得大人点拨，才云开见日。修路一事我等不再妄论，请大人开工吧！” 随后杨连岭便告辞了，在对方走后，柳阳带着周正去了城外。 城外的工匠们此时正在三三两两的围着蒸汽打夯机说着什么，还有人手里提着一个陶罐不停的往上面刷着黑乎乎的东西。 柳阳走到跟前，便问道：“今日这里没什么事情，怎么不回家看看，都在这里干什么？这打夯机是坏了吗？” 这几日因为杨氏的问题没解决，所以滁州车站处于停工的状态，而柳阳也给工匠和百姓们发了银子，让其休息几天。 当然了，也有一些人为了省些钱便没回去，为的是在工地食堂能吃上几顿饭，这点钱柳阳自然是不在乎的，他认为要想让工匠们提高工作效率，那就必须把后勤保障工作做好。 工匠们见到柳阳来了，便纷纷行礼，然后其中一个工匠说道：“大人，俺们正在给打夯机润滑呢，不然停在这里几天不动，再开动的话会磨损的比较厉害。” 说着，便又拿起刷子蘸着陶罐里的黑油往打夯机的木轴连接处刷了起来。 刷子与后世的有些不同，看着更像一撮动物的软毛捆扎在一起，这应该是临时制作的，上面还有些动物的油脂没有去处，所以粘附性不太好，而且太软，没有办法把黑油刷的太均匀。 柳阳结果毛刷看了看，问道：“这刷子是什么动物的毛发？” 其中一个工匠说道：“回大人，这是马尾巴的毛，俺们从工地上拉物料的马身上剪下来的。” 此时柳阳脑海中想起一个东西，这种东西在后世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储备为战略物资，尤其在战争时期，这种东西用途很大。 猪鬃！ 猪鬃是指猪颈部和背脊部生长的五厘米以上的刚毛。刚韧富有弹性，不易变形，耐潮湿，不受冷热影响，是工业和军需用刷的主要原料。 想到这里，柳阳便跟周正说道。 “周正，去把那个猪肉坊的吕掌柜叫到这里，就说本官找他。” 周正应下之后，骑马上便飞奔着去了城里。 不消片刻，周正便带着瘦的跟竹竿子似的吕掌柜来了。 吕掌柜骑着一头骡子，离着柳阳还有十几丈远便下来了，腿脚一软一软的跑了过来，样子颇为滑稽。 周围的工匠们见到吕掌柜这幅模样，便纷纷大笑了起来，不过也在好奇这位柳大人突然把卖猪肉的吕掌柜叫来干嘛。 吕掌柜走到柳阳面前，便又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道：“柳大人，小的冤枉啊！” 第99章 再次找吕掌柜谈生意 第99章 再次找吕掌柜谈生意 吕掌柜自从上次被柳阳教育过之后，就从心底里怵这个年纪不大的知府，一直小心翼翼，本本分分的卖自己的猪肉，而且一再跟柜台上的伙计们强调不能缺斤短两，有人进来不管穿成什么样，也不能低一等看人。 自己刚刚在肉坊里还在庆幸这段时间柳阳没有来给自己找事，想着晚上拿点卖不出去的猪下水炒个小菜下酒，结果周正就上门了。 在来的路上，吕掌柜还在一直想着自己这段时间到底是哪里又做错了，一直看到柳阳也没想起来，但是秉持着见官先喊冤准备错的路子，便直接跪在了地上，然后就喊起冤来。 柳阳看着跪在面前的吕掌柜也是一头雾水，然后就看向了周正，用眼神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周正撇着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 “吕掌柜，你这是什么情况？可是有什么冤情要本官做主？”柳阳见吕掌不停的在一直喊冤，便出言问道。 吕掌柜此时很紧张，只是诚惶诚恐的自顾自的说这话。 “是……啊，不！柳大人，草民……草民最近一直安分守己，卖货也未缺斤短两，卖的猪肉也都是上好的大胖猪，有不好的肉草民都自己吃了，就连门口的野狗也没再打过了，每天还给它喂点猪下水，大人您可以问我家婆娘和伙计，但凡有句假话，我就……就这辈子再也吃不上肉！” 柳阳听着对方前言不搭后语的这些话有些哭笑不得，用脚轻轻踢了踢对方跪在地上的腿说道：“起来，我知道你最近安分守己，这次找你来是谈生意的。” 不说这话还好，吕掌柜一听是找自己谈生意，原本跪在地上的身子立刻软了下去，瘫倒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完了完了！又是谈生意，上次谈生意掉了一层皮，这次不得丢了命。” 没等柳阳反应过来呢，吕掌柜又想到什么似的，扑腾一下子又挺起了身子，然后一脸悲愤又有点绝望的说道：“承蒙柳大人厚爱，这次又找草民谈生意，不过还请大人给草民一些时间，回家把事情都交待好之后再谈生意，还请大人宽恕！” 柳阳看着对方这像是要回家交待遗言的样子顿时笑出了声，嘴里笑骂道：“你个泼皮想哪去了？本官令你立马起来，否则这生意就没你的份了！” 旁边围观的工匠们也是议论纷纷，滁州城哪个不知道柳大人做生意是一把好手，但凡能与其做生意那都是躺着赚钱的事情，这吕掌柜居然不知好歹。 吕掌柜听着柳阳的话这次谈生意好像与上次有些不同，便强打起精神站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柳大人，不知与草民谈什么生意？” 柳阳问道：“吕掌柜，你那猪都是从哪里进的货？” “我们有伙计专门从乡下收的。” “那收上来的都是你们自己宰杀还是已经宰杀好的？” 吕掌柜见柳阳此时说话语气平和，而且暂时没有透漏出别的意思，心中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说话也利索了不少。 “草民这里一般收的活猪多，到城中再宰杀。也有的百姓想要猪下水的要求现场宰杀，不过这种的少，家伙事麻烦不说，还得算准了时间赶紧拉回来，不然太阳一晒肉就臭了。” 柳阳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你们猪皮一般都干嘛用了？” “自家吃或者做成肉皮冻卖。”吕掌柜心中有些奇怪这柳大人到底想问什么，莫不是想吃猪肉了？可对方也不像是缺猪肉的人，莫非。 吕掌柜贱兮兮的凑到柳阳跟前小声说道：“柳大人，莫不是想弄一些猪腰子补身体吗？放心，草民管够！” 柳阳看着吕掌柜麻杆似的身体，一脸谄媚相的冲着自己傻乐，心中突然感觉是否应该反思一下自己找对方做生意是不是正确的事情。 “去去去！本官正值壮年，可是徒手擒虎的人，怎么会需要那些东西！” 柳阳没好气把吕掌柜推开，然后又说道：“本官就直说了吧，从今天开始，所有的猪宰杀之前都要把猪鬃给拔下来，用开水煮过然后洗刷干净做成毛刷，然后本官再从你那里收购。” 说完，便一把拽住吕掌柜，然后在其后背上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的范围。 吕掌柜到此时才明白对方的意思，原来是想要这些东西，那很简单，反正猪毛这些东西自己也都没用，不过还是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人，草民斗胆问一下，要那些猪鬃干什么用？” 柳阳把陶罐中的刷子拿了出来，然后把上面蘸着的黑油抹在了蒸汽打夯机上面之后，露出了一些本来的毛色，便说道：“这是马尾刷，但是质地太软，刷油根本就不好用，而猪鬃坚硬挺拔，用来做刷子再好不过的。” 吕掌柜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反正只知道对方需要这东西，便拍着胸脯说道：“大人，您不用花一个铜钱，那猪鬃都是没人要的东西，既然您这里需要，这事就交给草民了！” 柳阳听到这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吕掌柜说道：“真的？你可想好了，以后要是后悔的话可就来不及了。” 吕掌柜刚想回答想好了，可一看柳阳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又想到对方那出神入化的做生意的方式，便咽了咽口水，然后说道：“要不草民先把大人您现在需要的刷子先给您做出来？后面的事情容草民考虑下可好？” 听到吕掌柜这话，柳阳笑意更浓了，说道：“好！你现在就去收集二十把刷子的猪鬃来，这里急用。” 吕掌柜立刻骑上骡子快速的奔向了自家的猪肉坊。 多年以后，荣登全世界猪鬃大王宝座的吕掌柜才庆幸自己当年做的这个决定，更庆幸的是没有错过这个生意机会，不过最庆幸的就是搭上了柳阳这条大船。 当吕掌柜老了的时候，跟自己儿孙说的最多的就是当年的这个故事，然后就是感慨到卖了大半辈子的猪肉，没想到最后居然是猪毛让自己发了财。 第100章 驾车伤人 第100章 驾车伤人 还没到小半天时间，吕掌柜便把做好的二十把猪鬃刷子送了过来。 工匠们用了之后发现这种刷子刚韧富有弹性，不易变形，而且吸附力还特别强，蘸上黑油之后也不会甩的哪里都是。 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后，柳阳便让周正带着人把回家的工匠们和百姓们都召集回来准备开工。 然后就准备回府衙继续画自己的自来水布局图，或许是脑子中在想别的事情，也或许刚刚发现了猪鬃这一个大有潜力的生意，走路的时候没注意便踢碎了一个放在提上的陶罐，里面的黑油也撒了一地。 柳阳见鞋上和袍子上也溅到了一些，便随手从地上拿起一个破麻绳清理了起来。 这黑油有一股子硫磺味，还有一些其他说不上来的味道，闻着有些刺鼻子而且由于麻绳和布料之间的摩擦还有一股其他让柳阳熟悉的味道。 柳阳猛然意识到这是什么了！ 但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还是跟旁边一个工匠问道：“这黑油是什么东西？” 那工匠随口说道：“大人，这是猛火油，用来做润滑效果比其他动物油脂好很多，而且冬天还不易结块。” 果然！这是石油！ 柳阳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砰砰砰的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他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自己更知道这种东西的重要性了，甚至直到千年之后世界依然离开石油。 此时柳阳心中虽然激动，但是面色还是跟往常一样，又跟工匠问道：“这个猛火油是从哪里来的？” 那工匠见柳大人对猛火油很感兴趣，便放下了手中的活说道：“大人，是前段时间有个川蜀的客商带过来的，咱们这里好多机械都需要润滑，所以便买了一些。听那客商的意思是他们那里就产这个东西，不少人还用这个烧火做饭呢，就是冒烟太大，而且味道也不好闻。” 果然，柳阳记得如果没有错的话，川蜀在后世发现的是的油气田，这里不但有石油，还有天然气。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什么时候把滁州的繁荣度发展到百分之百了，等后面有机会了，柳阳也想体验一把当能源大亨是什么感觉。 此时已经过了午时，柳阳在工地食堂吃了一顿饭之后，便打算在工地上巡视一圈再回去，主要还是施工安全的问题。 之前已经让工匠们编织了上百个藤条安全帽，但是不少百姓还是舍不得带戴，为此柳阳不得不出具罚款条令，这才让他们戴上了安全帽。 但在远处的施工现场，有的人还是偷偷的把工作服和安全帽放到一边，穿着自己的衣服干活。 柳阳骑着马看了一圈之后，发现没有人违规上工，便打算回去。 此时一辆马车疾驰了过来，而马车的前方有一名百姓正在弯腰给枕木砸木钉，驾车的马夫看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根本叫不住马车，便直接撞了上去。 只听哎呦一声，那干活的百姓被撞翻在地，头重重的磕在了轨道上，幸亏带着安全帽，没有被磕破，饶是如此也被撞得一时爬不起来。 马车此时也停了下来，驾车的马夫却没有立刻下车查看被撞的人，而是回头跟车里的人说话，看样子是在禀报出了什么事情。 柳阳见状心中怒气丛生，骑着马到马车旁边甩起鞭子打向了车夫。 “驾车这么快，撞到人了居然不赶紧查看伤者，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那马夫被一鞭子抽在身上，立刻叫了起来，大声骂道：“你打我干什么？这人不长眼睛，看到我驾车过来居然还不躲，撞死也活该！你可知道马车中坐的是什么人？说出来吓死你！” 柳阳见对方居然还敢还嘴，便又是一鞭子打了过去。 啪！ 这一鞭子打在了马夫的脸上，对方瞬间口鼻冒血，腮帮子也肿胀了起来，捂着脸呜哇呜哇的指着柳阳不知道想说什么，但看神色依然是不服气。 柳阳也骂道：“自己理亏居然还强词夺理！该打！狗仗人势乱咬人！该打！行事如此嚣张，难道不怕大明的律法吗！” 马车车厢的人此时出来了，看了一眼马夫的惨样，然后眉头皱了起来。 这人穿着一身青色的官服，头上戴着乌纱帽，脚上穿着一双官靴，从马车上下来之后便昂首问道：“这位公子为何打伤本官的马夫？” 柳阳没有搭理这人，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在这里明知故问实在是虚伪至极。 此时柳阳也下了马走到被撞的百姓身边轻声问了下伤情，发现身子其他地方没有大碍，只是胳膊可能被撞断了。 他扭过头，用马鞭一指那人说道：“你把马车牵过来，赶紧把这人送到城中找郎中医看，否则出了问题饶不了你们！” 穿青色官服的人见柳阳看到自己身上的官服后还敢这么说话，便也恨声说道：“你打伤本官马夫的事情还没说，现在居然又让我牵马！你是哪里来的狂徒敢这么跟本官说话！” “刚才本官的马夫说的没错，那人不躲马车被撞了能怨谁！一个贱皮子的老百姓本官撞了就撞了，律法？本官乃金陵工部主事周石安，奉皇命来此办差的！你若是耽误了本官的大事，小心你全家遭殃！” 柳阳眼睛微眯了一下，眼光透露着狠厉，说道：“刚才我说马夫是狗仗人势，现在看来是居然是狗仗狗势！你们两人真是一对畜生！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多说了！” 说完，拿着马鞭冲着周石安也打了过去，一鞭子便把对方的乌纱帽打在了地上，然后又是一边子打在了对方的身上，还没等对方哀嚎，柳阳跟着又是一脚把对方踹到在地。 然后牵过马车，把被撞的百姓扶上了马车后便去往了滁州城里。 周石安此时感受着身上的疼痛，不敢相信自己报出了官职居然还被对方打了一顿，自己的马车也被抢走了，看着柳阳的背影大声喊道：“我记住你了！殴打朝廷命官，强抢马车，我定要报官治你的罪！” 见对方没有反应，周石安和马夫互相看了一下，现在没了马车，走回金陵是不可能的，此时身上又都有伤，只好互相搀扶着往滁州城走去了。 第101章 周石安的滁州生活 第101章 周石安的滁州生活 滁州城内的药铺里，柳阳正在陪着那名被撞的百姓治疗，他叫刘阿四。 刘阿四今年已经三十多岁，家中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妻子，还有三个儿子，老大已经将近二十了，老二和老三年龄都还小一些，不过今年也已经十三四了。 老大到现在还没娶媳妇，都是因为之前给母亲办丧事和给媳妇治病掏空了本就不富裕的家庭。 前几年只能靠着家里一亩多的薄田维持生活，一天一顿稀饭，就这样也不是敞开肚子吃的，家中那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能吃，如果让他们敞开吃，那不到半年家中的粮食就得见底。 后来好在柳大人来了，自家媳妇不出门也能干个织布的活计，每个月五两银子，完成额定任务后多余的布还能抵缴赋税，这一下让家中宽松了不少，用他们村里老人的话说就是娃们总算能吃上顿干的了。 可刘阿四心中一直都在惦记着老大的亲事，所以在听说柳大人要招人修路的时候便立刻带着老大过来报了名。 来了之后才发现，这里居然一天三顿都能吃到干饭，而且还能吃到肉，这让他们感到很高兴，也很满足。 这几日工程停工，刘阿四便打发老大回家看下，回去时还去滁州城里买了一些东西带了回去，他看到老大偷偷的给自己俩弟弟买了几颗糖瓜也没说什么，毕竟现在家里三个人挣着钱呢，这种生活感觉很有奔头，也体会到了什么叫幸福。 然而今天这种生活却被打破了，一辆疾驰的马车撞到了刘阿四，不幸中的万幸是因自己怕被柳大人罚银子，所以一直很遵守工地上的安全制度，无论何时都会带着藤条编织的安全帽，这次真的是救了命。 但是胳膊传来的刺心的疼痛让刘阿四知道后面这几个月里怕是不能干活了，家中少了一个进项，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柳阳看着刘阿四因为疼痛发白的脸上，冒着黄豆大的汗珠心中更是对那个周石安痛恨不已。 药铺的老郎中在查看了刘阿四的伤势后说道：“柳大人，这胳膊肯定是断了，需要正骨接好，但恢复需要半年时间，而且不能保证日后会不会落下残疾。” 刘阿四一听这话，也顾不上钻心的疼痛，连忙说道：“不用半年，俺身子壮，三四天就没事了，这个胳膊坏了另一个胳膊还能用呢，干活没问题！” 柳阳安抚刘阿四说道：“你先不要急着干活，让郎中先给你正骨。” 郎中听到这话，便让柳阳按住刘阿四，用手摸索了一会，然后猛地一用力。 咔吧！ 一声轻微的脆响伴随着刘阿四的大叫声算是完成了接骨，然后郎中又开了几幅消火祛肿的药便完事。 柳阳看着如此简单的就完事了，心中有些对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再次在心中暗暗的撇嘴。 他在药铺内找了几个长条的细木板，夹在了刘阿四受伤的胳膊上，然后用麻绳固定好，再套到对方的脖子上这才算完事。 郎中在旁边好奇的看着柳阳的操作，问道：“柳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柳阳说道：“这样是为了固定骨头断口处，不容易再次错位，有利于恢复，以后你要是再碰到类似的病人也可以这样做试试，能耗的快一些。” 郎中千言万谢的表示今天这诊金就不要了，能学到救死扶伤的学问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了。 但柳阳还是给对方留下了几两银子，便带着刘阿四准备回去。 刚走到门口，就发现周石安和车夫两人互相搀扶着也过来了，一边走还一边打听着什么，只不过他们没看到柳阳。 柳阳知道对方也是来看伤的，便回头跟郎中吩咐道：“等会两个人会来你这里看伤，一个人叫周石安，从金陵来的，一个是他的车夫，记住了，这两个人不能给他们看病！” 郎中自然是连连答应。 然后柳阳便用马车把刘阿四拉到了客栈安顿了下来。 刘阿四见到如此豪华的客栈显得惴惴不安，就在柳阳要走的时候，他拽着对方的衣袖说道：“大人，草民回家吧，实在是没钱住这里。” 柳阳把前台的人叫过来，然后说道：“这个刘阿四，他住这里不用花钱，任何开销都免费的。” 然后扭头跟刘阿四说道：“你如今胳膊受伤了，要是现在回家让你妻子担心不说，村里也没有什么好郎中，后面还要观察伤情呢，万一真的落下后遗症怎么办？这客栈是本官开的，你就放心住！” 说完，柳阳便走了。 到了府衙之后，便让周正在全滁州城内所有的药铺都通知到，不能给那周志安二人治病，所有的客栈也不能让他们入住。 柳阳只是想教训两人一下，并不想要对方的命，所以并没有通知饭庄不能让他们吃饭，不过价格要可能要贵一些。 周石安感觉自己很悲催，马车撞了人不说还被一个蛮横霸道的年轻人打了一顿，好不容易和马夫互相搀扶着到了城内，却发现好几家郎中都不给自己看病。 在转遍城中所有的药铺之后，他彻底绝望了，这滁州城看上去也还算繁华，怎么郎中却如此的差劲，都说自己医术低微无法医治。 两人身上又疼又累，便想着先找家客栈住下，结果找了一家有一家，家家都说客房满了。 直到又找了一家之后，对方还是同样的话，但周石安刚打算走，就见一位客商进去之后便再也没出来，他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回去找客栈老板理论道：“刚才那人怎么就能住呢？我们为什么就不行！银子我有的是！” 说着，啪的一声，五两的银子拍在了柜台上。 那客栈老板赶紧赔笑的说道：“这位客官，刚进去那人是我亲戚，今日来城里办事，所以在这里住一晚，但是真的没有空房了，还请您多多原谅。” 周石安见对方这样说，也挑不出毛病，便气哼哼的出去了。 刚出门又见好几个客商走了进去，然后也没出来，马夫在旁边还说道：“周少爷，这家老板亲戚好多啊。” 第102章 周石安的破产之旅 第102章 周石安的破产之旅 周石安当然听到了自己马夫说的话，也知道刚才客栈的老板是在撒谎，但已经不想去争论什么了，既然客栈没办法入住那就先去吃饭吧，希望可以用美食来弥补身体上和心灵上受到的创伤。 一开始以为去饭店人家也不会招待呢，接过他们二人进了门之后发现无论是店里的伙计还是掌柜都热情的不行，招呼着落座，上茶，再摆上一盘瓜子和花生，然后伙计问他们想吃什么。 从挨打到现在折腾了小半天了，两人早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了，尤其是周石安从小家庭富裕，后来又登上仕途哪里受过这种罪。 便说道：“把你们店里最贵的菜！最好的酒！都给我看着上！我要是吃高兴了还能赏你俩钱花花！” 伙计一听这话立刻眉开眼笑的下去安排了。 周石安本来只想自己进来吃饭，把马夫安排到外面摊子上随便吃点就行，毕竟身份不一样，可今天他感觉这滁州城里哪哪都透露着一股邪性，干什么都不顺利，要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接这趟差事。 现在为了安全起见，这才让马夫跟着一起在酒楼吃饭。 酒菜还得等一会，两人就磕着瓜子花生的先垫垫肚子，这酒楼外面看着挺气派，里面装修的也不错，就连这瓜子花生都颗颗饱满肚圆香气扑鼻。 不一会，小二端着托盘出来了，一边放盘子还一边吆喝：“凉盘四个，三脆贺才，步步高升，福寿满堂，龙凤呈祥！两位客官，您先吃着，热菜马上就好。” 说完就托着盘子去后厨了。 马夫看到桌上的四个凉菜眼睛都瞪直了，别吃过了，这些菜见都没见过，更何况刚才报的菜名一个个的都那么好听，怎么感觉就不像是来吃饭的呢。 周石安自然是见过世面的，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心中大概就有谱了，此时虽然身上还有些狼狈，但文人的架子得端起来想卖弄一下自己的见识，可周围又都不认识，只能跟对面的马夫说道：“你可知道这每个菜名的意思？” 马夫眼睛还在看着桌上的菜，吸溜着嘴里的口水说道：“小人不知道，看着怪看好的。” 周石安翻了个白眼，跟这么个吃货显摆真是浪费感情，但还是说道：“这三脆贺才用的是脆羊肚，脆海蜇和脆鸡胗，切丝后以沸水滚之，三起三落，这起落之间还有说法，手指要浸透凉水然后随笊篱一起下入沸水中，这样是为了感知温度，等手指感到烫的时候立马起来，如此往复三遍即可。” “等这三样食材离开沸水之后要立刻投入冰水之中，这冰水乃是秘制高汤，滚热的食材遇到冰冷的高汤就会立刻收缩，而且还会把高汤吸进内部，如此一来吃着紧嫩而且还富有汁水。” 说完，便夹了一根肚丝细细的吃了起来，那马夫一看可以吃了，也立马动筷子，不过不是一根根的夹而是一筷子下去夹起一堆然后塞进嘴里扑哧扑哧的嚼着。 周石安吃完后便放下了筷子继续说道：“这步步高升就是荠末鸭掌，此菜虽然常见，但煨制也不容易，尤其这芥末研磨早了晚了味道都会不一样。” 马夫一边用筷子夹着菜，嘴里也在大口的嚼着，然后不住的点头表示自己有在听。 周石安鄙视的看了对方一眼，又指着福寿满堂这道菜说道：“这道菜可就有意思了，福字取之肥字的谐音，看看这上面还有如此洁白的糖霜，这道菜其实应该叫肥瘦满糖。” 他夹起一块薄如蝉翼，晶莹剔透的肥肉片放在了嘴里，然后闭着眼陶醉的点了点头，看样子很是满意。 “没想到在滁州这地方还能吃到浙闽的风味，肥肉弹而不腻，鲜中带甜，甜中带咸，咸中有香，尤其这糖霜之白实在罕见。不错！不错！” 最后一道凉菜周石安也顾不上说了，因为这时候热菜上桌了，对面的马夫这时候已经顾不上听他说话了，一直在往嘴里塞各种菜。 周石安此时也顾不上刚才的形象了，因为他也饿极了，便开始端着碗大口的吃了起来，不时还给自己倒上一杯酒。 不知道是因为饿的太久，还是这家酒楼的饭菜做得就是好，周石安此时吃的很满意，酒也不错，味道醇厚，回味甘甜，应该是正宗的凤阳酒业产的酒。 良久之后，两人才缓缓放下了筷子，然后把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舒服的靠在椅子上拿着伙计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脸，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饱嗝。 在吃饱喝足之后，周石安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很有气势的拍在了桌子上，说道：“今天我吃的很舒服，也很高兴，你们伺候的也好，剩下的银子就不用找了。” 说完就要往外走。 可立马被伙计给拉住了，说道：“客官，您这银子不够。” 周石安一听这话顿时惊了，这可是十两银子，在金陵这么吃一顿也不过花十两银子而已，于是便叫嚷了起来。 “十两还不够？你们这菜卖的什么价？怕不是黑店吧？” 酒楼的掌柜此时听到这里有些吵闹便也过来了，听到周石安说黑店的话，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这位客官，我这里堂堂正正的做生意，怎么会是黑店！你别吃得起饭付不起钱反倒诬赖我这小本生意！” 周石安从怀中又掏出了二十两银子和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用力的拍在了桌上，气愤的说道：“我吃不起饭？看看这些是什么！” 掌柜看到这么多银子后，便立马换上一副笑脸，然后招呼着二人坐下，同时又给伙计使了个眼神，伙计立刻明白了，拿起银票和二十两银子便去了柜台。 此时光天化日的周石安也不怕他们抢了自己的银子，坐下之后气哼哼的等着对方的说法。 伙计这时候拿着三钱碎银子过来了递给了周石安，说道：“客官，这是找您的银子。” 周石安看着手心中那丁大点的碎银子，又看了看伙计和掌柜，有些不可思议的颤声说道：“我这一顿饭吃了一百二十多两银子？” 第103章 穷光蛋的自我救赎 第103章 穷光蛋的自我救赎 掌柜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说道：“是的，客官，您这一顿饭吃了一百二十多两银子，虽然钱花的有点多，可您刚才不也一直赞不绝口吗？” “这是有点多吗？你见过谁吃饭能吃一百二十多两银子的！你们明明可以去抢，却还给我吃了顿饭，真是好人呐！”周石安有些气急败坏的喊道。 “告诉你！我是工部主事周石安大人，如果今天这事情要不说清楚，我必当上奏朝廷让滁州知府抄了你这家黑店！” 掌柜听到对方是工部的官员后也并不慌张，而是微笑着说道：“这位客官，不管您是哪的大人吃饭都得给钱，这滁州城都知道我这里做生意最是公平，童叟无欺，如果您不信，就请跟我去后厨看一下便知。” 周石安自然跟着掌柜去了后厨。 掌柜指着两大水缸的鱼说道：“这位客官，看这鱼可有不同之处？” 周石安凑近了仔细瞧了瞧，发现只是普通的鲤鱼而已，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掌柜让伙计抓起一条鱼，然后跟周石安说道：“这鲤鱼的须子没了，您有一道菜是油爆须子，想必客官刚吃过不会忘吧？” 听对方这么一说，周石安还真想起来了，有一道菜确实吃着味道怪怪的，看着像是什么东西炸过一样，没想到居然是鲤鱼须子。 “对！我吃了这么一道菜，你说说，这道菜多少钱？” “这道菜二十两。” 一听居然要二十两，周石安立马又叫了起来：“凭什么！凭什么我吃几道鲤鱼须子就得要这么多钱？” 掌柜微微一笑，说道：“客官，这道菜下脚料有点多，这不两大缸鱼呢，当然了，您也可以把这些下脚料全部拿走。” “没问题！现在你这里放着，等我走的时候就拉走！就算给了百姓也不会让你这个奸商占便宜的！”周石安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而且这才二十两银子，还有一百多两呢？” 掌柜也不急，走到一个熏制路子旁，然后把笼屉一打开，上面全都是鸭子，此时已经被退了毛正在用松枝烟熏，只不过都没有了鸭掌。 “芥末鸭掌，十五两，这是下脚料。我总不能给客人上不全的鸭子吧。” “行！这下脚料我也拿走！” 一圈走下来之后，周石安发现自己吃饭剩下的边角料已经快能开个店铺了，别说自己现在没车了，就算有车也装不下这么多东西。 便跟酒楼掌柜说道：“掌柜，这些边角料我一下子拿不走，现在你这里放几天，等我再来的时候再拿走可好？” 掌柜还是那样一脸祥和的模样，笑眯眯的说道：“客官，随您的方便，不过我这里要收保管费的，每天十两银子。” “好！” 周石安此时想的却是先答应下来，然后再去报官，自己也是官员到时候这滁州知府一定会帮自己的。 这时候伙计却进来了，跟掌柜说道：“掌柜的，酒钱刚才没有算进去，这位客官还得补二十两银子。” 可周石安过来的时候一共也就带了那么多银子，刚才全都被拿了去，现在手中就几钱银子。 掌柜依旧是笑眯眯的，说道：“客官，这是我们的疏忽，烦请您把酒钱再结下账。” 周石安心想坏了，这可能真是遇到黑店了，看着自己是外地过来的准备坑自己一把，现在又在后院跑都没地方跑。 眼睛一转，想着先想办法脱身再说，说道：“掌柜，实不相瞒，我已经没钱了，要不你就报官吧！” 掌柜脸上的笑容渐渐潋去，语气也不似刚才那么温和了，说道：“哪有喝酒不给钱的，报官还得打官司，我没那时间。要不这样吧，你们两个人留在我这里洗碗吧，够一个月就放你们走。” 周石安此时在对方地盘上，也不敢说什么，便跟掌柜打着商量说道：“让我这马夫先在你这里，我回去取银子可好？” 掌柜想了想便同意了。 其实这一切都是柳阳提前打过招呼的，为的就是处罚周石安之前撞人的事情。 周石安从酒楼出来后，便撒丫子就跑，生怕掌柜反悔一样。 在跑了一阵之后发现没人追来，悬着的心便慢慢放了下来，然后一路询问着便到了府衙。 柳阳此时正在府衙中规划着滁州城和火车站自来水管道的事情，周正进来说外面有人自称是金陵的官员周石安来拜见。 “你就说本官不在，另外……” 周正走到府衙外跟周石安说道：“我家大人没在衙内，没办法验证你的身份。”然后看他浑身的衣服有些破烂，又说道：“如果你想挣钱的话，可以去城外，那里有个车站正在施工，听说工钱还不少，而且一天三顿管饭。” 周石安没办法，如今这滁州知府没在，马夫也被压在了酒楼，马车也被抢走了，身上也没银子了，今晚去哪住都是问题，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去了工地上。 此时工地上已经又重新开工了，各段位的工头们也正在清点着人数，远处的蒸汽打夯机也在呼哧呼哧的运行着。 周石安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去就举着手喊道：“还缺人吗？我啥也能干！” 工头看他一眼，然后又开始清点其他人，一直在全部的清点完后，便纷纷领工具去干活了。 工头看了一眼还在蹦跶的周石安，看着他身上有些破烂的青色袍子，头上的发髻也歪在了一旁。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周宕。”周石安给自己取了个假名字，自己现在的样子太丢人了，如果被传到金陵，让那些御史言官再宣扬一下，自己这个仕途搞不好就会彻底断送。 “你会干什么？抡大锤会吗？” 周石安看了回头看了一下光着膀子呼呼抡大锤的人，然后摇了摇头，那么大的锤子，自己抡两下估计还行，第三下搞不好大锤飞哪去都不知道了。 “那你会木匠活吗？” 周石安还是摇了摇头。 工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要不是看对方一副惨兮兮的模样，真不想再问下去了。 “那你会干嘛？” 周石安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说道：“我认字！” 工头撇了撇嘴鄙夷的说道：“真没用！” 第104章 周石安的打工生涯 第104章 周石安的打工生涯 最后工头还是周石安安排了一个稍微轻松的活，给刚刚制作出来的木轨道刷油防止腐烂，一般来说这种工作是那些木匠顺手的活，所以还给他安排了去食堂帮厨的活。 此时的周石安也换上了牛仔布的工作服，头上戴着藤条编织的安全帽，手里拿着刷子在一丝不苟的给木轨上刷着桐油，边边角角凡事需要刷到的地方都会刷到。 周石安不是一个天资聪慧的人，只不过是知道一句话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正是这句话从他读书开始便一直谨记在心，寒窗苦读十载，累年不辍。 家境虽然属于殷实之家，但生活也没有多奢侈，只不过经年累月的家庭教育在他大了之后有了阶级之分，认为什么样的身份做什么样的事。 看着工地上百姓们干的热火朝天的，心中有些奇怪，自己在工部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景象。 于是好奇的跟旁边的木匠问道：“老哥，你们干活干的咋这么猛？这里也没看到监工。” 那木匠看着周石安说道：“小伙子，你是新来的吧？咱这干活可不用监工，连滁州知府柳大人都很少过来管干活的事，这是为了咱们自己干呢，一个月五两白花花的银子，还不算给发的加班补贴，再说了，这里一天能吃三顿饭呢，顿顿有肉，上哪找这好事去！” 当听到一个月有五两银子的时候，周石安就已经傻了，这已经跟自己每个月挣得差不多了，而且听对方的意思要是加班还能更多。 最关键的是这里居然一天吃三顿饭，还顿顿有肉，这怎么可能！就算是金陵的富足之家也没有这样吃饭的，谁要是这样做了那就会被人在背后骂败家的。 跟这里一比，自己待的工部给干活的待遇简直就像是在对待牲口一样。 那木匠看着周石安的模样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我刚来的时候听到这样的条件跟你的模样一样，开始的时候以为是假的呢，怕是招不到人故意把待遇往好了说，可待了半个月之后发现那柳大人真没骗人。” “说句不怕你笑话老哥的话，头十天我天天都会拉肚子，没办法，猛地吃油水大的饭菜肚子受不了。” 周石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原来这些人是因为这里的待遇好，怕丢了这里的活计所以才会拼命的干活，果然书中说的没错，对待普通的百姓们以利诱之是最好的办法。 “这么好的条件，那柳大人平时管你们是不是很苛刻？” 那木匠点了点头，说道：“对！对俺们的安全问题总是抓的很严，上工必须带这安全帽，衣服必须得穿这蓝不拉几的劳动服，还有就是干活之前还要看你喝没喝酒，只要发现违法一条就会罚钱，每次罚一钱呢！” “就这？那是为你们的安全负责，这不算苛刻吧？其他的没了？”周石安不甘心的追问道。 那木匠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没了，哦对了，吃饭的时候必须得洗手，然后排队打饭。” 周石安就这么跟木匠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想着能不能再套出来其他什么问题，可对方说来说去都是夸那柳阳多么多么的好，让自己婆娘有活干，家里能吃饱饭了，还能吃得起肉之类的。 说话间，食堂那边招呼周石安过去帮忙。 周石安看着一身肉的厨子正在从板车上往下抗整扇整扇的猪肉，然后邦的一声放在了案板上。 然后随后递给了自己一把菜刀，说道：“你……周什么来着，名字咋这么绕口，把肉切了。” 周石安在家中哪干过这种活，只能硬着头皮切了起来，但刚切了几下就被那胖厨子给叫停了：“停停，你切这么小的块谁能吃到肉？像我这样切大块！” 说完，胖厨子用刀把那扇猪肉邦邦邦的切成了两指厚半手指宽的大肉块，然后放到了木盆中。 周石安也有样学样的切了起来，等肉切完之后，又开始且豆腐，白菜，粉条之类的东西。 全部的料备好之后，胖厨子便往几口大锅中倒上很多油，然后把这些料都放进去翻炒，然后放进去各种作料，加上水盖上锅盖就完事了。 看着大肉块在锅里滋滋的冒着油，平时吃惯山珍海味的周石安口腔里居然噙满了口水，忍不住的咽了一下。 等香味再次从大锅中冒出来的时候，干活的百姓们也都手工过来吃饭了。 不少人在远处一个大缸里舀着水洗手，然后自觉的过来排队。 手里拿着从旁边领的大碗，然后再盛上饭，或者手里拿着馒头过来打菜。 周石安在旁边看着那胖厨子一大勺下去直接给打饭的人把碗填满了，上面好多大肉块冒着尖颤颤巍巍的还在晃动。 “大哥，每个人多少定量？”周石安跟胖厨子问道。 “咱这管饱，不够了再来添，但是不能浪费。”胖厨子又是一勺子下去给下一个人填满了大碗。 没定量？管饱！ 周石安从来没听过这种话，哪怕在家中吃饭也只是八分饱，再多了就没有了，那是因为自己的父亲秉持饱暖思淫欲的说法，所以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吃过太饱。 在工地上这些活大部分都是体力活，他眼看着这么一会的功夫一个身材不高但是很壮实的人已经把手里的三个馒头几口就吃完了，端起脸大的碗往嘴里扒拉着，然后又排在了队尾准备再打一份。 不一会的功夫两口大锅的菜就已经打完了，但这样的大锅还有好几口，等所有人都打上饭后，胖厨子也给周石安盛了一大碗，上面还放着三个大馒头。 然后找了个木墩坐在上面大口吃了起来。 周石安也学着对方坐在木墩上，夹起一大块肥猪肉放进了嘴里，由于长时间的熬煮，此时的肥肉已经入口即化，再咬一口馒头，他从来没有感觉这样做出来的饭菜居然也如此的香。 不一会一大碗菜就已经吃完了，在惊讶于自己的饭量为何如此大的时候，也在犹豫着要不要再盛一碗。 这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拿走了周石安的碗。 那胖厨子先给自己添了一碗，然后又给周石安的碗也添满了，拿了过来之后说道：“饭得吃饱，才有力气干活，我做的饭多香，吃几碗都不够！” 第105章 周石安的所见所闻 第105章 周石安的所见所闻 吃完饭后，中午还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好多人都在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周石安这顿饭吃的前所未有的饱，甚至是有些撑，学着胖厨子的样子半躺在一堆木材上。 午后金黄色的阳光铺满了大地，也像被子一样盖在了人们身上，暖暖的晒得人懒洋洋的，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周石安感觉自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放松过，不去想读什么书，不去想干什么活，不去想怎么当官办差，感觉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去的很快，随着一声叮叮当当的响声，休息时间到了，人们又开始奔向各自的岗位开始干起了活。 而周石安也挺着还没下肚的肚子拿着刷子走向了木轨。 此时的打地基的蒸汽打夯机已经前进到了两三里开外，远远的能看到比磨盘还大的石头高高的被拉起，然后自由落下，再等一小会才能听到传来的巨响。 这就是周石安此行来的目的，要把蒸汽机、火车、轨道和这打夯机的图纸临摹拿回去，他看着远处不断起落的打夯机心中在想象着什么样的不世之材才能造出这等堪比木牛流马的东西。 这次办差虽然是当今圣上下的旨意，可临行之前工部中却有人跟他交待，如此奇技淫巧之物看看稀罕就行，也不会是什么能堪当大用的东西，就如那传说中鲁班制作的木鸢一样说是可飞翔三日而不下，谁见过呢？什么都不如人力干活来的踏实。 可当周石安看到这铺设的轨道，来回穿梭运送物料喷着白汽的火车时候心中不免也被震撼到了。 他隐隐感觉到此物必将大行于明朝，大行于世界，听说这钢铁庞然大物的心也可以按在轮船上面，到时候岂不是可以跨万里洋泽而行万里？ 天朝上国之景象，盛唐万国来朝之盛事或可再现！ 想到这些，周石安手里的刷子挥舞的就更卖力气了，刷完轨道之后又去帮着抗物料，大的扛不动就抗小的，然后又去轨道旁边帮忙帮忙挖自来水沟道。 此时蒸汽火车正好停下来在装运物料，周石安帮忙装了几趟之后便磨蹭到了火车头旁边，然后悄悄的踩着梯子进去了。 开火车的百姓看到有人进来扑哧笑了一声也没说别的，这段时间他见这种人太多了，都是好奇这东西怎么运作的然后偷偷跑上来的，由此在工地中也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每个人只能坐一个来回。 这也是柳阳让周正偷偷给火车司机吩咐的事情，对于出现的跨时代的新兴事物怎么才能让人们消除心中的误解，驱除害怕的情绪，那就是接近、了解、适应。 未知才是恐惧最大的来源，等人们摸到了，看到了，理解了才不会害怕。 周石安见开火车的人没有驱逐自己，便好奇的上下打量起来内部的构造，里面各种把手和一些刻着长短不一竖条的木板，上面还有一个木制的长针在指在中间。 火车里面此时有些热，原来后面那个人正在往炉膛里面加木柴，在把里面快塞满的时候便一脚踢在了两个厚重的风门上。 哐当一声，便合在了一起，此时外面的人们正在爬着梯子提着木桶一桶一桶的往前面的车头里加水。 过了一会，站在火车前面的一个人举起了手中的绿色小旗子，手臂没有动。 周石安同样也看到了那面小旗子，知道应该是某种信号，然后就看到开火车的人用力拉了几个铁环一样的东西，但车内没有任何动静。 “这位大哥，你刚才拉的那是什么东西？”周石安好奇的问道。 那火车司机一边检查着木刻盘上的指针一边说道：“那是沙子。” “沙子？这沙子用什么作用呢？” “哎呀，你上来看看稀罕就得了，咋问东问西的？”火车司机手里正拿着一个小本本往上面写着东西。 周石安自然也不恼，只是陪着笑脸说道：“大哥，我是从山沟沟里出来讨生活的，闹明白这东西是咋回事后好回去吹牛。” 火车司机见周石安一脸讨好的样子，便说道：“柳大人说了，这是增加摩擦力的，就跟人在冰上走路一样，鞋底和冰面都是光的，撒点沙子好走路。” 这么一说，周石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禁的自嘲的笑了起来，这跟读书的差不多，其中的道理很浅显可自己就是看不透，需要别人点破那层窗户纸。 然后又问其他一些东西，比如前面那个刻着高低竖线的盘子是干什么的，这个把手是干什么的等等。 火车头前面举着绿色小旗子的人又开始晃动手臂了，不过这次好像是在画一个大的圆圈。 火车司机看到后便跟周石安说道：“你扶好，我要开动了。” 说完，便把一个把手向前一推，一听哐当一声，火车拉着后面的平板车厢开始慢慢的走动了。 火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周石安本以为会不平稳，却没想到这东西运行的动静看着很大，又是冒烟又是库吃库吃的一直响，但在里面却远远比马车要稳定多了，并没有颠簸的感觉。 但感觉走了还没一炷香的时间，火车司机便开始减速了，直到慢慢的停在了轨道的尽头，这里便是卸物料的地方。 此时周石安也下了车走到了打夯机跟前，看着好几丈高的机械居然只有两个人在操作很是惊讶，一个人在下面给大圆石挂勾，另一个人操作蒸汽机把石头拉到高处，然后又拉了一个把手那大圆石就库吃一声落了下来，把地面砸了一个深坑,如此反复，不一会就把这片地砸平了。 周石安心中也在默默盘算着，如果让人力来干这些活的话，至少需要两百人，两天的时间才能干成这种程度。 这就是机械的力量。 此时火车上的物料已经卸的差不多了，周石安便回到了火车上，然后再次惊讶的看着那火车司机倒着把火车开了回去。 到车站之后，周石安想见滁州知府的想法越来越强烈，能造出这种东西的人想必定是奇人无疑！ 第106章 集体宿舍 第106章 集体宿舍 柳阳在府衙中正听着周正带回来的消息，当听到周石安在工地居然吃了两大碗饭菜的时候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倒没看出来，那周石安如此消瘦，饭量却不小。” 周正也笑着说道：“大人，咱工地食堂的饭菜谁吃了不说好，那么肥的猪肉，量大还管饱，多少人想来咱这干活就是为了这口饭！” 说完后，又有些疑虑的说道：“大人，那周石安说自己是工部的官员，看样子莫不是真的？” 柳阳拿出了一封公文，这是驿站送过来的，说道：“那周石安确实是工部的主事，这次过来就是想把蒸汽机和火车的图纸带一份回去。” “那大人您还如此惩治周石安岂不是得罪了工部的人？”周正有些忧虑的说道。 “现在不叫得罪，对方只是口说无凭，又没有拿出工部的信函证明自己的身份，我没有治他一个冒充官员的罪就已经够好了，现在正好有个由头惩罚他一下撞人的过错，正好也磨一磨朝中那些人的傲气，别以为到了下面就可以作威作福！” 柳阳这么做肯定早就想好了说辞，就算上面追究下来自己也是有理有据，更何况这周石安还没有赔偿被撞百姓的医药费，此事还不算完。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围绕滁州火车站再多创造出一些商机，尽可能的挖掘最大的利润出来，城投建设钱庄里还放着好多人的钱呢，一年之后可是要付利息的。 柳阳能想到的自然是在后世非常赚钱的房地产项目，自己打算围绕着滁州火车站打造一个超大型的商业综合体。 于是便拿出了滁州城的地图细细的筹划了起来。 周石安此时也已经下工了，晚饭自然也是在工地食堂吃的，虽然没有中午那么多的肉和油，但瓜果蔬菜是一样不少，几大锅的鸡蛋汤和米饭、馒头也是随便吃。 吃完饭后，附近不少百姓和工匠都回自己家了，而家远的人则在工地搭建的房屋中住。 身无分文的周石安自然也被安排了一个床位，虽然白天干活的时候不嫌脏和累，但是想到晚上要和这些百姓在一起住心中还是有些不情愿，可此时他也没地方去，安慰着自己总比露宿街头要好。 周石安也从别人那里知道这叫宿舍，那是一片用木头和砖瓦修建的一片房子，分上下两层，周围都用树枝围成了一个栅栏，把房屋都圈在了里面，留有一个大门。 当他走到大门的时候，发现上面写着工人之家四个字，从外面看里面的环境还算不错，为了防止木头被虫蛀外面都刷着白石灰，而且房子之间还种着一些花草小树之类的东西。 每个房屋的门上都标着数字，周石安一路看过去终于在地三排的中间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当他走进房间的时候，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乱七八糟的气味，里面放着四张床，同样也分了上下两层，床铺上已经有铺着的被褥，就剩一个床铺还空着。 此时房中已经有人了，看到周石安进来后立马热情的迎了上来，说道：“这位兄弟，你被分到这屋了？来来，坐下说话。” 说着便从旁边拉过来一个凳子让周石安坐下，然后又说道：“俺叫李铁牛，兄弟叫啥？” 周石安客气的笑了笑，坐下后问道：“李老哥，我叫周宕，你说的不错，兄弟我是新来的，请问睡哪个床？” 李铁牛看着两手空空的周石安说道：“你得先去领被子啊，呐，那还空着一个床铺呢。” “李老哥，请问这个被子去哪领？” “哎，别总请请的，俺听着怪别扭的，被子去老郑头那里领，对了，还有水票啥的，每天晚上都得洗澡，不然查到了得罚钱呢。” 周石安跟李铁牛说了声，便又去老郑头那里领被子和水票去了。 被褥都是新的，摸起来也很暖和，水票就是一个麻布上面写着个水字，而且还发了两个长方形的麻布和一个小刷子，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把被褥铺好之后，宿舍里其他人也从城内回来了，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到周石安后纷纷打着招呼。 这种集体生活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到很是好奇，便坐在下来跟他们说着话。 “几位老哥，这每天还能洗澡吗？”周石安好奇的问道。 “哎呀，每天都得洗，俺来这之后每天都可干净了，上次回趟家被婆娘拧着耳朵问了半天，非说俺在外面找相好的了。” 另外一个人也说道：“晚上有人检查，不洗就得扣工钱，抓到一次罚半钱银子。” 一会就有人过来了，说马上轮到他们洗澡了，其他人立刻拿着水票和麻布就出门了，周石安也学着他们拿着东西跟在后面。 澡堂在不远处一个大屋子中，里面分每一个一个的隔断，墙上高处还有用竹子做的水管，下面一个把手是用来调节热水和凉水比例的。 周石安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把水调到合适的温度后便开始冲洗起来，这才明白为什么宿舍中为什么没有其他的异味。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有三四天时间，周石安为了更多了解蒸汽机和火车也乐得在这里干活，至于马夫在那酒楼干活也不至于饿着。 直到那日他干活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距离有些远，虽然样貌看不太清，但是那头短发还是极具标示性的。 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的想法，便借着干活的机会偷偷的靠近了过去。 当对方转过脸的时候，周石安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手里拿着一根木棍便向着对方冲了过去，大喊道：“呔！你这恶贼！还我的马车来！” 旁边干活的人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便看到新来没几天那小伙子举着木棍冲着滁州知府柳大人打了过去。 而李铁牛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也傻眼了，甚至都忘了上前去阻拦，嘴里还在念叨着：“完了！完了！俺咋就没看出来这小周是个刺客呢！这下子我也得跟着遭殃了！” 第107章 工部的意图 第107章 工部的意图 柳阳正带着周正察看火车站周围的地块，想着后面的配套设施还有商业综合体应该建在哪里。 刚转了没一会，就听到周围的人们惊呼，然后转身就看到周石安高举着木棍向自己冲了过来。 周正也大喊道：“大人，小心！” 柳阳一把拨开了周正，然后闪身躲过了打过来的木棍，一把攥住了对方的手臂，再用力一甩，把木棍甩在了地上。 这时候周围的人也都上去摁住了周石安，大声喝道：“你这蟊贼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刺杀柳大人！” 被摁在地上的周石安本来还在剧烈的挣扎，当听到对方居然是柳大人的时候瞬间震惊了。 柳阳也让其他人松开周石安，然后说道：“你为什么要打我？” 周石安震惊的问道：“你就是滁州知府柳阳？” “我就是柳阳！” “那日你为何不说？还抢走我的马车，现在我那车夫还在酒楼给人洗碗呢！”周石安想起那日的惨状悲愤的说道。 周围的人看到周石安被制服，而且好像和柳大人还有旧事，便纷纷散开干自己的活了。 柳阳把对方扶起来，然后说道：“你在这干活也有几天了，本官问你可有什么感受？” 周石安拍着身上的土，听到对方的问话后，依然气氛的说道：“吃得饱，穿得暖，有活干，有钱挣，可这跟你抢我马车有什么关系？” 柳阳不管对方的质问，而是缓声说道：“这些是你现在看到的，那你可知道他们之前过的怎样的生活？” “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这些想必你在书上读到过的，但本官是亲眼看到的，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百姓，只不过想凭着自己一双手和一些土地吃饱穿暖而已，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说只不过最基本的生活而已，而对于他们却是努力却达不到的事情。” “那日你撞伤的那个人，家中三个儿子，最大的将近二十岁但还未成婚，媳妇身子也不太好，要不是本官在这里有工程招人，他要想给老大娶亲就得去借高利贷，最后落个无家可归的地步。” 周石安听着柳阳的话沉默不语了，这些是自己不了解的。 柳阳接着说道：“这几日你和你那马夫碰到的所有事情都是本官特意安排的，为的就是让你们体验一下这些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这几日下来，看你干活也还算踏实，看来你也不是嚣张跋扈的人，既然今天碰到了，本官就饶你们一次，不过被你撞伤百姓的医药钱和工钱你得付。” 周石安对着柳阳拱手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我知道那日莽撞了，钱我定然会赔偿，还请大人允许我把我那马夫从酒楼里带出来。” 柳阳自然是应允了，然后让他把马夫带出来之后去府衙找自己，说完便带着周正回了城里。 周石安找到马夫的时候，他正在后面卖力的洗碗呢。 马夫看到周石安后立刻抱住他大哭了起来：“少爷，我还以为你忘了我了！” 周石安安抚好之后，便带着他出了酒楼，本来还在担心那掌柜出来阻拦，但发现没时候便放心了，也知道确实如柳阳所说的，那日的遭遇都是对方安排的。 把马夫安顿好之后，周石安便去了府衙。 “工部主事周石安见过柳大人。” 柳阳自然直到对方这次来是干嘛的，便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收到了你们工部的公文，但这图纸不能给你们。” 周石安听到这话，便有些苦闷的说道：“柳大人，那日撞了人是我的不对，这几日活也干了，赔偿的钱过几日也会送到，为何还要为难我呢？” 柳阳说道：“周大人，本官不给你们图纸与那日撞人无关，只是那图纸事关重大，乃是我大明发展的重要利器，给了你们人多眼杂，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就不好了。” 周石安听到这话，心中有些着急，说道。 “柳大人，既然与那日撞人无关，那我也就事论事了。这几日我在工地看到那蒸汽机用途甚广，相比人力效率更是快了不少，若是把这个东西宣传开发扬光大那岂不是造福于百姓，造福于朝廷和大明吗？” 柳阳看着对方着急的模样，便示意他先听自己说完。 “蒸汽机的图纸价比万金，是我花了大价钱一点一点研制出来的，现在被你们说一句造福他人，就让我拱手相让恐怕不合适吧？这样吧，想用蒸汽机可以，你们提出需求，我这里来改造，到时候你们直接买不就行了嘛。” 周石安对柳阳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感瞬间又没了，张口就提钱，这哪里像一个官员，反倒更像是一个商人，于是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 “柳大人，咱们做官不就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为了大明繁荣昌盛吗？为何你张嘴闭嘴就提钱呢，这跟那些唯利是图的商贾有何区别！” 柳阳翻着白眼说道：“本官也有经商，这你应该知道吧，为何又当着我的面诋毁于我呢？” 周石安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即是官员又是商贾，刚才当着人家的面说商贾唯利是图不就是打人家脸吗。 于是赶紧解释道：“柳大人，我不是在说你，而是那些为富不仁的商贾，但还请你开明大义把图纸给工部一份可好？而且这也是惯例，以往那些有用的工具的图纸都在工部有留存。” 柳阳有些烦了，随口说道：“我考虑考虑吧。” 周石安一听大喜过望，认为此事有商量的余地，便高兴的告辞了。 谁知道周石安每天中午和晚上都会过来拜见柳阳，从最开始还会寒暄几句发展到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考虑好了吗。 柳阳被其打扰的烦不胜烦，心中恨不得把对方扔到大牢里，或者再次让他去工地干活也行。 当他再次被周石安堵住的时候，便直接说道：“周大人，那日我说的考虑考虑是在敷衍你，其实我根本就不会答应这图纸流传出去！你死了这条心吧！而且今日也接到了你们工部公函，上面写的什么你自己看吧!” 第108章 周石安的仕途 第108章 周石安的仕途 周石安接过信件看到上面的内容后，脸色也是一变。 “滁州知府柳阳，我工部主事周石安已去你地多日，若蒸汽机不堪大用则让他近日返回。” 柳阳说道：“看到了吧，虽然你们工部没有明说，但是我想你的上司们对我研制的这些机器想必也不那么看重，所以你完不成差事也没关系，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周石安自然直到柳阳猜对了，自己来的时候也是这般想的，可经过这几日的近距离接触，发现这蒸汽机并不是什么奇巧淫技，而是有大作用的好东西。 对方本来就不想让自己把图纸拿走，现在上司们居然又来补了一刀，现在看来这事情是一点也没可能。 想到这里，周石安只能苦笑着跟柳阳说道：“柳大人，事已至此我就不说什么了，那些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只希望你能利用这些机器造福更多的人们。” 说完，便跟柳阳告辞了。 在马车上周石安知道这次工部错过了多么大的机会，如果皇上知道这件事恐怕整个工部都会面临着牢狱之灾吧！ 柳阳在送走周石安后心中也终于轻松了下来，也很庆幸工部那些大官们并没有看上自己的蒸汽机。 接下来几天里柳阳又把精力投入到了火车站和周边的建设上了。 金陵。 应天府大殿上。 朱元璋正在跟众官员们开朝会。 朝堂上除了北伐筹备的事情，便是各州府的情况。 其中一位官员站出来说道：“禀皇上，现在到年中，各地的赋税还未收到一半，臣恳请皇上能否减免一部分赋税。” 朱元璋看着奏章上各地的赋税，相比往年这时候，今年的赋税收的确实很少，有的地方别说五成赋税甚至连四成都不到。 但滁州府例外，到现在缴纳的赋税居然已经接近了八成，眼看着就要完成今年的任务了。 朱元璋不由的问道：“这滁州府赋税情况还不错，为何其他地方就不行呢？” 那大臣连忙回道：“皇上，那滁州府只缴纳的赋税多为布匹和白银，粮食倒不多，想必与那滁州知府柳阳办的商行有关，此为个例，不能与其他地方可比的。” 朱元璋被这话气笑了，说道：“大家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为何那滁州知府可以，别的地方就不可以呢？无非在于变通二字。” 说完，好像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便又说道：“工部尚书，前段时间咱跟你说的那蒸汽机和火车的图纸可要来了？” 工部尚书赶紧站出来回道：“皇上，微臣派人去了，但那所谓的蒸汽机和火车不过是奇巧淫技而已，看着动静挺大但不堪大用，而且那滁州知府敝帚自珍也不肯把图纸交出来，所以……” 朱元璋心中很生气，赋税的事情不顺利还有话可说，毕竟每个地方情况都不一样，可去要个图纸都没要回来，还说什么蒸汽机是奇巧淫技。 啪！ 朱元璋一拍桌子，怒斥道：“你派谁去的？把他给我带上来！” 侍卫不一会就把周石安带到了大殿之上。 “就是你去的滁州府？”朱元璋声音清冷的问道。 “回禀皇上，是微臣去的。”周石安跪伏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可看见那蒸汽机和火车了？” “微臣看到了。” “感觉怎么样？” 周石安知道为什么把他叫过来了，然后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看到的情况和心中所想如实的说出来，毕竟这还干系着自己的上司。 朱元璋见他不说话，便厉声喝道：“你到底去没去！怎么让你说一下那里的情况都不会吗！” 其实他早就接到了密报，周石安在滁州府发生的情况朱元璋都清楚，包括工部尚书这些人的态度也知道，在朝会上把这事拿出来说是已经动了杀心，对待自己的命令都敢如此的阳奉阴违，那对老百姓岂不是更变本加厉！ 周石安此时汗如雨下，知道如果不说实话今天可能就回不去家了，他咬了咬牙关，然后说道：“回禀皇上，微臣在滁州府见到了蒸汽机和火车，实在大为震撼，蒸汽机用途甚是广泛，造出来的东西比人力干活要省事很多，而且施工速度也很快。” “那火车用途就更大了，微臣有幸做了一次，速度很快而且平稳，所装载的货物也很多，相比马车不知道多了几倍，最关键的是这火车可昼夜行驶，不为昼夜天时之所困，只需往里面加水和木柴就可以。” “微臣斗胆断定，这蒸汽机和火车日后必大行于大明，大行于世界，如果此物能为朝廷所用，在燕北之地铺设，那么我北伐大军所需物资等后勤问题将迎刃而解。” 朱元璋听到这里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跟工部尚书说道：“你听到了，这就是你说的奇技淫巧，下面一个主事都比你这个尚书的眼界开阔。” 然后又跟周石安说道：“现场情况如何？” 周石安见皇上没有责怪自己，心中便松了一口气，说话也大声了不少：“微臣回来的时候那火车轨道已经铺设了五六里地，而且干活的百姓们干劲很足，吃得饱穿得暖，住的地方也不错，微臣有幸与他们同吃同住过，那饭菜是微臣吃过最好吃的，最主要的是干活的百姓们都觉得在柳大人治下的日子有奔头。” 朱元璋笑了笑，他自然不会说周石安是因为撞了人被柳阳的计谋所逼迫，不得已才去那里干的活，这事现在已经完美解决了，就不翻后账了。 “你们听听！要是我大明所有的官员都能跟滁州知府一样，能让治下的百姓们觉得日子有奔头，干劲十足，别说这区区的赋税了，就是让他们上战场也必定奋勇杀敌！” 朱元璋激动的跟下面的大臣说完，然后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工部尚书和工部主事周石安，说道。 “即日起，革去工部尚书和工部侍郎的官爵俸禄，让他们去滁州府的工地上待一段时间吧。周石安升任工部侍郎暂代工部尚书一职！退朝！” 周石安头有些晕晕的，显然还没回过神，自己这就升官了？ 第109章 再生意外 第109章 再生意外 寅时，夜风凉，云遮月，万物寂籁。 滁州火车站的工人们此时都在熟睡中，工人之家的宿舍中不时有人说着今年田地收成之类的梦中呓语，有的则呼噜打的震天响。 在铁轨的延伸处的终点，在时隐时现月光的照映下，有几个黑影正在猫着腰悄悄的接近轨道。 几个黑影交头接耳的说了些话，然后便拿出各种工具开始对着铁轨上的枕木和固定的大钉子下手了。 早晨的薄雾虽已渐沉却还未散去，上工的钟声便已经铛铛的响了起来，人们陆陆续续的起床洗漱吃饭后拿上工具走向各自的岗位。 火车司机齐老三和锅炉烧火工上上下下的检查着火车头的零部件，在一些连杆接头的地方还用刷子刷上油，等都检查好之后便登上了驾驶室准备启动火车。 铺设轨道的人们也坐在平板车厢上跟着火车去前面继续把铁路铺设到更远的地方。 随着一道白色蒸汽的排出，火车库吃库吃的慢慢的开动了起来，由于一夜的停滞，好多部件还需要慢慢的润滑一下，而且后面平板车厢上面坐了不少人，所以齐老三并没有把速度开得很快。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包子在啃，听着后面炉膛封门咣当咣当的开启的声音心里感觉很踏实，这就是以后自己的生计了，等儿子长大之后再来接自己的班，儿子的儿子再接他爹的班，想起那天不知道从哪听到的一句话，子子孙孙无穷尽焉的道理或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所以齐老三很喜欢这份工作，更喜欢这个职业，平时会把车头上下打扫的很干净，每次下工之后连炉膛里的木柴烧剩下的渣子都要一点一点的打扫干净，而每天上工的时候也会提着陶罐用油细细的给火车头刷上油，旁人都打趣道他对这铁疙瘩比对媳妇还好。 忽然他感觉火车抖了一下，然后看到前面的轨道好像有些不对劲，两条铁轨好似犹如蛇一般慢慢抖动了起来，而且在自己印象中轨道已经铺设很长了，为什么这么快就到了尽头？ 于是赶紧把刹车拉到底，随后又拉开漏沙子的把手，火车由于紧急制动轮子和铁轨之间摩擦起一溜的火花，刺耳的摩擦声也随之响起，但由于自重太大，火车还是一头滑出了轨道，砰的一声扎进了土里，把旁边的土拱起一个土堆来。 坐在后面干活的人们此时也纷纷东倒西歪，在边缘坐着的人甚至都掉了下去，好在火车的速度并不快，除了一些人请为的擦伤磕碰之外并没有出现严重受伤的人。 干活的人们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便纷纷开始埋怨了起来。 “齐老三！你他娘的怎么驾的车？你这是惊了槽吗？” “娘的，齐老三你脑袋上那两窟窿眼是出气的吗？看着没路了不知道早点刹车吗？放条驴它也知道该咋办！” “齐老三，这事怪我们，谁让俺们没有再把轨道铺长点呢，用俺们给你赔礼不！” “他奶奶的，老子打了那么多仗没死，今天差点死在这了！齐老三，你是不是想你婆娘想疯了！” 齐老三此时也从驾驶室里跳了出来，晃了晃还有些发晕的脑袋冲着后面骂道：“都他娘的别骂了，这轨道不对劲，你们都过来看看，好像短了不少，中间的枕木也没了。” 听到他说这话，其他人也赶紧跳了下来跑到火车头那里察看。 虽然火车头压住了一部分轨道，但还有一部分漏在外面，其中几个铺设轨道的工人趴下身子往里面一看就发现了问题。 一般来说他们每天下工的时候都会把现场遗留的铁板，截下来的枕木、轨道，大块的铁屑之类的东西收拾好带回去交给管后勤的人。 但这里确实一片狼藉，除了到处都是铁屑之外，还有不少木屑，轨道上的断口也参差不齐，而浇铸好的轨道头端都是整齐的，并且还会把边缘毛刺打磨掉，还会刷上黑油来防止腐蚀。 几个人都是行家里手，一眼就看出来眼前这轨道的断口是先用凿子早开几个缺口，然后再用锯子切开的。 除了轨道被人切断之外，中间的枕木也丢了不少，所以刚才轨道才会在火车重量的压力下来回的扭动。 他们从地上爬起来之后面色凝重的说道：“这次还真不怪齐老三，这他娘的是有人搞破坏，而且还不是一两个人做的活，这事太大了，得赶紧给上报。” 柳阳此时正在府衙看着朝廷发来的嘉奖令而发愁，双手胡乱的抓着头发，赋税这种事情真的很烦人，年终的赋税本来想着比其他州府高一点就行，可没想到由于一个疏忽直接上缴了滁州府额定任务赋税的八成。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还是很懂的，此事现在似乎在朝堂之上引起了争论，说什么的都有，什么苛捐杂税猛于虎，什么杀鸡取卵竭泽而渔只为媚上的之类种种。 系统给的任务时让滁州府的繁荣度达到百分之一百，而一个地方繁荣不繁荣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人了，无论是数量最多的普通百姓还是质量很高的少数人才，都要以人为基础的。 有了足够多的人才会有专门开酒楼开布行开各行各业店铺的，才能互通有无，这样才能使钱流通起来，提高经济活力，才会让更多的人参与到商业化中。 当一个地方商业化程度足够高的时候，那么剩下的事情都会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什么交通、住房、就业以及各种配套的东西都会慢慢的弄起来。 这是柳阳的一个建设思路，这些都需要去人为的推动，还需要很多的钱，但现在一不小心给朝廷漏了富，而且还在北伐筹备期间，这就好比一个小孩拿着一块肉在一只饿极了的老虎面前晃悠一样。 虽然嘉奖令上并没有说其他的，只是让柳阳再接再厉之类的话，但是他能感觉自己的这块肥肉已经被他们盯上了。 周正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大人！咱们的轨道被人破坏了！” 第110章 既得利益者 第110章 既得利益者 柳阳赶到现场的时候，百姓们已经在想办法施救了，好几台打夯机围在火车头旁边，几股粗大的麻绳已经从车头下面穿过，凭借着蒸汽机的力量正在一点一点的把这个重达几十吨的东西慢慢的吊离地面。 经过一盏茶的时间，火车头终于在众人合力救援的情况下重新上了轨道，齐老三立刻上前仔细检查了各个零件，发现没有损坏之后也松了一口气，然后尝试着发动了一下，各项仪表也都正常，没有漏汽漏水的情况，便缓缓的驾驶着火车向后面退了一小段距离，把被人破坏的轨道完全露了出来。 柳阳带着工匠们沿着被破坏的轨道痕迹向前继续察看，发现被破坏的轨道居然将近五六百米，而且破坏的手段也很恶心，有的是拆除了轨道下面的枕木，有的则是从中间截取了一米左右的轨道，还有的就是把固定枕木的大铁定给完全拔了出来。 这根本不是周边老百姓贪图便宜偷东西的手段，完全就是奔着破坏来的，而且破坏轨道的距离显然也是研究过的，没办法修复只能拆了重建，被切断的轨道也长不长短不短的，没办法再次使用只能回炉重铸。 此时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听到消息从滁州方向过来帮忙的工人，也有周围村庄的百姓，纷纷议论着到底是什么人搞得破坏。 柳阳看了看围观的人群，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然后又蹲下身子看着轨道上面的切口。 刚才几个工匠已经把前后经过告诉了自己，还说了一些他们判断的情况，团伙作案，目的性又很强，可动机是什么呢？ 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做某件事的时候一定会有动机，可在这里修建火车道是件好事，而且早已经通过报纸向周围的人宣传过了，就连最开始出来阻拦闹事的杨氏族人现在也赞成此事。 跟着柳阳过来的衙役们此时也从周围调查回来了，但是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柳阳让衙役们把干活的工人们都聚集在一起，然后又进行了一番询问和调查，发现也都没有什么问题。 此时在这里待着也没有什么用，柳阳便带着周正回到了府衙，然后看着滁州府以及周边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这趟火车的作用早已经宣传出去了，方便客人和货物的运输，虽然现在只是实验性的建设和运行，但后期肯定会大范围的建设。 这是一条广为人知的信息，经过过往客商的宣传，周边以及更远地方的州府的人们也都知道了这条信息。 柳阳拿过一张纸，在上面刷刷写下了几行字，然后又陷入了沉思。 涉及主要利益： 一、占用土地。 二、客人运输。 三、货物运输。 他没想多久，就在第一条上用笔划了一道，在勘察路线的时候已经竭力避开了种庄稼的土地，有一些无法避开的则给了田地主人丰厚的补偿，并不是一次性的，而是每个月都可以领的那种，这样他们的后代也可以继续领这笔钱。 所以这条不存在与他人的利益冲突。 柳阳看着第二条没多久也排除掉了. 自己修建的铁路是主线，并没有涉及到下面的县城和村庄，虽然对一些拉脚为生的车行会有一些影响，但影响并没有那么大，而且在车站到城中以及各县城和村庄依然需要这些车行，还有就是铁路的修建必然会为滁州城带来更多的人，他们车行的生意应该会更好，这些在报纸上也提到过，所以第二条利益冲突也不成立。 柳阳坐在椅子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这桌面，目光一直盯在第三条上面，脑海中不停的在翻找着几件事情之间的关联。 纺织厂，酿酒厂，城投建设钱庄，客栈，机械制造厂，柳阳在纸上写下了自己商业所涉及的名字，在思考了一下之后又写下了朝廷，工部几个字。 “周正，把纺织厂和酿酒厂还有城投建设钱庄所有进出明细都找出来。” 不一会，周正便把一大摞账本抱了进来。 “这么多？周正，你看酿酒厂的账本，把所有出货的范围和数量标出来。” 柳阳边查看着城投建设钱庄的账本边吩咐周正，然后也拿出了一张纸把滁州府以外地区在钱庄存钱的人员标了出来。 一直到下午，所有的账本才算看完。 把周正汇集的信息拿过来和自己的提炼的信息对比之后，柳阳便发现了问题，无论是纺织厂还是酿酒厂和城投建设钱庄所涉及的有很大一部分都牵扯到了金陵。 金陵只是一个范围，并不是具体的人，范围太大了。金陵作为大明的政治权利中心必定会吸引各种商人在那里开展自己的生意，也必定与那朝堂上穿着红袍子或者青袍子的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是现在自己被系统的任务所困，没办法前去金陵亲自探查一下情况，凭借着目前手头上已有的信息应该可以确定就是金陵那边过来的人。 于是又让周正把李班头和石山虎叫了过来。 “李班头，金陵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说详细些。”柳阳问道。 李班头稍微沉吟了一下，在脑子中把所有的事情都捋了一遍，然后说道：“大人，咱们布匹和酒水在金陵销量都很好，运往武昌府的酒水也没有什么问题，有漕帮直接参与进来，运输并没有碰到什么麻烦事。” 柳阳点了点头，这些都是正常的商业行为，可既然是商业那么就必然有竞争。 “金陵那里的商家对于这些进入的布匹和白酒都没什么反应吗？” 石山虎这时候说道：“反应肯定是有的，不过咱们的布匹便宜质量又好，白酒虽然在凤阳的时候显得比较贵，可在金陵这种地方倒算是不那么贵了，一开始的时候那里的商家还联合起来与咱们打过价格战，也出过各种阴招，可老百姓可不管你这个，谁家的好，价格便宜就买谁家的，所以现在整个金陵的布匹出货量咱们占了四成，白酒占了五成。” 李班头这时候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大人，我倒想起一件事。” 第111章 做空的阴谋 第111章 做空的阴谋 这件事自然与柳阳有关，在为了筹建铁路而开设城投建设钱庄之后，人们便疯狂的把钱投入了进去，然后坐等着一年之后收货大笔的利息。 这种疯狂是会传染的，最开始是滁州府本地的人，后来便以旋风的速度传到了金陵，商人的根本是逐利，而在没有风险的情况下就可以产生利益的事情是一件他们认为很美好的事情，有滁州府知府做背怎么看都是一件极为牢靠的事情。 所以他们便立刻把存在其他钱庄的存银取了出来，然后让人连夜奔赴滁州，把大笔的银子存入了柳阳的钱庄中。 一时之间金陵各大钱庄都有着被挤兑的风险，有的钱庄甚至需要从外地分号连夜调运银子才堪堪渡过这次的风波，而有的钱庄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在被取走银子之后第二天便关门大吉，掌柜和伙计也都跑的一人不剩，连大堂内的桌椅板凳都被搬走了。 市面上风言风语更是说什么的都有，除了各大钱庄之外其他商行的人也是都人人自危。 如果说之前金陵内部各商行之间还存在各种明争暗斗，但现在或许会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暂时抱团在一起。 更何况那些金陵的钱庄和商行背后还影影绰绰的有朝廷官员的身影，也只有这些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官员才有如此毒辣的眼光，没有围绕着金陵本地的商业竞争出手，也没有围绕着纺织厂和酿酒厂出手，而是直奔铁路这个要害而来。 釜底抽薪，这个词语从柳阳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对方知道自己把手头上大部分资金和城投建设钱庄里的钱都拿出来准备建设铁路。 虽然目前所建的铁路只是短距离实验性的，但如果成功了，那么带来的效果是极大的，再加上后期滁州府与金陵之间大宗货物的运输所带来的收益和运送来往客人的收益都会极快的回笼资金，然后再付给那些在存钱储户的不低的利息。 现在破坏铁路建设的行为让柳阳想起后世股市上的一些事情。 一家上市公司在股市上募集够了足够的资金，然后全力投入到一个项目研发之中，而在某处的一家金融公司却盯上了这块肥肉。 先是暗中调查这家上市公司的项目和所需的资金，然后再调查对方手中所有的筹码，在某个恰当的时机放出关于某位主持项目高管的一些黑料，再在背后通过舆论推波助澜让这位高管下台，最后再把项目包装成一个圈钱的骗局。 这样就会让很多盲从的股民和谨慎的投资机构抛售股票，造成上市公司的资金紧张，自然的就会从下面分公司项目中抽血来补充，最后就会形成连锁反应直至这家上市公司因资金原因而倒塌。 而这家金融公司自然就会通过做空的方式来从中谋取高额的利润。 柳阳笑了，这是自己到这个时代之后遇到的第一个有意思的对手，这很好，平淡的生活总是需要一些调味剂的不是吗，只希望对方釜底抽薪的时候别被烫了手。 现在虽然还不能确定具体的对手是谁，但范围已经被圈定了，这样寻找线索也会容易的多。 “周正，你带上这封信去找贾言，到时候你们带些人一起去金陵一趟。”柳阳把刚刚写好的一封信递给了周正。 “对了，让他阅后即焚！” 然后又跟李班头和石山虎说道：“你们该出货的出货，这件事情你们就当不知道，不要露出异常，敌暗我明还要小心些为好。” 交代完事情之后，柳阳便让他们去忙了，自己则在继续看着桌子上的纸，想着背后那人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 轨道自然要接着施工，现场人员在经过短暂的排查之后便开始把被破坏的轨道拆除然后重新铺设。 柳阳让衙役们重点去周围村庄排查，要挨家挨户的去询问，但要有分寸，不能对老百姓的生活造成干扰，更不能借着办案的机会以私谋利。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让躲在暗处的对手以为自己把视线放在了周边村庄的身上，好让他们麻痹大意。 金陵，应天府。 朱元璋看着锦衣卫的密报，面沉如水，眼光不时的闪烁一下，透露出他此时内心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二虎此时垂手站在旁边，等待着朱元璋的命令。 “二虎，此事你继续让人跟着就行，可以查但要注意不要走到明面上，滁州府发展的这么好遭人嫉恨也正常，正好咱也看看柳阳能不能顶住这次的压力渡过这一关。” 等二虎出去之后，朱元璋便去了马皇后那里，刚进屋就说道：“妹子，还记得滁州府的柳阳吗？” 马皇后闻言笑道：“怎么能不记得呢，这么多年就这么一个小兄弟喊我大姐，这喊得我心里那个暖和哟。他怎么了？” “他惹上麻烦了，而且这次的麻烦还不小呢，咱的锦衣卫都还没查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这小子怕是断了别人的财路。” 马皇后哪里是普通的女子，这么多年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朝堂之上的事情多少也知道一些，说道：“重八，虽然我是个妇道人家，可能让你都感觉棘手的事情怕不是断人财路这么简单吧。” 紧接着又说道：“我这可不是后宫干政，你呢要是愿意说，我就听着，要是不愿意说啊……” 朱元璋听到这话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妹子，你别拿话噎咱，当时咱俩就说过，进了你这屋就咱就不是皇上，这事没啥不能说的。” 马皇后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便又重新浮现了出来，亲手给朱元璋泡了一壶茶，拿了一盘点心放到对方面前，然后坐下准备听柳阳的事情。 朱元璋看着马皇后殷勤的样子翻了个白眼，拿起点心狠狠的咬了一口，嘟囔道：“妹子，咱算看清你了，刚才进来水也没有，点心也没有，现在又端茶倒水又上点心的，这可是有点区别对待。” 马皇后也是瞥了朱元璋一眼，说道：“寻常百姓家谁家不是这样，你当了皇上不错，从根上说你先是我男人然后才是皇上。” 第112章 打探到的消息 第112章 打探到的消息 朱元璋听到这话心里也是暖烘烘的，朝上大臣之间的勾心斗角，诡谲风云带来的不快，在这一刻都被自家女人这一番话吹得烟消云散。 “妹子你刚才说的没错，如果只是商贾之间的利益之争咱也就不会说柳阳碰到了麻烦，这小子别的不敢说，商贾之道玩的还是不错的。现在怕是已经有朝堂上面的人掺和进去了。” 马皇后闻言眉头也皱了起来，朝堂乃是大明中枢，这些人往往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断绝一个人的前途，如果真的是某位大臣参与了此事，那柳阳真的就麻烦了。 “重八，知道是谁参与了此事吗？” 朱元璋冷哼了一下，说道：“不是谁，是谁们！哼！看来胡惟庸的案子还是没给他们教训！” 胡惟庸的案子基本算是结案了，在马皇后和朱标的劝说下朱元璋也没有继续扩大追查的范围，以李擅长为首的淮西勋贵和以刘伯温为首的浙东文人御史台那些人也都安分守己了一段日子。 现在尘埃还未落定，这些人居然又开始跳着脚的蹦了出来，居然还要对付朱元璋很器重的人，这让他很不高兴。 “重八，那柳阳就算再大的本事那也是在滁州府，就算他的生意铺到了金陵抢了别人的生意，那也不至于让朝中那些大臣们下场吧？” “妹子，你说的没错，你也帮咱想想这里面是不是牵扯到了其他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他一个小小的滁州知府能牵扯到什么事？” 朱元璋长吸了一口气，说道：“这就是咱担心的事情，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些人想干什么，不过咱不急，正好借此给那柳阳一些压力，如果能渡过此关，咱给他再升一级！这朝堂之上不能总是东风压西风，西风压东风的。” 滁州府。 柳阳知道虽然重新开工了，但搞不好后面什么时候还会有人再来破坏，本想安排人夜间巡逻，可想了一下便放弃了。 这伙人什么来路不知道，万一被巡夜的人撞见了，对方再奋起杀人只会平白添些无辜的冤魂，而且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贾言和周正此时也从金陵回到了滁州府，经过几日的调查他们发现了一些情况。 贾言说道：“大人，我和周正在金陵确实探查到了一些消息，大部分消息都与李班头说的差不多，咱们在金陵的生意很红火所以挤压的其他商行抱起了团。还有就是那些钱庄和各商行背后的关系也摸了一下，但是因为那些人口风都很紧，并没有摸得太详细，只知道他们后面都有吏部、户部、刑部、礼部、兵部这些人的影子。” 柳阳发现唯独没有工部，便问道：“那工部呢？” “工部尚书和工部侍郎因为咱们这里修铁路的事情，前段时间刚被皇上革职，由下面一个主事暂领工部尚书一职，好像叫周……” “大人，就是上次来咱们这里的周石安，他力挺咱们修铁路的事情，所以被皇上连升好几级，现在是工部侍郎暂领工部尚书一职。”周正在旁边补充道。 柳阳没想到自己这里修铁路的事情居然能影响到朝堂之上，更没想到那周石安居然还在朝堂之上为自己执言。 “没想到周石安没有在朝堂之上因为我惩治他的事情打击我，反而还替滁州府说话，倒是一个明事理的人。” “这之前的工部尚书也未必与那些钱庄商行没关系，只不过现在倒台了，人走茶凉的事情也正常。” 贾言说道：“我们还查到一些其他事情，就是关于这次的年中赋税的情况，大明各州府县上缴的赋税都不太理想，除了咱们滁州府，缴纳赋税最多的也不过才四成多，为此皇上在朝堂之上震怒。” 这事情柳阳是知道的，自己还收到了朝廷的嘉奖令，现在也在考虑着是不是因为缴纳的赋税太多而遭人嫉妒，所以才会破坏铁路。 贾言继续说道：“而且赋税缴纳的方式也不一样，咱们滁州府大部分都是布匹和白银，只有少量的粮食。而其他州府基本都是粮食，有些路途遥远的地方虽然在当地收齐了五成的赋税，可经过长距离的运输之后，人吃马嚼的再加上各种损耗，到了金陵之后也就不足五成了。” 周正在旁边接话道：“大人，这损耗就没办法说清了，说是下雨潮了也好，车子运输途中翻了也好，还不是那些官员们凭着一张嘴来回说的事情。” 柳阳明白了，说道：“你们的意思是这里面可能有官员贪腐？” “是的，通过我和周正这段时间的调查，发现这种损耗已经是一个没人明说的规矩了。”贾言回应道。 “那周石安应该也是知道运粮途中难免会有损耗的事情，所以就上书皇上，说明了咱们这里修的铁路如果可以修到全国各地，以火车来运输各地缴纳的粮食，那么以往运输造成的损耗必定会大大减少，并且表示工部可以全力支持咱们铁路的铺设。” 周正在旁边也说道：“而且那些官员们为了怕对不清楚账目，便经常准备好预先盖了官印的空账本，等到了户部两边对上了账之后再往上写具体的数额。” 啪的一声，柳阳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瞬间把事情想透了！ “我明白了！” 贾言和周正都被吓了一跳，见到自家大人的样子也不知道明白了什么，他们不知道这些信息与铁路被破坏有什么关系。 柳阳冷笑的说道：“什么咱们抢了金陵商户和钱庄的生意都是障眼法，他们想让咱们把这件事情划归到生意上的纠纷上，其实都是在掩盖背后的目的！” “他们不过是想把粮食运输把控在自己的手里，这样就能继续以损耗的名义来贪污，还有就是空账本的事情，如果等咱们的铁路建立起来之后，那么中间就会多出一个他们不好掌控的环节。” “无论是想从中牟利，还是后面到户部的对账都不好操作，所以他们就想掐灭这个修铁路的源头！” 第113章 空印案 第113章 空印案 贾言和周正对视了一眼，没想到对方的目的居然隐藏的如此之深，更没想到只不过是一个实验性铁路的事情居然还与赋税的事情挂上了勾。 “大人，那咱们的对手是户部尚书？”周正问道。 柳阳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然后说道：“不！咱们的对手是大明整个官场！” 后世史书记载，空印案，发生在明代洪武年间。 空印，就是在文书上预先盖上印章，需要用时再填写上具体内容。此案在当时受到明太祖朱元璋相当程度的重视。 朱元璋认为官吏可以利用空白文书簿册作弊，所以要严惩使用盖有官印空白文书簿册者，因为牵连人数众多，为明朝初期一着名大案。 柳阳有些无奈的苦笑，前面因为自己导致胡惟庸案提前爆发，牵连近万人之多，直到现在还不时有官员被抓。 现在居然又让自己碰上了空印案，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也是一个大案子，官场震动，被杀头革职流放充军的人不在少数，受牵连者更是不下千人之数。 自己只不过是想做好系统任务，发发财，过过小地主的日子，怎么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的找上他。 贾言和周正听到柳阳说对手是大明的整个官场，以为对方是开玩笑，可看到自家大人一脸无奈苦笑的模样好像是真的，他们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官场就是朝廷，朝廷就是官场，就连皇上在面对整个官场上的臣子们有时候也不得不妥协。 现在自家大人只是一个知府，如何与整个官场相斗呢？ 柳阳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抽身了，现在只能在对方进一步下手之前把这个事情给捅破，就像胡惟庸案那样让朱元璋去处理此事。 看到贾言和周正此时也是一脸发愁的模样便笑着说道：“这时你们不用发愁了，我来亲自处理此事，你们打探道的消息也不要跟任何人说。” 这时候贾言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大人，我们打探消息的时候偶然发现也有其他人在打探，不过对方非常谨慎，而且做得也很隐秘，就是不知道是哪路人。” 等贾言走后，周正跟柳阳说道：“大人，那伙打探消息的人里我好像看到了早前时候在咱们比武的那两个人了。” 柳阳心中一凛，那两个人此前已经被锦衣卫接走了，看来皇上也在查这件事情。 不过听周正的意思对方现在也只是着眼与商行之间的竞争，还没有深入到空印案上面。 如果柳阳没有记错的话，空印案是由一叫郑士利的官员上书朱元璋说破了此事，然而并没有因此升官，反而被下了罪，最后被流放江浦。 如果自己也贸然上书搞不好最后也是这个下场，其中的分寸必须得把握好，而且现在也身陷其中，虽然没有直接的关系，但难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柳阳首先想到的是报纸，但旋即一想就又放弃了，报纸是自己办的，如果想要摘干净关系，报纸的方式肯定不行。 想来想去目光还是放在了周石安的身上，这个人为人还算正直，而且还大力推动铁路的建设，如果朝堂之上还有人反对那么他站出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想到这里，柳阳便给对方写了一封信，然后让周正找人快速的把信送到。 金陵。 周石安刚接手工部不久，好多事情还没理顺，下面的好多官员有时候也不太配合，所以处理起事情来总是感觉碍手碍脚的。 自己知道升迁速度太快了，招惹了很多人的嫉妒，但是他认为铁路这个东西就是有利于大明，有利于百姓，对的就是对的，所以才会上书直言工部鼎立支持。 这时候下人有人来报，说是滁州府来人拜见，周石安赶紧让人进来。 那人进来之后，便给了他一封信，然后便走了。 周石安打开之后发现时滁州知府柳阳的信，上面让自己再去一趟，好给他仔细讲解一下蒸汽机的用途和铁路铺设的规划。 于是他立刻起身前往滁州去了。 “柳大人，好久不见！”周石安跟柳阳寒暄道。 柳阳也是拱手还礼说道：“周大人，恭喜高升。” “高升是高升了，可没什么值得恭喜的，一来我是借着柳大人的东风才得以升官，二来就是坐了那个位置才知道原来大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周石安对柳阳恭贺摆了摆手，“上次来的时候没有好好了解一下，这次希望柳大人不吝赐教，我也好好学习学习。”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去了城外的工地上。 柳阳指着在旁边备用的蒸汽机说道：“此物是我观察水壶有感而研制的，原理很简单，利用的就是水开之后的气体推动物体来运动的。” 周石安很是惊讶：“哦？柳大人果然是聪慧过人，水壶开了之后顶开壶盖谁都见过，可能把这个原理运用到实际你却是第一人。” 然后柳阳又把蒸汽机的广泛用途说了一遍，从纺织厂到蒸汽机再到自来水厂，还有没有研发出来的蒸汽轮船，发电机，起重机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听的周石安目瞪口呆，总感觉对方说的都是天方夜谭，不用点火的灯还能叫灯吗？ 柳阳就是要把对方先侃晕，让他意识到蒸汽机的重要性，这样后面再有巨大压力的时候才能帮自己顶住。 然后就说到了铁路上面，柳阳把后世的铁路网拿出来跟周石安介绍了一下，然后又从百姓民生、经济、军事等各种角度都说明了，甚至最后把历朝历代的叛乱根源也拿出来说了一下。 这时候周石安的大脑已经有些转不过来了，从金陵到燕北居然能朝发夕至？把南方遍地的稻米运送到北方解决民生问题？把铁道修道西北解决元庭残部？用火车拉着士兵去追赶漠北骑着马的鞑靼？ 周石安心中此时已经能想象到如果把铁路修到漠北代表着什么，一千多年北方的游牧部落的隐患将会彻底被解决。 重现大汉封狼居胥山也不是没有可能！ 第114章 借刀杀人 第114章 借刀杀人 客栈中，柳阳与周石安正在把酒言欢，二人畅谈宇宙之机，天地之纬，经纶满腹，畅所欲言。 柳阳此时已经说到蒸汽轮船航行于世界了，在大洋的另一端还有很大的一片陆地，那里遍地都是黄金，遍地都是粮食，甚至多的都在地上腐烂了。 周石安手中端着酒杯，眼神有些迷离的听着对方的话，显然被柳阳极具有蛊惑性的话语迷住了，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谁不渴望开疆拓土，建功立业呢！ “柳大人！真是花有样样红，君言次不同！我上次过来是开了眼界，这次过来却是开阔了心胸，如果大明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发展，我想这或许会是第一个国祚永续的王朝！” 柳阳知道对方的情绪已经被烘托的差不多了，现在应该把话题往另外一个方向引了。 他冲着周正使了个眼色，然后对方递过来一小块姜，趁着周石安没注意使劲的在眼睛上擦了擦，顿时就变的眼泪汪汪的。 “可惜啊！” 柳阳长叹一口气。 “柳大人为何突然如此悲切？难道我大明国祚永续不好吗，何来可惜一说？” 周石安见柳阳双眼通红，不由得问道。 柳阳立马接话说道。 “我是在想，若是咱们大明的官员都如你周大人如此该有多好，可惜天不遂人愿，不瞒你说，前段时间你给圣上上书之后，我这里修的铁路晚上就被人偷偷的给破坏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到底是何人所为。” 听到铁路被破坏了，周石安喝酒喝得本来有些发晕的脑袋立刻清醒了不少，连忙问道：“柳大人，为何要破坏你这铁路呢？” 柳阳佯作郁闷的说道：“可能是我生意做得太大了，抢了不少人的生意，所以才会招来报复吧。” 周石安却缓缓的摇了摇头，严肃的说道：“柳大人，你看的太浅显了，据我所知，你那生意做大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为何之前没人报复？你刚铺设铁路的时候，虽然也有人闹过事，可那都是明面上的，无非就是老百姓的一些诉求而已。” “想要的无非就是利益而已，但这次却是不同，没有人站出来要利益，反而偷偷的搞破坏，背后必定有更深的原因！” 柳阳见对方已经上钩了，便作出一副大为吃惊的样子，说道：“周大人，这背后更深的原因是什么意思？我一个小小的知府难道还得罪了朝中什么人不成！” 周石安说道：“柳大人，你刚才说是在我给皇上上书之后才有人过来破坏铁轨的是吗？” “是的。” 既然如此，那么就是跟自己那道奏章有关了，可周石安想了又想，那道奏章上面也只是说让皇上大力发展火车，积极铺设轨道的事情，为的是到时候运送粮食的时候损耗也能小一点。 官场中的事情周石安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虽然当今圣上查办贪腐的力度很大，用的也是雷霆手段，可有些人还是会存在侥幸心理。 如果说哪种贪腐的手段相对更安全一些，那么这个损耗倒是可以算一项，毕竟这个可以算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 莫非？ 柳阳看着周石安沉思的模样，便知道对方现在已经开始顺着自己的思路走了，于是决定再加一把火。 “周大人，今天酒已尽兴，我就先回去了，下半年的赋税也要开始整理了，跟其他州府缴纳的粮食不一样，我这里缴纳的都是布匹和白银比较多，不核对好还得来回重新对账，麻烦的很。” 周石安送走了柳阳之后，便一直在想对方刚才说的话，户部自己虽然没有干过，可毕竟是管钱粮的部门，有不少约定成俗的规矩，有些是曹随萧规从前朝延续下来的，有的则是为了方便办事大家共同研究出来的，但是虽然这些规矩用了很长时间，可并不一定合规合法。 几天后。 金陵，应天府。 朱元璋看着周石安的奏章，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中的杀意也越来越盛，然后啪的一声把奏章摔在了地上。 “这些人眼中还有王法吗！还有律法吗！居然明目张胆的作假！” 朱标看到朱元璋这么生气，连忙上前把地上的奏章捡了起来，问道：“父皇，下面的人又做了什么事情让您这么生气。” 朱元璋气的吭哧吭哧的，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指了指朱标手中的奏章让他自己看。 朱标看了一眼奏章之后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没想到下面的官员们胆子居然敢这么大，这其中必定也少不了贪污腐败的行为。 “二虎！立刻调查户部及各州府钱粮税款缴纳过程是否存在违规的行为！如遇阻拦，可先斩后奏！” 随着这一声令下，大明的官场必将又会是风云搅动。 柳阳并没有对这个事情太过上心，因为之后的事情就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了。 所以他现在还是一心全部扑在了修建铁路上，好在后面再也没有出现过铁路被破坏的事情。 只不过朝廷来人被衙门中所有的账册都给搬走了，柳阳倒不担心，账册上面所有的账目清楚，包括缴纳的赋税等都是实打实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轨道铺设的很快，柳阳知道接下来的空印案很快就要爆发了，官场势必会有大的震动，到时候很可能会影响到铁路的修建。 好在在柳阳加大酬劳的情况下，人们的积极性很高，倒班吃饭，午休时间也暂时取消了，早晨天刚蒙蒙亮就开工了。 轨道很快就铺到了大江的边上，与金陵只有一江之隔。 这里码头很多，来往的行人更多，外地的好多客商都是第一次见铺设的铁轨，不着急赶路的都在旁边看热闹。 有的人如果待的时间长一点的话，就会看到一个上面冒着黑烟，下面冒着白汽的钢铁怪物沿着轨道库吃库吃的跑过来，然后卸下一堆物料之后便又库吃库吃的倒了回去。 工程已经到了关键时候，柳阳经常也沿着铁路来回的巡查，只不过此时已经能感觉到朝中已经发生了大事。 不时有官员被押送着去往了金陵，随着时间的推移，路上被押送的官员也越来越多。 柳阳知道，空印案爆发了！ 第115章 爆发的空印案 第115章 爆发的空印案 随着空印案的主事官员和被牵连官员一颗颗人头落地，滁州火车站也顺利建成了，轨道也铺设完成了，大江边上也建设了一个车站，不过名字还没想好。 夕阳的余晖映衬着天边的云彩火红火红的，柳阳看着那一抹血色的残阳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如果不是自己暗中出手，胡惟庸案会再过几年爆发，而空印案也会往后推迟好多年，其中许多人还可以好好的活上几年。 此时蒸汽火车拉着工人们从大江边回来了，在夕阳的背景下，钢铁长龙喷着粗大的烟柱缓缓了进入了滁州火车站。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现在这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虽然过程并不是很顺利，坎坷不断，但结果总算还是好的。 叮！ “系统检测到宿主已完成第一条铁路建设，奖励现代钢铁冶炼工艺流程一套。私人可存款提升至额度一万两。” 柳阳听到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倍感亲切，刚才还在心中估算了一下，就算继续使用铁包木的工艺，如果后面要大批量建造蒸汽火车和铁轨的话，就以现在的冶铁技术根本没办法供上消耗。 没想到缺什么就来什么，现在有了现代钢铁冶炼工艺流程，后面的需要大量的钢铁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不过这个这个时代奉行的是盐铁矿均是官营，每年所采的铁矿石都必须如数上交朝廷，虽然柳阳是滁州知府，可要想铁矿私用还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是后面的事情了，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如何把这条铁路运行起来，然后盈利。 柳阳本来想给金陵的朱掌柜去封信，让他带着那个大姐过来参加试运行典礼，可现在金陵中人心惶惶，便暂时打消了这个想法，等这个案子尘埃落定之后再说吧。 好在空印案只涉及到了个州府的官员们，对下面的老百姓和各行的客商们没有什么关系。 官场上牵扯甚广，朝中六部中户部尚书、侍郎及下面各级官员均被治罪；吏部、刑部、御史台也均因失察之罪被裁撤、流放了不少官员，但好在此案罪责清晰，所以过了一个月左右基本也就完结了。 柳阳见已经空印案的风头已经过去了，便给金陵的朱掌柜写了一封信，邀请对方过来参加铁路试运行典礼。 金陵，应天府。 朱元璋最近一个月操劳不少，总算把这次的案子全部都结清了，只是对于周石安他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按道理说周石安在此次事情中举报有功，但对方身在官场这么多年，说不知道内情亦不可信，直到现在才因为滁州府铁路的事情上报州府运输粮税的问题，奖惩之间一时有些犹豫。 这时候朱标拿着一封信过来找朱元璋。 “父皇，滁州府柳阳来信了。” “哦？这小子信上都说什么了？” “柳阳说滁州到金陵的铁路已经修建完毕，现在可以试运行了，邀请父皇和母后过去参加典礼。” 朱元璋会心的笑了一下，这是近一个月时间听到的唯一让人高兴的事情了。此次案子中滁州府没有查出任何问题，包括之前的凤阳县也没有查出问题，这说明柳阳这个官当的还是很称职的。 “行！咱跟你娘去滁州府，标儿你就在这里替咱把这个案子收下尾。” 滁州府 柳阳此时正在忙活着典礼的事情，而且还在报纸上登上了关于铁路完工的消息，并表示周围的百姓都可以过来免费试坐一下。 不但如此，柳阳还让工匠们把客车厢改造了一下，样式自然是按照后世的绿皮火车来弄的，两边都是背靠背的座位，座位之间还有个小茶桌，中间留有过道。 不过现在玻璃还是很稀缺的，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好的替代材料，所以车厢的窗户就没有开那么大，而且还有一个可以上下推拉的木板，如果外面下雨了就可以把窗户盖住。 车厢顶上挂着一溜的松油灯，而在车厢的地板和两侧则有橡胶制作的细管道从车头的蒸汽机延伸过来。 改造车厢是一个繁琐而又复杂的过程，柳阳每天都和工匠忙到很晚，由于这个时代工艺限制，好多东西只能退而求其次，不过好在在典礼前几天完成了所有工作。 朱元璋和马皇后此时也到了滁州府，他们特地沿着铁路一直北上，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轨道心中都忍不住感叹，一个知府居然能完成如此庞大的工程，实在是让人佩服。 等他们二人到了滁州火车站之后更是被眼前这个漂亮的建筑给迷住了，柳阳是按照记忆中故宫的模样建造的，虽然并不是全部的样子，但还是给人很震撼的感觉。 柳阳此时正在车站外面指挥着让人挂上红色条幅，各种好看的装饰，还有就是明天开业时候各服务员的站位礼仪等等问题。 看到朱元璋和马皇后来了，柳阳便让周正继续弄，自己则去接待远道而来的二人了。 “朱掌柜，大姐，你们来了，正好明天就是典礼。”柳阳跟二人打着招呼。 朱元璋上下打量着滁州车站的候车厅，不禁说道：“没看出来你小子还会盖房子呢，这大屋子盖得不错，咱看着挺漂亮。” 马皇后也笑着说道：“柳阳，每次来你这里都能让我们眼前一亮，这次又准备了什么好东西让我们开开眼呢？” 柳阳神秘的一笑，说道：“两位先去城中休息，明天自然就知道了。” 朱元璋哼哼了一声，说道：“走，妹子，咱先进城，这小子每次都会卖关子，不过也不急于这一时，明天咱们见真章！” 第二天,滁州火车站。 滁州府的老百姓们早就接到了消息，说今天那蒸汽火车要运行了，而且肚子里面还能坐人，所以很多人前一天就赶到了这里。 现在整个车站人山人海，跟过节一样，柳阳站在典礼台上看着下面的人终于有种后世火车站的感觉了。 由于人太多了，柳阳还让衙役和镖局的镖师们都出来维持秩序了。 随着一声锣响，柳阳和朱元璋还有马皇后都走到了台子前面。 “滁州火车站运行典礼开始！” 第116章 开业典礼 第116章 开业典礼 随着柳阳的话音落下，一时之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蒸汽火车也拉响了新装上的汽笛，呜呜的笛声响彻天空。 朱元璋和马皇后还在等着剪上次那个红绸布呢，谁知道柳阳把他们领到了火车站候车厅的大门口。 门口架子上横着一个空着的大牌匾，旁边有个小伙计端着砚台和一支粗大的毛笔，柳阳带着朱元璋二人走到牌匾前面，说道：“朱掌柜，这火车站也是你投资的钱盖成的，可以说没有你的投资也就没有火车，更没有这个火车站，所以这滁州火车站几个字就请你来题字吧。” 朱元璋显得很高兴，毕竟这是大明朝的第一个火车站，意义非凡，没想到对方让自己题字，更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自然不会推辞，于是拿起毛笔沾满了墨汁，大笔一挥，滁州火车站五个大字跃然于牌匾之上，字体写的苍劲有力，雄壮浑厚，大气而不失韵味。 写完之后，丈余的牌匾被两边的人由滑轮慢慢的升了上去，在固定好之后，又是一阵鞭炮齐鸣，围观的人们纷纷一片叫好的声音。 柳阳又领着二人来到了一个窗口处，说道：“二位，这里便是售票处，以后凡是乘坐火车的人都需要在这里买票。” 说着，里面的人便给了柳阳三张车票，等他们走后，早已等待多时的百姓们都围了上来纷纷领取车票。 领取了车票之后，便进入了车站候车大厅。 柳阳跟朱元璋和马皇后二人介绍道：“这里便是候车大厅，由于现在暂时只有一条线路，每趟火车来往的时间都有一定的间隔，百姓们可以在这里稍作休息，等火车来了之后再上车。” 朱元璋和马皇后看着候车大厅内一排排的座椅不住的点头，在远处还有烧木柴的路子，上面还坐着水壶，看来也是给坐车的人准备的。 这时候马皇后发现在远处还有一圈小房子，外面还有小桌子和凳子，里面还有人在卖着东西，有的则是冒着热气，不由好奇的问道：“柳阳，那些小房子是干什么的？” 柳阳说道：“大姐，那给商家准备的，可以开个面馆，或者茶摊，也可以卖其他一些东西，不过这个是要零花钱的。” 朱元璋笑骂道：“你小子真是钻钱眼里了，真是哪里都能看到做生意的机会，不过话说回来，这倒也方便了百姓们。” 说着，便走过去挨个看了过去，最后在一家干果店铺里买了点花生和瓜子，马皇后也买了几个水煮鸡蛋。 柳阳见二人买完了东西，便去了检票口，服务员手里拿着特制的剪刀在三张车票上咔咔的各剪了三个洞，然后便推开了木棍做的闸口。 由候车大厅出去，便由连廊从门口一直到了站台之上，站台上也都建有长连廊，把日渐高升的太阳挡在了外面。 朱元璋没有着急上车，反而从火车头参观了起来。 火车头前面也立着一个小的牌匾，上面写着国运昌隆四个字，看到这四个字朱元璋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然后便沿着车厢往后走去。 每节车厢外面都标着甲乙丙丁等文字，材料虽然是木头制作的，但上面并不是空无一物，上面还有各种绘画和题诗。 “千里江陵一日还，柳阳，你好大的口气，李太白的诗居然让你写在了这里。”朱元璋笑着打趣道。 一直看到最后一节车厢，上面同样也写着一句诗。 “但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好诗！好诗！此诗是何人所做？” 朱元璋看到这一句诗不住的赞叹道。 马皇后看到这一句诗也是忍不住的不停点头，说道：“好大的心愿！此诗可为天下官员之表率！作诗的人必定心怀天下苍生，慈悲广济天下之人！” 柳阳此时在旁边开心的不行，说道：“哎呀，被人这么当面夸，我确实不好意思。” 朱元璋和马皇后听到这话，都有些疑惑的看向了他。 马皇后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柳阳，这句诗是你写的？” 柳阳用手挠着后脑勺嘿嘿的笑道：“大姐，你说对了，就是我写的。” “想不到你小子一个小小的知府还有这般胸怀天下的心思，还以为你只会鼓捣商贾的事呢。”马皇后笑着打趣道。 “我这是位卑不敢忘忧国。” 朱元璋冷笑着哼了一声，说道：“这句话从你小子嘴里说出来，咱听着怎么就不是那个味呢，不过这两句诗倒是能压一压你满身的铜臭气。” 柳阳无奈的说道道：“朱掌柜，你又把自己骂进去了。” 朱元璋愣了一下，可不是嘛，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柳阳办事能力很强，但一想到他总是围着钱转，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马皇后看着朱元璋吃瘪的样子，也是抿着嘴偷偷笑了，便出来打圆场说道：“咱们坐哪个车厢？跟百姓们一起吗？” 此时百姓们也都进了站台，正一窝蜂的往车上挤，站在外面的列车员正在大声喊着让排队，然后再一个一个的验票。 柳阳笑了笑了，指着最后一节车厢说道：“咱们坐这个车厢，你们看这最后一节车厢是甲等车厢，是这几节车厢里最好的。” “你弄个车厢还分三六九等？”朱元璋奇怪的问道。 柳阳也没答话，把三人的车票递给了在外面等候的列车员，然后便带着二人直接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朱元璋才发现，原来这车厢都是互通的，中间用软木和好几层粗麻布挡住了车厢之间的缝隙，而且里面居然也有一件小房子。 “这是干什么的？”朱元璋说着，便推开了小门，“火车上居然还有茅厕？” 柳阳在一边解释道：“虽然现在铁路只铺到了金陵，路途比较短，但后面肯定还要延长的，到时候人在火车上坐几天也是常事，所以茅厕还是必须得有的。” 马皇后听到居然要在火车上待那么长时间，便问道：“那吃饭怎么办呢？” “大姐，人们可以带食物上车，也可以在每个站台上买吃的，而且咱这火车上也有餐车，就是专门做饭的地方，可以买食物，也都是寻常百姓吃的家常便饭。” 第117章 奢靡的成本 第117章 奢靡的成本 这节车厢内饰装修的自然与其他车厢不同，地上铺的是灰色的地毯，虽然看不出是什么材料的，但踩上去质地却感觉不错。 车顶挂着一溜的小灯笼，看这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两侧则有用木板做的架子，而座位外面罩着一层蓝色的牛仔布，下面鼓鼓囊囊的，看样子跟客栈里的沙发差不多。 朱元璋发现这里的空间也比刚才在外面看到普通的车厢大了不少，而且里面居然有四个人穿着同样的衣服在这里伺候着。 “柳阳，你小子把这个车厢弄得如此奢靡，看样子又想坑钱了吧？” 柳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朱掌柜，你也投资不少，咱们肯定是要盈利的。” “前几节车厢是为了惠民，所以票价定的并不高，而后面这两三节车厢是为了盈利的，咱们这个甲等车厢的票价最贵，但是服务也最好。” 说着，便几人便坐了下来。 这时候外面也响了吹哨子的声音，随着哨音落下，火车哐当一声也启动了。 此时已经入秋了，虽然已经快到中午了，但随着火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外面的风还是吹了进来，让人微微感觉有些凉意。 但这股凉意一会就被驱散了，马皇后感觉车厢两边跟烤火炉似的热烘烘的，让人感觉很舒服。 朱元璋这时候也发现了，这车厢里也没看到火炉，怎么会暖和起来了？ “柳阳，没看到哪里有火炉，怎么还如此的暖和？” 柳阳神秘的笑了一下，然后指着座位旁的车厢内壁说道：“朱掌柜，大姐，这里是我研制的暖气。” “所有的车厢我都用一种火浣布的东西做了隔热，然后用一种橡胶做的细管道，一头连通着蒸汽机，把多余的蒸汽通过管道贯穿整节车厢，这样一来就会感觉很暖和了，而且还没有火灾之忧。” “咱有时候真想把你这脑袋扒开看看，到底里面装的什么才能想出这么多的好东西，你这个暖气价钱贵不贵？” 朱元璋对这个暖气很好奇，虽然这里靠近南方，但每到冬季的时候还是阴冷潮湿，而且皇宫中屋子又大，就算烧了火盆效果也不太好，而且在烧了火盆的屋子里待久了还会头晕脑胀。 如果能把这个暖气安装到皇宫中，那自己和那些皇子大臣们也会舒服一些，只是朱元璋一向提倡节俭，如果价格太贵的话那还真舍不得。 “朱掌柜想往家中也装上一套？”柳阳看朱元璋的样子似乎对价钱很关心。 “咱有这想法，不贵的话就往家宅中装上，如果太贵那就算了，咱烤火盆也能行。” 柳阳听到这话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朱掌柜，你好歹也是家财万贯，富甲一方的人，怎么如此舍不得花钱。如果别人问的话，我肯定说很贵，可要是你用的话，我只收一个成本就行，也就百十两银子。” “只用作取暖的话蒸汽机自然会小一点，不会像火车上的蒸汽机这么大，价格自然也会便宜一些,不过我的建议是如果只用蒸汽机取暖就太浪费了。” “你还记得上次我说过的自来水吗？我现在也已经研制出来了，如果你方便的话，我可以现在你家安装一套自来水系统，然后跟我这里一样，利用蒸汽机排出的水汽来取暖，这样一举两得岂不是更好！” 朱元璋和马皇后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可以，等我回去叫人过来跟你学一下怎么安装和使用。” “不用那么麻烦，我让人跟你们回去就行。”柳阳说道。 “柳阳，还是让他们过来吧，毕竟金陵离滁州还有一段距离，要是后面有什么问题难道还让你们过去修吗？”马皇后在旁边也说道。 柳阳想了想也对方说的也有道理，蒸汽机需要经常维护，而且暖气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比较复杂的系统，如果能学会怎么使用肯定是方便的，于是便没在说什么。 虽然这趟火车是试运行，可柳阳是按照日后正常运行的标准来要求的，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有服务员推着木制的小推车开始叫卖了：“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还有今天最新的报纸。” 另外一个服务员也在后面推着小推车喊道：“包子馒头甜年糕，面条米饭大鸡腿，想吃的赶紧买喽~！” 朱元璋此时也已经有些饿了，便说道：“柳阳，咱跟你大姐都有些饿了，去弄些吃的。” “朱掌柜，我带你们去餐车吃，那里还有炒菜，去哪里尝尝？” “走吧，你前面带路。” 餐车在整列火车的中间位置，中间还有两节普通的车厢，当朱元璋走进去一看就知道差距在哪了，木制的地板上没有铺地毯，车厢顶部的灯也是普通的松油灯，而且这里显得很是嘈杂，人们忍不住的这看看那摸摸的，甚至还有人想努力的把头穿过窗户上的栏杆把头探到外面去，不过被车上的工作人员给及时制止了。 随着离餐车的距离越来越近，饭菜的香味也越来越浓，直到再次穿过一个车厢后才到了地方。 车厢两旁各放着六张方桌，每个方桌配着六个座位，上面都铺着蓝色的桌布，桌子上还摆着一个花瓶，里面是五颜六色的不知名的野花，看起来素雅整洁。 柳阳引导二人落座之后，便有人上前服务：“三位客官，这是我们今日的菜单，请各位过目。” 说完，就退到了一遍等着对方点菜。 朱元璋本来以为这里跟客栈一样也是自助餐，却没想到居然是点菜的，看了一会便点了一个珍珠翡翠白玉羹和素八珍。 旁边站着的服务员看马皇后不知道吃什么，便上前和声说道：“这位客官，我们这里有新研制的烤鸭，味道一绝，可以尝一尝。” 柳阳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没事的时候跟自己的厨师说起了燕京烤鸭的做法，没想到还真弄出来了，为了推广这种美食便搬到了这火车上。 “大姐，这烤鸭可与金陵的鸭子的做法不同，你可以点一个尝尝。” 第118章 朱元璋的珍珠翡翠白玉羹 第118章 朱元璋的珍珠翡翠白玉羹 在点完菜之后，服务员又端来了几个小碟子，分别是盐渍花生，腌萝卜，油炸面果和百合花糕，然后还拿了一瓶啤酒和三个杯子放到了桌子上。 “客官，这是我们赠送的开胃小菜和啤酒。” 朱元璋此时已经饿了，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腌萝卜咔哧咔哧的嚼了起来，里面放着柳阳种的红色辣椒，吃起来酸甜爽口还带着一股辣椒特有的气味，看的出来他吃的很可口。 柳阳打开啤酒给他们倒上，啤酒洁白的泡沫散发出来特有的麦芽香气让朱元璋忍不住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你小子研究这些东西很在行，咱都不记得已经是第几次这么说了？如果不是你自己也经商，咱真以为你是个贪图享受的贪官呢！” 马皇后此时也夹着一块百合花糕吃着，然后端起冒着细密白色泡沫的啤酒浅浅的啜了一口，感受着口腔里泡沫破裂带来的刺激感，她眼睛也亮了起来。 “这啤酒喝着与那些白酒不同，没那么辣，也没那么呛，味道虽然初喝有些怪但多喝几口之后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柳阳看着二位满意的神色笑着说道：“我喜欢享受，无论什么时候人都不应该以吃苦为荣耀，吃苦是过程，目的是为了享受，但如果我不吃苦也能享受的话，那再去故意吃苦反倒显得做作的很。” 朱元璋正拿着一个油炸面果吃着，听到柳阳的话冷哼了一声，说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这是先贤孟子所说的，难道你比孟子还要高明吗？小小年纪倒是狂的很。” 柳阳撇了撇嘴没说什么，这就是时代限制所带来的局限性，这种局限性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可以解释明白的，也不是弄个火车就能所突破的，思想上的认知远比蒸汽机跨时代的东西更重要。 就好像火药是古代人发明的，然而历经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还是用在烟花上的更多，用烟花来庆祝各种庆典，却很少有人想着改进火药，用大炮来轰开敌国的大门。 这时候点的菜已经被端了上来。 朱元璋刚才点菜的时候对这个珍珠翡翠白玉羹的名字很是好奇，所以就点了一个，上来只有发现居然是白菜炖豆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忍不住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朱掌柜为何发笑？”柳阳知道此时得充当一个捧哏的角色，不然对方笑了自顾自的笑了半天岂不尴尬。 果然，朱元璋投给了自己一个有眼力见的眼神，然后说道：“咱年轻的时候有次打了败仗，到一个地方没吃没喝的，最后饿的实在没办法了，就找了一些剩饭，烂白菜和馊了豆腐煮了一锅，到现在想起来还香的很，在你这里看到这白菜豆腐便想起来以前了，你这名字起得也很有意思，翡翠是白菜，白玉是豆腐，那珍珠在哪里呢？” 柳阳拿起汤盆里的勺子从底下舀了一下，等勺子再出来的时候，里面有几个黄豆大小的白色小球。 “朱掌柜，这便是珍珠。” 马皇后用筷子夹起来一个尝了尝，居然是萝卜，但还有一股清香的羊肉味。 “老爷，这是萝卜。” 柳阳笑着说道：“大姐就是厉害，这是萝卜不错，可里面还塞着羊肉呢，秋冬季节，外面白雪皑皑，在火车上吃一盆热热乎乎的珍珠翡翠白玉羹那是给个皇帝也不换啊！” 马皇后白了柳阳一眼，说道：“你现在都是知府了，说话别总是那么随意，私下编排皇上被人听到了可是要治罪的。” 朱元璋一边喝着羹，一边也帮腔说道：“就你刚才说什么给个皇帝也不干，光凭这个就能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柳阳慢慢的吹着一块豆腐的热气，说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那是周厉王才能干出来的事情，咱们当今皇上也是从苦日子里过来的，包括这个珍珠翡翠白玉羹听说也是当年饿的不行的时候吃过的，说起这个，朱掌柜你跟皇上的经历差不多。” “你也姓朱，莫非你是皇亲国戚？”柳阳有些疑惑的问道。 朱元璋差点被呛了一下，连忙说道：“咱不是啥皇亲国戚，就是碰巧了。” 马皇后也赶紧转移话题：“老爷，这鸭子真的不错，你也尝尝。” 说着便拿起一个面饼裹上片好的鸭子、葱丝、黄瓜条，然后抹上调制的酱，然后递给了朱元璋。 “嗯，味道不错，咸香爽脆，外焦里嫩，比咱那御……余厨子做的都好吃。”朱元璋吃的很高兴，差点说漏了，幸亏柳阳此时正在喝酒，没注意他刚才说什么。 柳阳此时还在说刚才大不敬的事情：“我认为天下最大的不敬就是没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说其他的都没用。” “哼，你这句话还算像个知府的样子。”朱元璋喝了一口啤酒，然后一脸得意的说道，“咱听说当今的皇上把百姓们都分好类别了，当爹的干什么当儿子干什么，这样就能让他们专心干自己的事情，不用操心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从而达到长治久安的效果，所以别以为光你想着天下百姓呢。” 柳阳有些嗤之以鼻，这种典型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的歪理自然是想当然了。 “朱掌柜看来很同意皇上的这种做饭，岂不闻先秦陈胜吴广揭竿而起的口号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个世界上最坏的事情就是提前把人分为三六九等，人还未出生便决定了以后的路，这是很可悲的事情，一个人如果没有了希望，还能干好什么事情呢？” 柳阳顿了顿，又说道：“如果真的按照皇上这么办的话，十年之后大明在册的人口必定会减少很多,很多人会逃入荒野山林之中。尤其是军户，家中必须有一男丁去卫所当兵，而且还要负担口粮，衣服等费用，让家中不堪负担，要是家中没有男子怎么办？那就得从旁系的亲属中拉一个过来，如果真有战事，这种兵我不信能有什么战斗力。” 第119章 啤酒论天下 第119章 啤酒论天下 朱元璋的脸色越听越难看，自己这套政策是他以为傲的事情，原本感觉是为民谋福，造福天下，现在却被对方如此贬低。 马皇后看到朱元璋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便说道：“朝廷的每一个政策都会有利有弊，不可能面面俱到，两权相害取其轻便是这个道理了。” “哼，你小子就会在这里夸夸其谈，又怎么会知道治理一个国家的难度，咱大明疆域千万里，子民亿万人，跟你小小的滁州府相比，难度根本就不一样。” 朱元璋很不服气的说道 “现在北元已经没什么气候了，分成了鞑靼和瓦剌，等朝廷平复之后，就再也没有一战之地了，到时候国泰民安，哪里还会经常打仗，军户现在虽然负担比较重，但后面就会轻松很多。” 柳阳扑哧一声笑了，说道：“朱掌柜，幸亏你不是皇上，不然咱大明就真的危险了。姜太公司马法中就说，好战必亡，但是还有一个忘战必危，大明最少五十年之内不会太平。” “以大明现在的实力对北方草原残余的元庭用兵也只能是击溃，而不是剿灭，我想到时候咱们国力不支便会以长城为依托而采取守势，等过个十年二十年的北方部落又会重新恢复实力，进而再次扰边。其次，还有远东的女真部落，高丽，南方有安南等国，未必不会趁乱起事，只怕会是祸事不断！” 朱元璋认真的听着柳阳的话，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只以为对方在经商上面在行，却没想到还有这种战略眼光。 大明的国力自己最清楚不过，草原广阔，补给困难，大军每行进一步都要付出巨额的粮草，还要时不时的防备草原骑兵的袭扰。 “最关键的问题是，前几次朝廷用兵打的都很顺利，只怕上下将士们会生了轻敌的想法，这是战场上最可怕的，一旦轻敌冒进只怕会中了敌人的圈套，损兵折将不说，还会把之前打下来的战略优势丧失殆尽，只怕后面只能防守了。” 此时太阳已经升到了最高处，温度也达到了顶点，而车厢内有暖气更是如春日般暖和，不过朱元璋只感觉背后一阵凉意上窜，连手中的烤鸭都食之无味了。 车厢此时很安静，只有火车路过轨道间隙时候咣当咣当的声音，柳阳见对方没有再说话，便自顾自的吃起了菜。 过了一会，朱元璋笑着说道：“柳阳，你小子怎么会想的如此周全，按道理说你就是个知府而已，管好滁州府内的事就可以了，外面那些事以你现在的地位又干不了什么，何必思虑过重？” 柳阳听到这话，便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不止是一个匹夫，更是大明的官员，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再说如果大明不好了，我岂能好？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听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朱元璋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不禁拍案说道：“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就凭这句话，就该给你连升三级！” 柳阳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认为官不是越大越好，久居庙堂而不达田间，时间长了难免会出现何不食肉糜的笑话，现在这个知府正好，既能给百姓做一点实事，又没有官场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 马皇后听到这话打趣柳阳道：“人家都是怕自己的官做不大，你倒害怕官做大，倒真是有意思。” “既然你刚才说了那么多，我倒要考考你，就说此次朝廷北伐的事情吧，依你来看该如何永绝后患？” 柳阳面色严肃的问道：“这得看咱们那位皇帝最终目的是什么，是只想要土地，还是人和地都要，还是说两者都不要，只是给大明与北方那些蛮夷留出一个战略缓冲地带，目的不同手段则不同。” 朱元璋听对方这意思似乎还真的有办法，便说道：“假如皇上地方和人都想要怎么办？” “第一个办法，成本最小，那就是联姻。” 朱元璋撇了撇嘴，以为对方会说出什么经天纬地的大略呢，结果是联姻，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与蛮夷和亲自古有之，可那些蛮夷该扰边的还是会扰边，天下大事岂能系于女子一身！” 柳阳笑道：“我说的是联姻，而不是和亲。和亲是咱们一个公主嫁过去，但是联姻却是互相嫁娶，比如让当今太子娶了鞑靼首领的女儿，让其他皇子也娶了鞑靼其他勋贵的女儿，然后再给他们封一些官。让对方的儿子也娶咱们的一些公主郡主什么的，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就算皇上这一朝没办法完全解除草原上的问题，那到下一代呢？来回联姻个几年十年的，这仗还怎么打？两边的人见面了先得问好，都是老爷舅舅的，爷爷叔叔的。” 马皇后听到柳阳这话说的有意思，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国家大事到你小子嘴里怎么就这么有趣呢，可要是皇帝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嫁过去怎么办？”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嘛，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孩子还不是一大堆，我敢说皇上都不一定能认全自己的孩子。”柳阳随意的说道。 朱元璋听到这话心中的火又腾的冒了起来：“你小子三句话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哪有当爹的不认识自己孩子的！再说了，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的，都从哪道听途说来的，咱听说那皇上跟皇后恩爱的很，你……” 话还没说完，朱元璋就感觉自己的大腿被狠狠的拧了一下，他立马住嘴不说了，然后就指了指柳阳说道：“谁家孩子再多那也是亲生的，怎么能舍得送出去呢！” 柳阳翻了个白眼，说道：“那就只能用别的办法了，就说咱们中原吧，为什么汉武帝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呢？” 朱元璋说道：“那是因为孔孟之道乃顺应天理，上能治国，下能教化百姓，让皇帝避免施行暴政，让官员和百姓明白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伦理纲常。” “屁！那是汉武帝为了禁锢百姓的思想！为了巩固自己的王朝，这么多年儒术害人不浅！” 第120章 草原攻略 第120章 草原攻略 马皇后脸色也变的有些尴尬，立马看了朱元璋一眼，发现对方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但还是说道：“柳阳，你都是知府了，说话注意点，就不怕这些话被有心的人传到皇上那里？” 柳阳的话说出口之后，立刻感觉也有些不恰当，便讪讪的笑道：“我说的是汉武帝，又不是当今的皇上，不过如果有机会面见皇上的话，我还是想说儒术这个东西利弊各有，当慎取择用。” 朱元璋沉默了一会说道：“联姻这个事情不可，谁家会嫌孩子多呢？都是娘生爹养的，从呱呱落地到长大成人，这么多年的养育谁会舍得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苦寒之地！咱……那皇上想必也是如此。” 说完，抬手在柳阳头上给了一个大栗子，“咱按岁数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什么屁啊的都往外说，知道什么是尊长有序吗！” 柳阳捂着头有些郁闷的说道：“我那不是说顺嘴了嘛，再说了，我喊你媳妇大姐，难道喊你大爷吗？撑死看在我姐的面子上喊你声姐夫也就得了。” 扑哧一声，马皇后又乐了。 朱元璋看着马皇后笑的抖动的身子，也有些郁闷，自己在柳阳这里咋就混到得跟着媳妇才能被人看上的地步。 “咱没你这小舅子，当你这姐夫太赔钱，之前给你投了那么多的钱，到现在啥都没看到呢。” 马皇后却在一旁说道：“你这小兄弟我认了，别管外人说啥。” 说完，还撇了一眼朱元璋，好像是在示威似的。 朱元璋见自家婆娘跟自己不是一条心，心中有些郁闷，于是就把这股郁闷之气全部发泄到了食物上面。 “咱回去之后不但让工匠们过来，也会让厨子过来，在你这里学一下这烤鸭是怎么做的，不过别想咱给你学费！” 说着，又卷了一个鸭饼吭哧吭哧的吃了起来。 马皇后知道刚才柳阳说到儒术的话肯定还有别的意思，但对方言语中对于儒术和儒家的不屑之意还是溢于言表的，于是出言说道：“儒家文化在咱们中原行使千年，在从汉武开始历朝历代将其做为治国之根本也是有道理的，而且还给朝堂之上供去了人才，如今天下读书人更是将其尊为圣贤之道，你小子刚才那些话要是被传了出去，不用皇上下旨，光是这些读书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 柳阳知道对方这是在提点自己，便说道：“大姐，我明白了，以后不乱说话了，刚才只是拿儒家打个比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 朱元璋还在呼噜呼噜的喝着翡翠羹，头也没抬含糊的说道：“那你接着说，年纪轻轻的说个话还大喘气，年少轻狂这四个字就不是给你准备的！” 柳阳喝了一口啤酒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儒术既然能让咱们中原的人们为之追捧千年，为什么不能在草原上也弄这么一个类似的东西，改变对方的生活习性。” “草原上为什么打仗艰难，都知道是后勤补给困难，那为什么困难？那是因为草原人都是逐水而居，游牧而生，所以咱们要找他们很困难，一旦深入进去就会面临补给困难甚至被偷袭的危险。” 朱元璋正在心满意足的用手擦着嘴，显然刚才那碗珍珠翡翠白玉羹让他很满意，此时正在就这素八珍吃馒头，一边把馒头掰开，一边往中间放上素八珍，再夹上几片酥脆的鸭皮，然后一口咬了下去，素八珍的鲜香配合着鸭皮的酥脆让味道瞬间上升了好几个层次。 “草原用兵的问题咱们知道，那些草原人也知道，所以才会造成现在这种局面，咱们是打得过追不赢，对方是打不赢跑得过，双方都能看到的事情，能利用的机会很少。” 柳阳看着吃的满嘴流油的朱掌柜心中有些异样，对方一直在说自己是个商人，但以他的认知现在这个时代的商人对军事上的认知不应该如此的深入，至少不能像对方这样的深入。 “朱掌柜你常说我比起当官更适合做商人，我反倒感觉你比起当商人更适合当将军。” 朱元璋拿着馒头的手稍停了一下，然后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咱入过军伍，当然会关注朝廷军事上面的事，就当一个老兵无聊时候的思虑吧。” 老兵不死，只会凋零吗？ 柳阳并没有多想，而是说道：“任何时候宗教都是一件很好用的东西。” “尤其是佛教，引人向善，信奉积善来世，如果在草原上建设大量的寺庙，让僧人去那里传道，我想生活在寒苦之地的人们会很喜欢这个的，这是从心性上面改变他们，如果引导好了，那么人们就会以寺庙聚集而居，我想找一群有相对固定住所的草原人还是比较容易的，而且心灵上的寄托往往更有杀伤力。” “杀人诛心？你小子这招实在是有些狠辣！这招不错，可见效是不是有些慢了？”朱元璋问道。 柳阳有些无语的看着对方：“这几乎是零成本的买卖，有收益就行，怕什么？四五十年也就见效了！” 朱元璋抬手又想给柳阳头上一个大栗子，但被对方躲过去了，有些没好气的说道：“这是军国大事，怎么到你嘴里又成了买卖了？知道什么是兵贵神速吗？咱们大明现在就是缺时间，咱想着……那皇上应该跟咱想的也差不多，这辈人把事情都做完了，下辈人只要好好的坐天下就行了。” “毕其功于一役的想法很危险，尤其是在这种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如果在急功近利的想一口把对方吞下去恐怕会反受其害。” 柳阳摇着头对对方的想法显然很不赞同，历史上很多抱着这种心态的名将们在草原上不知道吃了多少亏。 “总不可能把草原人都杀光，你我都知道，包括咱们的皇帝也知道，所以这件事情其实现在就可以开始布局。有阶级的地方总是会有压迫的，让乌斯藏派一些喇嘛过去传教，给那些被压迫已久的牧民们带去一些希望，带去一些心灵上的慰藉，让他们知道杀人是不好的，这辈子的苦难是为了在下辈子享福而经受的考验，如果能一心向善，死后也更容易去往长生天。” 第121章 兵者，上者伐谋 第121章 兵者，上者伐谋 “更关键的是，让那些牧民知道，家中如果有男丁入了佛教的话，会给家族带来好的运起，更会有好的生活，这样的男丁当然是越多越好，家中只留一个传宗接代就够了，如果草原那些贵族强迫下面的人打仗，那么咱们大明就应该持有包容的态度，维护这些信教的牧民，让这些人切身的感受到信教是有好处的。” 朱元璋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仗总是要人打的，而人又不是树上的果子，地上的粮食那般一年就结出来了。 草原上的女人是与牛羊一样性质的财产，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部落生出更多的孩子，但在恶劣的环境下婴儿从出生到成年本来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如果借用佛教再把牧民家中的男丁来束缚住，那么过个十几二十年草原上大概率会面临着无兵可用的地步。 如果那些草原上的贵族们再强迫信奉佛教的牧民们加入自己的军队，或许还能让这些习惯逆来顺受的牧民们起来反抗一下，这时候大明再表现一下对牧民的关怀，就会从底层来瓦解草原上千年以来维系的统治。 朱元璋像是感叹什么似的长叹了一口气，看着柳阳年轻的面孔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语气惆怅的说道：“这是一个可以载进史册的阳谋，也是一个很好的阳谋，如果能施行的话草原上的问题将会迎刃而解。柳阳，咱还是那句话，你在这里当知府有些浪费了，北伐的事情朝廷一直在筹备着，你应该去那里。” 柳阳对这话不置可否，现在只是闲谈而已，但要是想真正的上下统一形成政策想必不会一两句话这么简单。 “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朝堂上那些官员们的心态，认为地处中原地大物博，对草原上的威胁也只是驱逐而已，从来没想过要占领那里。” 朱元璋嗤了一声，显然对柳阳这种显得幼稚的言论表示了轻蔑的意思：“占领那里干什么呢？草原上气候恶劣，根本没办法种地，可如果不种地又怎么供得起几万甚至十几万大军的人吃马嚼？难道要一直从内地长途运输粮草补给吗？大明的国力根本没办法支撑做这种事情。” 柳阳当然知道草原上不适合种粮食，用现在这个世界人们的说法就是鸟不拉屎的荒漠，投入与产出严重的不成比例，不过他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当然知道就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下面蕴藏着多么巨大的财富。 不过这些话没办法跟对方讲，毕竟这些东西是超出了他们理解的，而且也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这些东西。 “军事这种事情我不太懂，可如果换个角度看成是一场生意的话，那么或许会有不同的看法，对于朝中那些所谓的大人们草原是一个难题，但是在我看来到没那么难。” 马皇后嘴角微微翘起面带笑意，说道：“我们在金陵还算有些关系，要不要给你活动一下，给你在军伍中安排个职位？到时候一起跟着大军去草原出谋划策一下，看看你的那些计谋能不能成功。” “大姐，我动动嘴皮子可以，要是真去了军队里面不得掉层皮？我这人喜欢享受，不喜欢操劳，更何况还是一斤一斤往下面掉肉的那种劳累。”柳阳赶紧摆摆手说道。 此时三人之间的饭已经吃完了，服务员过来吧桌上的餐具都撤了下去，然后端上了三杯茶水，水汽氤氲，茶香四溢。 朱元璋看着精致的茶具，杯中上下翻腾的茶叶，忽然间说了句：“如果我只要地方呢？其实跟你传教的道理也差不多，你是诛心，让那些牧民们没有了斗志，而灭掉草原上的人效果也是一样的，人没了自然威胁也就没了。” 此时服务员过来说前面就要到大江站了，在那里火车要补充一些水和木柴，所以会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如果几位客观在车上坐乏了可以下车看看。 柳阳正在犹豫该不该回答对方的问题，因为有的计谋太过于伤天理，而且此时也只是说闲话打发时间而已，没必要把什么都说出来。 嬉笑怒骂皆是文章，可这里并不包括杀人甚至是灭族，在自己的心里或许还有一些东西没有办法完全的放下，如果能用相对平和的手段来解决问题当然是最好不过。 大江站修建的并没有滁州站那么豪华，在柳阳的规划里这里只是一个临时的站点，等什么时候把渡江大桥建好了，铁路可以直接通到金陵了，这里也可以废弃了，或者以后只当做货运车站使用，毕竟这里地势开阔，紧邻大江，可以当做路转水运的中转站使用。 或许是刚才几人在火车上的话题过于严肃，朱元璋下车后并没有像在滁州车站那样有兴致的东看看西看看，而是在走到了大江边上看着对岸的金陵城。 江岸对面是繁忙的码头，进出金陵的货物都在这里装卸，不时有船只靠岸，然后把缆绳抛在岸上，等系好之后放下跳板，岸上等待的工人们立刻就涌上去开始一包一包的往下抗货物。 大江滔滔奔流不息，万舸争流千帆竞过，看着眼前这一些朱元璋心中很是骄傲，更多的是自豪，把一个千疮百孔的民族拯救于水火之中，让亿万黎民过上安定的生活，这才大丈夫当如是也。 柳阳站在朱元璋旁边，脚下还属于滁州府的地界，所以并没有违反系统限制的区域，只不过在限制解除之前肯定没办法渡江去到对面。 他看着宽阔的江面心中浮现出一句极具后现代主义的诗，骏马啊四条腿，大海啊都是水。 只是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柳阳感觉旁边的朱掌柜此时不再是一个富甲一方的商人，而是带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气势，眼中虽然看着前方，却不知道这个前方是多远的距离，十里？百里？或者是千里之外？ 蓦然，朱元璋转过身又看向了北方，眼神依旧深邃，依旧无限的延伸，似乎跨越了千里的距离。 柳阳忽然想到一个词，睥睨天下！ 第122章 筹划钢铁厂 第122章 筹划钢铁厂 “柳阳，咱就不跟你再回去了。”朱元璋忽然开口说道。 柳阳从恍惚中反应过来：“哦，好的，后面我会在滁州府境内加快铁路的铺设，也会上书给朝廷希望能加快推动大明内的铁路铺设。” “咱看好你！这件事你放手去做，钱的问题不用过多考虑。” 说完，朱元璋便带着马皇后坐上了一辆马车，然后沿着大江东下向客运码头驶去。 这条试验性的铁路运行的很成功，在经过前几天的免费乘坐后，柳阳便开始收费了。 按照之前设想的那样，这是一辆客货两运的列车，坐的最多的人还是来往的客商，这样他们就可以把带着的货物用列车运输，价格便宜，而且自己还能跟着货物一起到，实在是省心的很。 随着火车的运行，越来越多的人往来于滁州和金陵之间，甚至很多沿着大江东下运往北方内地的货物也会在大江火车站卸货，然后再通过火车运往滁州城，最后再用马车运往更深的内地。 柳阳看着涨到百分之六十的繁荣度知道应该建设第二条铁路了。滁州这条铁路是一条单线铁路，现在货物和客流的运输已经基本达到饱和状态了，如果要想进一步的提升繁荣度就需要在建一条铁路。 由于已经有了第一条铁路的经验，所以第二条铁路建设的事情柳阳就不用操太多的心，把周正派上去就可以了。 柳阳虽然已经不再过问工地上的很多事情，但还是喜欢每天在夕阳落山的时候站在远处看着喷着白烟的火车缓缓的进站出站。 看着从火车上下来的黑压压一片人不禁让人联想到后世春运的场景，尤其是很多人还扛着大包小包一脸行色匆匆的样子，如果不是他们穿的衣服和头上的发髻真的会让人以为这是后世某处一个偏僻的车站。 然后旁边就有车脚行的人迅速围拢了上去，嘴里喊着叫着招揽客人，寻找着有意坐车的人，在谈拢价钱后便把客人的包裹接了过去，然后驾着马车载着客人去往目的地。 现在让柳阳发愁的是现在官营的冶铁所根本没办法制造大量的钢铁，而且现在的工艺也不成熟，使用的还是开放式的炼铁炉，就算有人力和牲口拉着鼓风机但温度还是远远不够，制造出来的都是黏稠糊状的钢块和铁块。 而且现在炼钢铁用的都是煤炭，而大明的铁矿石和煤炭含硫以及含磷的量都比较高，因此炼制出来的铸铁脆性大，承受不住高压的冲击，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时代的大炮管壁很厚，而且重达千斤的原因，因为太薄的炮管根本就承受不住火药的冲击，容易炸膛。 现在的轨道是铁包木，这只是权宜之计，上面那层铁板在正常使用的情况下最多半年就需要就行更换，后期维护起来也很麻烦，最关键的是后面很多事情，很多计划都需要用到大量的质量上乘的钢铁。 本来如果用木柴炼制钢铁也可以，可因为连年的征战和历朝历代的砍伐，现在树木的数量也在极具减少，现在老百姓主要的取暖材料也是使用的木柴。 系统给出的钢铁冶炼流程居然是转炉炼钢，正是这种炼钢的工艺才得以支撑第一次工业革命所需的大量钢铁，虽然比现在所使用的炒钢法的流程繁琐一些，不过使用的人力更少，成本更低，而且还能大量的生产，再配合这蒸汽锻造机，制造出优质的钢铁应该不成问题。 现在燃料是个大问题，焦炭是柳阳想到的炼制钢铁的最好的燃料，现在也有土办法制作焦炭，就是把引燃的煤炭快速扔到一个坑里，然后再用土覆盖住，但是这种产量很低，而且时间也太长了。 焦炭需要烟煤在隔绝空气的环境下高温燃烧才能制成，但普通煤炭燃烧的温度最多也就五六百度左右，在密封的条件下才能达到八九百度。 晚上，柳阳又把制造蒸汽机和火车的工匠召集在了府衙中。 虽然焦炭的问题还没有想出太好的办法解决，但钢铁厂的事情现在就应该筹划起来，从图纸上看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建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现在柳阳感觉自己缺的就是时间，不能等万事俱备再动工。 当柳阳把图纸在众工匠面前铺开的时候，他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按照图纸上所展示的，规模远比现在冶铁所的规模大多了，估算了之后发现光是占地就要二百亩左右，而且建筑高达三四丈，这只是建筑的工程量，还不包括里面各种高炉、压轧、锻打等设备。 其中一位工匠老马头说道：“大人，这个图纸上的工程量太大了，光是占地就至少两百亩，且不说后面的工程如何，这么大的地方就不好找，咱们滁州城周围都是百姓的耕地，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恐怕不是给多少钱就能让出来的。” 柳阳其实已经想好了钢铁厂就选址在大江边上，离大江火车站不用太远，而且这里漕运发达，这样后面的原料运输也方便。 但是因为靠近江边取水方便，所以这里的农田也很多，而且还是上等田，主要的问题是这些田地并不都是老百姓的，有不少地主和金陵官员的田产。 拆迁占地自古以来都是一个麻烦的事情，不过柳阳现在还不需要考虑这些东西，他把工匠们都叫过来是希望能把图纸上的流程再简化一下，不用完全按照图纸上来建设，这样占地就能少一些，而且工程周期也能减少。 “这个咱们先不用考虑，现在需要把图纸上的流程给优化一下，以达到最快的速度来施工。” 在经过柳阳把工艺流程各个部分的讲解之后，工匠们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便纷纷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大人，这一套工艺流程可以年产多少斤钢铁？” 柳阳看着图纸上右下角标注着四百万t的字眼，然后在心里换算了一下，不确定的说道：“大约八千……” 第123章 整个大明的铁矿也不够呀 第123章 整个大明的铁矿也不够呀 他还没说完，旁边一个工匠就把话头接了过去。 “八千斤？如此看来产量好像也不太高，可工艺却繁琐了很多，而且占地面积也太大了，这是费力不出工啊，还请大人思量一下。” 其他工匠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刚才那工匠的说法，如此费时费力的建造一个工厂，最后产量又没有怎么提高，还浪费了大量的材料和成本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柳阳接着说道：“不是八千斤，是八千万担” “哦，原来是八千万担，我还以为是八千万斤呢……” 刚才那个工匠的话刚说出口，便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然后有些疑惑的重新问了一遍。 “大人，你刚才说的是八千……万？担!?” 周围的工匠也被震撼的没有说话，仿佛一瞬间大家都失了魂，然后听到那个工匠又问了一遍，才纷纷齐刷刷的看向了柳阳。 “呃……稍等，我再算一下。”柳阳被他们瞪的心里有些发毛，生怕自己哪里计算出错，于是赶紧又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是的，年产大概八千万担。” 这时候的一担等于一百市斤，八千万担也就是八亿市斤，当然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亿这个单位。 工匠们听到柳阳肯定的回答后纷纷低头盘算了起来。 “八千万担……也就是八万万斤？”其中一个工匠算了出来，然后嗝喽一声晕了过去。 同时还有好几个工匠在听到这个数字之后也扑通一声瘫软在了地上，而其他岁数较大的工匠则是用看疯子的眼神盯着柳阳，然后一点一点的在往后退，看样子要是有什么不对就会立马逃跑。 柳阳看着众人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赶紧招呼人救治被吓晕过去的人，然后跟其他人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知道产量是有点太大了，所以才让你们过来优化嘛，都别往后退了，过来研究一下。” “大……大人，俺们都见过你的本事，能让铁疙瘩自己动起来可不是寻常人能做的，所以俺们也信你说的年产八千万担钢铁的事，可……你不是要造反吧？俺看过戏，也听过话本，那里面都说了，凡事准备造反的人都会私自打造兵器啥的。” 柳阳听到这话更是满脑袋黑线，便笑骂道：“你们都乱想什么呢？本官就算真的造反那也得跑到远远的吧，这里紧挨着金陵造什么反！这图纸是前段时间本官差人从红毛蛮夷那里买过来的图纸，咱们铁路现在铁包木的办法也只是权宜之计，只能使用几个月的时间，如果咱们现在不赶紧想办法提高钢铁的产量和硬度后面铺设铁路那就是空想。” 众人听到柳阳这样说，悬着的心便慢慢的放了下去，铁轨的研制就是出自他们的手中，自然知道铁轨的质量问题。 柳阳指图纸跟众人说道：“咱们根本没办法按照这个图纸建造，里面所需的材料咱们都凑不齐，所以只能进行优化。” “可不是嘛，要是按照大人你说的年产八千万担的钢铁，就咱们大明的铁矿全只供咱也不够。” 柳阳指着图纸中四个写着一百吨的转炉说道：“这个是转炉，每个都是两千担的产量，图纸上一共是四个，一年下来总共是八千万担的产量，刚才也说了，如果是这样大明的铁矿都不够咱们用的，所以首先要把这个转炉的容量减小。” “咱们现在的铁轨间距是一米五，由于轨道是由铁包木的，所以每节车厢看着很大但实际装载的货物并不多，如果按照现在车厢的大小装满货物的话，每节车厢的重量大约在五百担左右，就必须用到全铁轨了。” “我大概算了一下，单边一丈铁轨就得一百三十斤，一百里地就得接近两万担的钢铁，算上两边的话就得四万担钢铁。” “咱们全滁州府内把各县用轨道连接起来的话至少得九百里到一千里地，光是用在轨道上面的钢铁就得四十万担到五十万担。” 工匠们对于柳阳给出的数据自然很是信服，于是便纷纷计算起来所需要最小转炉的计量来。 在所有人一夜的计算后，柳阳最后确定了五吨转炉，这已经是最小的转炉了，要是正常生产的话一年可达到将近九万吨的产量，可以铺设四千五百里地的轨道，初期这已经足够用了，要知道现在很多地方还是荒山野林，现在根本不具备通铁路的条件。 然后就是确定高炉的容量，因为有了转炉的容量所以高炉很容易就确定了下来。 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府衙内柳阳和工匠们也讨论了一夜，最后终于确定下来工厂的具体规格和流程。 在众人将要散去的时候，柳阳说道：“各位工匠师傅们从研制蒸汽机便跟着本官了，一直到现在又要新建工厂，用的还是你们，只要你们好好干，本官不会亏待你们，这个月开始每人再加五十两俸禄，但是有一条，所有看到的东西都必须严守保密！如果让本官知道你们外泄本官这些东西，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了。” 马老汉先说道：“大人，这道理俺们都懂，本来就是你想出来的，俺们只是照着做就行，给的工钱又高，俺们不会干这吃里扒外的事情的。” 众人也纷纷附和道：“对，大人放心吧！谁要是敢干这事，谁生儿子没屁眼！” 等众人安静之后，柳阳又说道：“今日辛苦一夜，还请各位早早回去休息，等本官把厂子的地谈下来之后，又有你们忙的了。” 说完，众人便各自散去，柳阳也打着哈欠的回到了内堂中，虽然精神上有些困乏，但暂时还不想去休息。 燃料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这就像做饭一样，吃饭的人来了，菜谱也确定了，厨师把锅也放到灶台上了，可没柴火了，这实在是很让人恼火！ 院子里的鸟儿此时也早醒了过来，站在树梢上叽叽喳喳的叫着，柳阳靠在藤椅上，眼皮越来越沉，和着鸟鸣声进入了睡梦中。 啪！巷子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把柳阳给吵醒了，随之而来的是小孩子们的笑闹声。 第124章 倭国人的畅想 第124章 倭国人的畅想 柳阳被吵醒之后看了看太阳，现在大概十点左右的样子，桌子上还放着周正不知道什么时候端过来的早饭，一碗粥，几个包子，一碟咸菜和一个水煮蛋。 他摸了摸，粥还有些许余温，此时正好也饿了，便端起来唏哩呼噜的喝完了，然后拿了一个包子便出门了。 门外几个小孩子正在用泥巴捏着一个小碗的形状，然后碗口朝下使劲的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这泥巴小碗便从中间炸开。 柳阳啃着包子带着周正到了滁州火车站，然后买了票上了车去往了大江车站。 下了车后便又找了一个车脚行的马车，去察看大江北面具体的地形，虽然钢铁冶炼工艺流程已经优化了不少，可最后还是留了两个五吨的转炉和一个一百立方米的高炉，工厂的面积也不用二百亩地那么夸张了，现在几十亩地也就够了。 看了一圈之后，发现又不少地好像已经荒了，地中杂草丛生，田垄也被好多人踩得不成了样子。 柳阳拉住一个在旁边地里干活的人问这是什么情况。 “这位老哥，这一大片地都是谁的？怎么好像荒了。” 那干活的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说道：“这是金陵一个官员的地，有段日子没见他家中的佃户来干活了，听说好像是被皇上因为什么案子给查办了，真的假的咱也不知道，不过地里确实是荒了，但因为怕被朝廷怪罪所以都没人敢去那里种地。” 柳阳听到这话心里忍不住高兴了起来，这么说这片就是无主之地了，自己的炼钢厂正好建在这里。 此时他也顾不上身体的疲乏，赶紧招呼周正说道：“赶紧回去把管房屋建造的工匠们叫过来，带齐家伙式，一起把这块地抢先下手，晚了就真说不好了。” 周正知道自家大人怕这到手的鸭子给飞了，于是也没等着坐火车，而是雇了一匹快马疾驰着回去了。 过了好一会，柳阳都快耐不住的时候，周正带着工匠们已经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不等他们喘口气，柳阳便带着工匠们去丈量土地和设定边界线了，经过一天的忙活，终于在太阳落山前把建造工厂的地线之类的东西给弄好了。 剩下的事情自然就交给工匠了，柳阳一直秉承着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干，这样才不会出现外行指挥内行的事情。 而且经过一夜的讨论，无论是柳阳自己还是工匠们对这个新的钢铁冶炼工艺流程都已经很熟悉了，所以在建造的时候才能做到成竹于胸。 在最大的问题解决之后，柳阳心中自然就放松了很多，这时候一夜没有休息的倦意又重新涌了上来。 他便把周正留了下来跟工匠们一起对接，而自己则坐上了回城的火车，上了火车之后便在甲等车厢找了一个座位坐下，然后就伴随着车厢内嘈杂的声音又沉睡了过去。 由于这节车厢是甲等车厢，所以乘坐的人并不多，在柳阳上车后便找了一个舒适的地方睡了过去。 此时火车又停在了大江站，车厢里进来三个二十多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穿着与常人无异，只不过头上发髻的样式显示出来对方是倭国人。 其中一个人穿着青色的长袍，腰间挎着一把手臂长的短刀，正在不断左右上下的观看着，然后说道 “丰山君，没想到这蒸汽机火车居然真的像金陵人说的，神奇的很，听说这个铁东西居然烧木柴和水就可以开动了，真的是太让人惊叹了！” 丰山君看样子是三个人中领头的，而且也看着也最为稳重，看着对方上蹿下跳的样子忍不住皱眉说道。 “平山君，请你克制一下自己，这里是大明朝，不要太过于放肆，不要忘了前段时间他们派去的使臣还被杀了，咱们必须低调、谨慎一点。” 平山听到对方的话后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坐下后随意的说道。 “那是足利幕府做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两边效忠的天皇都不一样。” 丰山还没说话，一直坐在旁边的那个人开口了：“可是明朝人对这个并不清楚，所以，如果不想咱们被打的话，平山君还是请你安稳些吧！” 平山看着坐在对面的这个人有些嘲弄的说道：“竹内君，你干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没有一点奋勇之气，不知道为什么宗良亲王这次要派你来跟我们一起来大明。” 竹内毫不在意对方话中看不起自己的意思，而是看着车窗外眼神阴郁的说道：“我听宗良亲王说，足利幕府在另立后光严天皇之后，对咱们这边一直在打压夺取生存的空间，所以这次才会借着这次足利幕府杀害大明使臣的情况下派咱们过来与大明联络，希望可以寻找到恢复长庆天皇尊荣的办法。” “没想到大明朝果然地大物博，人才广济，虽然他们也刚把蒙元驱逐出去，可咱们自从踏上这片土地开始，所见所闻无不表示着他们正在从战争的创伤中恢复，这是一个吃苦耐劳坚韧的民族，无论打趴他们多少次，只要给他们一点机会就会从地上站起来，然后成长为一个巨大的帝国！” 丰山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所以，这才是我们需要学习的，不会被打垮，不能被敌人的气势所吓怕，此行我们定不能辜负宗良亲王对我们的期望，更不能辜负我们效忠的长庆天皇！” “看看这火车吧，听说是他们一个州府的官员研制出来的，真是太伟大了，而且在金陵也听说了这个官员不少的事情，真的想见一见他，一睹尊荣！” 竹内表情严肃的说道：“我在金陵收集到的消息，这个官员叫做柳阳，咱们在金陵喝到的凤阳酒业的白酒，啤酒都是他的，还有那些质优价廉的布匹也是他的，听说这个人做生意很厉害，没想到居然还能制造这种东西。” 丰山有些惆怅的说道：“我们的国家与大明朝相差太远了，现在足利幕府与咱们水火不容，看看这里吧，说明只有一个安定的家园才能让人安心的发展，全心全意的卖力的效忠自己的皇帝！” 第125章 第一次见面 第125章 第一次见面 柳阳此时已经被他们说话的声音给吵醒了，坐起来听了一会，然后起身坐到对方三人面前。 “几位是倭国来的？还未请教怎么称呼？” 丰山三人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很随意的坐在了自己这桌，而且还主动打招呼，很是令人诧异，在他们的印象里明朝的人都很讲礼节，而且性格都比较内敛，很少有像对方这么莽撞的人。 虽然心中很是诧异，但丰山还是说道。 “是的，我们三个人是从倭国来的，在下丰山石奈，请多多指教。”说完，站起身冲着柳阳鞠了一躬。 “我是平山仓介。” “竹内英士，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 三人介绍完自己后，柳阳便也说道：“在下江安轲，刚才在一旁休息，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有些好奇便过来打个招呼。” 丰山石奈他们上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车厢中还有其他人，所以才会无所顾忌的谈论事情，谁也没想到居然有人在车厢中睡着了。 他们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大意了！然后就是心中警惕之意大作，不知道这个江安轲听到了多少内容，不过幸好他们也没有谈论过于敏感的话题。 “这位江兄弟所指的好奇是什么？”丰山石奈用纯正的大明官话问道。 “丰山兄，你的大明官话说的很不错，莫非是特意学过的？”柳阳听对方说话居然没有带什么口音，跟后世里那种你滴、大大滴坏口音不一样，反而更像是南方人说的官话一样。 丰山石奈有些骄傲的笑道。 “大明是我们倭国所向往的地方，更是传说中的天朝上国，所以我们那里如果有条件的话都会学习大明的官话。” “你们这里很好，我们在金陵就听说这里有一种可以自己跑叫火车的东西，所以就特意过来看看，果然是大开眼界！” 柳阳面带微笑的看着对方有些兴奋的样子，知道只不过都是的伪装出来的样子，一边说着什么天朝上国向往之类的话，一边又袭扰明朝的东南疆域，等后面明朝国力衰弱的时候，对方就会像蚂蝗一样游过大海附在大明的身上吸血。 更何况由于倭国地里位置的原因，本国自然资源极度匮乏，而且由于地势原因，又没办法大规模种植农作物，所以才会造就他们一直对外扩张的国策。 “刚才听到你们要觐见我明朝的皇帝，你们是使臣？”柳阳问道。 丰山石奈说道：“是的，这次就是奉我天皇的使命来与明国互通有无的。” 柳阳面上微笑不减，只是询问道：“互通有无？不知你们这次带什么东西来的？” “主要是刀！” 一听是刀，柳阳的兴趣立刻就上来了，自己到这个时代之后，这是第一次接触到明朝以外的国家，虽然之前已经对世界大环境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但还是不够细致，比如武器，这事他最关心的方面。 “可是与这位兄台腰间的这一把刀相同？”柳阳指着平山仓介腰间那把短刀问道。 丰山石奈冲着平山仓介示意了一下，然后对方就把腰间的短刀解了下来递给了柳阳。 仓啷一声！ 柳阳拔出了刀，仔细的看着刀上的纹路，又用手指在刀身上轻弹了几下，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好刀！”柳阳由心的发出一声赞叹。 现在明朝炼铁用的都是煤炭为燃料，但是煤炭中含有大量的磷和硫，这样就会造成铁料里同样如此，在制作刀的时候这些杂质没办法排除，所以造成这个时代的武器质量不好。 而倭国炼铁用的则是木材为燃料，所炼出的铁料不会掺入磷硫等杂质，这就决定了制造出来的刀天然就好。 刚说完好刀，柳阳随手就用刀劈在了几人中间的小桌板上，只听见次郎一声，小桌板就被砍下了很大一块。 然后把刀入鞘，还给了对方，不经意的说道：“我听说在东南沿海地区屡有你们倭国的人进犯袭扰，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丰山石奈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那里现在正在处于动荡时期，或许有一些流浪武士跑到了这里，这种事情我们也没办法管辖，当然了，如果这些人被你们朝廷抓住了，自然是任凭处置的。” 此时火车早已经开动了，而轨道旁边还在按照柳阳的命令铺设新的铁路，蒸汽打夯机也正在工作中。 竹内英士恨不得把头探出窗户外面好好的看看打夯机，然后快速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和一根竹炭烧制的笔，按照蒸汽打夯机的外观画了下来。 柳阳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对方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在自己面前窃取蒸汽打夯机的信息，虽然只是外观的临摹图纸，可现在看来有的民族做贼这种活计是从根上带的，不他过并没有阻止对方，反而也学着对方饶有兴趣的看向了外面。 虽然很快火车很快过去了，但平山仓介还是在拼命的扒着窗户向后面看去，直到打夯机的影子一点也看不到之后，才悻悻的坐回了座位。 “真的是太壮观了，真想知道里面是怎么运行的，听说那官员就是前面滁州的知府，咱们可以去拜见一下吧？” 或许是碍于柳阳在这里的原因，丰山石奈听到这话后并没有说其他的，而是说道：“咱们应该先去拜见大明的皇帝，这样才符合礼节，平山君你不要在胡乱的说话了。” 说完，还看了柳阳一眼，似乎是怕自己的同伴说了让大明人不高兴的话。 但柳阳并没有在意，而是跟对方笑了笑，然后说道：“打扰各位了，在下等会就要下车了，你们自便。” 说完，便去了其他车厢，然后在别的车厢找到了列车员，跟他交代了一些事情。 当火车进站的时候，柳阳便下了火车骑上马回了城中。 而丰山石奈三人也想下车参观一下滁州火车站和滁州城的时候却被列车员叫住了。 列车员指着被削去一小半的小桌板说道。 “三位客官，由于你们损坏了车上的东西，所以需要赔偿。” 第126章 请君入瓮 第126章 请君入瓮 “八嘎！这个不是我们损坏的，是那个刚才下车的年轻人，他砍坏的！”平山仓介一脸愤怒的样子说道。 那列车员还是和声细语的说道：“麻烦请三位把车票拿出来。” 丰山石奈三人立刻把车票递给了对方。 列车员看完车票后说道：“你们的车票与桌板损坏的座位是一样的，而且这位客官你身上还带着刀，刚才下去的那位客人身上却空无一物，怎么能把这个桌板切断的如此整齐呢？” 平山仓介还要继续争论，但是被丰山石奈一把拉住了，因为他看到列车员后面的车厢正有好几个捕快模样的人向这里走了过来。 “这桌板是我刚才不小心弄坏的，还请你多多原谅，我会照价赔偿的！” “十两银子！”列车员此时心中很忐忑，生怕对方因为自己的报价而暴起打人，但这事是刚才柳大人吩咐过的，所以就算心中有些害怕也得把价格报出来。 果然，一听要十两银子，平山仓介又跳了起来，难以置信的喊道：“这个小桌板只是普通的木头吧？怎么会值十两银子！你们这是在讹诈！我……” 说着，就想拔出挂在腰间的短刀。然而他刚把刀身抽出来寸余，就又被旁边的竹内英士一掌打在了刀把上，刚被拔出一点的刀身瞬间又回到了刀鞘内。 “平山君，不要落入敌人的圈套！现在里外都是对方的人，咱们动手也没办法逃脱的，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耽误了大事！”竹内英士用倭语小声的跟平山仓介说道。 果然，平山仓介注意到车厢走过来那几个人站在了列车员的身后，而车厢外还有好几个穿着短身衣服的人在近处站着，车厢顶上也传来了悉悉索索似乎是脚步的声音。 丰山石奈脸色凝重了起来，说道：“十两银子我们给，还请不要误会。” 说完，就从怀中掏出了十两银子，双手递给了列车员，然后还鞠了一躬表示歉意。 竹内英士也在旁边笑着说道：“我们这位同伴上车之前喝多了酒，头脑有些不清醒，刚才有一些误会，还望各位海涵！” 说着，就在后面不动声色的用手轻轻的拍了一下平山仓介的腰眼，后者立刻感觉腰腿酸麻瞬间就瘫了下去。 列车员看到对方赔了银子，便也没说什么，周围的人见对方服软了，便各自散去了，只留了几个人在前面的车厢中。 火车加满木柴煤炭和水之后，便又开动着奔向了大江火车站。 等火车走后，柳阳从车站阴影处走了出来，没想到这三个倭国人居然还真能忍，被人欺负成这样都不动手，看来对方这次是带着大任务来的。 不过柳阳对这些不关心，作为一个了解历史的人来说，倭国必定要灭掉的，华夏民族多年的历史经验告诉他，这个民族必须从根基上彻底毁掉。 火车上的丰山石奈三人在回去的时候气氛显得有些凝重，几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大江站几个人下了车才长舒一口气。 “第一次碰到这种不知道敌意从何而来的事情，真是太令人压抑了！”丰山石奈语气严肃的说道。 “那桌子明明就不是我们砍坏的，对方为什么要冤枉我们！难道就因为我们不是大明朝的人？”平山仓介极其气氛的喊道。 竹内英士看着远处的大江在沉思着，忽然间他说道：“那个跟咱们搭话的年轻人！他叫什么?” “他说他叫江安轲。”丰山石奈说道。 “江安轲……江岸客。”竹内英士嘴里在小声的嘟囔着，看着远处大江边上的一排排的柳树，说道：“原来如此！那个年轻人很有可能就是滁州知府柳阳！” 平山仓介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而是看向了丰山石奈，说道：“这家伙在说什么呢？那人的名字叫江安轲……” 话还没说完，丰山石奈像是也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说道：“江岸客？那不就是柳树嘛，果然，对方很可能就是柳阳，可既然对方是滁州知府，为何要在火车上设局陷害我们呢？” 三个人当然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居然是因为很多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而被对方所记恨上了。 这件事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个小插曲，丰山石奈等三人又回到了金陵，重新寻找机会觐见明朝的皇帝。 柳阳也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建设炼铁厂的事情中去。 然而此时金陵的朝堂之上却是争论不止。 “皇上，臣弹劾滁州知府柳阳私自霸占田产以谋私利！” 一位御史台的官员站了出来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又有好几个御史台的官员也站了出来，纷纷赞同弹劾柳阳霸占田产的事情。 朱元璋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着下面的臣子们，说道：“咱知道了，等查明白后再说。” 对于柳阳的所有事情他当然很清楚，也知道这次占用了荒田的事情，可对方也是为了建造炼铁厂，是为了铺设铁路，所以并不是像御史台说的那样在为自己谋取私利。 但御史台的职责就是风闻奏事，所以也不能直接驳回，以免打击对方工作的积极性，所以只好用了拖字诀。 “臣，有事奏上。”礼部尚书这时候站了出来。 “讲。” “司天监奏报，滁州知府柳阳所造蒸汽机火车和轨道等物有悖天理，有碍大明江山社稷，有碍大明国祚延续！为了我大明江山，还请皇上下令拆除柳阳所造之物！” 说完，又有好几个大臣纷纷站了出来，表示支持礼部尚书的上奏。 朱元璋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心中的火气也在慢慢的上升了起来。 “你说的有悖天理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个什么有碍大明江山社稷又是从哪抡起的呢？” 礼部尚书说道：“臣听闻那蒸汽火车耗资颇费，光是用铁就不下万斤，动则喷烟冒火犹如凶兽出世，而且还需用木柴或煤炭在其腹中烧灼才能让其开动,犹如刀刺马臀，虽可让马不知疲倦，可终究会透支体力而亡！此乃有悖天理，更有违孔孟圣贤之道，岂不和前朝武皇请君入瓮的酷吏无异乎？” 第127章 朝堂起波澜 第127章 朝堂起波澜 朱元璋看着对方侃侃而谈，唾沫星子都喷出来好多，心中生出了不耐烦的情绪，但对方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臣听闻那轨道窄如车辙，利如刀锋，而且就铺在滁州至金陵的路上，此乃大凶，这岂不是就像两把刀子一样直插金陵吗？臣怀疑那滁州知府柳阳不但是个酷吏，还可能居心叵测对金陵和皇上设下的魇阵！意图诅咒我大明朝，分割我大明朝！” 着话刚说完，周围的大臣们瞬间议论了起来，这条指控实在是太狠了，如果真的坐实了恐怕会被株连九族。 朱元璋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样说柳阳，便脸色紧绷的说道：“礼部尚书！你可得想好了再说，知不知道你这些话有可能让那滁州知府满门被斩！” 礼部尚书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臣，愿为刚才所说的话承担责任！” 朱元璋脸色阴沉的看着对方，一个礼部尚书突然对滁州知府发难，而且开口就是要人命的话，这背后难道还有其他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咱会下个旨意给滁州府让其自辩，等咱收到那滁州知府的自辩奏章再论此事。” “退朝！” 朱元璋下了朝之后，便去了马皇后那里。 “妹子，今天朝堂上面又有人弹劾柳阳这小子了，礼部的人更狠，居然想致柳阳于死地，咱感觉这事不简单。” 马皇后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背后有人在指使这件事？” “虽然现在丞相没了，可朝中的人没变，还是淮西和浙东两帮子人，可今天御史台也出面弹劾柳阳了，说是私占田产，以公谋私。这下子咱就有点糊涂了，这柳阳怎么就这么招人恨呢？” 马皇后笑道：“我倒想起一个故事来，之前有个渔夫抓了螃蟹就放在背篓里，也不盖盖子，旁人看到后就说，你没有盖子小心螃蟹跑了。那渔夫却不以为然，把背篓拿给对方看，发现只要有螃蟹想往上爬，就会被下面的螃蟹给拽下来，所以那渔夫的背篓不用盖子螃蟹也跑不出来。” 朱元璋听后略有所思，说道：“妹子你的意思是这是窝里斗，有人怕柳阳做出政绩后咱升他的官？可这个人是谁呢？” 想到这里，朱元璋说道。 “二虎，给咱查一下这些开国功臣们的近期都干了些什么。” 滁州府。 柳阳看着朝廷下发的文书，上面是朝中大臣们关于铁路破坏风水的言论嗤之以鼻，啪的一下把文书摔在了地上，说道：“这些朝堂上的什么大臣是没事干了吗？说老子破坏风水还不行，居然还说老子想诅咒大明朝。” 说完，把地上的文书又捡起来给撕了起来，接着很生气的说道：“他们不知道我多希望咱们大明能屹立于世界之巅！” 周正看着自己大人有些癫狂的模样，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咱还得给朝廷写个自辩的奏章呢，您把这文书撕碎了，咱回奏章时候咋办？” 柳阳撕扯文书的手里面停住了，然后看着手中四分五裂的所谓文书沉默了，随后把手中这些碎纸片递给了周正：“小周，本官信任你！你是我的心腹，心腹知道啥意思不？所以把它粘起来。” 说完就走了，留下一脸呆滞的周正在后面捧着一堆碎纸欲哭无泪。 柳阳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现在自己最关心的事情就是炼钢厂的建设进度。 而且因为需要运输物料的原因，滁州到大江的火车也被临时改造了一下，除了留下两节客车厢外，其他的又改成了平板货车的样子。 与普通盖房子不同，柳阳的要求是先把里面的东西设备弄好，最后再盖外围的房子。 这样就能最快的冶炼钢铁，在最短的时间内正常生产轨道，如果要是按照常规那样按步就班的进行，哪怕优化之后的工艺流程也得造几个月的。 柳阳现在是所有的工作都在同步进行，另一条铁轨的铺设也已经快完成了，同时还在大量的采购焦炭，还从各处大量采购铁矿石和废铁等原材料。 至于自辩奏章的事情早就忘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金陵，应天府。 朱元璋看着二虎带来的调查密报，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阴晴不定，然后长叹一声：“这些人都已经有了荣华富贵了，为何还不知足？” 然后好像猛然想起了什么，说道：“那柳阳还没回信呢？” 旁边的朱标赶紧说道：“父皇，柳阳还没有上自辩的奏章，但儿臣知道他并非故意如此，而是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忙着建设炼铁厂的事情，听说主要的东西已经建设完毕了。” “胡闹！柳阳这小子怎么就分不清轻重缓急呢？朝堂上面都有人想杀他了，还弄什么破厂子，不就是铁吗，他要多少咱拨给不就完事了！” “标儿，你赶紧再让人催一下，让柳阳快点把自辩的奏章递上来，这样咱才能替他说话。” 朱标交代完这个事情之后，就又跟朱元璋说道：“听说柳阳那炼铁厂跟寻常的官营作坊不一样，有消息说能年产将近两百万担的铁。” 朱元璋疑惑的看着朱标，以为自己听错了，便问道：“标儿，你是说二百万担？也就是……” 朱标在旁边说道：“也就是两万万斤的铁！听说后面铺设的铁轨要全部都用钢铁的，所以才会如此的靡费。” 朱元璋还沉浸在两万万斤的数字中没有回过神来，虽然他早就接到锦衣卫的密报，说滁州府正在大量的买进铁矿石和焦炭，可还是没想到柳阳新建的炼铁厂居然能年产这么多！ “父皇？父皇？”朱标看到朱元璋还在愣神，便出言叫道。 叫了好几声之后，朱元璋才反应了过来，看着朱标说道：“标儿，你说要是让柳阳把这轨道铺在燕京与草原之间可好？这样咱们北伐的时候后勤就方便的多了。” 朱标说道：“父皇考虑的很周全，但是如果铺设的轨道太长，所需的时间也很长，而且听说柳阳给百姓的工钱很多，如果咱们让工部出面干这些活的话，在修建过程中难免会有些压榨之类的事情。” 第128章 水载舟亦覆舟 第128章 水载舟亦覆舟 朱元璋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下令说道：“拟旨，着工部周石安官复原职，从工部挑出一些工匠去滁州府学习铁轨铺设。滁州知府需无条件配合。” 说完后，又跟朱标说道：“军国大事，不能因为一些小问题就不做，北元必须得剿灭，否则等他们恢复过来，必定还会对咱们形成威胁。” 滁州府。 柳阳看着圣旨和眼前这一群人，对方都是工部下面的工匠，都是奉旨过来学习铺设轨道的。 但眼下朱掌柜那批过来学安装自来水和暖气的工匠们也在呢，虽然两拨人学的东西不一样，可师傅们都是一样的。 最后柳阳心一横，管你什么工部不工部的，都扔到一块跟着去学，然后把人丢给周正便不管了。 此时他正在考虑着自辩的奏章应该怎么写，本来以为这么长时间了朝廷中的人应该都忘了，谁知道这次除了圣旨还有口谕。 “柳阳，你的自辩奏章怎么还没递上来？不打算要小命了？咱就让这人看着你了，什么时候写完奏章他才回来！钦此！” 虽然过来宣旨的太监因为身体原因嗓子有些尖细，但这语气让柳阳颇感到熟悉，居然很想朱掌柜说话的样子。 看着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太监，柳阳没办法只能拿着笔对着空白的奏折想了半天，才提笔写道。 “臣，滁州知府柳阳奏上，闻朝中有人以蒸汽火车和铁轨来攻讦臣。古有孔圣人与两小儿辩日，一曰日大者近，一曰日热者近，两者皆有道理，无非是看事情的角度不同而已。食酒肉者看重风水，因为他们饱暖思虑过重。而百姓者则看重利益，因为他们需要饱暖来渡过秋冬！” 想了想，然后又写下第二段话。 “若是以风水论，那自古就无亡国之君！尔等身为朝中大臣，焉不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理？” 写完后，也不修改，便直接递给了旁边的太监，然后逃一样的出了府衙，多少年没有这种考试的感觉了，实在是令人压抑。 周正这时候也回来了，正好碰上了柳阳，便赶紧上前复命说道：“大人，我已经把工部的工匠都交给了老马头他们。” “哦，这些工部的工匠们没说什么吧？”柳阳随口问道。 周正说道：“没有，不过我发现一个事情，这批工部的匠人们好像与朱掌柜那边来的工匠们相熟。” 柳阳并没有多想，只是说道：“都是从金陵过来的，相熟也不奇怪，把他们安顿好就行了，至于能学多少，就得看他们自己了。” 金陵，应天府。 朱元璋看着柳阳写的自辩奏章顿时笑了，然后跟马皇后说道：“这小子的自辩奏章太儿戏了，居然寥寥几句话就递了上来。” 马皇后接过奏章一看，便也笑了，说道：“重八，虽然柳阳写的字少，可也算说到点子上了，其实这一句话就足够了。” 朱元璋看着马皇后指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点了点头，然后让太监拿过来纸笔，撩起袖子写下了一行字：与民更始，施恩于天下，谨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理，柳阳所为于百姓有利，百姓乃国之根本，岂能有与百姓争利之举？ 写完之后，便让朱标把这道旨意传给六部臣工们都看看。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朱元璋说道：“昨天咱的旨意你们都看到了吧？既然你们没人上书说这事，那就过去了！” 下面的臣子们个个都低头屏气，眼观心，没有人说话。 看着下面大臣的样子，朱元璋说道：“既然如此，那咱就再颁一道旨意，革去司天监司正一职，不过念在他也是为了大明，咱便不让他入狱了，回家好好读书反应吧。礼部尚书身为礼部之首，不辩黑白，罚其三年俸禄，官降一品，戴罪立功吧！周石安重任工部尚书一职。” 朱元璋这算是给柳阳修建铁路发展火车的事情下了定性，这是为民为国都有利的事情，而重新启用因为空印案而受牵连的周石安也从侧面表明了他的态度。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炼铁厂已经建设完成了，并且很快就投入了生产，在经过对出产的铁坯制造的铁轨进行使用后发现完全没问题，这就意味着火车轨道全面进入了铁制的时代。 然后柳阳就打算在凤阳县定远县和怀远县以及滁州府和大江火车站之间用铁路连接起来。 而周石安此时也发挥了自己的作用，在他的安排下工部全方面配合柳阳铺设铁路的工作。 在规划各县之间的路线时更是以工部的名义去谈判，让柳阳省了不少事，不用再为这种繁杂的事情而分心，可以全身心的铺在炼铁厂的生产和轨道的生产上了。 而轨道也开始从滁州火车站向北开始铺设，蒸汽机和火车也在加紧制造着，一切都在慢慢的走上了正轨。 柳阳此时正在滁州火车站察看哪里还需要改进的地方，自从上次在火车上碰到拿刀那个倭国人之后，他便安排人增加了安检的流程，如果带着兵器必须人刀分离，等下车的时候再取。 虽然是早晨，但车站中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其中就有几个打扮明显与本地不同的人引起了柳阳的注意。 “几位客商是从哪里来？”柳阳跟几人搭讪道。 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叽里呱啦的就开始跟柳阳说话了，但是他听不懂。 “几位客商可会说中原话？” 这几个人明显也听不懂柳阳说的什么，然后就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柳阳见没办法沟通，就打算离开，这时候远处跑过来一个胖子，气喘吁吁的到了跟前，用有些蹩脚的官话说道：“这位公子，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他们听不懂的。” 柳阳见有了翻译，虽然对方的官话也不是很熟练，但总算能听懂，便说道：“你怎么称呼？从哪里来的？” 那胖子说道：“在下阿纳得泽，从云南过来贩卖药材和山珍之类的货物，听闻这里有种不用马拉的车，能运送很多货物而且还便宜，所以在这里等着装车。” 第129章 阿芙蓉之花 第129章 阿芙蓉之花 云南？现在那里还不完全服从明朝的管理，原有的本地土司势力在元末的时候就已经不服从元庭管辖了。 更何况明朝这个新建立的国家，一直在对草原用兵，暂时还无暇顾及云南，所以朱元璋现在对云南采取的是怀柔政策，在当地大力发展学堂、私塾教育，兴建道路等方式想进行和平收复。 但当地的土司势力看出来明朝现在的兵力和国力不足以对他们形成威胁，便依旧我行我素，给好处接着，但就是不听朝廷的命令，俨然就是一个分裂状态下的王国。 虽然政令不通，但是来往贸易还是正常进行的，像阿纳得泽这伙人就是专门干这行的，把云南的东西带到北方来卖，然后从北方再批些货物回去卖，这样一来一回挣的钱能让他们小半年都不用干活。 此时火车刚刚进站，后面还需要加水、加煤等事情，所以要想等发车怎么也得一个时辰之后了。 其实算下来等的时间，坐火车也不一定比马车快多少，但是坐着舒服，不像马车那么颠簸，普通车厢的价格还便宜，而且能带的东西又多，所以众人哪怕等一会也愿意坐火车。 柳阳跟阿纳得泽问道：“你们贩卖的是什么货物？” 阿纳得泽带着商队跑了这么多年，眼力还是有的，他见柳阳穿着看似朴实但是用料很讲究，做工也很细致，虽然上前来搭话，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非分的意思，便实话实说道：“这位公子，我们这次带的是云南的特产药材三七，还有一些晒干的菌子，我们那里的菌子一等一的好吃！” 说着便拉着柳阳到了货物堆放的地方，一个大麻袋一个大麻袋的摞在一起有两人高，他大概看了一下估计得有三四十个麻袋。 阿纳得泽随手打开了在旁边的一个麻袋，然后从里面抓了一把经过初步炮制的三七递给了柳阳。 柳阳拿在手中看着跟生姜似的东西，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自己虽然听过这个名字，但对药材基本是一窍不通，好像在后世中有一种药主要成份就是三七。 不知道是否阿纳得泽看着柳阳像是滁州本地的富家公子，可能以为能有什么生意上门吧，便又打开了几个麻袋，里面装的基本都是各种药材和干蘑菇，除了三七外，还有石斛以及干菌子。 柳阳看着对方兴致冲冲给自己介绍货品的样子，直到对方把自己当成滁州本地的商人了。 等对方介绍完之后，柳阳碍于情面便买了一麻袋的菌子，这东西无论是泡发了炒菜还是炖汤味道都鲜的很。 阿纳得泽看到对方居然真的买了一麻袋的货，便又从里面拽出来一个小麻袋的来，打开之后跟柳阳说道：“这位公子，我们这次还带了更好的东西，阿芙蓉的花和制成的乌香！” 说着，便打开了那一个小麻袋让柳阳看。 里面用油纸包着一个小方块一个小方块的东西，拆开之后里面是黑褐色的膏状一样的东西，一股好像多年没洗过的马桶尿骚的味道散发了出来。 “公子，这就是乌香。”阿纳得泽一脸炫耀的跟柳阳说道。 然后又从旁边的麻袋中拿出几朵已经干枯的花朵来，说道：“这就是阿芙蓉花，漂亮吧！” 柳阳看着乌香和阿芙蓉花沉默了，脸上依旧挂着笑，但现在这笑容仿佛凝固了似的，过了好一会才跟阿纳得泽说道：“你这里所有的乌香和阿芙蓉花我都要了，听清了，所有跟阿芙蓉有关的东西都要，价钱好说！” 阿纳得泽听到这话立刻眉开眼笑了起来，还没到金陵呢便已经把最贵重的货物卖了出去，而且看样子对方根本不在乎价钱，这样的大主顾在金陵也很少碰到。 他立刻招呼远处的人过来帮忙把这几麻袋的货给挑出来，等搬完之后，便一副笑脸的到了柳阳跟前：“公子，货这东西一个地方一个价，既然咱们是在滁州成交的买卖，就不能按照到金陵的价格，我们做生意要诚信的，实话跟你说，这些阿芙蓉的花和乌香到了金陵至少得五百两银子，可现在没到金陵，你给……” 阿纳得泽的话还没说完，柳阳便打断了他，说道：“我不差这点路费，五百两就五百两！不过我有个要求！” “那就先多谢公子了！有什么要求你说。” 柳阳把他拉到人少的地方后说道：“这种阿芙蓉花在你们那多不多？” “多的，我们那里阿芙蓉花很多的，都是土司老爷让人种的。”阿纳得泽连比划带说的，最后用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大圈子说道。 柳阳听完后说道：“这些阿芙蓉花和乌香都是你往外卖吗？如果你们那里所有的阿芙蓉我全要了，你能做主吗？” “土司老爷的阿芙蓉就只有我往外卖，价格合适当然没问题，你要多少都会卖给你，不过这次只有这么多了，你也知道，阿芙蓉也是需要在土里生长才能有的。” “价钱不是问题，我刚才说了，就按照金陵的价格卖我就行，不过我有个要求。”柳阳说道。 “请讲！” “跟我说说你们之前把这些货都卖到了哪里，金陵之前有人买过吗？” 柳阳手中把玩着一朵阿芙蓉花，很是随意的问道。 阿纳得泽一脸我懂的表情，说道：“公子是想从我这里买断后，自己独家经营是吗？有气魄！金陵当然有人买过，除了金陵之外，还有广东布政使司和广西布政使司都有人买卖，当然了，最好的乌香肯定是要进贡给皇上的。” 柳阳从怀中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偷偷的递了过去，说道：“我要金陵买过你这东西的名单。” 阿纳得泽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自己，然后不露痕迹的接过银票，笑着跟柳阳说道：“公子请稍等，我去去就回。” 不一会，阿纳得泽便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些人名和地址，然后递给了柳阳。 柳阳结果一看，神色就显得有些不太好看，但依然笑意盈盈的跟对方说道：“在下江安轲，以后可以去城中最大的客栈找我，另外这是下次的定金。” 第130章 求购蒸汽机火车 第130章 求购蒸汽机火车 柳阳又从怀中掏了一张银票，又是一百两银票递了过去，“就按刚才说好的，你们所有的阿芙蓉我包圆了！” 阿纳得泽接过银票后说道：“你是我见过做生意最爽快的汉人了！放心吧，只要我在的一天，我们土司老爷的阿芙蓉就都是你的！” 这时候火车的水和燃料都已经补给完了，阿纳得泽便与柳阳告别，然后带着其他人和货上了火车。 柳阳看着对方的背影，眼神中再也没有一丁点的笑意，脸色也慢慢的冷了下来，他从外面找了一个板车把几个麻袋拉回了城中。 当他看到阿芙蓉花的时候，心中就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正是因为这个东西开启了华夏近代史的苦难开端。 罂粟！ 没想到这个东西现在就已经被提炼成鸦片了，而且还被当做好东西进贡给了皇宫中。 上行下效，下面的人认为能进入皇宫中的贡品自然是好东西，居然也有人开始买这东西。 回到城内后，本来柳阳想下令让衙役们以后发现这种东西后可直接收缴，可想了想便放弃了这个想法，现代这个世界的人们还是认为这只是一种药材，认为这是一种稀世的花朵，如果贸然强抢恐怕会引来各种非议。 柳阳知道这东西的可怕，为了堵住流入金陵的渠道，所以才会不惜代价的从阿纳得泽那里买断了所有货源。 当周正从外面回到后衙的时候，发现自家大人正在看着院子中几个大麻袋发愣，连自己进来都没察觉到，便上前说道：“大人，您在看什么呢？” 柳阳被对方叫醒了过来，然后指着麻袋说道：“周正，你知道阿芙蓉吗？” 周正闻言笑道：“知道，大人您把它摆在院子中干嘛，晚上要是有露水的话会打湿的，我帮您搬到仓库里去吧？” 看着对方很随意的态度，只是把阿芙蓉当作普通的货品，柳阳心中有些松了一松，现在的人还没有认识到这个东西的危害，也没有有心人故意拿这个来害人牟利。 看来自己受后世的影响太大了，但他知道，这个东西在几百年之后必定会祸害华夏，柳阳甚至怀疑明朝后期皇帝子嗣不昌跟这阿芙蓉是不是也有关系，所以必须得想个办法让朝廷甚至是皇上都知道这东西的危害。 柳阳想了想，走到那批麻袋旁边转了几圈，便跟周正说道：“行，先放到库房吧。” 金陵，应天府。 朱元璋看在跪坐在大殿下的三个倭国人威严的说道：“朕之前派去你扶桑的使臣被杀，这笔账咱还没找你们算，你们居然还敢来这里面见我？” 这三人正是丰山石奈等人，自从上次去滁州被柳阳坑了一把之后，就再也不敢随意出金陵了，后来一直都在寻找各种门路想觐见皇上。 所幸这次终于见到了大明朝的皇帝朱元璋。 面对皇帝的发难，丰山石奈并没有慌张，而是沉声说道：“皇帝，我们倭国有个足利义满大将军正在进行叛乱，就像汉朝历史中董卓那样，对方又立了一个伪天皇来与我们长庆天皇相抗衡。” “皇帝您的使臣就是这位足利义满大将军杀的，为的就是让两国交恶，使我们没办法过来向您求援！” 说完，三个人便把头磕在了地上。 朱元璋此时身上显现的震慑气势让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当初那个带着百万大军与陈友谅决战鄱阳湖的大帅又重现了出来！ “朕待你们与高丽一样，内部的事情你们内部自己解决，可现在你们倭国人居然还有人在我江浙福建一带袭扰抢掠！难道朕不敢去攻打你们吗！” 听到朱元璋的话，丰山石奈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埋头瓮声瓮气的说道：“皇帝陛下，那些流浪武士想必也是那足利幕府的人，还请直接出兵捉拿。” “此次前来，我带了倭刀一千柄，还请笑纳！” 二虎此时双手捧着一把倭刀递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拿起倭刀之后仔细的看着刀身，然后用手指敲了敲刀背，发出了清脆的铛铛声响。 然后示意二虎抽出腰间的绣春刀。 朱元璋把绣春刀放在了桌子上面，然后拿起倭刀便砍了过去。 只听又是铛的一声脆响。 绣春刀断成了两截，而倭刀却完好无损，刀刃连个缺口都没有。 “好刀，看来你们倭国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这刀还不错。”朱元璋对倭刀很满意，“从今天开始，每年给明朝进贡两千柄倭刀！” 丰山石奈立刻大声喊道：“遵旨！”说完，又开口说道：“臣还有一事请求皇帝恩准！” “讲！” “臣在滁州见到蒸汽机火车一物，瞬时惊为天人，臣等想购买此物，还请皇帝批准！” 朱元璋听到对方居然想买蒸汽机火车的，便瞬间来了兴趣，问道：“你们愿意出多少银两？” 丰山石奈咬了咬牙说道：“臣等愿意出二十万两白银，或者等价的粮食。” 此时朱元璋正在筹划北伐的事情，现在当然差银子和粮食，听到对方能给这么多白银和粮食，心中瞬间有些高兴了。 “如此国之利器本不可以示人，朕与臣工们商议之后再下定夺吧！你们先去歇息吧！” 等三人走了之后，朝堂之上便又热闹了起来。 “皇上，那蒸汽机火车乃是那滁州知府柳阳制造出来的，现在有人求购，是否与那柳阳先沟通一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蒸汽机火车虽然是他柳阳所制造出来的，可他仍是大明的臣子，皇上一道旨意难道对方还敢抗旨不成？还与其商量什么？” “就是，那柳阳不过是凭借着一些奇巧淫技在卖弄而已，如今有人购买他那什么蒸汽机火车是天大的福分，咱们大明朝又有一个进项岂不是好事？” 周石安此时也出列说道：“皇上，此事虽然是好事，但还请与那柳阳提前知会一声，这蒸汽机和火车的研制从未用过工部的资金，完全是柳阳一人带着工匠们赶制出来的。” “那柳阳性格乖张，若是直接派人过去索取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第131章 倭国的生意 第131章 倭国的生意 旁边的大臣听到这话立刻纷纷低声议论起来，很多大臣们对周石安的这个说法显然很不赞同。 吏部尚书崔集书出列说道：“皇上，臣认为周大人此话不妥，那柳阳身为朝廷命官，就该遵守朝廷法令。就算他制造出了什么东西，那也是沐浴皇恩，在当今咱们大明的太平盛世之中才能有所作为！” 兵部尚书韩缜也出列说道：“臣认为朝廷正在筹划北伐大计，此时若是粮草更充足一些当然最好，听说那柳阳虽然身担官职，但做的更多的是商贾之事，商贾天性谋利，若是不予以更多的利益，恐怕难以说服其卖出那蒸汽机火车的物件！” 户部尚书苏扬这时候也站了出来，说道：“臣认为韩大人你说的也不甚妥当，那柳阳虽然自己也为商贾，可他本身并没有把官员的工作放下，年中税收的情况你们都知道，就柳阳的滁州府在规定时间内把额定的赋税收缴了上来，还超出了不少，而且账目干净，此次空印案也并没有受到牵连，由此来看这柳阳不能不说是干吏。” 兵部尚书韩缜听到这话略显嘲讽的说道：“苏大人，大家都知道这次空印案你出力不少，不也是因为这案子上个户部尚书被革职所以你才担任户部尚书的吗？不用时时刻刻的把功劳挂在嘴上。况且本官也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身为一地知府，却醉心于商贾之道，实在是我等官员的耻辱，应该按律惩戒！” 刑部右侍郎唐梅盛此时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大明律规定官阶四品以下者可以经商。” 礼部左侍郎叶司召此时说道：“如果没记错的话，咱们大明的知府应该是四品吧？那柳阳身为四品知府依然经商，已然触犯了大明律，臣弹劾滁州知府柳阳以四品官身为依仗，打着经商的旗号为己牟利，还请皇上下旨治罪！” 朱元璋看着下面炒作一团的臣子们心中并没有多生气，有分歧的臣子才是好臣子，相反如果这些臣子们都其乐融融，沆瀣一气，那自己这皇位坐的也不会多舒服。 “你们都不要吵闹了！吏部崔大人，你说说吧？” 吏部尚书崔集书说道：“皇上，那柳阳虽然是滁州知府不假，可当时是因为胡惟庸案牵连到大批官员，滁州府有了实缺，所以他才会升官，不过当时皇上您给的旨意是，这柳阳年纪尚轻，还需多磨砺历练，因此当时只是升了他的官职，而品级却只升到了五品，就这个也是因为对方剿灭山匪和为民除虎的功劳才破例升级的。” 朱元璋听到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当时因为胡惟庸案被牵扯进来的官员太多了，而这滁州府当时的知府也被牵连进来了，而且当时定远县和怀远县的县令也都是胡惟庸的党羽，只有当时是凤阳县县令的柳阳独善其身。 而当时从朝堂到地方州县哪里都缺人，而柳阳有能力，有功劳，又熟悉当地的情况，所以就提拔对方当了滁州知府，只不过考虑到他年纪太轻，如果给予相应的品级待遇怕对以后的仕途不好，所以在品级上朱元璋还是给压了一下。 朱元璋看着礼部左侍郎叶司召说道。 “听到了？这柳阳经商符合大明律法，你还有其他什么要说的吗？” “回皇上的话，没有了。不过臣认为柳阳靡费巨资建造铁路和蒸汽机火车虽然没有用工部协助和出资，可既然是生意则必然需要回收成本的，现在倭国可以出钱购买，成本可以给他，利润咱们可以充盈国库，如此一举两得想必柳阳也会答应的。” 户部尚书苏扬说道：“皇上，臣认为卖给倭国的价格可以更高一些。” 朱元璋说道：“那就户部、工部和礼部与那几个倭国的使节再谈一下价格的事情，另外给柳阳也发个文书，跟他说一下这个事情。” 既然是赚钱，大家的热情都很高涨，散了朝会便去了鸿胪寺，倭国那三个使臣便在这里。 丰山石奈三人见大臣们过来了，便纷纷起身行礼，然后急切的问道：“请问我们购买蒸汽机和火车的事情怎么样了？” 户部尚书苏扬坐下后看了看对方三人，然后有些沉重的说道：“我们皇上说这是国之重器，不可轻易流传出去，所以没有同意。” 原本还有些期待的丰山石奈立刻显得很失望，但马上又说道：“我们可以加钱，五十万两白银再加上粮食。” 苏扬看到对方又加价了，还是一脸沉重的说道：“真不是钱的事情，圣意难违，发明这个蒸汽机的官员在多少个通宵达旦，呕心沥血的钻研后才制造出了蒸汽机和火车，这不是几十万，上百万两银子就能买到的，此物只应天上有啊！” 平山仓介听的也是频频点头，然后说道：“你们大明的东西是很好，人也很聪明，那蒸汽机火车我们坐过一次，很不同寻常，这个东西以后肯定是有大用途的，所以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来购买的！” 工部周石安感觉有人在捅咕自己，一看原来是礼部左侍郎叶司召，对方蘸着茶水悄悄的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又使了个眼色，便站起来说道：“苏大人，周大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孔子有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们都是熟读四书五经之人，岂能奇货可居，如商贩一样来回讨价，此等行为有悖圣人之道，本官不屑与你们为伍！” 说完，一撩袖子便走了，留下丰山石奈等人面面相觑。 周石安同样也是站了起来，有些着急的说道：“哎呀，这怎么就生气了，苏大人，要不就算了吧，这等重要的东西怎可流传于外，我先去看看叶大人。” 说完，也着急毛慌的赶紧追了出去。 丰山石奈一看这生意马上就要黄了，心中也开始慌了，拉着苏扬的衣袖说道：“苏大人，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愿意以七十万两白银购买，然后每年再加上一万担的粮食！” 第132章 喂不熟的狗 第132章 喂不熟的狗 苏扬看着眼前急切的丰山石奈，眼中透漏出一切都懂的眼神，然后一把攥住了对方的手说道：“你的诚意我感受到了，先不要着急，你们在这里且先住着，不要太过急躁，我这就去再跟皇上沟通沟通!” 苏扬出了刚出鸿胪寺的大门，就听到在不远处巷子的拐角那里周石安和叶司召正在探头探脑的看向这里。 “嘿，苏大人，这里。” 等苏扬走进巷子后两人便急忙问道：“怎么样？那倭人最后怎么说？” “七十万两，再加每年一万担的粮食！” 听到这话，周石安和叶司召都高兴挥了拳头：“太好了！” 虽然朝廷这几年一直都在减轻百姓们的赋税，可国库毕竟越充足越好，现在能有一笔不用费力就能得来的银子当然让人很高兴。 “苏大人，你们户部的差事可真不错，什么也不干都有人上门送银子，既然今天的差事办的差不多了，你是不是该请我们喝一杯茶？毕竟这演戏也是很累人的。”叶司召跟苏扬说道。 “应当的！咱们就去泰丰楼可好？” 说完，三个人便向着茶馆走去。 夜晚的鸿胪寺没了白日的喧嚣，除了一些在这里需要服务的人员之外，其他的人也早已经下班回家了。 忽然一个黑色的影子从鸿胪寺内跃了出来，在小心的察看街道上没有巡街的差役们后，便向着城门的方向掠了过去。在漆黑的夜色下，这个人的动作很快，只跳了几下便整个隐没在了黑夜里。 滁州府。 柳阳在接到了朝廷下发的公文后便开始沉默了，朝廷居然让自己把蒸汽机和火车卖给倭国。 这让他想起来前段时间在火车上碰到的那三个倭国人，看来当时想弄死对方是对的，这些令人讨厌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蹦出来狠狠的咬你一口。 “周正，你对此事怎么看？”柳阳问站在旁边的周正。 “大人，如今朝廷准备再次北伐用兵，有人上门送钱，朝中那些大臣们肯定很高兴。”周正如实的说道。 “是的，朝中那些大臣们高兴，可我不高兴怎么办？我不想卖！”柳阳眼眸低垂，面无表情的说道。 周正感觉自家大人情绪不是太高，便说道：“大人，这东西是您研制的，不卖就不卖了，难道谁还敢说什么不成！” 对于倭国，柳阳从一开始就抱有很大的敌意，这种敌意连周正都能感觉到，只是后者不明白这种敌意是从哪里燃起的。 过了几日，朝中来人了，带着倭国那三名使臣一起来到了滁州城。 户部尚书苏扬和礼部左侍郎叶司召都是第一次做火车，因此受到的惊喜也是连连。 而柳阳早就接到了信息，因此早早到了滁州站接着。 “滁州知府，柳阳见过苏大人！”柳阳先跟对方行了个礼说道。 “你就是柳阳？果真是年轻有为，往日里一直听提到你，今日可算是见到真人了！”苏扬爽朗的大声说道。 周石安自然与柳阳是相熟的，不过此时倒是先把礼部左侍郎叶司召介绍了出去。 等几人都认识完，才想起还带着倭国三个使臣呢，便又给柳阳介绍。 丰山石奈三人看着柳阳那头极具标示性的那头短发才想起来之前就已经见过了，而且还因此闹出了一些误会来。 柳阳面带微笑的看向了丰山石奈三人，说道：“你们好，欢迎来到滁州府，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平山仓介看到柳阳后，胸膛便一直剧烈的起伏起来，仿佛随时就能把胸腔给冲破一般。 而竹内英士则表现的还算平静，只不过微眯双眼的表情还是透露出内心并不想表现出来的那么安静。 丰山石奈看着柳阳面色如常的弯腰行礼，说道：“初次见面，多有叨扰！” 柳阳看着眼前三人，忽然说道：“蒸汽机我是不会卖的，火车我也是不会卖的，希望你们能谅解。” 虽然他眼睛是看着丰山石奈三人的，但说的话却是跟周石安等人说的，然后又接着说道：“虽然你们的官比我大，可这东西都是我研制的。” 几句话把刚才喧闹的热情瞬间打压了下去，来的人都感觉比较的尴尬。 “柳大人，先不说这个，我们也算是远道而来，难道就在这里一直站着说话吗？咱们去城内洗尘再说！” 户部尚书苏扬看到场面比较冷场，便赶紧说道。 于是几人便纷纷先往城内走去。 周石安自然跟柳阳走在一起，这也是另外两个人的意思，让自己打探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柳大人，上次一别可有些时日了。” “周大人，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升官了，可喜可贺！”柳阳随意的说道。 周石安有些忧心的说道：“柳大人，此次倭国想购买你的蒸汽机和火车，那是先问过皇上的，如今你拒绝的如此痛快，恐怕会让皇上那里也不痛快！” 柳阳嘴角微微翘起，略带嘲讽的说道：“周大人，不知道是皇上不高兴，还是你们这些六部的官员们不高兴呢？我这官当得三番五次的与你们这些人顶撞，只怕早就有些人看我不顺眼了吧。” 周石安听到对方这话，也是露出了苦笑的表情，想着自己这官当得虽然名头很大，却更多的是身不由己，远没有柳阳这般洒脱。 “周大人，我知道皇上一直在筹备着对草原上用兵的事情，而且也从你们工部派了不少工匠过来学习铺设轨道，我想最快年底明年初，皇上就可能有所行动了。” 柳阳不紧不慢的说着自己的判断。 “你们所有人都知道草原上的北元残余势力如果不消灭干净会对朝廷有威胁，可我感觉这倭国也是一样。咱们大明现在还算强壮，可东南沿海还是不断有倭国浪人前来袭扰，若是咱们大明哪天弱了下去怎么办？如果说北元是条狼，那倭国就是条喂不熟的狗，现在咱们还有东西喂它，如果哪天咱们弱小了，而对方长大了，那么它们的食物就是咱们！” 柳阳看着走在前面人的背影说道：“威胁这东西，永远在苗头的时候掐死最好！” 第133章 接风宴或者面 第133章 接风宴或者面 既然来客主动提出了要接风洗尘，作为东道主的柳阳肯定要尽一下地主之谊的。 只是客人们看着路过一家又一家的大酒楼却都没进去而有些疑惑，莫非里面还有更好的？ 带着这种疑问众人便跟着柳阳一直走了下去，直到走到了一处破落的小饭馆门口，这里看着很热闹，门口支着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里面煮的应该是面条之类的东西。 小饭馆门口有正在吃饭的汉子们，虽然此时天气已经不再酷热，但这些出力气干活的人们还是习惯的光着膀子，一只脚踩在长凳上，一只手端着粗瓷大碗，脸也埋在大碗中唏哩呼噜的吃着饭，吃完后把手一伸，不一会又是一大勺的饭添进了碗中。 苏扬和叶司召看着吃饭都能吃出这种气势的壮汉们一时之间有些愣住了，不明白柳阳把他们领到这里是想干什么。 “几位大人，进去吧，这是就是我给你们接风洗尘的地方。”柳阳说着便率先低头走了进去。 饭馆的老板显然认识柳阳，赶紧从灶台后面迎了出来，热情的说道：“哟，柳大人，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店了？” 柳阳笑着说道：“万掌柜，今天给你带来一桩大买卖，这是从金陵来的客人，在你这里办接风宴。” 万掌柜看着陆续走进来的人跟柳阳说道：“柳大人说笑了，我这小破馆子哪里当得起您一声掌柜，小店中就那么几样吃食，说句不中听的话，咱这里是管饱不管好，就是菜也只有这一锅卤子和自己腌的酱菜，别说宴席了，就是寻常百姓家下馆子也不来咱这，都是些干力气活的劳力们才来这吃个肚饱也就行了。” 说完，又看了看苏扬，叶司召等人，跟柳阳小声说道：“大人，您这些客人看样子都是贵客，咱这小店怕是会给怠慢了。” 柳阳依旧笑意洋洋，说道：“没事，你收拾一张桌子出来，今天就在你这吃了。” 万掌柜一听这话，便也没有再说什么，赶紧拿着一块早已经看不出来原本是什么颜色的抹布就把一张桌子清理了出来。 柳阳看着苏扬几人说道：“都别愣着了，赶紧坐，俗话说滚蛋的饺子下车的面，今天就在这吃面了。” 苏扬和叶司召脸上的表情慢慢的凝固了，而倭国丰山石奈三人的脸色也是很尴尬，一时之间大家都站在原地，没有人上前落座。 “各位一路风尘仆仆的从金陵远道而来难道不饿吗？还是说嫌弃我滁州城的饭菜不好吃？”柳阳脸上虽然依旧带着笑容，但话的温度却明显低了下来。 周石安看着柳阳的笑容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坐了下来，然后又招呼着其他人也入座。 苏扬和叶司召看着周石安已经坐了下来，便紧皱着眉头缓缓的打量了四周一下，里面就三张桌子，另外两张已经有人了，跟外面一样也是光着膀子的大汉，正在稀里哗啦的吃着饭，碗里的汤汁也被甩在了桌子上哪都是。 眼前的桌子刚才被店家已经收拾过了，但那块看不出颜色的抹布气味明显不是很好闻，在打扫过的桌子上还留下了一些汁水，看起来湿漉漉的让人没办法安心的坐下。 “柳大人，有些过了！”苏扬微眯着眼睛缓声说道。 叶司召也说道：“柳大人，如此怠慢他国使者，怕是不太妥当吧？” 柳阳此时笑容也褪了下去，看着两人说道：“那你们是吃还是不吃呢？还是说你们不喜欢吃面，而是想吃饺子？” 叶司召刚要说话，却想起对方刚才说的话，下车的面条，滚蛋的饺子，便把胸中那股气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柳阳这时候又冷声说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大家都是玩圣贤书的，这些道理应该都懂，既然你们不在乎我的感受，那我为什么还要顾忌你们呢？笑话！今天本官就是想吃面了，要是你们不想，那就请自便吧！” 丰山石奈这时候在后面说道：“苏大人，叶大人，咱们还是客随主便吧。我们是来求柳大人办事的，能有一碗汤面吃就很感激不尽了，怎么还好再做其他的要求！” 说完，就冲着柳阳深深的鞠了一躬，后面的平山仓介和竹内英士也赶紧跟着鞠躬。 柳阳哼哼的笑了两声，坐在了长凳上，然后把袍子一撩翘起了二郎腿，跟苏扬和叶司召说道：“一个外来的倭人都知道客随主便这个道理，都比你们明事理！” 然后又跟丰山石奈三人说道：“那就都坐下吧。万掌柜，上五碗面！” 周石安此时也说道：“苏大人，叶大人，还是客随主便吧！咱们是来办事的，又不是吃酒席的。” 说完又跟万掌柜喊道：“店家，再加两碗面！” “好嘞！几位客官且少坐，我这就给你们煮面！” 不一会，几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被端了上来，里面还放着白菜、萝卜、豆腐炒得卤子，闻着味道里面还点着几滴香油，虽然看着品相不好看，但味道闻着着实不错。 柳阳的那碗还是跟其他人有些不一样的，上面除了这些卤子之外，还有不少大肉块，而且闻着里面还用了香料汆的汤底，闻着比其他几碗不知道香了多少倍。 虽然还是粗瓷大碗，但好像被人用心细细洗过似的，看着比其他的碗要干净不少。 “吃吧，都别愣着了。”柳阳跟其他人说道，然后就跟其他吃面的劳力一样端起碗就往嘴里扒拉。 周石安也端起碗开始吃了起来，他是在工地上待过的，所以吃起饭来也是风卷残云一般。 苏扬和叶司召有些吃惊的看着两人的吃相，不禁眉头大皱，身为读书人，身为朝廷官员，这是几辈子没吃饭了吗？怎么在倭国使节面前如此的失礼，太有失大明的体统了。 而倭国的丰山石奈三人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端着大碗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虽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吃的那么狂野，但不是也会发出一些唏哩呼噜的声音，而且看样子吃的也很香。 第134章 礼仪之邦 第134章 礼仪之邦 苏扬和叶司召见到倭国人没有表露出不满的表情，便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倒不是怕他们生气，而是倭国虽然只是一个弹丸之地，但也是一国之邦，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如果此事被那些御史言官知道了，这些书生清流们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如果这点事情闹到皇上那里可真就得不偿失，毕竟这些倭国人是来有求于自己的，以多年圣贤书的道理来说也不能给人家脸色看。 柳阳看着苏扬和叶司召迟迟没有动筷子，便说道：“二位大人是不饿吗？这里看着简陋，其实味道还不错，周大人，你说呢？” 周石安低着头只顾着吃面，头也没抬的嗯了几声，就没在吱声了，要说这面条也只是普通面条，味道能吃而已，但要说美味二字确实配不上的，不过他还是吃的很专心，这是因为知道柳阳的手段太多了，上次那事情已经被惩治怕了。 苏扬和叶司召象征性的吃了几口便再也没有动筷子了，柳阳看着他们二人的样子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勉强对方。 不一会，大家都吃完了，柳阳摸着滚圆肚子给结了账，然后带着众人回了府衙。 大堂上，柳阳让人端上了上好的茶水，苏扬和叶司召两人都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少年的人了，一眼就看出这茶叶的品相很高，光这一盏的茶水都比刚才几人吃的面总价还要贵上好几倍。 柳阳的面孔隐藏在氤氲的水汽后面，慢慢摇着头吹着浮茶，并未说话，然后等茶水稍凉慢慢的细啜了一口，然后说道。 “诸位，这茶怎么样？” “好茶！”众人纷纷说道。 柳阳看着众人又说道：“这饭嘛，食欲也，吃饱就行。这茶，思欲也，必须得好茶好水才能品出一番境界来。”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丰山石奈最后还是忍不住了，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沉默：“柳大人，我们想买你研制的蒸汽机和火车，来之前与户部的苏大人，工部周大人和礼部叶大人都说过价钱了，七十万两白银，每年外加一万担的粮食。” 听到这个价钱，柳阳心中也是忍不住的荡漾了一下，不过这种心中的涟漪随后就平复了下来，微笑着说道：“丰山兄，据我所知，你们那里现在并不太平，似乎处于分裂状态，百姓们也是水深火热之中，现在你们居然花这么大的价钱来购买这么一个会跑的铁疙瘩，这要是放在我们这里，这是败家子的行为，你们的天皇也真的是……” “柳大人，慎言！”眼见着柳阳的话奔着人家的天皇去了，叶司召赶紧严肃的制止，这要是传到了朱元璋那里估计没好果子吃了。 柳阳看了叶司召一眼，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不过意思表达的已经很清楚了，不管自己国内百姓们的死活，却靡费巨资来买一个现在用不上的东西，真是一个昏君！ 平山仓介听到对方言语之间涉及到自己所效忠的天皇，脸上忍不住浮现出来怒气，手在桌子上一拍就想站起来。 柳阳低头端着茶水，眼睛微眯了起来，破虏拳的功法也早已经在全身调运了起来，只要对方敢妄动一下今天就别想走出府衙的大门。 竹内英士用手一把压在了平山仓介的手臂上，后者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想强行起身，谁知道用了半天的力气也没站起来，然后愤愤的看了竹内英士一眼便没再动了。 丰山石奈并没有动气，而是心平气和的解释道：“柳大人说的不错，我们国内现在确实有一些问题，但动荡只是暂时的，就像我在刚来这里看到的一本书中写的那样，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你们上千年的历史不也是在统一与分裂中交替的吗？” “我潜心研究过华夏的历史，每一次的分裂与融合都极大的推动了各种文化与技艺的进步，最终造就了这么一个文化灿烂，国富民强的大明朝。我们大和民族也是一样的，既然动荡是无法避免的，死亡也是无法避免的，而我们国家最终也是会统一的，而且这七十万白银并不能让我们大和民族的百姓们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不利用这些钱和现在的时间为统一之后的国家留一些好的东西呢，这样就算在瓦砾中建设起一个崭新的国家也会节省不少时间。” 这一番话说完，除了柳阳之外，其他苏扬等人都不由的纷纷点头，表示非常赞同对方说的话。 苏扬跟柳阳说道：“柳大人，论语曰‘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君子有成人之美’这位丰山兄在自己朝廷如此困难的情况下还全心全意为他们的倭国后世之着想，可谓是忠君爱国之典范，我辈之楷模！这蒸汽机和火车不若就卖与他们吧？” 礼部左侍郎叶司召也在旁边说道：“柳大人，咱们即是礼仪之邦，就该自当有雅量，大明与倭国又是邦交之谊，有些生意往来也很正常，这蒸汽机与火车投资也颇大，如果能卖与丰山兄他们，也算是回笼成本了，如此不是一举两得，两家欢庆的好事？” 柳阳面无表情的听对方说完话，便说道：“李唐时期，倭国控百济而犯新罗，后来还是唐高宗李治出兵把他们赶回了倭国，前段时间我朝派去的使臣被他们所斩杀，现在又有倭国浪人屡次进犯我东南边关，如此种种被叶大人说成邦交之谊，岂不是贻笑大方！” 叶司召被柳阳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气哼哼的端着茶水大口的喝着，不知道是被气到了还是喝得太急，居然还被呛到了，洒出的茶水也沁湿了身上的袍子。 户部尚书苏扬此时也说道：“柳大人，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你身为朝廷命官，皇命还是要听的吧！” 柳阳笑着说道：“如果皇上下了旨意，本官立刻照办，还请苏大人把圣旨拿出来！” “呃……”苏扬有些为难的看了下左右，然后上前低声跟柳阳说道：“皇上并未下旨，只是让本官传达这么一个意思，如今朝廷北伐在即，用银子的地方很多……” 第135章 雨夜来客 第135章 雨夜来客 柳阳自然知道不会有圣旨，自己虽然是朝廷命官，可这蒸汽机和火车的研制与身份无关，如果天底下任何一个人造出一个东西，皇上看上就要下旨去抢的话，那岂不是与昏君无异。 要知道唐朝白居易的卖炭翁里那皇宫中的太监抢一车木炭还要用几尺的绸布当作炭钱呢，如今熟知民间疾苦的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又怎么会干如此昏聩的事情呢。 “苏大人，咱们当今的皇上乃是开国明君，被你这么一说怎么感觉成了与民争力的周厉王了？” 苏扬一听这话，面色立刻变得煞白，赶紧用手去堵对方的嘴，惶急的低声说道：“柳大人慎言！切勿迫害与我，本官的话哪里有这种意思，你可切莫攀咬，要是此话传到了皇上那里，你我和在座的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看着对方害怕的样子，柳阳把对方的手拍了下去，微微嘲讽的低声说道：“苏大人才需要慎言！刚才你那番话若是被这些倭国人传了出去，搞不好还会引起什么乱子呢。” 然后又对着丰山石奈三人说道：“你们的请求本官会好好考虑的，还请你们先去客栈休息吧，我们几人再商量一下。” 丰山石奈见状知道今天肯定是没办法得到答复了，便起身行礼说道：“还请柳大人慎重考虑一下！我听说您还有很多其他的买卖，蒸汽机和火车这笔生意只是开始，后面还期待着更多的合作！” 说完，鞠了一躬就带着两人在府衙下人的带领下去了客栈。 外人走了之后，剩下的人相对都感觉舒服了一些，一直没有说话的周石安开口问道：“柳大人，您不愿意把蒸汽机和火车卖给他们的原因可否告知我们一二？” 柳阳说道：“咱们大明为何不让给草原上贩卖铁器？甚至有寸铁不出关的说法！” “那自然是为了防范北元拿这些铁锅来打造刀剑后再来侵扰我大明边关。”苏扬在一旁接话说道，他话一出口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可这倭国与北元自然不同，他们与咱们大明隔海相望，既无接壤之地，又无世代仇恨，怎么会起大的纷争呢？” 柳阳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这榆木脑袋说清楚，在后面万历年间倭寇匪患成了大明一个心腹之患，在更后面的后世之中，这些现在看着老实的倭国人是如何一步步的蚕食华夏大地，又如何造成了一个又一个屠杀惨案。 想到这里，立马把周正叫了进来，说道：“把仓库里的乌香给那些倭人送一点过去，现在虽然天凉了，但还是有一些蚊子的。” 然后又跟其他人说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这蒸汽机和火车乃是我大明崛起于世界之巅的重器，怎么可能轻易的卖给别人！” “那倭国看似只是弹丸之地，但如果让他们壮大起来势必会对我大明及新罗等属国产生威胁！” 苏扬看着柳阳有些诧异为何对方如此的设想，于是说道：“柳大人，听说那倭国地势狭小，怎么会壮大起来？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柳阳冷眼看着对方，说道：“当年铁木真起兵的时候也不过才有几万人而已，最后还不是征伐天下！先秦以偏隅之地灭六国而统一天下难道也是杞人忧天？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本官要考虑考虑！” 柳阳实在不想跟对方浪费口舌，便把他们打发走了。 周正随后就回来跟柳阳复命了：“大人，乌香已经给对方送过去了，并按照您的吩咐，着重的说明这乌香的珍贵之处，对方很高兴。” “还有就是，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人在打听倭国使节和咱们火车的事情，本来想看看那人是谁，但还没看到正脸那人便不见了。” 对于此事，柳阳并未放在心上，这里距离金陵很近，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的就会影响到这里，或许是哪些无聊的人在打听闲话而已吧。 晚上，不知道从什么时辰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打在院子中的树叶上劈哩啪啦的，房上的雨水则汇集在一起从瓦口处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秋雨已至，孤枕难眠，柳阳此时正在想着那句雨打芭蕉听闲雨，道是有愁又无愁的诗句，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红颜知己。 突然，屋顶上传来极其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若是不注意听还会以为是雨水的声音。 此时的雨势更是缓一阵急一阵，滁州府府衙的后堂的房屋上有一个浑身黑衣的人正在悄声行走。 他一个闪身便跳到了院落之中，虽然院中此时已经有些积水，但整个过程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然后靠在树干上便隐去了身形。 过了好一会，那个黑衣人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府衙书房的门口，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细竹管，在窗户纸上捅了一个孔，然后往里面吹了一口烟，等了一会，又从怀中掏出一柄锋刃极其薄的短刀，从门缝中缓缓插了进去，然后拨弄了几下，用手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黑衣人伏下身子贴着地面如同蛇一般潜进了屋内，然而还没等他站起来，便听见房门无风自动，咣当一声关了起来。 书桌后一个人坐着用火折子把蜡烛点着，屋内瞬时大亮了起来，那黑衣人此时还整个人趴在地上，但反应也是极快，就在灯亮起那一刻，手中飞镖便甩了过去。 然后从地上弹身而起，手中甩出一个东西摔在了地上，屋内瞬时冒起了一股白烟。 “大胆蟊贼，居然敢夜闯我滁州府衙！” 书桌后面的人自然就是柳阳，此时他手中夹着几个形状怪异的飞镖，然后冲着白色烟雾随手一甩，只听咄咄几声打在了对面的床架子上面。 “一阿一克地！” 突然凭空传出来一声不明意义的话，那黑衣人从屋顶上拔刀冲着柳阳砍了下来！ 柳阳脚尖在地上一点，身体生生后退了三尺的距离，堪堪躲过了对方的刀锋之后，随手抄起书桌上的毛笔冲着对方拿刀的手腕点了上去。 “米有卡克斯！”那黑衣人爆喝一声，抽身倒飞了出去，然后又隐入灯光阴影之中不见了。 “忍者？” 第136章 交手 第136章 交手 柳阳留意到对方的兵器和身上的穿着以及嘴里说的话，居然跟倭国的忍者类似，虽然自己并没有真正的见过但并不妨碍从一些痕迹上推测出来。 “哼！雕虫小技！鬼蜮伎俩！”柳阳冷哼一声说道，然后随手一挥把蜡烛熄灭，飞身到了院子中，然后冲着屋子里的黑衣人喊道。 打架肯定不能在自己屋里打，不然把桌椅板凳都打坏了最后还得是自己掏钱赔，最关键的问题是现在正下着雨，要是把屋顶打漏了那屋里所有的东西就都会被淋湿，包括里面的床。 “里面的玩意滚出来！” 雨还在下，势头似乎比刚才还要急上几分，雨声也骤然急促了起来，此时的天边也不时闪过一道白光，然后就是轰隆隆的闷雷的声音滚滚而来。 雨水打在柳阳的身上泛起了点点的水雾，不但遮挡了他的视线，噼里啪啦的雨声也充斥着整个天地之间，让人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院中大树的树干一阵轻微的扭曲，然后就有一个黑衣人好似就从树干里面长出来一样，手中拿着一柄涂着黑色颜料的长刀，脚下一蹬树干便冲着柳阳的后背刺了过去。 而柳阳前面不远处的水洼之中居然也突然跳出一黑衣人，现身之后手中冲着柳阳扔出了一个绳镖一样的东西。 柳阳此时已经把破虏拳功法运行到了极致，已经感觉到了背后的杀意，但前面此时也已经攻到了眼前，前后进退皆不能，似乎只有上面才是逃生的唯一出路。 然而柳阳并没有向上逃去，而是脚下诡异的向左侧横移了一大步的距离，然后从空中抓了一把雨滴向着两个黑衣人撒了过去。 雨滴在空中居然发出了极细的尖啸声音，显然速度极快，闯破了雨幕裹挟着极大的威势冲了出去。 那两个黑衣人显然没料想到对方居然能用雨滴还击，而且看雨滴的势头如此迅猛，只能仓促抵挡。 铛铛铛！拿刀的黑衣人用刀挡下了一部分的水滴，力道之大让他感觉手抖有些发麻，真的虎口一阵酥麻，而且他骇然的发现这哪里是什么水滴，而是已经凝结成冰如同石头一般硬的冰粒，百炼的刀身居然已经被砸出了好几个小坑！ 另一个拿着绳镖的黑衣人就没那么好运了，虽然他把绳镖挥舞的嗤嗤作响，但还是被不少冰固的雨滴打在了身上，只听噗噗几声轻响，这黑衣人便浑身一颤顿在了原地，而雨滴也穿体而过打在了后面房屋的墙壁上发出了啪啪的声音。 这个黑衣人萎靡的瘫软在地上，浑身还在一抽一抽的，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从身上散入了空气中。 看到这情景，拿着刀的黑衣人爆喝一声，便又举着刀向柳阳冲了过去。 “八嘎呀路！” 柳阳被雨水打湿的眼睛微眯着，听到对方居然喊了一句很熟悉的话，眼眸微微的发亮了起来。 “我操你妈！老子最他妈烦这句话，给老子喊雅麦蝶！” 柳阳从袍子的下摆撕了两尺长的宽布条，然后浸饱了雨水之后用手一捋，原本软踏踏的布条居然直挺了起来，变成了两尺长的短棍。 然后爆喝一声也冲向了对方。 “束湿成棍？！”那黑衣人此时居然说了一句蹩脚的大明官话，显然被柳阳这一手给震惊到了。 柳阳拿着短棍一棍扫向了对方的头部，居然也发出了破空的呼呼声。 黑衣人刚用刀一挡，便感觉一股万钧之力传到了传了过来，这股力量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否则就是落个手臂粉碎的下场。 他一咬牙，手便松开了刀柄，然后借着这股力道向后空翻了过去，在一道闪电划过之后便又不见了踪影。 倭刀被这股力道打的也破空飞了出去，插在了树干上，刀身尽入树身之中直至刀柄，但随后刀柄就掉了下来。 原来刚才柳阳那一棍居然把千锤百炼的倭刀刀身给打碎了！ “难道这就是你们倭国的武士道吗？如此的躲躲闪闪，真是给你们忍者丢人！像你这样的还是早早的切腹自尽吧，省的浪费粮食！” 柳阳在雨中大喊的说道。 或许是对方骂的实在是太难听了，柳阳刚喊完，就看到在屋脊上浮现出一个黑色的人影，双臂抱于胸前，俯视着下面的院落。 柳阳看到只出现了一个人，便又喊道。 “还有一个呢？别藏了，刚才你们两人联手不就是想让我跃到空中，然后在我力竭之时偷袭吗？滚出来吧！” 这时候一道闪电再次划过天空，又一道黑影凭空显现了出来，站在树的不远处，一只手臂垂在一边，显然刚才在与柳阳的交手中受了伤。 “柳大人，真是好功夫，没想到你居然是三品高手！看来是我们的情报有误。只不过今夜贸然打扰并没有恶意，更不是想刺杀阁下！” 柳阳此时并不想跟对方废话，因为刚才从屋内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启动了一品高手体验卡，这个体验卡只能使用一个时辰，但为了弄清楚对方的目的，他还是在心中喊了一声暂停体验。 没想到一直浮现在柳阳眼中的一品高手体验卡倒计时居然真的停住了。 柳阳冷哼了一声说道：“哼！夜闯大明府衙，还入屋欲行不轨！居然还有脸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没有恶意！你们倭国人一直都这么不要脸吗！” 手臂受伤的黑衣人听到对方骂自己也没有反驳，而是继续说道：“柳大人，想必你也清楚我们贸然闯入你这里是为了什么，不若咱们好好商量一下如何？何必闹得动刀动枪，用你们华夏的话就是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呢！” 柳阳心中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意图，但并不想由自己点明，于是装糊涂说道：“我不明白你们想要什么！这府衙内只有账本和官印，难道你们是为了这个而来？呵呵，难道是你们什么天皇自己用大印换女人玩了，所以才让你们来我这一个小小知府的府衙中偷官印来用吗？” 这句话明显激怒了对方。 “八嘎呀路！” 第137章 老子想听雅麦蝶 第137章 老子想听雅麦蝶 “老子说了！给老子喊雅麦蝶！！” 柳阳不再跟对方废话，再次启动了一品高手体验卡，然后运起破虏拳功法身形一晃就前进了好几丈。 站在地上的黑衣人显然没想到对方居然能突进的如此之快，他的一只手臂又受了伤，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办法抵挡对方，便准备再次用忍术隐去身形。 柳阳见对方居然还想再次隐身，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突进的速度瞬间暴涨，一把掐住了黑衣人的脖子，然后微微一用力对方就昏厥了过去。 “我说了，给我喊雅麦蝶！还有屋顶上那个，你他妈还摆什么造型呢？你同伙都被我抓住了，难道不打算救他吗？” 柳阳单手把黑衣人跟提破麻袋似的提溜着，随意的跟屋顶上的黑衣人喊话。 屋顶上那个黑衣人依旧未动，只是说道：“看来阁下不只是三品高手，没想到你们明国的官场上居然还有你这等的人物！这次我们认栽了，至于你手中的这个人，请随意处置吧！在下告辞了！” 柳阳眼中精光一闪，喝道：“想跑？做梦！” 把手中已经昏过去的黑衣人随手放在了地上，然后用脚迅疾的踢在了对方的两条大腿上，只听喀嚓喀嚓两声，里面的大腿骨已经断了。 然后起身一跃直奔屋顶上那个黑衣人。 这个黑衣人露在外面的眼睛瞳孔一缩，手中已经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球，随即就丢在了地上。 砰！ 烟雾随之出现，笼罩了屋顶一大片区域。 然而就在黑衣人想要使用忍术消失时，突然看到一直手穿破烟雾，然后四指成爪扣在了自己左边锁骨的位置。 只听到咔吧一声，锁骨居然被抓断了。 随之而来的是剧痛，黑衣人感觉瞬间眼前一黑，然后强撑着用右手拔出腰间的匕首向抓着自己锁骨的手臂砍去。 柳阳手下一用力，把黑衣人的锁骨居然抽了出来，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顺势用参差的骨茬一头插进了对方拿刀的小臂中透体而过，然后又是一脚把他踢下了屋顶，摔进了院子中。 摔在院子中的黑衣人此时眼睛中终于透漏出了恐惧，看着自己破如烂絮的左肩，再看看右臂上插着的血淋淋的锁骨，上面还带着一些碎肉，只感觉浑身冰凉，他不惧死亡，但是这种残忍的手段是自己没办法承受的。 他看着从屋顶飞身而下的柳阳，用仅能使上力的手肘和腿支撑着身体一点一点的向后退去。 血水在雨中不断的流淌，随着黑衣人的倒退，地上的划出了一道宽宽的痕迹，血腥味并没有因为雨水而减弱一分。 柳阳脸色上露出一丝笑容，一步一步的跟着对方，好似猫玩弄老鼠一样，抓住猎物之后玩弄一番才会吃进肚子里去。 黑衣人瘫在地上不断的倒退，但是当他看到柳阳脸上露出的笑容时，精神就崩溃了，这种笑容他很熟悉，这笑容中有一丝戏谑，一丝亵玩，还有就是残忍！ “雅麦蝶！雅麦蝶！”他终于受不了了，大声的喊出了以为自己从不会说的话。 “收到！” 柳阳说完，就又是两脚快速的点在了对方的两条大腿上，又是咔咔两声。 “啊！”黑衣人一声惨叫，两条大腿骨纷纷断裂。 柳阳又冲着对方的锁骨和手臂受伤的位置狠狠的踹了几脚，边踹还边喊着：“说不说！说不说！” 这个黑衣人身体痛苦的不停的痉挛着，努力的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倒是问呐！” “呃……”柳阳有些尴尬，然后说道：“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第二天一早，柳阳就把客栈那几个倭国人和苏扬等人叫了过来。 丰山石奈带着另外两人先跟柳阳行礼道：“柳大人，多谢昨晚的招待，我们休息的很好。” 苏扬和叶司召、周石安三人显然也对那家客栈很满意，不但睡的舒服，吃饭、品茶、洗浴都很舒服，如果不是这里有事情，他们还真的想一直在这里住下去。 柳阳看着他们都到了，便坐下说道：“看样子你们昨晚休息的很不错，可是……本官没有休息好！” 周石安先说道：“昨夜疾风骤雨声音确实大了一些，想必柳大人是被雨声吵闹的没休息好吧？” 柳阳笑眯眯的看着丰山石奈三人说道：“如果只是疾风骤雨倒也罢了，可是昨夜有人夜闯府衙！” 众人一听这话瞬间都惊愕了，居然有人敢夜闯官府的府衙，而当事人居然在这里不慌不忙的说着这事。 苏扬看了一眼在场的人说道：“柳大人，可有人受伤？” “没有。” “可捉拿住了贼人？” 柳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笑眯眯的跟丰山石奈说道：“丰山兄，你希望这贼人是被我拿住了还是没拿住？” 苏扬、叶司召等人被柳阳这话给弄的有些诧异，这问题为什么要问倭国使节呢？难道跟他们有关系？ 丰山石奈听到问话也是一脸的迷茫之相，下意识的说道：“自然是捉住了好。” “哈哈，如你所愿，这几个蟊贼就在我后院，本官领着你们去看一看，审一审！” 说完，柳阳便率先去了后衙，剩下的人一头雾水的也跟着进去了。 经过一夜的风雨，院中昨晚打斗的痕迹，地上的血水都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了，只有树上的一些叶子不时的掉下来。 当众人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发现院中的树上正吊着两个人，其中一人身上还在往下滴着血，另一人样子也萎靡不振。 “柳大人，这是？”叶司召先开口问道。 柳阳用手拍了拍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昨晚就是他们三个人打扰我不能好好休息的。” 周石安看了一下说道：“三个？这里不是只有两个人吗？” “一个被我打死了！”柳阳冷声说道。 这时候苏扬、叶司召和周石安他们才想起来眼前这个柳阳可不是文弱的读书人，这可是徒手打死过老虎，山中生擒石山虎的人。 “柳大人，好……好武功！”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夸了，最后只能说这么一句话。 第138章 对质 第138章 对质 丰山石奈还是看出了问题：“柳大人，这两个人的打扮好像是倭国人。” 柳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丰山兄既然看出来了，那就再仔细看看，你们当中有没有人认识的！” 说完，就把两个黑衣人的头巾和面罩拽了下来。 丰山石奈仔细的看了看之后便跟柳阳肯定的说道：“不认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个人。” 柳阳转头看向他说道：“可是，这两个人说认识你，说是你让他们过来盗取蒸汽机和火车图纸的。” 丰山石奈脸色大变，着急的说道：“柳大人，这是诬陷，如果我要采取这种手段的话，昨天为什么还提出来花大价钱跟你买呢？” 平山仓介也在旁边说道：“是的，柳大人，我知道咱们第一次见面你坑了我们，可这次见面我们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想花钱买你的东西而已，何必又要设套坑我们！” 旁边的的苏扬等人听的一头雾水，不明白第一次见面坑人之类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对方这意思好像上次吃了很大的亏一样。 柳阳脸色一冷，厉声说道：“你们在其他地方怎么样我不管，但是在我滁州府的地盘上，倭国人不能带刀！” “至于这次是我设套陷害你们，还是你们让人来偷图纸，让他们自己说不就知道了！” 说完，一把拽过其中一个黑衣人问道：“你们受谁的指派，夜闯我府衙所谓何事？” 这个黑衣人说道：“我们是这次使臣团里的护卫，跟着丰山石奈大人前来与你们明国建立邦交。” “丰山石奈大人很想买你们的蒸汽机和火车，但你拒绝了，所以我们为了丰山石奈大人，为了长庆天皇，才会晚上过来偷你的图纸。” 柳阳转头跟丰山石奈说道：“你听到了！还有什么解释的吗？” 丰山石奈脸色很是苍白，使团的随从很多，但他心中能非常肯定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个人，最关键的是对方如何知道自己的行踪与目的的！ 他的目光在平山仓介和竹内英士两人之间不停的晃动，最后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这两个人都是与自己多年的好友，更是在反抗北朝，维护大和民族正统的志同道合的战友，心中怎么也不能相信居然有人出卖自己。 平山仓介这时候走上前来，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断刀的手柄，仔细的看了看，忽然说道：“丰山君，这刀是北朝的细川家族的！” 丰山石奈听到这话赶紧接过来查看，果然在靠近刀柄端的刀身上刻着细川两个字，旁边还有一个特殊的符号。 他走到那个黑衣人面前问道：“你是细川大名的人？为什么要跟踪我们到这里！” 这个黑衣人便是昨天被柳阳打断锁骨的人，此时他已经很虚弱了，肩膀上和手臂上的血已经慢慢凝固住了，但痛感并没有减弱，嘴中渗着血丝。 “长庆天皇不适合带领大和民族走向强大的方向，你们这些武断派的莽夫们怎么会知道足利尊氏大将军的雄伟壮志！” 说完，便闭上了嘴，毅然决然的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双目圆瞪，面色痛苦的喷出一口鲜血便死了。 丰山石奈看着对方死在自己的面前，脸上也露出了悲伤之色，用手缓缓的替对方合上了不肯瞑目的眼睛。 苏扬和叶司召等人也被对方这股狠辣不要命的样子惊吓到了，而且听这个黑衣人刚才的话，好想牵扯到了倭国内部的斗争。 柳阳在旁边冲着丰山石奈说道：“还有一个呢，你问还是我问？” 丰山石奈看着另外一个黑衣人，说道：“不问了，请柳大人自便吧，不过我请求您让我把他们三人的骨灰带回去，也好让他们魂归故里。” “好！”柳阳说完，便用手抓住另一个黑衣人的脖颈一使劲，咔嚓一声，对方的身子便瘫软了下来，一动也不动了。 然后又招呼下人过来，按照丰山石奈的要求把三个黑衣人的尸体抬出去烧了。 看到柳阳杀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苏扬等人瞬时被吓得话也不敢说，眼睛也不敢看他了，只觉得浑身飕飕的冒凉气。 柳阳看着他们被吓得不轻，便让他们坐下了，然后说道：“三位大人，可有什么想说的？” 苏扬和叶司召，周石安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连忙齐摇头表示没有什么说的。 柳阳便说道：“你们既然都不说，那我就说了。这三个黑衣人我知道不是丰山石奈派来的，虽然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人之将死所说的话也会成为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子，用生命作为代价向自己的目标刺出最后一刀，也是最为凶险的一刀。丰山兄，我说的可对？” 丰山石奈此时还没有从刚才的悲伤中完全走出来，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 “你们的对手看来不想让你们跟我们大明交好，所以才会派出这些人来搅黄谈的生意，再把脏水往你们身上泼一些。” “当然了，就算他们不来搅合，我也不会卖给你们蒸汽机和火车的，他们这完全就是画蛇添足，经过昨夜的事情之后，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 “另外，你们当中有内奸，对吧，竹内英士。” 竹内英士听到点到了自己，便微笑着向前站了一步，无声的看着丰山石奈。 而丰山石奈皱着眉头，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似乎是不敢相信居然内奸居然真的在自己的身边。 “竹内英士，你是北面的人？”丰山石奈语气沉重的问道。 竹内英士对着众人看了一圈，然后说道：“咱们的事情就不要当着明国人的面来说了。” 柳阳也没兴趣掺和他们的事情中去，而是转头跟苏扬的人说道：“看戏也看够了吧，既然皇上没有下圣旨，那东西就还是本官的，就有定夺的权利，你们也看到了，倭国人现在自己都乱套了，都回去吧，高速六部堂官们别想着用本官的东西去邀功，把老子逼急了，蒸汽机什么的我都给你们炸了，大家都别玩了！” 第139章 六部的怨念 第139章 六部的怨念 应天府。 奉天殿。 朱元璋看着苏扬等人关于滁州一行的奏疏，当看到因为扶桑国内部斗争节外生枝的时候，不由的冷哼了一声。 苏扬和叶司召、周石安三人被吓得浑身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此事办砸了那是谁也没料到的事情，而且柳阳最后的态度异常的坚决，大有玉石俱焚之势，最后几人只能灰溜溜的从滁州府回到应天。 “二虎！” “在！” “扶桑国的杀手居然能混在使团中一路畅通无阻的从应天府到滁州府，最后居然还敢闯我大明的官府，这事你去处理一下！” “是！” 苏扬三人立马跪倒在地，头也深深的低着，大气也不敢穿，身体上更是不敢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此时虽然已入秋，但他们头上的汗还是慢慢的流了下来。 朱元璋一句处理一下不知道锦衣卫里又要多少人被罚，而且外朝来人都是鸿胪寺接待的，属于礼部的管辖范围，看来这次又要有官员遭殃了。 果然，朱元璋又说道。 “鸿胪寺的人连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察觉到，也该好好整治整治了，礼部尚书魏定谦这事你去办，虽然这段时间你因病休假，但你作为礼部首官还是要负有责任的，罚俸三个月，礼部左侍郎叶司召直接参与此事中，罚俸半年。” “柳阳身为滁州知府，灭扶桑刺客，本应嘉奖，但因其与同僚恶语相向，所以功过相抵。” 说完，朱元璋也不理下面的臣子们，转身就走了。 然而六部的官员们却不淡定了，这滁州知府跟他们相克啊，自从有了柳阳之后，六部里面多少人都因为他被罚了，被罚俸禄还好，有的还被罢官抄家的。 当天晚上，在一家不大的酒楼中，几位年龄不一都是书生打扮的模样的人在这里碰面了，他们并没有叫弹唱的艺伎，而是在包厢中低声说着话。 “崔兄，最近听说你们吏部已经把官员的考核做出来了，可否有特别出彩的人？” 吏部尚书崔集书笑着看着对方，这人正是兵部尚书韩缜，说道：“你我都知道的事情，韩兄何必再多此一问呢。” 户部尚书苏扬也在这里，他端着酒杯瞥了韩缜一眼说道：“你们兵部的事情倒是好做得很，哪里像我们户部，皇上每次敲打都少不了我们。” 韩缜意味难明的嗤笑了一下，说道：“皇上北伐在即，光是军械制造和修理，将士统筹调遣就能累死人，哪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的，否则误了明年开春的北伐，你们再想与我喝酒恐怕得去西山上找了。” 礼部魏定谦也在这里，他并没有参与到他们的话题之中，而是显得有些惆怅，喝一杯酒便会长吁短叹一番。 “魏兄，何至于此，不过区区三个月的俸禄而已，莫要让这事打扰了咱们把酒言欢。” 魏定谦说道：“你们说的不错，可咱们这伙子人被罚可都是因为一个人，一想到日后可能还要同朝为官，这心中不免就有些淤堵，实在是难以气定神闲啊！” 其他人闻言也都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露出了别样的深情，似乎心中都有话说但又都不想先说。 刑部尚书韩窦章显得气定神闲，说道：“在某些方面，咱们就代表了朝廷，既然不想与人同朝为为官，那就不同朝为官嘛。” 看似这是说了一句废话，但在坐的人都是人精一样的，哪里听不明白此话的含义。 柳阳自从把朝廷的来人骂走之后，便又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滁州府的建设之中。 滁州府内也都在挖沟铺管，当然没有后世那样弄得到处交通阻断，不过还是给人们带来一些不方便。 不过好在大家都对柳阳这个父母官很是信任，所以也都没有说什么，反而在施工的时候处处给予方便。 所有工程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柳阳不需要操太多的心，都只是一个复制的过程而已。 而且在这么长的施工时间里，最开始那批工匠们现在也都做了各工段的主管，有他们这些专业的人盯着，柳阳自然更放心了。 他现在在做更重要的一件事。 柳阳在半个月前就放出了消息，说滁州府有一笔大生意要找人合作，如果想挣钱的可以来此商议。 树的影人的名，柳阳在滁州和应天府一带早已经有了名声，从纺织厂到酿酒坊，从客栈到办报社又到开设钱庄，最后又研制蒸汽机，建造火车和铁轨，一系列眼花缭乱的举动早已经让他的名字与财富画上了等号。 从各个渠道收到信息的富商们早已经聚集到了滁州城，当然都是坐着火车过来的，他们也只能再次感叹老天爷有的时候真是不公平，怎么会把所有的眷顾都赏赐给了柳阳一人。 滁州府衙大堂中，大堂前面挂着一副大的地图，地图上画的正是整个滁州府以及金陵一带，与其他地图不同的是，上面的县城和村庄都详细的标注了人口数量，副业收入等情况。 大堂下面则是坐着一群来自各地的富商们，他们一个个坐在太师椅上，旁边的小方桌上除了有茶水干果之外还有一本小册子。 有的人已经在翻看小册子了，不过从这人的表情上来看，应该是没看太明白，不过并不妨碍他装模作样的点头。 与这人共用一个茶桌的胖胖的富商也在翻看着小册子，不过他就比较实在了，看了半天没有头绪之后，便抱拳行礼问道旁边一直点头的那人：“这位掌柜，如何称呼？从哪里而来？” 那人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便停住了频频在点的头，然后抱拳说道：“在下胡临富，来自泸州府。” 胖胖的富商也说道：“在下范朋琅，来自淮安府，请问胡掌柜，这小册子上面说的是什么？兄弟我愚拙，不认字。” 胡临富一听对方居然不认字，神色立刻有些倨傲起来，拿着小册子说道：“跟前面挂着的地图差不多，其他的也没说什么。”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开始假寐起来。 范朋琅见对方说的不清不楚的也没生气，反而陪着笑脸不停的说道：“多谢多谢兄台解惑！” 第140章 我有个计划 第140章 我有个计划 柳阳在后堂看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便带着周正来到了大堂。 众人见到正主来了，便纷纷起身见礼：“柳大人好。” “好，好，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柳阳微笑着跟下面的富商们打着招呼。 有不少人是第一次见到柳阳，虽然之前就已经听说了滁州知府年纪不大，但没想到居然是个少年郎一样的人，不由的交头接耳低声的议论起来。 “大家都静一静，柳大人有话要说。”周正开口说道。 下面的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竖起耳朵准备听听这发财的大计到底是什么事情。 柳阳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木棍，在地图上开始一边比划一边讲解了。 “各位掌柜来的时候想必都已经坐过火车了，我的这个发财计划与火车有关。” “请看这里。”柳阳用木棍指向了大江火车站的位置，这里与应天府只有一江之隔。 “这里是我在大江江畔设立的一个火车站，自这里开始向西北延伸，直至这里。”柳阳用木棍敲了敲滁州府火车站。 “咱们滁州府火车站想必你们也看到了，这里与大江站不同，因为有滁州城的依托，所以火车站每天都很繁忙。而现在正在建设的火车线路则由滁州城继续向西北连接定远县、凤阳县、淮远县、淮南县、长丰县，最后连至大江站，形成一个大的循环。” “而下面县与县之间后期也会用不同规格的火车来连接起来，在整个滁州府内形成一个铁路网，加强各县之间的联系和货物的流通。” 地下的富商们耳朵还在支棱着，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只不过到现在依旧没听出来跟自己有啥关系。 “各位掌柜的递上来的帖子本官也都已经看过了，可以说各行各业都有，那么接下来我所要说的就是跟你们有关的了。” 柳阳把地图扯了下去，露出了第二张大纸。 上面画着一个外观奇怪的房子，看高度大概有四五层楼那么高，而且也不是有棱有角那种传统的房子，而是一个椭圆形的，旁边还画着小房子一样的结构，旁边写着内部效果图几个字。 “本官给这个楼起的名字就是东丰联合商业城，简称东丰商城。总共高五丈，共三层，长三十丈，宽十五丈，里面有单独分割的厢房，可以开店。” “而这个东丰商城的建设地址就在滁州火车站旁边，各位来的时候都看到了，这里的人流量要比其他的地方大多了，所以在这里开店铺无论是运输还是人流量都是一举两得。” 说完，柳阳便停住不说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慢慢的喝茶，此时需要给这些富商们一些消化理解的时间。 有的富商是带着自家账房和伙计过来的，自然要凑到一起商量一番，有的则是闭上了眼回想着刚才在滁州府火车站看到的人流量，嘴里碎碎念念的计算着什么。 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这些富商们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柳阳站起来之后微笑着说道：“接下来就是需要付费才能听到的消息了，如果你们感兴趣还想继续参与的话，请每人交五十两白银，如果不想参与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富商们又是一群议论的声音，有好几个人听到需要掏钱才能听到后面的内容纷纷露出上当受骗的表情，然后起来就离开了。 而其他人似乎也在考虑着这五十两白银到底要不要交，其实听到这里大部分已经知道柳阳要干什么了，无非就是卖东丰商城里的店铺。 不得不说，滁州火车站这个位置确实不错，而且有滁州城作为依托，城外与城内形成了良好的循环，在这里做生意是不成问题的。 “我交！” 突然有人大声喊道。 范朋琅晃动着胖胖的身体上前，然后递过去五十两银票，陪笑着说道：“柳大人，我是淮安府的范朋琅，您的名声我还是听过的，做生意是一把好手，请多多照顾！” 柳阳也笑着说道：“原来是范掌柜，客气了，好说好说。”扭头又跟周正说道：“记录下，范掌柜第一个交的银子。” 这些人都是商人，听到柳阳的话好像交钱还要记录顺序，纷纷开始议论起来，莫非等会的事情还跟交钱的顺序有关？ 还在观望的人此时也不等了，便纷纷开始上前交钱了。 等都交往了钱，柳阳便把第三张大纸掀开了。 “各位，请看！” 第三张大纸上画的是铁路修建之后的线路图，上面各县已经使用铁轨连接了起来，而且南至大江，北至淮河都用铁轨连接了起来。 “实不相瞒，现在火车已经将大江和淮河连在了一起，以后你们再有南北运输的货物，就不用再走漕运绕道洪泽湖了，那样时间太慢，而且难免不太安全。火车的速度和运载能力你们也见识过了，以后就可以用火车来运输货物了。” “当然了，这只是其中一项，还有就是，本官会在每一个县城的车站修建东丰商城，建造的规模会根据府县的等级而划分。” “最后就是，本官开设的报社，也会在沿途设置点位，加快信息的流通。” “哦，对了，还有就是火车上也会有卖货的人员，想必你们来的时候在火车上已经看到过了，就是那种推车小推车的人。” 下面的人纷纷点头表示碰到了，不过眼神中还是有些疑惑，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那个……柳大人，我大字不识一个，您说的这些我也听不懂，就是说跟我们做生意有啥关系呢？” 说话的就是刚才第一个交钱的胖子范朋琅，显然刚才柳阳说的好几个东西他都没太理解，所以才会起身问道。 柳阳也没有生气，依旧微笑的说道：“范掌柜，你算问道点子上了，我想你们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吧，这些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本官将会成立一个商会，名字嘛就叫大江商会，刚才凡是交了五十两白银的都已经具备了入会的初始资格，听清楚了，还只是一个初始资格！” 第141章 成立商会 第141章 成立商会 下面的富商们听到柳阳居然要成立商会，又是一阵议论纷纷，不明白对方到底要干什么。 一般来说商会都是本地人范围内或者是本地经商的同品范围内成立的一个组织，为的是对市场形成统一的控制，以免出现同行之间互相的恶意竞争而造成整个市场的混乱。 但是柳阳打算成立的这种大江商会实在是让这些富商们看不懂了，他们从哪里来的都有，各行各业的也不一样，这样攒在一起的商会成有什么作用呢？ 而且刚刚交的五十两白银居然才刚刚够入会的资格，这种入会的方式实在是闻所未闻。 柳阳这时候又说道：“如果现在哪位想退出的，可以领回刚才交的五十两白银。如果哪位想继续的，则需要再交五十两白银！” 话音刚落，人群中又爆发了一阵嗡嗡的议论的声音。 “柳大人！如果我领回那五十两白银，您不会让我出不了滁州府吧？” 一个坐在后面的人站起来问道。 他这话引起了其他人的一阵哄笑，不过也有跟他一样担心的人在看着柳阳会怎么回答。 柳阳则高声的回答道。 “咱们现在是在谈生意，符合双方的利益则继续谈，由哪一方感觉不合适了，也可以随时退出，买卖不成仁义在，只要你不触犯大明律法，在哪里都可以畅行无阻。” 说完这话，那人便上前领了银子，然后冲着柳阳一拱手道了声谢便转身离去了。 随后还有其他几个人也上前领走了自己刚交的五十两银子，然后也随机离开了。 现场也只剩下了二十四位商人，这些人有的看着跟大老粗一样，手上戴着好几个黄灿灿的大戒指，一张嘴牙齿上居然也有两个金灿灿的。 而有的人看着则很落魄的样子，按道理说能交得起五十两白银的人怎么也不至于这样，可对方就是跟普通百姓家穿着一样，甚至衣服的领子都能看出来都磨破了。 柳阳看着这些人并不气馁，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灿烂了，这些人看着不怎么样，但是他知道，一旦让这些人成为了自己的拥趸，那么后面很多事情就容易办了。 在收完第二个五十两白银之后，柳阳便开始了介绍。 “铁路以后肯定是要大行于明朝的，所以，我建立的大江商会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商会。” “我会以滁州火车站为起点，建立起一个大江商会的大营，而这个营地就是东丰商城。” “刚才你们每人交的一百两白银，就是你们买店铺的钱，除此之外，凡利用火车运输货物的费用则可以享受内部价格，你们的货物也会在报纸上以会员的价格打广告，而且火车上也会有固定的人员为你们的货物打广告。” “除此之外，我所建的每一个火车站的仓库和中转站，大江商会的成员都能以会员的价格来租用。” “最重要的就是，商会成员之间要互惠互利，要给予方便。我名下有客栈，你们都可以用会员价格入住。” 说完后，下面的人就开始热闹了起来，没想到一百两银子居然能得到这么多的好处，而且随着铁路的发展，这种好处也会成倍的扩大。 柳阳在思考了片刻之后，便低声吩咐周正让他去办一些事情。 “柳大人，咱们这个商会是您说了算吗？”其中一个人大声的问道。 “在商会的功能完善之前，都由本官担任商会会长，等商会所有的事情都筹建完毕之后，则会由大家选出来一位会长。”柳阳耐心的解释道。 “那我们这些大江商会的用什么来正面自己的身份呢？”又一位商人跟柳阳问道。 周正这时候走了进来，还带着两个仆人，每人都抱着几个小木头盒子，旁边有人看出来这小木头盒子就是用普通的水曲柳制成的。 一共是二十四个盒子，周正在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个盒子。 柳阳则说道：“各位，发给你们的小盒子就是以后你们大江商会的身份，请谨慎保管好。” 有人好奇便打开了盒子，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块小木牌子，上面写着：芒种。 其他人打开盒子后，有人拿到了春分的木牌子，有的人拿到了清明或者谷雨的牌子，其他人也都是二十四节气之一的名称。 “各位，不要忘了，地里的庄稼之所以能长成和丰收，那都离不开与之息息相关的二十四节气，少了哪一个步骤都有可能让庄稼造成极大的损失，永远不要忘了，在正确的时候做正确的事！”柳阳大声的说道。 至于为什么要成立商会，柳阳自然也有自己的考虑，不过都是一些未雨绸缪的事情，只不过现在做到了前面而已。 东丰商城自然也开始筹建了起来，而且柳阳也利用报纸开始大作宣传，招商引资，商城刚刚才开始打地基，商城内的店铺就已经卖了一半了。 不过这时候，柳阳却接到了六部的公函。 首先是吏部的，里面说自己身为滁州知府不思农桑，只醉心于商贾，而且连带百姓也崇尚商贾之道，这与皇上的制定的国策相悖，此行为乃是倒行逆施，若是继续下去，则会向皇上上书严办。 然后就是户部的公函，里面的话语虽然没有吏部的那么严厉，但也是话里话外的表示，其他州府的官员都在一心为朝廷办事，而你这里却为自己开办了那么多的作坊和工厂，是否不太合适之类的，还说如果朝廷追查下来也会给你带来一些麻烦，毕竟在名声上也不好听，有碍仕途的发展。 礼部的公函则同样的不客气，说自古官员经商就有悖于礼法，既然是读书人就应该以身作则，怎么能与商贾之流成为一丘之貉。更何况还自己也做生意，食君俸禄，为君分忧这乃是忠君爱国的基本要求只有文臣不爱财，武将不畏死才能让大明朝更加的繁荣富强等等。 柳阳看着这些公函眼神慢慢的冷了下来，看来上次自己不同意卖给扶桑国蒸汽机和火车终于引起了朝中大臣们的不满。 第142章 滁州烟花晚会 第142章 滁州烟花晚会 柳阳看着送信的小吏说道：“麻烦小哥也替我送封回信。” 小吏连忙答应说道：“请问柳大人要回什么信呢？” “口信，去你妈的！” 说完，柳阳留下目瞪口呆的小吏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柳阳心中隐隐的感觉到朝中这些大臣们已经对自己开始打压了，自己必须得加快工程的速度了。 滁州城的繁荣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八十，每天还在以百分之零点零几的速度缓慢的增长，这种速度比蜗牛爬行都慢。 柳阳在抓紧时间筹措之后，东丰商城的工程也开始建设了。 随着工程一点点的建设，滁州府的繁荣度进度条增长速度也在慢慢的加快，从百分之零点零几到百分之零点几的增长速度。 好在柳阳所设计的东丰商城结构并不复杂，所以在年前就完成了主体的建设，剩余的则是里面的一些装修等内部的活了。 滁州府的繁荣度也终于来到了百分之九十的关口。 到了年根下面，朝中六部再也没有公函发到柳阳这里，而他也按部就班的按照自己的计划施工。 临近年关，滁州府街上卖东西都人也多了起来。 柳阳也在大街上一边闲逛一边苦思冥想的想着怎么把滁州府的繁荣度大幅度的提高。 铁路线最北端淮河火车站还在建设中，没办法承担起货物运输的起始点，而客运的生意除了那一两个车厢之外，其他车厢都属于平价车厢，都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根本没办法为滁州府带来大额的繁荣度。 啪！ 巷子中有小孩子在玩鞭炮。 柳阳也被吓了一跳，不过他随机就知道剩下的百分之十的繁荣度应该怎么来提升了。 他回去便在报纸上登上了滁州府巡游大花车表演，而且还有盛大礼花表演节目。 然后就让那些武林人士利用最快的速度把这次的消息向滁州府周边散布开来。 柳阳再次把工匠们召集到了一起，让他们把火车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这可把一群糙汉子们给为难住了，这花枝招展是要往上面插满花？ 于是等柳阳再次看到火车的时候就从期待变成了哭笑不得，果然男人干这种事情还真的不在行。 “那火车头上面的布为什么上面的红色的，下面是绿色的？”柳阳看着火车头被红布和绿布包裹的很严实，便有些无奈的问道。 旁边一个工匠说道：“大人，看着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那个……你从哪里看到这么配颜色的？”柳阳有气无力的问道。 “俺媳妇啊。”那工匠理所当然的说道。 柳阳听到这话，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你媳妇的审美不错，但是……用在咱这里不太合适。” 最后没办法，柳阳便让人从城中又找了一些女子过来装扮火车。 而柳阳则带着工匠们对车厢进行改造。 为了看烟花方便，车厢就不能有顶棚，而且两边的车厢挡板还不能太高，否则就如井底之蛙似的只能看到头上那一片天。 在跟工匠们交代完所有的改装细节之后便又去了城中卖烟花的地方。 这个时代的烟花已经开发出来很多种类型，有老鼠、花筒、三级浪等各种一百多种烟花，虽然受制于火药的技术，这些烟花没有后世烟花那么漂亮，但在当时的世界之中还是屹立于世界之巅的。 柳阳便把滁州府所有的烟花工匠都集中在一起，然后让他们制造更多的烟花，最起码要源源不断的连放两个时辰。 而滁州府之外的人们也都接到了信息。 好多人们都好奇火车花车是什么东西，烟花晚会又是什么意思。 应天府，皇宫内。 朱元璋自然也知道滁州府的事情，不过并不是从报纸上或者其他消息知道的，而是柳阳直接给自己送来了请帖。 请贴上写着邀请朱掌柜与大姐来滁州游玩。 于是朱元璋便安排好了朝中的一切事宜都让朱标来定夺，最后带上马皇后和朱棣便去了滁州府。 柳阳最后把烟花节的日子顶在了农历腊月十五，十五的月亮会格外的圆，也会格外的漂亮，这种天空背景下开烟火晚会想必能震撼很多人吧。 火车花车巡游的线路则是滁州府到大江站一段，而且巡游期间火车免费坐，而且当晚滁州府不关城门，城内所有的客栈、餐饮都都通宵营业。 在经过紧张的布置之后，柳阳总算是把心中想象的那种氛围给布置好了。 人们也陆陆续续的都到了滁州城，自然也包括朱元璋和马皇后以及朱棣等人。 滁州城自然放不下这么多人，好在滁州府火车站的建设也带动了城外的一些基础设施建设，所以一些人们便被安排到了滁州城外那些新建的客栈。 “你小子总能想出花样来，这准备又让大家怎么开开眼？”马皇后看着柳阳一身灰尘，风尘仆仆样子的打趣说道。 朱元璋看到柳阳的样子也是直撇嘴，说道：“柳阳，你好歹是朝廷命官呢，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想想其他官员们想想吧，每次见到你都是一副狼狈的样子，成何体统！” 柳阳现在都被对方说的脸皮很厚了，所以依旧嬉皮笑脸的说道：“朱掌柜，我现在就想着怎么取悦你们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形象，再说了，这叫与民同乐！” 腊月十五日。 人们看到一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火车从大江慢慢的开了过来，有的地方颜色依旧很恶俗，比如红配绿，而车厢此时也被改造成了敞篷的车厢。 两边的车厢也都被削成了大约半人高的挡板，这也是为了方便人们看烟花的时候不被阻挡视线。 夜幕缓缓的降临了。 月升东方，此时的月亮大如磨盘，而且洁白无瑕，月光照在地上煞是好看。 随着火车的慢慢启动，这次声势浩大的滁州花车游行也就开始了。 砰！ 一个巨大的烟花从滁州火车站升向了天空，然后炸裂开来，红绿黄色的烟花一下就铺满了天空，猛地一看好像洒在月亮盘子中的糖果一样。 第143章 轻视是最大的敌人 第143章 轻视是最大的敌人 火车开的很慢，虽然车厢没有把顶棚和部分车厢拆了下去，但并没有让人感觉风很大，而且车厢中的暖气系统也开到了最大，人们也没有感受到很冷。 柳阳早就在滁州火车站到大江火车站铁路沿线布置好了烟火，随着火车的前进，两边的烟花也不断的在众人头顶上绽放。 而远处则是用好几台蒸汽打夯机改造过来的花灯，有的上面使用小灯笼连成的一条龙，有的则是变成了凤凰，还有的做成了嫦娥奔月的景象，随着打夯机大臂的上下晃动，这些龙和凤凰还有嫦娥都好像活过来一样上下飞舞着。 由于此时天早已黑透，火车上的人们并看不到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大的蒸汽打夯机，他们看到的就是这些花灯凭空飞舞，这一景象不由得引来阵阵惊叹。 朱元璋和马皇后看着远处上下翻舞的花灯不由的也入迷了，只有朱棣在旁边一直拿着东西吃。 当朱棣再一次向推着小木车的列车员要干果时，朱元璋缓过了神，看着一桌子的瓜果皮一巴掌拍在了朱棣的脑袋上，不过也没说什么，看到这一幕的柳阳想起来后世一句话，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柳阳，咱听说前段时间你抓了几个夜闯府衙的扶桑人，可有丢是什么东西？”朱元璋问道。 “没有，那几个扶桑人就是想偷蒸汽机和火车的图纸，连带着给那批使团捣捣乱，都是小事情。”柳阳毫不在意的回答道。 “咱在应天府可都听到风声了，说那扶桑国的人出的价格很高，你为啥不卖呢？”朱元璋拐弯抹角的试探的问道。 “不想卖，既然是生意，那我选择跟谁做生意是我的自由，再说了，我也跟那些六部的人说了，这扶桑国日后必定会成为咱们大明的一个祸患，现在不压制对方的发展，难道还给对方送武器吗？”柳阳说起这件事情心中就有些生气，那些朝廷的官员就看到了钱，却没有想过日后。 朱元璋没有说话，纵观历史，这扶桑国一直都是依附在中原王朝之下的，就算有一些摩擦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的事情而已，至于祸患什么的还不至于。 “你小子这话有些危言耸听了，那扶桑国不过是……” 朱元璋的话还没说完，柳阳就接话道。 “知道你要说什么，那扶桑国不过是弹丸小国，就算对方杀了咱们大明的使臣，就算对方对大明不怎么恭敬也没关系，反正对咱们产生不了威胁。” 朱元璋被这话激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不过在昏黄的烛光下倒也看不太真切。 当时派遣到扶桑国的使臣被杀之后，朱元璋还下了战书，要征讨扶桑，可对方竟然毫不在乎，对方的怀良亲王居然还回信反讽，说什么天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既然你们要来打，那我们也做好准备了。 后来因为中间隔着大海，而明朝的军队对于海上的战斗还是不熟悉，所以最后就只能安慰自己不与扶桑国计较了。 虽然咽下了这口气，可终究咽的不怎么舒服，你打得过别人不打，那是你仁义。但要是因为你没办法打人家，然后安慰自己因为关系好，所以不去打，这就是假仁义，更是无奈的表现。 这些原因朱元璋自然不能说出来，所以在面对柳阳嘲讽的时候也只能装作对方说的不是自己。 柳阳接着说道：“当时铁木真在草原上起家的时候也不过拥有弹丸之地而已，当时的辽国不可谓不强大，最后还不是被草原人给灭国了。历朝历代的人，无论是朝廷还是皇上，都感觉自己是天朝上国，看不起别人，轻视这是最大的危险。” 朱元璋听着柳阳的话感觉也很有道理，他戎马半生，当然知道战场上不能轻视任何敌人。 火车上依然很热闹，对于现代这个缺少娱乐节目的社会，能有一长这么盛大的活动，人人都显得很兴奋。 除了火车游行之外，滁州城内也热闹的很，大街上被装扮的很漂亮，大街小巷如花似锦，开着的店铺也是游人如织。 夜幕下，来自各地的游人和小孩子提着灯笼，一个接着一个，好似天上的星星在闪烁着。 大街两边的店铺掌柜也很开心，有生意做就有钱赚，马上就要过年了，能赚一点是一点。 不少乡下做小买卖的货主也提前几天来到了这里，这几天的收入比他们在乡下走村串巷的半年的收入还要多，晚上睡觉是个问题，本想找到个背风的犄角旮旯凑合一晚上也就行了。 但滁州知府已经提前搭建好了临时住所，就是给自己这些乡下来的小生意人、货郎免费入住的，这些事情让他们感觉柳阳是一个好官，这就是老百姓们最朴素的感情。 火车还在慢悠悠的咣当咣当的走着，柳阳则一心关注在了滁州的繁荣度上，看来这一招果然有用，虽然进度条的增长速度没有变快，但增长率已经从原来的百分之零点几上升到了百分之一。 火车到了大江站，稍作停留之后便又向着滁州城开去。 只不过朱元璋让马皇后和朱棣先跟着火车一起回去，自己和柳阳下了火车。 他早就听说这里建了一个冶铁厂，而且年产量高的吓人。 此时冶铁厂内正在热火朝天的干着活，高炉中也呼呼的冒着火，里面的工人们更是热的满头大汗，却没有人敢把帽子摘下来，更没有人赤裸着上身。 这是柳阳的严格要求的，跟之前铺设铁路时候一样，施工安全问题是首要注意的，这里不少工人之前也在铁路上干过，发现这里的规矩比铁路干活时更多，而且违反之后处罚也更严重。 比如再热也不能摘掉帽子，再热也不能脱掉衣服等等安全条例，第一次发现违反直接扣除半个月工资，第二次发现直接开除，这里没有什么事不过三。 柳阳带着朱元璋进来后，其他并没有因为他是滁州知府就上来问好，而是继续忙自己的。 此时刚好开炉。 第144章 安全帽和防火服 第144章 安全帽和防火服 炽热的高温铁水从转炉中缓缓流了出来，然后倒入模具中慢慢冷却，最终一个个长方形的钢块被生产了出来。 柳阳从大门口旁边的物资处领了两个安全帽和两件上衣。 朱元璋拿着安全帽在手里把弄着，跟上次在工地上见到的藤条编织的安全帽不一样，这里的安全帽居然使用极薄的整个铁片压制出来的，边沿也卷了上去，这样不会划到手，安全帽内部还用劳动布做的内衬，下面摸着还有东西。 柳阳见对方一直在研究帽子，便接过朱元璋的帽子说道：“这帽子外面薄钢板压制的，里面用的火浣布做的第一层内衬，上面再用的炼制过的杜仲胶厚厚的涂抹一层，然后再用藤条做一个中空的支撑，最后铺上劳动布把这藤条挡住就可以了，这安全帽防火，隔热，还防砸。” 说着，他便把安全帽放在了地上，然后找了一个实心的木棍，抡起来狠狠的砸了上去。 砰！ 安全帽被砸的跳了起来，然后滚到了一边。 朱元璋拿起安全帽仔细的看了看，发现居然一点都没有变形，而且里面摸着也米有凹陷下去。 “这安全帽结实得很，而且里面还有缓冲层，不会对人的脑袋造成冲击和震荡。” “缓冲层是什么意思？”朱元璋不解的问道。 柳阳去对面的厨房里拿了几个生鸡蛋放在了安全帽下面，然后拿起一块砖头狠狠的砸了下去。 又是砰的一声。 柳阳把安全帽拿起来之后，下面的鸡蛋完好无损，连壳都没有裂一丝纹，说道：“就是不但能抵挡住砸下来的东西，还能保护里面减少重量的伤害。” 朱元璋被眼前这一幕惊大了眼睛，这比军队中将军用的安全帽可要好太多了，急忙问道：“这个安全帽造价卖多少银子？” “这安全帽是我们工人内部使用的，没打算卖，不过成本的话……”柳阳翻着眼睛大概算了一下，“加上这身衣服一共也就几钱银子左右吧，最贵的也就是外面这层铁壳子了，但咱这里就是冶铁厂，铁在这不值钱。” 听到安全帽加上衣服才几钱银子，朱元璋手中摩挲着明显有些厚实的工作服问道。 “难道这衣服也有什么说法？” 柳阳把对方拉到了一旁坐下来，然后说道：“这工作服里面也用了火浣布，能隔热，就算上面溅到点火星什么的也不会烧到里面去，还有裤子也一样，都是为了防火特地研制的。” 朱元璋看着放在地上的安全帽，又看了看手上的工作服，说道：“柳阳，这东西能当军士的盔甲使用吗？你知道，咱在应天府家大业大，认识的人也不少，如果你这能当盔甲用的话，咱能给你把这东西卖给军队里面去。” 柳阳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可以，头盔完全没问题，防刀防箭，衣服可能需要改造一下，里面得内衬上细钢丝丝来增加防御力。” 朱元璋听到可以让军队使用，显得很是高兴，如果能给军队中的士兵们配上这种铠甲，那就可以减少很大的伤亡。 现在只有将军才能穿得起盔甲，好多将士的盔甲都是从上一辈甚至是上上一辈人传下来的，而那些普通的士卒哪里能穿得起铠甲。 “朱掌柜，你稍等下，我去去就回。”说完，柳阳拿着工作服起身去了厂房里面，把朱元璋独自留在了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朱元璋光听到外面蒸汽火车进站出站的声音都已经两次了，柳阳才姗姗回来了，手中还拿着那件工作服。 “呐，你看这样行不行。”柳阳把工作服扔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接过衣服一看，外面没有做更大的改动，但是摸着比刚才更硬实了。 “我刚才让工匠师傅们把这个工作服改装了一下，朱掌柜，过来涨涨眼吧！” 柳阳拿着从保卫科那里借来的一把差役的长刀，对准了改装后的工作服，然后猛地劈了下去。 刷拉一声。 衣服并没有跟朱元璋想的似的完全被一刀两断，反而是内部有什么东西与长刀摩擦了一下。 柳阳拿起衣服递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接过来仔细一看，果然发现了问题。这衣服夹层里面居然用细铁丝横竖穿插了好多道，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铁丝网一样。 刚才那一刀力气很大，砍得也很猛，但是除了工作服外面的面料被砍出一个口子之外，里面的铁丝并没有被砍断。 “这衣服不错，能挡得住刀砍，衣服也没有多重，活动也方便。” 朱元璋把这间衣服披在了身上，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又手舞足蹈的活动了几下。 “柳阳啊，你小子多造几件这种衣服，我走的时候拿回应天府，给那些当官的看看，能不能给军队里的士卒们穿上这种衣服！” 柳阳听到对方这样说，便说道：“好的。” 两人戴上安全帽，穿上特制的工作服，然后便进去查看冶铁情况了。 由于采用了新的工艺，这里的冶铁速度要比大明官营的冶铁所快了不少，而且用的人也少了。 一路看下来，一直到最后的成品区，朱元璋看着成堆的钢块不住的点头，从品质上看和声音上来判断，这里钢的品质要比其他地方高出不少。 “柳阳，制造钢轨需要品质这么高的钢铁吗？”朱元璋有些眼红的问道。 这些钢铁要比军队中的钢铁品质不知道要高出多少个品级，如果能用这些钢铁制造刀枪的话，那军队的战斗力肯定会提高好几个层次。 “朱掌柜，这里是统一生产的，所有的钢铁品质都一样，并不是只有铁轨可以使用，包括蒸汽机，火车都可以使用这里的钢铁，而且还可以用一些下脚料制作一些杀猪刀什么的,算是废物再利用了。” 然后就从旁边一个库房中拿出一把小臂长的短刀，又找了一块手臂粗的竹棍，寒光一闪，这木棍应声而断。断口整齐光滑，没有一点的毛刺，这说明刀锋极其凌冽。 朱元璋拿起短刀仔细的看着刀身，整把刀显得很粗糙，就跟柳阳说的一样，这就是一把用下脚料制作的玩具，不过因为用的钢材好，所以才能吹毛短发，削铁如泥。 第145章 军队的生意 第145章 军队的生意 朱元璋眼睛变得明亮了起来，竹子不同于别的材料，砍竹子是有诀窍的，要从上往下斜着砍，寻常的刀砍上去不会如此轻松的就砍断，而且看着短刀的锋刃没有一丝的卷口，也没有崩坏的缺口。 最关键的是自己刚才只是随意的砍了下去，没有挑什么角度，居然也能如此轻松的砍断竹子，这是让人没想到的。 “柳阳，这把刀送我可好？”朱元璋说道。 柳阳看了看对方手中那把粗制滥造的短刀，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看上这把刀了，便说道：“可以，不过应该有完工的刀，我让他们给你挑一把。” 说完，便招呼旁边的人去挑一把有刀鞘和刀柄的完整的刀。 不一会，下面的人就把刀送了过来。 这把刀的长度比刚才那把刀要长一些，有整个手臂长，外面套着木头和皮革做的简易刀鞘，刀柄也是使用木头做的贯穿手柄，上面还缠着一些布条，虽然依旧简陋，但比刚才那把直接握在铁上的感觉要好多了。 仓啷！ 朱元璋把刀拔了出来，这把刀显然要比刚才那把短刀好很多，刀身显然经过细致磨过的，显得很光滑，而且上面的千锤百炼的纹路也比刚才那把刀多。 工厂最后一道工序就是锻压，这里有很多台用蒸汽机改造的锻压机正在咣咣的工作，下面是刚出炉的钢块，被一点一点的锻压成型，最后经过一系列的淬火、回火等工序一条钢轨就算完成了。 朱元璋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机器，但看着每一次下压都能把厚重的钢铁击打的变形，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柳阳，这东西怕是有千钧之力吧？” “差不多吧，反正制造钢轨的话，一条下来也就两个时辰的时间。” “那要是造这种刀呢？”朱元璋挥了挥手中的刀问道。 “没具体算过，要是人手配够的话，一个时辰造上二三十把刀坯应该不成问题。” 朱元璋看着八台冒着蒸汽的锻造机在心中算起了帐，一个时辰按照二十把刀坯计算，一天干六个时辰，八台锻造机一天就能打出将近一千把刀，十天就是一万把，一百天就是十万把！ 直到两人走出冶铁厂，朱元璋还沉浸在数不尽用不竭的刀枪一批又一批的送到战场上。 “朱掌柜，朱掌柜？看你有点魂不守舍的，想什么呢？”柳阳见对方从刚才就有点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阳，你再建一个兵械厂吧，就制造那种安全帽和那种衣服，还有这刀。” 柳阳听到这话立马被吓了一跳，说道：“朱掌柜，这话可不能乱说，私自擅造刀甲可是要被判谋反罪的。” “不是让你擅造，咱在应天府还算有些关系，走走军队的门路，到时候咱们供给他们用。” “还是算了吧，跟朝廷打交道太麻烦了，如果真的建成兵械厂，少不得上面派一些监管的人来，我跟上面的人不对付，到时候再给我找麻烦。”柳阳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光是上次扶桑国购买蒸汽机的事就闹出这么多的乱子，后来还发公函说一些乱七八糟的找茬的话，实在是让柳阳很生气。 见对方拒绝了自己的提议，朱元璋也没有再说什么，确实如柳阳所说，如果建造兵械厂肯定会派人过来监管的，这种东西必须时刻处在朝廷的监管下才能不会造成大乱子。 当两人从大江站回到滁州城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 不过城中依旧还是很热闹，不时还有从城外披着月光刚刚赶到的卖货的小贩，游玩的行人和各种客商。 朱元璋随手拉住一个挑着扁担的小伙子问道：“小货郎，你从哪里来的？” 那小伙子以为是买东西的，就把扁担放下来，然后把两个货筐都掀开露出了里面的货物，一个个都是火红的柿子。 “俺从淮远来的，这不刚下火车，客官，要点柿子不？俺家这柿子可甜了。” “淮远？到这里得两百里地吧！”朱元璋有些吃惊。 “是呀，要放到以前，就算赶着驴车也得走个三四天的。现在有火车了，哎呀，可真是快，小半天时间就到了，要不是俺出趟远门知道消息晚了，咋也不能到这个时辰才过来。”小伙子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见对方没有买货的意思，便又挑着担子往前走了。 “柳阳，你这火车晚上还跑呢？能看到路吗？” “是的，晚上也有火车，不过没有白天跑的那么密集而已，也没有白天跑的那么快，晚上车头上有大油灯，所以也不会太影响，这都是为了方便远地方的百姓们，他们可以早起坐车到这里，正好能赶上卖货。” 朱元璋肯定的点了点头，看来必须得加快铁路的铺设了，尤其是产粮区，湖广地区，河南山东等地区，可以加快粮食的运输和集散。 “你为什么不像朝廷上书，把这铁路向其他地区也普及开呢？” 柳阳听到这话脸上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身为滁州知府做这些事情，朝中尚且有人反对，更何况滁州意外的地区呢。手伸的太长不好，会被人骂的，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发展滁州就好了。” “而且这种事情是皇上需要操心的事，我一个小小的知府就不僭越了。不过我会上书像产粮的地区应该先行铺设轨道，俗话说手中有粮，心里不慌嘛，人是如此，国家亦如此。” 柳阳记得明朝是个多灾多难的朝代，旱灾、水灾、蝗灾、瘟疫、地震、寒潮等等从大明开国到灭亡，一共经历了五千多次天灾。 每一次灾难都让明朝的元气减弱一分，好在现在这个时期还算稍稍稳定一些，所以现在就应该未雨绸缪，把粮食运输路径先打通，这样就算闹灾了也可以快速驰援。 朱元璋自己就是从灾年过来的，当然知道灾荒有多么可怕，如果当时元庭能及时救灾的话，自己也许还是那个朱重八，也就没有什么朱元璋了。 现在明朝虽然建立了，可各地天灾还是依旧不断，建立一个必要的救灾体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第146章 前车之鉴，后世之师 第146章 前车之鉴，后世之师 朱元璋看着周围太热闹，不是说话的地方，看到前面一个小巷子口僻静处有一个热气腾腾的小吃摊，便带着柳阳走了过去。 摊位的掌柜看到有客人上门，便热情的招呼道：“两位客官，请坐。” “掌柜，你这里卖什么吃食的？”朱元璋开口问道。 “两位客官，咱这里有鸭血粉丝汤和现烙的酥皮烧饼。” “那就来两碗鸭血粉丝汤，还有两个烧饼吧。” 掌柜立刻便去忙活了起来。 朱元璋看着坐在对面的柳阳问道：“你小子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头脑也好用，制造出来的蒸汽机和火车最起码是前无古人吧，那咱考你个问题。” 柳阳听到对方的问话，才把眼光从摊位上冒着香气的锅移开了目光：“你说。” “怎么让百姓们一直都吃饱饭？如果遇到大灾之年该如何救灾呢？”朱元璋看着柳阳缓缓的提出了问题。 柳阳笑了笑，说道：“朱掌柜，你是想问如何在大灾之年避免农民起事对吧？” 朱元璋挑了挑眉头没有吭声，只是饶有兴趣的等着柳阳能说出什么高见。 柳阳也没含糊，便开口说道：“俗话说，天灾人祸，天灾嘛，老天爷的事情，没办法避免，但是咱们可以未雨绸缪，就好像听到打雷就要收衣服一样，在提前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尽量把损失减少到最小。” “第二个就是，人祸，这个事情是可以控制的，历朝历代凡是因为灾荒而发生的暴动兵祸的，无非就四个字。” 朱元璋好奇的问道：“是哪个四个字？” “官逼民反！史书但凡提到有百姓揭竿而起都会出现这四个字，灾荒之年百姓们活不下去了，可朝廷又赈灾不力，或者上面发放的赈灾粮食被下面的官员贪墨了，而且还有的官员谎报、瞒报当地的灾情，在天灾之下还横征暴敛，让老百姓们本就过不下去的日子雪上加霜，左右都是个死，换成谁都会起来反抗一下的。” “咱们当今的皇上不也是如此吗？元庭横征暴敛，吏治腐败，苛捐杂税又多，最关键的是老百姓手里都没有土地了，这些土地都被那些贵族、大户地主给占领了，所以发生灾荒的时候没有一点的风险抵御能力，要么等死，要么反抗。” 朱元璋抿着嘴点了点头，说道：“你小子说的很对，天灾人祸，官逼民反，这八个字把历史上那么多的农民起事，改朝换代都说透了。” 柳阳听到这话笑了笑说道：“说透了又能怎么样？历朝历代的皇上和当官的谁也不傻，这些事情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呢，可就像阿房宫赋说的那样‘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明明知道这些道理，可还是犯同样的错误，这是最可悲的事情，以史为鉴不就是让人吸取教训的吗？” “西汉末年绿林赤眉，东汉末年张角一句苍天已死黄巾当立，让天下狼烟四起，英雄辈出；隋末十八路诸侯伐杨，出现了凌烟阁名臣列位；唐末黄巢一句满城尽带黄金甲又灭了唐，直到几十年前的红巾军驱虏伐元，把蒙古人赶到了草原上，看看这些事情，哪一次不是因为天灾人祸，官逼民反导致的。” 这时候掌柜端着两碗鸭血粉丝汤和两个烧饼过来放到了桌子上：“两位客官，小心烫到，你们的东西齐了。” 柳阳随口问道：“掌柜的，如果蒙古人再打回来怎么办？” 掌柜放下碗就要走的，听到一个年轻人问自己这问题，便笑呵呵的说道：“怎么可能呢，当今皇上英武，早把那蒙古人打的不知道跑哪去了，也幸亏当今皇上，咱才能在这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是。” 听到这个滴水不够的回答，柳阳笑了，说道：“掌柜的，别害怕，我们就是随口问一下，吃饭嘛，说说闲话而已，你但说无妨。” “听我爹说，当年蒙古人在的时候不拿咱这些老百姓当人看，饭都吃不饱，还拿人当畜生的去干活，如果那蒙古人真的敢再打回来，怎么也得把他们打跑了，反正横竖也是个死。” 说完，见柳阳没再说话，便赔了个笑脸又去忙活了。 “朱掌柜，看到没有，这就是老百姓们最普通的想法，吃不饱饭，拿人不当人，所以他们就会拼命！” 柳阳拿着勺子舀了一勺汤，香鲜可口，再吃一口酥皮烧饼，满口溢香，低头便吸溜汤边闷声闷气的说道：“粮食就是百姓的命，百姓则是朝廷的根，没了粮食就没百姓，没了百姓，朝廷的根也就断了。” 朱元璋此时那开始吃了起来，听到柳阳说粮食是百姓的命这句话后，吃的就更猛了，一个烧饼下肚之后又让掌柜拿了一个，然后再继续吃的热火朝天的。 不一会两人就吃完了，吃的满头大汗，浑身舒坦，然后又让掌柜倒了两碗茶水。 朱元璋胡乱的摸着肚子说道：“你在这说了半天，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柳阳点了点头，说道：“这事情虽然很难，但并不是没办法预防，凡是大灾来临之前必有先兆，有先兆就可提前筹备，如此可减少损失，怕的就是当地的官员玩忽职守，无法担当尽责，对天灾先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又不做提前准备，最后天灾至而民不聊生。” “所以，此可为人祸，首先就应该让大明的官员们都知道，天灾不可怕，怕的是不尽心，不称职，若是因为一地官员的疏忽而导致百姓死亡，本应死十人的灾情扩大到死百人，那这官员则可以杀之！” 朱元璋知道手下这些臣子们都喜欢报喜不报忧，各地发生的事情若是喜事则层层加码，若是坏事则层层化小，这是人性使然，所以自己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也就不太会计较。 可若是真的有官员敢对自己管辖范围内的灾情瞒报，或者在灾情来临之时不积极应对，那就不要怪自己这个帝王无情了！ “那官员应该如何提前应对呢？” 第147章 吃饱饭的问题 第147章 吃饱饭的问题 其实救灾都有条例可寻的，而且任何朝代的赈灾条例一般来说制定的都很好，也都差不多，只不过是到执行层面的话就会出现差别，并且这与一个朝代的国力也有关系。 柳阳想了想说道：“首先，提高粮食产量，丰富食物类别，增加百姓们的抗风险能力。” “南方稻米现在一亩地的产量二担多，北方麦粟一亩产量一担多，实际上等打完粮食之后，稻米也就二担的收成，麦粟也就一担的收成，而咱们大明总共的田地大约是……”柳阳对于这个数据是真不知道，因为他在后世也没注意过这方面的问题。 “南方北方加起来总共的耕田是三万五千万亩。”朱元璋在旁边脱口而出。 柳阳瞬间被惊讶到了，说道：“朱掌柜，你怎么知道咱们大明的耕田数量的？” 朱元璋没好气的说道：“你好歹还是个知府呢，去年咱们大明刚刚丈量了天下的耕田数量，好多老百姓都知道，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柳阳面露尴尬之色，去年？去年他还抱着手机在床上吹着空调，喝着冰镇的饮料看扶桑国的两三个人的文艺爱情小电影呢。 “呃……我给忘记了，你知道的，朝廷里的事情，我很少参与的。”柳阳讪讪的笑道。 “好，咱们大明的人口大概是……”柳阳装模作样的想着，但是眼睛还是瞟向了旁边的朱元璋。 “六千四百万人口！要是不知道你为滁州府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咱都以为你是不学无术的贪官了。”朱元璋刚刚消下去的气又上来了。 柳阳装作没有听到一样，拿着根筷子蘸着水在桌子上面写写画画的，然后说道：“那就是基本上人均六亩地。” 朱元璋说道：“你小子刚才在桌子上的算法很奇特，写的是哪种文字？为何与我大明的文字不同呢？” 柳阳摆摆手说道：“旁门左道而已，后面再跟你细说。先说这个粮食的事情，这人均六亩地听着不算少。” 朱元璋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是的，不算少了，只要勤快点，肯卖力干活，一年到头吃饱饭还是没问题的。” 柳阳脸上露出了你太想当然的表情，说道：“咱们明朝还没有富到一家一户耕牛吧？” 朱元璋说道：“当然没有，不过朝廷有对耕牛统一管理，如果咱没记错的话，户部下面有个理农司，这个部门就是统一管理和分配耕牛的，虽然到不了每户都有耕牛，可一个村子有几头耕牛还是没问题的，这样大家就能轮流使用了。” “哎呀，朱掌柜，你这个商人对朝廷里面的事情居然比我这个知府知道的还多，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哪个衙门的大官了。”柳阳有些惊讶于对方对六部的了解，不禁说了出来。 朱元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咱说过好多次了，朝廷里各部门管什么事又不是什么秘密，老百姓但凡操点心都能知道的事，怎么看你啥也不知道呢？” “咱问你，吏部左侍郎是谁？” 柳阳一脸茫然的样子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 “嘁！吏部掌管着你的升迁评级的，这都不知道？咱再问你七品给事中和二品六部尚书，谁管谁？” 柳阳想了好久，然后说道：“二品管七品，六部尚书管七品的给事中！” 朱元璋拿起筷子翘了柳阳一下，说道：“你无可救药了，官场上的事你真的是从来不操心，如何能当得大官？” 柳阳嘿嘿一笑，说道：“我就没想着当官，所以也就懒得管朝廷中那些弯弯绕绕的事了，多操心百姓穿暖吃饱的事不好么！” 朱元璋还想说什么，但柳阳没给他机会，而是接着说道：“就算每个村子有几头牛能轮流使用，可别忘了种地的天时不等人，几头牛谁先用，谁后用呢？排在后面的难道就不种地了？” “所以，这时候就需要人力耕种了，一个最好的壮劳力最多一年耕种十亩地，把咱们大明朝的种地的人平均一下，一个人最多也就是六亩地，每亩年产一百斤粮食，一年撑死也就六百斤粮食，平均下来一个人每天消耗的粮食一斤半，一年也就是需要消耗五百五十斤的粮食，六亩地听着很多，可算下来只能养活一个人，现在朱掌柜还感觉每个人六亩地不少吗？” 朱元璋听着对方算下来的帐，不由得有些愣住了，六亩地才能养活一个人？ 柳阳看着对方愣住的样子忍不住又说道：“朱掌柜，别忘了，刚才算的账还没有刨除需要交给朝廷的赋税，如果抛去赋税的话，恐怕……” 后面的话柳阳没有说，但对方显然知道，要是刨除赋税的话，恐怕这人就得节省一些，每天吃一斤半粮食的，就得省几两出来，最后一年下来种地收获的粮食根本就没有盈余。 “老百姓手里没有多余的粮食，如果此时遇到了天灾，那么就会……”柳阳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断裂成了两半。 “这就是我说的没有抗风险能力，这些老百姓只能生活在风调雨顺的时候，但你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俗话说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 朱元璋看着柳阳手中已经断成两节的筷子，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任何朝代，任何皇上都希望自己统治的时候风调雨顺，可没有哪个能得如所愿的。 “那提高产量呢？让人们多开荒地，而不加赋税呢？”朱元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柳阳摇了摇头，说道：“人均六亩地，这是人力所能达到的极限了，在没有更多耕牛畜力的情况下，想要多开荒地根本事不可能的。” “那朝廷就鼓励百姓们多养牛，凡是养得好的就奖励！”朱元璋说道。 柳阳嗤笑了一下，说道：“养得好就奖励，那养不好是不是就该处罚了？这种事情朝廷下令只怕会有适得其反的效果。而且朝廷早就有鼓励养牛的政策，这么几年过去了，到现在依旧还是缺少耕牛，为什么？就是因为当地的官员把朝廷的鼓励养牛的政策当成了一个命令去执行，政令干扰了正常的市场经济” 第148章 如果开放牛肉买卖 第148章 如果开放牛肉买卖 在柳阳看来，古代很多事情都是朝廷的计划经济干预到了百姓的市场经济中，把很多事情本末倒置了，最后百姓没有享受到实惠不说，反而还被连累。 而当地的官员也苦不堪言，朝廷下发了任务，虽然口口声声的说以鼓励百姓为主，可后面政绩考核、评级都会把这事算进去，最后逼得没办法只能压力下传到百姓身上。 “朱掌柜，我跟你讲个故事。说有一个地方蛇患横行，伤人无数，但由于是毒蛇，百姓们也不敢去抓，当地的官员为此无比烦心，后来他想到了一个办法，由衙门下令百姓去抓蛇，但是百姓们抓到蛇之后可以去官府换钱。” “这个办法果然很管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段时间后当地的毒蛇越来越少，伤人事件也越来越少了，那个官员也很佩服自己居然想出来这么妙的办法，只花了一点钱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但是，在又过了一段时间后，这个官员发现当地的毒蛇又多了起来，而且比抓蛇之前还要多，又有好多人往官府里送抓到的蛇换钱，时间一长，官府也受不了了，便取消了拿蛇换钱的命令，当地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只不过蛇更多了。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柳阳讲完后看向了朱元璋。 朱元璋微微想了一下，便知道了里面的缘由，说道：“这故事里面的百姓在蛇被抓完之后便故意养蛇，然后去官府换钱，对吗？” “是的，这让你想到了什么？”柳阳继续问道。 “养寇自重？” “呃……咱现在讨论的是经济问题，跟其他的无关。”柳阳满脑袋汗，你一个商人怎么能想到养寇自重这个词的，不过看着对方有些迷茫的样子，便又说道。 “朝廷下令鼓励百姓养牛，但是到下面官员的时候就变成了一道命令，会去逼迫百姓们养牛，养好了奖多少不好说，但是养不好肯定会被罚，这样实际最后造成的效果就是没有人愿意再接这个活了。” “现在朝廷关于耕牛的各种措施和律法都是保护牛不受伤害的，为的是现有的耕牛不能再减少了，以免危及百姓们耕种，但实际效果差强人意，现在耕牛依旧不够，而那些达官贵人们依旧能吃到牛肉，最后受苦的还是百姓们。” 朱元璋看着柳阳，说道：“那应该怎么办？难道朝廷鼓励养牛，保护耕牛不得随意杀害还错了？” “想法是好的，但是执行起来有难度，任何一个朝代的统治者制定的规则应该说都是想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但是再好的制度，再完美的制度终究还是要让人来执行的，只要有人参与的环节就肯定会有个人的倾向在里面。” “个人的倾向？”朱元璋对于这个词感到很新鲜。 “是的，比如官员赈灾，让下面的一个很公正廉明的小吏负责发放粮食，规定是每人一斗，但是当发到小吏亲朋好友的时候，你猜会怎么样？” “会给多发一斗？”朱元璋有些疑惑的说道。 柳阳摇头说道。 “不，这个公正廉明的小吏会让这一斗冒着尖，而其他百姓的一斗则是平平的，说起来都是一斗，可得到的却不一样，所以说，这就是人性，没有办法通过命令来左右的，就好像咱们当今的皇上，治理贪污的手段很严酷，可天下这么多的官，该贪的不是还在贪吗！” “哼！照你这么说杀那些贪官也有错了？这些贪官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为害一方，甚至有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但自己当了贪官，还放纵家人手下敛财，如此的恶行、恶官纵然是杀百遍千遍也难解心中恶气，就该剥皮充草，枭首示众！” 朱元璋挥舞着手臂，神情激动的说道。 柳阳见对方这么激动，连忙吧对方挥舞的手臂给按了下来，然后说道：“你别那么激动啊，搞得你跟皇上似的，贪污的事情等会再说，咱现在不是说……” 柳阳等着眼睛眨巴了几下，刚才的话题跑的有点远，猛地一想还真想不起最开始在讨论什么事情了。 “养牛的事！”朱元璋没好气的说道。 “啊，对，养牛的事……不对！是说闹灾的事，也不对，还得从牛开始说。”柳阳此时脑袋也有点混乱。 “咱们捋一捋，天灾来临之时不可避免，只能提高百姓们的抵抗风险的能力，刚才咱们也说了，一个人耕六亩地已经算是极限了，想要再多耕，就得用畜力，也就是牛，可现在牛又短缺，朝廷那套提升耕牛数量法子又不管用。” “我的意思就是，堵不如疏，放开牛肉禁令和买卖，牛肉可以随意买卖，可以随意吃，当养牛能挣钱的时候，老百姓们才会去逐利而为，最后养牛的多了，自然耕牛也就多了，就好像刚才那个故事中的蛇一样，虽然蛇的危害很大，可只要能产生利益，人们就会去故意养蛇，然后跟官府换钱。” 朱元璋显然很不同意这种说法，眉毛一挑说道：“照你这么说，把耕田的牛变成一门生意就能有更多的牛？咱听着咋那么邪乎呢，要万一是人们养牛只为了吃肉而不是种地呢？” 柳阳听到这话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说道：“朱掌柜，老百姓没你说的那么奢侈，就是吃完饭，碗里剩的菜汤也会倒点水喝下去，又怎么可能养一头牛只为了吃肉呢？” 朱元璋想了想，说道：“你说的这种情况太想当然了，如果牛肉的买卖一旦真的放开了，想再堵上可就难了，现在朝廷的条例虽然并不能让人抢着养牛，可也不会有太大的风险。” 柳阳无声的笑了笑，这种想法也没错，可太过于保守了，保守的办法不一定无效，可在短时间内肯定是不见效的。 朱元璋看着对方一副笑脸的模样，知道对方并不认同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但他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说了句：“老子的道德经中早就说过，治大国如烹小鲜，这火候很重要，火势微弱不见效，火势太大又容易把食材烧毁，这个道理你懂吧。” 第149章 丰富老百姓的饭碗 第149章 丰富老百姓的饭碗 柳阳边点头边说道：“我懂我懂，就是这锅饭可以慢慢煮，早晚会熟的，就算没熟透也能凑合吃，但千万不能大火，要是把锅都烧着了，那就啥也吃不着了对吧？” 朱元璋没好气的说道：“算你小子孺子可教，还没到朽木不可雕的程度，知道就好，一个这么大的国家，让谁来管也不能保证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只要最终目标是对的，那么在执行的过程中有那么一点瑕疵也是可以接受的，咱说的可是瑕疵，不是指那些故意贪污的官员们。” 此时天气已经凉了下来，大街上的人依旧很多，旁边也来了几个人围坐在小矮桌旁，要了几碗鸭血粉丝汤和馄饨。 朱元璋和柳阳茶水喝得也差不多了，但都没有要走的意思，摊位的掌柜便给他们拿了一个小火盆，夹了几块还在微微发红的木炭放在了里面让二人取暖。 一阵夜风吹过，盆中的木炭霎时亮起了了耀眼的红光，让柳阳和朱元璋都感觉到了一丝的温暖。 柳阳率先打破了沉默，说道：“牛的问题那就先不说了，后面如果能有好的解决办法更好。现在说说食物种类的问题。” “现在主食的食物种类太单一，南方就是稻米，北方则就是麦粟，还有一些瓜果蔬菜之类的，但数量都不多，在天灾之前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你发现没有，历朝历代凡是发生灾荒的地方都是北方地区，尤其是旱灾和蝗灾，南方虽然有时候也会被波及到，但并不会出现北方那么大范围的灾荒，也不会像北方那样出现数以千计甚至数以万计的灾民。” “朱掌柜，你可知道是因为什么？”柳阳卖了一个关子跟朱元璋问道。 朱元璋随手用树枝拨弄着火盆中的木炭，脸被炭火映衬的微微发红，说道 ：“这个咱知道，南方江河湖海多，山也多，林也密，遇到大灾的年份，田里的粮食绝了收成，还可以去山里面找吃的，还可以去水里面找吃的，所以一般不会有太多的灾民。” 柳阳点点头说道：“是的，这就是我想要说的食物类别的种类丰富的好处，无论什么时候，总能有一样可以果腹的食物，这样就不会出现大的饥荒。” “北方地区有着天然的缺陷，那就是没有什么江河湖海，也没有那么多的山峦密林，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手中的那点田产，所以在遇到天灾的时候，就没有了活路，本地没了活路就会向外地跑，就变成了大批的流民，有的还会上山落草为寇，有的则会啸聚对抗官府。” 朱元璋就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当然知道对方说的不假，但饮食这个东西还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千百年来能种的，能吃的都会被利用上。 柳阳接着说道：“我之前看过一本书，书上说有在大洋彼岸有一个地方，那里有好几种粮食，可以一亩收货几十担，而且无论是干旱还是雨涝都可以种，可惜的是，咱们这里没有种子，只能远渡大洋去寻找，不过若是能找到的话，那可真是功在千秋的好事！” 朱元璋显然对这个很感兴趣，说道：“那几种食物都叫什么名字！” “南瓜、马铃薯和玉米，这三种东西既可以当菜，又可以当主食吃，如果能把这三样都找到，咱们大明的老百姓们又会多出几样可以吃的东西，好种，产量还大。” 在柳阳印象当中，这三样农作物传入华夏的时候应该是在明朝万历年间，当时是从南方贸易港口传进来的。 “那本书叫什么名字？”朱元璋好奇的问道，宫中藏书众多，自己虽然没有看全过，但像宋濂这种儒术大家和那些御史台的官员肯定是看过的，之前也在上朝的时候问过可有产量大的农作物，可都说翻遍古籍也未发现。 这本书当然是柳阳随口瞎编的，听到对方问什么书名，他有些没反应过来，你一个商人关心书名干嘛？难道不应该关心这种东西能带来多少利润吗。 “呃……好像是叫天工开物吧，具体的也记不清了，当时一个从南方来的路过滁州客商带的一本杂书，在路上打发时间看的，我就看了一会，就记住这三种东西了。” 柳阳含含糊糊的说道，心中对宋应星默默的道了声歉：“不好意思，把您老大的着作提前二百多年挪到现在了，如果您能听到就多多包涵！” 在心里说完之后，就又反应过来了，不对啊，自己生活在洪武年间，那宋应星生活在崇祯年间，按照年份算，自己应该算他的前辈啊，搞不好还是他老祖宗呢。 想到这里，柳阳又在心中默默的说道：“那个……小宋啊，我让你的书提前二百多年面世了，就不用谢我了。” 朱元璋默默没有作声，看着柳阳的面孔在炭火的光影下一会欣慰，一会懊悔，最后带着居然诡异的微笑了起来，短短的一瞬间的功夫，居然能在脸上显现出好几种表情，他只好出口打断柳阳的诡异行为，说道。 “咳咳，你说的这些东西虽好，可远水解不了近渴，不瞒你说，咱在应天府就听说了，燕北等地又有旱灾了，虽然受灾人口没有那么多，可朝廷也得赈灾，听说户部已经调拨粮食过去了，只是路途遥远，到那里之前不知道又要饿死多少人。” 旱灾，在这个承载着多苦多难的华夏大地上这是一个一直萦绕在所有人心头上无法避开的话题。 柳阳更是知道，但凡有过大面积的旱灾之后，必定会有蝗灾发生，如果说旱灾还只是危害一个地区的话，那么蝗灾是会迁移的，每到一个地方必定是寸草不生。 到时候受灾的地区和人口必定比现在会更大，会更多。 “旱灾，当地的官府难道没有组织百姓打井救灾吗？”柳阳问道。 “听说是让百姓打井了，而且凡是打出出水的井还有奖赏，可旱灾太严重了，有的地方打出六七丈深都未见湿土，如何能打出水来。”朱元璋显得有些忧虑。 第150章 救灾措施 第150章 救灾措施 六七丈深的水井已经是这个时代人力所能达到的极限了，再往深处挖就不适合人工井下作业了。 柳阳没有说话，只是在脑中想着后世打井机器的运行办法，既然人工打不了那么深的水井，那如果使用蒸汽机改造的设备打井呢？ 在脑子中过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太大的技术难度，只要把钻头、主轴连杆和直角齿轮做出来就可以了。 看到对方半天没有说话，还一副思索的模样，朱元璋便打住了话头，等着柳阳是否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又过了一会，柳阳才开口说道：“那或许可以多打几口井试试？” 这话一出口，朱元璋瞬间又有了想在对方脑袋上狠狠的敲一下的冲动，不过看了看手中快燃烧完的树枝，便只好作罢。 “你都能想到多打几口井试试，那些老百姓和官员们又怎么会想不到呢？不但于此，而且听说已经有不少百姓因为打井太深，而且急于求成没有做好防护措施，从而造成孔壁塌方丢了性命。”朱元璋叹息的说道。 柳阳接着说道：“其实朝廷应该在各地，尤其是经常受灾的地区州府建设大型粮仓，平时田中有了收成之后，就往里面存储一些，这样万一哪次发生了灾荒也好就近调拨粮食，以便解燃眉之急，好让后方有时间筹措各种赈灾事项。” 朱元璋一拍大腿说道：“好！你小子这个办法不错，前有应急之粮，后有赈灾筹措，这样不怕前面出什么大乱子，就不会从赈灾灾民演变成镇灾民的事情。” “另外一个就是兴修水利，多打井，要打十丈甚至更深的井，这样才能在干旱的时候有水用，还有就是开凿水渠从别处的河里引水！双管齐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柳阳说道。 朱元璋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容易，现在挖一个五六丈的井都不容易，死人更是常有的事情，你说挖那十丈的井根本就没办法实现。还有开凿水渠的事情，现在咱们大明的国力还没那么强，如果贸然开凿运河水渠怕是会引起民变，难道你忘了隋末的民变是因何而起吗？隋炀帝强征三百五十万民夫，最后死的只剩下了八十万人，最终导致了隋朝的灭亡。” 柳阳说道：“那是因为施工的措施制度等没有提前备好，我最开始修的这滁州府到大江站将近几十里铁路，也动用了大量的百姓，可我工钱给的足，百姓们的待遇好，所以一个个的干起活来都卖力的很，并没有出现什么民变之类的事情。” 朱元璋说道：“你这个知府一年的俸禄才多少？你小子给百姓们的工钱都快比你这个知府高了，如果要是开凿水渠那得征调多少老百姓，朝廷哪有那么多钱给！” “水渠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得等朝廷那些大人们吃几次饭，喝几次酒啥的才能定下来？不过挖井的事情或许……” “或许怎么样？”朱元璋迫不及待的问道。 “或许，我可以想想办法。”柳阳皱着眉头有些沉思的说道。 朱元璋知道柳阳的想法多，所以很是期待的问道：“什么办法？” 柳阳说道：“蒸汽机既然能造火车，又能造成打夯机和抽水机，那么再改造成钻井机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回头我好好研究一下。” “那你可得好好研究一下，如果能用你那蒸汽机干活的话那可就太好了，不用百姓那么劳累的去挖了，也不会时不时的造成人员的伤亡，最关键的你这机器不怕累，干活快！”朱元璋听到能用蒸汽机造打井的机器很是高兴，如果能成功的话那可就是帮了干旱地区的大忙了。 “咱们刚才说哪了？”柳阳问道,“哦，老百姓的食物层次的事情，就是多开发几种可吃……” 说着，柳阳突然打住了话头，脑子中好像想起来什么，眼睛微微眯着，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 “朱掌柜，江浙地区和两湖地区一年收几次稻子？” 朱元璋被他这么冷不丁的一个问题给弄的有些懵住了，过了一会才回答道：“一年两次，早稻和晚稻。” “那两广地区呢？” “好像也是一年两次。” 柳阳接着说道：“我记得那本天工开物的书上说过，两广和琼州以及东番岛地区可以种一年三熟的稻子。” “一年三熟？”朱元璋有些惊讶。 “是的，但是我没记清是怎么种的，如果有时间去那里的话，可以找当地的百姓问一下，如果能有一年三熟的稻子那就能多收不少粮食呢，不过听说三熟的稻米没有两熟或者一熟的稻米好吃。” 朱元璋又是没好气的说道：“能吃饱就行，好吃不好吃有那么重要吗？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把自己的生活过的这么奢靡！” “朱掌柜这话就不对了，我这还叫奢靡？只不过满足一下口腹之欲而已。听那些南来北往的客商们说，有些地方的官员生活更加奢靡，吃饭，只吃细细磨过的细米、细面，吃菜只吃菜心，至于吃肉也只吃最嫩的那一块肉，这还只是最低级的奢靡，还有更高级的，听说在应天府附近的扬州和两淮地区出现了叫扬州瘦马的，听说价格极高，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朱元璋仔细的想了想，说道：“没有，这瘦马听着就不像是能干活的，怎么还能卖高价钱吗？” 柳阳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引得旁边的人也看向了这里，他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说道：“此马非彼马。” “你笑个啥，先说好，你要是跟咱说白马非马类似的典故小心再被挨敲！”朱元璋看着大笑的柳阳有些郁闷的说道。 “好好，你听我说，这扬州瘦马不是什么马，而是对一种代称，说的是一群从小被卖的的女子，等他们到了十二三岁之后，便有人教他们琴棋书画，诗酒花茶，还有礼仪，各种取悦人的法子，因为调教的人要求她们这些女子必须保持瘦弱的姿态，所以就叫瘦马，而扬州地区最多，所以又叫扬州瘦马，听说有富商或者官员专门包养这种女子的，一个月的靡费可以让普通老百姓生活好几年的。” 第151章 围桌谈话 第151章 围桌谈话 砰！ 朱元璋使劲拍了一下桌子，把桌子上的粗茶碗都震的跳了起来，茶水哗啦的撒了一桌子。 把摆摊的掌柜都吓了一跳，赶紧过来问一下是怎么回事。 柳阳解释了一下，把掌柜打发走之后便有些纳闷的跟朱元璋说道：“朱掌柜，你干嘛呢？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朱元璋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确实有点大，便看了一下周围，然后沉声说道：“老子最恨这些贪官污吏！居然敢花如此的巨资去玩女人，朝中二品官员的俸禄才多少，他们的日子过得尚且借鉴，下面的地方官员那钱从哪来的？还不是贪的！如此官员该杀！” 柳阳赶紧拉了拉对方的袖子，说道：“你就是个商人，管那么多干嘛，官员的事情有朝廷管，朝廷的事情有皇上管，你这么大声的嚷嚷小心被人听到找你麻烦。” 朱元璋把袖子一甩，冲着柳阳说道：“你这个官咱看着也不像是清官！天下的官员都一丘之貉！” 柳阳一脸无辜的表情，说道：“哎，老朱，这你就冤枉我了，天下总还是有好官的，比如我，比如……那谁谁谁，对吧，不能因为某些人一杆子打翻一船的人吧！” “先不说那些亵玩扬州瘦马的大贪官，就说正经干活的官员吧，现在朝廷给的俸禄根本不够用，就说我这知府吧，是几品来着？无所谓，反正就是一年的俸禄是一百九十二担粮食，可实际到手的也只有一百九十担，别问为什么少了，问就是有两担的损耗，等我去了皮，就只有一百七十担的粮食，平均到每天的也就四十六斤的俸禄。” 朱元璋听完后说道：“一天四十六斤的粮食，就算是只猪也吃不了这么多吧？难道还嫌少！” 柳阳伸手制止了对方的话，继续说道：“先听我说完，这四十六斤粮食我自己肯定吃不完，但是下面还有一众衙役呢，还有账房，还有库管，还有税吏，门子，仵作，马夫，更夫等等这些人都是我在发俸禄，你算算，这一天四十六斤的俸禄还够吗？” “这……”朱元璋说不出话来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些人也是需要生活的， “别忘了，官员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他们十年的寒窗苦读到头来连顿饱饭都不一定能吃得上，只靠胸中那心怀天下又能撑几天呢？”柳阳说完之后，脑子中却闪出了几个人名，接着又说道：“或许是有的，但正因为他们廉政清明，更不能让他们过的日子连那些贪官都差吧！” 朱元璋缓缓说道：“可以不用这么多的差役，人员可以再精简一些。” 柳阳翻了个白眼，说道：“那皇上咋还用那么多官呢？还分什么六部，直接合并成一个部不就得了，或者把什么尚书侍郎之类的全部拿掉，皇上直接对接下面的主簿，到时候事无巨细的都让皇上定夺，包括粮仓闹耗子养猫的事情也管，这样就能给大明的国库剩下不少钱……” 话还没说完呢，朱元璋便拿着手在柳阳的头上敲了一下，说道：“你小子刚才还说让我小心说话，你听听刚才自己说的话，不但把朝中的官员们给骂了，连皇上你也敢随意诽议，小命不想要了？” “可我说的都是事实啊。”柳阳捂着头小声的嘟囔着。 朱元璋深深的吸了一口已经略显凌冽的空气，然后长长的慢慢的吐了出来，说道：“事实是事实，可咱们大明国库不丰也是事实，家有家的苦，国有国的难。如今西北河西四郡还未拿下，北元还未击溃，辽东地区如今还有大军在那里与逃到那里的元军苦战，相比那些前线拼命的将士们，你们这些在后方的文官已经够享福了。” 柳阳狐疑的看着朱元璋，然后又站起来围着他转了两圈，最后又慢慢做回原位。 朱元璋被他这动作给弄得有些不自在，说道：“你小子又抽什么风呢？” “皇……皇上？”柳阳低声小心翼翼的对着朱元璋喊了一句。 朱元璋感觉自己的心猛地停了一下，然后又恢复跳动，他在脑子中极速的想了一下自己露出了破绽被对方认出来了。 但看着柳阳眼睛中闪动的目光，朱元璋便明白了，急切的低声说道：“你小子不要命了，咱还要命呢！皇上是能随便喊的？小心被诛九族！” 柳阳怀疑的问道：“你真不是皇上？可惜了，你要是皇上的话我还有长生不老之术献给你呢。” 朱元璋心中暗骂这小子太鬼了，一诈不成还生二计，幸亏自己也不傻，便嘿嘿的笑道：“你小子是不是想见皇上想的魔怔了？那长生之术你可以上书给皇上嘛，到时候什么官爵俸禄，荣华富贵都在等着你呢。咱就是一个商人，要那东西也没用。” “那你怎么对朝廷内部的事情知道的那么多？而且一说到难处就长吁短叹的，搞得这大明就是你的似的。”柳阳有些悻悻的说道。 “大明是百姓的大明，不是哪个人的大明，更不是皇上一个人的大明，就像你说的那句话，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咱好歹也算一个匹夫吧？忧虑一下朝廷大事怎么了！之前说了你多少次了，朝廷中的事情很多都是公开的，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朱元璋说道。 “哦，这样啊，其实你要是皇上的话，我还真有想法给你交流一下呢。”柳阳撇了撇嘴说道。 “你有想法可以直接上书给朝廷，又不是非要见面说。” “算了吧，上书太麻烦，而且得过那么多道手，好多都是得罪人的话，说多了容易招人嫉恨。”柳阳说道。 朱元璋抬头看了柳阳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事情居然还能得罪人，要是信得过咱就说说。” 柳阳耷拉着脑袋拨弄着火盆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告诉皇上要小心土地兼并的事情，封的王公贵族多了，以后他们就会拼命的往自己怀里搂土地，最后会导致百姓们没有地种的，搞不好会闹出大麻烦。” 第152章 打井机的研制 第152章 打井机的研制 “你小子知不知道上一个这么跟皇上说反对分封藩王和勋贵的已经丢了性命？现在没人再敢这么说了。”朱元璋并没有因为对方说到自己最在意的事情而感到恼火。 柳阳笑了笑，说道：“你知道吗，在明朝海外的南方，有一个非常大的岛，那上面听说都是犯了罪被流放的人，那个岛上有一种动物叫做鸵鸟，当它们遇到危险时就会把头插入沙子中，浑然不顾自己露在外面硕大的身体。” 朱元璋听完后说道：“你小子别在这里指桑骂槐的，皇上的儿子都是兄弟，分封之后那是为了戍边，拱卫京师，内可除奸清君侧，外可抵御外敌，毕竟是自家人的天下，外面的人哪能那么尽心尽力的。” “嗯，但凡有分封的，最后哪个不是以乱局收尾的？最有名的就是西晋的八王之乱，最后造成整个中原三百年的动乱，更造成了胡人祸乱，衣冠南渡等一系列的问题。”柳阳接着说道，“其实，我很喜欢一句话，就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是前朝张浩养写的那篇文章里说的吧？”朱元璋说道。 “是的。” “哼！天下兴亡交替乃是天理循环，什么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都是牵强附会，伤春悲秋的无用之词，如若让他们坐了天下，才是真正的让百姓受苦呢。”朱元璋一脸不屑之情的说道。 “找你们半天，原来在这呢！” 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原来是马皇后过来找人，旁边朱棣正在揉着惺忪的眼睛，后面还站着几个穿着青色锦衣的人持刀而立。 此时朱元璋和柳阳两人才发现不知不觉的已经很晚了，斗转星移，天边也泛起了白蒙蒙的边际线，大街上的商贩也在慢慢的收着摊子或者看着一夜的收入，眉开眼笑。 朱元璋站起身来，跟柳阳说道：“咱这就直接回应天府了，后面可能要忙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常来你这里了，你自己多保重。另外，今天咱很欣慰，也高兴！” 说完，便带着马皇后还有几个人走向了城外。 柳阳也带着一夜的疲惫回到了府衙，然后倒头就睡，一觉到天黑又到天亮。 当他再起来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三天两夜了。 起来之后本打算立刻去找工匠们商量一下蒸汽机改造钻井机的，但睡了一天一夜感觉腹中作响，饥饿难耐，便先在路边的小摊上吃个早饭。 这巷子都是各种小吃摊，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在这里吃饭了。 “听说了吗？朝廷已经在开始抽调各地的兵户了，看样子真的要对草原用兵！” 其中一个正在吃早点的人说道，看穿着的样子像是个赶大早进城的农户，裤脚上已经被露水打湿了。 “这安稳日子刚过了没几天，咋就又开始打仗了？那草原人不是挺老实的，为啥非得追着人家屁股打？那地方听说一年到头的刮风，又不能种地，打过来打过去的图啥！” 另外有人愤愤不平的说道，说完狠狠的咬了口手里冒着香气的芝麻酥烧饼。 这时旁边的一个穿着文人打扮的老者捋着灰白的胡子说道。 “现在只是征调，离打仗还早着呢，而且兵书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现在还没见在征调粮草，说明现在征调的士卒应该是在受训，估摸着到出征得半年时间吧。” 柳阳心中也有点感慨，这睡了一觉怎么就忽然要打仗了呢？不过滁州这里倒是还未接到征调军户的命令。 吃完早饭，柳阳便坐上了火车赶到了冶铁厂，然后便找到工匠们说起了蒸汽机改造钻井机的事情。 把原理简单的说了之后，众工匠们气氛沉默的看了看对方一眼，其中马工头然后问道。 “大人，这直角齿轮为何物？” 柳阳便找了一张纸，然后用笔在上面画了起来，不一会，一个直角齿轮传动系统便出现在纸上。 众人又开始研究了怎么才能把蒸汽机的最大能效传递到连杆上，而且还得耐用。 最后都把眼光又转向到了刚刚成型还在冒着红光的铁坯上，柳阳突然想到可以做做缝钢管。 但是需要对加工的流程和工艺进行改造，于是便把自己的想法跟工匠们说了，然后众人又把最终的流程图纸草图给画了下来。 剩下的就不是柳阳能干的事情了，他只负责提出创意，而实现创意则是工匠们的事情。 其实无缝钢管就是把烧红的钢坯生生的砸出一个洞，然后在经过压辊塑型和拉伸，最后检验合格后就成了无缝钢管。 无缝钢管的用途很多，主要是用于各种高压管道和火炮以及枪管。 其实现在这个时代用于输水的管道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不过柳阳考虑到无缝钢管用途实在是太大了，索性就一步到位。 好在现在的钢材产量和质量还算过关，制造压辊机和无缝钢管问题不大，只不过现在还面临着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蒸汽机的小型化。 不得不说华夏这个时代对于理工科研究的人才还是太少了，以至于很多时候工匠们都是在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在制造柳阳图纸上的机器。 不过现在的工程的需求对于蒸汽机不要求有太高的精密性，而且现在也米有太好的办法进行大的升级改造，只能先以现有的条件做到极致就可以了。 机器很多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小型化、微型化往往比研制一个大的机器更难，因为体积的缩小意味着里面零件就必须更精细，更紧密，空间要利用的更充足，由此带来的问题却多了很多，比如散热，磨损，养护和维修等等问题都要比大型机器复杂很多。 柳阳在屋里把想要制造的东西一个个的列在了纸上，然后从下往上的再写上需要的各种条件。 不一会，慢慢的写了一大张纸，涉及到了各行各业，而需要的原材料也在大明的各地，有的甚至还在大明版图之外。 柳阳看着什么磁感反应、硝化棉、电解反应、车铣机床、合成橡胶等等一些列的名字，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这他妈的是要建设一个工业化国家啊！” 第153章 战前准备 第153章 战前准备 最近滁州城附近也乱的很，由于朝廷的调动，不时有各地的官兵路过，而且拱卫应天府的三大营也在调动之中。 除此之外，各地的卫所，戍边的边军都随着朱元璋的一声令下调动了起来，而应天府旁边的滁州就成了北方而来的必经之地。 柳阳的火车此时起了大作用，不少将领过了淮河便换成了火车，然后把带的亲兵卫队放到滁州，自己则只带着几个侍卫前往应天府。 一时之间，各地卫所的兵户，辽东、燕北、大同等地的边军，还有驻训过来的三大营各部让滁州城变成了一个兵城。 除了三大营的兵之外，其他卫所和边军的人哪里见过如此繁华的地方，在自己的长官走了之后纷纷的就放飞了自我。 而三大营的兵则还好一些，不过因为离开了原来的驻地，此时情绪也很是高昂，但因为是拱卫京师的军队，多多少少还是见过世面的，所以并没有像其他两伙人那么失态，反而还瞧不起他们，暗地里都骂另外伙人没见识。 虽然兵部已经下了命令，让这些兵士不得留宿滁州城内，必须在关闭城门前回到城外驻扎营地，由于滁州城的特殊性，关闭城门时间比较晚，所以尝尝城中都已经华灯初上，还有不少士兵在城中流连忘返。 由于三伙兵士不为互属，而且又互相看不顺眼，三大营的兵看不起边军，觉得他们跟塞外的草原人打交道多了也变得粗鲁了，很多生活习性也沾上了草莽之气。 而边军则也瞧不起三大营的兵，自己在边塞出生入死，把脑袋别在腰带上跟鞑子打生打死的，军功也是一刀又一刀生生拼出来的，跟这些在京师繁华之地的三大营比，自己当大爷又怎么了，总比这些髀里肉生的家伙强吧。 而被各地卫所抽调过来的卫所兵则觉得边军是犯了律法的配军和土匪组成的，毫无体统而且不知礼法，而三大营的兵士则是官绅之后，一群穿衣服都需要被服侍的人，这样的人上战场打仗肯定抱着马屁股头都不敢抬一下的。 而边军和三大营的人则觉得卫所兵就是农夫，手里拿着的刀远没有拿着锄头像样，经常说他们这样的兵上了战场连当马夫的资格都没有。 时间一长了难免有些纷争。 在城东的一家酒楼二楼上，三个人不约而同的都来这里吃饭。 其中三大营一个千总带着几个把总正在喝酒，因为他们刚都轮值完毕，所以今日休沐，可以适当地喝一点酒。 这时又听到楼梯等等等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几个人操着明显北方口音的士兵也来到了二楼，一眼就看到了早就到来的三大营的人，张嘴就说道。 “哟，这在神机营里山珍海味吃腻味了，出来换换乡野口味？” 然后又扭头跟左右随行的人说道：“看看，要不让人家在应天府待着呢，细皮嫩肉的就得吃细粮，那玩意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兔爷！” 说完，边军的几个人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着边走到了另外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 神机营的人显然碰到这种场面已经很多次了，也不着急，那个千总反而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有些人吃了上顿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下顿，所以该吃的吃，该喝的喝，省的什么时候把吃饭的家伙个丢了，到时候家里的婆娘孩子什么的都得归了别人。” 说完，他们同样也是大笑了起来，千总忽然夸张的又说道：“哦，俺忘了，那些守边塞的都是属骡子的，没婆娘，更没什么崽子！” 说完，他们的笑声就更大了。 “哼！你们这些兔爷就算家里面有孩子，那也不是你们的崽子吧！搞不好是把婆娘送到烟云楼搞大的肚子！” 烟云楼是滁州一家青楼，最近随着军伍中的人在滁州城越来越多，这家青楼的生意也越来越好，这些人也都光顾过那里。 就在两伙人在对骂的时候，又上来一伙人，正是卫所兵，他们上了二楼之后看到两伙人，就说道：“真他妈的晦气，吃饭碰到两只苍蝇，呸！恶心！” 说完他们转头就打算下去。 啪！ 一根被咬的没有什么肉的鸡腿骨砸在了一个卫所兵的后背上。 “吃不起馆子吧？爷们赏你个鸡腿吃，拿起来蹲到墙根吃，吃完赶紧滚，省的在这碍着老子们喝酒的心情！” 被砸的那个卫所兵转过身，脸上笑嘻嘻的露着一口白牙，他用脚尖在地上的鸡腿骨上轻轻搓起来，然后紧跟着踢了一脚。 嗖的一声，鸡腿骨打在了神机营千总的头上。 对方也没想到卫所兵中居然还有这么好身手的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被对方反击了过来，顿时感觉头上被一颗石子打中一般生疼生疼的。 千总揉着额头站起来恶狠狠的说道：“这可是你们先动的手，哥几个，并肩子上！” 说完，神机营的几个人便冲着卫所兵几人冲了过去。 而卫所兵几人也不怵，挽起袖子便跟他们扭打在了一起。 有打的就有看的，旁边边军几人在旁边看的兴起，不时还评论几句。 “好！这脚下的功夫不错，盘子很稳，可惜，膀子没什么力气，不然就能来个过肩摔了。” “哟，咋还掏裆呢？这孙子的手忒他娘毒了，冲着卵子就是一下，呸，没掏着，真他娘的笨！” “他们这也叫打架？就这样还上鸡毛的战场，要腿没腿，要手没手的，放对居然还打不过，老子一个能打他们五个！”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人被踹到了他们桌子上，还被等那人反应过来，边军几人便一脚又把那人蹬了回去。 “去你奶奶的吧！” 刚把这人踹过去，又有人扑了过来。 刚扑过来这人没等边军们起脚便已经起身，他随手从一个边军屁股下拽起了一个凳子便冲着人群中砸了过去。 这个边军扑腾一下便墩坐在了地上，反应过来之后便破口大骂：“你爷爷的，居然敢惹老子！兄弟们，上！” 第154章 团战斗殴 第154章 团战斗殴 说完，边军们也加入了战团，两伙团战变成了三国乱战，一会边军和神机营的一起打卫所兵，一会神机营的又和卫所兵一起打边军，一会边军又打神机营又打卫所兵，一直时间板凳乱飞，桌子乱砸。 酒楼的掌柜和伙计只敢在一楼的楼梯口处向上张望，谁也不敢上去阻拦。 没办法，对于他们这些做生意的来说，这些兵士们他们个个都惹不起， 不一会，街道上其他兵士们看到酒楼里有热闹看便也凑了过去，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同袍居然在打架便也上去帮手了。 一盏茶的时间，战团就变得越来越大，而且在城外得到消息的各部兵士们也都在往城中赶。 军中斗殴时有发生，好在大家都知道规矩，那就是不能动铁器，如果谁打急眼了动刀了，那就算是再有天大的理也变成没理了，挨军棍都是轻的，如果还闹出性命，那这事情就大了，搞不好都得把命赔上。 所以这次打架看着加入的人越来越多，但没有一个敢带刀过来的，都是赤手空拳，所以看着打的很热闹，个个脸上鼻青脸肿的，还有很多流着鼻血，但并没有人受到致命伤害。 柳阳正在府衙忙着蒸汽机小型化的问题，突然周正就急匆匆的进来禀报。 “大人！那些兵士们打起来了！” “哦，又打起来了？这次是谁跟谁？” 柳阳并没有着急，这是因为这些兵士们打架太正常了，三天两头的就有闹事找茬打架的，不过每次规模也不大，就几个人之间的斗殴而已，而且也不会动家伙，一群骄兵悍将皮糙肉厚的互殴一下也不会有大问题，等他们打累了自然会有差役把他们收押到牢房里待几天。 周正见柳阳不急不慢的，不由的心中有些焦急起来：“大人，这次闹大了，刚才差役来报说是边军、卫所兵、三大营的人都有，现在得有上百人了，而且还有不少人从城外正在往这里赶，再这么打下去怕不是要出人命！” 柳阳听到这话抬起头来，也有些惊讶的说道：“嗯？这么多人？妈的，这群兵痞子就不能老老实实的，非得让老子出手！走，去看看！” 说完便带着周正奔赴现场去了。 离着老远就看到酒楼这条街已经被人群给堵死了，外面一圈都是看热闹的百姓，还有不少在酒楼二楼窗户趴着看的人。 而人群里面则是乌烟瘴气的，爹娘祖宗之类的话一大堆，不是还夹杂着痛呼，有的人则用上了战场上的阵法，几个人组成了战斗小组在里面横冲直撞的。 “大牛！你顶在前面，狗子，大熊，满粮你们几个人随后，等我们冲进去之后你们就趁乱挑对方最厉害的人下黑手！听明白没！” “明白了！” “好！冲啊！” 说完，几个人便从团战的外围又冲进了人群中。 外面围观的百姓们不时的还一阵一阵的叫好，而且还自觉的随着里面兵士打斗的移动范围而让开一个安全的距离和空间。 “好！爷们厉害，一看就是跟草原蛮子打过仗的！” “哎呦，看看，那个光膀子了，啧啧，这一身的腱子肉，去地里干活肯定也是个好劳力。” “这个俊后生瞧着模样真不错，不知道家中婚配了没有，我家中那闺女也该出阁了，等会他们打完了我得上前问问去。” “嚯！这个人厉害，一个能打三个，看样子在军中也是个头目，最起码得是个千总！” 所有人看的正热闹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不少人急跑了过来。 正是柳阳带着衙役们赶了过来，把看热闹的人群分开一个缺口然后冲了进去。 里面的情况要比想象中还要混乱，虽然没有出现太严重的受伤情况，但是这么打下去肯定会打红眼的，到时候搞不好就会出大问题。 战圈内的兵士们有的已经看到了站在外圈的衙役，但是并没有当回事，军伍的人，就算犯了事那也有军法，也有军中的长官，哪里轮得到地方州府管辖了。 “你们把刀都放到一边，跟我一起进去把人分开。”柳阳跟旁边的衙役们说道。 听到这话，衙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面露难色，看着里面打的腿脚翻腾的士卒们不敢进去。 “大人，咱们还是在外面等会吧，等这些军爷打累了自然就收手了，这时候他们打的正兴起呢，咱们进去免不了鼻青脸肿的，图个啥呢？” 听到这话，柳阳看了衙役们一眼，也没说什么，这些人虽然有些腿脚功夫，可毕竟不能跟跟这些军伍中人一样，如果让他们贸然进去还真说不好是去劝架还是挨打。 “都住手！” 柳阳先喊了一声。 但是被周围的百姓叫好声和战团里的各种叫喊声给盖了下去，根本没有人听到。 “他娘的！非得让老子露一手！” 柳阳运起破虏拳功法，然后大喝一声：“住手！” 这一声如滚雷霹雳一般在空中炸响，离柳阳稍近点的衙役和百姓们都被这声爆喝震得的耳朵嗡嗡作响。 正在打架的兵士们也被这一声爆喝给震了一下，不由的都停住了手看向了柳阳这边。 一个光着上身，浑身腱子肉的军官模样的人站了出来，冲着柳阳这边喊道：“哪个崽子这么大嗓门？敢扰了你军爷们的兴致小心打断腿！” 说完后，又转过身大声喊道：“来吧！他娘的，不把这些崽子们打服了，咱爷们就不配跟鞑子干仗！” 话音一落，战团再起，纷纷又继续扭打了起来。 “操！” 柳阳爆了一句粗口，然后身形一晃便闯进了战圈之中。 只见战团中一个青色身影闪动，左突右攻，闪转腾挪之间就听到人群中不时有人被击飞了出来摔在地上。 “哎呦，谁啊，力气这么大！” 话音刚落又是几个人影飞了出来落在他的身旁，不过看样子都没有什么大碍，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又打算进去。 但是根本就没有机会，他们发现就这片刻之间，已经有不少人被那青色身影分离了开来。 第155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第155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旁边的衙役们看到已经分开的兵士们赶紧上前把人分隔开来，然后跟随者青色的身形不断的在沿着战团向前。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刚才还在打的热火朝天的兵士们纷纷被那道青色身影给分开了。 柳阳在脑中默默的暂停了一品高手体验卡的计时，脸不红气不喘的又从几百个兵士群中慢慢的走了回去。 周围的兵士们看着柳阳这个文质彬彬，而且很牛逼的样子纷纷开口说道。 “你他娘的谁啊！敢插手咱军爷的事情……” 话还没说完，柳阳一拳轰在了对方的肚子上。 砰！ 那人倒飞了出去。 “哎呦，你个贼孙子！居然偷袭！” 柳阳并没有下重手，只不过让对方感到疼痛而已，其实内脏骨头什么的都没事，所以被打的这个人还有力气叫骂。 “你要是再骂一句！信不信本官让你下辈子都只能用舌头舔着吃饭！” 柳阳声音不大，但是声音很是冰冷，斜眼看着那个兵士，语气平静的说道。 本官？ 周围的兵士一听这个话便纷纷低声猜测对方是滁州府的什么官。 “你小子年纪轻轻的，还敢自称本官！怕不是一个皂吏？” “爷们，俺们不管你是啥官，可军伍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州府地方来管，给爷爷们一人磕一个头，这事就算过去了！” “呸！妈的，一个小小的差役也敢强出头！要不是我们边军在外面出生入死的跟草原鞑子拼命，哪有你们这些玩意瞎蹦跶！滚一边去，别脏了我们的眼！” 柳阳脸色冰冷的看着周围不断叫嚣的兵士们没有再出言反击，而是又重新启动了一品高手体验卡，然后把破虏拳功法运行到了极致。 然后单脚一跺！ 砰！ 一股澎湃的气息自以柳阳为中心向爆散开来。 周围叫嚣的兵士们只感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撞在了自己的身上，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外面退去，有的甚至气流推了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他们起身之后准备再围上去，准备群殴这个看着稍显瘦弱的小子。 “住手！” 外面传来一声大喝，然后走过来一个膀大腰圆，身高一米九左右，身上的布甲被撑得紧绷绷的，浑身散发着彪悍气息的军官。 “他娘的！你们这些个腌臜货，营里的上官一走就撒了缰了是吗！他娘的一进城就惹事，整天就他娘的知道打架！要不是兵部让老子过来看一下，你们还打算闹翻天吗！” 说完，便转圈看了一眼后，说道：“这里就属老子最大吧？那就都他娘的给老子老实的听着，从今天起，凡是在场的人每天都他娘的操练起来，不准再踏入滁州城内一步，否则军法从事！” 旁边的士兵也早就认出这人是谁了，不少三大营的士兵纷纷单膝跪倒在地说到：“标下参见三千营项参将！” 其他的部属的兵士们见对方是个参将，便也纷纷单膝拜见。 “行了行了！都他娘的起来吧，让你们在地上跪着心里说不定还在骂俺娘呢！都滚起来吧！” 说完，又冲着柳阳一拱手说道：“在下项逐东，乃是三千营的参将，这位小大人，不知如何称呼？这些崽子们给你添乱了，俺回去会好好管教他们的。” 柳阳也是拱手回礼说道：“好说，我是柳阳，这滁州府的一亩三分地归我管辖。” 项逐东一听对方居然是这滁州府的知府，连忙又是一礼，说道：“原来是柳知府，失敬失敬，这些兵痞子给大人添麻烦了，都是些粗人，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柳阳抬手止住了对方继续赔礼的话，而是说道：“项参将，虽然你我文武不同，但也算是同朝为官，客套话就不多说了，还请把酒楼以及街边岗摊位的损失补偿一下。” “好说，好说。” 项逐东赶紧往怀里摸去，可一摸就尴尬了，自己刚从应天府过来，身上还穿着布甲，哪里能放的下银子，便讪讪的笑道：“柳大人，俺来的急，身上没带银子，不知道得赔偿多少银钱？” “一千两！” 柳阳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话音一落，项逐东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他知道这些打架的兵士们虽然在互殴，但是肯定不会伤及无辜百姓，而且看着大街上一些散落的摊子以及货物，撑死也就十两二十两的样子。 “柳大人，这些崽子打架坏了别人的东西肯定是要赔偿的，这个俺没二话，可一千两是不是太多了些，这些货物就是在应天府也就一二十两银子。” 旁边的兵士们一听居然要赔偿一百两银子，也纷纷开始叫喊了。 “什么东西，居然要一千两两！这不是讹人吗！” “就是，爷们这辈子都挣不到一千两，想钱想疯了吧！” “都说十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你这知府眼界也太小了，居然连区区一千两都能看在眼里！” “他娘的，要没有咱们这些汉子，能让他在这安安稳稳晒太阳？什么狗屁知府！呸！” 项逐东这次没有制止这些叫嚣的声音，而是跟柳阳说道：“柳知府，你也看到了，若是没有个正当说法，本将没办法压制这些人，更何况里面还有不少是边军和卫所的兵，本就不属于三千营直管。” 柳阳说道：“本官明白你的意思，至于你所谓的正当说法？有！那就是扰乱城中治安秩序，破坏行市营业环境，当街聚众闹事！这个理由够不够？只要区区一千两很合算了，不然府衙的大牢中还有不少地方，或许可以把他们关在那里反省一下！” 这时候边军中一个把总站了出来，先是跟项逐东大声说道：“项参将，我们边军是不会交这银钱的，爷们在边塞跟鞑子拼命，身上的刀伤不少，可钱还真没几个！再说也归不到他们这些个文官管咱们，这就撤了！” 说完，几个人就要走，但被周围的衙役给阻拦住了。 看着这些衙役，那个把总哼哼一声冷笑，然后把衣服一扒，露出了布满黑乎乎胸毛的胸口，大声说道：“你们这些玩意不是有刀吗？来！往爷们这里捅！我要是眨一下眼，老子就他娘的不是站着撒尿的！” 第156章 罚款 第156章 罚款 挡在这个把总前面的衙役们被对方的气势吓住了，一直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随着对方前进的步伐不由的纷纷向后慢慢退去。 这个把总正欲继续往前走，便感觉后面一个力量拽着自己腾空飞了起来，然后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一时间摔得七荤八素的，只听见边军的弟兄们纷纷喊道：“好个贼子知府，居然背后偷袭！” 把总躺在地上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然后一个鲤鱼打挺便站了起来，看也没看后面，便一个转身后踢。 啪！ 柳阳一只手轻松的挡下了对方冲着自己脑袋踢过来的腿，然后抬起一脚反踢在了这个把总的大腿上。 砰！ 这个把总感觉自己的大腿好似被一根柱子砸中一般，瞬时就使不上了力气，身子也不由的向后倒在了地上，还在地上滑出去了一丈多才停住了。 “知道你们边军的功劳，但也不用一直挂在嘴边，同样也不是你们成为骄兵悍将的理由！在边关你们怎么样本官管不着，但是在这滁州府一亩三分地，就把你们那一身泼皮的性子都收起来！这里没有草原鞑子，都是跟你我一样的大明百姓！” 柳阳看着周围不忿的兵士们高声说道，“军法的事情本官不管，但触犯了大明的律法，在场的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了！别以为自己有点武艺就可以横着走，本官把话放在这里，在场的谁能打赢本官就可以不用掏钱！” 话音刚落，兵士们都纷纷议论了起来，甚至还有不少人浮现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而围观的老百姓们也热闹了起来，他们对于自家的父母官还是有些了解的，什么徒手擒虎，孤身破匪，雨夜辣手杀倭匪都快被茶馆说书的编成演义了，现在看到柳阳居然放声任人挑战，不由的都兴奋了起来，想看看哪个倒霉蛋敢出来挑战。 “拳脚无眼，伤了怎么说？”兵士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嘴。 柳阳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本官不会伤了你们，当然了，若是你们谁能伤了本官，赏银一百两！” 这时兵士群中走出一个身高将近一米八的人来，双手抱拳跟柳阳说道：“在下蓟州镇边军把总束龙，承让！” 说完，便趟着步子冲了过来。 柳阳看着对方脚下的步伐，知道对方是练的形意拳和八极拳的路数，大名鼎鼎的半步崩拳和靠山贴便是形意拳和八极拳的一种拳法，威力不可小觑，如果练到家一拳把碗口粗的树打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种拳法属于极刚极烈的拳法，一般碰到这种拳法都要避其锋芒，不可与之太过于近身，防止对方忽然法力。 但柳阳却不这样想，要想打击对方的傲气，那便是在对方最擅长的领域打败他，以绝对的力量碾压，这样才能让对方不敢再有其他念头。 想到这里，柳阳便打开了一品高手体验卡，然后运起破虏拳功法迎了上去。 束龙没想到对方居然敢直接迎上来。 就在两人接近时，同时爆喝一声。 拳头与拳头碰撞在了一起。 啪！紧接着又是一声，砰！ 束龙感觉与对方刚刚接触到一起，自己的拳头便瞬间没了感觉，这种感觉瞬间从手腕处延伸到了肩周处，根本使不上力气，不由的整条胳膊被对方给打的缩了回来。 然后便感觉自己的肩膀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紧接着就是双脚离开了地面，身子在半空中腾飞了起来。 好在后面有不少兵士们接着，但是还是被砸到了一片，好在人都没事。 束龙感觉自己办个身子都麻木了，胳膊也没了知觉耷拉在一旁，眼中也没了刚才的傲气，只剩下了满脸的惊恐，知道对方绝对手下留情了，否则自己这条命就撂在这里了。 “承让！”柳阳面色轻松的说道。 “我们每个人要交多少钱？”束龙问道。 “五两！” 束龙几个人纷纷从怀中掏出银子然后交给了旁边的衙役后便走了。 其他部属的兵士们则纷纷起哄。 “什么狗日的边军，原来也就这点本事，一拳就被人家给干倒了，还好意思整天吹自己跟草原鞑子打仗呢，哪来的脸说呢！” 柳阳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对着其中的人群喊道：“卫所的和三大营的你们有人来挑战吗？或者说，你们一起来？不敢的话就乖乖的交钱，别在这里浪费唾沫！” 刚才还在起哄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然后又站出来四个人，其中两个是卫所兵的把总；另外两个则是三大营的，一个是把总，一个是千总。 “五千营千总单行鸿，请赐教！” “五千营把总千百里，请赐教！” “镇东卫把总段福，请赐教！” “平海卫把总耿尚，请赐教！” 柳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对方四人互相看了一眼便散布开来，慢慢的把柳阳包围在中间。 单行鸿首先发起来进攻，还未接触到柳阳的时候，处在身后的千百里也动手了，紧接着就是段福和耿尚两人。 柳阳身形一动，率先来到了单行鸿身前，等后者发现对方到面前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只能仓促之间抬腿抵御。 但是柳阳根本没有给对方机会，而是用膝盖一下子顶在了单行鸿的腰腹之间。 不等对方有什么反应，柳阳便接着反作用力一个鹞子翻身，然后在空中改变了攻击方向。 一脚点在了后面的千百里的肩膀上，只见对方身子一偏，拳的行进方向也出现了偏差，冲着同样进攻的段福便打了过去。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很多老百姓根本看不明白里面的门道，只是看着打的挺热闹。 而项逐东则知道在这一瞬间，柳阳居然可以做出如此多的动作，而且力道还能收放自如，能做到击退而不伤人。 果然，还没一会，便听到扑通几声，这四个人也纷纷落败了下来，萎靡的倒在了地上，不过看样子都没什么大碍。 他们起来后便纷纷掏出钱来，其他人一看四个人都没办法打败柳阳，便都纷纷从身上掏出了银子交给了身旁的衙役们。 “柳大人，没想到在滁州府还能碰到如此高手！失敬失敬！” 第157章 罚钱不是目的 第157章 罚钱不是目的 项逐东看到柳阳短时间内就把几人打败，突然想起了在应天府与几位同袍喝酒的时候对方说的事情。 莫非对方就是…… “敢问柳大人可是之前在凤阳县徒手擒虎，孤胆破贼巢的柳阳？”项逐东抱拳行礼问道。 “都是外界传言的虚名而已，不值一提，我之前确是在凤阳县任职县令。”柳阳客气的回答道。 听到这话，项逐东冲着周围的兵士们高声说道：“你们这些小崽子们平日里一个个鼻孔朝天，趾高气昂的，今天算是让你们开开眼，也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位柳大人可是徒手能杀死吊睛白额大虎的人，而且还孤身擒服了江洋大盗，前段时间就在这滁州城，还把夜闯府衙的三个扶桑国的高手斩杀！” “就你们这些自以为身上有把子力气，有点功夫的还敢跟柳大人比划？幸亏柳大人没有用尽全力，否则就刚才那几个人能有几个站起来的！” “都他娘的还站着干嘛！还赶紧感谢一下柳大人！” 兵士们听到项逐东这话，犹豫了一下，还是弯腰参拜：“多谢柳大人手下留情！” 柳阳也不客气，说道：“都起来吧，咱们都是为朝廷办事，就要遵守大明律法，你们都去衙役那里交完钱再走，记住了，每人五两银子！” 虽然这些士兵们都不情愿，但还是一个个的从怀中掏出了银子乖乖的到差役那里交了钱，然后便一伙一伙的走了。 项逐东看到这些士兵走的松松垮垮的，喊道：“都他娘的列队走，一个个成什么样子了！” 喊完之后，转头又跟柳阳小声说道：“柳大人，这些士兵们半年也不一定能攒下五两银子，能否通融一下，这些兵明年都要去草原了，能回来几个还不知道呢……” 他的话还没说完，柳阳便说道：“项参将，这罚的钱并不是落入本府的财政中了，更不会被本官贪墨，或许你在朝中有听到过关于本官的事情，无论好的还是坏的，但绝对没人会说我柳阳是个贪官。” “你们还要在滁州城外面驻扎很长一段时间吧？这些年轻力壮的士兵们精力很大，无处发泄，时间久了总是会出问题的，罚的这些钱除了要赔偿老百姓们的货物外，剩下的本官给这些士兵们弄一个训练场所，也好消耗消耗他们的精力。” 项逐东见柳阳态度很是坚决，便没有再说什么，毕竟是这些士兵们犯错在前，这要是在应天府的话，这么大的动静说不定早就被兵部那些老爷们知道了，到时候这些人军棍肯定是逃不掉的，搞不好还得有人坐牢。 这里的事情总算解决完了，没有出现严重受伤的人员，也没有出现人命的事情，这让柳阳禁不住松了一口气。 “他娘的，骄兵悍将！看老子怎么累死你们！” 回到府衙后，柳阳便开始按照记忆中后世军队中的训练方法开始设计训练器材和各种动作锻炼要领。 先来一个障碍折返跑，四百米？不够！六百米！ 然后再来一个绳梯，就是那种一根粗麻绳让人拽着往上爬的那种。 还有负重跑，拿着武器戴着头盔穿着盔甲全副武装的先跑个二十里地再说。 对了，还有各种训练器材，单双杠，爬杆，高墙，各种矮墙高板跳台，独木桥，地桩网等等。 最后再弄一批哑铃、杠铃、沙袋、力量综合训练器械等等一些列的东西。 忙活了大半天之后，柳阳才满意的停下了笔，这回看你们还怎么来祸害我的滁州城！ 然后立马带着周正去了匠师之家。 匠师之家是柳阳后来在城南盖的一处别院，主要是给工匠们住宿生活的地方。 这些工匠从酿酒到研制珍妮纺织机，再到研制蒸汽机和火车的时候就跟着柳阳了，而且前段时间扶桑国的刺客居然夜闯府衙也给柳阳提了醒，这些工匠一个个的都是大宝贝，绝对不能有丝毫损伤，更不能流落在外。 所以便斥资建造了匠师之家，占地三十亩，而且还是按照后世二层别墅的样子建造的，独门独院，自来水、暖气、冲水马桶一应俱全。 不少工匠已经把自家的媳妇孩子和父母都接了过来一起生活。 匠师之家除了内圈住宿的房屋之外，还有集中办公的地方。 当柳阳来到办公的地方之后，发现好多工匠正在讨论着什么。 “这个已经最小化了，如果想在缩小，那么就得把传动连杆去掉，这连杆再缩细的话就会不耐用，时间长了容易变形或者崩断，到时候碎屑在里面乱飞容易造成更大的伤害。” “那就用齿轮？可如此密集的在一起，高速运行下的润滑和散热如何解决？” “知道暖气的运行道理不？就是蒸汽热水进入管道然后散发热气，人就感觉到暖和了。同样道理，咱们反过来，用习惯到覆盖在这上面，注入冷水循环，或许可以把多余的热量带走。” 柳阳在外面听的满头大汗，谁说我们华夏古代的人只会读圣贤书了！这丫的都研究到水冷系统了，都开始考虑到密集齿轮传动箱和润滑、散热的问题了，估摸着过段时间就能研究变速箱了。 “那个，打扰一下，我画了几张图纸，你们哪位有空帮忙看一下？”柳阳在外面说道。 工匠们回头看到是柳阳来了，便纷纷打招呼，然后又兴奋的说道：“大人可是又有新玩意了？这次是什么东西！” 说完，一个长着胡子的中年工匠便从柳阳手中接过了图纸，看了两眼之后便问道：“大人，这是什么东西？这棍棍可是兵器？” “呃……不是，就是让人锻炼身体的，就是抓住这个棍棍然后这么往上拉升身体的。”柳阳边说着便双手虚握做了一个伸脖子的动作。 “哦……其他几个图纸也是锻炼身体用的？”另外一个工匠在旁边看着图纸问道。 “是的。” “不是跟火车一样自己会动的东西？” “呃……不是，就是用铁打造的锻体的器械。” 第158章 柳阳的釜底抽薪计 第158章 柳阳的釜底抽薪计 工匠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立马推让了起来。 “老李，你家祖上就是打铁的，这东西你拿手，要不你干吧。” “这话说的，那你去找我祖上吧，我现在可是造传动齿轮的。” “老王，你这话就没意思了，你自己不也是木匠出身吗？我看图纸上也有好多木匠的活，你干正合适。” “呃……大人，要不你在外面稍等会？俺们商量一下谁跟你走。”其中一个工匠跟柳阳说道。 “好的，得三个人啊！” 柳阳转身就起了屋外，听着里面又传来吵闹的声音有些无奈，然后听到里面居然开始划拳了。 果然人的眼界是会提高的，现在习惯了制造自动机械，再让他们造一些简单的玩意就没人原意了。 忽然，门开了，走出来三个有些垂头丧气的工匠，说道：“大人，我们三个跟你走。” 柳阳笑着说道：“你们三个这是……猜拳输了？” 这三个工匠有些丧气的异口同声的说道：“嗯。” 其实工艺流程很简单，而且这些东西也不用那么细致，能用就行。这就跟家中的水瓮和茶盏似的，一般来说茶碗的要求是可以要多细致就有多细致，然后再描画上好看的树鸟花茶之类的画。 客人来品茶的时候也会顺嘴夸上几句茶盏，然后再借着夸茶盏的话恭维几句这家的主人，最后宾主相尽欢。 但谁见过别人家的水瓮打磨的特别细致的？上面还画着各种画，然后客人来的时候先去抱着水瓮夸一顿，最后再夸主人两句，未免显得太不合时宜了。 三个工匠听着柳阳打的比方，纷纷大笑了起来，心中也大概知道这个活怎么做了。 木头和钢铁之类的材料都是现成的，图纸虽然画的不是很专业，但也难不住这些老工匠们，把其中的比例微调一下也就可以了。 三天后，工匠过来跟柳阳复命：“大人，你图纸上那东西俺们都已经造好了，请你过去验收一下吧。” “哦？这么快？”柳阳有些惊讶的说道。 “呃……俺们白天晚上连夜赶制出来的，所以可能会快点。” “我不是说了不着急嘛，七天内能造出来就行了。” “咱这的活没啥技术含量，能干快点就干快点，听说蒸汽机缩小化那边的工匠这两天已经有突破的地方了，所以俺们想着这边赶紧干完后好回去参与到蒸汽机这事里面去。” “但是虽然干的快，但是质量绝对没问题，经常用手握的地方也进行了细磨，别的地方也粗制磨过了。” 柳阳检查了一下各种器械，杠铃上面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铁盘，每片厚重的铁盘上面还刻着具体的斤数，分别从五斤到二十斤不等。 全部的器械都检查了一边之后，柳阳很是满意，便跟三位工匠说道：“嗯，不错，这正是我想要的东西，等会让周正带着你们去下馆子去……” 话还没说完，这三个工匠便连连摆手说道：“大人，不用了不用了，俺们这就回去了……” 然后就着急毛慌的一溜烟的走了，生怕晚一会又被柳阳给留下来。 柳阳看着三人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这年头还有不愿意下馆子吃饭的，真是稀奇，他摇了摇头便冲外面喊道。 “周正，去镖局弄来几个大车，找人把这些东西都装到车上去，跟我走一趟。” 滁州城西北十里左右，这里驻扎着很多帐篷，周围也用树木削尖之后做成的篱笆围了起来。 这里就是驻扎的军营，虽然都扎堆在一起，但是这里有三个部属的人，分别是边军、卫所和三大营。 虽然项逐东回来之后约束了这些人一番，可毕竟不能真的捆住他们的手脚，而且这三天的时间早已经让这些兵士们围着后面那座山跑了好几次了，可这些年轻的士兵们好像每天都有用不完的力气，耗不完的精力，哪怕跑的再远，再累，只要一停下，他们总能找到理由打架而且不知疲倦。 “这他娘的非得饿他们几天？”项逐东坐在帐内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的说道。 “呃……将军，此举恐怕有些不妥吧？”旁边的军中典簿听到这话后一脸惊恐的说道。 现在不是在战时，更不是在塞外，而且旁边还有个滁州城，如果这时候跟士卒们说断粮了，你们都先饿着吧，根本不用等几天，这些人立马就能哗变了，然后跑到应天府去告御状去。 到时候自己这些头头发配充军都是轻的，哦，不对，自己本来就是在军中，那完了，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那就是砍头。 项逐东看着典簿显得苍白的脸，显然对方被自己刚才自言自语的话给吓到了，连忙冲着嘿嘿一笑，说道：“夏典簿莫慌，俺就是随便说说，这不是被军中这些小崽子们给气糊涂了嘛，莫当真，莫当真！” 夏典簿在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项将军还是莫开这种玩笑的好，若是被他人听了去，我都要被你连累了。” 这时候帐外有人来报：“报。” “进来。” 一个士卒走了进来，然后单膝跪地跟项逐东说道：“报将军，帐外有人求见，就是前几天罚俺们钱的那个滁州知府，哦，叫柳阳那个人。” “哦？他可有说为什么事情过来的？”项逐东有些惊疑，前几天才罚了军中兵士们那么多的钱，现在又主动上门，这是准备干什么？ “回将军，那滁州知府并没有说所为何事，只是后面还有车队随行，上面装的都是木铁之类的东西，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快把人请进来，记住要客气一些，千万莫耍混！”项逐东跟这个士卒交待着，生怕再把对方给惹生气了闹出什么乱子来。 上次那是在滁州城内，参与打架的兵士们总共也就二百人左右。但这里可不一样，这里是大营，把所有人都算上估摸着得上千人了，要是再跟上次那样闹起来可就真是炸了营了。 不一会，柳阳就被领进了军营内，不少士卒显然还记得他，毕竟被罚了五两银子，这可比抽他们一顿鞭子来的更疼，罚的这些钱都够他们去云烟楼耍两次的了。 第159章 柳阳进军营 第159章 柳阳进军营 柳阳看着这些兵士们不怀好意的目光，浑然没有害怕的感觉，也没有不自在，反而一路走过去点头微笑打招呼。 “你好，你好” “哟，我认识你，功夫不错。” “哦，是你啊，练形意拳的是吧，那小趟步快的很。” “咦，你也在这里啊，那天交银子数你最爽快，一看就是不差钱的。” 在前面领路的士兵看着柳阳一副欠揍的模样，把牙咬的咯吱咯吱作响，但是想到项将军交待的话，只能把心中的气压下去。 “嗯？小伙子，你们军营里闹耗子吗？刚才怎么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柳阳跟前面领路的士兵搭话道。 “柳大人，还请加快一些速度，这里地方大，你别再走丢了，这里人又多，到时候就不好找了，前段时间不知道从哪跑进来一条野狗，结果连皮都没剩下，啧啧。” 柳阳仿佛没听出来对方是在指桑骂槐的影射自己，依旧满脸微笑的跟碰到的，无论认识还是不认识的士兵们打着招呼。 就这么一路走到了项逐东的营帐内。 “项参军，真是三日不见如隔九秋啊！”柳阳抱拳笑眯眯的跟对方问好。 项逐东被对方这一句话给弄得有些摸不到头脑，只好回礼说道：“柳大人，俺就是个粗人，可也只听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你这咋还多了好几个秋呢？” “哎，一日不见三个秋，三日不见可不就得九个秋嘛。”柳阳一副夸张的表情解释道。 “呃……呵呵，柳大人真是幽默。请坐。”项逐东尴尬的应承说道，然后又说道：“俺们军中不比你们州府里，也没个茶水，如有怠慢还请多担待。” 柳阳毫不在意的一挥手，说道：“没事没事，本官来你这不是喝茶的，是来送你们几样好东西的！” 项逐东不露痕迹的跟夏典簿对视了一眼，心中警惕之意大作，这他娘的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他娘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这他娘的是…… “项参军？项参军？” 柳阳见对方表情怪异，也不说话，便开口提醒对方：“这东西给你们放在那里？” “不急，不急，能否让俺先看一下都是些什么东西？”项逐东说道。 “可以，稍等。”柳阳说完就出了营帐。 不一会，手里领着两个杠铃走了进来。 咣当！ 柳阳把杠铃丢在了项逐东二人面前。 看着跟车轮子一样的东西，项逐东不明白这是干什么用的：“柳大人，这是什么物件？能干什么用？” “这是杠铃，锻炼身体用的。”柳阳便说着边把门口一个士卒拉了进来，“我教你，你用用给你家大人看看。” 说着就单手把杠铃拎了起来递给了这个士卒。 “对，两只手拿着，反握住中间的铁杆，对，就这样，用小臂往上面举，举到胸口然后再慢慢放下。”柳阳教着士卒的动作要领，“对，就这样，做十个来回试试。” 士卒举第一个感觉很轻松，举第三个的时候感觉胳膊有些酸，举到第六个的时候感觉胳膊已经很沉了，需要咬着牙才能举到胸口的位置，再举第九个的时候就必须屏住呼吸，脸色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老高，才能举到位置，第十个却是死活也举不动了。 柳阳见对方已经力竭了，赶紧从对方手中接过了杠铃，满是佩服的说道：“小伙子可以啊，这杠铃足足有一百斤的重量！居然能连着举九个！” 本来还有些因为没举到十个而羞愧的士卒一听这杠铃居然有一百斤，便又把头抬了起来。 项逐东在旁边算是看明白了，原来是锻体的东西，不过与以往军中训练的东西不一样，这个东西好像更费力。 柳阳拉着刚才那个士卒说道：“你现在感觉哪里最酸？” 士卒说道：“两个手臂，还有这里。” 边说着边把身上几个地方拍了拍。 “这就对了，刚才那个动作是专门锻炼手臂和胸腹肌肉的。”柳阳在旁边解释道。 “这杠铃的作用似乎与军中锻炼身体的石锁无异。”夏典簿在旁边说了一句。 柳阳笑道：“对，都是锻炼身体的，不过本官这个更细致，能针对身上不同的肌肉来锻炼。要知道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手臂力量大，但是腿弱一些，有的是腿力量大，但是腰腹力量弱，这就需要针对性的训练。” 项逐东听到这话频频点头，他并没有把柳阳看做是一个文弱书生，因为对方展现出来的武艺远比很多将士都厉害，所以对方说的这些锻体的学问都能说到关键所在。 “有劳柳大人费心了。”项逐东语气诚恳的道谢。 柳阳还是摆了摆手，说道：“不忙道谢，这里只是一些小物件，大的在外面呢，你们军营里可有大片的空地？” “有，请随我来。”项逐东现在也有些好奇柳阳还有什么东西了。 来到这一片空地之后，柳阳便吩咐着跟自己一起过来的人安装障碍跑的各种器械，还有各种单双杠，爬绳，爬杆，力量综合训练器械等等。 由于军营中没有其他事情，所以很多兵士们都闲的无聊，看到这里有热闹可看便纷纷围了过来。 “这咋还在地上下网子了？莫不是要抓兔子？” “你他娘的傻啊，有在大营里下套抓兔子的吗！” “哎呀，咋还挖坑呢？这是要……做茅厕？” “中间立个大木盾是干鸟用呢？上面咋还有个小口子？” “这梯子咋立这么高？还横着放？” 周围的兵士们看着柳阳带着人忙上忙下的不由的议论纷纷。 过了好一会，障碍跑的器械才安装完毕，柳阳目测了一下，跑一个来回的话估摸着得有小六百米了，于是擅作主张的把后世的四百米障碍跑的十六组项目增加到了二十二个。 “各位，本官前几天罚了你们的钱，可这钱不白罚，这是本官研究的锻体之术，如果你们能严格按照要求来训练，那到战场上之后也会多了一项保命的技能！” 第160章 六百米障碍越野跑 第160章 六百米障碍越野跑 周围的兵士们都懒散的站着歪着头看着柳阳在那大声的宣传，一个个的都撇着嘴满脸的不屑之意。 “柳大人，你这个什么锻体之术就是爬这些玩意？太儿戏了吧！” “就是，爷们当了这么多年的兵，就没见过这样训练的，爬上爬下的拿人当猴耍！” “我们三千营的是骑着马打仗的，你这东西对我们也没用，难道还得教会马怎么爬梯子吗！哈哈哈！” 柳阳看着周围哄笑的士兵们也不生气，只是把外面的长袍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短打的衣服，然后微笑着张开双臂转了一圈，大声说道。 “你们既然这么看不起我这段体术，那么咱们打个赌如何？” 周围的士兵们又是一阵起哄：“好啊，怎么赌，拿什么当赌注？爷们就好这一口！” 柳阳冲着一个背着弓箭的士兵招了招手，示意对方把弓箭递过来，然后他拿着弓箭说道：“我会往天上射一箭，然后开始跑，若是羽箭掉了下来，而我没回来，则判定我输，若是先回来了，那则判定我赢！至于赌注？哼哼，等你们有人能做到再说吧，省的说我欺负人！” 周围又是一阵躁动，当兵久了骨子里自然都有血性，听到柳阳这么瞧不起自己这些人顿时又喧闹了起来。 柳阳并没有理会，而是冲着正上方的天空搭弓射箭，这弓是两担的弓，瞬间就被拉满了，弓身也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嗖！ 一声尖啸，离弦之箭笔直的飞向了空中。 柳阳也如离弦之箭一样启动了，脚下滋啦一声居然把硬地面刨出了一个浅坑。 先是七步桩，然后跳跃过二米深的坑，然后就是过低板，高低台，在过独木桥的时候柳阳已经把破虏拳的功法运行到了极致，只一步便跨过了两丈多长的独木桥。 然后就是越过麻绳网，最后就是柳阳特意多加的项目，同样是两丈长的云梯，还有将近十丈的细沙坑。 返回的时候所有的项目再来一遍，不同之处就是麻绳网要低伏身子爬过去，两米的深坑要跳下去再爬上来。 等到柳阳回到起点的时候刚才射出的弓箭刚好带着破空的声音落了下来。 啪！柳阳伸出手一把攥住了箭杆！脸不红，气不喘，身形如常，一脸的平静。 周围的兵士们瞬间都安静了下来，在军伍中要想让人敬佩，那就要比他们强，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你们有谁想试试？按照我这样跑一个来回，本官看你们武艺也没那么高，就给你们放宽点时间，看到这个没有？” 柳阳手里拿着一个外壳为木制的方正的盒子，上面还有两个用铁制的倒扣的小圆碗，中间还有一个小锤子一样的东西。 “这个机械拧一圈为二十息，我给你们拧三圈，六十息的时间！谁敢出来挑战？如果能在六十息内，响铃之前跑一个来回，本官赏银十两！” 听到居然有银子拿，不少兵士们就跃跃欲试了。 “我来！”站出来一个精壮的小伙子，此时他已经脱掉了上衣，个子虽然不高，但身上的肌肉看着很紧实。 “好！”柳阳从怀中掏出了十两白银在众人眼前晃了一下，然后放到了一旁的牌子上。 在扭动了那个木制盒子三圈之后，柳阳发出了出发的命令：“开始！” 这个小伙子就启动了，在跨桩的时候很轻松，在翻越矮墙的时候也很轻松，甚至还玩了一个前滚翻的花活。 但是在跨越二米壕沟的时候就有点腿软了，跳起来的时候差点没使上力气，堪堪的踩在了坑的边上。 在跨过麻绳网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两条腿没有那么协调了，甚至还差点被绊倒好几次，这麻绳好像粘在腿上似的。 好不容易过来绳网，便是独木桥，细细的木条还没有脚掌宽，好不容易踩着斜木上去了，却不敢冲太快，否则容易掉下去。 然后就是高墙障碍，此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很厉害，扑腾扑腾的就要跑出来似的。 高墙障碍用脚蹬了两三下才勉强爬了上去，然后就是两丈长的云梯，好不容易凭借着强壮的手臂过了云梯之后，就到了十丈长的细沙坑。 一脚下去沙子就没过了脚脖子，每一脚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跑起来歪歪晃晃的。 好不容易到了终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又要折返回去了。 他爬过麻绳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蜘蛛捉住的猎物，蜘蛛网在身上缠的自己没办法脱身。 当天跳入两米的壕沟时，他又感觉自己是个掉进深井的蛤蟆，蹦跶半天也上不去。 他使出了当年被敌军追杀逃跑时候的劲头，终于完成了整个项目。 “铃铃铃！” 柳阳手中的盒子响了起来。 这个小伙子瘫倒在地，气喘吁吁的喊道：“老子完成了！老子赢了！” 但是周围的人都没有吭声，甚至有些安静。 “怎么了？老子赢了，柳大人，刚才说话算话不？六十息，铃响之前跑回来赏银十两！” 柳阳微笑着说道：“当然算数，大男人一个唾沫一个钉！不过，这钱不能给你，因为你没赢！” 这小伙子两眼一瞪就喊道：“我刚才跑到这里的时候铃声才响，为什么说我没赢！” 这时候围观的士兵人群中有个人说道：“猴子，你输了，你刚刚往回跑的时候，铃声就已经响了。后来柳大人又拧了两圈，你刚才听到的铃声是第二次拧的铃声。” 这个被称为猴子的年轻小伙子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这些同袍，仿佛不能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一百息的时间？” “是的，一百息，你现在还感觉自己很厉害吗？”项逐东站在旁边大声说道，“平日里你们一个个的仗着自己是精锐部队，到处惹是生非，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现在好了吧！知道什么叫有本事的人不咣当了吧！” 柳阳看着项逐东大声的训斥着这些士兵们，就开口说道：“项参将，不用训斥他们，这是不同于任何前朝的锻体之法，他们还不适应也很正常，等训练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大幅度提升身体素质。” 第161章 工部的交易 第161章 工部的交易 然后柳阳又带着项逐东和一众千户、百户参观了各种训练器械，并且说明了使用方法，最后还跟他们交流了什么是武装越野跑，什么是野外生存训练，什么是半夜紧急集合等等一些列的问题。 把项逐东等人听的一惊一乍的，他们没想到柳阳作为一个文官居然对军伍的事情了解如此之深，而且说的很有道理。 当柳阳被客气的送出军营之后，他立刻变了一副模样，脸上奸诈的笑着：“哼哼！小样，就不信这一套下来你们还有力气来我滁州城瞎胡闹！” 办完了这件事，柳阳回到府衙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的睡了一觉。 在梦中，他看到这些士兵们一个个在吐着舌头拼命的翻越各种障碍，一个个咬着牙流着汗在做杠铃卧推。 这一夜，柳阳睡的很好，甚至在梦中都笑出了声。 第二天一早，柳阳刚穿好衣服正在洗漱，就听到周正进来禀报。 “大人，工部来人了。” 工部？ 对于工部，柳阳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虽然跟那周石安最开始的时候互相看着不顺眼，但是后面打了交道之后就发现对方也是个干实事的人，而且对于认为正确的事情和好的事情都比较执拗。 但是周石安毕竟也是在朝中为官，好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毕竟工部只是六部之末，而且他年纪轻轻也执掌不久，前段时间还因为空印案的事情被牵连罢职了一段时间。 “让他们稍等，我马上就过去。”柳阳跟周正交代完，又走到书房执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滁州府前堂。 工部都水清吏司主簿任源柳正襟危坐的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来的时候就听自己的上司说了，这个柳阳性格乖戾，不是一个好想与的人，而且手段毒辣，前段时间就有几个扶桑人被对方给活活的打死了，听说死状惨不忍睹，手段之毒辣就连战场之中也实属罕见。 想到这里，任源柳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战，赶紧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滚热的茶水下肚才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慢慢的消退了下去。 “你就是工部派来的人？” 柳阳这时候从后堂走了出来。 任源柳赶紧起身行礼说道：“回禀大人，卑职是工部都水清吏司主簿任源柳，此次前来是想借用大人的蒸汽机，看看能否改造一下用于挖井使用，好缓解燕北之地的旱情，如有叨扰，还请海涵。” 柳阳皱着眉头有些疑惑，对方这来的太巧了吧，自己这边蒸汽机小型化刚有了眉目，工部就派人过来了，莫非是哪里走漏了消息？ 他想了一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直接问道：“任大人，你来的时候可有人跟你交待过什么？” 任源柳一听这话问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便小心翼翼的说道：“请问柳大人所指的交待是哪方面的？” 交待肯定是有的，不过肯定不能当着你的面说出来，比如自己的上司的上司，工部尚书周石安就交代了，到这里之后要小心些，多行礼，少说话，所谓礼多人不怪，只要礼数到了就算有什么事情做错了，对方也不会下死手，最起码还能活着回来。 其实任源柳不听对方这些交待的话还好，一听完之后立刻就想把这差事给推了，可这毕竟是朝廷的公事，而且恰好也属于自己管辖的范畴，实在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来到了滁州。 柳阳挠着头想了想，也不知道从哪里问起，便又说道：“哦，没事，你说的这个蒸汽机确实可以改造成用于挖井的机械，不过这个……咳咳，这个改造是需要钱的，你们工部能给拨多少银子用于改造？” 任源柳愣了一下，来之前朝廷里没人说银子的事情啊，便直接说道：“没人说银子的事情啊。” “啊？”柳阳不禁的啊了一声，然后又说道：“那……那你们打算白用我这蒸汽机？” “大抵……似乎……可能……应该……差不多……几乎……是这个意思吧。”任源柳斟酌了一下词语，以免直接激怒地方。 啪！ 柳阳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无耻！你们工部的人居然想白嫖本官的东西，没门！” 任源柳被吓了一哆嗦，手中的茶盏也被吓得洒出了一些水，赶紧说道：“柳大人莫生气，不瞒你说，现在国库很紧张，咱们皇上把银子都用在明年的北伐上面了，所以现在根本就无银可用。” “不过来的时候周大人也嘱咐了在下几句，意思就是虽然我们现在没钱，但可以通过别的方式支付。” 柳阳斜着眼怀疑的看着任源柳说道：“别的方式支付？什么方式？” 任源柳从怀中掏出了几张纸，看样子像是一个合约之类的东西，说道：“柳大人，这张是采矿许可，这张是盐业提炼许可，这张则是兵器制造许可，你可以选一张就当做是使用蒸汽机的酬劳了。” 柳阳看着对方手中拿着的几张合约心中激动不已，这就相当于有了官方给的行业许可证。 虽然就算工部不来人，柳阳也已经着手在改造蒸汽机了，但此时不能露出来。 “哎呀，你们这是给我找麻烦啊，改造蒸汽机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吗？里面如要投入多少人力和物力，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改造成功知道吗？当然了，如果你们不着急的话，这事情还是可以操作滴。” 任源柳赶紧接话说道：“柳大人，燕北的旱情不容拖延，时间很紧急，还请快些改造蒸汽机。” 看着对方一脸急切的模样，柳阳不着痕迹的把桌子上的三张行业许可悄悄的往自己这里拽了过来，然后说道：“我虽然是滁州的地方官，但还是心怀天下百姓的，那燕北之地即是我大明的土地，那里的子民自然也是我大明的子民，此时他们陷于水火之中，我辈字是不能袖手旁观。” 看着柳阳一副大意凌然的模样，任源柳甚至都有些感动了，然后就听对方说道：“这样吧，这三张许可证都给我，这事我就给你办了！” 第162章 蒸汽机与红烧肉 第162章 蒸汽机与红烧肉 任源柳脸上感激的表情瞬间停滞住了，他怀疑自己刚才听到的话，但是看着对方一脸真诚的样子似乎又不像是作假。 “柳大人，你的意思是这三张许可证一起才能买到蒸汽机是吗？” 任源柳小心翼翼的想再确认一下。 “诶！什么买不买的，为国为民的事情你怎么能说跟生意一般，这是为了救百姓苍生脱离水火之中，咱们能尽一份力就要尽一份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嘛，这个改造好的蒸汽机你们就先拿去用吧。” 任源柳嘴角抽搐了几下，这滁州知府看着说的话调子起的很高，可实际上好处一样不落的全拿了，太鸡贼了，怪不得自家大人交待自己要小心应付呢。 “那柳大人，那蒸汽机大概什么时候能改造好呢？” 柳阳脸上的表情立马又变成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本官只能说尽快吧，这不是做一个板凳椅子什么的，里面要牵扯到什么钢铁的锻打，各种齿轮的组合，连杆的应用，还有怎么才能把蒸汽机做小了，中午红烧肉放盐还是放糖……” 任源柳听着对方说的一连串专业的名字不住的点头，自己对这些东西理解的还是太少了，你看看现在人家说的话都听不懂了，只能应和的说道：“是啊是啊，这红烧肉放点糖还是比较好吃的……” 然后两人就同时愣住了。 太他娘的尴尬了。 柳阳本来也是随口胡诌的，这些词和问题都是从工匠那里听来的，然后在这里现学现卖，脑子里一边想着中午吃什么一边随口说话，这不把红烧肉都露出来了。 任源柳脸上也一红，人家说了半天蒸汽机的名字没记住，就记住最后一个红烧肉了，这也太丢人了！ “任大人中午就在府衙用饭吧，味道还算不错。”柳阳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不了不了，因为公事已经多有叨扰，用饭的事情在下还是能自己解决的，就不给柳大人添麻烦了。还请柳大人抓紧时间改造蒸汽机，燕北的百姓们正在翘首期盼，嗷嗷待哺啊！” “好的好的，本官定当竭尽全力的去加紧办这件事情，慢则个把月，快则半个月，还请任大人等好消息吧！这就不送了！”柳阳边说着话边把三张行业许可证塞进了自己的袖子中。 把对方送走之后，柳阳并没有去吃红烧肉，而是赶到了冶铁厂。 这里制造的无缝钢管是钻井机很重要的一个零件，可以说无缝钢管的成功与否直接关系到了钻井机能否成功。 此时的冶铁厂也早已经经过了重新的改造和扩建，除了原来的高炉和转炉外，还扩大了锻打机的数量以及模具的冲压机，还有就是新建了无缝钢管的管冲机和压辊机。 当然这些机械都是用蒸汽机作为动力来源的，而且随着蒸汽机造的越来越多，工匠们的技艺也越来越熟练，工艺也越来越好。 而且在冶铁厂制造出质量更好的钢铁之后，蒸汽机也经过了好几次改良，外壳也是使用钢板冲压一体成型的，接口处打磨的也更细致了，磨损率也更小了。 在冶铁厂一个四百平米的角落里，这里有上下两层砖瓦结构的房子，院落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冶金第一研究所。 这里是柳阳专门给工匠们研究新设备盖得房子，环境要比冶铁厂房里面好很多，也没有那么吵，工匠们也都很喜欢这里。 柳阳到了工厂之后先去看了下无缝钢管的研制情况。 管冲机正在咣咣的击打着一个被烧的发红的圆柱体钢块，随着每一次的冲击，实心的钢制钻头都会进去一分。 在长钢坯被打通之后，就被放到了压辊机中进行拉长和外形修整，再进入水中冷却和淬火，然后再回火褪火等一起列的工艺之后才算成功。 柳阳看着工人拿着一个小锤子沿着钢管铛铛的敲一遍，然后细细的听着钢管发出的声音，再用水泼上去察看是否有细微的裂纹。 都检查过没问题之后才能放打上合格的记号，然后再挂上滑轮拉到另一边的临时堆放的库房中去。 柳阳沿着厂房中的安全甬道穿过去之后，便来到了后院，这里就是冶金第一研究所。 “蒸汽机小型化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柳阳拉住老马头问道。 老马头也是最早跟着柳阳的人，虽然是木匠出身，但是在这群工匠中威望很高，自然也就成了这次带头人。 “大人，蒸汽机的部件倒好说，主要是传动部分比较麻烦，现在正在试验齿轮传动，这个几个齿轮组合到一起，快速运行一段时间的话有时候会出现碰齿的情况，还需要调整一下。” 柳阳点了点头只是说了句辛苦，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在这个没有计算机和数控车床的年代，所有的零件都需要工匠们靠着多年练就的眼睛和手来进行切割和打磨。 这就会出现一个问题，人工永远没有想机器那么精密，所以在一个小范围的数量级内手工制造的零件是可以正常使用的，但一旦超过某个数量级，零件与零件之间就会存在微小的误差，这种误差会随着零件运行的数量级增加而增加，最后导致机器不正常运行，甚至损坏。 柳阳脑子中又过了一遍各种传动模式，忽然他知道可以用哪种传动代替齿轮传动了，那就是链条。 链条传动虽然效率没有齿轮传动直接、高效，稳定性也稍差一些，不过用于钻井机上面肯定绰绰有余了，就算磨损大一点也没问题，无非就是多准备几根替换的链条而已。 于是便把工匠们又召集到了桌子前，拿起笔在纸上大概画了一个链条一样的图案，然后又把侧面图和截面图都画了出来以供给他们参考。 柳阳从来没学过画画，每次画的图纸也似是而非的，好在这些工匠们见多识广，经验丰富，每次都能在自家大人的图纸上找出关键点所在，然后再进行修正和改进。 “大人果然聪慧过人！” 第163章 被叨扰的柳阳 第163章 被叨扰的柳阳 众工匠们一个痕迹明显的马屁派过去，让柳阳感觉很舒服，没办法，自己身上的系统决定了自己不能贪钱，连去青楼的钱都没有，对权利自己有没有那么热衷，那么当官的好处只剩下一个了，那就是能时长被人拍马屁，这或许是唯一的爱好了。 于是工匠们又开始对柳阳提出的链条进行细致的研究，终于在两天后敲定了下来链条和齿轮的匹配比例。 任源柳也并没有离开滁州城，因为过来的时候上司有说过，必须要他在这里盯住了，不管用哪种方法都得催促着柳阳赶紧完成蒸汽机的改造。 在拜访完柳阳之后，听到可能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改造，所以就找了一家小客栈住了下来，这样还能节省一些银两。 于是在滁州城的老百姓们路过府衙的时候就会看到一个奇特的景象，一个穿着不算寒酸的青年人，手中拿着一个烧饼蹲在府衙门口一旁，等烧饼吃完了，府衙的大门也就开了，然后他就赶紧上前去让人通报。 柳阳这几天也被任源柳弄得不厌其烦，这比菜市场要饭的狗子都勤快，每天早晨对方必然来见自己一面。 然后每天都是那么几句话。 “柳大人，早，在下前来叨扰，请问蒸汽机改造进度如何了？” “哦，还在进行中，请柳大人为了燕北的广大百姓们加改造速度吧！” “好的，好的，在下告辞，不用送不用送。” 柳阳好几次差点按捺不住心中想打人的冲动，不过对方实在是没有给自己打人的理由，一直都客客气气的，赔着笑脸说话。 当他再一次打发走任源柳之后，瘫在椅子上仰天长叹：“伸手不打笑脸人呐！” 这时候周正走了进来：“大人，三千营的项逐东前来拜见。” “项逐东？”柳阳有些奇怪，自从前几天给对方安排了各种训练项目之后，以为对方会忙一段时间，今天怎么还有时间来找自己。 “快请。” 项逐东被领进来之后，看到柳阳后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啊呀，柳大人，俺这次过来可是专程感谢你的，你是不知道，按照你那套训练办法，把军营那群小崽子们一个个练得哭天喊地的，别说找茬打架了，连吃饭都得俩手捧着吃。” “这可给俺省了不少的事，再也不用整天操心这些小崽子们闹事了，他娘的！” 柳阳一脸微笑的看着对方就是不吭声，意思很明显，如果你要是感谢我，那么请尽快吧礼物拿出来，如果没礼物，那么就请说完快点走吧，本官这里不管饭。 项逐东被柳阳的笑容弄得浑身不自在，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后清了清嗓子又说道：“柳大人，听说你的冶铁厂工人都穿着一种防护的衣服，听说不怕火烧，也不怕刀砍，那头盔也很结实，说是棍子砸上去人都没事，不知道能否借给俺看看？” 柳阳听到对方的诉求之后，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哦，原来项参将是为这事来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项参将讪讪的冲着柳阳裂开嘴笑了起来，挠着后脑勺说道：“不瞒柳大人说，这是早上刚刚接到朝廷递过来的消息，所以特地前来叨扰。” 不就是要几套工作服嘛，柳阳本来想让周正叫人去冶金厂里面拿几套就行，不过转念一想，今天也应该去那里看看蒸汽机的改造情况了，便说道：“这点事情还劳烦项参将专程跑一趟？叫手下的人过来知会一声不就行了。” 项逐东陪着笑脸说道：“那哪能行，这事本来就挺麻烦柳大人的，再让下面的崽子过来那就是俺老项不懂礼数了。” 自从上次因为士兵们斗殴，柳阳在众人露了一手之后，他便把柳阳列入到了不可以轻易招惹的人行列之中，哪里还敢再让下面不知深浅的人过来。 柳阳带着项逐东坐着火车前往大江边上的冶金厂。 项逐东这是第一次坐火车。 因为自己是骑兵，所以从应天府过来的时候是骑着马的，本来想在大江站换乘火车，可马没办法上去，便只好作罢了。 不过在路上也驰骋着的时候与火车也比较了一番，发现这蒸汽火车最快的速度也就比战马快一点而已，但是战马的高速冲刺只能维持一会，不能长久坚持，而火车却不知疲倦的能一直以高速行驶。 这让项逐东有了兴趣想进一步了解这火车，不过后来到了滁州府之后便一直忙于军务，也没有时间特地去感受一下坐火车的感觉。 柳阳坐火车自然是要坐甲等车厢的，这让项逐东也跟着沾了光。 “哎呀，柳大人，这火车内居然如此的豪华。” “哎呀，柳大人，这火车里面居然还如此暖和。” “哎呀……” 柳阳被对方叫的心烦意乱的，赶紧出口打断他道：“项参将，你参观可以，但不要一直叫本官好不好，再这么叫下去，本官的魂都被你叫丢了。” “啊，哈哈，好的好的。俺第一次做这火车有些大惊小怪了，哎呀，还是这年头像是个活人的时候，当年俺全家因为交不起元庭的各种税，都被鞑子给杀了，就俺侥幸逃过一命。” “要是俺爹俺娘都活着，咋地也得让他们坐坐这火车，可惜了了！呀？火车上还有饭呢？给俺来一份，不！三份！” 柳阳看着项逐东端着三份饭甩开腮帮子吃饭的样子不由的笑了起来。 项逐东发现柳阳在看着自己笑了，便不好意思的说道：“哈，俺一个粗人吃饭没礼数了，让柳大人见笑了，都是战场上落下的毛病。战场上不是你追着别人砍，就是别人追着你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操起刀子跟人拼命，所以吃饭就得快点。” “好几次俺都看到旁边的人手里还拿着饼子，脑袋却搬家了，要么就是跑着跑着饿的没力气了，被人追上后砍死了，能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吃饭时候多多少少都带点毛病。” 柳阳摇了摇头，说道：“项参将误会了，我是看你吃饭吃的很香，吃饭吃得香，这是一件让人很幸福的事情。” 第164章 安全帽当然要戴在头上试一下 第164章 安全帽当然要戴在头上试一下 项逐东胡子上粘着菜汤的汁水闷声的点了点头，对这句话他深有体会，在经历过多年的战乱和多年的军伍生活之后，能在这里坐着安稳的吃一顿饭确实很容易让人满足。 一时无话，车厢内只剩下项逐东呼哧呼哧吃饭的声音和火车运行的声音。 现在的火车坐着要比刚建造好的时候更平稳，原来的铁包木的轨道也已经换成了纯钢的，所以不会再有那种坑坑洼洼的感觉了。 而且蒸汽机和火车都进行了升级改造，车轮与车厢之间改进了减震装置，加装了钢板和简易的弹簧减震器。 看着窗户上的遮挡板，柳阳想着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把玻璃给研制出来，可安装在火车上的玻璃必须得牢固，至少得是钢化玻璃，否则在火车快速运行的情况下，假如玻璃破裂了就会造成乘客受伤。 不一会，火车就停在了大江站。 柳阳带着项逐东便去了冶铁厂。 到了厂子里之后，便让人拿来了一套工作服和安全帽给了项逐东，让他慢慢研究。 摩挲着手中的布料，项逐东感觉这衣服要比寻常的衣服厚实了很多，而且里面还有非常细且坚硬的东西。 这衣服在手里拎着的重量感觉与普通士兵穿的布甲差不多，但是看着更紧实一些，而且从边缘看光布料就用了三层。 “柳大人，能否让俺用刀试一下？”项逐东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看向柳阳。 “那个……谁？”柳阳看向周围的人。 “大人，你叫谁啊？”一个半大小伙子过来问道。 “就你了，去库房找一下师傅们用下脚料做的刀拿过来一把。”柳阳吩咐道。 “好嘞。”半大小伙子答应了一声就跑着去库房了。 不一会，他就拎着一把方头的砍柴刀，这种刀头重把手轻，抡起来砍东西的时候会很省力气。 项逐东接过柴刀在手里掂量了几下，如果不是看着已经开刃了，这就是一把刚成型的刀坯而已，不过手感还不错，重量合适，刀身笔直，没有出现坑眼和纹裂的地方。 他把冶铁厂的工作服挂在了一边的树杈上，然后沉气凝神，突然手腕翻动，寒光乍现！ 只听见嗖的一声，这道寒光便划过了挂在树上的工作服，直到刀身通体划过之后，衣服在好似被风刮过似的轻微的晃动了一下，然后露出了里面编织的细铁丝。 项逐东并没有立刻去看工作服，而是有些诧异的看向了手中的刀，身为武将常年与刀枪相伴，一把武器的好坏一上手就能感觉出来。 手中的这把柴刀给了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虽然刀身粗糙，刀背和护手出还未细致的打磨，不过这都不妨碍能让人体会到这是一块璞玉。 “好刀！”项逐东由衷的赞叹了一声，“柳大人，刚才听你说这刀是工匠们用下脚料做的，可能否送俺一把，或者出钱买也行！” 柳阳看到对方从刚才拿住刀后的表情就知道，项逐东等会肯定也会跟朱掌柜一样开口要一把刀的，所以此时听到对方的要求并不感到意外。 “行，不过这把柴刀就算了，等一下带你去仓库里自己挑一把。” 只是要一把废角料做的刀而已，这点要求还是没问题的，不过一个武将拿着一把柴刀也太不像样子了。 听到柳阳答应了自己的要求，项逐东显得很高兴，这才查看起工作服的破损情况。 他发现这工作服外面三层布都已经被劈开了，但是里面居然还有一层细铁丝编织的网，有点像简易版的链甲，但比链甲更灵活一些。 在撕开外面的那几层布之后，发现里面的细铁丝网并不是整体的，而是由两个巴掌大小的独立铁丝网一个个拼接到一起的，这样就不会给人太僵硬的感觉，而且后面也好维护，哪一块坏了就换哪一块。 “好甲！发明这甲的人在哪？可否让俺见上一见？如此大才放在你这炼铁厂岂不是大材小用，若是能推荐到朝廷那岂不是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到时候柳大人也会博得一个荐贤举能的美名。” 柳阳看着对方一副激动的表情，赶紧说道：“项参将，先不忙见那人，这衣服你看完没有？若是看完了我赶紧让人缝补一下，以防有人替换着传一下。” “哦，衣服看完了，那个还有头盔呢？”项逐东赶紧把衣服递了过去。 “呐，这里，另外这叫安全帽！不是头盔！”柳阳翻着白眼把安全帽递给了对方。 安全帽也已经过改造，两边扩张了一些能包住耳朵的位置，为了不挡住听声音，还在上面钻了很多小孔，这样既能保护耳朵又能听到声音。 而且还加装了帽带，帽带使用细铁丝混合在麻线中编织而成的，这样不至于被轻易拽断，上面还有用金属做的小卡子，可以根据每个人的头型来调节大小，在头盔后面还有一个小卡槽，里面有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名字、部门和岗位。 项逐东把安全帽戴在头上试了试，然后走到一面墙跟前，在柳阳不解的目光下咣咣的撞了好几下。 “我操！”对方的举动把柳阳吓了一跳，这么彪悍的吗？上次老朱过来也是拿着木棍试了试，这项逐东他娘的直接拿自己脑袋试安全帽的强度，真是彪悍的人不需要解释！ “项参将……项参将？”柳阳叫了他几声，对方居然没反应，还在用力的拿头咣咣的撞着墙。 “老项！”柳阳大吼了一声。 “啊？咋了柳大人？”项逐东终于停下来撞墙的动作，用手拍着安全帽问道。 “老项，你可别打算讹人啊！就算你在我这撞成残废，我也不赔钱！”柳阳跟对方开玩笑似的说道。 “哈哈，俺老项就是想试试这安全帽的效果咋样，不戴头上咋能试出来效果呢。” “那你感觉怎么样呢？照我说，就你这脑子也不用戴什么安全帽了，浪费！”柳阳讽刺的说道。 项逐东听到对方讽刺自己也不恼，只是一直不住的打量这安全帽，似乎还想扣开看看里面到底是怎样的构造和材料。 第165章 项逐东的打秋风 第165章 项逐东的打秋风 “柳大人，这帽子我买了，多少钱？”项逐东问道。 柳阳挥了挥手，随意的说道：“送你了，另外也送你一套工作服，你这体型得穿……三个叉的衣服吧？走吧，我领着你去库房找找，顺便你挑一把刀。” 说着，柳阳便领着项逐东去了仓库。 好不容易才找了一身三个叉的衣服，然后便去了更里面找刀去。 这里很多都是废料，有不少锻压下来的钢铁下脚料，还有做无缝钢管接下来的一米多不到两米的细钢棒。 另外一边就是各种下脚料做的刀了，这些刀大部分没有刀鞘，就算有刀鞘也极其简陋，只用了两个木板简单削割了一下用铁丝或者细麻绳捆到一起就行了。 “你随便看吧，这里都是，看着哪个顺眼的就挑一把。” 柳阳说完，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项逐东看着堆成堆的刀和各种物料不禁也有些头大，只好上去慢慢的找，这让他有种刚入军伍的时候在那些收缴的战利品中找自己武器的时光。 柳阳感觉自己都快眯了一觉了，项逐东才提着一把长刀走了过来。 这把刀同样也是没有经过细细打磨过的，只不过简单的开了一个刃，连刀鞘都没有，刀柄也是两片木头简单的夹住的。 “那啥，你不弄个刀鞘吗？”柳阳奇怪的问道。 项逐东温柔的抚摸着手中的刀身，眼睛中透出一股像是看恋人似的柔情，轻声说道：“如此的好刀，岂能配如此简陋的刀鞘！俺要亲手把这柄刀打磨完成，然后再亲手给它做一个刀鞘！” 柳阳看着满脸大胡子的项逐东一副温柔似水的表情身上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赶紧说道：“好的，没问题，我这里东西齐全，你直接在这里做就好了，我先去……晒晒太阳，弥补一下阳刚之气！” 把对方丢在这里之后，柳阳便去了冶金第一研究所查看情况。 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工匠们已经把小型化的蒸汽机组装好了，此时正在往里面加水和煤炭，准备试运行一下。 柳阳又走到了在地上放着的钻杆和钻头跟前。 钻杆并不是纯铁的，而是在冶炼的时候加入了少量的铜，加入的比例当然是经过很多次试验后才确定下来的，这样的作用是增加了钻杆的柔韧性和耐腐蚀性，这样如果在地下遇到坚硬的大石块的话也不容易造成折断从而堵塞洞口。 钻头也是经过多次加碳粉试验后制造出来的，强度也要比一般的钢铁更大，不易磨损，如果碰到了实在钻不动的时候还可以当锤子往下砸。 柳阳走到小型蒸汽机跟前用手指摸了一下在齿轮上的灰色不明油脂，然后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有点像在厕所中炖肉的味道。 “这是什么油脂？”柳阳好奇的问道。 旁边一个工匠正在提着铁铜用刷子给其他齿轮上刷着油，听到柳阳的话，连忙回答道：“大人，这是俺们特地研究出来的……哦，就是大人你说的润滑油。里面有火油和动物的油脂按比例配制的。” “效果怎么样？”柳阳记得火车刚运行的时候还是只用火油做润滑，现在居然也升级了。 “比纯火油的效果要好不少，而且动物脂肪更容易找，算下来成本还低了些，就是有时候天冷了这油有时候会冻在一起，用之前还得用火烤一下。”这个工匠说道。 柳阳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其他的，在解决石油提炼问题之前，什么润滑油、塑料、高等的工化产品等问题都没办法解决，自己毕竟只是一个人，就算有系统那也得符合物理世界的发展规律。 蒸汽机这时候在煤炭的燃烧下开始慢慢的发出了呼哧呼哧的响声，在一个工匠上前把一个阀门关住之后，这个声音便消失了，只不过随着锅炉中的煤炭越烧越旺，传动齿轮开始慢慢的转了起来。 站在旁边的工匠用毛笔在缓慢转动的齿轮边缘和中心轴上各点了一个黑点，然后便又站到一旁观察着。 柳阳看着有些不明白，便上前问道：“杨师傅，为什么要用毛笔画一下呢？” 杨师傅笑呵呵的回答道：“这是为了方便观察这齿轮转动的时候是否会有偏离的现象，画上墨点之后方便观察，你看。” “大人，你看，这中心的墨点没有晃，而齿轮边缘的墨点则一直都是一条线，也没有晃动，这就说明齿轮运行的还算稳定。” 杨师傅细心的跟柳阳解释着。 柳阳在侧面看着转的越来越快的齿轮，果然在边缘的墨点连成了一条黑线，而中轴心的墨点则一直是个圆点，没有出现晃动。 “不错，能想出这个办法来测试齿轮的运行程度，聪明！这个月给你奖金！”柳阳高兴的跟对方说道。 这时候老马头过来找柳阳了，说道：“大人，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你看咱们在哪里试验一下这个钻井机子呢？” 柳阳本来想在冶铁厂周围试验一下的，不过因为这里靠近大江，所以地下水位会很浅，就算人工挖个一两丈下面也会出水的，因此在这里试验钻井机是不符合旱灾实际情况的。 “咱整个滁州府这边哪里比较旱？”柳阳问道。 几个工匠听到这种要求，便纷纷想了起来，滁州这里南邻大江河畔，北至淮河，而且境内还有滁河跟池河两条河流穿了过去，水源太充沛没想到有时候也会成为一个问题。 这时候项逐东走了过来，好奇的问道在干什么。 当众人跟他说了缘由之后，只见他大手一挥，说道：“去俺们军营打井啊，俺们哪里现在还在挑水吃呢，刚来的时候也让士兵们挖过，可都没挖出来，不知道是因为靠着山的原因还是什么原因。” “不过现在有了这挖井的机器，可以到我们军营试一试，到时候俺手底下那些小崽子们也能帮你们个忙。” 众工匠们对这个建议还是比较赞成的，不过拍板的事情还得让柳阳来做决定。 “好！就这么定了！”柳阳爽快的说道，“那就麻烦师傅们把机械和配件都装到火车上去，咱们坐着火车一起去项参将的军营中！” 第166章 气血两亏的年轻士卒们 第166章 气血两亏的年轻士卒们 当柳阳再次来到军营中的时候，他发现这些士兵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经没有上次那么挑衅了，但是气氛却显得有些诡异。 这段时间没见，这些士兵脸上的颜色显得更加黝黑了，虽然挑衅的眼神没有了，但是换成了一副哀怨中带着些许仇恨的眼神。 而且这种眼神随着柳阳后面拉着蒸汽机等设备马车的进入而变成了有些惊恐，神情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变得狰狞了起来。 柳阳忽然想起了什么，跟项逐东问道。 “项参将，上次给你安装的那些锻体的器械可好用？” 项逐东一听这个立刻来了精神，大声的说道：“哎呀，柳大人这个还真的好好谢谢你。这些崽子们刚开始练的时候还一个个的牛皮哄哄的，结果两天之后都蔫吧了。” “还有你那个训练手册，俺都是按照那上面来训练的，每天早晨起来之后先让这些崽子们穿甲带械跑十公里，然后什么俯卧撑，仰卧起坐每人各一百个。” “吃完早饭之后再越野障碍跑，然后就是杠铃、综合力量器械，下午再这么来一回，半夜有时候再来个紧急集合，哦，对了，这两天打算去北面山上过什么野外生存训练呢。” 柳阳看着说的正在兴头上的项逐东有些傻眼了，赶紧问道：“项参将，你是每天都这么操练他们的？” “是啊！每天都这么操练的，可惜这里没什么河，否则还加上你说的那个……武装泅渡是吧？” 到现在柳阳才明白刚才为什么那些士兵们看自己的眼神那么诡异了，原来这段时间每天是被这么操练过来的啊！ 每天两个六百米障碍越野跑，两个十公里武装十公里，然后还有各种俯卧撑、杠铃这些训练，没事半夜还弄个紧急集合。 这些士兵们居然还能忍受的下来，居然还没造反！ 而这个项参将居然还想再加上野外生存训练。 柳阳赶紧跟项逐东说道：“项参将，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这种训练不能天天做，否则人身体吃不消的，隔几天做一次就可以了，你再这么做下去怕是要出事啊！” 项逐东看着一脸紧张模样的柳阳说道：“这些小崽子们看着身体还不错啊，没什么吃不消的，当然了，累肯定是会累点的，但他们也没有精力互相找事打架了嘛。有的半夜睡觉都还寻思训练的事情呢，我这两天半夜都看到好几次了，有士兵半夜偷偷跑出来去训练场溜达去。” 柳阳有些目瞪口呆，随即就反应过来了，这他娘的不是主动训练吧，这是白天太累了，晚上睡觉撒癔症呢！ 再这么练下去人就他娘的疯了！ “项参将，你听我说，不能再这么练下去了，我给你的训练手册你仔细看没有？” “看了啊，看的可仔细了！” 柳阳一脸不信的模样说道：“那你就没看到我第一页上面写着训练次数和时间呢？” 项逐东一脸茫然的从怀中掏出了那本训练手册，然后翻开。 第一页居然被撕了下去！ 柳阳看到之后大声喊道：“这他娘是什么情况？咋还少了一页呢！” 项逐东皱着眉头，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然后脸上一红，说道：“呃……你那天走了之后，我便去了茅厕……然后，发现没带纸，就把字数少的那一页给撕了……” “撕了！？” “嗯，撕了。”项逐东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不认字吗？看不到上面写的什么东西吗？”柳阳有些无语了，无奈的问道。 “看到了，虽然俺识字不多，可上面的字大部分还是认识的，俺以为俺能背下来……结果没记住。” 柳阳双手捂脸，这是什么奇葩啊！为什么这个时代的人也会犯以为自己能行的认知障碍呢。 柳阳语重心长的跟项逐东说道。 “老项啊！你听我说，野外生存训练就先不要搞了，所有的训练都先停两天，半夜也不要紧急集合了，然后这两天多弄点肉给这些士兵们补补，不然他们身子就垮了。” “还有就是，现在立刻下令，让这些士兵们都去睡觉！” 项逐东眯着眼看着高高挂在天空中的太阳说道：“现在？让他们睡觉？不合适吧。” 柳阳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说道：“看看你的这些兵，跟生了一场大病有什么区别？现在赶紧让他们好好休息两天，还能修复身体中所受的内伤，再晚了就怕来不及了，你也不想被朝廷那些人追着问你为什么把好好的兵给操练坏了吧？” 项逐东自己就是一个粗人，本来就怕跟朝廷中那些文官打交道，因此听到柳阳这么一说，脸色霎时也变了模样，然后大声的喊道：“所有人听令，现在都会帐子中睡觉！” 周围的士兵们缓缓的转过头，两眼无神的看着项逐东，好像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似的，都没有反应。 项逐东皱了皱眉头，怎么没反应呢？于是他又喊了一遍：“所有人听着，现在都休沐放假！都回去睡觉吧！” 直到喊第三遍的时候，士兵们才反应过来，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各自的帐篷，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安静的像是在看恐怖片似的。 不一会，帐篷中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然后这呼噜声就连成了一片。 项逐东经过刚才的事情也反应过来了，看来自己是真的把这些士兵们操练的太狠了，要不是柳阳这次过来提醒，接下来搞不好真的要出大事，炸营都说不定。 “哎呀，太可怕了，柳大人，要不是你，俺老项这次可真就犯了大错了！谢谢啊！” 项逐东拱手给柳阳施了一礼。 柳阳无力的摆了摆手，说道：“老项啊，下次书上的纸可别再乱撕了！” 解决完这个事情，项逐东便带着柳阳来到了他们上次打井的地方。 柳阳目测了一下，这个坑至少得有两丈到三丈这么深，基本上也是老百姓们自己挖井的极限了。 “项参将，这里挖的时候连湿土都没有吗？”柳阳蹲下来用手扇着里面的空气闻了几下，一丝水汽的味道都没有。 第167章 钻井 第167章 钻井 项逐东随手捏碎了一个干燥的土块，说道。 “是的，别说湿土了，连虫子什么的都没有。” 柳阳站起身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说道：“好！就在这里试验打井了！” 随后便指挥着工匠们在这里圈定打井的范围，其他人则开始把蒸汽机、钻杆、钻头这些设备组装到一起。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这些工匠在一起久了也就有了默契，不一会所有的准备工作就都做好了。 柳阳和工匠们在带钻杆的时候就已经研究过了以往旱情需要打多深才会出水，所以这次钻杆一共带了有二十丈，钻头也准备了三个以备不时之需。 而这还把抽水机和无缝钢管也都带了过来，因为这种钻杆打的井不同于人工挖的井，没办法假设轱辘打水，只能等打好井之后下进去抽水管，使用蒸汽机往外抽水。 随着蒸汽机呼哧呼哧的开始启动，传动轴带动着齿轮通过链条带动钻杆上的槽牙，钻杆开始慢慢的转动了起来。 由于蒸汽机是经过改良后缩小的，所以水箱的尺寸也小了不少，在传动杆空转的情况下也就烧一个多时辰的样子，所以这次还用大缸带了不少备用水。 随着蒸汽机的锅炉越烧越旺，钻杆转动的也越来越快，不一会就已经打下去了一丈深。 旁边的工匠们和项逐东等人看着不断往下钻的钻杆，都激动不已，甚至下一刻就会钻出来水一样。 然而柳阳并没有像他们那么高兴，这才刚刚开始钻，上面三丈内基本上都是泥土，并不会有什么障碍物。 等钻到三丈之下，才是真正的考验这个钻井机的时候，到时候下面可能会有板结的沙土，还有碎石或者大石头，这些才是对于钻头和钻杆伤害最大的东西。 在钻了两丈之后工匠们便开始向井里面下入细钢管，然后利用蒸汽机往里面打进去水，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把里面的泥土带出来。 钻井需要用到的水量是极大的，这里并没有提前铺设自来水管道，不过在营地周围有一个大的湖，用水倒也算方便。 在注入水之后钻头下探的速度明显就加快了，在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三丈长的钻杆已经下沉到了极限。 工匠们便再续接上了一根钻杆，然后又再次开钻。 果然如柳阳所料的那样，在钻到三丈半的时候，钻杆就钻的很慢了，哪怕是哪怕是加大了蒸汽机的功率也没办法加快钻井的速度。 “大人，这怕是下面有石头吧？”一个工匠跟柳阳说道。 柳阳看着在大功率下不断颤抖的钻杆说道：“砸！” 在改造蒸汽机的时候柳阳就提出来钻井的方式不能只靠钻，所以除了使用链条带动钻杆之外，还借用了打夯机的改造方法，在钻不动的时候可以利用蒸汽机当一个气锤砸开障碍物。 工匠们又是一阵忙活，把传动链条卸下来，接上传动曲轴，然后开始带动着两节连接在一起的钻杆一下一下的往下砸。 砰！砰！ 每砸一下，众人都感觉脚下的土地震荡一下，钻杆随着曲轴的每次转动而颤抖着，接口处还发出刺耳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项逐东也在看着不停锤打的钻杆，眼睛有些怔神，不知道是否想起了什么事情，然后用手指比划了起来。 柳阳和众工匠脸色凝重的在远处看着钻杆，心中都在担心是否能禁得起这种强度的使用，生怕突然断裂开来。 好在众人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随着一次次的下锤，钻杆也在慢慢的钻的更深了，终于呼哧一下被砸进了半丈多深，看来下面的石头已经被砸开了。 工匠们在检查两节钻杆无损伤之后便继续开工，这次没有在遇到大的问题，倒是随着水上来不少颜色杂七杂八的土。 这里果然跟项逐东所说的那样，现在都已经钻到五丈深了，除了灌入的水之外并没有出水的意思。 “项参将，你们当时是谁选的这地方？为什么要选择这里挖井呢？”柳阳随口问道。 “俺选的。”项逐东一脸耿直的模样。 柳阳看着对方表情心里咯噔一下，他娘的坏了，这憨货肯定是随便选的！ 果然，项逐东说道：“这里里大营近，而且这里也不碍事，所以就选这里挖井了。” “你没找人看一下位置？”柳阳想再确认一下。 “没，俺们直接挖的。”项逐东摇着头说道。 柳阳再一次用手捂住了脸，然后慢慢的蹲在了地上，说道：“项参将，有没有可能下面是一片沙漠……” 项逐东脸上的表情慢慢的固定了，嘴唇颤动了半天，然后表情哭丧的说道：“不能吧，俺虽然运气一向不咋好，可也没背到这种地步吧，不然早年在战场上就被人砍死了，哪有机会站在这跟你说话。” 看着工匠们又接了一根钻杆，柳阳没有说话，心想以后得离这个项逐东远点，办事多少有点不靠谱，别到时候坑到自己了。 就在所有人都看不到希望的时候，钻杆忽然加快了旋转的速度，到了最后甚至几乎没有什么阻力了。 而井口出这时候也开始大量的往外涌出了水，最后工匠们停止了往里面灌水之后，里面的水还在不停的往外涌。 直到最后随着涌出的水越来越清澈，涌出的水流也越来越小，但并未停止，而是犹如小溪般潺潺的流着。 众人先是愣住了神，然后就开始欢呼起来，工匠们和项逐东还去用手捧起水喝了一大口。 “甜！清冽！爽快！哈哈哈！”项逐东胡子上沾满了水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柳阳看着他们高兴的样子也忍不住捧起一汪水浅尝了一口，果然清冽甘甜，水中并没有其他特殊的味道，心中忍不住感叹了一下这个时代的自然环境真好。 叮！ “系统检测到宿主研制钻井机成功，此事件开启了华夏人民千百年以来人力抗旱向机械化抗旱的开端！” “奖励玻璃制造工艺一套！个人可储蓄额度增至二万两白银。” 第168章 是请来不是弄来 第168章 是请来不是弄来 柳阳听着脑海中的声音心中激起一阵按捺不住的激动，这可是玻璃啊，在这个时代堪比黄金，不，比黄金还要珍贵的东西！ 项逐东看着柳阳一脸痴笑的模样，忽然才想起来一件事情，问道柳阳：“柳大人，俺看刚才这蒸汽机还可以锤击使用是吗？” 柳阳不知道对方问这个干嘛，便说道：“是的，这是为了砸碎地下的时候所所研制的功能。” “那要是把钻井的铁杆子放平的话，是不是也可以撞击城门？” 柳阳一时有些语结，然后反应了过来，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呃……是的，理论上如果加粗钻杆和加大撞击间隙的话是可以当攻城车使用的。” “哈哈！果然，俺老项果然没想错，可惜现在是在草原上打仗，用不到工程车，否则就你这个东西搞不好能让皇上赏你个爵位呢！”项逐东得意洋洋的跟柳阳说道。 柳阳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赶紧说道：“项参将，麻烦你差个人去滁州城内一家叫做东来客栈找个叫任源柳的人，这钻井机就是让他用的。” “好说，俺来安排！”说完，项逐东便安排人去了。 柳阳转身去跟工匠们一起查看钻井机了，察看是否哪里有损伤以及是否还可以做更进一步的改进。 “我认为咱们这个撞击的频率可以再加大一些，但是要减小撞击的距离，就类似于这样。”一个工匠拿着石头在钻杆上急促的敲了起来。 铛铛挡，柳阳听着这声音的频率让他想起了后世每次有维修混凝土路面的时候，总会有一个挖掘机在用这个频率来破碎路面。 “可是你别忘了，大人说过的，有个什么相力，你如此快的在破碎石头，石头也在快速的把力量传导给钻杆。”另外一个工匠说道。 “是相互作用力。”柳阳在旁边提醒道，“我之前说过，力是相互的，就好像我打你一拳，你疼，我的拳头也疼。如果如此快的频率来打碎石头的话，那么对钻头和钻杆的强硬度都是不小的考验，但是这个方向是对的，如果能研制成功这种破碎石头的办法的话，我会给你们发奖金的！” 这群工匠都是跟了柳阳很长时间的，自然知道他说的奖金有多丰厚，便一个个显得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项逐东这时候才有空把在冶铁厂亲手打磨的新刀拿了出来左看右看的爱不释手，脸上的表情好似在轻轻抚摸自己新娶的新娘子一样。 柳阳看着对方一脸猥琐的表情，便走到他说道：“老项，你看刀就看刀，不要露出如此猥琐的表情好吗？” 项逐东有些鄙视的看了柳阳一眼，说道：“你个文官不懂，我们武将若是能有一把好刀那可是能传家的宝贝，就好比你们文官若是有一个古砚，有一副名家的字帖，有一张大师的古画，你是什么感觉？” 柳阳想了想，然后说道：“没感觉啊，都不如白花花的银子让我看着更刺激。” “哎呀，你好歹也是一介读书人，怎么张口闭口就提银子呢，有伤风雅，我一个武将都比你强！”项逐东再次把柳阳鄙视了一番。 “你没有找个刀鞘吗？”柳阳看着他只用了一把厚棉布包裹着刀身，并没有发现刀鞘，便奇怪的问道。 项逐东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此宝刀必须配一个上等的刀鞘，岂能随便找个应付了事。还有，柳大人，俺跟你商量一个事情呗，你那些不要的刀都卖给俺行不？这么好的材料放你那实在是浪费了。” 柳阳听到对方的话翻了一个白眼，有这么说话的吗？什么叫放我这里浪费了？ “不行！你自己拿一把也就行了，我的主业又不是制造刀枪兵器，这样不得被朝中那些这官那官的给看的死死的，而且制造兵器并不是很赚钱，费力得罪人又不赚钱的事情傻子才会去干！”柳阳直接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哎！可惜了，我这把刀看纹路就知道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如果咱们大明的军伍都用上这种刀，什么草原鞑子不都跟砍瓜切菜一样！”项逐东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发出了嗖嗖的声音。 柳阳看着一脸兴奋挥着刀的项逐东小心的站远了一些，然后说道：“元庭的刀怎么样？” 项逐东停下了挥舞的刀，看着柳叶似的刀身，说道：“他们现在的刀跟咱们的差不多，不过上面是弯的，这样在马上劈砍的时候就不用太费力，但也不方便捅刺，各有利弊吧！” 柳阳闻言点了点头，虽然自己可以把刀再改造一下，不过他并没有这个打算，无缝钢管都造出来了，还要什么冷兵器，炸裂的火焰和硝烟的弥漫才是真理之王！ 这时候由远而近的传来一阵马蹄声。 去城中找人的那个士卒骑着马，马上横卧着一个人，这个人还在不停的扭动着身体，嘴里还在大喊着：“救命啊！光天化日之下有匪徒绑人了！” 后面远处隐约还跟着几个骑着马的衙役正在往这里赶，一边挥舞着马鞭一边在喊着什么。 柳阳再一次被震惊了，不是让去请人吗？怎么直接给绑过来了？难道是找错人了？ 项逐东看到这情况之后也被吓了一跳，等那个士卒跳下马后，上前问道：“让你去把人叫过来，你咋给绑过来了？你不会找错人了吧？” 那个士卒脖子一梗的说道：“没错，俺提前问过了，就是叫任源柳的，这人恁的不好说话！俺跟他说随俺出趟城，他死活不干，俺在旁边好说歹说就是不管用，最后还要拿东西打俺！没办法才把他绑过来的。” 柳阳这时候也走了过来，看了看马上驮着的这个人，披头散发，满脸泪水，身上的衣服好似随意的裹在身上一样，虽然狼狈，但还是能确定他就是任源柳的。 他冲着项逐东点了点头说道：“人没错。” 那个士卒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用手抹了抹鼻子：“俺可是斥候！” 第169章 任源柳的哀嚎 第169章 任源柳的哀嚎 柳阳把任源柳扶下来之后，对方看清了柳阳和项逐东之后便放心了下来，知道绑自己的不是什么匪徒，精神一下子就放松了，然后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柳大人，你可吓死我了，你咋找这么个人去叫我，当时正洗澡呢，这人咣当一声就把屋门给踹开了，什么也不说，就问个名字，拉着我就往外走！” “一丝不挂啊，我还是个读书人呢！脸面都被丢光了，身子也被人看光了！太野蛮了，我……我要上奏朝廷！” 那个士卒眼睛一瞥，说道：“咦！咋一丝不挂了，你不是还拿个水瓢挡着你那鸟了？也木几个人看，后来不是让你回去穿衣服了嘛。” 项逐东在这个士卒的屁股上踢了一下示意他闭嘴，然后把坐在地上的任源柳拉了起来，好声说道：“任大人，非常抱歉，这小崽子是俺的兵，跟柳大人没关系，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原谅海涵！” 任源柳被拉起来之后站在那里，哭的浑身一抽一抽的，一阵风刮过，身上的袍子撩开了一角，露出了里面不算光滑的小腿。 “你小崽子没跟任大人说是谁找？”项逐东问那个士卒。 “说了呀！说你找的。” “你他娘的说我有啥用？任大人又不认识我！没说柳大人找？”项逐东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木有，项将军，你刚才跟俺说的是把人弄过来，可说的不是把人请过来，这人不是弄过来了嘛。”那个士卒有些幽怨的说道。 项逐东又是一脚踢在了士卒的屁股上，说道：“滚蛋，他娘的，你当是去草原上抓探子呢？回去自己跑两次障碍越野跑！” 然后他又跟柳阳赔笑的说道：“柳大人，都怨俺，这事没说清楚，得罪了任大人，你看这是闹得。” 柳阳也有些哭笑不得，也没有怪罪项逐东和那个士卒，只是让他带着任源柳先去帐内换身衣服再说。 这时候追赶的差役也赶到了，看到柳阳在这里便上前说明了一下情况，知道是个误会后便离去了。 过了一会，任源柳穿着好之后出来了，外面还套着一层布甲，虽然看着有些怪怪的，但毕竟算是一整套的衣服了，最起码不会一阵风就把腿露出来了。 “任大人，现在可好一些了？”柳阳关心的问道。 “多谢柳大人关心，在下好多了，哎！这些兵卒太粗鲁了，刚才在下还以为这次小命要丢在滁州城了。”任源柳摇头叹气的说道。 “哈哈，任大人，我滁州城别的不敢说，安全还是有保障的。今天这么匆忙请你过来是让你看一样东西。”柳阳说着便把任源柳带到了刚刚打好的井旁边。 经过最开始的喷水排压，此时的水流已经不往外涌了，工匠们正在一节一节的往下面下着无缝钢管对接而成的管道。 “这是？水井？可是用这器械钻孔而成的？”任源柳迈步走到钻井机跟前，用手抚摸着金属支架问道。 “是的，这就是叫你过来的原因，你可以回去复命了，一个月内，本官会让工匠师傅们加紧制造速度，争取拿出十台这样的器械给你们。” 任源柳虽然因为蒸汽钻井机的研制成功而高兴，但是听到柳阳说的一个月十台的数字眉头还是皱了起来。 “柳大人，在下知道这等的器械属实难造，但是十台实在是不够燕北之地使用啊！在下估计至少一个月内制造五十台的样子，才能保证燕北百姓的性命。” 柳阳一听这话，眉头也皱了起来，说道：“任大人，你知不知道一个月十台已经是本官的极限了，你居然还敢说一个月五十台？纵是神仙来了也难办！” “这是实打实的物料造出来的，也是需要工匠师傅们不眠不休才能赶制出来的，不是你上嘴唇碰下嘴唇说多少就能造出多少的！” 任源柳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太不切实际了，便又说道：“实在是灾情不等人，若是柳大人能想办法加紧时间赶制还请想想办法，在下替燕北的百姓们先谢过了。” 说完，便弯下身子对着柳阳行了一个礼。 柳阳把对方扶起来之后说道：“前段时间你们工部不是派工匠来这里学习铺设轨道吗？说是要在燕北开始铺设，难道现在还没有开始吗？” 任源柳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问题，便说道：“已经开始铺设了，但是进度很缓慢，听说服徭役的百姓跑了不少，就算加大处罚力度还是屡禁不止，加上这次旱灾，铺设的速度可能会更慢了。” “徭役？”柳阳听到这词立刻提高了声调，“这种事情为什么要派徭役呢？不给人发工钱，连饭都得自己带，肯定没人原意干！我记得当时跟你们上司周大人说过，铺轨道要雇人，为什么没有听呢？” 任源柳有些为难的说道：“柳大人，我们工部就是个干活的，户部才是管钱的，户部不拨钱谁能有办法，说是有徭役何必靡费国库之税银，我们周大人也没办法。” “哼！”柳阳重重的哼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那柳大人，在下这就回应天府复命了，一个月后再过来拉器械，还请多多加快制造进度。” “行了，本官知道了，回去让你们工部再派些工匠过来学习这钻井机的使用方法。本官就不远送了。”柳阳拱了拱手说道。 在等任源柳走后，柳阳便去查看新打的井下沉管道的情况。 工匠们还在下着粗大的护壁管道，然后往里面填充干净的细沙和清洗过的小石子，这是因为新打的井水比较浑浊，往里面放细沙和石子后可以帮助沉淀水中的泥土，也可以过滤其他的杂质。 在完全把护壁的粗管道下去之后，又开始下管壁非常薄的管道，管壁上都是绿豆大小的孔洞，作用也是为了过滤水中的杂物。 项逐东则安排了几个士卒在旁边学着操作抽水机，又让一些值守的士卒在旁边建造一个可以挡住风沙的亭子和蓄水的池子。 “这里就叫积水潭吧！”项逐东指着地上一大片水洼说道。 第170章 惊蛰 第170章 惊蛰 柳阳挠了挠头，说道：“呃，积水潭这名字听着不太吉利，总感觉要生病的样子，要不就叫吉水亭吧，而且话说，咱们为什么要给这么一个小亭子取名字呢？” “这可是第一个使用器械打的水井，以后搞不好要上史书呢，当然要起个名字啊，后人在查这个名字由来的时候搞不好还能查到有咱俩的名字呢，哎呀，想想就感到荣耀啊！俺们老项家又有一个名垂史书的人了！” 项逐东脸上得意洋洋的说道。 “又一个？莫非项参将祖上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项……” 柳阳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手中提剑，站在滔滔大江边上看着对岸，怒吼一声然后转身面对千军万马的追兵。 “对的！就是项斯！”项逐东没等柳阳说完，便激动的抢先说了出来。 “哈！果然是项斯，真是霸王盖世之……”柳阳的话音停住了，“项……斯？” “对的，柳大人也是读书人，定然读过我祖上的诗吧！” “嗯，读……过。”柳阳在脑子中使劲的回想着以前上学时候那些有名的诗人，但是想了半天印象中也没有一个叫项斯的诗人，“呃，项参将，这里的水井也打好了，我们就不在这里叨扰了，这就告辞！” “今日真是多谢柳大人帮我们解决用水之困，有劳各位了！”项逐东说完便冲着抱拳行礼。 在离开军营之后，柳阳便让工匠们继续加大生产速度，尽快制造更多的蒸汽钻井机，以便等工部过来接收。 滁州城经过柳阳的大力发展，早已经从一个乙下级州府一跃成为了甲下级州府，甚至有追上扬州这种甲上级州府的趋势。 柳阳在心中默默的对比着滁州和扬州。 扬州一直都是两淮盐业的集散地，自然繁华无比，自古就有烟花扬州的喻称，而且这里的读书人又多，自然在朝廷中当官的也多，经济好，朝中又有人，想不出名都难。 而滁州则是被柳阳一己之力带起来的，能这么快的繁荣起来自然与铁路关系甚大，而且还在大力扶持商业的发展，让老百姓们富裕起来。 而且经过报纸的各种宣传，过路客商的扩散等等，已经把滁州城变成了一个只要路过就必然会在这里暂住的地方。 繁荣度现在还是卡在了百分之九十五的节点上，每天的涨幅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还是上次烟花节带来的效果，从百分之八十几在短时间内上升到了现在这种程度。 一路想着问题，识途的马已经把柳阳带回了府衙。 刚到府衙，便看到一个胖子在衙门口拿着一个小木牌子跟门子说着什么话，一边说着还一边擦着满脑袋的汗水。 “哦？是你！”柳阳看到对方便想起来了。 胖胖的商人看到柳阳来了，赶紧上前弯腰行礼说道：“草民拜见柳大人！” “好久不见，范掌柜，你来此处所为何事？” 来人正是大江商会二十四入会股东之一的范朋琅，商会内身份为惊蛰。 “草民此次是去应天府给之前的货物结清货款的，路过此处特来拜访柳大人。”范朋琅肉嘟嘟的脸上笑意满满，五官都被挤在了一起，看着滑稽得很。 “范掌柜，既然不是官府的事情，就叫我会长吧。东丰联合商业城已经盖的差不多了，你这次没去看看？”柳阳让人端上茶水，便跟对方唠起了家常。 “已经看过了，看着很是不错，想必开业之后会让滁州城更加繁荣昌盛的！”范朋琅衷心的说道。 “你这次去了哪里？可有遇到什么稀罕事？”柳阳随意的问道。 这也是当初成立商会的目的之一，可以通过他们到处行走的客商打听到外面各地的消息，以补足自己不能出滁州城的缺陷。 “这次去了趟辽东。” “哦？辽东？” “是的，辽东，那里的人参、鹿茸、皮毛都是好东西。”范朋琅边说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子递给了柳阳。 打开一看，里面居然躺着一根人参，旁边还有切削成片的鹿茸。 “会长，这是孝敬你的，听那卖参的女真人说，这根人参已经有一百多年了，这个鹿茸也是正宗的血鹿茸。” 柳阳虽然不懂药材，但还是能从盒子中人参和鹿茸散发出来的味道识别出这是难得的珍奇药材。 他把盒子合上后，看着范朋琅笑着说道：“范掌柜，我年纪轻轻的还用不上这些东西，再说了，无功不受禄，你还是拿回去卖了吧，想必值不少钱。” 说完，就把装着药材的小木盒给了周正，让他放到范朋琅旁边的桌子上。 范朋琅看到对方居然没要自己的东西，便说道：“会长，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是找你办官府什么事的。就是来的时候路过杨家庄，听那里的族长说你给了他们家一个婴儿可以睡的小箱子，能让婴儿可以成活，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 “原来是这事，是真的，当时杨氏族长的孙子生出来后体弱了一些，因为这个还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所以我就帮忙做了一个婴儿保温箱，让他那孙子把身体养好了不少。” 柳阳不知道对方问这个是干什么，婴儿保温箱这东西自己从来没上过心，现在这里的婴儿出生基本上都还算正常，郎中的医术也还算可以，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发展前景。 “俺不是刚去了趟辽东，那里可真是苦寒之地，俺就想着能不能把这个婴儿保温箱卖到那里去，到时候肯定大受欢迎。”范朋琅眼冒星光的说道。 柳阳看着范朋琅一脸财迷的期待的看着自己，不由的有些好笑，果然有些人是天生做生意的料。 “这个没问题，这东西在我这里暂时没有什么用途，你能拿去卖钱自然最好不过，那你是打算一次性买断图纸？” “会长，一次性买断会不会风险太大了？嘿嘿。”范朋琅又是一脸的笑容说道，“俺打算分批结账咋样？就是俺出成本，会长你出图纸，造出来之后，每卖出一个，咱俩四六分成，俺四，会长你六，这样可行？” 第171章 女真的情报 第171章 女真的情报 柳阳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好笑，便故意说道：“不行。” “啊？那就三七分账，俺三，会长你七也行。”范朋琅急忙的说道。 柳阳看着对方着急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 “哈哈，范掌柜你别紧张，汗都下来了。刚才我都说了，这个东西现在放在我这里实属鸡肋，你拿去用就行，分账的话，二八分账，我二，你八。” 范朋琅一听这话，赶紧想要再说什么，但是被柳阳给制止了。 “范掌柜，你先听我说完，除了婴儿保温箱之外，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你也得帮我在辽东代卖。” “没问题，请问是什么东西？” 柳阳让周正从后堂报出一个方正的木盒，然后放到了范朋琅面前。 打开之后，里面居然放着一个精美绝伦的银色小碗，旁边还有一双同样是银色的雕着花纹的筷子。 “会长，这是银碗？”范朋琅眼睛瞪得大大的，自己虽然走南闯北经商多年，但是这么漂亮的银碗还是第一次见到，但是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说道。 “会长，这么贵重的银碗在辽东那里卖不出去啊，那帮女真人都没什么钱，更多的是以物易物。” 柳阳看着范朋琅惊讶的表情说道：“范掌柜，你先听我说，这不是银子做的，而是一种铁器做的，成本很便宜，能不能卖出去就看你的了。” 听到是锡碗，范朋琅便没有了刚才那副见钱眼开的样子，张着的嘴巴也合上了，说道：“那还好，但这个还是太漂亮了些，只怕他们买回去也舍不得用。” “不怕，这个只是展示品，后面还有各种锅碗瓢盆，你帮我卖到辽东各个女真部落就行，依然是二八分账，我二你八，但是有个条件，只能卖给女真人或者是元庭的人，绝对不能卖个汉人！”柳阳越往后说越严厉，“原因现在还不能让你知道，但如果让我知道你卖把我给你的锅碗瓢盆卖给汉人了，那么不但要把你逐出商会，还会让你在大明寸步难行！” 范朋琅被柳阳这么一吓，赶紧费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浑身的肉颤巍巍的说道：“请大人放心，草民定当遵守你的法令！” 柳阳满意的点了点头，让范朋琅也坐下，又说道：“还有其他女真族的情况吗？说说。” 范朋琅想了想，便说道：“那里的女真主要分为三部，分别是建州女真、海西女真、野人女真。咱们朝廷把北元灭了之后，有不少残余的人从科尔沁跑到了与女真部族交界的地方，双方都有联系。” “今年初，咱们朝廷在那设置了辽都卫指挥使司，开始对女真部落招抚，所以俺们才有机会去那里做生意。现在已经有不少女真部落归顺了咱们大明，看样子等过几年，整个辽东的女真都会归顺咱们大明了。” “范掌柜，你们最远深入到辽东哪里？” “大概是阿勒锦附近。”范朋琅想了想说了个大概位置，“那里是海西女真的势力范围。” “阿勒锦？”柳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对这个名字也不是很熟悉。 于是他从书房拿来一张明朝的堪舆图让范朋琅把大概位置指出来。 “大概就是这里。”范朋琅指着东北一个地方说道。 原来是这里，这里是后世华夏在东北三省中的一个省会城市，这里有着不同内地的异域风情和绚丽多彩的冰雕世界。 “想不到你们做生意的人居然都能跑到这里！出了关之后，就不怕遇到什么意外吗？” 范朋琅憨厚的挠着头笑道：“富贵险中求嘛，俺就没读过几年书，做官又做不成，只能拼着命去赌个前程。” “二虎你认识吗？”柳阳突然冷不丁的问道。 “会长，你说的是谁？辽东倒是有不少老虎，还有黑熊，倒是碰到过几次，但那畜生看着我们人多就没敢上来。”范朋琅先是疑惑的反问了一下，然后便开始说之前遇到过的老虎黑熊之类的动物。 “没事，记错了。那你就先去应天府办你的事情吧，等回来从这里路过的时候后，我再把货交给你。” 等对方走了之后，周正在柳阳身边问道：“大人，您怀疑这范掌柜是锦衣卫的人？” 柳阳眼神坚定的说道：“不是怀疑，他就是，不过既然对方不想承认，我也不好硬逼着承认，但就算对方是锦衣卫也不妨碍我赚钱。” “老子又不犯法，就算朝廷把所有的锦衣卫都派来，咱行的正坐得端，怕什么！” 说完，便又让周正带着婴儿保温箱的图纸去工匠之家找人做出来，而且要让他们招人来做，这次先做个一百个。 范朋琅孤身一人从府衙出来之后，便在远处的一个巷子中跟一个人汇合了，然后拿出木匣中的银色锡碗和筷子，说道：“你检验一下，是否有毒。” 那个人从怀中掏出来一些小瓶子，在里面选了一个贴着红纸片的，扒开塞子之后便倒入了小银碗中。 在他观察了一会后便跟任源柳说道：“禀报任大人，这碗没有毒。” “没有毒？”范朋琅有些疑惑的说道。 那柳阳为什么要一再要求自己不得把这银碗筷子等东西卖给汉人呢？莫非里面有其他猫腻？ 不过既然这碗中不含毒自己也就放心了，不过今日这滁州一行，居然差点被这滁州知府猜出来自己的身份。 其实刚才柳阳猜的并没有错，这范朋琅就是锦衣卫的探子，主要负责辽东地区的情报消息，为了方便行动，所以才给自己安了一个客商的名头。 辽东？女真人，让范朋琅好奇的是，柳阳一个知府，就算有着商人的头脑怎么会看向辽东这片不毛之地呢。 这里不适合做生意，因为太贵重的物品在这里卖不出去，而且这里都是以物易物，必须得在进关后迅速处理掉货物，否则就有可能变质损坏等问题。 除非这柳阳对辽东这片地方有着更大的图谋！ 想到这里，范朋琅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写了一个密报递给了自己的上司二虎。 第172章 以长远计 第172章 以长远计 柳阳对于有锦衣卫注意到自己一点都不感觉到惊讶，自己又是建造纺织厂，又是建造轨道和火车，还有一大堆在这个时代感觉到非常前沿的东西，如果没有引起当朝皇帝的注意那才是不正常。 更何况自己还是从凤阳才开始这一些列操作的，凤阳是哪里？那是朱元璋的老家，曾经被建设为中都的地方，每年寒衣节都有大批的官员过来祭祀的。 现在还远远到不了明朝后期那个锦衣卫和东厂西厂并存的时候，如果要怕的话，可能心中有鬼的人才会怕。 柳阳并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范朋琅身份的问题，只关心对方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比如辽东，比如元庭残部。 接下来几天柳阳一直都在冶铁厂跟进钻井机制造的进度，而且一直在和工匠们讨论改进工艺，如何更快速大批量生产。 在冶铁厂的旁边，则有个一小型的厂房，这里的设备与大厂房没有太大的区别，在高炉把一种银灰色的液体倒出来之后，等液体凝固成型之后便下水冷却，然后再利用压辊机把这种金属块慢慢的压成薄饼，最后再由人把金属铁饼放到蒸汽锻压机下面，随着钢铁模具每一次的下压，一个个的泛着银灰光泽浮雕着美丽花纹的碗便成型了。 然后在由工人们细细打磨，把碗内外都打磨的光滑亮人，其他工人则制造酒壶、水壶、还有的锻压机则在制造锅具和筷子。 这种金属似乎很软，有的碗需要雕刻更漂亮的花纹，工匠们则直接用工具手工刻上不同于机械压制的花纹，而且还会在碗的外围压进去一圈金黄色的丝线，这样一来显得这只碗就更高级了。 高炉旁边几个工人正在准备往里面加金属物料。 “你们说咱们大人造这么多锡的锅碗瓢盆是干嘛的？” “不知道，反正咱也是临时抽调过来帮忙的，就一天的事，价钱给的又高，问那么多干嘛。” “嗯嗯，等会都别忘了，开炉的时候都离远点，这是大人特意交待的，这是最后一炉了，等会完事后记得先去洗澡。” 柳阳在工厂外看着刚从火车上卸下来的银灰色的金属原料，工人们正在用车一车一车的推向后面的小厂房内，沿途洒落的一些颗粒也被后面跟着的工人们用铁锹铲干净放回到车上。 过完秤后，周正拿着账本过来跟柳阳说道。 “大人，这进的锡数目都对，其中有百分之八十都是铅锡。” 柳阳接过账本之后，看到上面写的很清楚，然后顺手把这一页纸撕了下来，随手放进了路过的小车上，等一会就会随着这些金属颗粒一起进入到高炉中被融化。 铅，重金属，有毒，长年累月的接触会造成各种慢性中毒的情况，这是一种需要慢性累积的毒物。 历史上古罗马人曾经因为喜爱铅制酒具和各种器物，造成从国王到平民的全体性慢性中毒，当时的古罗马贵族的平均年龄只有二十五岁，而他们大部分人都因为生殖系统遭受了侵害而无法生育，其侥幸能生育的则生产下的多为痴呆儿或者低能儿，而早夭的则不计其数。 辽东的女真人和草原上的鞑靼以及瓦剌都是大明后面的百年大患，虽然现在柳阳有把握能利用先进的工具对这些部族形成压制。 但是使用工具的毕竟是人，战争终归到底也是人的战争，这些先进的工艺和工具不会一直只在大明境内的，早晚有一天会流落到草原上。 所以柳阳只能使出如此狠辣的手段，从根上彻底的断绝一个种族的希望，那就是人，那就是繁衍！ 他从来不会去尝试对一个未归化的族群进行思想上的同化，千年的历史证明这种同化只能是暂时的，既然如此，何不选择一劳永逸的办法！ 周正见柳阳把账本上的那一页撕掉也没有露出太惊讶的表情，显然是早已经熟悉了这种事情。 “跟那些工人们说，把这批原料用完后就不用再做了，上千个锅碗瓢盆够那些女真人用了，这东西太多了他们也就不稀罕了。” “是，大人！” 五天后。 范朋琅带着一行车队又来到了滁州，看着车上的货物大部分都是一些生活物资，很少有铁器。 这次柳阳带着对方来到了冶铁厂一个新建的仓库中，他指着地上堆得一片白花花的东西说道：“范掌柜，这就是需要你运往辽东的锅碗瓢盆，哦，对了，还有这个。” 说着，又把他们领到了另一边，这里堆放着很多个小木箱，然后说道：“这就是婴儿保温箱，都已经做完了，你自己安排装车就可以。” 范朋琅这次回去见到自己的上司二虎之后，便把柳阳惦记辽东的事情跟他说了，如今朝廷对辽东是以怀柔为主，所以二虎把这件事情跟朱元璋说了后，对方也并未在意，以为柳阳只是想与女真人做生意而已。 “柳大人，辛苦了，有了这些货俺就可以在辽东横着走啦！到时候看谁还敢惹俺们！”范朋琅看着精美的锅碗，要不是柳阳在这里，怕不是自己都要留一套碗筷了。 柳阳看着范朋琅兴高采烈的招呼着手下的人往车上装货，这些都是有数的，也不用跟前看着，便带着周正去了冶金第一研究所。 “大人，既然那碗筷都掺有那东西，为什么婴儿保温箱里不也掺点?”周正有些疑惑地的问道，下毒的面积越大起到的作用不是更好吗。 柳阳笑了一下，说道：“你认为下毒的面积越大越保险吗？” 周正点了点头。 “这么跟你说吧，如果婴儿保温箱里下了毒，那么就会让那些人提早发觉有人在针对他们下毒，因为这种比较很容易就会找出问题。” “从而就会让他们提起小心，不再使用婴儿保温箱，甚至不会再使用外来的物品，但如果只在碗具上制造点问题，他们就不会及时发现问题，就能长期的、慢慢的腐蚀掉他们的身体，腐蚀进他们的神经。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那时候毒素会深入到他们的体内，遍布整个族群！” 第173章 寻找特殊人才 第173章 寻找特殊人才 周正听完柳阳的计划后也被惊呆了，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大人要针对辽东的女真人，但是从跟在身边开始，就没有见过自家大人做出过什么错误的决定，所以从心里无比相信大人，这种相信甚至有点盲目。 “大人，这么秘密的事情跟我说了，不会要灭我的口吧？”周正忽然想起来一个事情，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 柳阳听到这话一楞，然后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周正的头上，说道：“早就跟你说过，少去茶馆听什么说书先生的段子，怎么不听话呢？” 周正摸着有些麻痒的后脑勺嘿嘿的笑了起来。 到了第一研究所后，柳阳有些犯了难，这个玻璃的制作应该交给谁呢？如果非得给这个东西划分一个类别的话那应该属于……炼金？错了，是炼丹！ 柳阳忽然想到应该找谁了，跟周正问道：“咱们滁州城附近这有道观吗？” “大人，你要出家？”周正疑惑的问道。 “周正，不要听到风就是雨，本官只是想去……讨论一下炼丹之道而已。”柳阳又在周正的后脑勺上来了一下。 周正摸了摸后脑勺，然后指着在冶铁厂北面远处那座大山说道：“大人，你要吃丹药吗？听说那座山上有一个道观，已经好多年了，现在也不知道那里面还有没有道士。” 柳阳顺着周正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在他的印象中，那座山距离这里得有二十里左右，骑马的话半个小时也就到了。 “周正，把马牵过来，咱们去那里参观一下。” 两人骑着马一会就到了山脚下，然后又骑着马往上面走了一小段距离，后面的路都是小路了，只能把马栓在路边，沿着小路爬了上去。 不得不说，此时的山上还是很漂亮的，阳光透过一层又一层的树叶上照出了各种颜色，树林中不是还有不知名的鸟叫，不时还有野鸡一类的动物飞起来，而树上则有一些小松鼠在爬来爬去的。 “周正，那个道观叫什么名字？” 两人在爬了一会后，柳阳突然问向周正，因为他在远处看着这座山没有那么大，但是当进入山中之后发现这么没有头绪的瞎找根本是浪费时间，或许只有这时候才能体会到那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意义了吧。 “我……不知道，只是听人说这里有一座道观，我也没来过。”周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你是什么时候听人说这里有一座道观呢？”柳阳看着周正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心中浮现起不好的感觉。 “呃……我大概是六岁，不对，是七岁听人说的。”周正掰着手指头回想了一下时间。 “那也就是说十年前？”柳阳感觉自己像是以前看过的搞笑电影中的大反派，然后周正就是身边那个脑子秀到的小弟，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出人意料的给你在背后来一下，或者说叫做好心办坏事，越帮越忙。 “呀，就是，这么算下来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周正也惊讶的说道。 柳阳无语的看着周正，你这么惊讶是什么意思，还表现出一副山中不知岁月的表情，难道你是在深山老林中生活的吗？ “周正啊，你还没娶媳妇的吧？每个月给你的银钱可都攒起来了？”柳阳温柔的跟周正问道。 “嗯！大人，我每个月都有攒钱，到现在攒了……反正不少了，娶媳妇应该差不多也够了。”周正一听说娶媳妇的事情立马来了兴头。 “好！这次回去就把你的钱全部扣光！知道为什么罚你吗？”柳阳话锋一转便吓唬的说道。 “啊？那好吧，不知道大人为什么要罚我。”周正刚才兴奋的尽头一下子就没了，然后显得有些垂头丧气的。 “下次像这种事情得确定好了再说，不然现在这样让咱俩很被动，找人又不知道去哪里找，走又感觉可惜了，明白不？” “明白了。” 两人又走了一会，周正虽然被罚了钱，可毕竟还是个少年心性，在走了一会之后便把娶媳妇的事情忘到了脑后，连被罚钱的事情好似也没什么影响了。 柳阳见对方这个样子，便又说道：“你被罚钱了，怎么这么快又高兴了？” “哈，当初要不是大人你收留我，说不定现在我都死了，被罚点钱算什么事情。” 柳阳满头的黑线，好吧，看不出来这小子的内心居然还挺强大，或者说还挺会安慰自己的。 “放心吧，不罚你了。” 这个时代的山还保持着原始的样貌，与后世那些被各种旅游公司开发过的山不一样，这里没有路标指示牌，也没有青砖铺就的道路，更不要说大批大批的游人了，在这里不碰到个野狼之类的野兽就算好的了。 两人又走了一会，忽然听到了在一处山坳对面有一个人在唱歌，虽然听不清唱的什么歌，但是曲调悠长，激亢昂扬，让人听了不由的精神一震。 “大人，那里有人，咱们或许可以过去问一下。” 柳阳自然也听到了那人的歌声，虽然从自己这个位置看过去没有多远，但是山中的距离从来不是以直线算的，而且山林茂密，有没有路还不一定呢。 “喂~！唱歌的老人家~！能听到吗？”柳阳用手做成喇叭状，冲着唱歌的地方大声喊道。 “咳咳。”喊完之后，因为刚才太用力的缘故，让柳阳有些咳嗽。 这里山林太密了，声音被遮挡和反射的太多，声音并没有传播多远，对面歌声还在依旧，但是并没有回应柳阳刚才那声呐喊。 周正在旁边也帮忙喊了一句，但是依旧没有什么效果，但是嗓子也被扯得开始一起咳嗽起来。 柳阳一拍脑袋，暗道自己怎么这么傻，自己会武功啊。 于是他运起破虏拳的功法，丹田之气直冲胸腹，然后一声震雷般的声音就喊出来了：“唱歌的老人家，能听到吗？” 等柳阳喊完之后，周正赶紧问道：“大人，你怎么知道对方是个老人呢？莫非你有神眼可以看到？” 柳阳瞥了他一眼，随口说道：“你没看到那电视……书上写的吗，凡是在山中砍柴的都是老人家。” 第174章 观中老道士 第174章 观中老道士 这招果然还是有用的，对面的歌声果然停止了，然后柳阳就听到对面传来轻飘飘的一个字：“能。” 柳阳和周正在等对方下一句话，一般常人要是在山中突然被人问话，肯定会有疑问再多问一句对方要干什么。 可是过了半晌之后，对方居然再也没有第二句话了。 柳阳和周正大眼瞪小眼，这就没下句话了？ 没办法，柳阳只好再次利用破虏拳功法大声喊道：“对面的老人家，你能听到吗？这里哪有道观？” 对面再次传来飘渺的声音：“能听到，什么道？” “道观~！”柳阳再次扯着嗓子喊道。 “什么观？” 柳阳都有些无语了，不过他发现这个声音确实离自己越来越近，于是再次喊道：“道观！” “有~！” 又是一个字，又没下一句话了。 柳阳听着声音知道对方正在往自己这里走，便也懒得喊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等对方过来再说。 等了不知道多久，才从前面的树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背着竹子编织背篓的人在树林中忽隐忽现的。 直到这个人完全露出身形，柳阳才发现这居然是一个小道士。 周正这时候问道：“大人，你刚才不是说是老人家吗？这……” 柳阳对着周正的后脑勺上面又是啪的打了一下，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周正啊，看来你娶媳妇的钱是攒不够了。” “啊？为什么？”周正捂着后脑勺疑惑的说道。 “不为什么，就因为是我说的。”柳阳没好气的说道。 这时候那个小道士也走到了两人跟前，说道：“请问刚才是哪位居士呼唤小道？” 柳阳上前行礼后说道：“小道长，我乃是滁州人士，此次前来是寻访这里道观的道长，请问这里有几个道观？” “这位居士，这山上就一个山云观，我就是那观中的道士，除了我之外，还有我师父，请问你们可是来找我师父的？” 这小道士年岁看着也不大，比周正还要小几岁的样子，但是说话却很有一副大人的模样。 “请问你师父可会炼丹？”柳阳一脸兴趣的问道。 “哦，原来你们是来求丹药的啊，我师父当然会炼丹了，而且还能炼出补天石呢。”小道士一脸得意的说道。 “哦？那烦请小道长在前带路，我二人前去拜访一下。” “跟我来吧。” 小道士在前面一跳一跳的往前跑着走了，柳阳和周正赶紧跟上去。 几个人在山林中又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的样子，才来到一个道观面前。 这个道观在半山腰的一个平地上，整体不大，只有一个院子和几个房屋，道观的门口竖立着一块大石头，上面刻着山云两字。 院中放着一个用石头垒的香炉形状似的东西，看出来里面的东西刚刚还在燃烧完，现在正在袅袅的冒着烟。 “师傅！”小道士还没进屋便大声喊道。 屋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然后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沧海啊，你回来了？” 听到师父的咳嗽声，小道士赶紧把背篓放到屋门旁边，推门进去后立刻倒了一碗水端了过去。 柳阳在院子中随意参观了一下，然后把周正留在了外面，便自顾自的进了屋子。 屋内摆设很简单，当中只有一张缺了半只腿的桌子和两个长凳，但收拾的很干净。 床上半躺着一个干瘦的老道士，灰白的胡子长长的铺在胸口的位置，虽然生着病，但是眼睛却明亮的很。 “沧海，这位居士是？”老道士看到了进来的柳阳，跟自己的徒弟问道。 “师父，这是弟子在山中采药的时候碰到的，说是来拜访师父的，所以就领过来了。” 柳阳赶紧跟老道士行礼说道：“道长，冒昧来访，多有叨扰。” 老道士抬手示意柳阳坐下，然后说道：“这位居士，贫道这里别无一物，就只有这么一个当年家师传下来的道观，不知你来所谓何事？” “沧海，你去熬药吧，我跟这位居士聊一聊。” “好的师父。” 小道士便起身出去准备熬药了。 “这位居士如何称呼？”等自己的徒弟走后，老道士便出生问道。 “在下柳阳，敢请问道长道号？” “贫道山云。” “山云道长，刚才听你徒弟说，这道观叫做山云观，不知道可是与道长的道号有关？”柳阳好奇的问道。 “这里本就是山野之地，平日里少有人烟，这道观也并未有正式的名字，家师在的时候，这道观叫做风扬观，因为家师道号就是风扬。” “后来家师羽化之前让贫道把道观的名字改成山云，道观门口那时候就是贫道那时候从别处找来的，后来贫道也收了弟子，就是领你来的那个小道士，道号沧海。” 柳阳静静的听着这个老道士叙说着这些不为外人所道的事情，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个陌生人说这些，但他还是很认真的在听。 “风扬起山云，山云观沧海！想必这就是传承吧。”柳阳说道。 听到柳阳这句话，床上的老道士眼眸更亮了，说道：“是传承，也是一种修行，这位居士，你可否信缘？” “不知是哪种缘？”柳阳不明白对方突然说起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给自己孤身一人算一下姻缘吗？ “家师风扬道长还在世的时候，曾经卜过一挂，说是以后会有个有缘人来我们这个小观，等到那时候，也就是这个小观关闭山门的时候了。” 老道士眼神炯炯的看着柳阳说道。 柳阳被老道士看的有点发毛，说道：“山云道长，我想你不会无缘无故讲这个故事的，难道你的意思是那个有缘人就是我吗？” 山云道长无声的笑了起来，说道：“其实贫道有一个疑惑多年未解，还请柳居士帮忙解惑。” “我才疏学浅，怕力所不及，不过如若能解答，则必当知无不言。” 柳阳刚说完，那个小道士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服侍着老道士吃完药后就又要出去，却被老道士叫住了。 “沧海，为师若是羽化了，你就跟着这位柳居士走。” 第175章 老道士的托孤 第175章 老道士的托孤 这个小道士也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柳阳一眼，又不解的看着老道士，然后说道。 “师父，弟子给你熬了药，吃下去就会好的，你不会羽化飞升的，等你好了弟子还要跟你学炼丹呢” 柳阳一听这话瞬间也不淡定了，急忙起身说道：“老道长，这事太草率了些吧，咱们今天才见第一面，你就把弟子托付给我这个陌生人？是不是太不妥当了！” 老道长抬手制止了柳阳的话，然后跟小道士说：“沧海，你先出去吧，师父跟这位柳居士说说话。” 等小道士出去之后，老道士招手示意柳阳过去，然后有些虚弱的说道。 “柳居士且听贫道细说，贫道师父当年卜的那一挂到现在我还记得，卦象说的是潜龙跨宇宙之机生于天地，跃天海山峦之能威服四方。” “还请道长解惑。”柳阳没太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贫道的师父说有一个圣人跨越了时间与空间来到了这个地方，而且这个圣人有着非常大的能力，而机缘就在于贫道，贫道一生参悟这件事情，可一直都没有得悟，本以为这辈子也不会有机会悟到了。” 老道长用清澈的眼睛看着柳阳接着说道：“今天柳居士上门，贫道才得以开悟，因此才会把贫道的弟子托付给你。” 柳阳还是很疑惑，什么看相卜卦的，这可是个人啊，仅仅凭着一次算卦就把监护人给变了？ “贫道这里有家师多年前画的一副画，还请柳居士一观。”老道士从贴身衣服中掏出了一张微微泛黄的纸递给了柳阳。 柳阳接过纸小心翼翼的打开一看，瞬间瞪大了眼睛，那上面画着一座山，山中还有一个道观，显然画中就是这座山。 但是山脚下有一个东西让柳阳瞬间大吃了一惊，那东西长长的，一节一节的，最前面还冒着黑烟。 虽然画的并没有那么细，但是柳阳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画的是火车！ “贫道当时看到这幅画也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前段时间在山顶上看到了跑着的火车，这个词还是沧海告诉我的，这才知道原来贫道的机缘就是造出火车的人，也就是你，或者叫你柳知府。” 老道长最后直接点名了柳阳的身份。 柳阳并没有奇怪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毕竟这都能未卜先知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不过这事怎么就这么蹊跷呢？ 虽然柳阳对于自己穿越这件事情感到很不可思议，可毕竟还能用量子之类的科学理论来哄骗一下自己，俗话说遇事不决，量子力学嘛。 可对方这是卜卦算命真的是比量子力学还要更玄学，柳阳拿着手中的纸看了又看，没看出哪里有问题。 然后他走到了老道长床前坐了下去，问道：“老道长得的什么病？” 这时候坐在门槛上的小道士说话了：“我家师父前段时间上山时候扭了脚。” 老道长听到这话立刻大声说道：“沧海，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柳阳看着刚才显得虚弱的老道长此时训斥的声音，中气明显很足嘛，怎么刚才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呢？ “山云道长，你只是脚扭伤了而已，为何刚才那般虚弱呢？”柳阳眼睛盯着山云道长问道。 “呃……偶感风寒，外伤加内寒，所以身体虚弱了很多。”山云道长躲躲闪闪的说道。 “偶感风寒就能羽化飞升？你刚才那样子可是一副临终托孤的样子！”柳阳语气有些不好的说道。 山云道长先是跟坐在门槛的小徒弟说道：“沧海，你再去烧点水。” 等沧海走远了之后又跟柳阳说道：“柳大人，实不相瞒，贫道本来是以下山给人卜卦为生，所得虽然不多，但也够我和小徒弟生活了，虽然清贫些可也自得其乐。” “前段时间听到山下有异响，便登顶察看，远远看着那东西冒着黑烟疾驰而过，觉得稀罕便画了下来，谁知道下山的时候天色已晚，没注意摔伤了腿，便一直卧床到现在。” “从摔伤了腿开始，贫道便没了收入，道观中的粮食也日益渐少，如此下去我们二人怕是要饿死在这山上，所以今日一见柳大人便只好临时编了一个故事，好让我那徒弟跟你下山，也好谋个出路。” “那你为何认得我？” “贫道经常下山，在滁州火车站开业的时候曾经见过大人，所以今日一见便认出来了。” 柳阳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对方是不是真道士另说，光这份急智都是常人少有的，或许这与对方经常给人算卦的经历有关。 “既然你认出我了，那就直说了，你会炼丹吗？”柳阳开门见山的问道。 山云道长眉头一扬，说道：“柳大人也好丹药之术？道家丹药可不是寻常人能吃的，若是福报不够，一个吃不好可会穿肠肚烂的，大人还是不要再沉迷此道的好。” 柳阳知道对方误会自己是要吃丹药了，便解释道：“我不是要吃丹药，而是需要会炼丹的人，如若你会炼丹，那就跟我下山，以后再也不用愁吃喝。” 山云道长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柳大人，贫道倒是也曾炼过丹，可不曾成功过，只炼出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沧海这时候拎着水壶进来了，接话道：“那可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弟子听说这东西可以卖钱，贵得很呢。” 说着，他便从外衣兜里掏出了几个颜色不一的小琉璃球晃了晃。 柳阳起身从对方手中结果琉璃球仔细的看了看，然后问道：“山云道长，这是你炼出来的？” “是的，前两次都失败后发现丹炉中有这种小玩意，便给了我这弟子，后来见他喜欢，便又照着之前的配方炼了几次，得了这些琉璃球。” 柳阳心中顿时激动起来，这老道士不但会炼丹，而且还能使用固定的配方和手法炼出琉璃球，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人才嘛！ “山云道长，一个月二十两银子，可愿意随我下山？”柳阳直接给出了自己招人的价格。 “一个人的？那我小徒弟可能否一起跟着呢？” “自然，你小徒弟每个月的五两银子吧，看看后面会干什么，自然还会涨钱。” 第176章 道士下山 第176章 道士下山 “沧海！收拾东西！咱们跟柳大人下山了~！”山云道长到冲着门外大喊了一句，然后就麻利的下地收拾东西了。 柳阳被对方麻利的劲头吓了一跳，然后忽然发现他的腿脚很利索，便问道：“山云道长，你的腿好了？” “嗯？哈，好了，好了。”山云道长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便回答道。 柳阳一拍脑袋，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你哪句话是真的？” “嘿嘿，都是为了生活嘛。”山云道长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有些目瞪口呆的小道士，“还愣着干嘛？拿上咱们吃饭的家伙，收拾收拾衣服，对了，把其他屋子的门都锁好，万一以后还得回来呢。” 柳阳眉头一挑，说道：“山云道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跟着我难道还怕饿着你们吗？” “嘿嘿，柳大人说笑了，贫道怎么会这样想，只是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草窝嘛，无论何时都得记着自己来的地方，这算是我们的一点念想吧。”山云道长看着屋子里的一草一木有些感慨的说道。 虽然看上去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但是东西还是收拾的很快的，不一会山云道长就把该拿的东西都打包好了，然后就去看自己的小徒弟去了。 “沧海，你怎么还在这坐着发呆呢？赶紧收拾东西，咱们跟着柳大人下山过更好的生活去。”山云道长看到自己的徒弟并未收拾东西，而是坐在道观门口的大石头上看着下山的曲折小路。 “师父，咱们为什么要下山呢？在山上生活不好吗？弟子不想下山，山下有什么好的呢？人太多，心太乱。”沧海看着自己的师父说道。 山云道长听到这话并没有生气，而是也坐在这颗大石头上，同样看着通向山下的曲折小路说道：“这条路为师从小跟着你师爷的时候就跟你一样，经常会在这里看，这一看就是一辈子。” “那时候元庭无道，外面民不聊生，我师父每天都会下山救助那些贫苦的百姓们，我就会在这里等，时间长了总会烦闷，就会问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下去。” “我师父说外面非人间，不经沧桑苦，贸然入世则会着了心魔。当时我不理解，就这么一直过了好多年。” “直到又过了好多年，那天我依然在坐在这里看着山下，忽然上来一个抱着婴儿的男人，后面还有几个元庭的追兵。那男人到这里显然已经不行了，便一口气没上来晕死了过去，可那几个追兵却要赶尽杀绝。” “我没忍住便出手制止，把几人打跑之后便给这个男人治伤，可终究受伤太重无力回天，第二天那男人便死了，而那婴儿便被我收留了下来，起名叫沧海。” 小道士眼睛听完后眼睛亮亮的，但是并没有太在意自己的身世，反而是问道：“师父，当年那几个追兵没有再找回来吗？” 山云道长微微笑道：“没有，你师爷让我追上去把他们全杀了，从那天开始，我才被允许下山。” “哦。”小道士似解非解的应了一声，“那我还没杀过人为什么也要下山呢？” “当时是乱世，只会当人是活不下去的。现在不一样，天下大定，听说开国皇帝当初也是个穷苦人，百姓们现在安居乐业。为师不想让你跟我一样，在山上一待就是大半辈子，你年龄还小，应该去外面见识更广阔的的天地。” 山云道长说完，便领着小道士来到了道观后面一处坟头前：“沧海，这就是当年抱着你上山那人的坟，为师不知道你与这人是什么关系，但现在要下山了，再回来不知道何时何月了，你祭拜一下吧。” 说完，山云道长便离开了，来到道观的院中跟在院中等待的柳阳说道：“柳大人，不知道你如何安排贫道与贫道的弟子？” 柳阳从怀中掏出一张纸，跟他说道：“你先看一看这个。” 山云道长接过纸后看着上面一堆原料和一系列的工艺说道：“这是炼化琉璃的丹术？” “差不多，这种东西叫做玻璃，寻常工匠做不出来，所以我才会上山寻找会炼制丹药的道士，结果还真找对了。你曾经在丹炉中炼制出琉璃，那根据这上面的物料配比炼制玻璃应该问题也不大。” 柳阳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上了岁数的道士，之所以放心的把玻璃制造交给对方负责，是因为对方没有太多的功利心，这次下山也是为了自己的弟子以后的人生。 而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这个叫沧海的小道士，他是山云道长的心中羁绊，也是斩不断的尘世缘，心中由牵挂做事就会有顾忌。 这两方面让柳阳很放心，也很高兴，这就好像空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却这一直没有找到石头一样，现在这块石头终于找到了。 等沧海从后面回来之后，柳阳便带着他们下了山。 一路上沧海都沉默不语，显得兴致不高，一直等到了大江火车站看到冒着蒸汽的火车后眼睛才透漏出好奇的目光和些许的紧张。 十天后。 在柳阳的紧张筹备下，非金属研究所便在滁州城悄悄的成立了，所长自然就是山云道长。 之后的日子中柳阳便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一起研究怎么制作玻璃，然而在失败很多次之后，自己知道玻璃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容易制造。所以就退而求其次，既然没办法制造出后世那种透明的白板玻璃，那就先制造玻璃工艺品！ 在想了几天之后，柳阳决定把第一件玻璃工艺品定为砚台。 现在虽然经商的人比以往的朝代多了不少，但百姓中和官场中的主流思想还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就是那些客商也会在自己的孩子身上花大价钱请教书先生，为的就是以后有朝一日可以提名金榜，摆脱商贾的身份成为人上人。 柳阳看着山云道长小心翼翼的把烧化的液体慢慢的倒入早就制作好的模具中，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如果这都还不行的话，那就只能等工艺条件具备了再研究吧。 第177章 人造宝物 第177章 人造宝物 等了半晌之后，山云道长小心翼翼的把模具打开，里面露出了色彩斑斓已经成型的砚台，然后用极快的速度在玻璃还有极高温度的时候，把刚刚做好的鲤鱼跃龙门的小摆件对接了上去。 “山云道长，看不出来你手工倒是不错，手速也很快。”旁边的周正有些佩服的说道。 “哈，贫道自幼就给师父打下手，所以这些活都还算熟悉，以前炼丹的时候动作也要快，因为每一味药石放的前后顺序都不一样，所以中间就要把丹炉打开放进去，如果速度不快些就会烫到手。” 山云道长谦虚了一下，然后就说起了自己之前给师父打下手的过往。 说话间，玻璃砚台就已经完全冷却了下来，上面对接的鲤鱼跃龙门的小摆件也牢牢的粘在了上面。 虽然现在的工艺还没办法让玻璃做到完全的透明，但是里面在烧制的时候加入了一些铅锡细丝，在高温玻璃的融化下在砚台内形成了一条银色的河流蜿蜒环绕。 最难的工作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就是把在砚台内打磨出研磨的粗砂，这样一方琉璃砚台便完全做好了。 然后再使用硝制好的鹿皮细细的打磨抛光，这个玻璃砚台就有了夺目的光彩，尤其是在阳光下一照，绚丽缤纷，光彩四溢。 屋内除了柳阳外，其余三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惊呼，就连之前炼丹经常炼出琉璃的山云道长也被这夺目的砚台吸引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东西你们暂时都要保密，千万不要外泄出去，本官准备用这个赚大钱呢，你们能不能过个肥年就看这一次了！” 柳阳细细的交待他们要把这个消息保密，因为现在还不到宣传的时候，如果没记错的话，明年朝廷会再次开科举，或许过段时间朝廷就会发榜说明，到时候再把这个东西抛出来，绝对能引起轰动的。 “山云道长，还要再麻烦你多做几个其他类型的砚台。”柳阳跟山云道长说道。 “柳大人，放心吧，这事贫道在行。” 过了近半个月之后，朝廷果然下发了明年春季举行科举的官榜，一瞬间整个大明南北都被调动了起来，很多学子纷纷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 柳阳也发动了自己的报纸宣传攻势，要求所有武林高手都必须发挥出自己最大的潜力，把滁州城开拍卖会的消息在能力之内扩大到最大的范围。 在火车的助力下，这些武林高手都在用最快的速度以滁州城为中心向四周散去，力争把消息传到最远的地方。 既然是拍卖会，自然就不能只拍卖一种货物，他又安排人给商会中其他二十四个人发去了消息，表示如果他们那里有稀世珍品的东西可以来这里拍卖，不收取分文的费用，而且免费吃住。 然而还没等到各地的反馈，却等来了朝廷的官员。 工部的工匠没等到，却等来了一个工部的官员。 府衙前厅中，一个七品打扮的官员正在坐在椅子上喝茶。 这位官员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面容白净，但嘴上蓄着些许的胡须，一双三角似的眼睛微微的眯着，眼中不断闪烁的光芒显示着此时他内心并不像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周正早已经进去通报了，只不过柳阳此时正在忙拍卖会的事情，其实这个时代也有类似的拍卖会，只不过投的的是暗标，而他则想把后世的那种拍卖会展现出来。 等柳阳写完整个拍卖会流程的时候，已经过了有半个多时辰了。 “周正，你刚才说谁来了？” “那人说是工部的给事中，叫余时博，此次前来是为了咱们钻井机的事情。” “工部给事中？” 柳阳有些疑惑，早在任源柳回城的时候就说过，让他们工部早点把工匠派遣过来学习钻井机的使用，但这都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非但工匠们一个没来，反倒来了一个毫不相干的给事中。 既然人已经到了，那只能先见面再说，看看对方孤身前来是什么意思。 来到前堂，便看到了正襟危坐的余时博，说道：“这位可是余大人？” 余时博看到出来一个身着常服的年轻人，便才出来对方应该就是柳阳，也赶紧起身行礼说道：“下官六部给事中，余时博拜见柳大人。”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便各自落座。 柳阳则先问道：“余大人，听说你这次前来是为了钻井机的事情是吗？” 余时博赶紧回答道：“是的，上次任主簿回到应天后便说了与柳大人达成的约定，说是要一个月时间来这里领取钻井机。现在马上就要一个月了，下官提前来到这里是想提前跟进一下钻井机的制造进度。” 这话说的其实很没道理，因为他并不是工部的人，只是一个给事中而已，说到底也就是个科道言官，直接跨过工部的人来这里询问就不合规矩。 柳阳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哪跟哪，驴唇不对马嘴的事情怎么也能干出来，朝廷中那些人都是白痴吗？ 但由于现在还不知道这其中是否有什么缘由，便问道。 “任主簿这次为何没一起来呢？本官记得之前一直都是他们工部在承接这件事情，这次他倒是忙里偷闲了？” 余时博微微一笑，说道：“柳大人恐怕短时间内见不到那位任主簿了，他去燕北帮助当地官民抗旱灾去了。” 抗旱灾？这个任主簿主要是负责工部器械建造的，他去燕北能干什么？这里面莫非有什么隐情？ 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是柳阳并没有流露出来，只是说道。 “哦，当时任主簿从这里回去的时候说尽快派过来工匠学习钻井机的操作方法，这眼看着一个月都过去了，到现在还没见人，不知道这次余大人可是把工匠们一起带过来了？” “下官这次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的，现在很多工部的很多工匠都已经去了燕北协助当地抗旱，剩下的也在忙其他的事情，所以实在抽不出人手来，所以我们的意思是，能不能跟柳大人商量一下，让你们的工匠带着钻井机去燕北。” 第178章 威胁 第178章 威胁 我们？柳阳注意到对方用的这个词，不过这个不是最主要的。 “用我的工匠也可以，不过本官还是先问一下，这个工钱和其他待遇是怎么说的？” 这些工匠可都是柳阳的宝贝疙瘩，在自己这里从来没有受过委屈，俸禄给的又高，其他待遇又好，所以这些工匠们都心甘情愿的卖力的干活，通宵达旦的加班加点都是常事。 可若是自己贸然把他们不闻不问的交给了朝廷，未免有些对这些工匠们太不负责了。 这时代工匠地位普遍不高，尤其是朝廷很多时候在管理这些工匠的时候跟普通的拿下服劳役的普通人一样，稍有不顺非打即骂。 “工钱？待遇？哈哈哈！”余时博被柳阳说的这两个词弄得大笑了起来，什么时候朝廷征用这些工匠民夫还需要给工钱了？来的时候就听说这滁州知府行事不同于常人，对于下面那些工匠民夫的待遇都很好，今天这么一交谈，果然是有些意思。 可大明的天下，大明的朝堂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小的知府来领衔了，在余时博看来这些都是对方为自己升官所铺的阶梯而已，为博得清名不惜大撒银钱的把戏而已，想及于此，便笑吟吟的回答道。 “柳大人真会说笑，朝廷中征用这些劳役什么时候还给工钱？朝中的制度是这些工匠一天两顿饭，至于工钱那是没有的。” 柳阳听到没有工钱，眉头一挑，而且听对方的意思，一天两顿饭算在待遇里面去了，这不是最基本的需求吗？ “余大人，那就恕本官难以从命了，徭役一般都是在当地征调民夫或者工匠，哪里有异地征调的？这不符合朝廷的规矩吧！还是让工部赶紧派工匠过来学习如何操作器械吧！燕北现在旱情严重，他们每耽误一天时间，那里的百姓们就会渴一天，饿一天，也会多死很多人。” 柳阳直接出言拒绝，这些朝中的官员想白嫖那是不可能的，现在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 余时博端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顿，然后放到了桌子上，可能放的时候有些用力，发出咔嚓一声轻响。 “柳大人，这是朝中六部各位大人作出的决定，什么是规矩？朝中那些大人就是规矩！怕不是你一声恕难从命就能过去的，难道不怕吏部给柳大人按一个不服朝中调度的罪名？” “哦？呵呵，那依照余大人的意思本官就必须得配合朝中那些大人的安排了？若是本官不怕什么罪名呢？”柳阳此时声音也冷了下来。 “实不相瞒，下官这次出巡还肩负着京察的差事，如果柳大人不配合朝中大人的话，恐怕到时少不得在京察考核的条陈上写一些违抗上命之类的话，到时恐怕柳大人之后的仕途将会坎坷不少。”余时博脸上依旧笑着，可嘴里说的话却说出了让大部分官员都害怕的话。 柳阳自然不在这些官员其中，听着对方带有威胁的话心中反而还轻松了一下，他是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也喜欢对方这样的强硬，那么自己做出什么样的反击也合乎情理了，最起码心理上不会有什么负担。 最怕的就是那些摆出一副低姿态，苦苦的哀求的那种人，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好在这个余时博不是这种人。 “余大人，这算是威胁？” “不，这不是威胁，这是事实，柳大人，还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燕北的百姓们还困在水深火热之中，如果因为柳大人而造成这些百姓们有性命之忧恐怕就不好了，到时候我们这些御史言官们怕又得在朝堂之上参一本了。” 余时博虽然只是一个七品的给事中，但朱元璋早有特批，允许这些御史言官风闻奏事，别说柳阳只是一个五品的知府了，就是朝堂那些二品三品的官员又何曾怕过！ 柳阳脸色阴沉，沉默了一会，说道：“本官需要跟工匠们商量一下，如果余大人不赶时间的话，还请等段时间。” “多闻柳大人爱民如子，如此一看传言果真不假，连一个徭役都要跟那些草民商量，其实徭役的征调还不是咱们这些当官一句话的事情，下面的老百姓哪里知道内情。不过既然柳大人提出来了，下官也不好再说其他的，不过等可以，多久？” “半个月吧，等半个月到时还请余大人再来交接就好。” “那就下官就等柳大人的好消息了！” 说完，余时博起身就走了，丝毫没有顾忌堂上还坐着比自己官阶要大的柳阳。 走出府衙后，余时博斜着眼睛往后面看了一眼，然后自言自语道：“哼！咳呸！名不符实，我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人呢，也不过如此！” 柳阳在堂上看着余时博出去的背影眼眸里闪出一丝杀意，不过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杀了实在是太便宜对方了。 “大人，这余时博实在太嚣张了，一个小小的七品言官居然就敢如此蒙蔽百姓，这异地征调徭役居然敢让大人明目张胆的造假，实在是可恨！” 旁边的周正等余时博走后心中的气再也压不住了，便跟柳阳抱怨了起来。 柳阳听着周正一通抱怨，嘴角微微翘起，周正这小子虽然跟在自己身边很长时日了，可处理这种事情的能力还是差了一些，心中沉不住气。 “周正，别说了，本官交待你一些事情，务必在这几天内完成。” “是大人！” 在柳阳交代完事情之后，周正便从镖局和报社挑了一些武功好手去办刚刚交待自己的事情了。 五天之后。 滁州城再次热闹了起来。 滁州火车站此时也颇为热闹，从各地赶过来的客商都聚集到了这里，其中还夹杂了好多浙东以及南北方的各地学子们。 这些人都是为了传说中的琉璃玉石砚台，如果能在明年科举之前获得这么好彩头，那必定会金榜有名啊！ “王兄，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碰到了，真是他乡遇故知啊！” “原来是马兄，幸会幸会。” “想必你们都是为了那琉璃玉石砚台来的吧？看看这次到底是花落谁家吧！” 第179章 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第179章 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拍卖会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湖广、江西、浙江、福建、河南、山西、山东、京师等地，而这个时代的科举士子们大部分也都是这几个地方的人。 这个时代的交通不方便，所以很多士子们在接到朝廷的科举发榜之后便纷纷踏上了去南京的路途。 恰好此时也听到了滁州府举行拍卖会的事情，细细一打听原来是为了预祝广大士子们在明年的科举中高中，所以滁州知府特意命人烧制出四方琉璃玉石砚来拍卖，而且所得收入还会捐出来给做士子在应天府和滁州府的生活资费。 所以现在滁州城内不断有各地的士子前来，天南海北的哪里的口音都有，因此还闹出了不少笑话和误会。 “这里住一晚要多少银子，劳驾问一下。”一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一人高的包裹，里面还有棍子一样的东西，站在一家客栈门口问道。 “这位客官，小店住一晚五十文钱，包早晚两顿食宿。”一个在肩膀上搭着条白抹布的店小二客气的说道。 “那就住这吧。”这个年轻人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客官，你稍等一下，本府有规定，凡是携带兵器的都得先去衙门登记处登记暂存，然后才能凭着登记证来住店。”店小二指了指对方一人高的棍状的包裹出生提醒道。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说！兵器吗这是？好好看看你！” 年轻人听到对方说自己手中包裹里是兵器，顿时就不高兴了，边说着边把包袱掀开一角露出了里面的东西，原来是金黄色的糜子煎饼裹着一人高左右的白杆大葱。 “哟，客官不好意思了，小的眼拙，没看出来里面居然是大葱，你里面请！” 店小二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连忙给这个年轻人赔罪，然后笑脸盈盈的往里面请。 大街上一个小吃摊的摊位前，坐着几个学子打扮的模样的人。 “那个掌柜的呀，阿拉要三碗豆腐脑，放点糖霜啊！” “掌柜，饿们最要四碗！多放点胡椒辣子哈！” “好嘞，你们稍等哈。”小摊子的掌柜乐呵的去忙了，这几天生意很好，一天的收入比得上过去四五天的收入了。 不一会，掌柜和小伙计端来了七碗豆腐脑，一一的放到了两个桌子几人面前。 “哎呀，掌柜的呀，你这豆腐脑怎么是咸的啦？哎呀，辣死个人，阿拉怎么吃得下！” 这桌话音刚落，另外一桌也叫嚷了起来。 “掌柜的，你这豆腐脑咋还放糖霜呢？甜不拉几的咋喝么！” 掌柜的过来一看，赶紧说道：“哎呦，几位客观，小的忙晕了头，给各位端错了，这就给你们换去。” 还有很多士子聚集在滁州火车站排着队等着坐火车。 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东西立刻就惊为天人才能造出来的，然后就都想坐一下试试，而有的士子本来就是滁州府下面县的人，对这火车还算了解，便开始跟周围其他地方的士子们讲解这火车的由来。 旁边的东丰联合商业城正在加班加点的赶工，都是最后一点收尾的工程，这一两天应该就可以做完了。 柳阳打算趁着这个时候把东丰联合商业城开业，所以现在也正在跟商会的这些人进行第一次正式的会议。 “各位，咱们现在开始进行东丰联合商业体第一次全体会议！” 柳阳说完，便自己开始鼓起掌来。 二十四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对方是会长，又是滁州的知府，自己这些人不理解没关系，只要跟着照做就没问题啦，然后这些人也开始跟着鼓起掌来。 “各位，后天拍卖会就要开始了，让你们提前准备的需要拍卖的物品可有了？” “会长，我这里有！” 说话的是持有惊蛰牌子的范朋琅，他从盒子中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有一个大灵芝，引起其他人一阵惊叹。 然后就有其他人也拿出了自己准备拍卖的东西。 “哟！这是合浦珍珠？真大！真圆！真润！好东西！” “这是？” “这莫非就是诸葛锦囊？” “诸葛锦囊是什么东西？” “各位看看，这诸葛锦囊说是锦囊却并非绸布所制成的，而是用铜或者玉石镂空雕刻，里面还可以分成好几层但又互补粘连，最关键的是，这中间有一个小笼子，里面可以放香料或者取暖的木炭，甚至可以放上蜡烛，永远都是朝上面的，不会反转，怎么样，这可是巧夺天工的活啊！” “哎呦，这可是好东西，我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听说制作这一个诸葛锦囊就得耗费五六年的时间，一个学徒从学艺到出师，这辈子也就只能做四五个！” “好东西！”众人又是一阵夸赞。 “各位，各位，都往我这瞧了，看看这是什么！”说话的人面前的桌子上立着一个谷雨的牌子，另外一个牌子上写着唐牛寿。 他从一个扁平的大木箱中拿出一个绸缎布，在旁人的帮助下慢慢打开，众人发现这居然是一副刺绣！ 唐牛寿展示完一面后，再把另一面也翻转过来让众人观赏，一面绣的是蟾宫折桂图，另一面则是独占鳌头图，上面光是不同颜色的丝线就有十几种，而且上面的图画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活过来一样，而且在阳光下一照，居然还有流光色彩般的韵动。 “哇！这是双面绣！” “蟾宫折桂，独占鳌头，好寓意！” 众人凑近了细看，发现里面居然还用了金丝线. “苏绣不亏为天下四大名绣之一，光这份手艺就天下少有，居然还掺进去了金丝线，如此细密的针脚，如此繁琐的工艺，老牛，知道你是做丝绸生意的，这次你是把家里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吧？哈哈哈！” 这时候桌子上放着立春木牌的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说道：“你们这些东西都太俗气让我说，来看看我这东西怎么样？” 说完，也是从一个小木匣中拿出了一个丝绸包裹的东西，外观上看着好像是书一类的。 “读书人，自然要看读书人的东西，我这本可是从衍圣公孔府那里得到的拓本论语！这拓本的论语除了孔府，在市面上也没流传几本！” 第180章 商城开业 第180章 商城开业 在众人把各自的东西都展示过之后，柳阳让周正把这些东西一一详细的记录下来，然后抓紧让报社大版面把这次拍卖的物品每天刊印几份，先把气氛烘托起来。 城中的人们每天都能从报纸上看到要拍卖的新鲜东西，拍卖会的气氛也越来越火热。 而且这次柳阳最开始宣布的是此次拍卖会所得收入会有一部分资助士子们的科举之路，当然了，这个事情肯定不能用自己的名义，必须得打着皇上的旗号，这样才不会给朝中那些人落下口实。 为了突出滁州府这次大力支持朝廷的科举，凡是士子住店、吃饭都享受半价。 这个政策出来之后那些原本对拍卖会不感兴趣，准备在应天府住下的那些士子们也纷纷来到了滁州城。 柳阳看着不断上涨的繁荣进度条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看来不能只建设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第三产业也应该大力发展，要早知道这样的话，滁州城的繁荣任务早就完成了。 就在所有人的期盼中，拍卖会开启的日子来临了。 拍卖会在城外举行，这样不会给城中治安带来太大的压力，也不会影响老百姓的正常生活。 另外主要的一点就是东丰联合商业城也是在这天开业，正好借助拍卖会把名声一举打响。 这个商城是柳阳按照后世的商场来规划的，里面的布局在与工匠们商量过之后做了一些符合这个时代的修改。 外面看着就已经很宏伟了，外面的墙上还画着各种招牌，什么药材店，鞋帽行之类的，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当人们进入到里面之后还是被深深的震惊了一下。 商城里面布局与寻常的多层店铺不同，这里中间位置从下到最上面都是空的，地上摆着一些小屋子似的摊位，里面卖的都是一些小玩意，头花头绳，胭脂水粉之类的。 而从顶棚到二楼的高度，居然吊着一串巨大的葡萄似的灯笼树挂，上面大小灯笼得有上百个，把商城内照的灯火通明，最关键的是在这些灯火所能照耀到的地方，都用的细细打磨过的薄钢板做的反射镜，会再次把这些火光反射出去，这样就会让人感觉这里没有灯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哪里都是亮堂堂的。 柳阳带着商会的人站在商场大厅的中央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说道：“东丰联合商业城，也就是东丰商场今天正式开业了！希望各位没事多来这里转一转，看一看。” “而且，为了感谢各位在百忙之后来参加我们东丰联合商业楼开业大典，我宣布，今天凡是在商场购买货物所达十两银子的，都会收到商场赠送的满十两银子减半钱银子的抵扣卷，买的越多，折扣卷越多！” “另外，今天午时将会在我脚下站的这里，举行滁州城第一次珍品拍卖会！” 说完，柳阳又拱手向着东南的方向行了一个大礼，接着说道。 “皇上此次开设科举，广纳英才，乃是为我大明朝千秋万代的江山社稷所着想，更是为了天下的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所着想。” “本次我们滁州城府衙领会皇上高甄建瓴的精神和一心为民的良苦用心，本次拍卖会所得，本官将会拿出一部分代皇上资助这次来参加科举的士子们，让他们完成自己的科举之路！” 台下的士子们早就听到风声说这次拍卖的一部分收益要资助他们，但是这种事情如果没有一个权威的人来宣布的话是不怎么可信的。 如今滁州城的知府居然出面在大庭广众之下证实了这个消息，这让众多的士子们高兴不已，纷纷互相祝贺。 “本官宣布，东丰联合商业城今天正式开业！” 话音一落，就听到外面就是一阵鞭炮的声音，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红旗摇曳，人山人海。 为了防止发生踩踏事件，柳阳还按照后世地铁口导流的方法，使用木制的栏杆把人流分成了好几段。 人们在底层转弯之后便想着去二楼转转，等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这楼梯居然会自己动！ 一时之间都不敢往上面站，一会后面就堵了一大堆的人，最外围的人还在伸着脖子不断的冲前面喊着话。 “前面的，赶紧晚上走，别在那堵着！” “都他娘的别挤了，前面的不走，挤老子也不管用啊！” “后面的别催咧，这楼梯俺瞅着晕乎，不敢走，你们谁敢就自己来走！” 这人说完，就从最前面挤到后面去了。 后面的人上前一看，果然也是大吃一惊，这楼梯怎么还会自己动呢！ 柳阳在二楼看到楼下众人纷纷围在自动扶梯前不敢站上去，便出言大声说道：“各位，这是自动扶梯，你们往上站就可以，这楼梯会自动把你们带上去。” 众人听到这话，里面有胆子大的便尝试着站了上去，果然一会就把他带到了二楼，剩下的人大呼神奇，便也纷纷站了上去。 这是柳阳前段时间刚刚发明出来的自动扶梯，也是用蒸汽机作为动力的，整个扶梯则使用了铁包木的技术，在与工匠讨论制作的时候则借鉴了人力水车的工艺，俯首则使用了橡胶包裹牛仔布的工艺。 蒸汽机则在电梯的下方使用链条传动的方式带动着电梯的自动运行。 柳阳本来还打算在商场安装垂直电梯，但是由于钢丝拉制和编织工艺还不成熟，而麻绳又太不安全，所以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周正，现在什么时辰了？”柳阳刚问完，便听到一声铜锣似的响声。 咣！ 紧接着就有一个人大声喊道：“午时！” 这是柳阳利用滴水计时改造而来的钟表，在固定的空间内注入提前标定好水位的水量，然后再在其中放置一个与外面连接的漂浮的连杆，每过半个时辰，水位便会下降一个刻度，漂浮的连杆也会跟着下降。 随着连杆的下降，外面连接的挡板也会自动放开一个木球从高处跌落在一个铜锣上面，随后木球则会随着轨道滚落到下面。 第181章 拍卖会开始 第181章 拍卖会开始 而木球上面则刻着对应的时辰，下面的人员在接到木球之后，就会报出木球上面刻着的时辰。 这样就算人们在商场内也能知道具体的时辰。 冶铁厂现在还在制造一个更大的滴水计时器，到时候会放在滁州城中央的位置，每天早中晚各响三次。 “周正，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让人把天窗打开。” 周正随机吩咐下去。 过了一会，商场顶部随着滑轮的转动缓缓打开了两扇木制的顶棚，随着顶棚的打开，顶部空间的构造也显现了出来，上面居然也有打磨的薄钢板，随着阳光洒在上面，经过好几面钢镜的反射，阳光直接照射在了商场中间的台子上。 商场中的钢制镜子都是可以调整角度的，所以并不会让阳光都反射到一个点上，柳阳可不想自己这刚盖好的商场因为一个可笑的失误而被烧着。 咣咣咣！ “各位注意了，滁州城第一次拍卖会现在开始！” 一位商场的伙计拎着一个铜锣在台子上敲打着，大声提醒着人们今天重头戏就要来了。 参加拍卖会的人们被柳阳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普通的老百姓们，这些人就在商场中间的空旷地方观看，由衙役们和镖局的镖师们组成人型分隔带把这些人和参与拍卖的物品分隔开来。 而参与拍卖的人则都在二楼和三楼的包房内，而每个包间的门口则都站着一个打扮精神干练的伙计，这些措施都是为了保护他们的私密性和安全措施，这些人都是经过柳阳的钱庄验资过的，光入场费就十两银子。 参与拍卖的客商们大部分都是有名有姓的人，这些人在周围几个道府和州县都是有身份，有声望的人，所以柳阳不担心这些人拍下物品后会不付钱，就算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在验资后也就无所谓了，提高滁州的知名度和繁荣度才是柳阳所关心的。 在所有人都各自就位之后，拍卖会也正式开始了。 先是把一件拍品放到了台子上，这是一尊白羊脂玉雕刻的观音，颜色洁白无瑕，光泽温润如脂，质地细腻致密，虽然处在商场这种人声嘈杂的地方，但是让人们一看到就能让人感觉心神安静，尤其是在阳光照下来之后，整尊观音像散发出一团祥和的柔光。 仿佛被台子上那团祥和的柔光影响，商场内原本还乱哄哄的百姓们看到这尊玉观音后几乎瞬间安静了下来。 然后就有人在衙役的保护下，小心翼翼的双手捧着这尊观音像依次跑到二楼和三楼的各包厢内请参与竞拍的客商们验赏，这是为了这些客商们近距离的对货物进行一个评估。 在转了一圈之后，便又把这尊玉观音放到了中央的台子上，旁边一个人说道。 “此尊观音，乃是用和田羊脂玉整块雕刻而成，再经过大相国寺七七四十九天的焚香诵经加持，可安宅祈福。起价一千两，每次加价至少一百两！现在开始！” 咣！随着一声锣响，这表示可以正式出价了。 “二楼二零八厢房，一千一百两！” 一位站在二零八房间门口的伙计接过从包厢内递出来的纸条大声喊道。 在有了第一次有人打破沉默出价之后，商场内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喊价的声音。 “三楼，三一六厢房，一千三百两！” “二楼，二一二厢房，一千四百两！” “二楼，二二二厢房，两千两！” 随着喊价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推升了价格，引得下面的百姓们一阵又一阵的发出惊呼。 当价格升到六千两的时候，各包厢中再次沉寂了下来，似乎都在盘算着在第一场拍卖中就耗费这么多的钱是否值得，万一后面还有更好的东西呢？ “三楼，三零一厢房，八千两！” 随着这一个价格喊了出来，不但下面的百姓们都轰的一下炸了营，就连各厢房内也隐隐约约传出了不少的惊呼声。 从六千两直接抬价到八千两，一般像这种越阶抬价，是展现出了对方志在必得的架势，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其他人跟这个出价的人有过节，一般就会停止抬价了。 就算有不得以必须要出价的理由，一般在事后也会通过其他方式跟对方说明一下。这是规矩。 果然，在三零一厢房喊出价格之后，没有人再跟价了。 “八千两一次！” “八千两二次！” “八千两三次！成交！恭喜三楼三零一厢房的客官请得一尊羊脂白玉观音！” 随着台上伙计的一锤子敲在了一面铜锣上，第一标的货物算是顺利拍卖出去了。 众人纷纷都在猜测三楼三零一厢房的人是什么来头，甚至有人差遣随从过来询问柳阳。 这个厢房的人柳阳并清楚对方的来头，也是这次参加竞拍客商中少有的不知道根底的。 但就算知道对方的底细，柳阳也不会跟任何人说的，这是拍卖行的规矩，如果这个规矩坏了，那么自己精心发起的滁州拍卖会可能会因此而夭折。 然后就是第二件拍卖物，金枝玉叶。 这是一个小型盆栽样式的物件，花盆用的是晶莹剔透的大块水晶掏空雕刻而成，里面则是用小颗粒的墨玉、琥珀、蜜蜡混合而成的土壤。 小树的树干和树枝都是用金子浇铸而成的然后再经过工匠加工的，上面盘根错节，甚至连树瘤瘢痕都刻画的极其逼真，细枝上的极薄的叶子则使用透光性好的翡翠雕刻的再一个一个单独挂上去的，树叶叶脉纹理清晰，但如果细心查看的话，这些树叶却又个个都不同，有的居然还浮雕出了小虫子。 随着伙计捧着这个盆栽穿梭于各厢房之间带起了阵阵的微风，翡翠树叶居然也随风而动摇曳了起来，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悦耳的丁铃当啷的脆响。 “此物金枝玉叶，起拍两千两，每次加价二百两，起拍开始！” 有了第一次顺利的拍卖之后，算是提前进行了预热，第二次拍卖一开始就热闹了起来。 在经过十来轮的出价之后，最终以两万辆的银子被二楼二二六厢房的客商给拿下了。 第182章 华夏飞天第一人 第182章 华夏飞天第一人 这些物品自然都是柳阳大江商会的人提供出来拍卖的，他们之所以这么支持柳阳这个拍卖会，首先看重的是他的经商头脑，能把商业玩出更新的模式，另外一点就是他创造出来好多新东西，比如高度白酒和啤酒，比如新式纺织机，最终要的就是创造出了蒸汽机和火车。 常年各地经商的这些人当然明白出现一种新型的交通工具意味着什么，而且这种交通工具不惧风雨，不分昼夜的都可以运行。 他们若是能抱上柳阳这条大腿，自然是好处多多。在他们加入大江商会之后，自然也如柳阳之前说的那样，货运方面价格要比其他客商低了两成左右。 可不要小瞧这两成的成本，要知道火车运送的货物量非常大的，对于一些运输大宗货物的客商来说，剩下这两成的运费可能就是他们的全部利润。 拍卖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柳阳却没有太关心这个事情，因为他碰到了一个比拍卖会更有意思的事情。 山云道长虽然下了山，但是依旧还是一身道士的打扮，柳阳也给他准备的衣服也不穿，唯独对这个道袍情有独钟。 今天的拍卖会他带着沧海也过来看热闹了，在看了一会拍卖的珍品之后，便又从商场中出来了。 出来后嘴里还不断的念叨着：“贫道乃化外之人，岂能被这些钱财身外之物所迷惑，此乃心魔，现在道行还不够，暂时避退而已，等贫道修得大道再来吧！” 这时候旁边一个中年道士模样的人看到山云道长这个样子颇为有趣，便笑盈盈的上前行礼说道：“这位道友，无量天尊！” 山云道长见有人跟自己行礼，连忙也行礼说道：“无量天尊！贫道山云有礼了。请问道友如何称呼？” “贫道俗名陶广义，道号成道。” “原来是成道道长。” 两人都是道士，虽然山云道长比对方年龄少大一些，但并没有阻碍，随着交流的深入，发现两人都喜欢炼丹之术，然后就是越聊越投机，最后在炼丹术上面交流了起来。 然后山云道长发现对方对炼丹之术的理解和实践远比自己见解的更深，心想这可是个人才，于是便把柳阳拉了出来。 柳阳一头雾水的跟着山云道长出来之后，发现外面同样一个道士。 “大人，这位就是贫道刚跟你说的对炼丹之术颇有研究的那位道友，成道道长，俗家姓名陶广义。” 山云道长跟柳阳兴奋的介绍道。 陶广义？ 我日！陶成道？！ 柳阳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上下使劲的摇晃着，激动的说道：“终于见到你了！” 华夏飞天第一人，万户飞天故事的主人公，就是那位坐在绑满火箭的椅子上，然后打算一冲飞天，最后英勇壮烈牺牲的那个陶广义！ 最关键的问题是陶广义对于火器和火药也很有研究，在朱元璋征战天下的手，他在军队中帮助改造火器，最后被封万户，也是明朝的开国功臣。 如果有对方的帮助，那开车汽车架着马克沁在草原上驰骋的时代还远吗！ 陶广义也被柳阳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弄懵了，一个大男人突然握住自己的手使劲的摇晃着，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对方有龙阳之癖？ 但对方是滁州城的知府，自己也不能太过无理，便只能保持着一脸的微笑，然后想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回来。 一拽！嗯？没动。 二拽！嗯？还没动？ 看不出来柳阳一介文官力气还挺大。 柳阳还在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之中，然后过了一小会自己感觉也不对了，然后缓缓的把手松开了。 陶广义活动了一下被捏的有些发白的手掌，然后说道：“这位柳大人，很……热情哈！” “陶大人，下官刚才过于激动了。”柳阳这才想起来对方可不是简单的道士，而是朱元璋亲封的万户啊，正三品，比自己到了好几级呢，于是赶紧改口。 “柳大人客气了，贫道从不在意这些俗世礼仪，相比做官来说，还是道士这个身份更让贫道随意自在，如果不嫌弃，就跟山云道长一样，叫贫道陶广义吧。” 陶广义并没有因为柳阳刚才失礼的举动而生气，而是跟他细细的解释起来。 “早就听说滁州知府是一位有着七窍玲珑心的天上星宿，今日一见……传言果然不虚，” “陶道长，不知你现在身居何官职？”柳阳问道。 “贫道现在已经辞去身上所有官职，现在醉心于火药的研制与配伍，争取研制出燃烧更猛烈的火药，这样造出来的火箭烟花想必能带着人飞上天吧！” 陶广义一脸向往的说着自己所向往的地方。 柳阳一听对方这话，就知道现在要是不管这家伙，后面肯定还得傻呵呵的坐在火箭上。 “陶道长啊，其实像这种飞天的事情可以先拿一个猴子啊，狗子啊什么的做个试验，确保万无一失了再用人也不迟。” 柳阳赶紧跟对方说着凡事的循序渐进，不可急躁，然后又说道：“我这里后面也在打算研制火药，如果陶道长现在无官一身轻的话，不如现在我这里住下，给你提供所需的一切东西，咱么共同改进火药可好？” 陶广义听到柳阳的邀请有些犹豫，自己不当官就是因为拘束太多，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看着对方有些犹豫，柳阳接着说道：“陶道长，在我这里你可以研究你任何想研究的东西，我不会管的，不信不可以问下山云道长。” 山云道长这时候也在旁边说道：“是的，柳大人所言不虚，贫道也是被他亲自请下山的，在这里对于炼丹之术贫道有了更深的理解，而且柳大人对炼丹之术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我从他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陶道长还是留下吧，咱们到时共同探讨炼丹之术，而且在漫漫修道的路上你我也可互相学习道教之精义。” 陶广义捋着胡子沉吟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看山云道长和柳阳，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说道：“好的！贫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柳阳瞬间大喜，没想到一场拍卖会居然能收下一个化学和物理大能！ 第183章 一幅字的价值 第183章 一幅字的价值 柳阳在安排好陶广义后，便又返回了拍卖会现场。 此时正在进行拍卖会最后一场。 这最后一场与之前的拍卖不同，所拍卖的物品并不是什么金银玉器，也不是什么古董瓷陶，而是一副字，或者说是一首诗。 “清晨辞凤阙，薄暮出龙江。” “父子趋殊域，诗书化异方。” “楚山云渺渺，辽海路茫茫。” “但愿身长建，他乡即故乡。” 而作诗者则是一位从江西丰城去应天赶考的一位二十多岁的士子，名字叫做朱善。 这也是柳阳特意安排的，每天的拍卖会最后一场就会让这些赶考的士子们各赋诗一首，或填词一首，让他们自己评选出来佼佼者，然后拿到拍卖会上拍卖。 这些人可是都要去参加科举的士子，保不准金科状元就在里面，哪怕是两榜进士也是万里挑一的人物。 现在这些士子们还都籍籍无名，这就考验在二楼和三楼那些久经江湖的客商的眼光了。 如果真的能拍到未来科举前三甲的一首诗那可就赚大了，尤其是对于一些家中也有读书子弟的，能沾沾这些进士的喜气也是好的。 “拍卖开始，起价一百两！” 虽然已经提前跟这些客商们说了这最后一场拍卖的用意，可当开始拍卖的时候还是没有一个人敢第一个出价。 一个籍籍无名的人，一首说不上多么出彩的诗词，就敢出价一百两？ 这种拍卖方式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与其说是拍卖，倒不如说是在堵，虽然他们都是腰缠万贯的人物，可一百两那也是辛辛苦苦挣来的。 这一百两都快够一个普通老百姓过一辈子了。 场面有些冷，百姓中也发出了嗡嗡的交头接耳的声音。 “这随便写一首诗就敢起价一百两银子？咱们柳大人咋想的？” “哎呀，还是读书识字的好，看看，随便写篇字就能卖这么多钱。” “那朱善是哪来的？你们有谁听过吗？” “啧啧，这首诗平仄不太工整，瞅瞅人家李白杜牧的诗词，那可是人间少有。” 这首诗的作者朱善听着老百姓们的议论声，脸色也有些难看了，心中有些懊悔自己怎么头脑一热就答应了拿自己作的诗来拍卖呢，现在场面如此的难看，简直让人下不来台。 “我出五百两！” 人群顿时哗然，就连二楼和三楼的厢房也传来一阵惊呼，然后窗户微微打开半扇，看看到底是哪位如此的勇敢。 当人们看清喊价的人是谁后，便纷纷露出了了然的深情。 柳阳从人群中踱步走到了台上，再次大声的重复了一遍刚才喊的价格：“我出五百两！” 朱善发现是滁州城的父母官给自己出价之后，便投给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无论对方出于什么目的给自己撑腰，最起码现在解了自己场面上的尴尬。 然而并没有出现有人跟价的迹象。 咣！ 柳阳拿着锤子一下子敲在了铜锣上面。 “成交！” 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拿出了五百两银票递给了朱善。 “朱公子，银货两讫，这首诗本官可就拿走了？” 朱善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给钱，一时之间有些手脚无措，只好双手抱拳深深的行了一礼，说道：“多谢柳大人厚爱，学生不才，一首拙劣之作如何能登大雅之堂。学生愿双手奉还银两！” “朱公子，此言差矣，本官此举是为了激励全天下的读书人，未有功名在身时勿妄自菲薄，应当学海作舟，逆流而上，如此才能有朝一日蟒袍加身，造福天下！” “本官看你也非凡人，想必明年科举金榜之上应该有你一席之地，或许状元郎是你也说不定呢！那时候你这一首诗可就值了钱了！哈哈哈！” “学生朱善谨遵大人教会，必当悬梁刺股不堕学业，如果明年有幸中榜，再来拜谢大人吉言！” 柳阳心中默默念到，你一定会中的。 朱善，洪武年间状元及第，官至文渊阁大学士。 一天的拍卖会结束后，众人都回到了滁州城内。 晚上热闹的夜生活又开始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读书人明显多了很多，城中不少家境殷实的主人出来在街上摆酒宴招待各位士子们。 这就是传说中的撒网捕鱼了，这么多的士子，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的能中榜吧，到时候有这一宴之谊总是好事。 除此之外，很多外来的士子们和客商也被滁州城内与众不同的商业吸引力，就连自助餐都被口口相传的神乎其神。 柳阳看着系统中滁州城的繁荣度再次一点一点的上升，知道这次拍卖会举行对了，看这样子，后面两天的拍卖会举行完之后滁州城的繁荣度就能达到百分之一百了。 啊！自由！ 这是柳阳现在最向往的东西，自己来大明也有段时间了，但是只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转悠，其他地方的大好河山都还没见过。 第二天，拍卖会继续。 第一件拍品还是热场，不过这次拿出来的却是柳阳和山云道长制造出来的琉璃砚台。 当琉璃砚台拜访出来的时候顿时引起一阵惊呼，如此大的琉璃那是比玉石都要罕见的。 玉石还有矿可以开采，琉璃却是只能机缘巧合之下偶得，这一比较之下价值的孰高孰低立刻高下立判了。 更关键的是，这砚台并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这三个砚台，每个砚台的雕刻都对应一个主题，分别是独占鳌头，蟾宫折桂，鲤鱼跃龙门。 当打开商场顶棚那一刻，阳光把这三件琉璃砚台照射的星光益彩，让人无法直视。 在三个伙计拿着琉璃砚台分别在二楼和三楼转了一圈之后，便开始了正是拍卖。 “这三方砚台，每件标价一千两，每次起价至少二百两，下面请出价！” 话音刚落，喊价的声音就此起彼伏，远比昨天热闹多了。 这当然都是因为柳阳的工作做得好。 昨天这些客商在交完钱之后，便领回了自己所拍下的货物，柳阳则从府衙中抽调了一些衙役以及从镖局中抽调了一些镖师，主动免费的帮这些客商把拍下的东西安全护送了回去。 第184章 再也无所顾忌 第184章 再也无所顾忌 随着拍卖的热度越来越高，涌入滁州城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好多官宦子弟家眷都来了。 拍卖随之来到了第三天。 不过今天柳阳并没有在现场观看，而是在府衙中陪着工部给事中余时博。 “柳大人，你与那些工匠商议的如何了？他们可答应去燕北了？” 对方的话音刚落，柳阳就听到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叮！ “系统检测到滁州城繁荣度已发展到百分之百，奖励高压锅炉图纸一套，涡轮机图纸一套，私有存款额度提升两千两白银。” “区域限制取消！支线任务不再提供！系统奖励将视宿主创造情况而定！” “再次提醒宿主，唯一明确任务：让大明位于世界之巅！” 柳阳听着脑海中不断响起的声音嘴角慢慢的扬了起来，然后问道：“余时博，你刚才说什么？” 余时博听到对方对自己的称呼心中一惊，然后就是一股怒意浮上心头。自己这个七品给事中虽然品级不高，但是权利很大，无论是朝中还是地方大员，谁见了不恭恭敬敬的称一声余大人！ 最关键的是上次来的时候对方还称呼自己余大人，虽然没有其他人那么多的恭敬，但也算是规规矩矩的。 没想到再来对方居然敢直呼自己的姓名了？难道上次的威胁对这柳阳没有用吗？ 余时博听到对方的问话，只好忍着心中的怒气，声音冰冷的回答道：“柳大人，本官问你与工匠商议的如何了，他们何时去燕北。” “哦，这事啊，本官还没与他们商议。”柳阳把袍子撩起来，然后用最舒服的姿势翘起了二郎腿，随意的回答道。 余时博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表情也阴沉如水，刚想说什么，就听到柳阳接着说道：“本官替他们拿主意了，不去！” “柳大人，你这玩笑可开大了！” 柳阳抬头死死盯着余时博，一字一言的说道：“余时博，本官从来不会开玩笑。就算开也不会跟你这种人开！” 啪！ 余时博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柳大人，你这就是与朝中大人们明着作对了？” 啪！ 又是一声，柳阳把茶碗也摔在了桌子上，也大声说道：“余时博！这就是你与上官说话的态度吗！如果朝中那些所谓的大人能按照规矩办事，如何会用得到我滁州的工匠去服燕北的徭役！” “当真是读了几天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连老百姓都知道求人办事放低自己的姿态！难道你忘了读书人吃的也是老百姓们种的五谷杂粮吗！” 余时博端着的茶碗的手抖了一下，茶水也洒了一领子，然后不敢置信的看着柳阳，仿佛不敢相信对方敢这样跟自己说话，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柳……柳阳！你疯了吗！本官虽然品级不如你，可也有风闻奏事的权利，更不要说还有京察这一职责了，难道这官你还真不在乎吗！” “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那些工匠考虑一下吧，到时你被罢官去职，看看谁还敢护着那些烂泥一样的匠户！” 柳阳看着生气的余时博有些想笑，然后他就哈哈的笑出了声。 余时博看着大笑的柳阳，站起来指着对方，说道：“疯了！疯了！” 笑完之后，柳阳和气的跟余时博说道：“余大人，还请莫要生气，请随本官来。” 说完，也不管余时博目瞪口呆的样子，便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余时博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赶紧也跟了出去。当上了火车之后，他才明白，柳阳是准备带自己去冶铁厂。 莫非对方是被自己刚才的话给镇住了？想到这里，余时博脸上露出了一丝自得的笑意，果然还是得做京官！ 柳阳领着余时博进了冶铁厂之后，便说道：“余大人，刚才你威胁本官，本官很不高兴！很不爽！所以让你过来亲眼看看自己说错话是什么代价！来人！把所有制造好的钻井机全部回炉！” 余时博本来还在等着对方给自己说软话呢，却没想到对方居然让把钻井机回炉？回炉是什么意思？自己读的那些圣贤书上也没有讲回炉的呀。 但是当他看着工匠们用滑轮把一段钻井机的钻杆缓缓吊起，然后投入到了正在熊熊燃烧的高炉中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是要把钻井机毁掉！ “柳阳！你焉敢！” 余时博顿时跳了起来，指着柳阳的鼻子大声喝道。 柳阳冷漠的看了对方一样，又大声说道：“都加快速度，本官刚才说的是吧全部的钻井机都回炉！” “余大人，你这种态度让本官很不爽啊！” 余时博看到柳阳居然变本加厉。 “你……你好大的胆！你居然不顾燕北的百姓干旱之苦，只为了一己之欲就敢私自毁掉百姓的救命之根本！你。” 看着气急败坏的余时博，柳阳根本不为所动，脸上的笑意甚至更加灿烂了，说道：“这是我的东西，想毁掉自然就能毁掉，与你何干？与你那些朝官何干？” 余时博一时也没办法反驳对方，只好跑到工人那里阻止对方干活，但奈何自己身板太小，那里是这些身强力壮的工人的对手。那些工人跟拎小鸡子似的就把他丢到了柳阳的脚下。 他哪里受过这种气，尤其还是在地方上，于是又跳起来跟柳阳大声喝道：“柳阳，赶快让他们停手，否则本官回去必将奏明圣上，将你罢官，再好好的治你的罪！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柳阳嗤笑一声，也大声喝道：“你们这些尸餐素位的狗官，当本官真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吗！” “什么工部的工匠都有事忙，什么为了百姓，都是你们冠名堂皇撒的谎！本官早已听说皇上的圣意是让户部拨款支付工匠的工钱和伙食费，还有购买这些钻井机，却没想到你们这些朝中的官员为了显得自己是能吏干吏，居然不顾圣意，想从本官这里用徭役的说法骗那些工匠！” “你他娘的想用老子和那些工匠去博取你们的好名声！老子不干！” 第185章 各有打算 第185章 各有打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柳阳也会说你他娘的这种话了，或许跟这些工匠在一起时间长了耳濡目染的也就自然的学会了。 余时博被柳阳这一顿疯狂的输出给弄得有些傻了，他没想到柳阳一个读书人居然能如此粗鲁的骂人。 “你……你好歹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如何能说出如此粗鲁的话！实在是有辱斯文！” “你娘的，他娘的，你他娘的！老子就这么说了怎么着！” 柳阳根本不管余时博什么之乎者也的话，一口气说了好几句带娘的话，一边说着还一边向前压着对方不停的往后退。 余时博被柳阳口中一溜的娘之类的话给喷的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自己的脸上犹如下雨一样，被对方的口水喷了个遍。 然后扑通一声，一直倒退的余时博摔倒在了地上。 “柳阳！你当真是疯了！就算我们这些人想博取一些名声，可当官不为发财，又不为升官，那寒窗苦读十余年还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你柳阳有一身的本事，可你在厉害还能对抗整个大明的官场吗！你以为得罪的只是我自己吗！你得罪的是整个大明的官员们！本官这次的差事完不成无非也就是贬官罚俸，可你这次的行为肯定会断送自己的仕途！本官本次受辱日后定当全部奉还！” 柳阳踱步到对方的身前，面无表情，声音冷漠的说道：“余大人，说完了？那就请回吧！不要在这里打扰工匠师傅们回炉钻井机！” 说完，也不管瘫倒在地上的余时博便转身离开了。 余时博原本还想趁着柳阳离开阻拦工匠们继续回炉钻井机，但是没一会就被人架着胳膊扔出了大门口。 他站在冶铁厂大门口呆立了一会，江风一掠而过，把散乱下来的头发都吹得更加凌乱了，仿佛不能相信自己这么一个朝廷官员就这么被扔了出来。 柳阳回到府衙后便开始写辞官的奏章。 自从上次因为铁路被破坏而牵扯出来的空印案后，他就感觉朝中有很多官员对自己很不爽，虽然没有放到明面上，但是暗地里隐隐有处处掣肘的感觉。 本以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没想到如今对方居然敢打自己这些工匠的主意，当真是得寸进尺，如果此时再不反击那就真的被人当成软柿子随意的捏了！ 奏章写好之后，看着未干的墨迹，柳阳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喊道：“周正。” “大人。” “今晚，把所有的工匠都叫到这里，咱们开一个会。” “是，大人。” “还有就是找人多准备些火油，火药，还有高度的白酒这些东西，放到城外备用。” “是！” 周正转身便去安排了。 柳阳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这官自己也不稀罕做，反正现在滁州城的繁荣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百，系统也解除了自己不能出滁州城的限制。 那么就给朝廷那些官员们一些教训，别以为自己走了就可以白白的拿下自己的这些产业，更不要想着把自己培训出来的工匠收入他们囊中。 金陵，应天府。 余时博此时正在声泪俱下，添油加醋的控诉着柳阳对自己和朝中这些官员们的嘲讽，当说到柳阳不顾自己拼死阻拦都要把制造好的钻井机给销毁时，在做的各部堂官都怒不可遏。 “可恶！这柳阳当真是胆大包天！” “这滁州知府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 “行事如此乖戾，哪里有一点父母官的样子！罢官！” “胆敢私自销毁朝廷要的货物！行事如此鲁莽哪里像一个读书人！” 六部的官员们纷纷出声指责，一个小小的地方知府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和他们作对，必须把这个苗头掐灭在萌芽之中，否则此事若是流传开来，那自己这些京官们还怎么威伏地方！ “好了，大家都静一静！” 礼部尚书魏定谦出声说道。 “余大人，刚才听你说，这柳阳在滁州府举行什么拍卖会，然后再以皇上的名义捐助士子，那你是否有听到对方有借此敛财吗？” 余时博连忙回道。 “这……倒是未曾听说，不过这种事情也不用听说，拍卖得了如此巨额的银子，谁人不会心动，更何况那柳阳一直都在行商贾之事，此次突然打着皇上的名义捐助士子们，恐怕不但但意图敛财这么简单，而是为了博得自己的好名声。” “下官第一次去的时候对方就知道自己负有京察之职，所以才会在下官走了之后立刻召开拍卖会，若是只说是巧合那未免太牵强了些！” 吏部尚书崔集书听完后点了点头，这柳阳虽然把滁州府治理的很好，但是评价一个官员的好不好从来不是只看一方面的，否则也不会有京察这项制度了。 要知道京察可是要从各个方面考察的。 首先是从官员的操守，政务，才干，年龄四个方面来评判一个官员，再以酷、贪、不谨、年老、无为、浮躁、才弱、有疾等八个细节来审查。 若是这柳阳真的是为了京察才举行这个拍卖会，从而在士子和百姓中博得一些好名声的话，就有钻营之嫌，那就是犯了不谨。 不谨可是京察中一个最重的一条评价。 不谨简单来说就是二十六个字或者说二十六条，直、节、信、孝、忠、勤、慎、清、公、仁、明、宽、备、勇、谦、忍、悔、熟、止、舍、戒巫、重贤、范家、中道、修身、全节。 但凡犯了这二十六条其中任何一项都是不谨，当然了，也可以说大明的所有官员，包括在座的这些官员若是严格按照这个来审查的话，没有一个人是符合的。 不过，这些官员们在官场上和朝堂之上或许政见互不相同，但是都会默契的遵守着官场上的规矩。 但这个柳阳却屡次打破这种默契，让自己这些人屡次在皇上面前下不来台，甚至把朝堂搅得天翻地覆。 刑部尚书卞启康说道：“崔大人，你这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可是有什么主意了？这柳阳虽说嚣张了一些，但并未触犯大明律法，我们刑部也无可奈何，还需要看其他几位大人的了！” 第186章 密谋摘桃子 第186章 密谋摘桃子 吏部尚书崔集书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挤兑而生气，反而有些无奈的笑了，千年的华夏历史，六部堂官，御史言道，众多官员一起密谋对付一个地方知府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如果被外界知道了，他们这些人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无论这个目的是否正确，都将会被人们所嘲笑。 吏部尚书崔集书沉吟了一下，说道。 “天下官员哪有完人，我们吏部若是找问题还是能找出来的，只不过在这方面还要礼部魏大人共同出力，可以拿这次拍卖会的事情做做文章。还有兵部的韩大人，听说那柳阳在滁州城打了一些士兵，而且还私自给驻扎在滁州城外的大营教了什么锻体之法，搞得士兵们苦不堪言，这里也可以做做文章。” 兵部尚书韩缜听到这里还有自己的事情，眉头就皱了起来。 那柳阳在滁州城内处置了打架斗殴的士兵不假，可此事错在那几个营的士兵，不但在城中打架斗殴，而且最后还有演变成大规模械斗的趋势，到时候很有可能会闹出人命。 到时候这可就是天大的事情，自己这个兵部尚书肯定是不能干了，搞不好还会因此而获罪。 所以从这方面来说，韩缜从心底还有些感激柳阳替自己消除了这么大的一个危害。 至于锻体之法，自己也早就从项逐东那里得到了消息，这种方法自成系统，虽然与现在军中使用的锻体之法有些类似，但效果却好出不少。 相比之前单调的段体术，柳阳所给的更加复杂，也更能综合的锻炼士兵们的跑、跳、全副武装奔袭等等。 更加令人拍手叫绝的是夜间的紧急集合和野外生存训练。 夜间紧急集合锻炼的是士兵们在遇到突发情况下的反应，突发情况那只能是敌人的夜间袭营了，刻意的锻炼士兵们在仓促情况下应对这种情况的能力。 而野外生存训练则是更加的有针对性了，历史上多少皇帝远征漠北，又有多少次铩羽而归，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后勤补给跟不上，野外生存训练则让士兵们在碰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最起码可以生存下去。 想到这些种种，韩缜踌躇了一下，然后说道：“各位大人，这次我们并不就不参与了吧，当然本官也不会偏向柳阳的。只不过现在皇上一直走在敦促兵部筹划明年北伐的事情，我们这里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户部尚书苏扬这时候也说道：“各位大人，此事我们户部也不好参与，那柳阳无论是在凤阳县还是在滁州府，任上赋税都能足时足额的完成朝廷下达的任务。” “而且也不像其他府县那样有各种损耗，需要来回的对账，前两个月还刚刚在皇上面前当着全朝文武的面夸赞了柳阳，现在再说对方有问题怕是不妥，而且，也确实找不出什么问题。” 六部之中，刑部中立，兵部和户部居然直接表态不参与此事，工部更不用说，这次就没有让工部的人参与，工部的人从尚书到下面的主事对柳阳都佩服的很，让他们出面弹劾柳阳那是万万不肯的。 礼部尚书魏定谦和吏部尚书崔集书互相对视了一眼，这种情况是他们两人没想到的，但是又从对方说的这些理由中找不出什么毛病。 “那行吧，几位大人既然不好出面的话，那就我和魏大人解决此事吧。” 吏部尚书崔集书出声说道。 在其他人走后，吏部崔尚书便跟礼部魏尚书说道：“柳阳一个小小的知府居然就能让咱们六部不能共同进退，实在是太可怕了！幸亏他现在还没成太大的气候，庆幸吧！” 魏定谦看了看周围没人有人之后便说道：“宫中的定贵妃传来消息，这柳阳光是罢官不行，还得寻个罪名让他不能翻身。” 崔集书脸色显得有些阴沉，当今皇上明言后宫不得干政，如今这定贵妃一再给自己这些人传递消息实在是太过于冒险，也太不识趣。 “魏大人，你可知道这定贵妃到底想干什么？她在宫中又不缺用度，难道还想收了柳阳那些产业吗！” 魏定谦微微一笑，说道：“崔大人，你糊涂啊，这事你不该问我，你自己应该明白的啊！” 崔集书听到这话微微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了，这定贵妃在宫中肯定不会却用度的，但是她有两个儿子，莫非存了夺嫡的心思？ 刚刚想到这里，他就被自己这种想法吓了一跳，如今皇上龙体正健，又独宠朱标太子一人，而且朝中不少将军也都很拥护太子，这定贵妃居然敢替自己的儿子去争那把龙椅？ “魏大人，柳阳的产业咱们当时说好的，一部分必须得归朝廷，否则皇上那里不好交代，至于其他的，还是隐秘些吧。” 崔集书说完之后便离开了，只是他感觉自己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了，从现在开始这不再是简单的朝堂之争，但是这件事情从什么时候就变了味了呢？ 滁州府。 自从前几天柳阳跟工匠们开完会之后，便开始着手后面拆迁的工作了，纺织厂、酿酒厂、蒸汽机制造厂、冶铁厂等等所有的产业把核心部分全部拆走，运至大江边上，再由漕帮转运到武昌府。 原本最担心的这些工匠不愿意跟自己走，没想到只是开会说了一下情况，他们便也收拾细软带着家眷准备一起去武昌府。 辞官的奏本今天也已经发出去了，或许这两天也就有消息了。 看着自己规划的厂房和设备一点一点的被拆除，心中还是有一些不是滋味。 最让柳阳放心不下的还有滁州城的百姓们，不知道自己这一走，下一个官员能否对百姓们好一些，哪怕贪一点也没事。 “周正！” 柳阳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便把周正喊了过来。 “你去跟工匠师傅们说一下，纺织厂和酿酒坊就不要拆了，我有别的打算。另外，你把纺织厂的工人和酿酒坊的工人们都叫到府衙，告诉他们，本官有事情要跟他们宣布！” 第187章 烧了一把火 第187章 烧了一把火 滁州府，府衙。 从纺织厂和酿酒坊赶过来的百姓们不知道让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因为纺织厂和酿酒坊的拆迁，他们正在为已经失去了这份工作而感到伤心，怕是以后再也找不到如何好的工作了。 柳阳看着众人一脸愁苦的表情知道他们都在为自己以后的生活而忧心，不过接下来要宣布的事情应该会让他们开心一些吧。 “各位百姓们，本官把你们叫到这里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宣布，那就是纺织厂和酿酒厂不搬走了！” 这句话刚说完，百姓们刚刚还在忧愁的情绪立刻烟消云散了，他们不由自主的欢呼了起来。 “太好了！俺不用回家种地了！” “谢天谢地，我那老娘的病还有钱医治，还有希望！” “哎呀，俺那娃还能再读几年的书，太好了！” “我娶媳妇的钱总算能攒够了！” 柳阳看着众人高兴的模样，心中那一点阴郁的情绪也跟着烟消云散了，接着大声说道：“大家安静一下，本官还有一件好事宣布！那就是，你们可以入股自己干活的厂子，以后自己就是掌柜了！” 众人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听到这话瞬间又热闹了起来，不明白柳阳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家听我细说，你们每个人只要出五两银子，就可以入股自己所在的厂子，以后厂子干什么活，干多少活，赚了多少钱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我不再参与，当然了，如果亏钱的话也是你们自己担着！如果你们想入股，便可以去周正那里登记，然后我再跟你们安排剩下的事情。” 等柳阳说完，老百姓们还在消化这是什么意思，然后就明白过来了，交完五两银子，这厂子以后就有自己的一部分了？ 纺织厂和酿酒厂的效益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毕竟自己干了多少活，每个月领着那么多的工钱不是假的。 五两银子对于这些一直在工厂里干活的百姓们来说也不算多少钱，所以在等他们简单的算完帐之后，便纷纷都去周正那里登记了。 看着踊跃报名的百姓们，柳阳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生怕这些百姓打工习惯了，不想自己担风险。 现在看来这种担心都是多余的，看来这些百姓们跟着自己时间长了，也明白了什么叫风险与收益成正比了。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柳阳便跟这些百姓详细的说明了什么是董事会，什么是决策权，什么是不信任权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后面又进行产销脱离，让这些老百姓只负责生产，而销售团队还是由柳阳的人完成，这样一来，纺织厂和酿酒厂实现了与柳阳脱离关系，而且还不会造成产销的脱节，朝中那些官员们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来用其他手段接收纺织厂和酿酒厂了。 等柳阳把百姓们教会这些东西，然后再捋着所有的流程之后，时间都已经过去了三四天。 金陵，应天府。 崔集书拿着柳阳的辞官奏本找到了礼部尚书魏定谦。 “魏大人，你不必再费心思对付那柳阳了，他已经自己辞官了，你看，这是今天刚刚收到的奏本。” 说完，他便把奏本递了过去。 魏定谦听到这话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那柳阳性情高傲乖张，怎么如此会如此轻易的辞官。接过奏本一看，果然不假。 “没想到这柳阳居然如此果断，莫非从哪里听到了咱们要对付他的风声？”魏定谦看着手中的奏本有些不解的说道，但是瞬间又反应过来了。 “不好！柳阳的那些产业怕是要被他给损坏！快叫人去滁州府看一下！算了，这事情还是咱们亲自去，否则怕是没人能压得住！” 崔集书一听这话，心中也是一惊，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朝中官员所图的产业和工艺，还有后宫中那位贵妃娘娘眼馋的利益怕都是灰飞烟灭了。 随后二人便骑上马向着滁州府飞奔而去。 他们最看重的就是冶铁厂，蒸汽机、钢铁、钻井机和各种压轧、锻压、锻打的工艺都是在这里完成的。 冶铁厂就在大江边上，从应天府骑马到这里也不过小半天的时间而已。 然而当他们赶到这里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当看到没有冒烟的厂房心中就感觉不妙。 果然，进了厂房之后里面基本上已经空了，只剩下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了，而且还有一些人在安放着什么东西。 “你们在干什么？”魏定谦大声问道。 有工匠看到他们二人，便说道：“你们是什么人？赶紧出去，俺们马上就要炸掉这里了。” “炸掉？为什么要炸掉这里！”崔集书被对方的话吓了一跳。 “俺们大人说的，你有事找柳大人去！他就在外面，你看到那个穿青色长袍的那个年轻人没，他就是柳大人。” 魏定谦和崔集书两人赶紧向着柳阳走去。 “你就是柳阳？”魏定谦首先发问道。 柳阳看着面前这两人来势汹汹，询问的语气也非常不好，便冷声回道：“我是柳阳，你什么人？” “我乃礼部尚书魏定谦，这位是吏部尚书崔集书，见到上官还不赶紧行礼！”魏定谦趾高气昂的说道。 柳阳看着对方的模样感觉很是滑稽，扑哧一下子笑了出来，说道：“想必你们已经收到了我的辞呈，我连官都可以不做，你们居然还想让我给你们行礼？” 这时候，工人们已经安装好了火药和火油、白酒等易燃的物品，过来跟柳阳复命。 “你……你的辞呈本官还没同意！这个等会再说不迟，现在你先让那些人住手，不能烧毁这个冶铁厂！”魏定谦有些着急的说道。 柳阳冷漠的看着两人一眼，并未理睬，然后跟工人说道：“点火！” 随着工人远远的把火把投进了厂房中，大火也熊熊的燃烧了起来。 冲天的火光映红了柳阳的脸，也映红了魏定谦和崔集书有些发白的脸。 柳阳走到两人跟前说道：“你们想干什么我清楚，想着把我逼走，然后你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做梦！老子就是把所有东西都烧了也不会留给你们一分一毫的！” 第188章 决裂 第188章 决裂 魏定谦和崔集书身居高位，何时受过这种侮辱，但又没有其他办法来反击，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手中的权利是唯一能威慑对方的武器，但此时已经失效了。 他们看着一脸狠厉表情的柳阳，此时也想起来了对方并不是和自己一样是一个读书人，而是亲手杀死过老虎，亲手杀死过扶桑国刺客的武者！ 想着从小道消息听到死在柳阳手中那几个扶桑人的惨状，崔集书和魏定谦二人脸色苍白，但是多年的君前奏对，朝堂上多年的风浪让他们强自镇定的挺直了自己的身体。 魏定谦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大声说道：“柳大人，这是你的东西，如何处置当然随你的意愿，一把火烧了倒是容易，可你想过咱们大明没有，如今外患未除，内忧仍有，就那燕北的旱情已经让多少百姓们流离失所，饿殍遍地！” “就算我们这些人想表功也好，贪图名声也好，可总算还是能为朝廷，能为百姓们干点事的！” “不为名不为利的官员是有，可千年以来也不过双手之数，你我这些都不过是在这滚滚红尘中摸爬滚打的俗人而已！你这一把火难道还能烧掉华夏官场千年的烟尘吗！” “你柳大人清高！你柳大人了不起！天下那么多的读书人，你一个拍卖会就能替皇上笼络天下士子的心，你跟我们又有什么区别！” “可这朝堂之上谁人不是为了天下百姓，谁人不是为了大明，天下不只是皇上的天下，更是天下人的天下！你柳阳总不能自己一个人把所有事情都干了吧？” 柳阳看着对方有些歇斯底里的模样，心中也升起了一阵无力的感觉。 对方这二人能在胡惟庸案和空印案之后，这两位还能屹立在朝堂之上就足以说明他们对待自己的本职工作还是尽心尽力，尽职尽责的，而且也没有跟那些人同流合污。 如果历史评判官员的标准来评价的话，这两位官员绝对可以名流史书，在明史中也会有一席之地。 可惜，在柳阳这个后世穿越过来的人面前，他们的想法是无法让柳阳接受的。无论在哪个朝代，政见这个东西是无法调和的。 “既然大家话不投机，那就无需多言了，你们朝堂的事情我不想参与，但如果想拿我当筹码，那就不要做梦了！” 说完，柳阳便转身离开了，留下身后漫天的火光，两个矗立不懂的官员。 “这冶铁厂他能一烧了之，难道城中的纺织厂和酿酒坊也能一烧了之吗？咱们赶紧去城中，否则就这么回去，不好给宫中的那位娘娘交待。” 崔集书听到魏定谦这话，脸色也瞬间不好看了起来，强忍着怒气的说道：“咱们堂堂六部尚书，何时需要跟宫中那些什么娘娘交待了！魏大人，咱们仅此合作一次，以后便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吧！” 说完，崔集书便拂袖转身上了马，去往了滁州城。 魏定谦看着对方的背影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下，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哪怕前面遍布荆棘，要么砍掉，要么隐忍，但现在自己只有隐忍的份。 虽然崔集书的态度很不好，但是魏定谦现在也需要对方的配合，便也没有过多的计较，便骑上了马追了上去。 柳阳回城之后，立着府衙还有一段距离，就发现那里黑压压的有一片人，甚至把周围的街道都给堵住了。 大门口好几个衙役正在维持着秩序。 柳阳走到跟前后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都围在府衙门口干什么？” 众人见柳阳来了，便纷纷下跪，不少老百姓、商户深情激动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大人，听说你要辞官了？可是真的？” “大人！你可千万不能辞官啊！咱们滁州城的百姓们还指望着你呢。” “大人，这滁州城是你一手发展起来的，你真就舍的这里，撒手不管吗？” “大人，要不是你，俺娘没了都没钱办丧事，如此大恩大德，我愿意以后追随大人！” “你救了俺们一家人的性命，还没好好谢谢你，怎的就要走了？” 看到这种情况，柳阳赶紧下马扶起跪在最前面的一位老者。这位老者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这位老者也是一名老兵，早年丧妻，膝下只有一个儿子相依为命，可这个儿子腿脚也有些残疾，没办法下地干活，所以家中过的很是困苦。 好在柳阳来了之后，在这里大力发展各行各业，最后这个老兵的儿子居然当上了火车司机，每个月的收入比他们以往一年的收入都还要高，这让他们心中对柳阳无比的感恩戴德。 柳阳大声对着人群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们，咱们滁州城已经发展起来了，只要你们踏实肯干，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但是大明太大了，还有很多需要发展的地方，所以我才会离开这里，我的愿望就是让大明的百姓们都能一天三顿吃干饭！” 这些话不能算为假话，但也不能被称为真话，只不过其中的一些隐秘无法像这些老百姓说而已。 此时追赶而来的魏定谦和崔集书两人也在稍远处的到了这个场景，一时之间深情有些复杂。 “这柳阳可谓是大才，多少年了，从来没见过一介知府能被老百姓如此拥护，可惜对方与你我道不同啊。” 魏定谦看着跪在地上不断央求的样子，颇为感慨的说道。 崔集书没有说话，脸色有些冰冷，只是眼眸中透露出赞赏、羡慕的目光却没办法遮掩，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后便又暗淡了下来。 柳阳好不容易才把这些老百姓劝了回去，而且答应了就算走也会提前告诉他们。 等回到府衙之后，柳阳便问道：“周正，镖局那里安排的怎么样？” “大人，镖局没什么大件的东西。有一部分人已经跟随着运送器械的船只先走了，由石山虎大哥和漕帮的人一起押运，那里的地方贾言大哥和李大叔都已经安排好了。” 柳阳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贾言和李班头去了武昌府多久了？” 第189章 万民伞 第189章 万民伞 柳阳一直都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在与朝中这些官员闹翻之后，便早已经着手安排后路了。 让贾言和李班头带着镖局的一部分人先去武昌府与漕帮对接，安排好自己这些人住的地方，还有一些各行各业的厂房。 “大人，贾言大哥和李大叔已经去了快小半个月了，那里有漕帮照应着，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贾言自从跟了柳阳之后，一直尽心尽力，他之前就在军中当行军大总管，能力还是没问题的，所以这次去武昌府打前站便派他去了。 当然了，如果从亲疏这方便来说的话，还是李班头更让人放心些，所以他也被柳阳一起派到了武昌府。 “石山虎那边怎么样了？” “石大哥那边今天刚传信回来，应天府那边一切正常，生意没有受太大的影响，暂时没有人去找事。” “哼！朝中那些人总算还是读书人，又是天子脚下的官员，做事还是要些脸面的，现在没有事情不代表以后没事情，现在让人告诉石山虎，应天府的生意凡是咱们在明面上的人都脱手吧。” “然后把之前在暗中训练的学徒顶上去，现在他们应该也能扛起一点事情了，这件事你去应天府一趟，与石山虎见一面商量一下具体怎么操作，咱们来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是，可我走了，那大人身边就没有能使唤的人了。”周正有些忧心的说道。 柳阳看着已经长高不少的周正，笑着说道：“难道你还真准备在我身边一辈子吗？总有一日要独当一面的，这次就是给你锻炼的机会，放心吧，我还不至于离了人就什么都不会干的。” 周正想了想也是，自己跟着大人习惯了，好多事情总以为没了自己跑腿就会不方便，可大人收留自己之前那混的也是风生水起的。 周正刚离开，柳阳便听到了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叮！ “警告！检测到宿主选择路线与主任务路线相背离，建议请宿主前往应天府发展。” 建议？ “系统，如果我不听你的建议呢？”柳阳在脑海中问了一句。 “此问题涉及第一千三百二十五条条例，请宿主升级权限后自行查看。” 柳阳撇了撇嘴，如果没有与朝中那些官员闹翻的时候，下一步去应天府发展也不是不可以。 但现在双方闹得很僵，而且对方后面会怎么对付自己还不得而知，自己再去应天府发展那不是自投罗网嘛。 不过应天府还是要去看看的，自从柳阳穿越到这里之后，一直被系统任务撵着屁股后面走，一直也没有机会去大明的国都好好看看。 此时，魏定谦与崔集书也在滁州城内探查柳阳其他产业的情况。在得知对方把纺织厂和酿酒坊都分给老百姓之后，心中都感觉一凉。 这招太狠了，如果之前的算盘是打算明争暗夺的话，那也只是与柳阳一人的事情，现在却是与这么多老百姓的事情。 当今皇上最恨的就是官员与民争利，哪怕只是正常的商业行为，这个也是不允许的。 “怎么办？这柳阳居然有如此的魄力，把纺织厂和酿酒厂居然就这么让给了老百姓，咱们现在肯定不好插手了。”崔集书有些忧虑的说道。 魏定谦也有些惋惜的说道：“哎！咱们还是来晚了，这柳阳肯定早就有如此打算了，你没听他们说吗，这里面股份什么的早已经安排好了，而且还有什么董事会之类的东西，这些咱们都没听过的东西，就凭那些老百姓能想出来？”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董事会这种词还真像柳阳想出来的。”崔集书也反应过来了。 现在柳阳的产业能搬的基本上都搬走了，而没搬走的也都分给老百姓们了，他们二人这一趟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其他好办法，只能先回应天府再说。 过了几日之后，武昌府果然传来了消息，送消息的正是李班头。 “大人，武昌府那边都已经安置好了，咱们随时可以过去，贾言让我过来接应大人，路上我都已经趟过一遍了，不会出什么岔子。” 柳阳看着风尘仆仆的李班头心中有些感动，他在后世坐过火车的，哪怕是卧铺，坐的时间长了也会腰酸背痛的。 更何况李班头刚刚赶了千里的路，虽然是坐船顺流而下，但是肯定也疲乏的很，现在居然不打算休息直接再回去。 “李班头，先不着急，你先好好休息几天，我这里还有一些手尾需要处理。”柳阳其实现在可以走，但是李班头年纪已过四旬，如此劳累恐怕会生病，所以便找了个借口拖延几日。 既然那边都已经安顿好了，那这边的剩余的有家有口的工匠便可以启程了。 柳阳利用自己还有知府的权限，给这些人开具了路引和证明，这样就算把户口迁过去了。 武昌府那边自然有漕帮办理剩下的事情，他们在那里盘踞这么多年，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办不了的话，那柳阳还真是看走眼了。 又过了几日，工匠们带着家眷陆续的从大江码头坐船离开了。 柳阳看着手中吏部批复的奏本笑了起来，看来朝中那些官员们没办法在自己这里占到便宜后，便急不可耐的同意了自己的辞呈。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柳阳便带着李班头和几个镖师打开了府衙的大门，准备一早就去大江坐船。 然而当大门打开那一刹那，他们愣住了。 府衙门口站着黑压压的一片老百姓，为首的几个老者抬着一条布状的东西走到了柳阳面前。 “大人，我们知道留不住你，所以今天特意来给你送行，这是我们滁州城百姓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吧！” 这些人中又不少各地的士子，他们最开始也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看看这位柳大人是否真的如传闻那样受百姓爱戴。 本来以为滁州城的百姓会送一些银两，但是当他们看到老百姓送给柳阳的东西后，便纷纷惊呼了起来：“万民伞！居然是万民伞！” 第190章 江边作诗 第190章 江边作诗 百姓们把万民伞徐徐展开，居然延伸至远处到不可见的地方，看这样子恐怕有数百米长。 而且这万民伞的布料还不一样，有绸缎的，有麻布的，有粗布的，还有劳动布的，颜色也都不一样，一眼看过去犹如临时拼凑起来的麻袋一样。 但是仔细看的话，能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名字，有的则是按的手印，有的居然还有小孩子的脚印，看大小的样子应该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士子们看到犹如颇围布一样的万民伞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声音瞬间又安静了下来，似乎这条破烂拼接的万民伞有一种魔力一般，深深的吸引着他们的眼球。 终于，有士子不可置信的出生说道：“这……这是百家布万民伞？” “百家布万民伞？什么意思？”其中一个外地的商贾问道。 那个士子一脸羡慕的解释道。 “这百家布万民伞只是一个代称，意思自然就是从全城中百姓的家中各取一块布，然后拼接到一起做成的万民伞，也是万民伞中最高的规格。看这万民伞的长度怕不是得有上万个布片？” 听到这句话，士子们哄的一声又热闹了起来。 “我的天！居然是百家布万民伞！” “这……我这次哪怕考不上科举，能见到如此景象便也是不枉此生了！” “我等必将铭记今日，他日若是为官一方，必当以此为目标！” “这百家布万民伞可是能……能被封爵位的！家中老母亲和妻子可都是会被封诰命的！” “只此一事，这柳大人便会名留府志！此乃我辈读书人的榜样！” 柳阳此时眼眶也红通通的，自己两世为人，总以为经过不少风浪，不会再有什么事情让自己轻易的感动了。 但是当看到这万民伞的时候，心中柔软的地方还是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柳大人，这百家布万民伞，乃是全城五万八千四百六十五户各捐献的布所缝制而成的，还请大人沿着这万民伞一观！”其中一位老者跟柳阳说道。 柳阳用手摩挲着这百家布万民伞，沿着万民伞的方向一路向前走去，百姓们、士子、商贾们也都跟着一起向前走去。 自古百姓们要求的最少，能吃得饱，穿得暖就好，哪怕平日里受点委屈，被那些官府的衙役欺压一下，他们也能忍忍就过去了。 然而千年的华夏历史，兴亡交替苦的都是老百姓，哪怕历史书上的鼎盛王朝，下面这些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依然不如意。 滁州城的百姓们也一样，虽然明朝新开，官吏也还算尽职，这里离应天府又很近，而且还紧邻大江，交通便利，但是他们的生活过得依然紧巴巴的，过着生怕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然而这些随着柳阳的到来让这些百姓慢慢的把心中的那份顾虑给抛弃了。 滁州城从原来一个乙等州府发展成甲等州府，很多客商和行人从原来直接略过这里去应天府落脚，变成了现在哪怕绕行也要在滁州这里过夜。 柳阳还在慢慢的沿着万民伞向前看着，这里除了百姓的签名和手印之外，还有一些刺绣的图案。 两条黑色的粗麻线绵延数丈，上面还有一条黑龙一般的火车再吐着黑烟。 再往前，上面居然绣着一条江河的样子，河边上还有一个东西，这东西细细看的话有些像蒸汽机的样子，正在从河中抽水，然后沿着长长的管道一直到了滁州城。 人群簇拥着柳阳慢慢来到了滁州城外，那百家布万民伞居然还在延伸，一直到了滁州火车站跟前。 柳阳这时候也跟老百姓们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何德何能让你们如此费心，请你们都回去吧！我柳阳在这里感谢大家的万民伞了！” 一直跟在身后的老者说道：“柳大人，你为我们滁州城修建了这轨道和火车，如今你要走了，我们便用自己的方式送你到大江边上！” 说完，他一招手，便来了四个精壮的汉子抬着一个轿子来到了跟前。 “柳大人，请上轿，剩下这几十里地，便让我们这些百姓给你抬到大江边上吧！” 柳阳一看居然让自己坐轿子，而且这里离着大江还得有四五十里地呢。 “老人家，这如何使得，我柳阳何德何能让你们抬着过去！” 但是这老人家根本不听柳阳的解释，只是又一招手，便有两位壮汉恭敬的把柳阳请进了轿子中。 然后百姓们就敲锣打鼓的向大江边走去,百米长的万民伞也跟着百姓的队伍一起向前去了。 在路过杨家庄时，杨莲山也带着族人出来给柳阳送行，还抱着长得已经很壮实的孙子。 “柳大人，这孩子幸得大人婴儿保温箱才得以保全性命，如今还请大人赐名，以不忘大人恩情。” 柳阳知道在这个时代给人赐名可不是一件小事，堪比金榜题名一般。对方能把这等重要的人生大事交给他，足以说明对自己的信任。 他本来想推辞的，可看着杨氏族人殷殷关切的目光便心中一横，在对方递过来的名贴上写下了两个字，杨溥！ “老朽替我杨氏孙儿杨溥谢过大人！” 等众人把柳阳送到大江码头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此时正是大江两岸一天最繁忙的时候。 好多刚刚到这里的客商和士子们还有一些官员们好奇他们是在干什么，还有好事的人早已经差人过去打听了。 等他们得知内幕情况之后，便又是纷纷惊呼连连，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了真实的百姓举着百家布万民伞相送的场面。 柳阳站在大江边上，端着百姓倒给自己的酒，看着滁州城的百姓，大声说道：“各位乡亲们，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望你们各自珍重！” 看着涛涛的江水，想着朝中官员的种种，他终于明白后世那首诗的感受了，不由自主的吟道。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然后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转头便上了客船。 第191章 一首词引起的涟漪 第191章 一首词引起的涟漪 大江中一叶扁舟逆流而上，顶风劈浪前行，有一位年过四旬的中年人站在船头恰巧听到了柳阳做的这首词，看着船头碎开的浪花，听着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声，心中似乎有一个酝酿已久的东西终于破壳而出。 他回到船篷内，在早已摊开的宣纸上执笔坚定的写下：“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国纷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 几天后，一首词牌为临江仙的词流传在应天府的大街小巷。 闻者无不追问此词的作者，一时之间竟然引得有洛阳纸贵的趋势。 所有的士子都在研究这首词，明明没有使用什么华丽的辞藻，也没有引经据典，为何几近白话的一首词能让人感觉如此的苍凉悲壮，却又豁达淡泊的感觉。 而在应天府主街上的十六座酒楼，南市、北市、集贤、讴歌、乐民、鼓腹、清江、石城、来宾、重译、轻烟、澹粉、鹤鸣、醉仙、梅妍、翠柳各个不约而同的表示，写出临江仙的这位词人可以永远来他们这里免费吃饭。 而秦淮河畔的烟花青楼之地的女子们纷纷表达出了对这位作词人的爱慕之情，更是请青楼中懂音律的人为这首词谱曲。 但是在很多文人雅客听了之后都感觉这首词的曲子不应该是这种靡靡之音，缺少了雄壮、浑厚的感觉，缺少了那种笑看风云的气魄。 最后还是有人特意找到了前元残留在民间的宫廷乐师为这首词谱曲，经过好几个次谱曲之后才听着有那么一点感觉。 皇宫。 朱元璋正在开朝会，以往在朝堂上商议的都是草原上的事情和辽东以及南方的事情。 今日却是难得提起了近日在应天府广为流传的一首词。 “各位大臣们，咱听说最近有一首词最近流传于市井之中，被士子、百姓多为称赞，那首词叫……叫什么来着？” 朱元璋对这些词曲之道不甚放在心上，只不过长时间的工作强度让他的身心也有些受不了，更何况这些大臣们呢，所以今天才会说些其他的事情来给最近有些沉闷的朝堂找点其他乐趣。 只是下面的官员们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回答皇上的话，而是各个都眼观鼻，鼻观心的沉默着。 “嗯？”朱元璋看到沉默不语的大臣们有些纳闷，以往有什么问题这些大臣们都会积极策对，为何今天都这么沉默呢？ “御史言官，你们有风闻奏事的权利，平日里你们也没听说这事吗？” 这时候御史台一位言官站了出来，说道：“臣略有耳闻，这首词牌名叫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朱元璋用手一拍脑门，说道：“对，就是这首滚滚长江东逝水，虽然用词有些白，但意境却荡气回肠，有一股子看破世间沧桑的感觉，不知道这位作词人是谁？” “回皇上，这个……臣不知。” “哦，这个倒无关紧要，咱们还是商量一下北伐筹备的事情吧。” 朱元璋并没有在这个事情上继续深究下去，现在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 堂下的礼部尚书魏定谦和吏部尚书崔集书都暗暗的舒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擦了擦头上渗出的汗水，刚才还难看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两人不露痕迹的互相看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出来一丝侥幸。 他们也没想到这柳阳临走了居然还能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不光有百姓数十里相送，居然还制作了万民伞。 平日里没看出柳阳在诗词上有多大的作为，没想到这临走了在大江边上居然作起了诗词，而且还颇有这一首诗词天下知的趋势。 幸好他们动用各种关系把此事压了下去，而且皇上此时的精力全面扑在了北伐的事情上，对诗词一事并未追究太深。 朝会散了之后，魏定谦和崔集书并没有同其他官员一起走，而是远远的落在最后。 “崔大人，这柳阳的辞呈批复你们这里章程没什么问题吧？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但是现在看来咱们还是小瞧他了。这又是万民伞又是临江仙的，而且皇上也很器重他，别到时候因为章程的事情而被皇上拿住了。” 崔集书双手背在后面，双手背在后面，转身看着远处的皇宫，有些忧虑的说道。 “魏大人，章程是没有问题的，这件事拿到朝堂上说也没问题。可咱们皇上不是寻常之人，是从平乱世开新朝的一代雄主，只怕……” 话没说完，但是魏定谦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什么是雄主？雄主就是给天下定章程，但是自己却可以不遵守！ “崔大人，你不必过滤，咱们这位皇上制定了这么多章程是为什么？为的是让所有人做事都有迹可循，有章可依。” “就算皇上在欣赏柳阳，只要章程上没有问题，那么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再说了，你我二人是同一条船上的，到时我们礼部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两人上了各自的轿子之后，魏定谦撩开窗户上的帘子说道：“崔大人，听说你兄弟还在河南干主簿呢？这几天我会与朝中其他大人给你兄弟加更重的担子，你回去捎信问问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说完，魏定谦便起轿离开了，留下崔集书在自己的轿子中沉默了良久，然后长叹一声，也让轿夫起轿离开了。 魏定谦的轿子并没有回府，而是在大街上兜兜绕绕的转圈子，当再一次经过一个钱庄的时候，里面走出来一个伙计跟上了他的轿子，并行在一旁，看着只不过是偶然同行一般。 “魏大人，我家主人说了，明年科举有几个人想托你照看一二，这都是自己人。” 说着，这个伙计从袖口中掏出一个信札，前后看了一下没有人注意这里，便手腕轻轻一甩，便把信札顺着轿子小窗的缝隙投了进去，然后不等里面什么反应便在下一个巷子口转身进去了。 魏定谦在轿子中闭目养神，等外面再也没有声音了便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在腿上的信札。 信札上还有一丝丝的兰花的香气，淡雅清香，只不过似乎还有一丝牡丹的味道混杂在其中，让人闻多了感觉稍稍有些腻。 第192章 某人的吹牛 第192章 某人的吹牛 他拆开之后，抽出了里面的信纸细细的看了起来，上面有几个人名，还有籍贯。 “自己人？谁的自己？” 魏定谦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然后把信纸慢慢的一条一条的撕了下来，放进嘴里一点一点的咀嚼着，脸上没有一丝的不适，仿佛早已经做惯了这种事情。 细细咀嚼之下，信札上牡丹的味道愈发的浓郁了一些，这让闻惯了兰花味道的魏定谦微微皱起了眉头，但也没有吐出来。 随着轿子一高一低的起伏，抬杆与轿厢连接处也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刚开始或许有些让人厌烦，但是时间长了就会如催眠一样，让人沉沉入睡。 大江，西起几千米高原之上，东至万里汪洋之中，自古浮沉多少英雄事，沙中折戟不知几何。 似有羽扇纶巾，挥斥方遒，指点江山，谈笑间，千百船只灰飞烟灭。更有赤兔英雄青龙偃月忆旧情，长叹私放枭雄。 柳阳站在船头上看着宽阔的江面上繁如鱼鲫的船只，大者前后约有十数丈，高约二三层楼的楼船；小者有柳叶般，一人撑篙的扁舟。 两岸的码头不时有船只靠岸，船上的水手在离着岸边还有几丈远的时候便把缆绳抛了出去，稳稳的套中了岸上的船桩。 岸上的工人则牵着缆绳慢慢的把船只拉到岸边，还不等完全停稳，水手就把荡板放了下来，在岸上早已经等待的劳力们便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 而装好货物准备离开码头的船，则会有水手站在船头，扯着脖子拉长声音吆喝几声，示意周边的船只不要乱动，我这里要出航了。 咣！咣！咣！ 远处传来几声锣响，这是给朝廷运送货物的官府船队或者是哪位巡视的官员坐的船只，示意前面的船只不要挡路，往两边靠靠，然后便会疾驰而过。 “大人！” 沉浸在江边景色的柳阳被叫醒了过来，发现是李班头。 “李班头，我已经辞去了官职，现在一介白身，就不要叫大人了，叫公子就好。” “是，公子。咱们已经走到了安庆府，路程已近半，漕帮的人说准备在杨湾镇靠岸歇息一下，补充点货物，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说如果咱们在船上待烦闷了，可以下船散散心。” “好！” 在安庆府西南，有一处五里地左右的狭长地带，北面是有一个湖叫做雷池，南边则是大江，这里便是杨湾镇。 漕帮的人经常在大江上讨生活，对于两岸的地方自然是不陌生，在柳阳下船的时候，他们便派了一个跟十四五的少年过来当向导。 “这里便是雷池？不敢越雷池一步的那个？”柳阳有些好奇的问道。 “柳公子果然博学多识，这里便是那个雷池。” 漕帮给柳阳派的这个少年显然是读过几年书，居然还知道这个雷池的典故。 柳阳看着这个少年，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黝黑，脸颊微微泛红，显然是经常风吹日晒造成的，看样子也是经常在大江上来回跑船的，于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少年没想到对方突然问自己名字，有些猝不及防，然后拘谨的回答道：“回公子的话，小的宁百帆。” “宁百帆，好名字！你也姓宁？跟宁兆辙是是什么关系？”柳阳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是小的义父。”宁百帆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仿佛什么秘密被别人窥破一样。 柳阳一挥手说道：“哎呀，你不要一个一个小的，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也跟那些老吏一般迂腐。” “那宁月瑶就是你姐姐喽？她现在怎么样？” 宁月瑶自从上次回去之后，后来便再也没了消息，此时再次想起，柳阳才发觉自上次一别，已经有将近一年了。 “家姐挺好的，小的……我一直跟着船队跑，见面次数也不多，上次还是八月十五见了一次，呃……挺好的。” 宁百帆说到八月十五那一次见面仿佛想到了什么让人发愁的事情，一脸的苦相，好像老鼠见到了猫的感觉。 柳阳看着宁百帆这副模样，就知道宁月瑶这小妮子的彪悍的性格平时没少欺负他。 “你很怕你姐姐？” 宁百帆挠着头有些羞赧说道：“呃……姐姐对我很好，只是每次见面都要考校我的武艺，我打不过，然后就说我太瘦了，就会弄一大堆吃的，一定要盯着我吃完……很痛苦。” “哈哈，你姐那脾气还是没改啊，她那武功也没多高，居然还敢考校别人。” 柳阳想着宁月瑶一副我为人师的模样就感觉好笑，也不知道是谁当时在城门楼子里蹲着哭来着。 宁百帆看着柳阳哈哈大笑的样子感觉自己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对方虽然是当官的，可看这样子也没什么架子。 “柳公子，我听姐姐说，你徒手打死过老虎是吗？” “嗯，是的，怎么了？”柳阳不明白这这小子突然问这个干吗。 “我姐姐说，你是打虎英雄，所以她去跟你比过武，打了一天也没有分出胜负，最后你们英雄惜英雄，又去酒楼拼酒量才分出胜负是吗？”宁百帆眼睛里透露出一丝崇拜的目光看着柳阳，他这个年纪对于江湖这些事情最是向往的，为什么自己常在外面跑就没有碰到这样的英雄人物呢。 柳阳倒没想到这宁月瑶居然还会吹牛，比武自然就不用说了，可拼酒是从哪想出来的？难道是喝了半杯啤酒就醉了那次吗？ 不过既然她已经把牛吹出来了，自己不好去拆台，只好忍着笑意问道 “呃……这个倒是真的，那你姐有没有说我俩拼酒谁赢了？” “我姐说你俩连喝了十坛都未分出胜负，最后被赶来的义父给抓回去了。” “哈哈，对，本来还要再喝十坛的，可你义父赶过来了，便只好作罢，这次见到你姐还要再继续比试，到时候你在旁边给我们记数可好？” 宁百帆一听居然还能让自己旁观记数，顿时高兴的说道：“好的好的！我给你们记数！” 然后又忽然说道：“柳公子，你感觉我姐咋样？要不你娶了她吧？她出嫁后就不能欺负我了。” 第193章 被旨意诅咒的地方 第193章 被旨意诅咒的地方 柳阳顿时被惊骇了一下，这小子的脑子怎么跟宁月瑶的脑子一样的，都会冒出这么奇葩的想法。 “你小子居然为了自己不受欺负，就这么把你姐给卖了？你姐考校你武艺也是为了你好，自己强了才能在江湖上不受欺负嘛。” 宁百帆还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当然知道宁月瑶是为了自己好，可毕竟有一个这么恐怖的姐姐也是件很头疼的事情。 柳阳看着对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说道：“你说宁兆辙是你义父？那你亲生父母呢？” “姐姐说我父母都没了，他们是在这里捡到我的，所以后来我能跑船的时候，义父便让船队每次都要在这里停留靠岸，现在想来应该是让我不要忘记自己的出生地吧。” 宁百帆看着远处在地里挽着裤腿干活的老百姓说道，这些人或许有自己的亲人，或许有自己的兄弟姐妹，可现在都无处寻找了。 柳阳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这个时代这种事情太多了，宁百帆这样的还属于运气好的，能有人收养，而更多被遗弃的婴儿则是自生自灭了。 柳阳走到宁百帆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男人之间没有那么多安慰。 顺着岸边再往北走，柳阳发现了几个老农正在从水里往外拉什么东西，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沉在水中的木头。 “老人家，为什么要把这木头捞出来呢？”柳阳看着这木头在水中都已经泡透了，就算晾干也没办法盖房子使用，只能当柴火烧了。 可这里草木还算旺盛，人烟也没有那么多，根本没必要从水中捞木头使用的道理，所以便出言询问。 那几个老农好不容易才把腰身粗的木头弄了上来，正靠着大树杆子歇息，其中一个老农上下打量了柳阳一眼，便说道：“你这后生不是这里的吧？” 说的是方言，口音有些重，柳阳没有听太明白是什么意思，旁边的宁百帆经常在这里跑，所以能听懂对方的话。 “柳公子，他是说你不是这里的人。” 柳阳心中有些郁闷，暗暗想着以后等自己发展起来了一定得把口音统一一下，最起码得能互相交流吧。 “你问问他们，这是干什么呢？”柳阳跟宁百帆说道。 在经过一通三方交流之后，柳阳终于知道对方费这么大力气从水里捞木头是干什么了。 这里原来是一个船坞，就是造船的地方，在这里的住户基本上也都是造船的工匠。 但是后来这里的人都以打鱼为生了，这个船坞自然也就舍弃不用了，时间久了随着江水的涨落，这些木头都被腐蚀掉了，容易被江水冲入到河道中，时间久了堆积在一起会给过往的船只带来安全隐患，所以才会把这些木头从河中捞上来。 柳阳在江边看了一下在水中剩余的木头，果然还是能隐约看出这是一种支撑大型物件的架子。 “你们为什么不继续造船呢？现在大明正是需要繁荣发展的时候，漕运也繁忙，造船的生意应该比捕鱼更好吧。” 当宁百帆把柳阳的话翻译过去后，这些个老工匠们都沉默了，其中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老汉从腰间抽出一个水皮囊，拧开木塞猛灌了一口。 一股浓郁辛辣的酒味从皮囊里散发了出来，显然里面装的并不是水，细闻之下，还有一股淡淡的高粱的味道。 这个老汉眉头紧皱，黑黝黝的脸庞也绉在了一起，显然刚才那一大口酒劲头太大，饶是让他经常喝的也受不了。 “咳咳，俺们谁想捕鱼，谁不知道造船比打渔强，可当今皇上说让俺们打渔的，谁敢抗旨，打渔就打渔吧，总比饿肚子强。” 这老汉的话柳阳听懂了，虽然方言的味道依旧有些浓，但慢慢听已经有些官话的音了，虽然还很不标准。 听到对方这意思似乎打渔是没办法的事情，这里面怎么还牵扯到皇上了，这让柳阳不禁有些好奇。 “老爷子，说句大不敬的话，俗话说老天爷管天管地，没听说管拉屎放屁的。皇上他日理万机，每天那么多国家大事，怎么会管你们做什么活计？” 柳阳说完这话后，这个老汉便抬起头看着自己，这才发现对方一直眼睛居然是瞎的，眼眶中没有眼球，只有一个令人可怖的凹陷的坑。 “当年陈友谅和当今的皇上在这里大决战，俺们被陈友谅拉去造战船，后来他兵败死了，俺们就被皇上迁怒怪罪，说是资敌助虐，以后不得再从事造船行业。” “可又不让俺们去外地谋生，所以俺们只能打渔了，这么多年也就过来了，交了赋税，勉强够填饱肚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俺们当时没给皇上造船。” 旁边的老工匠们听到这个老汉说的话，脸上都露出了戚戚然的神色，仿佛都在懊恼当时怎么就给陈友谅干活了。 但是柳阳听着这话感到有些荒唐，当时天下大乱，这些工匠们和普通的老百姓一样，不过都是滔天巨浪之下的一叶扁舟而已，能否自保尚且两说，如果被陈友谅这种巨浪裹挟，岂是自己能把控住方向的吗？ 以前学历史的时候，总说着朱元璋心眼小，很记仇，看看浙东地区就知道了，如今天下都在修生养息，赋税一再减少，但就浙东地区的赋税不减反增，就是因为这里的地主当时大力资助张士诚。 朱元璋对浙东地区的政策，柳阳虽然也不赞成，但是还能理解，毕竟当时浙东的地主们都想着张士诚以后夺了天下，自己便是从龙的开国功臣，这属于主动靠近利益，只不过最后失败了而已。 但是这些老工匠们却不一样，他们只不过是想保命而已，如果当时不听从陈友谅的命令，或许现在这些人早就成了刀下的亡魂。 柳阳心中暗骂那朱元璋暴殄天物，这可是造船的工匠，这可是现在这个时代高技术人才，居然就因为陈年旧事而打压。 这次去武昌府，柳阳心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造船，本来还有些发愁人手问题，可现在这不是有现成的嘛！ “你们可还会造船？” 第194章 造船图纸 第194章 造船图纸 听到柳阳这话，那个老汉用一只仅存的眼睛看着他，说道：“你这后生问的话怪有意思的，种地的能不会种地吗，俺们这些造船能把手艺丢了吗，光那些工艺图册都还有呢！” “哦？那能否请我看看呢？” 柳阳听到对方居然还留有造船的工程图纸，瞬间就有了兴趣，手艺可以学，只要不是傻子，肯吃苦，勤奋一些都能学会。 但是工艺图纸就不一样了，这东西是需要长时间，甚至几代人的积累才能绘制出的，什么样的船只用哪种工艺，这里面都有很多规格遵守。 这就是为什么郑和下西洋的时候能造出一百五十多米的郑和宝船，而后面却造不出来的原因，有工匠，但是没图纸。 这些工匠们听到柳阳的要求，一时之间有些踌躇，工艺图册这种东西向来是极其私密的东西，如果放到以前，如果有人提出这种要求怕是要被打跑的。 不过现在他们都被皇上下令不能再从事造船的行业了，而且不光是这一代人，而是世世代代都不能再从事造船的活计，所以这些图纸让他们有种捧着金饭碗讨饭的感觉。 “俺多问一嘴，现在人们都以读书为尊，尤其是你这样的后生，都盼着参加科举一夜翻身，这些造船的粗手艺没人看得上了，你为啥想看着工艺图册呢？”那个老汉问道。 “不知老丈如何称呼？” “俺叫王凤臣。” “王师傅，在下柳阳。实不相瞒，与他人不同，在下并不醉心于仕途。我认为天下大道，殊途同归，工程手艺能做好，做到各自行业的极致，与那读书人的金榜题名也是一样的！” “在下此行是去武昌府，为的就是想造出举世无双的大船，遨游于四海汪洋，劈风斩浪，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这个叫王凤臣的老汉听着柳阳有些激动的语气，独眼中仿佛散发出了奕奕的神采，心中犹如被海涛一阵又一阵的拍打。 王凤臣想了想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跟柳阳说道：“柳公子，工艺图册都在俺家中，你随我来。” 旁边其他的老人一听这话，瞬间都有些激动了起来，这些图册乃是他们毕生的心血，岂能随意让一个外人查看！ 王凤臣看着旁边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工匠，有些生气的说道：“咱们这辈子都不能造船了，那些图册还留在手里干什么用？还不如给了有用的人，或许这造船的手艺还能因此而留存下来。” 说完这些话之后，刚才还有些激动的老工匠们便纷纷神情寞落的离开了，他们也知道这些图册在自己这里放着只能陈年积灰，但心中总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希望哪天皇上圣心独断，开恩降旨让他们这些人再次重操旧业，就这么一年又一年的翘首期盼，从正值壮年等到了现在的满头灰发的知天命。 柳阳跟着王凤臣来到了一个小院子中，在南侧独立着一个小房子，这个房子不同于其他房子，完全使用石头盖起来的，这是为了防火所特意这样做的。 打开房门之后，柳阳被里面的景象惊讶到了。 虽然这里紧挨着水域，空气也不那么干燥，但是这房屋里面居然没有一丝的潮气，反而散发着一丝干燥的味道。 似乎是看出柳阳的惊讶，王凤臣解释道：“这里的石墙都是用米浆和石灰混合在一起填充的缝隙，就连这木门也是特制的，这样能把水汽隔绝在外面。” “而且，这里每天都会用生石灰和木炭放在里面驱潮，就连存放图册的书架也是特意制作的，十余年了，好在这些图册都保存完好。” 柳阳这才发现，存放图册的架子也是离着地面有一尺左右，应该也是为了隔绝地面上的湿气。 这房屋中全是图册，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如此看来这房屋应该也是为了专门储存这些图册而特意建造的。 王凤臣随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抽出了一本大图册，上面写着车轮舸。 柳阳接过来打开一看，瞬间大为吃惊，这车轮舸的样子就是后世的明轮船，只不过这里是用人摇动的。 “王师傅，你们建造过这种船只？” “柳公子是说这个车轮舸吗？造过，这种船只效率不高，摇动的人不能太多，否则就挤不下了，但人少了船就跑的慢，所以在军中这种船只造的并不多。” 虽然脸上没有显示出来，但是柳阳心中早已经激动不已，这不就是现成的明轮船的图纸吗！ 确实如对方所说，如果有人力的话，效率确实不高，但是自己有蒸汽机，往上面一装就可以了，想要多大动力就有多大动力。 啪！ 柳阳把工艺图册合住了，窥一斑而知全豹，观滴水而知沧海，其他图纸不用看了，这些都是宝贝！必须得拿下！ “王师傅，在下刚才瞧着，你好像是他们的领头人？” “算是吧，俺年龄还大些，有些事他们还算听俺的。” 王凤臣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满，因为他现在不知道对方这个年轻的后生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 “王师傅，在下就开门见山了，这些图纸你开个价，我全要了！”柳阳指着这些图纸说道。 虽然刚才柳阳说准备去武昌府造船，可王凤臣心中并没有抱太多希望对方能对这些工艺图册感兴趣。 毕竟自己这些图册中更多的是战船，还有一些吃水很深的货运船只，这些船工艺复杂，能抗大风大浪，所以造价更高。 但现在跑船的商户没有人愿意用这种船只了，在大江中那些吃水浅，跑的块的船更受欢迎。 但没想到对方现在居然提出来要把这些图纸全部收入囊中，已经出乎王凤臣的意料了。 “柳公子，这事俺不好私做主张，得跟其他人商量一下。”王凤臣有些为难的说道。 “自然，自然！你去与其他人商量，我在这里等你回信！”柳阳有些兴奋的说道。 不一会，王凤臣带着其他人回来了。 “柳公子，俺们商量好了，一……一百两！” 王凤臣咬着牙伸出了一根手指。 第195章 招揽 第195章 招揽 “多少？” 柳阳以为自己听错了，便惊讶的又重新问了一遍。 王凤臣被对方的反应弄得手足无措，可回头看了下身后的这些老兄弟们，他们都指望着这些银子养家糊口呢，便心中一横，说道。 “一百两银子，柳公子，你听俺说，虽然俺们没办法继续造船了，可这些图册都是俺们的毕生心血，所以价格会贵一些，毕竟都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呢，所以还请不要见怪。” 柳阳知道对方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以为自己嫌贵呢。 看着满脸沧桑，一头灰发有些局促的王凤臣，柳阳心中涌现出一丝悲凉的感觉，这些人如果放到后世个个都是国之重器的工程师啊！怎么在这个时代会如此的卑微！ “王师傅和各位师傅，我知道这是你们毕生的心血，甚至是两代人、三代人的心血，但你们……” 柳阳的话还没说完，他就留意到一个脸色黑红的工匠在人群中用手拽了拽王凤臣的后衣襟。 然后就听见王凤臣一咬牙说道：“九十两！不能再低了。” 听到这话，柳阳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他们这些人的生活已经困难到如此地步了吗？居然主动降价，好似生怕这单生意跑了似的。 这些工匠看到柳阳的脸色难看了，以为这单买卖要黄了，脸上纷纷浮现出懊恼的神色，有几个站在后面的工匠还小声嘟囔了几句话。 宁百帆在旁边解释道：“刚才那几个人说，‘都说不应该要这么高的价格，把人家吓跑了咋办！’然后就是一些互相埋怨的话。” 柳阳这时候也伸出了一个手指，说道：“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不是嫌价格高，而是太低了，这些是你们的知识，是你们的智慧，不能如此贱卖！我出一万两！” 王凤臣听到价格后整个人陷入了呆滞，然后脸上的肌肉开始一抽一抽的，口水也从嘴角中慢慢的流了出来。 “不好，柳公子，这老师傅失心疯了！”旁边的宁百帆看到对方的样子立刻喊了出来。 失心疯？ 柳阳也看出来王凤臣不对劲了，忽然想到了后世书本上学过的范进中举的样子，跟眼下这种情况差不多，最后好像是被他那杀猪的岳父给一巴掌打醒的。 “你确定是失心疯吗？”柳阳再次跟宁百帆确认道。 “是的，我之前见过，有个老叫花子捡了一两银子就这样了。” “好！” 柳阳运起破虏拳功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王凤臣的胸口处打了一拳。 旁边的人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呢，就见对方那个年轻人一拳打在了自己老大哥的身上，他们瞬间就都激愤了起来，上来就要跟柳阳打架。 柳阳自然知道这些人又误会自己了，于是赶紧拉着宁百帆一跃跳到了房屋上面，然后让他跟下面的人解释一下。 王凤臣被打了一拳之后，身子还在原地，但是只听他喉咙中咯咯一阵作响，然后猛地咳了一声，吐出一口浓痰，眼神便慢慢的清明了过来。 然后就看到自己这些老兄弟们围着房屋上面的柳阳正在喊叫着什么。 “都住手！俺没事，刚才幸亏柳公子出手，不然今天可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王凤臣大喊了一声，刚刚还激愤的工匠们便散开了。 柳阳见对方没事了，便带着宁百帆也跳了下来。 “柳公子，你刚才可是把俺吓坏了。”王凤臣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你刚才说的可是一万两？” 柳阳看着对方有些不相信的表情，心中有些打鼓，这心里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一万两银子就能得失心疯。 “王师傅，你……没事了吧？”柳阳怕对方再出问题，只好确认一下。 “柳公子，俺没事了，你大胆说吧！” “是的，一万两！这些图纸我买了！”柳阳再次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王凤臣黝黑的脸上一下子涌上了一股红色，然后激动的转身跟其他人用方言解释刚才他俩之间的意思。 在他说完后，这些人安静了一下，然后瞬间爆发出了一阵高兴的吼声，显然他们也没想到居然真的卖出去了，而且还卖出了百倍的价格。 柳阳感觉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从最开始的警惕，到后来的迷茫，再到现在的火热，这就是金钱的作用啊，果真使人疯狂！ 但这并不是他最终的目的。 “王师傅，先不要高兴太早，我还有话说。” “让柳公子见笑了，俺们这些人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所以有些太高兴了。有话还请直说。” 柳阳笑着看着他们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份生计，每人每个月五十两银子，管吃管住，可以拖家带口，逢年过节给双倍俸禄和礼品，年终还有分红，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去？” 王凤臣一边听着，一边把话翻译给其他工匠听，等翻译完后，这些工匠眼神中又浮现出来小火苗。 他们这些人一年到头的打渔也不过勉强够吃喝而已，连温饱都算不上，现在对方居然有一个月五十两银子的生计给自己干，五十两！按照现在的生活，一年也花不完。 “不知道柳公子是让俺们去干什么生计？”王凤臣问道。 “造船！跟我一起去武昌府造船！” 柳阳一说完，王凤臣把话转达之后，他们这些人眼中刚刚还在燃烧的小火苗瞬间都熄灭了。 “柳公子，刚才俺都说了，皇上不让俺们干别的，更不能出这个地方，否则就要被治罪的。” 王凤臣语气有些沉重的跟柳阳说道，这是皇上的旨意，天下人谁敢违抗。 “你们这些年难道就真的没人出去过吗？”柳阳问道。 听到这话，王凤臣有些沉默了，然后说道：“有，俺媳妇生老三的时候难产，没办法，只好去县城中请郎中给行针。呃……听说其他家里也有年轻人会偷偷的跑出去。” “那后面可有人治罪？”柳阳追问道。 “这……倒没有。” “那不就行了，当然了，如果你们还是不放心的话，我倒有一个办法！” 柳阳忽然想到了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法子。 第196章 到达武昌府 第196章 到达武昌府 在任何时代，如果需要让人脱离统治者的掌控范围，那或许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便是柳阳的办法，让这些人都死去，当然不是真正的死，而是从官府的章程上面承认这些人已经死亡了。 但是这些人还有一大堆家眷，这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事情，而且这种事情知道内情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柳阳让漕帮的船队在这里以修理船帆的名义多停留一天，跟这些工匠们好好合计一下。 这个事情还需要漕帮的配合，所以柳阳也把宁百帆带在了身边。 还是在那个存放图册的院子中，柳阳便跟王凤臣这些工匠们说出来自己的计划。 就是把这些工匠分为三拨，然后每隔一个月左右，让这三拨工匠分批次的出意外，而且必须得在水上出意外，这样不见尸首也说的过去。 “那为什么不能一次性全都出意外呢？这样太麻烦了吧。”王凤臣在旁边疑惑的问道。 柳阳解释道：“这就是我要说的最重要的一点了，那就是这个事情不能告诉你们家里的任何人，所以为了防止你们家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什么事情，所以还需要其他人互相照看，这就是为什么不能一下子全都出意外伪装死亡的原因。” “你们到武昌府之后，会有新的身份，等这里的风头过去之后，便会把你们的妻儿老小都接过去，整个计划的时间为半年。” 等柳阳说完后，王凤臣便跟其他人商量了起来。 过了一会之后，王凤臣便跟柳阳说道：“柳公子，就按照你说的来办吧，俺们这些人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儿孙们考虑一下，总能让他们也跟着打一辈子鱼吧！” 当天夜晚，便有一艘船不知道什么原因，拴在岸上的缆绳松开了，无人掌舵的船只顺流而下，正巧被几个渔民看到了，便上前去救船，没想到晚上视线不好，水流湍急，这几个渔民便再也没能上岸。 等到第二天早晨的时候，这几个渔民的家属在岸边抱着那几个人脱下的衣服大声嚎哭起来，而官府的差役过来查看一圈后，发现只是普通的溺水，并不牵扯到案件，便打道回府了。 柳阳则在船舱中跟那几个工匠聊天：“放心吧，你们的家人有人照看着，下个月就能把他们带过来了，等到了武昌府那边，你们再也不用打渔了，可以继续干老本行，这是门可以传家的手艺，我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王凤臣也在这几个人之中，他与柳阳接触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是这个年轻后生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气息很容易让人相信。 只是没想到困扰他们多年的事情就这么被解决了，到现在都还跟做梦一样。 多少年了，心中再也没有过这种激情，多少年了，自己总以为残生要在这一叶扁舟之上打渔渡过，多少年了，深夜听着拍岸的江水，总是可惜自己的子孙再也见不到那威武雄壮的船队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再次看到了希望。 漕帮的船队今天也要离开了，有了这第一次的成功，后面的事情就不用柳阳亲自盯着了，等他们后面自己找过来就行。 在经过两三天的航程之后，柳阳终于到达了武昌府的江夏码头。 江夏，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 东汉时期的大孝子黄香便是这里的人，也是二十四孝史中‘扇枕温衾’故事中的主角。 唐代大书法家李北海也是出自这里，还有江夏画派的创始人，被后世明孝宗御赐‘画状元’的吴伟。 而且这里自两汉起始到盛唐时期，这里一直都是重镇要地，所以这里也崛起了很多名门望族。 其中就以六姓为主，分别是费氏、黄氏、宋氏、康氏、孟氏、喻氏六个士族。 这六个士族自东汉崛起，虽然后来朝代更始，随着国都位置的不断变化，这里的影响力没有之前大了，但世家大族的底蕴还是在的。 码头上贾言和李班头上前迎接柳阳。 “大人……” “等等，你们叫我东家就行，辞官了就别叫大人了，现在我听到这两个字就头疼。”柳阳跟他们说道。 “呃……好的，东家，咱们的地方都安置好了。本来漕帮的宁副帮主要办接风酒宴的，咱们到这里时日还短，怕树大招风，所以就自作主张给推辞了，这事没有事前请示，还请东家责罚。” 贾言跟柳阳行礼说道。 柳阳微微一笑，这贾言办事细心，考虑周全，但身上还是带着一股军营中那种上下级的脾性，当然了，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这种人只要能百分百的忠心，那么把事情交给他办还是很放心的。 “贾总管，你说的很对，咱们初来乍到，还是低调一点好，虽然咱们与漕帮相熟，但是不能捆绑在一起，他们体型太大，万一后面倒下了，容易砸死一片，咱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这事办的很好，很对，我怎么会怪罪你，既然给你这个大总管了，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就好，你有这个权利！” 贾言来武昌府的时候，因为需要处理很多事情，比如宅院住址，厂房选址建造，管理工匠等等，而且还要与漕帮对接，职位和权利自然不能太低，所以柳阳便赋予了他总管的权限。 这自然也是柳阳对他的办事能力的一种肯定和欣赏。 果然贾言到武昌府之后事无巨细都管理的井井有条，而且几乎每隔十天左右必有近况详报，这让柳阳随时能掌握那边的情况，并且在某些事情上会给出自己的方向，这让武昌府这边的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本来贾言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虽然自己有大总管的头衔，但是自己在军伍中多年的经历告诉他，这种越权，擅自做主的事情是很被上级忌讳的。 可没想到柳阳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明相信自己，这让他心中很是感激：“谢东家信任！” 众人并没有过多的寒暄，现在天色已不早，后面需要安置的东西还很多，这些不用柳阳等人动手，自然有人安排。 柳阳则辞别了宁百帆等漕帮的头目几人，还给了一些银子表示感谢，这让他们很高兴，纷纷夸赞柳阳仁义。 第197章 隐藏任务 第197章 隐藏任务 漕帮在朝廷的打压下，很多游走在律法边缘的灰色生意没办法做了，而正当的漕运声音则也被官府抢去了一大部分，所以这些帮众现在也过的紧巴巴的。 这趟行程本来就是顺带着把柳阳他们捎上的，况且他们都知道这位年轻的公子与自己的帮助关系很好，所以在路上也是很客气，照顾有加，但没想到最后还有意外之喜，每个人五十两银子足以让他们的妻儿家小在一段时间内过上很好的生活了。 叮！ “警告！系统检测到‘让大明屹立于世界之巅’主线任务，宿主选择的路线非最优途径！请自行更正！” “警告！系统检测到……请自行更正！” 连着三次同样警告在柳阳的脑海中响起，这让他最开始有些恐慌，但是发现系统只是单纯的警告，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也没有说违背后的处罚。 “这不就是单纯的骂街嘛……”柳阳在心中暗自腹诽。 “系统，如果我不更正怎么样？”他接着在心中问了一下，“老子都被朝中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玩意欺负成啥样了，你居然还让我回去？你要是不敢弄死老子就别瞎哔哔！” 当柳阳在脑子中骂完街之后，系统便没了声音，当他以为没事的时候，谁知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叮！ “由于宿主放弃主线任务最优路径，系统启动隐藏任务触发模式！” 叮！ “检测到宿主触发隐藏任务：万民伞，已完成！奖励如下：载入县志！” “启动声望值统计板，声望值加五！” “检测到宿主触发隐藏任务：诗传千古，已完成！奖励如下：找不到北的指南针一个！” “启动气运值统计板，气运值加十！” 柳阳坐在马车中立刻睁大了眼睛，这怎么还有隐藏任务呢？ “系统，那个隐藏任务是什么意思？载入县志能干吗？这个找不到北的指南针又他娘的有什么用？这个声望值和气运值又是干毛的？” 柳阳一连气问了一大堆问题，心中还骂到这系统怎么也没个说明书，真麻烦。 然后就听到系统机械的声音说明道。 “隐藏任务与主线任务区别，即需要宿主触发才能显示的任务。” “声望值可提高个人声望，达到一百声望值可进行抽奖！” “气运值可提高个人气运，不同的气运值可触发不同等级与类别的隐藏任务！” “奖励物品请宿主自行研究使用！” 听着系统劈哩啪啦说了一大堆，柳阳也没太搞明白这里面的具体规则，只能后面慢慢的再研究。 他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木盒，打开后里面就是一个类似指南针的东西，至于为什么叫类似，是因为这个指南针上面根本没有标东南西北方向，而且里面的指针正在滴溜滴溜的乱转。 “果真是找不到北的指南针啊！这不但北找不到，连东南西也找不到啊！系统你大爷的！就奖励这么个破玩意？” 柳阳心中很生气，这东西自己也能造出来，不就是使用磁石磁化指针嘛，多件大的事情，何必用这个坏的。 就在他在车厢中各种腹诽系统的时候，他们一行人的车队行驶进了城区中，这里远比滁州城要热闹多了，与滁州城不同的是，这里街道两旁都是很传统行业，而且显得很繁闹，乱而且无序。 不过主街道要宽阔很多，四辆马车并行也没问题，而且道路也还算平整，并且这里不时还有军队骑着高头大马从旁边路过，显然这里还驻有军队。 这自然与江夏城的位置和定位有关，这里自古以来就是军事重镇，战略要地。 江夏城位于江汉平原东部，汉江和长江在这里交汇，地理位置极其优越，更是有“九省通衢”的名声。 实际上，这里不止交通便利，千百年来凡是有统一华夏之心的雄主，都会极其看重这个兵家必争的要地。 江夏的重要性，主要体现在水路上，从这里循长江水道行进，可西上巴蜀，东下吴越，向北溯汉水而至豫陕，经洞庭湖南达湘桂，辐射整个东南区域。 这便是柳阳选择来武昌府的原因之一，除了这里有漕帮可以助力之外，便是这优越的战略位置。 到了城中之后，柳阳便下了马车，这一路不是在船上，就是在车上，让人浑身都不自在，既然现在已经到了地方，索性就走一走，顺便看一看这江夏城的情况。 本来贾言和李班头想要跟着保护他，结果被柳阳一句话给劝回去了：“你们谁的武艺有我高？你们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们？” 贾言和李班头面面相觑，感觉自己东家说的好像很对，便没有再坚持，只是给了柳阳一个地址，然后便带着其他人回去了。 大街上很热闹，虽然还没到中午，但是旁边的酒馆里就已经响起了行酒划拳的声音，而在深巷中的莺莺燕燕们则站在巷子口招呼着过往的客人。 “哟~这位公子，之前没见过你啊，刚来咱们这吧？去我们那里歇息歇息吧，给你烫壶好酒，炒几个小菜，姐姐陪着给你唱个曲。” 柳阳被一个烟花女子拉住了胳膊，对方把他的胳膊按在自己的胸脯上使劲的揉搓，然后一脸期待笑脸相迎的看着他。 这是柳阳到这里之后第一次碰触如此如此柔软的地方，虽然是被迫的但手感还是很不错的，无奈对方身上的香粉撒的有点太多了，一抬胳膊都能在阳光下看到一些雾气似的东西撒了出来，呛得他有些难受。 “咳咳，这位花娘，你身上的香粉撒的有点太多了，我对花粉过敏，还是算了吧……” 说完，柳阳便用力的拉出胳膊，然后一个跳步站在了稍远处，大口的呼吸这新鲜空气。 这位烟花女子见柳阳如此不解风情倒也不生气，反而一脚跟一脚的迈着莲花碎步走到了对方面前。 “哟~读书人说话听着就是让人舒服，奴家可想与小官人一同拉拉手儿说说话呢。” 说完，又伸手要拉柳阳的胳膊。 第198章 楚王朱桢 第198章 楚王朱桢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柳阳虽然武艺高超，但是面对这种不欺老幼，不诈钱财，自力更生的女子实在是不好强行动粗，只好从怀中摸出了一两银子抛给了对方。 “这位花娘，我还有要事去办，你就不要在我这里花费时间了。” 说完，柳阳撩起长衫前襟拔腿就跑，因为他已经看到自己掏完银子后，其他的烟花女子往这里围过来了。 只引得后面一众烟花女子娇笑连连，花枝乱颤，让旁边干活的人们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柳阳脚下又快了几步，大街上被烟花女子拦路的事情，他到这个时代之后还是第一次碰到，一时之间不免闹了个大红脸。 旁边酒肆中的不少人也跟着起哄打趣，毕竟在这个江夏城多少年没碰到如此有趣的事情了。 对于这些笑声，柳阳毫不在意，虽然自己是这个事件中的焦点，但是他们都没有什么恶意。 前面有个摊子热气腾腾的冒着水汽，一个老翁吆喝着招揽来往的顾客。 柳阳走到这里之后发现时一个米粉摊子，虽然此时离中午还有一小会，不过他感觉自己也有些饿了，便坐下叫了一碗粉。 当老翁端上来之后，柳阳便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味道还行，但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辣椒！这里是两湖地区，怎么能少了辣椒嘛！忽然想起怀中还有一小包辣椒粉，这是最开始在凤阳县的时候系统奖励的种子所种出来的，便小心翼翼的掏出来洒进来碗里。 再尝一口，嗯，这味道就对了！没吃几口就满头大汗，脸色通红，很是畅快淋漓。 后面那三个年轻人看到了柳阳往碗里撒调料了，不过也不奇怪，很多人出门在外都会自带一些调料，这样就算遇到难以下咽饭菜也能对付几口。 不过随后看着柳阳吃起来的样子便有些不解了，有些奇怪为什么对方吃个普通的米粉能有如此龙吸虎吞之势。感觉对方碗里的米粉好像要比自己这边的好吃啊。 然后低头又尝了几口自己面前的，吧唧吧唧嘴，互相看了一眼。 嗯！感觉对方的就是好吃！ 在中间的那个年轻人率先站起来走到了柳阳旁边，说道：“这位公子，请问你吃的是什么？” 柳阳碗里的米粉都吃完了，正端着碗吸溜吸溜的喝汤呢，忽然听到有人问自己话，而且这话问的还这么……废话。 “汤米粉啊，你难道吃的是四菜一汤吗？” 这个年轻人一愣，没听出来柳阳的调侃，便正经的回答道：“我们吃的也是汤米粉。” “那不得了，这里就是卖汤米粉的，咱俩吃的肯定都一样。”柳阳有些好笑的说道。 另外也感觉对方这个年轻人真有意思，看着年龄跟自己也差不多，怎么还会有别人碗里的饭好吃的感觉呢。 “刚才我见你往碗里撒了一些调料，味道好像很好的样子，不知道能否给我们一点尝尝。” 柳阳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想干嘛了，原来是想要辣椒面啊，怀中自然还有一些，虽然所剩不多，但他还是拿了出来。 这并不是他充大方，而是此次来的时候也把辣椒种子带过来了，准备在这里推广种植，想必以后这里的吃辣习惯会慢慢的培养起来的。 “喏，这你把这个撒到碗里即可，记住了，你们之前没吃过，只能撒一点点即可，千万别撒多了。”柳阳一再跟对方强调道，生怕再跟上次朱掌柜家那傻小子一样，也不知道情况，拿起来就吃，结果以为自己中毒了。 幸好当时自己是知县，周围的人也都认识，而且那朱掌柜的傻儿子后来过了一会就没事了，所以误会自然就解开了。 只不过现在这里并不是凤阳县，自己也不是什么朝廷命官了，要是再出现上次那样的事情，真怕到时候有嘴说也说不清楚了。 那个年轻人拿着剩余的辣椒面拿回到桌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纸包，露出了里面暗红色的辣椒面，最后给三个人的碗里各自撒了一些，谁知道给自己撒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手中一抖，便撒了一多半下去。 不过另外两个人也没有意见，只是在把辣椒面搅拌均匀之后率先吃了起来。 “嘶！这是什么东西？为何到了嘴中如此灼烧难耐？嘶~哈！”旁边一个人出言问道。 “辣椒！这东西能提高食欲，而且还能祛湿，还能让人不怕冷，在这冬季湿冷的天气中吃着最合适不过。” 柳阳出言跟对方介绍说道。 其他两人看到这样也纷纷低头吃了起来，果然不一会，他们也都开始张着嘴，吐着舌头斯哈斯哈的发着声音，以便让舌头降降温。 这给把米分摊的老翁给吓得不轻，这些人是咋回事，吃自己的米线咋还跟中毒了一样呢。 柳阳似乎是看出了这个老翁的疑虑，便又掏出来一点给他，说道：“放心吧，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调味料而已，你也可以试试。” 不一会，摊子上便又多了一个吐着舌头散热的的老头子。 “这位公子，小王……我想买一些你的那个辣椒调料，请问多少钱？”最开始那个年轻人又走到柳阳跟前说道。 柳阳挠了挠头，刚才那些就是自己身上仅剩的一点了，如果再想吃的话就得等都安顿好了，再去种植去。 “这位小王兄弟，这个辣椒面就那么一点，刚才都拿给你们了，如果再想吃的话就得等我几个月后种好了才行。”柳阳刚才没听明白对方做的自我介绍， 那个被柳阳叫做小王的年轻人面色一囧，他没想到自己的名字居然还有人会叫错，便出口说到：“这位公子，在下并不姓王，而是姓朱，全名朱桢！” 柳阳一开始并没有在意，但是当听到这个年轻人自我介绍叫做朱桢的手，他便再也淡定不下来了，于是小声问道。 “朱桢？请问你爹是哪位？” 朱桢眉头一挑，自己今天刚刚来属地就藩，就被对方逮着问爹是谁，莫非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或者是有人想对付自己？提前把消息透漏出去了？那会是谁呢？ “家父朱元璋！” 第199章 恰同学少年 第199章 恰同学少年 正巧此时一阵马蹄声从旁边疾驰而过，对方说话的声音也不大，柳阳只看到对方张了张嘴，听声音大概好像是：“朱轩昌。” 等旁边的骑兵队过去之后，柳阳再次跟这个叫朱桢的年轻人确认了一下：“你刚才说的是朱轩昌是吧？” 朱桢一愣，然后立马说道：“是的，家父朱轩昌，” “嘿，我跟你们老朱家可真有缘，之前在……算了，不说这个了，都过去了。”柳阳忽然想起了之前认识的应天府的朱掌柜。 这次走的太匆忙，临行之前也没有跟对方见上一面，只是让周正去给捎个信过去，也不知道捎到没有。 只是没想到自己刚到这江夏城碰到的第一个搭话的人居然也姓朱，这实在是太巧合了。 朱桢看着对方的反应，知道自己的身份并没有泄露，或许对方只是从自己的名字上联想到了什么，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再说了一句：“这位客官，你刚才听错了，我不叫朱桢，是朱琛。” 被对方这么一说，柳阳也有点怀疑刚才自己听错了，这里环境吵闹，而对方还带着一点不知道哪里的口音，听不清楚也正常。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柳阳说道：“别叫客官了，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总是弄出一副成熟的样子，咱们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样子，得有朝气！” 朱桢疑惑的问道：“朝气是什么？” 柳阳一指当空的太阳，说道：“就是年轻人要有太阳这么大的活力，算了，跟你说也不懂，我叫柳……” 他本来想报自己的真实姓名，但是想了想，自己刚刚把朝中那些官员得罪的死死的，然后撂挑子走人了，万一被对方知道自己在这里再来找事怎么办。 于是便立即改口说道：“柳木河，今天刚到此地，出来熟悉熟悉这里的情况，不知朱兄可是本地人？” 朱桢双手抱拳说道：“原来是柳兄，我是金陵人士，今天也是刚到这里，呃，来此定居的。” 柳阳这时候也注意到了对方身后的两个年轻人，看样子应该是随从，远远的跟对方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又跟朱桢问道。 “定居？金陵可是好地方，那是咱们大明的国都，又有秦淮风月，你可真舍得！” 朱桢听到柳阳这话，表情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的说道：“没办法，我家兄弟多，产业也多，有时候下面的人照看不过来，我爹只好把我派过来照看这里。” 柳阳一听对方居然还是个富贵之家，金陵距离这里有上千里之多，在这里居然还有产业，产业分布如此之广，那他家得多有钱啊！ 想到这里，柳阳双眼开始变得明亮起来，仿佛看到一个乐呵呵的财神爷正在对着自己微笑，招手。 “朱兄，这辣椒吃着怎么样？” 朱桢看着柳阳忽然变得有些诡异的笑容，心中有些毛毛的，下意识的回答道：“呃，味道不错，下饭，透汗，吃完后浑身舒畅，此物以后必将受欢迎。” “那朱兄，有没有投资一把的想法呢？” “投……投资？”朱桢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柳阳看着对方有些迷茫的表情，心中有些纳闷，对方既然是商贾大富之家，就算你一心只读圣贤书，这投资难道还不懂是什么意思？ “你看，你有钱吧？” 朱桢想了想自己的整个封地的税收，还有大批的庄园，加上自己一年好几万石的俸禄，便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有钱！” “你出钱，我出技术，把这个辣椒种植在这里推广一下，你想想，这辣椒全大明可就我这里独一份，到时候不得卖疯了啊！” “柳兄说的极是，可我今日刚到这里，还需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等过些时日再说可好？” 朱桢也是远赴而来，同样是坐了一路的船，身上各种不爽快，所以才会在大街上随处走走。 没想到在这里吃了一碗掺着辣椒的米粉，浑身出了一身汗，整个身体也通透了起来，随之而来的也是一路的疲乏，所以他现在只想着回去洗个澡睡一觉。 他接着说道：“柳兄，可否给我一个地址，等我这里安顿好了，必将登门拜访！” 柳阳便把贾言给自己的地址给了对方，然后两人便各自告辞。 江夏城不小，柳阳又走着转了小半天，找了一个高处一望，才转了一小半而已，看样子一时间也转不完，他便打算也回去了，可一摸身上就有点傻眼了，地址刚给姓朱的那小子了。 江夏城这么大，在茫茫人海中找三个人难于上青天，但没了地址自己又找不到地方，他身上有钱，倒不担心住的地方，只是怕贾言他们着急。 好在他也看过一眼地址，好像在城东的一个叫什么东什么街的，但是没有记太清楚，但往城东的方向应该是没错的。 现在柳阳所处的位置是江夏城的西北方，他越往东走感觉房屋的布局、建设也越规整，大街上也比较宽。 两边的店铺也由各种鱼鲜干活、粮食铺、小酒馆慢慢变成了布匹行、首饰店、水粉铺子、茶楼和酒楼，还有一些钱庄、当铺之类的店。 就连之前柳阳遇到的烟花女子的地方，在这里也变成了名字雅致的青楼，里面传出阵阵丝竹之声，更没有哪个女子上来拦住他的去路。 “看来这东城是富人区啊。”柳阳一边溜达着一边感叹道，果然无论哪个时代，穷人和富人都是阶级分明的。 他正在感慨呢，忽然听到前方一阵喧闹，在许多青年男子的哄笑声中还夹杂着女人的呵斥声。 果然，当柳阳走近的时候才发现，是两个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带着一些家丁正在围着一个女子调戏哄闹。 “这里果然远离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居然光天化日之下的大街上还有调戏民女的？这些富家公子们都是什么爱好？又不是没有青楼，那都是熟透的红苹果，吃起来才软绵香甜可口，难道非得吃这种酸不拉叽的青苹果？”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都离得远远的，生怕给自己惹祸上身一样。 但柳阳可看不下去这种事情，于是走到两人跟前说道。 “喂！大白天的，要脸不！” 第200章 路见不平 第200章 路见不平 两个带头的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 瘦的那个穿着靛蓝色的长袍，脸色有些虚白，身高将近一米八左右，体型瘦弱，头上的发髻上还插着一朵艳丽的红花，显得不伦不类的，嘴角带着一丝淫荡玩味的笑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名女子。 另外一个穿着栗黑色长袍，身材矮胖，不过也就一米六多点，脸上五官挤在一起，尤其那双鼻孔堪比大猩猩一般的人，正在欣赏着自己家丁跟那个女子拉扯，就听到后面有人问话。 他边转身边下意识的回道：“猪脸多少钱一斤？” 这话一出口，便引起周围百姓的一阵笑声，他顿时感觉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这个问话的年轻人是在骂自己，便粗声粗气的说道。 “小子！你骂了我一句，这事我不生气，说实话，眼前这档子事，我都觉得自己该骂！可我依然感觉很痛快！很好玩！” 他边说着边用手一指周围的老百姓说道：“他们这些人哪个不骂我，哪天不骂我？可他们没你这胆量当着面骂！就冲你这一份胆气，我今天不动你。” 被他指到的那些老百姓纷纷侧过身，低下头，好像在忙自己的事情，生怕这胖子脾气一上来再把自己揍一顿。 “瞅你这样子眼生，打扮也不像我们这的人，口音就更不是了，大家都是萍水相逢，点头相过，你骂完了，逞完英雄了就赶紧走！我继续玩我的！” 说完，也不管柳阳说什么便转身继续笑着看着自己的家丁，边看还边叫好，声音比似乎都比刚才更大了一些。 柳阳面色阴冷了下来，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光明正大的说这些话，，话语隐忍但还有嚣张之意，而且跟后世中看的电视剧那些无脑的富家子弟不同，那些人只会张口大骂，然后招来一阵毒打。 可眼前这些人他们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对，而且明着告诉你，想必他们有自己嚣张的缘由。 看周围老百姓的样子，似乎都很畏惧这一伙人，而且到现在为止，居然没有人想要报官。 “住手！”柳阳岂能被对方这几句话给吓跑，既然已经管了，索性就管到底！ “都住手！否则我就去告官了！这大明还是还有律法的，就这样当街调戏民女，难道就不怕被杖责吗？” 这时站在柳阳身后的人群中有人小声说道：“这位公子，他们是黄家和康家的人，你惹不起的，还是别管这事了，小心惹祸上身。” 黄家？康家？江夏六姓中的两姓。 柳阳听到这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自己猜的果然不错，对方这两人果真是当地的豪绅士族。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江夏六姓在这里扎根数百年，经过一代又一代的经营，关系盘根错节，这六姓家族也早通过联姻形成了一个整体，哪怕经过朝代兴亡，君王更替也没有影响他们多少。 这些都是贾言和李班头他们打前站的时候搜集到的消息，当时就建议柳阳重新选择一个地方，毕竟这里的关系太过于复杂了。 但他并没有换，这里有除了需要暂时借助漕帮的力量之外，还有就是这里的战略位置太过重要。 在柳阳看来，这江夏六姓虽然在当地势力根深蒂固，但是如果与江夏的位置优势相比的话，他宁愿与这些人拼一下，也不愿意放弃这个位置。 原来还想着这些六姓士族大家怎么也会要些脸面，怎么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打压一个做生意的客商，而自己初来乍到的，应该暂时与他们还碰不到一起。 没想到，来的第一天，柳阳就与六姓士族的子弟碰面了，而且还是因为如此狗血的事情。 这次说话的是那个体型瘦高，头上插着一朵红花，脸色略显苍白的年轻人，他打量了一下柳阳，声音阴柔的说道。 “这位公子，我家黄六郎都说了，你想充好汉也给你面子了，怎的还如此得寸进尺？如果说刚才你不知道我俩是什么人也就算了，现在你知道了，本公子再给你一次机会，今天这闲事，你管不了，也管不好，还是早些离去吧，今晚就不要在城中过夜了！” 这人说话语气虽然绵柔，但是话中带着股久居上位的语气，仿佛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就是不可置否的命令。 最后一句话居然是不让柳阳在城中过夜，说的是如此肯定，如此自信，仿佛他这一句话就能让城中所有的客栈都不敢做柳阳的生意一样。 被称为黄六郎的那个矮胖年轻人听到自己同伴说的话，脸上的五官绉在了一起，说道。 “康老七，你他娘的别总是我家六郎六郎的叫，让别人以为你有什么其他癖好呢。” “你看这人面相白白嫩嫩的，看样子也是个识文断字的，这种人就好个什么浩然正气，就是个动嘴的玩意，你跟他一般见识干嘛！” 听到这话，柳阳嘴角也泛起了一丝笑意，然后运起了破虏拳功法，一个起跃便跳到了那名女子身前，然后几拳几脚便把那几个家丁打翻在地。 “那个黄……胖子，你其他说的都对，可唯独说我只会动嘴，可就是大错特错了，如果你们现在手下没其他人的话，那就随我去官府吧？我倒要看看这江夏城的官府管不管这些腌臜事！” 黄六郎和康老七此时的脸色没有了刚才那么轻松随意了，谁能想到这个面相白嫩的读书人居然还会功夫。 看着倒在地上的家丁，这两人并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再对柳阳说什么狠话，只是说道：“好！那咱们就去官府吧！想必你初来乍到的也不知道官府在什么地方，那就跟我们来吧！” 说完，这两人便自顾自的转身在前面带路，柳阳则带着那名女子跟着二人身后。 周围的老百姓们听到要去官府，便也有无所事事的好事之人跟着去了。 在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他们便来到了府衙前面。 那个矮胖的黄六郎淡定的说道：“这位兄弟，是你告我们，该你去击鼓的，请吧！” 第201章 打官司 第201章 打官司 柳阳向鼓走去，而府衙门口的衙役则向着黄六郎和康老七走去。 “黄六爷，康七爷，今天什么风把你们吹过来了。”那个衙役一脸堆笑的跟对方二人行了一礼。 咚咚咚！ 柳阳敲响了鼓。 黄六郎冲着柳阳的背影一努嘴，说道：“行了，老甲子，别客套了，今天可不是来串门的，这人要告我们，所以就来了。” 这衙役听到他们来是要打官司的，表情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冲着二人又是行了一礼，然后走到了柳阳身边，说道：“你可是要打官司？” 语气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不认识柳阳而出现什么态度问题，也没有一副倨傲的样子，只是很平淡，仿佛这种事情他见多了。 柳阳看着这个衙役，虽然对方很客气，也没有说其他的什么过分的话，但是给人的感觉有些怪怪的，但还是正常回答道：“是的，我状告这两人当街调戏民女！” 柳阳指着黄六郎和康老七说道。 这个衙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进去通报了。 没多久，便听到里面喊升堂的声音，然后那个衙役便把柳阳等人领了进去。 江夏城是县级的，所以这里府衙的官也是县官，堂上坐着一位年约四十岁左右的官员。 两边各站了一排衙役，不断的用杀威棍杵着地面，嘴里喊着威武。 柳阳有功名在身，自然是不用跪的，但是他看到黄六郎和康老七居然也都没跪。 “堂下何人击鼓，状告何人？”那位县官发问了。 柳阳上前一步说道：“大人，我……”他还没说完，就听到堂上那位官员说道。 “我？”堂上的官员有些疑惑，“看你的样子也是个读书人，难道还没有考取功名吗？” “呃……有功名在身。”柳阳沉吟了一下回答道。 “何种功名？” “秀才。”柳阳撒了一个谎，如果自己说是进士的话，那么必将引起一大堆后续的麻烦事，到时候肯定会把朝中那些人引过来。 这位官员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哦，是秀才，那你见到本官要自称学生，怎么能如此无礼的自称我呢？” 柳阳心中已经开始骂娘了，对方不关心案情，居然在这里咬文嚼字的挑毛病？ 但对方说的又没问题，主要柳阳这是第一次在衙门中的大堂的下面站着，也是第一次在这个时代以原告的身份状告别人。 “学生江安轲，状告这两人当街调戏民女！” 其实柳阳刚才在制止那两人作恶之前，便已经用千变易容术改变了自己的面貌，现在他只是一个其貌不扬，放到人堆里便很难再找到的普通人而已。 堂上的官员又看向黄六郎和康老七问道：“就是你们二人在大街上调戏滋事吗？” 黄六郎和康老七则平静的说道：“学生黄淙泽，拜见林大人！”“学生康浦沅，拜见林大人！” “我们今日只是在大街上逛街而已，哪里来的调戏什么民女？”矮胖的黄淙泽行了一礼然后否认的说道。 康浦沅也行礼说道：“林大人，黄公子所言不假，我们当时正在找酒楼吃饭，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就跳出来说要状告我们。” 柳阳静静的看着对方的表演，并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敲鼓进到衙门开始，这里给自己的感觉就很不舒服，看着哪里都很正常，但是自己之前也是做官的，所以才会对衙门内的气场很敏感。 这位林大人名叫林怀堂，是前元末期最后一批举人，后因天下抗元便没有去大都参加殿试。 后来他又参加了红巾军，因识文断字，又有一些能力，在朱元璋攻克武昌府的时候便被李擅长安排在这里当了知县。 这些信息柳阳都是已经知道的，自然也是贾言和李班头提前获取的信息，可他们并没有与这位林县令有过接触，而且也没有说这江夏县的百姓们说有什么冤屈，看来他们获取的情报还是有一些偏差。 林怀堂听完二人的自辩后，便又问柳阳：“江安轲，你说的那被调戏的女子在哪里？可有其他人证替你证明？” 柳阳从大门围观的人群中拽出来带过来那名年轻的女子，然后跟她说道：“你不用怕，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这位林大人说一遍就好。” 这是他才发现这名女子并没有太过于惊慌，也不知道是因为被柳阳拉着的原因，还是怎么回事，脸上也不似刚才那么苍白了，已经恢复了一丝血色。 “民女楚方璃，江南金华府人士，此次来武昌府是与好友一同前来，不想与之走散。正在打听其地址时，这两人带着恶奴家丁来骚扰我。” “我多加呵斥，对方却依旧不散，幸得这位江公子出手解救，才得以脱身。” 说完，楚方璃对着柳阳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柳阳这才注意到这女子的相貌与年龄，年约十八九的样子，面容姣好，虽未施粉黛，但给人一种丽质佳人的感觉，身上穿着的也不是大家闺秀那种拖尾长裙，而是刚及脚面裙子。 林怀堂听完之后点点头，又说道：“江安轲，楚方璃，你们皆指证黄淙泽和康浦沅纵容家丁当街滋事，可还有其他人证？” “有！在府衙门口看热闹的都是看到了，林大人你可以询问他们一下！”柳阳指着门外的那些老百姓说道。 谁知道当老百姓听到柳阳的这些话后，顿时作了鸟兽散，刚才还热闹不已的衙门口立马清冷了下来，简直就是门可罗雀。 黄淙泽冷笑了一声说道：“江公子，这就是你说的那些人证？” 康浦沅也阴柔的说道：“你们两个人诬告于我们，难道就不怕承担罪责吗？” 林怀堂这时候也说道：“江安轲，楚方璃，你们作为事件中人，说的话还需有他人作证，否则你们双方都说对方的错，那让本官听信于谁呢？” “不如你们二人先回去搜罗人证，到时再来状告也不迟。至于黄淙泽和康浦沅你们二人，今日之事，也是给你们提个醒，要对家奴家丁多家约束，以免落得个纵奴行凶的名声！” 第202章 大明律的游戏 第202章 大明律的游戏 林怀堂说完这些话之后，刚想喊退堂，就听到门外有一人大喊：“大……大人，俺……俺愿作人证！” 大堂中人齐齐看向外面，只看到一个蓬头垢面，身上披着几缕破烂布条的人，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一只手臂在胸前勾着，脸上还带着诡异的表情，嘴角还在耷拉着口水。 “俺……俺能作证。”这个人又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 等这个人走近了，黄淙泽眉头一挑，说了句：“哪来的傻子？这里可是府衙，赶快离开吧，小心等下差役把你乱棒打出去！” 对方好像没听到似的，还是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然后头部不受控制似的摇晃着，费力的说道：“俺……能作证，他……俩让人围住了……这个女子。” 他指着黄淙泽和康浦沅二人，显然此时正在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手臂让颤抖的不那么厉害。 林怀堂脸上的刚才略显温和的表情慢慢的褪去，随之替代的则是严肃，是那种一个成年人在玩小孩子游戏时的那种严肃，忽略自己的年龄，忽略自己的阅历，只专注于这个幼稚的游戏，随之而来的那种遵守规则的严肃。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朱穗宝……”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引起康浦沅和黄淙泽的一阵大笑：“哈哈哈！朱穗宝？不就是猪尿泡嘛！看他这样子不过就是个傻子，难道傻子和疯子的话也能当真了吗？” 柳阳冷眼看着对方两人大笑的样子，冷声说道：“你们两位表情如此浮夸，难道是想掩饰心中的惶恐吗？傻不傻的不用你们说，我想林大人应该会自己评判，他若是人证，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怀堂看着朱穗宝，问道：“本官问你，粟米一石十两白银，那十五两白银可买多少粟米？” 朱穗宝脑袋不受控制的微微摇晃着，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接触过，更不要说银子了，这辈子连见都没见过。 “哎，看来你果然是个痴傻的，本官念你头脑不清，就不追究你扰乱公堂治罪了，来人，把他叉出去吧！” 朱穗宝不会这个算术题，但只是他没有学过而已，况且他也只是轻微的脑瘫，并不是痴傻。 “大……大人，你，你知道怎么在大街上要到饭吗？” “大胆！本官念你痴傻不与你计较，你为何还要口出污言秽语？当本官真不敢杖责你吗？” 朱穗宝并没有显得慌张，而是继续说道：“大人，你问的我不会，我是傻子，那，那我问的你也不会，那你是不是也是傻子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府衙门外又围起了一群老百姓，听到朱穗宝的这话，顿时引起一阵哄笑。 林怀堂顿时语结，没想到这个朱穗宝虽然没有文化，但是思辨能力还是有的，看着门外众多的老百姓，皱了皱眉。 “好！你说的有理，本官就让你当了这滋事案件的人证！那你且说说整个此案前后由来！” 朱穗宝便磕磕巴巴的说了起来，虽然他口吃不清楚，但好在说的不快，还是能让人听清一个大概的。 事情大概就是楚方璃迷路了，然后在打听路的时候被黄淙泽和康浦沅看到了，便带着家丁上前骚扰，然后就是柳阳出手了。 听完后，林怀堂看向黄淙泽和康浦沅两人，问道：“现在人证俱全，你们两个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黄淙泽和康浦沅两人对视一眼，便齐声说道：“学生无话可说，甘愿受罚。” “好！既然如此，本官就罚你们各杖责二十，罚银二十两，以儆效尤！来人，把他们二人拉下去杖责！” 柳阳眉头一挑，判罚是没问题的，只不过这林县令真的与这些士族乡绅没有关系吗？怎么直接就真拉下去杖责了！难道自己想错了？ “江安轲，你仗义出手助人，本官赏你十两白银，希望你以后保持秉性！这位楚方璃姑娘，罚他们的银子就补偿给你！如果没其他事情，就退堂！” 旁边班房中响起了噼啪的声音，不时还传来几声惨叫，显然是里面的两人正在被打屁股。 当柳阳和楚方璃都走出府衙的时候，都还有些没缓过神来，似乎都没想到这个事情竟然如此轻松的解决了。 “小女子楚方璃谢过江公子仗义出手相救！” 楚方璃对着柳阳款款的行了一个万福礼。 柳阳连忙客气的说道：“楚姑娘客气了，天道昭昭，谁碰到这种事情都会出手相助的，哪能当得起你的一礼。” 说完，掏出刚才林县令赏的十两银子，跟准备蹒跚着离开的朱穗宝说道：“朱兄，这银子应该给你，如果不是你出面作证，今天这官司还真不好说，我这里谢过了！” 楚方璃也对着朱穗宝行了一礼，说道：“今日幸得朱大哥出门作证，我这二十两白银也给你，权当谢礼。” 朱穗宝脏兮兮的脸上浮现了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似乎突然被人这么客气的对待有些受宠若惊，连连后退的摆手说道：“俺……不是，想要钱。俺就是觉得，人得当好人。” 柳阳一把拉住对方的胳膊，然后把手中的银子硬塞到对方的手里，旁边的楚方璃连忙也把银子放到了对方的手里。 “朱兄，你说得对，得做好人，所以这银子才更应该给你，这是做好人的奖励！好人应该比坏人更有钱，这样的世道才是正常的世道！所以这钱你该拿！” 楚方璃在旁边也说道：“朱大哥，莫要推辞，你比我们更需要这些银两。” 朱穗宝感受着手中银子的重量，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眼眶也有些湿湿的，冲着他们弯了下腰便转身离开了。 只不过走了几步似乎感到有哪里不对，便转过身双手抱拳向着柳阳和楚方璃行了一礼，才又离开。 柳阳看着对方第二次行礼，他明白朱穗宝的意思。 第一次弯腰那是跟人要饭常用的姿势，一般会一边弯腰一边嘴里念叨着行行好之类的话。 所以才会有第二次正常的行礼。 第一次，是习惯！第二次，才是从内心把自己当成与他们一样的人！ 第203章 阳光下的黑暗 第203章 阳光下的黑暗 “可惜了，赤子之心却是个残缺之人。” 楚方璃看着朱穗宝步履蹒跚的背影有些感叹的说道。 柳阳却说道：“残缺之人却有赤子之心！” 一句话，前后对调一下，语境也随之而变，前一个满含惋惜之意，后一个却具有夸赞颂扬！ “楚姑娘，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在下就告辞了，实不相瞒，我今日也是刚到这江夏城，也是与朋友走散了，今天时日已经不早了，若不赶紧找到朋友，怕是要露宿街头了。” 这时候远处跑过来几个人，看到楚方璃后远远的就大喊道：“楚姑娘~终于找到你了。” 楚方璃跟柳阳说道：“那就在此别过了，再次感谢江公子今日相救！” 柳阳一挥手，表示不值一提，便转身离开了，然后趁人不注意走到了一个无人的小巷子中恢复了自己的模样。 在走了小半个时辰之后，贾言和李班头他们终于也带着人找到了他。 原来他们与柳阳分别之后，便一直忙着安顿随船队过来的工匠，家眷，还有一些携带的辎重等等货物。 等他们忙完之后发现太阳都已经西下了，这才发现自己的东家居然还没回来呢，这下子人都慌了，赶紧出来寻找，好在没多长时间就找到了。 贾言还有些紧张的跟在柳阳念念叨叨的说道：“东家，你可吓死我们了，这江夏城可不比咱们那里，这里天高皇帝远的，治安各种不好，而且本地的各种势力错综复杂，要是你出点啥事让我们这些人可咋办啊。” 李班头则在另一边同样念念有词的说道：“公子啊，这可不是俺老李说你，老贾说的对，虽东家你武艺高强，可这里情况毕竟与咱们那不同，俺见过多少武艺高强的人也被人暗算了，下次出门得带点人吧……” 柳阳被他们两个唐僧式的念叨的头都大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不住的点头称是。 等柳阳跟着贾言他们回到买的宅院之后，发现这一片都被贾言买了下来，整体有点类似九宫格的样式，自己的宅院隐隐被外面这一圈镖局、工匠所住的院子给围了起来。 当柳阳进了宅院之后，发现里面的布局与在滁州府衙内的布局很像，看得出来贾言办事很细心，也很用心。 一路的旅途和下午的官司让他感到很疲惫，草草的吃了晚饭之后便就寝了。 或许是有些认床，也或许是刚到一个新地方有些不习惯，第二天一早，柳阳便早早的起来了，然后在院子中练了一个时辰的破虏拳功法。 他发现自己这套功法隐隐有突破的感觉，应该是跟之前与各种人交手所造成的。 当贾言和李班头过来找柳阳的是时候，他已经洗了个澡，换了套衣衫，正跟在滁州一样，坐在大树下吃早饭。 “东家，漕帮那边递话过来，说是他们总舵主想跟东家见个面，你看……” 柳阳端着碗吸溜吸溜的喝着粥，说道：“你俩吃饭没？坐下一起吃点吧，有事等会再说，天大的事哪有吃饭重要。” “呃……东家，我们都吃过了。” 贾言和李班头只能先坐下等柳阳吃完饭再说。 “那个，今天城里有什么稀罕事吗？”柳阳端着碗含糊的问道。 这里的报纸系统还没有建立起来，之前在滁州的那些送报纸的江湖人有一部分留给了石山虎，只有一部分跟了过来，消息渠道大不如前，但是城中里的一些消息还是可以收集的。 “听说，这段时间皇上封的楚昭王就要过来就藩了，这里的官员和百姓们都有些人心浮动。”贾言说道。 藩王，这是大明的一颗毒瘤。 朱元璋的本意是想让自己的这些儿子守护大明，以防朝中出现挟天子令诸侯的权臣，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儿子，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都是兄弟，总比那些外人放心。 这就是一个从底层爬到权利顶峰的男人的最朴实的想法，什么都比不过自己亲生的儿子。 但是就在他驾崩后一年时间，就发生了燕王靖难之役，四年的时间中对大明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而且就算朱棣上位之后，虽然也进行了削藩，但是只是夺掉了这些藩王的兵权和权利，但是对于一些听话的藩王待遇还是很优厚的，这就造成了大明二百多年的国祚，最后这些各地的藩王尾大不掉，严重的拖累了朝廷的财政。 不过这些事情不需要柳阳去考虑的，这些不管他的事情，而且现在也没能力改变什么。 “哦，对了，东家，还有一件事，城北的一个傻子乞丐死了。” “嗯？”柳阳愣了一下，“这事不算新鲜事吧。” “死个乞丐当然不算事，可不知道哪位好心人给这位乞丐买了一口上好的棺材，而且还帮忙入殓了，光这口棺材就听说足足有三十两呢！” 李班头在旁边补充的说道。 “嗯？”柳阳准备夹菜的筷子停住了，“那个乞丐叫什么名字？” “呃……好像是叫什么宝的。”李班头显然没太记住对方的名字。 柳阳放下端着的粥碗，语气不明的轻轻问道：“是叫朱穗宝吗？” “哦，是的！东家你怎么知道的？”贾言有些纳闷，柳阳昨天才刚来这江夏城，一夜又没出门，怎么就知道一个乞丐的名字？ 难道自己这个东家还真有坐卧家中便知天下事的本领？ 柳阳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怔住了一会，然后无声笑了起来，果然，肮脏的事情往往都发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来并不是所有正大光明的正义都是正义。 贾言和李班头看着无声笑着的柳阳面面相觑，怎么听到死一个乞丐自己东家就笑了，而且笑的这么瘆人，饶是太阳照在背上还是感觉不到暖意。 “贾言，报纸先建立起来，可以暂时先不对外发行，但是我每天都要得到江夏城内最新的消息。李班头，镖局的人也先操练起来，人不能放松太久，否则关键时候用不上！” 柳阳跟他们两人交代完后，便站起身，然后又问道。 “贾言，那个死掉的乞丐现在在什么位置？” 第204章 今日我为你抬棺 第204章 今日我为你抬棺 柳阳又变成了江安轲，穿着一身粗麻的衣服出了门。 江夏城城北和城西这里靠近大江水域，所以在这两个地方住着的多是在岸边讨生活的苦力，还有就是一些漕帮底层的帮众。 这里鱼龙混杂，环境也很差，房屋显得很低矮，也很破，之间的街道也很窄，很多光着屁股光着脚的小孩子在污水横流的街道上啪叽啪叽的跑过。 空气中隐隐约约弥漫着一股不好闻的气味，像是鱼腥味，又像是咸鱼的臭味，而且还透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柳阳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朱穗宝停尸的地方，还没走进呢，便看到了外面围着一圈看热闹的人，后面的人为了能看到里面的情景，一个个的垫着脚，抻长着脖子，努力的往里面看。 这让他想到了后世某位文学大家在自己文章中写到的那句话，一个个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在经过一阵艰难的拥挤之后，柳阳终于挤进了里面，相比较外面的拥挤和看热闹的人群来说，这里面反倒有一个真空地带。 里圈看热闹的老百姓与棺材保持着一小段的距离，华夏多年的传统文化还是让这些看热闹的人们保持了生与死之间最后的矜持。 朱穗宝身上还是昨天那一套破破烂烂的衣服或者说是类似衣服的布，脸上依旧显得有些污浊，只不过今天还多了一些血迹从口鼻中流了出来。 脸颊的两侧似乎是被人用烧红的铁签子穿嘴而过，上面还能看到一些烧焦的印记，所以造成表情也显得很扭曲，显得很痛苦，这是他对生前受到的非人虐待唯一能做的事情。 柳阳顺着身体往下面一看，就明白了，对方的胳膊和腿脚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角度，似乎是被人为的拧了完整的一圈，最后又以正常的方式摆放好。 棺材倒是真如李班头所说，上好的木材，精细的工艺，里面还铺着一层软绵的绸布，放在市面上至少也得三十两银子。 朱穗宝身上的破烂麻布衣裳和身下上等的好绸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或许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碰到如此好的布料，却是在自己的棺材里，这不得不说真是莫大的讽刺。 “都让让！”一个粗犷的声音在人群外炸开，然后就见一个体型壮硕的男子不管不顾的在人群中挤开了一条道路，“黄少爷，康少爷，里面请。” 柳阳蓦然的回头，发现在人群外黄淙泽和康浦沅正骑在马上面无表情的看向这里。 他们居然坐在马上？他们在挨了二十大板之后居然还能坐在马上！ 当他们看到柳阳的时候明显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对方，不过这两人随即就轻轻的笑了起来。 黄淙泽大声的说道：“江公子，没想到今天又碰面了，我们就不下马了，昨天被林县令打的屁股还疼着呢。哈哈哈！” 旁边骑着马的康浦沅也说道：“江公子，看来你本事也不小啊，我都说了昨天让你别在城中过夜了，没想到你还能有自己的办法，看你休息的还不错，看来真是小瞧你了。” 柳阳站在人群中也高声回道：“我昨晚休息的还不错，不过看来你们昨晚倒是忙得很，这么一个残缺的人也不放过。另外，昨天你们戏演的也不错，好一出清官断案！” 黄淙泽似笑非笑的大声说道：“林大人明镜高悬，断案如神，当真是包公在世，我等百姓黎民能在其治下实在是三生之幸事！” “我等二人昨天在经过杖责之后，体会到了切肤之痛，心中更是羞愧难已，所以在经过一夜伤好之后便准备找那姑娘道歉，没想到路过此处却发现昨日那个挺身而出的朱兄弟暴毙于此，实在是令人惋惜。江公子，你说着人间正道煌煌，怎的这好人就如此薄命呢？” 说完，他跟旁边的康浦沅就放声大笑起来。 “呵呵，江公子，要我说这乞丐死的也值了，听说这口棺材挺值钱的，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两银子！” 对方在说到三十两银子的时候特别加重语气强调了一下，挑衅的意味很明显，就差说一句知道是我做的你又能怎么样！ 柳阳并未理会对方二人，而是面无表情的转过了身，一手抓起厚重的棺盖，砰的一声盖在了棺材上，然后再拿起旁边早就放好的一掌长的棺材钉，用手掌一个一个的拍了进去。 每拍进去一个钉子，都会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随着每一声巨响都会引起围观老百姓的阵阵惊呼。 等七个棺材钉全部拍进去之后，柳阳身体微蹲，气沉丹田，运行破虏拳功法，然后爆喝一声。 哈！ 居然把重达几百斤的棺材扛了起来。 刚才还在惊呼的老百姓们顿时鸦雀无声，然后自动的给柳阳让了一条路出来，就连有的小孩子想哭都被自己的母亲捂住了嘴。 柳阳扛着棺材每走一步脚下的砖石之间都发出刺耳的嘎吱嘎吱的摩擦的声音，由于重量太大，有的砖石甚至都被踩进了软土里。 他一步一步缓缓的从人群闪开的通道走到了黄淙泽和康浦沅的面前，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便离开了。 黄淙泽和康浦沅两人被柳阳这一眼看的浑身顿时犹如堕入冰窖一般，寒气从脚下直冒头顶。 黄淙泽旁边站着的一个人说道，这人身高六尺，脸色黑红，从左眉到下脸颊处有道刀疤，面相看起来很是凶恶，全身黑色短打劲服，怀中抱着一口燕翎柳叶刀，眼露寒光的看着柳阳的北影说道。 “六少爷，我观这人只不过是区区的八品武者，在江湖中还算不得入流，但对方还很年轻，若是假以时日，或许会更进一步！” “穆三刀？”黄淙泽轻声问道。 “有！” “在江夏城，我不允许这么不稳定的隐患存在！” “明白！” 柳阳看着棺材一步一步的穿过城北，走出城门，然后挑选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再次开启一品高手体验卡，同时把破虏拳功法运行到极致。 只见他扛着棺材高高跃起，然后再重重落下，只听嘭的一声，地上便有了一个丈深有余深坑。 然后把棺材咚的一声放了进去。 第205章 双方隐藏的实力 第205章 双方隐藏的实力 然后再用一块石头徒手劈开，以指为笔，在裂开的石头一面上刻下朱穗宝之墓几个字。 由于没有颜料，石碑上刻的字显得很是苍白，但柳阳并没有在意这些，直接插到了墓前。 等做完这一些，柳阳并没有回城，而是在城外大江边上一直看着奔流不息的江水，直至夕阳西下，慢慢沉入天边蜿蜒的江河之中。 “我总以为你们不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总以为这世界上人无论对错总还是有些怜悯之心的，却没想到，你们为了这么区区一件小事就要把一个无辜的人折磨致死！” 柳阳缓缓转过身，看着不远处骑在马上的穆三刀和黄淙泽，康浦沅，以及他们身后带着的几个武者，看来这次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知道带一些好手过来了。 康浦沅还是一副娘娘腔的表情，手里用折扇挡住了嘴，然后语气夸张的说道。 “哈！你这话我爱听，说的很对，这世间的正义之事就得你这样的人来干，不然都成了我们这样的坏人，那多无趣！” 黄淙泽则面无表情的说道：“江公子，此事本来没那么复杂，本也不会死人，那女子我们玩完之后自然会给她一笔银子，可你却出来阻拦，最后把那乞丐的命赔上不说，恐怕今日连你的命也保不住了，何苦呢！” “我知道那女子还在江夏城，等你死了少爷我再去会会她。至于你说的这是一件小事，很对，我也认为这是一件小事，可这件小事居然有人敢反抗，那这就不是一件小事！” “穆三刀，尽快解决了，后面还有更好玩的等着咱们呢！” 说完这句话后，这黄淙泽和康浦沅便拨转马头远离了这个地方。 穆三刀一脸煞气的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把刀鞘扑哧一声插入了途中，握住刀把只听仓啷一声，寒光出鞘！ “江公子，我家主人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我是五品，你打不过的！但同样作为武者，我可以给你武者的尊严！还是自己了断吧。” 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抛到了柳阳的脚下。 柳阳弯腰从地上捡起这个小瓷瓶，拿在手中看了一下，然后说道：“你能说出这句话，那么朱穗宝就不是你杀的，因为你还知道武者的尊严，我想，你不屑对一个不会武功的乞丐动手。” 穆三刀握着刀柄的手慢慢的攥紧了，沉默了一下便说道：“我只对武者感兴趣！动手吧！” 说完，脚下一点，身形暴起扑向了柳阳。 他手中的刀映衬着夕阳最后一点余晖扫出一片光芒裹住了前方。 柳阳这次没有启动一品体验卡，而是想凭借自己现有的实力比拼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已经有隐隐想突破的品级给直接突破了。 看到穆三刀挥舞着一片刀光向自己冲来，看着对方的凌冽攻势，柳阳打算暂避攻势，于是脚下也是一点，身形飞起向后面的江面上退去。 夕阳照红了云彩，把一朵一朵的白云镶上了金边，涂上了火红的色彩，然后再放入大江中让过往的船只从上面飘过。 船上的渔夫，过往的行商，还有忙碌了一天正在歇息的力夫们看到两个人居然在水上一前一后，一起一落的荡漾着。 柳阳在一直小船的船篷上面又是轻轻一点，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顺势把船夫的撑篙给夺了下来，然后在水中一扫，被激起的江水连成一片呼啸着向着穆三刀劈砍了过去！ 穆三刀手腕翻动，手中的长刀寒光闪烁透江水而出，身上居然没有沾一滴水，但他手中的刀兀自的还在颤动，足以说明刚才那一扇江水所携带的威力！ 柳阳看到对方透水而出，手中一丈长的竹竿裹挟着水汽横扫了过去，虎虎生风！ 穆三刀看着横扫过来的竹竿，手中的长刀一转，顺着竹竿来的方向劈了下去，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一声，竹竿应声而断！ 然后他便顺着竹竿又劈了一刀，一股气劲自上至下不断的冲破一个又一个竹节，劈哩啪啦声响不断。 看着从中间劈开的竹竿，柳阳立刻向一边闪躲开来，那股气劲直接冲着一艘小船的船尾而去，只听咔嚓一声，居然把船尾给劈下来一小半。 这船上的船夫被惊吓的呆立在那里，只看着半空中两人兔起鹘落一会便没了人影，直到这时他才张了张嘴想让对方赔偿自己。 柳阳和穆三刀几个起落之后又回到了岸上，还是原来的位置，两人都凝重的互视着对方。 “我以为你不过是八品巅峰而已，却没想到能与我缠斗几个回合，你的招式大开大合，刚烈至极，迅猛至极，有一往无前的气势，好似千军万马冲锋。我现在更能确定了，假以时日你必成大器！可惜，你活不过今晚了！” 柳阳看着对方面颊上那道刀疤，说道：“你有如此高的武艺，可以投身军伍为朝廷效命，也可以闯荡江湖快意恩仇，却为何做了这种家族的走狗？如果你不是那个败类的人，我或许还会称你为一声好汉，可你现在犹如脖子上拴着铁链的走狗，还是一条脊梁被打断的狗！” 穆三刀听到对方如此辱骂自己并没有生气，而是有些惆怅的说道：“你说的对，想必十年前的我看到现在的我，会一刀了解了我吧！人生在世，有太多的不能左右的事情了。” 还没等柳阳说话，远处的黄淙泽便大声喊道：“穆三刀，别跟他废话了，速战速决！小爷我还在这里吹着风呢！” 穆三刀听到听到自家少爷的喊话后，眉头皱了一下，然后跟柳阳说道：“其实，我不是五品，而是三品！” 说完，他浑身的气势陡然一变，一股比刚才还要强大的气息散发了出来。 柳阳眉头一挑，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三品高手，这放到江湖之上也是很少见的。 不过他并不畏惧，只是沉声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八品，而是……” 柳阳在脑海中打开了一品高手体验卡，浑身的气息也为之一变！ “一品！” 第206章 以血祭奠 第206章 以血祭奠 随着柳阳的话音刚落，他的气息就已经的攀升到了极为恐怖的程度，身边的空气都加速的流动，在周围形成了一个个的小旋风。 穆三刀原以为自己三品武者可以把对方吓到不敢动手的地步，却没想到对方居然也一直在隐藏着势力，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年纪轻轻的看着不过二十岁的柳阳居然是一品高手！ 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跟着师父学武艺的时候问的话：“师父，一品高手有多高呢？” “一品高手啊，那是可破千军，取敌酋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 穆三刀脑海中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这句话，他现在只感觉浑身感到冰凉，想想刚才自己还信心满满的让对方自行了断，真是太可笑了。 柳阳看着对方说道：“念你刚才跟我说的那番话，我可以饶你一命，你现在可以走了！” 听到这句话，穆三刀刚才浑身的凉意慢慢消散，现在只有浑身发热的战意，说道：“武者，岂能不战而退！我穆三刀今生能与一品高手一战，死而无憾！但求一战！” 柳阳看着对方一脸决绝的表情，不知道对方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既然对方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在这个时代，心软是要出大事的。 想到这里，便向前突了过去。 黄淙泽等人远远的看着两人再度交手，以为这次能一举拿下对方，便放松了下来。 “康老七，我家这个穆三刀别看不怎么会说话，但是武功还是很高的，这里的事情解决完，咱们就去找那妞玩玩！” 康浦沅一脸的淫笑，说道：“黄六郎，你这么重的身子，小心把那妞压坏了。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前面的战况不太对劲。 只见两人还没交手几个回合，那穆三刀便冲着自己这边飞了过来，然后砰的一声砸在了他们马前，只见他胸腔塌陷，口鼻冒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柳阳揉着双手缓缓向骑在马上的二人走去。 黄淙泽见到自己家族中的高手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被对方给打死了，瞬间也有些慌神，赶紧招呼身后其他的人上前围剿柳阳。 “你们，快，快去拦住他！” 说完，便拨转马头向着城中奔去了。 旁边的康浦沅一看他居然连招呼也不打，抛下自己就跑了，也赶紧调转马头就跑，边跑还边骂道：“好你个黄老六，逃命还想让我给你垫背！太狠了！” 柳阳看着缓缓围过来的这几个人，连三品武者都不是，看来这黄淙泽还真是小看自己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对方付出自大的代价吧！ 突然，柳阳暴起出手了！ 黄淙泽和康浦沅听着后面响起的惨叫声，此时只恨自己为什么刚才要出城这么远，为什么自己还要在旁边看热闹。 看着远处的城门，这二人似乎也看到了希望，手中的马鞭挥舞的更加起劲了，把马屁股抽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印子。 就在他们感觉这次逃生有望的时候，康浦沅忽然感觉自己身子一轻，然后就离开了马背，紧接着就感觉自己飘在了半空中奔着黄淙泽就过去了。 黄淙泽此时满头大汗，只盼着赶紧进城，只是听到后面有风声作响，忍不住回头一看，瞬间便吓得脸色大变。 只见柳阳一手拎着康浦沅的腰带，已经赶到自己身后，眨眼之间，黄淙泽感觉自己也被拎了起来，在半空中眼看着城门越来越远。 柳阳拎着两人来到了朱穗宝的墓前，然后一脚一个踢断了他们的腿，让其跪倒在地。 “他有错吗？”柳阳声音平静的问道。 黄淙泽和康浦沅只感觉腿上刺骨的疼痛，但又不敢大声喊叫，心中还对柳阳抱有一丝饶了自己的希望，生怕自己大声喊叫激怒了对方对自己痛下杀手。 听到柳阳的问话，黄淙泽和康浦沅连忙对着墓碑频频磕头的说道：“朱大哥，你没错，都是我们一时糊涂做了错事！” 然后又匍匐到柳阳的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江大侠，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还请看在我们是初犯的份上饶了我们吧！” “对了，是他，他是主谋，是他出的主意要来杀你的，与我无关啊！”康浦沅突然指着黄淙泽怨恨的说道。 黄淙泽没想到整天与自己厮混在一起的好友居然在生死关头拿自己当挡箭牌，这让他心中更是愤恨不已。 “康老七！操你姥姥！谁不知道你这厮肮脏的爱好，自己物件不行还非得喜欢女人，到你手里的女人有哪个不是被你折磨死的，这么多年了，你祸害了多少女人！昨天不也是你先要调戏楚姑娘的吗！” 柳阳看着眼前这两人为了自己活命，都在拼命的往对方的身上泼脏水，拼命揭露各种肮脏的丑事。 “行了，你们都不要说了，我问你们，那个林县令与你们可有什么关系？”柳阳打断了两人的争吵，反而问起了江夏城的县令林怀堂的情况 因为这两人在柳阳的眼中已经是死人了。 “那林县令，不，是那林怀堂狗官每年都会收受我们几个家族的钱财，此人最是道貌岸然，衣冠禽兽之徒。” 旁边的康浦沅好似怕被黄淙泽抢了功劳似的，也赶紧说道：“那林狗官看着做事正派，其实背地里做了很多腌臜的事情，不但喜欢小女孩，甚至连相貌姣好的小男孩也不放过。” “对，这林狗官看似都是按大明律法来做事和断案，其实都是暗地里做手脚。就像昨天那样，虽然我们输了官司，被罚杖责，可我们只是走个过场而已，这样别人也挑不出毛病。” “那就说说你们这六姓世家吧，我对这个也很感兴趣。” 黄淙泽和康浦沅对视了一眼，然后便争前恐后的说着自己知道的各种秘闻。 柳阳看着他们有些感到好笑，原以为这些百年千年的世家弟子多有骨气呢，没想到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也没让他们明白什么叫节气二字！ “行了，你们别说了，我知道你们两个都不是嫡系弟子，不可能知道什么核心秘密的，今天就到这吧！” 说完，寒光一闪，两颗还在不停张嘴说话的人头飞向了空中。 第207章 大案子 第207章 大案子 日渐冬季，江夏城每天早晨都会在从大江飘过来的水雾中活泛过来，人们会在太阳刚刚发出一线光芒的时候就奔向码头开启自己一天忙碌的工作。 李二狗是江夏城众多在码头讨生活的力夫中的一员，由于昨天他早晨有事耽搁了，去码头晚了，所以没有抢到好活，只挣了几个铜板，这让在家给富人浣洗衣服的妻子很是不满。 所以今天他趁着天还没亮就已经等在城门口了，等城门的官兵刚把大门打开一条缝，李二狗就已经窜了出去，奔向了码头。 只不过天边那一抹亮光所能笼罩的区域实在是太有限了，整个大地还处在黑与灰的朦胧之中。 不过李二狗并没有减慢自己奔跑的速度，这条路他已经走了将近十年了，只要感受着江风吹来的方向，闻着水汽和鱼腥的味道，他相信自己闭着眼睛都能走到码头。 忽然他感觉前面隐约有什么东西，不过自己的速度实在有些太快，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绊倒了。 “唉哟！他娘的，谁闲着没事在这弄个土堆啊！嗯？这是什么？” 由于李二狗跑的实在是有点太快，此时他感觉自己的腿疼的好像断了一样，抱着腿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此时他感觉自己手上有些湿漉漉的，只不过此时的天色喊很黑，看不清手上的液体是什么，只能先闻了一下，然后又伸出舌头，用舌尖舔了一下。 有点腥？这味道很熟悉，哦，对了，这是自己家旁边经常杀猪、杀鱼的那种血的味道。 血？难道是自己腿上的？ 他赶紧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那种黏黏的感觉果然跟血是一样的，然后又使劲的按了按小腿，没事，没有太疼痛的感觉，皮肤的手感也没有破损。 此时天已经渐渐的亮了起来，李二狗这才发现绊倒自己的原来是一座坟，这让他呸了一声，感到实在有些晦气。 然而当看到墓碑的时候，他瞬间愣住了。 只见石碑顶端并排放着两个人头，上面的血迹顺着墓碑流了下来，把墓碑上的刻字都涂成了殷红的颜色，或许是因为这里离着江边不远的缘故，水汽稀释了这些血迹，它们还在似乎还在不停的往下淌着。 而在这个坟的周围一圈还放着七八个人头，有的人头眼睛还睁的大大的，似乎是不敢置信自己居然就这么死了。 李二狗眼睛瞬间睁大，眼角都快被撑裂了似的，张大着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本能的挣扎着手脚并用的向后倒退，终于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了天空，也吓醒了还未完全睡醒的江夏城！ 啊~！ 柳阳昨晚睡的很舒服，有一段时间没有过跟人这么酣畅淋漓的动手了，而且还是跟这种无所顾忌的恶人。 本来昨天就要去拜访漕帮总舵主的，可因为那些人渣所以给耽搁了，所以今天就必须去了，本来就有生意来往，自己又初来乍到的来到人家的地盘上了，如果不去拜拜山门，就会显得很无礼。 等都收拾好后，柳阳便带着贾言和李班头以及几个随从便出城了。 柳阳为了看一下黄淙泽和康浦沅之死能引起多大的轰动，还特意从绕道北门出去的。 远远的望去，只看到那里黑压压的围着一片人，就好像昨天朱穗宝棺材旁边那样一样，然后就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哭声。 “哼！害人者终害己！”柳阳说完便两腿一夹马肚子带着人向着武昌县奔了过去。 林怀堂此时的脸色很是难看，自己本来正在左拥右抱的温柔乡中感受着指尖的滑腻，享受着如此美好的旖旎风光，却不想被这突入起来的凶杀案给破坏了。 然而当他得知被杀的人身份之后，瞬间就把种种不快抛到了脑后，然后带着两班衙役快马加鞭的赶到了这里。 十颗人头，十条人命，这在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如此凶杀命案的江夏县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也让一直以维持稳定，没有出现过重大案件为自豪的林怀堂陷入了泥潭之中。 最关键的是死者的身份与普通老百姓不同，这次死的是黄家和康家的人。 虽然不是正房所出嫡系，但只要对方头上顶着六姓其中任一个，哪怕是条狗都必须小心对待。 这是林怀堂的上司私底下告诉自己的事情，更何况这次一下子死了十个，肯定不能随便的找几个替死鬼草草结案收场了。 此时黄家与康家的人也已经到场了，而后面还有陆续赶来的费家、宋家、孟家、喻家的人，因为这黄淙泽和康浦沅不但是黄家和康家的子孙，还是其他四个家族的外甥、侄子或者是外孙、小舅子等等千丝万缕的各种关系。 “林大人，我这淙泽侄儿自幼便没了爹，从小到大我们黄家上下待其如己出，所幸此子天资聪慧，考得秀才，本来准备参加明年朝廷科举，却惨遭如此横祸，让我如何跟家嫂交待，如何跟天上的哥哥交待！最关键的是家父为此伤心不已，说是一天查不出凶手，便一天不安葬这孙儿，看看这大明还有王法没有！” 说话的这个人正是黄家族长的嫡长子黄镇铎，虽然他嘴里说着的话都是自己的侄儿如何聪慧乖巧，好似有多么疼爱这个侄儿似的，但是脸色却没有一点悲哀之色，却是满脸的铁青戾气。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人突然发现自己多年前随手丢弃在一边的东西不见了，再发现的时候居然是在别人的手中，虽然不在乎这个东西，但是我的就是我的，哪怕我不要，你也不能随便动！ 而康家的人则就显得淡定很多了，来的人也不是像黄家这种直系亲属，而是一个大管家。 “林大人，我们家主说了，如果查出凶手还请大人交给我们几家自己处理！另外就是，年终官员要评级了，还请大人多多上心！” 林怀堂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低身行礼，脸色苦闷的说道：“黄大爷，康管家，这事本官必定竭尽全力缉拿凶手，定不能让其逍遥法外，还请各位稍安勿躁！” 第208章 莫非是他 第208章 莫非是他？ 楚王府，旁边一个小院子中，楚方璃一身玫黄色的裙子坐在的台阶上拿着一本书正在看的津津有味。 一个丫鬟正在指使着其他下人打扫院子中的卫生，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指挥比自己大好多的老妈子居然游刃有余。 在所有人的工作都安排好之后，便扭头看到了自家小姐居然坐在堂前的台阶上，立马又大呼小叫起来。 “哎呀，小姐，那里还没清扫呢，怎么坐下了？” 楚方璃看着跳着脚大呼小叫的丫鬟有些无奈，她捂住了耳朵，然后递给了对方一个白眼：“桑梓，你小点声，看着你人不大嗓门倒不小。” 桑梓刚上蹿下跳的安排完活，脸蛋还有些红扑扑的，听到自家小姐嫌弃自己嗓门大，也没不好意思，而是用手给自己扇着风也做到了台阶上。 “小姐，你在外的名声可是才女，怎么还看这些游侠儿演义的话本呢？” 楚方璃用手指点了一下自家这个丫鬟的额头，说道：“我才不稀罕什么才女的名声呢，都是些附庸风雅、人云亦云的所谓风流雅士无趣的游戏而已。我还是更喜欢这话本里的仗剑行走天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游侠儿！” 看着自家小姐一脸花痴的样子，桑梓显然也见怪不怪了，但要是被那些风流才子，大家公子看到，那还不得惊掉下巴。 “小姐，你说的我都明白，可你为什么话本外面还要套一本楚辞的书皮呢？” “啊？哎呀，在家偷看习惯了，到这里一时半会还改不掉这些习惯。”楚方璃俏皮的吐了一下舌头，显得很是可爱。 这时候早晨去外面买菜回来的一个婆子挎着菜篮子快步走了进来，嘴里还念念叨叨的说道：“哎呀，吓死人了，吓死人了！” 她慌慌张张的样子让坐在台阶上的主仆二人很好奇，桑梓招呼道：“王妈妈，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哎呦！你个小丫头，差点吓死老婆子了。”王妈妈被桑梓这一声招呼吓得差点双脚跳了起来，这也难为她这圆滚滚的身材了。 “小姐好！”王妈妈先是跟楚方璃问了声好，然后才说道：“城外有凶杀案了，哎呀呀，死了十个人呢，那人头在一个坟前摆了一圈，看着吓死个人了！” 一听死了这么多人，楚方璃和桑梓的脸色也变了，她们之前一直都生活在江南地区，那里离着应天府很近，而且文风鼎盛，就算是一个雌黄小儿也能随口念出几句诗来，什么时候听到过这种凶杀大案呢。 桑梓捂着惊呼的小嘴，突然问道：“坟？为什么要把那……那东西放在坟前呢？” 王妈妈又说道：“何止是放在坟前面，听说有两个人头直接放在了那墓碑的上面，那血顺着往下流啊，把墓碑都给染透了。” “啊？什么人这么狠，怕不是哪里的江洋大盗来寻仇的？”楚方璃听到如此恐怖的事情也惊呼了出来。 王妈妈此时气息已经喘匀了，然后才挪动着胖妞妞的身体也坐在了台阶上，摸着厚实的胸膛说道：“听说，昨天城北头死了个乞丐，奇怪的是不知道谁送了一个棺材过去，听说光这棺材就值三十两白银呐！” “送棺材的人倒是奇怪，乞丐活着的时候不给钱，死了倒舍得给口这么贵的棺材。”桑梓有些纳闷的说道。 “奇怪的不止这些，听说后来去了个武艺高强的人，那么长的棺材钉，一掌一个就把棺材钉上了，然后扛着几百斤的棺材就出城了。” “听说还跟黄家和康家那两家的什么少爷吵了几句，后来这两家的人也跟了出去，然后就有船夫看到两个人在江面上飞来飞去的打架，哎呦，那打的叫一个凶，把一个小船都劈成两半了，后来今天早晨就发现昨天跟出去的那些人全死了！人头全放在那个乞丐的墓前！” “啊？为什么要放在那个乞丐的墓前呢？小姐，这好像话本里的游侠故事啊！对了，那乞丐叫什么名字呢？” 楚方璃听到黄家和康家的少爷，便忽然想起了前天调戏自己的那两个人，还有仗义出手的江安轲，还有位卑却敢仗义执言的朱穗宝。 不过这些大家族家中子弟众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的两人，然后王妈妈的下一句话立刻让她震惊了。 “那乞丐的名字可怪了，听说叫什么猪尿泡，反正就是很恶心人的名字。” 啪嗒！ 楚方璃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脸色变得有些煞白，她一脸震惊的问道：“王妈妈，你刚才说那乞丐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猪尿泡”王妈妈不知道自己小姐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这么恶心的名字。 看到小姐久久没有说话，王妈妈嘴里边碎念着边拎着菜篮子去了后院了，肥胖的身躯带动着腰间的肉一颤一颤的，仿佛还在为刚才见到的事情害怕。 桑梓还是一脸兴奋的沉浸在刚刚听到的故事中，脑子中还在想着两个武林高手在空中飞来飞去的样子，仿佛经常在话本中看到的游侠儿的故事终于在现实中出现了一样， “桑梓，扶我一把，我……我回屋歇会。”楚方璃脸色难看的说道，她此时只感觉浑身发软，自己根本站不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桑梓这时候发现自己小姐的异常了，赶紧扶着她进了屋。 而造成此次风波的主角，柳阳此时才刚刚到武昌县漕帮总舵，他完全不关心自己做的这些事情会在武昌府引起多大的风波。 武昌县，漕帮总舵。 柳阳带着贾言和李班头一进大门，就看到院子中两边各立着八个魁梧的汉子，每个汉子还手持一杆旗子。 旗子有三角的，有长方块的，每面旗子上面画的图案还都不一样，有的上面还写着什么四淮三江，三行通海等几个大字。 这每一面旗子都代表着一个分舵，这说明漕帮一共十六个分舵，而上面的字则代表着分舵控制的区域，而旗子却并不是唯一的，比如今天迎接贵客用的则是最高礼仪的旗子，如果平时漕运的话用的又是其他图案的旗子。 第209章 拜访漕帮 第209章 拜访漕帮 这些都是柳阳提前获取的情报，虽然与漕帮一直都有生意上的往来，但是商场如战场，知己知彼才能更好的合作，而且现在又来到了人家的地盘上，入乡随俗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五湖四海，桨搅八方，顺风行千里，逆行人齐力，有请贵客四平八稳升香堂！” 这是漕帮迎接贵客的套词，区别就是最后一句话，如果是没有官职在身的人，则是四平八稳升香堂；如果是有官职在身文官的，不管官职大小，则是步步高升搭云梯，这意思是；如果是武官，则是龙行虎步万里疆。 等对方说完这句话，柳阳才往里面走，然后一直走到摆着大香炉的前方，烧上三炷香，才转身抱拳对着那八位举着旗子的壮汉说道。 “风无常形，水无常势，四方行义事，八抬过虎山，一路行来一路平，全是仰仗好汉肩子并！” 等柳阳把句话说完后，把八位壮汉把手中的旗杆往肩上一扛，脚下踏着弓步，也同样抱拳行礼，同时说道：“小船漂，大船稳，有请堂上说话！” 等这一套下来，这才算是完事，柳阳才转身走进了大堂中。 大堂中前方中央坐着一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者，他便是漕帮总舵主宁千江，旁边则坐着宁兆辙，下首两边前后各坐着十六位分舵的舵主。 “柳公子，老夫可是久仰你的大名了，今日才得一见，果然是仪表堂堂，相貌堂堂！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宁千江捋着胡子仔细的打量着柳阳，言语中掩藏不住的欣赏之意。 “宁总舵主，在下也早就听说你的威名了，今日一见果然精神矍铄！” 说完后，柳阳便落座喝茶，其他十六位分舵的舵主也纷纷打量着，这等过堂的压力可不是寻常人能顶得住的，若是胸中那口气泄了，人当场尿裤子的也不是没有。 不过柳阳坦然自若，并不紧张，端着茶碗的手不抖，水不晃，慢慢递到嘴边细啜一口，光是这份淡定的气质就让这些人暗暗点头了。 “好茶！这是冻顶乌龙吧？久闻漕帮帮众遍布天下，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你们的人，没想到这东番岛的冻顶乌龙茶你们都有，看来传闻果然不假！” 宁千江哈哈大笑一声，扭头跟旁边的宁兆辙说道：“兆辙啊，等会给柳公子备上几斤。” 然后又跟柳阳说道：“柳公子若是喜欢，我就每年都让人送到你府上一些。” 柳阳微笑着表示感谢，然后说道：“这茶虽好，可也怕喝不上几次了，在下早有耳闻，如今朝廷对漕帮可谓是严加看管，原本你们干的活计如今也被官府抢去了不少，虽然还没到举步维艰的地步，可长此以往下去，此消彼长，怕是再过几年这漕帮也就空有威名了。” 听到这话，漕帮十六位分舵舵主立刻议论起来，纷纷表示不满。 “柳公子，我们拿你当客人，礼让有加，为什么如此口出狂言！” “柳公子，早就听闻你之前在朝廷当官的，莫不是这次过来是给朝廷当说客的？” “我们漕帮有数万之中，其实说散就散的？” “有水就有漕帮，千百年来一直都是这样，除非朝廷想让这东西南北漕运全都停了，否则咱们还是能吃上几年好饭的！” 宁千江听完柳阳的话，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皱着眉头看着下面的各分舵的舵主，这些人居然到现在还妄想着继续以现在这种方式生存下去，实在是有点痴人说梦了。 “好了！都安静一下！”宁千江开口说道。 听到自己老大发话了，众人都纷纷住了口，只不过眼神中还是对柳阳刚才说的话表示不屑。 “柳公子，假如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漕帮后面无以为继了，那依你的意思怎么办呢？”宁千江看似随意的问道。 他刚才对方说的问题确实是存在的，而且已经到了很要紧的地步，否则自己那儿子也不至于刻意交好咸宁县令，也不用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许配给对方。 柳阳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画来，递给了宁兆辙，说道：“宁副舵主是去过我那里的，你应该知道此物吧？” 宁兆辙一看图画，便立刻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是火车。”然后又把图画递给了旁边的分舵主，“你们都看看，这东西非常神奇，不用牲口拉，也不用人拉，只要烧水就能跑，而且日行百里，昼夜不息！” 火车这东西，宁千江是早就知道的，毕竟自己儿子和柳阳经常打交道，所以对方那里有什么稀罕东西他也是在尽快的时间内就知道了。 “柳公子，你这火车与我们漕帮有什么关系呢？据我所知，这火车需要铺设轨道，只能在土地上行驶吧？”宁千江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柳阳一招手，贾言便拿上来一个东西，众人仔细一看，原来是只船只模型。 这模型可不简单，是第一批造船工匠根据柳阳的要求制造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拆卸的地方也很多。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柳阳如庖丁解牛般几下子把船只模型给拆散了，只留下一个船底，里面有一个小方木块和一根长长的带着齿轮的小木棍，这木棍直接连通船壳外面，外面则还连着一个四叶扇子一样的东西。 “各位，我那火车可以自己跑，那是因为里面有个叫蒸汽机的东西，而这个蒸汽机也可以用于船上，到时候船只日行几百里地也是可能的，你们都知道大明之外便是万里汪洋，你们为何不把目光转向外面呢？” “你们有人，现成的船工、水手，我有技术，咱们联合起来闯荡海外岂不是比窝在这小小的江河之中痛快！到时万里外邦的货物都归我们来往，那收入更胜今日百倍！” 听完柳阳的话之后，众人都暂时没说话，主要是觉得对方这个想法太过于大胆，不在内河玩了？直接去大海上？ “柳公子，我们漕帮久居内河，远航之地不过东番岛而已，那大海之上万里波涛，气候更是瞬息万变，波诡云谲，再远恐怕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第210章 达成初步合作意向 第210章 达成初步合作意向 其中一位分舵主开口说到，他是跑过东番岛的，知道海洋上的跑船的难度远远超过内河的。 有第一个人开口了，后面自然就有人继续说道：“现在朝廷不是已经下过禁海令了吗？咱们漕帮现在本就被朝廷针对，如果再闯海禁岂不是为自己招致祸患？” 另一个分舵主也说道：“还有就是现在的船只都只适合在内河航行，若是去海上的话，得需要专门的海船，而且我们这些水手也很少有海上航行的经验，怕是难以胜任海上航行。” 柳阳听着他们的话，总体来说就是各种担心，各种怕，这点他来之前就已经预见到了，所以并不着急反驳对方。 后世的资本论早就说过，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足以让人铤而走险，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足以让人践踏世间一切法律，至于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则会让人们冒着上绞刑架的危险也要去尝试。 但是这种利润并不是只动嘴说说他们就能相信的，必须得让他们看到货真价实的财富，必须要让他们的人真实的看到富饶的海外，这样才能让他们下定决心从内河转到海上去。 等着众人都不再说话之后，柳阳缓缓的开口了。 “我知道你们所担心的事情，或许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如果按照现在这种形势持续下去，你们漕帮还能维持个几年，但如果转到海上的话，一步踩空就会立刻让漕帮烟消云散。” “虽然最后的结果都是死，但是如果能死慢一点，又有几个人愿意去冒暴毙的风险赌一把痊愈呢？” 这一席话说的让众分舵主纷纷低下了头，这就是他们的真实想法，但是被一个小自己十几岁甚至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说破，确实让人脸上很无光。 “柳公子，我们这些老家伙必须得考虑的周全一些，手下有上万的帮众，谁家不是有妻儿老小，我们得为他们负责，所以还请多多见谅。”宁千江开口说道，这也是现实存在的情况，他们冒不起风险。 柳阳用视线扫了一圈众分舵主，看来这就是约束他们的因素，然后斩钉截铁的说道。 “宁总舵主，我自然不会拿整个漕帮去冒风险，只不过这些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尝试的，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愿意尝试此事！” “哦？那柳公子需要我们漕帮如何做？” “宁总舵主，那我就直言了，我需要造船工匠，还有就是你们的船坞以及旁边的地，都需要划拨归我使用。” “然后还有把熟悉内河和外海水文，跑过海外的水手、船工给我使用，具体人数我会过段时日给你们！目前就这些，后面如果还有其他帮助的话，我会再提，但刚才那些是最重要的！” 当柳阳提出自己的条件之后，宁千江点了点头，这些条件都还算正常，自己也能满足。 “柳公子，你说的这些我可以答应你，只不过有一点，你要的那些人对外不能宣称是漕帮的人，他们的工钱你来付。” “你与我们漕帮之间也只是单纯的买卖关系，那些船坞和周围的地都是你花钱买的，如此意思你可懂？” 柳阳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没有过多的关联，日后若是出了问题，捅了娄子，朝廷追问下来，他们也能把责任退干净。 “好！这一点没问题，我可以做到！”柳阳答应了这个条件，又紧接着说道：“但是，宁总舵主，各位分舵舵主，我想提前跟你们说清楚。” “你们一同与我打拼和等我把前面的路铺好之后你们漕帮再加入，利益的分配比例肯定是不同的，我冒了更大的风险，就要拿更多的利益！这点没问题吧？” 漕帮众人只是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便纷纷点头说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口说无凭，咱们以白纸黑字的字据为凭吧！” 这么大的事情柳阳自然不会只做口头协议，落实到纸上才会给他一点安全感。 柳阳一脸平静的看着漕帮的众分舵主在合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上自己的手印，最后再由宁千江盖上总舵主的金印，整个合约就算是完成了。 由于这份合约是私密进行的，所以并没有找第三方做旁证，好在双方都有所求，又有不得不在一起合作的理由，并不担心其中一方会单方面毁约。 叮！ “系统检测到宿主触发隐藏任务：扬帆海外！完成度百分之一，签订合作意向合约，奖励海外地图一块！” 柳阳听着脑海中的声音，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没有了。 “没了？系统你是不是搞错了？奖励就给张地图？” 叮！ “系统提醒宿主，不是一张地图，是一块地图，预计为整张地图的百分之二！” 法克！柳阳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东家，罚什么？”跟他并行的李班头问了一句。 “没什么，突然想起一个东西，所以问候一下。”柳阳含糊的解释了一下，“李班头，这次你回去问一下镖局的那些镖师是否有愿意改行的，俸禄加倍！” 此次武昌县漕帮总舵之行目的基本已经达到了，后面就是柳阳筹划之行的事情了，整个事情中唯一不能被掌握的便是朝廷的禁海令。 只不过柳阳自然有他的办法，任何朝代颁布的禁海令无非就是怕内陆的百姓与海外蛮夷之国形成了联系，对自己的统治造成威胁。 另外就是现在这个时代任何皇上都是以农业为主的，相信民以食为天，什么是天？自然是耕地，自然是农业。 对于商业，更多地则是打压，尤其像这种与海外的贸易，生怕把自己国内的财富流出去。 朱元璋的禁海令除了历代众所周知的原因外，还有就是东南的倭患，现在整个大明的重心都在北方和西南。 柳阳从上次那几个扶桑武士处得知，扶桑国现在正处于内乱的南北朝时日，所以有很多落魄的武士流浪到大明东南沿海这些地方为非作歹，而且在这些地方还有当地的土匪与之勾结，造成了更大的危害。 对于这些倭患，柳阳的态度自然是从一而终的，那就是彻底的剿灭！ 第211章 神仙打架 第211章 神仙打架 万里长征总算是走出了第一步，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柳阳自然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当看到城门口的时候才发觉回程的时间要比去的时候短了不少。 只不过当他们走到城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异常，那里有衙役和家丁似的人正在对进出城的人进行排查。 “哎？这是出什么事情了？”李班头奇怪的问道。 柳阳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不过现在也只能装糊涂的说道：“不知道啊，咱们早晨出城的时候还没有吧？” 贾言这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东家，咱们早晨出城的时候好像那里出什么事情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城北的方向，虽然并不太确定。 柳阳他们初来乍到，而且只要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来肯定出了什么大事，所以他们没有狂妄到准备骑马进城，在离着城门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就下马了。 衙役们发现柳阳一行人，瞬间警惕了起来，他们都是当地人，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突然出现一批生面孔当然要细细盘问。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来江夏城干什么！”其中一个衙役显得有些紧张，他将手按在刀柄上语气很冲的说道。 这倒怨不得这个衙役，因为柳阳这一行人，除了他看着像一个书生外，剩下的像李班头，还有随行的镖师看着都不像善类，就连大总管贾言都因为常年的军伍和土匪生涯而自带一股非普通老百姓的气质。 柳阳站在首位，一看就是这些人领头的，对方这话也是在问他，于是便上前一步客气的说道：“这位官差大哥，在下柳阳，身后这些人都是我的人，我们是前几日从金陵过来的，到贵宝地做生意的，今日一早出去是拜访武昌县的老朋友，这不刚刚回来。” 说完之后，还露出一副好奇的模样，问道：“官差大哥，城中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何如此大张旗鼓的盘查？” 这个衙役上下打量了一下柳阳和身后的贾言，李班头等人，狐疑的说道：“你们是前几天过来的？住在城中什么地方？” “住在城东，我们还有与屋主交割的房契为证。哦，还有府衙的谢文书作证，我们一具行业文书就是他开给我们的。” 这时候贾言从怀中掏出了放在身上的一纸房契和纺织厂建设文书，递给了对方。 这个衙役看样子不太认字，但是印章还是看的懂的，看了一会没发现什么问题，便又还给了贾言。 “你们今日去武昌县拜访朋友？什么朋友？” “漕帮总舵主宁千江。”柳阳缓声说道。 李班头在旁边晃了晃手中的纸包，说道：“呐，宁总舵主还送给了我们几斤好茶，叫什么冻顶乌龙。” 果然是树的影，人的名，一提到漕帮而且还是总舵主，对方的态度立马发生了变化。 这个衙役立刻恭敬了起来：“哦！原来是宁总舵主的朋友，失敬失敬。咱们整个武昌府，要说到冻顶乌龙谁家的好，那就非属宁老爷子那里了，非是故友挚交肯定他老人家是不会送的，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多多见谅！” 柳阳心里很清楚，他们这些衙役也不过是官府里最底层的人而已，虽然在大街上老百姓看着很风光，但其实只是外表光鲜，内里稻草而已。 他们每个月只能领那么一点的俸禄，若是有些心狠的，平日里还会欺压一下百姓们获取一点外快，可衙役也是本地人，都是乡里乡亲的谁愿意把事情做绝呢。 所以很多时候他们也就是沾点小便宜而已，今天从卖苹果的摊子那拿个苹果，明天从卖包子的摊子拿个包子，但也不会经常如此，他们也是上有父母，下有妻儿的，也怕被百姓们指着脊梁骨骂。 而且这些衙役的家人也会跟普通老百姓一样给人做活计，在这里大部分人都是靠着漕帮吃饭，所以对漕帮那也是恭敬有加，况且那漕帮总舵主宁千江也是传奇般的人物，就连跟知府那都是平起平坐的。 只有在碰到像柳阳他们这样的外乡人，这些衙役们才会想办法下个绊子，为难一下，而对方则会心领神会的给点好处，最后大家皆大欢喜。 当然了，在后世电视剧中那种弄得家破人亡，人财两空的事情这些衙役一般是不会这么干的，这无异于杀鸡取卵，而且也容易给自己招致祸患，毕竟你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事情可不少见。 这个衙役抱拳行礼说道：“柳公子，咱们这江夏城发生了一起大命案，所以才会如此严加盘查，县老爷下了死令，十日内必须缉拿凶手！最近几日城中会乱一些，你们没事还是待在家中的为好，请进城吧。” “当然，当然，多谢官差大哥提点，这些不成敬意，给哥几个喝茶。”柳阳说完，并没有直接过去，而是从袖子中掏出了十两银子给对方客气的递了过去。 这个衙役接过银子立刻笑开了怀，嘴里一边说着太客气，一边把柳阳他们亲自领进了城门。 等柳阳他们走远后，这个衙役在手中掂量着五两银子说道：“哥几个，看到没有，这就是我经常说的好汉交英雄，宁总舵主的朋友说话客气，出手也大方，一下子就给了十两银子，咱们今晚下了值，去食有味好好喝一顿，剩下的钱再跟哥几个分了！” 其他衙役一听这话瞬间都高兴了起来，心中对柳阳的态度也好了不少，毕竟他们一个月的俸禄也不过几钱银子，有时候还给不足。 进了城之后，贾言和李班头从老百姓的议论中才大概明白怎么回事，原来是当地的大家族的人被杀了，而且死状极惨，还被人放到墓碑前给一个乞丐谢罪。 而且当天还有人在城外看到了两个人在空中飘来飘去的打斗，只不过被这些老百姓一说，再加上一些夸张的说法和以讹传讹的效果，最后演变成了天兵天将下凡除恶人的戏码。 第212章 听音识人 第212章 听音识人 最夸张的就是居然有老百姓还在自己门口烧起了香，一脸虔诚的跪在地上冲着城北的天空双手合十，双眼紧闭，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贾言和李班头跟着柳阳这么久了，自然不会还相信什么天兵天将下凡一类的说法，他们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自己东家，然后又互相看来一眼，眼光闪动，好像在交流一样。 “老李，这事感觉那么像咱东家干的呢？” “老贾，你也有这种感觉？” “老李，你问问东家，这事是他干的不。” “老贾，你他娘的咋不问呢？我可不敢触这霉头。” “老李，你说咱们东家的武功现在到几品了？” “在滁州的时候好像是八品吧，反正是不入流，可后来我就看不透了，光是杀那三个倭国人就不是八品能干出来的。” “老李，你刚才说咱们东家的武功不入流？” “老贾，你大爷的！” 柳阳皱着眉头看着不少百姓在烧香磕头许着愿的样子心中感到一阵的无力，这些六姓家族在这里作威作福这么多年，老百姓们居然没有敢反抗的，好不容易有人杀了几个败类，这些老百姓居然宁可相信是神仙所为，也不相信这是人力所能干成的事情！ “你们俩个在旁边眉来眼去的干嘛呢？”柳阳注意到贾言和李班头在自己旁边一直眉来眼去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俩有什么龙阳之好的奸情呢。 “呃，东家，你说这杀人犯……不，这杀人的英雄好汉是从哪过来的？怎么就挑着大家族下手呢？”李班头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自己的疑问，然后用一脸八卦的表情盯着柳阳的脸看。 “是啊，幸亏咱们去拜访的是宁总舵主，他老人家在这里还是能撑得住场面的，不然咱们这些生面孔一来，这里就发生了这么重大的命案，少不得仔细盘查咱们，毕竟太巧合了嘛。”贾言这时候也在旁边说到，说完还冲着李班头挤了一下眼，那意思好像是在说我可没让你独自上阵啊。 柳阳自然知道他俩的想法，便笑了笑说道：“你们两个老油条，居然还会用如此低端的手段来试探我？你们是久不混江湖退步了？还是当我好骗呢？” 看到自己被戳破，这两人也不尴尬，便嘿嘿的笑着说道：“东家，我们可不敢在你跟前耍心眼，你就悄悄的告诉我们呗，那两大家族的弟子是你干的不？” 李班头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掌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你们真想知道？”柳阳看着两人问道。 “嗯嗯！”贾言和李班头忙不迭的点着头。 “哎？前面那家馆子好像不错。” 贾言和李班头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说道：“东家，只要你说了，下馆子我们请了！” “大丈夫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好！告诉你们吧，不是我柳阳干的！”柳阳一本正经的说道。 看着有些失望的两人，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在心中又补了一句‘那是我江安轲干的！’ 这让柳阳想起了在后世看的一部电视剧中的台词，‘你抓的是鲁迅，关我周树人什么事？’ 虽然他钻了一个空子，可在酒馆中吃饭的时候可是没有一点的心理负担，要了几个菜和温了一壶酒，三人便慢慢吃了起来。 酒馆不大，可生意却还不错，除了柳阳他们这里，其他桌子都坐满了人。 这时候又从外面进来三个人，店里的伙计赶紧上前招呼，然后又过来跟柳阳解释了一下情况，看看能否拼一下桌。 柳阳扭头一看，原来是熟人，正是那天在米粉摊子上结识的朱琛，而他身边除了有那天其中一个人外，另一个人自己居然也认识，就是楚方璃。 “原来是朱兄，我们这里有位置，请坐吧！”柳阳赶紧招呼道。 店伙计一看双方认识，便赶紧把朱桢等人引到这里，然后离开了。 楚方璃本来低着头还有些迟疑是否要过去跟对方坐在一桌，毕竟自己是一个女子，与对方又不认识，坐在一桌难免会有些尴尬。 但是当她听到柳阳的声音之后，立马抬起头看向了对方，只见是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小伙子，但之前肯定并未见过，只不过这声音怎么会如此熟悉？ 这是在哪里听到过呢？楚方璃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的跟着朱桢做到了柳阳这一桌上。 “柳兄，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朱桢抱着拳跟柳阳等人打着招呼。 “这便是缘分嘛，朱兄今日得闲下馆子，家中可都安顿好了？”柳阳记得上次对方说自己也是刚迁过来的，所以才问对方家中安置的情况。 “哦，已经差不多了，劳烦柳兄费心。今日我这朋友在家中待得烦闷，所以特意出来散散心。”朱桢冲着楚方璃跟柳阳示意的说道。 “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楚方璃此时耳朵一直在支棱着听着柳阳的话音，也一直在努力的回想着之前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声音，听到对方突然问自己，赶紧回过神说道：“小女子楚方璃。” “哦，原来是楚姑娘，幸会，幸会！”柳阳装出一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嘴里说的都是客套话。 听到楚姑娘三个字，楚方璃在桌子下的手一下子攥住了，然后抬起头看着柳阳，她终于想起来什么时候听到过这个声音了。 这是江安轲的声音！ 可眼前这人又不是他，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世界上有嗓音如此一样的人吗？ 不！如果声音能模仿的话，那一个人的眼睛是绝对骗不了人的，这个人的眼睛与那日的江安轲的眼睛是一样的，明亮、透彻、干净而且无畏。 楚方璃虽然有着才女的名头，可并不代表她是只会读书的呆子，相反在很多古籍中，还有从很多结交的各类朋友中都听说过江湖中有易容术这种手段，能使人相貌多变，最上乘者可立于家人面前而不被识破。 看柳阳身边两人都像江湖中人，那么这柳阳必然也是闯荡江湖的，那么会易容术也合情合理！ 所以说？ 江安轲便是柳阳？柳阳便是江安轲！ 第213章 酒桌上的纷争 第213章 酒桌上的纷争 柳阳完全不会想到，眼前这个显得有些较弱的楚方璃居然在脑子中把所有已知的条件都串联在了一起，然后固执的相信自己的这种猜测，而这种猜测居然他娘的完全的准确！ 在后来的某天，当楚方璃把自己当时的猜想说给他听时，柳阳只说了一句话：“智多如妖!” 楚方璃看着一脸微笑的柳阳，心中突然想起了今天早上听到的那起凶杀案，能与那乞丐有联系，并且还能为对方愤起报仇的，她想除了这个男人也没有别人了。 等酒菜上来之后，朱桢举起酒杯，对着众人说道：“各位，今日相逢便是缘，柳兄，请！” “请！” 在喝完一杯酒之后，朱桢又跟柳阳问道：“上次柳兄说是做生意的，不知这几日筹备的如何了？” “还在进行中，尚需一些时日，不过都还算正常。”柳阳自然不会说与漕帮的事情，不过上次对方说过自己是来这里接收产业的，听这意思家中应该也是巨富之家。 想到这里，柳阳的眼中又闪起了亮光，造船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至于后面出海航行更是需要时间。 包括冶铁制造厂的重建，蒸汽机的制造，新型船只的研发等等都需要大笔资金，虽然在应天府还有石山虎和周正在那里支撑着白酒和布匹的销售，但是生产都已经让老百姓完全接手了，所以利润就会受限制。 现在虽然不能说是重头再来，但是基本上也差不多了，好在现在只是缺硬件，人才却是不缺的。 说到钱的话，眼前这朱琛不就是现成的财神爷嘛。柳阳脑子现在正在飞快的运转着，想着怎么说服对方给自己投资。 可现在自己并没有现成产业给对方做模板，没有一个直观的东西让对方能看得到，摸得到，难道学马爸爸一样纯靠嘴输出？ 各种方法在脑子中想了一圈，也没想出个一二三来，毕竟千里马常有，而马爸爸就那一个。 “系统，都他娘的你害得我，限额限额，现在手里就那么点钱！够干嘛的？”柳阳有些气不过，便开始在脑子中骂起了系统。 楚方璃全程都在注意着柳阳，此时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略显怪异，嘴唇虽然抿着，但是不停的在蠕动，好似在咬牙切齿的对谁不满似的。 “柳公子，你是何方人士？”楚方璃此时对柳阳充满了好奇。 朱桢在旁边挑了挑眉，他对自己这个异性好友可算是了解颇深，什么时候见过她主动跟男方说过话，没想到今天第一次见到柳阳居然主动发问。 “哦，我是……凤阳县人士。”柳阳先是愣了一下，因为他不太清楚自己属于哪里人，便随口胡诌了一个，毕竟自己是从那里开始的。 “哦？柳兄是凤阳县人？”朱桢表现得很惊讶，他对这个地方太敏感了，毕竟那是自己父皇的老家，换句话说也是自己的老家。 他接下来一句话就让坐在一边的贾言和李班头都愣住了。 “听说凤阳有个县令，叫柳阳的，把那里发展的很不错，你可见过他？” “呃……见过。”柳阳现在略显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顺着对方往下说。 朱桢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尴尬，还在那里自说自话的说道：“听说这柳阳后来升任滁州知府，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把那里发展的很繁荣，有人说要是滁州地方再大一些，再给那柳阳多一点时间，说不定能成为第二个应天府呢。” 柳阳感觉到自己这边两人投来询问的目光，但此时又没办法解释，只好干笑着独自喝着酒。 “而且听说这柳阳不但为官清廉，天资更是聪慧，研发出了一种……叫什么机的东西，烧水冒白汽就能让车自己走，瞧我这脑袋，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叫什么了。” 楚方璃此时在旁边接话道：“是蒸汽机，而且还用这东西造出了火车，铺设轨道之后可以昼夜行驶，日行百里，我有幸做过一次，感觉很不错，比马车舒服多了。” “不但如此，他还用蒸汽机造出了各种东西，听说朝廷颇为看重，准备把这东西发扬光大，用于百姓民生，但是这人颇为看重商贾之道，爱财如命，所以要价很高，最后不惜抗命把自己的厂子亲手放火烧掉，也不给朝廷用于救灾！当真是……惜财如命！” 柳阳听着对方的话，胸膛起伏有些距离，没想到朝中那些无耻的官员居然在背后如此诬蔑自己。 李班头此时早已经听不下去了，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力道之大把桌上的菜盘子都震起来了。 “哼！楚姑娘难道也信那朝廷什么狗屁说法？” 楚方璃被这一巴掌吓了一跳，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激动，下意识的说道：“如今朝中官风还算清明，自从胡惟庸一案后少有贪赃枉法之事，朝中官员的名声现在还算值得一信，再说了如非必要，朝中那些官员为何要一心的对付一个小小的知府呢？” 贾言这时候也开口说道：“楚姑娘，看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难道没有听过怀璧其罪吗？虽然如今皇上惩贪治恶严厉，但要说少有贪赃枉法之事还是让人无法相信的。” “至于朝中官员的名声值得一信，哈哈，如此见识更是让人贻笑大方，在下也读过半年四书五经，只不过我顽劣不堪，被先生赶出了私塾。” “我尚且知道孟子有言‘尽信书，不如无书’，难道你还不如我这个被老师赶出私塾的人吗？” 楚方璃显得有些惊讶，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哪里得罪对方了，也不知道对方这两人为何要替那无亲无故的柳阳辩解。 朱桢此时注意到柳阳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便赶紧说道：“楚姑娘快人快语，如果有哪里得罪的地方还望多多谅解，咱们今天只谈风月，不谈朝政。” 楚方璃此时也有些生气了，自己说的都是实话而已，便又说道：“多少人看到那柳阳亲手放火烧掉了自己筹建的工厂，漫天的火光照亮了大江两岸，难道这也有假吗？” 第214章 我只能是柳知府了 第214章 我只能是柳知府了 柳阳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他制止了贾言和李班头还想继续说的话，端起酒杯跟朱桢和楚方璃示意了一下，然后说道。 “不好意思，我的朋友刚才有些激动了，我替他们赔罪。” 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接着说道：“朱兄说的很对，咱们今日只谈风月，不谈朝政，那些狗屁官员的事情与你我无关。” “对对！柳兄说的极是，我也满饮此杯！”朱桢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只不过楚方璃和贾言、李班头双方都还有些不服气，互相瞧着有些不顺眼，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朱桢和柳阳只好有一嘴没一嘴的说着话。 旁边有一桌客人听口音似乎也是从江南过来的，此时酒意正酣，巧合的是他们此时也在谈论柳阳。 其中一个人说道：“听说那滁州的柳知府在走的时候，全城的老百姓出城送别，而且还送了一把万民伞！这在咱们大明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另一个人说道：“哎，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官，就被朝廷那帮畜生给逼走了！” 其中一个年级稍大的人赶紧对方继续说下去：“慎言！不知道祸从口出吗！” “本来就是，听说柳知府临上船的时候作了一首词。” “哦！就是那首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吧？好词！道尽了淡泊名利，诉尽了英雄辈出，也说出了无限惆怅之意。” “对嘛，这首词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柳知府是被朝中那些官员逼走的吗？哼！那些尸餐素位的家伙们，就看不得老百姓喜欢的好官！” 听到邻桌的谈论，贾言和李班头一脸的得意，频频用挑衅的眼神看向楚方璃，那意思仿佛是在说‘听听，这可是老百姓的心声。’ 而楚方璃却好似没看到对面两人的眼神似的，而是淡淡的说道：“这柳知府作的这首词倒真是可以流传千古了！用词大白，简单易懂，却又意境悠长，难得！” 柳阳听到这些人当面夸赞自己，饶是两世为人也忍不住感到脸有点发烫，毕竟是当了一把文抄公，借用后人的诗词来博取的名声。 但是转念一想，后世看的那些穿越小说，里面的主角当文抄公都当成诗仙了，自己跟人家一比简直就不值得一提，想及此处便又坦然自若了。 然后旁边那桌的人又说道：“那柳知府不但文采好，武功也不弱。” “哦，这事我知道，不就是徒手打死老虎的事情吗，还有就是孤身破山匪的事情，这些都传遍了，又不是新鲜事。” “哼！那我就跟你们说点不知道的，火车刚造出来的时候，扶桑国的几个武士夜闯滁州府衙，准备偷图纸，结果被那柳知府全给灭了！周围的老百姓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就这份功夫，放到江湖上那也能混的有名有号的！”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该不是瞎编的吧？那扶桑国居然敢偷咱们大明的东西？” “我五舅的外甥女的婆婆的兄弟在鸿胪寺呢,这事情他们都知道，只不过被下令不得对外乱说，反正这事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出来了，只不过普通的老百姓肯定不知道的。” “后来听说扶桑国内斗的事，咱们也没损失，所以朝廷也没追究，听说扶桑国那次来带的货物都没要钱，扔下就跑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但夜闯盗图这事肯定是真的！” 听到旁边桌子上的人说的这话，柳阳也有些纳闷，天底下哪他娘的有什么秘密啊，秘密都是被这么传出去的。 朱桢也跟柳阳等人说道：“听说这柳知府武艺也不错，当时在凤阳县时便打死过老虎，还孤身智破山匪！不但把那盘踞多年的山匪一网打尽，还生擒了对方的匪首，这都被应天府的说书先生编成话本了，传的神乎其神的。” 楚方璃此时也点头同意，说道：“我也听过这个话本，可惜话本终究是话本，演义的地方太多了，听着就跟故事一样。” 李班头此时有些不高兴了，自己可是全程参与了剿匪，听对方这意思难道还有掺假不成！ “楚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演义的地方太多了？难道这还有假不成？” 这也怨不得李班头生气，这是他跟着柳阳第一次干的差事，当时还受到了整个县城百姓的夸奖，这是何等的荣耀，怎么到对方嘴里就变成演义了！ 楚方璃眉头一挑，这年头怎么随便说句话还能被挑毛病，看来对方这是故意的跟自己作对了，她虽然知书达礼，但是也不会被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 “外界传闻那老虎并不是那柳阳所杀，而是一众衙役迫于淫威把功劳让给他了。那围剿的山匪，不过是之前迫于战乱躲到山上的流民而已，难道清剿流民还需要什么孤身犯险吗？” 李班头听到这话，立刻出言反驳：“当时跟着去的一众衙役都被那老虎所伤，若不是柳大人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不知要死伤多少人！如果说功劳相让的话，那也是柳大人把功劳让给了一众衙役！” 贾言也在旁边幽幽的说道：“楚姑娘这话就不对了，那落石山上的山匪据我所知可不简单，光那首领和几个当家，原来都是曾经在张士诚或者陈友谅手下当过将军的人，岂是你口中的流民能比的？而且当时柳大人确实是孤身深入山寨，然后里应外合一举拿下的！姑娘还是要以眼见为实！” 朱桢此时也感觉对方两人说的话有些问题了，怎么好像他们就在现场一般。 楚方璃此时也说道：“你们说的如此真切，难道都在现场亲眼看到的吗？难道你们说的就是眼见为实？” 就在他们争执的时候，酒馆其他客人都已经吃完结账走人了，此时只有他们这一桌了。 听到对方居然怀疑自己，李班头和贾言对视了一眼，便说道：“我便是围猎老虎，清剿山匪的衙役李班头！” 贾言也幽幽的说道：“我便是落石山那二当家。” 朱桢和楚方璃有些呆住了，仿佛没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然后齐齐看向柳阳。 “那……我只能是那柳知府了。” 第215章 摊牌 第215章 摊牌 “咳咳，我的意思是我就是那柳阳。” 柳阳看着对方两人一脸懵圈的样子，可能是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于是便又解释了一下。 朱桢和楚方璃异口同声的惊讶道：“你是柳阳？凤阳县打死老虎的柳阳？滁州城建造火车的柳阳？” 看着柳阳无言的点头，酒桌上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朱桢和楚方璃显然还没办法接受对方的身份转换。 楚方璃和朱桢对视了一眼，并且递给了对方一个询问的眼神，似乎在说‘你不是认识吗？怎么变成柳阳了？’ 朱桢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回给她一个‘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的一个眼神。 柳阳看着对方在隔空进行眼神互动，便有些好笑的说道：“你们不用挤眉弄眼了，至于朱兄，抱歉，欺骗了你的感情，我不叫柳木河，真名是柳阳！” 说完拱手行了个礼，算是赔礼道歉了。 朱桢也连忙回礼，说道：“呃，不用不用，客气了柳兄，其实在感情这方面，我也欺骗了你。” 楚方璃此时再也不像一个外界传闻的才女那样冰清高冷了，而是化作一脸呆萌的样子，在朱桢和柳阳两人面前来回的扭头。 柳阳听到对方一个大男人说在感情方便也欺骗了自己，顿时感觉有些怪怪的，这让他想起来在后世某次看的一本小说，一直看到结尾才发现男主和男配之间的，呕~！ 柳阳赶紧喝了一杯酒，平复了一下心中想吐的欲望，然后脸部表情有些纠结的看着朱桢，同时手已经放在屁股下的板凳上了。 如果对方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超越同性之间的关系的话语，他会毫不犹豫的一板凳拍死对方，然后去流浪天涯！ “柳兄，其实我的名字也不叫朱琛，而是朱桢。”朱桢小声的跟柳阳说了句。 “哦，朱桢？”柳阳放在板凳上的手缓缓的松开了，然后又忽然想到了什么，“那就是说，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并没有听错你的名字呗？” 朱桢有些尴尬的笑道：“哈，所以说咱们算是扯平了吧，你也没必要道歉。” 然后两人碰了一杯酒，这种事情大家都理解，毕竟萍水相逢的也没必要透漏自己的真实姓名。 他们两个大男人之间的问题解决了，现在轮到楚方璃尴尬了，刚才自己还当着人家的面说坏话呢。 似乎看出来她的尴尬了，柳阳便开口说道：“楚姑娘，咱们相逢就是缘，就是朋友，朋友之间畅所欲言也是很正常的，还请不要挂怀。” 楚方璃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此时立刻调整了自己的状态，然后一脸求知欲满满的跟柳阳说道：“多谢柳公子不介意。不过我还是想把那传闻的事情跟你求证一下，那些朝中官员所说的可都是实情？” 柳阳看到对方一脸好奇宝宝的表情，有些不禁头大，不知道对方是真的从正义出发想知道真相，还是那颗女人的八卦之心在作祟，不过看着对方一双眼睛布溜布溜盯着自己的样子，后者可能更大一些。 然后他就把跟朝中官员的冲突前因后果都说了一下，当然了，对方最关心的什么武力值，打老虎，雨夜杀倭寇的事情还是不会说的。 不过这些事情柳阳不说，不代表有些人不会说，比如李班头，在楚方璃殷切的目光下便把上山打虎和落石山剿匪的事情从前到后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旁边的贾言作为落石山剿匪事件中的当事人以及被剿者还不时补充几句，在谈到一些布局的想法时，柳阳也开始加入进来说几句。 双方从柳阳方的部属及出发点和落石山的部属及应对，内外双面分析，把当时都认为不可能的剿匪任务来了一个完全的复盘。 楚方璃听的津津有味，随着剧情的发展不时捂嘴惊呼，听到高潮之处还拍桌子以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 这可比听说书过瘾多了，那些说书先生也只是根据人们的传闻来编写的话本，里面有不少含糊其辞无法自圆的情节，甚至还搀杂着不少其他故事的片段，虽然听着很热闹，但是没法让人完全信服。 当把整个故事说完后，楚方璃和朱桢都陷入了安静中，仿佛还没有把思绪从剿匪的故事中拉出来。 “果然精彩！”楚方璃又是拍了一下桌子，只不过这次拍的劲头有点大，疼的她赶紧揉搓了起来。 朱桢此时也说道：“柳知府，果然大才！能文能武！我敬各位一杯！为我大明有如此英雄贺！” 楚方璃此时对柳阳的态度已经完全改变了，本来就基本确定对方就是前几天救了自己的江安轲，现在又从对方口中得知了各种事情的前因后果，刚才种种不好的态度早就烟消云散了。 “哼！朱桢，别光在这说漂亮话，给你爹上个书，这么好的官居然被朝中那些坏官生生给逼走了，怎么回事啊！” 朱桢听到楚方璃这样说，面色有些尴尬的说道：“我爹最近在忙草原上的事情，所以可能还无暇顾及此事，不过放心，这么好的官我爹肯定不会让你白受冤屈的！” 柳阳此时才听出来这朱桢的家里好像不是什么巨富商贾之家，而是官宦之家，听这意思官职还不小，于是问道：“朱兄令尊也在朝中为官？” 心中却有些打鼓，一直听说朝中在准备草原用兵的事情，对方的父亲能参与的话，那说明官职不小，别是跟自己有冲突的那几位吧？ 楚方璃诧异的看向了朱桢，疑惑的问道：“他还不知道你的身份？” “什么身份？朱兄你爹是哪位？”柳阳也疑惑的问道。 朱桢身子稍稍前伏了一点，然后小声说道：“柳兄，家父……朱元璋。” 柳阳在后世听到最多的是某电影中经常出现的一句家父张二河，一直认为这句话很没有品位，说这种话的人好像很洋洋自得似的，妥妥的高衙内的做派。 虽然对方声音不大，但是当他听清楚对方的这句话后，还是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你刚才说你爹是谁？” 第216章 我也摊牌 第216章 我也摊牌 朱桢看着柳阳有些迷茫的眼神，便用手指了指天上，说道：“皇上。” 柳阳这次听清了，虽然对方的声音依然很小，但是皇上两个字拿捏的很清晰。 我去！眼前的这是楚王朱桢？大明朝最牛逼的官二代！错了，这不是官二代，这是太子党！ “你是楚王朱桢？”这次轮到柳阳惊讶了。 “嗯，小王便是楚王。”朱桢点点头承认了。 直到被贾言拉了拉袖子，柳阳才反应过来，赶紧站起来打算行礼。 但是朱桢赶紧伸手把对他住了，然后说道：“柳兄，请勿多礼。我就是受不了宫中那些规矩所以才会向我爹提出提前来就藩的，咱们以后还是以朋友并论，就跟我跟楚姑娘一样。” “我在宫中的时候就经常听我爹提到你，说你是经天纬地的大才，还说若是大明你这样的官多一些，那大明富强指日可待！” 柳阳赶紧冲着应天府的方向拱手行礼说道：“多谢皇上称赞，臣……”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已经辞官了，“草民……不胜感激！” 楚方璃此时说道：“朱兄，你不是一直想着怎么发展自己的藩地吗？眼前就有一位现成的财神爷，还不赶紧拜师取经，更待何时？” 朱桢也猛地反应过来的了，对啊！连自己父皇都能称赞的人，怎么着也得是李国公、徐国公那等的人物吧！而且对方在凤阳县和滁州府所做的政绩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此能文能武的良将岂能放过呢！ 于是他赶紧站起来，对着坐着的柳阳拱手弯腰，深深的行了一个大礼，说道：“还请柳兄助我！” 柳阳被朱桢这一个大礼吓了一跳，对方可是一个王爷啊！他爹可是传奇皇帝朱元璋啊！居然对自己这个辞了官的白身草民行这么大的礼，若是被那些御史言官看到了不得喷死自己啊！ 他赶紧扶起朱桢，哭笑不得的说道：“朱兄，你这可是折煞我了，你贵为王爷怎么能向我一个草民行如此大礼。” 朱桢却固执的不肯起身，反而说道：“古有刘皇叔三顾茅庐恭请忠武候，我一个无寸功的王爷又怎么不能效仿古人恭请良师呢！若是柳兄不答应，那我就一直不起身了，大不了也学刘皇叔三顾茅庐！” 楚方璃此时在旁边也帮忙说道：“柳公子，你就答应他吧，如果你不答应，他真的敢上你家吃饭去。” “好！朱兄，你先听听我的条件，如果你都答应了，我再答应你可好？”柳阳自从跟那些六部的官员闹翻之后，便再也不想被人看管着做事了，此时还没过几天自由日子呢，当然不想再在头上顶着个王爷了。 “好！柳兄你无论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先不急，听我说完！我与朝中官员闹翻的原因你们也知道了，所以，我要求的是，我可以辅佐你，但不从属你，不是你王府的属官，咱们只是合作，我的工匠，我的人，你不能直接插手。” “这个……好！”朱桢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他的目的是让自己的属地发展的更好，所以并不看重什么从属权。 “还有就是，我做的事情肯定不会伤害大明，更不会伤害百姓，但有的时候仍然会被误解，但是你必须相信我！不能干涉！” “当然！用人不疑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 “最后就是希望你能在政策上全力支持，还有就是资金上面也需要权利支持。” “没问题！整个湖广地区都是我的藩地，我的地盘我做主！”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想问一下，朱兄对成果和过程更看重哪一个？” 朱桢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便疑惑的问道：“柳兄此话何意？” “嗯，假如朱兄去敌国打仗，遇到一城，虽然已经攻下，但城中敌人仍藏在暗处未完全降服，如果你带着大军一走，很有可能会让暗处的敌人重新占领此城。” “如果分兵驻守，则有可能因为兵力不足攻不下下一个城池，从而造成己方在后面的战争中造成大量的损失，甚至有可能造成此次战争的失败，但你又必须立刻启程去攻打下一个城池，因为此时全军都已经就位，你该如何做？” 听完柳阳一段绕口令似的话，朱桢被里面的逻辑弄得有点乱，但是好在还是听明白什么意思了，然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很是为难的说道：“这个……我不知道，无论输赢都是百姓们遭殃，人命关天的事情……” 柳阳一摆手，制止了他说道：“你后面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很欣慰你能说出不知道，而不是直接为了胜利选择屠城！希望你以后对待普通老百姓的生命能保持着这种慎重的态度！” 朱桢以为自己刚才的回答太过优柔寡断，会让柳阳不满意，没想到对方居然很认同自己的回答，于是赶紧问道：“那你能否辅佐本王了吗？” “好！”柳阳答应了下来，这对他下一步的计划有很大的帮助。 本来他还在发愁怎么让对方给自己投资呢，现在好了，直接省事了，不用再想着怎么拿话忽悠对方了。 楚方璃此时端起酒杯高兴的说道：“恭喜两位珠联璧合，此事当贺！干杯！” 其他人也纷纷端起酒杯一起祝贺。 此时柳阳忽然想起来什么说道：“朱兄，我在此地的消息还请你能保密，皇上那里也请暂时不要说，我不想再被朝中那些苍蝇般的官员来骚扰，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柳兄放心，那些官员要是还敢过来找麻烦，我定当让他们有来无回！” 柳阳看着朱桢霸气的说的这话，怎么看也不像个王爷，反倒像一个拿着片刀耀武扬威的黑帮头子似的。 朱桢接着说道：“柳兄，不瞒你说，我这两天正发愁如何治理属地呢，我爹倒是给派了一些随属官员，可他们也都是照葫芦画瓢的那一套，虽然不会出太大的差错，可也不会出太大的成绩，不知道你有何良策？” 第217章 王爷也有难处 第217章 王爷也有难处 柳阳感觉有些奇怪，对方好像很想干点成绩出来，这与他后世了解到的王爷可不一样，不都说王爷是最舒服的职业吗，不是混吃等死就可以吗？ 难道还想干出政绩后好升官？再升往哪升？升太子吗？柳阳想想都感到好笑，他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朱兄，为何想如此急切的干出一番事业呢？” “实不相瞒，正是为了家母，若是我能在此干出一番事业，或可恳请父皇让我娘出宫来这里享受天伦之乐，或者等我爹殡天之后，希望皇兄能看在我勤勉的份上下旨让我娘过来也可以。” “朱桢，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柳阳此时朱兄也不喊了，直接压低着嗓音问道。 楚方璃也捂着小嘴惊恐的看着朱桢，然后也低声的说道：“朱兄，慎言！你不要命，我们还没活够呢，我现在还没觅得良婿夫君呢！” 此时她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维持了好多年的才女形象，此时更像是一个……逗比，最起码在柳阳眼中是这样的。 朱桢此时还有点懵，这两个人是怎么了？干嘛突然这么紧张？ 诶？自己带的这个大伴怎么跪下了？ 对方的李班头和贾言为什么也是一脸紧张的样子都站在了门口了？ 柳阳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哪里出问题了，便小声提醒道：“你刚才说你爹怎么着之后？” “殡……啊！”朱桢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生生的把第二个字堵在了嘴里，然后看了看周围，幸好周围没别人。 这家酒馆的掌柜刚才也去了后面不知道干什么了，也让他们也松了一口气，这要是被他听到了，还真不好说该拿对方这么办。 这也让众人感觉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柳阳也需要把思路整理一下，所以两人便相约过几天再见面相谈。 对于今天的成果，柳阳感到很满意，这里关键的节点现在都已经打通了，下一步计划可以稳步推进了。 当然了，在这之前，还要把当地的毒瘤给挖出来！ 黄家，黄氏祠堂！ 一位面容苍老，穿着搭配很朴素，但是面料极为讲究的老者正站在祖宗的牌位前面上香，在他身后同样站着以辈分大小排次的七八个人，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给祠堂中的祖宗们行叩拜礼。 这位老者便是黄家族长黄岿垚，他举着点燃的香举在额头上面，闭目低语，在祈祷完之后，便把手中的香递给了旁边一个四十多岁胖胖的男人。 这个男人看着一脸的呆相，捏着香的手指更是显得粗笨不堪，肥胖的身躯在牌位两旁的台阶上费力的攀爬，走到一个大香炉跟前把香插进去。 然后他转过身子，对着台子下面跪着的一片人口吃不清的高声喊道：“礼毕！” 喊完之后他便有挪动着肥胖的身躯爬下台阶去一旁的小屋子里了。 黄岿垚率先起身，看着这个肥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过没办法，谁让家族中有这个规矩，只能让五识不全的童子之身的人守祠上香。 等所有人都落座之后，他扫了一圈下面的各房的人，然后开口说道：“今天是咱们黄家每月的例会，还是跟往常一样，各房先报自己的收成，镇铎啊，还是你先来，报咱们大房的。” 黄镇铎起身之后先是给自己父亲行了个礼，然后又跟在做的各位叔叔大爷们行了个礼，便打开账本念了起来：“我们大房，上个月的总收入是一百三十五万两，其中各地铺子的收入约为五十万两，田产收入约为三十万两，茶叶、铁矿和盐共计五十五万两。” “下面是支出，成本抛去二十万两，还有各州府县以及朝廷中的打点三十万两，所以共计盈余是八十五万两白银，其中上交家族储备银二十五万五千两。这是我们大房的上个月所有收支和盈利，有疑问的可以现在问询了。” 过了一小会，大家都没有疑问，便轮到下一房开始报账了，等所有房全部都报完账之后，也都没有意见之后，旁边的总账房先生便会把此次整个黄家的收支情况和上缴家族储备银数量都记录下来。 此时都已经过去了小半天的时间，正事说完了，在座的各位心里也都松了一口气，气氛也不似刚才那么严肃了，互相之间有不常见面的也开始小声的说着话。 “咳咳！”黄岿垚咳嗽了一声。 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知道族长有话要说。 “各位，正事说完了，咱们就说说其他的事。想必你们都知道了，九房的淙泽那小子前几天被人害了，他爷爷死的早，他爹死的也早，就这么一个独枝现在也没了，所以我的意思是，九房的那些产业就收回来了。” 下面的人对于这个事情早就预料到了，而且收回来之后对他们也只有好处，所以便齐声说道：“全凭族长做主。” 然后他又说道：“朝廷那边来信了，年后开春，皇上对草原用兵是准了的，从兵力部署上看，每个月的粮草消耗得在一百万石左右，到时候市面上的粮价应该会涨不少。” “咱们现在就要提前把粮食筹措好，提前运抵地方，等战事一起，朝廷那边会想办法让漕运停几个月，到时候咱们的粮食就会成为市面上仅有的存货，各房能不能吃上肉就看这一波了。” 下面的各房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又骚动了起来，甚至有的人已经眯起眼睛算起自己这一次能赚多少钱了。 黄岿垚看着下面众人的模样，面容上也微微笑了起来，心中也在盘算了起来。 自己年纪大了，听说南方有一个道士是从南海仙岛修炼而来的，所炼制的仙丹不但可以让男人雄风依旧，还可以延年益寿，返老还童，只不过价格颇贵，不过钱这种东西，不就是花的嘛！ “好了，都安静一下，还有件事，那就是这次皇上会亲征，回来之后就会举行科举，所以，你们各房的有谁的儿孙想入仕的，回头可以报道我这里来。” 第218章 做饭这种事情还是自己来的好 第218章 做饭这种事情还是自己来的好 柳阳端着第三碗茶水感觉有些喝不下去了，任谁这么连着干喝水也够呛，连个下酒的，不是，连个下水的菜都没有。 自从他刚才到这里，这两个女人一开始见到自己还显现出了一阵欢喜，然后就又是各自互相开始瞪眼了。 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晚，自己的膀胱渐胀，柳阳只得再一次问道：“我说，宁姑娘和楚姑娘，你们过来不是为了喝茶的吧？” 然后又扭头跟宁月瑶说道：“你爷爷就送给我几斤冻顶乌龙，今天招待你们喝了我半斤！我这心都疼的滴血了知道不！” 接着又扭头跟楚方璃说道：“楚姑娘，她爷爷就送给我……” 听到柳阳跟自己说话，楚方璃刚才还斗鸡似的脸立刻换了副表情说道：“我知道，她爷爷就送给你几斤冻顶乌龙，我喝了半斤，你心疼的都滴血了是吧？” “呃……那个下次不要抢我台词了。” 宁月瑶小脸一扬的说道：“没事，我再让我爷爷给你送几斤过来” 然后一脸挑衅的看着楚方璃，那意思好像再说，该你了。 “我出钱！双倍的价钱！”楚方璃淡淡的说了一句。 柳阳看着眼前这两个女人又有点像斗在一起的意思，赶紧说道：“天色已晚了，你们要是没事的话，就都回去吧，宁姑娘，你路途较远，我让人护送你回去。楚姑娘，我也让人护送你回去。” “柳公子，我一个女子主动上门当不得你管一顿饭吗？”楚方璃微笑的说道。 “就是，柳阳，我大老远过来看你，不管饭就赶人家走？”宁月瑶有在旁边不嫌事大的说道。 柳阳一咬牙一跺脚，冲着外面喊道：“沧海！你去张罗饭菜！” 沧海在前厅外正梦神游体外呢，突然听到厅里面一嗓子让他激灵了。 ‘什么意思？让我去准备饭菜？’ 这个……没明白自己东家是什么意思，紧接着又听到里面又喊了一句，于是沧海赶紧回答了一句：“好的东家！” 在沧海的记忆中，自己在五岁或者六岁的时候便被师父手把手的教着做饭了，不过由于师父的收入不稳定，最好的时候也不过是从山下拿了半斤猪肉回来，几乎没有什么红肉，三指厚的肥肉膘白晃晃的扎人的眼睛。 虽然师父说这是给一个富贵人家算卦赏的，不过从胳膊上和脸上的伤来看，对方赏的这块肉肯定是不情不愿的。 后来这块肉肥被沧海炼了猪油，炼出的猪油渣混着山上的野菜和一些粟米、稻米还有各种豆子磨成的杂面，反正最后的成品就是一锅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糊糊，很香！ 而那大半碗猪油则被沧海吃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每次做好饭之后，师父才会从房梁上颤颤巍巍的摘下高高挂起的竹篮，从里面端出外面早已经布满油污的大瓷碗，然后用筷子挑一筷头放进自己的碗里。 只不过沧海能做的饭也就是那一碗糊糊了，厨房中有什么东西都是加在一起放进锅里，加上水，撒一些盐，然后就咕嘟咕嘟的煮着，什么时候水熬干了，这顿饭也就做好了。 所以当他进到厨房之后，发现琳琅满目的食材后便照着之前在山上的样子，什么东西都放一点，包括各种调味料，然后加入水，盖上锅盖之后便满意的等着了。 柳阳则带着两个女人来到旁边客厅等着吃饭，两个女人之间的气氛依旧很紧张。 不过这个地方应该会让沧海感到很满意，毕竟这里除了石桌石凳之外也没有什么可以被砸烂的东西了。 “东家，饭好喽！请让让了~！” 随着一声吆喝，沧海左手端着一个锅，右手拿着四个碗过来了。 柳阳三个人闻着锅中散发出来的味道脸色都变了，这不是香不香的问题，这是能不能吃的问题啊！ 果然，当沧海揭开锅盖之后，里面一大坨糊糊一眼的东西确实没办法让人激起哪怕一丝丝的食欲，刚才还喝茶水喝的反胃的柳阳此时感觉……饱了。 但是沧海却习以为常了，拿着碗先给柳阳盛上，然后又给两个女人盛上，毕竟她们是客人，最后才给自己满满的盛了一碗，蹲到一边大口的吃了起来。 柳阳看着碗里那黑乎乎的黑糊糊感到很后悔，刚才怎么就让沧海去张罗晚饭了呢，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错误啊！ “呃……沧海，味道怎么样？”看着沧海在吃的津津有味，柳阳忍不住的问道。 沧海从碗中抬起头，嘴边上还站着黑乎乎的糊糊，眨巴着眼睛说道：“香，好吃，东家，山下的生活真好，我给师父之前在道观做饭的时候可没这么多东西，只能白菜煮野菜和蘑菇。” 说完又埋头吃了起来，吃了几口之后发现柳阳三人都在端着碗用怪异的表情看着自己，便奇怪的问道：“诶？吃啊，你们光看我干吗？吃吧，管够，厨房还有呢！这是我到现在做的最满意的一顿饭了。” 柳阳他们三人本来还打算委婉拒绝一下，但是听到沧海这样说也有点于心不忍了。 于是便大家又都用眼神开始交流了起来。 宁月瑶看了一眼柳阳：“你太狠了吧，为了赶我们走，居然用杀敌一千自伤一千的招数！你先吃！” 柳阳则看着两个女人：“你们要留在这里吃饭的，我可没说！” 楚方璃看着宁月瑶：“你不是很厉害吗？吃啊！”然后又看向了柳阳：“柳公子你的待客之道可真特别啊。” 柳阳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把碗端起来，然后跟沧海说道：“沧海，我还有点事情要忙，就去屋里吃了。宁姑娘和楚姑娘吃完后，你让李班头找人把她们护送回家。” 说完，便回了书房，留下两个端着一碗黑糊糊，还没反应过来的女人。 柳阳端着碗回到内院之后，身形立刻飘动了起来，一个起落便来到了书房外面。 然后在窗户跟前屏住了呼吸，听着书房中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老鼠在桌子上跑动一样。 砰！ 柳阳瞅准了时机，胳膊直接穿过窗户捏住了里面发出动静的东西。 “你要是敢喊，现在就死！说，谁让你来的！” 第219章 刑讯黑衣人 第219章 刑讯黑衣人 透过破碎的窗户，里面那个黑衣人被柳阳掐住了脖子，脸上蒙着的黑布也被挂在了脖子上，眼神中满是震惊和恐惧。 他还没反应过来，柳阳便一用力就把里面这个黑衣人拽了出来，啪的一声摔在了院子中，接着一脚就踩在了对方的胸膛上，然后闪电般的用脚尖在对方的下巴上踢了一脚，最后咋腿窝处和胳膊的肩膀那里又戳了几下。 只听见几声轻微的脆响，咔咔，那黑衣人整个身躯便犹如被雷击一般，剧烈的颤抖了几下，然后就很痛苦的张大了嘴在地上无声的扭曲着，只不过由于腿脚都断了，他只能不断张合着嘴啃食着地上的泥土，然后再随着嘴中的血水混合着掉落的牙齿再吐了出来，仿佛这样能让自己的痛苦少一些。 柳阳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直到这个黑衣人全身的力气都已经用光了，在地上不再挣扎的时候才上前在对方的喉结上按了一下，然后问道：“说，谁让你来的？来我这里干什么！” 地上那个黑衣人还在嘶嘶的吸着空气，与最开始的恐慌相比，现在他眼神中只有狠厉之色，刚才还因为痛苦而皱在一起的五官，现在也慢慢舒展开了，仿佛已经适应了这种痛苦。 看到这一幕，柳阳面无表情的脸上挂上了一丝微笑，说道：“专业的？死士？” 地上的黑衣人张着已经没有一颗牙齿的嘴，露出了血淋淋的牙帮子嘿嘿的笑了，声音嘶哑的说道：“爷爷我什么都不知道！有种就杀了我！” “好！” 黑衣人听到柳阳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便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只感觉自己脸上被重重的砸了一下，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朦胧之中还以为自己已经下了地府之中，只不过当他看到柳阳那张脸的时候，瞬间又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前面的桌子上放了一盏油灯，灯芯不时噼啪的爆开一朵灯花。 这是一件地下室，是柳阳在买下这间宅院的时候便让李班头带着人挖的，准备做一个存放机密资料的密室，现在看来暂时先当审讯室也不错。 “你……你想干什么？”黑衣人声音中显的有些恐慌，他不怕死，从当死士那天开始，便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但是看着对方那张挂着一丝微笑的脸，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已经泛起了阵阵寒意。 “刚才给你机会，你不说，所以我要动用一些手段。” 不等黑衣人说话，柳阳便招了一下手，从灯影的暗处闪出了一个身型佝偻的人，令人恐怖的是，这人半个脸好像被什么虫子啃过一样，都是黄豆大小的坑洼。 在脸颊处有的地方皮肤薄的几乎都能看到里面的舌头了，每一次呼吸都犹如一层面皮一样呼扇呼扇的。 这人是李班头之前偶然救下的一个人，只因为家传的都是刑讯逼供的手段，所以靠着这一手一直都在官府中当值，只不过后来因为官府的疏忽，他刑讯的一个江洋大盗逃脱了，最后导致全家被屠，而他也被毒害成这个样子了。 好在被李班头救下，侥幸捡了一条命，但变成了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黑衣人看着对方从一个兜子中拿出各种长针、小锤子、钳子、铁钳子等器具，然后又拿出好几个大小不一的葫芦，如果细听这些葫芦里还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好似里面有活物一般。 “东家，你要不要回避一下？”这个佝偻的人嘶哑的问向柳阳。 “不用，老巴子，你开始吧，我倒想看看究竟是谁敢闯我书房！” “嘿嘿，好的。” 黑衣人看着对方拿着一个刮刀一样的东西走向自己，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了起来，但是嘴里还在大声的喊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老巴子阴恻恻的笑道：“我什么都不会问的，你想干什么跟我无关。” 然后用刮刀在对方裸露的胳膊上轻轻的刮了一下，随后就有一片薄薄的肉片掉了下来，直到这片肉掉在了地上，伤口处才渗出了血。 吭！ 黑衣人虽然很疼，但是居然没有惨叫，而是闷哼了一声，手臂上的肌肉也立刻紧绷了起来。 老巴子嘿嘿一笑，说道：“还挺硬气，我喜欢你这样的。”话音还未落便又是一刮刀下去，又是一片肉掉落了下来。 直到刮了第二十刀才停了手，此时对方的两个胳膊上已经没有了原来的皮肤，但是由于刮刀只是刮了上面的一层肉，并没有伤及血管，所以看着流血不少，其实在李班头他们看来的话这就是普通的皮外伤而已。 此时的黑衣人已经疼的满头大汗了，脸色也有些发白，但是并没有扯着嗓子喊出来，或许他已经知道在这个密室中自己胡乱喊叫只能白费力气，反倒会让对方更得意。 老巴子放下刮刀，拿起旁边的一个葫芦，然后慢慢的走到了黑衣人身旁，打开葫芦的塞子，用葫芦嘴放在了对方的伤口处，好像要用血腥味引出什么东西似的。 果然，没一会，就从葫芦中爬出好多只大肚子的翅膀是五颜六色的斑点的蛾子，这些蛾子好像被鲜血的味道刺激的很兴奋，爬到伤口上之后就开始跟瞎眼的老鼠一样乱窜。 黑衣人看着在自己伤口上乱爬的虫子表情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他可以扛得住刮骨割肉的酷刑，但是对于这些诡异的手段还是没有心理准备。 不知道这些虫子身上是否有什么毒，没一会这些伤口上居然起了一片犹如水泡一样的东西，黑衣人也开始扭动起来貌似这些水泡让他很痒，但是手脚都被固定住了，只好用头使劲的向前探着，希望能用嘴够到那个伤口。 这些虫子跑了一会之后仿佛找到了各自的位置，然后便把那大肚子的尾部插入了伤口中的肉里，不一会，刚才肚子还大着的的虫子此时已经瘪了下去，然后把尾巴从肉中拔出了出来，拖着干瘪的肚子爬入了葫芦中。 第220章 孟家的手段 第220章 孟家的手段 不一会，伤口处的肉下面开始有东西在蠕动，最开始只有几个，后来数量慢慢的多了起来，好像有几十甚至上百的东西在蠕动。 黑衣人看到这种情景立刻被吓得大叫起来：“这是什么东西！你们在我身体里下什么了！你们……你们要割肉就割肉，为什么要下虫子！快点杀了我！” 老巴子回头看了一眼柳阳，示意对方精神已经开始崩溃了，可以先问一下了。 柳阳开口问道：“我还是那句话，谁派你来的！来我这里干什么！” 黑衣人此时没有了最开始决绝的样子，眼神中显露了一丝的犹豫和挣扎，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表示出不肯说出任何事情。 “好吧，老巴子，继续！”柳阳看着黑衣人的样子，知道对方准备顽抗到底了。 老巴子接到命令后，便又开始摆弄起自己的工具来，这次拿出的是一包好像中医针灸用的银针，只不过这些银针更粗一些，而且上面还有一些凸起的颗粒。 他拿起从布包上抽出一根银针，然后闪电般的插入了黑衣人的人中穴位上，然后又连续在不同的穴位上和经络上扎了好几针。 黑衣人随着每一针的刺入，身上都会震颤一下，等最后银针全部扎完之后，他才发觉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刚才身体上的震颤更多的像是被吓的。 “老巴子，你这个针灸好像没什么用啊？”柳阳看着黑衣人好像并没有多痛苦的样子不禁问道。 “东家，小的这套针法并不会让人多么的痛苦，而是会放大人的感知，就像这样。”老巴子说着便用一根跟缝衣针一般粗的银针随意的扎在了黑衣人的胳膊上。 然后就见黑衣人脖子上的青筋立刻就暴起了，眼睛也瞬间睁大了，眼球上也布满了红血丝，张大着嘴嘶哑的吼叫着，一直到最后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 老巴子见差不多了，便从把刚才扎在对方穴位上的银针拔下来一根，然后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葫芦在他鼻子下面晃了晃。 “咳……你，你们住手吧，我，我说。”黑衣人终于还是没撑下去，现在只希望自己说完之后能得到一个痛快的结果。 老巴子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带着意犹未尽的样子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然后跟柳阳说了声便出去了。 “孟家，家主孟均增，要我过来查你的底细。” “我跟他没见过面，更没有生意上的冲突，为什么要查我的底细？”柳阳有些奇怪。 “我知道的不多，他们的意思是你带着很多人过来这里，而且还大肆置地田产，犹如猛龙过江一样，而且好像还跟漕帮有关系，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一个死士，只管干活，其他的不管！” 猛龙过江？柳阳听到这个词感到有些好笑，不过自己这趟过来动静闹得确实有点大，却没想到居然引起他人的觊觎。 “他们？除了孟均增还有谁？” “这就不知道了，我说了，我只是死士，平日并不会见太多的人，这次也不过是偶然听到的，只是从孟均增的话中能感觉到并不是他一个人。” 六姓家族！也只有他们才会一致对外了，看来这也是他们一贯使用的手段了，对于凡是不可掌控的东西他们都会潜意识的把对方当作敌手，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整个武昌府除了六姓家族，再也没有其他的大商人了。 叮！ “系统检测到宿主触发隐藏任务：铲除六姓家族！” 柳阳听到脑海中居然响起了系统的声音，没想到居然还触发了隐藏任务，只是为什么今天才会触发任务呢？ 上次自己用江安轲的身份已经跟黄家和康家的人都打过交道了，而且自己还亲手杀了他们十几个人，也没见触发隐藏任务。 难道是必须得用柳阳本体的身份，不能用易容之后的面貌和其他假名才行吗？ 不过此时既然任务已经发布了，那么想办法全力完成就好了，系统说的是铲除，跟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好！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怕死，却怕把这些秘密透漏出来？别说什么报答主家知遇之恩，在生死面前，这种鬼话我不信！”柳阳随便的用手在油灯上来回的晃动着，来回带起的风把火光扇动的不断跳动，把整个密实也照映的忽明忽暗的。 黑衣人低头丧气的说道：“我们这些死士一次只会执行一个任务，如果任务失败只有死而已，但是如果泄露了主家的信息，那么我们的家人便会受到牵连。” “所以我恳求你，杀了我可以，还请不要把我告知你的这些信息流传出去，放过我的家人吧！求求你了！” “你们这些死士居然还有家人？这倒真是稀罕事，我以为你们这些人都是孤魂野鬼呢！”柳阳听到对方居然还有老婆孩子，这让他大为惊奇。 “孟家自称孔孟之后，但是行事却非常邪祟，我们这些做黑活的人被招募到他们府下之后，便知道自己是干什么活的，但是前四五年不会安排任务，他们反而会给我们分配一个女人，然后娶妻生子，一直等到孩子四五岁之后才会给我们安排任务。” “这样做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我们有了后，做事不用考虑后顾之忧，另一个是，我们有了后，做事好有后顾之忧。呵呵！” 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只是华夏千百年来的传统思想，这些死士也一样。 有了后，在失败的时候，因为有了后代，自己的血脉可以延续下去，便能甘愿一死，不用担心自己断了后。 有了后，在失败的时候，因为妻子和孩子仍在主家手里当人质，所以自己不得不死！ “你知道自己的妻儿在什么地方吗？”柳阳问道。 “不知道，从孩子两岁之后，我们便会跟妻儿分开，每个月可在主家的安排下见一面，但每次都是戴着头罩，所以并不知道在哪里。” “好！那就这样吧！走好！”柳阳话音一落，便一拳打在了黑衣人的胸口上，对方身子一震便萎靡在地，再也没了气息。 第221章 夜访朱桢 第221章 夜访朱桢 当柳阳再来到前厅的时候，楚方璃和宁月瑶人都已经走了，沧海也不在，想着应该是跟着李班头他们一同去送人了。 正准备回后堂时，李班头却来了，同他一起来的还有贾言，看着他们的样子好像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要说，于是柳阳便把他们一起带回了后堂。 “东家，刚才我送楚姑娘和宁姑娘的时候，发现有人跟着我们，不过天色太晚，没看清是什么人，不过看身手像是江湖中人。” 柳阳把他俩领到密室中，指着死在椅子上的黑衣人说道：“我这里也有，让老巴子问了一下，说是江夏六姓中的孟家在背后操纵此事。” “看来咱们摊子还没铺开呢，就有人惦记上咱们了，我居然又被人夜闯书房了，他娘的！” 贾言这时候沉吟的说道：“东家，他们这六姓家族休戚与共，如果孟家已经露出来了，那说明背后还有其他五家，看来咱们这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李班头则在旁边说道：“东家，要不我带上镖局的人假扮大盗，也给他们来一出夜闯六姓家族，到时候全给他咔嚓了，这江夏城不就是咱们的了，也好一劳永逸！” 贾言显然认为这是一个非常鲁莽的做法，一脸嫌弃的说道：“李光北，你好歹也做过将军，这么低级的做法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就是一棵树活了几百年地下的根须也多的数不清，更何况是存在了上千年的家族呢？光是这些死士便不是普通家族能豢养的，如果被朝廷发现了就是死罪！” 柳阳则在旁边说道：“李班头，贾言说的很对，这些千年世家根须广茂而深，如果不能铲草除根后患无穷！所以，现在还暂时不能用武力！”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出手了，那么咱们就得接招，只不过现在咱们的生意都还没展开，就得给他们也玩点邪的！” 柳阳立刻想出了一个主意，那便是后世金融系统里的做空！只不过这次做空的不单单是对方的经济体系，而是从上到下的整个家族！ 于是便跟贾言和李班头吩咐了一些事情以及下面的分工，还有就是需要跟现在还在应天府的石山虎和周正他们联络一下。 交代完之后，柳阳便出门去了朱桢的府上。 当听到门房来报说是柳阳拜访的时候，朱桢赶紧上前去迎接，这两天心中正在烦恼自己的藩地发展，想了好几天也没有什么头绪，现在柳阳来拜访，想来应该是有了发展的办法。 两人见面后并未过多的寒暄，柳阳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朱兄，我就开门见山了，你知道你的藩地大致情况吗？” 听到柳阳的问话让朱桢一愣，自己的藩地大致情况还是知道的，于是说道：“这个当然知道，我的藩地一共有十万户，人口有二十六万余户，田产……” 柳阳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说道。 “我问的不是这些情况，而是你治下的阶层关系知道吗？有多少大姓之家，有多少士族门阀，有多少巨贾富商，有多少人在朝中做官的？” 朱桢被柳阳一连串的问话给问住了，这些重要吗？不是只要轻摇赋税就能让老百姓们吃得饱，穿的暖吗？跟什么大姓家族，巨贾富商有什么关系。 “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我府中那些属官都说，只有轻摇赋税，爱护子民就可以让老百姓们努力种地，他们就能吃饱饭，穿暖衣，就能让藩地发展起来，毕竟民以食为天嘛。” 柳阳听着对方的说的话有些哭笑不得，说道：“你说的那只是理想状态下，但现实是不可能实现的。” “因为中间还有一些家族在中间，整个藩地，他们这些家族的田地甚至要比你的田地还要多，你的轻摇赋税的政策虽然面对的是老百姓，但是最后却是这些家族受了利！” “因为现在很多老百姓都是在给这些家族当佃户，他们的税是这些家族定的，而家族交到你这里的赋税才属于你说的轻摇赋税。而这只是其中一项而已！” 朱桢认真的听着柳阳的话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很多地方明明施行的轻摇赋税政策，但老百姓的生活还是很困苦，原来原因在这里。 “我让人大概调查了一下，现在整个江夏城的大大小小的粮行都是这六姓家族在把持着，而从外地来的漕运船只也基本都在江夏码头停靠装卸，只要这些粮食一下船，价格便会涨一分，因为是这些六姓家族在操控着漕运的粮食！” “而且对方所涉及的还不单单这一个行业，还有医馆和药材，布匹行等等，可以说衣食住行全方面包括了，这样才能完全把控这个地区的经济和人！” 听完柳阳的话之后，朱桢一脸凝重的看着他，这是自己之前没想到过的事情，没想到在自己的藩地上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他是一个来就藩的王爷不错，手中也有兵权，可这毕竟不是与外族的打仗，如果贸然动用刀兵怕是会给有些人借口来攻击自己。 “柳兄，既然你已经看到了这些问题，那请教此情况下该如何办才好？” 朱桢知道柳阳现在应该是有了办法。 柳阳点点头，对方还是能给自己递话的，这就好像一个皇帝旁边总有一个人会在合适的时候问一句‘皇上，因何发笑？’。 “这就是我来找你原因，这些世家是毒瘤，已经不适合在这个时代发展了，只能铲除！但是不能给朝中那些官员们落下口实，必须要合情合理！” “所以，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柳阳便开始跟对方说起自己的计划，等他说完后，看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的朱桢，接着说道。 “所以这里面需要你的配合，不用你干什么违背大明律的事情，只要在合适的时候给你爹上书一份就可以了！还有，当你就藩的消息正式宣布以后，你要与这六姓家族保持好关系，适当的时候要示弱。” 听到让自己跟保持好关系，这是什么套路？ 朱桢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说道：“你不会把我卖了吧？咱们大明律买卖王爷可是犯法的！” 第222章 喻家 第222章 喻家 五天后。 不知道从哪里先流行起来的一个故事，说着江夏六姓之家家主各个持家有方，而且生意做的又很大，所以被称为千年世家名副其实。 还有的传言说六姓之家的弟子各个都是大才，文韬武略无一不精，上可富邦治国，下可教化一方，整个武昌府的人都沾了人家的光，不然老百姓们根本就活不下去。 然后还有的传言，说武昌府某个山头上的山匪作乱多年，为祸一方，历代官员都没办法剿灭，最后还是六姓之家出力，让自己的家丁一同去剿匪，这才成功剿灭了。 老百姓们最好此道，流言、小道消息这种东西在他们这里流传的最快，而且这还涉及到在自己看来颇为神秘的六姓家族呢。 流言这种东西一旦放出去就不用管了，只要达到一定的传播范围，老百姓们会自然而然的根据自己的理解和认知范围而改变它的形状，这就是以讹传讹。 不过老百姓们自然不知道流言的威力，在一句流言就能逼死一个恪守妇道的寡妇的时候，而他们只会在旁边以看热闹的心态对着一个死人评头论足，最后在臆想中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不守妇道的寡妇是因为羞愧难当而自杀的。’ 就在关于六姓之家的流言跟随着每天靠岸的船只，开始沿着大江传播的时候，终于还是有人感觉到了不太对劲。 喻家。 喻家族长喻塘墉正在询问着最近流言的事情，他已经活了大半辈子，已经是个土埋到胸口的人了，所经历的事情很多。 用老百姓的话来说，那就是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这是一种可以为傲的资历，但在某种方面也会演化成自负，极端的自负。 这种自负会让其他人不舒服，尤其是被压制在下面的人，这种压制在自己力量还很强大的时候自然没问题，不过当这种力量随着年限的增长而逐渐的减少，则会出一些问题。 “喻镜钟，你接手咱们喻家大总管的位置多少年了？” 喻镜钟，喻家三房，是喻塘墉的亲侄子，喻家大总管，所有家族一应事务都是他在按照家族决策会的决策来执行的，这有点像后世集团公司的执行总裁。 外人看着非常风光，但这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其中滋味喻镜钟是没办法对外人明言的，或许只有在深夜中才会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发泄着自己的压抑的欲望。 “回家主的话，自从大哥不在之后，我便接手了咱们喻家的总管，到今年已经有十年时间了。” 喻镜钟态度恭敬的说道，在旁人看来这种恭敬甚至带着一丝谦卑的味道，就像是奴仆对自己的主人那种谦卑。 啪！ 一声震响，喻塘墉手中一直在拿着的一尊樱铁木的卧虎摆件被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不要提你大哥！当年若不是你废物，没有救了你大哥，你大哥怎么会不在了！你若是有你大哥能力的一半，我也不会到现在还操持着喻家内外的事情！不争气的玩意！” 喻镜钟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脸色上显现出了一副懊悔之色，他口中的大哥就是喻塘墉的亲生儿子。 十几年前，两人坐船去外地游玩，没想回程的时候，刚进江夏县的境内，船只就突发大火，混乱之中还与其他船只发生了碰撞，最后导致自己的大哥丧生。 所以喻镜钟才被推上了喻家大总管的位置，因为他的能力与学识在家族中是仅次于大哥的，除了他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看到喻塘墉发怒，喻镜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悲切的说道。 “家主息怒，我自忖远不及大哥那般能干，所以这些年在总管的位置上如坐针毡，生怕事情做得不妥当给咱们喻家招惹不好的名声，夜深人静之时也常常思念大哥，多年以来我东施效颦，但仍不及大哥之万一，实在是有愧他的在天之灵，还请家主息怒保重身体为重，咱们喻家还得靠你来维持啊！” 周围在做的喻家其他房的长辈，看到喻镜钟说的话如此恳切真诚，言语之中多是对大哥的怀念之情，也纷纷叹了一口气。 “大哥，你还是别发火了，镜钟这么多年为喻家也算是劳心劳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何必再提呢，不知道你召集我们是有什么要事吗？” 说话的这个人是喻家的二房与喻塘埠，与喻塘墉是叔伯兄弟，家中只有三个女儿，在喻家也颇为低调，一般充当和事佬的角色。 听到这话，喻塘墉看了跪在地上一副恭敬谦卑模样的喻镜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仿佛打压一下这个年轻人能让他心中舒坦很多，虽然气已经消下去了，但也没有让跪在地上的喻镜钟起来，而是说道。 “最近市面上都是咱们六姓家族的传闻，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到过？” “听到了。”喻塘埠首先接话道，“但是这些传闻并没有负面的，都是在说咱们这六姓家族持家有方，养子有成之类的话，还有就是之前剿匪的事情，这是好事啊。” 其他房的主事人这时候也接话道：“不错，这传言一出来的时候我们就留意了，但是跟之前总是传坏事不一样，这次说的都是正面的事情，听说武昌府的知府已经准备上报湖广承宣布政使司准备让朝廷给咱们发旌奖呢！” “是啊，大哥，弄不好朝廷还能给嫂子追加一个诰命呢，这是好事啊，也算是给咱们这些世家正正名声，省的总是有老百姓说咱们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 喻塘墉一脸平静的看着下面纷纷说这是好事的人，又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纹丝不动的喻镜钟，说道：“镜钟，你怎么看这件事？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喻镜钟听到问自己，连忙直起身恭敬的说道：“家主，我认为这事情要分两面看，对于这些传言不过分轻视，但也不必过分看重，咱们这六姓之家流传千年，秉持的就是中庸持家最为持久。” 第223章 喻镜钟的隐忍 第223章 喻镜钟的隐忍 “在千百年来，咱们这六姓之家，向来都是王纲不振则我强，如遇雄主则我弱，如此才能在乱世之中发展，新朝之际留存，无论怎么起伏，这武昌府依旧有我们一席之地，依旧是我们说了算。” “所以，我认为与其关心这次传闻的好与坏，倒不如追查一下这流言是如何传出的，其背后的用意是什么。另外就是要控制传言的流传范围，虽然是夸赞咱们六姓之家，但就怕引起当今皇上的猜忌。” “任何雄主都不会放心一个无欲无求还有势力的家族，多少前人自污不也是如此吗，黄家和康家那刚死了的黄淙泽和康浦沅不也是他们推出去做挡箭牌的吗，为的就是让人们看到咱们这六姓家族下一辈不堪大用，不用他们动手，到时候就会自取灭亡了。” 喻镜钟跪在地上侃侃而言，让周围在座的其他房的长辈们听的都频频点头，显然对他的分析言论表示很赞同，就连坐在上位的喻塘墉也抬起眼皮看了自己这个侄儿一眼。 “嗯，看来你还是有点头脑的，你说的很对，传言就是传言而已，控制好传言的范围就好，哪个千年世家没有经历过这些东西，但是传言背后的东西才是最主要的，你去着手办吧！” “其他人你们也要约束好自己房中的人，最近行事要谨慎些，我总感觉不太踏实，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别以为我是危言耸听，我过的桥比你们走的路还多，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喻塘墉说完之后，便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说了句：“都散了吧，我乏了！” 说完后，便看也没看跪在地上的喻镜钟一眼便起身去了自己后堂。 而其他人则把他扶了起来，还在旁边宽慰道：“镜钟，你千万不要生你伯父的气，他的脾气就这样。你为咱们喻家奔波操劳，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咱们都是一家人，千万不要因为你伯父几句话就挂在心上。” 喻镜钟活动着酸疼的膝盖，脸上依旧一副愧疚的表情，说道：“都是小侄做事还欠火候，才会让伯父费心会指点，叔父们说的对，咱们是一家人，晚辈怎么敢因为长辈的教导而耿耿于怀呢。” 其他人看着喻镜钟谦恭的态度，听着他所说的话，纷纷感觉这个晚辈敏达好学，尊敬师长是一个可靠的人，便又勉励了几句后纷纷告辞了。 在目送众位长辈离开后，他也坐上马车出去了。 马车中，喻镜钟掏出一柄锋利的小刀，然后又掏出一个布偶，其脸上还贴着一个画像，如果有人看到这个画像的话，就会惊讶于太像喻塘墉了。 他开始无声的用刀疯狂的在布偶的脸上和身上乱刺，每次一刀里面都会从破口处涌出一点碎肉来，显然这些肉都是鲜肉，除了肉之外还有残存的血。 不一会，这个布偶就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画像也变成了破碎的纸屑与烂肉混合在一起。 喻镜钟慢慢的捏起那些混合着烂肉的碎纸屑放进了嘴里，慢慢的咀嚼着，此时他脸上浮现出一种激动到极点的潮红，闭着眼睛仿佛很享受这一刻。 直到地上的地上的碎纸屑都被吃完了，他才掏出手绢擦了擦嘴，然后跟外面说道：“喻封，你让人查一下最近市面上关于六家的传闻是从哪里流传起来的，另外，注意一下最近还有其他什么传闻没有。还有就是派人去各码头盯着点，不能再让人们把这个传言乱说了，尤其不能跟过往船只上的人乱说！” “是！小的这就去办！”外面传来一声回复，然后便离开了。 于此同时李班头也带着人在江夏城中转悠，他是奉了柳阳的命令，查找城中可疑的宅院，看看有没有那种只住着女人和小孩的。 然而在城北和城西找了一圈之后，都没有任何发现，这是李班头首先选择的查找的地方，因为这两个地方的房子是最便宜的，环境也是最为杂乱的，每天都有各种干活的劳力离开或者新进来。 如果在这里藏一些人的话，是很难找出来的，不过李班头相信，做事再细密的人也会留下痕迹，除非那些人不在这里。 就在李班头带着人秘密的找人的时候，孟家也在找人。 孟均增此时正在一处别院中，他面前跪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汇报情况。 “主人，还是没有找到！会不会是叛逃了？” “不会！孙攀子很看重妻儿，肯定不会撇下他们独自潜逃的，而且到现在也没有哪里传来又看到他的消息。那天你确定他进了那新来的那伙人的宅院？” “确定，只不过进去之后就没了消息，难道被里面的人给拿住了？”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听到这个答案，孟均增心中有些不太平静了，这是最怕出现的情况，那孙攀子的武艺他是知道的，虽然算不得上流，但中流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果真的被新来的那伙人无声无息的给制服了，那说明了出现自己意料之外的情况。 这种脱离自己掌控的情况让孟均增心中的感觉很不好，而且对方跟漕帮又交好，从这方面来说那年轻就是自己的敌人。 “孙攀子先不要找了，让人盯死那个院子，所有进出的人都要有人跟着，我就不信了，他一个新来的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不成！” 应天府，皇宫。 朱元璋此时看着兵部的奏章，少有的满意的点了点头，所有的兵源、器械、粮草都已经到位了，现在就等着开春出兵了。 “妹子，这段时间可累死咱了，想不到当了皇帝还不如当年要饭来的舒服，虽然那时候吃不饱饭，可也没这么多事啊！” 马皇后在朱元璋的身后轻轻的而给他捶着肩膀，不由的好笑道。 “你要饭的时候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当了皇帝那肯定得让全天下的人吃饱才行。” “现在如此操劳，那也是为了让天下的老百姓都不用要饭，累是累了点，可是老百姓都会感激你啊。” 第224章 朱元璋怒了 第224章 朱元璋怒了 朱元璋听到这样显然很开心，一手拉住马皇后的手感慨的说道：“执鞭放牛无人知，一朝成了天下主，哈哈，事情就是这样的无常啊，说实话，累是真的累，但想着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咱也就值了。” “临近正旦了，咱也可以好好松口气了，二虎，跟宋先生说一下，他老人家累了一年了，也歇息歇息吧，也让咱那些皇孙歇息歇息。” “对了，柳阳小子那边最近有啥动静？咱这一段时间忙的也没顾上那边。” 二虎有点语结了：“呃……回皇上，因为要搜集草原上的信息，人手不够，所以把一些地区的锦衣卫就都撤回来撒到草原上了，这里面也包括滁州府，所以……最近柳阳的消息并不清楚，不过吏部崔尚书那里应该有消息。” 朱元璋一听这话，便也反应过来了，这撤回锦衣卫的命令还是自己下的，把一些没必要监视区域的锦衣卫就撤回来了。 “哦，咱想起来了，那把最近滁州府的折子给咱找出来，看看有啥新鲜事没。” 一会儿，二虎就把关于滁州府的奏折拿了过来。 朱元璋看着前面的奏折都很正常，甚至看到拍卖会的时候还会心一笑，柳阳这小子鬼点子多，居然用四两拨千斤的方式为天下的士子谋取了这么多的福利。 但是看到最后一个折子的时候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是柳阳的辞官奏章，然后当看到那首词的时候，心情立刻暴躁了起来。 啪！ “把崔集书叫过来！” “嗯？现在？”二虎愣了一下，现在已经快子时了。 但是他一看朱元璋想要吃人的眼神，就立刻闭嘴了，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马皇后看到朱元璋的脸色黑的吓人，便上前问话：“重八，怎么了？” “妹子，你自己看看！”说完，捡起扔在地上的奏章递给了她。 “柳阳怎么辞官了？吏部的人居然还同意了？”马皇后也惊呼道。 “哼！”朱元璋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坐在龙椅上等着吏部尚书的到来。 由于第二天是大朝会，所以崔集书早早的就睡下了，当被管家叫醒的时候，还有些搞不清楚情况，听到居然是二虎亲自过来了，立刻就惊醒了。 崔集书来到了皇宫大殿外，临进门的时候把官帽弄歪了一些，然后便着急忙慌的往里面走，过门槛的时候还被绊了一跤。 “皇……皇上，臣来了。” 朱元璋把桌子上的奏章啪的一声扔到了对方的面前，说道：“说说！怎么回事！” 崔集书打开奏章一看，心中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柳阳辞官符合吏部流程，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咱为什么不知道柳阳辞官了？你为什么不上奏？”朱元璋拍着桌子问道。 “回皇上，按照咱们大明律，四品以下官员去留只需吏部批驳就可以了，无需上奏，所以臣就没有跟皇上说。”崔集书声音平静的说道。 从流程上来说，他批准柳阳辞官完全符合大明律，不存在任何徇私舞弊的情况，所以才会如此的沉得住气。 “崔尚书，虽然这事符合流程，也符合大明律，但是朕认为此事不妥！”朱元璋沉声说道。 崔集书此时感觉背后的汗已经浸湿了衣服，感觉凉飕飕的，因为他注意到朱元璋说朕，而没有说咱。 这表明皇上虽然认为此事自己办的没有问题，但是非常不认同，于是他立马磕头说道：“皇上，臣此事考虑不周，请责罚。” 朱元璋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带感情的说道：“崔尚书，你退下吧，这事后面再说。” 崔集书悄悄的擦了擦汗，退出了大殿。 “二虎，安排些人手，去找柳阳！”朱元璋沉声说道。 “是！” 柳阳是他到现在为止见过最有能力的年轻官员，也是最不循规蹈矩的官员，其表现出来的创造力和能力是各类史书上都没有记载的。 如此具有才能的人吏部这些人居然同意让他辞职！现在朱元璋有些担心是否朝中有人在打压柳阳，毕竟这小子太冒头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查一下，柳阳辞官的事情是不是有其他内情！” “是！”二虎领命便下去安排人手了。 后宫，青秀宫。 一个小太监顺着走廊的暗影处小碎步的走向到了门口，然后跟门口的宫女小声说了几句话便又离开了。 这个宫女进入殿内，说道：“娘娘，前面当值的小林子刚才过来说，皇上召见了崔尚书，过问了那个滁州知府辞官的事情。” 内屋的床榻上，一个穿着蚕丝材质贴身亵衣的漂亮女人一脸慵懒的说道：“知道了，就这事吗？没有说皇上今晚会不会过来吗？” “没有。” “行了，那我就睡了，不等了。” 就在几方人马都在关注着柳阳的时候，他好像完全没有自己处在漩涡中心的自觉一样，还带着工匠在江夏城外的码头测量水位。 “东家，这里的水深八尺七寸，可能用？”一个工匠拿着绳尺问道。 “不行！太浅了！重新测！”柳阳说道。 “这里一丈可能行？”另外一个工匠在另一个小船上大声喊道。 “不行！还是太浅了！再测！” 一直又测了好几个位置，柳阳都不满意，这些地方太浅了，建造一些平底的沙船可以，但是要想建造吃水更深的海船那就肯定不行了。 远处有几个人分散在不同的地方远远的注视着这里，看着柳阳他们在大江中忙活着。 其中一个人说道：“头领，他们在干什么？难道是准备建码头吗？” “看样子是，不过为什么他们不用现成的码头，难道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吗？”旁边一个头领样子的人疑惑的说道。 不过这些事情不用他们关心，只要把对方每天干的事情记录下来并报给主人就行，剩下的事情会有其他人去干的。 而林县令此时正在城外主持判决大会，对外宣称的是上次十人命案的凶手到案。 第225章 圣贤书这种东西看看就好了 第225章 圣贤书这种东西看看就好了 林怀堂坐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看着下面人声鼎沸的老百姓们感到有一些烦躁，这些人永远都不知道怎么保持安静，但是当他旁边坐着的六姓家族心中又有些忐忑不安。 这种不安来自哪里？是在行刑台上那跪着的三个囚犯？或者是与这些家族心照不宣的某些事情？不重要了，江夏县二十年以来最大的凶案告破，凶手伏法，六姓家族作为受害者得到了正义，而自己则又有了一笔耀眼的政绩，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时候，旁边一个差役大声喊道：“午时三刻已到！放炮，焚香，行刑！” 砰！砰！砰！ 随着三声炮响，林怀堂点燃三柱香，然后祷告天地说明自己并不愿意杀这些罪犯，可律法无情不得已而为之等等，然后把香插到了香炉中。 转身快步回到了堂案前，从竹筒中抽出一支令牌撩起衣袖向前一扬。 “行刑！” 周围的老百姓听到要行刑了，都涌向前面打算看个仔细，不少地痞混子还大声的叫好，仿佛因为台子上跪着的不是自己而兴奋不已。 壮硕的刽子手此时也大喝了一口酒然后喷在了鬼头刀上，然后来到第一个跪着的囚犯后面举起大刀，众人自觉地寒光一闪，这个囚犯的头便掉在了地上，还咕噜咕噜的向前滚动了一会掉下了台子。 然后刽子手便手起刀落，给第二个、第三个囚犯都行完了刑，最后走到一旁拿起一块黑布胡乱的擦了擦溅在身上的血，回身跟台上的林怀堂大声说道：“禀大人，行刑完毕！” 林怀堂一挥手，便让其退下，然后一脸赔笑的看着两边的黄家和康家，说道：“黄大爷，康大爷，杀害你家子侄的囚犯已经伏法，可以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了，还请劳烦你们回去跟黄族长和康族长说一下。” 黄镇铎和康钰抬了抬手算是行礼了，然后一言不发的回去了，只留下台子上的林怀堂独自有些尴尬。 真正的凶手此时却刚刚回城，发现大街上的人少了很多，不由的奇怪，然后就听到了隐约传来的三声炮响。 “这是干什么呢？”柳阳跟旁边的工匠问道。 “听说前段时间那杀人的命案告破了，凶手都抓了，今天在砍头呢。” “告破了？”柳阳惊讶的问道，“几个人？” “听说是三个流窜到这里的江洋大盗，偶然撞上了城外踏青的黄家和康家的子侄，一时意起，所以杀人劫财。” 柳阳哼哼冷笑了两声，现在都快腊月了，还能想出踏青的这个说法，真是弄虚作假也不舍得用心，看来这些人连真的是连糊弄都不用心，平时瞒天过海的事情肯定没少干。 这黄家和康家又不是傻子，他们能接受这个结果说明还有其他原因，取舍二字无非利益而已。 “爹，那三名囚犯根本就不是杀害六弟的凶手，那林怀堂就是在睁着眼睛骗人，咱们为什么要听从他的话呢？那康家为什么也忍气吞声，就认为那三个叫花子是凶手呢？”一个年轻人在马车中有些不忿的在黄镇铎旁边问道。 这个年轻人正是黄镇铎的儿子黄洲沐，也是黄家的长子长孙，如果不出意外，也是默认的五行中水字辈的家主。 黄镇铎在微微摇晃的车厢眼睛都没有睁开，用一副说教的语气说道：“洲沐，你有一句话说错了，不是咱们黄家和康家听从林怀堂，而是林怀堂听从咱们，所以才会找了三个替死鬼。” “为什么？这不是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了吗？”黄沐洲有些惊讶的自己父亲和康家为什么要这样做。 黄镇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读书读得有些太天真了，在他的认知里，书中的道理才应该是人生存下去的规矩，书中的世道才是这个世道的榜样。 看来都怨自己把他看护的太好了，没有在外面经历过大风大雨，没有让他经历过世道的艰险，人心险恶，所以才会让他认为这个世道就该像书中那样。 于是黄镇铎温声说道。 “洲沐，圣贤书是让别人看的，你自己不能信。如今马上到年关了，朝廷中三年一度的京察也要开始了，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江夏城发生了这么大的命案，肯定对林怀堂有很大的影响，说不好被罢官去职也有可能。” “如果他被罢官了，或者降职了，那么朝廷就会重新指派一个县令过来，到时候还要再互相试探，拉拢，耗费时间银钱倒是小事，可信任这种东西建立起来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再说了，谁知道新来的那个官员会是谁的人呢。这其中的风险太大，可林怀堂靠着自己的能力又不可能破了这个案子，所以咱们黄家和康家只好给他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先破案，渡过京察这一关再说。” 黄洲沐听完后一脸的不解，在他看来人命关天的事情居然就因为这么一个理由就能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看着自己儿子的表情，黄镇铎知道对方心中的道德规矩又在作祟了，便又开口说道：“洲沐，你知道吗，爹做的最后悔的事情便是让你读书了。” 说完后，便也不管自己儿子是什么反应，便又闭上眼睛开始假寐了。 在处决了犯人之后，整个江夏城又恢复了平日的安宁，城门口不再有一直在盘查的衙役，老百姓们也不再整日人心惶惶，生怕那杀人的匪徒盯上了自己。 而柳阳这边也有了好消息，那就是城外的冶铁厂和蒸汽机厂已经建造好了，而且蒸汽机的铸造技术在老工匠的改进下也提升了不少，最起码听着声音已经与后世那种蒸汽机运行的声音无异了。 于是柳阳也开始了下一步计划，大批量的收购蚕丝，为下一步机械化的纺织厂进行囤货。 所以柳阳此时正坐在朱桢的府上，翘着二郎腿，喝着朝廷的贡茶，一边说道：“朱兄啊，给我钱！” 朱桢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柳阳，这家伙一上来就直接要钱，这未免也太直白了些，好歹两个人都是读过书的，含蓄一些不行吗？ 第226章 理直气壮的要钱 第226章 理直气壮的要钱 “柳兄，吃过饭没呢？”朱桢想缓和一下当下的尴尬气氛，只好先寒暄一句。 “没呢，要不就在你这凑合一顿吧，你别说，还真没吃过，对了那个钱你看是给现银还是银票？”柳阳听有饭蹭，就瞬间有精神了，直接把袖子挽起来就打算吃饭。 朱桢看着柳阳一副不在这吃顿饭就不罢休的样子只好让人先准备饭菜，同时让人准备两万两现银，八万两银票，等下他走的时候带走。 在胡吃海塞一顿之后，柳阳抹着嘴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带着银子心满意足的回去了，一边说着下次还来，颇有一副老嫖客的嘴脸。 拿到钱之后，柳阳便让从滁州带过来的工匠开始根据珍妮纺织机的工作原理和蒸汽机进行结合起来。 这是一项比较复杂且繁琐的工作，好在这些工匠都是研制过蒸汽机和火车的老工匠，现在对柳阳的想法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机械化的纺织厂的研制进度虽然缓慢但好在稳步的前进着。 一旦纺织厂建设成功，势必会跟六姓家族的生意起冲突，而且机械化制造会在这个手工作坊时代形成完全的碾压，到时候让对方的织布坊直接倒闭了也说不准。 而且柳阳为了不让自己的消息透漏出去，防止那些朝廷的官员再招过来，所以这些研制工作都是在新建的厂房中秘密研制的。 另一方面，从杨湾镇通过假死的办法而偷偷过来的造船工匠也一批接着一批的过来了，然后还有王凤臣那一批的家眷也过来了。 当这些家眷看到早就以为不在人世的亲人后各个都是一头的雾水，甚至有的因承受不住这种刺激而直接晕厥过去的，好在柳阳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并没有闹出人命来。 现在造船的工匠也基本到了大部分了，可以进行海船研制工作了，这同样是一个需要时间且繁琐的工作。 柳阳从朱桢哪里拿的几万两银子根本不够用，投进去之后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不要说后续研发了，连启动资金都刚刚够而已。 所以他第二次来到了朱桢的府上。 “朱兄，我又来了，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啊！”柳阳一脸夸张的表情跟朱桢说道。 “柳兄，好像也没过多久吧，这大早上的想必还没吃饭吧？要不要一起？”朱桢这话刚说完就知道自己又犯傻了，这问题还用问吗？ 果然，柳阳又开始挽袖子了，一副好几天没吃过饭的模样，倒不是他有多饿，而是这王爷的厨子可是御厨啊，那做出来的饭菜滋味当然是好上加好了。 当柳阳拿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冰皮芙蓉糕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御厨与寻常的厨子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当咬了一口的时候，外皮滑弹韧性，里面香糯酥软形成了两种口感，这让他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 “哎呀，以后得常来啊！” “嗯？”朱桢刚才喝了一口粥，没听到柳阳小声嘟囔什么呢。 “哦，我的意思是说，拿钱，五十万两！”柳阳把嘴里的冰皮芙蓉糕咽下之后说道。 咣当一声，朱桢手里的勺子脱手掉进了碗中，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惊呼道：“十万两银子！那可是十万两银子！这才多长时间？你居然就花完了？” 柳阳看着对方一脸震惊的模样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好意思，而是说道：“我要做的事情很多，这十万两银子怎么够呢？我得买铁矿冶铁，得造蒸汽机，得研制蒸汽机纺织厂，对了，还有就是造船！” 朱桢听到前面都还算正常，当听到造船的时候又一脸纠结的说道：“柳兄，东南倭患频起，我爹都下旨不让出海了，你还造船干什么？” 柳阳伸出一根手指头说道：“朱兄，咱们可是有言在先，你不能干涉我所干的事情。” “你……!那好，我不问，可让我就藩的旨意还在路上，没有进行天下布告，这武昌府的赋税都还不属于我，你一下子要五十万两，就算是把我这府邸拆了也买不到这个价钱啊！” 这时候仆人又端上来一盘炙灸香肠、水蒸鸡蛋和一盘盐水鸭，放下之后就要离开，谁知道朱桢立马大叫起来：“把这些个都端走，留到中午和晚上吃！这里有清粥和馒头就可以了！” 柳阳的筷子刚举起来，还没夹到一片肉呢，便又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可口的菜肴被端了下去。 “朱兄，你这么干，不符合待客之道吧？” “柳兄，你再这么来几回，我恐怕连馒头和清粥都吃不上了，你也不想让我这么一个王爷去大街上要饭吧？”朱桢拿起馒头狠狠的咬了一口，面目都显得有些狰狞了起来。 “那你自己说，你能给多少钱？” 朱桢看着柳阳一副‘我让一步总可以了吧’的表情心中有些像掐死对方的冲动，但是一想自己可是一个王爷，总不能跟对方一样耍无赖吧，于是想了想说道：“二十万两！最多了，不然就影响我这里上下的开销了。” “好！那就二十万两！”柳阳拿着馒头跟朱桢手中的馒头碰了一下表示同意了。 “那我谢谢你呗！”朱桢咬着馒头一脸的无奈。 然而柳阳知道，这二十万两银子也根本不够用，而且现在还在大量的购买生丝，一份银子掰成三份花，无论如何这也是不够的。 不过好在第一笔资金都已经投入了，第二笔资金也有了，重要的是这第三笔资金柳阳另有打算，打算让钱生钱。 钱庄？柳阳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它，但是转念一想就又放弃了，当时建设铁路的时候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且当时已经试验成功了，只是投资建设而已，但这次不一样，现在还在试验阶段，后面还需要多少资金谁也不清楚。 但是柳阳紧接着就想出了一个弄快钱的办法，只不过这个办法是潘多拉魔盒，一旦开启会造成什么后果谁也没办法预料。 不过一想到背后有朱桢站位，这个办法所造成的影响应该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只要给它披上一个花哨的外衣就可以了！ 第227章 一群没去过青楼的爷们 第227章 一群没去过青楼的爷们 这是柳阳第一次主动找上江夏县令林怀堂，也是第一次主动从后台走到前台，主动和官府及背后的六姓家族打交道。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要在这江夏县的一亩三分地，早晚都要跟对方打交道的。 “林县令，学生柳木河，冒昧来访，多有打扰！”柳阳拱手行礼说道。 由于不是在堂上处理公事，所以林怀堂并没有摆出一副县官的架子，反倒像一个富家翁一样，笑眯眯的说着官话。 “早有耳闻说着江夏城来了一位风度翩翩的俏公子，莫不是说的就是你？今日一见果然风采斐然啊！”林怀堂说完后，有皱着眉说道：“柳公子，莫非咱们之前在哪里见过，为何我听着你的声音如此熟悉呢？” 柳阳当然知道对方这么说的原因，上次事发紧急，只用千变易容术改变了自己的相貌，但是声音却没有改变，依旧用的本来的声音。 上次来这里打过官司，对方停着自己的声音当然会耳熟了，不过饶是这林怀堂聪慧无比，想必也没办法相信这世上有如此诡异的易容术，只凭借声音来断定就是一个人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林大人谬赞了，学生乃是第一次拜见大人，之前并未有幸在其他地方见过大人。” “哦~！那可能是我人老耳花，听声音不真切了。哈哈。”林怀堂自嘲了一句，“对了，不知柳公子今日拜见可有什么事情？” 柳阳则把自己的来意跟对方说了：“学生居家搬迁至此，已过了有月余，但到现在还没找到何以为生，但好在之前做过一段时间生意，所以像重操旧业，但需要在城中繁华热闹的地段，所以特此过来跟大人沟通一下。” 听完柳阳的来意，林怀堂捋着下巴上不多的胡子一脸兴趣的问道：“不知道柳公子是想做何生意，还需要我这个县令做主呢？” “青楼。”柳阳说了两个字，然后便装作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低下了头。 “哦？”林怀堂听到青楼两个字，然后又打量了柳阳一下，说道：“你如果要做青楼生意的话，确实需要我这里批文，但是你也是一介读书人，做商贾之流就不说了，为何还要做这下九流的行业呢？” “来钱快。”柳阳还是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 “呃。”林怀堂被对方直白的态度给顶了一下，下一句说教的话被闷在了肚子中，不知道该如何张口了。 柳阳这时候从怀中掏出了一千两银票递了过去，说道：“林大人，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林怀堂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把银票当即推了回去，说道：“柳公子，本官为任一方，为什么受老百姓的爱戴，就是因为为官清廉，做事公正，严格按照大明律来当官的，你这黄白屙堵之物莫要污了我的眼睛！快快拿走！” 说完，还用衣袖把脸遮挡了起来。 若不是柳阳之前见过对方是如何与六姓家族勾连在一起，又如何表里不一的话，还真就被对方这个反应给骗过去了。 心中忍不住冷笑一声，看你还能表演到何时！等六姓家族被我除掉的时候，看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淡定！ 经过一番折腾之后，柳阳开青楼的手续总算是办理了下来，然后就召集人员过来开会。 “各位，我现在说个事，你们谁去过青楼？”柳阳大声的跟下面的人说道。 贾言、李班头、沧海，山云道长还有陶广义以及一众工匠们第一反应都是先看了看外面的天空。 嗯！日头大大的，是白天啊！东家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问这种问题？ 不过他们转念一想，也就释怀了，东家如今正是壮年，又没娶妻，有一些事情总是要解决一下的。 “东家，什么是青楼啊？” 没想到第一个说话的居然是沧海，然而他这句话刚问出来，就被自己的师父吧唧在头上打了一巴掌。 “小孩子，不要乱问。” 柳阳这才反应过来，这些人都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但是沧海在这里确实也不方便，于是便把他打发出去了。 沧海被赶出去的时候还一脸的委屈，仿佛不明白平时一个个对自己那么好的人，今天忽然怎么就这么不待见自己了。 当沧海走后，柳阳看了一下，屋里再没有少年儿童后便说道：“咱们现在同时研发着两个工程，还有其他的采购，资金需求太大了，所以我想开青楼赚钱！” 众人一听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但是在做的这些人也就贾言和李班头之前在军中当过将军，其他的工匠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且不说他们哪里有钱去青楼，光是家中的妻子那一关都没办法绕过去。 毕竟这个时代的老百姓们大部分都还是顾家的，在外面辛苦的挣了钱，大部分都是交到了家中，哪一个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如果有儿子的还得攒钱娶媳妇，所以他们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贾总管，你当山匪的时候，就没去过青楼？” 柳阳见众人都不主动说话，只要主动挨个问一下，他选的第一个人就是贾言，毕竟这货之前当过山匪。 “东家，你这是歧视山匪，山匪跟山匪也是不一样的，不光我，那石山虎也没去过青楼，况且，我……心中早就有人了，谁还去那种地方。”贾言感觉自己被第一个问到这个问题，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只好把石山虎拉出来给自己做背书，而且还不得以透漏出自己的一个大秘密。 “嗯？贾总管，你心上人是哪位？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呢？” “东家，你要是没其他事情，我就先出去忙了。”贾言此时脸有些红红的。 柳阳没想到自己一个问题，居然还把对方心中的秘密给诈出来了，没想到这么一个入过军伍，当过山匪的男人居然会因为一个女人脸红。 但看对方的样子确实不像是去过青楼的，经常去青楼的人脸皮怎么会这么薄，于是柳阳又看向了李班头。 “李班头，你去过青楼没？” “东家，我家里那位你应该见过吧？五十斤的石锁一只胳膊就提起来了，我就算是有那心也没那胆去啊！” 第228章 开青楼 第228章 开青楼 宋家大宅。 宋锦锒在外厅听着管家的汇报，而内容则是关于柳阳的。 “大爷，那柳木河在烟翠楼什么也没干，连曲儿都没听，那些姑娘们说只是问了些问题，然后就离开了，哦，对了，在大街上还大笑了好几声。” “什么问题？”宋锦锒紧追问道。 “喏，小人带过来了，请大爷过目。”这个管家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纸，上面都是柳阳在青楼中问姑娘们的问题。 “这……柳木河是想干什么？就算对方是想开青楼，可问这些问题是什么用意？”宋锦锒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过这个问题管家回答不上来，毕竟这柳木河的做派实在是让人看不懂，年纪轻轻正值壮年，去青楼花钱就为了跟这些姑娘们谈心？这不是常人所为啊！ “查！接着去盘问那些跟柳木河接触过的姑娘们，要让她们把当时的事情再细致的说一遍。”宋锦锒皱着眉跟管家说道，然后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还有你跟下面的人也说一下，让他们把事情做细致一些，我说过多少次了，做事要细致！细致！” “是，我这就吩咐下去。” 等管家下去之后，宋锦锒就开始拿着那几张写满问题的纸研究了，看了一遍又一遍，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然后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始看，嘴里还不停小声的碎念着：“细致，得细致！” 柳阳回去之后便开始看自己这青楼开在什么位置，然而拿着江夏城的地图看了半天，结果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然后跟旁边的贾言说道：“他娘的！来晚了！好地方都被人家给占了！” “东家，这城里面我这几天也转了好几圈了，确实没好地方了，实在不行只能去城北或者城西了。” 贾言也有些发愁，他知道自己东家开青楼是为了筹集资金，所以选址这事情也不放心交给别人，只能自己亲自跑一趟，但是最后发现城东和城南这种非富即贵的地方早就没有空余的地方了，别说开青楼了，连摆个小摊子都没地方。 “不过……”贾言忽然想起来一个地方好像可以，“有一个地方我看正在往外盘呢，地段好，不亚于烟翠楼！” “哦？据我所知烟翠楼的已经是整个江夏城最好的地段了，居然还有不亚于烟翠楼的地方？是哪里！” 贾言挠了挠头说道：“烟翠楼……旁边，那里原来是一家茶楼，听说东家因病去世了，膝下无儿，所以无人经营，只好盘出去。” 柳阳刚才还高兴的心情立马冷了下去，在烟翠楼旁边，难道让自己在烟翠楼旁边也开一家青楼？这不相当于在寺庙门前卖猪肉，去道观里面诵佛经嘛。 “贾言啊，你知道我找地方是要干嘛的不？”柳阳有些无奈的问道。 “知道啊，咱不是准备开青楼嘛。” “那你的意思是说，咱们直接就在烟翠楼旁边再开一家青楼？这不是明摆着抢生意吗？不是明摆着打擂台吗？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吗！” 柳阳一连串的问题让贾言也有些无言以对，可是满江夏城也就这么个地方了，要么只能去城北跟鱼贩子、劳力那些人挤在一起，要么就去城西各种杀猪宰羊的地方在一起，一个腥，一个骚，哪个都不适合喝花酒。 这下子轮到柳阳纠结了，这就是好像一个人本来对某件事情不报希望了，可这时候突然又有了那么一丝希望，但是要想实现的话就会非常冒险，最后可能比放弃希望还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柳阳在屋中来回的踱着步，心中在快速的盘算着。 现在肯定不能跟六姓家族起正面的冲突，这烟翠楼根据信息应该是六姓中宋家的，如果直接真的明目张胆的把青楼直接开在这里，不亚于拽着宋家的领子啪啪的打耳光！ “那总不能吧青楼开到城外吧？周围半里地都没人家，就一座人声鼎沸，高挂灯笼的孤楼，那不成了……成了。” 贾言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这种诡异的景象，最后只能一脸无奈的用手比划了一下。 听到这话，柳阳看着贾言一脸的惊讶，然后抓住对方的手一个劲的摇晃：“哎呀，我的贾总管啊，你这是给我提了个醒啊！咱就来个倩女幽魂！” “啊？东家，倩女幽魂是什么？”贾言一头雾水，不过看着柳阳一脸兴奋的样子大概也猜出来这是想到赚钱的好办法了。 三天之后，烟翠楼旁边那个茶楼被一个神秘人给盘了下来，就在宋家全力关注这个茶楼后续要做什么生意的时候，在江夏城和武昌城慢慢流传着一个传言。 在江夏城和武昌城中间的一个湖边上，有鬼在盖楼，偶尔晚上有人路过的时候有时候会看到那里有人打着灯笼在上下晃动，但是白天的时候又不见有人。 这时候市面上又传出来消息，说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鬼盖楼，而是在那里夜间打渔的渔家，被人看到之后便以讹传讹的成了有鬼，而那篷船也被传成了鬼楼。 看到有人已经澄清了这个闹鬼的传闻，老百姓们纷纷从这件事情上脱离了自己的视线，甚至还有的人因为这个传言因为太快被戳破而感到扫兴，然后在无所事事的时候暗地里骂一句那个澄清谣言的人。 而烟翠楼旁边那座茶楼，也开始被改造了，只不过是被改造成了一个客栈，很普通的那种客栈，循规蹈矩的，跟江夏城其他客栈并没有太多区别。 这让一直关注此事的宋家暗暗的送了一口气，江夏城在整个大江的数千里的水运航段中位于中间，属于重要的中转站，几乎所有的船只都会在这里停靠进行补给和短暂的运送货物，或者上下客人。 所以这里除了靠着水运吃饭的劳力多之外，饭馆酒楼也多，青楼客栈也不少，所以在这里开一家客栈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因为这里的客栈永远都不够用，很多南来北往的客商有时候订不到房间就只能睡在船上。 第229章 迂回战略 第229章 迂回战略 经过半个多月的装修，这家客栈终于低调的开业了，没有鞭炮齐鸣，没有花篮庆贺，更没有大宴宾客，就在普通的一个早晨，一位刚在码头下了船的客商坐着马车来到了这里，这才让过往的百姓们发现这里开业了。 这里当然是被柳阳给盘下来了，只不过他一直都没有出面而已，然后又用了很多伙计，不过这些伙计都是从武昌县漕帮那里介绍过来的，这是柳阳特意跟宁月瑶要的人，因为他不想在江夏城这里招人，毕竟这里是六姓家族的地盘，要是给你往里面掺点沙子就太让人不放心了。 虽然这些伙计干的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柳阳也不想在自己身边埋上一颗颗雷，这些伙计可以用来干一些不太紧要的事情，所以柳阳就让他们每人架着一个马车去码头拉客人去了，底薪加提成，干得好每个季度还有奖金。 每个月丰厚的收入让这些伙计各个都红了眼，要知道他们之前的活计一个月下来也不过一两钱银子，而这里如果干得好不算奖金每个月能有一两，如果算上奖金甚至能达到二两银子。 所以客栈开业时间虽然短，但是在这些伙计拼命的拉客下，很快每天都客满了，而且柳阳之前有过交待，挑选客人的时候必须要那些看着有钱的，要是看着还有点文化那就更好了。 与此同时，之前那个已经被澄清的流言传闻又开始流传了，又有不少人看到那个地方到晚上有一座楼，甚至还有人提着灯笼在走动。 再在后来的时候，有一些胆子大的人甚至在半夜的时候靠近了那里，发现这楼里面居然传来阵阵姑娘娇笑的声音，还有一些唱曲的声音，虽然看着很热闹，可在这周围荒无人烟的地方却显得很是瘆人，这些人只能被吓得落荒而逃，最后只记得那楼上的牌匾写兰若楼。 于此同时，江夏城的说书人还开始在茶楼和酒楼中讲一个叫倩女幽魂的故事，说的是一个书生在荒郊野岭误入一座兰若寺，然后与一个女鬼发生了一段花前月下的故事。 这个故事再加上被传的有板有眼的那座叫做兰若的鬼楼，一时之间城中的读书人和客商都对这个兰若楼趋之若鹜，好多人都会去传言那个地方查看，但是那里只有一汪湖水和一些糙乱的树木，不要说什么楼了，连茅草屋都没有一个。 不过在远处确实有一片荒坟，但是没有人记得这里是属于哪个家族的坟地，甚至这里原来是不是坟地都没人能记得。 一阵寒风吹过，虽然这群人是白天抱团过来的，但是这种诡异的景象还是让他们感觉到身后一阵阵的发凉，然后就有人借着天色已晚的借口纷纷溜走了。 直到本地的一位客商，因为某种原因阴差阳错的住进了烟翠楼旁边那个没有牌匾的客栈，这才发现，原来传闻居然都是真的。 吕德兴本是江夏城人，但是因为常年在外经商，也早已经举家搬迁走了，这次回来一是为了生意，二是为了给家中祖坟扫墓，所以就回来了，由于常年在外口音就有了一些变化，这次回来一下船就被一个伙计热情的架到了马车上，然后稀里糊涂的就住进了客栈。 不过这也正合他的心意，祖宅早已经年久失修，回去根本没办法住，所以看到那伙计赶车的方向是江夏城，也就顺其自然了。 当他到客栈的时候，发现并没有坑人的地方，就是一个寻常的客栈，地段虽然好，可里面并没有特别出色的地方，跟他在滁州住过的那家客栈差远了。 不过还算干净，看样子也是新建的，被褥也都很软乎，一看就是新的，不过在交完房费之后，在柜台上的掌柜低声的问了一句：“客官，再交十两银子，晚上会有意想不到的境遇，可要试试？” 吕德兴看着一脸神秘脸色的掌柜，知道对方可能指的是暗门子那号的东西，估计这这个客栈的东家想挣两份钱，但是因为旁边还有一家青楼，所以不好正大光明的说出来，只好用这种方式来拉客人。 “好！”他略一思量便同意了，十两银子对于现在已经颇为富裕的他来说，不算什么钱，而且他也确实想晚上有个人在旁边侍候着。 到了傍晚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黑了下来，这时候听到有人敲门，便以为是客栈的伙计过来送饭食的。 打开门之后，果然是伙计，只不过只端着一杯酒，再无他物，连盘花生米都没有，这让他不禁的有些纳闷：“你们客栈晚上连饭食都不准备吗？只给一壶酒？” 伙计一脸微笑的说：“客官，这酒乃是醉生梦死，今晚能不能有境遇就看这杯酒了，如果喝了这杯酒，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那么十两银子原数退还，饭菜马上也端过来。” “如果喝了这杯酒有什么其妙境遇的话，那么客官你到那里再吃饭喝酒也不晚。” 吕德兴经商二十年了，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在一些穷山僻壤与当地的刁民也拼过刀子，所以他根本不怕这酒中有什么东西，便微微一笑，拿过就酒杯就一饮而尽了。 这酒喝下去之后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也没有蒙汗药的味道，只是他看着对面的伙计的脸慢慢的有些模糊了，仿佛喝酒喝多了那种感觉似的，然后两眼一黑便醉晕了过去。 这酒当然是正常的酒了，只不过这是客栈特意准备的高度白酒的酒膏特意调制而成的，一般没有喝习惯高度酒的人，这一杯特调酒足以让他们醉死过去。 在吕德兴醉倒之后，便有好几个伙计把他扶到一个用锦裘制成的抬床上面，然后再放到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中，便开始向城外驶去。 不过为了让这些客人们在醉酒之后能及时清醒，便会用中草药制成的清脑醒神香在车厢中点燃，醉酒或者头脑不太清醒的人闻了这种香之后半个时辰左右就能完全清醒。 第230章 亦幻亦真的梦 第230章 亦幻亦真的梦 吕德兴感觉自己在一个摇摇晃晃的地方，这一觉他睡得很香，也很暖和，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马车中，身上和身下都铺着厚实软和的裘皮锦被，犹如在一张豪华的床上一样。 他非常坚信自己刚才喝的那杯酒没有问题，那最后还是醉倒了，只能说明那杯酒的劲头很大，但现在清醒了之后头脑并没有不舒服但感觉，反而车厢中一股清香的味道让他感到很舒服。 就在这时候，吕德兴感觉车子慢慢的停下来，然后就听到外面一声稍显空洞但是软糯的声音说道：“客官，请移步下车。” 吕德兴一头雾水的从车厢出来，擦发现自己不知道处于什么地方，除了眼前着一座挂着红灯楼的兰若楼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远处貌似还有星星点点的鬼火似的东西在飘荡。 在马车旁站着一位身形窈窕的女子，头上戴着白色面纱的斗笠，只露出一双似含笑意的眼睛，身上还散发出一阵阵的香气，让吕德兴感觉自己身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听着楼中传出来的女子嬉笑声，他才明白客栈中那个掌柜所说的境遇是什么意思，于是上前伸手拉住头戴白色斗笠女子的手，入手软糯似无骨，然后再把对方的斗笠慢慢的摘下来。 “啊！”吕德兴不由自主的惊呼了一声，原来这女子脸上还带着一张如戏剧脸谱般的狐狸面具。 “老爷，可是小女子吓到你了？我于山中修炼百年，今日才得已求得上仙，让奴家入人世间寻上世的恩人，今日果然寻得老爷你，还望今夜奴家能报的上一世的救命之恩！” 这女子说完，便款款施了一礼，一副惹人爱怜的模样，尤其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让人一看便陷入不能自拔。 吕德兴此时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了，只能被这女子勾着腰带一步步的进入了兰若楼中。 一夜的世外桃源，一夜的风花雪月，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醉倒过去的，只不过再睁眼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客栈的床上，阳光已经照到了床前，窗外的街道上已经热闹了起来，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咋经过片刻的回神之后，吕德兴立刻起床穿衣，然后租了个马车就向着城外奔去，只不过出了城门之后，发现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一时之间站在马车上高望迷茫起来。 “客官，你到底要去哪啊？咱们这都在这快半个时辰了。”马夫在旁边看着登高爬低的吕德兴有些郁闷的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就是我做了一个梦，然后去了一个地方……那里有一座楼。”吕德兴眼神有些迷离的回忆道。 “哦！明白了，你也是要找兰若楼的吧？你早说啊，我带你去！”马夫一副恍然打虎的表情。 那里当然是一片荒芜，什么都找不到，除了远处那一片无人认领的坟地。 从此之后，江夏城中的人们都知道了，只有住到烟翠楼旁边那家没有名字的客栈，才有可能去到那传言中的兰若楼，才有可能有倩女幽魂中的那般境遇。 从此之后，这家客栈生意立刻变得大火起来，甚至在黑市都开始拍卖客栈的房间了，本来住一晚最便宜的房间不过半钱银子，但是现在居然要一两银子，而要是甲等房就更贵了。 甚至还有传言说那家客栈就是一个得道的千年九尾狐开的，为的就是在人世间寻找上辈子的救命恩人，只不过现在还没碰到那个人，所以才会让自己的小姐妹们过来一起帮忙找。 于此同时，宋家也被这一连串的事情给弄得有些不确定了，莫非自家青楼旁边那客栈真的是狐狸精开的？ 而一手谋划整个事件的幕后操纵者柳阳正在宅院中笑眯眯的看着最近的收入，然后再预估一下后面的收入，眼睛中的光芒更加掩饰不住了。 如果放到后世，当什么传言和那个故事传出来的时候，很多人就会意识到者只不过是某个商家的炒作，但是这个时代的人们哪里知道什么叫炒作，什么叫商业操作，只知道那传言似乎是真的。 整个事件中，柳阳只不过借用了一个后世看过影视剧的一个壳子而已，然后再进行利用这个时代人们对于那些玄而又玄的故事的好奇心，最后再让参与到这个事件中的客人感觉到亦幻亦真，最后帮忙再到市面上进行宣传一下，这样整个事情就算是完成了。 这里面最难的就是那个白天小时晚上便会出来的兰若楼，不过柳阳则借用了后世快速拆卸的便携式房屋而已，他让与工匠把这种可以快速拆卸的房屋利用上，这就形成了白天无踪影，晚上挂灯笼的鬼楼。 现在终于有了一项可以稳定延续的收入，然后柳阳才把这些钱源源不断的输送到正在研制的项目中。 而他当然知道这个玄乎的故事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早晚会有人识破其中的关键所在，所以柳阳趁着现在这个热乎劲，直接把那座兰若楼从若隐若现的只在晚上出现，搬到了白天。 让工匠们在那里修建了一座真正的青楼，凭借着之前的名气和完善的后勤，并没有让来到这里的人们感到不方便，反而因为远离城区的这种感觉，让这里变成了这个时代第一座大型完全沉浸式真人体验游乐场。 等这座兰若楼的生意大火之后，宋家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只不过是有高人在背后策划的一个手段而已，现在他们的生意受到了严重的影响，但是又一时没办法找到什么有效的反击的手段。 或许人们在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兴趣消退，但是这段时间会是多久呢？几个月还是半年，甚至是一年或者是几年？要知道，江夏城可是一直都有各地的人们来往的，只要这里在航运中占有重要的位置，就一直有人会因为好奇去这座青楼。 “这是势啊！看到没有，这就是细致，各个方面的细节都想到了，你们这些人都学学！做什么事情一定要细致！” 第231章 想了想，还是钱重要 第231章 想了想，还是钱重要 江夏城的六姓家族没有想到新来的这个小伙子以这种极其诡异的手段与他们开始了第一次生意上的碰撞，而且自己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大把大把的把本该是宋家的银子给赚走。 就在宋锦锒把烟翠楼的掌柜和总管都召集在一起想办法改进自己的经营模式的时候，柳阳这里又出新操作了。 什么t台走秀、泳装派对等等一系列的新活隔一段时间推出一个，翻着花样的给客人们不同的新体验，让其他青楼想学都跟不上趟。 在青楼的业务成熟之后，柳阳便一转手又开始装修烟翠楼旁边的那个客栈，按照在凤阳县的那种客栈模式来进行装修和经营，在装修完成后，一跃成为了江夏城最豪华的客栈，人们一时之间趋之若鹜。 柳阳再一次来到了朱桢的府上，这一次当然不是来要钱的，之前那二十万现在还剩不少，而且现在还有青楼的源源不断的收入，足以支持蒸汽纺织机和海船的研制了。 朱桢此时刚坐下准备吃饭，桌子上已经摆了几道菜，而仆人还在不停的端过来做好的菜，这时候就看到管家过来通报。 “王爷，柳公子来了。” “哦？快请！” 朱桢赶紧让把人请进来，但是当他看到桌子上的这些菜时，立刻又喊道：“别上菜了，把这桌子上的菜都撤下去，留……留那个豆腐就行了，动作快点。” 当柳阳进来的时候看到朱桢面前偌大的桌子上只摆着一盘豆腐和一碗白米饭，连汤都没有。 “哟，来的不巧了，朱兄正吃饭呢？”柳阳惊讶的说了一句。 朱桢听到这话干笑了一声：“柳兄，你可真有意思，难道不是看着时辰过来的吗？不巧了，自从上次你拿走二十万两之后，我这府中只能以白菜豆腐度日了，你吃饭没呢？要不对付点？” “嘿！这怎么好意思呢，既然朱兄邀请了，那我就盛情难却吧。”柳阳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但是脸上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表情，反而是立刻做了下来，好像是生怕晚了对方反悔似的。 朱桢看着柳阳露出一副豆腐我也喜欢吃的表情，只好叹声问道：“不知道这次柳兄登门拜访是有什么事情吗？先说好，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只有吃豆腐的份了，再要钱是真的没有了。” “嗯，我这次来不是要钱的。” 柳阳端着碗夹了一块豆腐品味着，别说这豆腐还真不错，外表看着平平无奇，里面确实用鲜虾肉和肥蟹膏调制成的馅，塞入其中，两边用香油封煎，再用火腿、猪骨、母鸡、干贝等东西熬制的高汤煨制而成。 一口咬下去鲜咸香滑，柳阳估摸着这一盘豆腐放在酒楼中怎么也得值半钱银子，光是这用料就这么讲究。 “朱兄，你这豆腐吃着与寻常的豆腐不一样啊，按道理来说如此繁制的一道菜不应该只有这一道吧，听说你们吃饭都讲究五味俱全，莫不是一听说我来把其他的菜都撤下去了？” 朱桢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热热的，便低头吃饭掩饰了一下：“你刚才说这次来不是要钱的？那是为什么事？” “嗯？报账啊，我得跟你说一下钱花到哪里了，朝廷中户部他们不也是这么个制度吗？” “哦~确定不是来要钱的？”朱桢再次跟对方确定一下。 “真的，哎呀，不要害怕，短时间内不会再跟你要钱了。”柳阳嘴里含糊的说道。 听到对方这样说，朱桢立刻高兴了起来，然后摆手说道。 “来人，上菜上菜，把刚才撤下去的那些菜都端上来，我跟柳兄好好的喝几杯。” 然后柳阳就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下人一溜烟的把各种菜肴端了上来，等全部摆在桌子上之后发现居然有十六道菜之多！ “你一个人吃十六道菜？”柳阳感觉自己被震撼了一把，果然是皇亲国戚，果然是王爷，光着吃饭的排场就足以让看的人自行惭秽。 “朱兄啊，果然是七巧玲珑心，这一手堪比袖里乾坤啊！”柳阳一脸嘲讽的说道，知道对方是怕自己来要钱所以才故意装一把穷。 朱桢此时好像没听懂一样，招呼着对方吃菜喝酒，他发现了，跟柳阳打交道脸皮就不能太薄，否则会被对方坑的连内衣都得脱了。 两个人推杯换盏之间，柳阳把最近的钱花在了什么地方都说了一下，这当然只是一个大概，后面还会有详细的账本之类的东西。 但是当朱桢听到对方居然拿着自己的钱去开了一家青楼的时候，饶是他再镇定也不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什么？你居然拿我给你的银子去开了一家青楼？我居然也有股！柳兄，你感觉一个大明朝的王爷开了一家青楼这名声是好还是不好呢？要是被我爹知道了不得打死我！” 柳阳挑了挑眉，随意的说道：“那好吧，你那股就不给你了，说实话一年分出去二三十万两银子我也舍不得。” 咣当！ 朱桢手中的酒杯掉在了桌子上，然后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多……多少？” “嗨，不提这个，不提这个，都是小事，你一个王爷还能稀罕这二三十万两银子？说出去谁信呐！”柳阳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仿佛这二三十万两银子就跟二三两银子一样说的轻巧。 “那个……柳兄，其实吧，青楼这事，我还是可以入一入股的。”朱桢斟酌着说道。 “可别，朱兄，我可不能害你，此事于你的名声不好，再说了，万一被皇上知道了，那不得带着几万兵马过来揍你啊？”柳阳一脸揶揄的表情，拿着对方刚才说的话打趣道。 朱桢一脸的羞赧，说道：“相比名声来说，我感觉还是钱重要一点，而且这事我爹他也不一定知道，你也知道，我这府上每天的开销不少，没点银子还真不好支应。” “嗯？你的就藩的诏书不是已经下了吗？还没收到？”柳阳有些奇怪的问道，上次就听对方说已经下了诏书，说是还在路上，谁知道现在还没收到呢。 第232章 减速机变速箱 第232章 减速机？变速箱？ 朱桢一脸无奈的表情，说道：“别提了，这不是明年开春就要出兵草原嘛，所以咱们大明今年的赋税一多半都用到了这上面，如今又把这藩地划给了我，若是诏令一到我手中，那么这藩地的税收就不用交给朝廷了，他们那里必定会少了一大块的税收。” “所以为了把今年的税收先交到户部那里，朝中有些官员便在这诏令上动了心思，命令虽然没办法撤回，可送过来的速度可以慢一些，什么时候这里的赋税交到了朝廷，那诏令应该也就送到我手中了。” 听到这话，柳阳立马就来气了，说道：“朝中那群东西居然敢跟你这个王爷耍这种小心思！当真是其心可诛！难道你就没上书给皇上吗？” 朱桢苦笑着说道：“柳兄，你为何这么激动，若是此时我上书给皇上，那岂不是跟在外面打架打输了，哭着回去找自己的父母一样嘛。我丢不起那人！” 柳阳当时就是被朝中那些官员们给逼的没办法继续在滁州发展，只好远走至此，没想到他们居然对一个王爷也敢使用这般的手段，实在是不知道这些官员从哪里来的胆子。 不过现在准备打仗了，上下需要齐心协力，等打完仗柳阳自然会跟朝中这些人再一起算总账。 在朱桢的府中混了个酒足饭饱，柳阳便剃着牙回去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等过几天还会过来。 在经过工匠们的加班加点的赶工，把蒸汽纺织机给造了出来，虽然外表看着很粗糙，但是已经可以正常运行起来了。 所以当柳阳看着织布机在自己眼前飞速的运行起来的时候有些吃惊到了，这运行速度太快了，在纺织机的转轴连接处几乎都能闻到一股因为木头与木头摩擦过快而产生燃烧的烟味。 “这速度太快了！人根本插不上手啊！”柳阳感觉有些头大，确实，自从有了蒸汽机后，这些工匠们总认为制造什么东西都是越快越好，可这是纺织机，又不是造f1的发动机。 “东家，我们也知道速度快了点，可现在已经是蒸汽机运行的最慢的速度了，也就到这种程度了，再低蒸汽机运行没办法稳定运行啊。” 其中一个工匠跟柳阳解释道。 柳阳绕着咔嚓咔嚓还在快速运行的纺织机也挠头了，如何让机器慢下来，这在后世也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 减速机！ 柳阳突然想到了后世发明的这个东西，虽然自己造不了那么精密，但是用在纺织机上绰绰有余了。 于是他便给工匠们画了一个草图，然后给他们讲了运行的原理，可这个办法也需要进行试验。 所以工匠们便先用硬木头按照柳阳的草图建造了一个木制齿轮的减速机，然后安装上了之后便运行了起来。 果然，利用大小齿轮的结合之后，纺织机的运行速度变得正常了起来，后来工匠们在这个减速机的基础上，又进行了多组齿轮的改造，变成了可以在快速和中速以及低速三个位置进行调节。 叮！ “系统检测，宿主发明出变速箱，奖励内燃机。” 柳阳听到系统的奖励的声音，立马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内燃机啊，这从蒸汽机跳到内燃机了啊！ 难道说自己以后可以造汽车了？甚至还可以造飞机了？想想以后大明的天空上来来往往的都是飞机，就让人心中难以抑制的激动。 可是没想到系统接着说道：“奖励内燃机连杆一根。” “啥？”柳阳刚才还激情飞扬的心情立刻冷淡了下来，没想到这系统现在居然说话大喘气了！ 于是周围的工匠就看到自己东家的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的，一会好像显得兴奋不已，一会又变成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柳阳看着周围的工匠一副好奇的看着自己，便对着他们微微一笑，然后找了个借口走到了远处。 “系统，你大爷的，什么时候学会说话大喘气了？另外，我好歹也发明了变速箱，你就奖励一个什么连杆？太小气了吧！” 柳阳走到院落的墙角处佯作方便，然后开始就在脑子中开始对着系统一顿喷。 “请宿主悉知，在你偏离任务主路线之后，便开启触发隐藏任务模式，并且奖励减半！此通知为最后一次通知。ps：本系统最终解释权在本系统。” 听着脑子中系统一连串解释的话，柳阳感觉自己身下凉飕飕的，然后先把裤子提起来，然后又在脑子中骂道。 “我也不想放弃主线任务啊！朝中那些狗们都追着我屁股咬了，再不跑就被咬成太监了！你要是再这样，信不信我直接躺平了？” “朱标活着的时候榜朱标，朱标死了之后榜朱允炆，然后榜朱棣，我就不信了，离了你系统我在大明就没办法混了！” 柳阳一脸咬牙启齿的在脑海中跟系统中咬牙切齿的说道！ 然而脑子中再也没有响起系统的声音，只有外面呼呼的风声吹的柳阳叉开的双腿中间的长袍下摆一阵一阵的飘摇。 费家。 在前院的大堂中，一位年约四十多岁的女人手中拿着一块布在绣着什么东西，不时还拿针在头上蹭几下。 堂下站着一个管家，似乎是在等着什么指示。 “费管家，你刚才说市面上有人在大量的采购生丝是吗？知道是哪家的吗？” “回大奶奶的话，暂时还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另外五家，这些人都是些生面孔，不但在咱们这里收库存的生丝，而且还从外面采购生丝。” “而且除了生丝之外，他们还收麻线和棉花。” 堂上这位四十多岁的女人便是费家家主的媳妇，由于她丈夫是费家肚独子，但前几年因病去世，而且膝下只有一个还年少的儿子，所以现在费家的实际掌权人便是这个费赫氏，娘家本命赫连朵云。 她是北方匈奴的后代，娘家也是草原上的人，后来因为某次机缘巧合下便嫁到了费家。 在这里，她学会了中原的生活习俗，也学会了中原女人该会的绣工，然后慢慢的也学会了如何管理生意，直到自己的丈夫去世，便独自挑起了费家这个大梁。 第233章 工业化的力量 第233章 工业化的力量 草原上的人对于男人还是女人当头领都不关心，要知道，在黄金家族统治草原之前，女人在家族中的地位不比男人差多少的。 相比中原的女人，因为草原上恶劣的生活环境，所以草原上的女人会更多的跟男人一样参与到平常的劳作中去，甚至是战争中去，并且在战争过后还能获得战利品。 只不过在元朝建立后，蒙古人与中原文化交流频繁了，所以在女性地位上也随之下降了，但在整个历史中，元代依旧是妇女地位最高的时代…… 本来按照元代统治者的规矩，蒙汉是不能通婚的，不过后来在明朝建立之后，当今的朱元璋为了同化蒙古族，所以就下了一条蒙古女人必须与汉族男子通婚的命令。 不过赫连朵云嫁到费家到是与这个命令无关，而是与因为多年前机缘巧合下，当时费家的家主救了赫连家族的族长，在当时的大环境下，赫连家族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便约定与其通婚，利用自己的蒙古身份保护他们家族。 这一通婚便持续了三代人，一直到红巾军起义，最后大明的建立，这种保护反了过来，赫连家族随着元庭去了草原大漠，而赫连朵云则因为舍不得自己的儿子与丈夫而留了下来。 只不过她的坚持并没有得到回报，在随后几年的日子中，自己的丈夫不幸因病去世，好在临去世前得了一个儿子，名字叫费明君，只不过现在年龄刚刚十三四岁而已，暂时没办法接手家族的生意，所以只好自己掌管家族了。 不过与其他五个家族不同，或许是因为自己是女性的原因，赫连朵云并不像其他家族那么雄心壮志想要把自己的生意发展到最大，利润截取到最大，而是依旧遵循着草原上的规矩，打猎只要自己够吃就可以了，只赚取有限的利润。 毕竟在费家待了这么多年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早就学会了一些，对于市场上有什么异动还是会注意到的，尤其是自家也做生丝的生意，所以当市面上有人大量收购生丝时，赫连朵云还是让人去查了一下。 当听到对方居然还收购麻线和棉花时，她还是愣了一下，这两种东西现在很少有人采购，基本都是一些穷苦人家才会使用，但很少像这种集中采购的。 “费管家，你多注意些就好，如果只是正常的采购就不用管。”赫连朵云头也没抬的说道，手中依旧上下翻舞在巴掌大的绸缎上绣着。 “大奶奶，这生丝和布行的生意现在占了咱们生意的四成，要是不管的话是否不太妥当，最近几年咱们的生意已经被其他五家挤占了不少，如果在这样下去，再过几年等少爷掌家的时候，咱们费家就没什么东西了。” 费管家在费家已经待了四十多年了，眼看着费家从与其他五家平起平坐到现在只能勉强够得着对方的尾巴，生意上更是与之相差甚多，每年的收入只有其他五家的一半，经营范围更是只缩小到了现在的生丝生意。 饶是他这个没有流着费家血的管家也为此心痛不已，可自家大奶奶却对此好像没看到一样，只是让家里人都安分,凡是过来劝说的掌柜也都被她那一套草原上的一套说辞给打发回去了。 “费管家，我说过，在少爷能掌家之前，咱们费家不扩张生意，再说了，咱们这江夏六姓在这里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了，也该收敛收敛了，听说如今天下的皇上早年也是吃过大苦的人，对为富不仁的富贵人家最是痛恨，尤其是像咱们这样的在一个地方有势力、有实力的千年世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痛下杀手了。” 费老管家垂手恭敬的听着，知道自家大奶奶下面就要说她们草原上的规矩了，果然，就听对方继续说道。 “在我们草原上，如果一个狼群过于庞大，那么狼王就会把一些狼给驱赶出去或者咬死，因为只有这样它们猎到的食物才够吃。如今大明朝就是一个大狼群，而当今的皇上就是狼王，明年就要打仗了，狼群里的食物就要不够吃了，你懂了吗？” 费老管家毕竟年龄大了，此时已经有些站不住了，便连忙点头表示自己懂了，可他心中还是不怎么认同大奶奶的说法的，毕竟六姓家族历经了千年的风浪，也没见哪个皇帝要拿他们开刀。 不过为了显得自己的尊重，他还是回话说道：“是，大奶奶说得对，这些事情哪里是我们这些下人懂得的。” 赫连朵云抬头看了这个老管家一眼，有些打趣的说道：“你不要拿你们汉人那一套来对付我，阳奉阴违这个词我还是懂一些的，但不管怎么样，你们都必须听我的，我有预感，这里快要有大事发生了！” 纺织工厂在工匠们的多次改进下，终于可以试运行了，在试着纺了两匹布之后，再把一些问题进行改进一下，然后就进行稳定度测试，这项测试需要按照正式生产一样，让机器进行几天几夜的运行，直到出问题，然后在记录出问题的地方和机器运行的时间，这样就可以为以后机器的保养和维护提供参考。 之后的日子中，有的老百姓从这里路过的时候就会听到旁边的一个大房子中一直会传出好像马车似的咣当咣当的声音，昼夜不息。 一段时间后。 柳阳手中拿着刚织出来的布匹细看着与手工织出来的是否有什么区别，在阳光下，这些布匹的细密程度和质量都还不错，虽然还是有一些瑕疵，但瑕不掩瑜，足以用产量来进行弥补。 “东家，经过这段时间的运行，机器都已经没太大问题了，之前的问题也都已经调试完毕了，现在可以进行大批量生产了，请问咱们先从什么材质生产？” “棉！白棉布，什么颜色都不要染。”柳阳立刻说道。 “纯白棉布？”一个工匠疑惑的问道，这些棉布根本就卖不上价钱，也只有一些稳婆和郎中才会准备一些，用在给产妇接生或者一些外伤的包扎使用的。 第234章 商战 第234章 商战 “对，咱们这里一共六条线，三条生产白棉布，两条生产麻布，一条生产绸缎。”柳阳说道。 “绸缎不就是卖钱的嘛，再说了，这些白棉布和麻布我也没打算卖，这些我留着有大用。” “才安排一条线生产绸缎？会不会太少了？”那个工匠疑惑的问道。 “不少，你们从现在开始，要摒弃固有的思维，从现在开始，你们要习惯机器的力量，也要相信机器的力量。就算只有一条生产线，也能打的那些家族还不了手！咱们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工业革命！”柳阳看着周围的工匠坚定的说道。 叮！ “系统检测到宿主开启工业革命！奖励……” 柳阳没有立刻高兴起来，而是知道以系统现在的毛病后面肯定还会有话。 果然，系统接着说道：“奖励内燃机缸体一个！” 柳阳在脑子中嗤笑了一声：“果然！系统，你这次骗不了我了。” 本以为这次系统跟上次一样，会回避不说话，谁知道系统接着说道：“宿主，你开启了工业革命，但也开启了潘多拉魔盒，不怕引起不可预料的后果吗？” 听到系统的话，柳阳无声的笑了笑，然后在脑海中说道：“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潘多拉魔盒的话，与其开在别的国家，不如开在这里！后世的历史告诉我们，失去人性，会市区很多，但是失去兽性，会失去所有！” “记得后世怎么评论我们发明的火药和指南针吗？放烟花和看风水！所以，有厉害的武器却没有使用的思想才最可怕！” 柳阳说完后，系统没有再说话了，仿佛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思考他说的话一样！ 过了一会，系统才说道：“系统检测到你只是一个凡人，并没有其他能力，如何影响这么多人？” “你想不明白的！一个人的思想很难控制，但是一群人的思想却很好影响！这就是乌合之众！” 没多久，在江夏城的市面上忽然出现了大量的绸缎，一下子把市面上现有的绸缎价格打压了将近一成左右，老百姓对这种便宜的绸缎很是喜欢，一时之间，这种绸缎大受欢迎。 而这种突如其来的争抢市场的行为，除了费家之外，其他五家都开始有了动作，向市场大批量的投入了库存绸缎，并且也降低了自家绸缎的价格。 但是这种绸缎除了在江夏城有了之外，还在武昌府其他地方也投入了市场，而且这些市场也都是六姓家族固有占领的。 黄家。 “家主，咱们存货不够了，其他府县的货快断了，怎么办？” “加织布机子！多安排人！另外，联系其他五家，一起安排生产，我就不信了！在整个湖广谁能有我们的实力！” 宋家。 “大爷，刚接到黄家的信，让咱们一起安排生产布匹绸缎，你看咱们……？” “跟吧，咱们六家一直都是共进退的，以前那么多的风浪都过来了，就是因为咱们共同进退的，所以这次也一样，不过你们做事一定要细致！” 康家。 “老爷，黄家递过来信，说要让咱们一起跟着他们共进退。” “哼！黄家一直拿自己当老大，居然还对其他五家发起号令来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那咱们不用管他吗？” “不！现在是对付外人，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以后再说。” 喻家。 “伯父，黄家……” “我知道了，你照做就好！” “是。” 喻镜钟出了喻府之后，跟旁边的一个人说道：“查一下！我身边有他的人！” 然后整个江夏城各纺织作坊又开始大批量的招收工人，而且没日没夜的开始进行大生产，希望能把失去一部分市场再给抢回来。 就在其他五家上下忙活的时候，只有费家没有动作，不过其他五家并没有太奇怪，毕竟在他们的印象当中，一个女人当家能折腾出什么风浪！ “家主，费家那个女人没有跟其他几家一样扩大绸缎的生产，反而是让他们家的布匹生意都收缩了起来，听说其他府县的布行都关门了，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黄岿垚轻蔑的笑了笑，说道：“哼哼！费家？废了！不用管她！既然那个女人这次打破了我们六姓家族的千年共进退的传统，那么这次之后，江夏六姓就变成江夏五姓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想着他们预想的方向发展，再他们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之后，绸缎的价格倒是一路下滑，几乎跌到了跟麻布的价格。 黄家，黄镇铎正在听着下属的近期外面行市的汇报，当听到绸缎的价格的时候，拍案说道。 “收！再这么下去就算是金山银海也添不住这个窟窿，既然现在的绸缎的价格已经低成白菜价了，那么咱们就收购！另外，查出是哪里的货没有？” 黄管家立刻说道。 “已经查出来了，这些布匹就是新来的那个柳木河的货，但是还不清楚他是怎么弄出这些货的，只是有传闻，说他会诸葛武侯的那些机关之术，所以织布不需要人力……” “哼！什么机关之术，都是无稽之谈！他肯定有别的办法，搞不好在哪里就有咱们不知道的厂子！接着查！” 于是，市面上又出现了大量收购绸缎的人，无论市面上有多少货，只要出现在布行中，立马就有人买走，仿佛有人一直在监视布匹的货源一样。 “东家，咱们的货都被买走了！这么下去就亏了！”一个工匠有些焦虑的跟柳阳说道。 “不怕！咱们涨价！让他们买吧，交手这时候才刚开始！跟漕帮的宁老爷子递个信，让他们漕帮帮忙大批量采购生丝，就说有大买卖了！”柳阳微笑着说道。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中，市面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前脚刚大批量拉进布行的绸缎，紧接着又大批量的拉出来。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柳阳赚钱赚得乐呵呵的，而其他五家则买货买的很辛苦。 “黄家主，当时我们可是听了你的信才扩大生产和降价的，然后又是听你的信，才又把大量的流动资金拿出来采购绸缎的，现在我的库房可放不下了，可市面上的绸缎可还成车成车的往布行拉呢！” 第235章 五家开会 第235章 五家开会 说话的人是康家家主康墨城，他带领的康家在这几个家族中仅次于黄家，而且大有取而代之的趋势，不过黄家这么多年积累下的地位不是一时就可以被取而代之的。 其实这六姓家族从地位上都是一样的，并没有规定哪家是老大，一般哪家遇到大事的时候，其他几家就会出手相助，这时候就以这家为主，其他听从对方安排就行。 但是民间的老百姓和官府还是会从生意规模大小和经济实力来给这几家分了个先后。 黄家排在第一，康家屈居第二，其他则都差不多，后来费家的家主病逝之后，实力便落到了最后。 本来这些家族对老百姓这些闲谈都不放在心上，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随着一代代人的离去，后辈的儿孙们则慢慢的接受了这些说法和排名，就这样一代一代的形成了争抢第一排名的想法。 看到康家率先说话了，其他家族也开始纷纷表态了，最近这段时间他们也不太好过，家族中流动资金大幅减少，不少生意都受影响了。 宋家家主宋锦锒这时候说话了。 “黄老爷，康老爷刚才也说了，我们这些人不是不想继续跟进，而是这事情有点不对劲啊，咱们五家集合起来织的绸缎数量居然没人家一家多，这让我有些怀疑是不是有其他地方的人联合起来整咱们呢？我说过多少次了，干活一定得得细致，这情报也得细致点吧！” 说到了情报，孟家家主孟均增刚才还在眯着的眼睛这时候睁开了，眼中精光闪动，看了一圈在场的人们，说道。 “新来的那个柳木河，我前段时间就已经派人去试探过了，很棘手，不好对付，去的那人现在还没回来呢，估计凶多吉少了。这说明对方宅中肯定也有高手坐镇，就冲这一点，就不能拿对方跟普通的商人比较。咱们一开始就想错了，所以用的是对付商人那一套去对付那柳木河，下面咱们该变变招了！” “不知孟叔父有什么想法？”喻家喻镜钟从喻塘墉后面站起来说道。 没等孟均增说话呢，坐在前面的喻塘墉闭着眼睛微微睁开，用手中的拐杖砰的一声戳了一下地面，声音严厉的说道：“镜钟！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坐下！” 其他家族显然是知道喻家的事情的，一时之间也没人说话，纷纷端起茶碗喝茶，毕竟这是别人的家事，而且从某种程度来说，或许这些旁观的人对其他家族的内部纷争还会喜闻乐见！ 喻镜钟赶紧低头说道：“伯父教训的是，侄儿孟浪了，希望各位长辈不要见怪。” 说完，就冲着周围行了一个礼，然后就坐下了，头低低的垂在了下面，不过没人注意到他眼睛中的寒光在不断的闪烁着。 黄岿垚呵呵的笑了一声，说道：“喻老弟，何必跟晚辈动气呢，镜钟这孩子也是个栋梁之材，以后你们喻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出来之后，喻塘墉脸色立刻变得不好看起来，不过也知道对方这话并不是故意戳自己的痛处，所以也只是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按道理来说，这布行和丝绸生意费家占大头，也是他们的主业，可现在开会他们没来，这事反倒显得咱们着急了。”宋锦锒有些疑惑的说道。 孟均增皱着眉头缓慢的说道：“这次他们费家也没有跟随咱们一起行动，虽说费家家主已经离世多年，一个女人接受了费家，可只要这费姓一天不改，那就属于咱们六家的，就得共同进退，这蒙古女人这次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哼！一个草原上的野蛮人居然还敢接手费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既然费家自己都不想与咱们共同进退，那么就不管他们了，现在咱们要先对付外敌！”康墨城一脸的不屑，提起费家的那个女人也是一副不屑的表情，然后又说道：“那柳木河的背景到现在咱们谁也不清楚，这就很奇怪了，不管怎么着，咱们都应该先把对方的真实身份给扒出来吧！” 这话一说完，其他人纷纷表示同意。 黄岿垚则不着声色的看了康墨城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虞的神情，仿佛对康家抢了自己的话而不满。 “那市面上的绸缎咱们还继续吃货吗？”宋锦锒问道。 “那就不吃了，我担心对方只是一个诱饵，把咱们的流动资金给占用之后，再在其他地方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黄岿垚慢条斯理的说道。 “对了，孟家主，你们家跟江湖上的人走动的近，还得烦请你让他们也帮忙在江湖上查一下，毕竟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就不信那柳木河是从地里冒出来的！当然了，这是咱们大家一起的事情，如果有什么花费，自然是咱们一起担着，没有让你一家出钱的道理，这个你放心！”康墨城此时也接话说道。 “好的！我让下面的人查一下！”孟均增自然是满口答应。 达成了初步的一致行动意向后，这些人便各自回家了。 “传令下去，让咱们那些明面上的人这几天都忙活点，再查一下那个柳木河的底细。”孟均增跟旁边的随从说道。 “是！可咱们前段时间已经暗地里查了一段时间了，也没查出什么东西，现在还查？而且还让明面上的人查？是不是动静太大了？”那个随从有些疑惑的说道。 “对！之前的工作是给咱们自己做的，现在的工作是给大家一起做的，所以就要动静大点！”孟均增哼哼笑了几下说道。 康墨城则坐在摇晃的马车中闭目养神，脑中一直都在思虑着这次事情的蹊跷之处。 自从那柳木河来了之后，先是黄家和自家的两个不成器的小辈被杀，紧接着又是绸缎生意的互相压价。 虽然杀人的案子并没有证据显示跟那柳木河相关，可这时机也太凑巧了！那么后面还会发生什么呢？ 黄岿垚在送走各位家族之后，便跟黄镇铎说道：“现在咱们手中的绸缎也不少，你联系一下漕帮，让他们帮忙运送一些出去！得抢在其他家前面把货卖到其他地方去！” 第236章 登门拜访 第236章 登门拜访 就在其他五家开会讨论如何应对柳阳时，费家却已经直接找上了门。 柳阳看着端坐喝茶的女人，心中有些好奇，对方身上看不出一点蒙古人的地方，光是这喝茶的动作就堪比大家闺秀了。 “柳公子，虽然我是一个蒙古女子，可也知道你们中原的规矩，这么盯着一个女人看怕是不合适吧？” 赫连朵云放下茶碗，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柳阳说道。 柳阳此时也发现自己有些失礼，让后连忙说道：“咳咳，抱歉，我没想到你们六姓家族居然会主动找上门，这让我很惊讶，还请问赫连夫人有何指教？” 赫连朵云低头把身前的衣摆弄了弄，说道：“指教不敢当，柳公子小小年纪一出手就打的我们这些老家伙们措手不及，堪称英雄少年！另外，这次来找你，不是我们六个家族的意思，而是我费家自己的意思，或者说是我赫连朵云的意思。” 柳阳被对方这么一夸，更是弄不明白对方此次来的意思了，然后一脸疑惑的继续看着她，：“我早就有耳闻，你们六姓家族不是一直都是共同进退的吗？为何赫连夫人这次要脱离组织活动呢？” 组织一词赫连朵云不是很明白，但是柳阳的意思她明白。 “想必你也知道，我是草原人，跟你们汉人的想法不同，我们那里逐草而居，那里有草就在哪里生活，不会有什么必须聚集在一起的理由。或者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们草原人只要为了能活下去，并不在乎什么面子和什么传承之类的东西的。” “我跟另外五家不一样，费家是从我丈夫交给我的，我不想让它败落下去，但是，我也知道，另外五家的做法也不对，迟早要遭到打击的，所以只好来找你谈一谈合作的问题！” 柳阳这时候明白了，原来对方是想抛开其他五姓单独找自己合作啊，看来情报中果然说的没错，这几个家族内部也不怎么团结，不过也不能这么信了对方，谁知道是不是一出假投诚的戏码。 “合作？合作是双方的，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这样才能合作在一起，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好像不需要与任何人合作，既然已经把你们打的换不了手，我继续打下去不就好了嘛，何必还要合作呢？” “你或许有需要我的地方，但是，我这里没有需要你的地方，所以，这次你来寻求合作，我想怕是让你失望了。” 赫连朵云听到柳阳的话并没有失望，更没有慌张，而是很平静的说道：“你们汉人有句话我很喜欢，不谋一域者，不足以谋全局。听说柳公子在市场上不但采购了很多生丝，而且还有麻线和棉花是吗？” 柳阳微微一笑，这些根本就不是什么商业秘密，这么大宗的原料物资收购，傻子也能查出来买的什么东西。 “不错，赫连夫人不亏是做绸缎生意的，这点事情都能查到，可不知道这个跟咱们合作有什么关系吗？” “呵呵，柳公子不用违心的夸我，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你那么大的动作，只要是做生意的人都能查出来。不过有一句话你说的很对，这个事情跟咱们合作有很大的关系。” 赫连朵云虽然知道对方是在客套的夸赞自己，可还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没办法，她虽然是费家的掌权人，但也是一个女人，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呢。 柳阳并没有接对方的话头，而是继续沉默着，看对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赫连朵云看到对方并没有接话，便也没在意，而是继续说道：“柳公子，你或许只知道我是一个蒙古人，但想必你不知道我的家族在蒙古的草原上是一个很大的家族，或者说，是很有势力的家族！如果你想去草原上做生意的话，我的家族会给你很大的帮助。” 柳阳听到这里也笑了起来，便语气平静的说道：“赫连夫人怕是有什么误会，我现在的生意还照顾不过来呢，哪里有什么精力去千里之外的草原上呢？” 赫连朵云此时认真的看着柳阳，脸上没了刚才的笑容，反而有点严肃的说道：“柳公子，朝廷要打仗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在市面上买了那么多的棉花和麻线，想必是想做成棉布和麻布供给军队的吧？” 柳阳听到对方这话，心中立刻警觉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对方看透了自己的想法，而是突然想到对方的蒙古人的身份，如此敏感的时候，对方找上门来，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动机不成？ 但是看着对方一副不怕自己安危的表情，此次来也没看到带什么随从，就这么自己来了，难道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赫连夫人，朝廷对草原用兵，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我准备的这些棉布和麻布也是为了自己所用，所以你多想了。而且，我有一事不明，你的家族也在草原上，难道就不担心吗？要知道，大明的军队这次可是打算一次竟全功的。” 赫连朵云端着茶水慢慢的吹着浮沫，细细的喝了一口之后才答非所问的说道：“这是东番岛的冻顶乌龙吧？漕帮宁老爷子给的？” “哦？赫连夫人与漕帮的宁总舵主认识？” “还行，认识有二十多年了，他老人家这冻顶乌龙倒是喝过不少。”赫连朵云说完，又细细的喝了一口。 这个事情柳阳是不知道的，包括之前贾言和李班头给的情报也没有说过此事，六姓家族中居然有人与漕帮交好，而且还是这么多年的老交情，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吗？那自己与漕帮的合作是不是也会泄露了呢？ 柳阳脑子中一时有些混乱，从得来的情报上看，这六姓家族与漕帮并不对付，而且有时候还是对手，现在突然冒出这么个情况有点让他措手不及，诡异的是还是对方自己主动说的。 刚打算开口细问，就又听到对方说道：“我好喝酒，你的酒不错，月瑶给我送过来好几坛。 第237章 费家的合作 第237章 费家的合作 酒？ 柳阳自己与漕帮做了这么久的生意，在凤阳酿的酒早已经跟着漕帮遍布了大江两岸，对方喝过自己的酒这不奇怪，奇怪的是她特意指出这酒与自己有关系，莫非想说明什么吗？ “不知道赫连夫人是什么意思，我的酒是怎么说的？”柳阳继续装糊涂的问道。 赫连朵云把茶碗咣当一声放在了桌子上，没好气的说道：“行了，咱们就别打哑谜了，柳阳！” 柳阳一听对方居然直接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身上的肌肉立刻紧绷了起来，然后立刻运起破虏拳的功法，准备有什么情况的话立刻出手。 看到柳阳这么紧张，赫连朵云便笑着说道：“你不用这么紧张，从某种程度来说，咱们是一起的。漕帮宁老爷子是我义父！” “什么？宁总舵主是你干爹？”柳阳这下子立刻惊讶了起来，这层关系是他没想到的。 赫连朵云似乎早就知道当自己把这个关系说出来之后对方的反应一样，并没有被柳阳的一惊一乍的搞笑模样给吓到，而是笑意盈盈的打趣道：“很惊讶吗？传闻中你应该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人物，怎么这点事情就让你神色大变了？” 柳阳此时顾不上对方跟自己打趣，而是追问道：“赫连夫人，我听外界传闻，你们六姓家族与漕帮一向不对付，为何你与那宁老爷子会有这层关系呢？” “这事情说来就话长了，你知道蒙古帝国曾经有过两次海外远征吗？”赫连朵云说道。 “知道的，当时准备渡过海洋去远征扶桑国，不过后来被海上的飓风给破坏了，而且还破坏了两次，后来扶桑国把那两次海上的飓风称为神风。” 柳阳对于这段历史还是从后世中的史书上得知的，而神风两个字一直伴随着倭国很多年，它们在某段时间更是对这两个字有着病态的痴迷。 “是的，不过现在大部分人不知道的是，在元帝国末期时候，元顺帝重用脱脱帖木儿，实施了很多好的命令，让一直被欺压的汉族老百姓们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不过还是有很多蒙古的贵族不太愿意遵循新的命令，不少贵族在暗地里串联准备推翻当时的皇帝。” 随着赫连朵云把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一副蒙古帝国末期的内部朝廷斗争画面徐徐的在柳阳面前展开来。 “而当时的元顺帝已经察觉到了朝堂上的暗流涌动，所以这时候脱脱宰相便在暗地里提出了一个计划，那就是再次对扶桑国进行远征，而这次远征的主要力量便是那些不服从朝廷命令的贵族们。” 柳阳此时接话道：“当时的脱脱宰相希望再次能利用上天的力量，把那些不听话的人给消灭掉？” 赫连朵云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惆怅的说道：“不是借助上天的力量，而是利用死士混在其中，等船出海之后与这些人共归于尽！只有这些上层不稳定的势力消失之后，朝廷的新政才能推行下去，才能让汉族的老百姓们吃饱穿暖。” 柳阳显然不知道在元朝末期还有这么惊心动魄的一个事情，而且显然这是绝大多数人不知道的事情，因为后世的史书上根本没有这个事情的记录。 “显然，脱脱宰相谋划的事件失败了是吗？” “是的，当时所有事情都已经筹备好了，却发生了黄河叛乱，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汉族的老百姓被欺压的太久了，起义很快就把蒙古人赶到了草原上，后面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柳阳一脸的疑惑问道：“可这跟你与宁老爷子有什么关系呢？” “当时，我的父亲和宁老爷子都是被脱脱宰相选中的死士，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们都是需要混入到远征军中的，然后在海上跟那些人同归于尽的。只不过我的父亲从心里是同情汉族百姓的，认为这种事情应该是蒙古人的责任，所以便让人替代了宁老爷子。” “当时，人们都不清楚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此计划成功的话，不知道那些贵族残余的势力会不会进行叛乱，而参与此事的人的家族会不会受到牵连，所以，我父亲便把我认了宁老爷子为义父，把我放到了他家中。” 柳阳到现在才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也才把整个事件的线索连上，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明白了，真没想到，原来在元帝国末期居然还有这样一出精彩的戏码，如果不是出了意外的话，现在这天下也是谁做主也未可知啊！” 接着他又奇怪的问道：“可我与宁老爷子见面他也没有说过此事，难道外人不知道你们有这层关系吗？” “当然，我与宁老爷子的关系外人并不知道，当时我在宁老爷子家住了一段时间后，各地就爆发了战争，我也就被父亲接走了，再回来的时候便是嫁到费家的时候。后来偶然期间，我才与宁老爷子重新相认，而那时候宁老爷子已经是漕帮的总舵主了，而我也成了六姓家族的人了。所以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与义父的关系并没有公开，一直到现在。” 柳阳听着对方的话，心中一直思考对方说的话有几分真假，虽然自己与漕帮的宁老爷子一家关系尚好，可有些事情不能简简单单的从表面关系上来分析利弊的。 “那赫连夫人，你现在对我公开这些秘密的意思是什么？或者说，为什么是你来跟我说这事情，而不是宁老爷子？” 赫连朵云眉头一挑，说道：“怎么？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还有疑虑？” 柳阳实话实说道：“是的，与你想比，宁老爷子跟我说，我才会更信服一些。” 听到这话赫连朵云并没有生气，而是认真的说道：“你所考虑的也没错，不过，漕帮现在内部很复杂，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藏着其他家族的人，所以这个事情宁老爷子不好在你拜访的时候说。” 柳阳想了想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不过现在主动权在自己的手上，对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便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找我合作呢？” 第238章 棉花 第238章 棉花 “当然是看中了你的能力，还有就是自从你来了之后，我的感觉一直都不是很好，总感觉要出大事！” 赫连朵云一脸忧虑的说道，这是她最近一直寝食难安的感觉，一开始以为自己病了，直到前几天接到自己义父的密信，这才让她恍然大悟，原来一切的根源在柳阳这里。 柳阳听到对方的话也有些哭笑不得，对方说的自己跟瘟神一样，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赫连夫人，你这话我可当不起，说的我好像一来这里，你们就要遭殃一样。” 赫连朵云摇头说道。 “不，我的预感一向很准的，或许这是我们草原人的天性吧，尤其是前几天接到我义父的来信，更加断定了我们这些所谓的六姓家族会出问题。果然，你一出手，光是用绸缎就把我们这些千年的世家给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好在我主掌的费家这次并没有参与进来，看来果然是正确的。” 柳阳没有说话，对方无论是预感也好，还是猜测也好，不得不说对方说的很对，自己是准备对这些家族动手的，不过现在还没到那一步，绸缎生意的纷争也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 不过他当然不会跟赫连朵云说自己确实有打算消灭对方的计划，于是并没有接对方的话，而是问道。 “那你打算跟我如何合作呢？” “费家在武昌府所有的资源你都可以使用，我们的信息共享，而且我也知道你有打算建造一直海洋船队，我的家族还有当时远征扶桑国船只的工艺图纸，如果你有需要的话，也可以给出你。” 对方开出的条件不得不说很诱人，这可以让柳阳的计划更快更早的实现。 “那你想要什么呢？”柳阳问道，刚才对方说了自己可以提供的，可没说自己想要什么，这不是一个合作伙伴的态度，倒像是一个仆人，这肯定是不正常的，如果这是这样，自己反而不敢跟对方合作了。 不过，看着费家的这个掌权的女人，也不像是那种无所求的，果然，就听对方说道：“首先，你不能对费家动手，其他家你随便，我只想保住费家，这是我男人留给我的东西。” 柳阳想都没想，便说道：“好！其次呢？” “其次，你的蒸汽机工厂我要参与进来，包括后面的火车和轮船，我会举全费家之力对你提供帮助，但是如果有收益的话，我也要分一份。” 这个条件让柳阳犹豫了，现在自己的资金是缺了一些，可有青楼在后面支撑着，虽然还是有些紧张，可也还算是够用，等朱桢就藩之后，这里的税收也可以支持自己一部分，虽说那是后面的事情，可自己用着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毕竟对方不会参与管理，这都是提前说好的。 可现在若是能有费家的一大笔资金投入进来的话，那肯定是最好的事情，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不用等米下锅了。 “好！但是有个前提，你们费家不能参与工厂和船队的管理，只有分红权，这个条件如果答应的话，那么就没问题！” “当然！我虽然是一个女人，可也知道，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不能乱插手的。” 柳阳见对方答应了，便又说道。 “好！另外，如果我后面如果真的去到了草原上，我希望你能给你的家族说一下，到时候行个方便。” 赫连朵云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道：“我早就说了，柳公子你的志向从来不是跟那些什么千年世家一样做做生意而已。这个当然没问题。” 说着，便从腰间摘下一个玉佩一样的东西，递给了柳阳。 柳阳结果一看，这玉佩上居然还写着几个小字，不过看着像是蒙文，所以不认识。 赫连朵云在旁边说道。 “这是我自幼便戴在身上的玉佩，你只要拿着它让赫连家族的族长看一看，他就会好好招待你的，如果你能提供给他们足够的利益，他们或许还会帮助你。你也知道，用你们汉族的话说就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其他的事情我不好再多参与了，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赫连夫人果然爽快，有了这个玉佩，后日我去了草原上也有了一层保障，当然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你，你的家族是你的家族，不过你能答应在中间牵线搭桥就已经很感谢了。” 两人相谈还算是愉快，最后也达成了一致的合作意见，下一步便是具体实施了。 就在柳阳把赫连朵云送出门的时候，对方忽然说了句。 “对了，其他五家现在正一起合伙想着怎么对付你呢，不过我们费家没有去与他们开会，所以具体怎么对付，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小心点。” 随后的一段时间内，市面上的布匹价格慢慢的稳定了下来，不像之前那样忽高忽低的，各个布行内的库存也慢慢的恢复了正常，没有了之前那种刚把几车绸缎拉进去紧接着又拉出来的夸张的事情了。 不过柳阳对这些事情并不太关心，毕竟这只是一个很小的事情而已，自己所筹划的事情远比这个更重要。 随着费家的资金注入和元庭时期的造船图纸送到，柳阳的造船大业又开始进入了快速发展的时期。 柳阳这天又找上了朱桢。 “朱兄，你可知道此物？” 朱桢接过对方手中一团洁白柔软的东西，轻轻一吹居然还能吹动，仿佛很轻似的，但是他却是没见过。 “柳兄，这是何物？如此轻柔洁白。” “此物乃是棉花。”柳阳跟对方解释道。 “哦，没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怪异的花朵，我在皇宫中也没见过，柳兄倒是经常能拿到这种稀罕的东西。”朱桢对这个棉花看了看便放到了一边，他以为这跟那些月季、牡丹一样，都是供人欣赏的花朵一样。 柳阳见朱桢这个样子，便知道对方对棉花这个东西一点都不了解，看样子是把这东西当成一般的花了，于是说道。 “朱兄，这东西可是宝贝啊！此物与寻常的花不一样，并不是供人观赏用的，而是可以制成棉衣和棉被，就是寒冬腊月将此物盖在身上也不会觉得寒冷！” 第239章 棉花的推广 第239章 棉花的推广 此时已经马上进入腊月了，虽然武昌府地处大江以南，气候不像北方那样寒风凌冽，酷寒难耐，但是也湿冷钻骨，尤其是江风一吹，刺骨的水汽犹如小蛇一样顺着衣服的缝隙往里面钻。 这时候的人们，有钱的穿裘皮之类的衣服，或者使用丝绵填充到衣服中，丝绵也就是蚕丝做成的棉絮，又叫做纩衣，这种衣服轻薄而且保暖，类似后世中的羽绒服，但是这种衣服的成本也很贵，寻常老百姓根本就穿不起。 而普通老百姓则穿一些使用麻絮和碎麻填充的衣服，也叫做缊袍，麻这种东西保暖性能很差，不过这也是老百姓们仅能保暖的东西了。 现在南方的地区也有一些老百姓使用木棉填充到衣物中来进行保暖，不过这种木棉保暖性能也很差，原因是木棉纤维很粗，韧性也很差，保暖性也不好，所以只是老百姓的自我安慰罢了。 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有印度传入的棉花了，这种棉花与后世的棉花无异，适合种植而且还能适应广大老百姓的保暖要求。 朱桢看着这种棉花有些不太相信柳阳说的话，倒不是他不信柳阳，而是不信有这种作物，在冬季来临之际，他万不敢拿老百姓的性命来进行试验。 “柳兄，这种棉花……真的如你所说的能为老百姓提供庇护？能让他们在这寒冬之中……” 柳阳没有等对方说完，而是从旁边的包袱中拿出了一个锦被递给了对方。 朱桢有些疑惑的接过锦被，手掌所触及的地方皆是柔软，而且很温暖，这种被子的外表就是普通的麻布，普通老百姓盖的也是这种被子。 “柳兄，这就是锦被中填充的就是你说的棉花？”朱桢奇怪的问道。 “是的。这锦被中便是棉花，不过这种棉花并不是老百姓常用的木棉花，而是从域外传入咱们大明的棉花，这种棉花保暖性好，而且适合北方寒冷地区大面积种植，我现在的蒸汽机工厂也准备以这种棉花织出的棉布为主。” “最重要的是这种棉花所制成的棉衣适合军伍中使用，明年开春，草原上应该还很冷，所以，这种棉衣应该大有作为！最关键的是，你若是上书给皇上，推广这种棉花的种植，也是为老百姓谋取福利，何乐而不为呢？” 柳阳知道改变老百姓的固有思想有多难，所以便想着从军队中进行试验，让后再以军队进行倒退到民间。 然而朱桢却直接说道：“这种棉花实在是好东西，咱们应该大面积的推广，让本王的治下的老百姓都能穿得暖！” 可是柳阳知道想让老百姓种植棉花是有多难的，因为你没办法说服人们不种植粮食而去种植这种没办法果腹的东西。 “朱兄，你的藩王就藩的旨意可下来了？”柳阳的意思自然是如果对方就藩了，那么自然可以让他给自己藩地的百姓下命令，先让老百姓把棉花种起来，一开始肯定会有一些老百姓有意见，不过王爷的命令他们肯定是不敢违抗的。 朱桢听到柳阳突然问起这个事情，也知道对方不是无的放矢，而是疑惑的问道：“应该这几天就到了，你是怕老百姓不愿意种这种棉花吗？所以需要我就藩之后给老百姓们下命令？” “朱兄，你可知道我这个棉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柳阳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又问了对方一个问题，看着朱桢摇了摇头，便继续说道：“这是我来的时候偶然在一个老农的地中发现的，不过他当时正在剪除这些棉花，因为不如种粮食划算。” “粮食不但可以卖个好价钱，而且老百姓们也都一直秉持着家中有粮，心里不慌的想法，另外就是还可以缴税。而这棉花的作用就很小了，只能御寒，但是能御寒的东西又不只有棉花一种，所以他们也就不愿意种棉花了。” 朱桢听完柳阳的这番话点了点头有些明白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让老百姓自发的种这种棉花是很难的，除非让官府下命令是吗？” “是的，万事开头难，就算咱们说让那些老百姓们种棉花，咱们以后采买，他们也不一定会相信，而且这里面的风险太大了，咱们不好把控，所以开始的时候还得让官府下命令，强迫老百姓们种植棉花，无论何等的身份，只要有田产的，必须拿出一成的地来种植棉花。” “等棉花收货之后，咱们再进行采买，让老百姓们能看到种棉花是有利可图的，这样他们就会自发的种植了。另外就是，等朱兄正式就藩之后，可以下令把棉花也划分到赋税中，这样种植的人们应该就会更多了。” 朱桢听完之后觉得柳阳说的很对，好东西世间常有，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识货的，尤其是这种不起眼的东西，而且还关乎民生，所以就需要一些非常之手段，让处于底层的老百姓们先认识到这东西的好处，然后才能以利诱之。 “柳兄，你的主意甚好，等朝中的旨意一到，我就会下给官府下令，而且我也会上书给我爹，让朝廷也在全天下推广这棉花。” “朱兄，此事虽好，可也不要操之过急，而且棉花这种植物也不是所有地区都适合种的，其实最好的种植地区是河南、山东、京师等北方地区，还有就是西域地区了，也就是东察合台汗国。这些地方如果种植棉花的话，不但产量大，而且质地也会更好，但这些地方不属于你的藩地，所以需要徐徐图之了。” 朱桢听到这话，大手一挥，说道：“好说，我的几个哥哥和弟弟有在这些地方就藩的，到时候我跟他们说一下就好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次打完仗之后，我四哥朱棣也快就藩了，他那里就很适合种植棉花。” 柳阳在旁边羡慕的看着朱桢，这就是兄弟多的好处啊，在哪都有熟人，真正的是人多好办事，更重要的是这个楚王很有大干一番的事业心。 历史上的楚王也是一位能文能武的全才，在后期还带领着朝廷的大军评定了南方的叛乱。 第240章 蜂窝煤 第240章 蜂窝煤 柳阳骑在马上，感觉风已经湿冷了起来，寒气带着水汽吹的身上很不舒服，想着应该把暖气安装到自己的宅中，让后世南方没暖气的历史从自己这里改变。 现在老百姓冬季取暖普遍都烧木柴，而有钱的人家则烧木炭，但是柳阳不喜欢这种烟熏火燎的感觉，会把屋子里弄得都有是烟尘。 他想到这里，不由的把身上的衣服又裹紧了一些，可是现在若是弄出暖气的话，动静又会太大。 现在自己已经被那些家族给盯上了，如果再把暖气弄出来，搞不好那些人就能把自己的底细给摸清了，到时候再跟那些朝中的官员一起对付自己，那可就真的腹背受敌了。 柳阳倒不是怕他们，而是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完，没有那些闲工夫陪着他们斗来斗去的。 忽然，他发现地上有一些黑色的石头，前面远处有个老翁牵着一个驴车，这石头便是从那车上遗漏下来的。 嗯？柳阳发现这不是什么石头，而是煤炭。 柳阳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不就是煤炭嘛，自己暂时做不了暖气，但是可以烧煤。 于是他赶紧骑马赶上了那个老翁，然后问道：“老丈，你这石炭如何卖？” 那老翁看到柳阳穿着华贵，赶紧行了一礼，然后说道：“这位公子，老朽这石炭是个城西打铁铺子用的。如果公子你家的打铁铺子也需要，烦请给个地址，我明日就给你送过来，这一车也就五钱银子。” 柳阳看着这一大车的煤炭，怎么也得有四五百斤的样子，居然才五钱银子，这可比木炭便宜多了，于是问道。 “老丈，这石炭如此便宜吗？你是从哪里运过来的？” “好叫公子知道。咱们这里便是有产这石炭的地方，便在那咸宁县，所以并不贵，而且这东西用处不大，也只有那些铁匠铺子使用，所以自然也卖不上价格了。” 这个老翁看着柳阳虽然像是富家子弟，可说话并没有趾高气昂的感觉，所以就细细的解释了下。 “这冬天了，难道没人买回家烧着取暖吗？”柳阳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呵呵，公子，这石炭若是在屋中烧的话，会有毒气，时间久了容易让人中毒，我们那里每年都有穷苦人家因为烧不起木柴，所以烧这个石炭，最好中毒身亡的。也只有在屋外的铁匠铺子才不会受到毒气的影响。” 刚才柳阳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煤炭烧不好是容易煤气中毒的，这老翁说的话也证实了却又煤气中毒的事情。 现在的老百姓和郎中自然不明白什么是煤气中毒，其中的原理他们自然也是不明白，但是柳阳却是知道的，此时他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之意了，因为自己看到了一条新的致富之路。 “这是我的地址，烦请老丈明日再送两车石炭过来。”柳阳把自己宅子的地址给了对方。 回去后，柳阳立刻把后世中的煤炉子和手工做蜂窝煤的东西给画了出来然后交给了工匠，让他们赶紧制作出来。 这点小活对于那些工匠们来说自然是手到擒来，当天晚上便把打好的炉子和煤球机给柳阳送了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那老翁便把两大车的煤炭给送了过来，当他发现柳阳居然要把煤炭卸到院子中时便一再嘱咐：“公子，这石炭可不敢在屋子里烧啊，是会死人的。” 柳阳自然不会跟对方说自己想干什么，而且就算说了，对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种炉子就能避免中毒。 等老翁走了之后，柳阳便带着沧海和几个工匠把这些煤炭先是粉碎，然后再用泥土混合在一起，最后再用手动制作蜂窝煤的工具制作几个蜂窝煤出来。 工匠们不明白自己东家这是在干什么，不过他们知道这东西肯定是有用的，所以柳阳让他们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 不多时，院子中便已经有了将近一百个蜂窝煤，其中有一个工匠是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便上前问道：“东家，这是嘛东西？一个个咋还有眼呢？” 柳阳蹲着看着黑乎乎的蜂窝煤，仿佛在看一块一块的银子一样，听到工匠的话，便说道：“这是蜂窝煤，我打算烧来取暖的。” 听到这话，立刻把工匠们吓了一跳，纷纷说道：“东家，这东西烧不好会中毒的，可不敢乱用这东西。” 对于自己这些工匠，柳阳还是愿意跟他们把其中的缘由说清楚的，毕竟这些就是自己的工程师们，需要好好的培养一下。 “你们所说的中毒，其实就是这石炭再燃烧不充分的情况下生成了一种叫一氧化碳的东西，或者也可以叫煤气，这气体人们吸入之后会导致缺氧死亡，也就是你们说的中毒，你们明白了吗？” 工匠们一脸懵懂的看着柳阳，然后便纷纷问道。 “东家，燃烧不充分是啥意思？” “你可以理解为咱们说的阴燃。”柳阳解释道。 “那什么是一氧化碳呢？” “呃……你可以理解为一种看不见的烟。” “那缺……缺氧是缺的啥东西呢？” 柳阳没想到自己给这些工匠的解释并没有让他们明白什么意思，反而还有多出了这么多的问题。 “停！你们就这么理解，石炭烧着之后，会有一种看不见的烟，这种烟便是让人中毒的罪魁祸首，所以。”柳阳走到蜂窝煤的炉子旁边，拍了拍上面的烟筒，“只要烧石炭的时候，用烟筒把这种看不见的烟给排出去，就不会让人中毒了，明白了吗？” 这种通俗易懂的解释让工匠们都纷纷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而这个。”柳阳又指着蜂窝煤说道，“叫蜂窝煤，可以烧火做饭，也可以取暖，上面的眼是用来通风的，这样才更容易烧着。” “可能卖钱？”一位工匠又问道。 这才是他关心的问题，毕竟如果这东西能卖钱的话，他们这些工匠也有奖金拿。 “当然了，这个炉子还有蜂窝煤在世面上肯定会大卖的，对了，你们还得给出我制作一个机器。” 第241章 煤矿生意 第241章 煤矿生意 柳阳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便回屋简单的画了一个草图，看着像是一个大型的锻压机，后面还有一个大磨盘一样的东西。 “这是粉碎机，为的是把石炭磨成粉面，这样才能制作成这种蜂窝煤，你们能做出来吗？” 工匠们或许早就习惯了自己东家会时不时的掏出一份奇思妙想的图纸，所以他们并没有显出什么奇怪的表情，而是立刻讨论起来该如何实现这个奇怪的东西。 这些工匠在遇到柳阳之前，地位低下，所做的也不过是一些打造车架，建造房屋而已，若是遇到朝廷下达的劳役，他们更是会被扒一层皮，别说什么工钱了，搞不好最后会连命都给丢了。 最让这些工匠难过的是，自己与那些当官的读书人一样，都是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为何最后待遇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天下人都说读书苦，一说起都是十年寒窗苦读，学海作舟，又都以读书为尊，可工匠们想不明白，自己这些实打实的手艺难道就不是多少年辛辛苦苦学来的吗！ 而最让他们忍受不了的是千篇一律的活计，做来做去都是那些东西，有时候想把自己所干的活改进一下，但因为没有财力和动力做这些事情。 所幸后来遇到了柳阳，这些工匠们的地位和收入才得以大幅提升，而真正让他们所信服的便是自己这个东家经常会想出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他们见也没见过的，堪比传说中的鲁班技艺。 不过这个都是他们在滁州的事情了，自从他们跟着柳阳来到武昌府之后，一直没有再制造过什么新东西了，手早已经痒痒了，所以当看到有了新机器的图纸之后早就按捺不住了。 “东家，这石炭虽然可以制作这蜂窝煤，可特意为此建造如此庞大的机器，是否有必要呢？难道这石炭以后真的能大行其道？” 一个工匠拿着图纸看了一会，发现这上面的机器很大，如果只是制造这些蜂窝煤的话根本没有必要制作如此大的机器。 柳阳其实也不清楚自己画的这个草图是不是后世的煤粉粉碎机，因为他也没见过这种机子，所以也不过是根据自己的理解所画的，而现成的参考便是石磨。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想画的太大，只要能够供上自己制作蜂窝煤就好，然而下笔的时候却突然改了主意，因为他记得那老翁说过在咸宁县有煤矿。 现在的蒸汽机烧的还都是木柴，那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之前在滁州那里也不产煤，最关键的是木柴的燃烧率很低，往往需要很多木柴才能把蒸汽机给烧开。 柳阳知道自己现在暂时还没有对煤矿这些能源有太大的需求，但是随着自己以后的产业越来越多，制造的机械也会越来越对能源依赖，所以现在自己必须提早布局能源了，毕竟后世的能源危机让他很深刻。 “这石炭以后必有大用，等后面咱们的蒸汽轮船造好之后，这石炭便是咱们轮船的粮食。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这次的事情也给柳阳提了个醒，能源的问题必须得出立刻解决了，否则就算自己造出了海船也不能用，于是在把事情安排给工匠们之后，便带着贾言和李班头去了咸宁县。 柳阳知道这个时代的采矿条件恶劣，那些工人们所工作的环境和生活也都很不好，但是当他真的到了煤矿之后，发现自己还是高估了这里的环境。 这里与后世的煤矿根本没办法比较，或者根本没办法称作是煤矿，撑死也就是小煤窑。 在地上只有几个跟水井一样的黑窟窿，上面还架着一个辘轳，站在旁边的人不时摇着辘轳从下面提起一筐筐的混杂着杂石的煤块。 旁边的煤井里不一会还有被辘轳拉上来的在地下采煤的人，这些人光着上身，浑身漆黑，身上的汗水把身上弄得很花，看样子地下很热。 有的人头上居然还流着血，显然是在地下被落石砸伤或者碰伤的，他们这些人居然连一些基本的保护措施都没有。 看到这些人，柳阳不禁的在心中感叹到这些人是在用命开采煤矿，连基本的安全防护措施都没有。 果然！ 在远处的一个煤井旁边有人一边摇着辘轳一边大声喊道：“快来人！这里有人被毒倒了！” 然而其他煤井旁的工人却并没有过去，也没有显得很慌张，都在继续干自己的活，只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柳阳见状也跟了过去。 从井下拉上来的那个人同样是光着上身，但此时早已经没了意识，浑身瘫软在木筐中，然后被旁边的人连拉带拽的扔在了一边的空地上。 那一个管事也只是走到了一旁看了一眼，然后也没有说什么，便跟那个井的工人说道：“这个井等几天再下吧，把里面的毒气跑跑再说。” 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柳阳立刻叫住了那人，说道：“这人你为什么不救呢？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吗？” 那个管事的听到有人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便回头想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却发现是一个穿着华丽的公子，以为是哪家的富贵少爷，便立刻客气的说道。 “这位公子，不是在下不救，而是他时运不济，碰上了这倒霉的事情，这么好几口石炭井，就他碰到这事了。” 柳阳听到对方这话有些感到好笑，就算这人倒霉，那跟救人也没关系吧。 “就算他倒霉，可现在也该先救人不是吗？赶紧把郎中叫过来，看看还有救没有！” “公子，咱们这里哪里会有郎中，而且他这是中了地下的毒气，就算有郎中也没办法救治的。咱这里哪个月也会有这么几次中地下毒气的事，我们一般都是把人放到一旁，若是命硬的话，一会自己就醒过来了，但是，要是有运气不好的，也可能就醒不过来了，这事只能听天由命。” 柳阳听到对方说的这话，便也顾不上生气，而是立刻走到了那个工人旁边，然后先用手把了一下他的脉，发现都已经不跳动了。 第242章 与吴大用第一次见面 第242章 与吴大用第一次见面 所谓的毒气应该就是后世所说的瓦斯，在密闭的空间达到一定的浓度时，就有发生爆炸的危险，也有会让人窒息的危险。 显然这人就是因为瓦斯而导致的窒息，这在旧时代的煤矿中是经常会发生的事情，现在还算是比较好的，只是一个人倒霉，若是发生了瓦斯爆炸，那这一片的煤井都会有发生危险，到时候可就不是一个人出事了。 柳阳页顾不上对方身上的黑煤粉，直接便开始在对方的胸口上开始了按压，给对方做心肺复苏。 那个管事的人看着柳阳在躺在地上的那个人上半身上一直不停的在按压，好像是救人，而其他工人也在奇怪的看成柳阳不停的做着奇怪的动作。 柳阳虽然在这个时代已经当过在普通老百姓眼中高高在上的官，也见过不少为富不仁的地主，但是现在依旧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无辜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 一直这么按了大约两盏茶的时间，柳阳才感觉到这个人的心脏恢复了跳动，然后也恢复了意识，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 周围不少人发出了喊声。 柳阳这才发现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都一脸兴奋的看着自己。 “这位公子是郎中？”那个管事的人客气的问道，这个时代郎中还是很受尊敬的，尤其是在这个荒山野岭的地方，碰上个郎中更是少见。 但是柳阳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说道：“你是这里管事的？” “是的，在下负责这里的一切事宜。”那个管事的说道。 柳阳指着周围这些看着狼狈的工人说道：“这些人们一直都是这样吗？” 听到这话，管事先是把旁观的人都遣散了，然后才说道：“这位公子，在下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们为何如此狼狈，连基本的防护措施都没有，若是在井下出了人命可如何是好？” 管事以为柳阳要说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个，便微微一笑的说道：“公子，你是富贵人，当然看不得这些了，不过他们并不是什么良家子，而都是犯了罪的囚犯，在这里是为了劳动改造。” 劳动改造？那不是自己发明的吗？难道传到这里了吗？ 柳阳很是诧异，于是便问道：“你所说的劳动改造是从哪里听来的？” “听说是凤阳的一个县令，后来朝廷下令让各地效仿，所以这些囚犯便来这里干活了。不得不说，这个办法真是好，不用给工钱，给口吃的饿不死就行。” 听到这个管事的这样说，柳阳心中有些怒气，虽然这些人是囚犯，可也不能如此对待吧，就算一个牲口还好好的养着呢，更何况是人呢！ 但是柳阳现在不好说什么，如果自己强为这些人出头，不但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让自己套取不到任何关于煤矿的消息。 想到这里，他便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说道：“这位管事，请问这石炭矿东家是哪位呢？” “其实这里本是被废弃的地方，咱们这里没有那么多的铁匠铺，所以使用这个石炭的也就很少，不过后来朝廷下发了让效仿劳动改造的命令，这没办法，才又把这里重新开启了。公子问这个可是对这个石炭矿有什么想法？” 听到对方居然是因为自己那个劳动改造而被迫营业，这个事情是柳阳没想到的。 “是的，我有几个大的冶铁作坊，所以需要大量的石炭，总是卖别人的不如自己生产的放心嘛。” 柳阳跟对方撒了一个谎，因为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煤矿的东家是谁。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里其实没有东家，如果非要说谁说了算，那就是咱们咸宁县的县令吴大人。” “吴大人？请问可是吴大用？”柳阳听着这个名字感觉很熟悉，忽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宁月瑶说的那个吃喝嫖赌都会的那个官嘛。 “哎呦，这位公子可得小点声音，他最烦别人叫全名。”管事赶紧跟柳阳说道。 咸宁县的县令吴大用此时正在自己的府衙中享受着一群莺莺燕燕，不时从这个女人的手中喝一口酒，那一个女人手中吃一颗葡萄，过的好不快活。 此时忽然门房来报。 “老爷，门外有人求见。” 吴大用慢慢的睁开眼睛，眼神迷离的说道：“谁啊？这个时候来打扰我享受。” “是一个年轻人，对方说是找老爷谈生意的。” 听到谈生意，吴大用在几个女子服侍下坐了起来，有些疑惑的问道：“谈生意？跟我？呵！口气不小！来，更衣，我去见见这个年轻人！” 柳阳坐在前厅中等着人去里面通报，然而此时已经过了快半个时辰了，对方还没出来，正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从后面走出来一个身型胖胖的一个人。 “就是你说要跟我谈生意？看你年纪轻轻，口气却不小，你从何而来？”吴大用从后面走到这里的几步路仿佛让他很累，坐在椅子上慢慢的喘着气。 “在下柳木河，从武昌县过来。”柳阳客气的说道。 “哦？武昌县的？都说一个武昌县，漕帮占一半，你可跟漕帮相熟？” 听到柳阳是从武昌县过来的，吴大用立刻来了精神，他现在还在惦记着那个漕帮的姑娘，只不过后来那漕帮的宁兆辙居然反悔了，实在是可恨！ “回大人，我与漕帮并不相熟，我只是做冶铁生意的，一般运货走的也是旱路，与他们并没有打过交道。” 漕帮与这个县令的一些事情柳阳还是知道的，而且漕帮现在正在被官府打压，若是说自己跟漕帮有关系，说不定起不到照顾的作用，反而还会坏事情！ “哦，那你此次来想与本官谈什么生意？”听到对方跟漕帮没有关系，吴大用便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模样。 “城外那个石炭矿。”柳阳只说了这么几个字，后面便再没说其他的，这是自己的目的，但是不能一下子把自己的底牌全露出来。 “你是想买石炭？” “我现在在考虑是直接买石炭，还是把这个石炭矿买下来，所以才会冒昧上门与大人相谈。” 第243章 这矿我买了 第243章 这矿我买了 吴大用在这里当县令已经有很多年了，年中的官员考核他用了一些关系和银子，让他这个自己都感觉没什么作为的官最后得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成绩，而也是因为他的这份不作为，在后来空印案爆发的时候让他侥幸逃过一劫，因为咸宁县的赋税根本就没有按照规定时间上缴。 或许是因为这次的死里逃生，让他感觉自己并没有当官的天分，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就不再醉心于官场了，也不再谋求着升官之类的事情，而已每天享受着生活。 对于县城中出现的各种问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人命关天的事情都可以马马虎虎的糊弄过去。 所以当柳阳找上他时，说什么生意合作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纯粹就是好奇所以才会出来见上一面。 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大生意呢，结果对方一说居然是城外的那个石炭矿，吴大用立刻没了兴趣，那黑乎乎的石炭没什么大用，只能贱卖给铁匠铺子和官营的冶铁所，不过现在朝廷已经关闭不少冶铁所了，自己这里的冶铁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就关闭了，所以这石炭矿以后还能卖多久还真不好说。 不过吴大用看着柳阳一身华丽的衣服像是富家的子弟，可没听说哪家有钱烧的会买石炭矿的，但既然对方有心买，那自己肯定不会说什么，生意嘛，有人买就有人卖，这里面又不存在什么欺诈的事情，毕竟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石炭是个什么东西。 听到柳阳还没确定的话，吴大用赶紧说道：“柳公子，这就好像种庄稼一样，买粮食肯定不如自己种粮食安心对吧。” 柳阳笑着说道：“吴大人说的是，那不知道在下要是买下整个石炭矿的话得需要多少钱？” 吴大用皱着眉头思虑了一小会，然后伸出了两个手指。 柳阳看着对方伸出的两个手指并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对方这两根手指后面跟着几个零，万一闹出后世中骆驼买兔子的快递时候闹出的事情可就不好了，这花出去的可是真金白银啊！ 吴大用看着对方一脸平静的表情，伸着的手显得不那么自信了，然后便自顾自的把中指慢慢的弯曲了下去，说道：“柳公子，最多我给你便宜些，不能再扣了，这一万五千两银子是最低的价格了！” “好！成交！”柳阳一听到居然只要一万五千两银子，立刻同意了，毕竟自己一开始以为的是二十万两。 “呃？”听到柳阳这么痛快的答应了自己的价格，吴大用便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卖的低了。 但是价格是他自己说的，虽然做官不好，但是这么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立刻把自己刚说的话反悔，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不过有个事情还是要先说清楚的。 “柳公子，还有个事情得跟你说清楚，你开采石炭的人力还得用现在这些人。” 听到这话，柳阳眉头一挑，说道：“为什么？难道在你这里买矿还送劳力吗？” 吴大用一脸无奈的说道：“柳公子有所不知，在矿上干活的人不少都是囚犯，这是为了响应朝中的那什么劳什子劳动改造，没法子的事情。” “如果你买下这石炭矿后，我这些囚犯就只能回牢房了，如果上面查下来我这里不好交代。” 听到吴大用的这个要求在，柳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按道理来说这些囚犯到是很好的劳力，而且他们也有井下作业的经验。 可柳阳毕竟骨子里毕竟一个后世的人，如果真的让自己挥着鞭子使唤那些囚犯当牲口一样使用，还真下不去这个手，想了想之后，便说道。 “吴大人，那些囚犯我可以继续使用，可你得派些人手看管，如果要是跑了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不瞒你说，我已经去那里看过了，并没有发现呀衙役在，只有一个管事的人，这位面太不安全了吧？” 听到柳阳的担心，吴大用满不在乎的笑道。 “哈哈，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就算让那些囚犯跑，他们也不会跑的。实话跟你说吧，那些囚犯都是本地的，他们的妻儿老小都在这里，若是真的跑了，他们的家人可是要被连坐的。时间这么久了，从来没见过有哪个囚犯跑了的。” “不过我也会每天派一个衙役去那里帮忙看着去，放心，就算囚犯真的自己偷偷溜走了或者死了，我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这个可以写到买卖文契中！” 听到对方有这个保证，柳阳便也放下了心，然后跟对方签订了契约。 当契约签订好的第一件事，柳阳便又去了石炭矿上叫停了现在正在的挖煤的人们，拿着与咸宁县令签订的契约，让他们现在必须停工，等自己后面安排好后再开工。 柳阳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这里的工作环境实在是太恶劣了，什么防护都没有，出了事情生死由天，就算这些人都是些囚犯，那也不能这样对待吧，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凡是杀人、奸淫等这种重案早就被砍头了，哪里还会有劳动改造的机会。 另外他还有一些其他的考虑，那就是要把这里的工作方式转换一下，单纯使用工人用手去挖煤效率位面也太低下了些。 听到停工，这些囚犯当然很高兴，不用冒着生命干活，虽然住的地方和吃的东西依然跟牲口一样，但是暂时不用提心吊胆的担心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柳阳先是让贾言带着人把这些囚犯的姓名和年龄以及所犯得罪都统计下来，然后又把从城中带来的几个郎中给这些囚犯挨个检查了一遍身体。 “这位公子，他们的身体现在都处在气血两亏的状态，这是长期的劳累所致的，而且吃不饱，身体没有办法自己调养过来，所以现在他们急需要好好的休息！” 郎中的话并没有出乎柳阳的意料，官府拿这些人当牲口一样用，身体能好了才怪，自己让郎中给他们检查身体是怕有什么肺痨之类的传染病。 第244章 孟均增的疑惑 第244章 孟均增的疑惑 柳阳看着这些浑身都脏兮兮的劳力，离着一丈远就能闻到他们身上散发出的一股股怪异的味道，于是便在买下这个煤矿之后进行了第一次改造，那就是建一个洗澡堂。 就是那种后世北方煤矿上的大澡堂子，不过这次来的时候这里并没有带着设备过来，所以淋浴暂时就没办法实现了，只能先简单的盖一个大房子，里面放上十几个洗澡用的木桶，先让这些人能洗澡再说。 不过这些事情柳阳自然没有必要亲自做，而是让之前那个管事的做这些事情。 “你们算是遇到了善人主顾了，居然还让你们洗澡，还请郎中给你们看病，哦，对了，刚才我看到还买了不少大米和馒头，还有不少菜，这是什么人家？别说你们了，就算是我平日里也吃不上这些东西！所以你们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卖命吧！” 这个管事的身份在外人看起来好像很风光一样，其实他自己心里清楚，这是一个有苦又累的活，可没办法，谁让自己县衙里没人呢，只能轮到这种没人要，没油水的活。 不过他感觉这个新来的年轻主家不一样，这气派，别的不说，光是那两个跟在身边的随从看着都不一样，就算是吴县令都没办法跟人家想必。 而且办事利索也大气，一上来就在给这些人安排了吃喝的东西，而且还请了一个郎中在这里坐镇，看样子是准备在这里大干一场了！ 等把这里安排好后，管事便一溜小跑的来到了柳阳身边，一脸谄媚的笑道：“这位贵人，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你看还有啥需要我办的没？” 柳阳刚才就一直看着这个管事在忙前忙后的，主要是看看这个人的能力怎么样，如果只是一个吃干饭的货，那就给他俩钱打发走了，省的以后坏事，毕竟这可是煤矿，都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你刚说你叫什么名字？”柳阳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对方说了自己的名字，可这一转头的功夫就给忘了。 “小的贱名胡大石，贵人不用记小的名字，省的污了你的耳朵，叫我大石头就行。”这个管事的谦卑的说道。 “你也是本地人吧？家中可还有什么人？”柳阳随口问道。 “小的家中还有一个老母亲，三个孩子。” “哦，平日里生活情况如何？” “劳烦贵人挂念，小的家中还算是能吃得上饭。” 柳阳自己的看了看对方身上的衣服，尤其是里面的衣服，发现有的地方被洗的都有破损了，看样子家中过的也不富裕。 “你这里面的衣服都破损成这样了？按道理说，你在这里怎么也是个管事的，随便从这些人的嘴里扣一些，也够你买身好衣服了，怎么连身好衣服都穿不起呢？”柳阳奇怪的问道，这个胡大石掌管这里的全部事宜，虽然这里没有什么油水，可要是想的话，从这些囚犯的伙食中还是能扣下一些铜板的。 “这里虽说是些囚犯，可也都是乡里乡亲的，小的哪能克扣他们的伙食，而且这里的活计都是他们豁着命干的，搞不好哪天就把自己交代在这里了，如果小的再在其他地方坑他们，那不是太不是人了嘛。” 听到这话柳阳点了点头，看样子还算是个知深浅的人，不过有些话该说的还的说，该敲打的还得敲打。 “你之前怎么样跟我没关系，不过现在我来了，先把话跟你说在前面。”柳阳背着双手看着远方那些正在歇息的囚犯说道，“那些人的待遇我会提高，自然了，你的待遇我也会提高，之前或许是因为油水少，所以你才没下手，不过以后油水就会多了，如果查出来你敢贪污的话，我一定饶不了你！” 胡大石听到这话立刻跪了下来，然后大声说道：“小的一定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果做了就让我掉到这井里摔死！” 柳阳自然知道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的道理，于是又说道：“当然了，如果你做得好，好处肯定也不少，别的不说，让你家过上好日子还是可以的！” 把胡大石收服之后，自然要把这帮囚犯的心思也给平复一下，他们看到自己干活的东家换了，心中肯定也会犹疑不定。 这时候囚犯们都已经洗好了澡，也换上了柳阳带来的新衣服，站成了一排。 柳阳则站在最前面大声说道。 “你们听好了，我就是你们的新东家，以后每天干完活回来必须洗澡，凡违抗者，加刑！……以上我说的都必须记住了，而且要背下来，大石，三天之后你检查！” 等安排好这里的事情，柳阳便回咸宁城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而贾言则回去准备把工匠叫过来一些，好按照柳阳的意思来进行石炭矿改造。 江夏城，孟家。 “家主，刚刚接到消息，那柳木河去了咸宁县，听说买了一个石炭矿。”孟家的管家低着腰跟孟均增说道。 “石炭矿？”孟均增有些疑惑，“你确定是石炭矿？这东西平时也没什么人要，为何要买这个东西呢！” “会不会是跟城外那家新开的冶铁作坊有关系？听说那就是那柳木河所开的，对了，还有那个织布大作坊，现在也查出来跟他有关，看来对方这是准备在咱们这里大干一场了。”孟管家把这些查到的信息一连串的都说了出来，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哼！这里不比其他地方，不是他想干嘛就干嘛！去金陵的人回来了吗？有没有查到柳木河的其他事情？”孟均增现在最关心的是对方背后是否有哪个大人物的影子，别一不小心得罪了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没有，不过这几天应该也就有回信了，那家主，咸宁那边怎么处理？” 孟均增皱着眉头想了想，可也没想出个头绪来，便说道：“继续盯着吧，我现在也想不到对方买一个石炭矿到底是什么意思！取暖？小孩子都知道那石炭烧了容易死人！如果是炼铁的话，那又何必特意买一个矿呢，除非他的炼铁作坊炼的铁有很多！” 第245章 柳阳柳木河 第245章 柳阳？柳木河？ 对于某些人来说石炭这种卖不上价格的东西在他们看来也就是能燃烧的石头而已，但也就仅限于此了，对于不能产生利益的东西这些早就已经习惯一个铜板赚一两银子的家族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认知决定行为，而行为决定结果，在多年之后，这些家族幸存下来的某些人依旧在叹息为什么自己这些人都熟读四书五经诸子百家，哪怕传下来的祖训教育他们不要过于自大、自傲，但是依旧没有吸取教训。 让自己不自傲又何尝不是一种自傲，不低估对手又何尝不是一种低估呢，只不过当他们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晚了，自己那些不可一世的老东家早已经灰飞烟灭了。 当他们中的一些人跟随着船只不远万里，在凌冽的寒风中看着横亘在夜色天空中绚烂舞动的那抹色彩的时候，才会明白真的如自己这个新东家所说的那样，他的目的从来不是什么赚钱，而是想告诉全大明的人，世界如此之大！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家主，我还查到这柳木河的纺织作坊之所以能这么快的织出这么多的绸缎，那是因为用了一种叫蒸汽机的东西，听打探消息的人说，这蒸汽机不吃不喝，只烧水就可以了，不眠不休可以一直运作。” “蒸汽机？”孟均增有些疑惑的问道，“听你的意思这不是活物？” 孟管家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双手恭敬的递了过去。 这张纸上画着一个冒着黑烟的长长的一节一节的东西，从旁边画着的人物大小对比来看，这个长长的东西显得很大，也很长。 孟均增疑惑的看着上面的图案，饶是他见多识广也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让后用询问的眼光看向了孟管家。 “家主，你说的不错，这蒸汽机是一种新出现的器械，并不是活物。纸上画的这是火车，里面便是装着这种蒸汽机的东西，可以赶着火车不眠不休的日夜运行，可载千人日行数百里。” “哦？这种东西倒是稀罕，能造出这种东西的人想必也是一个奇人！”孟均增根上到底还是一个商人，某些时候能非常敏锐的发现一些商机，现在经过了半百的年纪，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再让他感觉到想攥在手心里了。 但是这个蒸汽机让他在一起有了这种想法，预感到此物以后必将大行于世，而且可能世界也会因此而发生改变。 孟管家仿佛看出了自己的主人对这个蒸汽机很有兴趣，于是便继续说道。 “造出这个蒸汽机的人听说是滁州的一个知府，巧的是他也姓柳，叫柳阳。” 听到这话，孟均增一直意兴阑珊的样子立刻精神了起来，目光也变得凌冽了。 “你是说跟那柳木河一个姓？” “是，但是现在看来或许只是巧合，并没有太多的证据能说明他们是一个人。”孟管家结合着手中的信息给出了自己的想法，这种情况下不需要他给出什么猜测，因为他面对的是孟家的家主。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这柳木河目前深浅难测，他一来，咱们这江夏城就一直出事情，先是黄家和康家的人被杀。” “然后咱们派去探子现在下落不明，想必也凶多吉少了，还有这绸缎生意又跟对方打了几个来回，我们这些老家伙居然还没占到什么便宜！” “而且这柳木河又跟漕帮相熟，现在又跑到咸宁买什么石炭矿！说实话，这么多年了，我心里很少有现在这种感觉了，摸不透更看不透！那柳阳的信息？” 管家就立刻递上了另外一张纸，这是孟家的信息筏子，上面除了有被调查人的个人年龄、家庭等背景信息之外，还有个人的履历，做事的风格，当地的风评等等信息，堪比朝廷的京察制度，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京察刚要细致。 “家主，这是那柳阳的信息，不得不说，是个人物！” 孟均增眉头一挑，自己这个管家早年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号人物，能文能武，能让他说一句是个人物，那就说明这个人物真的人物！ 果然，当他看着纸上的信息之后，孟均增一脸的惊讶，甚至是有些震惊。 “这柳阳居然如此厉害？经商如此有天分，更有一身的好武艺，而且还如此得皇上的赏识，难道真的有如此的全才吗！” “而且柳阳与柳木河又年纪相仿，都是从金陵方向过来的，行事风格如此相像，很难让人不信他们是一个不是同一个人！把这个柳阳的履历都送给其他几家，对了，那个费家不用送了。” “另外，让咱们的人也把这些信息记住了！从信息上的无力判断来说，这柳阳最起码是也是五品甚至是四品高手，无论柳阳也好，什么柳木河也好，咱们现在就当他们是一个人，必须小心对待！” 这就是他孟均增做事的习惯，当对一个事情将信将疑的时候，更多的时候选择的是相信，让后做相应的对策。也是这种多年的谨慎的做事习惯，把孟家多次从看似风平浪静的事情实则是九死一生的危机中屡次安全脱身。 柳阳此时还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人猜出来了，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担心。 之前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倒不是说怕谁，而是自己这么多的事情还没有做，正在布局阶段，如果朝中那些官员现在来找麻烦会打扰他，这就像苍蝇一样，虽然不致命，但是嗡嗡的也很烦人。 柳阳整在看着只有七八尺宽的矿井口有些犹豫，旁边贾言和李班头正在有些着急的劝说着，因为他打算下去看看。 “东家，要是其他事情我们都依你，但这可不是别的事情，一个不小心就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贾言又使眼色让李班头也说几句。 李班头也心领神会的说道。 “是啊，东家，我虽然没读过太多的书，可也知道什么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句话想必东家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咱们这么多人可都靠着你吃饭你，要是你真出点啥事情，可让我们咋办！” 第246章 准备开矿 第246章 准备开矿 看着横在自己身前的两人，柳阳有些无奈，倒不是自己真的想下去，而是如果不下去便不能知道下面的真实情况，就不知道该如何进行改造。 其实他也不是专业出身，不过是在一些后世的纪录片上看到过这些的东西，哪怕能把那里面的一小部分应用到这里，那也可能会在后面出现危险情况时救更多的人命。 “我不下去看一下，该如何知道进行改造？”柳阳有些无奈的说道。 听到这话，贾言继续说道。 “东家，让工匠下去也是一样的，到时候画张图纸上来也就可以了。”他说完，又看了看周围没人，便又小声说道：“东家，你有好生之德，想让这些囚犯过的好一些，这咱们能理解，可若是因为此事拿命冒险，那就未免舍本逐末了，万一你在下面出事了，这些囚犯又到得回到官府的手中过不当人的日子。” 柳阳想了想，感觉贾言说的还是有一些道理的，可地下的情况还是得摸清楚的，便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哎呀，要是能把这地面全部掀开就好了，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事。”李班头看着井口随口说了一句。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柳阳听到这话眼前一亮，对啊，这又不是后世，讲环保的时候，现在老虎都满地的乱跑！ 可以进行露天开采嘛！ 于是柳阳便开始在这一片矿井转来转去：“把胡大石叫过来！” 没一会，胡大石小跑着过来了。 “东家，小的来了，你老吩咐。” “石头，这里面有哪些矿井离地面最浅？” 胡大石想了想，便立刻在前面带路说道：“东家，请跟我来。” 然后柳阳便来到了最远处的几口矿井跟前，胡大石指着说道：“东家，就这里，离地面不过两丈，之前都是让那些表现好的囚犯在这里干活。” “这里的石炭品质如何？”这是柳阳最关心的地方，这里位置是不错，但如果煤矿的品质不好，那也只能放弃。 胡大石让人把这里挖出的石炭拿给柳阳看了看，发现品质与其他矿井的品质无异，这让柳阳也放了心。 “李班头，这事得麻烦你一跑一趟了。”柳阳说着，便把李班头拉到一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说道：“你回去，找山云道长，就说我要开土，他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对了，你找一些可靠的人押送，全程必须防火！” 安排完这些事情之后，李班头立刻马不停蹄的回去找山云道长了。 柳阳则继续带着几个工匠回到了客栈中，商讨怎么使用蒸汽机来进行开采石炭矿的事情。 说是商量，其实都是柳阳自己在想办法，因为这些工匠对于后世的那些采矿的办法连基本的概念都没有。 不过柳阳当时跟工匠们把自己的思路详细的说了一下，然后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让这些工匠们集思广益。 “东家，如果在铺设管道的话，那就得有一个缓冲，不能让这个坡道太陡，万一中间的牵引绳子断了，那就会出大事故。” 另外一个工匠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说道：“若是需要缓冲的话，那就不能从原有的石炭井那里开挖了，必须的向后退个几十丈，这样坡道才会平缓。” 柳阳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记得在后世纪录片中看到的那些煤矿，工人下井作业的时候都需要坐着猴车往下面走好久才能到。 这时候另一个工匠也说话了，他在滁州做过自来水工程的，也有地下作业的经验，所以这次也跟着过来了。 “往后只退几十丈是不够的，这里最浅处也有两三丈的深度，而且随着不断的挖掘，深度也会随之加深，咱们必须得留出余地。另外就是，这种横方向的通道越长，离地面又浅，我怕会引起塌陷。” 柳阳给了对方一个赞许的眼神，看，这就是专业，行家里手有没有张嘴就知道。 而坐在最后面的一个工匠手中拿着柳阳刚才画的一张纸有些疑惑的问道：“东家，这是你新火车的样式吗？怎么看着是圆鼓鼓的？” 柳阳被对方这个话也问了一个懵，然后就看到对方手里举着一张纸，这才想起来那是之前自己想着后世的一种机器画出来的。 “哦，这个是盾构机，我没事画出来的，不过咱们现在还造不出来。” 没想到这话一出来就立刻引起了这些工匠们的好奇，在查看过图之后纷纷又陷入了沉默。 刚才他们听到东家说造不出来的话本来还有些不服气，不过看完之后发现纸上的这个东西连怎么想出来的都不知道。 柳阳看着他们都是一副疑惑的样子，便简单的把其中的道理说了一下，等他说完后，发现刚才那个发现图纸的工匠想到什么。 “东家，这东西咱们可以用，不过需要改造一下！” 他刚说完，便拿起旁边的毛笔在纸上画了起了，一会后，递给了柳阳。 柳阳仔细看过之后发现，似乎这个方法倒是不错，而且纸上的方案很值得一试，然后又拿给其他工匠看了一下。 “唔？这个倒是有些意思，可以一试！” 柳阳想起来图纸上还有一些缺陷，便又把图纸拿回来，在上面修改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下应该可以了！” 又对着那个工匠说道：“如果这个机械可以使用，你大功一件！重赏！你们其他人也一样，以后如果能发明出新的机械都会重赏！” 几天后，李班头带着一个车队过来了，随行的还有山云道长。 “东家，这东西现在就这么几车，老李头说你这里要开矿，就全部拉过来了，如果不够也没法子了。” 山云道长跟柳阳小声说道。 这车上的东西是什么，在场的只有三个人知道。 “威力怎们样？把我说的东西加进去没有？”柳阳现在最关心的是威力。 李班头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便接话道：“东家，牛鼻子这东西威力不错，比我那时候打仗用的大多了，一斤就能炸开三个大缸一样的坑，不过动静也不小。” 第247章 掩耳盗铃 第247章 掩耳盗铃 看着李班头一副小心的样子，柳阳感觉有些好笑，现在对于火药的管控并没有那么严，因为现在人们对于火药的认识还是要跟火炮和火铳在一起才能发挥效果。 李班头又神秘的问道：“东家，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柳阳看着对方一脸神秘的模样，便满头黑线的说道：“李班头，你不要说的这么猥琐好不好，说的咱们好像要去挖坟掘墓一样。” “你去城中青楼中找一个窑姐，咱们三天之后办一出喜事！对了，告诉全城的百姓们，凡是去喝喜酒的，都有喜钱！” 李班头有些不明白自己东家的意思，便一脸茫然的问道：“东家，你要娶亲？还是一个窑姐？这……” 柳阳一听这话，脸立刻被气得扭曲了：“老李，你故意的吧？你好歹也带过兵的人，怎么连这点兵法都不懂？” 李班头依旧一脸懵逼：“打仗不就是直接冲吗？” 柳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么给你打个比方，你要是想把一户人家门口挂的铃铛给偷了，你应该怎么做？” 于是就看到李班头一只手慢慢的堵住耳朵，另一只手做出了偷的动作。 而刚才两人说话便已经过来的贾言和柳阳一起目瞪口呆的看着李班头，然后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皆是震惊之色，居然在现实中看了一出掩耳盗铃！ 贾言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尝试的摸了摸李班头的额头，然后又用手掌在对方的眼前晃了晃，说道：“老李，你没事吧？” 柳阳把贾言拽了回来，说道：“李班头，你知不知道有一个成语叫掩耳盗铃？” 李班头此时也立刻反应过来了，发觉自己的动作居然如此搞笑，便神情讪讪的笑了。 柳阳有些无奈的跟李班头说道：“既然偷铃铛会响，那么咱们就制造一个更大的声音，把咱们偷铃铛的声音给盖住啊！” 贾言其实刚才就已经明白了，说道：“东家，你的意思是想用三天之后喜事的鞭炮声来掩盖一下咱们这的声音？” 李班头此时也反过劲来了，恍然大悟的说道：“东家，我明白了！” 柳阳立马一脸激动的攥住了对方的手，神情夸张的说道：“我的李班头啊，你终于回来了，刚才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什么东西，把你的身体给占据了，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贾言看到柳阳的样子，在旁边笑的直不起来腰，原来他发现自己这个年轻的东家原来也不只是会做生意，原来也有年轻人的朝气。 而李班头则一脸尴尬的任由对面两人嘲笑自己。 “这事你们去办吧，动静越大越好，李班头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咱们要动静小点！现在强敌环伺，咱们必须要高筑墙，广积粮，缓……” 贾言和李班头听到柳阳的话，眼神立刻亮起了精光，尤其是听到最后那一句话的时候，神情都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 看着两人的模样，柳阳此时立刻明白自己刚才又说秃噜嘴了，这个时代随便说这句话可是要被杀头的。 “行了行了，你们赶紧去安排吧，记得，动静越大越好！” 柳阳只得赶紧岔开话题，毕竟对方两人之前可都是跟老朱家干过仗的人，要是自己刚才的话真的让对方误会什么了，那可就麻烦了。 三天后，咸宁县城大街上两边都挤满了人，一直延伸到了这里最红的青楼。 青楼的老鸨子正在屋子里面扭动着已经不在纤细的腰肢大呼小叫的忙前忙后。 “哎呦，你个不长眼的玩意，那喜字贴的都歪哪去了？赶紧的，重新贴！” “你，你，还有你，赶紧把那些个还在睡觉的小浪蹄子都叫起来，告诉她们，今天可是咱们寻春园的大日子，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扯后腿，老娘饶不了她们！” 然后又一路的顺着贴着喜字的走廊上到了楼梯上，一边走着还一边挑着看到的毛病：“那谁，赶紧拿个红绸子把这里给遮一下，这里漆都掉了，别等会让人看到了，还以为咱们这园子要倒了呢！” “哎呀！这里，都说了，有转角的地方必须得用喜字给遮住，否则不吉利！” 一路来到一扇贴着红色喜字的门前，刚才还一脸各种嫌弃的老鸨子这时候脸上立刻堆起了一脸的笑容，然后对着屋里面小声说道：“水芸啊，我进去了？” 听到里面没有声音，老鸨子便又问了一遍，然后便自顾自的推门进去了。 屋中的窗户上和铜镜上也都贴着红色的喜字，而在中间的圆桌旁坐着一个浑身穿着红色嫁衣的妙龄女子，旁边还站着两个一脸不知所措的婆子。 “你们两个婆子干什么呢？在这傻站着干什么啊？赶紧忙活起来啊！” 其中一个婆子一脸为难的说道：“俺们倒也想赶紧干活，可水芸姑娘不让啊。” 听到这话，老鸨子赶紧说道：“哎唷，我的小祖宗，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高兴事，怎么还耍起脾气来了？” 水芸姑娘脸上还满是冷色，说道：“妈妈，那恩客我从未见过，你便收钱把我卖了？这么多年我好歹也给咱们这里赚了不少钱吧？为何如此不念旧情！” 听到这话，老鸨子脸上显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情，然后小声说道：“水芸，你说这么多年了，妈妈我可亏待过你们？你们这些姑娘们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哪个不是我亲手把汤药端到你们床头的？” “不过，你看，你从小就来咱们这里了，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只是弹弹琴，唱唱曲而已，可咱们这是小地方，哪来那么多的文然墨客，别的不说，这一年时间没有几个人再过来找你吧？” “所以，为什么不趁着现在还有人要，赶紧嫁出去呢。不过你到底也是我从小看大的，妈妈还特意打听了这人家一下，对方出手大方，而且家底丰厚，听说这次要全城散发喜钱呢！” 听到这话，水芸姑娘脸上倒没有显示出高兴的表情，反而显现出了一丝忧虑的表情。 第248章 新娘子 第248章 新娘子 之前园子中有好几个姐妹也都嫁到过这些所谓的富贵人家，不过都是玩物而已，一介风尘女子就算入得了那大院子，入得了某个图色的男人心，可终究逃脱不了年老色衰之后的抛弃。 不过在这风月之中见惯了，水芸也知道自己没办法执拗到底，只好面无表情的坐到了铜镜前。 老鸨子一看对方被自己说动了，立刻给两个准备开脸的老妈子使了一个眼色，吩咐着赶紧动手。 在客栈中，贾言和李班头却起了纷争。 “老李，你说你一脸的褶子，如今还能碰到这种好事，真是上辈子修来的服气啊！” 而李班头则一脸的铁青：“老贾，平时的时候有什么事情，我不跟你说什么，都是为东家办事的，争来争去没什么意思，可这次我不能依你！” “凭什么让我去那窑姐？我家里又不是没有媳妇，孩子都两三个了！娶回去干什么？再说了，那天说的就是做一场假戏，怎么还就真让人娶呢？” 贾言在一旁说道：“是做假戏啊，可就算是假的也得有人骑马去迎娶不是，所以……” “那你咋不去呢？”李班头依旧一脸的嫌弃，“虽然说我就是一个带兵冲锋的主，没你们这些军师满肚子的花花肠子，可你也不能拿我当傻子骗啊！” “我不得统筹全局嘛，虽然这事咱们知道是假的，可这些仪仗，还有那些老百姓，还有青楼的那些人都以为是真的！咱们不得把戏做全套嘛！” 贾言看到李班头依然不为所动，便一咬牙：“到那再说，反正都是假的，要的就是炮声而已！豁出去了！” 于是便出去领着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往寻春园去了。 等到了地方之后，贾言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大声喊道：“放炮！” 砰砰砰！ 几声连响，紧接着便开始劈哩啪啦的各种鞭炮齐鸣。 咸宁城外，煤矿处。 几个工匠正在山云道长的指挥下往地里面塞着用厚纸坯包裹住的圆柱状的东西，外面还有一根长长的火线。 柳阳也不时的看着时辰，眉眼之间都是焦虑的神色，现在没有手机是真的不方便。 “东家，都放好了，现在就等城里面的信了！”山云道长来到柳阳身边说道。 “好的，无关的人员都疏散了吧？”柳阳见没有耽误越好的时间，心中又担忧起来了，想起了后世的影视剧中只要干工程一炸山就肯定会有人受伤的事情。 “放心吧，已经让镖局的人检查过了，而且把无关的人都挡在外面了，点火的话我来，这事我来，毕竟我造出的玩意，心里有谱！” 两人正说着话呢，就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县城方向先是传来了三声炮响，然后又是一阵响声。 “响了！” 柳阳和山云道长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等后者有反应，柳阳便一个起落来到了导火索跟前，然后用火折子点燃了。 导火索立刻刺啦刺啦的燃烧了起来，冒出一股白色的烟，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柳阳又是一个起落来到了山云道长旁边，用手拽起他便向远处掠去了。 过了一小会，他们只感觉脚下的地面突然震了一下，让后就听到了轰隆隆的生意，紧接着看到远处的地面高高的爆起，带起的泥土石块撒的漫天都是。 “我槽！”这威力把柳阳下了一跳，忍不住爆了一个粗口，连道长也不喊了，直接说道：“牛鼻子！你这火药是我给你的配方吗？我记得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威力啊！” 山云道长正在弄着头上的泥土，听到柳阳的问话也忍不住的说道：“东家，我忘了，这是跟老陶一块弄出来的新配方，看样子比之前的威力大了不少！” “配方都谁知道？”柳阳忽然想起来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就我俩，老陶对这个东西不是太感兴趣，来的时候正在琢磨做木头大鸟呢，说是想要上天看看什么的。” 柳阳知道火药的配方没有扩散出去后便放心了，但是听到陶广义居然还想着飞天的事情，便又笑着说道：“这老陶还真是不死心啊，你们俩经常在一起，有空了告诉他，我一定会让他的梦想实现的，前提是不能自己弄什么大鸟玩！”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在城中的贾言和李班头现在却遇到了麻烦。 本来他们打算放了鞭炮就偷偷溜走的，却没想到被围观的百姓给堵住了路，然后没办法，李班头只好抛洒出了很多铜钱来吸引人们的注意力。 谁知道刚准备走却又被寻春园的老鸨子给堵住了路。 “我说，你们这鞭炮都放了好几轮了，到底哪个是新郎官呢？赶紧上去接新娘子啊！” 贾言和李班头只能面面相觑，然后尴尬的说道：“新……郎官跑了。” “对，来的时候，他……家中的大娘子找过来了，然后他就被吓跑了。”李班头也赶紧说道。 老鸨子一听这话眉头立刻立了起来，大声说道：“你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呢？摆这么大的阵仗你当是的玩呢？我这里的姑娘可是头一次出阁，你们居然敢……”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一声后面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妈妈，不要吵了，既然今日要我出嫁，无论如何这花轿我都要坐一坐的！” 在寻春园的门口，一位身穿红色嫁衣，头披薄绸霞帔的女子站在那里对着众人说道。 然后，便自己走上了那顶空着的花轿跟前，一弯腰便钻了进去。 吹打班子见新娘子已经上轿子了，便又开始捶打起来了，而轿夫们也赶紧按照规矩抬起了轿子，然后看向了贾言和李班头。 老鸨子刚才着急那是怕对方把钱要回去，现在一看这新娘子都上轿子了，便也开始按照规矩哭嚎起来了。 “哎呦，我的闺女哎~！” 这时候在前面领路的人过来跟贾言问道：“这位老爷，咱们是回哪里？” 贾言和李班头此时也有些傻眼了，本来按照计划到这里便完事了，等鞭炮放完之后，就不管了，两人风紧扯呼就好。 第249章 弄假成真 第249章 弄假成真 柳阳看着那些劳力们一个个的正在挥汗如雨的挥舞着铁锹挖掘着被炸开的泥土。 这几天停工的时间虽然短，但是在柳阳的安排下，这些囚犯都被检查了一遍身体，而且还安排了不错的伙食，让他们吃了几天的饱饭，也获得了充足的休息，所以体力得到了极大的恢复。 所以这些囚犯们也知道自己这个新东家之前许诺的那些话也都是真的，如果自己卖力的干活就会让吃得好，住得好。 他们这些囚犯所图的也不过就是这些了，所以现在就是表现的机会了，一个个的甩开膀子拼命的新东家跟前展现自己。 柳阳正在跟旁边的工匠查看着在什么位置建造设备组装厂房，这时候忽然发现对面的几个工匠忽然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这时候他也听到后面传来的吹吹打打的声音，然后回头一看，发现贾言和李班头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一顶花轿和吹打班子。 柳阳有些纳闷，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把轿子还有吹打班子给带过来了？ 当他们这些人走到跟前的时候，贾言和李班头看着有些垂头丧气的，跟在身后的抬着轿子的四个轿夫气喘吁吁的把轿子放下，然后一个个的瘫倒在地，费力说道。 “这……这位老爷，咱们可是到地方了？那俺们可回去了，你看新娘子放哪？俺们这轿子还得带回去的。” 柳阳却有些听不懂了，然后一脸询问的表情，说道：“新娘子是什么意思？” 贾言和李班头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脸便秘的表情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说。 最后还是贾言先开口了：“东家，你年纪也不小了，在我们老家那里，你这岁数都俩孩子了，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李班头在旁边也说道：“是啊，东家，就算你现在先不想找个娘子，那找个暖被窝的总可以吧，男人嘛，有个三妻四妾的也正常。” 柳阳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两人，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嘛，怎么突然让自己找女人了？ “你们两个人怎么了？怎么突然都开始说什么胡话呢？我现在找什么女人啊？” 这时候从花轿中传出来一个声音，虽然很好听，但是让人听起来却很是清冷。 “你们那位是我夫婿？既然到了地方，还请让我先拜见一下大奶奶，否则失了礼节就不好了。” 听到花轿里面居然有人，柳阳的眼睛立刻惊讶的睁大了，让后看向了贾言和李班头二人。 “怎么回事？为什么里面会有个女人？”柳阳被吓了一跳。 “呃……”贾言斟酌了一下言语，“其实这个事吧，有点复杂。” 李班头却直接说了出来：“东家，戏演砸了，人家这个新娘子跟过来了。” 柳阳奇怪的说道：“不是让你们演一出娶亲的戏吗？什么叫新娘子跟过来了？跟新娘子有什么关系！” “对啊，娶亲不得有个新娘子嘛。”李班头听到柳阳的话也有些奇怪了，娶亲哪能没有新娘子呢。 贾言也说道：“东家，我们从青楼找了一个姑娘假扮新娘，结果人家当真了，自己上了花轿，说什么也不下来。我们怕硬把人家拽下来会出人命，这女子毕竟是青楼出来的，万一有什么想不开的。” 柳阳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有些欲哭无泪，非常无奈咬着牙小声的说道：“我让你们演个戏，作假知道吗？怎么你们还真的去找了一个新娘子？” “没有新娘子怎么娶亲？”李班头还是一脸固执的样子。 “哎呀！你们抬着轿子从城内出来不就完事了吗？难道谁还掀开轿子看一下吗？”柳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话一说完，就看到贾言和李班头都是一副呆住的样子，让后互相看了一眼，咽了一口唾沫，齐声说道：“对啊！这也是个招啊！” 这时候轿子中又传出来声音，说道：“你们在外面商量好了吗？我的夫婿是哪位？难道连轿帘都不掀一下吗？小女子还要感谢一下替我赎身呢！” 这时候远处干活的劳力们也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有的歇息的人已经频频的往这里看了，他们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花轿了，而且还是在这个荒山野岭的地方。 “几位老爷，要不先把工钱给了俺们吧。”那几个轿夫又开始催自己的工钱了，当然了，也可能跟柳阳他们几人的谈话感觉不太靠谱有一些关系。 柳阳只能一挥手，颇有些山大王的气势，让轿夫把轿子抬到了一旁新建的房子中。 “姑娘，你可以下来了。”柳阳站在轿子前面小声的说道。 “这位公子，还请替奴家把轿帘掀开，这是出嫁的规矩，还请谅解。”轿子中的水芸说话了。 她从坐上花轿开始，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一般来说别人家娶亲都是越走越热闹，可这个花轿却越走越僻静，听着声音最后居然还出了城门。 一开始心中还非常忐忑不安，莫非给自己赎身的人是哪个山头的大王不成，不过后来又想开了，自己这种身份哪里还有资格挑别人，哪怕对方是一个老糟头子那不也得受着？ 最起码轿子外面那两个男的也还算说得过去。 柳阳听到要让自己掀轿帘子，便挑了一下眉头，上一世为人也没干过这活啊，居然要干新郎的活。 不过他倒是没有什么忌讳，在后世中这都不叫事！ 于是他便轻轻的撩开了轿帘一侧，还未见到人，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槐花的香味，在这个腊月时节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一双白嫩的纤纤玉手从里面伸了出来，白嫩的手腕上还带着一只青翠的手镯，五根如小葱般的细指上还涂着红色豆蔻般的色彩。 就算柳阳没有结过婚此时也知道干什么了，赶紧上前一步拉住了对方的手，只感觉自己的手掌中的这只手肤如脂玉，柔弱无骨，还微微的有些凉。 紧接着便下来一位头披霞帔，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子，柳阳虽然隔着霞帔看不到对方的模样，可这身段也是一等一的好。 柳阳拉着对方的手慢慢的把她带到了屋内，然后让其坐在了椅子上。 第250章 这是个误会 第250章 这是个误会 水芸坐着轿子感觉自己一路来到了一处山坡下，然后便听到了外面几个人低声的话音，虽然听不真切，但大约能听出来是关于自己的。 俗话说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没什么经验，经过一路的颠簸，刺激已经有些内急了，但外面还是没有人过来管自己，只好主动说话了。 没想到有一个声音听着很年轻的人居然还惊叫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谁知道接下来又是一阵说话的声音，不知道对方是故意的还是怎么样，按照习俗这轿子内也是要放一个马桶的，可她翻遍了也没找到。 幸好最后那几个轿夫比她更急，这才让外面的人做了决断，把自己抬到另一个地方，直到听到那个年轻的声音再次响起。 水芸心中有些生气，无论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哪有让新娘子自己下花轿的？居然连轿帘都不掀！原本想说些生气的话，可一想自己这个身份便也只能作罢。 只能出声提醒对方一下，如果外面那个年轻男子真的为难自己，那也只好跟上花轿一样亲自来了。 好在后面还算顺利，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牵到了屋里，然后坐在了板凳上。 水芸直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谁家的新娘子会让做在板凳上，听那些姐妹们说不都是坐床吗？ 不过这一路过来她就没见过一件正常的事情，这娶亲就跟闹着玩似的，所以现在坐个板凳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现在她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屋中这个来回踱步的男子身上，虽然自己盖着霞帔看不真切对方，可还是能从轮廓上看出来对方如自己心中所想，是一个高大年青的男子。 难道这就是替自己赎身，娶了自己的那个人？或者叫夫婿？ 不过此时水芸还顾不上这些，因为她此时很内急！ 柳阳此时犯了难，外面的轿子也走了，贾言和李班头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办的有点不对路子了，早就不知道躲哪去了，把自己扔这里了。 走？把这姑娘自己仍在这里？让对方自己待不住了偷偷的跑掉？可这里距离咸宁城远，但也不算近，让对方一个柔弱的姑娘自己走回去？这种没品的事情柳阳肯定做不出来。 可要是让对方单独留在这里，那也不合适，这里都是一群糙老爷们干活的地方，更不要说远处还都是囚犯，如果后面真出了什么事情那就追悔莫及了。 “这位公子，你可是我的夫婿？” 柳阳正发愁呢，就听到这个姑娘说话了。 “呃……是，不，不是。” “公子这话我可就不明白了，什么叫是又不是呢？” 柳阳一咬牙，刚想解释，就又听这个姑娘小声的说道：“我想如厕，还请行个方便。” “啊？哦哦，好的，我出去一下。” 柳阳赶紧出了屋，然后特意用脚跺着地走向了远处。 水芸见这个男子一直在屋中走来走去，也不跟自己说话，也不挑开自己的霞帔，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可自己等不了了，只能没话找话打破现在这尴尬的气氛，然后再说出自己的要求。 当对方走出屋子之后，还特意把门给关上了，听着走路的生意越来越远她便开始寻找能方便的地方。 谁知道这里跟那那轿子一样，连马桶都没有，不过这里还有别的地方可以试一下。 柳阳在外面等了一小会，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便走到了房门前敲了敲门：“咳咳，姑娘，我进去了。” 过了片刻的时间，里面才传出来一句小声的话音：“请进来吧。” 柳阳进去之后，见对方还跟刚才一样坐在板凳上，便也坐在了桌子的对面，让后说道：“姑娘，其实这是一个误会！” “公子是反悔了吗？”霞帔下面传出来一句话，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仿佛自己只是旁观者而已。 柳阳倒没想到对方好像明白自己的意思，没有立刻哭闹起来，而是很冷静的反问了自己一句，这下子让他感觉更不好意思了，这事本来就是自己这边办错了，就算对方是一个青楼女子也不能拿婚姻大事来戏弄。 “也不是反悔。”柳阳刚想把这个事情解释一下，可突然想起来，自己就是想要遮掩用火药开矿这件事情，是需要保密的，肯定不能告诉对方，于是一时间又踌躇了起来。 “公子，是在想着遍一个能说的过去的借口吗？” 水芸听到对方又进屋后的第一句话便明白了对方什么意思，什么误会，都是一个借口而已，想必对方家中的大娘子知道了此事闹了起来，对方只好舍弃自己这个外宅。 男人？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嘴里说不是反悔，可又说不出其他的理由来。 柳阳正在发愁怎么跟对方解释，就又听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姑娘说：“公子，就算你现在反悔，你替我赎身的钱也拿不回来了。” “哈，这倒不是钱的事情，主要是人。”柳阳随意的说了一句，然后就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这不就是明摆着说我瞧不上你这个人嘛！ 果然，对面的这个女子听到这话后，本就高耸的胸脯已经一鼓一鼓的了，仿佛在努力的平复着自己心中的情绪。 “公子，本姑娘知道我这烟尘女子的身份配不上你，可我水芸在那园子中这么多年，谁不知道我是卖艺不卖身的！” “你倒好，当着面就说看不上我这个人！你应该也是个读过书的人，如此无礼的事情难道就是你从书上学来的吗？” 这话可算是相当的狠了，在这个时代相当于指着读书人的鼻子骂对方读的书都是孔子的歪理学说了。 不过柳阳这个后世的人倒没有太多的感觉，而是赶紧道歉：“抱歉，姑娘，在下说错话了，还请原谅！” “我并不是在意姑娘你的身份，而已有不得以的难言之隐。要不姑娘你就当这是个游戏罢了，就当我替你赎身了，现在你自由了，可以想去哪就去哪里了，这样可好？” 水芸听到这话之后，透过隐约的光线，然后一把扯过对方的手，把盖在自己头上的霞帔一下子就给揭了下来，大声说道。 “不好！” 第251章 大麻烦 第251章 大麻烦 柳阳看着对面面容姣好的姑娘，嘴唇涂着的一抹鲜艳的红色映衬着她的面容更加的白嫩。 不知道是否因为天气太凉，还是因为刚才的话让她感到很气愤，水芸的嘴唇在不断的颤抖着。 “你知不知道我梦想着这一天多久了？或许对于你们来这只不过是一个好玩的游戏，但是对我来说却是一直都渴望的！” “虽然今天整个娶亲的过程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完美，可依然让我很高兴，而你却在连我的盖头都没掀开的时候让我自己离开？” 柳阳看着对方激动的样子有些手足无措，母胎单撸这么多年，对付女人的经验其实很少，也不清楚这个姑娘为什么这么看重嫁娶这件事情。 “依姑娘你的意思是什么呢？”柳阳无奈的只好问对方的意见。 “我不知道。”水芸沉默了一下说道，虽然刚才她很生气，但是也只不过是单纯的发泄而已，要是说下一步该怎么办自己也是不知道的，若是对方强硬的要把自己扔回去，那也没其他办法。 听到对方的回答，柳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现在外面还有一大堆事情，自己肯定不能一直在这里耽误时间，于是说道：“那水姑娘你先在这里歇息会吧，等我忙完回来再安排你的事情。” 说完，便转身出了屋子，只留下了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水芸。 当柳阳出来的时候只见到贾言和李班头正在鬼鬼祟祟的准备离开。 “你俩站住！” 贾言和李班头一回头发现自己东家正在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东……东家。”李班头讪讪的笑着说道。 贾言看着柳阳气势汹汹的冲着这里走过来，然后就立刻闪在了李班头的身后。 “你们两个干的好事！现在一个姑娘在我屋子里，我都没地方待了，等我忙完再收拾你俩！” 说完，便去找工匠师傅们了。 当柳阳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被挖开了一个一丈宽，半人深，三四百米长的一条沟。 而几个工匠正在拿着一个木制的三角尺子一样的东西正趴在沟里瞄准什么东西。 正在爬着测量的工匠见到柳阳来了，急忙想站起身，却被柳阳给制止了，然后后者也趴在了地上，问道：“这是什么工具？测量什么呢？” “东家，这是俺自己弄得一个小玩意，主要就是看前方的两边的距离和坡陡不陡的。”这个工匠说道。 “哦？”柳阳一听这个工具的作用立刻就来了兴趣，“测的准吗？” 这个工匠没想到自己做的这么一个小玩意东家居然感兴趣，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可是知道自己这个东家能耐的，那造出来的东西都是那么大的，而且还能自己动，自己这工具一比较那就拿不出手，便有些脸红的说道。 “四五十丈内还算准，再远了就没试过了。” 四五十丈？那就是一百五十米？居然能测量这么远的距离！这可有些出乎柳阳的意料。 “好家伙！你这东西可不简单，等你忙完了去贾总管那领赏钱！对了，有空了再给我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这个工匠立刻开心起来，都知道自己东家不吝啬，尤其是弄出来好东西的时候，看来自己这次要小小的发一笔财了。 柳阳之所以对这个小东西感兴趣，那是因为他想起了后世的一个工具，那就是校炮镜和六分仪！ 他坚信，这两个东西在未来都会发挥非常大的作用，刚才看到工匠手中的那个东西，便感觉有些熟悉，等对方介绍完之后，便立刻反应过来了。 虽然现在火炮和海船还没有造出来，但是现在已经开始稳步的推进了，柳阳相信，自己带着船队扬帆海上的时候不远了！ 这里现在其实都是土工作业，有这些工匠在这里就可以了，根本不用柳阳在这里，本来大家在这里工作的挺正常，结果他这一来感觉就像监工一样，让现场的氛围一下子就沉闷了下来。 柳阳也不想这样，他没地方去啊，屋里还有一个大姑娘呢。 “东家，麻烦让让，我这里要插个标尺。” “东家，这也不能踩，刚在这里画的白线。” “东家，你踩我手上了……” 柳阳最后实在不好意思一直在这里捣乱了便又转悠这来到了那个屋子跟前，犹豫了一会便一咬牙进去了。 “水姑娘，你……” 嗯？没人了？ 忽然听到来屋子另一侧有洗漱的声音，不一会就见到水芸从外面进来了。 柳阳此时才发现刚才对方跟刚才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嗯？看出来了。 “你……你为何把自己的头发盘起来了？” 水芸此时脸上红扑扑的，说道：“嫁了人的女人不都是这样吗？” “可你连嫁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我这样的人，这辈子能坐一次花轿已经很知足了，还敢奢求什么呢？我知道那两个人是你的手下，跟着你肯定没错。” 柳阳沉默了，对方说的这么可怜，自己倒不好硬赶了，现在这里安排一个人手倒不是什么问题，可若是她若只是想什么都不干，只想着找个富家吃喝的话，那自己就算再怎么样也得把对方赶走！ “水姑娘，你不必如此，还是把头发放下来吧，以后若是碰到喜欢的人还可以……” “柳公子，不必再说了，我这辈子见过的男人不少，不过都是……”说到这里，水芸偷偷的看了柳阳一眼，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便继续说道：“不过都是一群空有其表的人而已，或许这辈子到难有对什么人动情了。” 好家伙，这一下子把天下的男人都给一棍子打死了，其他的都能忍，就这个柳阳得说话。 “去那种地方的男人哪里有好男人，不过都是一丘之貉而已，所以你遇到的人自然也不好了。不过你日后如何是你的自由，你想走，我不留，你若留嘛……都会些什么？” “我会弹琴，也会唱一些曲子。” “你在我这里弹琴唱曲不合适吧？” “呃，那会算账呢？”水芸突然想起自己这个癖好来。 第252章 正式封王 第252章 正式封王 “你还会算账？”柳阳很好奇对方一个青楼的艺伎怎么会有算账这个本领的。 “我刚才说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盼着嫁人，可要嫁人第一步便是要给自己赎身，所以日积月累的下来，便学会了。” 水芸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仿佛为自己之前财迷的样子感觉到不好意思。 “原来如此，可这里都是男人，留你在这里确实不方便。我有一个纺织厂，那里多是女子，你便去那里吧。” 柳阳说完后便扭头冲着另一侧喊道：“李班头，别躲着了，你安排人把水芸姑娘送到纺织厂。” 李班头听到柳阳好像已经不生气的样子，便从另一边探头探脑的出来了，然后一溜的小跑过来，一脸赔笑的说道。 “好的，这事我会办的妥妥当当的。” 柳阳又没好气的瞪了李班头一眼，不过好在眼前这个大麻烦解决了，自己可以好好的处理这里的事情了。 不过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影从远处掠来，然后一下子单膝跪倒在地上，跟柳阳说道。 “东家！” 这个人柳阳是见过的，他是之前在滁州招的那一批江湖上轻功好的人，后来也跟着自己来到了武昌府。 “先起来说话，你从江夏城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这个人看到旁边还有一个陌生的女子，便凑到柳阳身前小声说道：“东家，楚王的就藩旨意已经到了。” “终于到了！朱桢那小子估计都等急了吧，好的，我知道了。” 柳阳知道自己必须得先回去了，既然朱桢那小子现在已经正式是楚王了，那么自己的很多事情也可以开始进行了。 十天之后，楚王府大摆宴席与各方宾朋好友相贺。 一位管家站在大门口迎来送往着客人们。 “哟！冯公公，请进请进！” 冯公公身着紫袍，带着几个随从，双手捧着圣旨便来到了府内。 “楚王朱桢接礼！” “皇上赏玉如意一对，东海珊瑚一对，南浦珍珠两斗……” “皇后娘娘赏清水云瓶一对，金丝银挂两棵……” “太子赏翡翠山水一对，宝马六匹，文房四宝一箱……” 然后就是其他嫔妃娘娘的贺礼，最后又是其他各位皇子送的各种礼物，一直念了有两盏茶的时间才算念完了。 饶是冯公公经常在宫中当值，可这时候也念的嗓子冒烟，口干舌燥的，好在旁边有人立刻扶着他去一旁休息了。 柳阳自然也是要去的，不过等他去的时候楚王府门口已经很热闹了，送礼的人都排满了一条街。 不过他不用排队，因为就没打算送礼。 “东家？咱就这么进去？”旁边的李班头看着柳阳直接掠过收礼的地方，居然想直接往里面闯，不禁出声问道。 “送礼？我这钱都是从他那里拿的，再送给他？然后我后面再要回来？不合适吧。” “东家，这是礼节，多少得带点什么东西。” 可今日是楚王府请客的日子，这条街哪里还有什么卖东西的，柳阳看了一圈也没想出什么送什么东西。 有了！ 柳阳从正在记账的账房先生那里借了纸笔，然后刷刷写下了几行字，不等墨迹干涸便走进了王府的大门，随手递给了那歌唱礼的管家。 “柳木河送来一张……”他刚想念，可忽然怔住了，这是什么东西，居然只有一张纸。 不过这也不怪这个管家，他毕竟也是这几日刚被皇上派过来的，不认识柳阳很正常。 不过此时当他看到对方只送一张纸的时候也没了刚才的那种气派，只是奇怪的看向了柳阳。 “这……这位柳公子，这是何意？” 柳阳此时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神情，大声说道：“楚王新任，送那些金银之物太俗气，特作诗一首以为贺！念吧！” 这个管家看了一眼后面还在排队等着送礼单的人们，便只能大声念到：“柳木河公子赠诗为贺！”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世人苦被明日累，春去秋来老将至。朝看水东流，暮观日西坠。百年明日能几何？请君听我明日歌。” 柳阳见管家念完了，便赶紧又跟管家说了几句话。 此时院中已经有不少宾客入席了，忽然听到居然有人用诗当贺礼，纷纷惊讶起来，这种魏晋之风多少年没有见到过了，这得对自己的才华多么有自信才会行这样的事。 这种四两拨千斤的事情，有人欣赏就有人骂。 黄家和康家、费家等几个家族的此时都已经入席了，当听到柳木河这个名字时均都愣了一下，然后就一副好奇的样子，毕竟这些家族的族长和家主之类的都没真的见过他。 不过费家的赫连朵云倒是一副平平的神情，好在她平日里都是这幅模样，旁边的人倒也没有想其他的原因。 但是当听到这柳木河居然用诗送礼的时候，这些家族和其他一些人纷纷在心中骂了一句不要脸，这是用最小的代价博取了最大的名声！ 柳阳等王府的管家念完之后，便又大声说道：“楚王新任，我作为他的挚友特作诗一首，以增其志！” 朱桢此时也听到柳阳来了，便从主位上站起来大声说道：“本王谢过柳公子的佳作！定当让人做裱挂在墙上，日夜勉励自己为藩地百姓谋福！” 这话一出，场中其他人顿时都议论纷纷，都交头接耳的打听着柳木河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与楚王如此熟络。 见到这情景的黄家和康家等五个家族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没想到这柳木河居然与就藩的楚王认识，而且看着关系还很不错，这倒是出乎他们的意料。 饶是费家的赫连朵云此时脸上的表情也露出了一丝惊讶，看来自己这个合作小伙伴倒真是不简单，居然能跟皇家中的人相熟，这对于自己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柳阳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席，哪里有什么经验，也不顾什么礼节，大声喊道：“嗨！朱……王爷！” “柳公子，请上座！”管家虽然之前没有见过柳阳，但是一看王爷都这么热情，也赶紧把对方带到了上座。 第253章 初次见面!幸会! 第253章 初次见面！幸会！ 王府摆宴，朱桢自然是自己高高在上独自一桌，这是宫中礼节所限，这种公开的场合就算他想让柳阳跟自己坐在一起也是不可能的，要是真的执意这样做，过不了几天就会有御史上书参奏此事了。 柳阳当然也知道此事，招手跟朱桢打了个招呼便跟着王府中的下人来到了一个桌子跟前坐下，然后自来熟的跟同桌的人打着招呼。 “各位好，你好，哎呀，这位老人家你好。” 桌子上的几个人看着活跃的柳阳也露出了一脸的笑容，其中一个老者先说道：“柳公子真是好文采，这一首明日诗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此诗真是朗朗上口却又引人警醒，不知你是何方人士？” 柳阳看到对方已经有五六十岁的样子，一脸温和的笑容正看着自己，眼睛中意味不明的闪动着光芒。 “我……是金陵人，这位老丈如何称呼？” “老夫黄岿垚，幸会！” 居然是黄家人，那么能跟他坐在一起的其他人自然就是另外几个家族的人了。 “康家康墨城。” “喻家喻塘墉。” “孟家孟均增。” “宋家宋锦锒。” 柳阳此时心中感到好笑，没想到这一桌子的竞争对手都聚在了一起，自己当然知道这不是对方安排的，但也不是朱桢安排的，而是那个下人无意为之的。 “没想到你们就是江夏传说中的六姓家族，幸会幸会！嗯，对了，为什么少一家呢？” 柳阳刚才就已经见到了在另外一个桌子上就席的费家那个女主人，不过既然与这些人早晚都是要撕破脸皮，那就不妨现在先收一些利息。 听到这话，黄岿垚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费家在另外一桌，不过以你的消息来说，应该知道是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对我们这些老家伙有什么感觉？” 柳阳环顾了一圈，见好像还没有上菜的意思，便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对方这些人身上，说道：“哈，你说的不错，你们这些家伙太老了。感觉嘛，那就是，你们不是一直自诩为世家吗？怎么还会来参加一个王爷的就藩酒宴？” 他们听到柳阳挖苦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其中坐在另一侧的孟均增说话了。 “柳公子，不要以为没人知道你是谁，咱们还需要互相打哑谜吗？” 他还想继续说什么，不过旁边的黄岿垚的话给截断了，说道：“你的身份我们都知道了。关于你的另一个问题，我们不过是一群普通的老百姓而已，你所说的什么千年世家，我们可当不起，捧杀这种事情我们同样也当不起。” 孟均增自己的话被无故打断，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以往也有过这种情况，不过他都能很好的处理自己的情绪，脸上不会显露出什么来。 不过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感觉自己心中那股涌动的说不上来的气没办法像往常那样轻易的压制下去，或者说这次他有些想放纵一下自己心中的那股感觉，千年老二的感觉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好在桌子上的其他人都在看着柳阳，并没有注意到孟均增这里的情况，这让他酝酿的半天的情绪有些尴尬了。 柳阳发现黄岿垚戳穿了自己的小心思，便无所谓的笑了笑，自己这点小把戏当然不可能瞒得过对方这个老狐狸，当然也没指着这个小事情就能起到借刀杀人的作用。 “我堂堂正正的做人，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身份遮掩，我这个人信奉一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尤其是书房的门，你说对吧，孟家家主。” 其他四个家族的人听到柳阳说的最后一句话，瞬间都看向了孟均增，眼神中带着询问的意思。 孟均增当然知道柳阳的意思，不过这些事情其他家族都是知道的，他们当时一起做的决定由自己派人去柳阳那里探一探底，这并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不过这种私底下玩手段的事情，一般都是你知我知，你好我好的事情，基本上没人会把这种事情放到桌面上来说，无论在江湖上还是朝堂上这似乎是一种默契。 然而柳阳现在居然直接说了出来，而且矛头直指孟家家主，这让孟均增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 “柳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鬼敲不敲门跟我有什么关系！哼！你这等小小的离间的手段岂是能起作用的？” 孟均增有些气愤的说道，嘴边的胡子似乎是因为心情太过于激动而一动一动的，仿佛自己受了很大的冤枉。 柳阳当然知道对方这幅委屈的模样是演给旁边的人看的，不过这个不重要，有些东西仅仅是怀疑也就够了，于是他又说道。 “孟家主，你让人去我那里偷图纸，居然还如此委屈？难不成是我冤枉你吗！” 图纸？ 其他家族的人都是猛然看向了孟均增，之前不是说只是去摸摸对方的底细吗？怎么还扯上图纸的事情了？ 柳阳也是一副生气的样子，然后又再做出一副幡然醒悟的样子，说道：“哦~！原来你想独吞我那个图纸！哼！你居然连你们一伙的人都骗！果然好手段！” 孟均增此时还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不过此时喻塘墉说话了：“柳公子，你说孟家主偷你的图纸了，那你说说，你被偷了什么图纸？” “蒸汽机！”柳阳装作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说道。 众人表情皆是一凛，他们自从知道柳阳的真实身份之后，便都知道对方所制造的东西都是以蒸汽机为核心的，但是这个蒸汽机的制造技艺他们却都不知道，甚至连朝廷工部的那些官员们都不知道。 现在对方却说被孟均增给偷了去，在坐的其他人一时间都开始在心中思量着这件事情的真假。 “你血口喷人！”孟均增此时再也不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了，但是碍于此时正处于宴会之中，只是咬牙切齿的低声喝道。 “我血口喷人？那我问你，你可是让那些死士先娶妻生子，然后再以她们的性命来作为要挟，逼迫那些死士一旦任务失败便立刻自尽，以防透露背后的主使？” 第254章 种下一颗种子 第254章 种下一颗种子 柳阳把那日死士说的话直接说了出来，为的就是逼迫对方自己阵脚先大乱一下，这样才会露出更多的破绽。 果然，孟均增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变了，因为对方说的是真的，难道那日派去的那个死士没有死，而是被对方活捉了吗？ 而黄岿垚等人也注意到了孟均增的脸色不好看了，一时之间又都猜测了起来，不过他们这些人在商业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柳阳几句话就直接内讧。 黄岿垚此时说道：“柳公子，先不说此事真假，且问你如此隐秘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抓住了那个夜闯我书房的死士！” 话音刚落，黄岿垚立刻紧跟着说道。 “既然你抓住了那个死士，那又如何被偷了图纸？” 气势犹如一只盯住猎物的饥饿的老虎。 柳阳连真老虎都不怕，又如何能怕对方这种故作出来的气势，不紧不慢的说道：“因为他派了三个人！第一批就一个人，我们抓住之后审问了一番，就在这个空档，第二批人便偷偷的潜了进来，然后趁我书房无人偷走了图纸！而第三批那个人则是想杀了被抓的这个人！”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听着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些家族的人与孟均增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对他这个做事的套路还是知道一二的。 如果刚才柳阳说只有前后两拨人，那么他们立刻就会知道他撒了谎，因为按照孟均增办事的习惯，他永远都会在保险之外再加个保险！ 柳阳当然是随口胡说的，为的就是给对方泼脏水，让对方内部这种信任敲开一道裂纹，再在裂纹中种上一粒不信任的种子，随着时间的越来越长，不信任的种子会越来越大，最后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从而让他们之间的裂纹也越来越大！ 现在种子已种下了，柳阳需要给这粒种子浇浇水，于是又说道：“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想必也知道了蒸汽机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前段时间咱们之间交了一下手，你们这么几家被我一个人压着打，实话跟你们说，我那纺织厂一共有六条线，全部用的蒸汽机，而只有一条线做的是绸缎，日夜不休，现在你们知道我这蒸汽机的厉害了吧？” 这话一说出来，黄岿垚和喻塘墉等几人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起来，自己这段时间一直被困扰的事情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自己这些人前一段时间又是增加人手，又是增加机子，最后依然没有打过对方，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这让他们在心中忍不住暗叹一声实在非人力所为！ 柳阳见对方都没有说话，便趁着对方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又赶紧补上一刀：“孟家主，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承认偷了我的图纸，这无所谓，不过从此之后，这天下也只有你我知道这蒸汽机的制造方法了，因为自从图纸被你偷走之后，我便把所有关于蒸汽机的图纸都给烧掉了！” 黄岿垚等人听到这话虽然没有直接问孟均增，但是眼神都不住的往他那里开始瞟了，显然他们此时都想急切的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蒸汽机的图纸。 孟均增此时感觉自己真是有些百口莫辩，对方的话九句真一句假，这种谎话是最难以被人识破的，显然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年轻人不但是一个做生意的高手，更是一个玩弄人心的高手。 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事态无法掌控，虽然身上穿着细绒貂皮，但是背后依然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冷意！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孟均增知道人心有多么的不可靠，同样知道巨大利益所带来的诱惑会让自己旁边的这些家族蠢蠢欲动，或许昨天还在一起的盟友，明天就变成了想要了自己命的敌人！ 蒸汽机这东西他们都知道以后会有多么大的潜力，别的不说，光是那火车就能改变这个时代太多东西了，想到这里，孟均增有些后悔把火车的信息分享给其他家族了。 话已至此，柳阳没必要再多说其他话了，便起身端着酒杯去给朱桢敬酒去了。 “哼！区区挑拨离间计就想挑拨咱们的关系？痴心妄想！”宋家宋锦锒冷哼了一声说道。 不过他这句话说完之后，居然没有一个人搭话，都是自顾自的端着酒杯略有所思。 “呵呵，那个，老孟啊，你不用多心，咱们这么多年的关系岂是他几句话就能被离间的。”喻塘墉笑呵呵的跟孟均增说道，不过眼神中倒没有以往的浑浊，取而代之的而是不时散发的精光。 而这几家中势力最大的黄岿垚却一直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恢复了正常，直到喝了几杯酒之后，才缓缓的说道：“那小子说的话有假，但也有真，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明天都去我那里吧，咱们几个再碰碰，你说呢？孟家主？” 孟均增此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让他们相信自己，也只能答应明天再细说，只是希望明天不是鸿门宴。 柳阳此时正在跟朱桢说着话：“王爷啊，以后我可就是你治下的子民了，你可得对我负责！” 朱桢见柳阳此时一副赖上的样子，便好笑的说道：“那你说，我该如何负责？” 柳阳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兴趣，刚想张口要钱，便立刻被对方先打断了。 “先说好，不能要钱！今年的赋税都归朝廷，你想要钱得等明年了。” 一听要不到钱，柳阳立刻也没了兴趣，而是说道：“看到那桌子人没有？他们就是江夏六姓中的五姓，如果你想把自己的藩地治理好，那几个家族你就得收服或这灭掉！” 朱桢看着那几个老者，幽幽的问道：“那柳兄你的意思是收服呢？还是灭掉呢？” 柳阳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说上古时期有个王，是个谋才大略的雄主，大臣们也都是治世之能臣，之前都是跟着这个王征战天下的人，可在这个王感觉自己身体不好的时候，准备那王位传给儿子之前，把身边这些大臣都给罢官了，你猜为何？” 第255章 让你爹嘎了他们 第255章 让你爹嘎了他们 朱桢作为皇子也是饱读经书的人，听到柳阳说的这个故事之后，并不是先去想那个君王为什么这么做，而是先去回忆到底是哪位君王在殡天的时候这么做过。 史书上记载的有不少君王这么干过，可如果说哪个印象让他最深的话，那肯定就是唐太宗李世民了。 李世民在临终的时候，下旨把李世蹟贬黜出长安城。然后把太子李治叫到床前，告诉他，你对李世蹟无半点寸恩，我若死了，他对你没有效忠的心，所以我现在就把他贬谪出去，等你当了皇上之后，你再把他召回来，这样你对他就有恩情了，以后对你也会效忠。 但是，如果李世蹟在接到旨意后没有出长安，那么就立刻格杀！ 好在李世蹟接到旨意后没有一丝犹豫连家都没有回，立刻出了长安。 这让李世民也放心把他立为托孤大臣之一，后来也成为了历史上为数不多的历经三朝而得善终的大臣之一，并且获得了陪葬昭陵的殊荣。 朱桢有些明白柳阳的意思了，便小声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要先试探他们一下？如果他们愿意听从我的命令，就收为己用，如果不听从的话，那就……？” 柳阳按住了对方想冲着自己脖子比划一下的胳膊，说道：“你不要抱有个幻想了，人家家族在这里多少年了？你刚来就想收服他们，不亚于痴心妄想。” “别忘了你是一个藩王，自古以来在那些大臣眼中，你这个藩王的身份有理还要挑三份，历史上至少有三成的历史跟你们藩王有关，但多是贬斥。” “所以你现在无论是想收服他们，还是想打压他们，你现在这个身份都不合适，若是被朝中那些科道言官参你几本，哪怕你爹想护着你也不好说什么了。” “再说了，人家现在又没有干什么，你就直接对他们动手，小心羊肉没吃到还惹了一身骚！” “那你说该如何办？说实话，我对这些世家没有多少好感，若是天下太平他们则与当地的官员勾结，鱼肉百姓，为祸一方。若是朝廷王纲不振，他们又会立刻趁势而起成为一方诸侯，从朝廷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块肉，与天下不利！” 柳阳立刻表示同意的说道：“你说的这些都对，不过别忘了你只是一个皇子，有些事情你爹干了，那是雄才大略，但要是你做了，那就是越俎代庖！懂没！” “要想除掉他们，就按照我说的做，对这些世家示弱。” “然后呢？” “找你爹哭去。”柳阳嘬着牙花子一脸奸诈的说道。 “找我爹哭？这个会不会显得我太无能了？我上书不就可以了吗？”朱桢感觉自己这么大的一个人，有事还去找自己的爹哭？是不是太丢人了。 “哎呀，你一个王爷无能不无能的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准备争太……”柳阳的话还没说完，就立刻被朱桢一把捂住了嘴。 “柳兄，慎言，我这王爷可是刚刚当上，可不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夺职了。” 朱桢一边捂着对方的嘴，一边左右看了一下，生怕有人刚才听到他们的谈话。 不过此时大家都在把酒言华，而且他们这里离得又远，暂时还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里。 柳阳一把拍开了朱桢的手，说道：“哎呀，我就是打个比方，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的意思是说，当一个地方的势力大到一个藩王都需要避让的时候，那么皇上会怎么做？” 朱桢想了想自己老爹的那个做事的方式，然后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嘎了？” “对！就是嘎了！” 柳阳非常肯定朱元璋的做事方式，现在太子还活着好好的，马皇后身体也棒棒的，所以这位雄主现在还没有完全变成一位帝王，还存有一些家庭的温情。 所以柳阳现在还敢给朱桢出一些这种玩赖似的主意，如果等后面太子朱标和马皇后都不在了，那么他会立刻离这些皇家的人远远的，不过现在看来还为时尚早。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从金陵过来的宣旨人群中有几个人正在拿着一副画像一边看一边盯着柳阳，然后其中一个带头模样的人点了点头，回头跟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 然后就有几个人出了王府，然后用炭枝在一张小纸条上写了点什么，每人再拿出一只鸽子，把小纸条塞入绑在鸽子腿上的竹管中，最后又喂了鸽子点吃的东西才把它们放飞出去。 当安排好之后，那个领头的人顺着墙根绕过人群，然后不知道怎么就穿过了护卫朱桢的护卫，然后来到了柳阳和朱桢两人面前。 “柳大人，好久不见！” 柳阳刚才便已经感觉到有人悄悄的摸过来了，不过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图，便没有出手，原以为这个人会悄没声的办自己的事情，谁知道对方居然直接冲着自己过来了。 “你是？”柳阳看着对方的面孔感觉很熟悉。然后突然想起来了，“你是辛秋！” “大人还记得在下？”辛秋有些惊讶的说道，话语中的喜悦之意却是显露无疑。 “哈，当然了，你与裴行在那次比武中仲伯不相上下，一手好剑法！”柳阳对辛秋印象很深，可记得他是一副英姿飒爽的样子，为何现在脸上都有刀疤了？ 辛秋似乎知道柳阳的疑惑，便说道：“我与裴行跟二虎统领走了之后，经过过一段时间的训练，然后被派去了草原上搜集情报，这脸上的刀疤是当时碰到了一对鞑子的骑兵，不小心被划了一刀。” 两人正说着话，旁边的朱桢忽然问道：“这位是？” 辛秋立刻单膝跪下给朱桢行礼：“王爷，锦衣卫辛秋。” “免礼，柳兄，你们认识？”朱桢先让辛秋起身，然后跟柳阳问道。 “这是我当时在滁州摆擂台挑选的武林高手，本来想让他跟着我的，可最后被人截胡了。” “截胡是何意？”朱桢一脸懵逼的问道。 “截胡你都不知道？就是打……”柳阳忽然住嘴不说了，他才反应过来，这个时候还没有麻将呢，“意思就是被人半路劫走的意思。” 第256章 以诗明志 第256章 以诗明志 “居然还有人敢截胡你？”朱桢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柳阳当时可是滁州知府，忙活了半天选出来的人才居然还有人敢截胡，这让他非常不可置信。 “你爹……”柳阳有些哀怨的说出了罪魁祸首。 “哦，呵呵，喝酒喝酒。”朱桢神色一愣，然后讪笑着自顾自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辛秋起身之后便跟柳阳说道：“柳大人，我奉皇上旨意，特来寻大人你，没想到真的在这里碰到了。” “奉旨？找我？”柳阳挑着眉毛问道。 “是的，皇上知道你辞官之后很生气，把吏部的崔尚书大骂了一顿，而且还罚了俸禄。然后让我们务必把你请回去。” 柳阳喝了一杯酒，然后说道：“麻烦回禀皇上，我柳阳现在再无心官场，那摊子浑水我就不继续趟了。” 说完之后，他又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便跟旁边的朱桢说道：“我这样是不是有些太随意了？” 朱桢一脸嫌弃的点了点头，小声说道：“那可是我爹，当今的皇上，你就这么回了？” 柳阳也无言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就正式点？麻烦借纸笔一用。” 朱桢立刻让人把笔墨砚台送了过来，而且还起身亲自把纸张铺开，用镇纸压住，最后倒上一点水开始研磨。 他们这里的动静已经引起外面正在参加宴席的人的主意了，便纷纷停下手中的酒杯凑了过了，不一会，就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柳阳执笔站立，等墨磨好之后，立刻舔饱了毛笔，然后挥笔写下了第一句话。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朱桢看着柳阳写下的居然是诗，立刻便念了出来。 而他此时也想起来了在金陵流传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柳阳在辞官的时候，走到大江边上做的那一首临江仙可谓是后无来者。 难道今天还会再出一首好诗吗？ 柳阳继续写下第二句。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这两句诗写出来都只能算是工整，不能说特别出彩，但是自古诗词从来都是看整首的，若是能有一句出彩的诗句流传于世那就是了不得了。 之间柳阳奋笔疾书，一会就写了半张纸，一直写到了‘不愿鞠躬车马前。’ 众人看到这里便纷纷叫好，洒脱之意跃然纸上，就在人们以为柳阳写完的时候，柳阳又开始写了，一直写到了最后两句诗。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写完诗名桃花庵之后，柳阳把手中的毛笔一扔，然后用嘴稍稍的把未干的墨迹吹了一下，卷起来递给了旁边的辛秋。 而此时周围围观的人顿时都爆发出一阵赞叹的声音，这一首诗把淡泊名利，对那些官场富贵表达了不屑，更是写出了一股隐士的味道。 “好诗！此为五柳先生之后最好的淡泊名利的诗！” “是啊，前有五柳先生桃花源记，现又有一首桃花庵诗，承前启后居然跨越了千年的时间，这世上再添一首佳作！” “都说我大明武风盛于文风，此诗一出，看谁还敢这么说！” “这作诗的人是谁？” “好像是叫什么柳阳的。” “柳阳？莫不是那个赋词临江仙的那个柳知府？” 不一会，人群中便又有人小声念到临江仙那首词了，一词终了，大家就都安静了，心中都被震撼不已。 唐诗宋词元曲，前两个倒还好，毕竟都是汉人的天下，最让读书人没办法接受的就是连暴虐成性的元庭都有自己出名的文化和有名的诗人。 而大明建立之后，却一直没有什么文人做出能流传于世的诗词，这也是一直让读书人抬不起头的一件事情。 甚至有外邦流出一个说法，这是因为开国皇帝朱元璋不是读书人的缘故，所以连带着这个大明的文风也不再兴盛。 不过从今天开始，大明不会再被外人所诟病丢失了唐宋文风的朝廷了。 “柳兄！好诗！”朱桢忍不住出言赞叹道。 东道主此话一出，旁边围观的人们也都纷纷赞叹道：“好诗！年轻有为！” 而在旁边的辛秋却是有些惆怅，他也是读过书的人，当然能从柳阳这首诗里看出什么意思。 一个比自己年龄还要小的人，武艺却比自己还要高，这从当时对方把自己和裴行的比武劝止就能看出来，如果没有必然胜过他们两人的信心，当时那种情况谁敢出手？ 如果说武艺上的差距能靠勤奋来弥补的话，或许在日后还有追上的一天，可今天对方居然再次出手了，不过却是在诗词上，一鸣惊人！ 这让辛秋意识到自己再怎么也赶不上对方了！ 当然，除了辛秋有些因为看不到追赶的希望而惆怅之外，还有一些人在咬牙切齿。 黄岿垚和其他四个家族的族长已经从围观的人群中回到了自己的桌子前，他们与柳阳是对手，肯定没必要凑过去给对方增加人气。 黄岿垚此时没有了之前的从容，脸色有些阴沉，如果之前只是单方面的生意上的对手的话，那么现在就已经变成了全方位的对手。 因为对方经此一事之后必然名气大振，后面再通过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去对付对方的话，如果被人抓住把柄了，那么就会得不偿失。 虽然他们是世家，但世家也有世仇，他们必须得小心！ “咱们的对手很厉害！” 这一句废话，其他人都能看出来这次之后，柳阳这个名字将扬名天下，不过这话是从黄岿垚口中说出来的，意义就显得不一样。 “我看也不过是一些诗词的虚名而已，咱们何必要这么慎重呢？而且咱们跟这柳阳现在也不过是生意上的事情而已。” 说话的是喻家的喻镜钟，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喻塘墉喝声给打断了：“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整日洋洋自得，以为自己是这些年轻人的翘楚，现在你与之相比，不过是污泥一般而已！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喻镜钟被自己的伯父斥责之后便脸色通红的退到了后面，然后低着头再也没有了其他动作。 第257章 三人成虎 第257章 三人成虎 这种宴席根本就不是吃饭喝酒的，对于某些人来说，这一顿他们能不能吃饱饭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顿饭决定了他们以后能不能吃饱饭或者还有没有机会吃饭。 很多人都想着与王府攀上关系，哪怕与王府的管家能攀上关系也行呢！ 不过柳阳倒是不需要这些弯弯绕绕的，现在他不需要求着朱桢办事，反倒应该是对方现在提防着自己跑路，反正对方的大部分钱都放在自己这里。 所以在众人欣赏完他的诗，一个个的都自己去应酬之后，柳阳便开始大吃特吃起来，在咸宁县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城外，这段时间还真是没好好吃饭。 正在埋头大吃的的柳阳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把嘴里的蟹肉咽下去之后跟朱桢说道：“对了，你明天赶紧让你藩地的老百姓们种棉花啊，现在市面上的棉花被我收购的价格都涨了快两成了，就这个现在也找不到货了！” “柳兄，现在可是进入腊月了，能不能看看时节啊，种什么能种活？怎么也得明年开春了。”朱桢端着酒杯一脸鄙视的看着柳阳，“你好歹也当过父母官呢，怎么还不如我这个常年待在宫里的皇子呢？” 柳阳此时正从远处的盘子中努力的想把一个蜂蜜炙熊掌夹到自己的碗中，不过这个熊掌先扒皮，后又经过煮、炸、蒸好几道工序，此时早就已经软烂的不行，所以他用筷子根本就夹不起来，连朱桢的话都顾不上回。 朱桢见他为了一块熊掌而努力着，便只好把盘子端起来放到柳阳的面前，然后还贴心的给他拿了一个专门吃熊掌用的叉勺。 “这种熊掌是用这个吃的，你筷子根本就夹不起来的！” 柳阳接过勺子挖了一勺覆盖着淌着蜜的蜂窝和野蜂蛹的的熊掌肉，然后满足的闭上眼，感受着野蜂蜜的甘甜和蜂蛹的滑嫩以及熊掌的甘醇的香气。 “喂！差不多得了吧，一个蜂窝熊掌而已，不用这么夸张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吃了琼浆玉液呢。话说你之前当知府的时候就没有人请你吃过这东西？” 柳阳让嘴里的香气从鼻子中缓缓的喷出之后才意犹未尽的说道：“你不懂，熊掌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吃的！说起来不怕你笑话，这是我第一次吃熊掌。之前在滁州的时候那些抠门的家伙也就让我吃个鸡鸭鱼肉而已。” “这么看来的话，还是当贪官比较好！”柳阳又吃了一口熊掌似乎有些后悔的说道。 朱桢听到这话有些不置可否。 “以你的能力，做贪官太可惜了，你是一个非常有才能的人，如果只是为了那点银子而去当贪官的话，未免有点大材小用。喜欢银子的话还不如找我来的管用。” 柳阳拿起一旁的净手棉麻布擦了擦嘴和手，然后不是很雅观的剃着牙说道：“你这话说的，自己贪来的银子才更让人有成就感，跟你要银子，那不成了嗟来之食了。” “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个季节性问题，我这么跟你说吧，现在需要让老百姓知道种棉花可以挣钱，这样他们才会从现在开始盘算着明年自己那有限的田地里种多少棉花。” “这些老百姓你不能以理晓之，所以你需要用钱来勾着他们走。” 朱桢有些怀疑的问道：“这样就行了？老百姓们就会相信了？然后就遍地棉花开了？” “信任是需要逐步建立的，所以才需要现在就开始去宣传，哪怕谎言在说了一百遍、一千遍之后便会便也会成为真话。”柳阳说道。 “三人成虎？你说的没错，那咱们从哪先开始呢？”朱桢问道。 柳阳听到对方居然说成语回答自己，便说道：“那就先从千金买骨开始吧。” 一顿饭的交集让左右人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成为了王府的宾客，扩展了人脉，摸清了虚实，而且还收获了柳阳挥洒诗篇的意外之喜，这让他们很满意，因为以后只要说到这首诗的时候，就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当时也在场。 几天后，整个武昌府的老百姓家中经常有人去收购棉花，一波过去之后又来一波。 然而在收了一波两波之后，后面那几波便再也收不到棉花了，所以后面去收棉花的人直接跟老百姓说，价格可以涨，但是得有货，而且以后一直都会收。 在经过半个月之后，市面上棉花的价格大幅上涨，但是却是有价无市，甚至连带着麻布的价格都上涨了。 而在广大的乡下，很多以种地为生的老百姓也纷纷在议论着这件事情。 某处的一个小村庄，这里不过几十户人家，因为这里有个官邮驿站，所以这里也叫做官邮村。 在一个不算大的院落中，一个庄稼户模样的男人刚把一个行脚商人送出门，然后回身进了屋子。 “他爹，算上今天这波，这把月的时间，来咱们家得有十来波了吧？”屋中一个包着半块头巾的妇女正坐在床上拿着一根有些生锈的长针在一个鞋底子上费力的穿插着。 那个男人坐在屋子的门槛上有些沉思的说道：“是啊，往年这棉花都没人要，还不如麻布要的多呢，今年这是咋回事了？” 床上的妇女停住了手中纳鞋底子的活，然后问道：“我听那人说明年还会收呢？” “对的啊，明年还要收。” “那咱们是不是明年可以种一些棉花了？先种半亩一亩的，就算那人骗了咱们也没事，他爹，你说呢？” “嗯！可以！我先去弄点种子去！” 这样的对话发生在武昌府各个有地的老百姓的家里还有各个地主的家中。 柳阳陆续接到各地老百姓的后续的调查情况，然后眉开眼笑的又过去找朱桢了。 “朱王爷，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现在不少来百姓和地主都已经打算明年拿出来一部分地种棉花了。” 朱桢看着柳阳送过来的信报，也忍不住的一直点头。 “柳兄，看来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你这一招千金买骨可真是太妙了！所以说，你要是把做生意的心思用一半在官场上，你现在也不至于辞官！” 第258章 东南匪患 第258章 东南匪患 听到这话，柳阳撇了撇嘴，自从上次在这里被锦衣卫认出来之后，朱桢隔三差五的便跟自己有意无意的说让他回去继续做官的事情，甚至说如果是在不想回去的话，在这里也可以。 不过柳阳每次都给推脱了，现在没人管，自己想干什么便干什么，这种自由的滋味实在是太爽了。 所以后来再听朱桢讲这话的时候，柳阳便当没听到，你说你的，我说我的。 “棉花的种子现在已经在老百姓的心里面种下去了，后面的事情只待明年才会知道了。只可惜这里位置太靠难了，如果能在北方种植棉花就好了，那里是最合适的。” 朱桢听到柳阳这样说，便立刻说道：“这事好办，你想去北方哪里？我给你写封信，让我那些哥哥和兄弟都配合一下，再说了，让老百姓能赚钱，又能穿得暖，这也是好事嘛！” 柳阳听到这话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朱王爷，有你这话我可就放心了。不过现在我在咸宁县的石炭矿还没正常运行，估计要等年后了。” 虽然他说的很豪爽，不过眼睛仍在滴溜滴溜的乱转，显然是还有别的打算。 经过上次的宴席之后，那几个家族的人也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了，不过柳阳知道，对方并不是偃旗息鼓了，而是在寻找机会，正好让自己有一些时间把咸宁石炭矿的事情给安排好。 这时候突然一个管家进来了，拿着一个竹筒，疾步走到了朱桢旁：“王爷，这是东南的军情信报。” 军情？ 朱桢和柳阳都立刻警醒了起来，一般来说东南方向只有倭寇袭扰，可一般地方的府县组织兵勇也就可以消灭了，最多也就是到州府一线，从来没有使用过军情二字的。 朱桢一刻也不敢怠慢，立刻打开竹筒抽出里面的油纸仔细的查看了起来。 越看脸上的表情越是凝重，在全部看完之后，便随手递给了柳阳。 “这不是我能看的吧？”柳阳并没有接手，这可是军情，其实谁能想看就看的？万一里面有什么不能外泄的信息，那自己看了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嘛。 “没事，又不是在别人那里，看吧，你还能给出出主意。”朱桢毫不在乎的说道，毕竟在这里他这个王爷是最大的，他说可以那就是可以。 柳阳也知道此时不是矫情的时候，这个时代的邮差传递速度是很慢的，就算这种军情从东南沿海马不停蹄的一路送到这里也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 而且一般来说，这种军情都是先送报到朝廷，然后才会给这其他封疆大吏，带兵大帅以及藩王们传递，边远地区的情报需要半年才送到朝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打开一看，柳阳神色也严肃了起来，上面不光有东南沿海地区的倭寇袭扰的事情，而且这次那些倭寇不再单打独斗了，而是联合了海匪，还收买了当地的一些无业的游民盗匪，居然联合造起反来，已经连着攻破了三府二十五个县！ “这是哪里送过来的？”柳阳跟王府的管家问道。 “回柳公子的话，这是朝廷送过来的。”那个管家恭敬的问道。 果然，如果按这个时间掐算的话，这个情报至少是一个月以前甚至两个月以前的了，现在那里的情况不知道如何了。 这时候朱桢跟柳阳说道 “柳兄，放宽心，这事情应该轮不到我一个王爷来操心，如果这个军情是从朝廷发过来的，现在搞不好朝廷大军都已经开拔了。” 可管家这时候又说话了：“王爷，这不是普通的军情，而是特急军情，那邮差从金陵到咱们这里只用了七八天的时间，听说光是马都跑死了好几匹。” 听到这话，朱桢刚才有些放松的表情又立刻严肃了起来。 而柳阳显然也有些不同意朱桢刚才说的话，而是有些忧虑的说道：“朱兄，只怕不会这样，你想，朝廷打算明年北伐草原，各地的兵丁也早已经聚集了起来，像东南地区的兵开拔的时间最早，现在搞不好都已经到了河南先适应了，所以会造成那里的兵力空虚，否则也不会一下子丢了二十五个县！” “如果现在再打发大军回去，所耗费的时间和所耗费的粮草不说，光是从时间上就来不及，搞不好到时候丢的可不就是二十五个县了！” 朱桢听到柳阳这样一说，顿时也感觉头大了起来，现在大军回师来不及，可当地的军情又耽搁不起，现在没多一丝的犹豫，当地的老百姓都会遭受多一分的磨难和屠戮。 “这……这可怎么办？”朱桢到底是不会武艺的文人，也没有经历过打仗这样的事情，虽然楚地离东南沿海还有很远的距离，但是一听到这种棘手的情况也开始慌了神。 柳阳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了起来，一直走了好几个来回，直到朱桢发话说自己看着都头晕的时候才说话。 “朱兄，这事情只能特事特办，不用大军，让皇上派特使去，以名换人！当地的宗族势力很大，而且他们一向同进同退的，把这些氏族召集起来就能组成一支大军。” “而那些倭寇和盗匪也不过是临时在一起的乌合之众，所以可以从内分化他们，如此一来咱们便可各个击破！” 柳阳说到一半的时候朱桢已经拿出纸笔在那里记录了起来，等记录完之后，赶紧把卷成了一个纸卷放入了竹筒中，然后跟管家吩咐道。 “你赶紧让官邮把这个送回朝廷，这是平患之策！记住！要快！” 柳阳一看朱桢的操作立刻哭笑不得起来，一把拽过竹筒说道：“都这时候了，还跟让朝廷说派人干嘛？这天下你老朱家的，直接去不就行了！” 朱桢一听这话也立刻激动了起来，可转念一想又蔫了下去，说道：“朝廷有令，藩王不能私自出藩地。” “不让你私自出藩地是为了怕你私自回金陵，怕你带兵造反，但是这次不一样，咱们不去金陵，而是去东南沿海，而且就带一些护卫而已，特事特办懂不懂！” 第259章 鼓动 第259章 鼓动 朱桢看着一脸激动的柳阳，嘴唇抖动了半天，思想斗争了半天最后到底没有下定决心，说道：“不……不用如此急迫吧？” 柳阳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直接把对方拉到了书房，然后展开一张大明的地图，说道：“你看看，你的封地在所有藩王里面地处最南面，与东南沿海，尤其是这次匪患的爆发点泉州最近，甚至比朝廷离那里都近。” “你是藩王，这天下也是你老朱家的，而且我相信你在宫中肯定也学过一些战争策略，应该知道什么叫兵贵神速！如果这奏报是七八天前从朝廷送过来的，那么我相信，现在士卒都还没有凑齐呢！又哪里谈得上出兵平叛！” 听到这里，朱桢此时心中也有些犹豫了起来，自己不贸然出去，那也是因为相信朝廷那些大将们，更是对自己的老爹无比的信任，相信他们总是可以轻松完美的处理此事。 可现在听柳阳这么一说，朱桢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因为对方说的很有道理。 柳阳看着一脸挣扎之色的朱桢，知道对方之前一直都在宫中，有朱元璋和朱标以及自己母妃的庇护，现在就藩之后猛地遇到这种军国大事肯定会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之间难以做决定也是正常的。 “算了，朱兄，我想了想，感觉还是你说的有道理，此事咱们还是应该听朝廷的命令，对了，眼瞅着都这个时辰了，蹭你一顿饭不过分吧？” “啊？”朱桢一脸的呆滞，仿佛对柳阳如此快的转变话题感觉有些不适应，“哦，当然，反正我一人吃饭也有些无趣。” 吃饭之间，柳阳频频和朱桢推杯换盏，不一会一壶酒就已经见了底，然后柳阳又招呼着上酒，不一会又见了底。 柳阳可是经过后世闷倒驴和扳倒井蹂躏的人，他们喝的又不是自己酿的白酒，只是寻常的贡酒，所以虽然喝了两壶酒也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而朱桢此时眼神已经开始迷离了起来，端酒的手也开始摇晃了起来，而且还时不时的傻笑了起来 “王爷，王爷，别再喝了，你已然醉了。”在旁边伺候的管家看着朱桢的样子忍不住出声劝道。 柳阳对着他一瞪眼，说道：“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不然我查到你老家哪里的话，可是会让人把你家的门给拆了的！” 管家本来还打算劝一下，可听到这被恐吓的话也被吓的脖子一缩，然后只能畏畏缩缩的退到墙角去了。 在两人喝完第三壶酒之后，朱桢终于醉倒在桌子上了，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你过来。”柳阳冲着窝在墙角的管家说道，“你现在去准备一辆马车，两匹上好的马！还有一些金银细软！要快！” 管家听到对方让自己准备的东西，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便问道：“柳公子，你这是打算出门？” “对！我们要出一趟远门！”柳阳肯定的说道。 管家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醉倒在桌子上的自家王爷，不确定的问道：“柳公子，你们？” “对！我们！”柳阳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醉死的朱桢。 “柳公子，莫非你想私自带着王爷出藩地？万万不可！”管家被柳阳的想法给吓的跪倒在了地上。 柳阳把对方扶起来，温声的说道：“老广啊，放心，我不是带着你家王爷出藩地，而是。” 说到这里，柳阳冲着外面看了看有没有其他人在偷听，然后又一脸猥琐笑容的说道：“你知道我这次从咸宁县带回来一个女子吧？那小模样，那身段，都是男人，你懂的！” 原来是这个事情，管家并不是从宫中出来的，而是马皇后从皇庄里挑了一个会做事的，他平日里经常跟那些商人打交道，对于这个事情早就司空见惯了，若是寻常的富贵人家他就不会再多问了。 可这里不一样，这里是王府，朱桢可是藩王！ 虽然柳阳跟自家的王爷关系很好，可该问的还是要问一下的：“柳公子，此事在下倒是有闻一二。按道理说此事不该我这个管家过问，可毕竟宫中有规矩，得给那女子验过身……”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柳阳给打断了：“老广，就是去我那听听曲，这样，不用你备马了，找个马车把你家王爷拉到我那里就好！” 广管家见对方已经自己退了一步，不要求备马了，心里面也就松了一口气，只要不让备马就行，至于马车就好办了，拉车的马一般都跑不快，就算对方真的像拉着自家王爷去干什么出格的事情，自己也能骑马追回来。 就在管家出去准备马车的时候，柳阳已经跑到了书房中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些字，然后又找了一个信封塞了进去，并且用火漆封住口，做好这一切只好，才趁着没人出去了。 这时候管家过来跟柳阳说道：“柳公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在下给你们驾车吧。” “不用！”柳阳一下子就拒绝了对方，这点小心思在他这里耍，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那我让护卫跟着。”广管家不死心的又说道，然后冲着远处招了一下手，立刻过来几个身着黑色锦衣腰挎燕翎刀的汉子，从对方身上把衣服撑得紧绷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绝对是高手。 对方几个人此时也眼露精光，看着柳阳穿着一副长袍，书生打扮的模样好似弱不禁风一样，纷纷露出了些许不屑的表情。 他们这种表情柳阳在滁州的军营里见过，或许都是军伍中的人，在这里自然是以强者为尊的，一场仗下来，谁身上的刀疤最多自然谁最牛叉。 不过滁州军营中那些士卒们所显露出不屑的表情更肆无忌惮，而这些护卫们则更含蓄，或许是因为知道柳阳是自家主人的好友。 柳阳当然也注意到了他们的表情，不过他也知道这些人并不是以尊卑地位看不起自己，而是因为单纯从实力上看不起。 “这个就不用了吧？我们又不出城。”柳阳挑了挑眉说道。 第260章 拐带王爷出出去耍 第260章 拐带王爷出出去耍 “柳公子，我们这些人的使命就是护卫王爷的安全！还请不要阻拦！如果王爷在这里出了差池，我们死不足惜，但是就怕会牵连到不少无辜的人！”一个像是头领的护卫站出来跟柳阳闷声说道。 柳阳也知道对方担着的干系很大，但是这次不一样，若是让他们跟着自己就什么事情都不用干了。 “你家王爷只是去我那里听曲而已，只在城中溜达而已，再说了，我也会些武艺，难道还保不住你们的王爷吗？” 不过这个护卫头领并没有退让的意思，一双透彻不知深浅的眸子平静的看着柳阳，没有显露出任何攻击的意思，透露出来的都是坚定。 柳阳没办法，看样子只能自己露一手，才能让对方相信自己的实力了。于是打开一品高手体验卡，运起破虏拳功法。 靳总旗听到自家王爷的这个朋友居然说自己也会武艺，不知道对方口中所说的武艺是不是那种跟着那些在大街上卖艺人学的所谓的功夫。 若是换了旁人，恐怕自己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不耐烦和躁意了，但是这眼前的书生是自己王爷的挚友，还真不能发脾气，不过自己打定的主意是不会轻易退缩的。 不过对方这个叫柳阳的居然也没有生气，而是沉默了一下，闭了一下眼，再睁开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势居然发生了变化！ 这种变化发生在眨眼之间，犹如夏季突入而至的暴雨一样，没有任何前兆，连绵不断的雨幕便笼罩了周身。 铛铛！靳总旗忽然发觉自己的腰刀居然自己动了几下，然后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又听到一声。 仓啷！ 自己的腰刀居然自己脱壳而出直飞到了对方这个书生手中。 柳阳手中拿着燕翎刀左右看了看，钢口还是不如自己冶铁厂里的好，这是里面的炭和硫没有脱离干净，所以造成刀刃稍软，不过这跟自己没有关系。 他看了看对方惊疑不定的头领，然后随手挥了一下手中的刀，便又还给了对方，扛起醉倒的朱桢自顾自的向着王府外面走去。 靳总旗双手接过刀，怔在原地，并没有阻拦柳阳带着自己主人离去，广管家则跟着后面急的直跳脚，却又不敢硬阻拦。 等柳阳离开之后，靳总旗的手下纷纷围了上来。 “老大，那书生离开了，咱们到底拦不拦？” “对啊！老大，那书生居然还敢说自己会武艺！真是大言不惭！” “就是，咱们都是学艺多少年，从死人堆里打过几次滚的人，居然敢在咱爷们跟前说会武！” “诶？靳老大你说句话啊？” “够了！都不要呱噪了！你们自己看！”靳总旗制止了自己属下的吵闹，把手中的刀递给了他们。 拿道刀的护卫一开始没有明白自己上司的意思，不过当他仔细看的时候才发现问题，然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感觉。 直到手中的刀被旁边的人拿走了他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旁边的人发出了阵阵压抑的惊呼声。 因为他们发现这刀的刀刃居然是平的！ 刀之所以成为是刀，自然是因为有刀刃，没有刀刃的刀只能被称作是刀坯，而不是刀！ 他们这些护卫也是在刀口上舔饭吃的人，在碰到特殊的情况下，手中的刀是自己最大的依仗。 这就是自己吃饭的家伙，也是自己活命的家伙，自然是要精心呵护的，每天一睁开眼都要把刀看一下锋口是否锋利！ 尤其是靳头领自己的刀，他平日里检查这些事情最是严厉，也最细致，甚至有的时候还会用自己的手指轻抚一下试试锋利的程度。 所以他们都能保证自己手中的刀是最锋利的，不会出现刀口钝到如此平的程度。 那么出现如此诡异的情况，那就只能是刚才那个书生随手挥的一刀了。 “老大，这……这是那个书生干的？”一个护卫语气中带着一些颤抖，自己也是习武之人，可对方明明只是随手挥了一刀啊，怎么就会磨平刀刃呢？实在是想不通。 “一品！居然是一品！”靳总旗语气中透露着不可置信。 “一品？老大，你说那个书生是一品？不能吧！那么年轻，就算从娘胎里习武也不能如此年纪就达到一品吧？” 靳总旗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刀身和被磨平的刀刃，语气凝重的说道。 “隔空取刀，这是内力外放，但是外放打人容易，取物却是难，此为二品的能力，但是最关键的他最后挥的这一刀，看似速度不快，但是已经用内力把刀锋在一瞬间炼化，所以才会在向下挥动的时候造成刀刃磨平！” “这已经是一品的高手了！但就算是一品高手，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个人呢做到这一手，或许对方已经是一品上的高手了！” 听到自己老大给对方的评估居然又上了一个台阶，周围的护卫也纷纷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自己这个老大可以在江湖上闯荡过的，不但自己是四品上的高手，眼光更是毒辣的很，他说的话几乎就没有错过。 然后这些护卫语又开始纷纷庆幸起来，自己刚才没有贸然强硬的阻拦对方，否则自己这些人根本不够对方塞牙缝的，也庆幸自家的王爷有这么一个朋友，最起码安全问题不用担忧了。 柳阳扛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朱桢直接上了马车，然后也不管后面还在跳着脚的广管家，驾起马车就往自己的宅子方向驶去。 等拐了几个弯之后，柳阳见后面没人跟来，便立刻驾驶马车去了南城门。 朱桢朦胧中感觉自己有些口渴，被呻吟了一声：“阿丁，水。” 随后就感觉自己被一个软乎乎的东西砸中了，闭着眼睛摸索了一下，是个水袋，此时他正渴的厉害，也没管对方给水不平日里不一样，便拔开塞子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等清凉的水进了肚子之后，朱桢才稍微清醒了一些，但是眼皮子还是沉重的睁不开，只是感觉自己今日睡的床一直在晃动一样，不但左右晃动，而且还时不时的上下晃动。 莫非自己是在做梦？ 第261章 朱桢的父爱 第261章 朱桢的父爱 砰！ 一声巨响过后，朱桢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抛了起来，还没等他搞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便又重重的砸了下去。 这一下子可是把他撞的七荤八素的，刚才还睁不开的眼睛此时也被这一下子给砸开了。 朱桢看着上面的顶棚，心中一直在犯迷糊，今天自己的床为何看起来会如此的小呢？ 忽然又是一阵震动，外面好像还有人在大声叫骂了一句：“怎么驾车的？不看着点人呐！” 车？ 他扭动着头左右看了一下，一下子就清醒了，自己怎么在马车里！ “停车！” 柳阳虽然会骑马，可对于这马车还不是太在行，而且此时官道上人来人往的，有时候还得给骑马的让路，所以有时候难免有些手忙脚乱的，被人骂几句也不跟对方还嘴，只是尴尬的笑笑。 刚才就是一不小心就压到了一个石头上，把马车一侧的车轮都掀起来了，不过好在驾车的是一匹老马，发觉到自己所拉的车厢不平稳之后，凭借着自己多年的拉车经验硬给把马车又恢复了平衡。 柳阳刚才也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正在担心车厢中的朱桢被撞坏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了要喝水的声音，这让他放心不少，便随手一旁的水袋扔了进去。 紧接着就听到了里面传出了一声撕声裂肺的叫喊声：“停车！” “吁~！”柳阳听着里面都已经喊出了类似太监强调的声音，连忙把马车赶到了管道一边。 这时候朱桢也从车厢里爬了出来，正好跟想进去的柳阳碰了一个头，两个人又各自捂着额头坐了回去。 “嘶~！何人敢撞本王！”朱桢刚从车厢里钻出来，还没适应外面的光线呢，连人都没看清楚，就莫名其妙的撞了一个跟头。 “老朱，你他娘的是狗头啊，怎么这么硬！”柳阳捂着自己的额头使劲的揉搓着，忍不住的出声骂道。 “嗯？柳兄？”朱桢揉着头从车厢中又钻了出来，“你这是？不，咱们这是去干吗？” 他下了马车之后发现旁边有一个湖，大的一眼望不到边界，一阵风吹过来还带着一股鱼腥气。 “柳兄，这是哪里？” 柳阳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说道：“鄱阳湖！” “哦，原来是鄱阳湖啊。”朱桢随口接话道，他自己感觉头还是有些晕晕的，便又爬上了马车中。 柳阳扬了扬眉毛，看着对方刚刚爬进去的屁股想着居然这么镇定的吗？然而自己还没来得及感叹对方身为皇子的气度，就看见对方又是嗷的一嗓子窜了出来。 这次居然是头先出来的，也不知道在这么小的车厢里他是怎么在里面调转的身子，让旁边的柳阳看的直摇头，这就是人的潜力，不逼到极限不是发挥不出来的。 朱桢一下子就跳到了柳阳面前，大声的喊道。 “这是哪？鄱阳湖！咱们不是在喝酒吗？怎么跑这来了！” 柳阳庆幸自己幸好提前捂住了耳朵，不然非得被对方这一嗓子把耳膜给震破了不成。 “你先别喊了！先冷静一下！” “冷静？我怎么冷静！我可是……”朱桢虽然很慌张，但是依然没有丧失理智，他看了看正往这里看热闹的行人，便极力的压着嗓子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可是藩王！这都出了藩地了！要是被朝中那些大臣知道了，搞不好要参我一本的！” “你好歹也是一个藩王好不好，朝中那些大臣随他们说去呗，你难道还能怕他们不成？只要你爹和你大哥好好的，你就没啥事。”柳阳一头黑线的看着慌得一匹的朱桢，只能开口劝慰道。 “别提我爹了，他要是知道我私自出了藩地，搞不好会揍我的！”朱桢一边哭丧着脸说着一边用手抚摸着屁股，哀怨的眼神又看了柳阳一眼，“是真揍的那种揍，抡鞋底子那种。” “你说的是小时候吧，现在都多大了，你爹还能揍你？我咋就不信了，那你说说，上次挨揍是什么时候？”柳阳感觉对方说的有些太夸张了，别说在皇家了，就是普通老百姓家里也不会揍这么大的儿子了。 “去年。”朱桢掐着手指头的说出了上次挨揍的时间。 “哦~。”柳阳点了点头，然后便转移了话题，“那个你饿不饿？我给你煮碗面吃？” “老柳！”朱桢此时急的也不喊柳兄了，“这是朝廷律法，过不了几天肯定就别人会上报给朝廷的，恐怕到时候我倒霉，你也得担着干系！” “哈！上报朝廷的事情你就放心吧，不用别人上报，我已经写了密奏给皇上，说明了此事，在咱们出来的时候我已经让管家派加急官邮去金陵了。” 柳阳早就想到了此事，一个藩王被自己偷偷的带出藩地，按照朱元璋的性格肯定会有暗探监视着自己和朱桢，如果遮遮掩掩的反倒会引起对方怀疑，索性不如正大光明的把这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一下。 朱桢知道此时也没有其他什么好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柳阳去东南沿海了，只希望此去真的能把那里的事情解决吧，不拿点功绩回去这次的事情可不好糊弄过去。 “行吧！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为了我的屁股，咱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柳阳见对方不在闹了，便一脸欣慰的说道：“哎！这就对了，上车，哥带你闯荡天涯去！” “算了吧，还是我驾车吧，你那技术我可不敢坐。”朱桢摸着刚才被墩的还有些疼的屁股说道。 柳阳见对方会驾车，自然是喜得乐见，于是便一个跨步钻入了车厢。 “那个，老柳，你刚才是不是提我娘了，还说我是狗头？”朱桢手里持着马鞭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没有啊，你刚才听错了吧，我跟你这么好的关系，怎么可能会说如此粗鲁的话呢。”柳阳平静中带着怪异的声音从车厢里传了出来。 不过朱桢倒没有听出哪里有异常，一边挥舞着马鞭一边说道。 “哦，那可能是我听错了，不过这也提醒我了，以后有外人的时候你说话可得注意些，不然容易被治大不敬罪的。” 第262章 二人平叛组 第262章 二人平叛组 柳阳在车厢中闷声闷气的回答道。 “嗯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谢谢嗷！” 金陵，应天府。 朱元璋此时正在看着从武昌府楚王那里送过来的密报，只不过他越看手越抖，越看越生气，最后居然直接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行如此荒唐的事情！军国大事岂是两个人就能办得了的！” 太子朱标此时正在旁边辅助自己的父皇批奏各地的奏章，忽然就见对方发起怒来，于是赶紧连忙上前问道：“父皇，请息怒，何事惹你生气了。” 而此时马皇后也端着两碗银耳莲子羹进来了，看到朱元璋一脸的愠色，便跟朱标问道：“标儿，你爹怎么了？” 朱标无声的对着马皇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朱元璋见马皇后进来了，脸上的怒气也消褪了一点，把桌子上的密奏递给了朱标，同时也跟马皇后说道：“还不是柳阳那小子惹得事情！” “哦？有柳阳的消息了？不容易啊，找了这么长时间，居然才找到，他现在在哪里？”马皇后一脸的惊喜问道，随即又反应过来了“不对啊，他不是已经辞官了吗，怎么还会惹你如此生气？” 朱标此时已经看完了密奏，脸上除了苦笑还带着一丝的惊讶，听到自己母亲问，便把密奏又递了过去。 马皇后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儿子脸上的表情，接过密奏一看，脸上的表情也变了。 ‘皇上你可看好了，你儿子朱桢在我手里，我俩可不是办坏事去，而是去泉州府平定叛乱。虽然此去路途有些远，也没有带什么护卫，不过我的身手皇上你是应该有所耳闻的，所以安全问题就不用操心了。’ ‘我现在已经不是官了，所以就不按照奏章的格式写了，皇上还请见谅！等我们凯旋归来吧！臣，错了，草民柳阳敬上！’ ‘ps：此信发出的同时，我们已经出发了。’ 马皇后现在算是知道朱元璋为什么会发怒了，也知道自己儿子为什么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了。 柳阳和朱桢两个人居然私自跑出去了，而且还是打着去泉州平叛的旗号，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不过胆子倒是大得很，说胆大包天也不过如此。 不过着密奏上说的去平叛的事情怎么看也不会是真的，那里的情况马皇后也是知道一二的，别说只去两个人了，就是去两万人也不一定能短时间把那里平定下来。 朱桢这孩子虽然不是她生的，可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而柳阳的年纪也跟自己的孩子差不多，之前接触的时候也能看出来对方是一个为民着想的好官，甚至可以认定是大明里最清廉的官了，所以在自己心中也是当做子侄般看待的。 此时这两个人闯了祸，自然要替他们说说话，不管他们是出去玩了，还是真的打算去平叛，现在都得先让朱元璋先把气消下来，否则光这藩王私自离开藩地一条就能治了他们的重罪。 “重八，你先消消气，想必他们是看到了前几天送过去的东南军报，心中有了平叛良策，所以才会自作主张跑了出去。虽然此事有些鲁莽，可他们毕竟也是为了朝廷！” 朱标此时也在旁边帮忙说道：“父皇，六弟的藩地正处在最南方，离泉州也最近，想必这才是他擅自离开的原因。而且还有柳阳相随，他做事一向运筹帷幄，缜密细致，本身的武艺也确实很高，所以他们的安全应该是无虞的。” 说完之后，仿佛感觉自己说的话好像还不够给他们保障似的，便又说道。 “六弟军略兵法自由也是学习的，又有柳阳相助，说不定他们真的能成呢？” 朱元璋听着马皇后的话和朱标的话，脸上的怒气慢慢的消散了，但依旧没好气的说道。 “你们就知道为他们二人说好话！那泉州的情况如此复杂，不但朝廷的那些大臣这段时间没有拿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就连我也想不出来哪里还有兵力可调度！” “现在所有的大军都已经向着草原开进了，难道让他们再回来吗？就算将帅士卒们经得起折腾，老百姓们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他们两个人居然就想着去平定什么叛乱？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说着说着朱元璋的怒气又升了起来，然后冲着外面喊道：“二虎！” “皇上，臣在！” “赶紧调派一些人手去泉州寻找楚王朱桢，还有柳阳。” “是！” “对了，那个柳阳的武艺你见过没有？按照你们的说法，他能排到什么地位？”朱元璋到底还是不放心朱桢的安慰，毕竟这是自己的亲儿子，刚刚又封了藩王，若是不小心泄露了身份，被人掳了去那可就麻烦了。 “据臣所知，那柳阳如果按照江湖上的品级来说的话，至少是三品！” “三品？那你是几品？”朱元璋不太明白这个等级代表着有多厉害，只好找个能参照的人。 “臣二品！” “哦，行，你去办理此事吧！” 二虎的武艺朱元璋是知道的，听到他说的柳阳居然有三品的武艺，心中也就稍稍放心了，至少只要自己儿子的安危有保障了。 “等朱桢回来后，咱一定得好好的揍他一顿！对了，还有那柳阳，居然敢把一个王爷拐带出去！”朱元璋说到这里忽然感觉不对了，他眨巴了几下眼睛，“这柳阳是怎么跟朱桢碰在一起的？没听说他们之前认识啊？” 被他这么一说，马皇后和朱标此时也反应过来了。 对啊！他们两个人是怎们混到一起的？ 马皇后此时也捂着嘴小声笑道。 “看来这柳阳和你们老朱家还真是有缘，千里迢迢的到了武昌府居然还能跟朱桢结识，而且还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朱元璋也没想到世上居然有如此凑巧的事情，如果换做他人，自己肯定会认为这个人提前预谋好的，故意接近皇家。 不过柳阳嘛，他是肯定不会相信会做出这样谄媚的事情，就从辞官一事来看，对方在乎的更多的是心中的那股志气。 第263章 太子的计策 第263章 太子的计策 朱元璋从早年的颠沛流离到最后建立了大明朝，而且还跟朝堂上那些淮西勋贵、浙东文人集团斗智斗勇，他看人的眼光早已经经过千锤百炼了。 不过柳阳他却是有些看不懂，做官不贪不恋权，经商图财却散之于民，但可以确定的是对方并没有存在其他的心思，光是早在凤阳县那一番皇权与相权之争的谈论就足以说明对方还是希望大明繁荣稳定的。 想到这里，朱元璋的心里的气也就慢慢消了，没好气的说道。 “哼！先不管这个了，反正有他们自辩的时候，现在就看看这两个人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朱标此时忽然说道：“父皇，儿臣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是否妥当。” “哦？标儿你有办法？讲！”朱元璋听到太子居然有办法，瞬间就高兴了起来。 朱标神色正了正，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 “儿臣认为此次东南骚乱由多股人马聚集到一起混合而成，人员复杂，忽聚忽散，就算是派了大军过去想必也不会有多大效果。” “对方很可能一见大军势威就做鸟兽散了，化整为零混入民间伪装成老百姓或者各色人也说不定。” “那里刚刚经过骚乱，不少地方的老百姓或逃离，或死伤，就连不少县衙也被冲击了，或许不少黄册也被损毁，所以核查混入民间匪徒的身份很困难，可若不把这些人筛查出来又会留下隐患。” “所以，儿臣认为，不若这次用一次奇策。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准备北伐的大军不用动，仍按照原计划进行行军。” “若是此时贸然叫停北伐，除了之前的粮草兵饷都白损失外，也势必会损伤士气，也会让那些元廷余孽以为咱们首位不能相顾而进行袭扰边关！到时大军进退不能就陷入两难的境地了！” 朱标在殿内来回踱着步侃侃而谈了半天之后，忽然发现自己的父皇和母亲都没有再出声，扭头一看，发现他们正在殷殷的盯着自己。 然后一看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背对着他们了，这可是大不敬的做法，连忙说道：“父皇，儿臣一时不查，鲁莽行事，还请责罚！” 但朱元璋此时却并没有生气，而是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了朱标的肩膀上，很是欣慰的说道：“标儿！你说的好！说的太好了！比朝上那些大臣说的都好！咱听着很欣慰，你接着说，大军不能动，那该如何平叛呢？” 朱标见自己的父皇并没有生气，便鼓了鼓劲又说道：“那儿臣就斗胆继续说了。儿臣认为应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现在其实还有一只军队可用！” 听到这里，朱元璋瞬间来了兴趣，整个大明有多少军队他自己心里是很清楚的，兵部也最为清楚，都知道此时能调动的军队都已经正在往草原行军，没有多余的兵力可用，否则哪里还用得着如此为难。 而自己这个一向温文尔雅的儿子居然把兵略上的事情说的如此透彻，而且还说大明内还有兵力可用！ 若是换了旁人，朱元璋或许早就破口大骂了，不过现在说这话的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的太子，平时稳重老成，甚至还带点读书人腐朽的气息。 像一个儿子，像一个哥哥，像一个读书人，却唯独不像一国之君，这也是让他这个当爹的一直所忧心的事情。 所以当朱标说出还有一只军队可用的时候，朱元璋没有立刻反驳，而是问道：“那你说这只军队在哪里呢？” “在各个将帅的府中！”朱标认真的说道。 “府中？”朱元璋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朱标见自己父皇还是不明白自己所说的意思，便继续解释道。 “是的，在他们府中的家丁和家将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若是能把所有将帅府中这些人给聚集起来就会有不下数千人的力量！虽然人数不多，但这些都是老兵，对付那些乌合之众足够了！” “好！好！好！妹子，看看咱的儿子怎么样！咱和那些大臣都没想到的办法，咱的标儿居然想到了！如此一来就解了东南的燃眉之急！” 听完朱标的平叛之策，朱元璋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刚才还想着若是儿子说的方法不对，自己该如何在不伤及对方自尊心的基础上教育一下对待军国大事的态度。 可现在不用了，因为标儿说的办法很正确，能施行，最关键的是这个办法不但能平定东南的叛乱，也能消耗一下那些骄兵悍将府中的私人力量，真是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对嘛！这才是像一个太子的样子嘛！ 朱元璋此时感觉自己很欣慰，教导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今天终于开窍了，而且还想出了一个如此好的阳谋。 朱标只感觉自己父皇从刚才看自己的眼光就有些不一样，眼睛中流露出激动的眼神，而且紧紧的抿着嘴不住的点头，一时间只感觉自己被看的浑身发毛。 这时候他忽然又想起来什么，说道。 “父皇，不过这些将帅府中的人不能在金陵集合，而是应该以散队到了建昌府之后再集合，这样也能打那些叛匪一个措手不及！” “好！”朱元璋再次大声叫了一声好，然后冲着旁边的太监说道，“来人！传兵部尚书韩缜，对了，把户部苏扬也叫过来！” 说完之后，朱元璋便又一把拉着了朱标的手，对着马皇后说道：“看看，咱这标儿不错吧！像咱的种！” 马皇后此时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俗话知儿莫如母，自己这个儿子什么脾性她是最清楚的，自己有时候也会担心他的性子会不会过于绵软了，不过看今日这表现实在是跟之前判若两人。 这是好事，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家里尚且需要一个能撑得起来的男人，在遇到重大事情需要作出最终决策，无论这个决策是对是错，无论这个决策家中有多少人反对，只要这个作主的男人定了，其他人就没有反对的权利。 那么一个王朝的未来皇帝就更需要具有这种性格了！ “好了好了！你们父子二人最像！” 第264章 衰仔 第264章 衰仔 几个人说话的功夫，兵部的韩缜和户部的苏扬都已经到了。 朱元璋把朱标的办法给他们说了之后，对方也是一阵震惊，那眼神都想把朱标的衣服扒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换了人。 然后又是一阵马屁拍了过去，只拍的朱标一阵阵的脸红，不过朱元璋倒是很享受这种感觉，比拍他自己的马屁都舒服。 在商量了一些细节之后，平定东南叛乱的策略就这么定下来了。 朱标也跟自己的父皇告退，在出了大殿之后他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小纸条又苦笑着看了几眼。 “太子哥哥，我是你六弟啊，赶紧想办法助我俩，计策如下……要快。ps：此事务必跟皇上保密。臣弟朱桢，草民柳阳敬上！” 这个字条是跟着那个密奏一起送过来的，若是一般的事情他肯定不会瞒着自己父亲的，不过此事六弟和柳阳闹得着实有点出格了，自己这个当大哥的必须得帮他们说话。 另外就是这字条上的字迹跟密奏上的自己一样，连最后这个特殊的符号也一样，一看就是同一人所写，而这个人自然就是柳阳。 朱标虽然不知道柳阳为什么要带着自己六弟孤身犯险去东南平叛，不过以对方的才智来说，应该是有非常充足的理由。 好在父皇最后接纳了自己的计策，不管怎么说，也算是给六弟和柳阳二人多了一份保障。 两天后，金陵以及周边各大小勋贵、将帅府中都有一些看着跟普通老百姓打扮的汉子三五成群的出城去了，出城之后便骑上快马奔着东南而去。 而另外两人此时却遇到了一些麻烦。 “柳兄，咱们这是在哪里啊？怎么这么多人？”朱桢骑在马背上向远处眺望着问道。 柳阳此时从一棵树后面探出了半个身子，大声的回道：“哎，等会再说，先帮我看着点人啊。” 朱桢扭头看了他一眼，略带嫌弃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点，那群人走的还挺快，一会就到了。” 不知道是否这句话起到了作用，过了一小会，柳阳就从树后面出来了，一边系着裤子，一边嘟囔：“奶奶的，上个厕所都不安生。” 不一会，他也看到了朱桢刚才说的那一群人，看着都是拖家带口的，大部分都是走着的，也有一小部分赶着马车，不过看着都很狼狈。 “这位大哥，请问这是哪里？”朱桢突然拉住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壮汉问道。 那位壮汉被吓了一跳，骂了一句刚类凉之类的话，然后甩开被拉住的胳膊，说道：“哈搂几贼掉！崽应兰兹似晓母浒！” 朱桢傻眼了，语言不通啊，对方说的话自己根本就听不懂，于是扭头问柳阳：“柳兄，你博学多识，他的话你能听懂不？” 柳阳此时也傻眼了，他这一路已经预想到了各种情况，但唯独把语言不通这个情况给忘了，现在还没有普及普通话，一些做官的人或许会官话，可这老百姓哪里会什么官话。 而且这里是南方，五里不同调，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有时候就是隔着一条河，两岸的人说的话也不一样。 “我也听不懂，你换个人问！” 没办法，朱桢只好又连着问了好几个人，结果对方说的都是方言，一圈之后便无奈的回到了柳阳身边。 “我说，老柳，你也去问问，我嗓子都冒烟了，对了，虽仔是什么意思？” 柳阳本来正打算替换朱桢去挨个问话呢，可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立刻来了精神：“那人哪呢？哪呢？” 见柳阳突然来了精神，朱桢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对方又问了一遍的时候才连忙指着已经走向身后远处的那群人说道：“就……就那个背着竹篓那个年轻人。” 柳阳赶紧向后追去，然而人太多了，背着竹篓的人也不少，这去哪找去？最后没办法了，他只好冲着攒动的人群大声喊道：“类锅剖该宕嘎产！” 不少人只是奇怪的看了自己一眼，然而只有一个人回头看了他好一会，然后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这一幕正好被柳阳看到了，就是这个人，因为他从对方的口音中认出来说的是衰仔两个字。 “你！就你！别动！” 然后一个飞身便越过众多人头，一下子就落到了那个年轻人面前。 那个年轻人被柳阳这个举动吓了一跳，瞬时就蹲下了身子护住了头，然后大声的喊道：“大佬，我咩都哞由了，类为何仔叮居喔类？” 柳阳一把把对方从地上拽了起来，让后一脸的奸笑，然后用蹩脚的粤语问道：“靓仔，会母会棍哇？” 这个年轻人一看柳阳不像是过来劫财的，心里面便送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用官话说道：“官话我会一丢丢，讲的不好听的。” “那福州话呢？”柳阳接着问道，同样用的也是官话。 “也会一丢丢。” 一听对方说这话，柳阳瞬间就开心了，这个有了这个广东人做向导，语言的问题应该就解决了。 “抱歉，刚才让你受惊了，在下柳木河，请问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在下林福生，不知柳兄有咩几教？” 虽然对方的官话说的还有很重的口音，不过柳阳已经能听懂了，毕竟自己在后世还因为工作的原因特意学过一段时间的粤语，虽然没学精通，但是半桶水还是有的。 “来来来，林兄，还请这里移步，咱们借一步说话。”柳阳笑眯眯的把对方从人群中逆着人流拉到了他们的马前。 林福生此时见对方笑的很奸诈的样子，对于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一时又拿不准了，只好说道：“哇！大佬，类不黑真黑匪人吧？” 朱桢听到这话后，便跟柳阳问道：“他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什么呢？你能听懂？” 柳阳没顾上跟朱桢解释，便先跟林福生说道：“我不是劫匪，只是想问你个问题，这里是哪里？” 林福生一听这话便放下心了，说道：“里兜刚到邵武府。” 邵武府？柳阳心里有底了，这是已经到了江西与福建交界处了。 第265章 三个衰仔 第265章 三个衰仔 看着不断从身旁匆匆过去逃难的老百姓，柳阳又问道：“现在叛匪的情况怎么样？打到哪里了？” 林福生一听原来对方是跟自己打听这个事情，一直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操着一口有些生硬的官话说道：“已经乱套了，你看看，这里那么多人都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听说他们现在已经有好几万人了，而且正在往这里过了，你们也赶紧跑吧！” 说完，他就又背起那个背篓准备加入人流中继续向北逃难了。 谁知道柳阳一把抓住他，然后一脸坏笑的说道：“这位林兄，看你的样子也是个读书人，可有功名在身？” 林福生看了看拉住自己袖子的手，试着拽了拽没有拽动，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在下还不曾有功名，不过已经接到了明年朝廷会开榜取材的告示，所以此次我便会直接去金陵了。” 柳阳直接搂住对方的肩膀，然后跟对方小声的说道：“这样，你先别去金陵了，在这里帮我们个忙，等帮完这个忙，他给他爹说一下，直接让你金榜题名或者直接给你个官做，你看可以吗？他可是咱们大明的官二代。” 他把站在旁边的朱桢也顺手拉了过来，然后给对方使了一个眼色。 官二代这个词朱桢虽然之前没有听过，但是从字面上也大概齐知道是什么意思，便狠狠的点了点头，说道。 “啊！对！我爹是有这个本事。” 林福生狐疑的看了看朱桢和柳阳，然后抱拳行了一礼，问道：“敢问二位是何身份？此位兄台的父亲又是朝中哪位大人？” 现在他已经基本确定了对方这两人是骗子！居然还用如此老套的行骗方法，不过看着对方两个人，而自己只有一个人，从旁边路过的难民虽然多，但是现在人心惶惶而且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还真不一定有人帮他。 所以林福生现在只能跟对方周旋着，然后找个机会脱身。 只不过柳阳和朱桢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对方认为是坏人了，所以当听到对方问自己两人是什么身份时，便以为对方想听听自己是否真的有这个实力。 柳阳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咳，我是前滁州知府。” 朱桢则声音更小的说道：“我爹是当今的皇上，我是楚王朱桢！” “哦~原来是柳知府和楚王，幸会幸会，不知道你们想让我帮什么忙呢？” 看着林福生并没有惊讶的样子，柳阳和朱桢都稍微有些惊讶。 对柳阳这个知府的身份没有太大的震惊可以理解，但是当听到朱桢说自己是王爷的时候，对方居然也是一脸的平静，没有一点惊讶的神色，反而问自己需要帮什么忙。 不过此时柳阳看着已经渐晚的天色有些着急，所以便也没有细想，便说道：“我们要到泉州去，但是你也看到了，就是说话这块听不懂，所以需要你帮忙。” 林福生一听对方要去泉州，立刻就炸了：“你们疯了吧！那里都已经是叛匪的大本营了，看看这些人都是从那里逃出来的，而且他们已经打到了延平府，正在往这里赶！你们居然还敢去？” 声音很大，引得旁边逃荒的难民们纷纷往这里看，不过他们也只是往这里看了一眼而已，并没有人出来多管闲事。 柳阳则一把捂住了对方的嘴，说道：“你他娘的小点声！” 这主要是怕难民群中混有叛匪的探子，如此特殊的时候，自己违背常情不去逃难，反而逆流去叛乱的中心，这实在是太让人起疑了，万一自己被人盯上了，那就没办法做事了。 林福生拍了拍对方捂在自己嘴上的手，等放开之后便苦瓜着脸问道：“现在跑都跑不及呢！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柳阳和朱桢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的小声说道：“平叛！” “平……平叛？”林福生有些惊疑的问道，然后忽然就高兴起来，“朝廷的大军到了？哦~我明白了，你们两人是朝廷的探子对不对？” 柳阳和朱桢都是一脸无奈的看着对方，闹了半天，自己刚才跟对方说的自己的身份，他根本就没有信，不过这个不重要，对方自己想信什么便是什么吧，总比认为他们是坏人好。 “对！我们是来平叛的，大军此时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日就到，所以我们得先去叛匪内部打探一下军情，此事若是你能协助我们，如果成功了你必将封侯拜相！” 柳阳也不管对方现在是怎么想的，先一个大饼就画了过去。 “呃，那万一不成功呢？”林福生迟疑的问了一下。 “放心吧！肯定会成功的，没有如果！”柳阳再次肯定了说道。 “可你刚才说如果了。”林福生肯定的说道。 “你听错了。”柳阳想都没想便否决了。 “那我不去可以吗？”林福生又尝试的问了一下。 柳阳没有说话，而是从袖口里掏出了几张银票，在对方的面前晃了晃。 朱桢则一脸的委屈：“老柳，你从我掏我银子干嘛？” 林福生闻着散发着一股油墨味道的银票微微笑了笑，说道：“古人有云。” “行了，你别云了。”柳阳打断对方想要说的话，又从朱桢的袖子中掏出了几张银票，两沓银票合在一起少说得有几千两。 他此时办事心切，却忘了出门在外不露白的道理，尤其是现在都是乱哄哄的难民，连官府都没有了。 果然，这些银票一出来，立刻引起了难民们的目光，这些目光中有羡慕、鄙夷，然而更多的是贪婪。 不过林福生依旧不为所动，而是继续说道：“古人有云，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 柳阳此时后槽牙都咬的咯吱咯吱的响，正好又有几个不开眼的难民看着柳阳几人书生打扮，便过来想抢银票。 砰砰砰！ 几声过后，那几个人昏死在地上不动弹了。 “你刚才说威武不能怎么着？”柳阳解决了那几个人之后问道。 “屈了！”林福生看着那几个人的下场立刻说道。 第266章 说书先生的精神 第266章 说书先生的精神 在柳阳以理服人之后，林福生也兴高采烈的加入到了平叛的队伍中，一路上时时喜极而泣，常常为自己能给朝廷出力而自豪，认为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 当然了，人生价值这个词是柳阳教给对方的。 所以现在林福生一直在追问自己的人生价值：“那个，柳兄，朱兄，那个我的价值，哈，你懂的，什么时候给我呢？” 柳阳和朱桢依旧骑着马，而林福生则骑着一头临时找来的骡子，不过此时他们走的已经不是官道了，而是一条小道，因为官道越往南走人越多，会把道路最后个堵塞的。 朱桢一听对方一直在旁边说着价值之类的话，便瞬间捂紧了自己的口袋，然后一脸警惕的主意这柳阳的动向。 而柳阳则一脸正义的说道：“咱们都是读书人，你现在已经实现你的价值了，我不明白你所说的难道还有其他意思？” 他本以为自己的话能让对方感到不好意思，从而不再总是想着钱的事情。 可谁知道对方却好像没有听懂一样，而是说道：“柳兄，那个……价值我肯定会实现，不过那个银子。” “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此乃天下读书人的信念，你切不可为此而白白浪费了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啊！” 柳阳一副老先生的模样，骑在马上摇头晃脑的跟对方说着绕嘴的话，其实目的就是一个，鱼已上钩，切勿继续下饵。 林福生也没办法，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自己胯下的这匹骡子如果换算成人的年龄的话，搞不好自己都得喊对方一个大爷。 也就是自己这几天的逃荒生活让身形消减了不少，若是换做以前，这谁骑谁还不一定呢。 钱要不到，那么得为自己的小命考虑考虑了，虽然对方的武艺看着很高，可那是叛匪啊，形容为千军万马也不过分。 虽然茶馆中说书的先生每次讲起武艺高强的人来时，都说于千军万马之中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可这在现实中没人见过，倒是双拳难敌四手的事情经常见。 “朱兄，柳兄武艺如此之高，想必你的武艺也不弱吧？”林福生拨动这缰绳来到了朱桢一侧，小心翼翼的问道。 “哦，不会。”朱桢随时的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对方一听到自己这话的表情。 林福生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说的好听点那就是一个会武的带着两个书生直捣黄龙，可是若说的难听点，那就是去送死。 不过他并没有死心，又问道：“柳兄，朝廷的大军大概什么时候会到呢？我怎么听说朝廷现在正在全力的北伐，没有更多的兵力过了呢？” 柳阳此时正在盘算着今晚在哪里住宿，可这一眼望去，也没有什么村落，便听到了林福生的问题，便随口回道：“哦，应该也就这几天吧。” “哦。” 林福生心想，虽然对方说的是应该，可他们毕竟自己也是一条命，没有理由去送死，既然如此，那么这大军应该这几天就能到。 想到这里，他便自己给自己暗暗打气：‘坚持住！熬过这几天就好了！’ 可这时候柳阳又说道：“也可能十来天。” 刚刚鼓起的勇气立刻没了一半，不过转念一想，也就十来天，如果到时候真碰到了叛匪，自己猥琐一点应该也能苟活，告诉自己别放弃！ “不过一个月也不是没可能。”柳阳继续说道。 扑通！ 柳阳和朱桢扭头一看，发现林福生居然从骡子背上掉在了地上，然后挣扎的跪在地上哭道：“两位好汉，你们就饶了我吧。在下上有……” “八十岁老母。”柳阳撇了撇嘴，接话道。 林福生一怔，然后又哭着说道：“下有……” “三岁的小儿。”柳阳继续接话，“这句话用了这么多年了，你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人，能不能换换词？好在我们也不是什么匪人，若是真的遇到了匪人就你这词能管用？” “二位好汉，你们不知道那叛匪有多么凶残，连官府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你们连朝廷的大军什么时候到都不知道，就敢说去平叛？”林福生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说道。 这时候，忽然有一阵小声从旁边的林子中发了出来：“哈哈，这个白面书生说话倒是有趣，有趣的我都不想杀你了！” 话音一落，就从这片林子中闪出了二十几个拿着刀的匪人！ 林福生一看对方这么多人，而且各个都凶神恶煞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两腿也战战兢兢的软了下去。 “柳……柳……”他紧张的本想叫柳兄来着，只感觉自己的这个嘴皮子忽然就不好用了，一直的打哆嗦，舌头也僵硬了起来。 最后还是一旁的朱桢开口说道：“柳兄，这些应该是叛匪的前锋？” 柳阳看着对方一群人穿的破破烂烂的，手里拿着的武器也五花八门，甚至有的刀还是弯的，显然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过是趁火打劫而已。 “你们是什么人？”柳阳高声问道。 “呦！你居然不怕我们，还敢问我们是什么人！难道看不出来吗？我们是劫匪！”带头的那个汉子大声说道。 “哦，那你们跟泉州那伙子叛匪不是一路的？”柳阳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问道，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的不屑。 正是这种不屑正好激怒了对方。 这个头领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说道。 “我们跟那些叛匪不是一路的！可他们能起兵，我们也能起兵！正好今天那你们杀头祭旗！” 说完，就像冲过来。可柳阳一抬手，就把对方给制止住了。 “就你们这些人还想着叛乱？”柳阳感觉很好笑，不知道对方哪里来的勇气。 这个头领看着一副嘲笑模样的柳阳却出奇的没有生气，而是说道：“哼！你还是读书人呢！人家说书先生都说过了，当年刘邦也不过就几十人，斩了一条白蛇就起兵了。那刘备最开始也不过就几个人而已，最后还不是三分天下了？” 听到这话，柳阳一拍脑袋无奈的嘟囔道：“得！又一个听书听傻的！” 第267章 抢饼的劫匪 第267章 抢饼的劫匪 这个匪人的头领不耐烦的说道：“你嘟囔什么呢？当然了，要想活命也可以，拿钱买命！” “买命？”柳阳颇有玩味的反问道，“那你说说，我们三个人，得花多少钱才能买我们自己的命？” 这个头领看着对方几人书生模样的打扮，嘴里嘬着牙花子一时有些犹豫了，要是商人还能狮子大开口，可这几个书生也不像有钱的，估摸着也就对方骑的马值几个钱。 “你……等会！我跟弟兄们商量一下！” 说完，这个头领便转身跟身后的这些人聚在一起小声的商量起来。 柳阳见对方一时半会的也没商量好，便从马背上下来，然后又招呼朱桢和林福生也下来。 朱桢犹豫了一下也下了马背，对于柳阳他还是很相信的，既然对方现在表现的这么风轻云淡，那就表示没有什么大的危险。 而林福生此时却下不来了，因为他腿抖的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使了半天劲腿也没有抬起来，只好用哭腔说道：“柳……柳兄，能否帮我一下，我下不来了。” 朱桢看了对方一眼，发现林福生此时扒在马鞍子上不敢动，便赶紧过去将对方扶了下来。 柳阳从搭在马背上的行囊中掏出一个水囊猛喝了几口，然后又掏出大饼和腌肉分给了朱桢和林福生。 然后把肥瘦相间的腌肉一点一点的撕成细条夹在饼里，再一大口咬下去，香！ 林福生这一路的逃难，也有好几天没有好好的吃过饭了，在把随身携带的饭团子吃完之后，一直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他又不会做饭，除了认字之外在很多方面甚至还不如很多老百姓。因为老百姓们常年种地，对于土地里生长的东西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门清。 可林福生看着旁边地里那些都是一片绿油油的东西是一窍不通，在他的眼里都是一样的。 后来他学聪明了，别人摘什么样子的野菜，自己也照着样子找，可几次下来，不是去晚了，早已经被人摘完了，就是摘错了，因为很多野菜和毒草外表很像，或许只有叶子是开几个叉的区别。 所以在拉过几次肚子之后，林福生便再也不敢乱吃了，不过好在也有会手艺的人在路边卖一些自己吃不了的东西，虽然价格贵了不少，可有能安全吃的东西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这已经是两天前的事情了，在昨天上午的时候，林福生已经把买的齁咸的咸鱼的骨头都给嚼烂之后，一直到现在颗米未进。 所以当接过柳阳递过来的大饼和腌肉之后，便再也没了读书人的斯文，张开嘴就大吃了起来，连对面还有二十多个匪人都忘了，腿也不抖了。 不过由于吃的太急，被噎得只翻白眼，旁边的朱桢一看他这样子，赶紧给对方递过去水囊，对方喝了几口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好险！要是自己今日在这里因为吃一张饼子给噎死了，那可真是会被人笑话死。 林福生一边这般想着，一般又用大嘴狠狠的咬了下去。 匪人头领正在询问着自己这帮子弟兄到底该要多少钱，可他们也不知道，要说他们这些人见过最多的钱也不过整块的十两银子。 这里毕竟远离京畿重地，物价也没有那么贵，一家几口一年到头能攒一吊铜钱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寻常老百姓也平日里一般也用不到银子，更多用的是铜板而已。 “你们说，咬咬牙要他们二十两银子能不能行？” 这个头领跟围在一起的弟兄们说了一句，然后就又想到了什么，说道：“不成，咱这里有二十多个人，二十两也分不均，一人一两吧！你们说呢？” “一人二两吧！咱们的当劫匪了，还不多要点？”一个人出声说道。 “二两？咱们这二十多个人那就得……”匪人头领掰着手指头想着，然后没想明白，“算了，你说的对！咱们给他们要五十两吧！俗话说，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看看他们怎么还价，这样行不行？” 周围的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自己老大的办法。 “那个……”匪人首领跟其他人一转身，刚张嘴想说话，就看到对面三个人一人拿着一张大饼吃。 另一个人更过分，居然一只手拿着饼，一只手拿着腌肉，还时不时的喝上两口水，一副很香的样子。 咕噜！咕噜！ 匪人首领听到自己身后这些弟兄们纷纷咽下口水的声音，他也跟着一起咽了一口口水，他们也已经两三天没吃饭了。 “唔？你说。”柳阳嘴里鼓鼓囊囊的一边嚼着着饼卷肉，一边跟对方说话，嘴角处还有一点点的肉汁，看着油光滑亮的。 “那个，你们先把吃的扔过来！”站在匪人头领旁边的一个瘦瘦的人说话道。 “啊！对！你们先把饼扔过来！” 匪人首领并没有怪旁边这个人抢自己的话，反而立刻也同意对方的想法，毕竟就算拿到了银子在这地方一时半会也买不到吃的。 柳阳一只手从行囊中摸索了一会，然后拿出几张大饼随手给对方扔了过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张大饼飞出去的时候在半空中居然分散了开来，有的竖着，有的斜着，有的横着就扑向了对方这些人。 虽然这伙匪人数量不少，可也不知道是因为是什么原因，看着这几张饼冲着自己飞过来居然没接住。 啪啪几声，这几张大饼都摔在了地上，沾上了一些杂草和土。 林福生一看这样子，瞬间吓得放在嘴里的大饼都不敢嚼了。 这不是在羞辱对方吗？自古就有不受嗟来之食，此为人的根本的尊严问题，完了完了，自己这次搞不好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可下一步瞬间让他傻眼了，这些匪人居然一涌而上抢起地上的大饼来，有的人拿起大饼就往嘴里塞，也不管上面的杂草和灰尘。 二十多个人分几张大饼肯定不够，如果一个人多吃几嘴那就会有人吃不到。 没一会就有人因为抢饼子而吵起来的，最后还是那个匪人的首领出面把饼子给分了一下，最后自己也拿了一小块吃了起来。 第268章 海逊子 第268章 海逊子 饼就那么一小块，几口吃完之后，匪人头领舔了舔黑乎乎的手指上不多的油脂，一抬头发现对方三人正在看着自己，然后想起自己刚才舔手指的举动，便立刻有些不好意思起了。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劫匪的身份，便立刻又挺了挺胸脯，说道。 “你的饼我们不白吃！刚才我等兄弟本来商量的是抢你五十两的，不过现在吃了几张饼，那就少要你一些！” 然后慢慢的伸出了一个手掌，然后把大拇指弯下去半个，说道：“现在只要你四十五两银子就可以了！” 这话一出口，还不等柳阳等人有什么反应，那伙匪人里便有一个人说话了。 “老大！才五张大饼，就少要五两银子？太多了吧！” 这个首领一听好像也很有道理，这大饼在平日也不过两个铜板，最多也不过就四五个铜板而已，可自己刚才脑子一热，想把舔手指的尴尬给压下去，于是就说了少五两银子。 可现在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怎么能轻易更改，那说书先生讲的话本里都说过，绿林中人说话就得算数，一个唾沫一个钉！ 这叫什么爷们说出去的话，就算把马跑死也追不上，呃，大概就是这意思吧。 “行了，咱爷们说话算数，既然说了给对方少五两银子，那就少五两银子，告诉弟兄们，今天这饼子可贵，一两一个，都好好尝尝！” 仿佛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不能丢，于是便学着说书先生说书时模仿的样子，头也不回的跟身后的弟兄说道。 可旁边一个声音立刻打破了他的这种气势。 “老大，没办法好好尝了，饼……弟兄们都吃完了。” 这个首领第一次感觉自己带的这些人或许跟刘邦最初带的那些人不一样，在有外人的时候怎么总是落自己的面子。 于是他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把他扒拉到一边：“闭嘴！怎么吃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呢？一边去。” 那个人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只好一脸委屈的站在了一边。 这个首领一扭头，发现空中又有几张东西冲着自己飞了过来。 啪叽！ 其中一张拍在了自己的脸上，不过没有多疼，反而有一股麦香的味道，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张大饼。 “再给你们几张饼，这次要细嚼慢咽，享受享受这一两银子的一张饼吧！”柳阳看着对方有些目瞪口呆的样子说道。 又是五张饼！ 这下子这个首领也不好意思了，于是伸着的四个半手指又下去半个，刚张嘴准备说再少五两银子，却听到对方那个带头的年轻书生说道。 “没事，没事！银子不用少，该五十两还是五十两，这饼算是请你们吃的。” “可给你们银子可以，但是你们得告诉我个名号吧！不然我被谁抢了都不知道，也不利于你们传播自己的名声不是！” 柳阳此时发现了，这些人说是劫匪，不过跟之前自己在管道上碰到的那些人都一样是逃难的难民而已。 看样子这应该也是有几天没吃饭了，这是饿极了，所以才在这里抢吃的。 “在下！海逊子！”那个头领抱拳说道。 柳阳也抱拳客气的说道：“原来是海头领！你们可是从泉州过来的？” 海逊子和旁边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回道：“是的，我们这些人都是从泉州方向过来的。” “这一路的情况怎么样？那些叛匪已经打到哪里了？”柳阳继续问道。 “情况不太好，那些叛匪……”说到这里，海逊子忽然反应过来了，对方说的泉州那些人是叛匪？ 便有些狐疑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朝廷的人！”柳阳掷地有声的说道。 “有何为证？” 朱桢一听这话就知道要遭，自己又得被搜身了。 果然！ 柳阳走到朱桢身前，就准备上下摸索。 不过这次朱桢学乖了，不等对方伸手，便立刻从怀中拿出一个半个巴掌大的镀金铜牌，这铜牌上一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御字，另一面便是一个桢字。 柳阳给了对方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说道：“你小子越来越有前途了。” 朱桢略带嘲讽的小声说道：“我还有前途？怎么？跟着一起扯大旗造反？” 柳阳听到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忘了对方现在已经是藩王了，要是还想再有前途，那就只能是当皇上了。 “你这话大逆不道！”柳阳一脸玩味的小声说了一句，然后便回身跟海逊子说话了。 “看看！这东西认识不？”柳阳把手中的铜牌给对方扔了过去。 海逊子接过对方抛来的东西，仔细一看，眼睛瞬间睁大了，这东西自己之前在朝廷派的那些钦差大人那里见过一两次，上面的字虽然只认识一个御字，可这样式，这质感，确定是真东西无疑。 “广州卫指挥海逊子及部下见过大人！” 说完，他便单膝跪了下去。 这一幕把他身后的那些人都呆住了。 朱桢和林福生也呆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对方跪下了？为什么对方说自己是什么广州卫什么指挥？ 不过柳阳并没有太惊讶，因为从第一次给对方饼子的时候便看出来了，对方是军伍出身。 在这些人出现之后，柳阳便一直在体内默默的运转着破虏拳的功法，而对方在张开手拿大饼的时候，就发现了对方这些人的手掌虎口和掌心都有厚厚的茧子。 柳阳此时看着跪在地上的海逊子说道：“你说你是广州卫指挥？可有什么凭证？” “有！”海逊子在地上闷声回道，然后从怀中也出了一个小方牌，双手举过头顶呈给了柳阳。 柳阳没有见过这些卫所的身份牌，便拿给朱桢看。 “真的是广州卫的人？”朱桢此时有些惊讶的说道，“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柳阳让他稍安勿躁，便又来到海逊子跟前，把牌子给了他，说道：“你们是广州卫的人，来这里干什么？为何还要假扮劫匪，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海逊子立刻声泪俱下，悲切的说道：“大人！我们若是不来，恐怕那叛匪早就打到这里了！” 第269章 被骗去帮忙 第269章 被骗去帮忙 柳阳一开始还对这些人的身份有些疑虑，不过当听到这话之后，心中便信了几分，于是继续追问道：“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于是，海逊子一五一十的把这个情况说了一下。 那些叛匪以开始攻击泉州府的时候，那里的官员当时发出了两道求援的信息，一条是去往金陵给朝廷的，另一条则是去往了广州府。 因为泉州府的官员知道，那金陵路途遥远等朝廷看到信息再组织人手过来救援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所以他们真正指望的是旁边的广州卫的这些人。 广州卫地处最南，主要是防范的南越等地方，这次朝廷北伐从各卫所调兵，这里也是被征调的最少的，还有一两千人可用。 所以海逊子接到战报的信息之后便立刻跟当地的主政官员商量了一下，如果等朝廷回信再动身那黄花菜都凉了，必须得立刻出兵。 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泉州的官员们怕广州卫的人不来，把叛匪的人数少报了近一半，而海逊子他们却没有一点防备。 带着一千八百多人去的，结果到泉州一看叛匪足足有五六千人，而且人数还在不断的增多中。 于是一仗下来，这一千八百多人在经过两天的厮杀之后最终寡不敌众溃败了下来，很多人不是死了，就是散了。 可那些叛匪却一路追着他们，他们只好一路打一路逃，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到这里的时候只有他们二十多个人了。 原来是这样，柳阳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过刚才对方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是为什么呢？ “那你们刚才为什么说自己是叛匪呢？你们难道就是因为你们兵败溃逃所以才想破罐子破摔，真的想反叛朝廷吗！” 听到这话，海逊子立刻又被吓得跪倒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说道：“请大人明鉴！我们一路上碰到了不少匪人，他们也……也。” 柳阳看对方说话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像个男人，更不要说对方是一个带兵的广州卫指挥了，于是大声喝道。 “也怎么？你好歹也是带兵的人！怎么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你能做到广州卫指挥的位置想必不是什么酒囊饭袋，也是一刀一刀杀出来的，怎么？难道这次败了一仗你们就被吓破胆子了！” 这话一出，海逊子身后那些士兵们立刻就骚乱了起来，有的人甚至想冲过来跟柳阳他们动手，不过立刻被海逊子给拦住了。 他回头跟柳阳说道：“大人，那属下就直说了！这一路上我们已经遇到好几拨各种打扮的人了，他们都是叛匪派出来的探子，若不是我们奋力厮杀恐怕这些人也剩不下来！” 听到这话，柳阳的脸色就微微变了变就严肃了起来，果然如自己所想，对方已经把探子放出来了，而且听着海逊子话的意思还不止一波，而且还装扮成了各种身份的人。 想到这里，他回身看向了远处早已被山头和树木挡住的官道，那里正有大批的难民正在向着北方逃难，不知道里面混有多少叛匪的探子！ 希望自己的计策能被朝廷所采纳，否则只要大军一动，这里必然会得到消息，如果到时候这些叛匪真的逃入了民间那可就真不好办了！ 虽然现在官府抓个人用刑拷问不是问题，可若是有的官员若是为了功绩难免不会有屈打成招的事情发生，甚至就连公报私仇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不是柳阳所想看到的！ “海指挥，请借一步说话！” 柳阳拉着对方来到了朱桢的身边，连旁边的林福生都避开了，然后小声说道：“海指挥，你身边剩的这些人可是从开战到现在一直跟着你的人？” 海逊子一听这话就明白柳阳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了，他仔细的想了想，然后同样小声的说道：“不是，我们溃败之后都走散了，从开战到现在一直跟着我的只有十几个人，剩下的都是一路收拢下来的。” “那你这一路一共收拢了多少人？”柳阳神色依旧严肃。 “大概……得有六个人！”海逊子仔细的想了想说道。 “大概？我要准确的数字！”柳阳对他的这个回答显然很不满意。 “准！就是六个！因为我收拢最后一个人的时候，正好一共收拢了六个人，当时还说了一句，六六大顺，一路顺！” “这六个人不是一起收拢的？”柳阳注意到对方刚才说的意思。 “不是，第一波三个，第二波两个，第三波就一个人，然后一直到这里就没有人了。” 这时候旁边的朱桢听到这里说话了：“柳兄，你怀疑他们里面混入了叛匪的奸细？” 柳阳点了点头，忽然说道：“可惜我父皇把大军都派到了草原上，这次只过来了四万人，也不知道够用不够。” 这话一出，朱桢立刻诧异的看了柳阳一眼。 柳阳也看了朱桢一眼，给对方使了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保持正常。 海逊子一听这话立刻说道：“大人，四万人足够了！那些叛匪也不过一两万之众，现在……” 说到这里，他忽然反应过来了：“大……大人，你刚……刚才说父皇？” “对！父皇！哦，本王一直在跟你说叛匪的事情，还没有说我的身份吧？”柳阳此时一拍脑袋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本王乃是当今皇上第六子，朱桢！” 海逊子一听这话立刻就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接到过朝廷发的天下谕告，说是皇上封了一个楚王，名字好像就是叫朱桢的。 这时候柳阳也从朱桢身上搜出了一个楚王的印章，给对方看了一下。 这时候海逊子也反应过来了，又想重新跪倒在地，不过被柳阳一把给托住了。 “海指挥，切莫要声张。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和我的随从此次来就是奉了朝廷的旨意前来平叛，不过大军还得过几天才到，所以咱们要先把那些叛匪给稳住！” “还请王爷示下！”海逊子一脸激动说道。 柳阳想了想，说道：“攘外必先安内！” 第270章 王爷驾到 第270章 王爷驾到 “不懂！”海逊子一脸的懵逼，这是什么意思？ 柳阳又是一拍额头，现在这文盲率也太高了，这么浅显的话都听不明白吗？ 于是他又换了个说法：“就是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人！我怀疑你收拢的那六个人不保险，懂了吗？” “哦~！明白了！王爷果然好文采！”海逊子拍了一记马屁过去。 不过柳阳感觉自己被拍的很不舒服，这就好比你精心画了一幅画，别人说真难看。但你冲着墙壁呲了一泡图案，这时候有人说这才是画，然后一顿夸。 不过这都不重要，柳阳自认为这都是细枝末节的小事，一幅画的事，错了，是一句话的事，能让人听懂才是好的！ 于是接着说道：“咱们现在必须把你队伍里的收拢的那六个人先甄别一下身份，万一他们也是叛匪的探子就麻烦了！” “那该如何甄别呢？”海逊子又问道。 柳阳想了一下，便想出了个办法，于是他跟朱桢说道：“朱……那个，你把笔墨拿过来。” 好险！ 柳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差点叫出来朱兄这两个字。 若是被海逊子听到了，肯定会让他起疑，自己一个王爷旁边一个随从正好也姓朱，这种巧合的事情太少了。 朱桢听到对方叫自己的时候心中也是一紧，因为自己不知道柳阳想干什么，对方冒名顶替自己的身份这个计划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意。 现在他的脑袋只感觉犹如在大草原上听古筝，那就是万马奔腾过，不知曲中音啊！ 所以一听对方又在叫自己，便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可对方只叫了自己一声……朱？ 旁边的海逊子听到柳阳叫朱桢的话也愣住了，朱？朱什么？这又是一个王爷？ “六王爷，请问这位是？” “竹子，我给随从起的名号，他……比较瘦！所以，你懂的。”柳阳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道。 海逊子一听这话立刻笑了起来，他们军伍中给人起外号那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竹子兄弟，我这人里面还这有人跟你有缘，他的外号叫竹笋，那是因为他又矮又胖！哈哈！” 朱桢此时有些欲哭无泪，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有了外号了？不过此时这戏已经开场了，自己怎么也得陪着演下去。 不过柳阳居然跟自己要笔墨纸砚？这次出门自己是被绑来的，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哪里有什么劳什子笔墨！ “王……王爷，咱们笔墨纸砚已经用完了，还未采买。”朱桢忽然称别人为王爷还真有点不习惯。 “哦，对了，这事本王忘了。那就劳烦海指挥去跟那人借用一下吧。”柳阳指了指坐在远处的林福生。 “是！”海逊子转身便过去了。 这人刚一走，朱桢立刻小声问柳阳：“老柳，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你现在假扮我，万一那些叛匪知道了怎么办？” 柳阳安慰对方说道：“不要着急，我现在是王爷，就算那些叛匪知道了，抓的也是我，不是你。” “老柳，那些叛匪若是真的知道咱们这里有个王爷，谁管你几个人，肯定全部抓走，然后才会拷问，你假扮我也没用！” 朱桢有些焦虑的说道，毕竟自己现在真的是君子立于危墙之下了！ “呀？是啊，你说的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柳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朱桢一看对方这反应都快被吓哭了，这表示对方没有后手，到时候遇到叛匪难道真的比谁的跑的快吗？ 柳阳一看对方的样子，五官都聚拢到一起了，便又立刻说道：“行了，逗你呢。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做回头再跟你说。” 话刚说完，海逊子便拿着笔墨纸张过来了。 柳阳接过之后让他们在原地等待，然后跑到了马那里写了起来。 不一会，他便带着几个用树叶包裹的小球球回来了，跟海逊子说道：“海指挥，这树叶中有六个泥球，而泥球里面封着六个情报，让你后面收拢的那六个人明天去送！” “是！然后呢？”海逊子问了一下。 “然后就等我的命令！记住了，是明天一早再去送！”柳阳吩咐道。 “是！” 海逊子转身就要走，可柳阳又说道。 “另外，记住了，本王的身份切莫外泄。那些叛匪若是知道本王的身份，万一拿住本王再去威胁朝廷退兵，依我父皇疼爱我的程度，必然会答应的！到时候这些叛匪真的就称帝自立了！”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不过在一旁的朱桢听的直翻白眼，‘什么叫父皇疼爱？’这么肉麻的话对方是怎么说出口的。 再说了，什么时候听过哪个朝代的皇上会被威胁的？自己老爹的脾气朱桢还是知道的，吃饭的时候你从对方碗里夹块肉都得挨揍，更不要说割让这么多的土地了！ 不过这话也不是说给朱桢的，他不信不要紧，有人信不就行了。 比如海逊子，果然，只见他双手抱拳，眼眶都有些红，用力的小声说道。 “臣！领命！请王爷放心，在下就是舍了这条命去也会保你平安！定不会让皇上烦忧！” 柳阳郑重的点了点头，双手也抱住了对方的拳头，诚恳的说道：“海指挥，咱们大明有你这样的好官真是天佑我大明！” 等对方咋了，柳阳便跟朱桢说道：“朱兄，咱们今晚在这里跟他们一起过夜。” 而朱桢也早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老柳，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现在可以说出来听听吧？” 柳阳微微一笑，说道：“这个海逊子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所以我才会假冒你的身份。” “对方若是那伙叛匪的小股部队，那么会看着嘴边这么大的一块肉不吃吗？别忘了，我假扮的可是王爷！” “所以如果他们想动手，必定就是今晚，所以我才会给他们这机会，露出这个破绽！” “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他们第一目标是我，以我的功夫他们不在话下。可若是把你给露了出来，万一我一时不察，让对方把你给绑了，那我可就投鼠忌器了！” 第271章 吾所图者 第271章 吾所图者？ 听到这话，朱桢脸色也变了一下，于是说道：“柳兄，现在这里的情况就已经如此晦暗难明了，咱们就不要往南深入了吧。” “而且一直到现在我也一直没问过你，这事与咱们没有什么关系，最起码跟你没有关系，为什么你一定要过来呢？” “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我老子是皇帝，虽然我不是太子，可这天下还是有我一份的，我要是着急毛慌的不带一兵一卒过来还情有可原，可你这么火急火燎的跟狗年屁股似的跑过来是为什么？你图什么？” 柳阳看着正在远处正在安营扎寨海逊子那些人，听到朱桢这话，便想解释一下。 朱桢却没有给对方这个机会，而是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然后一副好像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模样说道：“柳兄，莫非你……你不姓柳？而是姓朱！你是我父皇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当他说出这句话之后，立刻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样一来那自己父皇所有的举动就都能得到解释了，为什么柳阳在知县的时候就被器重，而且还在被胡惟庸的人伺敌环绕的情况下全身而退，而且胡惟庸案子发了之后也能不受牵连，哪怕后面的空印案也都毫发无伤！ 难道这天下真的有如此干练清明的官员吗？不！现在一切有了答案，那就是柳阳不是柳阳，而是朱阳！ 想到这里，朱桢看柳阳的眼神就已经变了，从原来的一条船上的蚂蚱变成了一个爹的兄弟了。 柳阳看着对方一脸扭曲的表情，就想说话，然而朱桢却一抬手，止住了自己说话的念头。 “兄弟！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说完，还亲切的拉住了柳阳的收手不断的摩挲着，仿佛想看看对方的手上是不是有干活的茧子。 柳阳一开始还能忍，就是想看看这货到底想干嘛，知道自己的手被拉住了，浑身的鸡皮疙瘩立刻就起来了，而且对方还一直在抚摸！ 这哪个正常男人能受得了？ “朱桢！你要是再不放开我的手，我可就去投叛匪了！”柳阳要有切齿的说道。 看到柳阳一副想要杀人的模样，朱桢才悻悻的放开的手，但是嘴里还在不断的问道：“你母亲如今在何处，与咱们父皇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你可有其他兄弟姐妹？” “朱桢！把你那脑子中的大坑先收一收！听老子说完好不好！”柳阳双手抱住对方的头，然后前后左右的摇晃了起来。 朱桢一会就被摇的的眼冒金星，天旋地转的，只能不住的说到好。这才让柳阳放了手。 “首先，我不是你爹的什么私生子！压根跟你们皇家就没有什么关系！懂了吗？” 朱桢此时被晃的晕的根本站不住，只坐在地上看着柳阳，不过眼睛依旧呆滞发直。 柳阳见对方没有说话，便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货还是懂进退的，居然没有插话。 于是他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执意要来这里，那是因为大海的原因！因为倭寇袭扰的原因，朝中不少官员，包括皇上都一直想着禁海。” “可禁海弊远大于利！……” 朱桢这时候突然说话了：“懂了！” 这让柳阳很是惊讶，自己才刚说弊大于利，对方居然就懂了？难道这朱桢是天才？只不过自己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哦？那你说说，如何懂了？” 朱桢此时眼神已经活泛了一些，但是舌头有点大的说道：“我刚才想了一下，咱俩年纪差不多，那时候我父皇正在打仗呢，正是希望自己儿子越多越好的时候，你要是真的是我父皇的儿子，应该早就认下了，也不至于到现在不认。” “你……说的懂了是说的这个？”柳阳现在怀疑自己刚才摇对方头的时候是不是用的力气太大了，把对方摇傻了。 两人说的话题根本就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对方居然比自己慢了好几句话的拍子！ 没有办法，柳阳只好把马背上的水囊拿出来，然后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水。 噗~！喷了朱桢一脸。 “啊？谁？”朱桢猛地打了一个冷战，然后回过神来，发现柳阳正在一脸怪异神色的看着自己。 “下……下雨了？”朱桢猛然感觉自己脸上湿湿的。 “没有，你刚才犯癔症了，幸好我及时发现把你喷醒了，要是晚一些那可就了不得了，咱们这大明朝就会多一个痴傻的藩王。”柳阳一边喝着水一边平静的撒着谎。 “多谢柳兄！对了，刚才咱们说到哪了？哦，对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来……” “打住！”柳阳一听对方居然开始从头说起了，好么，闹了半天你搁着闪回呢？ “你闭嘴，我自己直接说！是因为海禁的原因，若是这次叛乱波及的范围太大，那么想让朝廷和皇上打消海禁的念头就更难了。” “至于为什么我想要取消海禁，那是因为在大明之外，还有很多富饶的土地和王国，也有很多好的技术，更有好多粮食。” “在大海的另一边，有一种叫玉米的粮食一亩地可以产千斤，另一种叫土豆的粮食可以一亩地产四千斤，还有一种叫红薯的粮食一亩地可以产七千斤，还有一种叫南瓜的粮食，一亩地也可以产六千斤！” “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咱们大明北方的老百姓一年到头的，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田地，也不过一亩地才产二百斤粮食，而南方一亩地也就四五百斤，这还是在风调雨顺的情况下。” “要是遇到灾年，不要说什么收成了，绝收都正常。然而最要命的问题你知道是什么吗？老百姓中手中的余粮并不多，遇到灾年他们手里的粮食根本撑不到来年开春！” 朱桢在皇宫里也是种过地的，用他父皇的话就是‘你老子我当年吃了多少苦才换来的天下，你们作为皇子也得劳其体肤，不能忘了百姓们的疾苦！’ “你不是想知道我到底在图什么吗？那我现在告诉你！吾所图者，民仓殷实！勿有饿殍！吾所图者，要天上遮天蔽日，地上咆哮隆隆，海上旌旗招展！吾所图者，凡日月所照之地皆为我大明所属！” 第272章 入夜潜行 第272章 入夜潜行 柳阳这番话说的抑扬顿挫，激昂澎湃。 朱桢听的也是眼红脖子粗的，目眦欲裂，恨不得立刻就能看到对方所说的场景。 “柳兄！你这番话说的太好了！我跟着你干了！咱们反了他娘的！” “嗯？啊！”柳阳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不！抱歉，我一激动说错了，我的意思是咱们干叛匪他娘的！”朱桢赶紧开口说道。 现在既然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那么柳阳在等海逊子他们这些人把临时的营地收拾好之后便又从行囊中拿出了一些大饼，还有腌肉，把腌肉切了放入对方带的锅中，又从行囊中拿出一些西域的香料，顿时让这些军伍中的粗汉子大流口水。 当饭好之后，柳阳又拿出了几个大水囊，抛给了对方这些人。 “每人只能喝几口，不可多喝，否则醉了酒就让你们海指挥军法从事你们！” 听到柳阳这话，这些人哪里还能不知道水囊里是什么东西，便立刻纷纷起身感谢，就连海逊子也立刻起身小声说道：“臣谢王爷赐酒！” 柳阳则客气说道：“海指挥，你们这段时间也不容易，喝点酒让大家缓缓神也是应该的。呐，这个给你的！” 递给了对方单独一个水囊，其他人自然也看到柳阳的举动，不过都没有说什么，这就是做官的好处，有什么东西都能拿最大的，拿最好的，而且还能心安理得。 海指挥接过水囊，拔开塞子，在皮囊口处仔细的闻了闻，一脸陶醉的样子，然后又细细的喝了一小口。 “呵！这酒够壮口的，好酒！” 柳阳微微一笑，这是他的自己酿的酒，肯定比市面上的酒好喝，他也端起皮囊喝了一口。 “海指挥，你跟我说说，那些叛匪具体的情况，比如他们都有些那些人组成，用的都是什么兵器，头领是谁。” 海逊子又咂吧了一口酒，然后说道：“这伙叛匪我打探到的消息一共有这么几部分组成，倭人，海盗，山匪，残元的人，还有就是被蛊惑的流民。” “武器嘛，五花八门，基本上都是有什么用什么，不过倭人用的都是倭刀，其他的没有定数。” 柳阳听到这里，忽然问道：“海盗？也是咱们大明的人？” “这伙海盗我之前跟他们打过交道，有说大明话的，也有说倭寇话的，还有说沿海话的，哦，对了，还有说什么都有思密达的，不知道是哪里人。” “哦？还有高丽人？这海盗里面的人如此复杂吗，怎么哪里的人都有？”柳阳发现这海盗人员的成份都堪比后世的东盟了。 海逊子点头同意的说道。 “是的，这此叛匪里面倭人、山匪和残元的人都不用太担心，毕竟我们也经常跟他们打交道，做起事情来也都有迹可循，可这海盗就比较麻烦了。” “而且我怀疑这海盗里面不止有这些人，听说有人看见过红毛子人，但我没见过。据我所知他们这些海盗一直在咱们大明东南沿海、东番岛和再往南那里一片群岛来往。” 南面的一片群岛？ 柳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哪里，后来在脑子中画了一条线，哦，不就是菲佣那里嘛。 这么倒能解释的通了，那里自古以来一直都是亚洲海盗的大本营，而且那里的地理位置也很重要，以后自己要是想在海上做贸易，这些人迟早是大患！ 没想到这次叛乱这些海盗也参与了，正好给了自己了解他们的机会。哼哼！搞不好还会给自己找几个熟悉大海的领航员呢。 海逊子见柳阳已经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又看向了自己，便继续说道：“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共同的首领，下面的人都是只认自己的头领，如果遇到什么大事的话，这几个头领会聚在一起商量。” “那要是商量不出来结果呢？”柳阳继续问道。 “嗯，那就用抽签的方式来决定。” “抽签？”柳阳有些诧异的说道。 “是的，抽签。”海逊子有些苦笑的说道，“所以，这也是我们被动的一点，没有办法预测对方的下一步行动。这也是我们后来想集中人数优势打击对方劣势兵力的策略没有成功的原因。” “情况我都已经了解了，再次跟你们说声辛苦！本王敬你们一个！” 说完，柳阳举起水囊灌了一大口酒。 海逊子这个级别的官员哪里受过一个王爷的敬酒，光这一次就够他以后半辈子吹牛的了，于是也赶紧举起水囊狠狠的喝了一口。 在酒足饭饱之后，海逊子他们这些人早已经疲倦的不行了，这段时间他们除了身体上的劳累之外，更多的是精神上的疲惫，说他们草木皆兵也不为过。 好在到了这里那些小股的叛匪已经不敢正大光明的追来了，毕竟这里已经是两省的交界处，搞不好有大军在这里严阵以待了。 好在这里地处南方，他们这些人也是军伍中人，皮糙肉厚的，吃饱了肚子之后对于在哪里休息的问题就很随意了。 不一会，就见他们身上有的盖着树叶子，有的用杂草盖着，有的在有刀在地上挖了一个浅坑，躺在里面之后又用土把自己的身体盖住，只露个头在外面。 一时之间，山风拂过，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 今天是月初，天上还没有起月亮，所以漫天的繁星倒显得很明亮。 柳阳躺在铺好的地铺上，看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心中泛起一阵异样。 对于人类来说，几十年上百年是一辈子，但是对于天上的星星来说，不过是一瞬而已。 自己现在看到的星星，再过几百年后世的人在这个位置也能同样看到。 不过就是不知道后世的那些人能不能想到自己这个穿越过来的人跟他们看过同一颗星星呢？ 忽然，他听到夹杂在树叶沙沙声中的一些其他声音，虽然很细微，但是在自己听来却很明显，或许这是因为自己一只练习破虏拳功法的原因吧，听力也提升了不少。 柳阳没有动。 果然，等了一会之后又有一个沙沙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过那个声音并没有跟第一个声音往远处去，而是来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停住了，好像在默默的看着自己。 第273章 爷笑了 第273章 爷笑了 刚才还此起彼伏的虫鸣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止住了，黑色之中只有不时被山风摇曳的树影闪出的星光。 柳阳感觉自己头顶那个身影只是在看了一会，没有任何动作，然后便轻轻的离开了，不一会便没了声音。 “叮！触发隐藏任务：顺藤摸瓜。” 听到脑海里想起的声音，柳阳并没有急着追上去，而是先慢慢睁开眼睛仔细听了一下其他人的呼吸。 又用手摸到的一些松子一运功抛上了天，这些松子犹如漫天散花一般洒了开来，落在了旁边睡觉人的身上。 或许这些人太累了，只有几个人用手在脸上胡乱的拍了几下，又梦呓了几句，然后继续鼾声震天。 柳阳这才放心的起身，然后旱地拔葱，一个起跳便无声无息的飞到了树梢上。 或许是人类骨子里携带有对天空和飞翔向往的基因，自从自己可以飞檐走壁之后，便喜欢上了这种感觉，甚至有段时间能在空中荡来荡去的绝不走地面。 站在树梢上，柳阳发现月亮才升起来，只有弯弯的一个窄边努力的挥洒这自己这仅有的光芒。 若是常人来看的话，这点光芒有跟没有都一样，反正大地还是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多少东西。 不过对于柳阳来说，他此时已经能凭借着眼力能隐隐约约看到远处有几个身影在奔跑中。 一共三个人影，虽然跑的路线不同，但是大致方向还是一样的，显然他们是怕有人跟随，所以才会一开始分开跑，在一段距离之后确认安全后便会在一个地点汇合。 不过柳阳并没有贸然去追，而是先远远的观察了一下，在辨认出其中一个身影之后便立刻从树上掠了过去。 可没一会他又飞了回来，来到了一个睡觉的身影旁，然后出手如闪电，制住了那个人，然后把对方抗起来起身飞到了一颗最大的树冠上，把这人放好之后才又去追。 不过他并没有烧包的踏树而飞，这样除了能让自己过早的暴露之外并没有其他作用，虽然这里夜色如墨，但是若是对方跟自己一样是武艺高手的话，还是可以发现有人追踪的。 柳阳发现自己跟的这个人行事非常小心，在穿越过一片空旷的稻田之后便再度闪入了一片小树林中，然后就没有了踪迹。 不过在这一端树腰上的柳阳并没有着急追过去，而是蛰伏了起来，仔细的观察着对面的动静。 果然，在等了一会之后，稻田对面的小树林中忽然又有人影闪动，然后又往远处跑去了。 这时候柳阳才运起身法在稻田中疾速的穿梭起来，不过他并没有像平常那样站立掠草而飞，而是让整个身体几乎与地平行，擦着稻穗的上方，犹如老鹰捕兔一般，眨眼之间便穿过了这片空旷地带。 在到了尽头的小树林之后，他也没有减速，反而脚下一蹬便向上笔直的折了上去。 然后不等到树顶，柳阳便用手一拍树干在林中快速的穿梭了起来。 在跟了一会之后，果然如柳阳所想，这三个人最终在一片废弃的小村落里碰面了。 “自己身后都干净吧？有没有尾巴跟着？” 柳阳发现自己跟的这个人好像还是个领头的，刚刚说话的人便是他。 “没有。”另外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好！你们记住了，这次的事情只要成了，你们就是开国功臣，到时候封你们一个王都是小意思！”这个领头的人继续个另外两人打气。 扑哧！ 在这个没有人烟的小村庄里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偷笑一样。 由于这里光线太暗，这个领头的并没有办法看清楚是谁笑的，但这里只有他们三人，自己肯定没笑，那只能是对方两人笑了，于是语气有些不满的说道， “你们感觉很好笑吗？这天下他朱元璋坐的，咱们为何坐不得，你们不要看现在朝中那些什么国公，将军羡慕。要相信自己的能力，要有自己的梦想，这样你们才能取而代之。” “那楚霸王有一句话说的很好，那就是彼可取而代之！咱们都要跟人家学习，要有雄心壮志懂吗？” 听到这里在暗处偷听的柳阳又有些忍不住了。 扑哧！又是这个声音。 “你们太过分了！”这个领头的人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在跟你们说伟大的光荣事业，你们却当笑话听？说！刚才到底是谁偷笑了！” 然而对面这两人也是摸不到头脑，刚才自己这个头领突然就跟发了癔症似的说起了什么封赏的事情。 现在有突然说他们二人在偷笑？ “头……头领，我们没笑。” 刚才那两声扑哧的小声他们二人也听到了，还以为是对面自己的头领在笑，可现在听对方的意思，难道不是他笑的？ 可这里他们提前到了这里之后已经检查过了，这里毕竟是个已经荒弃的村落，破落的茅草屋中连基本的生活用具都没有，又哪里会有人。 此时这个头领好像也反应过来了，说道：“你们……刚才没笑？那……” 扑哧！ 又是一声。 这一声甚至比前两声都大，让在场的三个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个笑声，而且这次居然还从中听到了有一股蔑视的嘲笑之意。 “谁？”这个头领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四周环顾，大声的喝道！ 其他两个人此时也明白有意外情况出现了，便也从腰间拔出短刀来，然后三个人互相背靠背，脸都朝外的持刀站立。 这一看就是有经验的配合，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如果各自为战只能会更快的被逐个击破而已。 不过他们毕竟也只是人而已，还没有胆子大到可以无视一切的地步。 所以除了这个头领还算镇定之外，其他两个人的腿都有些打颤，而且手中的刀柄握着也有些越来越湿滑，显然手中已经出了不少的汗。 刚才的笑声自然是出自柳阳，他在暗处听这个头领给另外两人说的话，让他想起来后世新闻中传销的说话套路。 都是一样的画大饼，都是一样的要有梦想，不过一个是要钱，一个是要命。 第274章 你说了 第274章 你说了？ 但不得不说，这个头领也是一个人才，几句话就把一个身处底层想通过自己努力把身翻的年轻人轻轻松松的就给忽悠了。 在这种已知情报不多的情况下，就算拷问对方也不知道从何问起，就算对方说了情报，也没办法进行验证真假。 所以柳阳并没有打算现身，而是先把对方的精神先弄的紧绷了再说，一个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会犯错误，甚至会把一些隐秘的情报给说出来。 这三个人在背靠背站立了一盏茶的情况下早已经湿透了后背，人在高度紧张的时候会比平日消耗更多的力气和精气神。 这种消耗会随着精神持续紧绷的时间延长而成倍的增加，所以躲在暗处的柳阳并没有心急，他在估算着对方还能坚持多久。 可还没等他算时间呢，就借着星光看到一个人腿一软便跪倒在地。 他的这一举动把另外两人吓了一跳，以为他着了暗算，可仔细察看之后发现对方不过是有些脱力了而已。 也凑巧了，这时候从旁边一处房顶上忽然跳下来一个夜猫，再度把他们三人吓了一跳。 精神在连续的大幅度波动之后，这三人便再也鼓不起劲了，便都坐在地上歇息，而且也都一直认为刚才的诡异的声响便是这夜猫给弄出来的。 “他奶奶的！从哪跑出来一只夜猫？” “娘希匹！吓死个人哦！” “怪了，这夜猫还挺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吃死人肉长大的。” 这话一出便又都安静了下来，他们三人虽然也是在死人堆里打过滚的人，可现在这漆黑的夜晚，荒芜的地方，猛地一说这些话还是会让他们身上有些凉。 说来也怪，这只夜猫跳下来之后便站立在远处不动了，在夜色中隐约能看到正在看向这三个人。 显然这三人也发现了这个诡异的事情，他们看了看身后，发现什么也没有。 可这时候柳阳却有些担忧了，因为他的能看清楚这只夜猫看的正是自己这个方向。 虽然自己能不让这三个人发现自己的存在，可这夜猫的动物本能还是很强大的，居然能发现自己。 这时候夜猫忽然动了，向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柳阳知道必须得把它吓走，否则自己就暴露了。 于是他从茅草屋上抽出一根稻草，然后无声的在手中捏成了一个小草团，运起破虏拳的功法冲着夜猫猛地弹了过去。 速度虽然很快，可由于草团太小，而且重量也清，在空中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便打在了夜猫身上。 柳阳只是想吓走这只夜猫而已，所以并没有使用多大的功力，就跟一个小石子的力道一样。 另外三人见夜猫忽然向自己这个方向走了过来，便被吓得齐齐退了一步。 还没等明白怎么回事，就又见这只夜猫嗷的一声叫便撒腿跑走了。 这三个人此时已经呆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这猫冲着自己这边走了两步，然后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被吓的叫了一嗓子，最后落荒而逃？ 这比刚才说夜猫吃死人肉的事情更可怕，因为他们三人不知道这只夜猫怕的是什么。 未知才是恐惧的最大来源！ “头……头领，要不咱……咱们走吧？”一个人被吓的嘴一直结巴的说道。 “你……你闭嘴，就属你胆子最小，刚才就是你腿软了吧？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心中有梦想，身体才会有力量！一只野猫居然能把你们吓成这样，传出去了还真是笑死个人。” 另外一个人在两人的身后，便说道：“对！头领说的没错，而且咱们还要在这里等接头的人呢，不用……” 嗯？ 前面的两个人忽然发觉身后的这个人说话说了半截就不说了，然后便有些纳闷的看向身后。 空！ 没人？没人！ 这个头领和另外一个人发现刚才还在身后说话的那个人居然没了，而且没的无声无息的，就好像站在原地凭空消失了一样。 “头……头领？咱……咱们是……是不是遇到……”另一个人又开始结巴的说道。 不过他的话没说话，便被这个头领的手给捂住了嘴。 “嘘，大半夜的别乱说话。” 这个头领饶是胆子再大此时也心里也害怕了，因为他还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一个大活人居然这么没了。 柳阳此时正在无声的偷笑，他刚才趁着前面两人注意力全在那只夜猫身上的时候便立刻出手，把后面这个人给点晕掳了过来。 当他听到有人会过来接应的时候，便有了混入其中的想法，等了这么久刚才的机会是最好的，所以才会果断的出手。 在使用了千变易容术之后，柳阳已经变成了自己掳来的人的样子，然后从一处茅草屋子后面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出来了。 这个头领和另外一个人此时正在极度的恐惧中，忽然发现刚才失踪的那个人居然又出现了，便又是一阵惊恐。 柳阳此时装作一副正常的样子，说道：“你们怎么了？” 这个头领到底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便强自镇定的说道：“你……刚才说着话怎么就没音了？” “哦，我刚才一直害怕，忽然放松下来就尿急了，说来就来，便只好挪过来解决一下。”柳阳一副解决完人生大事之后轻松的样子。 “你小子怎么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这个头领继续问道。 “有声音啊，刚才我还说了一嘴你，你们都没有听到吗？”柳阳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跟我们说了？”另一个人怀疑的说道，“我怎么没注意呢。” 柳阳继续很认真的说道：“我说了，你跟头领两人都看那夜猫呢，估计没注意我说的话。” 这是柳阳在故意给对方灌输不自信的思想，让他们对自己的耳朵和心理不信任，尤其是在这种比较压抑和给人恐惧的环境中，让对方的浅意识认为是自己的原因所以才会听错，看错。 果然，在柳阳一直咬定自己确定是去尿尿和有跟他们说过的事情后，对方两人便从最开始的怀疑到半信半疑，最后接受了柳阳的说法，归结到自己因为太紧张那只猫，所以才没注意其他事情。 第275章 套话 第275章 套话 不管怎么样，无论对方是否告诉他们去方便了，总比在这荒芜人烟的地方，一个大活人悄无声息不见的好。 现在诡异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们便放松了下来，柳阳也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可另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而是在沉默的坐着，仿佛刚才的事情还没有让他们缓过神来。 不过在这黑暗中，柳阳仿佛发现对面两人好像在悄悄的打量自己，因为对方两人的脸虽然冲着不同的方向，但是都在时不时的向后侧脸。 此时天上已经有了一些云，把本就不明亮的月光和星光都给挡住了，所以现在更加的黑暗，这让柳阳也没有办法看的更真切一些。 “头领，咱们等的那人要是今晚来不了怎么办？”柳阳假装有些担忧的问道。 这个头领回头看了一眼，此时正好云开见月，柳阳一眼就认了出来对方是谁。 这个人叫杜丕，之前柳阳让海逊子在暗处指认收留的那六个人时，对方是第一批收留的那三个人中的一个，此人其貌不扬，穿着也跟其他人都一样，就连眼神中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是那种如果你不认识他，你一天见三次面也不一定能记住对方样貌的人。 不过柳阳自然不同于寻常的人，海逊子收留的那六个人他都已经熟记于心，甚至若是在白天的话，不用看脸只看背影就能认出来此人。 杜丕见柳阳没有其他的动作，也没有继续说话，便说道：“要是到了寅时还不来，那咱们就撤回去。” “哦，那可就太麻烦了，希望来的人能靠谱点。”柳阳装作有些忧心的样子。 这时候另外一个人也转过头了，柳阳发现这个人居然跟杜丕不是同一拨人，而是被海逊子收留的那第三波的那个人，名字叫陈油子，也不知道是大名还是花名。 “梁子，这次来的人不是你们的人吗？靠谱不靠谱你应该比我们清楚吧。” 听到这话，柳阳忽然注意到对方说的关键的地方了。 你们的人？ 什么意思？难道这这三个人不是一伙的？对！最起码自己假扮的这个梁子跟对方不是一伙的。 想到这里，柳阳心中稍微有些轻松了一些，如果他们只是临时搭的伙，那么应该没有那么了解，也就不用怕哪里露馅了。 于是便打着哈哈的说道：“就算是我们的人，我也不一定全部都认得，这次我们又招进了不少人手，谁知道上面派谁来的，反正别把咱们拖累进去就行，对吧头领。” 话匣子一打开了，杜丕也没有了刚才紧张戒备的样子，便说道：“行了，你们不用叫我什么头领，不过是个临时的差事，咱们也是被上面临时搭的伙，什么头领不头领的，叫我老杜就行。” 陈油子带着笑意的说道：“那哪能，你比我们年龄都大，就算不叫头领，按照年龄也该叫声杜大哥，不能不合江湖的规矩。” 杜丕则没有表示反对，或许在他看来什么叫法都不过是个称呼而已，都是萍水相逢的而已。 见对方没有反对，陈油子便继续说道。 “对了，杜大哥，听说在咱那大营里还有倭人的女人，那女人都不穿裤子的是吗？还背着个小包袱，听说准备随时伺候男人，走哪睡哪？” 杜丕一听这话，在黑暗中发出了一阵男人之间心领神会的笑声：“陈油子，怨不得都叫你油子呢，你这张嘴就算不用跟着造反也能吃口饭，不过弄不好也会因为你这张嘴被揍一顿。” “这话你在咱们自己人之间说说就行了，可别跟那些倭人说，他们有懂咱们大明话的，小心揍你一顿，要是他们真的生气了，拿刀把你砍了也说不定。” 陈油子听到这话并没有害怕，而是继续说道：“我知道，现在不就是咱们几个说说嘛，再说了，就算真的让那些弯腿子的倭人听见了还敢真的拔刀不成？可别忘了，这是在咱们大明的地上！” 这话一说完，他也感觉有些不对了，自己以大明为后盾，如果在被欺负的话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大明的朝廷，大明的土地。 可现在他们干的却是跟大明朝廷对着干造反的活，一时之间又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杜丕才狠狠的骂了声：“这操蛋的世道！” 陈油子也呸了一下，然后说道：“这就是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官！这就是书上说的官……官什么民什么的。” “官逼民反。”柳阳听对方官了两声也没说出来这个词，便知道对方读书应该不多。 “呦呵？梁子没看出来，看来你吹牛自己读过私塾，看样子还真是认识几个字啊，这词你都知道？”陈油子在一旁调侃的说道。 “哈，就只记得几个词了，再多我也不知道了。”柳阳其实刚才一接过话心里便感觉不好，自己现在假扮的梁子谁知道有没有文化，现在可不是是个人就能念书的时代。 不过听对方的意思自己这个梁子身份的人之前应该是说过自己有读过私塾，所以对方才没有起疑，不过这是侥幸。 柳阳暗暗的在心中给自己再次提了一个醒，一定不能大意，这次的目的是套取关于叛匪的情报，而不是杀人灭口。 杜丕听到这话只是哼哼了两声，听不出太多的感情色彩，不过随后他又说话了：“我原本想让我儿子以后读书，考秀才的，也会想着他能光宗耀祖什么的。可后来……”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不知道是否想起什么事情了，有些怔怔的出神。 “后来怎么样了？对了，杜大哥，你还没说过你为啥要跟着一起造反呢？”陈油子这时候见对方忽然不说了，便只好问道。 杜丕听到陈油子的问话，也只是嘿嘿的笑了笑了，想来这几天的接触也了解了对方是一个什么脾气的人，并没有因为对方过分的好奇而生气，于是继续说道。 “后来一个知府为了给自己的孙子续命，需要五个童男，五个童女祭天，所以我儿子就没了，然后就是梁子说的那个词，官逼民反了。” 第276章 新技能 第276章 新技能 柳阳发现对方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在陈述一件道听途说的事情，这是一个旁观者的角度。 “杜大哥，你……为什么好像没有那么难过呢？”柳阳犹豫了一下问道。 “难过？我娘子眼睛哭瞎了，后来寻了短见。而我，也哭不出来了，哭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让那些狗官们看笑话而已。”杜丕淡淡的说道。 “那个狗官是哪里的？后来怎么样了？”陈油子急迫的问道。 “就是泉州的知府梁财万，可惜当我带人杀到府衙的售后，对方早已经混到百姓里面逃走了，只宰了几个那狗官的帮手。”杜丕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当探子的原因，想着碰到那个狗官，让他生不如死！” 柳阳听到对方的事情之后，良久没有说话，因为他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叮！ “系统检测到宿主触发隐藏支线任务，捉拿泉州知府梁财万。” “赠送慧眼识人技能试用版，可发现被探查的人所具有的潜在天赋，每日可用一次。” “完成此任务后，可解锁次数及其他属性功能。” “使用说明，看向需要探查的人，然后心中默念‘探查天赋’即可。” 柳阳没行到居然还会触发隐藏任务，这个技能也很有意思，居然可以看他人天赋。 听系统的使用说明，这个技能居然可以不用知道对方的姓名，只要看向对方就可以摸清对方的天赋，这实在是太实用了！ 柳阳决定先用这个技能试一下，他看向了了坐在对面的杜丕：“探查天赋。” 刚在心里默念完，他的脑海中随之就出现了一个人物属性面板，上面有一个一寸大小方框在对着杜丕不停的扫描。 “叮！扫描失败，未检测到活体，请把对方移至光源处！” 擦！柳阳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怎么还有光线要求？居然提示移到有光源的地方！怎么移？现在是晚上，哪都是黑的！难道让自己打一个火折子吗？对方不起疑才怪！” 他只能转移目标，看向距离自己更近的陈油子，虽然光线也是不太好，但对方正好冲着月亮。 “这应该行了吧？”柳阳决定再尝试一下。 “叮！扫描成功！姓名：陈油子；性别：男；年龄：二十四；天赋：八卦。” 果然好用！ 柳阳心中大喜，这就是妥妥的搜罗人才的神器吗！他刚才还注意到系统介绍的时候说的是‘潜在天赋’。 可以用最小的成本笼络最大的利益，别人玩刮刮乐是先刮开才知道中奖没，自己玩刮刮乐是先知道中奖了才会刮开。 试用版就如此厉害，那完整版岂不是就更逆天了？ 想到这些，柳阳跟杜丕掷地有声的说道。 “杜大哥，如果我有机会碰到那个人，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送过去让你亲手解决他！” 杜丕显然认为对方只不过是在安慰自己而已，不过这种安慰要比其他说些节哀之类的话的安慰好很多。 “多谢兄弟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咱们造反不就是想不被受欺负嘛，现在也算是成功了一步了。” 柳阳则问道旁边的陈油子：“陈油子，那你呢？你为什么跟着一起造反？” 陈油子的情绪显然没有杜丕那样的深沉，反而显得有些赖痞痞的，说道：“我从小爹娘就死了，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大了之后慢慢的就成了街坊嘴里的烂仔。” “平日小偷小摸的弄俩钱一般也就去赌坊输掉了，要么就买酒喝了。后来我们县里的衙役头头找我，说让我配合他们演戏，就是他们官府中有什么考核。” “没有案子就没法破案子，不破案子那县官就没有政绩，所以就找上了我。前脚我做点小案子，他们后脚就过来抓，我就以此度日，那县衙里的大牢就跟我家一样，哪个月不进去几次。” “可后来，他们嫌案子太小，上面瞧不上，所以便让我做一次大案子。大案子嘛，我一听就知道是想让我杀人。” “可都是我的街坊，从小到大谁家的饭我没吃过，谁家的衣服我没穿过，哪怕是给我半个饭团子，一个布条呢，咱就得记人家的恩情吧。” “所以我就没答应，可那帮衙役居然自己动手了，然后把我提前灌醉扔到了案子的现场。后来就被审了，然后快要被杀头的时候就有人打了进来，我被救了，也就加入了进来。” 耕地有时，天不作美则绝收。牧民一方，官不施恩则人亡。 所以当最后有一个能绝地反击的机会，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从一个作为父亲，作为丈夫的角色来说，杜丕没有做错，或许真的如对方说的那样，错的是这个操蛋的世道。 看这个样子，自己假扮的梁子应该也是有一身的故事，不知道是不是也跟官府有关。 柳阳虽然同情他们，但并没有忘记兵匪有别，他们之前或许是穷苦的老百姓，不过在加入了叛匪之后身份就不一样了。 他今晚的任务就是过来探听情报的，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今晚这么好的机会无论如何不能错过。 “杜大哥，你说这次的事情上面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咱这当小喽喽的只有听话的份！唉！” 这是柳阳在后世学到的一句万能的话，看似这句话里没有针对谁，也没有针对哪件事，但会让被问到的人自己联想，然后就会把自己认为的想法说出来。 旁边的陈油子这时候也说道：“是啊，杜大哥，咱三人里就属你当着官呢，有什么内幕消息给我们透露一下呗。” 杜丕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站起了身子左右的看了一下，又侧着头听了听，发现并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动静，便说道。 “咱们这次出来就对了，我出来前听说可能要接着打。” 陈油子立刻惊道：“还要打？我听其他人说不是在泉州府抢些钱财就退了吗？” 柳阳也立刻说道：“是啊，我听到的跟油子的说法一样。再说了，就咱们这点人还能往哪打？” 第277章 战略大迂回 第277章 战略大迂回 “往哪里打不知道，不过临来的时候我去帐里领命的时候发现又不少说扶桑话的生面孔，看着级别好像还不低。”杜丕说道。 陈油子此时也想起来了之前自己听到的风言风语，便也说道：“杜大哥，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印象。” “我有一个同乡会些武艺，有膀子力气，几仗下来当了咱这里的偏将。有次跟喝酒的时候他说上面那帮人现在可能该主意了，不光是想钱财的事情了，而且还想把地盘再给扩大一些。” “瞧准机会就干把大的，把皇帝老儿赶下台。要是没有机会的话，那就割地为王跟朝廷谈判，当一个藩属国也逍遥自在的很。” 听到这话，柳阳在心里暗暗的发笑了，这叛匪的头领们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可惜了，他们碰到的不是前朝的唐玄宗，更不是后世的慈禧老娘们。 他们的对手可是朱元璋，从一穷二白硬是靠着一根竹竿一个碗白手起家，一手建立了影响了华夏乃至整个东北亚和东南亚几百年王朝的雄主！ 更为可笑的是这些叛匪居然还想着跟朱元璋谈判，要知道当初抱着想占对方便宜的人现在都已经做了刀下亡魂，算着时间，现在搞不好都已经有投胎的了。 这个情报很重要，虽然有点可笑，但柳阳知道这是自己作为穿越者的眼光看的，朱元璋在世的这段时间里，或许现在真的是反叛朝廷的最好时机。 “就咱们这五六万人，还想打到金陵？看来上面那些人也不怎么聪明。”柳阳装作一副不屑的样子说道。 陈油子听到这话便有神秘的语气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扶桑国里面现在也正闹腾呢，好像是分了两个皇帝，斗的正厉害，不少老百姓活不下去了，正往咱们这跑呢。” “还有不少西洋的人也要过来，那时候人不就多了，说不定咱们还真的能当上新朝的将领呢。” 柳阳看着陈油子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也跟着点头同意，不过心里面想的却是就冲你这张嘴，估摸着也活不到那时候。 “油子，这话以后别乱说，这都是机密，小心被上面的人听到了治你的罪。”杜丕出声提醒道。 “这里就咱们三个人，又没外人，再说了，等那些人到了之后就不是秘密了。”陈油子不以为然的说道。 “对，咱这里没外人，有啥话的随便说，咱们都保密不就行了。”刚刚得到重要消息的柳阳怎么可能会让这个话题给断了，便给对方吃了个定心丸。 果然，陈油子听到这话就立刻同意道：“就是，之前每天在军营里不让乱说话。出来没几天又混进朝廷的队伍里待着，又不敢乱说话，生怕被人家给认出来了。现在就咱们三个人了，还不让说话，非得憋死个人呐？” 杜丕听到这话没有吭声，因为他也是第一次做探子，整天提心吊胆的确实不好过。 “咱们现在干的活计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干的，小心点总没错。”杜丕闷声闷气的说道。 沉默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油子，你那个同乡看来听到的也不是什么真消息。” “我倒是知道一些内幕，这次咱们是跟北面草原上的那些人打配合的，其中有又不少草原人还有高丽人是从高丽那边过来的，算着日子过一段时间应该快到了。” 柳阳心中一惊，没想到这次东南的叛匪居然与远在几千里之外的鞑靼人联手布局了这么大的一盘棋。 如果这次他们能成功的话，那么就会是世界战争史上的奇迹，因为从全局看，这就是一次跨幅几千里的战略大迂回。 不过这倒印证了鞑靼人参与的事实，因为当初草原人就是利用马匹的机动性经常实施大迂回战术。 只不过这次是从陆地上变成了大海之上，而他们胯下的马儿也变成了迎风破浪的海船。 杜丕接着说道：“你们也知道，我当山匪不久便跟着起了事，在一次战事的时候，我替我们的头领竹叶青当了一刀，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 话刚说完，就听见远处的黑暗中有一个鸟叫的声音，按道理来说，夜晚一般不会有什么鸟叫。 所以在场的几人一听这个鸟叫的声音便立刻警惕了起来，生怕再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 不过陈油子仔细听了一会之后便放下心来，也学着鸟叫在这里呼应了起来。 一个声音从黑暗中越来越近。 “你们都已经到了？不错，还好我没有来晚，不然可就耽搁大事了！” 这个人慢慢的从黑暗中显露出了身形的轮廓，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放在嘴边吹了一下，一束火光亮了起来。 一个头上蒙着一个黄色头巾的中年男人的脸在火光前显露了出来，显然他一路走的很着急，额头上都浸出了汗水，身上也沾着一些茅草，显得风尘仆仆的。 “万头领，你怎么亲自过来了？”陈油子看清对方的模样后立刻站起来有些惊讶的说道。 杜丕显然也是认识对方的，也立刻站了起来，双手一抱拳说道：“见过万头领。” 柳阳也赶紧站起来，跟他们一样叫道：“见过万头领。” 在寒暄过后，杜丕说道：“万头领，我们三人每人手里都有一条情报，还请你过目。” 说着，他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对方，而陈油子和梁子也同样从怀中掏出了纸条给了对方。 万头领借着火折子的火光仔细的查看了一下纸条上的消息，然后疑惑的说道：“这情报你谁给你的？” “那广州卫的海逊子在半路碰到一个人，看样子似乎是朝廷中的人，这消息便是对方带过来的，不过那人看着油嘴滑舌的，不太像靠谱的。” 杜丕显然对柳阳的第一印象不太好，尤其是最开始对方拿饼让他们吃的时候，好像喂狗一样。 “那人靠不靠谱我不关心，不过这情报应该是靠谱的，上面的部分信息跟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一样的。至于其他的消息，需要带回去验证。” 第278章 气味识别 第278章 气味识别 这个万头领拿到消息后便离开了，走之前还跟他们三人又是许诺高官又是许诺厚禄，不过这些在柳阳看来都与后世那些老板们给自己公司的职员画饼一样。 随后三人便分开返回营地了，不过柳阳在离开前把自己假扮的梁子给一掌拍死了，留着对方隐患太大了。 柳阳回到营地之后，发现树上的朱桢还在呼呼的睡觉，便又把对方轻轻的放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营地里陆陆续续的有人起来了。 此时海逊子也已经醒了，见到柳阳他们也醒了便走了过来，小声的说道：“王爷，昨夜睡的可安好？” 柳阳眨巴了眨巴有些干巴的眼睛，又用手干搓了一下有些紧皱的脸，睁着眼说瞎话道：“还行，休息的不错。” “那我就让那六个人出发了？”海逊子继续问道。 “出发？去哪里？”柳阳有些诧异的问道。 “给朝廷来的大军送情报啊，这不是王爷你安排的吗？”海逊子见柳阳好像已经忘了这事，便出言提醒道。 柳阳这才一拍脑门，说道：“不用去了，你们让那五个人都过来吧，我有事要再跟他们交代一下。” “是！”海逊子说完便转身去叫那六个人了，可他走了一半又忽然返回，“王爷，不是六个人吗？怎么是五个？” 柳阳便把昨晚的事情挑着跟对方说了一下，这才让他心里有了底，便再次去叫那几个人了。 “柳兄，这海逊子看样子应该是没有问题吧？”朱桢在旁边小声的问道。 “昨晚没有动手，看样子问题应该不大，不过人心隔肚皮，咱们还是要小心一些，此人可以用，但不能全信，等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自己人。”柳阳同样小声的回答道。 这时候海逊子把那五个人也都叫了过来，那杜丕、陈油子二人虽然掩饰的很好，可柳阳还是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一些疲倦。 而另外三个人则没有这种疲倦的感觉，甚至其中一个人还一边往这里走一边伸着懒腰。 “大人，人都到了。”海逊子走到柳阳身边提醒道。 杜丕听到这话诧异的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大声说道：“海指挥，少一个人，梁子。” “他的情报比较重要，天没亮就让他走了。”海逊子按照柳阳教的话说道。 果然，听到这话，杜丕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柳阳抬头看了站在对面的五个人一眼，然后说道：“把昨天给你们的那个泥球都拿在手中，我要查验一下。” 听到这话，杜丕和陈油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庆幸，幸好昨晚没有让接头的万头领把纸条拿走，不然今天就麻烦了。 柳阳自然注意到了他们二人的眼神，心中只是笑了一下，终于知道后世谍战剧里养金鱼是什么意思了。 如果现在把他们都给抓了，这里人多眼杂的，难免不会有人把消息给泄露出去，这样的话线索就断了，可就不不符合柳阳的放长线钓大鱼了。 等这五个人把泥丸都放在掌心的时候，柳阳挨个检查过去。 泥丸虽然有树叶包裹着，但是也已经干了，柳阳把每个泥丸拿在手中捏一捏，然后仔细的看一看，再放到鼻子下面闻一闻。 五个人的泥丸全部检查完毕后，柳阳便把他们手中的泥丸全部拿在手中说道：“这消息你们暂时不用去送了，行了，都散了吧。” 这五个人都不明白对方这是想干嘛，不过既然不用自己跑腿了，那么就乐得轻松。 杜丕、陈油子等二人也都不知道对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情报有问题？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昨晚传递出去的情报会带来多大的麻烦？ “大人，请问那估计到什么时候才需要我们去送呢？现在那叛匪还没有追上来，还能让朝廷的大军好做准备，要知道，军机稍纵即逝。”杜丕装作很关心平叛大军的样子问道。 陈油子也在旁边附和，表示要朝廷大军早做准备等等的话。 柳阳看了两人一眼，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 在等对方二人走了之后，柳阳把朱桢叫到了一旁，然后说道：“这五个人里面除了杜丕那二个人，还有一个人是奸细！” “你怎么知道的？”朱桢疑惑地问道，刚才看泥丸的时候他也在一旁，从外表看去那泥丸外表都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号，怎么对方看一眼就知道谁是奸细呢？ 柳阳没有说话，把第四个奸细的泥丸递给了朱桢，说道：“你闻闻。” 朱桢疑惑的接过来，然后学着柳阳刚才的样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说道：“没有什么味道啊。” 柳阳又把另两个泥丸给了他，示意对方继续闻。 朱桢只好又闻了闻，只不过这一次他倒是闻出了点其他的味道：“有点……有点骚？你指的是这个味道吗？” 柳阳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两个有点骚味。” 朱桢听到这话便立刻恍然大悟的说道：“我明白了，你是在用气味辨别的！这两个有骚味的泥丸是假的？” “不！有骚味的泥丸是真的！没有骚味的泥丸才是假的，这说明他们偷偷的打开过，然后再用泥封上的。”柳阳一副沉思的模样说道。 朱桢此时有有些明白过来了，原来这样，那泥丸不能做用眼睛一看就能识别的记号，那么只能用无形的东西来识别，气味就是最好的识别方式。 “老柳，你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居然这么好用！”朱桢有些羡慕的说道，“不过，你这个骚味是怎么做上去的？还别说，这骚味闻着还挺熟悉的。” 柳阳看着朱桢把泥丸一直在鼻子边来回的嗅着，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尿。” “嗯？尿？马尿？”朱桢一听这话立刻把泥丸扔了出去，然后把手放在衣服上蹭了蹭，“老柳，你也不嫌脏，居然用马尿和泥玩！” “自己的尿嫌什么脏。”柳阳随口说道。 “啧！自己的尿也不能……”朱桢说到这里便打住了，脸上的表情扭曲成了一团，“什么？你的尿？” 第279章 拉虎皮做大旗 第279章 拉虎皮做大旗 “行了行了，别蹭了，再蹭皮就掉了。”柳阳看着一直蹭手的朱桢说道。 朱桢看着已经被蹭的发红的皮肤，有些哀怨的说道：“老柳，你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玩自己的尿！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柳阳则一脸无奈的说道：“我也想用马尿，可那玩意气味太大，隔着三里地都能闻到一股尿骚味，没办法只好我自己来了。” 这时候海逊子也过来了，跟柳阳问道：“王爷，咱们下一步该如何计划？” 柳阳想了想，便把在远处无所事事的林福生叫了过来。 “林公子，你在久居这里，知道当地的豪姓大族都有哪几家吗？” 林福生想了想说道：“咱这这里所处的邵武府以黄姓家族最大，他们家族就在邵武县。” “离咱们这里有多远？”柳阳问道。 “咱们这里是黄土关，里邵武县大约有七十余里。” 七十里地，如果骑马的话也就两个时辰，可要是跟海逊子他们一起走的话，那就太慢了，毕竟他们这些人现在只能靠着双腿走路。 “那还有其他哪些大姓家族呢？”柳阳继续问道。 “其他的还有建宁府和建昌府的林家。” “怎么还有建昌府的事情？一个林家居然有这么大的势力？”柳阳有些疑惑的问道，建昌府并不属于福建布政使司的管辖范围，而是属于湖广的。 林福生在一旁解释道：“这林家原本只有一个，祖上原本是南宋幼主朝中的一位大臣，可后来元蛮子南下中原，祖上及家族一起护送着幼主来到了这里。” “当时情况万分危险林家祖上只能把家族的人分散开来，以吸引元蛮子的注意力，然后他和其他大臣便带着幼主去往了崖山。” “没想到这一去便再也没有了音讯，直到后来林家人才知道，自己的家主与那南宋幼主一同殉了国。” “而当时林家人便一部分在建昌府，另一部分在建宁府，虽然现在早已经出了五服，可这两个林家还是如同一家，遇到事情还会共同进退，毕竟他们的老祖宗都是同一个人！” 林福生一脸追忆的神色把林家的情况大概的说了一下。 柳阳看着对方，猜测他应该是林家的人，否则不至于知道这么详细的情况，于是问道。 “那你是哪个林家的人呢？” 林福生把衣服好好的整理了一下，然后工整的行礼道：“回大人话，在下建昌府林家林福生。” 果然。 “你们林家现在可有人在朝中做官的？”柳阳继续问道，欲求必先予，这个是在哪里都行得通的做法。 林福生有些愤慨激昂的说道。 “没有，林家因为祖上的原因被元蛮子的皇帝下旨，永世不得为官，不过上天保佑我汉人不灭，让天下出了当今的皇上，重振汉人王朝的雄风！此次我去金陵若是能高中，那么便是重开我林家百年的辉煌！” 柳阳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此次跟着我，若是事情办成了，我保证，你林家会自你开始另立族谱！” “谢大人！”林福生赶紧赶紧行个大礼，他们林家经过百年的沉寂，经过百年的忍辱负重，哪怕家族中最困难的时候也会让族中的弟子读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 不过他并没有拜下去，而是被柳阳两根手指抬在了自己的胳膊上，看着两根细手指，自己却怎么也拜不下去，可见对方力道之大。 “先不着急拜！我跟你说，跟我此去办事万分凶险，若是成了大家都好，若是不成恐怕会丢了性命，你可还愿意随我？” 虽然听到柳阳这样说，可林福生并没有犹豫，而是语气坚定的说道：“大人！在下愿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柳阳见对方如此的坚定，便也说道：“好！既然你如此说了，那我也跟你说说我的计划。” 于是他便把自己所谋划的事情跟对方详细的说了下，而且没有任何保留，因为这林福生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角色。 不但是当地人，更是林家的人，而且这些家族平日应该都有联系，如果想要借用他们的力量，那么同为大家族的林福生自然是不二的人选。 当柳阳把计划说完之后，林福生张大了嘴，脸上的表情仿佛像是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似的。 现在才知道对方所说的什么朝廷大军都是假的，这两个人居然想空手套白狼！ 林福生在大家族中长大，空手套白狼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见过，可那都是经商的事情，赔赚也都是银子而已。 可现在这是在平叛，在打仗，对方居然还敢行此险招，不是脑子被功力所迷惑而妄想，那么就是有足够的把握。 他看着柳阳和朱桢两人怎么也不像被功力冲昏头的人，而且听对方的计划完全是可行的。 大家族的力量是很大的，而且还有号召力，一个大家族拉起一支几千人甚至上万人的队伍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了一圈之后，林福生看到对方此时正在平静的看着自己，并没有急迫的催促，也没有焦虑。 于是说道：“大人，在下认为此事可成！林家我自去说服，至于其他家族也愿居中联络！” 柳阳听到这话并没有喜出望外，只是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好样的！” 既然现在要进行下一步了，那么海逊子的队伍中那四个奸细便不能再留着了。 于是便又把海逊子叫了过来，说道：“海指挥，杜丕、陈油子，还有脸上带有一小块胎记的那个人，都不能留了，再留下去怕要坏事，你把他们打发了吧。” “是这个意思？”海逊子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按道理说在军中发现奸细肯定是要杀死的，因为不知道对方已经都把哪些情报记在了脑子中，而且如果放回去的话会把己方的做事习惯教会其他的奸细。 所以从根除隐患的角度来说，杀死对方是最保险的。 不过柳阳现在却有些犹豫了，如果没有昨晚的谈话，那么杀死对方自己没有一点心理压力。 可现在？ 第280章 系统居然升级了 第280章 系统居然升级了 可在知道了杜丕的事情之后，心中便有了一些沉甸甸的东西，这东西就像天秤的砝码一样，在自己找了一个不杀死对方的理由的份量上放上一个砝码。 柳阳忽然发现自己现在一句话居然就可以决定几个人的生死，虽然自己已经杀过人了，可这种感觉跟之前在滁州杀那三个倭寇的感觉不一样。 那是一种被动的反击，如果自己不杀对方，那么自己就会被对方所杀，而且杀的也是自己最痛恨的倭寇，所以心理上没有一点的负担。 而现在，却是在可杀与不可杀之间，那四个人能不能活全靠自己的想法了，可谓是一言定生死！ 柳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下决断了。 站在一旁的海逊子看着柳阳一脸的犹豫之色，便出声道：“大人，还是杀了吧！以绝后患！” 刚才还没有做出决定的柳阳一听这话便下意识的说道：“不要！” “那……放他们走？”海逊子又问道。 “对，放他们走吧，你自己想个由头，不要让他们起疑。”柳阳最后下定了决心，放那几个人一马。 “是！”海逊子领命而去。 这就好像说当你做对一件事情做决定时犹豫不决的时候就抛硬币，当你把硬币抛起来的那一刻心中便有了答案。 因为这是人的潜意识，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内心。 最重要的是海逊子的那一句话点醒了他，对方不愧是混迹于官场的，看出来自己的上司难以下达这种杀人的命令，便主动提出来。 这样就算这几个人杀错了，那也跟柳阳无关，完全是海逊子私自下的命令。 若是常人，那三个人此时脑袋应该已经搬家了，不过柳阳不是常人，也没有办法做出这种事情，所以才会放对方走。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海逊子便回来复命了：“大人，那我已经让他们走了。” “他们没有起疑吧？”柳阳问道。 “没有，我找了个借口，说这里不需要那么多人，然后安排一半的人回营了，把那四个人也安排在里面了。”海逊子把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 这个安排是没有问题的，杜丕等人一定不会回大营的，估计走出几里地就会趁人不备溜走。 而这个海逊子经过柳阳的观察，对方并不是叛匪的眼线，所以他的嫌疑也可以排除了。 现在内部的隐患已经解决了，那么剩下的就是下一步的去向，柳阳把情况跟海逊子说了一下。 对于柳阳找大姓家族借兵的想法也很认同，他在南方待得时间长，知道当地的宗族势力是很大的，几个宗族联手拉起一支万人的军队是很有可能的。 不过现在最大的麻烦是时间，从得来的消息看，现在叛匪在攻占了泉州府之后正在兴化府和福州府进攻。 这说明对方是懂军法的，横向的地域攻占会让他们进可攻，退可守，若是攻占延平府的话，那么就有可能几面夹击的危险。 要是再拖延一段时间，说不好那些叛匪就真的能打下福州府，那样一来东南沿海可就真的危险了。 所以，现在柳阳决定分兵！ “林福生，你先回你们建昌府的林家，说服你家族兴兵助力！然后在去建宁府的林家说服他们助力！” “是！在下领命！”林福生双手一抱大声说道。 “海指挥，你亲自带人随行保护他，一定要做到周全！”柳阳又跟海逊子说道。 “是！”海逊子也同样一抱拳大声回道。 说完之后他忽然又上前凑了一步小声问道：“王爷，若是把人全部调走了，你这里的安危可如何是好？” 柳阳指着朱桢说道：“没事，我有保镖，看到他没有，江湖三品高手！护我的安全那不是小问题。” “哦？没想到这位兄弟居然有如此高的武艺，失敬失敬！”海逊子听到朱桢是三品的武艺高手之后，立刻陪着笑脸行礼说道。 朱桢只能尴尬的笑着跟对方回礼，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老柳，我什么时候会武艺了？连棍子我都不会耍！” 柳阳也小声说道：“没事，等一会咱们就跟他们分开了，你不会露馅的。” 在定下了计划之后，一行人便兵分两路。 林福生和海逊子一行人去建昌府，而柳阳和朱桢则去邵武府黄家。 可能是泉州闹叛匪的缘故，这里进出城盘查的很是严格，甚至到了苛刻的程度。 每一个进出城的人都要察看所携带的货物，而且有的还要检查身上是否有什么违禁物品。 当然了，这些差役一天检查下来不乏会得一些油水，哪怕对方是卖水果的摊贩，从这里过也会被雁过拔毛的。 所以当柳阳和朱桢两人牵着高头大马准备进城的时候便被叫住了。 “站住！干什么的？”一个在城门处值守的差役班头喝道。 柳阳说道：“我们是来此经商的。” 这个班头一听是经商的，立刻就来了兴趣，因为他知道经商的油水会很大。 “经商的？你们两手空空的经商？莫不是泉州过来的探子？”这个班头开始找茬的说道。 柳阳知道对方的意思，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些碎银子递了过去。 “这位兄弟，一点意思，通融一下。” 这个班头见对方悄悄的把手递了过来，便眼睛往上瞟着看天空的说道：“哎，这就是懂事，要说我们这么累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能安安全全的做买卖。” “你们赚的银子海了去了，弟兄们没吃你们的也没喝你们的，每天在这站着风吹日晒的，图什么？诶！什么也不图……” 然后挥了挥手让他们进了城。 叮！ 柳阳的脚步一顿，心想：“这系统是抽风了？又来！这次是触发了什么任务？” “系统升级完毕！” “此次升级功能如下：宿主可从面板查看以自己为中心的二百千米以内府县的繁荣度；增加宿主所在地区繁荣度提示功能。” “邵武府繁荣度为百分之一，大明平均繁荣度为百分之五。其余二百千米以内府县请通过面板查看繁荣度。” “警告！此地区繁荣度正在下降！下降速率：每二十四小时下降一点繁荣值！” 第281章 拯救繁荣度 第281章 拯救繁荣度 什么？繁荣度居然还有下降的？ 柳阳有系统这么久，居然第一次才知道繁荣度居然可以下降。 邵武府的繁荣度下降应该是受到泉州闹兵匪的缘故，因为他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里有不少客商模样的人正在出城。 柳阳只好先找了个借口，拉着朱桢在街边一个小茶馆里坐了下来，然后在脑海中问道。 “系统，你先歇会。如果邵武府的繁荣度值下降到零了会怎么样？” “地区繁荣度为零则变为不可开发状态。”系统回道。 “什么是不可开发状态？” “不可开发状态定义如下：一、在系统版图内显示为灰色不可查看属性状态。二、在此地区开发无奖励。三、灾难比之前多。四、人们对外来事物接受度降低。五、人口外流。” 柳阳端着茶杯愣神了，居然这么严重，那一个地区要是不可开发状态的话，那不是基本上就废了吗！ “那对‘让大明屹立于世界之巅’任务有什么影响吗？假如整个大明除了应天府之外，其他地区都变成了不可开发状态，那么会怎么样？” 系统沉默了一下，说道：“通过计算，在宿主设定的条件下，需要把应天府科技等级发展到原子级才能完成主任务。” 噗！ 坐在柳阳对面的朱桢摸了一把脸上的茶水，一脸茫然的看向柳阳。 什么意思？坐那端着茶杯酝酿了半天就是为了喷自己？ 柳阳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连忙从茶桌上拿了一块抹布给对方擦身上的水：“哎呀，抱歉朱兄，走神了。” “你没走神，对的挺准。”朱桢接过抹布一边擦一边哀怨的说道。 还没等他擦完，就见柳阳起身说道：“走，咱们现在赶时间！” 这邵武府虽然并不大，但也不小，他们两人初来乍到的哪里知道什么黄家在哪里。 便沿街打听，可当地的老百姓跟那些衙役客商不同，很少有人说官话的，所以他们和对方比划了半天也没有搞明白双方想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时候柳阳却听见远处街口突然热闹的起来。 远远的看去，只见街道两旁店铺中不时有人跟一个身着绛红色衣袍，年龄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人打着招呼，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官话。 “四叔，出城啦？” “四伯好！” “四姑爹！” “哟！黄四爷！” 柳阳和朱桢一听对方居然姓黄，而且还能让人这么客气的对待，在这邵武城除了黄家的人应该也没有其他人了吧。 他们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便向着那人走了过去。 “请问，可是黄家的人？”柳阳跟对方抱拳客气的问道。 “你是？”这个人并没有立刻承认自己是否黄家的人，而是看着柳阳和朱桢疑惑的问道。 “还请借一步说话。”柳阳指了指旁边的一座茶楼。 这个人抬腿便走了进去，柳阳和朱桢紧随其后。 茶楼的掌柜显然认识这人，立马从柜台后面一溜小跑的过来。 “哟！黄四爷，需要什么你吩咐。” “找个安静点的包间，我跟几位刚朋友说点事。” 掌柜打量了一下柳阳和朱桢，便立刻客气的说道：“这边请。” 进了包厢之后，他又亲自把干果点心茶水一应拿了上来，然后轻轻的关上了门离开了。 柳阳一抱拳，说道：“在下柳木河，这位是我的朋友朱贝！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朱桢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身份和姓名的随时变换，所以听到自己叫朱贝后也没有感到奇怪，只是正常的抱拳行礼。 “在下黄松岩，家中排行第四，人称黄四爷。哦，也就是你们说的黄家的人。不知道二位找我黄家何事？” “谈一桩买卖。”柳阳虽然赶路赶的有些狼狈，可此时的架子却没有丢。 黄松岩打量了一下柳阳，年纪轻轻的不过二十上下，另一个人也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居然上来就要跟自己谈生意，心中不由的好奇。 “泉州现在正闹匪患，想来你们进城的时候也看到了，不少客商正在出城，你们怎么还反其道而行之？居然这时候进城做买卖？” “听口音你们是从应天府过来的？在这关键时刻不远千里跑过来，还如此的……狼狈，我倒是想听听你们想跟我黄家谈什么生意。” “我们有不少货物，想在泉州装船然后运到应天府。”柳阳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黄松岩便大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一个多么可笑的笑话一样。 “哈哈！泉州？那地方现在可不归大明管辖了，这生意我们黄家做不了，柳公子，朱公子你们还是领请高明吧。告辞。” 说完，他就起身准备离开。 柳阳并不着急，只是声音温和的说道：“覆巢之下无完卵，你们黄家这么大的家族总得在朝廷和叛匪之间选一个吧？吃两头恐怕两头空！” 这话一出来，黄松岩原本已经拉住门把手的胳膊又慢慢的放了下来，回身来到桌前。 “你们不是商人，更像是朝廷的官员。不知道你们谎称与我们黄家做生意可有什么目的？” 柳阳听到这话微微一笑，见对方戳穿自己两人的意图也并不意外。 像这种大姓家族又或者如传承百年千年的世家，族中的弟子如果不像江夏城黄家那样故意把一个弟子当挡箭牌来养，一般都是这个时代的精英。 也正是这种精英在支撑着每一个王朝的基础的统治，他们也是朝廷中官员的主要来源。 “不瞒黄四爷说，我们是朝中的官员，说与你们黄家谈生意其实也不能算是谎称。”柳阳平静的说道。 黄岩松听到这话倒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是金陵来的官员？不知道是六部中的哪一部？” 柳阳眼睛转了一下，然后指着朱桢说道：“这位是兵部的朱大人。” 一听对方姓朱，黄岩松立刻来了精神，然后恭敬的问道：“不知这位朱大人与当今皇上……” 朱桢当然明白柳阳的意思，于是说道：“黄四爷客气了，我与皇家没有关系，只不过是有幸与当今圣上同姓而已。” 第282章 黄四爷遇到骗子了 第282章 黄四爷遇到骗子了 听到对方与皇家没有关系，黄岩松便轻轻的说了句冒昧，虽然仍然礼貌客气，但是身上却没了刚才那股子精神气。 柳阳只是继续微笑着看着对方，继续说道：“我是户部的柳木河。” 黄岩松拱了拱手，继续说道“不知两位大人想与我们黄家谈什么生意？” 柳阳并没有着急答话，而是站起来在厢房中转了窗户跟前，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随意的说道：“黄四爷，你们黄家你说的能算吗？” 这话一出来，屋中的气氛立刻冷了下来，黄岩松的脸色也不像刚才那样好看了，虽然脸上也挂着微笑，但是这笑容已经慢慢的凝固了。 “柳大人，我虽然不是黄家的族长，可这话也有几斤的分量，说句大言不惭的话，你们朝中的生意，我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柳阳转过身一脸认真的看着对方，说道：“相信我，我这个买卖你做不了主！” 听到这话，黄岩松再也忍不住了，冷笑着不禁出言说道。 “哼！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做不了主！我看你们不像是过来谈生意的，倒是像骗吃骗喝的！” 见对方生气了，柳阳也不慌张：“黄四爷，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这不是你的地盘吗？若是真当我们是骗子，你何不现在就报官！” 黄岩松气呼呼的看着柳阳和朱桢，说道：“你们这种自称是朝廷官员的人，我们黄家一年不知道要见多少，要是每个都报官哪里忙的过来？你们赶紧滚蛋！要是再让我在邵武城看到你们就……” 话还没说完，只听到钝的一声，黄岩松面前的桌子上就已经多了几个插在上面的铜钱。 “你就怎么？”柳阳问道。 黄岩松一看对方居然会功夫便立刻闭上了嘴，心中也忍不住后悔，今天怎么就大意了，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两个随从。 不过这么多年他到底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此时倒是没有露出太过于慌张的神色，而是继续说道。 “你们走吧！我可以不追究刚才的事情，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两个年纪轻轻的还是少干点这事吧，要是哪天真的折在官府的手里那可就不像今天这般容易脱身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不过，黄四爷，咱们还会再见面的！”说完，柳阳和朱桢便离开了包厢。 此时与黄家的人第一次面谈基本已经失败了，所以朱桢跟柳阳问道：“咱们现在怎么办？” 柳阳挑了挑眉说道：“离了他张屠夫咱们就得吃带毛的猪肉吗？走，直捣黄龙！去黄家！” 柳阳去找了刚才说官话的那家店铺，打问清楚黄家的宅院位置后便奔着过去了。 这里是南方，很多房屋都是傍水而建，所以弯弯绕绕的很难弄清具体位置，一直过了快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才找到。 宅子很大，光是外围墙就是一条街的长度，而且墙也很高，一般人根本爬不上去。 大门口立着两个门子，一身短打，身形健硕匀称，柳阳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是练家子，虽然放到江湖上就是普通人，可在城中对付一些普通的老百姓绰绰有余了。 “看来这门不好进。”朱桢跟柳阳小声说道。 柳阳嗤笑了一声：“再难进有你家的门难进？你在一边等一下，我去闯闯。” 朱桢家的门是什么？那是皇宫的门，就藩之后那也是一个藩王的门，要想硬闯这两个门，除非大明没了。 柳阳上前跟门外的门子说道：“还请跟你家族长通禀一声，就说有人拜访。” 这个门子看了看年纪轻轻的两人，便客气的说道：“请问你们可有拜帖？” 拜帖，这种东西也就是这个时代的名片，不过与后世只写公司职务不同的是，现在的拜帖上面还要写爵位、职位、籍贯、姓名和字，还有就是要写尊称对方某某，今日某某来拜等等。 这是一个很重要很正式的礼仪，如果你去别人家里拜访没有这种拜帖是很失礼的行为。 就像后世中一个陌生人直接敲你的家门，然后跟你说‘老子饿了，给我做饭。’一样的失礼。 尤其是像柳阳他们这种的不认识的，第一次的拜访，更加看重拜帖，人家主人见不见你是一回事，你有没有拜帖是另外一回事。 “这位老哥，我们今日来的匆忙，并未准备拜帖，不过确有要事与你家族长相商，还请通融一二。”柳阳只好跟对方商量的说道。 这个门子看了一眼风尘仆仆的柳阳，又看了一眼站在远处墙根下的朱桢，意兴阑珊便伸出了手。 柳阳一看，明白，不就是钱吗，爷们多的是。 伸手一掏，嗯？银子没有了，一摸，还有一些铜板。 铜板也是钱嘛，于是掏出来递给了对方。 这门子听着几声脆响，但是感觉手中的分量不对，怎么这么像铜板呢？ 扭头一看，大爷的！真是铜板！ 这个门子嘿嘿的笑道。 “嘿！你小子可以！这点钱咱们消受不起，你还是拿回去喝茶吧。” 说完，就见他手一反转，掌中的铜钱便叮叮当当的洒落了一地。 柳阳则依然淡定的站着，不过心中的怒气却已经升了起来，被扔在地上的铜板顺着台阶滚向了远处。 柳阳看着在地上滚动的铜板说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二十几个铜板那老百姓挣得有多难？你们居然还扔了！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别要了！” 说完，垂着的右手微微一动，地上的那铜钱便疾速的飞向了他这里。 这个脚下踩着铜钱的门子突然被这股力量给带倒了，等重新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脚上的鞋底居然被刚才飞出去的铜板给割开了。 柳阳在拿到所有的铜板后，便说道：“你们要是还不长眼睛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而那个门子则并没有被吓到，反而叫嚣的说道：“你不要以为自己会几手功夫我们就怕了你，这里可是黄家！你要是敢乱动一下，小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候或许里面的护院听到了门外的吵闹声，便纷纷拿着刀枪棍棒出来看是什么事情。 第283章 探黄宅 第283章 探黄宅 柳阳见对方出来不少人，便想教训他们一番，可一想不能因小失大，系统已经提示过了，这里的繁荣度值在下降。 他便先退了回来，黄家的那些护院和门子发出了一阵哄笑，以为对方是怕了。 朱桢此时把柳阳拉到一旁，小声的说道：“要不把我的令牌给他们看看？” “先不用，这些大家族现在态度不明，难保没有人跟那些叛匪沆瀣一气，等摸清了对方的态度再说也不迟！” “你先把令牌给我，我有武功可以跳墙进去。你先去咱们来的路上看到的那家悦来客栈等我。”柳阳跟朱桢说道。 “那好！你注意安全！”朱桢一边说着，一边把令牌给了柳阳。 “等等。”柳阳叫住了转身要走的朱桢：“你有多大的权利，万一我要给人许个官……” 朱桢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五品封顶吧，我藩地最高的官也就到五品了,对了，你记得跟人家说，这官是藩王的官，不是朝廷的官。” “我尽量吧，要是记得的话就跟他们说，其实都一样，反正都是官嘛。”柳阳毫不在意的说道。 等朱桢走后，柳阳便来到了这处宅院外的一个僻静的小巷子中，然后左右看了一眼，发现这个时候正好没有人，他便一下子跳了过去。 噗！ 一声轻响，柳阳便稳稳的落在了一处竹林的后面，不过此时他已经动用了千面易容术变成了前面门子的样子。 悄悄的从竹林后面走了出来，然后仔细的看了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还好，看样子不是女眷住的地方。 可是这宅子如此之大，上哪去找那黄家的族长呢。 这时候忽然有几个仆人模样的从另一处院子过来了，看见他之后便奇怪的问道：“嗯？虾仔，你不在门前当值，跑这里干什么了？” 柳阳这才知道自己假扮的这个人叫虾仔，不过现在有人了，自己正好可以问一下那黄家的族长在哪里。 “前面有人来递拜帖，我过来找咱们族长。” 对方一人说道：“你找族长居然来这里找？咱们族长什么时候来过库房，你要是找管家来这里还可以。” “那族长在哪里呢？”柳阳继续问道。 “虾仔，你今天怎么了，这个时辰族长肯定在书房啊，你怎么突然脑袋不好用了？” 柳阳当然也不知道书房在哪里，不过现在肯定不能再继续问下去了，所以他便说道：“哎呀，脑子今天有点发昏，那我去书房了。” 说完，他就准备往前走去。 “喂喂！你今天的脑子还真是发昏，那里是库房，书房在那边！”那个人指着另一边的拱门说道。 “知道了，多谢！”柳阳忙不迭的跟对方道谢。 有经过一路的打听，柳阳才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屋子外面，这里在整个宅子中位置虽然偏，却是最好的一处地方。 小院子中有一片草地，上面还有假山，在屋子两旁还种着花花草草的植物，显得和清幽雅静。 “哦？虾仔，你来这里何事？” 柳阳发现有一位老人此时正站在屋子的门口看向自己。 这位老人年约五六十的样子，虽然头发已经大部分花白，但脸上依旧红光满面，显然平时很注重养生。 听到对方的问话，柳阳并没有回答，而是冲着对方走了过去，然后从对方身旁过去，进到了屋中。 对方诧异的看着与平时不同的门子有些纳闷，黄家是一个很注重礼仪的地方，平时这虾仔干的就是门房的活，接人待物礼仪都很周到，为何今天如此呢？ 他便回身想看看这虾仔今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书房里不是什么虾仔，而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黄族长？”柳阳此时已经把面貌重新变回了自己，见到对方一脸震惊的样子，便主动开口问道。 这个老人脸色上的震惊也不过只是一瞬的事，然后立刻便恢复如常了，这让柳阳看的都不得不在心中赞叹一声。 “老夫黄德卿，也就是你所说的黄家族长，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柳阳心中一喜，自己果然猜对了，这位就是正主，就冲刚才对方这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样子，今天自己的事情就很可能成功。 “在下柳木河，从金陵来，朝中的官员。” 听到对方是从金陵来的，黄德卿也没有感到奇怪，而是继续问道：“不知柳大人如此闯入我黄家所为何事？” 柳阳说道：“我冒昧闯入你们黄家实属无奈，因事态紧急，只好出此下策。” 黄德卿见柳阳不像是闯宅杀人越货的样子，便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说道：“阁下好手段，光这一手易容术就天下少有，你莫不是锦衣卫？” 柳阳见对方把自己认成了锦衣卫，便也将错就错了，因为锦衣卫的名声在外，光这一个名字就能起到不小的震慑作用。 “黄族长所猜不错，在下就是锦衣卫！此次前来，是代表朝中与你谈一笔生意。” “哪里的生意？”黄德卿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问道。 “泉州的生意。”柳阳说道。 “泉州？柳大人不知道那里现在已经被叛匪攻占了吗？”黄德卿扭头看向柳阳，不过后者还是一脸的平静。 柳阳说道：“朝中北伐在即，大军以挥师背上，现在无论是大明还是鞑子，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所以，想让你们黄家出一些人组成大军，去泉州平叛。当然了，这事不会让你们白干。” 他一口气的说完，不想再跟对方猜来猜去打哑谜了，直来直去的方式才是自己最喜欢的。 黄德卿沉默了，自己虽然是黄家的族长，可现在说的是让人去打仗的事情，是会丢命的事情。 最主要的事情是，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若是自己真的组织出一只军队来，那么必定会被朝廷所猜忌，在平叛之后难保不会落得兔死狗烹的事情，搞不好还会有灭族之灾。 想到这里，黄德卿便不想参与此事，便出言委婉的说道。 “我们黄家虽然是大族，可这军伍之事乃是国家大事，我们老百姓如何敢参与呢，若是坏了朝中的大事就不好了。所以，还请大人见谅！” 第284章 说服黄家 第284章 说服黄家 听到对方婉拒了，并没有出乎自己的意料，这种大家族要是一下子答应了这种事情才会让人意外呢。 “难道黄族长以为你们黄家能置身事外吗？叛匪打过来，你们是降还是不降？” “降，你以为那伙子乌合之众的叛匪还能换了天不成？最后还不是会被朝廷的大军给碾压，你们黄家怕不是最后落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听到这里黄岩松立刻接话道：“要是我们黄家不降呢？” 柳阳扭动着脖子看了看屋里的摆设，无声的笑了一下，说道：“你们黄家，家大业大的，就算你们不降，估摸着一时半会的也搬不走吧？我刚才一路瞧着也不像有搬家的动静，莫非你还能舍得这么好的宅子就走了？” “我们黄家虽然不像你们金陵望族那样家大业大的，可一座宅子也不会太过于看重，宅子没了可以再建，只要我们黄家的人在，纵然是万贯家财也可以挣回来！” 黄岩松显然对于一座宅子并没有那么看重，一个家族的兴旺，财产并不是唯一的标准，人才是最重要的，有人一切皆有可能。 “哼哼！只怕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柳阳把长袍的前摆撩了起来，然后翘起了二郎腿，“只怕你无论是降，还是跑，你们黄家人都留不下！” “这是威胁？”黄岩松脸上并没有紧张的神色， 柳阳随手从旁边的书柜上拿下一本书，是一本孟子，随手翻开一页，正好翻到了《公孙丑下》一篇，其中写到‘彼一时也，此一时也。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 “不是威胁，而是事实。我这么跟你说吧，这次我不光找了你们黄家，还找了林家，从你这里出去还会找其他家族，你或许会不同意，那其他家族你能保证他们也会不同意吗？” “若是其他家族平叛有功，你们却冷眼旁观，想必皇上和朝廷也会有不同的想法吧，所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此消彼长之下，你们黄家难保不会被其他家族给超过了，恐怕到时候你们黄家在这里难有立锥之地了。” 黄岩松听到这话，脸色终于有了一些变化，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朝廷也是由人当的官，皇上虽然被呼着万岁、真龙天子终究也是人，逃不了亲疏人情这些俗情。 但这只是在其他家族答应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可这些大家族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只凭几句话就想让他们又出钱又出人？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既然是生意，那么就有交换，凡事都有个价码，先听听价码再说其他的也不迟。 于是黄岩松便问道。 “柳大人，你刚才说朝廷不会让我们白干，那我倒是想先听听此事我们黄家能得到什么呢？” “五品官及以下的都好说，这只是其中一项，若是在平叛中有功，则还会按功论赏，你要知道，开国的那些将帅们经过那么多的厮杀才有个爵位，这次便宜你们了。” 柳阳真真假假的说道，现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做事不能太遵循仁义道德，否则自己就会被吃的一点骨头渣都不剩。 黄岩松听到前面直接封官做，脸上的表情还算正常，不过当听到后面这些话他再也不能淡定了，听这意思还会封爵？ 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要知道一旦被封了爵位那就是勋贵了，与国同休的。 柳阳自然也注意到了对方表情的变化，于是便欲擒故纵的起身说道。 “既然黄族长还需要考虑一下，那么我就先去其他家族看看了，如果你改变了主意，你再让人来找我吧！” 说完，他便起身准备离开。 “柳大人，请等等！” 柳阳还没有走到门口便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声音，他脸上微微一笑，便转身假装疑惑的问道：“怎么？黄族长还有事情？” 黄岩松则一脸的微笑，说道：“柳大人还请留步，既然你说这是一笔买卖，那么我们就该论论价。” “怎么？难道黄族长觉得朝廷开的这个价格没有诚意？”柳阳反问道。 “呵呵，老夫倒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们黄家对这些做官的事情倒也不是那么看重，不过身为大明的子民，值此时刻就该为大明出力。” 黄岩松说的义正言辞的，一脸的郑重，与刚才不同意的样子截然不同，可对方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显得很自然。 柳阳见对方这样子也没有感到奇怪，对方身为一族之长，要是没有这点能屈能伸的本事那就没有办法掌管这么大的家族，更不要说带领家族兴旺了。 “哦？看来黄族长这是想通了，同意出人了？”柳阳当然知道对方此时已经有些意动了，不过这话必须让对方明确的说出来。 “人我们黄家可以出，不过我还想多一个要求。”黄岩松说道。 “你说！”柳阳不怕对方要求多，有予有求才正常，这说明对方已经真正的在考虑这件事的得失了。 “我知道朝廷现在已经准备禁海了，可听说会在广州府留一个与海外通商的口岸，而且还会有朝廷发的通商文书，所以我们黄家也想参与一份，不知道柳大人可否做主？” 柳阳听到对方这样说，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他还以为是其他什么事情，原来是海外经商的事情，这不是正中了自己下怀嘛。 “可以！这事我可以做主，放心，如果此次你能完全配合我的话，好处少不了你的！” 柳阳说完之后便从怀中掏出了朱桢的令牌，拿在手中把写有‘御’字的一面给对方看了一下。 黄岩松看到这个御字之后便立刻跪了下来，把头埋的低低的，然后口中大呼：“草民领命！” “黄族长，你能组织多少人？” 黄岩松跪在地上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回大人的话，草民能带两千人！” “好！那你这几天就开始组织人手吧！等过几天我让人过来通知你去往何处！”柳阳严肃的说道。 “是！” 柳阳听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便走到了门口，然后说道：“黄族长，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说完，便一飞冲天！ 第285章 成本，诚意 第285章 成本，诚意 朱桢见到柳阳从里面飞出来之后，便立刻上去问道：“老柳，谈的怎么样？他们同意攥人了吗？” 攥人？这话听着怎么就跟打群架似的，不过转念一想，打仗可不就是大型的打群架嘛。 “同意了，他们说能攥两千人。”柳阳学着对方的话说道。 “可以啊！一个家族就能出两千人，那咱们各大家族转一圈不就能有几万人了？”朱桢听到对方的话立刻兴奋了起来，要是这事成了，那可是绝对的大功一件。 虽然此时他已经贵为藩王了，可哪一个男人不想在沙场上面建功立业呢，更何况他们的老爹也是领兵打仗的人，从小便以此为榜样，现在有了实战的机会自然激动。 不过柳阳却没有对方那样的兴奋，这些大家族只怕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自己一个个的这么谈下去，不知道得浪费多少口舌。 下一个便是建宁府的林家，不过幸好有林福生之前已经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个林家的情况。 建宁林家，族长林士宗，全族嫡系五百多人，他的二弟在朝中为官，属于兵部中的给事中，也就是兵部的纪检委。三弟则是在福建布政使司任主簿。 这情况让柳阳有点头疼，对方肯定知道朝中的一些动向，那就不好糊弄了。 可眼下的情况不能耽搁，就算这林家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了！ 两天后，柳阳和朱桢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建宁府。 既然对方家中有人做官，那么对方基本不会跟那些叛匪是一伙的，更不可能会与叛匪通风报信，所以这次朱桢的身份就派上用场了。 果然，朱桢把令牌让门子递到里面没多久，那林士宗便立刻出来迎接了。 对方一出大门便想要跪下行礼，不过被柳阳给扶住了，然后小声说道：“林族长，王爷不想有人知道身份，所以就免礼吧！” 林士宗听到这话，便没有坚持行礼，但态度很恭谨的说道：“王爷请进！” 到了客厅之后，他才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说道：“不知楚王来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朱桢则直接说道：“林族长客气了，本王此次前来是要与你商量一件事情的。” “王爷折煞草民了，万不敢说商量，还请吩咐便是。”林士宗客气的说道。 “平叛！泉州的事情想必你应该知道，朝廷兵力北进，不想前功尽弃，所以要向你借一些人去平叛！”朱桢把自己所来的目的跟对方说了出来。 林士宗一听这话，心里便有些后悔刚才自己话说的有点太慢了，毕竟这不是别的事情，不过对方既然是皇家的人，那肯定不能让自己白干活吧，不过这话自己不能问出口，否则必定会给人口实，说自己对朝廷不忠。 所以一时间他便装作仿佛听不懂似的，说道：“王爷，我族中虽然有百十口人，可并没有会武艺的，若是……派他们上战场，恐怕起不到多大作用，搞不好还会给王爷添乱。” 柳阳听到这话自然知道要自己出面了，于是他便说道：“林族长，咱们皇上自然不会差饿兵，此事若是你们出力，必然不会亏待你们，不瞒你说，邵武府的黄家已经答应出人了。对了，还有建昌府的林家，也答应出人了，听说你们两边之前还是一家呢。” 林士宗听到这话心中便立刻有了主意，邵武府的黄家族长从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而且利益小了还不行，看了朝廷这次是下了大本。 他便立刻说道：“我们林家愿意出人两千帮助朝廷平叛！” 见目的已经达到，朱桢和柳阳便离开了林家，找了一家客栈便住了下来。 等几天过去之后，林福生和海逊子便一同到了这里。 “大人，我与家族已说明此事，他们已同意出人三千协助平叛！” 林福生跟柳阳复命说道。 “好！”柳阳立刻高兴了起来，这样一来，三个家族便已经凑齐了七千人，已经能有一番作为了。 不过此时他还在等着消息，那就是自己之前跟皇上提的从各将帅府中抽调的那些家丁、亲兵等人。 算着日子，他们最近应该也快到了，想必这些人应该都知道朱桢在这里，所以肯定会有密探打听的。 这样一来自己便也知道了消息，到时候两伙人合在一起，怎么也有一万人左右。 果然，在又等了五天之后，柳阳便注意到了建宁府的街面上有一些汉子在打听人，在跟踪了对方之后便能肯定这些人确定是在打听朱桢的消息，于是他便一路跟踪对方来到了他们的住处。 “夏总旗，咱们这都打听两天了，可还是没有消息，莫不是楚王已经继续南下去了泉州？” 柳阳在客栈一个屋子外面正聚精会神的听着屋内人的谈话。 “泉州那里的线还没有续上吗？”一个声音有些浑厚的说道。 “没有，那里现在情况不明，想必那里的线已经断了，不过已经有兄弟往那里的边缘去探路了，不过还没有回来。” “去了几个？”那个浑厚的声音问道。 “七个。” “去了多久？” 另外一个声音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已经有六七天了，按道理说今天应该就有消息了，可现在还没有接到。” 听到这里，那个浑厚的声音显然已经有些恼怒了起来：“六七天？咱们这些线子什么时候有过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收集到的消息？莫不是你手下那些人都是饭桶吗！” “没有消息便是第一手的消息，说明泉州那里情况非常复杂，你那几个人说不定早已经做了肥料！” 这话一说完，屋内的人便都安静了下来，仿佛这句话戳破了一些什么一样。 不过在窗外的柳阳此时却忽然警惕了起来，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外放的气息仿佛被什么东西撩拨了一下，泛起了一阵阵的涟漪。 他上身忽然向后仰去，就见一把细窄的腰刀从窗户中一把刺了出来，贴着自己的鼻尖滑了过去。 于此同时，又有两只手臂从窗户中破窗而出，手中的刀扭转向下一刀刺了下来。 柳阳此时虽然整个人后仰，已经失去了平衡，不过并没有继续倒下去，而是脚下一蹬，整个身子便向后滑了出去。 第286章 接头 第286章 接头 这时候屋内也传出了一声低喝：“什么人？居然鬼鬼祟祟的躲在窗外偷听？” 然后就有几个汉子拿着长刀从屋子里冲了出来，然后有两个人在走廊楼梯处戒备，另外两个人则把柳阳堵在了走廊的顶头。 就在这几个人出来之后，旁边的几个房间也出来了四五个人看样子他们都是一起的，互相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个头便一起面对着柳阳了。 其中一个脸上从眉角到下巴上一道长疤的像是他们头头的样子的汉子说话了：“你是什么人？居然偷听我们说话！安的什么居心！” 柳阳听着对方的嗓音就已经听出来了，对方是刚才在屋里那个浑厚的声音，看样子对方还是这些人的头目。 “抱歉，我只是找房间从这里路过，如有打扰到各位了，还请海涵。”柳阳虽然已经有些猜出来对方就是那些将帅府中的亲兵和家丁，不过现在还没有确定。 说完后之后，柳阳便打算穿过对方几人下楼。 不过对方显然不会被柳阳这几句话就给打发掉的，见他要走，几个人便立刻把走廊给堵住了。 “这位公子，还请厢房一叙！”那个带头的人说道。 柳阳自然不会怕对方，不过毕竟对方很有可能跟是自己人，于是便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进了房间。 外面这几个人一见这个年轻人居然这么光棍，便互相看了一眼，纷纷露出了一脸诧异的神色。 “头，这小子看样子不简单啊，被咱们堵住了居然还能这么镇静，搞不好是个人物？”旁边一个年轻的人跟那个头头小声说道。 这个头头跟听到这话跟旁边的人说道：“你们都警醒着点，等会要是有什么不对的立刻招呼！” 说完，便也抬腿进了房间。 其他人再把长刀插入刀鞘，然后从怀中掏出短刀、匕首放入了衣袖中防备着。 为了防止刚才被偷听的事情再次出现，所以在门口还安排了一个人站岗，而且在楼梯口也安排了一个人。 柳阳坐在房间中的圆桌旁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然后先开口说道：“不知这位大哥如何称呼？” 那个带头的中年男子声音浑厚的说道：“在下夏侯朝！还未请教公子名讳！” 柳阳放下茶杯双手抱拳的说道：“在下柳阳。” 他之所以把自己的真实姓名透露出来，那是因为对方说是朝廷派来的人，那么必然知道自己的姓名和身份。 若是对自己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反应，那么便不是自己所找的人，那么就等会就算真的动起手来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夏侯朝一听这个名字，脸上的表情立刻有了变化，只见他立刻向前小声问道：“可是滁州的柳公子？” “正是！”柳阳回道。 “可有凭证？”夏侯朝激动的问道，自己这些人找了对方好几天现在总算找到正主了。 柳阳从怀中掏出了朱桢的那个令牌递了过去。 夏侯朝结果令牌一看，立刻便认出了这是皇上御赐给各个王爷的腰牌，于是便着急的问道：“柳公子，这令牌的主人何在？” 柳阳并没有立刻跟对方说朱桢所在的地方，而是跟对方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在下乃是锦衣卫总旗，这些都是我的下属。”夏侯朝说着便也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牌子递给了柳阳。 柳阳接过一看，确实是锦衣卫的腰牌，于是问道：“其他人都在什么地方？” 他口中所问的其他人自然指的是那些将帅府中的亲兵和家丁，打仗得依靠这些老兵才行，他们有战场上的经验，远不是这些锦衣卫所能比的。 夏侯朝显然也知道对方所指的是什么，便立刻说道：“回柳公子的话，其他人这两天应该也就到了，不过因为怕惊扰了那叛匪，所以他们会分批过来，预计五天内应该也就到齐了。” “好！”听到这话，柳阳心中算是有了底。 自己虽然联络各大家族让他们出人，不过到时候与叛匪对上能有多少战斗力可就说不准了。 如果能有这些将帅的亲兵和老兵家丁作为骨干力量，肯定能起到一些带头的作用，到时候再领着那些家族的人跟叛匪交几次手，那些新兵也会变成老兵的。 “还请柳公子告知楚王现在在何处？”夏侯朝这次来最主要的任务便是找到楚王朱桢，所以才着急的问道。 “放心，你们王爷在另一家悦来客栈中，这里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还是很安全的。”柳阳看着对方实在是有些着急，便告诉了对方朱桢的下落。 听到这话，夏侯朝立刻跟跟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然后那两人便立刻出门了。 柳阳当然知道对方是去悦来客栈保护朱桢了，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而且看样子对方来的时候是接到了死命令，必须要保护朱桢的安全。 “我刚才听你们说，泉州那里你们也派人过去了？”柳阳问道。 “是的，不过派了好几批人过去，可现在都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夏侯朝有些忧虑的说道。 他所忧虑的并不是死了多少人的事，他们干的就是这一行，有今天没明天的早就有了心里准备，而且朝廷给他们的待遇也不错，就算自己做任务死了家里和孩子们也会有很好的安排，所以并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真正让他忧虑的是怕任务没有完成，自己虽然是锦衣卫，但行的确实军法，而且他们干的就是这种专业的事情，如果最后没有干好少不得被人嘲笑。 “对了，柳公子，皇上有密令给你。”夏侯朝从怀中掏出一个被火漆密封的信封。 柳阳把信封拆开一看，瞬间就有些不淡定了。 只见信纸上写到。 “柳阳，你的密奏咱看到了。咱的六儿子被你带坏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谁家男儿不见血，上过战场才算是男人，这事咱不怪你。不过此事既然你已经接手了，那么就一直干到底，干好了，论功！干不好，有罪！就这样吧！” 第287章 汤帅 第287章 汤帅 夏侯朝看着柳阳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便有些好奇这密令上写了什么，不过给他十个胆子也万万不敢乱看的。 柳阳啪的一声合上了这封密令，然后跟对方几人说道：“你们来的时候可还有什么命令？” “皇上有令，让我们听你和楚王调遣！”夏侯朝俯身说道。 “你们现在已经到了多少人？” 夏侯朝细想了一下回道：“回柳公子，现在已经到了七千三百二十三人，他们都分批驻扎在山中，只等一声令下便能在两天之间聚拢成军，挥师东南！” “这些人刀械粮草可还足？”这么多人，而且不少人都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家园去逃荒，柳阳担心这些人的吃喝问题。 “回大人，他们在建昌府已经补充过粮草了，刀械也都精良。”夏侯朝细心的回答道。 柳阳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这些人的首领是谁？” “是汤帅！” “汤帅？可是信国公汤和？”柳阳有些激动的问道。 “是！”夏侯朝有些奇怪这柳阳为什么显得如此激动，那汤大帅虽然是贵为国公，可要是论起战场上的战绩可没有徐国公和蓝大帅耀眼。 且不说指挥过鄱阳湖大战，带领大军攻克了元大都的徐达，就是蓝玉那也是功不可没，只是洪都一战就足以让他载入史册。 这些都是一些大仗，还有一些是创造了奇迹的战役，也是被说书先生改成话本最多的战役。 而汤和虽然也指挥过与张士诚部和方国珍部的战役，但是并没有能被人津津乐道的事迹。 包括柳阳在后世看过的一些史书也好，野史演义也好，一提起汤和都是被誉为后勤大总管。 不过柳阳却知道对方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因为汤和打过的仗都很稳，就好像在敌人毫无感觉的时候给对方套上了一个绳索，然后慢慢的把这个绳索拽紧，等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汤大帅现在在何处？”柳阳继续问道。 “汤帅与大军在一起，如果柳公子有需要我让人去送个信。”夏侯朝说道。 柳阳虽然对于能见到传说中的大明的开国大将很激动，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有几个家族需要去说服。 “暂时不用，不过你需要给我派几个人充场面，我还需要去办一些事情。” “没问题，我这些人手全听柳公子调遣！”夏侯朝说道。 第二天，柳阳便领着八个护卫去了其他大家族。 然后在经过几天的时间之后，这些大家族或被利诱，或被威逼，不管怎么样最后都答应了柳阳的借人要求。 当柳阳再次回到建宁府的时候，林福生和海逊子他们也回来了，并且带回来两千多人。 不过现在这些人大家族的人还只能被称为乌合之众，因为这些人并没有真正的经历过战场。 不过柳阳并不担心，因为有从金陵来的各将帅府中的老兵，到时候可以把这些大家族的人都打散再重新编队，几仗下来也就有经验了。 又是五天后。 柳阳在客栈中发现了有一个中年男子在夏侯朝的带领下进了屋。 “我是汤和！” “久仰久仰，汤国公，在这里等你好几天了，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柳阳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然后开始上下的摇晃了起来。 汤和见对方攥住了自己的手，便有些纳闷这是干什么，一般来说只有在战场上抓住了敌人才会先控制对方的手，以防对方暴起伤人或者逃走。 不过他看对方一脸高兴的样子，显然这是一种礼节，不过他早年打仗的时候也算是走南闯北了，怎么就没听说哪里的礼节是握手呢。 柳阳发现汤和跟旁边的夏侯朝一脸不自然的样子，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后世的握手礼个带到这里了，便立刻松开了对方的手，然后尬笑的说道：“汤帅，请坐。” 汤和坐下后，柳阳便跟对方说道：“汤帅，现在咱们手里的兵一共不到两万，而且没有多余的辎重粮草，这里山势起伏，丘陵遍布，骑兵在这里根本施展不开，还请教一下该如何用兵？” 等柳阳说完后，汤帅才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来，然后说道：“柳公子，皇上又密令。” 柳阳一听这话嘴巴立刻张大了，怎么又有密令，这朱元璋是在学诸葛孔明的锦囊计吗？一个接着一个的。 不过既然是皇上给的，就算自己再有多少不情愿也得接着。 他打开一看，便立刻傻眼了。 “柳阳，汤和是给你送兵的，把兵送到他就会回来，不会替你指挥，咱之前说过了，这事是你自己揽的，那你就自己扛吧！” 柳阳看完之后，就发现刚才还坐在对面的汤和此时已经起身了，于是他赶紧问道：“汤帅这是干什么？” 汤和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是回金陵了。我来的时候皇上说了，把兵送到任务就算完成了，后面的事情让你跟朱桢两人看着办。” “汤帅，你先等等。”柳阳一把拉住了对方的袖子，然后可怜兮兮的继续说道。 “有什么锦囊妙计没有？我和朱桢俩人都没领过兵，所以还请汤帅指点一下。” 汤和听到这话便嘿嘿的一笑，说道：“你们俩小子初生牛犊子不怕虎，居然敢玩这么大，以为你们什么都懂呢，原来也有怕的时候。” “以为这兵家的事情就那么容易？哼！别说给你们这小两万人，就是给你们减一半，估计你们也玩不转！” “不过朱桢算是我的后辈，你小子按照年岁也是我的后辈，提携你们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柳阳一听对方这话有门，便立刻顺杆子往上爬，说道：“嘿嘿，还请汤叔给个主意。” 汤和一听这话就乐了，这小子还挺机灵，这样就好，哪怕打不过也知道跑。 “这次各将帅府中的老兵之前有当过将领的，我这里早就给你们准备好名单了，你们到时候把大军交给他们就好。” 说完，他就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柳阳，显然这是早就已经写好的，不过刚才并没有一开始就拿出来，显然对方也是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狂妄到以为自己能带兵。 第288章 一把瓜子 第288章 一把瓜子 柳阳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对方这是早就给自己做好了后手，所以才会放心的离开，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便问道。 “汤叔，这些人能行吗？这可是小两万人的兵。” 汤和一听这话瞬间就不乐意了，便说道：“这些人里面都是带过兵的人，别说不到两万人了，就是在多几万他们也能给出你安排的好好的。” 柳阳一听这话便瞬间没有了担心，这些带兵的是将，自己和朱桢才是帅呢，于是便继续问道：“汤叔，请教一下，如果是你的话，该怎么对那伙叛匪用兵呢？” 汤和低声笑了起来，他当然知道对方想从自己这里套取一点平叛的方法，不过他又掏出一张纸。 “这是什么？”柳阳有些疑惑的问道。 “旨意。” “旨意？皇上他老人家到底发了多少旨意啊？”柳阳有些怀疑这朱元璋是不是跟后世的运输大队长似的，莫非也是个微操大师？自己看过的历史书上也没有说过啊！ 汤和慢慢的把那张纸打开，然后不怀好意的笑着看向柳阳：“皇上有旨，汤和，那两个小子若是问你平叛之策，不可回答！” 然后他又冲着北方金陵的方向一拱手，眼睛瞟着柳阳说道：“臣，领旨！” 柳阳看着对方把戏全部做完，后槽牙咬的咯吱咯吱的响，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汤叔，皇上他老人家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了？他管别人从哪里学平叛方法啊？” 然后又走到门口看了看门外，发现护卫都里这里比较远，于是便把房门关闭，转身走到汤和的身边，小声说道：“汤叔，此时此地就你我两人，何不指点一二呢？” 汤和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他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不然也不会成为明初最后善终的几位开国大将之一。 不过他还是在桌子上抓了一把西瓜子，用力的在手里攥了攥，然后又扔到了桌子上，凌乱的散落开来，然后又把堆在一起的瓜子一个个的拨开。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汤和便又说道：“柳公子，我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以后的事情就靠你们了。告辞！” 说完，不等柳阳反应便转身开门带着几个人走了。 柳阳在后面哎了几声，对方好像也没有听到似的，好像生怕被讹上似的，一溜烟的小跑着出门，上马，哒哒的就溜了。 他看着桌子上那一把被攥过的西瓜子，汤和毕竟是武将，手上的力道很大，散落在桌子上的瓜子有一半都被捏烂了。 不过柳阳知道，碍于朱元璋的命令，汤和不能给他明确的办法，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暗示自己。 坐在凳子上，看着这些西瓜子一口一口的喝着茶，喝了几口之后便感觉口味有些寡淡，便拿起一个接一个的拿着瓜子吃了起来。 站在门外的那些护卫看着柳阳在里面一直坐着也不敢打扰，便只好悄悄的把门给关上。 柳阳在一个一个的吃着瓜子的时候，脑子里忽然闪现了一下，他把已经递到嘴边的手慢慢的拿下来，然后看着捏在指尖的瓜子。 在后世中有这么一句话很流行，爱情就像是一把握不住的沙，握的越紧，漏的越快。 明白了！ 柳阳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 汤和是想暗示自己，这些叛匪是一盘散沙，哪怕现在因为某种利益被捏在了一起，可只要一遇到事情就会各自为战，然后便可各个击破！ 想到这里柳阳心中便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办法，于是便立刻让人把海逊子给叫了过来。 “海指挥，之前你说过，这些叛匪并没有一个公认的头领，有事情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商量的是吧？” 海逊子看了看在一旁的夏侯朝，然后说道：“是的。” 柳阳又跟夏侯朝问道：“你们撒出去的人现在还没有消息呢？” 夏侯朝回道：“还没有，不过就算有些人被抓了，可应该还有一些幸存的人，再过几天应该就有人回来了。其实之前已经有一些这些叛匪的情报了，大致情况与海指挥掌握的差不多。” “不过，从初步的信息来看，这些人那些倭寇们只是想图钱财，那些山匪则有的是想真正的造反，有的山匪则是想被招安，也有的也只是图钱财。” “最复杂的就是那些海盗了，他们都很团结，也很排外，而且各种黑话切口也不一样，我们的人一时半会根本渗透不进去。” “不过从观察他们来看，这些海盗好像倒不是真的图钱财，也不是想当皇帝，倒是好像有一些其他的想法，不过现在还没有证实。” 听完这些，柳阳已经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于是便说道：“夏侯朝，你们是否也听我的调令？” 夏侯朝立刻跪下，然后大声说道：“末将听令！” 柳阳说道：“你和你的人现在起为监军，可以斩杀不听军令者！” “末将领命！” 柳阳又跟海逊子说道：“你现在起，给你十五天时间，领着从金陵过来的那些人把这些大家族出的人都好好操练他们一下！” 海逊子一听这话，立刻诧异的说道：“十五天？这时间实在是太短了，他们虽然有的参与过乡族之间的械斗，可咱们这是打仗，上战场，末将实在是没有把握能把他们给训练的会打仗。” 柳阳听到这话便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我不是让你把他们操练的会打仗，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会走路，几十个人站一排，能把这一排走的整齐就行。” 听到这个要求，海逊子便有些摸不清头脑了，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想干什么，上战场不是看谁不怕死，谁的力气大，谁的刀利吗？ 怎么还有要求怎么走路的？难道走路整齐就能打赢仗吗？ 于是便说道：“柳公子，这走路还……还用学？不是要操练他们如何劈刀扎枪吗？” 柳阳知道对方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便跟对方说道：“这些人给你半年的时间也不一定能成军，所以咱们只好另辟蹊径了，先从气势上压倒他们！那些叛匪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 第289章 造势 第289章 造势 等对方都走了之后，柳阳便又去找了朱桢，跟对方把自己的计划跟他说了一下。 朱桢一边吃着荔枝一边看着柳阳坐在桌子对面的唾沫乱飞的跟自己说着平叛的事情。 “柳兄，这事你自己做主就好，你谋略远胜于我，我这次就当过来学习了。” 柳阳却说道：“这事情必须得让你知道，你也必须参与，否则后面等皇上问起你来可怎么办？你做好心理准备，等时机差不多了，我会让你上战场的。” 听到这话，朱桢忙把嘴里荔枝的核吐出来，然后有些急迫的说道：“我不会操练，更不会武功，如何上的战场？” “不用你动刀，你坐镇中军就行，行军打仗打不用你安排，不过话给你说在前面。” “此次我是计行险招，有成功的可能，也有失败的可能，若是兵败，我只能说尽量保全你，但你知道，战场刀剑无眼，所以还是有很大的风险。” “如果你害怕，我也理解，不想去战场我也理解！如果你想回去，我可以替你想个借口，但如果你答应了，后面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朱桢听到这话便陷入了沉默中，不过这种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便眼神坚定的看着柳阳说道：“我会跟你一起上战场！我的命是命，那些兵的命也是命，他们护的是我朱家天下，没有理由我不去！” 听到这话，柳阳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说道：“我刚才说了，一旦决定了就不能反悔了，如果到时候临阵脱逃的话，就算那些将帅兵士们不敢拿你怎么样，我也会动用军法的！” “到时候你不要怪我不念咱们的旧情，当然，如果我临阵脱逃了，你也可以对我施行军法。” 朱桢重重的点了点头，极其认真的说道：“我决定了！” “好！我也可以跟你保证，如果真得兵败了，我能活就不会丢下你！要是真的有什么意外，能与一起藩王死社稷也算死得其所了！哈哈！”柳阳一改斯文的形象，豪爽的大声说道。 “藩王死社稷？这话我喜欢！哈哈！”朱桢同样的大声笑了起来。 在随后的日子中，柳阳一直都在与夏侯朝分析从叛军那里得来的情报，然后再去查看一下海逊子的训练自己教的步伐。 柳阳发现海逊子虽然文化不高，但是还是很有头脑的，先是把自己那天教给他的步伐同样先教给挑出来的一批人，然后再让这些人就这么一批一批的教下去。 虽然开始的时候学会的人数有点少有点慢，可后面学会的人每一天却都在呈指数级的增长。 “队正，咱们不练劈刀，梭枪，为何要一直练走路呢？”一个方阵中一名士卒发着牢骚。 “就是，队正，而且这走路感觉怪模怪样的，难道这样就能打赢仗？”留一个士卒也跟着叫了起来。 他们两个一说完，方阵中的其他人也跟着起哄了。 “是啊，队正，第一次听说走路还要练的。” “哎呀，这走路怎么这么别扭，感觉跟窑子里那扭屁股的窑姐差不多。” “哈哈哈，牛子，你他娘的是不是想娘们了？” 队正看着一群闹哄的士卒们心里也有些纳闷，这些问题前几天自己也问过上司，不过看模样对方应该也不知道，只是踢了自己屁股一脚让别多问，说这是机密。 可现在这方阵的士卒有近百号人，自己难道也学着上司一脚一脚的踢过去？那不得累死！ 所以他便大声说道：“时间练的也差不多了，咱们先休息一会！” 没办法，先让他们把注意力转移一下吧，不然自己该怎么回答？说自己也不知道？ 就这样，虽然很多士卒都不理解为什么要练习这种走路的方式，不过都被自己的上司用各种方法给糊弄过去了。 随着日子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柳阳掐算着日子已经差不多了，并开始着手准备向着泉州府进军的事情。 此时的叛军已经把兴化府攻破，兴化府知府殉国，兵力也得到了极大的补充，从原先的五六万人急速扩张到了将近十万人！ 手里有了充足士兵的叛匪则分兵两端，一路向西北进攻延平府，另一路则继续攻打福州府，还有一路在留在泉州府作为备用。 柳阳看着一早送来的新情报在想该先从对方哪一支进攻，这是第一仗，如果打不好会有损士兵们的士气，更有可能让那些本地的大家族的人临阵脱逃。 夏侯朝此时指着地图说道：“柳公子，我认为应该先打福州府，那些叛匪现在还没有攻下福州府的全境，咱们还能趁着对方立足维稳打他们有一个措手不及！如果让他们把泉州府、兴化府、福州府连成了一片，那可真就成气候了。” 而海逊子却有不同的意见，也指着地图说道：“我认为不能先打打福州府，咱们应该先打攻向延平府的这一支，因为延平府位于几个州府中央，叛匪若是攻下这里，那他们便可与泉州留守的叛匪遥相呼应。” “往东北可攻建宁府，往西南可攻漳州府！更大的隐患则是北面就会威胁到江西！到时候这些兵祸可就不止在福建境内了！” 柳阳点头表示同意海逊子的说法，毕竟是带兵的人，对于战场上的事情还是看的比较清楚的，然后说道：“我同意海指挥的想法，那些叛匪就算攻下福州府也不过紧紧是临海的绝地而已。” “而延平府则不一样，战略位置太过于重要，而且这些叛匪既然分兵想攻打延平府，想到他们现在恐怕也不只是想安于一方了。” “到时候若真的让他们攻下了延平府，恐怕影响也不止于这一隅之地，到时候他们有些本来想求财的人也会有更大的野心了！所以只能先把他们的苗头掐灭！” 夏侯朝有些发愁的说道：“可攻打延平府的叛匪将近有四万人，咱们手里满打满算也只有不到两万，能上战场的就更少了。敌方倍于我方，又得把对方给托住不能影响其他州府，如何容易？” 柳阳并没有发愁，因为他想出了一个主意。 那就是诱敌深入！ 第290章 诱饵 第290章 诱饵 当柳阳把诱敌深入的想法说出来之后，旁边的海逊子和夏侯朝便都有些想不明白，如何才能诱敌呢？ 那些叛匪又不是傻子，他们明明有双倍于地方的力量只要稳扎稳打就能把延平府给步步蚕食了，何必再次冒险分兵跟自己来一次势均力敌的厮杀呢？ “柳公子，从前方传来的消息来看，那些叛匪有懂兵法的将领，我认为对方不会轻易冒进的。”夏侯朝有些踌躇的说了出来。 海逊子也跟着说道：“柳公子，夏总旗说的没错，如果我是叛匪的带兵将领，在兵力已经有优势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分兵的冒进的，而且从现在的形式来看，对方也没有分兵的理由。” 柳阳听完对方的话，只是神秘的笑了笑，说道：“我会给他们一个理由，因为皇上喜爱的皇子就在军中，对他的喜爱不次于对太子的喜爱。” 听到这里夏侯朝和海逊子已经蹭的站了起来，一脸震惊的看着柳阳，他们没想到居然对方居然提出这么大胆的计策，不过接下对方说的话让他们把心都提来起来。 “而且，听过皇上曾经私底下说过，若是皇子有什么问题，他愿意用这天下来换。你们说这个筹码够不够让那些叛匪轻功冒进呢？” 大胆！胆大！胆大包天！大逆不道！ 在夏侯朝和海逊子的心里，已经把他们所知道的所有能表达此刻情绪的词都绞尽脑汁的翻了出来。 居然敢把皇子放出来当诱饵！这种事情别说让他们做了，就是连想一下都会感觉到非常恐惧，因为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族灭九，人凌迟！ 现在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五花大绑，旁边一个人正在用着薄而锋利的小刀一片一片的往下面割自己的肉。 夏侯朝更是比海逊子害怕，因为他是真的见过锦衣卫那些酷刑的，别说亲身体验了，他看的时候都都不敢多看一眼。 柳阳看着对方两人已经怔住了，而且身体还在不停的甩糠似的颤抖就有些奇怪，这是突然病了？怎么两人还一起病呢，症状都一样。 海逊子在满是沧桑的脸上挤出了几个大褶子，然后声音颤抖的问道：“柳……柳公子，你在说笑是吧？哈哈。” “哈哈！”柳阳大笑了起来。 海逊子跟夏侯朝一看对方居然笑了起来，便立刻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心想果然是开玩笑的，好家伙，这是吓死人不偿命啊！ “军国大事，我怎么会开玩笑呢！”柳阳把脸上的笑容一敛，非常认真的说道。 只听扑通！扑通！ 夏侯朝和海逊子两人哈哈的笑声嘎的一声就止住了，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笑声停止的过于突然，导致气息没有喘均匀，他们身子一软像软脚虾似的萎靡在了地上。 紧接着就听到夏侯朝嗷一嗓子的哭了出来，抱着柳阳的大腿就开始蹭眼泪。 “柳公子，万万不敢这样干啊！战场刀剑无眼，若是伤了那位……那位公子，咱们仨，不！是咱们三人和咱们的家族都会被凌迟的！我祖传三代，不！是祖传五代都没有当过官，我母亲在元廷的时候也饿死了。” “现在好不容易当上了一官半职的，日子也刚刚的好了起来，而且我还有四个儿子都没成亲呢，最小的还不到一岁呢，现在家里就指着我挣钱养家糊口了。我死了不怕，可我那几个孩儿和娘子还有不到六十的爹爹，呜呜呜……” 柳阳看着抱着自己大腿嚎啕大哭的夏侯朝一脸的懵逼，对方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我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被吓成这样了？怎么还要生要死的？ 当他听到对方居然有四个儿子的时候柳阳瞬间起了兴趣，居然有四个儿子，最小的居然还不到一岁，那就是说是今年生的？ 好家伙，这夏侯朝看着已经有四十了吧，在这个时代也算是老年人了，居然还能生儿子！太厉害了！ 海逊子还稍微好一点，毕竟是武将，而且也没有亲眼见过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凌迟是什么样子的，所以虽然现在心里也害怕，但是还没有到夏侯朝这种地步。 刚才夏侯朝抱着的模样让海逊子也被吓了一跳，心中对对方不禁有些鄙夷，然后把瘫倒在地上的腿往旁边挪了挪，好像不耻与这种人为伍。 然后也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手也不由自主的抱上了柳阳的大腿。 “柳公子，俺……俺……” 不知道是否过于激动的原因，海逊子此时一口的地方话，可是他俺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一整句话。 “俺也一样啊~！”他终于哭着说了出来，然后一抽一抽的吸溜着鼻涕。 柳阳看着两个大老爷们抱着自己的腿一把鼻涕一把……嗯？没有泪？这俩人居然干嚎了半天啊！ 可这样也够恶心的，虽然没有眼泪，但是从鼻子中耷拉出来的长长的鼻涕快要滴到自己的裤子上了。 柳阳一脸嫌弃的把他们两人给推开，然后拿着放在桌子上的桌布擦了擦裤子上的不明液体，跟对方说道。 “你们至于这样吗？不就是拿楚王当个诱饵嘛，这事我跟他商量过，并且他已经同意了，我这也不算假传军令，所以你们不用太担心。” 此时朱桢正好也推门进来了，朗声说道：“是的，这是柳兄已经与我商议过了，我同意了的。” 一见朱桢来了，夏侯朝和海逊子都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然后单膝跪地。 “广州卫指挥海逊子拜见楚王！” “锦衣卫总旗夏侯朝拜见楚王！” 然后海逊子急迫的说道：“楚王，柳公子的计策虽好，可风险太大，那战场上刀剑无眼，流矢乱飞，若是出现点什么差错，我们可怎么跟皇上交待！” 夏侯朝也在旁边帮腔的说道：“此事万万不可！末将来的时候皇上有旨，必须保全王爷！此次战事预期并不明朗，若是……” “没有若是！”朱桢没有等对方的话说完就出声打断的说道，“寻常百姓家的儿郎尚且敢上战场，我身为皇家子孙自然没有退让的道理。都是肉体凡胎，那些叛匪不怕，我又怕什么！” 第291章 千军万马 第291章 千军万马 海逊子和夏侯朝还想再劝，他们能担任比较重要的职位就说明自己对皇家足够忠诚。 但是朱桢却抬手制止了两人，然后扶起他们。 “你们不用劝了，此事我已经打定主意了。此次平叛我本就是私自出藩地，已经戴罪之身，若是此时再临阵退缩，就算父皇看在父子情面上不予追究，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这话一说出来，海逊子和夏侯朝都不好再说什么了，对方说的很在理，藩王私自出藩地本就是一大罪，说轻了是不服从朝廷律法，说重了那就是有造反之嫌。 此次楚王若是在这次的平叛中寸功未立，那确实不好跟皇上和朝廷那些科道言官们交待。 柳阳见他们都不说话了，便从一旁拿了地图边展开边说道。 “既然事已至此，再费口舌劝也没有，不如大家一起把用兵计划再商讨一下，再完善一些，把风险降到最低。咱们筹划的越详细，你们楚王的风险也就越低！” “对了，父皇什么时候说过疼爱我不亚于太子哥了？还有什么可以为我可以放弃整个天下？我怎么不知道？”朱桢显然刚才听到了柳阳跟海逊子、夏侯朝说的话了。 “哦，我编的。”柳阳眼睛盯着地图随口的回道。 朱桢却好像早已经习惯了对方的随意，脸上的神色只是尴尬了一下便恢复如常，看来跟柳阳在一起时间长了已经有了抵抗力。 不过海逊子和夏侯朝却只感觉自己的腿又忽悠的软了一下，这种弥天大谎居然也敢编造，再说了，这种事涉皇家的事情是他们这种底层军官能听的吗？ 若是被有心人加以利用，再风传一些楚王有意争储的什么言语的话，那可就是搅动整个朝堂，不！是搅动整个天下的风波了！ 到时候这一屋子四个人，不用说，肯定是他们两人先被嘎了，搞不好也是抄家灭族的下场。 可看着朱桢和柳阳两个当事人居然都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似乎这些话只不过是跟寻常百姓拉家常一样，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后面有可能会酝酿着多么大的风波。 海逊子和夏侯朝互相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无助的神情，这两人是什么情况？ 他们两人说的话完全不考虑旁边的自己这些小虾米吗？没有一点因为一句话的原因就会把灾祸带给别人的觉悟吗？ 朱桢没有注意旁边两人的眼神交流和心理活动，而是好奇的看着柳阳在图纸上的操作。 柳阳此时正拿着汇集成册的叛匪情报一边看，一边在地图上用涂着不同颜色带有箭头指向的细纸条用极细的竹签钉在了上面。 红色带边己方，蓝色代表叛匪。 夏侯朝和海逊子此时也停止了眼神的交流，同样好奇的看这柳阳的操作，而且越看越惊讶。 叛匪的行军情报他们早已有印象，而脑子中也能想象出来行军路线，但是到底还是会有些混乱和抽象。 但是经过柳阳在地图上详细的标注之后，己方的势力范围和敌方的势力范围以及双方的行军路线都清晰起来。 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柳阳才完成了地图上的作业，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长时间不弄这东西还真有些生疏了。 在后世上大学的时候，他曾经在大学选修过军事理论课，最初是因为其他的选修课人已经满了，所以才不得已选这门课程。 可后来发现，其实这课程还是很有意思的，会讲解世界着名的战役案例，后来还让他们当作交战双方的指挥官，在战役地图上模拟如何用兵等等操作，也就是这个时候才学会的地图作业。 “你们看。”柳阳指着地图上的蓝色箭头说道，“叛匪四万人北上攻打延平府，根据情报，这四万人却是由三拨人带领的，分别是扶桑国的倭寇，咱们大明的山匪，还有人员复杂的海盗。” “如果贸然放出诱敌的消息，那么他们这四万人就会一窝蜂的冲过来，到时候咱们只准备了一桌饭，却来了两桌客人，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必须分散他们的兵力！然后趁着对方大意的时候咱们虎口拔牙，先吃掉他们其中一支！” 海逊子盯着地图看了半天，然后有些为难的说道：“柳公子，该如何让那些叛匪分兵？诱使的话，咱们也得分出一些人来，不然很难让他们上当。可咱们手里就这么点人，再分出去一部分，是不是太冒险了？” 柳阳其实在刚才地图上作业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个问题了，不过他还没有想出特别好的办法，或许也只能分兵了，最后再玩一招张飞马尾拖树枝的戏码来迷惑敌人了。 可现在敌我双方兵力已经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自己手中的每一位士卒都是宝贵的，虽然有一半的人没有上过战场，可壮壮声势还是没有问题的。 要是这时候再分兵，那就是在自斩臂膀，因为诱使敌人的兵力不能太少，否则对方根本不会分兵，而且分兵的目的是让对方相信这支军中有皇上最喜爱的皇子，所以若是士兵太少明显就是一个圈套，对方也不会蠢到去钻。 显然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再好的计谋没有兵力去实施就是无用的计谋。 可这计谋又是现在唯一能用的计谋，如果成功了收效甚大！ 叮！ 正在苦思冥想的柳阳一怔，这是系统的声音，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过系统出现了，不知道这次又处罚了什么任务。 “系统检测到宿主平叛任务已正式开启，完成率百分之一。” “鉴于任务难度，赠送宿主千军万马技能试用版。” “此技能可召唤4d虚拟人物影像，试用版召唤上限为两千人！” “请自行选择人物属性及携带装具、出场方式和出场效果等选项！” 系统说完后，不等柳阳反应过来，便又没了声音，他在脑海中叫了几声，系统也没反应。 不过柳阳没有在意，只要自己还是宿主那么系统就跑不了，无非就是自己偏离了主线任务，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已。 第292章 快跑!叛匪骑兵到了! 第292章 快跑！叛匪骑兵到了！ 啪！ 柳阳情不自禁的拍了一下桌子，心想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不就有了兵力了吗？ 夏侯朝和海逊子见刚才还有些惆怅的柳阳现在突然神采飞扬起来，他们作为下属的自然赶紧上前接着自己上司的这股情绪，不能落地上，否则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下属。 “柳公子，为何突然高兴起来？莫非是想到了什么分兵之策？” 柳阳赞赏的看了一眼夏侯朝，然后又给海逊子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显，‘你看看人家，不愧是在金陵当差的，这话递的多舒服，你跟人家学着点。’ 海逊子看到柳阳的眼神才慢慢的反应过来，也跟着说道：“柳公子，可有妙计？” 柳阳脸上露出一副颇深莫测的表情，说道。 “对，我想到办法了，分兵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了，我来安排。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让皇上最喜爱的皇子在军中的消息透露出去，在最短的时间内传播开！我要开始钓鱼了！” 朱桢这时候说道：“需要我做什么？” 柳阳拍了拍旁边朱桢的肩膀，海逊子两人此时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惊讶了，毕竟能让皇子去当诱饵，纵观历史恐怕这也算是天下独一份了。 “现在只是前戏，还不用你，有你露脸的那一天！” 无论什么时候，谣言都是传播最快的东西，传播的速率与媒介无关，只与人的好奇心相连。 老百姓因为天生处于社会底层的基本属性，所以他们就没有专业真实的信息获取途径，所以市井之间的流言蜚语便成了他们唯一可以获取信息的方式。 当面对这些以讹传讹的流言时，老百姓们又不具备筛选与过滤信息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便会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以自己的思想深浅和眼界尺度为标准去看待一件事情。 这就是舆论！ 柳阳对于这些东西当然是很熟悉的，老百姓既然只对自己相信的感兴趣，那不妨再把消息放大一些！ “系统，打开千军万马！”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浮现在脑海中一个棋盘大小的地图，旁边还有一个类似游戏属性的面板，上面有着各种可以调节的东西，比如声音、气味、服装、坐骑、武器、旗号、行军路线、遇敌反应等等。 “呵？没想到这东西挺智能的，而且可以选择很多属性，真是不错。” 不过在属性面板上‘试用版――5’三个大字让柳阳很不爽：“他么的，试用版居然还分一二三四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用的是盗版系统呢！” 研究了一会之后，他便大概弄明白了这个技能面板是怎么使用了，于是决定召唤出来先看看效果怎么样。 要是五毛特效的话他就趁早带着朱桢溜之大吉，省的在这里丢人，最好还把命丢这里。 “系统！使用千军万马技能！” “叮！请宿主选择召唤人数！” “呃……一个！” “叮！请选择人物属性及附带物品！” 柳阳便用手指在半空中开始点了起来。 “马匹？点上！居然马匹种类？汗血宝马！颜色？黑色！” “铠甲？明光铠！必须明光铠！金属亮漆！必须得闪瞎对面的眼，不然他们怎么上钩。” “武器？钢制的马槊！配上腰刀和链锤！再背上弓箭！全乎点好！” “声音？也选上吧。行了！出来吧！我的神龙！错了，我的战士啊！” 随着柳阳声音刚落下，就在他面前出现了一匹通体毛发黝黑油亮的高头大马，一双马眼炯炯有神，长长的马鬃，强劲的马尾，还有胯下那粗壮且长的……这个算了，他自卑。 马背上则有一位全身照在银亮铠甲的骑士，连面容都隐藏在面甲之后，右手马槊斜垂指地，背负弓箭，左腰挎大刀，右腰则挂着一个小型的链子锤，上面似乎还有一些暗红色的东西。 柳阳仰着头张大着嘴看着眼前这一人一马，然后咽了一口唾沫，自己好像能感觉到从马鼻子里喷出的热烘烘的气息，马蹄还时不时的在地上跺几下。 他记不清刚才是否有选择气味选项，眼前这个骑兵不要说从远远看了，就是在跟前也没有办法分辨出真假。 于是柳阳忍不住伸手想去摸一下辨别一下真假，毕竟现在眼睛已经不靠谱了。 可刚伸出手，这汗血宝马居然看向了他，而且还哒哒的向后挪动了几步，然后打了一个响鼻，好像很嫌弃一样。 马上的骑士也低头看向了柳阳，手中的马槊微微抬起，似乎随时就能刺出来一样。 “叮！提醒宿主，请文明使用系统技能。” “哎呀！我就是想摸摸，怎么就不文明了？那我想试试真假还不行？” “叮！请宿主意念控制。” 原来是这个意思，柳阳撇了撇嘴，于是便在脑海中大喊了一声：“狂躁起来吧！我的骑士！” 然后看到马上的骑士抡起手中的马槊开始狂舞起来，虎虎生风，位面八方，一看就是万人敌。 可座下的汗血宝马就好像跟自己没关系似的，低头在地上嗅着什么，嘴巴还动几下，好像在吃草一样。 “系统，这马是不是淡定了点？” “叮！系统检测到宿主并未指定马匹动作！” 柳阳一想，可不嘛，自己刚才在脑子中只喊了‘我的骑士。’ 这系统真特么严谨！ “狂躁起来吧！我的骑士……还有我的马！” 话音刚落，就见宝马的一双前蹄一蹬地，前半身便高高的扬了起来，一双马腿在半空中蜷缩起来，仿佛在蓄力踩踏下方的敌人一样，马头则仰起嘶鸣！ 马背上的骑士则一手提着缰绳，一手把马槊高高的举过头顶，从面甲后面发出了战吼：“杀！” 战意肆虐！ 柳阳体内的一品高手体验卡居然未动自开，真气把他的长袍都撩动了起来，他脚下一点便向后退去，直到退出骑兵的攻击范围才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慢慢消退了下去。 没想到仅仅一个骑兵就有如此的气势，居然激发了自己体内的真气护住！ 他刚把骑士收起来，就听到海逊子和夏侯朝锑铃咣当的一手拿着刀，一手拖着盔甲跑了过来。 “柳公子，快带上王爷跑！那叛匪骑兵打过来了！” 第293章 南宋的宝藏 第293章 南宋的宝藏 在找了一个理由安抚好两人之后，柳阳便回到了客栈中，刚才自己已经见识过模拟骑兵了，连近在咫尺的他都分辨不出真假，更不要说在这树林边牧的南方了。 “系统，使用千军万马技能！” “叮！请宿主选择召唤人数。” “两千！” “叮！请选择人物属性及附带物品……” “叮！请选择投放地址。” 柳阳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虚拟地图，在衡量了一会之后，他把代表着两千人马的图标放到了汀州府域延平府交界处的安砂县。 一段时间后。 在邵武府、建宁府、延平府几个府县之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流传着一个小道消息。 一座茶楼中，台上一个老者和一个少年正在拉着弦子唱着本地的戏码。 台下喝茶人的注意力却没有在台上，而是都在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当今皇上最喜爱的皇子带着兵来咱们这了。” “这事情早就传开了，嘿！不用说，肯定是奔着泉州那伙叛匪去的。” “什么皇子！人家现在是楚王，前段时间咱这里不是也布榜了吗？人家已经就藩了。” “我怎么听说这楚王只带了几千人就过来了？那叛匪可有好几万人呢！” “啧！要么说咱们大明的开国皇帝是个狠人，那么多和尚，那么多要饭的，就人家最后夺了天下！看到没，自己最疼的亲儿子带着千把人就过来打仗了！” “嘁！千把人？告诉你们，那是两千人的骑兵！我娘舅的儿媳的哥哥亲眼看到的，就在从汀州府到安砂镇的路上，两千骑兵全身披着甲，脸都看不到，那马流的不是汗！是血！知道这是什么吗？大名鼎鼎的汗血宝马！” 周围的人发出阵阵惊呼，整整两千人都披着盔甲，坐骑都是汗血宝马！那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就不用说了，肯定所向披靡！ “哎呀！果然就跟市面上说的一样，这楚王真的是皇上最疼的儿子，要不然能把这么厉害的兵马让他带过来平叛？” “哼哼！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楚王你以为是带兵过来平叛的？” 听到这话，其他人便立刻上前围住了这人，显然想从对方的口中听到自己所不知道的消息。 一座酒楼中，人声鼎沸，店小二的吆喝声、食客的划拳声不绝于耳，酒菜的香气随着跑趟的脚步四散开来。 一楼大堂中，早已经坐满了人，不少才操着外地口音的人正在说着闲话。 “老三，你消息靠谱吗？这里真有当时南宋留下的宝藏？” “二哥！你这话我就不爱听，我的话你可以不信，难道朝廷还能骗人吗？那楚王带着兵过来是干什么的？听说就带了千把人，你以为是过来平叛的？哼！是过来抢南宋宝藏的！” “大哥，听说那在泉州那伙子人好像也是为了这批宝藏来的？” “瞧着样子，八成是！听说他们往延平府分兵了，估计已经有宝藏的信了，应该在延平府一带。” “三哥，你不是说在暗地里买了宝藏的消息吗？” “嘘！禁声！这里人多嘴杂，回去再说！” 或许他们说话的声音刚才确实有些大，二楼几个桌子的人都在用余光瞟向了一楼。 延平府南，高才坡县城。 这一座不大的小县城，全县城的人加起来也不过几万人，这里地处位置比较关键，福建山路崎岖，如果要是从延平府到泉州府的话，最快最稳当的自然是水路。 这里便是在进入泉州府之前水路上属于延平府管辖的最后一个县城，所以这里虽然人口不多，但是建设的还算不错，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各种行商也不少。 可现在却没有了往日的热闹的景象，县城中大街上也很少见有老百姓行走，而且大白天的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就算突兀的有几只狗子吠叫了几声也会随之哀嚎着闭了嘴。 因为这里驻扎着一直几万人的军队。 说是军队，他们的服装却不统一，穿什么衣服的也有，就是说的话也都不一样，拿的兵器也不一样。 这些人三三两两或三五成群的在大街上随意的闲逛着，不过对于那些紧密门窗的商户和百姓家却并没有好奇的闯进去看看。 这并不是说明他们不想，而是不敢，因为在驻扎到这里前几天，已经发生了好几起强掳女人、闯屋杀人劫财的事情了，更不要说本就让人垂涎欲滴的商户了。 不过后来上峰严明了军纪，杀了几批人，后面才慢慢的好了起来，最起码老百姓躲回家暂时是安全的。 这些人就是从兴化府分兵北上的叛匪。 大营中帐。 一个皮肤黝黑透红的四十岁的汉子坐在首位，下面则坐着六七个穿着各异像是头领的人。 一个头顶中央没有头发，后脑梳着一撮发髻的扶桑人操着生硬的官话说道。 “孟将军，你们滴骑兵，什么滴厉害？” 孟将军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很平静的说道：“大明铁骑能把鞑子赶到漠北，自然是所向披靡！” “楚王滴骑兵，两千人，我们滴几万人，他滴想什么滴干活？” “哎呀！行了行了，你……你什么鸟人的，别说话了，我听着费劲！” “八嘎！我滴细川涅人名字，你滴鸟人不对！”扶桑人听到对方叫错了自己的名字，显得很生气。 “行了，你滴你滴，听着都头疼！逐金叔，听说楚王带的骑兵装备精良，个个彪悍，咱们能打过吗？”一个坐在末位的一名小将大声问向坐在首位的孟将军。 “岳江红！军中无叔侄！叫我孟将军！若下次再犯，军法处置！”坐在首位的孟逐金大声喝道。 坐在末位的岳江红却好像已经习惯了似的，满脸不在乎的笑着表示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 孟逐金扫了一圈坐在下面的人，然后威严的说道。 “那支骑兵不过两千人而已，而且还在汀州府和延平府的交界处，目前看不出对方有什么异动，不过咱们以稳妥为主，最好还是不要贸然分兵！” 不过坐在下面左排首位的一个大汉却说道：“孟将军，听说有南宋的宝藏呢，那楚王怕不是过来为这个的？” 第294章 各怀心思 第294章 各怀心思 坐在下面的其他人听到宝藏两个字立刻精神了起来，他们聚集到这里自然不会是真的为了商讨军略军策的。 更何况他们没有几人是军伍出身，想必枯燥的军策来说，还是传言中的南宋宝藏更让人垂涎欲滴。 看着下面这些人兴奋的脸色，透红的眼睛，孟逐金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都是些眼中只有金银的贪财之辈，难以成大事，幸亏自己没有与这些人长久合作的打算。 “那楚王在如此关键时刻带兵前来，恐事有蹊跷，莫不是想让我们分兵？咱们虽然兵力倍于对方，但在出发之前上峰所定下的目标是延平府官府所在的南平城，如今目的未达就要分兵，不是良策！” “而且据建宁府的线报，那里已经有近两万人的军队正在日夜操练，不日就要开拔南下，到时咱们会与对方在南平城相遇，若是咱们早一步拿下，则据城而守，若是被对方先一步到达，恐怕这次背上会无功而返！” 其他人听到这话，纷纷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把脑袋别在裤腰上拼死拼活的打仗是为了什么？不就是银子！只要有了银子，吃香的喝辣的，女人想要多少有多少，谁他妈还造反！ 刚才说话的大汉是山匪出身，本名没人知道，对外都称匪号见手青，此人心狠手辣，做事决绝，在他们这伙山匪中排行老三，在这里统领山匪一众。 他听到孟逐金绝口不提传言中南宋宝藏的事情，心中便有些不满，自己虽然在名义上隶属对方管辖，可在这里的山匪哪个不听自己的？ 你这个所谓的孟将军去指挥他们一下试试？看他们跟你走还是跟我走！问你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你面子，你居然还真拿自己当将军了？ 见手青语气不明的说道：“孟将军，你立功心切可以理解，可也不能当着大家伙发财吧？就算你我不看重金银，那下面的兄弟们不需要吗？他们可比咱们要苦、要累的多！” 坐在见手青左手边的一个脸红的汉子也出声说道：“孟将军，我认为他说的对，那些南宋的财宝我们又不是独吞，到时候按照我们草原上的规矩，每个人都有份。无论如何不能让大明抢走这批宝藏！” 孟逐金看着这个说话的草原汉子，眼睛中流露出一股隐隐的杀意，这些草原鞑子祸害了汉人近百年不说，现在居然还妄想着复辟元廷！真是异想天开！ “见手青，苏赫巴鲁你们还不是这里的大帅！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又是藩王、又是宝藏的消息，不感觉到奇怪吗？如果是对方给咱们下的圈套怎么办？” “不要以为对方只有两千骑兵就可以放心了，你们只注意到对方的人数了，可有谁注意对方的兵械马匹？从流言描述来看定是大明骑兵中精锐中的精锐！怎可大意出兵！” 见手青则说道：“既然是精锐，那么就说明这个楚王是真的，那南宋的宝藏也是真的！否则在大明朝廷北伐的时候，为何要把如此精锐的骑兵派到这山多水多的南方？” “定是有原因！就算南宋的宝藏是假的，那胯下的整整两千匹汗血宝马是真的吧？就那些骑兵身上的盔甲装备哪一套不值百千两银子！缴了这些马匹装备，咱们也能狠狠的发一笔财！” “更不要说若是拿下了皇子，到时候以皇子为要挟，那朱元璋岂不乖乖就范？夺了大明半个天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苏赫巴鲁也激动的说道：“就算咱们不要那财宝，也不能让大明拿了去！咱们在这里打的越厉害，我的那些族人在草原上就越轻松，最后咱们来一个南北夹击吃掉大明！” 虽然这里是南方，但是这个季节也已经有些凉了，但苏赫巴鲁却意外的穿的比别人多，他说到激动处就开始来回挥舞着胳膊，仿佛在指挥着千军万马一样。 只不过他没有注意坐在旁边的人都悄悄的捂住了鼻子，皱着眉头把头歪向了另一边。 “苏赫巴鲁！你别呼扇了！我在这里都闻到你身上的羊骚味了，你就不能洗个澡吗？” 坐在末位的满江红并不像其他人那么有忍耐力，他坐在营帐门口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羊骚味，里面人闻到的味道可想而知。 “岳江红不得无礼！”坐在上座的孟逐金出声呵斥道。 现在本来就正因为行军策略问题脑分歧，他不想再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而再节外生枝。 在座的其他人却对着岳江红投以了赞同的目光，这里除了他之外，年龄都差不多大，所以碍于情面不好说这话。 不过岳江红却没有这种顾虑，十七八的年纪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正所谓青春不轻狂，年少也枉然。在座的都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所以都能理解。 果然，苏赫巴鲁却并没有气恼，而是粗声说道：“我上个月刚洗过澡。” “那就把你的衣服洗洗！要不就把你那老羊皮袄给扔了，这又不是在北方，你穿那么厚干什么？”岳江红显然并没有听进去孟逐金的呵斥。 “我不扔！这是我草原的味道！能让我梦里回到长生天庇佑的地方！你们这些汉人不懂。”苏赫巴鲁显然很看重自己的老羊皮袄，虽然在这里穿着有点热，但是这是他从草原上带过来唯一的东西了。 “行了！岳江红如果你再乱说话，本帅就把你赶出去了！” 岳江红只好再次撇撇嘴作罢，只不过用袍子的前襟撩了上来把半个脸都给盖住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细川涅人双手拄着立在地上的武士刀，眼睛扫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然后斜眼看向了孟逐金说道：“你们明人滴胆子，蚂蚁滴一样小！我们滴扶桑武士，武士道大大滴！我们滴去拿住楚王滴干活！” 孟逐金脸色冰冷的看向了细川涅人，冷声说道：“军中我是大帅，你要是敢私自妄动，就莫要怪我军法从事了！” “本帅不管你在你们扶桑国是什么人，但是到了这里，你们必须得听我的号令！否则……哼！” 第295章 岳家枪 第295章 岳家枪 孟逐金后面的话没有说，只是冷冷的哼了一下，但言外之意在座的人自然都能听得懂。 他对于这些从扶桑国漂洋过海来的自称武士的人根本就看不上，听说那扶桑国也不过是弹丸之地，居然还分裂成两派，有两个统治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之前在海上路过扶桑国与大明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一艘或者几艘小舢板一样的船，上面挤满了穿着破破烂烂的所谓的武士。 这些人乘坐着破木船从扶桑国出发，经历千里波涛，大风大浪的才会到达大明的沿海，然后还需要躲过官府的盘查，最后能或者上岸的十不足一。 细川涅人听到对方居然如此威胁自己，脸色也立刻狠厉起来，在他们扶桑国一直都有以下克上的传统，一旦成功，那便可取而代之。 仓啷！ 他已经把武士刀拔了出来，双手握刀的厉声说道：“孟将军！我们滴扶桑国武士，不能被威胁滴！你滴必须大大道歉滴！” “呵！居然敢在帐内拔刀！让你尝尝我的沥泉枪！” 话音未落，就见岳江红提着一杆银枪向着细川涅人迅捷无比的刺了过去！ 细川涅人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说打就打，一点都没有给自己留余地的机会，但事已至此只能先打过再说。 铛！ 一声脆响，火花四溅！ 这一下细川涅人挡的很匆忙，甚至还往后退了几步，但是就算这样也依然抵卸住了这一记凌冽的攻势 有心打无心，重兵器打轻兵器，却没有占到一点便宜，这让岳江红不得不慎重起来。 见手青、苏赫巴鲁等人一看动手了，便纷纷让开了场地，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孟逐金嘴里一边说着‘你们不要打架，咱们都是自己人’之类的，也一边往旁边挪去，显然心口不一。 自己是大军的统帅，虽然是名义上的，但那也是统帅，这不知死活的倭人居然敢在帐中公然顶撞他，正愁碍于身份不能亲自动手，正好有人替自己出头。 也顺便检查一下岳小子最近功夫有无长进。 岳江红到底还是年轻气盛，忍不住先出了手！ 银枪又是往前一刺，所谓枪挑一条线，这是枪法中的基本功，虽然看着平平无奇，却是大繁至简，最能看出基本功来。 细川涅人见对方这一刺比刚才偷袭那一刺来的更刚烈、更一往无前，而且对方手中这把银枪非是俗物，自己手中的武士刀不能与之硬碰硬。 闪电火石之间，他侧身避开银枪攻击的路线，手中的武士刀抡起一道圆弧闪光用刀刃斜着磕在了银枪上。 铛！溅起一朵绚烂的火花！ 然而细川涅人的攻势并未停顿，双手握刀贴着枪杆向着岳江红的手劈去。 刀和枪杆之间的剧烈摩擦又呲呲的燃起一溜火花来！ 岳江红刚才一击不成，想抽枪再攻，可一抽却没有抽动，手中的银枪仿佛被万钧之力压住了，接着就看到向自己劈过来的刀锋！ 既然无法退，那就以进为退！以攻为守！ 他气沉丹田，双手把银枪往前一松，然后上半身向后一倒堪堪躲过对方的刀锋。 不等上身倒在地上，就用一只胳膊撑住地，然后一只脚踢在了半空中向前飞的银枪的枪杆上。 只见银枪一个倒转便又飞了回来，岳江红撑地的胳膊一用力便起了身，双手拿住倒飞而来的银枪枪杆，腰身一扭来了一个回马枪！ 这一切都发生的很快，不过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水的时间。 围观的人发出了一阵喝彩：“好枪法！” “好一个回马枪！” “果然少年英雄！” “打他这个倭子！” 虽然满江红的枪法凌冽，但是并没有出现压倒的优势，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枪头正前方已经有一把刀等在了那里。 铛！ 细川涅人双手持刀，刀尖正好与岳江红的枪尖碰撞在一起。 此时两人谁也没有撤力，而是互相比拼力气起来，犹如两头公牛一样互相顶在了一起。 “够了！习武之人切磋切磋正常，但是不要动了肝火，后面有你们的仗打，在这里浪费什么力气！” 在一边旁观的孟逐金见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便出声阻止两人继续角力。 但是两人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不但没有撤力，反而又加了几分力气。 孟逐金怕自己的这个侄子有什么闪失，便上前一手握住满江红的银枪前端，另一只手架在细川涅人的双手交叉处，然后腰一沉，闷哼一声便把顶在一起的刀枪分开了。 旁边几个人又起哄的喊道。 “孟帅好力气！” “孟帅好功夫！” 岳江红和细川涅人发现自己抵不过这股力气的时候，便都慢慢的松了力，刀入鞘，枪指地。 “岳小将军，你滴好枪法！”细川涅人意味不明的夸了一下对方。 然而岳江红却没有领对方的情，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脑袋一扬说道：“当然！岳家枪天下无双！” 然后便又坐了回去，留下细川涅人一脸的尴尬。 经过这一阵的打斗，这会大家暂时都没有心思开了。 孟逐金只好说道：“咱们大军先驻扎在此，正好也让从海上来的那些人把身体治好再说，不然光拉肚子也没有办法打仗。我一边给泉州商量，另一方正好让人去探一探安砂镇的虚实！” 众人见此，便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暂时同意这个办法，便纷纷离去了。 等众人走后，岳江红便凑到了孟逐金身边，笑嘻嘻的说道：“逐金叔，让我去安砂镇探探虚实呗。” “不行！”孟逐金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为什么？”岳江红一脸的委屈，刚才持枪大战的那个少年英雄此时跟孩子一样叫嚷了起来。 孟逐金看着对方一副不说明白不罢休的模样，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江红，咱们来这里目的不是与朝廷作对的，咱们来此是为了拿一样东西！” 岳江红一脸的懵懂，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拿东西？ “是传言中南宋的宝藏？” 听到这话，孟逐金失声笑了出来，一巴掌轻拍在岳江红的头上，骂道：“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喜欢宝藏？ 第296章 两个老头子 第296章 两个老头子 岳江红摸了摸头嘿嘿的傻笑了几声，说道：“逐金叔，你知道我的，对那些金银什么的不在乎，只想着能跟人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就好。” 孟逐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咱们要拿的东西说是宝藏也没问题，只不过这个只限于你我还有家里那些人而言。”孟逐金指了指帐外，“对于那些人，他们所想要的宝藏则是金银之物。” “哦，我懂了，这就是书上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吧？”岳江红恍然大悟的说道。 孟逐金听到对方说了一句用词不当的成语，便无奈的说道：“江红，让你读书不是死记硬背，要学以致用。道不同不相为谋用在你叔我这里合适吗？” 岳江红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而且还与自己的女儿订了娃娃亲，因为对方的父母在一次出海的时候都丧生了，所以自己可以说是对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或许是骨子里天生的，这小子从小尚武，刚学会走路的时候便跟着他爹耍枪弄棒的，在练武方面也很有天赋，十四五岁的时候便能跟岛上的大人们打的有来有回的，甚至还能赢了。 唯独不喜爱读书，后来还是在孟逐金的强烈要求下才把四书五经通读了一边，但也只是通读，为了应付差事，岳江红对于里面一些典故和成语则不求甚解。 “此次咱们与他们道不同，但可以相谋，不过他们妄想打到金陵取而代之终究是痴心妄想了。汉人的天下终究还得汉人坐！” 听到孟逐金这样说，岳江红边想起了自己从小便听到的那个故事，在这个故事中，自己的祖辈和逐金叔的太爷辈都在其中。 自宋蒙联手灭金，蒙古撕毁之前双方已谈好的协议，不但没有归还河南之地，而且大军压境大有一鼓作气吞掉南宋之势。 南宋末四十余年间，延续了之前重文轻武的一贯作风，朝中重用贾似道权臣一派，内乱朝纲，外祸武将。 一直到最后元军挥师南下，扫灭南宋国都临安城，南宋朝廷与数十万军民一起流亡。 文天祥率军抵抗，终究因孤立无援而被俘，最后誓不投敌英勇就义！并留下了‘自古人生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传世名言！ 最后崖山之战，张世杰率南宋军民共计十万余人力战而死，崖山之下浮尸千里，血海无际，夕阳失色。 目睹一切的丞相陆秀夫满头白发，海风怒号，浪声如诉，双目泪流，身背八岁幼主赵昺投海殉国！ 岳江红静静的听着逐金叔再一次把这个故事讲了一遍，虽然这个故事自己已经听了很多遍，可性子跳脱的他并没有坐不住，而是静静的听着。 因为这里面有文汗青哥哥的祖辈，也有陆红妆姐姐的祖辈，还有张范阳弟弟的祖辈，还有岛上很多很多人的祖辈。 见对方讲完了，岳江红便准备起身离开，因为他直到，接下来逐金叔的情绪会很低落。 “你去哪里？” “哈！我去城里听岳飞传，今天说书先生要讲到岳鹏举大破金兀术了！”岳江红生怕对方还拉着自己讲其他的，便头也没回的赶紧跑开了。 延平府，建安县府衙。 柳阳自己正在屋中通过第一视角查看放在安砂镇的骑兵状况，这是后来才发现的一个功能，可以通过不同视角查看骑兵所在位置周围情况。 一共有三个视角，分别是第三视角、骑兵视角和马匹视角。 第一次看到马匹视角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这视角挺全乎，可通过马匹视角能看到什么呢？ 后来才发现，这不就是一个广角镜头嘛，而且他还发现自己居然可以控制其中一个骑兵进行操作，不过具体是否有其他限制就不清楚了。 现在这些功能已经完全够用了，用不完！完全用不完！ 笃笃！ 这时候传来一阵敲门声。 “柳公子？你老起床了吗？” 柳阳听着门外那个极其谄媚的声音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可伸手不打，对方也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只不过是一个想极力自保的人罢了。 门外的人便是延平府知府陈娄胜，在得知叛匪已经进入延平府内，并且有消息对方驻扎在高才坡，随时会沿着尤溪江而上攻打南平城的消息之后便立刻来到了这里。 说起来这也是个悲催的人，别人寒窗十年，他寒窗了二十年，好不容易中了第却能力平平，最后还是使了银子才到延平府当了一任县丞。 后来当朝宰相胡惟庸案爆发，牵连众广，好在他资质平庸，并没有被胡惟庸一党看上，也侥幸逃得一劫。 在延平府知府被抓之后，便升任了知府，此时他已年近五十岁。 在这个时代，五十岁已经是高龄了，陈娄胜本以为自己会在知府任上再干几年便乞骸骨还乡了。 可又突然闹起了叛匪，自己管辖范围内的卫所中的士兵都已经去了北方，好不容易广州卫来了一批人，可也没打过。 本以为那些叛匪在泉州闹腾一下也就行了，可对方所图甚大，居然兵分两路奔着自己的延平府来了。 所幸这时候知道建宁府有一支军队，便坐着船来这里求援了。然而到这里已经好多天了，可对方那个年轻的主帅并没有动兵的意思，只好每天过来询问一下出兵的日期。 “来了！”柳阳收回了骑兵队伍的视角，懒洋洋的冲着门外回了一句。 门外站着一个头发已经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头，这人便是延平府知府陈娄胜。 在其身后的同样有一个头发灰白，身形佝偻的老头，只不过岁数比前者略小，这人便是建宁府知府汤光耀。 两人见柳阳出来之后，满是折子的脸上都堆满了笑容，小心翼翼的跟柳阳行礼。 “柳公子，我等冒昧打扰，还请勿怪。”陈娄胜赔笑的说道。 柳阳伸着懒腰打完哈欠后无奈的说道：“陈知府，你每天都是这句话，下次能换换词吗？你说的不烦，我听着都烦了。” 汤光耀此时立刻上前一步，同样陪着笑脸说道：“谨遵柳公子教诲，我们今晚就商议换词。” 第297章 真有 第297章 真有？ 柳阳骨子里到底还是后世人的思维，见对方两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跟自己这么客气，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我知道你们来的目的，但是军伍大事不可外言，你们就先在这里安好吧！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那股叛匪势必在朝廷的强大攻势下灰飞烟灭！” 陈娄胜看对方说的如此慷慨激昂，只好小声提醒道：“柳公子，听说那叛匪已经有小十万人了，可咱们这边才不到两万……” “你要相信朝廷，相信我们的士兵，他们可以一敌百，那些叛匪也必将在我们强大的攻势下灰飞烟灭。”柳阳继续慷慨激昂的说道。 汤光耀此时也说道：“柳公子，听说那福州府已经全部被攻下了，那叛匪势力将更大，我们……” “你们要相信皇上，相信朝廷，更要相信我，在我们……” 这时候陈娄胜和汤光耀立马接话道：“在我们的强大攻势下，那些叛匪必将灰飞烟灭！” 柳阳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笑嘻嘻的说道：“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费口舌了。你们请回吧，我还要筹划军情，运筹帷幄！对了，那个中午吃什么？” 陈娄胜和汤光耀又是赔了一会笑脸之后，便跟对方告辞了。 “汤大人，这柳公子不会是假的吧？这么久了，也没见对方出兵，莫不是骗吃骗喝的？” 在府衙前堂，陈娄胜把心中的疑虑跟对方说了出来。 汤光耀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说道：“不会有假，我见过楚王的令牌，也接到了皇上的密令，让咱们全权配合就好。” “你可不要看着他年轻就生出怠慢之心，可知道他是谁？” 陈娄胜听到这话便是一怔，自己来这里这么多天了，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反正只要是上面来的人，自己小心伺候就行，礼多人不怪嘛。 不过打心底里认为对方应该是楚王府中一个录事参军之类的官员，但是听对方这么一说，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还请汤老弟指点一二。”陈娄胜赶紧跟对方抱拳行礼的说道。 “你可听说过火车这东西？”汤光耀一把按住了对方想行礼的双手，小事而，不当得如此受礼。 陈娄胜当然是知道此事的，朝廷当时还下发榜，为的就是让人们早点知道这种东西，以免后面遇到了以为是什么怪物呢。 “略有耳闻，说是婉若游龙，长百尺，肚中纳火，喷云吐雾，可日行百里之多。听说此物乃是一知府研制而成，皇上为此还龙颜大悦嘉奖了一番。” “是滁州知府，你可知那滁州知府是何人？” “莫非……”陈娄胜回头看向后衙，他一拍脑门，“哎呀呀！我第一次听柳公子姓名的时候便感觉有些相熟，本以为是哪本书上有同名之人，却没想到是滁州那位！” 汤光耀看着一脸懊恼的陈娄胜无声的笑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年少吧？我也没想到！哎！咱们埋头苦读十余年，却终究比不过一年少之人！” 就在两个老人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时候，柳阳已经启动第二个计划了。 此计划名称为‘饵料’，鱼饵的饵！ 这是他在最初制定计划的时候便已经考虑到的，以前的流言之所以流传不久是因为没有实物佐证，所以流言最后只能不攻自破。 不过，柳阳决定，这次做戏就要做全套！ 延平府，永安县城，五江汇集之地。 在县城北面一里地的码头上，众人正在装货卸货，不时有船只驳船停靠，不时也有船只客满货满之后驳入船道然后离开。 这时候有三十多位操着外地口音的中年汉子下了船，他们岁数都差不多，而且都是劲装打扮，腰间挎刀，背负绳索，眼睛中不时闪出一律精光。 周围的干活的劳力和船家们只看了一眼便就没有再看了，他们这些人都是吃苦力饭的，挣得是安分守己的钱。 不过在码头、水道上讨生活久了也让他们练就了一副好眼神，对方端的哪家的碗，吃的哪家饭，趟的哪条路，他们一看就能猜出个差不离。 不过他们也并没有担心太多，因为既然对方三十多人在这里现了身，那就不会在这里作案。 果然，那三十多个汉字下了船之后便离着码头较远的地方找了一处干燥的地方歇息了起来。 只有七八个人去了县城里，不过他们把身上的武器都取了下来，孑然一身去的城中。 一直到了晌午的时候，太阳升到了天空正中央，那七八个人才从城中拿着各种工具回来。 然后就有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拿出一张羊皮似的地图，仔细的对照着码头的位置看了又看，然后又用脚步来回的丈量着尺寸。 码头上的人此时也都在歇息，劳力和船工们都在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吃着从家里带的食物，客货船只因为没有人卸货，也没有人上船便都停靠在这里了。 客船上的客商和旅人们也都下船活动活动身体或者欣赏一下这里的风景。 这些人本来就无聊，忽然发现那群汉子们拿着工具动了起来，本能的就紧张起来，然而仔细一看，原来对方拿的都是铁锹、镐头一类的农具，便纷纷放下心来，然后又开始好奇对方要干什么。 这群汉子跑到头领身旁，然后便开始抡起工具挖了起来。 旁观的人一开始还慑于这些汉子的身份，不敢靠的太近，可随着坑挖的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他们在远处又看不到，便纷纷尝试着往前靠近一点。 见对方没有制止，便都慢慢的一点一点的靠近，终于都站在了大坑的边上往下面探头看着。 在又挖了两炷香的时间，忽然听到一声叮当的声音，好像是金属与金属碰撞在一起一样。 “老大！有了！”远处一个汉子大声喊道。 上面围观的人立刻往那里涌去，只见一个大箱子的盖子已经被镐头给破开了一个拳头大的洞，里面好似有一些黄白之物，但看的不太真切。 那个头领把搞头拔了下来，上面居然还有一面旗子，展开一看，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上面有两个字！ 大宋！ 第298章 宝藏现世 第298章 宝藏现世 绣有大宋两字的旗子被风吹的不断的翻滚摇曳，上面有不少破洞，甚至还有似是陈年血迹的黑褐色的斑痕，边缘微微卷起好像是被火灼烧的痕迹。 这时候人们似乎才想起来百年前草原的骑兵大军曾经也到达过这里，青史留名的文天祥率军与鞑子在这里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围观的人群中这时候忽然有人失声喊道：“这……这是南宋的宝藏？！” 此话一出，让其他人瞬间想起了这段时间一直关于南宋宝藏的传言，之前他们不过以为是又一个以讹传讹的谣言而已。 这个头领把手中的镐头扔在了一边，然后打开了箱子，里面摆放着满满的金锭银锭。 他们这伙人把这个箱子抬上来，又打开下面的箱子，里面珊瑚玉器又是满满一箱子。 旁边围观的人们眼睛都看的血红，要不是看着这三十多个汉子不是善茬，估计他们早就上手去抢了。 看样子箱子还不少，于是又有几个汉子继续往下挖，一直往外抬出了大小箱子二十多个，不过除了最前面的两个箱子外，其他箱子都没有打开。 前面两个箱子就已经是金银珠宝了，后面的箱子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东西了，不过没有满足围观的人的好奇心还是让他们有些失望。 在把所有的箱子挖出来之后，这些汉子便抬着这些箱子搬运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靠在岸边的货船上面，然后顺水扬长而去。 围观的人们见那些人已经走远了，便都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窝蜂的涌向了挖出箱子的坑内，开始用手刨起土来，幻想着还能挖出遗漏的什么东西。 于此同时，湖口寨、安砂镇、归化县这样的事情同时在上演，本来将南宋宝藏当故事听的老百姓们立刻又疯狂的添油加醋的证实着此事。 应天府，金陵，皇宫大内。 时值年末，朱元璋正在大殿内考校各位皇子们的功课，他是农民出身，从骨子里就认为，读书就好像种庄稼一样，只要你肯下苦功夫，勤劳，到头来一定会有收获。 而这些皇子们的老师则坐在一旁喝茶等待，不过他们的内心并不像外表这般平静，毕竟皇上考校皇子也就是考校他们这一年的工作。 “报！福建布政使司奏章送抵！”门外这时候传来一个嗓音尖细的喊声，他并没有因为大殿内有皇子在考试就放低声音。 这当然也是朱元璋让他们这样做的，因为在他看来，自己的皇子们应该在任何时候都能做到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于闹市读书而不受其扰，如果没有这样的心性，那就不配做他的儿子！ 朱元璋接过送来的奏章，打开一看，奏章自然是关于楚王朱桢和柳阳的排兵布阵的安排。 当他看到朱桢不畏生死以己身做饵诱敌的时候欣慰的笑了笑，心想：“不愧是咱的种，大丈夫就该这样！” 看到柳阳居然能在当地居中联络把各大家族联合起来的时候便赞赏不已：“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是个合纵连横张仪似的人才！” 不过当他看到奏章中夹杂的密奏时，脸色便有些异样了起来，因为密奏中说的是市面上流传的关于南宋宝藏的事情。 其实这个传言前段时间朱元璋就已经收到了密奏，不过当时自己跟那些百姓们一样，不过都是当作传奇故事来听的。 可这次的密奏中居然言之凿凿的证实了确实有南宋的宝藏，而且已经有人在不同的地方挖到了，其中金银珠宝珍玩玉器无数，而且似乎这只是南宋宝藏中的一小部分，其余大部分的还没有被人找到。 钱这东西无人不爱，无人不喜，朱元璋也不例外，不过他所思考的事情与普通的老百姓不同。 老百姓们喜欢钱是因为可以改善自己的生活，能想到的最好的用途也就是一天可以吃三顿饭，能吃到肉，还能盖新房子娶媳妇等等。 可作为天下之主的朱元璋此时首先想到的就是北伐的粮草耗费，如果有了这笔钱财，那么或许天下的老百姓们就能少一些赋税和徭役。 “宋濂，你在此监督咱的这些皇子们考试，咱有要事去处理。” “臣领命。” 武英殿，站着几位接到皇上急召过来的大臣，在听了朱元璋说了关于南宋遗世宝藏的事情之后便都沉默了。 “刘伯温？你一向敏达通瑞，对于此事可有什么看法？” 刘伯温听到皇上点了自己的名字，便微微一沉吟，说道：“皇上，臣以为此事出现的时机太过蹊跷。南宋灭朝距离已有百余年，这期间一直都没有关于南宋宝藏的传言，为何现在突然有了？” 颍国公傅友德显然不同意对方的说法，也不管刘伯温后面还有没有话，便立刻大声说道。 “诚意伯，你这人说话就是喜欢弯弯绕绕的，咱听着就累！皇上，臣认为此事应该是真的，当年南宋朝廷流亡与广东福建一带，必然携带了大量的财宝以图后事。” “臣猜想，由于当时蒙古人的骑兵进军迅速，所以南宋朝廷没有办法继续携带大批财宝逃亡，只好分散埋藏，后来由于知道此事的人在崖山一战中都伤亡殆尽，这财宝的消息便一直没有传出。” “不过，现在看来，当时应该有幸存下来的人，不过由于当时蒙古人已经夺了天下，所以他们一直没有机会来取，如今咱们大明把蒙古人赶走了，对方才有机会过来取出财宝！” 朱元璋赞赏的点了点头，他还是喜欢傅友德这种说话方式，不管对不对，都是一股脑说出来，不用人猜。 刘伯温就不一样了，总是用另一个问题回答你的问题，那口气好像老师教学生一样，这让朱元璋感到很不舒服。 “汤和，你认为呢？”朱元璋又看向汤和。 汤和其实在上次从福建回来之后便把那里的情况跟朱元璋做了详细的汇报，甚至连抓的那一把瓜子的事情也没有隐瞒。 “臣认为此事乃分兵诱敌之策。那叛匪虽然势大，但是内部派系林立，互不统属，所以楚王和柳阳才会放出宝藏传言，使敌分化！” 第299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第299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对于汤和，朱元璋一向还是比较放心的，此人稳重成熟，办事不冒进，最关键的是对方不隐藏自己所做的事情。 比如这次带着各将帅府中兵丁去福建的时候，自己有意考校一下朱桢和柳阳，特意嘱咐对方不能明言告诉朱桢和柳阳的平叛之策。 但对方还是暗示了一下，回来之后在汇报福建之行的时候把这个事情也主动的说了出来。 虽然当时朱元璋装模作样的埋怨了一番，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一是为汤和能跟自己坦诚交待而高兴，二自然就是自己的儿子和柳阳被指点之后应该就有了平叛之策而高兴。 听到汤和对南宋宝藏的看法，朱元璋饶有兴趣的问道：“哦？汤和，既然你又如此猜测，那么可有依据？” 汤和微微一笑，说道：“臣这次去福建与柳阳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能感觉到对方是一个深思熟虑且有勇有谋的年轻人。” “观其在凤阳县和滁州府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大明的百姓和大明的天下，不贪财、不恋权，问天下何人能在此等年纪便能做到如此？” “臣年轻的时候自问做不到。可柳阳做到了！南宋宝藏传闻流传至少有月余，现在更是有人找到了宝藏，可为何不见楚王和柳阳的奏章？” “柳阳不是贪财之人，断不会故意隐藏消息意图吞没，更何况还有楚王与其共事，两个青年才俊面对无以计量的宝藏不动心、不上报，必有缘由！” “那就是南宋宝藏的消息就是他们二人为叛军所设定的计谋。叛军乃乌合之众，虽人数众多，可心术不齐，外强而内虚，以大利诱之，必将使其人心浮动，致使其分兵。” “楚王和朱桢则会趁对方分兵之际，集中兵力攻打其中一支，此为‘孙子兵法’中的倍则分之！如果此计成功，那么兵法史书或将写上一笔！” 朱元璋听到这话立刻就高兴了起来，为帝为臣为将者谁不想在史书上留下英明神武、运筹帷幄的正面形象。 而能让一个父亲更高兴的是自己的儿子比自己更出息，这代表着后继有人，代表着大明有了一个英明神武的藩王，有了一个足智多谋的大臣！ 如此好事，岂能不高兴？ “好！汤和，你这话说的咱心里高兴！咱那老六跟柳阳俩小子没想到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来后生可畏这话不只是说说的！” 汤和跟傅友德见朱元璋这么高兴，立刻拱手行礼说道：“恭喜皇上，有楚王如此出彩的儿子，恭喜皇上，有柳阳如此之能臣！” 朱元璋被这么一夸更加高兴了，脸上的笑容都堆到一起了，双手叉着腰不住的点头。 可一看到没有说话的刘伯温，朱元璋那股高兴劲立刻降了下去：“诚意伯？你为何仍是如此平静？难道我大明有如此大才你不高兴！” 刘伯温赶紧说道：“臣当然高兴，不过臣有些忧虑。” “哦？那你说说有什么忧虑？”朱元璋悻悻的坐回到了龙椅上，他早已经习惯了对方时不时的扫兴了。 “臣听说除了南宋宝藏的传言之外，还有朝廷派出楚王去找宝藏的传言，而且传言皇上你为了楚王可割地交换，臣认为此事不妥。”刘伯温还是一脸忧郁的模样，“若是只是为了财宝，那叛匪或许抢了就走，不会恋战。可若是为了擒拿楚王与朝廷谈判，那么或许就会不计代价的强攻了。” 这话说出来之后，包括朱元璋在内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因为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为财者，人或许怕有一死；但为权者，百死不能吓其胆！ 李善长一直没有说话的机会，此时赶紧见缝插针的说道：“皇上，此次福建之叛匪乃是与北面残元南北勾结，意图遥相呼应让朝廷首尾不能相顾。” “虽说南面的叛匪各怀心思，可毕竟人多势众，臣以为，楚王和柳阳此次兵行险着如虎口拔牙，若是能狠狠的打击叛匪自然是最好。” “可若是叛匪因为宝藏和楚王的流言孤注一掷，调集所有兵力去攻打楚王柳阳所部，恐怕难以抵挡。” “所以，臣认为，应调集水军从海上绕至泉州策应，以给叛军压力，让其不敢倾巢而出！” “臣同意宣国公的办法！”刘伯温立刻说道。 汤和也说道：“此法最为稳妥，臣也同意！” 傅友德则依旧大大咧咧的说道：“那咱也同意，咱愿领水军前去！” 朱元璋听着众人的话，笑眯眯的又从奏章中抽出一张密奏，递给了他们看。 众人看完之后脸上立刻浮现了震惊之色，因为这张纸上正是柳阳写给皇上的密奏，而内容正是刚才他们所说的以水军为策应的办法。 “皇上，这？这是柳阳所奏？”李善长不可置信的问道。 “哈哈！你们一个个的老家伙，看到没，人家早就想到了这一步，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咱当时看到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你们说说柳阳这小子莫非真的是天上的星宿？文武全才，文武全才啊！” 朱元璋因为自己出身的问题，最喜欢看这些大臣们被比下去的样子，尤其这次是被小他们许多岁的柳阳比下去，哦对了，这里面还有自己儿子的份，所以他很高兴！ “臣等为皇上贺！为大明贺！”李善长、刘伯温等人立刻又祝贺了一番。 “傅友德，咱封你为平南大将军统辖常州府、镇江府、苏州府三地水军驰援福建！” “臣领命！” “李善长，拟旨，封楚王朱桢为平南骠骑将军，柳阳为军帐大总管归傅友德统领！一举平定福建叛匪！” 延平府，高才坡，叛军大营。 “孟将军，我听说泉州的命令已经送过来了，上面如何说的？”说话的是见手青。 孟逐金看着对方脸上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知道他并不是好奇泉州命令的内容，而是因为已经知道了命令的内容所以才会迫不及待。 因为泉州最后所商议的结果是让他分兵，去安砂镇攻打楚王一部，擒获此人，顺便把南宋的宝藏也带回来。 第300章 分道扬镳 第300章 分道扬镳 其他人也在一脸兴奋的看着孟逐金，看到这个情景，他心中有些冷笑，看来他们也通过自己的渠道知道了泉州的命令，不过说起来还真是一群乌合之众啊。 “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泉州的命令吧？何必还在这里多此一问呢？”孟逐金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其他人脸上纷纷浮现出尴尬的神色，虽然大家并不属于一个阵营，但好在名义上还同属在一起，有些事情也都默契的绕开了，比如这次泉州来带命令。 这就好像盖在大家身上的遮羞布一样，只要明面上说得过去，谁管你下面有什么龌龊事。 但今天孟逐金把这块布掀开了，而且还掀的如此果断，在座的人心里都清楚暂时的利益联盟今天就要破裂，今天要分道扬镳了。 见手青微微一笑，说道：“孟将军你这话可就有意思了，泉州的命令我们知道了你不会还感到奇怪吧？不过你好歹还是我们的大帅，命令还得你宣布一下才是。” 细川涅人这时候也说道：“孟将军滴，还是快快滴宣布泉州方面的命令吧！” 孟逐金冷眼看了一下这两人，早上他就已经发现这两人所统领的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拔营了，显然就在等自己宣布命令然后准备抢先一步去找宝藏了。 “经过商议，决定分兵一部去安砂镇一带攻打大明楚王一部，并寻找南宋遗留的宝藏！” 话音刚落下，见手青就立刻站起身大声说道：“我部愿前往攻打楚王所部！” 细川涅人也立刻站了出来：“我们滴武士不怕死滴干活！我们滴上！” 苏赫巴鲁带着一股浓厚的羊骚气也站了起来：“孟将军，我们也愿意去！如果捉住了大明皇帝最喜爱的儿子，那我们大元就有复国的希望了！哈哈哈！” 孟逐金看着踊跃的几人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泉州的命令是只分兵一部就可以了，现在你们三部都要去，这可如何是好？” “报~！前线军情送达！” “进来！” 这时候从帐外进来一个士卒，背上背负着一个细竹筒，气喘吁吁的进来了，然后跪在地上大声说道：“禀将军，派去安砂镇一带的探子送回最新的情报！” 孟逐金接过细竹筒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封口的火漆，见没有异常之后才打开竹筒，抽出里面的卷纸，大声念道。 “初四，日，安砂镇再次挖出疑似南宋宝藏，坊间传闻此次所起财宝不下十万两白银，而且挖掘还在进行中。但周围有士卒警戒不能近身细查，此地所余财宝者不知几何！” “另，对方骑兵确实装备精良，切军纪严明，实为大明朝廷骑兵精锐中的精锐，蒙古骑兵与之不能比！” “初十，日，卑职已查明，在宁化、清流、夏阳、沙县等一带均有南宋宝藏陆续被人发现！百姓蜂拥而至，获锡铜器无数，但还未找到金银珠宝等物，还请将军尽早定夺。” 念完之后，孟逐金便故意发愁的说道：“哎呀，这消息写的不尽不实的，这让何让本帅定夺？还是再仔细探查一下吧！” 一听居然还要探查，见手青先跳脚了，急迫的说道：“哎呀！我的孟大帅！再探查咱们连汤都喝不上了！” 然后又两步来到孟逐金的跟前小声说道：“孟将军，昨天夜里，细川涅人就已经派了几十人出营北去了！总不能便宜这些倭奴吧？” 细川涅人脸色铁青的说道：“见桑，我知道你滴认为自己声音滴小，但你滴声音第不小，我滴还是能听到！你滴对我们扶桑国滴武士，大大滴不尊敬！” 见手青刚才虽然装作声音很小的样子，但是声音并没有小多少，连坐在营帐门口的岳江红都能听到大概，更不要说坐在前面的细川涅人了。 “你听到了又怎么样！难道我说的有假？虽然当时天还没有大亮，可你们扶桑人的罗圈腿我还是能看清的！怎么？你们扶桑武士就爱干鬼鬼祟祟的事情？” 见手青是山匪，这么多年的生死摸爬滚打，早练就了一身混不吝的劲头，更何况，他刚才本来就是说给大家听的。 不过因为现在都还没有撕破脸，所以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挑明了说，只能用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让大家知道扶桑人的小动作。 “八嘎！”细川涅人听到对方居然说自己这些人就爱鬼鬼祟祟的，立刻就生气了。 “甘霖老母赶羚羊！”见手青不示弱的也回骂了一句。 虽然两人都听不懂对方说的是什么，但是都能从对方的语气和表情上猜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好了！你们都不要吵了。既然你们都这么想去抓拿大明楚王，那就……都去吧！”孟逐金好像做了一副很艰难决定的样子。 “谨遵大帅令！” 这几个人一听居然让他们都去，那就没必要再争了，现在只要看谁最快就是了。 所以他们说完之后，便都跟屁股着火似的奔了出去，完全不顾军中上下级礼仪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岳江红急切的跟孟逐金说道：“逐金叔，你让他们都走？咱们就四万人，他们三部就能带走两万多人，咱们就一万多人能干什么？” “江红，你算着时辰，看他们多久可以拔营。”孟逐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给了对方一个任务。 岳江红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对于孟逐金的话向来是听从的，所以便强压住心中的疑惑开始注意时间。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听到外面人走马踏的，他立刻出去察看，发现扶桑人、蒙古人，还有山匪夹杂着征调的士卒正在启程。 “半个时辰？”岳江红不可置信的失声说道。 听到这个时间孟逐金并没有惊讶，而是问道：“你部若是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从接到命令到拔营最快所需多久？” 岳江红立刻脱口而出说道：“一个半时辰，而且只带兵械口粮。如果携带粮草辎重至少需要三个时辰！” 这话一出口便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因为他刚才看到了拉着粮草辎重的马车，这说明这些人提前就做了准备！ 第301章 叛匪来人 第301章 叛匪来人 三路人马从营地北门、南门、西门分别而出，然后便一路快马加鞭的扑向了安砂镇一带。 在一阵热闹之后，整个营地显得空旷了不少，也安静了不少，剩下的人都是孟逐金所率领的人。 但要是认真说起来，也只有三四千人是是从海外的岛上到现在一直跟着自己的，剩下的七八千人不过是在当地招募过来的而已。 岳江红看着孟逐金在案桌上低头写着什么，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便忍不住问道。 “逐金叔，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对方头也没抬的说道：“咱们也走，顺水北上！” “咱们就这一万多点人，而且还要不少事临时征召过来的，如何能与对方将近两万人匹敌？”岳江红倒不是多怕，他相信凭借自己个人的武艺，哪怕打不过也能从阵中脱身，可这一万多人怎么办？ 且不说这里面有三四千人是跟自己从一个地方出来的，其他七八千人有不少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是被强征过来塞到这里的。 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普通的老百姓去送死呢！而且送他们入虎口的人还是自己，这是他没有办法接受的事情。 “要不，咱们跑吧？把那些老百姓都遣散了，咱们三四千人还是能跑掉的。” 这时候孟逐金把写好的一张纸用嘴把墨迹吹干，然后装入一个信封中，再用火漆把口封好，递给了岳江红。 “见手青他们一分兵，整个福建就都会乱起来，这些老百姓往哪跑？又能跑到哪里？而且我此行的目的还未达到，又怎么能走呢？” “给你个任务，带着此信立刻启程北上去朝廷大军中找柳阳！” 岳江红一头雾水的结果信封，疑惑的问道：“逐金叔，柳阳是什么人？咱们放在官府中的探子吗？” 孟逐金微微的一笑说道：“对方确实是官府中人，不过不是咱们的探子，而是朝廷这次平叛大帅之一。” “敌军的大帅？”岳江红被这个消息震惊的失声叫了出来。 “对！我曾经与之有过一面之缘，而且还有些其他方面的关系，不过这个你不用知道，只需把这封信送到就好。”孟逐金说道。 “你是想投降？”岳江红不确定的问道。 孟逐金被对方的话给逗笑了，啪的一声踢在了他的屁股上，笑骂道：“有这么说你叔的吗？什么叫投降？” 岳江红摸着头嘿嘿的干笑了两声，心想自己的叔叔怎么会是投降的人呢。 “是议和。”孟逐金接着说道。 啪！ 岳江红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然后狼狈的站起来，说道：“这有区别吗？” “江红，你说说，当初咱们祖上追求一生的是什么？”孟逐金安抚对方坐下，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收复燕云十六州，把异族赶出中原！让百姓们不再受战乱之苦！”岳江红有些激动的说道。 宋朝国祚三百一十九年，如果说有一件事能让整个大宋朝臣和百姓们魂牵梦绕，朝思暮想的话，那就是收复燕云十六州，然后以此为起点把那些威胁大宋的王朝都赶到草原上！ 从北宋到南宋，从宋太祖赵匡胤到宋末帝赵昺，从开国之初的大将狄青，宗泽，潘美到杨家满门忠烈，再到岳飞，孟珙，最后再到文天祥，他们究其一生所追求的不过是燕云十六州而已。 “现在大明可收复了燕云十六州？” “收复了。” “可把异族赶出去中原了？” “赶出去了。” “老百姓们可过上安稳的日子了？” 其实听到这里的时候，岳江红就有些明白对方想表达的意思了，然后说道：“老百姓们安居乐业，不用再受兵祸之苦了。” 孟逐金苦笑着说道。 “是的，大明干了大宋三百多年没有干成的事！现在咱们反倒成了兵祸，虽然有被人裹挟的苦衷，可百姓们畏吾等如虎，何其可悲？若是你我祖上现在还活着，恐怕会立斩了你我，哦，还有那三四千人！” “听说当今的皇上也是穷苦人出身，而且制定的各种朝政也都是体恤老百姓的，所以趁着那些人离开，咱们应该悬崖勒马！” “是！末将听令！” 岳江红俯身行礼后便出营北去了。 十天之后。 延平府，南平城，府衙。 柳阳正在远程操控着一个骑兵监视着第一批进入到安砂镇范围内的叛匪们。 人数只有几百人的样子，而且显得很谨慎，显然他们已经知道这里有一只装备精良骑兵了。 这些叛匪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身上连皮甲都没有，只是穿着寻常的布衣，甚至有的衣服上还打着补丁。 虽然对方已经很小心了，依靠着树木当作障碍物不断的前进着，有的人还不停的变位跑动，看样子好像很怕突然射出的箭一样。 不过他们绝对想不到在距离他们有四五里地之外的一个山坡上有一个人型变焦摄像头正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看来，后面还有大部队。”柳阳自言自语的说道。 “柳公子？”这时候门外又传来一个情绪中带着有些谄媚、小心翼翼熟悉的声音。 “进来！” 陈娄胜哈着腰从外面进来，然后在桌子上倒了一杯热茶给柳阳端过去，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柳公子，卑职冒昧打扰还请勿怪，实在是这事太过紧要，卑职不敢擅自做主，所以……” “说重点！”柳阳最近被对方的说话方式弄得不厌其烦，这种人有点像后世的在国企干了一辈子老学究。 没有手艺，也没有多大能力，更没有多少人脉，大事干不了，小事和稀泥，为人还老实，心思还挺重，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小心翼翼的熬资历，最后一直到退休。 柳阳对这种人倒没有看不起，在这个时代当官不祸害百姓就已经称得上清廉二字了，可对方的说话方式实在很难接受，最关键的是前几句话根本听不到重点！ “是是！卑职马上就说，府衙外有一个人要见柳公子，说是从南面来的。”陈娄胜说道。 柳阳听到这话立刻来了精神。 “南面哪里？” 第302章 前朝往事 第302章 前朝往事 “高才坡。”陈娄胜小心翼翼的说出地方，然后就感觉自己心扑通扑通的跳。 高才坡，他知道这是叛匪大军所驻扎的地方，所以从那里来的人不用想，肯定是叛匪。可对方的来意是什么呢？ 劝降？谈判？以利诱之？还是……这柳阳跟对方其实早有联系，准备里应外合。 陈娄胜不敢继续往下想了，他感觉自己的小心肝已经跳动的很厉害了，马上就有跳出体外的趋势。 后面这种可能性最大，那自己还特意去建宁府三请四请的催着对方带兵驻扎在这里，岂不是请狼入室？ 完了！今日撞破了他们的内外勾连，他的小命要不保了！ “陈知府，你猜一下，这来的人是什么人？”柳阳想看看对方若是知道来人是叛匪会是什么样子。 陈娄胜眼睛一转，知道自己保命的机会来了，立马说道：“兴许是那里的老百姓。” “啊？哈哈，老百姓？陈知府，那你说说，一个老百姓如何知道我呢？直奔你这里的府衙点名就要见我，普通的老百姓恐怕没胆子做这事吧？”柳阳感觉对方的回答有些无厘头，这么明显的答案你居然还能说错。 陈娄胜此时额头已经有些浸出了一些汗水，没想到自己的回答居然没有蒙混过去，不过仔细一想确实纰漏太大，这些老百姓在大街上遇到官差都会躲得远远的，更何况这里是府衙呢。 “呵呵，柳公子，卑职……卑职思虑不周，或许……或许是那里的府衙来人？” 柳阳奇怪的打量了一下对方：“陈知府，你今天怎么了？那地方都已经被叛匪给占领了，哪里还有官府的人？” 陈娄胜此时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已经湿透了，头上的汗也顺着鬓角慢慢的流了下来，自己已经努力的装傻了，可对方为什么一直要刨根问底呢？ 莫非……对方已经有了灭口的心思？这是猫吃老鼠之前的玩弄？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得善终，但是没想到临了却碰到如此的横祸，于是心一横，万念俱灰说道：“柳公子，卑职……猜想来人应该是……叛匪。” 柳阳看着对方脸色灰败的样子，心中泛起了嘀咕：“不就是让你猜个对方的身份嘛，怎么一副要死的样子。” “你终于猜对了，对方的身份很难猜吗？你居然猜了三次，我现在很怀疑你的智商了。”柳阳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走了出去。 陈娄胜被柳阳冷不丁的这么一拍，只感觉腿脚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不明白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禁一边跟着走一边寻思起来。 “智商？那是什么东西？我什么时候有智商这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柳阳来到前厅，看到一个身高一米八多，年约十七八岁面嫩的小伙子，手中杵着一杆比他身高还高一些，两指粗的亮杆钢枪。 正如戏文中唱的那样：“还一个俊秀英气的小将！” “我是柳阳，你是叛匪？”柳阳上来就开门见山的说道。 有人上来就问对方是叛匪的吗？太没礼貌了！ 岳江红听到对方的问话眉头挑了挑，要不是想着自己的叔父交代此事很重要，只怕他现在就要暴起了。 “我是岳江红，奉征北将军孟大帅前来与你交涉。” 他双手拄着银枪行礼说道，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岳江红？ 这个名字引起了柳阳的注意，莫不是那位的后人？不过转念他便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对方说话有些趾高气昂的，不过这却不惹人厌烦，或许这就是年轻的好处，气盛从来不是罪过。 所以柳阳并不在意对方说的话，接过信封后指了指椅子让其坐下。 岳江红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柳阳，反而一副上位者的气势让自己坐，心中反而激起了一阵不服气的劲头，便大大咧咧的往那一坐，便自顾自的喝茶吃起干果来。 陈娄胜此时也刚刚跟了出来，刚好看到柳阳结果信封的动作，脚下就是一个急停，扭身就想往后衙走去。 砰！他转身太急，撞到了柱子上。 “哎？陈知府，来了还走什么？”柳阳听到声响后把想悄声溜走的陈娄胜给叫住了。 这本是一句很平常的话，可架不住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来了还走什么？ 陈娄胜心里咂摸这句话的内涵顿时感觉被撞的头不疼了，只不过脖子上却感觉到凉飕飕的。 他哭丧着脸一步一步挪过去，心想着若是之前是九死一生的话，那现在对方跟叛匪的交易被自己撞破了，肯定是十死无生了！ 柳阳此时的注意力全部在对方给的信上，他打开之后便慢慢地看来起来。 信上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他们的身份说的都很清楚，用通俗的话来说，那就是一个前朝遗民继承祖辈遗志的故事。 这事还是要追根溯源到宋朝，尤其是南宋末年这一段时间，因为对方大部分人都是那个时代活跃在各个战场带兵抗元的将领的后代。 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以南宋当时的实力根本无法跟与猛如虎狼的元朝骑兵想抵抗，所以就做了一些后手，想着到东番岛上再隔海与之抗衡。 后世一说古代读书人都是习惯的鄙夷，认为他们都是一些酸腐儒生，读书都给读傻了，张嘴说话只会之乎者也的，到了后期居然有了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说法。 甚至有的人一些朝代王朝的灭亡都归结于这些读书人。这种说法是极其谬误的，要知道，能当上官员的读书人有几个是简单的？ 于是提前把一些妇孺还有皇室的人安排到了东番岛上，再后来就是崖山一战，十万军民战败，不过依然有一些幸存的人逃到了东番岛。 然后就是陆秀夫抱着宋末帝赵昺跳海的事情。 柳阳慢慢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眶也慢慢的红了起来，手中拿着的信筏也有些颤抖，因为信中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陆相为保存赵家皇室血脉，故学‘狸猫换太子’，将自己的幼孙与赵昺调换，背负其亲孙跳海殉国！” 第303章 佯败之计 第303章 佯败之计 《宋史·陆秀夫传》中关于跳海的事情只有一句话的记载。 “元十六年，崖山破，秀夫走卫王舟，而世杰、刘义各断维去，秀夫度不可脱，乃仗剑去妻子如海，即负王赴海死，年四十四。” 只是世人皆没想到，陆秀夫背的居然是自己的孙子，可想当时他得有多么的痛苦与决绝。 后来就是陆秀夫的儿子陆自立与一众幸存的人流亡到了一个名叫满者伯夷的地方，也就是后世所称的爪哇岛。 在这里他们生根发芽，发展壮大，虽然他们远离了中原大地，但是里依然以宋人自称，而且还把这段历史与自己祖先的事迹一代又一代的流传了下去，骨子里依旧认定自己是宋人。 与这些历史和事迹一起流传下来的其父辈的遗志，那就是驱逐元廷，恢复中原。 然后祭拜那崖山十万军民！祭拜那在抗元战斗中殉国的将士们！祭拜文天祥、张世杰、陆秀夫还有他那幼孙陆长庚！ 只不过他们在海外漂泊已有一百多年，与中原也早已经断了联系，正可谓是‘孤悬海外，岁月交替，王朝更始，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孟逐金他们一直以为中原现在还是蒙古人的天下，于是便联络了流浪海外的扶桑国的流浪武士，花费重金向其借兵，欲联手攻打元军。 这些流浪武士又私自联络了东南沿海的山匪，还有一些高丽人，而这些高丽人又联络了在草原上的蒙古人，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情况下，一个巨大的围绕着大明的大迂回战略便这么形成了。 然后当孟逐金带着十几船的人经历了闪电雷鸣、飓风暴雨的洗礼之后，带着残存的四千多人来到了原定的地方。 上了岸之后，他们才发现元朝早已经灭亡了，现在的国号是大明，是汉人的天下，而且老百姓安居乐业。 最关键的是他们发现朝廷现在正在用兵继续攻打草原，最后终于明白了自己这些人是被利用了。 但是此时他们已经骑虎难下，叛乱大势已成，只能被裹挟着参与了进来，不过在打仗的时候尽量驱赶，而不是杀戮。 后来还主动揽下了北上攻击的任务，为的就是拖延进攻的速度，然后与朝廷的大军密谋将这次叛乱平息。 原来如此！ “岳将军，鄂王岳武穆与你有什么关系？”柳阳问道。 岳江红听到对方询问自己祖上，便立刻收敛了随意的姿态，站起身子恭敬的说道：“是在下祖上。” 果然！ 旁边一直战战兢兢的陈娄胜此刻也立刻站了起来，双手拱礼的说道：“原来是岳少保的后人，失敬失敬！” 柳阳把信上的内容跟陈娄胜也简单的说了一下，后者才把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不过这么大的事情，柳阳自然不会仅凭对方一封信就相信了，他可是看过三国演义的，那里面多少名将因为诈降而丢了一世英名。 “岳将军，你今日先住下，这事关系太大了，我需要与他人商议一下。” 柳阳找到了朱桢以及海逊子、夏侯朝等一应将领，把孟逐金的事情跟他们都说了一下。 然后又提出了自己的办法，让孟逐金一部继续挥师北上，到南平城与柳阳所部汇合，然后假装中了埋伏不敌，让其向安砂镇方向败退。 到时瞅准时机里应外合，一举击溃见手青他们的人马！ “柳公子，兵法有云，兵不厌诈，此事太过冒险，何不等朝廷的水军到了之后再一举拿下呢？”海逊子常年带兵，知道兵行凶险，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夏侯朝这时候也说道：“对方的提议是很好，可咱们需要冒很大的险，此举亚于引狼入室。若是对方趁我方大意之时突袭我部，怕是咱们这一万多人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朱桢此时却说道：“虽然有一定的风险，可如果对方若是真的想与咱们联手，再用柳兄的办法突袭，那咱们的兵力劣势就可以减到最小，而战果会到最大！” 朝廷的水军现在还没有消息，如果按照正常的航行速度来说，需要十天到十五天左右才能到福建沿海，但要是遇到暴风雨天气，那就不好说了，延误几天甚至十几天也正常。 但柳阳没有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寄托于他人身上的习惯，主动权不在自己这里，心里总是没有底的。 “你们不用争论了，这事情我做主了！有功大家享，有过我自己担了！这个事情你们必须保密，不得向他人透露！” 柳阳之所以不怕对方耍花招，是因为自己有‘移动摄像头’，到时候安排模拟的人沿途布控，就能知道对方的一举一动了。 第二天一早，岳江红便带着柳阳的密信走了。 五天之后，驻扎在高才坡的叛军拔营北上，直指延平府南平城。 又一个五天后，孟逐金所部一万两千余人在南平城外五十里处误入朝廷军队所设的伏击圈，向西败退。 永安镇。 见手青所率领的军队此时已经化身为农夫，一个个的拿着锄头在城外挖着地。 “老子当年就是不愿意种地才来当的山匪！没想到到这里还是要挖地！怎么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干的却是农夫的活呢？” “谁说不是呢！我回去之后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山匪了，咱这样要是被其他山头的人看到那不得笑话死？” “别废话了，二爷说了，凡是挖到财宝的，三成归咱们，听说南宋的财宝有很多，别说三成了，就是给咱们一成这辈子也享用不尽了！” “咱们这还算好的，看见那边没有？那是倭人在干活，不比咱们更惨？他们漂洋过海的本来以为是享福的，不跟咱们一样挖地。” “哦，对，还有那些草原鞑子，连锄头都不会用，笨手笨脚的样子，你说当初他们怎么就能坐了汉人的天下呢？” 他们已经连着干了七八天的活了，每天天刚亮就被叫起来挖土，一直干到太阳下山，所有人都感觉到很疲倦了。 今天很多人吃完饭之后到头便睡，不一会整个大营里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第304章 袭扰 第304章 袭扰 夜色下，两千个看不清身形的影子从山上以一种违背人类常理的方式跳了下来，然后一落地便立刻悄无声息的向着叛匪大营冲了过去。 他们就像一片雨滴一样洒进了这片大海中，没有溅起一朵浪花，融入了其中。 月上树梢，其中一个帐中的一个起夜的士卒出来迷迷糊糊的一边走一边脱裤子，然后便传出窸窸窣窣的流水声。 或许是出自战场的直觉，他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忽然感觉眼前好像多了一个人，然后他睁开了睡眼蓬松的眼睛。 在他的正前方一丈远的地方居然真的站着一个高大黑色的人影骑在马上，对方正在慢慢的把手中的马槊直指向前，做出了一副攻击的姿态。 这个士卒忽然想起来传闻中在这一带有大明朝廷的精锐骑兵，难道他们已经悄无声息的摸到这里了吗？ “敌袭！” 这个士卒此时虽然万分的紧张，但是他依然能确定刚刚那声撕声裂肺的吼叫并不是自己喊的。 “敌袭！都起来！” “敌人打过来了！” 营区此时已经大乱了起来，这个士卒也终于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扯起嗓子也开始大喊起来：“敌……敌袭！” 见手青此时也早已经被外面吵闹的声音给惊醒了，听着此起彼伏的敌袭的叫声一时也分不清楚敌人到底是从哪里攻进来的。 因为他选的这个营地的时候是特地研究过的，背靠山崖，两面环水，敌人如果想攻进来的话只能从大营的正前方进入，但哪里已经下了不少陷坑、拒马、铁蒺藜等防御武器。 就算敌人能勉强攻进来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到时候以多打少让对方有来无回。 更不要说在大营外的那一圈警戒的暗桩了，他们都是老牌的山匪，干这些警戒探子的活很在行。 但是这次居然没有发出任何的示警，就连大营门口的陷坑、绊马索都没有被触发。 难道对方是从天上飞过来的吗！ 见手青此时已经股不上想太多，抄起到便炒出来帐篷，冲着叫喊声最多的地方冲了过去。 营区中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士卒，有的士卒甚至因为过于害怕拿着刀乱砍了起来，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敌人。 他已经在营区里转了大半圈了，根本就没有见到敌人的影子，全是自己的士卒在疯狂的喊叫着。 “他娘的！再这么下去非炸了营不可！”见手青眼睛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 炸营是非常可怕的事情，这些士卒会陷入毫无常理的疯狂中，会不分敌我的砍杀眼前一切能活动的东西。 见手青临时收拢了一小队的人，他们凡是看到已经陷入疯狂的士卒便将其砍杀。 就这样过了两炷香的时间，整个大营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不过此时地上已经零零散散的躺下了不少人。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喊敌袭！”见手青脸上此时还沾着其他人的血，在火光照映之下显得更加狰狞。 “二……二爷！小的看到有骑兵闯进了大营。” “将军！小的也看到了，有的人骑着马，有的人没有骑马！” “小的能确定那就是楚王的骑兵！我好像看到他们的旗号了。” 夜色之下，当时场面又如此混乱，这个士卒怎么可能会看清楚对方的旗号！不过是心中恐惧至极所臆想的景象罢了。 “够了！”见手青大声喝止了众人乱哄哄的声音。 这时候出去巡察入侵踪迹的探子们也都回来了。 “禀将军，我等具没有发现有人袭扰大营的痕迹，今夜外围所布的暗桩也都正常，没有人失踪或被杀。” 听到这个调查结果，见手青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难道对方真的是从天上飞过来？可就算是天上的大雁也有雁过留声的说法。 现在居然没有任何踪迹，难道闹鬼了不成！ 老百姓们或许信鬼神一说，可他们这些杀人如麻的山匪是绝对不可能信的。 信鬼神？那他们怎么杀人越货！ 一时查不出头绪，见手青便让一众人都先回去，然后重新安排了警戒的暗桩，而且还在营中让人巡逻起来。 等人都走了之后，见手青旁边一个师爷模样的人低声提醒道。 “二爷，会不会是地下瘴气所致？” 瘴气，南方凡病皆谓之瘴，南方气候温热潮湿，山中更是蚊虫肆生，有的人迹罕至的山林中不知道多少年的枯枝腐叶因湿热蒸郁而腐烂散发着肉眼看不到的气体。 凡人从中过，轻则神志不清，频发癔症，妄语流涎；重则恶疾缠身，冷热交替，上吐下泻，只消三五天就能把一个壮汉给折磨死。 可一般瘴气高发时段都是暑月，不通风的密林中，可现在已经进入腊月，虽不像北方那样寒冷，但气温也已经降了下来。 而且此地开阔，通风自然是不用说，周围还有流水环绕，怎么看也不像不通风的地方。 见手青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邱算盘，咱们所处的位置不像有瘴气的地方啊。” 邱算盘摸着下巴上一撮山羊胡说道：“二爷，我说的瘴气并不是寻常的山中瘴气，而是地下的地气。” “所谓‘孟春之月，天气下降，地气上腾，天地合同，草木萌动。’是为地气。不过地气是为统称，上吉者为龙气，中吉者为灵气，前面两个都是风水中所说的宝地。” “而下吉者则为怨气，也就是我说的地下的瘴气。一般在死人较多的战场上容易形成这种气。你看咱们大营背靠山川，两边环水，四面围其三，只有营寨大门方向一个泄气口。” “这地下的怨气恐怕已积累多年，不过被上面的厚土所覆盖，所以并没有爆发出来。咱们现在把这一片的土都给挖开了，地下的累年积攒的怨气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又泄散不及，所以便会形成干扰人心神智的瘴气。” “不过，好在还有一个泄气口，而且咱们这里人多，阳气还算充足，与那怨气互冲，所以只有少部分人受到了影响。” 见手青还是比较认可这个说法的，也只有这个说法才符合所碰到的景象。 “那该如何防治呢？” 第305章 互坑 第305章 互坑 邱算盘走到桌案前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一个药方。 “二爷，让人去按照此方去抓药，每天架锅煮药，所有人都必须喝，此方可镇中安神。” 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见手青，说道：“这是我自己之前炼制的丹药，里面乃是上好的朱砂，安神效果极好，每晚服一丸则不怕这怨气。” 这时候细川涅人跟着守卫进来了，一副紧张的表情，说道。 “见桑，明军滴打过来了？我滴带了人过来！” 见手青悄悄的把手中的丹药瓷瓶收进了袖子里，然后说道：“承蒙阁下挂念，我们这……刚才跑进来几匹狼偷东西吃，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细川涅人将信将疑的表示不是朝廷军队打过来就好，简单的寒暄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细川君，他们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在他们会自己大营的途中，细川涅人的副将问道。 “见手青说有几匹狼跑了进来，他们已经解决了。”细川涅人冷笑着轻蔑的说道。 显然他对于见手青的说法是不相信的，因为狼血的味道和人血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狼血有一股尿臊的味道，而人血却是单纯的腥味。 刚才细川涅人穿过大营的时候他只闻到了浓重的人血的腥味，却没有闻到狼血的腥臊味。 “不过，既然不是大明的军队打过来了，那么就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与对方现在虽然是同盟关系，但还是要提防着他们。另外，明天让人加快挖掘的速度，我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与此同时，柳阳躺在床上打着哈欠收回了‘千军万马’技能，满意的哼哼了几下翻了个身就呼呼的睡着了。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柳阳认为这十六个字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战术，而且有着无穷无尽的变化，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适用。 所以柳阳决定在里应外合攻击敌人之前，先把对方给弄个精神衰弱再说，毕竟敌方越虚弱自己这边攻打的时候会更容易。 第二天晚上，见手青大营中所有的人都紧张的在自己的帐篷中等待着，一直等到快子时了，发现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才都放下心来。 “邱算盘，你当记首功！”见手青感受着丹药在自己的胃里暖烘烘的起着作用，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他提着的心也慢慢地放了下来，而且为了安全，全营所有人的兵器都被收了起来。 白天他们特意分出一批人用大锅煮着中药，然后死劲的灌那些干活的士卒，必须得喝！谁要是不喝？一鞭子下去，以至于有的人因为喝的太饱连晚饭都没吃。 见手青虽然心已经放了下来，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和甲而卧，枕头下还放着一把短刀。 夜色凉如秋水，漫天斗转星移，营地鼾声一片。 忽然，见手青迷迷糊糊的好像又听到了喊杀的声音传来，嘴里嘟囔着叫骂了一下，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不对！ 他扑棱一下一个翻滚下地，顺手从枕头下面抽出了短刀，整个身子匍匐在地上警惕的查看着四周的环境。 嗯？ 听声音好像不是自己大营的？ 这时候大帐外传来了邱算盘的声音：“二爷？二爷？” 见手青把短刀插入后腰走了出去：“怎么回事？这是从哪里传来的喊杀声？” “是从扶桑人大营传过来的，我已经让人去打探了。不过看样子不像是朝廷打过来了，怕是……”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但是见手青却明白对方的意思，恐怕对方跟自己这里昨晚一样，被地下所谓的瘴气给迷惑了神智，自相残杀了起来。 “二爷，咱们要不要带人去看一下？毕竟现在大家还属于盟友。” “你去点三千，不！点五千人，跟我去看一看，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 细川涅人此时心中总算明白昨晚见手青大营碰到了什么事情，不过他现在还顾不上骂对方，因为有人举着大刀向着他砍了过来。 “八嘎呀路！你们都疯了！” 见手青带着五千人不紧不慢的往对方的营地里赶，甚至在这段不远的路途中还休息了一小会。 他算着时间，估摸着对方这时候也闹完了，便立刻急行军跑了过去。 “细川将军，你们这是怎么了？可是朝廷军队打过来了？不怕，我带人来了！” 见手青话音还未落，也不等对方同意，便大手一挥，那五千人便四散开来混入了这一片帐篷之中。 细川涅人此时的脸色不必见手青昨晚的脸色好多少，也顾不上什么武士道礼仪了，手放在刀把上怒声喝道。 “见桑！你滴昨晚滴撒谎大大滴！你们滴昨晚跟我们滴今晚一样一样滴！” “细川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让人来攻打你吗？”见手青一脸愠怒的说道。 细川涅人向前踏了一步，依旧怒气冲冲的说道：“咱们滴是盟友，你们滴昨晚跟我滴没有说实话！” 邱算盘这时候上前一步赔笑着说道：“细川将军，昨晚的事情太过于诡异，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了不引起恐慌，所以就没有跟你们说。” “没想到给你们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还请不要生气。今天我们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这自然是见手青示意的，现在小坑对方一把可以，但是不能把双方的关系给破坏了，现在朝廷的大军还在虎视眈眈，不能因小失大。 接着，邱算盘就把之前那套词又跟对方说了一下，又把药方给了对方，不过他暗地里把朱砂的计量加大了好几倍。 对于这些倭人，他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大事情不能搞，小动作还是可以做做的，反正朱砂这东西多吃点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柳阳再一次满意的咂吧咂吧嘴，然后沉沉的睡去了，梦中他仰头看着天空那十六个大金字嘿嘿的笑出了口水。 孟逐金此时正在跟手下的三四千人化着妆，毕竟自己对外说的是兵败撤退的，如果身上太干净的话就不太像了。 等都弄的差不多了，这几千人才互相搀扶着向一声接着一声哎呦着向永安镇走去。 第306章 泉州知府 第306章 泉州知府 见手青正在帐篷中看着一张地图，上面已经有很多地方画了不少圆圈。 “将军，孟将军他们回来了！”一个传令兵急速的跑了过来跪倒在大帐门口大声说道。 “哦？他们打完了？可为什么不继续向北进攻呢？回来干什么！”见手青抬头看着跪在门口的传令兵有些疑惑的问道。 传令兵迟疑的说道：“还是请将军亲自去看一下吧，他们……败了。” “败了？！”见手青惊诧的嗓音都变调了。 “是！他们只回来了三四千人，听说其他七八千人都折在了朝廷的包围圈里。”传令兵把自己见到的情景说了出来。 “什么！居然没了这么多人？孟逐金他怎么打的仗！”见手青一听说对方居然没了这么多人，情急之下连将军也不叫了。 对方损失的这些人虽然不是自己的，可毕竟关系到这里的安危，之前他考虑的是，孟逐金那里打的越猛、越顺，这里则更安全，自己也能更安心的挖宝藏。 可现在…… 见手青疾步走出帐篷去找孟逐金他们了。 “孟将军，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何会败下来？”见手青看着对方几千人萎靡的在地上坐着，便赶紧上前询问缘由。 “哎！别提了，中了对方的圈套了！”孟逐金一脸懊悔的锤着大腿说道。 然后就把早已经编造好的故事跟对方说了一遍，并没有把朝廷的军队说的有多强，而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见手青他们不太过警惕，也只有这样才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见手青心中对孟逐金的评价有些鄙夷了，好歹也是统兵多年的人，怎么还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居然让征召来的老百姓去当探子，那不是羊入虎口吗？哦，还不如羊入虎口呢！因为对方居然主动找上朝廷的大军给他们下了一个圈套！ “孟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弟兄们都还饿着肚子的吧？让他们都过去吃饭吧！” 见手青知道现在靠不住对方了，兵败下来的士卒不经过休整是没有办法再上战场的，因为他们的胆子已经被吓怕了。 但此次他已经认为自己吸取了教训，不会再犯轻敌的错误，更不会犯让征召过来的百姓去前面探路。 “我们已是败军之将，如何敢无功受禄？这样，我安排人把外围放暗桩的弟兄们接替下来，这样我们吃饭才会安心一些！” 见手青见孟逐金一脸诚挚的样子也没有多想，便同意了对方的要求，心想对方虽然兵败了，可在做人这方面还是很上道的。 柳阳操控着一个骑兵在一个山头上的看着孟逐金的人把外围的暗桩一个个的替换了个遍，然后就立刻下令让早已整装待发的军队顺水南下。 此时他们早已经偷偷的从南平城行军到了沙县城，所以从这里顺水而下的话，一天的路程就到了。 “老实点，别动，我拿你送个礼去。”柳阳坐在船舱中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个人说道。 这个人头发灰白参差，不过脸色还算红润，可以看出他之前的生活还算不错，要是一般的老百姓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逃难后，脸色恐怕早已经是如菜色一般难看了。 “柳将军，我也是朝廷命官，你们为什么要缉拿我？我犯了什么事情？犯了大明的哪条律法？”这个人跪在地上大声说道，显然他对于大明的律法还是清楚的。 柳阳看着叫嚣不已的这人，问道：“你是什么官职？在哪里当任？” “我乃泉州府知府吴春生！原本身上还有官印，不过被你的人捉住的时候被搜走了。” “吴知府，你看看，可是这个？”柳阳从笔筒后面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金黄色的印章。 吴春生一看便立刻大叫了起来：“对对！这就是本官的官印，这个可以为我佐证。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本官说的都是真的，那为何还要如此对待我？” 柳阳把官印拿在手中看了看，然后啪的一声拍在了桌案上，喝道：“吴春生，你可知罪！” 吴春生以为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证明了，便想站起来，没想到对方突然发难，把他吓得还没站直的腿又软了下去。 “柳将军，你这是何意？” 柳阳脸上挂着一丝冷笑，说道：“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可知道人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在泉州做过的事情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吗？” 听到这话，吴春生脸上挂着一丝嘲笑的说道：“柳将军，你是军伍中人，对于我们文官的事情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那日叛军势大，他们早已混入了晋江城中，只等一声号令便里应外合攻入城中，事起肘腋，本官也无可奈何，只能弃城而去！” “此事本官有罪与否还尚未确定，就算有罪那也得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审过之后才行。不是你一个将军可以越权管辖的，毕竟我是属于吏部而不是兵部。” 柳阳用手摩挲着官印上的钮扣，脸上笑意盈盈的听着对方说了一通义正言辞。 “吴知府，不得不说，你对大明的律法当真是清楚的很，不过，今天我并不是要跟你讲弃城逃跑的事。要不你再想想？你当知府的时候都办过哪些事？” 吴春生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义愤填膺，弃城的事情说破天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自己再跟朝中那些大人们走动走动，最后就算会受些责罚也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等过一段时间换个地方再重新当知府去。 可对方却似有他指，吴春生脸上依旧平静，不过心中却已经思虑了起来。 贪污？哪个官员不贪？就是这位柳将军屁股下也不一定干净吧？ 欺压百姓？笑话，老子十年寒窗苦读，难道就是为了做官之后与那些老百姓平起平坐的？ 更不用说吃空饷、新粮换旧粮倒买倒卖的事情了，这些事情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要是因为这些事情被抓的话，那大明就没有人做官了。 而且在这些事情上他做的收尾也很干净，从明面上应该找不出问题的。 难道？吴春生想起一件事情，后背开始泛起冷汗。 第307章 接近 第307章 接近 柳阳见对方还是一副思索的样子便微笑道：“怎么？想不起来？仔细想想，如果是寻常的事情我犯得着让军中的斥候把你从建昌府抓回来吗？” “我给你提个醒吧，听说你有一个唯一的孙子，后来生了一场大病，汤药无医，后来……后面这部分还需要我说吗？” 吴春生跪在地上的身子先是微微僵硬了一下，然后便瘫软了下来，脸上也带了一丝的微笑，然后渐渐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成了一种极度夸张的笑容，全程无声，犹如演绎着一场默剧。 笑极则哭，于是他便哭了，声音之凄厉，表情之悲恸，让船上的护卫们都面露惧色，心中纷纷想着：对方是遭受了何种的刑罚，怎么会如此恐怖！ “柳将军，我知道你为何会抓我了。我那幼孙得了大病，无药可医，只能求问鬼神，最后从一江湖术士那里求得延寿的法子，那便是……” 柳阳不等对方说完，便厉声喝道：“那便是用十个与你幼孙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童男童女祭天！” “吴春生！你身为朝廷命官！你身为老百姓的父母官！你身为寒窗十年的读书人！怎么敢、怎么忍心、怎么下得去手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你的圣贤书中有教你如此延寿续命吗！” 吴春生此时脸色已经不复最开始的红润，反而显现出一种黑白相间败色。 “那是我唯一的孙子，难道就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等死吗！难道就让我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吗！难道就让我吴家断了后吗！” 柳阳听着对方强词夺理，怒极反笑的说道：“那你就让那些孩子的爹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死？让那些孩子的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难道就让那些老百姓断了后吗！” 吴春生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仰天大笑了起来。 “哈哈！他们的孩子如何能与我的孙子相提并论，虽然触犯了大明律法，不过这事我办的不后悔，那些老百姓愚民如猪狗牛马一般，死几个百姓的贱种无关紧要！就当给我那夭折的孙儿送去几个玩伴吧！” “不过，就算我做了此事，还是那句话，轮不到你来定我的罪！我自会前去应天府请罪！” 柳阳此时也笑了起来，言语中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寒意：“呵呵，看来你那孙子也没有续命延寿。哦，对了，其实你误会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想定你的罪，像你这种畜生直接杀了就好。” “你敢！我现在还是朝廷命官，你若是敢私自杀我，朝廷不会放过你，皇上也会治你的罪！”吴春生此时也色厉内茬了起来。 “不过，我不会杀你。”柳阳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吴春生脸上浮现一丝的喜色，只要去了应天府就一切都好办了。 可还没等他高兴一会，就听到柳阳继续说。 “我会把你交给被你谋害的孩子的父母手中，至于他们怎么招待你，我就不干涉了。” “什么？你不能这么干！柳将军，你把我送到应天府，我会重重酬谢你的！千万不要把我送给那些孩子的父母，他们……他们会扒我的皮、吃我的肉，会活活的折磨死我的！求你了！” 吴春生此时终于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如果自己落在那些孩子父母的手中，唯一可以想象的就是对方会如何的折磨自己。 “原来，你也知道怕。看到你这样，我心里舒服多了。”柳阳欣慰的看着被像死狗一样拖下去的吴春生微笑了起来，当初跟杜丕的约定总算实现了。 解决了此时，柳阳心中也放下一块石头，不过心情依然有些沉重，他想起了那天夜里听杜丕还有陈油子讲的故事，还有那句操蛋的世道。 “操蛋的世道，万恶的封建社会！” 大军顺水而下，在第二天卯时便来到了永安镇东北五里地的地方，这里已经是借着树林掩护能到达前沿的位置了。 而且这还是在孟逐金把外围警戒暗桩都换成了自己人的情况下，不然他们在距离对方二十里地的地方就得停下。 为了安全起见，柳阳并没有吩咐埋锅造饭，距离太近了，一冒烟对方就能看到，所以都让他们都吃自己带的干粮。 “柳兄，这是何物？”朱桢啃着一个饭团走进了柳阳的帐篷。 他一进帐篷便看到了柳阳正在啃着一团好似用油炸过的面条，上面还散发着一股香料的味道。 柳阳掰下来一块递给了对方，示意让他尝尝。 朱桢拿过来之后便先小口啃了一下，入口焦香酥脆，咸咸的、麻麻的，很是好吃，最起码比饭团子好吃多了。 他手中所吃的饭团子是临行军前按照柳阳所说的办法去制作的，里面搀杂了盐、糖、猪油、芥辣和鱼干碎。 虽然很抗饿，但吃起来味道很是怪异，这是朱桢的感觉，至于下面的士卒则没有这种怨言，他们之前在不能开火的时候吃过比这更难吃、更怪异的东西，比如生肉。 没想到柳阳居然还藏私了，私下做出了这么好吃的东西。 “柳兄，你这就不地道了，有如此好吃的东西居然自己享用，没想到你浓眉大眼的居然也会行如此龌龊之事。”朱桢一边吃着手里的油炸面一边损着柳阳。 “人家都是放下筷子才骂娘呢，你这正吃着呢就开始骂娘了？”柳阳头也没抬看着叛军大营的布局图说道。 “我也不想骂，可谁让你有好吃的不往外拿！对了，这是东西叫什么名字？” “方便面，也可以用滚水泡着吃的，方便快捷，味道也不错。” 方便面，这是柳阳在行军前忽然想到的方便食品，不过因为时间有限，所以也只让面馆的师父尝试着做出了一点。 虽然与后世的方便面还是有一些差距，不过已经有了方便面的雏形了，就开水一泡就能吃的这个功能算是基本具备了，但制作起来很麻烦。 “朱兄，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穿一身亮黄色的衣服会怎么样？”柳阳看着对方正在努力的不让面条碎渣掉地上。 “嗯？亮黄色？我爹会打断我的腿。”朱桢确认一下对方的问题，然后很肯定的回道。 第308章 把乌龟引出来 第308章 把乌龟引出来 柳阳摆了摆手，说道：“你爹打断腿也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我需要你穿上最亮的黄色，然后……站在万人之中。” “万人之中？”朱桢想了一下自己烧包的样子，然后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虽然身为皇子，可明黄色却是不能随便穿的，因为那是自己父皇和太子哥哥的专用的颜色。 可要是在这种情况下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毕竟能在这种特殊的时刻光明正大的烧包一把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我想……在我爹打断我的腿之前，还是可以尝试一下。”朱桢想了一下说道。 柳阳给了对方一个我懂你的眼神，然后便把从旁边拿出了一个包袱递给了对方，顺便还在上面蹭了一下手上的油污。 朱桢也在包袱上蹭了蹭手上的油，下一刻他就后悔了，因为包袱里面露出一片衣服的角，是那种明黄明黄的明黄。 他手有些颤抖，然后又把手在自己的袍子上使劲的蹭了蹭，才把包袱打开，颤颤巍巍的把里面那件明黄色的袍子抖搂开，腿一软就歪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有些事情想和做是两个概念，就好像练胆子一样，你在心中想象着各种夜晚去墓地游荡一圈，好像很简单的事情。 但当你真的站在亩地门口的时候能保持腿不软就已经很厉害了，至于敢不敢进去，那就需要比平时所幻想需要付出更大的勇气和胆量了。 “你不试试？”柳阳看着坐在椅子上手依旧不停颤抖的朱桢，忍不住笑着问道。 “等……等等，我腿有点麻。”朱桢口吃不清的用手打着大腿说道。 柳阳过去按住对方的肩膀，然后从体内调动一股热流输送了过去：“现在好点没？” 朱桢感觉从肩膀上传到体内的那股热流向四肢慢慢的散开，由于熙阳化雪，让自己的四肢慢慢的有了温热的感觉。 “好多了，多谢柳兄。对了，这……这袍子你是从哪弄来的？” “找人做的。”柳阳不在乎的随口说道。 “这……这东西居然还有人敢做？”朱桢有些惊讶的说道。 “没有人敢做，我找了一个裁缝拿刀逼着他做的，现在还在后面关着呢，怕他走漏了风声。等这里完事后会好好补偿他的，你放心，我这人你应该了解的，不会让老百姓吃亏的。” 柳阳看出来对方知道自己把那裁缝给关起来之后，脸色便有些欲言又止，于是跟对方解释道。 朱桢看着手中的黄色袍子，做工很粗，针脚很大，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件赶制出来的衣服，不过还算合身。 柳阳站在远处看着朱桢穿上袍子，然后点了点头：“嗯，可以，远处也看不出来这是假的，应该可以蒙混过关。” “你打算干吗？”朱桢有些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 柳阳把对方拉到了桌案前，指着探子画的地图说道：“你看，他们这地方易守难攻，而且还有小一万人的蒙古人在做策应。” “对方加起来也有小三万人了，咱们这虚架子够呛能打过，所以，得让对方动起来。” “所以，现在需要我上场了？”朱桢很有作为鱼饵的自觉。 “对，我需要让把他们的动力给调动起来，让他们离开这块风水宝地！”柳阳胸有成竹的说道。 “那个……我先声明，我不是怕死之辈，可对方也没有见过我，为什么不能随便找个人来假扮我呢？”朱桢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个疑惑在他的心里一直憋了好久了。 柳阳看着朱桢一脸疑惑的样子，便先让对方坐下来，然后说道：“一个人的气质是没有办法模拟出来的，另外就是，海逊子和夏侯朝他们见过你，找个人假扮你没问题，可他们的反应就不对了，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这些事情虽然看着不大，但从对方排兵布阵来看也是动军略的，若是对方看咱们的排兵布阵重心向外而不向内，那么就出猜出楚王是假扮的。” “虽然海逊子他们可以假装让战阵收缩，但是一旦打起来的话就会自然的把重心移到外面了，所以，必须让你在阵中，戏得做全套！也必须得做真！” 朱桢听完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然后说道：“柳兄，我相信你，可这毕竟是在战场上，谁也没有办法保证万无一失，所以，这是我写的……” 柳阳一把夺过对方手中拿着的信，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失声笑道：“你这是遗嘱？” 朱桢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好，放我这里，如果你战死了，定会让你在史书上留下名字的！”柳阳跟对方认真的说道。 腊月十六，太阳艳丽，有风。 叛匪大营。 “报！将军，在南平城外十里地处发现朝廷的军队！”一个探子跪在见手青的大帐外大声说道。 见手青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总算来了！快去把孟将军请过来。” 孟逐金此时也已经知道了此事，这一切都是之前说好的事情，不过当时说的是夜袭，现在临时改成了正面战场，看来柳阳那里有其他打算。 “孟将军，朝廷军队打过来了，你看看是否之前攻打你的那支？”见手青跟对方说道。 “不是！”孟逐金这说的是实话，因为他从探子那里得知这支军队的旗号是明，楚王。 他直到这个旗号的时候便有点明白对方想干什么了，现在见手青和细川涅人的大营连在一起，好像缩进壳里的乌龟一样，让人无处下嘴。 所以得给这只乌龟放上一块肉，让乌龟把头伸出来，才好瞅准时机下刀剁下来。 “听说打的是楚王的旗子。” 见手青立刻反应过来了，这不就是在安砂镇的楚王吗？他们怎么过来了？ “这事有点不对，就算对方有两千全副武装的骑兵，可咱们这里有几万人，他们就敢过来？耗也耗死他们了！” “孟将军，此事你怎么看？” 在见手青看来，虽然孟逐金已经损失了不少人马，但是毕竟是起事的大佬之一，实力不在但架子还在，所以还是有必要给予一定的尊重的。 孟逐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试探？” 第309章 朱桢的第一次 第309章 朱桢的第一次 孟逐金知道自从自己假称对朝廷兵败之后，见手青对他就一直不太信任，最开始原本就不是一路人，现在又出了这等的变故，对方有怀疑也很正常。 “我认为，对方现在的进攻或许只是试探，或许是有用鱼饵钓咱们的意思。不过自古有很多战阵用的都是这个办法，可成功的很少，因为被钓的那条鱼若是足够强壮，足以吃掉诱饵然后跑掉。”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诱饵足不足以让咱们冒这个险，还有就是咱们现在够不够强壮。” 见手青听完对方的话露出了一丝微笑，仿佛放下了心一样，说道：“孟将军，果然不亏为老阵仗了，你所想的跟我想的一样。对方虽然有两千装备精良的骑兵。” “可咱这里不是北方的大平地，这里三里一条河，五里一排山，他们骑兵装装样子可以，要是想冲锋，哼！咱们会让他们发挥骑兵的优势吗？” “还请孟将军随我一起去前面看看那楚王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真的是，我不介意冒一次险！” 朱桢骑在马上腰挺的直直的，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在战场上带兵打仗，现在心里虽然有些慌，可不能表现出来，毕竟按照柳阳的说法自己可是要上史书的。 不过骑过马的都知道，马也分种类，战场上有战马，游街受礼有礼仪马。 战马虽然不太漂亮，但是耐力好，不怕刀枪炮火，走起来步伐比较大，坐着比较颠，需要整个身子随着马的步伐而上下起伏。 礼仪马则外表漂亮，但是耐力差，不适合长时间骑行，走起来比较平稳，都是小碎步哒哒的走，相比较战马来说，让骑行的人不会感觉太颠簸，所以就可以保持一个挺直腰背的姿态，看上去会很优雅。 朱桢此时骑行的是战马却有礼仪马的坐姿，就会很累，不过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又必须这么坐，毕竟他穿着一身明黄的袍子，两里地之外一眼就能看到如此烧包的样子。 大军前面则是各大家族选出来的前军，这些人的身后则是一些从朝廷过来的老兵指挥队，其实说白了就是督战队。 他们这些几千人手持长矛，踢着柳阳教给他们的步伐，箜箜箜的声势很大的向前走着，虽然每一步踢得都很高，但是步伐却很小。 中军就是朱桢这里了，人数没有前军多，但都是夏侯朝以及各勋贵府上的一些老兵，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朱桢，必须保全性命。 见手青在一个小山头上拿着一个从红毛子那里重金买来的千里眼正看着，从前军到中军，再到那个骑在马上的楚王，都看了一个遍。 “嗯？奇怪了！” 邱算盘也跟着过来了，毕竟他在军中是军士的身份，当他听到自己将军说这话的时候便立刻问道：“二爷，哪里奇怪了？” 见手青没有说话，只是把千里眼递给了对方，然后跟孟逐金问道：“孟将军，你之前可见过那个楚王？” “没有，我遇伏的时候那楚王不是在安砂镇吗？如何能与他碰面。”孟逐金说道。 “那当时朝廷带兵的人是谁？” “对方只是打了一个海字的旗号，应该是咱们之前在泉州碰到的那批人。”孟逐金半真半假的说道。 “海字旗号？还是广州卫的人？”见手青当然记得这个旗号，当时也只有他们敢过来的跟自己这些人打一仗，虽然也打输了，不过也逃走了不少人。 这时候邱算盘也看完了，又把千里眼递给了孟逐金，然后跟见手青说道：“二爷，我看着那楚王似乎是真的，不过他们前军的行军方式倒是很特别，之前从未听闻，也从未见过如此行军的路子。” “哦？你为何说那楚王是真的？”见手青此时心中依然有了答案，所以想看看自己这个军师是不是跟自己的看法一样。 邱算盘遥指着几里地开外的那片人说道。 “我看那楚王跟前那些人应该都是征战多年的老兵，虽然步伐没有他们前军那样整齐，但是那份淡定的气度是装不出来的，而且看似队形松散，但都在隐隐的围绕着骑在马上的楚王。” “而且压阵的是对方那两千骑兵，想必这就是二爷你所奇怪的事情，其实这事也好说通。” “一般来说骑兵都是放在阵前用作冲击地方阵型所使用的，但是对方却把骑兵放到最后，无非就是这里的地形不太适合骑兵，另外就是如果接下来的战事不利，对方则可随时逃跑，那骑兵便是护卫。” 见手青大笑了几声，然后拍了拍邱算盘的肩膀说道：“你可是我的子房啊！与我想的一样，看来这楚王是真的！” 邱算盘那稍显柔弱的体格被这一拍还有些晃动：“二爷，那前军看着虽然威武，但是应该都是些新兵。就算对方是只老虎，也是外强中干的病虎，咱们或可虎口拔牙？” “先……不急。现在咱们大营盘踞，占尽地势，先不急与对方硬碰，今晚派些探子前去打探一番再说，切不可大意！” 在另一处的山头上，柳阳并没有注意下面叛匪的动向，这才是第一天，若是对方真的迫不及待的就扑了上去，那这场叛乱倒好平息了。 他现在对于手里这个小臂粗的望远镜很感兴趣，这是延平府知府陈娄胜送的，说是之前一批红毛子商人过来做生意的时候卖给他的。 这种鬼话柳阳自然是不会相信的，不过也没有去深究，这东西老百姓们还做不出来，所以就算陈娄胜欺压了别人不会是老百姓。 这就是单筒的望远镜，里面只有两个镜片，也不能伸缩变焦，看得也不算太清楚，不过放在现在这个时代算是很高级的东西了。 柳阳刚才使用的时候已经看到叛匪那里好像也有一个这样的东西，看来对方应该也是从红毛子那里买的。 “这是一门生意啊，要是陶广义和山云道长能把玻璃再给炼制的纯净一些，那自己就能做出比这个更好的望远镜！” 柳阳一边喃喃的自语着，一边想着等把这里的叛匪给剿灭后，就立刻进军泉州，然后与那里的水军一起夹击叛匪。 第310章 真正的战场 第310章 真正的战场 当日夜晚。 从叛匪大营中偷偷的零零散散的跑出来一些人想着朝廷大军的方向摸了过去。 而柳阳则用让躲在暗处的骑兵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朱桢这里则按照之前的计划，外松内紧，他周围都是一等一的军中好手拱卫安全，而其他地方则放松了警惕。 既然是当诱饵嘛，就得有当诱饵的自觉，警惕性不能那么高，训练不能那么有素，否则如何敢让对方那么放心的吃掉呢？ 夜过半宿，柳阳看着那群人一批人进去，又一批人出来，然后就没了动静。 见手青在帐篷中听着探子的汇报。 “将军，小的们都已经探查清楚，里面有一多半的人都是从当地临时招募的新兵，不过那楚王的帐篷周围守备森严，而且看样子都是老兵，我们没有机会靠近，所以没有探查到对方身份的真假。” “好的，各位兄弟们辛苦了，这是犒赏你们的！”见手青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赏银给他们发了下去。 等这些人走后，邱算盘说道：“二爷，看来白天你的猜测是对的，对方果然是个圈套，不过这个圈套并不高明。” “他们或许是想着咱们入过主动出击的话，让那批新兵给咱们制造混乱，然后在趁机咬咱们一口，或者托住咱们。泉州刚刚送来的消息，朝廷的水师好像出现在了海上。” 见手青当然知道这个消息，不过在泉州还有好几万人的军队，那些水师初来乍到，远途疲惫，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发动攻击，所以他现在也并不慌张。 这是一场布局与反布局的对决，双方都在努力的想抓住对方的破绽，也都想用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大的战果。 第二天一早，战争就开始了。 不过双方的攻击都是试探性的，不过柳阳知道，如果对方一旦在试探性的攻击找到自己这边的弱点之后，就会跟狼闻到血腥味一样疯扑上来。 夏侯朝此时正在指挥着军队，朱桢虽然贵为楚王可也只有在一旁看着的份，现在是真的打仗，肯定不能让他这个外行胡来。 不过他也没有真的让那些各家族的人就这么冲上去，现在还不是决战的时候，等他们先在老兵的带领下适应一下就好。 双方在拿着长矛打了几个来回之后也没有伤多少人，倒不是打的不激烈，而是起哄架秧子的不少，手里面拿着真家伙的却不多。 叛匪不少人拿的还是那种从山上看下来的竹子，把一头削尖，然后当做长矛使用。 而朝廷的军队这里，不少使用一根木杆绑上半个剪刀就当长矛用，不过晃动几个来回剪刀也就掉了，最后双方只能拿着棍子胡乱的敲。 由于这里山比较多，所以近两万人而且还都拿着长矛竹竿之类的武器，在这里根本就排不开，所以便出现了类似里三层外三层的效果。 “这仗打的也太儿戏了吧？”柳阳站在一个山头上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战斗，在他身后的山坳里站着漫山遍野全副武装的士卒。 这怎么看也不想打仗，反倒像娶亲里的棒打新郎的戏码，自己之前让新兵学的踢布现在也没有了作用，毕竟没有谁能一遍踢着步一步打仗。 海逊子听到这话后无声的笑了笑，说道：“柳公子，你有所不知，这里打仗跟草原上打仗不一样。” “草原上毕竟没有可以当做武器用的东西，所以行军的时候都会带上盈余的武器粮饷，以备不时之需。” “这这里就不一样了。这些叛匪本就是趁着这里卫所的士卒们北上才会作乱，所以他们攻占了武库之后也没有太多的武器供使用，这里竹子树木比较多，简单制作一下就可以当做武器。” “而且现在双方都是在试探，我敢说，在咱们看不到的地方肯定有不少人正在厮杀！” 在离着双方大军前线有三里地的树林中，有两伙人正在这里厮杀，没有惨叫，但是血肉横飞，暗箭不断！ “驴子！你们……”说话的这个人并没有穿甲，不过明显是一个小头领的样子，他刚才那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面的一支箭射掉了半个耳朵。 “娘的！你们把对面那个射箭的弄死！不然咱们得折不少人！”他把耳垂那连着的一点皮使劲一拽给撕了下来，冲着不远处几个人吼道。 “知道了！”另外一边几个人几乎同时喊道，不过他们露了一个头就又被对面的好几只箭给逼了回来。 “老牛！那他娘的不是弓箭，是他娘的弩！你什么眼神？想害死我们啊！”一个人的头皮被对方的弩箭给刮破了，血止不住的往下流，看起来面容可怖。 “别他娘的计较这个了！什么不一样？钻到身上就是一个窟窿眼！”老牛拿着刀头也没回的跟对方吼道。 而对面的则也同样在叫喊着。 “兄弟们，二爷说了！咱们只有能抄到对方身后，就一人五百两银子！外加两个细皮嫩肉的女人！都别当怂蛋！铆足了劲冲啊！” 不过这个人刚喊完就被刚刚冲上来的老牛一刀给抹了脖子，脖子上的血想喷泉一样飞了起来洒了一地。 不过其他人并没有被这一幕给吓到，反倒一个个的露出了决绝的神色，拿起刀便围了上去。 又是一阵刀入肉体的声音，这片树林中便就再也没了声音，只有一些嗜血的虫子被这一片浓重的血腥味吸引，从树叶下面或者从土地里爬出来然后贪婪的吸吮着洒落一地的血！ 稍后又是几批人拿着刀从这里路过，不过对地上的尸体都好像没看到一样，踩着地上的血就快速的冲出了这片林子。 这种人数虽然不多，可残酷血腥的小范围的战斗到早一直进行到太阳下山，再也看不清路的时候才慢慢的停止。 两军慢慢的脱离了接触，各自回去安排第二天的作战计划。 “王爷，今晚还请不要脱甲，白天咱们的探子死伤不少，不过对方也一样，估计今晚他们会来袭营。”夏侯朝在打仗中跟朱桢说道。 “那些伤兵可好？”朱桢看到从那片树林中抬回到营中不少伤兵，便出言问道。 第311章 火舞杀人 第311章 火舞杀人 夏侯朝没想到对方这时候还能想着那些伤兵，心中不禁有些暖意，虽说自古无情帝王家，这楚王倒是没有皇家的那些冷酷无情的性格。 “回禀王爷，咱们这些人就是吃的这碗饭，断胳膊断腿的也都正常，上了战场能有一条命就不错了。另外柳公子已经教给我们怎么救治那些伤患了。” 朱桢大为震惊，他以为柳阳会做生意、会写诗、会研制各种东西已经够全能了，现在没想到对方居然还会医术。 “那柳兄教你们的医术可好用？” “回禀王爷，虽然好多道理我还不懂，不过现在看了确实能减轻伤者的痛苦。现在已经把柳公子的医术汇编成册给军医们流传了。” 柳阳这时候带着海逊子正好过来了，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正在说自己医术的事情，便撩开帐篷帘子进去了。 “我这也是之前在滁州的时候跟着一些郎中学的，都是治疗金创外伤、拔脓祛毒的法子，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朱桢看到对方过来了，便立刻让对方坐下，然后亲自端起茶壶要给柳阳倒水。 若是旁边没有海逊子和夏侯朝，柳阳肯定会大大咧咧的坐在那里等着对方给自己倒水。 不过现在外人在，柳阳便不好接受了，毕竟对方可是一地之藩王，于是赶紧说道。 “朱兄，哪里敢劳烦你倒茶，我自己来就可以！” 朱桢却没有让柳阳接过去茶壶，反而一脸认真的说道。 “柳兄，你这治疗金创的法子可是能救不少人！只此一事便当得我给你倒茶，哪怕是太子哥来了给你倒茶也当得！” 医学，这种在古代可以算得上是一门最难学的技能之一了，而且涉及到的医书、杂论、药方、配伍等等多如牛毛，光是从背这些东西到学会运用就要以十年计。 十年读书一朝题名或为鲤鱼跃龙门，但要是踏上医途，十年学艺难成材，这还得碰上一个好的师父。 当然，若是手中有一个针对一种病症的特效偏方或是特殊的医术，那这辈子基本也就衣食无忧了，是可以吃几辈子的东西。 可柳阳却没有藏私，把自己所知道的医术全部交给了军医，这种行为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非常无私了。 柳阳在喝了朱桢倒的茶水之后便说起了后面的战术布置。 “我想你们都已经接到消息了，朝廷的水师已经到了泉州府附近，不过那里现在都是叛匪的人，他们没有办法在那里进行补给，周围也都是叛匪的人，所以咱们这里必须要加快速度！” “今夜我会安排人去袭营，你们这里做好防护就好，尤其是朱兄，夏总旗你们一定要保护好！” “末将听令！”夏总旗知道朱桢的性命关系到自己全族人的性命，自然不敢不重视。 “海指挥，我已经与孟逐金联系好了，今夜以敌营起火为号令，你带人迅速冲杀进去！凡是一直胳膊露在外面的都是自己人。” “末将听令！” 孟逐金正在带着好酒来找细川涅人了，而且还带着几个从城里扮成男装的风尘女子。 “吆西！孟将军滴大大滴好人！我们滴今晚好好享受滴！” 细川涅人感到很高兴，虽然之前有一些用兵上的分歧，但并不妨碍两人在一起喝花酒，所以一边搂着一个举着杯子开始夸赞孟逐金了。 孟逐金同样回应其一杯酒，然后说道：“今天看来那楚王也不过如此，什么排兵布阵，居然连最基本的战法都不会，所以今夜来找你快活快活，反正前面有见手青那家伙顶着呢。” 这时候在营帐门口便听到一声很粗犷的笑声：“哈哈！你们两人居然背着我偷偷的喝酒！” 话音未落对方便撩开了帘子进来了，原来是苏赫巴鲁。 “好酒！”苏赫巴鲁皱着鼻子细细的闻了闻，当他看到半露香肩的女人时，眼睛亮了一下。 最近一直驻扎在城外，为了那南宋的宝藏没有好好的休息过，更没有好好的享受一下，现在有了这个就怎么可能会错过。 “这个是你的。”孟逐金把身边一个女人推给了苏赫巴鲁。 “孟将军，多谢了！”苏赫巴鲁一把把那个女子揉进了怀里，举起酒杯跟孟逐金示意了一下。 孟逐金喝了一杯酒之后便随意的问道：“苏赫巴鲁，今天你怎么有闲情来这里？” 苏赫巴鲁感觉用小杯子喝着不过瘾，便拿起酒壶直接往嘴里倒，酒液顺着对方的胡子、衣襟流了下来。 “痛快！好酒！今天看大明的王子也不过如此而已，今天就算喝酒了明天才有力气打仗！” “好！”孟逐金赶紧再给对方倒上酒。 酒过三巡之后，此时营帐外已经敲起了三更天的梆子。 “苏赫巴鲁，你们草原人素来能歌善舞，能助兴一曲？”孟逐金眼神迷离的说道。 “好……不过这里地方太……太小，我们蒙古的舞要……要大地方，还要点上火堆才好！” 这正合孟逐金的意思，便撺掇细川涅人说道：“细川将军，咱们在外面点上火堆，让他给咱们跳一支蒙古舞如何？” “吆西！来……来人，外面点火！” 柳阳在远处的山头上看着下方有一个大火堆被点燃了起来，用望远镜查看周围还有人转着圈跳舞，只不过有的人跳的好像是蒙古舞，有的人跳的不伦不类的。 “海指挥，可以行动了！” “是！” 海逊子便带着几百个一直肩膀露在外面的汉子提着钢刀摸了过去。 柳阳则又把‘千军万马’技能面板调动出来，然后选择了一些功能，把投放位置放到了见手青的大营处。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这里袭营的时候那边过来救援。 苏赫巴鲁和细川涅人酒兴正酣，一边跳一边喝着酒，而且还把从青楼带来的女子身上的衣服抽了下来，引起周围士卒嗷嗷一阵狼嚎似的叫声。 孟逐金一边围着火堆跳一边把自己的一直衣袖脱了下来，露出了满是疤痕的胳膊。 他带来的一千多人也开始慢慢的脱掉了上衣，露出来自己的一直胳膊，手也按在了后腰的刀把上。 风起！火苗摇曳！人头落地！ 第312章 命丧刀下 第312章 命丧刀下 “敌袭！敌袭！” 不知道什么时候远处的帐篷燃烧了起来，在火光的照耀下不少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而更多的人影已经在操着刀子砍人了。 苏赫巴鲁抱着酒坛子醉眼朦胧的看着远处挥舞着刀子的人笑了，他以为远处的那些人只是跟自己一样都是在跳舞而已。 “嗯？天上怎么下雨了？” 他在脸上胡乱的摸了一把，并没有雨水的那种清沥的感觉，而是有些黏稠，还有些温润的感觉。 不过由于火光忽亮忽暗的一时也看不清是什么，便用舌头舔了一下。 血？ 苏赫巴鲁晃了晃已经有些昏沉的脑袋，然后又把酒坛举在头顶，把酒坛的酒一股脑的浇了下来，这才让他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一些。 周围哪里还有什么跳舞的人，他们是在拿着刀子杀人！ 整个大营都已经乱了！ “将军！将军！”一个蒙古士卒拿着弯刀浑身是血的跑了过来，到跟前的时候被脚下一个踉跄匍匐在地上。 “怎么回事？敌人打过来了吗？”苏赫巴鲁提着对方的衣领一把从地上抽了起来。 “将军，快跑！敌人袭营了！嗬，嗬……” 这个士卒的话刚说完，嘴里就已经冒出了一股又一股的鲜血，仔细一看原来对方的脖子已经被砍断了小半个，刚才被苏赫巴鲁这么一提伤口瞬间撕裂的更大了让其瞬间毙命。 苏赫巴鲁大叫了一声，抽出了挂在腰间的弯刀，大喊道：“都不要乱！还有等一下就有人过来支援了！都顶住！顶住！” 然而他的喊声在很快就湮灭在了喊杀惨叫声中，此时人心早已慌乱，他们不知道身边的人会什么时候突然拔刀挥向自己。 “啊！”苏赫巴鲁气的挥着刀大叫了一声，然后便戛然而止了，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胸口一凉，发现一把，不！是两把刀尖从自己的身体中穿透了出来。 他回头看着身后那两个赤着胳膊的汉子费力的说道：“你们……明朝人居然偷……” 那个两个汉子根本不听对方说的什么，一脚把他给蹬开拔出刀的时候呲出了两道血迹，然后便提着刀奔向下一个目标了。 细川涅人此时双手握着刀正靠在一处帐篷后面，透过裂开的衣服可以看到他身上已经有好几个伤口了，像地下裂开的泉眼一样汨汨的往外流着鲜血。 “八嘎呀路！孟逐金，你滴居然背叛了我们！” 孟逐金身上也被划开了好几道伤口，不过都是在胳膊和腿上，在火光的照映下可以看出来里面似乎穿着贴身软甲，所以并没有受太严重的伤。 “哈哈！你一个扶桑小国居然还妄想侵入我们中原？岂不知是自不量力，痴心妄想！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看你们在我们的土地上烧杀抢掠！” 这一番话让细川涅人暴怒不已，他最恨这些人说自己的国家小了，因为对方每次说这话的时候都是满满的嘲讽的语气。 “八嘎！我们扶桑国大大滴，武士道大大滴！你滴找死！” 这话一说完，他便双手举着刀向孟逐金砍了过去。 孟逐金冷笑一声：“哼！狗日的武士道！还不是从我们这里学过去的，今天爷爷我就教教你什么叫刀法！” 说完，一脚踢在了杵在地上大刀的厚实的刀背上。 这大刀刀背一指余宽，通体透着金属的暗光，只有在锋刃处才露出银白色的锋口，如果细看之下锋口处居然不是非常平整的，而是如锯子一般有米粒大小细微的缺口。 这种刀不但适合砍杀，也适合割伤敌人，而在战场之上挥刀砍杀远远要比割伤敌人费力气的多，后者更适合长时间的打斗。 细川涅人只感觉眼前寒光一闪，还夹杂着泥土向自己扑来，他只能下意识的用刀一挡。 铛！ 一声脆响，细川涅人便感觉自己的刀已经被磕向了一边，双臂也被震得发麻，虎口居然也裂开了，鲜血在顺着刀柄往下流。 他脸色上虽然没有显露出太多的表情，但是内心已经掀起来惊天骇浪！因为自己之前从未见过对方出手。 便以为这个孟逐金只不过是一个会些战场功夫的粗汉子而已，没想到今天这一出手就如此迅猛刚烈，这哪里是什么战场功夫！这分明就是练刀多年的老手！ “哈哈！怎么样？爷爷的刀法还不错吧？让我来指点指点你吧！可惜今晚就是你丧命的时候！”孟逐金粗犷的笑道，操起刀又向前攻去。 细川涅人此时知道自己苦练多年的刀法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便心生了退意，纵使有再大的计划、再长远的打算也得今夜先从这里逃脱再说。 他挥刀再向前攻去，不过这次他并没有用尽全力，而是等孟逐金的大刀已经挥舞起来的时候便瞬间把刀撤回来。 孟逐金准备此次是准备一击必杀的，这是战场厮杀，并不是比武，哪里有什么闲工夫跟对方比划。 谁知道对方居然抽身想跑，这岂能遂了对方的意愿！ 不过此时他已经把刀抡圆了，力道没有办法回收，便一个转圈之后向着对方的背后把大刀扔了出去。 细川涅人只感觉背后风声尖啸作响，知道不妙，一个向前驴打滚便让开了呼啸过来的大刀。 他本以为自己能躲过这一刀，便又向一旁跑去，那里是马厩，骑上马或许可以逃脱这里。 虽然这里还有自己的人，不过细川涅人知道，哪怕今晚他们能把这些袭营的人都打出去，可若是他自己的命都丢了，就算今晚守住了这里又能怎么样呢！ “孟将军！你滴放过我，这些银票都给你滴！” 细川涅人从怀中掏出以厚打银票洒向了空中，看样子少说也得有几万两银子。 “哈哈！那敢情好！我就谢谢你的银票了！”孟逐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不过细川涅人根本没有回头去看，因为他听着对方的声音居然越来越近，直到再也忍不住了，便回头看了一眼。 孟逐金提着刚才扔出去的大刀犹如天神下凡一般从天而降，厚重的大刀携带着雷霆之势向对方的头颅砍去。 第313章 龟缩防守 第313章 龟缩防守 “什么！扶桑人那里被劫营了？拿我甲来！速去支援！”见手青此时还在等着派出去的探子带回来什么消息呢，却没想到细川涅人那里居然被夜袭了。 “二爷！且先等等。”邱算盘连忙制止了见手青想支援的做法。 “邱算盘，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我也瞧着那群扶桑人不顺眼，可眼下咱们还是要一起先对付大明的朝廷再说，你可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见手青见对方居然阻止自己，心中便有些不高兴，不过对方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便只是出言教训而已，若是换做了其他人恐怕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二爷，你先听我说完再动不迟。”邱算盘并没有被见手青的话语给吓到，而是依旧拦着对方不让走。 见手青没有办法，又不可能真的一刀杀了对方，只好一边穿甲一边跟对方说道：“那你快说，咱们若是去晚了恐怕就迟了！” 邱算盘立刻快速的说道：“二爷，你想那扶桑人有一万人左右，对方既然敢去劫营说明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 “咱们与那细川涅人还有苏赫巴鲁的大营互成防守的阵势，而且细川涅人的大营还位于咱们与苏赫巴鲁大营之间，那朝廷军队的将领如何会看不出来？” “可他们现在依然敢选择攻击细川涅人的大营，说明必然做了充足的准备，而且，虽然现在对方攻击的是那里，但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哪里谁又知道呢？” 见手青穿甲的动作慢了下来，疑惑的望着邱算盘：“你的意思是，对方可能是在钓鱼？” “我怀疑有这个可能！” 这时候他们忽然感觉大地有些颤动，而且还从远处传来一阵马蹄的轰鸣声。 “报！将军！大营外面出现数量不明的骑兵！”一个探子这时候狼狈的跑了过来大声说道，显得很是慌张。 果然！见手青非常庆幸刚才被邱算盘阻拦了一下，这才让自己没有带兵出大营，否则这时候肯定刚好碰上。 自己这里都是步兵，对方应该是那楚王全副武装的两千骑兵，步兵对上骑兵，自己这一方没有一点的胜算，搞不好自己都得丧命于此。 “邱算盘！我再给你记一功！果然如你所料，朝廷的骑兵居然想算计咱们，可惜了，今晚他们要失望了！” 见手青再次使劲的拍着对方的肩膀说道，然后又冲着大帐外面的传令兵喊道。 “传令所有人穿甲警戒！不得私自出营！只要咱们坚持到天明就可以反击了！” “是！” 柳阳操控着骑兵发现见手青的大营虽然已经躁动了起来，但是并没有出营，于是他便让从那些大家族的新兵举着火把都围在了大营的另一个方向周围。 人过两千则漫山遍野，更何况这里有将近一万人，火把犹如天上的繁星一般照亮了这一片大营！ “二爷，你看那楚王不止派了骑兵过来，还有这么多步卒，少说也有一万人！”邱算盘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没想到自己只是习惯性的提醒了一下，居然真的让自己逃过一劫！ 见手青站在高处一眼望过去，果然！对方已经把自己大营的前方和侧方都给围了起来。 若是趁着夜色强突应该也能去支援，不过自己的损失应该也会很大，回去恐怕不好跟大哥交待。 “今晚只能盼着细川涅人他们能自求多福了！对了，让探子看看能不能混出去，去看一下苏赫巴鲁那里的情况！” 苏赫巴鲁的大营，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而且还在一处山坳的后面，所以并不清楚那里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天边的火光议论纷纷。 “那里是另外两个大营的方向？怎么看着好像起火了？朝廷军队打过来了？” “好像真的起火了，不会真的是朝廷军队打过来了吧？” “怎么可能！那里有两万多的人，朝廷要是打起来的话不可能就这么点动静。” “对了，咱们头领是不是去哪里了？” “对，说是孟将军有好酒请咱们头领过去喝。” “哎呀，还是当官的好，有酒喝！不像咱们只能吃这些南人吃的东西，呸！都吃不饱！” 离着军中大帐有二三十丈远的一个帐篷内，一个人正在和衣睡觉，他便是苏赫巴鲁的偏将阿古拉。 因为今晚将军不在，所以他就要暂时替代看守大营，不过此时他已经被营帐外面热闹的声音给吵醒了。 “来人！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阿古拉坐在床上回神，这汉人的床还是睡不惯，一想到身子下面是悬空的便总会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子，一觉下来也休息不好。 可这里地下潮湿，根本没有办法在地上睡觉，大营中已经有不少人因为同样睡不惯床而偷偷睡在地上生病了。 轻者身上会红肿，起水泡，还会痒，一抓就破，痛苦难忍；重者则上吐下泻，浑身高热，皮肤溃烂，最后死去。 所以他哪怕睡的很累也不敢在地上睡觉，以前听说蒙古人还能在马上睡觉，不过那都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不少蒙古人已经丢失了这个技能，包括他自己。 这时候营帐外进来一个士卒跪在地上说道：“禀将军，好像是扶桑人那里的大营起火了，小的已经派人去查了。” 对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忽然想起了凄厉的叫声。 “不好了！咱们的将军被那些扶桑人给杀了！” 阿古拉猛地站了起来：“什么！” 一个人狼狈的捧着一个被割下来的头颅进来了，慌张的说道：“将军，刚才扶桑人送过来的，说是苏赫巴鲁将军与扶桑人将军为了一个女人起了冲突，然后他们打了起来。” “咱们过去的人把他们的营帐给点着了，他们就把苏赫巴鲁将军给杀了！看在大家是同盟的面子上才把人头给咱们送过来！” 阿古拉把提起人头的头发仔细的看了看，虽然上面沾满了血污和泥土杂草，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他们的苏赫巴鲁将军。 “传令兵！立刻让所有人集合！带上兵刃给咱们的将军报仇！记住了！不留活口！” 第314章 复仇 第314章 复仇 在所有人都集合好之后，阿古拉举着火把站在一处高地，手中高高举着苏赫巴鲁的头颅，大声说道。 “今天，是我们草原上的雄鹰再次受辱的日子！我们伟大的苏赫巴鲁将军被那卑鄙阴险的扶桑人给夺去了性命！” “今夜，我们必须要让那些矮骡子的扶桑人付出血的代价！要让他们为我们这只从天空坠落的雄鹰陪葬！” 下面被他这一番激昂的话给刺激的嗷嗷叫，甚至在前面的的人还争先恐后的把苏赫巴鲁的头颅上的鲜血涂在了自己的脸上。 “阿古拉将军！为了大家互相辨认，咱们都把胳膊露出来！以免误伤了！”一个小头领高举着大刀高声喊道。 “阿满达！你这个办法很好！传令兵，让所有人都把胳膊露出来！” 等做好所有准备之后，他们便浩浩荡荡杀气腾腾的奔向了火光冲天的大营。 在很多年之后，这一晚的战事在史书上都是一个未写的详尽的事情，没有人只是一个简单的夜间骚扰袭营为何变成了那些叛匪大溃败的开始。 随着时间的过往，当时不少参与这场战役的人也都相继离去，留下了众说纷纭不同版本的故事在各个茶馆的说书人流传，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柳阳通过在蒙古人大营周围放的骑兵发现他们已经出营了，便立刻切换到扶桑人大营的那边的骑兵，操控着他从暗处跑出来，对着大营中乱杀的人们发出一阵尖啸的声音。 孟逐金腰间别着细川涅人的头颅，正在追杀另一个看着像是扶桑人头目的人，此时忽然听到了一声尖啸的声音。 这股声音倒没有非常的大，但因为声音尖利所以辨识度还是很高的，这是柳阳在面板中特意选择的音效。 “撤退！” 这是柳阳与他之前约定好的信号，一旦听到这个声音便立刻撤退。 如果孟逐金之前也有提前听过这声音，在这嘈杂的环境里还真不一定能注意到。 而在另一边的海逊子同时也听到了这个信号，也立刻指挥着自己人撤退。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双方人马便脱离了接触，只留下大营一地的狼藉和尸体。 这里不少扶桑人此时还没有从刚才的袭营中缓过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打起来了，又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就撤退了。 他们不少人还都没来得及穿上盔甲，现在便都匆匆的去穿盔甲去了，还有一些最底层浪人武士则在收拾着遍地的尸体。 “小山队长，你在找什么？需要让人帮忙吗？”一个穿着皮甲的武士看着自己的队长正在焦急的寻找着什么，便上前连忙问道。 小山上野是细川家族的武士，类似于亲兵，所以当他发现自己效忠的细川涅人不见了便立刻焦急了起来。 刚才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而且场面过于混乱，四处都是火光，一时也分不清谁是谁了，知道他杀了几个冲自己过来的人才注意到对方都有一只胳膊露在外面。 意识到这是对方识别敌我双方的记号后，他便大喊了几声想提醒自己人，不过根本没人听见，便只好作罢。 他开始寻找一直关心的细川涅人却没有看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都在对方的身上，若是出了问题那他在扶桑国的家人就会被细川家族的人屠尽。 “你看到细川将军了吗？” 那个皮甲武士脸色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磕磕绊绊的说道：“那……我……好像看到了当时有人在追杀他，但是，不知道是不是……”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不过意思很明显，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还活着。 “井上君，你被吓傻了吗？你说的什么话！”小山上野有些不满对方说的话这么不明不白的。 “小山队长，还是请你跟我去看看吧！” 井上木带着小山上野来到了一处营帐后面，这里的尸体还没有被清理走，好在尸体不多，只有七八具的样子。 他们来到一个无头的尸体前，这里光线有些暗，一时也分不清这个人是正面朝上还是背面朝上。 “就是这个。”井上木指着这具尸体说道。 小山上野皱着眉头用刀鞘把这具尸体翻动了一下，然后就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因为他看到了对方盔甲上绣着的细川家族的徽章了。 “小山队长，你没事吧？他是细川将军吗？” 旁边的井上木看到自己的队长不知道怎么回事坐在了地上，便立刻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小山上野暗暗的深呼吸了两口，这具尸体可以确认就是细川涅人的了，好在对方的头颅没了，现在又都在收拾残局，一时间不一定有人注意到此人是谁。 除了…… “井上君，我没事，可能是有些脱力了。这个人并不是细川将军，你去看看前边吧。” “是。” 井上木便前往下一具尸体看去，不过他刚向前走了两步便听到后面有尖啸的风声。 回头一看就发现小山上野已经拔出了刀劈向自己，他下意识的向旁边躲了一下，但是被脚下的尸体给绊倒了。 噗！ 锋利的刀刃划透了皮甲砍在了井上木的肉体上，与皮甲裂开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的还有一声痛呼。 “啊！小山队长，你这是干什么！” “对不起了，井上君！为了我的家人只好委屈你了！”小山上野声音阴狠的说道。 井上木此时才感觉胸口上传来的割裂的痛，这股疼痛让他忽然反应过来了，眼神也看向了刚才那具无头的尸体。 那果然是细川涅人的尸体！ “等等！我……”他刚想说自己可以替对方保守秘密，甚至可以一起编造一个谎言骗过细川家族。 不过已经没有机会了，小山上野的刀锋已经再次劈了过来！ 噗！嘶嘶！ 这是血液在体内的压力下喷洒而出的声音，随之泄掉的也有小山上野的压力，不过现在还差一些。 他用手握住刀锋在自己的胳膊上快速的划了一下，血液紧随流出，然后自顾自的大喊了起来。 “井上君，你干什么！快住手！原来你是内奸！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要替将军报仇！” 第315章 朝廷的回马枪 第315章 朝廷的回马枪？ 在远处正在料理尸体的扶桑浪人们听到这里的喊声之后便纷纷都跑了过来，然后就发现小山上野正在捂着自己的胳膊，远处则是井上木的尸体。 “小山队长，你怎么了？” “这是井上君？” “天呐！这是细川将军！” “你们这群混蛋，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先给小山队长包扎一下！” 小山上野一边被包扎着一边语气沉痛的说道：“今晚咱们被出卖了！是因为有奸细的原因，他就是井上君！” “他还把细川将军给杀害了，刚才在查证的时候他还突然袭击我！幸亏我躲得及时，否则现在就已经被灭口了！” 听完他的这番话，周围的人都愤怒不已，小山上野是他们的队长，平日里也很照顾他们，就连这个井上木也颇受照顾，没想到居然背叛了大家。 “小山队长，井上君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啊！小山队长你对他那么好，居然还要杀你！为什么？” “他的胆子很大，居然连细川将军都给杀了！难道他不怕家人被牵连吗？” “井上木这家伙，好像没有家人，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 “没想到看着很正直的人居然做出了如此不可被原谅的事情！” 小山上野语气依然沉重的说道：“好了！你们不要说了！井上君肯定有他不得已的理由吧！如果回到扶桑，我自会向细川大名解释一切的！所有的过错都在我这里，平日里忙于军务却忽略了他的感受！” 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让周围这些已经漂泊了很久的浪人们都沉默了，眼睛也有些红。 “那是什么？”其中一个人看着大营外远处的山脚下居然有很多火光冲向了这里。 小山上野也站起来看向远处，那片火光延绵不绝正在快速的冲向了这里，不一会就到了大营外面，然后就传来了惨叫的声音！ 这时候从跑过来一个浪人，脚上的木屐都不知道丢到了哪里，他看向这里的众人，大声问道：“细川将军在哪里？那些草原鞑子打过来了！” “什么？草原人？”众人都有些疑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跟他们不是盟友吗？为什么要突然攻打自己？ 不过此时已经容不得他们细想，因为那些蒙古人已经冲破了刚刚在大营门口安放的拒马，正在嗷嗷叫着东突西撞的杀人！ 小山上野发现对方居然露出着一只胳膊，有的人甚至两只胳膊都露在外面，这不是刚才那批袭营的人的标记吗？ “大家都听着，刚才袭击咱们的人就是他们蒙古人！你们看，现在来的人同样把胳膊露了出来！” 周围的人听他这么一说，再仔细一想刚才袭营的那些人可不就是嘛，两伙人打扮的都一样。 “八嘎呀路！居然还想袭击咱们第二次！武士们！为大名、为天皇效忠的时候到了！让这些背信弃义的蒙古人看一下什么叫做武士道精神吧！” 这些扶桑人刚刚才被袭击过，虽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不能容忍的是对方居然把他们当傻子一样，居然还想打他们一个回马枪！ “杀鸡鸡！” “忽热！” 举着武士刀的扶桑人和拿着弯刀的蒙古人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刀劈入骨的喀嚓声，身体被刀捅透的扑哧声，还有各种惨叫的声音都掺杂在了一起。 另一处大营外，两千骑兵跑动的声音是不是的从黑夜中传进大营中，而那将近上万人的步卒也一直在举着火把堵着另外一个方向。 “邱算盘，细川涅人那边怎么又热闹起来了？”见手青一脸疑惑的问道，刚才他听着那边没有什么动静了，而且火光也小了。 可现在怎么又是震天响的打杀的声音？甚至比刚才的声音还大了不少。 “二爷，看来朝廷果然藏有后手，原来这后手说不定是给咱们准备的，只不过看咱们戒备森严，没有机会下手，所以才让又去攻打那些扶桑人了！” 邱算盘一脸的运筹帷幄的说道，看来这次自己碰到对手了，没想到朝廷居然还有能与自己匹敌的将领。 而在外面隔一会便来回踢着步子走路的那些人此时也怨声载道的。 “我说，咱这是打仗呢？怎么跟遛驴一样？” “嘁！遛驴不好吗？最起码不用拿着刀子真上！” “哼！你们黄家的人居然还能说出这么胆小的话？” “呵！我们黄家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林家说了？” “他娘的！” “都他娘的别叫了！起来，该下一波了，都把脚给老子跺响一些！” “啊？又来？我这新鞋都要踢坏了。” 就这样，那边热血朝天，这边隔岸听声，还有马蹄声、步卒的行军声，声声入耳！ 天刚蒙蒙亮，扶桑人的大营终于没有了声音，这边大营外的骑兵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了，而那些近万人的步卒则也在有序的撤离中。 “他们终于撤了！这一晚上我这耳朵都要被震聋了！”见手青看着在朦胧的晨光中撤走的那些步卒忍不住的骂道。 “二爷！我已经派出了探子，以防朝廷那边还有连环套。”邱算盘这时候凑过来说道。 昨晚那一夜是他的高光时刻，由于他的细察入微、用兵谨慎，及时发现了朝廷大军的阴谋，因此让他们逃过这一劫。 “妈的！不等探子回报了！还他妈连环套，真当老子是兔子呢？反正天都已经亮了，老子带着人就冲出去拼了！” 说罢骑上马便带着几千人冲了出去，奔着扶桑人的大营过去了。 狼藉！遍地狼藉！ 惨状！惨不忍睹！ 这是见手青到扶桑人大营后的第一感觉，遍地的尸体，大部分人都毫无声息的趴在地上，还有少部分人在哎呦哎呦的惨叫着，看到来人之后立马就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求援。 “怎么回事？昨晚是谁袭击了你们？” 见手青一把薅住一个正在呻吟的扶桑人大声问道，因为他看不懂眼前的景象，为什么如此多数量的蒙古人也在这里？难道他们过来支援的？ “你滴……滴，蒙古滴……”话没说完，他便嘎的一声死了。 第316章 一夫当关 第316章 一夫当关 见手青把这个已经死了的扶桑人扔在了地上，嘴里破口大骂道：“滴滴你娘个滴滴！都他妈要死了说话就不能简单点！” 接着便反应过来了，对方好像提到了蒙古？蒙古人？ 对啊！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的蒙古人？难道他们过来支援的？可为什么扶桑人跟蒙古人联手都死伤这么多人？ 这时候又有一个受伤的扶桑人被带过来了，这人面色苍白，气息紊乱，没有小臂，因为从手肘处便齐刷刷的给断开了，在肘腋地方用着一个布条死死的勒着。 “将军，烦请你问快点，这人说是再不救治恐怕就不行了。”一个军医模样的人过来跟见手青小声说道。 见手青此时心情不好，便不耐放的摆了摆手，然后问道。 “是朝廷的人袭击了你们吗？” 这个扶桑人强忍着手臂上的疼痛，咬着牙说道：“鞑靼！是鞑靼人袭击了我们！” 说完，便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头一歪生死不明了。旁边的军医赶紧把人抬到一旁然后拿起早已经烧好的烙铁在对方的手臂断口处狠狠的摁了上去。 见手青没有关对方的死活，只不过大声骂道：“刚才那个滴滴，你又跟我哒哒！你们扶桑人会他娘的说人话吗！” “二爷，二爷。”邱算盘拉了拉对方的袖子，“他说的是不是鞑靼人？就是蒙古人！” “对了！刚才那个人好像也说了蒙古，难道是……蒙古人袭击了他们？这……怎么可能呢？”见手青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 蒙古人叛变了？不可能啊，自己的王朝都被赶回到草原了，他们这次来不就是想跟北面遥相呼应南北夹击大明吗？ 扶桑人叛变了？这不是更可笑嘛！扶桑人就跟大明朝没什么关系何来叛变一说！ “将军！我们找到了细川涅人的头颅！”一个亲兵跑过来跟见手青说道。 “细川涅人……死了？” “将军！我们找到了苏赫巴鲁的头颅！”有一个亲兵跑过来说道。 “什么？苏赫巴鲁也死了？” 见手青此时感觉自己的嗓音跟一个太监似的尖细，因为他刚才叫的声调很高。 一直到傍晚，邱算盘才拿着刚刚统计的人数过来找见手青了，这时候大营内已经在忙碌着收拾东西准备拔营了。 “二爷，这是扶桑人和蒙古人的伤亡情况，情况很糟糕，但凡活着的没有不带伤的，已经没有办法再打仗了。” 他说完这话之后，眼睛往营帐外瞟了一眼，发现周围没有外人，便继续说道：“而且，如果咱们要是分出人手来照顾这些伤员的话，恐怕会受其所累。” “那你的意思是……？”见手青早晨看到现场的时候就知道扶桑人和蒙古人这两支军队已经完了，所以现在并不感到惊讶。 只不过还有一些伤兵比较麻烦，现在这里敌我兵力态势一夜之间居然发生了逆转，再不撤退就可能会被消耗掉。 邱算盘没有说话，只是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见手青愣了一下，然后眼睛看向了帐外，大声说道：“传令兵！让弟兄们动作都快点！今晚必须趁夜色拔营！” “是！” 听着外面回答的声音，邱算盘沉默着快步出了营帐。 朝廷大军大营，中军营帐。 柳阳赶紧把跪在地上复命的孟逐金给扶了起来：“孟将军何至于此，昨夜你当首功！若不是你让他们放松警惕，制造混乱，咱们如何能取得如此大的战果！” 孟逐金此时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包扎好了，虽然看着受伤不少，但好在没有大碍。 “全是依仗楚王和柳总管运筹帷幄，我们只不过依计行事而已，而且若非海指挥让人假扮扶桑人给蒙古人送去苏赫巴鲁的头颅，又怎么能挑起他们之间的战斗。” 朱桢此时坐在椅子上不想动弹，更不想说话，因为白天他已经骑了一天的马，吃了一天一夜的灰，耳朵里到现在都是嗡嗡的声响，甚至还时不时的依然能听到那哐哐的走路的声音。 不过柳阳已经给自己使了好几个颜色，只好咬着牙冒着冷汗的挪动着浑身酸疼的肉体一步步挪到了孟逐金跟前。 “孟将军，你立了功，本王会向皇上如实禀报，也会替你求情，毕竟叛乱的事情也非你的初衷。” 刚刚被扶起来的孟逐金听到这话一脸感激的扑通又跪下了，浑然不顾这一下又把身上的伤口给挣开了。 “草民叩谢楚王殿下！” 朱桢求助的看了一眼柳阳，自己身体真的很酸胀，实在是不想动了。不过后者好像没有看到一样，笑吟吟的使眼色让他赶紧扶起来。 “报！叛匪大军已经拔营了！”一个探子进来禀报。 “好！今晚能不能再咬掉对方一块肉就看海逊子、夏侯朝和岳江红他们三人的了！” 见手青他们趁着夜色率领大军想着泉州方向一路狂奔，生怕朝廷的大军追了上来。 “快点！都快点！” 轰隆隆！轰隆隆！ “什么声音？” “什么东西在咱们后面！” “是……骑兵！快跑！” 见手青没想到朝廷的骑兵居然这么快就追上来了，这些骑兵不用休息吗？就算人不休息，马也得休息吧！ “杜丕！你带着一些人断后！”邱算盘大声说道。 “是！” 杜丕答应之后便从队伍中拉出了自己的人逆流向后面走去了。 他知道这一去便可能也回不来了，不过当初自己在最无援的时候是这些人接纳了自己，也是这些人攻破了泉州府的府衙。 虽然没有捉住那害自己家破人亡的知府，但是他依然很感激对方，有些遗憾的是自己没有亲手给家人报了仇！ “兄弟们！顶住了！” 杜丕眼睛死死的盯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双手紧紧的握着长竹竿，权当长矛使用了，对付骑兵这种削尖的长竹竿远比锋利的腰刀好用。 轰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只不过夜色中根本看不到到底有多近，但是这种压迫感是极大的。 “啊~！我不想死！”一个士卒扔下了竹竿跑了。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最后只剩下杜丕自己在擎着竹竿站立着面对即将到来的千军万马！ 第317章 杜丕被抓 第317章 杜丕被抓 杜丕此时腿在颤抖着，不过脚趾却像生了根一样死死的扣在地上，握着竹竿的双手关节处也变得发白，竹竿被挤压的嘎吱嘎吱的响。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只活了一辈子，而他认为自己活了两辈子，一辈子是跟娘子孩子还有老娘过着普通的百姓生活，不过这一辈子在家破人亡之后便戛然而止了。 另一辈子便是现在，加入了叛匪之后，跟着军队兜兜转转，然后到了现在，看来这一辈子马上也要过去了。 来了！ 骑在马背上的骑兵露出了身形，虽然此时夜色正浓，但是对方身上的银色盔甲却反映着天上的光泽。 然后是与夜色混在一起，只能看清大概轮廓的马匹，四蹄翻腾，一步好几丈远，犹如贴着地面飞行一样。 就在马上要撞上杜丕的时候，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然后把手中的竹竿长长的举起顶了上去。 不过想象中的碰撞并没有发生，只是感觉自己被巨大的马蹄声给包围了，他慢慢地睁开眼，看到了这一辈子再也无法忘怀的事情。 一匹匹马载着骑兵正从自己的头上飞跃过去，而且飞的如此轻盈，落在地上之后连停留都没停留便继续向着大军撤退的方向追去。 一炷香的时间这些骑兵才完全过去，只留下了被看呆的杜丕，他感觉自己在做梦，居然在这么多骑兵冲击下活了过来。 可一直维持着肌肉紧绷的大腿、手臂和脚掌传来的酸胀感却不是告诉自己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哐当！ 杜丕手中的竹竿不由自主的掉在了地上，他也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头上汗如雨下，后背也已经湿透了。 一直到有人围了上来都没有察觉到，直到对方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是叛匪吧？”那个士卒问道。 杜丕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有些迷茫的点了点头。 “抓起来！交给海指挥审问一下，看看能不能套点有用的东西！” 海逊子的任务并不是去堵截叛匪，这个任务有夏侯朝和岳江红去做，毕竟袭营的那晚他带着人也在下面厮杀了很久，体力还没有恢复太好，所以柳阳安排他远远的坠在叛匪后面，保持施压就好。 这就像狼群狩猎一样，有在前面围追堵截的，有在后面施压让猎物忙于逃命的，也有闯入羊群大杀四方的。 “海指挥！我们抓住一个叛匪。”那个士卒把已经被捆住的杜丕一脚踹在了地上。 海逊子正在啃着一个从林子中挖出的竹笋，咔吱咔吱的吃的正香，口感虽然不是很好，但生津解渴，这追了半宿此时他早已经口干舌燥了，此物性寒，正好解一下体内的燥热。 “啐。”他把一口冬笋渣子吐了出来，然后含糊的说道：“行，你先放着吧。对了，让弟兄们都喘口气吧，咱不是打猎的，前面有人呢！” “是！” 咕咚咕咚！海逊子啃完竹笋后又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气水，才看向地上低着头的这个人。 “你抬起头，让我看看。” 杜丕听着这个声音有点熟悉，然后就抬起了头。 “海指挥？” “杜丕？” 海逊子先是一愣，然后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还是落到我的手上了吧？” 杜丕也是愣住了，没想到怎么就这么巧，落在了他的手上，想起现在自己的身份都已经暴露了，脸色便也尴尬了起来。 “想不到咱们在如此情况下再次相见，实在是造化弄人！我无话可说，你要杀要剐随你了！” 海逊子听到这话倒没有生气，反而让手下把他的绳子解开，然后说道：“你以为自己的身份瞒天过海，无人知道，可我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哦，是你们的身份。” 杜丕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明白了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在人家眼皮子如丑角一般演戏。 “我还是那句话，无话可说！你动手吧！” “哼！要是放在以前你根本就不会送到我的面前，我也懒得问东问西的，直接一刀了事！” “不过，跟你实话说吧！那日你们自以为侥幸借着回广州卫的由头逃走了，可知道那是有人让我故意放你们走的！依着我的性子，杀了你们这些乱匪自然省事！” 杜丕再次露出愕然的神色，当时他以为自己是运气好，虽然没有完成上面给的任务，却也逃得性命。 他露出一脸的苦笑，此时也只有苦笑才能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了，败的太彻底了！ “我这里不会处置你的。我们出发之前有人跟我们交代过，碰到你了活捉！来人！把他押回大营！” 这时候海逊子也歇息够了，除了押送杜丕的几人，其他人也立刻起身继续追击南逃的叛匪了。 柳阳正在帐中看着傅友德送过来的密信，这上面让他必须得在正旦节，也就是过年之前务必配合着把这里的叛乱给平息了。 因为这一片是粮食、赋税的重地，若是这里的叛匪影响到了江浙、广东等地区那就会给朝廷的收入造成重大的麻烦，北伐也会因此而受影响。 “报！海指挥俘获叛匪一人，特意让我们押送回来交给公子！” 柳阳先是疑惑了片刻，便立刻知道是谁了，杜丕，这是之前特意交待的。 “押上来吧。” 杜丕被压上来之后，就看到桌案后面有一位年轻的公子正在写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正是柳阳。 “原来是柳公子，今日身有不便，就不多礼了。”杜丕晃了晃被被捆的发紧的身子。 柳阳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又低头继续写，又写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写完，然后把信密封交给了邮差，说道：“速去交给傅将军！” 等邮差走了之后，便跟跪在地上的杜丕说道：“你以为自己是英雄？” “不敢当！我就是一介莽夫！”杜丕对于柳阳没有过多的认识，毕竟之前中间还有海逊子这层关系在中间。 “好！来人，把那个……什么梁财万带上来！” 听到这个名字，杜丕猛地抬起来头，眼神中流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第318章 大仇得报 第318章 大仇得报 “杜丕，梁财万你可熟识？”柳阳看着一脸震惊的杜丕。 他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最后才嘴唇颤抖的说道：“草民……草民认识。” 杜丕的声音干裂，仿佛他的嗓子不是肉做的，而是两片生锈的铁片摩擦在了一起。 “嗯，我把他捉住了，他……”柳阳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直接说自己是那天易容假扮的，不行，这个是自己秘密，非自己人不能知道。 于是便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你跟他有仇是吗？” “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我就不是男人，更不配活在这天地之间！”杜丕此时挺直了身体，脖子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不过由于他被绑的时间很长了，而且跪在地上的腿早已经麻痹，所以在身子挺直了片刻之后便跪立不稳直挺挺的向前摔在了地上，掀起一阵灰尘。 不一会，梁财万便被带了上来，此时他已经是满头的白发，上面还粘着几根茅草，身上虽然没有被用过刑的痕迹，但面色也很难看，显然以前当知府的他锦衣玉食没有受过这种苦。 这次被带上来之后便立刻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说道：“大人！还请大人饶过下官，必当给大人做牛做马，衔草结环报答大人！” 柳阳当然没有被他的这番话打动，此时对方有多么的卑微、多么的害怕，在面对老百姓的时候就有多么的嚣张、多么的跋扈！ “梁知府，你看看此人认识吗？” 梁财万刚才就已经注意到了帐内在地上趴倒的一个人，不过并未注意，以为只不过是抓的哪个犯人而已。 可现在听对方这么一说，莫非此人是自己的旧识？只不过对方现在的脸着地，头发也有些散乱，而且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所以也看不清对方是谁。 “下官不认得。” 柳阳翻了个白眼，你在他后脑勺后面能看到是他谁才怪，于是说道：“你把头转过去，让梁知府看看你是谁。” 梁财万此时心中也好奇，便跪在地上蹭了过去，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个非常可怖的事情。 杜丕用脸蹭着地，转过了头看着他，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嘴角不知道是因为牙齿咬得过于紧了导致的流血，还是因为刚才碰的那一下流的血。 脸上还挂着怪异的笑容，嘴角上扬的很厉害，而且鼻子和脸上因为蹭地蹭的太狠而破了皮，此时也开始往外渗着血。 “梁知府，好久不见！” 杜丕不知道是因为过于激动还是过于悲愤，声音中带着一丝的颤抖，但是语气却无比的镇定。 “你……你是？杜……？”梁财万立刻捂住了嘴，把剩下的那个字给憋回了肚子里。 然后忽然想起柳阳之前说的话，他不会杀自己，只会把自己交给那些被自己害的家破人亡的人！ “大人！柳大人！你……你不能把我交给他！”梁财万一边跪在地上远离杜丕，一边向着柳阳跪过去。 不过柳阳并没有理他，而是跟护卫说道：“把那个松绑，找个地方，恩怨让他们自己解决。” 护卫们把杜丕和梁财万押了出去，把他们放到了空马圈里，又扔给了他们两把刀，便站在外面看了起来。 杜丕一脚把地上的刀踢在手上，然后又把另外一把刀踢给了对方，有些怪异的说道：“梁知府，那日你说，你手上有刀，我为鱼肉。今日你看，我手上又有了刀，不知咱们两人谁是鱼肉？” 梁财万是一介文官，平日里连菜刀都不拿，又哪里拿过这大刀，刚才被飞过来的刀柄一下子杵在肚子上，此时疼的弯下了腰，他捂着肚子跪在地上，很是痛苦的说道。 “杜丕，不！杜壮士，杜英雄，你就饶了我吧，我给你娶一房，不！五房娘子，你可以生一大堆的孩子，只要你不杀我，什么都好说！” 杜丕提着刀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你还记不记得，曾经我也这样求过你，跪在地上给你磕着头，只求你把儿子还给我！现在我还是这个要求，把儿子还我，我给你磕头都行！” 说着，他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步一步的向着梁财万跪了过去，手中的刀也拖在地上发出了刺啦刺啦的声音。 就在杜丕跪到梁财万跟前的时候，只见寒光一闪！ 梁财万手中的刀向着杜丕刺了过去，刀插在对方的身上。 “杜丕！无毒不丈夫！为了我孙子，只好委屈你了！这次为了我自己，只好也委屈你了！” 刺啦！ 杜丕把腋下插在衣服上的刀拔了出来，皮肤上被划破了一点皮，不过不要紧，对于他来说心里的伤远比皮外伤更大、更深！ “梁财万，不说话了？那我动手了。” 咔嚓一声！ 梁财万只感觉自己的手腕一凉，右手便掉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又是咔嚓一声！ 他的右小臂被斩下来一截！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了天空！ 两个时辰后，护卫过来跟柳阳复命，他此时脸色苍白，嘴角还残留一些水迹，显然刚刚漱过口。 “大人，那边已经完事了，马厩也已经打扫干净了。呕！” 柳阳看了这个护卫一眼，显然马厩那里的景象对他的刺激很大。 当到了马厩的时候，杜丕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显然已经被冲洗过了，好在这是在南方，气候并没有太冷。 而梁财万却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地上残留的血迹顺着水流出了马厩。 杜丕此时依然站在那里，看到柳阳过来之后便如释重负的说道：“谢谢柳大人成全！” 说完，便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溅起一片水花。 柳阳把周围的护卫全部支走，然后说道：“行了，起来吧，这是我答应过你的事情。” 杜丕此时已经把此生最大的仇给报了，生死之事便不再考虑了，显得很轻松。 “柳大人，在下愚钝，不记得跟你说过此事。” “你们送消息的那个晚上，你说过。” 柳阳缓缓的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变成了那夜梁子的样子。 第319章 叛匪的奔逃 第319章 叛匪的奔逃 “易容术？” 杜丕失声说道，他在叛匪中待的时日也不算短，自然是听说过易容术这种江湖手段的，没想到这次自己居然碰上了。 柳阳又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恢复了自己的样子，然后看着杜丕：“那夜是我。本意是想探听你们叛匪之间的情报，不过却听到了你们的事情。” “你们现在虽是叛匪，但之前也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一码归一码，不能因为你们当了叛匪，之前欺负你们，祸害你们的那些官员就不追究了。所以，你私仇报了，那咱们现在就说说国法吧。” 杜丕笑了笑说道：“我已经戴罪之身，所犯的事情罪不容诛，而且现在大仇得报，此间已经无未了的事情了。” “我那妻儿老母都不在人世了，独活在世又有何意义？只是此生无机会给柳大人报恩了，只能下辈子做牛做马了！男儿生于天地间，不能跪着死，恕草民无礼了。” 他从地上站起来，也没有擦额头上的污水，手腕一翻操刀抹向了脖子，神色中没有一丝的犹豫，决绝之极！ 直至断气，杜丕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直到一阵风吹过，他才轰然倒下去。 柳阳在一旁全程没有出手解救，对于一个心早已经死了的人没有救的必要，只会让对方在这个世界上痛苦。 而且，无论对方的故事再怎么凄惨，那也不能逃避犯了国法的事情，造反到哪里也说不了情啊！ “来人！把这个人找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厚葬了。” 柳阳刚返回大帐中，便突然听到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叮！恭喜宿主已完成梁财万任务！” 他娘的，柳阳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原来这才算完成了梁财万的支线任务？ 之前还纳闷呢，为什么捉住梁财万之后为什么没有提示任务完成，原来在这等着呢。 系统的提示音还在继续报着。 “现在奖励技能‘慧眼识人’完整版，可以查看被探查人物特长，天赋等级，每日可用十次！” 嗯？没了？ “就这？”柳阳在脑海里不满的抱怨道。 系统依旧没有声音。 好吧，柳阳只能无奈的接受，然后把系统繁荣度面板点开，看一下各州府的繁荣度情况。 邵武府的繁荣度现在居然以每二十四小时三点的往下降，而且还有建宁府以及整个福建所有州府的繁荣度都在往下降。 其中降得最厉害的就是泉州府、兴化府、福州府，已经呈现出了浅白色，按照系统给的参照色的话，再往下就是灰色了。 如果到了灰色那就是不可开发状态了，而且是永远不可开发状态，这对柳阳绝对是一个灾难性的事情。 因为想必内地来说，沿海地区的天然属性让他们接受新事物的速度更快，也更为积极。 而且福州是大明最大的港口，在全世界也是最大的港口之一，虽然现在因为禁海的原因对外的贸易有所减少，但是依然繁忙的很。 “来人！拔营！” “柳总管，咱们去向哪里？” “泉州！” “是！”传令兵转身便出了营帐，边跑边大声喊道：“柳总管有令！拔营，目标泉州！泉州！” 整个大营沸腾了，现在又不少的兵是从泉州和兴化府、福州府逃过来的，而其他也很多是本地其他州府的，他们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家乡被匪患破坏。 他们这些人并不知道朝廷的水师已经在海上游弋了，也不知道自己将会与这些水师一起夹击盘踞在泉州一带的叛匪。 不过现在依然很兴奋，原本他们以为会跟这些叛匪打上几个月半年的，可现在发现自己很有可能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乡过年，这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拔营的速度很快，一万人的大营居然大半天时间就收拾妥当了，然后轰隆隆的向着泉州行进。 见手青他们行军的速度也很快，倒不是他们想快，而是后面一直有骑兵在追赶，这些骑兵只在后面一里地左右的地方远远地坠在后面，有掉队的士卒他们也不斩杀，只是死死的咬着前面的大部队。 等后面的海逊子带着人上来之后才会把这些掉队投降的叛匪们给收拢起来，不过后面掉队的叛匪越来越多，收拢也收拢不过来，只能把他们的武器缴了，衣服扒了，然后让他们在原地等后面的大部队。 而夏侯朝则和岳江红则各率领两千的步卒交替袭扰这见手青的大营，只要叛匪停下休息他们便会上前攻打，而另一个人则提前前往叛匪必经的路上以逸待劳，让这些叛匪一直疲于奔命，而掉队的、逃走的人则越来越多。 “妈呀！那小子又领着人过来了！都别他娘的歇着了！起来迎战！”一个小头领看着岳江红手中拿着银枪带着人向他们这里冲了过来。 “老大，我跑不动了。” “没让你们跑！咱们跟他们拼了！” “老大，俺们不拼了，让他们杀了俺们吧！俺要睡觉！” “老大，要不咱们降了吧！我看着他们好像不杀降！” 这个小头领看着向自己越跑越近的岳江红，对方一脸的兴奋，似乎是那种对血的渴望，更是对战功的追求！ 哐当！他把手中的刀扔在了地上，抱头慢慢蹲下。 其余人互相一看，便也都把手中的什么刀斧竹棍的扔在了地上，同样抱头慢慢的蹲在了地上。 “嘿！你们，你们蹲地上干什么？”岳江红带着人跑到跟前看到了这一步，瞬间就气急败坏的喊道。 “这样，我不伤你们性命，把武器拿起来，咱们打一场再说！”岳鹏飞把手中的银枪交给了旁边的士卒，然后从地上拎起一根竹竿在手中掂量了掂量。 “我就用这个，可以吧？怎么样？诶？你们干嘛都往后躲？” 看着蹲在地上不断往后挪蹭的叛匪们，岳江红便大声的喊道，手中的竹竿不断的在手中呼呼的转着圈。 他又喊了几声，可都没有敢站起来迎战，只好悻悻的把竹竿扔在了地上，坐在了上面，指着这些抱着头的叛匪骂道：“你们这些人还他娘的造反呢！就这么点的胆子？” 第320章 袭扰方针 第320章 袭扰方针 岳江红简单的看了一下蹲在地上的人数，眉头忍不住的皱了起来。 这里大约有二三百人，让他皱眉头的并不是因为人数少，而是因为这已经是第三次或者第四次了，对方每次安排断后的人只有这么多。 这让他心中有了一些猜测，莫非对方是故意的？ “邱算盘，你的办法不错！咱们再有五六次就能到泉州地界了，能在敌人这么强大的情况下只损失这么点人，不伤筋不动骨的，实在是高招！” 见手青不吝颜色的夸着邱算盘，也是由心的高兴，扶桑人和蒙古人在对方的算计下一夜之间被灭，自己这些人能在对方逃脱着实是虎口逃生。 邱算盘听着对方不停的夸赞，虽然已经很努力的压抑着得意之色了，但脸上还是浮现了喜悦的表情。 “二爷，我这是通过详细的计算和仔细的观察才想出来的办法，这二百人至三百人可以达到使用最少的人数给敌人造成最大麻烦的效果。” “这次追击来的一共有两支人马，每支人马不过小一千人，虽然人数少，但是行动迅速，来去如风，咱们人数虽然多，可行动臃肿，对方如牛虻，咱们如水牛。” “牛虻叮咬水牛虽不至死，却能给水牛带来极大的痛苦，时间一长体型消瘦而死。所以，咱们必须给那虫子扔块肉，另外一个就是咱们必须加快速度跑！” 见手青听到最后这句话之后立马跟旁边的传令兵大声命令道：“让所有人都加快速度！今天必须到大田县！” 他们现在在山中穿梭行军，速度本来就很慢，再加上岳江红和夏侯朝两支人马的骚扰，速度就更慢了。 然而他们面临最大的问题却不是朝廷的追兵，而是山中各种的毒蛇、毒虫，还有就是猎户下的各种陷阱。 一般来说猎户在哪一片下了陷阱都会做个记号，但是见手青他们这里有一万多人，为了躲避追兵，加快速度，所以凡是能走人的地方都有人。 这样一来就会不时的触发猎户下的陷阱，虽然对于这一万多人的军队来说并不会造成大规模的伤亡，但是心理上的压迫是很大的。 “啊！”叛匪中又是一声惨叫传来。 “怎么了？又有人中招了？” “听着声音像，就是不知道中的是套子还是夹子。” 这是他们这几天研究出来对陷阱的代称，套子就是以绳索、树藤等编成的套索，一踩上去就会触发机关。 另一个就是夹子，就是扑兽夹，这种碰到的不多，因为这里潮湿，铁的捕兽夹用不了多久就会生锈，时间长了机扩都会锈死，维护起来也很麻烦，所以用的不多。 不过当他们走到发出惨叫的地方时都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一个陷坑！里面竖着插着不少削尖的竹子，刚才掉进去的那个人身上已经被插穿了好几个窟窿，血还在顺着身体与竹子的缝隙咕嘟咕嘟的往外冒。 “咳咳，救……救我！”掉在坑里的人向上伸着手求援，不过从他嘴里冒出了一股血。 这时候走过来一个人队正，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人，然后从身边的人手中拿过一杆长矛，对准他的心脏的位置使劲一扎！ 噗！陷坑里的这人便立刻没了气息，只有身体还在不时的动弹一下。 队正把长矛扔了回去，然后什么也没说便继续向前赶路了。 而其他围观的人见人死了，没有热闹可看了，便也都纷纷离去，跟随着大部队继续往南逃。 “老大，刚刚那陷坑不像是捕猎的，好像是……” “不用好像，那就是杀人的。看来朝廷追咱们的人居然不直接露面了，改用这办法来恶心人了！” 这正是夏侯朝的杰作，因为这一片已经是山林了，机动性远不如平地，此时再用自己那点人去里面骚扰很有可能会被对方一个反包围给全部吃掉，所以他便集思广益，用了这个办法来给敌人压力。 不得不说，就这么一个堪称简陋的办法居然起到了奇效，让这些叛匪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一步小心踩错一步就小命归西了。 大海汪洋之上，一眼望不到头的船队正在调整着航向，炮口则随着船只的航向慢慢的对准了岸上。 “开火！” 傅友德站在指挥船上跟旁边的人下了命令，旁边的人则摇晃着旗子给其他船只发了信号。 轰！轰！轰！ 岸上的叛匪们哪里见过如此大的阵仗，哪怕是被督战队用刀压着也都乱了套。 其他船只则在炮火的掩护下慢慢的驶向延寿溪和木兰溪两条内河中，然后齐头并进，分别在兴化府的莆田府南北分别登陆，在陆地上形成了南北夹击之势。 莆田府，府衙大堂上。 有一个穿着不合身的官袍的人正在大堂案上呼呼的睡大觉，他就是叛匪田有雨，在他们攻下这里后便被上面安排到这里坐镇了。 由于他之前一直当的都是山匪，都是被官府围剿的角色，所以对官府恨之入骨，另一方面也一直想过一把当官的瘾。 所以便在这里搜罗出了那知府逃走时没有来得及带走的官袍，而且每天就在这大堂上的案子上睡觉，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当官的感觉。 可惜的是自从他镇守这里之后，那些老百姓们居然没有一个过来告状打官司的，所以他现在也只能干过瘾。 “不好了！”这时候一个穿着衙役衣服的人着急毛慌的跑了进来。 田有雨正在案子上打瞌睡，被这叫声给吓得一激灵，差点从上面摔下来，他忍不住的破口大骂道：“你能不能先击鼓再进来？说了多少次了！咱们现在官府，我是知府，你以衙役，怎么能没有规矩呢？出去！重新来！” 这个衙役打扮的人也是叛匪，不过因为自己上司的特殊爱好，所以只好穿上衙役的衣服配合对方。 他知道自己上司的脾气，要是动作慢点就会挨踢，所以赶紧跑了出去咚咚咚的敲响了大鼓。 田有雨此时已经正襟危坐，连刚才斜着怀的官袍也穿好了，然后拿起案子上的惊堂木一拍！ 啪！ “谁人击鼓！进来！” 那个衙役打扮的人立刻跑进来，大声说道：“大人，朝廷的水军杀到！” 第321章 火炮攻城 第321章 火炮攻城 “呸！咱们不就是朝廷吗？你……”田有雨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立刻住了嘴，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官袍，一拍脑袋。 “他娘的，忘了！都别跪着了，抄家伙！并肩子上啊！” 说完，便拿起放在旁边的大刀，撩着官袍奔了出去。 傅友德带领的水军可不是一般府衙衙役可比的，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以前跟着朱元璋东征西讨建立了极大的功劳，也是他们在鄱阳湖之战中击溃了陈友谅的六十万大军一举定乾坤！ 所以这些人配合极其的默契，战斗力也远比这些杂牌叛匪强，所以他们从南北登陆之后，便立刻向着既定目标前进，一路上斩杀不少了零散的叛匪。 不过在攻打莆田城的时候遇到了阻力，城中的叛匪负隅顽抗，紧闭城门坚守不出，甚至他们的头领还在城墙上破口大骂。 傅友德举着望远镜看着又站在墙头上破口大骂的田有雨，嘴里啐了一声。 “娘的！这仗打的有点窝囊，手里面就这么点人，要是强攻不得折一小半的人手？那狗娘养的又当起缩头乌龟！” “对了，东西到哪里了？”他问向旁边的人。 “距离此处两里地！”旁边一个副官模样的人回道。 “让他们加快点速度！就说城里的叛匪正骂他们娘呢！”傅友德眼睛一转的说道。 “是！” 两里外，有一堆人正在朝天忙活的往地上铺着什么东西，如果柳阳看到的话肯定会认出来，因为这些人铺设的正是轨道！ 不过与跑火车的轨道不同，他们铺的轨道是简易版的，而且可以拆卸的，显然是经过改良后的。 他们在这里铺设轨道的目的就是为了把穿上的火炮拆下来送到前方攻城用，用轨道的方式运送远比用牛车马车更快，也更省力！ 而且可以一次运送很多炮，在短时间内就能形成巨大的火力，也没有办法将让敌人做出快速的反应。 “什么？他娘的！”一个穿着盔甲的把总听到前面传过来的话立刻炸了。 “所有人都把你们吃奶的劲拿出来！傅将军说了，那城中的叛匪都开始骂咱们的娘了！要是再不快点把炮送到前面，咱们都他娘的成了亲戚了！” 众人一听这话，立刻就加快了干活的速度！ 两个时辰之后，炮终于送到了莆田城下！ “啐！娘的！让你骂！开炮！”傅友德拔出了腰刀指着城墙大声喊道。 轰！轰！轰！ 一共三十门炮，顿时齐发，战场上烟雾弥漫，城墙上的叛匪也被三十多个铁球砸的血肉横飞。 “谁让你们打叛匪了？打城门！把城门给我砸开！” 傅友德看到这些大炮居然冲着城墙上的叛匪过去了，一时之间骂了起来，三十门炮你打叛匪不是浪费吗！ 果然，三十门炮冲着城门开炮之后，城门瞬间便轰塌了。 “城门破了！冲啊！”傅友德举着大刀大声喊道。 腊月二十，傅友德率领水军收回被叛军占领的莆田城，据守在这里的叛匪全数尽灭！分兵两部，挥师东进！ 柳阳则一路尾随见手青的大军一路向南。 见手青此时已经疲惫不堪，这一路上的骚扰让他没有一天能好好休息的，中间已经有过好几次想跟对方决一死战，可对方就是不上钩。 等他们进了泉州府的地界后，原来的一万人现在只剩下了不到六千人，其中有被安排断后投降的，也有偷偷跑的。 柳阳之所以不直接把对方给全部灭掉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要把他们赶到一起去，然后与傅友德一起夹击，一网打尽！ 他要的结果是一网打尽，并不是击溃，目的是不让过多的叛匪流落到民间，给当地增加不稳定的因素，毕竟这里以后还要当出海的大本营的。 泉州城，最大的酒楼安顺楼。 这家酒楼的老板赖风顺原来是以出海打渔为生，生活一直都比较困苦，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发了家，然后就不在海上拼死拼活的讨生活了，在这里盖了一座酒楼为生。 叛匪来了之后也没有抛家舍业的逃生，而是继续在这里做生意，说来也奇怪，当叛匪入城的那天，城中所有的店铺都被洗劫一空，就他这里没事。 不过有心的人也猜出了什么原因，无非就是赖风顺之前与这些叛匪们就认识，而且一夜暴富也很可能叛匪们有关系。 “田山君，饭菜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备好了，现在给你端过来吗？”赖风顺在门口点把腰弯的很低，跟坐在屋子里的一个扶桑国打扮的人恭敬的说道。 田山龟野正在擦拭着带有田山家族徽章的刀，这把刀与现在的武士刀微微有些不同，从样式上看更像是唐刀，而且已经被血浸润的很透，微微泛着暗淡的血色。 这把刀是跟随着他祖辈征战多年的宝刀，听说是从唐朝的时候就传了下来，一直跟随着田山家族征战一直到现在。而田山家族则也已经成为了扶桑国有名的大名世家。 世家永远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未雨绸缪，现在扶桑国内皇道不正，政局纷乱，谁也不知道今天的百年世家明天是否就会因为某些原因而凋落。 所以他便被家族选中执行一个任务，那就是为田山家族寻找一个后路，以备不时之需。 被选中的时候，田山家族的族长还特意跟他说：“这是一个极其荣耀的任务，也是极其重要的责任，为了田山家族的千年大计。从家族中这么多人中选择你是因为你的能力很突出，对于家族有责任感！请全力以赴吧！” 不过对于田山龟野来说，他早已经知道自己会被选上，倒不是因为爷爷跟他说的什么自己的能力与责任，而是因为在自己父亲众多的妻子中，他的母亲背后并没有其他大家族，更不是什么贵族。 对于一个大家族来说，自己这样的一个对于家族没有太大助力的人是非常适合来执行这种高风险的任务的，如果能成功最好，如果没有成功也没有什么损失，对于他的生死来说，无关紧要。 “赖桑，你们有一句话，叫做娘亲舅大是吗？” 第322章 山田龟野 第322章 山田龟野 山田龟野这句话说的是大明的话，而且说的还算正宗，最起码没有任何无关的字。 他自从知道自己无法避免来到大明，便开始主动找去过大明的人学习语言和习俗，然后到了大明之后又努力的纠正自己之前不正确的口音，然后才有了现在的成果。 赖风顺身子稍微直了直，说道：“是的，我们这里娘舅是非常重要的关系，在有些时候甚至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他对田山龟野的事情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毕竟他们在几年前就认识了，被这样突然的问不相干的问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所以自己早已经习惯了，也并没有因为对方在自己家族内的身份低下而就有瞧不起的心理，毕竟自己是靠着对方才发的家。 田山龟野听到回答后并没有显露出太多的表情，而是把擦好的刀唰的一声插进了刀鞘。 “用餐吧。” 赖风顺扭头跟走廊里打了一个手势，不一会就有好几个伙计端着酒菜进了屋，放好之后便退了出去。 “田山君，请你慢用。” 赖风顺说完，就要把门关上离开。 田山龟野则忽然叫住了他：“赖桑，你也没有用餐吧？咱们一起吧！” 虽然是让对方跟自己吃饭，但是语气却并不是询问请求的口吻，而是更像命令。 赖风顺显然也习惯了，便说了声：“好的。” 然后坐在了田山龟野的对面，先给对方倒上酒，然后才给自己倒。 对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呼出了一口酒气，说道：“赖桑，虽然这句话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但是我还是要再说一遍。你们明国的酒很好！” 赖风顺细细的品尝了一口，露出了舒服的笑意，说道：“这是从我从应天府那里特意进过来的酒，当时我尝过一次之后便欲罢不能，所以花费重金从那里进了几船回来。” 听到应天府几个字，田山龟野露出了向往的神色：“你们华夏地大物博，物产丰富，不得不说你们华夏人是被上天照顾的民族，这让我们很嫉妒。” 赖风顺立马谄媚的说道：“山田君，这次咱们不是就可以乘势取而代之嘛，到时候这些都是你们家族的，不！是你的！” 说完，便端起酒杯敬了田山龟野一下后，低头喝了起来。 田山龟野听到这话并没有表现出兴奋的表情，脸上也只是微微带着笑意，不过看向低头喝酒的赖风顺的眼神却流露出一丝鄙夷。 对于对方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没有办法让人喜欢，更何况对方是一个对于自己民族都能出卖的人。 不过当赖风顺抬头的时候，山田龟野鄙夷的眼神就已经收敛了回去，说道：“赖桑，借你的吉言！不过对于我们扶桑人来说，你们华夏的文化更让我们痴迷。” 赖风顺对文化这东西不了解也不感兴趣，相比那些能看得到摸得着的黄白金银之物，他对什么四书五经，诗词歌赋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是嗤之以鼻的。 不过由于对方表示喜欢华夏的文化，那他自然不敢表示其他意见，所以只能赔笑着表示赞同。 山田龟野看着对方似懂非懂的笑容，心中瞬间没有了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探讨下去的兴趣，只好说点对方能听懂的。 “赖桑，我听从北边过来的人说，在应天府那里有一种叫做火车的东西，不用牛马拉动便可以自己跑，你对这个是否有了解？” 赖风顺听到这个果然来了兴趣，说道：“这个我知道，之前去应天府的时候还特意去看过。听说那火车是以木柴或石炭烧水，然后便可以让火车行进了。” 这些东西山田龟野是知道的，他所关心的自然不是大家都知道的浅显的东西，而是想知道这东西的前景如何。 “那你坐过没有？” “坐了一个来回，这火车与一般的马车跑在路上不同，而是在两条铁杆上跑的，比马车快，也更舒服，而且日夜不休，日行可达数百里之远。” 山田龟野想着自己之前得到的情报，对方说的铁杆就是铁轨，对方真是一个不堪大用的人，连这种关键的名称都会搞错。 “你说的应该是铁轨，听说这铁轨长近百里地，想必得使用不少铁吧？你们大明的冶铁技术真的很厉害，在我们扶桑国，如果有这么大的铁产量肯定不会用在这上面，而是会大量的打造武士刀，然后征伐天下。” 赖风顺回忆的说道：“听说，那是制造铁杆，不，是生产铁轨的作坊把炼铁的技艺改了，如果要是加快干活的速度，他们生产的铁够小半个大明用的。” 一听这话，山田龟野立刻来了兴趣，对于大明的江山他从来不奢望自己能打下来，但是对大明的先进的技艺还是很感兴趣的，如果能带回去先进的生产技艺那自己就有跟族长谈判的筹码了。 “赖桑，你可知道从哪里能获得这种冶铁的技艺？钱不是问题。” 赖风顺一拍大腿，有些懊恼的说道： “早知道你需要的话，我想办法也会把那技艺给找到。你知道的，我是开酒楼的，铁这东西又不是银子，我不感兴趣，所以就没有操心。可惜了！” 最后三个字带着无尽的懊悔，似乎是丢了很大一笔钱财一样，他心中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山田龟野心中对赖风顺的鄙夷更大了，真是入宝山空手而归，居然连这么宝贵的东西都能视而不见，真是一个目光短浅的家伙。 就在两人说着话的时候，房间的们砰的一下被推开了，然后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人。 此人身高一米八左右，光头，头顶还有几个圆点的伤疤，吊角眼，脸上坑坑洼洼的。 看到山田龟野正举着酒杯慢慢的品尝呢，便立刻着急了，粗声粗气的说道。 “山田，你果然在这里，还喝酒呢？大军压境了，你一点都不慌吗？” 赖风顺此时立刻退了出去，他只是一个爱财的小人物，这些叛匪上层的事情他不敢参与。 “疯和尚，你自称大佛爷，可却没有一点佛家的四大皆空，一直都在着相。你改改名字吧！” 第323章 大佛爷 第323章 大佛爷 大佛爷听到这话并不恼，只是用蒲扇似的大手在光头上蹭了几下，说道。 “谁说我信佛家了？我这大佛爷是比佛爷还要大的意思！而且现在我跟你说的是朝廷的大军已经过来了，不出三天就能到这里，咱们不应该备战吗？” 山田龟野没有说话，自从他知道了细川涅人被杀之后，便清楚的知道自己若是没有能拿出手的东西恐怕是回不到扶桑国了。 细川涅人的细川家族也是守护大名之一的家族，不过与自己不同的是，对方可以算作家族中的嫡系，也可以说是被看重的那一部分人里的。 对方这次出来目的跟自己他差不多，都是因为扶桑国内的局势而想找一条后路的。 现在细川涅人死了，自己的山田家族不会为了自己这个旁支末叶而得罪盟友的。 所以，如果自己回去就回被抛弃！ 可这里现在的攻守态势易形，之前筹划已久的攻势居然如此快的就被瓦解了，而且现在连泉州府都有失守的可能。 “报！兴化府莆田城已经被朝廷的水师给攻破了！”一个探子这时候急奔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什么？”大佛爷一脸的震惊，莆田城算是兴化府最大的城池了，而且由于地处大海的边缘，之前就受过海盗和扶桑浪人的袭扰，所以城墙建的很高也很厚。 如果遇到敌人攻打，里面的人据城不出，那么敌人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拿下这里，按比例来说的话或许有三十比一。 也就是说如果莆田城内有一千人把守，那就需要三万人攻打才能拿下这座城池。 而莆田城田有雨一部却有步卒六千人，那朝廷的水师也不过才两万人而已，如何能如此快的攻破城池？ “朝廷的水师不是才上岸吗？为何这么快就攻破了莆田城？”大佛爷气急败坏的问道。 那个探子立刻说道：“朝廷水师用了红衣大炮。” 山田龟野听到红衣大炮立刻就奇怪的问道：“用了多少门大炮？” “不下三十门。” 大佛爷则立刻骂道：“放你娘的屁，那一尊红衣大炮至少重达千斤，三十门大炮，就算用马车拉没有几天也运不过去吧！” “更何况那兴化府所有的马都被咱们统一管理起来了，那朝廷水师难道是用人搬过去的吗？” 那个探子只好继续说道。 “回禀大佛爷，小的见他们是在地上铺的两条长铁杆，上面放平板车然后用牛运过去的，而且速度很快，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去运抵了莆田城下。” 大佛爷听的一头雾水，不禁想再骂，不过却被山田龟野给制止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长铁杆？上面可以走车？速度很快？ 为什么听着跟刚才说的火车那么像？ “你先把你见到的东西画下来。” 然后山田龟野又把赖风顺叫了过来。 “你看看，他画的东西是不是你在应天府见到的铁轨？” 赖风顺看着探子画的歪歪扭扭的画，虽然画的很潦草，但是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对！这就是我在应天府见到的铁轨，不过那里的火车不用牛拉。” “搜嘎！”山田龟野不由自主的说了句扶桑话。 “大佛爷，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能把大炮如此快的运到莆田城下的原因，因为他们铺设了铁轨！” 不过就算他们知道了原因也只能在后面的战斗中注意，现在的问题是莆田城已经丢了，他们要面临两面或者三面夹击的问题了。 大佛爷不耐烦的看着他们又是画画又是研究的，忍不住说道：“就算你们把对方研究出花来，又有什么用？兴化府丢了，咱们一下子损失了几千人！” “而且我那二当家的去了一趟北面也损失了不少人，听说现在每天夜里他还不能脱甲睡觉，否则就会时不时的警醒。” “咱们现在必须想个办法打他们一下，止住对方的攻势，否则他们这么一路打过来，士气太盛了！” 山田龟野虽然对大佛爷这种人没有多少的好感，而且还多多少少的有点看不起对方，认为对方不过是一个土匪而已。 不过对方刚刚说的这句话他还是非常认同的，必须要狠挫一下朝廷方面的锐气，否则对方气势鼎盛，而自己这边萎靡不振，到时候就算打起来也没有胜算。 因为山田龟野信奉的武士道告诉他，打仗士气是很关键的东西，若是能利用好，可以少破多！ 他先是让赖风顺和探子都出去，然后才跟大佛爷说道。 “我认为咱们应该主动出击，虽然咱们是据城而守，但是并不意味着咱们必须在这里干等着朝廷的军队。” “咱们可以让人出去把所有的粮食都收集起来，只给老百姓留最少的口粮，等朝廷的大军过来之后，我就不信他们不吃饭！” “若是能逼着对方去抢老百姓的口粮那就太好了，我想到那时候，不用咱们动手，老百姓也会先跟他们打起来的。” 大佛爷听到这个办法瞬间嘿嘿的坏笑起来：“山田龟子，不得不说，你们扶桑人是真的坏，这办法够损的，不过我喜欢！” “你这个办法我认为可行，另外，我已经挑选了武艺高强，头脑机灵的五百人，让这些人在野外混装成流民，等大军过去之后，他们可以自由清剿朝廷军队的粮道！让他们没饭吃！” 柳阳和朱桢此时带领着大军已经到了泉州府的安溪城，离着晋江城不足百里的路程。 他此时正在看着建宁府和邵武府的繁荣度，看来自己加快行军速度是对的，这两个地方的人们或许已经知道了朝廷正在加速的平定叛匪，所以他们也慢慢的安定了下来。 繁荣度已经止住了下跌的趋势，而且在以每四五天一点的速度上涨。而兴化府已经马上呈现灰色的繁荣度也在慢慢的恢复中。 “看样子傅友德那里已经得手了。”柳阳自言自语的说道。 但是晋江城和整个泉州府的繁荣度却是依旧在下跌，柳阳算了一下，若是自己在半个月内不把叛匪消灭，那么他将永远失去晋江城！ 第324章 一两黄金一两盐 第324章 一两黄金一两盐 晋江城是泉州府的首府，这里也是整个福建承宣布政使司办公所在地，所以这里是整个福建的政治、文化、经济的汇集地。 如果这里变成不可开发状态的话，那么对整个泉州府的影响是非常大的，甚至是决定性的作用。 柳阳记得若是一个地方变更成不可开发状态的话，那么这里的人就会对外来事物接受度降低。 普通老百姓倒也好说，无非时间长了也就慢慢接受了，毕竟只是接受度降低而不是绝对的不接受。 但是当官的也包括在这个范围之内，若是当官员对外来事物接受度降低的话，那麻烦就大了。 因为这个时代的所有事物和命令都是自上而下发出的，老百姓只有接受的份，没有改变的能力。 如果连官员都不愿意接受外来事物的话，不配合推广一个东西，又怎么可能让老百姓接受呢？ “报！柳总管，我们探查到叛匪正在晋江城周围大肆收集粮食，只给老百姓留下一点口粮。”一个探子过来给柳阳汇报最新探查的军情。 “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叫我柳公子就可以，不用叫什么柳总管。”柳阳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因为他每次听到柳总管三个字总感觉自己的小弟弟莫名其妙的飞了一样。 大肆收购粮食？ 这套路为什么听着那么熟悉呢？柳阳皱着眉头想着。 哦~！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坚壁清野嘛。 仗是人打的，人总是要吃饭的。如果对方把方圆几十里甚至上百里的粮食都拿走，那后来的军队就没有办法就地征粮，只能花费更多的人力去更远的地方收集粮食。 这样一来收集粮食的成本就增加了，而且粮道也就远了，风险也就更大了。如果这时候趁机骚扰粮道，就会给对方带来极大的困扰。 历史上以少胜多的很多经典案例都是与粮仓、粮道有关的，比如官渡之战，正是因为曹操派兵奇袭了袁绍位于乌巢的粮仓，所以才扭转了战局，一举平定了北方。 “哼！看来这叛匪里面也有读过几本书的人！”柳阳冷笑了一声。 不过，对方也只会照葫芦画瓢而已，食物的问题在北方或许是个大问题，历史上大部分的饥荒也都发生在北方。 这是因为北方的固有的气候所造成的，所谓先有旱灾，后有蝗灾，最后饿殍千里。 但是这里是南方，物产丰富，种类繁多，虽然已经处于冬季，但气候依旧湿润，山中飞鸟走兽，山珍干果，河中鱼虾都吃不尽。 现在这时候又不是后世狩猎捕捞过度，只要你想吃，总能找到食物的，而且还能换着花样吃。 “传令！让人去晋江城附近把所有的盐巴收集起来，每日按需按量派发给老百姓！”柳阳坏笑着下着命令，然后又给傅友德写了一封密信说明了此事，让对方予以配合。 盐，自古就是重要的战略物资，一直都是官府重点管控的对象，所以凡是制盐场所都是官府所开办的。 而这里的盐则多是海盐为主，盐场多在沿海滩涂，正好可是借助水军之利控制。 既然那些叛匪想通过粮食来对方自己，那自己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盐都管控起来！ 人几天半个月的不吃稻米问题不大，可若是一直不吃盐的话，那就会让人浑身乏力，没有精神，到时候这些叛匪一个个的不变成软脚虾才怪。 傅友德接到柳阳的密信后便立刻安排了下去，管控所有的盐场和卖盐的通道，同时还管控起来老百姓的家中的盐，每日定时定量的发放。 晋江城。 一个负责收集粮食的小头目正在跟大佛爷说着这几天收集粮食的情况。 “大佛爷，小的敢打包票，咱们附近几十里地之内都没有多余的粮食了，那朝廷的大军若是过来，他们只能跟老百姓抢口粮了！” 大佛爷很是高兴，他现在虽然是叛匪，但是骨子里毕竟还是信奉手中有粮，心里不慌的，现在城中的粮食粮仓都已经放不下了，只能把一些空屋子也当作粮仓使用。 “那有没有大明朝廷军队的消息？”他得意满满的问道，现在不怕对方过来了。 “没有，不过听说他们最近好像也在周围转悠，就是不知道在干什么，我们不敢靠的太近。” 大佛爷大笑了起来：“莫非他们是在收集粮食？哈哈！他们翻不出什么浪花了，粮食都在咱们手里了！” 叛匪灶房，几个火头军正在忙活着，也不管什么乱七八槽的东西都往锅里扔，真正只要煮熟了就行，有的粮食甚至都洒在了地上不少。 不过他们不在乎，现在粮食那么多，洒个十几斤的根本没关系，又不缺这一点粮食，光是老鼠每天偷吃的都比这多。 当他们把所有的菜、米放进锅里之后准备放盐的时候才发现，盐不多了，只有一个瓦罐底那么点了。 “嘿！我说老鱼头，今天不是让你去买盐了吗？你他娘的忘了？这么点盐撒锅里连他娘的鸟味都没有！不得让那些兵骂咱们啊？” 老鱼头此时翻着白眼看着对方，说道：“大牛子，你别骂我，我出去买了，可没买到，咱们一来，兵荒马乱的市面上哪里还有卖盐的？” 大牛子一撇嘴说道：“你去黑市买啊，我就不信了，这里连个卖私盐的都没有！” “呵！有卖私盐的，可他手里只有十几斤盐！”老鱼头回道。 “那也够了，咱们省着点，最起码够吃两三天的。”大牛子依旧埋怨的说道。 老鱼头哼哼一笑：“十两银子一两，你说我买还是不买？” 听到这个价格，大牛子立刻蹦了起来，大声喊道：“什么？十两银子一两盐？你他娘的没骗我吧？” 老鱼头冷哼了一下没说话，显然对对方不信任自己嗤之以鼻。 大牛子依旧大声说道：“我活了四十多年了，第一次听说盐居然跟金子一个价的。” 十两白银可换成一两金子，这是现在大明官面上金银兑换的价格，也就是说现在的盐价是一两黄金一两盐，而且现在有不保证明天有！ 第325章 可有可无的盐场 第325章 可有可无的盐场 “谁说不是呢，我他娘的也是第一次见，就这人家还说了，明天都不一定有！”老鱼头也开始骂娘了，毕竟一两黄金一两的盐除了皇帝谁能吃得起？ 大牛子也不吭声了，老鱼头是老火头军了，两人之前就在朝廷的军队里做搭档，后来被叛匪给抓住，干的还是老本行。 两人互相认识很多年了，所以也信任很多年了，所以大牛子并不会怀疑对方撒谎，毕竟现在是兵荒马乱的，盐价也太离谱了。 没办法，他只好把盐罐子底朝天努力的把里面的盐都倒出来，然后又往里面舀了一瓢水涮了涮倒进了锅里，尽量不浪费一粒盐。 半个时辰之后，大牛子拿着大铁勺站在外面大声喊道：“开饭喽！” 不一会就看到乌央乌央的人群拿着饭碗向这里过来了，当兵吃粮，这是多少人的初衷。 “哎？我说大牛子，你这饭味道不对啊？”一个打好饭的士卒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然后皱着眉头喊道。 其他已经打好饭的士卒听到他这样说，也纷纷赶紧尝了一口，都纷纷皱起了眉头。 “大牛子，这饭怎么一股泔水味？” “对啊！吃着甜不拉几的，爷们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你忘了放盐吧？大牛子，你他娘的是不是想女人了？做饭盐都忘放了！” 他们吃的饭就是各种菜和大米放在一起煮，平时盐就是唯一的调味料，俗话说盐是百菜之首，不但可以压一压蔬菜的涩味，也会让菜粥吃起来不那么甜。 可现在几乎没有放盐，所以这些士卒们吃起来就跟泔水的味道一样，于是便纷纷闹了起来。 “大牛子，你们这火头是不是把盐私底下给卖了？” “一天不吃盐，身上就没力气，那朝廷军队打过来了你们上啊？” 老鱼头拿着盐罐子出来了，口冲外高高的举起来让大家都能看到：“你们看啊，不是我们把盐藏起来了，更不是把盐卖了，是现在市面上的盐买不起！一两金子一两盐，不信你们可以随便去问。” 老鱼头的威望先让要比大牛子要高不少，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便立刻都不说话了，只是嘟嘟囔囔的端着碗去一边吃去了。 “外面怎么了？你去问一下。”大佛爷在帐篷里听着外面闹闹哄哄的，便打发一个护卫去过问一下。 不一会，那个护卫回来了，说道：“大佛爷，是因为今天饭里面没放盐。” “就这事？”大佛爷一脸的鄙夷，不就是忘了放盐嘛，多大的事，还值当的吵吵一顿。 第二天，又是中午开饭的时候。 “哎呀？今天怎么又没有放盐？” “就是，昨天没盐，我们就不说什么了，今天还没有？” “就算现在正打仗呢，可也不能没盐吃吧，这真的会让人没力气的！” 大佛爷这次来到了这里，周围的士卒一看自己的大帅亲自过来了，便都不说话了。 “你们他娘的又都吵吵什么呢？” “大……大帅，两天饭里都没盐了。”一个士卒壮着胆子说道。 他这一说也引起了其他人的话头，纷纷说了起来昨天和今天的事情。 你一嘴他一舌的听的大佛爷头昏脑涨的：“停停！不就是因为盐的事吗？吵吵什么？” “那个……老鱼头，你出来。” 老鱼头又提溜着盐罐子出来了，发现居然是大帅叫的他，便立刻恭敬的说道：“大帅。” “盐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佛爷有些生气的问道。 “现在市面上没有盐，黑市上的私盐昨天的价格是十两银子一两盐，今天是十两二钱银子一两盐，比昨天还贵了两钱。” 大佛爷眨巴了眨巴眼睛，大手在头上抚摸了几下，然后不确定的问道：“多……多少银子一两盐？” “十两二钱。”老鱼头重复了一遍。 “那市面上的盐呢？”大佛爷奇怪的问道。 “听说是都被朝廷的大军给收走了，而且连海边的盐场他们都给占住了，要想吃盐只能每天凭着凭着户籍册按人头去领。你知道，咱们这些人……”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几万人的用盐量，就算你能编造一个户籍册又如何去领？ 伪装成百姓去领盐？真当那些朝廷的士卒眼瞎吗？只怕去多少就会被抓多少，估计到最后都不用打就能把他们这些人给灭了！ 大佛爷只能先给这些士卒先画个饼，说过两天一定有盐吃，而且还把军饷往上提了一点，这才算把他们的情绪安抚了下去。 回到大帐，正好看到山田龟野在等他。 “大佛爷，出问题了！朝廷大军把盐管控起来了！而且海边的盐场、还有盐井都给占住了！” 大佛爷没有说话，只是跟旁边的传令兵说道：“把杨癞子给我叫过来！” 杨癞子也是山匪，不过不是他山头上的，但因为与自己关系好，所以造反的时候就让他加入了进来。 他带兵镇守的地方正是沿海的盐场一带，而盐场也是这里产盐的主要地方。 不一会，杨癞子就被带过来了，这人头顶上头发稀少，脑袋上都是起的疙瘩，有的疙瘩还微微的沁着血，看着甚是恶心。 “杨癞子，你那地方怎么回事？” 杨癞子被这话问的一怔，然后说道：“我那地方没事啊。” “你防守的地方有几个盐场？” “三个，不，四个，也不对，现在一个也没了，被朝廷的水师给占了。”杨癞子想了一下最后确定的说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几天，或者再前几天。我记不大清了。” 大佛爷一拍额头，无奈的说道：“为何不上报！” “他们就占了几个盐场而已，那东西又不当吃又不当喝的，而且也没有往别的地方进攻，所以我就没有报。” 山田龟野在旁边听的目瞪口呆，自己这些队友都是什么人呐？军伍的事情哪里有小事情！ 自己的防守的区域被敌人攻击了，就因为感觉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便隐瞒不报？ “你这是贻误军机！知不知道按军法会怎么样？”大佛爷拍着桌子咆哮了起来。 第326章 杨癞子被斩 第326章 杨癞子被斩 如果要是提前知道盐场被占了，他们或许能才出来对方想要干什么，也或许能有机会趁朝廷立脚维稳便夺回来。 可现在却没有了机会，现在因为盐的问题，已经让他们内部出现了骚乱，而且这种情况将还要持续下去，短时间内肯定没有办法解决。 而且还让朝廷的水师在海岸上登陆了，经过这段时间的巩固，对方已经在晋江城南部的海边建立起了大营，再与海上的战船互相呼应，如果没有几倍于他们的兵力是很难攻下来的。 见到大佛爷生气，杨癞子也只是缩了缩头，然后用手在头上化脓的疙瘩周围挠了挠，不在乎的说道：“什么军法？不就是打几下板子吗？你打吧！我要是喊一声疼都不是好汉！” “你！”大佛爷怒不可遏，对方现在耍的还是山匪那一套，就是混不吝、滚刀肉，现在自己犯了如此大的错误还依旧这样，这是让他没有办法接受的。 旁边的山田龟野此时也没有刚才那么震惊了，毕竟对方这些人并不是专业的军队，很多做事的习惯还是按照山匪那一套，而且这些人文化程度都不高，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影响有多么的大。 大佛爷用余光瞟向坐在一旁的山田龟野，对方是自己的盟友，还是要看一下对方的态度的。 不过对方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并没有对打板子表示出什么态度，但有时候没态度就是一种态度。 现在朝廷大军压境，双方都还需要对方，所以现在必须要考虑到对方的态度，而且这杨癞子这次犯的错实在是没有办法转圜。 大佛爷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然后冲着营帐外面大声说道。 “来人！把杨癞子押出去，斩首示众！” 杨癞子一开始还是满不在乎的表情，自己与大佛爷虽然不是同属一个山头，但是也算是相识多年，互为同盟，所以他刚才满不在乎的态度也是依仗的这个交情。 可当听到对方的说要将自己斩首示众的时候，他愣了一下，似乎有点没搞明白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直到外面的护卫进来把他的刀卸下来，架住他往外走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开始惊慌的大叫了起来。 “大……大佛爷！你来真的？” 大佛爷语气沉重的说道：“杨癞子，军法无情！这次你的事情，我没有办法护你！你这次很有可能让咱们这几万人都陪着你玩完，所以，安心去吧……” 杨癞子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想跟自己说只是想吓唬吓唬而已，可后来这话越听越冒冷汗，尤其是最后一句，什么叫安心去吧？ “大佛爷，你不会是想趁机杀了我，吞并我的山寨吧？这样，山寨我不要了，拱手相送了，你绕我一命可好？” 杨癞子此时真的有些慌了，便把自己打拼了半辈子的山寨提出来作为交换。 大佛爷听到这话表情无奈的笑了笑，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想自己：“这次要是过不去，我过段时间也会下去陪你，要你那寨子干什么？你呀，我当时就不该把你拉进来，现在又亲手送了你的命！” 说完，便摆了摆手，让护卫拉他出去斩首，也不听对方说什么了。 过了片刻，只听外面一阵哄闹，杨癞子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大佛爷走出帐外，跟外面围观的士卒们大声说道：“杨癞子，就是因为这家伙，让咱们都没有盐吃！今天被我查出来了，所以斩首示众！你们都放心，过两天就有盐吃了！” 围观的士卒本来因为这两天没有吃到盐心中正没有地方撒气呢，此时听到原来是因为这个人，便立刻找到了情绪泄愤的突破口。 “呸！我瞅着这人就不像好人，没想到咱们没盐吃居然因为这家伙！” “娘老子滴！格老子么滴盐吃就是因为这个锤子！” “是的哟！林北我嘴里这几天都淡出鸟了！” “啐！娘的！囊货！死了也活该！再过这么几天不用人家朝廷打，自己就拿不动刀了！” 看到这么多人已经把不满的对象已经转移到了被砍头的杨癞子身上，大佛爷心中便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办法还是有点作用的，应该可以撑几天。 当他回到帐篷的时候，山田龟野一脸意味难明的微笑：“大佛爷，你这一手办的很不错，让我想起东汉末年群雄曹操所做的一件事情了。” “不过现在我最关心的是，照现在这形式发展下去，哪怕再过十天也不一定有盐吃！难道到时候再杀一个人吗？” 大佛爷也有些犯愁的摸了摸光头，最后眼神灼灼的看向了对方：“那你的意思是……？” “你们华夏有句话，叫做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趁着现在缺盐还没有造成太大的麻烦，提前动手！” “好！我也正有此意，现在拼一把还有很大机会能赢的！” 大佛爷用手一拍光头，下定了决心说道。 柳阳此时正在傅友德的大营中，他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围剿叛匪的事情，因为泉州府的繁荣度已经快掉到底了，尤其是晋江城的繁荣度，现在每时每刻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掉。 “傅将军，在下柳阳！” 傅友德仔细的打量着柳阳，对方的名声他是早就已经听过的，从凤阳县当县令开始一直到从滁州知府辞官，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能在民间甚至是朝堂之上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波，实属不是个省油的灯。 在朝堂之上，其实很多上司并不希望自己的下属多折腾，很多事情萧随曹规，按部就班的就好，以免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牵连到自己。 不过自己与那些朝堂上的清流文臣不同，自己是开国勋贵，有皇上赐的田产庄子，与柳阳倒也没有太大的利益纠葛，而且皇上对这柳阳好像也是青睐有加，所以对方是怎么样的人他倒也不怎么关心。 现在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最后一鼓作气的把叛匪给剿灭了！ “柳总管，久仰大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没想到你如此年少有为，看来我们这些老家伙也都该回家休戚了！” 第327章 柳阳初见傅友德 第327章 柳阳初见傅友德 虽然对方是自己的下级，可傅友德并没有真的拿出上司对下级那一套来公事公办，反而显得很热情，很亲近。 柳阳虽然年轻，可两世为人的他并不会被对方这特意表现出来的亲热给蒙蔽了双眼，对方这些人都是在战场上搏杀过的，现在又身居高位，位居于朝堂之上，怎么可能真的如后世无脑的影视剧那样演的都是只会瞪眼的莽夫！ “多谢傅将军谬赞，在下承蒙皇上厚爱，才得以幸进，与傅将军和众多跟着皇上征战天下的将军们差的还很远，你们这些前辈正当壮时，我们这些晚辈还要多向你们学习。”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柳阳很自然的将一套马屁拍了过去。 果然，傅友德很是高兴，尤其是最后说的话，自己这些人正当壮年，对方自认是晚辈，而且承认还不及自己的时候，更是让他心花怒放。 “哈哈哈！那我就不叫你柳总管了，显得生硬，就叫你柳阳吧！” 柳阳自然是从善如流，反正对方的岁数本来就比自己大，在这个时代的官场上，一般能拿你当晚辈来看待的人都是心眼实诚的，否则后面出了什么事情一个结党营私的名声是跑不了的。 “傅公，在下有礼了。”这次柳阳行的不是军礼，而是晚辈见长辈的礼仪。 傅友德把柳阳扶起来，然后坐在主位上说到：“柳阳，现在咱们已经占据了主动权，对方虽然储备了大量的粮食，可盐却在咱们手里，何必现在急于进攻对方？若是再等个半个月一个月的，对方可自行溃败，到时咱们在一鼓作气拿下对方岂不是更好？” 柳阳自然知道对方的策略是最好的，不过自己有有着更为长远的目标。若是按照对方的策略走的话，或许会少损失一些士卒，不过却会给大明带来不可估量的问题。 “傅公，咱们这里虽然地处南方，但从在下得到的消息来看，这次的叛乱是与北方草原上遥相呼应的，意图牵扯朝廷的精力、兵力与财力。” “现在因为这里的叛乱已经让湖广、广东和江西、江浙地区受到了影响，这几个地方的赋税肯定不会像去年那样富足了。” “假若此次朝廷北伐不利，没有达到最初定下的目标，甚至有可能会落败……” 柳阳的话还没有说完，傅友德便立刻大手一挥，说道：“这不可能！北元残廷现在都已经快分裂了，他们没有多大的力量了，这次北伐肯定会把他们一举剿灭的！” 看着对方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柳阳在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次傅友德可能要失望了，但是这话没有办法跟对方说的太明白。 “我是说假如，兵家势态，瞬息万变。若是那蒙古人不与大明的军队硬碰，一直在草原上周旋怎么办？咱们的赋税粮草大部分都是从南方运过去的，路上消耗损失颇多，十成得有五成在用在了路上，到前方的最多也不过我就五成的粮草。” “此情况可以维持半年，但若时间再长话就不好说了。所以咱们这里能提前剿灭叛匪，那就相当于能让这些赋税重地提前修养恢复，到时候若是北伐需要支援，这里也能尽快顶上去！” 傅友德其实对于柳阳所说的北伐战事不利是从来没有想过的，那蒙古人再厉害还不是被自己这些人又赶到草原上放羊了。 不过现在听着柳阳说的又好像很有道理。他自己也是带过兵的人，当然知道战场的情况瞬息万变，很多时候一个巧合就有可能改变一场战役的胜败。 而且草原上看似地势平坦，好像用兵就能一路平推过去似的，但是实际情况要远远比想象的复杂的多，对方要是不想交战自然可以远远望风而逃，然后就如柳阳所说的那样一直拖垮大军。 “可……”傅友德心中还是有些犹豫，这些水师都是当初跟着他的人，如果现在进攻的话，会多死不少人，而这些损失明明是可以避免的。 “这些人跟我征战多年，出生入死不计其数，不少人跟着我的时候还是小伙子，现在却已为人夫人父了。” “战场上不死人是不可能的，我这个老军伍还是知道的，可身为他们的主帅，我应该让他们少战死。” “你可知道，我这里每战死一人，在他们身后很可能就会有一个当母亲的，当娘子的，几个孩子的祈盼破裂。” “我刚入军伍的时候，以为时间长了就会习惯这种生离死别的事情，可随着时间的增长，我不但没有习惯，反而还更加无法接手这种事情的残酷。” “当兵吃粮，马革裹尸，那些朝堂上的读书人都认为是应该的，可要是能活着干嘛不活着呢？” “所以，我不能同意你现在就出兵围剿叛匪的想法。按道理来说，我是主帅，你是总管，我不应该向你解释这么多。” “可毕竟你是皇上青睐的人，而且我瞅着你小子也很合胃口，所以才会啰里啰嗦的跟你说这些。也希望如果你以后自己有机会带兵的话，要记住，努力的让下面的人活下去！” 柳阳听着对方这一番话沉默了，背后也浮起了一层冷汗，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把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看成了一个个数字。 仅仅是因为不认识这些人？仅仅是因为需要达到某个战略目标，所以就可以用蚂蚁一样的人往上堆？ 一将功成万骨枯！ 柳阳冲着傅友德深深的做了一辑，说道：“晚辈柳阳今日多谢长辈教诲。” 傅友德看到柳阳一副受教的样子，心中也感到很欣慰，对方现在这么年轻便能决定几千人甚至几万人的生死，难免会忽略一些看似很平常的事情。 比如像打仗死人这种事情，如果一旦习惯了那就很难再起对生命的敬重之心，做事难免偏激，或许短时间内可以获得很大的功劳，但时间久了，这种偏激就会影响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柳阳这时候说道：“若是我想办法能把伤亡降到最低是不是就可以提前围剿叛匪了？” 第328章 柳阳的五日之约 第328章 柳阳的五日之约 傅友德一脸诧异的看着柳阳，难道刚刚自己说的话对方没听明白？为什么还要执意现在提前围剿叛匪呢？ 柳阳顶着对方的目光倒也不惧，他作为一个后世穿越而来的人，对生命的理解或许有着更深意义。 对方刚才那一番话自己听进去了，也理解了，可是如果能找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就好了。 因为刚才柳阳的脑海里系统已经提示过泉州府的繁荣值已经下降到了警告线以下，现在还在每一分钟便提醒一次的频率在他的脑子中响起。 “傅公，若是按照你的计划，推迟半个月或一个月的时间再去围剿叛匪的话，死伤会降低多少？”柳阳跟傅友德问道，得先让对方说一个数据出来，有了具体的数据才会能找更好的办法。 傅友德多多少少能猜出来柳阳的意思，这小子一向以奇思妙想为着称，说不定对方真的有好主意呢？ 于是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会，说道：“可以降低两成到三成的死伤。” “那我就按三成算，如果我想出了办法，可以把伤亡率降低到三成，咱们就可以提前围剿叛匪了是吧？” 柳阳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时间问题，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时间不等人。 “没问题，如果你有办法可以让伤亡降低到三成，不！两成就行，我就同意提前围剿叛匪！”傅友德先是伸出了三根手指，后来又缩回去一根手指，竖着两根手指认真的说道。 “一言为定！我五日为期！若是想不出办法，就按照傅公计划来做。”柳阳举着三根手指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我给你五日！”傅友德掷地有声的说道。 “不过我需要一些东西，只有你这里有，还得找几个人协助我！”柳阳见对方答应了，便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好！你要什么？除了我这颗人头，全营所有物资你可随意拿取！” “我要火药，还有火器营的士卒，嗯，还有一尊红衣大炮。”柳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傅友德虽然心中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要这些东西，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便让护卫把火器营的头领叫了过来，然后让对方尽量满足柳阳的要求，便不再过问其他事情了，只等着三天后见分晓。 柳阳便领着火器营的士卒们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忙活。 傅友德自然也会接到火器营头领关于柳阳每天所干的事情汇报，这倒不是他不信任对方，而是大军中所有的事情他都必须要了如指掌，这样才有突发情况的时候才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禀大帅！柳总管今天带着大家……制作白糖霜。”火器营的一个头领迟疑了一下说道。 因为他不知道这个年轻的柳总管为什么要制作白糖霜，自己问了一下，对方也没有说。 “哦，嗯？”傅友德先是嗯了一声，然后立刻抬头看向了这个头领，“你是说柳总管今天带着你们制作了一天的白糖霜？” “是的！末将问有何作用，但柳总管只是说保密，过几天自然就知道了。” “好的，我知道了。” 第二日，柳阳则把人分成了两批，一批上山砍竹子，另一批在去山上找硝石和硫磺、火石。 然后按照柳阳交给他们的土办法，把硫磺和硝石进行加水烧制、溶解、提炼，最后再把硝石水和把这些配料按照新比例来进行配比。 当然了，配比的时候柳阳是自己来进行操作的，这种新配方是不能流传到外面的，否则后患无穷！ 因为这个新的火药配方就是后面欧洲在元明的火药上新研发的配比和制作方法，稳定性更好，威力更大，也方便运输。 这就是麦粒火药！只不过柳阳在配比火药的时候还加入了白糖。 当时在制作白糖的时候，柳阳只是跟火器营的那些人说这是打仗之前吃的，可以增加力气。 那些士卒自然也深信不疑，因为以他们现在的认知，打死他们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化学反应。 “砍竹子？”傅友德听到柳阳居然让人上山砍竹子，便有些坐不住了，不过后来听到同时也在制作火药的时候便稍稍放了一点心，毕竟打仗的时候还是用得到火药的。 “你们火器营的火药不够用吗？”傅友德奇怪的问道。 “禀大帅，火器营的火药还不少，不过都被柳总管给收走了，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像是在研制什么东西。”火器营头领也是一头的雾水，总感觉这柳阳整天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第三日，柳阳让军中的工匠们按照所画的图纸制作出了不少类似手推车似的东西，只不过这车上都是一排一排摞着三四层的一米长竹筒。 还有就是让制作了大批的陶罐，形状不要紧，只要密封性好就可以。 而且还让全军营的士卒们收集破烂的铁钉，零碎的废铁，还有就是坚硬的小石子等东西。 “咱这是要准备打仗吗？怎么整天都让干这活？”一个士卒一边在铁匠那里划拉着废铁渣一边跟旁边的人抱怨道。 “你小子就是贱骨头，怎么？就那么想着去战场上拼命？那是战场，打仗的地方，不是你杀人，就是人杀你，你这么积极以为是去睡女人啊？” “就是，我宁愿一辈子干这捡东西的活也不想上战场，上去了命就不是自己的了，阎王爷高兴了让我多活两天，要是不高兴了，说不定我刚上去就被一箭射死了。” “你们都别叽叽歪歪的了，上面让咱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咱们跟着傅大帅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让咱们白白送过命？你们看吧，这次搞不好咱们还敢打一场轻松仗！” “那是，知道滁州那的火车吗？那么大的东西，居然烧火就能跑，听说就是这个柳总管给研制出来的，你们想想，要是一般人能做出来那东西？” 叛匪大营。 见手青带着人刚从外面回来，这些人看起来没有什么伤，但是看样子好像很生气。 “大佛爷，我们从海边那抢回来了一些盐，可……哎！你自己看吧！” 第329章 有盐吃了 第329章 有盐吃了 大佛爷听到对方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的有些纳闷，不过对方是自己的二当家，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起身跟着对方来到大营外。 在这里一起商讨军情的山田龟野也一起跟了出来，他一开始听到抢到了盐还很高兴，因为自己的大营中也已经好几天没有吃盐了。 他们都是扶桑人，饮食习惯与明朝人不同，食物单一而且口味也更清淡一些，所以缺盐之后的症状也出现的最早，已经有一部分人开始浮肿，浑身无力了。 大营外停着几辆马车，上面都堆满了麻袋，在板车上和周围都洒落着一些颜色泛黄的颗粒。 看这些麻袋的数量足够让他们吃上好几天了，若是省着点用维持的时间还能更长。 只不过大佛爷和山田龟野刚走到马车旁边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还有一些骚气的味道。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马的味道，可看到洒落在周围的盐粒之后便立刻感觉不对了，因为这些盐是淡黄色的。 大佛爷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小刀，刺啦一声划开了其中一个麻袋，里面的盐立刻散落而出流在了马车上。 只不过与他们预想的白花花的盐不同，这些盐居然也都是淡黄色的，而且还夹杂着一些黑黄的颗粒物。 “这什么？”大佛爷转头问向一边的见手青。 见手青一脸的愤恨，说道：“我们去到盐田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朝廷的水师把守了，他们都回到了船上。” “我们见盐田中还有不少堆放的盐，便立刻抢了不少，可谁想到那些狗日的朝廷水师居然把人畜的粪便尿液掺在了里面。” “可那里其他的盐都已经被朝廷水师运走了，只有这些盐，我想着咱们现在已经缺盐这么厉害了，所以就想着先拉回来，看看有什么办法洗干净不。” “八嘎呀路！”山田龟野气的拔出腰刀一刀劈在了麻袋上，一坨不知道是人还是牲口的排泄物顺着黄色的盐流了出来。 大佛爷此时也很生气，可也没有办法，这事摆明了就是朝廷的那些人在恶心自己。 可现在又没有其他办法，虽然这些盐脏了，可总比没有强，挑挑拣拣的还能凑合着用，放到锅里也有盐味。 “见手青，你安排自己人把这些盐拉到远处挑选干净了再拉回来。” 见手青听到自己老大的话后便立刻呆住了，听着意思是还准备吃？ 他其实把这些盐拉回来当然不是想着吃，而是这一次出去不能空手而归，因为在出发之前自己老大当着全营的人发话了，这次要是抢不回来盐，就让他提头来见。 “老……老大，你不会真的准备让咱们吃这盐吧？这……这里面可是有……” 大佛爷不等见手青把话说完，便制止了对方的话，说道：“眼不见心不烦，大营里的这些兵要是再吃不到盐，就真的出问题了。” 山田龟野在一旁没有说话，他以为这次来大明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兵败身死而已，可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 因为自己发现很有可能在死之前还要尝一次或几次屎的味道。 “呕~！”山田龟野想到这里心中突然涌上来一股呕吐的感觉。 中午开饭的时候，人们忽然发现这次饭里居然有了盐味，虽然一如既往的难吃，而且还有点怪怪的味道，但还是让已经缺了好几天盐的士卒们好好的吃了一顿。 “总算有盐了，我这身上都没力气了。” “看来那天斩的那个人还真管用，这不没两天就把盐弄过来了。” “这饭你们吃着有什么味道没有？” “有，盐味啊。” “除了盐味，好像有点……骚哄哄的，臭烘烘的。” “你小子就别挑了，有的吃就不错了。” “诶？你们几个人怎么不吃饭？今天有盐了，赶紧去吃吧。” 远处蹲着几个士卒眼巴巴的往吃饭的人群里看，看到远处有人招呼他们吃饭，连忙摆摆手说自己已经吃过了。 可他们咕咕作响的肚子说明他们现在也很饿，只不过是在强忍着而已，因为就是他们把盐里的排泄物给筛选干净的，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对那些饭没有一点的兴趣。 相比那些士卒们，大佛爷和山田龟野还有见手青的生活就好多了，他们到底还是没有吃那盐，而是花费重金从黑市上买了一些私盐。 “大佛爷，这盐只够吃五天的，五天后只怕连这些掺有……的盐也没有了。”见手青正在撕着一个鸡腿吃，可一想到那些盐的模样便立刻把那个字给憋了回去。 “五天之后，咱们进攻！”大佛爷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肉。 朝廷大营一里外的山坳中，柳阳带着傅友德在远处看着几个火器营的士卒在山中埋着一个大罐子。 过了一会，那些士卒便干完了活跑了过来。 “傅大帅，柳总管，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傅友德一头雾水的看着柳阳，不知道对方罐子里装的什么药，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埋起来。 对方这几天所准备的东西都是一些很常见的东西，什么罐子，竹筒，哪怕是白糖霜也算是市面上有的东西，可这些东西跟打仗有什么关系呢？ 柳阳一招手让士卒牵过来一头从山上抓到的野猪，然后跟傅友德说道：“傅公，咱们还是站到那后面看吧。” 傅友德顺着柳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远处有一个用竹子制作的大盾牌，上面有一个手掌大小的口子，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 他虽然不明白对方想干什么，不过还是跟着柳阳走过去站在了这盾牌后面。 “开始！”柳阳冲着旁边那几个士卒下达了命令。 这几个士卒便开始奋力的把野猪往山坳里驱赶，经过几番周折终于让那野猪狂叫着发疯似的奔向了山坳。 这几个士卒也赶紧躲到了另外几个竹子盾牌后面。 只见那野猪刚进了山坳，便突然轰隆一声！整个大地都狠狠的震了一下，山坳里瞬间冒起了一阵火光和浓烟，那野猪瞬间被火光吞了进去没了声响。 一个大火球腾起在半空中，天地之间一时黯然失色！ 第330章 跨时代的武器 第330章 跨时代的武器 傅友德被那一团火光给看傻了眼，呆呆的站在那里，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柳阳此时早已经蹲下来，双手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朵，不禁破口大骂道：“他娘的！药放多了！傅公，别看了，赶紧蹲下！” 不过对方没有听到，柳阳没办法，只好把呆立着的傅友德连拖带拽的按在了地上。 两人刚刚把身子藏好，就听到竹子做的盾牌上劈哩啪啦的响了起来，时不时的还有类似铁器扎在上面的咄咄的声音。 而且还有从天上时不时掉下来的石子、泥土洒落在他们身上，除了头上最开始被小石子砸了几下之外，柳阳和傅友德二人都没有受太大的伤。 过了一会才完全安静了下来。 “傅公，咱们去看看效果如何。”柳阳跟傅友德说道。 傅友德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柳阳，似乎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傅公？”柳阳再一次叫了他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爆炸的威力过大扰动了山谷中的气候，刚才还大晴的天气此时居然落下了几滴雨。 雨滴落在傅友德的脸上，他才慢慢的缓过了神，说道：“柳阳，这是你这几天忙活的事情？” “是的，等一下我再跟你细说。” 说完，柳阳便拉着傅友德来到了刚才埋瓦罐的地方。 这里已经被炸成了一个深一米宽三四米的大坑，刚才那头几百斤的野猪也不见了踪影，不过柳阳已经让士卒去找了。 “你这里面可是放的火药？”傅友德问道。 对于火药他自然是不陌生的，只不过这么大威力的火药是头一次见，而且只有一个瓦罐那么多量的火药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对！是火药，不过我往里面加了一些东西。”柳阳自然没有说是什么东西，更不要说修改后的配比了。 这时候去寻找野猪的士卒们回来了，他们手中还提着小半个血淋淋的猪头。 “傅大帅，柳总管，就找到这么半个猪头，其他的可能被炸成了泥吧，实在是找不到了。” 傅友德仔细的看了看那半个猪头，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扎满了铁钉、废铁渣、石子、瓦片等东西。 这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回到了刚才躲着的那块竹制盾牌前面仔细的看了起来。 “果然！”傅友德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 那竹制的盾牌上面同样扎满了铁钉、废铁渣一类的东西。 “这里距离爆炸的地方有……”他目测着估计着距离，“七丈？没想到，居然这么远的距离还有如此杀伤力！若是在人群中炸开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这是地雷。”柳阳在旁边说道。 傅友德听到这个名字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好名字！名副其实！地之雷也，地雷！” 不过此时柳阳没有接话，而已在仔细的听着脑子中的声音。 “叮！” “系统检测到宿主触发隐藏任务――‘让草原上的人们载歌载舞起来吧！’” “注意：此任务未完成前只有阶段性奖励！完成任务后将会奖励现代武器工艺图。”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研制‘地雷-低级’，奖励无烟火药制作工艺！” 柳阳此时只感觉满头的黑线，这是什么任务？为什么要让草原上的人载歌载舞？ 不过这次居然因为制造出来地雷而获得了奖励这是让他没有想到，不过也习惯了，自从没有按照系统的要求留在应天府发展之后，便一直都是触发式的任务，也不知道干了什么就突然冒出来叮的声响。 “这地雷如何知道什么时候爆炸？”傅友德从刚才的震惊过后，便开始好奇起来，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个爆炸的时机问题。 柳阳此时也从系统中的提示声中反应了过来，他早就知道对方会问这个问题，便让一个士卒拿过来一个瓦罐给傅友德看。 “傅公，你看，这里面是利用竹子的弹性做的机关，里面有两个火石，只要一触动机关，两个火石相撞便会发出火星点燃火药，然后便会爆炸。” 傅友德仔细的看了一下，里面果然有两个厚竹片弯成的卡簧，两个卡簧上面分别卡着一个火石，他稍微用力触动了其中一个卡簧，只听见啪的一声，两个火石撞在了一起，在里面昏暗的空间里闪出一阵火花来。 “这设计当真是巧妙！如此一来，不用人盯守点火，更加的方便，也更加的保险！” 他之前打仗也集中用过火药给敌人设伏，不过引线不能太长，否则就有熄灭的可能，而且时间上也不好把握，所以必须得有一个人近距离点燃，这种任务无异于是送死，所以一般都是抽签决定。 “前几日你跟我说有办法减少伤亡，我还有些不信，如今看来这就是你的底气吧？”傅友德跟柳阳说道。 “傅公，我的底气可不止一样，请跟我来！”柳阳又卖了一个关子。 傅友德此时已经被大大的勾起了兴趣，一个地雷就如此的神奇，那后面还有什么神奇的东西？ 在柳阳的安排下，几个士卒正在几个距离一两丈围在一起的木架子上挂着整扇的猪肉，中间则是一小片空地。 “你这是做什么？”傅友德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为什么要挂着猪肉，便好奇的问道。 柳阳没有说话，神秘的笑着从一旁的竹筐里拿了一个封闭的竹筒，这竹筒外面并不是光滑的外表，而是如同龟裂一般，一小块一小块的，上面镶嵌着一些黄豆大小的铁质颗粒，看起来犹如一只蟾蜍的表皮。 这竹筒上面还有一个小布条，一头塞在竹筒的里面，另一头露在外面，好像一个大型的挂坠似的。 “傅公，你先去盾牌后面，我马上也过来。” 等傅友德走到盾牌后面，柳阳神色严肃了起来，一只腿已经做好了跑的准备，等准备好后便把手中竹筒的布条往外使劲一拉，立刻把竹筒扔到了不远处的猪肉中间。 然后就撒丫子就跑！ 等跑到盾牌后面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傅友德看着刚刚跑到自己身边的柳阳，好奇的问道：“你刚扔的是什么东西？” “手榴弹！”柳阳扒着头往外面小心的看着。 第331章 手雷的威力 第331章 手雷的威力 话音刚落，就听到轰的一声，声音没有刚才地雷那么大，但是依旧炸起一片泥土，在周围架着的猪肉也被掀起的泥土砸的晃动了几下。 “手什么弹这个动静要比刚才那个地雷小不少啊。”傅友德刚才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到了爆炸的声音，心说这次离的这么近不得把耳朵震聋。 可听起来还没有自己的红衣大炮声音大呢，虽然炸出了一些土，可看样子也没有多大的动静。 “对了，这个东西为什么叫手榴弹？而不是手丢雷？”傅友德再次奇怪的问道。 按照刚才命名的规则来看，在地下的叫地雷，那这个用手丢出去的应该叫手丢雷，为什么要叫手榴弹呢？ 柳阳此时并没有在意这些，他更关心这手榴弹的杀伤力能否达到预期，便随口敷衍的说道：“对，那就听傅公的，以后这东西就叫手雷了。” 说完，便向着刚才手雷爆炸的地方走去了。 傅友德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对方居然就同意了，果然非凡人行非常事，不禁摇着头暗笑着跟了上去。 硝烟还没有完全散去，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重的硫磺还有其他说不清楚的味道，甚至还有一丝甜中带苦的味道，好像是白糖被烧焦了一样。 “傅公，你看！”柳阳此时已经站到了几扇猪肉中间的位置，招呼站在外面的傅友德也进来。 傅友德进来之后，看到柳阳已经把一扇猪肉上面沾着的泥土给清理干净了，正在指着背部一片地方示意他看。 这扇猪肉的背部如果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什么异常，不过当靠近看的售后就会发现上面都是各种细微的伤口，不过因为是猪肉的缘故，早已经没有了鲜血，所以这些伤口看着并不严重。 柳阳看着傅友德一副不过如此的表情大概能猜出来对方的想法，这些表面上的伤口对于他们这些征战沙场的老将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甚至单纯从伤口来说只不过就像被吃烤肉的手把刀轻轻的划了一下而已。 于是，他招呼了几个士卒把猪肉向另外一个方向微微的弯曲，伤口则一个个像干涸已久龟裂的大地一样张开了口子。 傅友德看到这个景象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作为一个老军伍自然能从这些伤口的深度和数量来估量出如果一个人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会是什么下场。 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刀轻轻的往创口里探去，入了大概有一指深忽然碰到了一个硬物。 嗤！一声轻响，傅友德已经把这个创口豁开了，把里面的硬物用刀子给剜了出来。 这是一枚碎铁片，大小只有指甲盖大小，厚度大概也只有指甲盖的厚度，看样子应该是铁匠那里淘来得废铁渣。 然后，他又把猪肉上面其他的创口都给豁开，从里面又都剜出来半截的铁钉、小球状的铁渣、碎瓷片、竹子的断茬等东西。 傅友德看着手掌中的这些东西，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抬头又看了看被几扇猪肉围住的范围。 “柳阳，再拿一个手雷跟我看看。” 柳阳里面让人从远处的竹筐中拿了一个过来，然后递给了傅友德，解释说道。 “这手雷虽然威力没有刚才那个地雷大，但是胜在携带方便，使用也方便，只要像投石头那样扔出去就可以了。对于使用的人要求不高，不用像弓箭手那样必须有很准的技术。” 傅友德在手里掂了掂，又握了几下，大小长短正合适，重量对于自己来说也没有多重，甚至是有些轻。 “这东西怎么用？是拉一下这里吗？” 他四处看了一下，选定了一个方向准备自己尝试一下。 “对，拽住这个布条，使劲往外拉，必须得在五个呼吸之内丢出去，至少要丢三丈外，否则就有伤到自己的可能。” 柳阳跟对方详细的说明了一下这个手雷怎么使用，然后便默默的躲到了一扇猪肉后面，从倒挂的猪肉两腿之间往外扒着头看。 傅友德看着拿一扇猪肉当盾牌使用，当然知道对方是对自己的技术不放心，他不在乎的笑了笑，开始活动了一下右臂。 然后拽住手雷上的布条使劲一拉，冲着远处就奋力的投了过去。 这一投的距离很远，柳阳在猪腿中间看着估算了一下，至少得有七十米的距离甚至更远。 轰！ 由于距离太远，手雷居然在还未落地的时候就凌空爆炸了。 柳阳看着这么远的距离微微张大了嘴，自己运起功法也可以扔这么远，但是对方居然只用了自己的力气就可以达到这么远的距离，可见力气之大！ “傅公威猛不减当年！” 听到柳阳夸自己，傅友德脸上露出微微一丝的得色，这是人之常情，在力气这方便能被一个后辈夸赞，无论是不是拍马屁对很让人受用。 “东西不错，就是轻了一点，要是有横风的话空怕会被刮走。而且，这竹筒还是不太保险，我刚才摸了一下，虽然这竹筒已经被烘烤过，但还是不易长久存放。” 傅友德把刚才使用的感受说了出来，然后指出了一些问题，又提了一些建议。 柳阳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 “傅公果然是前辈，真知灼见的一眼就能看出这些问题。其实这种手雷和刚才的那种地雷最好用铁器制作，威力会比现在更大！” “不过现在没办法短时间内冶炼太多的铁罐子，所以只好就地取材用山上的竹子，这里竹子很多，只要咱们的火药够用，想要多少有多少。” 傅友德想了一下，说道：“好！这样咱们打仗的时候就可以用竹子造个抛石机，然后把这些手雷集中起来，给那些叛匪来个天女散花！” “有了这些东西，我基本可以同意提前攻打那些叛匪了，我相信这些东西足以让对方那些人吓一跳了！” 柳阳冲着远处又是一招手，远处三个士卒立刻推着一个用布盖着的一个东西，露在外面的只有两个用竹子临时制作的车轮。 然后跟傅友德说道：“傅公，下面这个才是真正的撒手锏！” 第332章 火箭弹 第332章 火箭弹 傅友德立刻好奇了起来，前面有地雷、手雷，威力也已经见识过了，没想到这两样东西还不是最厉害的。 等士卒把那个竹子车推过来之后，柳阳一把掀开了盖在上面的布，露出了下面东西的真面目。 这是一个由拳头大小粗细，一米五左右长的三层竹子组成的一个模样怪异的小车。每一层有五个被固定死的竹筒，一端封闭，另一端则开着口，外面则用布条、藤蔓等东西紧紧的缠绕着。 “这不就是竹子做的……大炮嘛。就是炮管多一点，但是炮管也太细了，恐怕开不了几炮吧？” 傅友德皱着眉头把手伸到竹筒里摸了摸，然后又用手指量了一下厚度，不过一指宽而已。 “这……一炮都开不了吧？” 他更改了自己刚才的说法，因为在印象中，饶是那些铁铸的一巴掌厚的大炮也不过只能用一小会，在发射了十几颗炮弹后必须得凉一凉，否则就有可能会炸膛。 更不要说现在这么薄的竹筒了，如果装药量稍微多点很有可能就会连管带车的都给炸毁了。 柳阳又浮现了那种神秘的笑容，说道：“傅公，我这个炮可不是发射铁蛋蛋的，而是这个东西。” 他从这个车子下面抽出了一个比车子上的炮筒稍细一些的竹筒递给了傅友德。 这个细竹筒的一端跟手雷似的外面都被铁钉、铁渣子镶嵌满了，而另一端则是类似弓箭的箭羽一样尾翼，只不过要更大一些。 尾翼这一端的竹筒口只用着一个简单的薄竹片塞着，还有一些黑色颗粒的火药从缝隙里面漏出了一点点。 “这是……炮弹？”傅友德不确定的问道。 “这个……我叫它火箭弹。”柳阳一边说着一边把火箭弹塞入一个炮筒中，又把一个筷子粗细裹着黑色颗粒火药的纸卷从炮筒后面塞了进去。 做好所有的工作之后，他便把竹子炮车调转方向对准了远处的山谷，又蹲在后面用眼睛校准了一下方向。 “傅公，你站远一些，让你看看我这火箭炮威力如何。” 傅友德听到这话挑了挑眉，显然对这种竹子炮的威力存有很大的怀疑，于是便往旁边移了一丈多远。 柳阳看着没走多远的傅友德也没有再多说话，只不过转过脸准备点火的时候露出了一丝恶作剧似的微笑。 呲呲！ 刚用火折子点燃了引线，柳阳便噌的一声窜了出去，路过傅友德的时候还喊了一句：“傅公快跑！” 傅友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也噌的一声跟着柳阳逃离了这里，一直到刚才竹子盾牌后面才停住了。 呼哧呼哧！ “你……你跑什么？” “我怕炸了。” “这东西就算炸了又有多大威力？”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带有尖啸的轰鸣声从竹子炮车那里传过来。 只见炮车后面冒出一阵黑烟，然后又是火光，紧接着就看到了刚才被送进去的火箭弹带着尖啸声向着山谷飞了出去。 轰！ 火箭弹一直飞了差不多将近一百多丈的样子才砸在了地上，接着便爆炸开来。 “居然可以这么远？这怕是以超过百丈了吧！而且你这炮弹居然可以炸开？” 傅友德很是惊讶，一连串的问了好几个问题，要知道现在所有的大炮炮弹都是实心的铁球，打出去也就是砸一个坑，撑死也就砸起一阵灰尘，根本不会有爆炸的效果。 而且因为制造工艺和炮弹的问题，根本没有办法进行大量装药，所以发射的距离也不会太远，不过百丈的距离就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他当初跟陈友谅的水军在鄱阳湖大战的时候，哪怕双方的战船都被互相轰了几十炮，船壳破的跟筛子一样也没有沉掉。 如果当时有这种会爆炸的炮弹的话，那么只用几发就能把整艘船给烧着了。 “傅公，就这三样东西，可否能让咱们的人减少伤亡？”柳阳得意的问道。 傅友德无声的点了点头，不过紧接着就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说道：“柳阳，这三样东西的制作工艺都有哪些人知道？” “对了，我刚才看到你这火药似乎与其他的火药也不一样，应该调整过配方吧？这配方可有其他人知道？” 一连串的问题让柳阳不知道一时之间先回答哪个，不过对方的目的显然是很明显的，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能私自泄露，只能掌握在朝廷的手中，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正可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正是如此！ 柳阳挥了挥说，说道：“放心吧，这事情我已经想到了，制作这些东西的工艺和火药的配方我都已经让人交给了夏侯朝。希望朝中的那些人能好好利用我这些东西给咱们大明扩疆拓土！” 听到这些话，傅友德满意的点了点头，有些东西不是个人可以掌握的，看到柳阳能主动上交这些工艺和配方，说明他是一个懂进退、识大体的人，这样的人一般都会活的时间久。 看了这些东西之后，之前担心伤亡过大的问题便不不存在了，他相信凭借着这些东西可以给那些叛匪造成很大的伤亡和震惊，到时趁着对方恐慌的时候冲过去砍杀，相信可以一举把对方给剿灭了。 两人紧接着便把行军攻击计划敲定，其实大部分都是傅友德在说，柳阳在一旁补充，毕竟这可是五六万人的作战，不是几千万把人的那种小动作。 在所有的事情都计划好后，便约定好了两天之后同时攻击叛匪大营！ 叛匪大营，此时大佛爷、山田龟野正在召集着一些将领商议主动出兵的事情。 “我也就不瞒你们了，咱们这盐马上就要吃完了，后面也不会再有了，所以，我和山田首领决定三天之后出兵决战！” 听到这话，在下面坐着的将领们都交头接耳了起来。 前几天抢的的盐快被吃完的事情他们也猜了出来，因为这几天吃的饭菜咸味越来越淡了。 “大佛爷，我们早就盼着出兵了，一直在这里盘着也挺难受的，那朝廷现在不过三四万人而已，咱们有六七万人，难道害怕他不成！” 第333章 我们要撤离 第333章 我们要撤离 这话说的立刻引起了其他将领的共鸣，这些人说是将领，其实之前都是山头上的头目，虽然已经在军中待了一段时间，但是依旧匪气未改。 当初当山匪的时候就是为了劫银子、抢女人，后来跟着自己老大叛乱依旧是为了劫更多的银子、抢更多的女人。 所以这段时间他们一直窝在这里没动早就已经不耐烦了，打仗就是为了抢一些战利品，不打仗就相当于断了他们的财路。 更不要说这里还有就是以抢夺为目的的扶桑国浪人了，他们这些人不在自己的地盘，更加的肆无忌惮，一般都是抢了财物之类的东西就跑，烧杀抢掠一样不少，根本没有后顾之忧。 为此不少山匪和这些扶桑国的浪人还经常起冲突，他们虽然也是图财，但是好歹不会轻易伤人性命，更不会轻易的烧了别人家的房子。 虽然他们当了山匪，但是骨子里还是华夏几千年的传统作风，比如破家值万贯，除了深仇大恨之外一般不会动别人的房子，把一些浮财掳走也就是了。 山田龟野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这边的扶桑国的将领们，然后跟大佛爷说道。 “大佛爷，我们也同意出兵，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咱们要好好的安排一下。” 说着，他便来到了挂着地图的架子前，指着上面的晋江城北面和东面说道。 “这两个地方都很小，我们六七万人加上对方三四万人，在这个地方根本摆不开。如果我们分兵与对方打，又会丧失人数优势，你们不要忘了，见手青和细川涅人还有苏赫巴鲁他们的下场。” 这话一出来，坐在下面的见手青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心中暗骂道：“娘的！扶桑罗圈腿，居然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还拿自己跟两个已经死了的人放在一起说事！” 当然了，最关键的还是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和这么多人的面居然又把那件蹊跷的兵败重提了起来，显然是非常不给他的面子。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这都已经打脸上了，再不表示一下就真的让人给看低了。 于是，见手青故意的冷冷的大声哼了一下，以表示自己的不满，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对方的地位要比自己高，如果现在跟对方无缘无故的闹起来，自己的老大也不好帮他说话，最好搞不好还要吃一顿板子。 山田龟野显然听到了这声冷哼，立刻对着见手青露出了一丝歉意的微笑，便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进行下去。 “我们的意思就是，人数优势不能丢，不能分兵，必须要前后一致的行动！” 说完后，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等着其他人的反应。 这时候山匪那一边的一个人说话了：“娘希匹，打个仗还这么多事，到时候摆开场子直接砍就得了！这些罗圈腿的扶桑仔就是小家子气！” 旁边坐着的另一个山匪头领好像读过一些书，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人这么远跨海过来肯定没按好心。咱们就不一样了，肉再怎么着也是烂在一锅里，不便宜外人！” 由于山匪基本都是本地人，所以说的是当地的方言，所以坐在这些山匪对面的扶桑人根本就听不懂，不过他们倒是感觉对面看向自己的眼神不是很好的样子。 大佛爷自然也是能听懂自己手下说的话，不过也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给他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收敛一些，毕竟语言这种东西，别人不说自己会，你从外表也看不出来。 “山田将军，那你的意思……？” 山田龟野眼睛转了一转，说道：“你们人比较多，而且对于朝廷的军队更为熟悉，所以，你们在正面与之对敌，我们则趁机绕后攻击他们的后方，咱们前后夹击！” 这个方案中规中矩，没有特别的地方，一般来说，己方的人数多于敌人，那么这个方案就很稳妥。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这些山匪和这些扶桑浪人根本就是临时组合起来的，虽然之前一起攻打过朝廷的官府，可从心底还是互相不是太信任的。 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朝廷的人数虽然处于劣势，可武器装备好，训练足，尤其是水师不少都是打过很多仗的老兵，还有三十门的红衣大炮，可以弥补人数上的劣势。 叛匪这边虽然人数众多，可装备差，兵卒缺乏正规的操练，而且人员复杂。之前苏赫巴鲁带领的一些鞑靼人在没有了头领之后便也加入了山匪这一边。 “我不同意！”见手青立刻大声喊了出来。 他从刚才就一直憋着气，现在听到对方的出兵方案，立刻就表示了反对。 “哦？老二，你说说为什么不同意？”大佛爷看到见手青站起表示反对，便出声询问，语气也很平和，并没有不满的意思。 见手青一脸的不爽说道。 “这伙子朝廷水师战力都很厉害，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说是让我们正面进攻，不就是想让咱们拖住朝廷的军队，然后这些扶桑人去后面捡便宜嘛。” “这他娘不就是想利用咱们吗？大家都是一个脑袋四条腿，别以为自己玩心眼别人看不出来，其他东西就不跟你们计较了，现在人命关天的事情你们也想偷奸耍滑？做梦！” 劈哩啪啦的说完之后，其他山匪也立刻附和了起来，毕竟对方是想让自己这些人先去消耗朝廷军队的。 大佛爷看着自己这边的人乱哄哄的，立刻大声喝止了他们：“够了！都不要说了，你们还当自己是山匪呢？这里是军帐，再有哄闹的军法从事！” 说完，他便无声的看向了山田龟野，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对方，意思很明显，我也是这么想的。你需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山田龟野看了一下坐在自己旁边的几个扶桑国人，然后说道。 “打完这一仗我们就要回去了！” 大佛爷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神冰冷的可怕，此时他身上所携带的匪气终于爆发了出来。 “事情闹的这么大，你们走了，我们怎么办？” 第334章 各有算盘 第334章 各有算盘 山田龟野平静的看着瞪着眼睛想吃人的大佛爷，没有一丝的害怕，也没有一丝的尴尬。 本来他们联手也只是临时的，这么大的明朝他可从来没有想到过能一下子吞并这里，这种痴人说梦的事情也就对方这些打家劫舍的土匪敢想一想。 “我接到了家族的命令，必须近期内回去。而且大佛爷，咱们不过是临时联手而已，最后这次能帮着你们一起对付朝廷的军队，我们已经是在付出不必要的代价了，不过为了我们的联盟关系，这个代价我可以付出。” 两天前。 两个像叫花子一样的扶桑国的人找到了山田龟野这里，说是带过来了重要的消息，不过由于在离开扶桑国不久，就遇到了恶劣的天气，让他们做的船只偏离了原来的航线，所以才会经过如此周折找到他。 山田龟野看着浑身散发着酸臭味道还夹杂着鱼腥味的两人皱起了眉头，现在南方的天气并不热，北方的天气甚至可以说是寒冷。 在天气如此凉快的情况下，还能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可以看出来对方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 “山田阁下，我们是奉了足利大将军的命令来请你回去的！” 说完，跪坐在土地上的两人一个头磕了下去。 听到这话，山田龟野知道肯定有内情，于是便屏退了帐内的人，才仔细的问了起来。 当问完所有的事情之后，便决定从这里打道回府，毕竟自己的根在扶桑国，而且这次或许会改变一些事情。 所以才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刻选择撤退。 “好！我大佛爷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扶桑人想撤股子没问题，可也得按照规矩来。” “这次打仗，你们扶桑人顶在前面！这次完事之后，你们走你们的，可好？别忘了，是你们不仁在先！” 按照山匪的规矩，一个头领想退出山上，回到老百姓中过普通的生活，必须得三刀六洞，把香烧身，这样才能下山。 山田龟野自然对这些规矩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对方让自己这些人打头阵自然也有些三刀六洞的意味。 看着对方那神色大有一副要是不答应就亲自动手灭了他们一样，而且跟自己回国的事情想必，一些人的伤亡还是可以接受的。 “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三日后，我们会率先向敌军发起进攻。” 柳阳此时正坐在椅子上挨个看着火器营的人，对，就是让火器营的人排着队一个一个的从他面前走过去，然后就会突然叫住某个人出列，再继续接着看。 傅友德一开始还不明白对方这是在干什么，难道又有什么新的想法了？想制造其他的武器了？ 不过他也只是好奇了一下而已，并没有关注这边太多，毕竟这两天一直都在加急制作各种火药武器。 “过。” “下一个。” “嗯？你，拿着这个牌子去那边排队。” 柳阳在有气无力的喊着，他已经这么喊着看了二三百人了，实在是喊不动了，最后只能让这些人自己往前走，看中哪个了便一仰头示意下，便立刻有人给发牌子。 一开始傅友德还过来问一下他挑人的标准是什么，可以派人过来帮忙。 可柳阳也是有苦说不出，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跟对方说自己挑人的标准就是看谁的天赋好？ 没错！柳阳正在用‘慧眼识人’技能挑选操作火器的人，毕竟地雷和火箭弹等武器都是需要人去操作的，由于时间太短，没有办法像常规那样培训，而且也为了在一定的范围内保密，所以只好挑选一些有天赋的士卒来干这项工作。 两天后，暮色刚刚降下。 叛匪大营十里地外，一群身上插着树叶子的人便悄悄的的潜伏到了这里，等确定这里没有危险之后，便冲着后方发出了信号。 他们便开始在地上以十丈为间隔的距离挖起了坑，然后从后面赶过来的人推着的车子上面搬下一个瓦罐轻轻的放入坑中，再从腰间挎着的布兜里掏出来两个细长条的火石安置在瓦罐中。 最后轻轻的埋上一层浮土，再撒一些杂草等东西掩盖一下掩埋的痕迹，这就算完成了，然后继续挖下一个坑。 这些人自然就是柳阳前两天用‘慧眼识人’技能挑出来的，不得不说这个技能确实很好用，在挑选的时候特意注重了动手能力强的人，在经过简单的培训之后他们便立刻掌握了这些新武器的使用方法。 在埋地雷的时候，柳阳还特意嘱咐他们要倒着埋，而且要一条线的埋，否则就会慢慢的走到自己埋的地雷阵里。 柳阳则通过技能物化出来的骑兵在一旁的山林中观察着这里，同时也给这些人警戒，以免叛匪的探子突然往这里过来。 此时夜色已下，在树林中还有不少骑兵在无声的飞奔跳跃着，按道理来说在如此密集的树林中根本不可能骑马，因为这里除了密集的树林外，还有看不到的沟壑，石头，更不要说有的地方坡度也很陡。 但是这些骑兵好像如履平地一般，不但能辗转腾挪的快速的绕开树木，而且在如此黑夜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这很快的速度。 虽然这些骑兵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是如果细看的话能看到他们在马上都张大着嘴，好像在无声的呐喊一样。 时不时的惊起树上的一些动物向远处逃离，甚至还有一些大型的野猪远离了这片自己热爱的故土。 这是柳阳在‘千军万马’技能中发现的新功能，这些骑兵居然可以通过设置发出人类听不到的声波，用来驱逐野生的动物。 正好之前他还发愁现在山中的野生动物那么多，万一有什么野猪、山羊什么的误踩了埋藏的地雷怎么办，现在正好可以使用这个功能进行驱逐。 第二天，天还未大亮，就见一大批的扶桑浪人率先出了大营，奔着朝廷水师大营的方向就过去了。 傅友德也率领着大军向这里进发了，最前面有不少士卒推着一个两轮的竹车，后面则是士卒，不过与之前最前面拿着长矛的士卒不同的是，这次最前面居然有不少士卒背着一个竹筐。 第335章 明军的大炮呢 第335章 明军的大炮呢 朝廷水师大营和叛匪大营之间的距离本来就不算太远，在他们之间只有一处地方适合摆开阵势大战，就是昨天埋地雷的那一大片地方。 这里是处在两座山中间的一个小平原，从宏观上来说也可以说是一个大的山谷。 不过这里现在挤了得有将近十万人，一下子显得拥挤起来，好在这里的植被还算茂盛，否则这么多人光是灰尘就能把人给遮盖住。 不过也是巧了，叛匪在离着埋地雷的地方还有半里地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并没有继续向前，反而开始原地戒备起来。 这一切都被在朝廷水师旁边一个小丘陵上的柳阳和傅友德看在了眼中。 “这……对方难道已经发现了？”傅友德拿着单筒的望远镜看向叛匪大军，有些担忧的说道。 柳阳则把所有的过程都细细的回想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哪里有什么纰漏，而且在埋地雷的时候自己也有让骑兵当作警戒摄像头，没有发现叛匪的探子过来探查。 至于那些埋地雷的士卒们，在完成任务后也都立刻回营了，而且出于保密的原因他们并没有跟其他士卒住在一起。 而是在大营中一个偏僻的角落好吃好喝的待了一晚上，直到今天出兵的时候才把他们一起放在了大军的中间，就算有人想往外传递一些什么消息他也没有机会。 “傅公，我刚才复盘了一下咱们的行动，应该没有走漏消息。至于叛匪为什么不再往前走了，我想应该是巧合。” “咱们稍安勿躁，对方人数占优，而且由于食盐问题，他们不会与咱们打消耗战的，这样他们的优势就会变成劣势，所以我判断对方应该会主动出击。” 听到柳阳这么说，傅友德才稍稍的把心放了下来，刚才一直担心的就是对方知道了自己这里有秘密武器，识破了自己的计谋从而戒备了起来。 虽然他贵为大军主帅，大权在握，事无巨细，但是在柳阳这边还是给予了很大的权力和自由。 他只把握大的方向，如何实施，具体操作就完全放手给柳阳了，或是出于信任，整个过程从来不闻不问，只看最后结果，好在每次结果都还不错。 甚至傅友德还可以预见在不远的将来，大明朝将会有一颗冉冉升起的名臣将星，柳阳这个名字注定要在史书上大放异彩的。 叛匪大营。 “山田龟野！咱们不是已经说好的，你们当作前锋吗？为何现在驻足观望！如此畏敌，你们整天还说自己是什么武士道，呸！” 中军帐中，大佛爷的咆哮声响了起来，现在箭在弦上，对方却突然停止了进军，这不由不让他生气。 “八嘎！”扶桑国的流浪武士见到对方居然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的将军，而且还侮辱了他们的一直崇拜的武士道，立刻也骂了起来，甚至还把刀拔出来了一截。 山匪们一看到对方居然敢把刀，也纷纷把刀拔了出来，嘴里各种脏话往外骂着，大有一触即发的趋势。 山田龟野并此时也非常生气，脸上的表情显得阴森可怕，只不过强忍着而已，若是阵前内乱，只会给朝廷大军趁势攻击的机会。 他走到刚才把刀的那个扶桑浪人跟前，扬起手啪的一声打了对方一个嘴巴，又用手把刚才拔出半截的刀给推了回去。 “你行事如此鲁莽，如何能成大事？跟我这么久了，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小不忍则乱大谋吗？” 那个被打的流浪武士则对着山田龟野深深的鞠了一躬：“对不起！山田将军，我刚才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给你添麻烦了！请原谅！” 看到对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山田龟野欣慰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没有顾忌在一旁叫骂的山匪，而是跟大佛爷说道。 “大佛爷，我知道你们华夏人有一句话叫做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你看咱们现在像不像那相争的鹤蚌呢？” 大佛爷听到这句话，对着旁边叫骂的山匪压了压手，然后说道：“山田龟野，我们华夏还有一句话，叫做一诺千金，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既然咱们已经说好了你们为先锋前军，可为何私自停下了？难道想临阵脱逃吗？” 听到临阵脱逃四个字，山田龟野的瞳孔紧缩了一下，显然这几个字让他感觉很受刺激，不过现在不能再起纷争了，于是深呼吸了一下，说道。 “咱们对面就是朝廷的水师，而且还有三十门红衣大炮，可我并没有发现对方把大炮摆出来。” “他们是有百战经验的老兵，为何有重器而不用？难道是因为忘了摆出来吗？我认为不是，所以为了以防有诈，便下令停止了前进。” 听到这番话，大佛爷也沉默了，自己在中军，前面的情况并不能第一眼就看到，所以有不少情况都是探子送过来的消息。 这些探子只会把自己探查到的、看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并不会进行全局的推测，所以有时候难免就会遗漏一些看似不重要但是很关键的信息，比如这次朝廷大军的大炮去了哪里？ “原来如此！山田将军心细如发，颇有名将风采，看来咱们这次战胜朝廷的大军不在话下了。” 大佛爷知道自己误会了对方，便只好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给对方说点好听的话，捧一捧对方，以缓解自己的尴尬。 山田龟野当然不会得理不饶人，而是继续说道：“我已经让我的人去朝廷大军那里打探消息了，想必一会应该就有回信了。” 只不过他们谁都没注意到，片刻之后，在大营的一个靠近山林的角落中，有一个鸽子扑棱扑棱的飞了出去。 这里鸟兽众多，不要说这大白天的有鸟飞过了，就是半夜也经常会有夜枭鸣叫，甚至还有其他动物闯入营中。 而此时，在朝廷大军的一侧密林中，有几个身影正在里面如履平地的穿梭着，看样子武艺都很不错。 他们的打扮都是头上蒙着黑头巾，脸上也蒙着黑布，背上背着两把武士刀，腰间还别着几把梭镖，除了为了行动方便没有穿盔甲之外，可谓是武装到了全身。 第336章 火药没了 第336章 火药没了 嗖！在密林中有一支箭带着破空的声响迅疾的射向这几人。 跑在最外面的那个人伸手拔出后背的刀把那支箭劈成了两半，然后向着箭飞来的方向扔出了一支梭镖。 远处只听到轻微的噗一声轻响，便有一个明军打扮的士卒从一个树枝上掉落了下来。 他挣扎着爬了起来准备呼喊示警，但是已经被赶来的其他的扶桑武士一刀砍掉了脑袋。 这几个扶桑武士配合的极其默契，显然并不是临时拼凑在一起来出这趟任务的。 在杀掉这些人之后，他们便又立刻向前疾速前进了，几个跳跃后身形便隐没在了树丛中不见了。 而在另一边的密林中，有不少明军的士卒正在扛着一排排的短竹筒和架子车在里面奋力的穿梭着。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必须在三个时辰之内赶到叛军一侧的山上，而且还不能被对方发现，这就必须从一开始就得翻山越岭的过去，好在这些竹子所造的武器并没有太重，所以爬起来也不算太费力气。 这自然是柳阳和傅友德商议的结果，现在还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但是战场上的主动权从来不能掌握在敌人的手中，这是一条铁律。 既然对方没有按照自己的计划走，那么就用办法鞭挞着他们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犹如围猎一般，必然先以声势吓唬猎物，让猎物往已经设好的圈套里面钻，最后才是动手的时候。 朝廷军队大帐中，柳阳正在地图上看着用炭枝标注出来的地点，这是他通过骑兵现场探查过地方，地势还算平坦，虽然是在半山腰，但是地势较低，类似于一个微型的盆地一样。 如果从这里往下面扔一颗大石头，下面的人根本不会知道从山上哪个地方扔下来的。所以，这种具有极好的隐蔽性的位置用来摆放火箭弹自然是非常好的。 傅友德这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小纸条，来到柳阳身边说道：“柳阳，咱们的探子从叛匪那里送来的消息，没想到那些叛匪居然如此谨慎，可谨慎的有些过头了。” 柳阳接过来一看，瞬间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战场上就是如此的巧合，很多事情阴差阳错之下就会造成意想不到的结果。” “傅公，我想咱们可以散布一些谣言，就说……就说咱们的火药在攻打莆田城的时候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因为存放不当也受潮不能使用了。” “我正有此意！那咱们安排在山上的那些火箭弹是不是就可以撤回来了？”傅友德并没有因为对方在这件事情上提出了建议而不高兴，反而对刚才的部署也询问了一下。 因为对方的策略很对，而且在火器方便他自认为远不如对方，所以在火器方面的使用和部署自然也要询问一下的。 “不用，咱们做两手准备，如果猎物自己识相的话就主动进圈子里，如果不识相，咱们就教对方识相！正好，我也好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那就杀几个倭寇玩玩吧！”柳阳边说着便来回转动了几下身子。 那几个扶桑武士一路又杀了好几个在外围警戒的探子，等到了大营附近的时候他们已经全部换上了明军的服装，手中还拎着一些刚刚猎杀的野物。 “站住！你们身上哪来的血？”大营门口一个几个士卒把手中的长矛对准了刚刚从林子中钻出来的几个人。 带头的那个人手中拎着几只兔子，还有肩上扛着的黑麂示意了下：“下值了，给弟兄们弄点荤腥尝尝。” 看守大营门口的几个护卫这才把手中的长矛收了回来，然后说道：“快进去吧，这点了估摸着火头军已经开始烧火了，现在过去正好能让他们帮忙收拾一下。” 说完，便让开了把手的大门，让这几个人进去了。 这几人进去之后，便立刻四散开去往了大营不同的方向。 柳阳此时已经换下了长袍，穿着与普通的士兵并无太大的差异，在军营中四处的溜达。 这是他进了军营之后的习惯，为了就是看看士卒们吃的、住的情况怎么样，还有就是看一下哪里的防卫情况需要补足一下。 当他走到大营一处角落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气，于是便闻着味道走了过去。 在一处大营边缘处的营帐后面，有七八个人正在围着一口锅，锅里面正在咕嘟咕嘟的煮着一锅肉。 这些人见忽然又来了一个人，便立刻小声招呼着对方过来：“兄弟，来，坐，既然碰到了就坐下来吃点，别声张，就这么点肉，让别人知道了咱们就吃不到嘴里了。” 这里地形略微狭长，呈椭圆形，光是朝廷军队就有四万多人在这里扎营，所以绵延了将近两里地。 柳阳此时已经走过了军营的大半个距离，所以这里的士卒不认识他也很正常，毕竟这些人都是傅友德的兵。 “多谢。”柳阳先是道了声谢，便跟这些人一样席地而坐了。 “拿着，吃！”坐在对面的一个人用削尖的树枝叉了一块肉递给了柳阳。 柳阳接过肉咬了一大口，肉里面只是简单的放了一些盐，再没有其他的调味料，虽然肉有些腥，但是很嫩，也很香，这是这些士卒们平日里吃不到的东西，所以他们一个个吃的都很急，也顾不上说话。 知道一锅肉吃的快完了，这些人才慢慢的减慢了吃肉的速度，有的人则已经躺在了地上满足的抚摸着肚子发出了舒服的哼唧哼唧的声音。 “这才是吃饭呢！平时里咱们吃的都是什么东西，没多少荤腥，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前面那些人用了，我们这些人不是抡锤子就是搬粮食的，就是个纯劳力！” “呵，听你这话，你是辎重营的吧？” “对啊，我是辎重营的，平时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可吃的跟那些牲口似的！”这个人不满的抱怨道。 “行了，你们好歹是待在后面呢。我就是你说的前面那些人，我们可是要拿着刀子跟叛匪拼命的，吃了这顿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吃下一顿，就应该让我们吃好点。” 第337章 奸细的任务 第337章 奸细的任务 “就是，咱们拿命换饭吃，到哪也得吃好的不是！” “得了吧，没听那说书先生的话本上说嘛，有时候那敌军就专门挑着我们这辎重营的打，劫军械，断粮道，只要我们这里受了攻击，大家都别想得着好！” “对，就好像……曹操大破袁绍，就是奇袭了粮仓。” “你们好歹都是跟人打交道，我是跟牲口打交道的，闻闻，身上都有一股马粪味了，洗都洗不掉。” “也是怪了，咱们水师为什么还要拉着马呢？” “真有意思，你能让船在路上走吗？” 几个人打开了话茬便你一嘴我一嘴的说着闲话，没事还杠两句。 柳阳从这几人的谈话中听出来这些人并不都是一个营的，可奇怪的是他们怎么凑到一起的？ “嘿，你是哪个营的？”旁边一个人跟柳阳问道。 “我……火器营的。”柳阳听了一圈，发现这里面没有人说自己是火器营的，便主动填补了这一个空子。 问话的这个人一听柳阳说自己是火器营的，眼神中立刻明亮了起来，立刻往对方旁边挪了一下，说道：“你们火器营的生活应该很好吧？” 不等柳阳回答，其他人便立刻纷纷说道：“呀？这位兄弟是火器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火器营？那可是好地方，听说你们每顿都能吃到肉和鸡蛋是吗？” “进你们火器营可是需要什么条件？兄弟，看看老哥这身子骨怎么样？能不能跟你们长官说说，让咱也去你们那？” “嘿！要知道你是火器营的就不让你吃肉了，你们平时也不缺肉，跟我们这些苦哈哈们抢肉吃算是怎么回事。” 柳阳没想到火器营居然在军队中这么受欢迎，这还只是一个水师的火器营，那要是拱卫应天府的神机营得牛成什么样子！ “哈，我也是临时进的火器营，之前就是打杂的，这不火器营缺人手，就临时调过去的，估计过几天还得回我原来的地方。” 听柳阳这么一说，其他人的兴奋劲就都下去了一点，临时抽调过去的一般干的也都是脏活累活，而且这种事情之前也有过。 比如之前攻打莆田城那一次，急需火炮支援前线，就需要不少人抽调到火器营那里帮忙，因为那些大炮实在是太重了，还有一些炮弹、火药什么的都需要人搬运，一般帮完忙也就哪来回哪去了。 这次到了晋江城这一代，山峦叠嶂，丘陵也很多，有的地方马车根本上不去，所以像大炮这些东西就得需要人来抬了。 “那你们可有得累了，看看这路，估计你们得一路抬着大炮走了。”其中一个士卒看着附近的山脉感叹的说道。 那个辎重营的士卒则有些不同意的说道：“不一定，我来的时候刚刚听说咱们上次攻打莆田城的时候，火药和炮弹都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是吗？哎，这位兄弟，你在火器营帮忙呢，应该知道点内部消息吧？给大家伙透露透露？” 说话的这人就是步卒营的，他现在很关心这个问题，打仗的时候有炮跟没炮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炮声轰隆一响，对于他们来说很提振士气，还有就是一炮过去让敌人血肉横飞的景象也能给自己壮胆。 柳阳则把之前自己准备的那一套假信息跟他们说了出来，不过样子依旧装的很神秘。 “你们可不要跟外面人乱说，咱们现在没有炮弹了，也没有火药了！打莆田城的时候就已经用了不少，后来火器营存放火药的时候没注意，都受潮了，现在都是一块一块的，根本没办法用。” “知道为什么没有把火炮摆出来吗？那是因为火炮现在就是个没用的铁疙瘩！” 说完这话后，其他人都纷纷表示可惜了，有火炮却不能用，然后又纷纷骂到火器营的身上了，说这些人都他娘的废物，连那么点火药都看不好，这下子不知道又要白死多少人了。 刚才问话的那个步卒此时也不说话了，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早已经知道双方的兵力差着不少人，现在又没了火炮，看来这次凶吉难料！ “散了散了吧！肉也吃了，明天就见真章了，各位兄弟们都各自保重吧！”一个人边说话边从地上站了起了。 其他人此时也已经歇够了，便纷纷起身向着自己的营帐走去，只有那个步卒还在愣愣的看着地上的骨头。 柳阳拍了拍对方肩膀，说道：“兄弟，不用担心，咱们一定能赢的！” 这个步卒用手抹了一下嘴上的油，自顾自的笑了一下，显然只是认为对方这是在安慰自己，然后道了声谢便自顾自的离开了。 看着对方有些寂寥的背影，柳阳也没有办法说太多，说的再多就会有泄密的风险。 柳阳此时四下看了一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便立刻纵身一跃挑出来大营的栅栏，然后隐匿身形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天色渐晚，朝廷军队大营中慢慢的点上了火把，这时候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趁着夜色从栅栏处翻了出去，然后向着叛匪大营的方向跑去。 “这个任务真是简单啊！居然如此就轻松的完成了！” “还是亚松君的策略好，咱们才可以如此进入敌人的大营！” “你们客气了，我们是一个团体，无论怎么样，荣誉都是属于我们的！” “这次的任务让我没有成就感，太容易了。” “哈，你这家伙，每一次任务我们都必须要全力以赴，不能大意。没有简单的任务，只有完成的任务！” “我知道，我知道，可还是没有刺杀敌人将军的任务来的刺激！” 可他们刚在山林中一边跑一边聊着天，显然这次的任务对于他们之前的人物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在前方响起。 “我在这里等你们半天了，怎么才来？动作也太慢了，难道你们扶桑的忍者就这么点实力吗？” “既然你们感觉任务简单了，那我给你们增加点难度好不好？你们想要什么难度？我替你们选吧，地狱难度如何？” 第338章 欲纵故擒 第338章 欲纵故擒 柳阳半躺在一个树杈是，嘴里叼着一根树枝一晃一晃的说着话，同时他也从几个骑兵那里收回了视线。 这几个偷偷跑出来的人自然就是扶桑国的武士，他们已经打探到了重要的消息，不过由于任务完成的很轻松，所以才会放松了警惕。 本来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早已经有人等着他们了，而且是以这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出现。 这几个人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给吓了一跳，立刻四散开来警戒了起来，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看了一眼，都突然从腰间抽出梭镖对着柳阳的方向扔了过去。 嗖嗖嗖！几声破空的声音骤然响起！ 一共七只梭镖分别对着柳阳的上方空间，身体和下方空间，显然就是为了封锁对方的所有可能躲避的区域。 “呵！” 柳阳爆喝一声，原本躺着的身子原地一拧，打着转的腾空而起了两三丈高！ 这几个扶桑武士没有预料到柳阳能原地腾空这么高，刚才扔出的梭镖最后都落空了。 不过他们并没失望，也没有等柳阳落地之后再进攻，而是又各从腰间摸出了几个梭镖扔了过去。 柳阳还在空中便又听到了几声破空的声音冲着自己而来，便一掌拍在了树干上，咔嚓！树干应声而断，他的身体也横移了出去，躲过了第二批梭镖。 “看来，你们的手段都用完了？”他稳稳的落在地上，拍着手上的灰尘说道。 这几个扶桑武士互相看了一眼，纷纷感到震惊，自己这些人跟随山田将军征战多年，再艰难的任务也完成过，再厉害的对手也击杀过，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高手。 他们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很小的任务，毕竟不是闯入军营中刺杀某个将军，只是打探消息而已。 没想到明军的大营中居然有如此的高手！ “是你！”一个扶桑武士听着柳阳的声音感觉有些耳熟，当对方显露出身形的时候立刻就知道他是谁了。 柳阳早已经认出了对方，就是刚才坐在自己旁边的那个士卒，他刚才听到自己是火器营的人之后便立刻表露出了很大的兴趣，但是他的兴趣与其他人不同，重点都在火器身上。 “对！是我，你刚才演的很好，如果我不在的话，或许你就能骗过所有人了，可惜，你遇到了我。” “再可惜的就是，你居然轻视我们到如此地步，撤退的时候连自己的身形都不过多的掩饰！” “忍者很厉害吗？之前倒是碰到过几个，可惜的是，他们都死了，我杀的！” 柳阳平静的语气好像跟对方聊天，当最后说到我杀的时候，语气更像是这饭是我做的那么平常。 “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明军的？”那个这个扶桑武士问道。 柳阳微微的笑了起来，说道。 “因为你吃肉的时候是皱着眉吃的，那是因为你吃不惯这种只用盐煮的肉。想来你平时吃鱼多过吃肉，就算吃肉的话也是用香料仔细炖煮过的。” “我们明朝的士兵们没有你这样娇气，他们若是能吃上肉已经是一件很满足的事情了，根本不会顾及肉的味道。所以……你露馅了！” 这个扶桑武士缓缓的拔出刀说道。 “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好吧，我承认疏忽了。不过，阁下，有个事情你错了，我们不是躲在地沟里见不得光亮的忍者，我们是武士！光明正大的武士！” 当柳阳听到对方说自己是光明正大的武士的时候，便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大笑了起来。 “哈哈！你们蒙头垢面的不敢以正脸示人，还敢说自己是武士？在我看来，你们那些所谓的什么武士道都不过是狗屎一样的东西，哦，不止是武士道，而是你们扶桑国所有的东西和人，都是狗屎一样的东西，包括你们的天皇！” “八嘎！”另外一个扶桑武士听到柳阳如此嘲弄自己的武士道，甚至还有天皇，便立刻急眼了。 “八你娘啊八！迟早灭了你们扶桑国，不过你们应该看不到了。你们一起来吧，省的浪费大家的时间。” 柳阳现在很反感听到对方说什么八嘎之类的，于是立刻反骂了回去。 扶桑武士一个有六人，其中五个人听到这话之后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围攻了上去，而另外一个则立刻借机从另一个方向逃走了。 柳阳嘴角微微泛起一阵冷笑，如果自己想，这六个人一个都跑不掉，不过诱敌的消息也就没有办法送出去了，所以，今天就先杀五个吧！ 此时他还没有启用一品高手体验卡，而是用自己本身的实力，运起了破虏拳的功法与这五个扶桑武士打的有来有回的。 这几个扶桑武士也没想到自己五个人突袭对方到现在，居然连对方一片衣角都没有沾到，更不要说打伤对方了。 柳阳估摸这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立刻开启了一品高手体验卡，然后随手斩断一根竹子当作武器。 啪！一棍子打在了其中一个扶桑武士的头上。 咔嚓！紧接着就是一声骨裂的声音，这个人便立刻瘫软在了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亚松君！” 然而下一刻又听到一声竹子爆开的声音。 劈哩啪啦！ 剩下四个人只来的及喊了一句，便感觉眼前忽然一花，就纷纷感觉自己身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穿过了一样。 他们低头一看，居然是爆裂的竹子犹如细剑一样扎在了自己身上，伤口正在顺着细竹片的凹槽汨汨的往外流着血。 “你……” 四个人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字，便纷纷倒地抽搐了起来，不一会也没了声息。 “啐！什么狗屁的武士！”柳阳冲着他们啐了一口便离开了。 叛匪大营。 山田龟野正在营帐中不时的踱步，自己派出的暗影卫已经有好长时间了，到现在都没有消息送回来，难道是出来意外？ 应该不会，自己的暗影卫可是多年花费重金培养的，忠诚是第一位的，然后就是武艺也要高强，必须完成几次任务之后才有资格进入选拔，然后再进行任务淘汰，最后剩下的才是最强的暗影卫。 第339章 开战 第339章 开战 这些人是他的底牌，如果不是为了能让这些扶桑武士能以最小的代价完成这次战役，他是不会出动暗影卫的。 用他喜欢的一句华夏谚语就是：杀鸡焉用牛刀！ 就在他有些担心的时候，忽然有人在帐外喊道：“将军，我回来了！” “进来！”山田龟野立刻高兴的说道。 “将军！” “佐藤次郎，你们回来就好了，我还一直在为你们担心呢！” 佐藤次郎则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声音悲切的说道：“将军，只有我一个回来了。在回来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一拦截，亚松君他们缠住了对方，我才有机会把消息送回来。不过他们……” “对方几个人？”山田龟野此时也紧张了起来，这些暗影卫可是自己出的最大依仗，如果这些人都没了那么不亚于断掉一条臂膀，回到扶桑国做起事情来必定困难重重。 “一人！”佐藤次郎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是说一人吗？” “是的！对方只有一个人，但是武功很高，我们六人一开始突袭的时候都没有碰到对方。” “好吧！来人，带一队人，去接应暗影卫他们！”山田龟野冲着外面的护卫大声喊道。 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之后，便又立刻询问起了这次任务情况：“明军那里可有消息？” “有的！我们查明了，明军现在已经没有了火药，所以大炮才没有摆出来，这个是我们六个人在明军大营里分开打听到的，消息可靠度非常大！” 山田龟野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 “搜得斯乃~！看来他们的大炮已经成为了没有的铁疙瘩，我们可以放心的进攻了！” “佐藤次郎，这次你带回来的消息很及时，很有用！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已经让人去帮助亚松君他们了，放心！” 安抚好下属之后，山田龟野便来到了大佛爷这里。 “大佛爷，我的人已经带回来消息了。明军他们已经没有了火药，咱们可以放心进攻了！” “好！明天卯时造饭，辰时进攻！” 明军没有火炮可以使用，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最大的好消息，只要没有了这种武器上的差距，就可以利用人数上的优势碾压对方。 不过山田龟野随后接到的消息便让他立刻傻眼了，其他五个暗影卫都已经死了，而且死状极其的惨烈，万箭穿心！ 这一趟大明朝之行，没有达到既定的目的，没有拿到与自己家族谈判的筹码，他都可以不在乎，可现在一下子损失了五个暗影卫，这种损失让他没有办法接受。 天刚亮，叛匪大军就已经动了。 “报！叛匪大军已经拔营向咱们过来了！”一个探子立刻跟傅友德汇报道。 “好！” 傅友德和柳阳立刻登到高处观察着叛匪行进速度。 “报~！叛匪还有一里地进入地雷区域！” “报~！叛匪还有半里地进入地雷区域！” 柳阳跟旁边的人说：“发信号！” 啾~！一个烟花打着旋的冲上了天空，然后炸开了。 在远处山坡上的一个士卒看到这个信号之后，立刻对着后面的人群喊道：“点火！” 几个士卒立刻把盖在竹筒车上的布掀开，拿着火把在一排排的竹筒后面点火。 轰！轰！轰！ 几声响彻天地的震响从前方传来。 “什么声音？”山田龟野看着前方冒气一阵阵的黑烟，“明军的大炮不是没有火药了吗？” “报……报告将军，前面不知是什么东西爆炸，咱们的人伤亡很重！”这时候一个满身是尘土的扶桑武士狼狈的跑了过来。 山田龟野诧异的说道：“爆炸？难道不是明军的大炮吗？” “不是！明军的大炮不会炸裂，只会打出铁球。而且这次不一样，好像是从地下炸起来的！” “什么？地下炸起来的？”山田龟野感觉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你的意思是地下有东西？” “是的，将军……” 这个武士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一群人正在抬着前面受伤的人回来了。 “让开，混蛋！让开，看不到我们在救人吗？” “站住！”山田龟野看着从自己身边过去的人忽然叫住了他们。 “混蛋！你看不到……”抬着受伤人的武士边回头边骂道，倒是当他看到叫自己的人居然是山田龟野的时候便立刻跪在了地上，“将军，我刚才不知道是你，失礼了，请处罚我吧！” 山田龟野走到担架旁边拍了拍这个武士让他起来，然后就开始察看受伤武士的伤势。 半个脸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上面还扎着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把衣服扯开，身体上也是如此，一些铁钉、瓷片、小石子嵌在身体上，还有一些明显已经钻到了里面，伤口汨汨的流着血，显然已经伤到了内脏没有办法救治了。 “你们在前面遇到了什么？” 这个受伤的武士眼神有些涣散，耳朵里也流着血，根本听不到问话，在一阵距离的抽搐后便没了气息。 “将……将军，前面地下有东西，我们的人从那里一走过去就被炸飞了，爆裂的范围很大，至少有几十人受伤，而且伤势都很重。”一个抬着担架的武士在一旁说道，他是跟在后面的，在爆炸范围之外，很幸运的只是受了轻伤。 “传令！停止前进！”山田龟野立刻做出了决断，“还有，把咱们这里的马匹都集中起来，让这些马在前面开道！” “是！” 就在停止前进没一会，大佛爷也赶了过来。 “前面发生什么了？不是说明军的火炮不能用了吗？为什么有开炮的声音！” “而且刚才过来的时候我看了一下，那些人受的伤也不像是炮弹打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来人汇报说是地下面有什么东西在炸裂，我们已经伤亡了不少人。现在我已经让我的人停止前进了，准备让马匹开道，至于是什么，等过后再说。” “哼！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明军搞的鬼！现在咱们不过去，他们也过不来，咱们正好可以安抚一下下面的人，你也让你的人做好准备吧，这次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打赢的。” 第340章 一种从天而降的东西 第340章 一种从天而降的东西 大佛爷此时心中已经在暗暗庆幸了，幸亏不是自己的人在前面，否则自己就吃了大亏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庆幸完，就突然听到自己手下那里也响起了轰轰的声音。 “怎么回事？” 山田龟野此时已经对这种爆炸的声音反应过激了，他立刻向后面看去，之间山匪所在的区域此时也已经被黑烟所覆盖了。 空中还在不停的往下面下着竹竿雨，不过这些竹竿一落地就是一股烟火，还有不少人的残肢断臂，血肉飞溅。 更多的则是跟刚才看到的那个受伤的武士一样，浑身上下扎满了东西惨叫着，更有的浑身冒着火在胡乱的奔跑。 旁边的人则怕这个人身上的火引燃其他东西，只好下令让人用长矛和弓箭杀死这个人。 “那是……那是什么东西？”大佛爷看着不断从天而降的竹子有些发懵的问道。 “好像是……竹子？”山田龟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竹子能这样？” 这时候，山田龟野立刻反应过来了，跟旁边的人大声喊道：“快！你们带人去山上，那里有明军在往下扔这种竹子！” 然而叛匪的后方被这么一炸，刚才本来已经停下来的士卒们又立刻骚乱了起来。 前面的扶桑武士知道前面有危险，不敢往前走。后面的山匪们被从天而降的竹子给炸得不敢在后面待。 于是几万人就乱成了一锅粥，后面的山匪一窝蜂的往前面跑，拼命的推着不敢往前面走的扶桑武士往前面走。 就这样，一层推一层，一层叠一层，踩死踩伤无数人，一直把这股推力传到到了最前面的人身上，他们没有办法抗衡后面的巨大力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被推向前方。 “八嘎！后面的人不要推了，再往前就要死了的！” “混蛋！是后面的人再往前面推，你跟我喊有什么用？” “啊！前面是死路一条的！咱们都要被炸飞了！” “我的母亲还在等着我带回去明国的小吃，我不想死啊！” “八嘎！咱们是伟大的扶桑武士，就算面临死亡也要临危不惧，不过，这种死法实在是太窝囊了！” 轰！轰！轰！ 叛匪们终于再次碰到了地雷，爆炸声此起彼伏，但是由于人群实在太过于密集了，除了爆炸中心的位置外，周围的人并没有受太多的伤，因为爆炸所产生的碎片都被内圈密集的人群给挡住了。 但是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地下就会突然爆炸所带来的的心理压力是巨大的，此时他们都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跑。 “都不要动！都不要乱跑！”大佛爷在扯着脖子大声的呼喊，他知道如果不及时制止的话，就会出现更大的伤亡。 刚才他观察了一下，虽然看着爆炸的声势很大，但是现在并没有造成太多的伤亡，控制一下还是可以避免再大的伤亡的，但如果这种乱势持续下去的话，搞不好会出现营啸！ 可是此时前方后方都是爆炸的声音，惨叫的声音，根本没有人听到他的话，更不要说去自发的控制了。 “大佛爷！下重手吧！”旁边的山田龟野看着已经乱的分不出前军后军的人，只能心中一横，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大佛爷此时眼睛都已经红了，听到这句话猛地冷了一下，然后跟旁边的护卫喊道：“你们带人去让他们停下来，不要乱，如果有谁不听的，斩！” “是！” 这些护卫都是跟着大佛爷很多年的人，甚至有不少人还是他的干儿子，所以这些人的忠诚度是很高的。 他们得了自己老大的命令之后，便拔出腰刀就开始气势汹汹的去维持秩序了，凡事不听话的人都一刀毙命。 恐慌的情绪是来自于未知的死亡，然而现在再以死亡的手段去制约他们，这效果就显得微乎其微了。 这些叛匪们没想到有一天会死在自己人的刀下，这些护卫们冲到那里便引起一阵骚乱。 后来有的人看到护卫队拿着刀冲自己过来之后，便也拔出刀准备跟对方拼命了。 对于是什么东西引起的爆炸他们不知道，但是拿着刀冲自己冲过来的人却是活生生的，要想活下去，就得先把想杀死自己的人给解决掉！ 大佛爷和山田龟野看着那些护卫把一些已经被吓得疯癫的人和听不进去命令的人杀了一批又一批，心里面都在滴血。 没想到朝廷的军队只不过刚刚动手，就给自己造成了如此大的麻烦和损失。现在亲手清理内乱之痛不亚于亲手剜疮，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壮士断腕是为了保全还未受影响的胳膊。 朝廷大军这边。 柳阳正在举着望远镜看着叛匪那边的乱象和已经到达的位置，然后跟傅友德说道：“傅公，咱们现在可以进攻了。这些叛匪已经把咱们埋的地雷全部都踩爆了，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现在正是攻击的好机会！” “进攻！”傅友德从刚才开始就已经让士卒准备好了，现在一下命令，那么士卒便冲了出去。 最先出击的是三四百个被这竹篓的士卒，他们分成了三个部分，一部分冲到了叛匪的正对面，另外两个部分冲到了叛匪的两边。 就位之后，便开始从背篓里拿出手雷，拉开上面的布条，然后使劲的扔到了叛匪人群中。 “这是什么东西？” “珠竹子吗？” “他们是冲咱们扔石头吗？” “这东西怎么在冒烟？” “不好！快跑！” 不过已经晚了，只听到轰轰轰的几声，又是一连串的爆炸。 这些竹筒手雷跟那些地雷和火箭弹不一样，都是由士卒瞄准扔的，所以他们专门挑着人多的地方和拥挤的地方扔了过去。 有的士卒由于力气太大或者扔的太晚，不少竹筒手雷在叛匪的头顶上便爆炸了。最后一眼望过去，这些竹筒手雷导致的伤亡远比地雷造成的伤亡要多得多。 战场上面哪里都是爆炸的声音，不少叛匪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在他们周围的人也遭了秧，身上都是被炸碎的人体零件。 “啊~！”一个扶桑武士从头上拿下来一个黏糊糊的眼球之后便再也受不了了。 第341章 狗屁的武士道 第341章 狗屁的武士道 扶桑的这些武士们一直信奉的是武士道精神，用简单的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对于战斗死亡来说要‘毫无留念的死，毫无顾忌的死，毫不犹豫的死’。 用华夏文化来解释的话，那就是死得其所，义无反顾。 但是扶桑国的武士道精神之学会了后半句，那就是义无反顾，而没有把前面死得其所，为什么而死学会。 所以这些扶桑武士所信奉的武士道精神不过是单纯的精神兴奋剂而已，这些兴奋剂让他们以为自己可以凭借着这种精神就可以战胜一切。 然而，当这些爆炸在他们周围不断响起的时候便把他们被兴奋剂冲昏的头脑给轰清醒了，尤其是这种以前见都没有见过的武器炸响的时候，武士道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就显得太虚幻了。 因为他们眼前都是残肢断臂，脑浆横飞，这才是实打实的，看得见摸得到的东西。 这些扶桑武士一开始以为从天而降的爆炸和地下爆炸是什么神仙手段，也让他们认识到自己所信奉的东西与这些东西是没有办法相抗衡的。 所以，他们的精神就开始崩溃了，有一个发疯的就会有十个，有十个发疯的就会影响一百个！ 看着身边乱跑的人在这些扶桑武士眼中已经变成了恶魔，正是这些恶魔所以才招惹了这些祸患，于是，他们抽出了腰间的武士刀加入了砍人的行列。 明军的步卒们把背筐里的竹筒手雷都扔完之后，便立刻后退了回去，紧跟着就是拿着长矛和大刀的步卒气势汹汹的闯入了叛匪人群中。 狼入羊群不过如此，此时的叛匪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除了一些发疯的人在挥着刀子乱砍之外，其他人都已经开始拼命的向后逃了。 明军的士卒哪里会放过如此大好的建功立业的机会，于是紧紧的咬着溃逃的叛匪，一路追一路砍。 “山田龟野，咱们也跑吧，后面……各安天命吧！”大佛爷看着一眼倒流回来的叛匪们，心灰意冷的跟山田龟野说道。 大势已去，兵败如山倒，谁也没有想到最后明军居然用了新火器便如此轻松的战胜了他们。 山田龟野看着从身边乌央乌央逃跑的人也陷入了魔怔，逃跑的这些人里面还有不少扶桑武士，他们居然也逃了！ 他们所信奉的武士道精神呢？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跟明国人是不一样的吗，就算能逃得了一时又能逃得了一世？ 光是这一身的衣服、发型和口音就能听出来是扶桑国人，现在如果死的话还能死的痛快一些，因为明朝的军队现在只是为了屠杀而已。 要是过段时间再被抓住，那可就不好说了，明国的官员们肯定认为是细作，到时候免不了严刑拷打，就算你把所有都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恐怕最后还是免不了一死。 因为你的价值已经被掏空了，他们不会浪费粮食养闲人的！ 他现在懊悔不已，什么狗屁的一诺千金，什么狗屁的共同进退，什么狗屁的联盟，自己为什么要相信这些东西？如果自己在接到家族命令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离开这里，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的伤亡！ 自己耗费多年，花费巨资所培养的暗影卫没了，现在这些效忠自己的武士也没了，手上仅有的家底都消耗殆尽了。 难道就这样孑然一身的回去？ 山田龟野似乎已经想到了自己回去后在家族中所受的嘲笑和屈辱！ 最关键的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打一次跟明朝军队硬碰硬的仗，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输了，这让他很不甘心！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逃命，战败还可以东山再起，如果命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看着边脱盔甲边跑的大佛爷心中有些鄙夷，然后从腰间抽出了短刀，面相扶桑国的方向默默的对准了自己的腹部，轻轻的刺了进去。 “客嗖达理，嘶嘶嘶！好疼好疼！” 于是，他把短刀一扔也向后拼命的跑了，嘴里嘟嘟囔囔的喊着什么狗屁的武士道，都是骗人的！ 傅友德站在远处拿着望远镜兴高采烈的看着自己的兵在叛匪人群中大杀四方，英勇作战，便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叛匪大势已去，咱们这次成功平叛！柳阳，你居功至伟，我必将跟皇上禀报，你是首功！” 柳阳也在一旁看着远方，隐隐约约传来的喊杀声不绝于耳，知道这次叛匪是彻底完了，因为在叛匪的后方已经提前安排了军队在那里截杀。 海上还游弋这战船，这些叛匪真可谓是无处可逃，只能等死！ 战斗一直从上午持续到深夜，最后汇报统计的时候居然斩杀叛匪五万多人，俘虏叛匪一万多人，但实际最后能活下来的也不过七八千人而已，因为很多人在俘虏的时候就已经受了很重的伤。 “痛快！太痛快了！”岳江红盔甲上满身是血的跟着孟逐金来到了柳阳的大帐内。 孟逐金则一把拽住了还在兴奋不已的岳江红，然后齐齐跪倒在地，说道：“傅将军，柳总管，罪民孟逐金携小侄岳江红前来复命。” 柳阳在一旁没有说话，因为这帐中最大的那位在那边坐着呢。 傅友德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点了点头，对方的态度让他很满意，毕竟是戴罪之身，虽然现在是戴罪立功，但是没有居功自傲也算是知分寸。 “起来吧。这次你们能迷途知返，及时悬崖勒马，还不是无可救药。这次平叛过程中你们也立了功，而且你们初心是反元而不是反我大明。” “虽然最后被裹挟造反，但情有可原。皇上念你们也是忠良之后，特下旨赦免你们。” “但是，皇上也说了，不能正大光明的赦免你们，以免其他人效仿，所以我们知，你们知就可以了。圣旨就不宣了，你们自己看吧。” 说着，便站起来从桌子上拿起一张圣旨，然后递给了对方。 岳江红就想立刻站起来接过圣旨，结果被孟逐金一把按住了头在地上磕了几下，说道：“草民孟逐金及代替其他人叩谢天恩！” 第342章 大雪已至 第342章 大雪已至 这是孟逐金梦寐以求的东西，他们一向以忠良之后自称，也一直以此为之自豪，没想到这次却差点给自己的祖宗们抹黑了。 忠君爱国，这是自己祖先一辈子都在信仰的事情，甚至为了这个信仰而牺牲了自己生命。 哪怕敌人许了高官厚禄、金银无数，他们也没有舍弃已经大厦将倾的王朝，而是欲将其拯救于危亡之中。 哪怕最后已经到了危及生命的时候，他们宁可舍生取义、名留竹帛也没有背信弃义、卖国求荣。 傅友德把孟逐金搀扶了起来，说道：“行了，皇上能赦免你们也是你们自己争取来的。” “不过，咱们暂时还不能松口气，现在叛匪虽然被咱们击溃了，可还有不少散兵游勇在四散在山中，还需要继续围剿，不能给当地留下祸患。” “当然了，现在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叛匪的几个头目还没有抓住，这些匪首必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些匪首你都认识，所以，这事还是要靠你来完成！” 孟逐金立刻俯身回道：“是！在下必将全力以赴！” 柳阳也跟孟逐金说道：“老孟，皇上赦免了你这次的罪，你也没有了后顾之忧，咱们齐心协力，尽快抓获那些叛匪的头领。我还有生意要跟你做呢。” 孟逐金自然连胜称好，然后便带着岳江红离开了。 “柳阳，皇上也给你旨意了，不是圣旨，你自己看吧。”傅友德又从旁边拿出了一个圣旨递给勒柳阳。 柳阳有些摸不到头脑的接过圣旨，打开之后就发现这肯定是朱元璋口述的原话。 “柳阳啊，不知道你看到咱这旨意的时候有没有把叛匪给平了，不过咱相信你的能力。” “咱们大明的规矩是非有战功不能封侯，如果这次能把叛乱给解决了，你就够格封侯了，现在虽然自伯爵之下的爵位不再封赏，但咱可以给你开个例外，就先男爵吧。” “祝贺啊，柳阳，这可是天大的殊荣，居然给你许诺封爵了。”傅友德在旁边看了一眼旨意，立刻跟柳阳道贺。 这不是一封正式圣旨，也不是什么密令，所以傅友德在旁边偷偷的看了一眼也不算违规。 “我这是沾了傅公的光，要不你这次带领水师过来，要想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平叛成功是不可能的。” 柳阳知道若是自己靠着那些大家族的子弟们要想把这股叛匪给平定了说不定到什么时候了，搞不好这里的繁荣度都降为零了。 傅友德听到柳阳这样说又是一阵大笑：“哈哈，柳阳，你有功就是有功，若不是你过来及时召集人马，让那些叛匪有了压力，恐怕这时候他们已经占了好几个州府了。” “另外，你这次所研制的新火器我也已经上报给皇上了，正好北伐可以用得上，恐怕到时候还会少不了你的封赏！” 几天后，应天府，金陵，皇宫。 朱元璋此时的心情很不好，北伐的军队已经集结在宣府镇和大同府与草原的边界集结好了，却天气陡然转冷，整个北方突降大雪。 尤其是草原上，积雪都没过了膝盖，有的地方甚至到了大腿的位置，这样的天气根本就没有办法行军。 十几万的大军驻足不前，每天所消耗的粮草都十分巨大，而且天气如此寒冷，时间一长了肯定会有各种伤病，仗还没打就有减员是十分糟糕的事情。 这场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从这封军报发出到朱元璋收到已经过去了三四天的时间。 之前定制的战略目标是把残元的人都赶到漠北，可现在？恐怕这些草原人现在也没有地方可去了。 这么大的雪，他们的牛羊会被冻死的，就算侥幸活了下来也会因为没有食物而被饿死。 他们没有动力也没有能力往漠北跑了，那么剩下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战或战死！ 下一个奏章，打开一看。 啪！朱元璋又合上了。 又是北方雪灾的奏章，这已经是第七个了。 大同府、太原府、顺天府、保定府，还有宣府镇和保安、延庆两州，都已经上奏请求赈灾了。 “宣李善长，刘伯温，沐英，汤和还有六部的官员都叫过来，对了，把钦天监监正也叫过来！” 不一会，人就都到了。 朱元璋把事情跟他们说了一下，然后就问道。 “李善长，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李善长毕竟是百官之首，朝中内外的事情没有不知道的，而且这次雪灾的奏章也经过了他的手，所以他来的时候便知道是什么事情了，心中也早已经有了对策。 “皇上，臣认为，应该先行以救灾为主，可以先从大军那里的粮食调拨一部分救灾应急。我们可以在这里加急筹措粮食，再补充大军的粮草。” 刘伯温听到这话立刻就出言反驳道。 “皇上，此事不妥，大军十几万人每天消耗已经非常巨大，现在天气寒冷，消耗势必会增加。咱们不但不应该从大军那里调拨粮食，还应该加急供应粮草。否则，万一出现骚乱，恐怕会给蒙古人趁机打劫的机会。” 朱元璋也不太想动用军队的物资去支援地方，这次北伐已经筹备了很长时间，若是这次失败了，恐怕下次北伐就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大明现在经不起太多的战争了，这次东南的叛乱就说明了已经有不少人没办法承受再多的赋税和劳役了。 “皇上，臣也不同意动用军队的粮草救灾！”沐英此时也说道，“应加急从东南各省筹措粮草去赈灾。” 汤和并没有着急表态，而是在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 “汤和，你来说说，现在该如何办？”朱元璋看着汤和一脸思索的样子，便问向了他。 “皇上，臣认为先询问一下钦天监这大雪还要下多久，这样咱们才能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汤和为人沉着，谨慎，做事喜欢把所有的因素都考虑进来再做决定。 天气的事情自然要找钦天监了。 朱元璋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立刻询问了起来：“对啊！钦天监的人呢？还没有来吗！” 第343章 雪灾朝议 第343章 雪灾朝议 “臣，臣来了。”一个喘着粗气的五品官员连跑带爬的赶了过来。 朱元璋看到对方如此狼狈心中顿时就不高兴了，身为一个五品官员，而且还是钦天监这种非常严谨机构的官员，居然如此君前失礼！ “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没有一点官员的气度！”朱元璋现在心情本来就很烦躁，看到这一幕心中的气瞬间有了发泄的地方。 “请皇上恕罪，臣……臣因为在推算天时，所以来晚了，故此有些慌张，惊扰了皇上，请皇上恕罪。”这个司天监监正跪在地上一边解释一边开始磕起了头。 姜壬启此时跪在地上气都还没有喘匀，四十多岁的他此时想着前两天别人给他算的一卦，说是五十岁之前有意大劫，莫非就应了今天了？ “姜壬启，咱问你，北方大雪的事情你知道了吧？你给咱说说，这大雪什么时候停？” 北方大雪的事情，自己是有所耳闻的，但是在他的印象中历年历代在这个时候下雪的也有，但从来没有下过如此大、时间如此长的。 这场大雪来的却很突然，也不符合以前的记录，姜壬启在翻遍了所有的资料后发现，根本没有办法找到任何规律。 “回禀皇上，臣……臣说不好。”虽然此时天气已经冷了，但是他在说了这句话之后还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说不好也得说！”朱元璋冷声说道。 “回皇上，臣翻遍了所有的关于北方大雪的记载和当时的历时，可没有发现有迹可循的规律，所以……这次的大雪什么时候停，臣……臣也不知道。” 啪！ 听到这话，朱元璋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烦闷和怒气，把面前的奏章扔在了对方的面前，大声呵斥道：“前面十几万的大军停滞不前。七个州府受灾严重，现在你居然跟咱说不知道这场雪什么时候停？” “你们钦天监是干什么吃的！” 一开始朱元璋不过是严厉的训斥，不过他越说越气，到最后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咆哮。 大殿内鸦雀无声，北方大雪漫天，南方赋税缴粮重地又受叛乱的影响地里的稻子到现在还没有收割。而且，就算收割了也没有办法送到受灾地区，那里的大雪已经封路了。 姜壬启这时候伏在地上的身子已经怕的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坚持着说道：“回……回皇上，臣阅览历史文献，黄历天时，虽然不知道北方大雪什么时候停，但是可以推断出波及的范围还会更广，很有可能……会波及到整个北方。” 听到这话，大臣们立刻惊愕的望着姜壬启，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简直是自己找死。 雪灾不但不会停止，反而会扩大！这是什么意思？ 历朝历代凡是有大灾者，民间必有流言传闻说当朝皇帝德不配位，昏庸无道才会导致天降大灾以示警戒。 这时候如果大度的皇帝就会下一个罪己诏，说都是自己没有勤勉治国，没有知人善任等等罪过，所以请老天爷把罪过都降到他自己一个身上，不要殃及无辜的老百姓们等等。 但是现在，这个钦天监监正居然说雪灾不会停止，还会扩大，那不是指着鼻子骂朱元璋你德行大亏吗！ 果然，朱元璋此时脸色已经阴沉的如同乌云一般，靠近他身边的太监甚至都能听到细微的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是咬牙切齿的声音！ “来人！把姜壬启拉出去……” 刘伯温一看不妙，他太了解朱元璋了，这是要杀人的节奏，于是立刻斗着胆子截住了他的话头。 “皇上，钦天监监正姜壬启学艺不精，居然妄言天时灾祸，臣认为，应当凌迟处死！” 姜壬启一听这话就立刻瘫软在了地上，他没想到自己只不过实话实说而已，怎么就该死了呢？立刻就又磕头大声的求饶了起来。 李善长与刘伯温一向不对付，在朝堂之上经常针锋相对，所以，现在听到对方这样说，便也立刻说道。 “刘伯温，你也是读过四书五经的人，为何心肠如此狠辣，这姜壬启不过是推算天时而已，天时变化万千，神秘莫测，有一些出入也情有可原，可你居然要凌迟处死！你读书人的礼乐仁智都去了哪里！” 然后他又跟朱元璋说道：“皇上，臣认为，姜壬启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打入大牢让其思过也就可以了。否则以后哪里还有人敢去钦天监做官了。” 朱元璋深深的看了刘伯温一眼，刚才若不是对方拦住了自己的话头，说不定现在这姜壬启已经被拉出去砍头了。 他知道刘伯温是在反其道而行之，故意把姜壬启的罪过说的很重，然后又要判一个很重的刑法，为的就是借李善长的嘴把这种小罪大治的做法批判给自己听。 “刘伯温，没想到平日里看着你也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大臣，下起手来却如此的不讲同朝为官的情面，言之必死，这可不是一个读书人的样子啊。” 朱元璋不温不火的敲打了一下对方，然后便让人把姜壬启暂且打入大牢了。 “谢皇上开恩！谢皇上开恩！”姜壬启听到自己不用死了，立刻大声谢恩起来。 吵闹了一番，钦天监监正被打入大牢，可雪灾还摆在那里，还得商讨救灾的事情。 可是刚才说的几个办法各有利弊，只能两权相害取其轻而已，可朱元璋明显是想要个两全之策。 于是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是人，不是神仙，就算这世界上真有神仙那也应该是上面坐着的这一位。 朱元璋则胡乱的翻着奏折，眼睛还不时飘向下面的一众官员，也不说话，意思很简单，你们今天要是拿不出一个万全之策，那大家就都不要走了，反正咱是坐着，你们站着。 忽然，他翻到了傅友德的奏章，大概看了一下，里面就是关于南方平叛的经过和结果，然后着重的说柳阳乃是治世之能臣，征战之良将，还把发明新火器说了一下。 “皇上，臣，举荐一人或可有万全之策。”说话的是工部尚书周石安。 “谁？” “柳阳！” 第344章 我不罚伯仁，伯仁却因我而被罚 第344章 我不罚伯仁，伯仁却因我而被罚 柳阳？ 这个名字一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立刻在脑海中搜索这个人。 除了李善长、刘伯温和汤和这些中枢官员之外，其他的官员还在回忆这个如此熟悉的名字，互相打听着自己所猜想的是否正是那个人。 “是那个把凤阳县治理的非常好的柳阳？”这是吏部的官员，他们对于柳阳的评价还是很高的，至于为什么后来自己的上司同意对方辞官，这是他们所想不明白的。 “是那个创办了凤阳酒业的那个县令？”这是户部的官员，他们对于柳阳还是比较熟悉的，别的不说，每年的赋税不用等到年底就能足额足量的缴纳上来，这就已经够让他们省事很多了，所以对柳阳的印象还不错。 “哦，原来是制造了新型纺织机的柳阳啊！”这是工部的官员，他们的上司周石安对柳阳十分的推崇，说此人乃是在世鲁班。 虽然后来因为后宫某些娘娘的原因与柳阳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对柳阳的印象。 “你们说的是那个徒手打死老虎，又把落石山的山匪给剿灭的县令柳阳吗？”这是兵部的人，简单来说，谁能带兵打仗，谁能勇冠三军他们就对谁印象好。 柳阳的威名他们早就知道，尤其这次东南沿海的叛乱骤起，若不是柳阳力挽狂澜孤身犯险，而且还献计巧用将帅府上的老兵，恐怕现在那里的叛匪已经是尾大不掉之势了。 “对，后来还把这些山匪进行了什么劳动改造，说是提升人的成就感和荣誉感，可以让这些山匪认识到自己是对社会有用的人。只是这社会一词我翻遍了历史典故也没有找到由来。对了，我们这里现在也在研究这个方法是否能广推天下。”这是刑部的人，他们对于柳阳发明的这个劳动改造倒是很好奇。 让犯人干体力活很正常，可是为什么会提升他们的成就感和荣誉感呢？他们这些当了半辈子官的也没有感觉多有多大的成就感和荣誉感。难道自己干的掌管大明律法的活计还不如去搬石头呢？ 还有就是什么叫社会呢？这个是指哪些人？老百姓？达官贵人？还是指整个天下？ “是前县令，后来升任了滁州知府，火车你们应该都知道吧，就是在两条铁杠杠上跑的那东西，柳阳研制的，哼，都是些奇淫技巧的东西。” 这是礼部的人，因为当时他们的上司还以铁轨破坏风水为由弹劾了柳阳，不过反倒自己被治了罪，所以礼部对于柳阳没有太好的印象。 “莫非是写了《临江仙》和《桃花庵》的柳阳？此人当得大才，此等心境、此等文采，或可比肩五柳先生了。” 这是科道言官御史台的人，他们官品虽小可自诩最重气节与文采，携风闻奏事之权在朝堂上每怼人，不管你官职大小，凡是让我看着不爽的就会弹劾。 朱元璋看着奏章上柳阳的名字，听到周石安的举荐，脸色虽然依旧有些难看，但是已经没有刚才那般冰冷了。 “柳阳，这小子……咳咳，这个官能力还是不错的，办事也确实让人放心。”朱元璋想着有几个月没见的柳阳，一边说着脸上的愠色一边慢慢的褪了下去。 这景象让李善长，汤和一众官员看的心中对柳阳的重视程度又生生的提高了一个档次。 尤其是李善长，刚刚他听到皇上居然称呼柳阳为那个小子？这哪里是皇上对臣子的称呼，明明就是一个长辈对待自己后辈的态度。 莫不是那个流言……是真的？ 朱元璋忽然好像想起来什么，看向吏部尚书，怒声说道：“崔集书，看看你干的好事！如此能臣良将说辞官你居然就同意了！” 崔集书从刚才听到柳阳名字就知道不好，自己估计要挨骂，所以便一直站的绷直，哪怕腰都已经算了都没有泄气，好像随时在准备迎接着攻击一样。 果然，这就来了。 他立马跪倒在地，大声说道：“臣知罪！身为吏部主官没有知人善用，人尽其才，乃是臣的过失，请皇上责罚！” 然后就趴在地上不说话了。 崔集书当官这么多年，而且官居吏部尚书如此重要的职位，当然知道自己在柳阳辞官这件事情上办的合规合距。 虽然有一些内情，但辞官是对方主动提出来的，自己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所以并不怕皇上查。 但是，天子圣心不可揣测，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不只是一句话而已，皇上很多时候要的是臣子的态度而不是事实。 所以，当崔集书听到朱元璋旧事重提的时候立马就跪了，而且跪的无比诚恳，还主动自我请罚。 果然，朱元璋看到崔集书这个样子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对方这么多年办事还是算不错，没有出过什么纰漏，对于吏治这一块也算能做到公平。 不过心里还是很不爽，看着在地上撅着屁股趴着的崔集书，对方好像在说，‘来啊，你打我啊，可惜你找不到理由！’ 朱元璋眼珠子一转，便忽然想到了前两天听到的一个事情，于是说道：“崔集书，你儿子前两天纳了一房侍妾，可有此事？” 崔集书一听这话，就知道皇上想干什么了，这是想找借口责罚自己一番，虽然因为柳阳的事情之前已经罚过了。 可现在再次提到了柳阳，听皇上这意思上次那口气还没有出爽，这次表明了还想再责罚一番，这是在找借口呢。 儿子纳妾的事情他当然知道，那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孙子呢，正妻不生，可那傻小子又不肯和离，只好纳一房妾来延续崔家的香火。 “回皇上，正有此事，臣的犬子确实纳了一房侍妾，以延续崔家香火。”崔集书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自己那正房的儿媳妇不生养又不是秘密。 “香火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不跟咱说，哪怕让御医去诊治一番也是好的。难道是咱这个当皇帝的如此不近人情吗？就罚你一年的俸禄吧。”朱元璋说道。 “臣，思虑不周，甘愿领罚！”崔集书立刻领罚。 第345章 风起时 第345章 风起时 可一个御史台的言官看到皇上因为这种小事情居然责罚一部主官，立刻看不惯了，便想着出列劝谏一番，可刚想出列就被旁边的一个人给拉住了，小声说道。 “你要是想死自己回家上吊，别拉着我们跟你一起陪葬。” 朱元璋此时心里面舒服多了，脸上的怒气也消散了，然后说道：“李善长，柳阳此次平叛有功，你认为该如何封赏？” 这事情之前已经商议过的，李善长自然知道这是皇上想让自己站出来把给对方的封赏说给大臣们听，于是他便说道。 “皇上，臣认为此次平叛，柳阳居功至伟，应该封爵位，不过其年龄还未老成，为避免生了骄傲之心，应该特封男爵。” 这话一出，朝堂上便立刻纷乱了起来，大明朝开国以后爵位制度袭前朝旧制，虽有改进可也遵守了‘非军功社稷不得封，封号非特旨不得予’的基本制度。 虽然朝廷现在依旧在对草原用兵，可带军的大帅、将军都是已经被授予过爵位的，比如像徐达，已经贵为国公了，就算这次立了再大的功劳也不会再往上升了，就等着死后追授封王了。 没想到现在居然又开始封爵了，怎么能不让人眼红议论，而且仅仅是因为平定了一场叛乱而已。 还有就是封赏的爵位也很奇怪，男爵这个已经不存在的爵位又被提了起来，而且自从开国封赏过之后，已经有好多年都没有再次封赏过了，所以自然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咳咳，咱认为男爵会不会低了？柳阳还研制出了新火器，这也是最后能打败叛匪大军的关键。”朱元璋假装咳嗽了一下，然后跟李善长说道。 李善长愣了一下，然后眼神灼灼的看着朱元璋，心说：皇上，你拿错剧本了吧？ 他又趁着假装思考的时候偷偷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笏板，没错呀，之前说好的是男爵啊。 皇上怎么还临时变卦了呢？ 莫非流言是真的？那柳阳真的是皇上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李善长知道朱元璋此人是个小心眼，要是这时候自己跟对方顶着干肯定没好下场，就比如还跪在地上的这位，好家伙，因为一件事情被罚了两次了，一年俸禄也不少钱呢。 “皇上，臣刚才仔细的想了一下，认为男爵确实也低了，研制新火器的功劳利在千秋，功在万代。” “臣目光短浅，不及皇上高甄建瓴、高瞻远瞩。臣认为爵位应当提高一个等级，当是子爵！” 说完之后，又看向了皇上，心说这次总可以了吧，再往上可就是伯爵了，柳阳如此年轻就当伯爵恐怕不太合适吧。 朱元璋也知道再往上就不合适了，所以便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拟旨吧，封柳阳为凤阳县子爵位，食禄一百石，赏金一百，银五百。” 这个封赏的旨意一出来，除了李善长、刘伯温等中枢大臣们，其他人则气氛怪异起来。 爵位生生提高了一个档次不说，这食禄一百石是什么意思？刘伯温是诚意伯，食禄也不过二百四十石。 “对了，跟柳阳说，就说咱说的，让他尽快拿出救灾的两全之策！” 说完，朱元璋便解散了一众官员。 官员们一出皇城便立刻炸了窝，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 “那柳阳最高官职也不过是滁州知府而已，现在瞎猫碰上死耗子侥幸平定了东南叛乱，居然以白身受封了一个子爵，怕是千古也难闻的奇事！” “你们可听到食禄一百石了？且不说封赏子爵是否合适，就说何时还有食禄的说法了？” “没想到，柳阳如此年纪轻轻就被封爵，若是北上救灾有功，若是再被封爵，那岂不是可以比肩冠军候了？” “慎言！咱们皇上乃是雄主，你们说话都小心点。” 李善长和刘伯温、汤和走在最后面，听着前面那些官员们的小声议论也都沉默不言，显得同样心事重重的。 过了一会，李善长先说道：“诚意伯，你食禄多少？” 刘伯温微微一笑，平静的说道：“食禄二百四十石。” “皇上如此青睐柳阳，看来咱们是老了，是该给那些后辈们让让位子了。”汤和这时候也在旁边说道。 “信国公，你带领将帅府老兵去南方的时候见过柳阳是吧？能否说说此子印象如何？”李善长好奇的问道。 柳阳这个人他一直都在关注，从凤阳县到滁州，再从滁州到南昌府，虽然后来地方离得太远，但是这个人所做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汤和回忆了一下之前跟柳阳见面的情景，不由得笑着说道：“这小子有才，有能力，心中有百姓，懂礼仪却不迂腐，懂变通，若为忠臣则是大忠，若是奸臣也是大奸。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以后在咱们之间，必定有此子一席之地。” 咱们之间，自然指的不是人，而是地位，是官职，也是权利。 汤和这话的意思就是，柳阳以后在这大明朝堂之上，大明权利中枢的地方，必定是一方重臣！ 这是很高的评价，甚至有些吹捧的意味，不过李善长和刘伯温自然知道汤和不是这样的人，那就说明柳阳真的是前途无量。 刘伯温之前在下面游历的时候也与柳阳见过一面，他也点了点头，说道：“此子未来可期，大明未来可期！可惜，他是皇上给太子准备的人，不然我这个老家伙还真的很期待与他同朝为官的时候。” 李善长此时心中已经掀起了滔天的波澜！ 一个刘伯温，一个李善长，两个大明朝的重臣居然对柳阳有如此高的评价，若是传出去，只凭着这几句评价，哪怕柳阳不做官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走到哪里都会被封为座上贵宾！ “诚意伯，或许你的愿望会实现的。这次皇上让柳阳献计救灾，恐怕也有重新启用之意。” “南方平叛的事情他做的也很好，这次皇上又给封了爵位，说明想让柳阳来这里为官了。” 李善长用脚在地上点了一下。 这里就是应天府，就是金陵，就是整个大明！ 第346章 你们扶桑人就吃这玩意 第346章 你们扶桑人就吃这玩意？ 漳州府，海澄县，一个靠近海边的渔村。 之前因为战乱而离开家园的人们正在陆陆续续的回来，现在战乱已经被平息了。 虽然还有一些叛匪的散兵游勇不时的从这里逃窜，但是他们都已经成了丧家之犬，惊弓之鸟，根本不敢在这里停留，最多偷一些食物继续向西逃跑。 也有的人换上了偷来的百姓衣服想混入返乡的百姓中，不过在随着岳江红、夏侯朝他们带领着由经验丰富的老兵们组成的清剿队伍一遍又一遍的如篦子一样梳理过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想这么干了。 在海边一处断崖下面凹进去的一片乱礁石中，有两个身形在借着地形的掩护在不断被海水冲刷的石头缝隙里中找食物吃。 “山田龟野，这东西能他娘的吃吗？生的！”大佛爷看着对方递过来的一个被撬开的贝壳，里面的肉体还在不断的一缩一缩的蠕动着，忍不住的大声问道。 现在正是落潮的时候，而且这里的乱石很多，海水冲击的声音很大，所以根本不怕上面有人会听到下面有人。 山田龟野此时没有再穿着扶桑国的武士服装，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套百姓的服装穿在了身上，不过配上他那一头怪异的发型显得不伦不类的。 他用小刀插进贝肉与贝壳之间的缝隙中，然后轻轻的一划动，贝肉便颤颤巍巍的掉了下来，再把贝壳放到嘴边轻轻一吸，洁白嫩滑的贝肉就到了嘴里。 “唔~！美味啊！大佛爷，这是我们扶桑国的独特的吃饭，叫做刺身，你试试，很好吃的。” 山田龟野一脸享受的说道。 大佛爷看着对方一脸享受的样子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装出来的，不过现在也只有这些东西吃了，于是他也学着对方的样子，在把贝肉割下来之后用嘴一吸。 呕~！ 腥、黏糊糊的、软绵绵的，还有一些沙子一样的东西让他干呕了起来。 “你们扶桑人真的拿这些东西当美味吃？这些，呕~，你们的口味实在是太特别了。” 他现在已经没有了食欲，甚至连肚子饿的感觉都已经消失了，虽然两个人对于这种食物的接受度不一样，但从消除饥饿的效果来说其实是一样的。 “你们扶桑国的船到底什么时候能过来？你不是已经让人去送消息了吗？这都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为什么连船帆的影子都还没有看到！” 他们两人带着几个亲卫从乱军中逃跑之后，就知道大势已去，败局已经定，所以就没有继续跟着溃兵在一起了，这些人太多目标太大，是朝廷大军主要追击的对象。 于是这两个人便一路向西，沿着海边的渔村一路躲藏，最终来到了现在这里。 山田龟野则让几个亲卫出海去找在琉球列岛的扶桑人，希望从那里借一条船让他们可以回到扶桑国。大佛爷则让见手青和邱算盘也一起跟着山田龟野的人去了，现在这时候，不能单方面相信对方，尤其是面临生死的时候。 等把人派出去之后，他们两人原本以为可以在这里利用渔村好好的休息几天，可没想到这里的渔民居然陆陆续续的都返回来了，而且朝廷的军队也在不停的搜查逃匿的叛匪。 他们又不能去其他地方，因为只与手下约定了这个地方见面，没有备用的地方，若是现在跑了，到时候船到了，人却没了。 山田龟野此时听到对方的质问，也没有解释，只是露出来一丝的不耐烦的说道：“大佛爷，这几天你已经每天都要问好几遍这个问题了。我的人出去需要时间，跟人家借船也需要时间，回来还是需要时间，所以，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着急，咱们先等一下好吗？” 听到对方这样说，大佛爷只好不再吭声了，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后面要是到了扶桑国还需要对方的照拂，所以没有因为对方的态度而生气。 朝廷军队大营。 傅友德此时有些烦躁，叛乱已经剿灭好几天了，可是对方的几个重要头领还有没被抓住。 罪魁祸首不被赶尽杀绝的话，那就是未除根的野草，或许现在一把火烧了的干净，但是春风吹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还会再拉起一支队伍搞叛乱。 “从那些已经被抓住的叛匪中继续审讯！让他们互相指认，凡是能提供线索者可饶一命，还可以给他们提供热汤热饭。” “但要是有知情不报者，一旦被查出来，那就格杀勿论！” “对了，继续加派人手扩大搜捕范围，凡是能抓到叛匪头领者，无论死活，皆记头功！” 下达完命令之后，傅友德便又开始焦虑的在营帐中来回的踱着步。 此时，柳阳进来了，看到对方一脸焦虑的样子，便说道：“傅公，你不必如此焦急，现在咱们已经把对方围困在里面了，南面就是大海，他们应该还没有逃出去，抓到他们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听到柳阳的这番宽慰的话，傅友德并没有显得放松，而是一把拉住了他，然后按在了椅子上。 “柳阳，你来的正好。我这里刚接到朝廷的命令，正准备让人去找你呢。” “朝廷的命令？”柳阳有些奇怪的问道，这里的事情都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现在还能有什么命令给自己？ 傅友德显然是知道朝廷命令的内容的，因为里面也有他的事情。 柳阳接过命令看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 首先就是自己被封爵的事情，原来朱元璋跟他说的是封赏一个男爵，可现在却变成了子爵，而且还是对方老家，自己的老地方，凤阳县子爵。 另一个就是让出一份关于北方大雪如何救灾的策略，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哪里有指名道姓的让人就一件特定的事情出谋划策的？ 朝中重臣那么多，难道就没有人能提出一个让皇上满意的救灾的策略？怎么可能！ 那些朝臣哪个不是开国功勋，哪个不是治国能臣，而且无论任何天灾，赈灾都是有条例规章可循的，按部就班的照着做就可以了。 第347章 触发任务 第347章 触发任务 “好事！你要知道，自从开国之后封赏了一次爵位之后，一直到现在，你是第一个被封赏爵位的，而且如此的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啊！” 傅友德诚心的祝福柳阳，他当然知道封赏一个爵位是多么的不容易，自己打了大半辈子仗，开国论功行赏的时候才得了一个侯爵的爵位。 反观柳阳，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就已经是子爵了，而且皇上特意指定让其出谋划策，这种荣耀恐怕当朝没有哪个官员能比得上。 不过柳阳现在并没有听傅友德对自己的赞赏，因为脑海中此时已经想起来另外一个声音。 “叮！” “系统检测到宿主触发‘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之雪灾’任务，请宿主在一天内拿出可行性赈灾计划。” “此任务完成后奖励为：玻璃着色技术。” “这……这皇上也太拿人不当人了吧？这里的事情还没完事呢，就让我安排好干下一件事了？百姓家里的牲口也没有这样使唤的呀！”柳阳听完系统给的少的可怜的奖励，心中的埋怨更大了，于是忍不住的叫了起来，一肚子的邪火腾的就冒了起来。 这事情在别人看来或许是一种荣耀，巴不得被皇上和朝廷重视呢，可在柳阳看来，这是在极大的分化自己的精力。 眼下泉州的叛乱虽然已经被清剿了，可是这里的繁荣度却依旧没有回升的迹象，甚至有时会还会继续在微微的下降。 这说明已经散落的叛匪依旧影响着繁荣度，要是不及时处理的话这里的治安会非常的混乱，从而影响人们返乡的速度，甚至已经回来的百姓们有可能再度出走。 大海中捞一网鱼的难度和在一群鱼中找几条特定鱼的难度是有天壤之别的，更不要说这漏网之鱼还会自己根据外界的环境伪装了。 “慎言！”傅友德听到柳阳的抱怨立刻出声提醒，然后看了看外面没有其他人，便回头说道：“柳阳，你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了，已经是有爵位的勋贵了，是跟咱们大明与国同休的。当然了，树大也招风，必定也有不少人在盯着你，以后说话必定要三思而后行！” 柳阳看着对方一脸紧张的样子本来想调侃一下的，不过转念一想，朱元璋的锦衣卫也确实厉害，便只好说了声知道了，然后便问起了擒拿叛匪头领的事情。 一提起这个问题，傅友德立刻苦了脸：“刚才我已经让加派人手了，现在只能大海捞针了，希望能尽快有消息吧！” 柳阳听到的大海捞针的话，便知道对方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对方有时间，可自己没有时间，繁荣度已经很不稳定了，再这么下去恐怕叛匪虽然被灭，但是这里依旧会成为不可被开发地区的风险。 “傅公，我有个办法或可在短时间内把这里梳理干净！” 柳阳说着便把拿着的地图展开了，这是他按照后世地图的画法制作的地图，虽然不是很标准，但是已经比现在的地图好多了。 上面用炭枝划分的一个个的小方格，然后用甲乙丙丁子丑寅卯进行了编号。 “我把这一代都分成了一个个的小方格，每一个小方格都指定人让其负责，只把自己区域内的叛匪清剿就好，其他区域不用管。” “还有就是，咱们把所有已经查明身份的百姓都进行编组管理，发放身份认定卡片，上面有性命、性别、住址和编号，而且施行保甲连坐制，以捉拿叛匪来论功行赏。” “咱们可协助百姓们自行组织巡逻队，给予他们一些武器和财力的支持。凡是捉到叛匪，可得赏银，但若是有帮助叛匪隐匿行踪，知情不报者则其一保甲者需连坐责罚。” “另外就是施行粮食战时管理，把百姓所有的口粮都先登记收集起来，还是以保甲为基础，每天进行粮食发放。让那些叛匪没有机会从百姓家偷取粮食。” “最后就是，进行宣传咱们的政策，让那些躲在暗处的叛匪知道，凡是自己走出来投降的，可以罪减一等，如果举报有功者还可以赦免其罪行！” 柳阳一股脑的把自己想出来的办法都说了出来，这其实也是后世战争中经常用的治安办法，现在用在这里也很合适。 傅友德静静的听完之后兴奋的直拍大腿，赞叹的说道：“哎呀！柳阳，你果然智勇双全！这个办法肯定能让那些叛匪无路可逃！你且稍等，我现在就把人叫过来，咱们细致的安排一下。” 然后便让传令兵立刻召集中层将领们，把柳阳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又给他们安排了各自负责的区域，又是一阵连唬带吓的让他们必须用心才算完事。 安排完之后，傅友德便跟柳阳一挥手，说道。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皇上不是让你给北方雪灾出谋划策呢？赶紧去吧！” 柳阳俩眼睛一瞪，什么意思？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兔子没了吃狗肉？鸟打完了拿弓当劈柴烧呗！ “傅公，你这刚刚用完我，就赶我走？连口水都不让喝的吗？”柳阳一副震惊诧异的样子，没想到浓眉大眼的傅友德也会做这种事。 有德？这明明是缺德好吗！ 柳阳一副无赖样子坐在那里没有打算走的样子，反正自己在这里还有借口忙叛匪的事情，正好可以给北方雪灾出谋划策的事情往后推一下。 傅友德看着柳阳的样子，知道对方是在打的什么算盘，便笑呵呵的说道：“柳阳，我这里不管饭，你还是回去忙你的吧。” “再说了，咱们这里不过是芥藓之疾，真正的大患还是在北方。这次皇上点名让你办理此事，说明什么？” 柳阳听到这里便端正了身姿，对方在朝中为官多年，对于官场上这一套要比自己清楚的多，认真的说道：“还请傅公指教。” “指教谈不上，你只不过是对于官场上那一套弯弯绕绕的东西没接触过而已。”傅友德没有丝毫架子的摆了摆手，然后也认真的说道，“以你的才智想必一想就能明白的，只不过现在需要有人把窗户纸给你捅破而已。” 第348章 两全其美的办法 第348章 两全其美的办法 “朝中李善长、刘伯温、汤和这些开国功勋不下十数位，更不要说还有那些科举清道言官了，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人中翘楚。” “就北方这次雪灾的事情，你好好想想，皇上为什么不采纳大臣们的意见，反而让你来出谋划策呢？难道那些大臣们个个都是庸才，连赈灾都不会了吗？” 柳阳听完之后便立刻细细的思考起来，这也是一直困扰自己的事情，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好像在后世的史书上好像也没有记载什么时候北伐的时候遇到大雪。 不过这也不奇怪，史书上所记录的事情一般都很简单，除非是人物传记类的，否则一般都是几句话就带过去了。 那些大臣们自然不可能是庸才，必然提出了一些解决的方案，而且这些方案必定是可以实施的，能缓解灾情的方案，但是应该也会牺牲一些东西，所以才会让朱元璋如此的纠结，以至于最后拿不定主意，想让自己提出一个完全的策略。 想到这里，柳阳便有些明白了，然后心中对朱元璋一顿埋怨，想鱼与熊掌兼得，却又不想落个太贪心的名声，所以只好把问题抛给自己，还跟打哑谜似的不把话说明白。 “傅公，假若让你为北方雪灾赈灾的话，会怎么办？”柳阳决定先了解一下常规的赈灾办法。 傅友德略一思考，便说道：“大雪封路，粮食一时半会运不过去，尤其是与草原交界的地方，雪厚更甚。所以，我会让大军把粮食先拿出一部分就近赈灾，总比现运粮食快。” 对了！就是这个问题！ 柳阳心中瞬间明悟了，傅友德提出的办法应该就是朝中大臣们提出的办法，但是这样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大军就不能继续向草原前进了。 虽然大雪封路，对于行军是一个大问题，可那些草原人也面临这个问题，而且只会更严重，因为他们是以畜牧为生的，大雪之下应该会冻死、饿死不少牲口，等来年连粮食都没有了，只能继续去汉人的聚集地抢夺了。 大明的骑兵已经不亚于蒙古的骑兵了，而且人数众多，所以在后来的历次北伐中，蒙古骑兵一般都是利用广阔的草原边打边退，等明军疲惫撤退了，他们再回来。 可现在他们手中的食物预期可见的会越来越少，所以他们无路可退，只能在人数劣势的情况下与明军决一死战或者投降。 “皇上是想继续进军，还想救灾，两件事情同时进行？”柳阳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咱们皇上是位雄主，不然也不能建立这大明朝。这次北伐守筹备的很充足，光是物资粮草筹集就整整筹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调动的士卒更不用说了，可以说把咱们大明所有打过仗的老兵都征集在了一起。” “如果这一次没有办法一举扫清草原上的隐患，那么或许五年内，也或许十年内，咱们大明都没有办法再次组织如此规模的北伐了。” “或许，皇上是想着自己安康健在的时候把所有事情都做完吧，把周围的隐患全部都扫清，以后给太子留一个太平天下。” 这个评价还是很准确的，柳阳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他后世了解的朱元璋还是比较符合的。 如果说历朝历代按照皇帝勤劳度来评判的话，朱元璋敢说自己是第二，就绝对没有人敢争第一。 “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情，总想着一下子把所有的事情做完，皇上他老人家也不觉得累吗？”柳阳撇了撇嘴吐槽了一下。 “啧！刚跟你说说话要慎言，怎么又乱说话？皇上身体康健，正值壮年，你怎么能用老人家称呼皇上？”傅友德一脸朽木不可雕的神色，摇着头跟柳阳说道。 柳阳则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办法，自己虽然从后世穿越过来的时间不算短，可是心中还是没有办法把从没见过面的皇上放到跟现在百姓和臣子心中一样的位置上。 他怕傅友德再继续说自己，于是便赶紧岔开了话题，说道：“傅公，若是咱们从现在开始，加急向北方运粮食的话，最快得几天？” 傅友德大概估算了一下，说道：“咱们大明其实在各地建有粮仓的，若是各自征调从各地粮仓征调粮食运往北方的话，当属河南最快，若是到保定府最快可十天到达。” “可是，河南的粮食早已经被征调完了，现在那里粮仓都已经空了。应该说，为了这次北伐，已经把大明差不多掏空了。” 听到这个事情，柳阳瞬间就惊了，没想到朱元璋这次手笔这么大，居然尽全国之力发动北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在历史学上有这么一个说法，那就是每一任雄才大略的皇帝都是一个赌徒。 与寻常赌徒不一样的是，他们赌的国运，而那数以万计的士卒就是一个个筹码，国家的财力与物力则是手中的底牌。 能上牌桌参与赌局的可以是两方人，也可以是几方人，不过这种赌局一旦参加进来了则是不死不消的结局，当手中没了筹码的时候自己的命也就基本到了尽头。 能在这张牌桌上参与赌局的每一个人都是在历史上大放异彩的人物，而现在，朱元璋居然想依靠手中的底牌和筹码与底牌和筹码不多的草原人来一局梭哈！ “那……那就算我能想出来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也得需要粮食去赈灾，金银这东西又不能当食物吃。” “我又不是神仙，知不知道什么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好的赈灾策略也得需要粮食去支撑！” 柳阳此时有些着急的说了起来，原来自己以为只是考虑如何把粮食运送过去就可以了，可现在忽然发现还得筹措粮食！ 这如何能不让他着急，却的又不是其他的东西，而是粮食，必须得按照天时、节气，一天一天经过风吹日晒、精心浇灌才能有产出的粮食！不是可以通过投机取巧就能办到的事情。 傅友德呵呵的笑了一下，说道：“要是那么容易办到的事情能让皇上和整个朝臣都想起你？” 第349章 罐头和羽绒服 第349章 罐头和羽绒服 傅友德看着柳阳一脸的认真和严肃，继续说道。 “不过，这也是寄重托与你，如果办好了，说不定你就能跟我们这些老家伙一起站在朝堂之上了。” 这时候朱桢过来了，他准备辞行的。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自己也接到了父皇的旨意让他回应天府受赏，而且话里话外还想让自己把柳阳带回来。 看到朱桢进来，柳阳心中对朱元璋的埋怨立刻有了发泄对象，于是说道：“王爷，你来了正好，我这有个事情请教一下。” “哦？没想到你柳阳也有请教别人的时候，那你说说吧，我给你参谋参谋。”朱桢完全没有注意到柳阳眼睛中的闪过的幸灾乐祸，还有已经转过身去，眼角带有笑意的傅友德。 柳阳把对方按在了椅子上，然后一边给他倒茶一边说道：“王爷，假如说，要是有一个人让你做饭……” “我？一个王爷，有人让我做饭？”朱桢指着自己跟柳阳问道。 “是假如，你那么较真干吗！假如让你做饭，但是什么材料不给你，还必须做出来一大桌子宴席，你会怎么做？”柳阳一边斟酌着用词一边跟对方说道。 朱桢一脸奇怪的看着柳阳，不明白对方突然问自己这个无聊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于是立刻说道：“我会让那人滚蛋！” 柳阳没有说话，直接比出了一个大拇指，然后用力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王爷，你说得对！我应该向你学习。” 傅友德背对着这两人的肩膀则不停的在轻微的抖动着，显然他在努力的抑制着自己想要大笑的欲望。 朱桢一脸疑惑的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傅友德，又看了看一脸怪异笑容的柳阳，便迟疑的说道：“柳阳，你……把话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阳先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就把朱元璋让自己做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又说道：“听明白了吧，皇上就是那个什么都不给我，但还是想让我做一桌子菜的那个人。” “原本我还打算拼尽全力也要完成这个差事，可刚才被你那么一提醒，立刻就想明白了。你刚才怎么说的？哦，是让那人股……” 滚字还没完全说出口，柳阳的嘴就立刻被朱桢跳起来捂住了，然后一脸紧张的说道：“柳阳，你又害我！我……我说的是其他人，又不是说的父皇！” 柳阳把对方的手扒拉下来，依旧一脸坏笑的说道：“皇上给我出难题，我不好跟皇上发埋怨，只好拿你出出气了，谁让你就在手边这么顺手呢。” 该出的气也出了，该戏耍的也戏耍了，可问题还得解决，所以柳阳便开始与傅友德和朱桢商量了起来。 “傅公，你打仗经验多，请教一下，如果现在这种情况，把军队中的粮食拿出一部分给地方赈灾会怎么样？” 傅友德毕竟是老军伍了，带兵打仗的经验很多，各种事情都碰到过，所以这个问题他没有犹豫，几乎是立刻回答说道。 “大雪天气，草原上风也会很大，大军只能原地驻扎，但是士兵们却要保障自己的帐篷不被风雪埋住，也必须照顾好马匹辎重。” “可就算是这样，我想也必然会损失一些粮草的，而这些士兵们在这种天气中干活就需要吃更多的东西，所以粮食消耗会比正常情况下消耗的快。” “更不要说还要安排骑兵出去探路巡逻了，在那种寒冷的天气中，只能多吃东西，勤吃东西才能不被冻死。” “所以，你们所说的分出一批粮食救济当地的百姓，就得需要知道大军现在现在每天所消耗的粮草。可现在问题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之下，粮草消耗是不确定的。” 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是柳阳却已经明白了，如果贸然的抽调大军的粮食，很有可能会让他们没有粮食吃，如果真的是那样麻烦就大了。 大军不能乱！这是第一个不容商量的条件！ 朱桢这时候说道：“我听父皇说过，其实天冷的时候，最难捱的不是饥饿，而是寒冷。我现在担心那里的老百姓御寒的衣服够不够。” 饥寒交迫，这个词非常形象的说明了现在这种情况。肚子饿的话还能坚持几天，但是要是寒的话是没有办法坚持的，大雪天气只需要半天时间就能活生生的冻死一个人。 柳阳现在感觉头大了，粮食的问题还没有头绪，现在又冒出了一个御寒的问题。问题没有越解决越少，反而是越解决越多了。 如何既能解决吃，又能解决穿的问题呢？ 柳阳挠着有些紧绷的额头，现在路又不好走，运送粮食损耗很大，除了损耗之外，还有被运送人员消耗掉的，一斤粮食到目的地能剩半斤就已经会不错了。 嘎嘎，嘎嘎！ 现在叛匪已经解决了，所以军营管理也不像之前那么严格了，傅友德也有意的让士卒们放松一下，所以就有一些家禽混了进来。 柳阳扭头看到从营帐门口摇晃着身子过去的鸭子和大鹅，脑子忽然闪现了一下！ 嗯？ 鸭子？大鹅？ “有了！”柳阳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把一旁的傅友德和朱桢吓了一跳。 “你有办法了？”朱桢还算是了解柳阳的，看对方一副兴奋的样子立刻问道。 “对！”柳阳非常肯定的说道，“傅公，咱们现在要把这里所有的鸭子和大鹅都收集起来。不！是买，所有想卖牲口的百姓都可以卖给咱们！” 傅友德和朱桢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柳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于是问道：“你先说说你的计划。” 柳阳刚才听到鸭子和大鹅叫声之后，便立刻想起来后世的羽绒服了，不但轻便而且还保暖。 南方这里鸭子和大鹅多的是，虽然不像后世那样专门养殖的羽绒质量好，但是现在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能保暖比什么都强。 而剩下的鸭肉、鹅肉则可以做成一种方便运输和长期保存的食物，而且现在的工艺完全可以做出来，不限于肉类，还有鱼类和水果类的，都可以用这种工艺加工。 那就是罐头！ 第350章 小虫子 第350章 小虫子 自史书有记载的战争以来，这几千年就有一个重要因素在影响着战争的进程，甚至可以左右一场战役的胜与败。 那就是军粮！以至于它的重要性甚至已经超过了士卒本身，后面更有‘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说法。 历史上以袭击敌方粮草仓库、粮道为手段而最后战胜敌人的案例多不胜数。 战国时期，秦将白起截断赵括四十万大军粮道，致使对方投降被坑杀；楚汉之争，两军相持拉锯阶段，刘邦占据了敖仓，获得了大量的粮食才占据了优势；东汉末年，曹操与袁绍北方争霸，后来曹操派人袭击了袁绍的乌巢粮仓才一举击败对方，统一了北方。 就连朱元璋也在征战天下的时候也是听从了朱升的九字方针才最终夺得了天下，其中一条便是‘广积粮’。 现在柳阳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可以改变大明军队饮食习惯的绝好机会，说不定还会因此改变大明的疆域版图！ 现在明军的军粮大部分是沿用的宋朝时期军粮的习惯，而且还在这个基础上做了一些改进。 比如把烧饼、大饼这些干粮做成了空心的，方便用绳子串起来携带，广受大家的欢迎。不过这样的军粮都是行军的时候或者打仗的时候没有时间生火做饭所食用的。 要是驻扎的话，那就还是以小米、稻米、腌菜佐以肉类煮成一锅糊糊吃的，味道自然不会那么好，可好歹是一口热乎饭。 但是唯一的问题就是不方便携带，小米、稻米这种主食怕雨淋，怕潮湿，腌菜、肉虽然经过简单的腌制，但是也不能存放太长时间，还有就是这些食物经常会被各种野生动物偷吃。 “罐头！咱们鸭鹅的肉我可以煮熟之后密封在罐子中利于长时间保存，而它们的绒毛则可以与棉花、麻混合在一起制作成保暖性良好的袄！食物和保暖的问题不就是一举两得的解决了吗！”柳阳说的很兴奋，因为他知道整个流程是怎么操作的。 可傅友德和朱桢还是一脸的疑惑，鸭鹅他们都吃过，可是没听说过这些水禽的羽毛还能做衣服的，那……不真的成了衣冠禽兽了？ “柳阳，你……这都是从哪里知道的？我虽然是一介武夫，可四书五经子集经典也有所涉猎，没有看到过说哪本书上说可以用鸡鸭鹅的羽毛做成衣服的。而且那羽毛不过薄薄的一层，如何能保暖呢？”傅友德有些疑问的问道。 朱桢此时也说道：“密封食物之法倒是有，可一般也都是以腌制酱料的时候所用，这……肉若是密封岂不是腐烂的更快吗？” 柳阳现在心情很激动，但是面对两人的问题又不知道该怎么用非专业的词汇解释，只能急的来回的踱步。 想了一阵之后，他知道怎么说了。 “我先回答傅公的问题。鸡的绒毛是不能用的，必须用水禽的绒毛，比如鸭子、大鹅，你看这些水禽冬天也在河中嬉戏觅食，可见是不怕冷的。” “我之前在一本闲谈杂记上看到过有类似的记载，后来还动手尝试过，发现水禽类的绒毛所制成的衣服更加轻便，也更加暖和，保温性不亚于棉花！” 傅友德对柳阳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不说别的，就那后来研制的新火器就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更不要说这种用动物绒毛做成的衣服了。 “柳阳，我服了！你不亏是状元郎！” 柳阳又跟朱桢解释道：“你所说的腌制酱料的密封方法与我说的密封方法不一样。” “我还是在一本杂谈医书上看到过，说是咱们生存的这天地之气中其实都有一种眼睛看不到的小虫子。对，就在中空中，就在咱们眼前，你……你不要瞎摸了。” 朱桢和傅友德一听说在他们面前居然有看不到的小虫子，就立刻一边往后退一边伸手在半空中挥舞着乱摸。 要是别人跟他们说这种话，只能被当做无稽之谈，甚至还会嘲笑对方神智有问题。 可现在说这话的是柳阳，是凭空造出来火车的人，光是这一份履历就足以说明他说的话是可信的。 “你们放心吧，这种小虫子一般不会对咱们肉体造成什么危害，因为咱们的皮肤，哦，人皮会出汗，汗液里面具有盐分，可以把这种小虫子给杀死。” “但是，如果没有汗液的话，就会让伤口坏死。比如伤口就没有办法流汗，所以就会化脓，会让人导致发热甚至死亡！” “这也是为什么肉如果用盐腌制一下就会存放的时间更久，那是因为盐可以杀死这些小虫子。但是，小虫子的种类很多，盐并不能把所有的小虫子杀死，所以时间一长，那些腌肉还是会坏，尤其是夏天的时候，因为小虫子最喜欢热的时候。” “而我在书上看到的说是，可以把肉块放入密封罐内再以沸水之气加以蒸煮可以把这种小虫子给全部杀死，存放时间可以达到四五年之久。” “而且，不限于肉类，还有鱼虾、水果、青菜等等都可以如此制作。” 柳阳给对方进行了一场跨时代的科普，用对方可以理解的话把细菌以及如何去除细菌说明了一下。 朱桢听完之后良久没有说话，只不过眼睛还是时不时的看向空中，仿佛还是有些不放心似的。他毕竟是皇子，以前所接触的书籍都是正史，今天第一次听柳阳说的这些话显然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所以需要消化一下。 傅友德则显得更加的成熟，他是武将，读书认字也是半路才学的，所以没有那些读书人的刻板，反倒是能更快的接受柳阳的说法。 “原来如此，我说为什么天热的时候那些打仗受伤的士卒伤口坏死的比冬天坏死的多呢，原来是因为这些小虫子在作怪啊！那是不是只要给伤口撒上盐就能杀死那些小虫子，不让伤口坏死？” 对方能问出这个问题，柳阳倒不感觉奇怪，这个时代，伤者死亡率是非常高的，也是非常随机的，很有可能一个肚子都被捅穿的人都没死，但是旁边一个胳膊上被划了一刀的人死了。 第351章 柳阳的第一次晕船 第351章 柳阳的第一次晕船 “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事情，不能一概而论，日后我有时间了会把之前看到的关于救治伤员的书籍都归纳一下。到时候我第一时间傅公送过去。” 傅友德听到柳阳会第一时间把整理好的内容送给自己一份便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次没有白帮忙，这小伙子还是知道远近的。 朱桢此时也刚从全新的世界中挣脱了出来，跟柳阳说道：“你是想以鸭鹅为主，用它们的肉做成你说的罐头当粮食，用它们的羽毛制成衣服？” “对！”柳阳点了点头说道。 朱桢立刻皱着眉头说道。 “可现在这里刚闹完匪乱，大部分的百姓们都还没有返乡，去哪里找那么多的水禽？” “就算没有匪乱，你可知道赈灾所需要的粮食有多少吗？这里的水禽根本就不够，哪怕你去周边几个地方也不一定能够筹措到这么多的家禽。” “这些问题我当然考虑到了。所以，后面还需要仰仗傅公的水师帮忙了！” 傅友德听到后面还需要自己，便立刻拍着胸脯说道：“没问题，柳阳，你说让水师干什么吧！” “那里！”柳阳指向了大海的方向，“海中物产之丰常人无法想象，里面除了鱼虾之外还有各种海菜，我需要让水师组织周边渔村的渔民们去一起捕鱼，捞海菜，然后制作成罐头运往北方！” “海菜？海中居然还有菜？”朱桢感觉自己的知识体系又丰满了一些，海菜是什么东西？柳阳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那个，柳兄，你……平日里都看什么书？可否给我推荐一下。” 柳阳并没有注意对方这个话，而是在考虑下一步该如何做。 现在最紧急的问题则是如何在这里建造一座加工厂，柳阳的工匠们和所有的设备都在南昌府的江夏城。 “傅公！现在当务之急是需要水师与我一起去把我那些工匠和器械都拉过来，否则咱们想的再好也没有办法实现！” 傅友德看到柳阳现在就像出海北上去拉东西，便立刻说道：“柳阳，我知道你现在心中急切，但是今日有人来报，这几天正在换风向，海上波澜已起，天际晦暗不明，没几日海上应该就有大风雷雨，若是冒然出海，恐怕不安全吧。不若等过了这几日再出海可行？” 柳阳一听马上就有大风雷雨天气了，立马着急了起来，现在是分秒必争，要是海上风雨不歇，那自己不又得耽误好长时间吗！ “不行！我现在就可以走，只需要两艘海船就可以，正好可以趁着换风向顺水而上还能节省不少时间！走！现在就走！” 傅友德没想到自己本来是想劝对方等几天再走，可没想到居然起了反效果。看柳阳的样子居然一天也不想多待了，竟然现在就要走！ 朱桢这时候也在旁边劝道：“柳兄，这里叛匪还没有完全抓干净，还需要你。再等几天海上平静了再出海可好？” 原本他还想用叛匪的事情拖延一下对方，可说着说着居然直接就把自己的真实担忧给说了出来。 柳阳看着两人一脸的担忧，说道：“北方的大雪还在持续，无论是老百姓还是朝廷的大军都困在了那里，他们在等着朝廷的救援，在等着朝廷的赈灾。我们若是晚一天，他们就多挨冻挨饿一天。所以我必须抓紧时间！” “傅公！不可再犹豫了！快快下令吧！难道还有什么比老百姓人命关天的事情还重要吗！”柳阳现在就恨不得立刻上船出发。 朱桢在旁边看的也有些傻眼了，自己刚才还在想了半天如何劝说柳阳跟自己回去，不过现在看来倒省事了。 “柳阳，那个什么，你要是回去的话跟我顺便去趟应天府呗。”朱桢跟柳阳试着说道。 “没时间！你也要回去？那正好，我现在立刻把赈灾之策写给皇上，你帮我呈上去。”柳阳立刻走到书案前拿起毛笔疾书了起来。 傅友德见拗不过柳阳，只好立刻下令让水师准备两条船即刻出发。 四个时辰之后，柳阳在傅友德和朱桢的注视下登上了船，然后驶离了泉州府。 此时海上的风向已经从北风转为南风，呼呼的海风把船帆吹的鼓鼓的，船的速度也在慢慢的往上攀升。 “升全帆！” “升三角帆！” “注意风向！” “固定好缆绳！” 柳阳站在船首拿着望远镜看着斜后方慢慢压过来的黑云，空气中已经能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了，这是那股低气压携带过来的气流，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就能追上自己的船。 果然，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天空中就已经被乌云遮瞒了，没有一丝阳光的影子。 突然，船上想起来劈哩啪啦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打在船上一样。 “冰雹！到躲进船舱里去！” 随之而来的就是狂风，然后就是暴雨，波涛翻滚，一浪又一浪的把船抛起来再狠狠的摔下去. 柳阳在船舱中脸色有些发白，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海上的风暴，船舱内可以清晰的听到船体嘎吱嘎吱的响声，好像随时就要被这风浪撕裂了一般。 一品高手体验卡早已经打开了，但也不过只是维持在船舱内的平衡而已，如果现在船体突然断裂了，在这茫茫的大海上恐怕再高的武功也是没用的。 就这样暗无天日的在海上顺风航行了两天后，才慢慢的脱离了风暴的范围，而风暴则越滚越大带着滚滚威势向着东北方向直奔着扶桑国去了。 “柳大人！咱们已经到……到宁波府了！”在桅杆上负责廖望的士卒兴奋的大喊了起来。 两天半的时间，被大风暴天气推着走的居然如此快速，再往北走不到一天的距离就能到达长江的入海口！ 柳阳此时脸色苍白，两腿酸胀，这是自己第一次直面大海上的风暴，没想到如此的狼狈。 两天时间一在运行着破虏拳的功法在硬撑着，而且根本就没有办法休息，一直提心吊胆的听着船体嘎吱嘎吱的声音，饶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 呕~！柳阳强忍着想吐的欲望，跟周围的人说道。 “你……你们都没事吧？船也没事吧？” 第352章 回江夏 第352章 回江夏 显然这些水师的人早已经习惯了船上的生活，不过饶是这样他们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因为海上风暴的威力远不是内河那种风浪可比的。 但是他们此时已经可以正常开展工作了，有的忙着把风暴损坏的船体修补一下，有的则忙着把被风吹得松懈的船帆再紧固一下。 此时听到柳阳的话便纷纷在不同的岗位上回道：“柳大人，我们都好着呢。” “柳大人，你赶紧去是船舱歇息一会吧，等一下进了内河就不会这么颠簸了。” “是啊，柳大人，我们这些人在船上都习惯了，虽然海上的风暴吓人了点，可也就那样嘛。” “柳大人，你已经很厉害了，风暴那么大你居然都没有吐。” 柳阳听着他们的话只能苦笑了一下，没办法，这是自己跟傅友德一再要求在风暴来临之前出海的，现在自己这狼狈的样子要是被对方知道了肯当会被笑话的。 虽然风暴已经向着东北扶桑国的方向驶去了，但是此时的风浪依旧很大，两条船好像海豚一样不断的在一个又一个的浪峰上跳跃着。 “柳大人，经过检查，船体被损坏的并不严重，不用大修。补给也还有，但是也就两天的补给了，咱们还停港补给吗？”一个士卒过来跟柳阳请示道。 现在柳阳缺的就是时间，船体不用大修这是个好事情，至于补给，两天时间，足以进入长江内了，到时候沿江补给就可以。 “不用！告诉大家伙，辛苦一下，抓紧时间进入大江，咱们现在缺的就是时间！等到了江夏城，我好好犒劳一下你们！” 这个士卒一听这话，立刻就高兴了，这次本来就是公差，没想到还能被犒劳犒劳，于是立刻大声说道：“小的替其他弟兄们先谢过柳大人了！” 不知道是否柳阳的这番话起了作用，还是风向很顺的原因，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船只就已经到了应天府的境内。 应天府，大明朝权利中枢，这里达官贵人云集，商贾名流众多，是整个大明朝最繁华之地。 大江之上各种船只犹如过江之鲫一般来回穿梭，两岸之间也有小型的摆渡船只一会一趟的拉着客人过江。 柳阳他们一进入应天府境内速度也就慢了下来，一个是这里的船只变多了，另一个则是凡是要往金陵城方向走的都要被朝廷的巡检营的人上船检查一下，没有问题才能继续走。 “叮！” “系统检测到宿主已经回归主线任务轨道，请继续完成‘让大明屹立于世界之巅’之‘将应天府繁荣度提升至一百。’现繁荣度为百分之五。” “提示：完成此任务，奖励新型造船厂建造工艺图纸全套；近代船只建造工艺图纸一套；近代火炮工艺图纸一套；个人白银存储额度提升至十万两；” 柳阳听着脑海中一连串的声音不禁留下了口水，差点跳下船游到按上去，这不是赤裸裸的诱惑自己吗，有了这些东西，别说大明了，整个世界都可以自由的翱翔了！ 不过现在他只能强压制住心中的诱惑，把这些一连串的奖励先暗暗的记在心中，等现在的事情忙完之后再硕。 柳阳看着前面长长的一连串的船队都在排队等着检查，跟旁边一个队正问道：“咱们也需要检查吗？” “柳大人，咱们是水师的船，他们也都认识，按照一般情况是不会查的。不过，这次我们调动去泉州府，他们应该也是有记录的。” “所以现在突然回来两艘船，他们是要过来检查手令的，哦，就是傅将给你的那个信筏，我们这里也有令牌。对方查验无误后就会放行。” 果然，队正的话刚说完，就看到一艘小船冲着他们就过来了，船上有几个士卒举着一杆旗子，敲着大锣停在了不远处，一个士卒手持竹子编织的大碗喇叭喊道。 “丁酉船、丁巳船，我们是应天府巡检营的，请你们停船放锚，让我们登船查验！” 这个队正拿起一面小旗子抡了两个圈，然后跟后面的士卒喊道：“靠边，停船，让巡防营的弟兄们上来检查一下。” 两艘船慢慢的驶离了主水道停在了一边，放下了锚链，没一会巡防营的士卒们就顺着软梯爬上了船。 “你们的船不是南下平叛了吗？为何出现在这里？” 刚才那个队正则回道：“我们奉征南大将军傅将军命令，协助这位大人去征调物资，这是令牌。” 这个巡检营的统领接过令牌查看了一番，然后又让人从一个小箱子中翻找了一下也拿出了一个令牌，最后把两个令牌对在一起一错，便听到咔哒一声，两个令牌完美的合在了一起。 “令牌查验无误，还请出示傅将军的手令。”这个巡防营的统领看到令牌无误之后，态度也没有刚才那么严肃了。 柳阳把手令递给过去，对方扫了一下，又看了一下傅友德征南大将军的印章，便说道：“手令查验无误。你们军务要紧，我们给你们开路！” 说完，便带着人下了船，然后架着小船在前面开路。 “啧啧！果然朝中有人好办事啊！” 柳阳看着巡检营的人不停的敲着大锣，让前面的船只把路让开，心里边由衷的发出了一声感慨。 有了官府的人开道，速度自然就提了上来，路上也没有再遇到其他检查的人，就这样一路护柳阳他们到了江宁镇，这些巡检营的人才离去。 中间在太平府当涂县补给了一次之后，又行驶了四五天的时间才到了江夏城。 柳阳感觉过了一个漫长的时间，没办法，现在的船只逆流而上走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一定要把明轮船给造出来！不然回去的时候要花费不少时间了。” 这还是水师的士卒们倒着班人歇船不歇的成果，其实晚上行船的危险要比白天大了不少，但是为了赶时间，柳阳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在到了江夏城之后，柳阳便先回到了自己的宅子。 “呀？东家，你回来了？” 第353章 十天造出一条明轮船 第353章 十天造出一条明轮船 周正在院子内看着风尘仆仆的柳阳先惊后喜的大声喊道，然后就像孩子一样扑过来拽住了柳阳的衣袖。 “周正？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柳阳看着周正在这里也很惊喜，之前他把对方派到了金陵城去帮助石山虎，在路过金陵城的时候自己还在感慨时间太紧张了，不然怎么也要去看一下他们。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他们。 “石大哥也回来了。”周正跟柳阳说道。 “嗯？怎么回事？是那里的生意出了问题吗？”听到这话，柳阳眉头立刻微微皱了起来，石山虎居然也回来了，难道是金陵城的生意出了问题？ “没货了！凤阳的酒和布匹现在都没有办法正常供应，而且就有货了，成色和质地也都很差。后来石大哥说为了咱们东丰商贸的名声就把金陵所有的店铺关门了。”周正脸色有些难看的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他感觉自己辜负了柳阳的期望。 柳阳看着周正涨红的脸，知道对方的心思，便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轻松的说道：“店铺关门跟你们没有关系，这个事情咱们后面再说。原本也是想让你们回来的，正好我这里急需人手。” “你先去把李班头、贾言、石山虎还有工匠师傅们都叫过来，尤其是造船的工匠们，我这里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 周正一听东家没有埋怨自己，而且还立刻给安排了事情便立刻高兴的去通知人去了。 贾言最先过来的，看到柳阳自然也很高兴，寒暄了两句之后立刻想着跟对方汇报一下这一段时间的工作进展情况。 不过柳阳却先说道：“老贾，我这次来还带了水师的不少人，这次也多亏了他们，我才能如此平安的回来。你赶紧让人去招待一下他们。” 贾言没想到自己还没说话呢，就被柳阳先安排了事情，只好把肚子里的事情先放一放，准备先办理对方说的事情。 “对了，给他们找最好的酒楼！客栈就去咱们开的那家吧，晚上你也让人安排一下，都是男人，你懂的。”柳阳赶紧又补充道，说道晚上的时候给了贾言一个你懂的眼神。 “东家……其实，我真没去过青楼……”贾言哀怨的说道，然后一扭头便出去了。 这些人一听柳阳回来了，立刻就都过来了，尤其以前那些老工匠们，他们是知道自己东家本事的，这次召集大家伙肯定是有大动作了。 王凤臣则带领着造船的工匠们也来了，当初的暗渡陈仓的运人计划一直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以至于那段现在都有了‘鬼难缠’的名号，因为隔三差五的便会沉船，而且每次沉船必定会有不少人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这自然就是当初柳阳制定的计策，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些宝贵的造船工匠们脱离官府的控制，改名换姓之后再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在这些工匠陆续抵达江夏城后，便又以其他名义把对方蒙在鼓里的家人们也都接了过来，好在计划筹划的周密，没有出现妻离子散的事情。 不过他们来了之后柳阳已经南下了，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大展身手，不过也没有闲着，因为他们从新认识了什么是蒸汽机。 等人到齐了才发现居然有四五十号人，屋子里肯定坐不下了，柳阳只好让他们搬着椅子到院子里去，有的连椅子也没有，只好找了一块地方坐着或者蹲着。 灯笼一个个的被挂在了院子中，刚才还显得有些昏暗的院子现在立刻明亮了起来，甚至有了一丝过年的味道。 “大家好！我柳阳又回来了！”柳阳站在一处高台上冲着下面几十号人先打了声招呼。 下面一些从凤阳就跟着柳阳的工匠们立刻都热闹了起来，他们对于这个年轻人没有太多的拘束，反而像是朋友一样打趣着。 “东家，黑了！也瘦了，南面的饭不养人啊！” “咱们盼你回来都盼了好久了，去看看那蒸汽机工厂，啧啧！要是再盖几个这样的厂子，俺敢说，整个大明的布匹咱们都供得上！” “得了吧，料都快供不上了，整个南昌府的料大部分都被咱们买了，可还是不太够用。” 柳阳看着他们你一嘴我一嘴的说着，心里也很是放松，这里才是自己的根啊。 “这个事情咱们明天再说，现在我要说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首先，我要造船，王师傅，我要造车轮舸，不过是用蒸汽机代替人力的，工艺上有没有什么难度？” 王凤臣听到居然要自己造船，便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身体似乎都激动的有些颤抖了，这么多年了终于能再次造船了！ “我……我……”由于过于激动，他一连说了几个我字都没有说出来。 “王师傅，不要这么激动，这不过是刚刚开始，以后还需要你们制造更多的船只！”柳阳和声的安抚着对方。 王凤臣微微的闭了一下眼睛，深呼吸几下，然后说道：“柳公子，车轮舸图纸都是现成的，没有任何难度。不过蒸汽机方面我们都还不太懂，所以还需要这方面的工匠一起研制。”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会来安排，李师傅，马师傅，大曹师傅还有大周师傅你们几个人跟王师傅他们一起合作。” “好的。” “不过。”柳阳看着他们继续说道，“我只给你们十天的时间。” 这话一出来，王凤臣他们立刻就愣住了，十天？光是船体就是三十天也造不好啊！而且还是使用的蒸汽机，都是第一次使用，怎么可能十天内造好！ “柳公子……这时间根本不可能完成！”王凤臣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也就是看对柳阳把自己这些人都救出来的份上，要是换个人估计早就破口大骂了。 柳阳似乎早就知道十天内不可能完成造船的任务，对方有这个质疑也是在意料之中，便说道：“船有现成的，你们之后进行改造就可以。当然了，就算是改造时间也有些紧张，不过你们辛苦一下，应该还是能完成的。” “完成之后，有项目奖金！” 第354章 时代新名词 第354章 时代新名词 王凤臣他们虽然不知道项目是什么意思，不过奖金两个字还是听懂了，心中自然是高兴的，但是这股高兴劲依旧被一个问题给压制住了。 “柳公子，在下想问一下，你所说的现成的船是否想购买一些船只？据我这段时间了解所知，现在这一带的船厂虽然有正在造的新船，可都是有主家预订的，咱们要买的话恐怕行不通啊。” 听到这话，柳阳知道王凤臣他们并没有闲着，而是把南昌府这一代的造船厂的底细都摸了一遍，这让他很高兴。用后世的话就叫做主观能动性很强，干活的自发性很强，这样的员工是极具事业心的。 “王师傅，这个不用操心，船我已经带来了，就停在码头，明天你们可以去看一下。” 听到这话，王凤臣终于放心了，坐下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跟旁边其他造船工匠开始小声的商量明天去码头看船的事情了。 安排完第一件事情后，柳阳又从旁边拿了一个巴掌长，碗口粗的竹筒，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小盖子，高高的举起说道。 “下面这一件事情很难，但是很重要，我要用薄铁板做这种罐子，要求是不能生锈，必须得密封，不能漏一点水，也得把这天地之气隔绝在外面，最重要的就是，这种罐子是用来装食物的，叫做罐头。” “东家，什么叫做罐头啊？”一个工匠大声问道。 这次柳阳并没有像跟傅友德那样用大白话进行解释，而是尽量使用专业名词就行说明。 这是因为傅友德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可以了，但是工匠们不一样，这都是柳阳的班底，所以他想让这些人尽早的了解一些后世的专业知识。 所以便从什么叫做空气，什么叫做细菌一直到最后什么叫做密封高压高温灭菌保鲜技术通通的讲了一个遍。 “……以上我所讲的统统都可以归纳为食品罐装保鲜技术。” 这一讲就是一个时辰，直把柳阳讲的口干舌燥的，端起茶壶对准嘴咕咚咕咚的就喝了一气。 在场所有的人都呆住了，虽然柳阳说的每一个字都能听懂，可为什么如此难以理解呢。 看不到摸不到但是能吸进肚子里的叫做空气，而这空气中又有很多种不同种族的小虫子？ 只有把这种小虫子都杀死才能保持食物不坏？为什么听着那么像神话中的故事呢。 密封就是比不透风，保险就是让食物保持新鲜，这些词都不难理解，可是高压中的压力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柳阳在脑海中又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 “系统检测到宿主创造了这个时代的新名词‘食品罐装保鲜技术’，开起了大明新型食物防腐败技术的研制和推广。” “奖励：食品罐装保鲜技术工艺图纸一套。” 柳阳听着脑子中系统的提示音愣了一下，没想到说了一个后世的名词居然就能领到奖励，他决定再试一下。 “计算机？” 没反应。 “坦克？” 还是没反应。 “汽车？” 下面的人经过短暂的安静后便又热闹了起来，东家说的话不懂要紧，反正做出来之后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于是便开始小声商量着怎么实现柳阳的想法，应该怎么才能让一个铁罐子密封到不漏水不漏气的程度。 接着他们就看到自己的东家在前面愣了一会神，然后就开始自言自语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东……东家，你没事吧？”贾言离得最近，看到柳阳突然开始自言自语起来立刻紧张了起来，莫不是突然犯了癔症？ 柳阳叫了几声发现系统没有反应，便也不尝试了，然后就看到下面的工匠们正在用一种难以言明的眼光看着自己，旁边的贾言也在问自己。 “咳咳，你们继续讨论，我把那个图纸给你们拿过来。” 工匠们一听有图纸便立刻兴奋了起来，现在他们在柳阳的安排下衣食无缺，生活富足，现在唯一能激起自己兴趣的也只有在手艺上的突破了。 “啧啧，看看咱这东家，我真想知道这么多奇妙的想法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哈，老驴头，羡慕了吧，让你干一辈子铁匠也不过就是个打铁的，脑子不好用！哈哈” “呸！你行你上，天底下能有几个人像咱们东家一样，人家可是天上下来的文曲星。” “这话不假，咱们东家可是状元郎呢，那可是见过皇上，进过金銮殿的，在金陵城挂着红花游过街的人。” “咱们东家是状元郎不假，可你们见过哪个状元郎能研制出这些东西，别的不说，就那火车之前可有谁见过？可有谁听过？” “哎，让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莫不是东家学过鲁班祖师爷的鲁班书？” “呸！你们木匠就是好捧你们的鲁班，那我们铁匠的祖师爷还是老子呢。” 柳阳说是去画图纸，其实不过是到了书房之后把图纸从系统里面提取出来，然后便又来到了前面院子中。 周正则把图纸分发到工匠手中，让他们都仔细的看一下。 过了两炷香的时间，柳阳问道：“可有什么问题？” 刚才那个是的铁匠站了起来说道：“东家，为什么个薄铁板还要过一层锡呢？” “是为了防锈！” “为什么要把生的食材先放进去再烧制呢？” “是为了把食物中的细菌给杀死。” 柳阳看着还有人跃跃欲试的想提问，便只好说道：“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回去先把问题写到纸上，后面我会按照你们的问题一一解答。” 等工匠们都走了之后，柳阳便跟贾言、李班头说道：“我需要把纺织厂的一部分机械搬运到南方。另外大批量采购棉麻，对了，还有鸭子和大鹅，其他的肉类也要大批采购。” 听着柳阳所说的一堆毫不相关的东西，贾言和李班头也没有多问什么，他们知道自己东家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于是答应了下来便立刻出门了。 现在院子里只剩下石山虎和周正了，柳阳让他们进屋后说道。 “石大哥，金陵那边的事情我听周正简单说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突然供不上货了？” 第355章 船在那里 第355章 船在那里 听到柳阳问自己这个事情，石山虎便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下。 “东家，前面都还算正常，毕竟咱们这酒好，也只有咱们这里卖，一下子就在金陵城打开了市场。” “布匹生意也不错，尤其是劳动布，因为耐穿耐磨，不少达官贵人都会给自己府上的下人们买这种布做衣服，老百姓买的也不少，甚至还有宫里的人来买。” “不过，在东家你离开滁州之后，事情就慢慢的变得不对劲起来。先是从凤阳和滁州过来的货进金陵城的时候都必须要经过层层盘查，每次盘查都会污损一些布料和酒。” “后来，咱们店铺周边原来卖珠宝玉器，香粉胭脂的商户也都搬离了，反倒搬过来一些郎中药铺，棺材铺子这些，虽然看着跟之前一样热闹，但是生意却难做了不少。” “再后来，就是酒和布匹供不上货了。为了这事我跟周正还去作坊那里看了一下。发现那里的工人现在都没有好好做活了，听说是有人出更高的价钱让他们去干别的活，所以咱们的货就没人做了。” 柳阳听完之后，便沉思了起来，一开始还以为是其他商家联合起来跟自己作对呢，现在看来不是这么简单的，里面还有官府的事情。 进城层层盘查，改变一条街的商户行业，这些手段除了官府之外也没有人有这么大的权利。 可是官府里面的人是谁呢？ 这让柳阳想起来临走的时候礼部尚书魏定谦和吏部尚书崔集书，这两个人当时在自己离开滁州的时候发生了一些冲突，想接手那些赚钱的产业。 其中酿酒坊和纺织厂就是对方最想要的，因为这两个不需要过多的投入，而且技艺也没有那么复杂，很容易进行搬迁和扩张。 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产业不那么起眼，光是应天府滁州一带就有很多酿酒坊和织布坊，这些不过是其中的两家而已。 “你们后来查到什么东西没有？”柳阳跟石山虎问道。 “倒是查到了一些事情，可是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比如商户变迁的事情，就是有人把那几间商铺从之前人手里买了下来自己做生意的。” 听到这话，柳阳冷笑了起来：“哼哼！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花大价钱买铺子是为了卖棺材的！” 石山虎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说道：“这事情我们也觉得奇怪，可是人家这事情都符合官府的办事章程。人家正当买铺子，做的生意也正当，我们实在是找不出什么毛病。” 石山虎毕竟出身军伍，行军打仗或许可以，但是像这种背后玩手段捣乱的事情还真不一定能看出来。 在律法的条框内用正常的手段把你的店铺慢慢的给弄黄，来自后世的柳阳对这种做法当然不会陌生了。 这时候周正在旁边说话了：“东家，我和石大哥去酒坊和纺织厂调查的时候，发现好像有几个不男不女的人在那里，看着好像是……” “太监？”柳阳问道。 “对！周正这么一说我也有印象了。”石山虎这时候也想起来了，“像是宫里出来的。” 宫里？柳阳听到这个瞬间警醒了起来，自己在宫里没有认识的人，如果说非要算有一个熟人的话，那应该是朱元璋。 自己给对方写过几封奏章，对方也给自己下过几道圣旨，应该算是……认识吧？ 柳阳心里想了一圈也有点不太确定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朱元璋肯定不会派人去掺和一个酿酒坊和纺织厂的事情。 想来想去还是一头雾水，现在终于体会到了远离大明权利中枢的坏处，对于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没有办法一下子理清楚。 不过既然店铺已经关了那就后面在说，现在先把紧要的事情给办妥，北方的大雪可不等人。 “石大哥，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来办。我直说了，有一定的危险。”柳阳跟石山虎郑重的说道。 柳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石山虎给打断了：“东家，你就说什么事情吧，我这条命是你给的，让我做啥都行！” “好！我也不跟你矫情了！现在需要你去北方探查那里的雪灾情况，情况越详细越好！”柳阳只是从朱元璋那里知道了北方有大雪灾，可是并不了解那里的具体情况。 现在当官的奏章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这种灾情的奏章都会写很模棱两可，进退皆可，为了的是后面御史巡查的时候有转圜的余地。 但这样的坏处则是灾情的真实情况不清楚，朝廷根据奏章上的情报调集粮食赈灾，但是到了灾区之后又发现相差甚远，往往再进行第二次赈灾。 这样一来一往的时间就会过去很久，冻死饿死的人也会多了很多，不稳定的因素也增加了许多，因为自古以来人们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柳阳向了一下，去书房写了一张注意事项和需要调查的事情给了石山虎。 “你就按照这上面去调查，越快越好！咱们两边同时进行，我这里制造设备，你去调查实际情况，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合计制作多少罐头和棉衣。” “是！我今晚就就出发！”石山虎转身就要走。 “等等。”柳阳叫住了对方，“北方那么大，你一个人肯定没有办法自己调查的，去找四五十个带过来的镖师跟你一起北上。” “周正，你现在去账房支取五千两现银给了石大哥，作为这次的费用。” “石大哥，跟弟兄们说，这次回来必有重赏！” 看着石山虎离开的背影，柳阳在心里默默祈祷对方这次去北方一路顺利。 次日一早，柳阳便带着王凤臣一众造船的工匠们去了码头，然后指着停靠在岸边的两艘水师的战船，说道：“看到没，这就是需要你们改造的船只。” “东……东家，那不是朝廷的战船吗？”王凤臣对战船自然是不陌生的，之前就给陈友谅造过不少战船，否则也不会让朝廷如此的看管。 柳阳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说道：“这个你们不用管，对了，尽快在那些水师的将士们发现之前给生米做成熟饭。” 第356章 忽悠 第356章 忽悠 王凤臣听到这话，腿感觉都有点软了，什么叫在被水师的将士们发现之前？难道这是准备偷偷的干？ “东家，这么干会掉脑袋的吧？”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但是瞬间又强行提起了一股气势，“不过，既然东家你说让咱们干，咱们就干！” 后面这句话说的很有气势，不过依然没有压制住语气中那股害怕的情绪。 这么多年他刚刚看到一点人生的希望就是柳阳给的，现在又是让自己干最想干的工作，虽然冒着杀头的风险，但是自古以来知遇之恩可以命相报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柳阳看着王凤臣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立刻就笑了起来，知道对方是想歪了，于是说道。 “王师傅，知道吗，无论什么时候知道什么最稀缺、最难得吗？是人才！谁是人才？你们，跟那些金榜题名的进士一样都是人才！” 王凤臣听到柳阳居然把自己这些干苦力活的匠户居然跟那些天之骄子的官老爷们放在一起比较，立刻连连摆手，说道。 “东家，可不敢跟那些老爷们比较，我们都是干糙活的人，哪里能跟天上的文曲星相提并论，更不要说我们是什么人才了。” 听到这话，柳阳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敛了起来，非常认真郑重的说道：“在其他人那里我不管，但是在我柳阳这里，你们的才能是不比当朝六部尚书地位低的，甚至要比他们的才能还要高！” “东家！我们这些粗人读书少，不会说什么那些好听的话，但是也知道戏台子上面说的知遇之恩。我们给你磕一个头，祝你长命百岁！” 说完，王凤臣就招呼着其他船匠一下子跪了下去，接着就是片嘣嘣嘣的以头砰地的声音。 柳阳一见对方这样子大为震惊，赶紧把这些人扶了起来，看着他们额头上一片殷红，心中也大为感动，没想到自己只是做了一件在后世看来很普通的事情却让对方行如此大礼。 “你们这是干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柳阳何德何能焉敢受你们如此大礼！”柳阳一只手握住对方的手，一只手把住了对方的肩膀，用力的拍了几下。 “我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让你们这些匠户、匠人跟那些金榜题名的人一样受天下人尊敬！” 这个时代的工匠虽然已经有了很高超的技艺，甚至是领先全世界的技艺，比如造船龙骨技术、建筑的榫卯技术、冶铁鎏金技术和丝纱纺织技术，这些都是匠人们一点一点的研制出来的。 一个朝代的进步与发展离不开这些工匠的贡献，甚至在很多时候他们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作用不亚于那些站在朝堂上的大官们。 可是，一套厚厚的二十四史书上却鲜有他们的记载，这让柳阳心中颇有不平，而这个时代的人们也不以身为工匠自豪，人人都在奔着几百年前那句‘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而废寝忘食。 一直到后来女真人入关之后，工匠的地位更加的地下，甚至在外邦过来拿的新技术的东西也被那个喜爱在字画上乱盖章的人嘲讽为奇巧淫技，并自诩天朝上国，世界之主，岂会在这些小玩意上耽误时间。 时间很紧迫，所以王凤臣他们没有再过多的寒暄，便带着人上了水师的两艘战船。 他们看的很仔细，甚至俯下身摸遍了每一块甲板，而年轻的工匠们则已经登上了桅杆察看起了船帆。 扑通！ 有的人甚至跳进了水里，沿着船游了一圈仔细的察看与水接触的甲板，然后又是一个猛子从船尾潜进了水里，过了一会又船头浮出了水面，双手上看着都是水藻似的污泥，看样子是把船底也摸了一遍。 就这样过了将近两个时辰，王凤臣带着人便下来了。 “东家，这船看样子使用了不过刚刚三四年的时间，船板都是上好的柚木，连龙骨都是柚木的，而且平时打理的不错，现在这两艘船相当于刚刚步入咱们人的青壮年。” 这时候，负责蒸汽机动力部分的工匠们也下了船，然后跟柳阳说道：“东家，船舱地方足够，只要用其中一个隔间就够用了。” “好！既然如此，你们两边就开始互相商量着来，还是那句话，干好了，重赏！还是那个问题，时间！现在我最缺的就是时间！” 柳阳跟对方说完之后，立刻一招手，便有人在码头附近搭起了帐篷，还有源源不断送过来的食物。 “这几天委屈你们一下，就在这里辛苦住几天，咱们得抓紧时间！”柳阳跟对方有些歉意的说道，毕竟马上就要过年了，现在还让人家住在工地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王凤臣他们却毫不在乎的说道：“东家，放心吧！我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说实话，能干自己想干的事情是最让人高兴的！” “行，等忙完这几天，好好让你们休息休息，我给你们从城里带过来几家几家酒楼的厨子，想吃什么你们就让他们做！” “多谢东家！” 这里的事情安排完，柳阳又马不停蹄的去了改名后的冶金工厂，那里现在正在进行罐头生产线的研制，明轮船的蒸汽机以及传动系统也在这里研制。 但是到了工厂之后才发现，远没有想的那么简单，虽然已经有了制作罐头的工艺图纸，但是光是在第一步就已经难住众人了。 “东家，这酸洗铁板是何意？难道是用醋进行刷洗吗？”一个工匠拿着工艺图纸上跟刚刚到这里的柳阳问道。 柳阳对于酸洗也只知道大概，刚想跟对方解释一下什么叫酸洗工艺，可是一想现在根本没有酸洗的原料，便一时有愣住了。 “东家，这把钢板放在锡水里是为何？”另一个工匠也问道。 这个柳阳是知道的，于是说道：“自然是为了防止铁板生锈，也是为了不让食物有异味。” 说到这里，柳阳瞬间有了办法，无论是酸洗还是热镀锡，目的都是为了防锈，那还有什么铁板，直接用锡做罐子不就好了嘛。 第357章 漕帮的年底大会 第357章 漕帮的年底大会 原材料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流水线制造问题了，不过这些柳阳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对于外行指挥内行的危害他是知道有多大的。 柳阳回到江夏城自然引起了其他几个家族的注意，他们从柳阳一出门便让人一路跟着，为的就是弄清楚对方这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黄府。 黄岿垚听着下人汇报着柳阳一天的行踪。 “他先是去了码头，好像是要修船，小的看那船只是有一些轻微破损的地方，似乎并不需要大修。” “然后他又去了城外新建的冶铁厂，小的们混不进去，就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了。” “不过，今天市面上有人在大量的收集鸭鹅，看人应该是柳阳的手下，但是并没有其他进一步的动作。” 黄岿垚听完这些之后，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几件事情有什么关联，便只冷冷的哼了一声。 “哼！这人到底还是年轻了一些，净干些不知所谓的事情。你们继续盯好，对方一举一动都要汇报，知道吗？” “是！老爷！” 另一方面对柳阳极度关注的就是喻家。 喻塘墉坐在大堂首位上，双手拄着拐杖闭着眼睛听完下人的汇报，便慢慢的睁开了浑浊的双眼，然后扫向了在一旁恭敬站着的喻镜钟。 “镜种啊，你来说说，对方这次回来是打算干什么？” 喻镜钟听到大伯跟自己说话，便立刻低下头恭敬的说道：“我认为，那柳阳做的这事情看着毫不相干，但是肯定必有所图。而且听说，他这次南下平叛是被皇上封了官职的。” 喻塘墉听到这话，脸上浮起了淡淡的微笑，不过这微笑中却带着一丝讽刺，然后长叹了一口气，语气颇有失望的说道。 “镜种，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无论朝廷封谁做了官，只要在江夏城，只要在南昌府这一片，他们就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可你就是记不住，你翻翻史书，到现在为止，国祚最长的周朝也不过将将八百年而已，所以说，这天下没有千年的皇朝，只有千年的世家。” “柳阳被封了什么官，去哪里当官跟咱们没有什么关系。至于楚王朱桢，他当他的王爷，能结交上最好，如果对方不买咱们的帐，那也不必热脸去贴冷屁股。” “无论是皇上还是王爷，他们不可能亲自下场去做事的，所靠的不也是那些官员吗？” “那些官员你又不是没见过，到了这里对咱们不也是恭敬有加，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想办的事情能不能办成得看咱们。” “你呀！比你大哥差远了，不能相提并论呐！” 喻镜钟低着头听大伯对自己的教诲，又听到提及了早已死去的大哥，便立刻说道：“大伯教训的是。我一直都以大哥为榜样的，后面会继续向大哥学习。” “哼！走吧！”喻塘墉冷哼了一声下达了逐客令。 “是，还请大伯好好休息。”喻镜钟低着头弓着身子恭敬的倒退到门口才转身离去。 见到自己主人出来了，喻封便立刻让轿夫把轿子压低了，等对方做好之后便恭敬的问道：“老爷，咱们回府吗？” 轿子中传来一个有些阴冷的声音：“说了多少次，在这里不要叫我老爷！叫我总管就行！” “是！总管，咱们回府吗？”喻封立刻改正了过来。 喻镜钟在轿子中拿着小刀和一个布娃娃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去城外，柳阳的纺织厂那里。” 柳阳此时再次来到了武昌县，此行的目的则是之前就跟对方说好的事情，就是用对方的码头造船。 漕帮总舵，宁千江正在开年底的分红大会，这是他们多年以来的规矩，各分舵的头领和帮众们干了一年了，不就是为了钱嘛，而且这也是一年之内最隆重的会议，所以人来的都很全。 七八个账房先生坐在院子的一旁，手指在大算盘上劈哩啪啦的上下飞舞，每次算出一个数之后便大声喊出来，然后记在旁边一张纸上。 等所有账房先生都喊出的数字都一样之后，才会有几位老先生在一张纸上记下来，然后再算下一个数字。 这账从早上一直算到快到中午的时候，整个漕帮的账目才算清楚，然后各誊抄多份分发给各分舵的头领和一些合伙做生意的股东。 他们一看账目上的数字便纷纷小声的议论了起来，宁千江也拿着账本皱起了眉头，因为无论是今年的营业流水还是毛利都比去年减了至少六成。 “帐没算错吧？”宁千江小声问向旁边的账房先生。 “总舵主，我们这么多人一起算的帐，错不了的。”长胡子账房先生很认真的说道。 宁兆辙这时候也跟宁千江小声说道：“爹，毛利比去年少了至少六成还要多，恐怕下面那些人等一会要找事。” 宁千江看了一眼自己这个有些慌张的儿子，便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慌什么？今年的生意是什么样大家都知道，这也好，让他们明白，漕帮不是我一个人的漕帮，而是大家的漕帮！” 果然，坐在下面的一个分舵的头领这时候站了出来，说道：“总舵主，为什么咱们漕帮的利润今年少了这么多？” 宁千江还没说话，旁边的宁兆辙就先开口了，说道：“温大羊，你这是在质问吗？” 漕帮的规矩，若是平白无故的以下犯上则会受到帮规的惩罚，而像对方这种分舵的头领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这样的口吻质问总舵主，自然是触犯了帮规。 不过现在是年底大会，而且其他人也确实有这种问询的想法，便纷纷装作喝茶，好像没有看到这个以下犯上的事情一样。 宁千江抬手止住了还想发火的宁兆辙，声音不大但是很沉稳的说道：“今年的生意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官府也有自己的漕运衙门，这是生意上的竞争。” “另一方面，朝廷对咱们的监管也严了不少，以往你们喜欢倒腾盐茶的生意也做不了了，利润自然就会少勒很多。你们应该知道的。” “现在有些人还明知故问，难道是对总舵主的位子有什么想法吗？” 第358章 股东们的心思 第358章 股东们的心思 宁千江这话一出来，下面刚才还在吸溜吸溜喝茶的声音立刻就没了，刚才那个质问的分舵头领此时也立刻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结巴的说道。 “总……总舵主，我没有那意思，就……就是想弄清楚这事情。我……我刚才没说清楚，我赔罪。” 说完，他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宁千江看着这个头领，微微的一笑，便出生说道。 “行了，知道你也没有什么坏心思。起来吧！终归也是一年到底的营生，无论这次分红有多少，分钱终究是件高兴事，就不要弄的大家都不高兴了。” “实话告诉你们，就是剩下的这四成利润也是之前与柳公子那边达成了合作才有的。若是咱们之前只抱着以前的老本生意，恐怕今天连这四成的分红都没有。” 这话一出来，刚刚安静下来的人们又立刻热闹了起来，没想到现在漕帮的生意居然已经差到如此地步了。 这几年，由于朝廷的压制，漕帮的生意差他们是都知道的，但是以往每年怎么也得有个七八成的红利。 所以，当今年的利润只有四成的时候他们就立刻不满意了，可没想到这四成的红利中居然还是因为一个外人的帮忙才有的。 议论的声音一开始还是嗡嗡的小声，渐渐的声音便开始大了起来。 “咱们这漕帮的生意什么时候这么差过？明年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谁说不是呢！就算是朝廷打压咱们，那也不至于让咱们这些人都去讨饭吧？” “听说宁副舵主当时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咸宁的县令，为的就是想跟官府打好关系，可被总舵主给阻止了，要不然……” “行了！你别说了，月瑶那丫头你也见过，当时还喝过人家的满月酒呢。人家见了咱们还喊一声叔叔呢，你怎么能说出来这种话？” “哼！就是，且不说咱们是月瑶丫头的叔叔，就是咱们这一群大老爷们也不能让一个小丫头挡在咱们前面！” “你们说，是不是……总舵主是不是老了，没干劲了，所以才……” “别乱说！总舵主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就是他带着咱们漕帮重现辉煌的。” 这些漕帮分舵的舵主和中层骨干们嗡嗡的议论着，另一边则是独立与漕帮之外的股东们，他们此时也在低声的说着话。 这些股东们有的人是需要依仗着漕帮走货运的，有的人则是供给漕帮粮食布匹生活物资的，有的则是单纯入伙等年底分红的。 “呵！四成的红利，这么多人分，还不够塞牙缝的！” “李掌柜，你买卖做的那么大还惦记着这点银子啊？” “吴掌柜，你这话说的，谁会嫌银子多呢？” “行了！你们好歹还有其他的买卖，我可就惨喽，去年投了不少钱，现在恐怕连本都收不回来了。” “王掌柜，你这可就谦虚了，谁不知道你们东来钱庄财大气粗，听说连朝廷的钱粮来往你们都有参与。” “方掌柜，你们兴源钱庄也不错，朝廷的盐茶生意都有涉猎，这可都是一本万利的大买卖！” “行了，咱们就不要互相咬了，看漕帮这样子，明年指不定成什么样子了。” 这话一出来，这些人都各怀心思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沉默了下来，一起看向坐在上面的宁千江。 “有问题等会再说，先分红吧。天大的事情也得把钱拿到手再说不迟。”宁千江端着茶碗摇着头吹着上面的茶叶，然后吸溜吸溜的喝了起来。 账房的先生们则把已经分好的大明宝钞按照份额一个个的发了下去，而剩下的零散的红利则用一个个的托盘乘着银子端了上来。 要是放在以往的话，众人拿到钱之后都会纷纷恭贺一声，不过现在他们看着手中的几张银票，再看看托盘上零散的银子，纷纷都沉默了。 接下来，就是重新分配入股的时候了，这也是漕帮的惯例，凡是在漕帮入股的，可以每两年一次进行股权重新分配。 这是宁千江想出的办法，天下的钱是赚不完了，吃独食总会被人眼红的，既然处处树敌，还不如把他们拉进来，把敌人化为自己的合作伙伴，既化敌为友，又能给漕帮找一些帮手。 那些人对于能跟漕帮一起合伙做生意自然是乐意至极，于是纷纷要入股，但是漕帮能给出的股份是固定的，所以就需要各商户取舍了，后来为了公平就慢慢的形成了现在这种机制。 以往每到这时候，那些商户的掌柜早就会按捺不住催促着股权分配了，但是这次却都出奇的安静。 “咳咳，下面就是两年一次的股权分配的事情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里就不细说了。规矩还是往年的规矩，如果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的话，那咱们就开始了。”宁兆辙往前站了一步，高声跟下面的众人说道。 在股东那一伙人中，突然有个人站了起来，正是东来钱庄的王掌柜，他十分歉意的说道：“宁总舵主，宁副舵主，我钱庄下午还有事情，就不参与股权分配的事情了。失礼之处还请海涵，告辞，告辞。” 他嘴里一边说这告辞一边冲着台上和周围抱拳行礼，一脸的歉意的样子，然后便转身往外走去。 “你……” 宁兆辙刚想说话，却被自己的父亲给拦住了，他不解的看了一眼对方，然后说道：“父亲？” “既然如此，那王掌柜慢走。”宁千江高声跟王掌柜说道。 王掌柜听到宁千江的这句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立刻回身又对着宁千江行了一个礼便匆匆的离去了。 宁兆辙再次有些着急的跟宁千江说道：“父亲，就这么让他走了？哪里是什么钱庄有事情，明明是看着今年分红少了，不想再参与了漕帮的生意了……” “有错吗？”宁千江打断了他的话，“做生意本来就是挣钱的，现在挣钱少了，人家想不干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宁兆辙听到这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嘟囔的说道：“那也不用在今天大庭广众之下提出来吧！” 第359章 漕帮的窘境 第359章 漕帮的窘境 宁千江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微微叹了口气，他到现在还在做着漕帮可以重振江湖的梦，却看不清这天下大势，总以为以前的漕帮可以做到的事情现在也可以做到。 现在的漕帮已经是外强中干了，虽然名声在外依旧可以唬一下不明内情的百姓，但是迟早有一天会露馅的。 “大家伙，你们都看到了，今年的行情就是这样，明年搞不好还会是这样，所以，你们现在有不想继续入股的就可以走了。”宁千江对着那一片股东大声说道。 这话一说出来，立刻又有不少人议论了起来，不过只是嗡嗡的响了一小会便又安静了下来，他们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没有人起身离开。 “我宁千江虽然不才，但是也当了这么多年的漕帮总舵主了，我可以跟你们保证，生意是生意，不会搀杂其他的东西，更不会以势压人！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大家还是朋友。” 听到这话，不少参股的掌柜便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然后跟大家告罪便离开了。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一炷香的时间陆陆续续的又离开了十来位各行各业的掌柜的，最后剩下的都是给漕帮供货的商户，数量不过五六家而已。 这些商户虽然也不想参与漕帮的生意了，可自己又得靠着对方吃饭，而且去年的账也没有结清，一时之间也有些左右为难。 宁千江看着仅剩的五六家商户，便跟旁边的账房先生说道：“你带着她们去把去年的账目给结清了。” “多谢宁总舵主体谅。”这些商户听到要给自己结账，便立刻都道起谢来，这可真是放了他们一马。 “爹！你这样做是想让咱们漕帮倒台吗？”宁兆辙此时再也看不下去自己父亲的做法了。 不但让那些股东想撤股就撤股，想走就走，就连这些有求于自己的商户也给予了如此宽大的处理，如果传出去的话，外界只会更加证实了漕帮已经不行的事情。 其他分舵的头领这时候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总舵主，我认为副舵主说的没错，咱们漕帮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雨，虽说不是什么大衙门，可也不是那些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吧？” “就是，之前看着咱们漕帮红火的时候，一个个上杆子的要来入股分钱，现在看着咱们的生意不行了，居然又一个比一个的要着急撤出！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只想着挣钱，不想着干活？” “哼！咱们漕帮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过？想当年就连……” 啪！ 宁千江听着下面的人乱哄哄的，便把桌子上的笔筒使劲的在桌子上一磕。 “都安静一下，乱哄哄的成什么样子？漕帮什么时候也是漕帮，不是离开谁就不能活了！” 此时忽然有人进来，说是有客来访，宁千江让人快请。 柳阳随后就进来了，感觉现场的气氛很是怪异，但也没有多想，便先给在场的所有人打了个招呼。 然后跟宁千江说道：“宁总舵主，今天冒昧来访，多有失礼，还请海涵。” 宁千江看到柳阳来了也很高兴，便立刻站立起来迎接了过去：“柳公子客气了，刚才我还跟他们提起你呢，要不是你的那些酒和布匹，说不定今年我们都要白干了。” “哪里哪里，咱们是互相合作，互相共赢而已。”柳阳客气的说道。 一些远地方的分舵头领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柳阳，看着年纪轻轻，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嘛。 “你们这是……在开会？”柳阳看着院子里两边的桌椅摆设有些疑惑的问道。 宁兆辙说道：“是的，这不年底了嘛，我们漕帮每年都会开一次会，一来是大家平日里都在五湖四海的，见面不容易，借这个机会熟络熟络。” “二来大家辛苦一年了，不就是为那点银子嘛，所以就盘盘账，让大家拿点银子回家过年。” 柳阳立刻明白了，这是开年会呢，然后立刻反应过来了，说道：“哎呀，那我来的不是时候吧，打扰你们开会了吧？你们不用管我，忙你们的，等你们忙完了咱们再说。” 说完，柳阳就要往外走，毕竟自己这次来没有提前跟人家打招呼，自然不好耽误人家的正事。 宁千江却立刻说道：“哎，不用。这会其实开的也差不多了。”他指着已经股东那一片空无一人的座椅说道。 既然股份重新分配进行不下去了，其他人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于是在宁兆辙的示意下，其他分舵的头领和中层领导纷纷告辞离开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宁千江便问道：“柳公子今日来访，莫非有什么事情？” “是的，我想租借你们的造船厂和码头一用，不知方便与否？”柳阳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方便，当然方便。听柳公子的意思是打算造船？”宁千江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的。” “既然如此，柳公子何必自己造呢，我们这里都有现成的工匠和劳力，你只需提你的要求，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到时候自然能给你交付一条好船！咱们都是熟识的，价钱自然会比市场价低。” 宁兆辙听到对方要造船，心中立刻高兴了起来，漕帮的造船厂现在并没有什么生意，现在如果能接下这单生意虽然可能利润不大，但是足以给船厂的工匠们发薪水了。 “宁副舵主，我造的船与别人的不一样，你们的工匠……恐怕造不出来。”柳阳听到对方想揽自己这单生意，但是自己的想要的对方是造不出来的。 宁兆辙一听这话便立刻笑了起来，说道：“柳公子，我们这里的船匠可不是那些小作坊的船匠，只要你说的出来的船型我们都能造出来！” 宁千江这时候也说道：“柳公子，说实话，我们漕帮的生意今年不太好，如果你有生意的话，不妨照拂一二。” 柳阳见对方都说这话了，便只能苦笑着说道：“宁总舵主，如果是一般的船，这生意肯定就给你们了，这钱谁赚不是赚呢。” “但……这次的船是与以往所有的船都不同的。” 第360章 漕帮入股 第360章 漕帮入股 与以往的船不同？ 宁千江听到这话有些不是太明白柳阳这话的意思，在他的印象中船就是船，千百年来都一样，无非就是大小的变化，莫非还能有其他的造法？ 宁兆辙显然没有他父亲那份心思，便颇为骄傲的说道：“柳公子，说句托大的话，我们漕帮什么船都能造。” 听到这话，柳阳只是无言的笑了笑，然后端起了茶水慢慢的细啜了起来，这就是跨时代认知的问题，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解释。 宁千江这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记得听过那些从应天府回来的人说过，柳阳后来在滁州那里研制了一个叫做火车的东西。 听说这火车不用人推马拉只要烧火就走，似乎是因为里面有一个叫做什么机的东西在起作用，莫非……？ “柳公子，老朽冒昧的问一句，莫非你是想把火车那东西搬到船上？” 宁兆辙听到这话一愣，火车上那东西？什么东西？ 他是见过火车的，还特意去坐过，很快而且还平稳，能拉人能装货可谓是一举两得，不过听自己父亲这意思，莫非是已经想明白怎么回事了？ 柳阳听到宁千江这话稍稍有些惊讶，没想到对方居然能联想到火车上的蒸汽机，看来这老头年纪虽然大，可脑子却很好用，比他儿子强多了。 “是的。所以我说这次造的船与以往的船不一样，你们的工匠恐怕……” 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出来，意思很明显，我这都是新技术活，你的那些工匠恐怕干不了。 宁千江捋着花白的胡子沉思了一下，然后坚定的说道：“柳公子，码头、船厂你随便用，我分文不取。” 宁兆辙听到这话立刻睁大了眼睛，现在漕帮的经济状况都已经这样了，人家送上门的银子居然都不要？那还要什么！ 柳阳并没有接话，因为他知道，天下什么东西最贵？当然是免费的东西！因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永远不会有掉馅饼的这种事情，除非那是别人吃剩下的。 果然，宁千江停止了捋着胡子的动作，看着柳阳说道：“我想入股！以船厂和码头入股，而且还再追加十万两白银的股！漕帮不会插手任何事情，要求嘛，就是漕帮的工匠们得参与进去。” “爹？”宁兆辙听到自己父亲不但让人家白用造船厂，而且还要再给人家投十万两白银？难道要把漕帮给掏空吗？ 他伏下身子小声的在宁千江耳边说道：“爹，咱们现在正是需要用银子的时候，现在还往外投银子，是不是太妥当？” 这也就是自己的父亲，否则换个人敢提出这种建议的话宁兆辙早就骂娘了，这不是瞎胡闹吗！就好比拉肚子吃巴豆是嫌死的慢？ “你懂什么？”宁千江看着瞻前顾后的儿子，心中的怒气立刻从心底浮到了头顶。 “漕帮现在还有退路吗？你总是想着在漕帮这个窝里睡舒服觉！按照你的意思最后无非也就是晚死一两年，何不现在搏一把？” “就你上次差点让月瑶跟吴大用成亲就能看出来这漕帮指望不了你，对自己女儿都能这么舍得，那其他还有你舍不得的事情吗？你也就过你的日子行了，不要总是想这想那的！” 宁千江这话说的声音很大，并没有因为柳阳在旁边就有什么忌讳，可以看得出来他对宁兆辙的做事能力很不满意。 宁兆辙被自己父亲当着柳阳的面一顿训之后，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尴尬的冲着柳阳笑了一下。 “柳公子，让你见笑了。我父亲脾气有些直，你别介意。既然你们有事情要谈，那我就先去忙了，请自便。” 说完，便匆忙的离开了，生怕晚一会宁千江会再骂他一顿。 “哎~！”宁千江看着宁兆辙有些狼狈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儿子孝顺，但是心思却总用不到正经地方，而且眼界太窄，当一个副手小头领还可以，但难当大任！ “柳公子，让你见笑了。不过我宁千江做事一向如此，大家有话摆在桌面上说，比如漕帮现在。” “实不相瞒，我们漕帮现在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想必柳公子也知道，官府现在对我们管制的很严，不但在抢水运的生意，而且还处处钳制我们，恐怕再过一两年，漕帮还能不能存在还是两说呢。” 柳阳心里当然清楚，当一个朝代处于鼎盛时期的时候，必然会对处在朝廷体制之外的势力进行打压，尤其是像漕帮这种人数众多、势力范围很大的江湖帮派更是重点打压对象。 “总舵主，朝廷一时半会还离不开漕帮，他们也不过是想削弱漕帮的实力而已，我想倒也不会赶尽杀绝的。” 这话当然不是柳阳乱说的，而是在他的印象当中，漕帮浮浮沉沉几百年但从来没有真的被哪朝完全给灭绝，一直到了民国时期都还存在，甚至还成了当时的几大黑帮势力之一。 宁千江听到这话笑了起来，看向柳阳的眼神也很欣赏，这个年轻人果然慧眼如炬，见解独到。 “柳公子，你说的很对，我也是这般想的。可漕帮的其他人不这么想，不，是大多数人都不这么想，他们想的是依靠众多的人数与朝廷相抗衡，岂不螳臂挡车一样吗？” “若说他们真的是不舍得漕帮被朝廷所铲除我是不信的，不过都是在漕帮这个牌子下面挣钱而已。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他们找一个可以挣钱的营生，又不会被朝廷所顾忌，这样或许他们可以安分一些。” “所以，你就想在我这里入股了？”柳阳问道。 宁千江非常肯定的说道：“不错。但更重要的是，我看好你这个人，为官一任能被老百姓送万民伞，这是人品干净。能把各行的生意做得很好，这是头脑灵活。” “从这两方面来说，整个大明恐怕也找不出几个人来。不过，我运气好，在这紧要的关头碰到了你，如果还不赶紧与你拉上关系，我这几十年的咸盐岂不是白吃了？哈哈！” 第361章 朱桢回朝 第361章 朱桢回朝 听到宁千江说的如此直白，柳阳心中倒也佩服，对方年纪已经很大了，而且又是几万人漕帮的总舵主，能不顾江湖地位和年龄差距把自己身位放的如此低，就这一样恐怕大明也没有多少人能做得出来。 “宁总舵主，承蒙看得起在下，既然你如此相信我，那么我就同意漕帮的入股了。不过话咱们需要说在前面，就像你刚才说的，你们漕帮只能分红，不能插手管理的事情。” “当然！我刚才说了，漕帮任何人都不会插手你的事情，包括我！”宁千江肯定的回答道。 应天府，皇宫。 朱元璋看着跪在地上的朱桢，手里翻看着柳阳让捎过来的关于北方雪灾的赈灾策略。 他一会皱眉，一会微笑，脸上变幻的表情让下面其他大臣们纷纷好奇柳阳的赈灾奏章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朱桢此时头也不敢抬，只能等着自己父皇看完奏章之后才有空处理自己的事情。 “你们都看看，这是柳阳呈上来的赈灾策略，不得不说，想法很新奇。” 朱元璋示意旁边的近侍把柳阳的奏折拿给一众大臣们看看，然后才看向跪在地上的朱桢。 “桢儿，你先起来吧。这次你虽然私自出藩地，可也是为了去南方平叛，虽然是被柳阳那小子诓过去的，可你到了阵前没有临阵退缩，像咱的儿子。所以就不追究私出藩地的事情了，功过相抵，不奖不罚！” “谢父皇！” 朱桢听到这次不用被罚，立刻高兴了起来，顺便还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里面是提前塞进去的棉垫子，这是在上朝前大哥朱标偷偷送过来的。 这时候大臣们也都传看完了柳阳的奏章，他们虽然认识上面的字，可还是看到云里雾里的。 里面好多名字都不认识，所以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一时之间都只好沉默了起来，你瞪我我瞪你的，大眼对小眼。 朱元璋见下面一副这样子，便只好说道：“你们都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柳阳的赈灾策略不好？那你们谁能拿出来更好的办法吗？” 大臣们依旧一片沉默，他们要是有好的办法恐怕早就说出来了，哪里还有柳阳献策。 “那就是好？” 大臣们依旧一片沉默。 朱元璋被这一幕给逗笑了，以往能说会道的大臣们今天怎么都变成了哑巴？ 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这些大臣们看不懂奏章上说的话，所以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朱元璋最开始也看不明白，不过柳阳贴心的还写了一份阅读说明，把里面的出现的新事物详细的解释了一遍。 刚才他拿给大臣们看的只有奏章，那份阅读说明却没有给，为的就是让这些大臣们也知道一下，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别以为自己读了几年书，当了几年的官就什么都知道。 “桢儿，你把奏章上面的意思给他们解释一下。” 朱元璋清楚朱桢肯定知道，因为柳阳在阅读说明里说了，如果还看不明白的话就可以让朱桢来解释，如果他也解释不明白的话就可以上手揍了，因为自己当时说明的时候朱桢在一旁全程听了。 朱桢立刻把柳阳当时所说的都复述了一遍，其实就是在赈灾食物上下功夫，在赈灾衣服上想办法，在运输上另辟蹊径。 然后又把里面出现的新名词给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比如什么是罐头，为什么要用鸭鹅的绒毛做衣服等等。 这一套说辞下来把众人听的一愣一愣的，好家伙！把南方的鱼做成食物，然后再运到北方？这不是典型的远水解近渴吗？这来得及吗？食物都会坏了吧！ 还有用鸭鹅的绒毛做衣服？这些水禽的肉倒是经常吃，那些羽毛什么的也么看出来可以做衣服啊，这不是异想天开嘛！ “皇上！臣认为柳阳所想的办法不可为，且不说路途遥远食物损坏的问题，就那用鸭鹅的羽毛做衣服就是有伤风化，人怎么可以穿禽兽之毛做的衣服呢？”一个御史台的官员这时候站了出来，颇有些愤慨的说道。 “臣也认为此事不妥，那柳阳虽然有些能力，可在北方赈灾的事情上未免有些想当然了，考虑的并不全面。” “臣附议，柳阳的策略并不妥当。” “臣也附议。” 看着下面站出来好几位官员都不同意柳阳做法，朱元璋倒也早预料到了，不过或许已经吸取过之前的教训了，这次他们倒是没有弹劾柳阳，只是单纯的不同意做法而已。 “还有谁不同意？”朱元璋声音平静的大声问道。 没想到这一问一下，又多出来三四位官员不同意柳阳的做法，说法倒也跟之前那几位官员说的差不多。 朱桢看着这些官员居然不相信柳阳能做到，便心中有些气愤，经过这次的之后，他对柳阳的信任已经达到了非常坚实的程度。 “你们居然不相信柳阳能完成这些事情？看看那火车吧，是常人能做出来的吗？不要以为自己在这朝堂之上当了几年的官就以为自己了不起！” “王爷，我们并没有觉得自己了不起，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温良恭俭让还是知道的。我们与柳阳也没有仇怨，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这些御史本来就有风闻奏事的权利，虽然品级不高，可骨子里一个个还是硬得很，这也是朱元璋挑人的标准。 现在对上朱桢的诘问这些人也不卑不亢的回怼了过去，他们可不管你是不是什么楚王，他们效忠的只有皇上。 “我跟你们打赌！若是此次柳阳能解决好此事，我……我就把藩地的三年赋税全额上缴！”柳阳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他们相信柳阳了，只好用最原始的方法，我堵你不敢赌！ “皇上，臣弹劾楚王儿戏朝廷大事。” “皇上，臣弹劾楚王身为王爷居然用朝廷大事打赌嬉戏。” 朱桢立刻傻眼了，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一时激愤说出的话居然被这些人给抓住了把柄，还敢当着自己的面弹劾自己？ “你大爷的！”这句话是跟着柳阳学的，朱桢现在已经顾不上自己王爷的身份了。 第362章 朱桢的反击 第362章 朱桢的反击 轰~！朝堂上炸了。 这些官员们没想到一向老实儒雅的朱桢居然在这朝堂之上公然骂人！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厮你娘啊斯文！你他娘的真拿自己当什么道德君子呢？这次北伐你兄弟没去，难道真的是因为得了急病吗？” 朱桢跟着柳阳去南边转了一圈发现自己的脾气也大了不少，之前要是碰到这种事情他肯定能忍则忍。 毕竟在他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身为皇子要勤奋克己，恭良谦让，尤其在面对诸位大臣的时候，所以在面对很多大臣的时候都会很注意自己的言行。 诸位大臣对这个六皇子印象也不错，平时没什么存在感，碰到了也礼让有加，甚至很多家中有在阁中待嫁的大臣们也都想着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可是刚才朱桢破口骂街的样子让他们大为震惊，别说是皇子了，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失态。 “皇上！臣要弹劾楚王咆哮朝廷之罪！”又一位御史站了出来义愤填膺的指着朱桢喝道。 这一声大喝仿佛一下子点醒了其他人，于是纷纷上前弹劾朱桢。 “胡闹！楚王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怎么能说出如此粗鄙之言！” “碍你屁事！老子读圣贤书是为了大明，是为了天下的百姓！不是为了跟你说什么好听话的！”朱桢此时索性完全放开了，他现在才发现原来随心所欲的骂人真的很爽。 “你……你！皇上，看看楚王吧！他竟然如此无视皇上，无视朝臣，他……他怕不是疯了！” 朱元璋此时也被震惊的微微张大着嘴没有说话，这还是自己那个听话乖巧的儿子吗？就是朱棣那个憨货也不会做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 难道……这是跟着柳阳去了南方一趟被带坏了？ 不过他现在心里却有些暗暗高兴，因为有时候这些大臣们确实该骂，虽然他们做的事情可能是对的，但是会让人很不舒服，但因为自己是皇帝所以不能平白无故的怼这些人。 所以，朱元璋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为了表现自己的威严便大声呵斥道。 “朱桢！不可胡言乱语，这些朝堂上的大臣们个个都是国之栋梁，其实你这个没有参与过朝政的人能肆意谩骂的？” “咱平时是怎么教的你？就算他们说的有什么不对那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能忍忍？你这么多年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刚才那些弹劾朱桢的官员们原本听着朱元璋的话还很高兴，认为对方并没有因为朱桢是他的儿子就庇护，可是后面的话却越听越不对劲。 虽然听着是骂朱桢的，可是却把他们这些人也绕了进去，而且还有点指桑骂槐的意味。 尤其是最后一句，什么叫读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朱桢，你先退下去！我等会再跟你算账！” 朱元璋又把朱桢骂了几句，然后就让他下去了，然后又笑意盈盈的看着众大臣们，说道：“行了，等会我会教育楚王的，咱们继续说柳阳赈灾的事情吧。” 众大臣们纷纷大眼瞪小眼，他们没想到朱元璋居然如此行事，几句话就把朝堂上的事情弄成了自己的家事。 “看来皇上也一样，都是护犊子的。”一个官员小声的跟旁边的人说道。 “嘘，你别扯犊子，那可是皇子。” “皇上也是当爹的，护自家的孩子不是很正常嘛。” 可是后面也没有讨论出个子丑寅卯来，朱元璋也只能先让退朝，等柳阳后面的东西做出来之后再做决断。 南昌府，江夏城。 柳阳正在拿着一件厚厚的上衣和厚厚的裤子仔细的查看着，旁边还有几个人正在拿着秤称量衣服重量。 “东家，这么厚的衣服才一斤多？”一位工匠看着秤砣的位置发出了惊呼。 另外一个工匠则把衣服穿上了身，他对于这种短款的棉袄显得很是好奇，挥舞了一下胳膊，又扭转了一下身体，再跳了跳，就这么折腾了一会他脑袋上已经冒出了汗。 “东家，这衣服轻便，随便活动也不碍事，而且……真暖和啊！我现在已经开始冒汗了！” 这是纺织厂刚刚试制出来的，不过因为原材料的问题，里面并不是单纯的鸭鹅羽绒，而是夹杂了棉花的混合物，虽然这样并不如后世羽绒服更加轻便和暖和，可以也已经超过了现在市面上所有的棉袄的保暖性。 柳阳看着羽绒服的工作感觉哪里有点不顺眼，但是前后反转了几下也没有看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他看向旁边的正在上下跳动的工匠师傅，忽然明白了哪里不对劲了。 钮扣的样式！羽绒服上的钮扣还是用的绳疙瘩，这种钮扣往里面一套一扭就可以了，可是并不能把衣服的前开襟完全的给封闭住，动作大一点前面的缝隙就会裂开，尤其是这种宽松的羽绒服。 “把……纺织李师傅请过来，对了，还有铁匠宋师傅。” 柳阳想到了后世一种很方便的替代钮扣的闭合衣服的方式，那就是拉链！ 当刘师傅和宋师傅过来之后，柳阳便把自己印象中的拉链样式跟对方说了一下，然后又在地上画了一个草图，看他们能不能做出来。 李师傅和宋师傅看了看地上的草图之后便起身走了。 “东家，你等会，你看看我们做的对不对。” 果然，过了两炷香的时间，他们便拿着一个巴掌长的布条过来递给了柳阳。 “东家，你看是这意思不？” 柳阳接过一看，居然真的是拉链，虽然因为时间比较仓促做的有些粗糙，但其他地方与后世所熟悉的拉链基本无异了。 “好！就是这个东西，你们再把这个拉链做长一些，做工再细化一些，再耐用一些，咱们是要往这羽绒服上用的。安排人大力生产这些拉链！” “对了，这些羽绒服没问题，就这样做，从现在开始必须加大、加急生产。” “对了，我要的那几件特制的羽绒服也可以做了，记得务必要做好，我这可是要给皇上看的。咱们能不能从朝廷那里赚到钱就看这一次了。” 第363章 官员们的试吃试穿 第363章 官员们的试吃试穿 羽绒服的事情解决之后，柳阳便马不停蹄的去了冶金厂，这里正在就行罐子密封的试验工作。 厂房内正在被机器巨大的噪音充斥着，蒸汽机运转的声音，压轧设备的声音，还有传送带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几乎让人离的稍远一些就听不到说话。 柳阳感觉自己在这里不过待了还没有半个时辰，脑子就已经充满了轰隆轰隆的声音，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忍受这种声音只好带着负责这个工厂的工匠们带到外面说话。 “马师傅，你们没感觉这里的噪音太大了吗？” “有点大，不过忍忍也就过去了。”马师傅随意的说道。 柳阳却没有同意对方的这个说法。 “不行！这也是我疏忽了，之前蒸汽机都是用在纺织布匹上面，那东西没有那么大的噪音，忍忍也就过去了。” “现在咱们做的东西不一样了，而且以后自动化的东西会越来越多，这么大的噪音问题必须解决，否则时间长了人会受不了的。” “叮！” “系统检测到宿主创造了这个时代的新名词‘自动化’，在这个时代启蒙了自动化的概念。” “奖励：防风、防水、保温布料全套制作工艺。” 柳阳听着脑子中的声音呆住了，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说了一个词居然能触发系统奖励，而且还是如此实用的奖励！ 不过现在他没有时间细看这项奖励，而是继续说道：“马师傅，还记得咱们做蒸汽机的那种密封胶吗？” “东家，你是说杜仲胶？” “对！研究一下，用这种胶做副耳塞。就是堵耳朵的，这样可以较少噪音的危害。尽快！” “好的，我今天研究一下。” 这时候，梁师傅从厂房里面举着一个亮银色的罐子跑了出来，大声喊道：“东家，做出来了，你看一下可行不？” 柳阳赶紧快步过去接了过来，拿在手中仔细的查看了起来。 外表看着还算平整，盖子与罐体已经被紧紧的咬在了一起，轻轻晃动里面还有声响，显然里面是已经被放进了东西。 “这里面是什么？” “东家，这里面是水，我们就是想看看咱们这机器能把罐子密封紧不。” 柳阳把罐子倒过来又使劲的晃了晃，然后用力的摔在了地上，又用脚踢了几下，最后才拿起满是泥土已经有些凹陷的罐子用手在封口处仔细的摸了摸，发现没有水。 “好！好！好！马师傅，你们该记大功！立刻安排厨师配料生产！” “是！现在就安排！” 十天之后。 应天府，皇宫大殿上站满了官员们，这是正旦之前最后一次大朝会了，所以官员们来的都比较齐全，一些品级比较低的官员们甚至都站到了大殿外面。 朱元璋今天也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九帘紫金冠坐在龙椅上受着官员们的三拜九叩的大礼。 “把这些东西给他们发下去。” 官员们看着一排太监捧着一个个银白色的罐子正在往小碗里倒着什么东西，然后分给了在大殿中的人。 等发到他们手中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食物，虽然是凉的但是看起来是已经煮熟的，还在散发着微微的香气。 “你们都尝一尝，这是咱最新拿到的新食物，当然了，咱已经尝过了，味道还不错。” 大臣们听到皇上都已经尝过了，便立刻埋头吃了起来。 “嗯？鸡肉？虽然已经凉了，但是味道还不错，唔？骨头居然也如此软烂？” “我这是……鱼？没想到鱼骨也能如此好吃。” “哈，我这是鸭子。” “嗯？你们的都是肉？为什么只有菜？嗯，竹笋？味道似乎也不错。” 朱元璋看着下面一众官员们的反应，嘴角微微泛起了一丝意味难明的微笑。 “怎么样？味道是不是还不错？” 听到皇上问话，这些大臣们赶紧把嘴中的食物咽下去，纷纷说道。 “回皇上，味道着实不错。谢皇上赏赐。” “皇上，今日赏赐臣等食物想必另有深意，还请皇上示下。” “皇上，这莫非是御膳房新研制出来的菜品？” 朱元璋听着他们东一嘴西一嘴的评论着，便问道：“这便是前几日柳阳所说的罐头，是从南昌府送过来的，中间走了大概有四五天的时间，食物居然还没有坏，可见他的方法是管用的。” 这下子大臣们瞬间安静了下来，尤其是前几天还在弹劾柳阳的那些御史们脸色更是难看，嘴里的食物也不想刚才那么香了。 做熟的食物在路途中运输了四五天的时间居然还没有坏，这可是在南方，现在腊月的气温虽然不似夏天那么高，但是寻常的食物放两天恐怕就会坏掉，更何况这种做熟的肉食。 然后朱元璋又把罐头的罐子发了下去让这些官员们看。 这些官员们拿着薄薄的锡罐子反过来覆过去的仔细查看，似乎是想找出不让食物坏掉的秘密，不过到最后也都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行了，估计你们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前两天楚王也跟你们说过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你们也不一定记得。” “臣等愚昧。”众大臣们听到这话立刻跪在地上认错，没办法，谁让他们前两天还不信柳阳能办到呢。 “哈哈！都起来吧，先不要急着认错，还有东西给你们看。”朱元璋很高兴，能让这些大臣们吃瘪是件很快乐的事情。 又跑出来一溜的太监，他们把羽绒服分发给了众位官员。 官员们现在明白了，这肯定又是柳阳弄出来的东西。 这衣服虽然看起来很厚，但是摸起来却很轻，而且还很柔软，只不过样式看着很别扭，好像是苦力穿的那种短打衣服。 “这也是柳阳弄出来的，叫什么……”朱元璋猛地想不起来这衣服的名字了。 旁边的二虎则小声提醒道：“皇上，是羽绒服。” “哦，对，叫羽绒服。” 众位官员们一听便立刻明白了，这名字倒是贴合的很，用羽绒做的衣服，所以叫羽绒服，倒是直白的很。 “你们可以穿上试试，。”朱元璋怂恿着大臣们穿上衣服，他决定摆这些大臣一道。 第364章 柳阳卖的关子 第364章 柳阳卖的关子 这些官员们只好在朱元璋殷殷的目光下套上了羽绒服，这是他们才发现这衣服居然没有扣子，而是有两排小锯齿东西。 “这衣服没有钮扣？”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你们谁会用？” 他们那里见过拉链，更不会使用，只好穿上衣服后一个个的尴尬的站在那里。 好在朱元璋早已经想到了，便让那些小太监们帮助这些官员把拉链拉上。 “这叫拉链，也是柳阳弄出来的，咱发现要比钮扣好用多了，而且把衣服密封的更好。” 这些官员们哪里见过这种新奇的东西，于是都上手亲自操作一下，上下刷刷的拉动了起来，一时间大殿内都响起了拉链滑动的声音。 “看来你们都很喜欢这件衣服，那你们就穿着吧。”朱元璋看着下面像猴子一样好奇的官员们说道。 这些官员们此时正好奇呢，听到皇上说这话正合他们的心意便纷纷跪下谢恩。 “谢皇上恩赐！” 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朱元璋便说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柳阳还说让咱们三天后都去码头，说有新东西让咱们看看，你们猜猜这小子会让咱们看什么东西？” 这话一出来，官员们立刻停下了手里拉拉链的动作，没想到柳阳还有新东西，而且居然还敢在皇上和自己这些大臣面前卖关子？ 全天下恐怕也只有柳阳有这份胆子了吧？可皇上还偏偏吃他这一套，这是为什么呢？ 大臣们心中都在嘀咕着，莫非那个传言是真的？这柳阳难道是皇上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若是换做之前，他们肯定要弹劾一下柳阳的大不敬之罪的，居然敢在在皇上面前说话不尽不实的。 不过现在，他们已经学的聪明了，既然皇上宠爱柳阳，无论信不信那个柳阳都必须谨慎一些了，万一是真的呢。 于是这些官员们便顺着朱元璋的话头回话了。 “皇上，臣斗胆猜测一下，那柳阳此次让咱们去岸边观看新东西，想必那东西肯定十分巨大，莫非是什么奇珍异兽？” “皇上，臣有不同的看法，柳阳善于造物，所以应该不是什么奇珍异兽，想必是造出来什么新器械了吧？” “皇上，臣听说这次南方平叛柳阳造出了新火器，莫非是让咱们看这个？” 朱元璋看着下面的大臣们你一嘴我一嘴的猜测着，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众位爱卿，咱也不知道，柳阳这小子连咱也瞒的紧紧的，咱也跟你们一样要到三天之后才能知道是什么东西。” 然后他们又开始讨论起了北方雪灾和南方平叛的事情，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大臣们却感觉身上越来越热。 “李大人，你有没有感觉很热？” “你看看，我头上都开始冒汗了。” “我也是，这身上好像抱着火炉一样。” “难道是这衣服的原因？” “这羽绒服拎着也不重，难道有如此的保暖效果？” “你们把钮扣，不，把拉链拉开就会凉快一些。”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时辰才散朝，这些大人们在退出大殿之后立刻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了下来，果然就感觉凉爽了起来。 “没想到这轻轻的一件羽绒服竟有如此效果！” “这柳阳到底是如何想到的？” “看来这次柳阳又要立大功了。” 由于今天是大朝会，一些之前没有听过柳阳名字的官员们此时也纷纷打听这人是谁，竟然能让皇上和重臣们如此高的评价。 大江是联通大明东西的重要水运通道，更是很多之流汇集之地，所以航道上每天都繁忙的很，各种大小船只都在尽快的往前面赶路程。 “嘿，船老大，你这船为何走的如此慢？难不成是嫌我们的钱给少了？”一艘客船里的客商看着江边的风景忽然大声问道。 船老大此时也愁容满面，他这船是客货两用的，除了拉着客人之外还有一些货物需要及时送到地方。 可今天这风向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一会刮北风，一会刮南风，一会刮东风的，就是没有个定性，船上的水手一直在调整船帆，可把他们累的够呛，到最后索性就把船帆降了下来，依靠着人力往前滑。 可现在他们是逆流而上，这些水手们划了小半个时辰之后便再也划不动了，只能重新把船帆升起来听天由命了。 “这位客官，我也没办法，今天这风向不知道是怎么了，让人吃不准摸不透的。兴许等等就好了。” 可是又过了半个时辰这风向依旧是乱的，江面上无论是逆流的还是顺流的船只基本上是行三里退三里的程度了，没办法他们只好把船靠向了岸边等待。 这个船老大也没有办法了，只好跟船舱里的客人们说明了情况然后也把船靠向了岸边。 “这风今天真邪门了，在船上讨了几十年的生活了，也没有见过今天这天气。” “谁说不是呢，这风可真是抽风了。” “喏，你们看看，江面上现在都没船了，这可不是我掌船的手艺不行，这鬼天气你什么船也没办法跑！” 这是刚才那艘客船的船老大跟站在旁边的客人说的，因为他刚才说要靠边停船的时候，这些客人们居然是他的手艺不行，所以现在就要对方看看到底是自己手艺问题还是天气原因。 不过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西边远处传来了人们的一阵阵惊呼，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人震惊的事情，不过由于船老大这里正好处在一个拐弯处，所以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是什么东西。 不过这些人并不着急，因为人们的惊呼声越来越近，显然是江面上有什么东西正在往这里过来，他们马上也能看到了。 果然，一个船头先从江岸的拐弯处露了出来，然后就是高高的桅杆，或许是因为风向的原因，上面同样没有升起船帆显得光秃秃的，不过在旁边还有一个粗粗的矮的烟筒，还不停的在冒着黑烟。 “就这？不就是水师的一艘船嘛，无非就大了一些而是，有什么好叫喊的，嘁，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第365章 蒸汽轮船现世 第365章 蒸汽轮船现世 这个人显然是认识水师的船只的，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突然停住了，因为他发现这两艘船与普通的船不一样。 这船在冒着黑烟和白烟，远远的一看好像着火了似的，不过仔细一看又不是，而且船体两边居然有两个沉在水中的大轮子，这两个大轮子正在转动着划水，船的速度也非常的快。 现在大江上已经没有了船只，所以这两艘船忽然出现在这里显得格外的明显，一时间两岸的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这两艘船上。 “这……这是什么船？怎么能跑的这么快？” “是啊，船上居然还有两个大轮子！这可比船桨快多了。” “这么大的轮子……里面得多少人才能转的动？” “可是这船为什么会冒烟呢？” “这黑烟和白烟我怎么看着那么熟悉呢？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诶？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点印象，可是在哪里见过呢？” “你们说的不会是……火车吧？” “嘿！还真是，你们看火车是不是也是这样冒烟的？” 柳阳站在甲板上拿着望远镜向前看着，刚才水师的人说这里已经过了九曲十八弯的地方了，往前都是大直的河道了，可以放心行驶了。 “加速！拉动汽笛，提醒其他船只避让！”柳阳冲着旁边一个喇叭口形状的铁管大声喊道。 “明白！”旁边来一根铁管里几乎立刻传来了声音，里面还夹杂着一些蒸汽机特有的声音。 这是就是后世早起在蒸汽机船上使用的传声筒，为了是能跟船舱下面的人快速的下达指令。 在有蒸汽机之前，所有的船只都是依靠船帆来航行的，所有的船上作业也都是都甲板上，就算有一些船只需要人力划动船桨，所提供的动力也没有那么大，所以依靠人力来传达命令还是来得及的。 可现在使用了蒸汽机，机械所产生的动力远远比人力更大，所以就需要更加快捷的传达命令的方式。 这也是柳阳后来在视察船只改造的时候所发现的问题，所以便临时加装了传声筒。 船舱中接到命令的水手们此时正在光着膀子呼呼的往里面填着煤炭，然后又把蒸汽机所联动的鼓风机也打开了。 蒸汽机的传动轴每旋转一下，鼓风机的扇叶也跟着嗡嗡的疯狂旋转使劲的冲着锅炉下面吹风让煤炭燃烧的更充分一些。 呜~呜~呜~！ 连着三声巨大的汽笛声音，随着蒸汽机的加速运转，两艘船的的轮子也开始加速旋转起来，把江水搅得上下翻腾，甚至还有不少大鱼都被翻了上来，冒着粗烟便加速开了过去。 “哎呦！乖乖，吓死个人了，这是船？为什么还会叫呢？” “废话，不是船难道还能是马车吗？” “哎呀！这船跑的比刚才更快了！” “咱们大明什么时候有这种船了？” “刚才那是什么叫呢？莫非船上拉着什么神兽？” “听说了吗，据说滁州府那的火车里就有一只肚子里面着火，鼻子冒烟的怪兽，所以才能跑那么快。莫非这两艘船里也有那种怪兽？” “得了吧，你从哪听的不靠谱的传言。人家都说了，那里面是放的蒸汽机，就是一种可以自己动的器械。” 柳阳此时正站在船头最前端享受着江风的吹拂，他自从在后世看过泰坦尼克号之后便一直想试试站在船头飞翔是什么感觉，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更没有胆子。 虽然现在他可以凭借着武功飞翔了，可是心中还是想模仿一下这个经典的动作，不过唯一不足的就是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漂亮丰满的女主角。 还有一个让柳阳不太满意的地方就是，这两艘船是后改装的，虽然装上了整套的蒸汽机动力系统，可是把船舱占了不少地方，所以不少机械零件都只能固定在甲板上。 不过现在这也只是个试验品而已，通过这两艘船的改造，造船的工匠们已经计划好了如何建造新的船只，图纸也已经画好了，并且已经在漕帮的船厂开始建造了，到时候这些问题就会解决的。 这两艘船虽然已经装上了蒸汽机，但是船帆并没有去掉，在顺风的情况下依旧升起，在两方动力的加持下船速犹如水中鱼一般向前快速的前进着。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哈哈！痛快！痛快！”柳阳用一块黑布挡在一只眼睛上肆意的大笑了起来。 两天后。 应天府的码头上此时已经站满了人，最中间的是一些官员大臣们，外面一层的则是禁卫军，再往外就是维持治安的衙役们，最外面的就是看热闹的老百姓们。 “诶？这些大官们不在衙门里坐堂，都跑到这里是干什么？” “不知道啊，难道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嘿，你们不知道了吧，听我那七舅老爷的外甥的丈母娘的弟弟说好像是有什么新鲜的东西运过来，大家都过来敲稀罕呢。” “你这跟没说一样，看着阵仗都知道肯定有事啊。” 朱元璋也来了，不过他们并没有跟这些官员们在一起，而是带着马皇后和朱标、朱棣、朱桢几个人在码头不远处的一座茶楼里等着。 “妹子，你说柳阳这次能带来什么好东西？” 马皇后拿着望远镜正在往大江的西边看着，听到朱元璋的问话便笑眯眯的有些嗔怪的说道：“你当皇上的都不知道，我哪里能知道呢？” 看到马皇后的样子，朱元璋便大笑了起来：“哈哈！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看看。” 说着，他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上面正是两艘船的样子，尤其是那两个在外面的大轮子画的尤其清楚。 朱元璋的性子哪里能等到今天才知道是什么东西，于是早已经让锦衣卫去打探消息了。 没想到今天早晨才接到锦衣卫的消息，而柳阳他们的速度居然只比他们慢了半天的时间。 “父皇，这是……柳阳造的新船？”朱标看到纸上的船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是的，这就是柳阳说的新奇的东西。哦，这个东西叫做明轮船。”朱元璋解释道。 第366章 重返应天府 第366章 重返应天府 “爹，这个是什么？”朱棣指着图纸上船头位置上一个小黑人的样子问道。 “这是柳阳在发疯。”朱元璋没好气的说道。 马皇后与朱元璋整日的在一起，自然是知道内幕的，便抿嘴笑道：“柳阳的性子还是这么跳脱。” “哼！也太不稳重了，以后怎么在朝堂上当大官呢？”朱元璋对于柳阳的性子显然是有些不太满意的。 “重八，柳阳还年轻，正是扬鞭怒马的时候，性子洒脱一些不是很正常嘛，难道你希望他跟朝堂上那些大臣似的个个都老谋深算，喜怒不露于色？” 听到马皇后这样说，朱元璋也不好说什么，他本来也不过是发发牢骚而已，要是柳阳真的跟那些老狐狸一样还真就不会获得自己那么多的信任了。 忽然，码头上的人群开始骚动了起来，纷纷看向了大江远处。 “爹，来了！”朱棣举着望远镜在窗户前站着大声喊道。 朱元璋立刻来到窗户跟前向远处眺望着，不过因为距离太远了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影子，而且来往的船只也很多，再加上江面上水汽氤氲并不能让人看得太真切。 “边去，这么没眼力界呢？”朱元璋一把夺过朱棣手中的望远镜，顺便一屁股把他给撅到一边去了。 顺着望远镜可以看到大江远处的其他船只正在纷纷避让着两艘冒着黑烟的大船。 在船头上一个人正在上跳下窜的冲着周围的船只挥舞着手臂喊着什么。 柳阳此时已经把罩在右眼上的黑布给拿了下来，站在船头对着周围的大声喊着：“都让开！都让开！我这船太快了，刹不住了！” 穿上的水师士兵们也在大声的冲着周围喊着类似的话，还有就是不要让小船离得太近，否则容易被外面的大轮子给击碎。 柳阳没想到升起船帆之后加上蒸汽轮子的速度居然能这么快，当进入应天府的范围之后江中的船只陡然增多，这一下子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而经常在船上的水师士卒们显然也有些预估不足，刚才船只两边的大轮子搅动的水流差点把几艘摆渡的小船给吸过来。 “鸣笛！鸣笛！”柳阳冲着传声筒大声的喊道。 呜~呜~呜~！ 巨大的汽笛声瞬间引起了前方还未躲避船只注意，看到两艘冒着黑烟，两边有巨大的轮子搅动着江水冲着自己冲了过来，这些船只立刻把航道避让了出去。 等这些船上的人看到闹着巨大动静的两艘船从旁边过去之后纷纷发出感叹。 “我的个天呀！这是船？” “我哩个乖乖，第一次见船上还装轮子滴。” “哎呦，这船跑的可真不慢。” “大哥，你看咱要是有这船的话，那来回运送货物岂不是就快多了。” “你个没出息的怂货，咱要是有这船还送什么货？去海上随便做点什么也够咱们吃的了！” “船头的那是船锚？” “这船锚怎么跟一般的船锚不一样呢？” 现在的船锚一般都是四爪铁锚，有点像放大版的飞天爪，而这两艘船的船锚却被柳阳给换过了，正是后世使用最广泛，最方便，维护最简单的‘霍尔锚’，俗称山字锚。 在众人的惊叹中这两艘船很快就驶到了码头，然后降下船帆，降低蒸汽机的功率，调整着舵叶慢慢向岸边靠去。 “诸位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柳阳站在船头上俯望着站在岸边的一众大臣们，这里面有不少都是见过面的熟人，比如工部尚书周石安，吏部尚书崔集书，礼部尚书魏定谦，还有信国公汤和。 这一句招呼虽然很普通，却让这些大人们的脸色各有不同，周石安和汤和都是一脸的笑意，甚至还招了招手。而崔集书和魏定谦虽然也笑着，可脸上的尴尬神色有些掩饰不住。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艘船把巨大的船锚哗啦哗啦的沉入到江中，这才算把船停好。士卒们这时候才把跳板架在船和岸上，然后哗啦哗啦的跑了下来警戒在两边。 柳阳这时候也慢慢的走了下来，来到了一众官员跟前，也不跪，双手一抱拳不卑不亢的说道：“在下柳阳，见过众位大人了！” 有些官员们以为对方会跪下行礼，没想到对方只是行了一个平常的拱手礼，甚至连自称的草民都没有。 当然也有人不会在意这些问题，比如周石安，他自从在滁州与柳阳打过交道之后便对其大家赞赏，不止一次的在朱元璋面前和其他场合说称赞柳阳。 “柳公子，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又造出新器械了，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也让我们工部这些人汗颜。”周石安率先向前踏出一步跟柳阳寒暄道。 “周大人，你太过自谦了，你们工部做的乃是天下大事，我柳阳做的不过都是细枝末节，旁支末叶的小事而已。” 柳阳对他的印象也还算不错，别的不说，就当时在滁州的时候能跟那些铁路工人们一起吃住好几天就能看出来这是个干实事的人。 “柳阳，恭喜这次平叛成功。”汤和也笑意盈盈的说道。 对于汤和，柳阳还是很感谢的，当时要不是对方暗示平叛的策略自己不知道还要费多少时间呢。 “信国公，这次平叛还有你的一份功劳，在下万不敢独揽功劳。”柳阳再次抱拳行礼道。 这时候，柳阳瞟见了站在后面一脸尴尬之色的崔集书和魏定谦两人。 “呦！这不是崔尚书和魏尚书吗？看来你们两位身子骨还可以啊，这么长时间没见还以为你们告病还乡了。” 站在前面的其他官员或多或少也听说过他们与柳阳之间的过节，要是之前的话或许会官官相护。 可现在柳阳携平叛之威、献策之功而来，而且大受皇上的宠爱，在情况未明之前他们是不会表态的，所以这时候也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在一旁看热闹。 崔集书和魏定谦听到柳阳说他们告病还乡的话，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又变得难看了一些，只能尴尬的说道。 “柳公子，不但手艺不错，口舌也便利的很啊。” 第367章 走上层路线 第367章 走上层路线 柳阳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敛，郑重的说道：“不！我不只是呈口舌之利，而是真的希望你们恶疾缠身。” 这话一出口，崔集书和魏定谦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们没想到柳阳居然如此不顾场合，不顾自己的风范，光明正大的诅咒自己！ 而吏部和礼部的其他官员见自己的上司被如此侮辱便纷纷忍不住了。 “柳阳！你现在不过是一介草民，见到我等官员却不行跪拜之礼，难道就不怕治你的罪吗！” “呔！柳阳，你莫要太过猖狂！不要以为造了一些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就真的以为自己厉害了！何其的玩物丧志！” “柳阳，你当初也是状元之才，为何要自甘堕落与那些老百姓为伍？” 这些话说的声音很大，他们本来以为今天皇上一起跟着过来呢，可是到这之后发现朱元璋居然没来，所以胆子就大了很多。 柳阳脸上冷笑着看着对方几个人，说道：“你他娘的脑子都是屎吗？我是皇上亲封的征南大军总管，更是凤阳县子爵，你居然敢说我是草民？难道皇上的封赏你不认吗！” 这话说刚才那个官员脸色唰的一声变白了，要不是旁边有人扶着，刚才腿一软差点瘫软在地上，指着柳阳颤声说道：“柳阳，你……居心何其恶毒，居然如此诬蔑本官！幸亏皇上没在这里，否则本官岂不是要被你害死了！” 柳阳没有管这个差点被吓尿的官员，而是冲着另外那个说自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那个官员说道：“我听闻当今皇上从与小便儿时与同伴时常玩过家家，经常透露出驱逐元廷拯救天下苍生的雄心壮志。” “按照你的说法，难道皇上儿时玩的小孩过家家的游戏也是玩物丧志？” 扑通，这个官员旁边没有人拉着，一下子就被这句话吓得跪在了地上，从袍子中缓缓流出了一股水流。 柳阳见对方已经服了，便又冲着第三个官员说道：“开创贞观之治的唐太宗说过，君为舟，民为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咱们皇上也是胸怀天下百姓的明君，所制定的国策哪一个不是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你身为皇上的臣子居然如此看不起老百姓，难道还敢指望你这样的官员造福百姓吗！我告诉你，我身为老百姓我骄傲！” 这一番话说得这个官员面色涨红，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突然，身体抽搐了一下晕了过去。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在不远处茶楼上的朱元璋笑眯眯的看完这一幕，跟旁边的二虎说道：“二虎，回头你把搜罗的这三个人的罪证交给刘伯温。对了，也给崔集书和魏定谦一份，该敲打他们一下了。” “是！”二虎沉声应道。 柳阳看着被自己说败退的几位官员撇了撇嘴，嘴里还在大声的说道：“这脸皮也忒薄了点，几句话都受不了？怎么当的官！” 说完之后，便又跟后面的水师士卒说道：“把东西搬下来吧。” 后面的士卒们立刻去船上搬下来一木箱一木箱的东西，还有一摞又一摞的衣服。 一直搬了得有小半个时辰才算完事，这么多物资堆放在岸上跟小山一样。 “柳阳，你这是……？”汤和看着这些东西有些疑惑的问道。 “罐头和羽绒服。这是献给皇上的。”柳阳一抱拳冲着皇宫的方向遥遥施礼。 这些东西当然不是真的给朱元璋的，而只是一个说法而已，其实柳阳的真实意思是这些东西是让对方赏赐大臣和军队的。 替君赏赐这种事情柳阳当然知道不能做的，无论你是忠臣也好，奸臣也好，谁敢私自犒劳军队，谁敢私自恩赐大臣，那么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另外就是，这些罐头和羽绒服终究还是要走入市场的，只靠着供应朝廷和军队肯定是不行的，也没有办法维持长久，所以柳阳便想了这么一条走上层路线的策略。 先让这种新鲜事物在上层皇室勋贵之间流传开来，然后再向着民间商贾、老百姓之间渗透，最后形成市场。 只有这样才会形成一个健康的循环体系，也只有这样才会让这个刚刚新兴起来的物品持续的做下去。 朱元璋坐在茶楼上让看着码头上堆积的物资会心的笑了起来，跟旁边的马皇后高兴的说道：“妹子，看来柳阳这小子还算有良心，知道有什么好东西先紧着咱们这里。” 马皇后也看到了这些东西，知道自家的男人是什么脾气，便说道：“柳阳做事周全得体，又聪明，此次平叛又有功，这次来又献上这么多好东西，你这个当皇上的不能白吃白拿吧？” 言外之意就是你这个当皇上的给给人家点什么东西吧。 “咱都封给他一个爵位了。”朱元璋当然知道马皇后的意思。 马皇后抿嘴一笑，说道：“正是因为给了柳阳一个爵位才更要给对方一个官职啊，这么好的人才只给对方一个爵位却不让干活，是不是太浪费了些？” 朱标这时候也立刻说道：“父皇，母后说的很对，柳阳确实是难道一见的人才，孩儿斗胆替他讨个官职。” 朱元璋看到马皇后和朱标居然一起替柳阳讨官，显得稍微有些惊讶，不过想了想旋即又笑了起来。 “你们一个皇后，一个太子，居然给柳阳这小子要起官来，这要是让那些大臣们知道不得炸了锅。不过柳阳确实是个人才，当初辞官的时候我不知道，否则怎么也不会让他走的。” 说完之后，又冲着旁边的二虎说道：“二虎，宣旨，擢升柳阳为詹事府右府丞，即日上任，不用去南方了。” “是！”二虎领旨便下了茶楼。 朱标一听这话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自己父皇给他留的人才，因为詹事府的人就是他自己的初始班底，于是高兴的说道。 “孩儿谢过父皇！” 有人高兴，自然就有人失落，这个人就是朱桢。 他自然也知道柳阳是个人才，自从自己跟对方打交道以来，对方所展现出来的才略、魄力、策略都是在同龄人中无可比拟的，甚至比朝上的大臣们都要厉害。 第368章 重开海禁 第368章 重开海禁 可是朱桢也知道，以后整个大明都是太子哥的，天下人才自然也是皆入其磬中，这些自己早有心理准备。 似乎看出了朱桢的低落，朱元璋把他叫到了跟前，说道：“桢儿，咱知道你跟柳阳关系不错，也知道你跟柳阳之间的协议。” “这次南下平叛你们配合的也很好，可是柳阳这样的人才不应该只在你一番之地，而是应该在这里才能发挥其最大的才能，更多的造福百姓。” 朱桢自然知道自己父皇的意思，虽然心有不舍但还是说道：“儿臣遵命。” 这时候码头上的官员们已经刚从船上参观完下来，这是皇上给他们下的命令，也是在敲打他们不要不思进取。 柳阳还带着他们坐在船上溜达了一圈，不少官员们都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蒸汽机的工作方式，瞬间惊为天人，如此奇思妙想的器械居然是一个年轻人想出来的，如何能让他们不惊讶呢。 “皇上口谕！”二虎来到刚刚下船的官员跟前大声喊道。 这些官员不少都是第一次坐船，此时还有些晕船正左晃右晃的站不稳呢，突然被这一嗓子给吓得坐在了地上，又立刻跪倒在地，不过好在这个姿势不摇晃了。 “柳阳呢？”二虎之前在滁州给锦衣卫招人的时候是见过柳阳的，但是发现对方现在没在这里。 柳阳正在船上检查补给的物资，突然听到码头上好像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便立刻扒着头向下面看去。 “我在这呢。” “柳阳接旨！”二虎冲着上面大声喊道。 “嗯？”柳阳一头的雾水，不知道这时候皇上突然来了什么旨意，便只好飞身而下。 朱棣在茶楼上看着从船上飞身而下的柳阳立刻崇拜的两眼冒金星了，说道：“真厉害，柳阳飞身接圣旨，这也算前无古人了吧？” 朱元璋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不过并未在意，柳阳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不过一听到朱棣的话，心中不知怎么的就立刻泛起了没好气，于是啪的一声给了对方后脑勺一巴掌。 “你别学柳阳那小子啊，不然看我揍不揍你！人家有前无古人的资本，你有啥？” 朱棣委屈的摸了摸自己的头，不知道为什么一句话就能引起父皇的巴掌，只能说道：“我也没说啥啊，再说整个天底下有几个能比上柳阳的？” 听到这话，朱元璋看着一脸委屈的傻儿子更是没好气的嗤了一声，便不再说其他的了。 柳阳单膝跪在地上大声说道：“柳阳接旨。” “圣上口谕，擢升柳阳为詹事府右府丞，即日上任。” 柳阳低着头眉头一挑，什么意思？这是给自己一个官做了？看来这批物资送的还是很管用的。 不过他现在并没有做官的心思，相反现在没有官场上的那一套是是非非，做起事情来也不用瞻前顾后的，而且还有朱桢这个藩王顶着，自由得很，干嘛还要再次进入这个圈子呢。 “谢皇上赐官。”柳阳大声说道。 二虎见自己的事情完成了，便准备转身回去，却又听到柳阳继续说道。 “臣柳阳奏请皇上，臣性子洒脱，为人随意，实在不是坐府为官之人。臣之心愿在于大明，更在于天下百姓，愿深入市井之中直接造福民间。” 刚才二虎宣完朱元璋的口谕之后，这里的官员们都已经震惊了，因为他们也知道这是朱元璋在给太子朱标搭建班底，以现在来看，日后柳阳肯定是一朝重臣。 不过这股震惊之意还没有下去，就又被震惊了一下，因为柳阳居然不愿意接受。 要知道这可是天下最好的官职了，太子潜邸属官，没有朝堂上波诡云谲的争斗，也不用陪伴朱元璋这位雄主，只要等着时间一到便自然成为新皇帝的近臣，何其的荣幸！ 二虎听到柳阳这话也有些为难了，因为他宣旨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对方会不接受，这差事干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于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在朱元璋也听到这话了，早已经差人过来了。 “柳阳，皇上说了，这官先给你了。你可以先去忙你的事情，等你忙完了再回来也不迟。” 轰~！大臣们又炸了窝！ “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咱们皇上什么时候如此好说话？” “这……这……咱们这些开国勋贵也没有这等的待遇吧？” “皇上如此爱才，真可谓是天下第一贤君！” “柳阳何德何能居然能让皇上如此宠爱！” “我家还有一孙女，年龄与柳阳相仿，或许可以许配之。” “呸！你家孙女才九岁，你要脸不？” 柳阳此时也呆住了，还可以这样？这不就是后世的挂职嘛，不过皇上都这样说了，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臣领旨谢恩！” “对了，臣有本上奏，还请代为转交一下。” 柳阳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便立刻把早已经写好的奏章拿了出来：“臣奏请皇上，重开海禁！” 轰！官员们又轰然一片！ 禁海是朱元璋亲自下达的国策，而且还不止下达一次，之前也有人提过异议，但是在看到倭寇不停的袭扰沿海之后便也只能同意禁海。 这次东南沿海叛匪造反之后，朱元璋和不少官员们更是坚定的认为禁海是非常正确的，而且后面还要加大禁海的力度。 没想到柳阳在这种时候提出了重开海禁！ 二虎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自然不敢怠慢，只好跟柳阳说了声：“稍等。”便快步回去了。 朱元璋自然也听到了柳阳所说的事情，要是换了别人敢提重开海禁这事，怎么也得换来二十大板。 不过现在是柳阳提出来的，想必对方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了吧，海禁的事情开不开再说，先看看对方怎么说的也不迟。 朱桢此时脸色也变了一下，不过他倒没有其他人那么大的反应，因为柳阳之前就跟自己讨论过重开海禁的事情，而且对方还把大海物资之丰富说的天花乱坠，让人颇为向往。 “桢儿，看你神色如常，莫非柳阳之前跟你提过此事？”朱元璋何等的人物，自然看出朱桢神色的不同。 第369章 上书开海禁 第369章 上书开海禁 朱桢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只好小心翼翼的说道：“回父皇，柳阳之前确实跟我说过此事，不过当时也只是浅谈了一下，但可以看出他对大海的向往，说大明的未来在海上而不在陆上。” 朱元璋听到这话并未出声，脸色也平静如常，并没有朱桢想象中的暴怒，也没有让人立刻捉拿柳阳问罪，而是静静的等待着柳阳的奏章送过来。 不一会，二虎就把柳阳的奏章拿了过来。 朱元璋扫了一眼，然后随手递给了朱标，说道：“你来读一下。” 朱标知道这是父皇想让自己看过之后发表一下看法，便接过来朗声读了起来。 “臣柳阳恭请皇上安康。此奏章乃是为禁海事宜奏请陈述。” “臣，斗胆猜测皇上禁海原因有三。” “一、为防止倭寇侵犯东南沿海，此次叛乱就是因为倭寇与大明的乱匪沆瀣一气勾结在一起造成的。” “二、大明是以农耕立国，皇上又极其看重农耕，认为海上贸易于农耕无益，甚至还会影响到沿海百姓农耕的积极性。” “三、纵观盛世王朝，每年都要接受周边邦国万国来朝，以显示自己大国之气象，每每接受了邦国送礼之后又要以倍于对方而回礼，长此以往也是我大明一笔比较大的支出。” 读到这里，朱标看了一眼朱元璋，俗话说圣心难测，他现在生怕自己父皇突然生气，然后把柳阳捉拿了下入大狱之中。 朱元璋此时脸色虽然平静，但是心中早已经翻腾了起来，自己禁海的原因从来没有说过，连朝中那些大臣们或许也只是以为单纯防范倭寇的。 没想到柳阳远离朝堂却能直指海禁的根本原因，单单这份眼光就已经超过了朝堂上的所有人。 “嗯？怎么不念了？继续念！”朱元璋发现朱标没有继续念，有些不满的说道。 朱标见朱元璋催促，便赶紧又开始念了起来。 “臣以为这三条禁海的原因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长远来看却是弊大于利。” “臣对于倭寇的策略是堵不如疏，疏不如打，去别人家里打总比在自己家里打好。这就好比两家人打架，在自己家中打架虽然最后会赢，却会把家中的桌椅瓢盆打烂，所以不如去对方家里打。” “若只是因为倭寇这点芥藓之疾而禁海，岂不是与因噎废食无异乎？此次东南叛匪之乱，扶桑倭寇所占不过少数而已，大部分都是被海禁命令所逼迫而活不下去的百姓。”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些生活在海边的百姓祖祖辈辈都是以打渔为生，现在让他们去种地恐怕无异于移橘生淮北。” “所以这些老百姓不能下海，又不会种地，断了生计的他们最后只能成为流民，最后与扶桑人一样流落为匪寇，无论他们想不想这个结果都是不可避免的。” “若开海禁，朝廷对这些渔民加以训练，平时为民，战时为兵，如若扶桑的倭寇再来袭扰，老百姓为了自己的家乡和生计也会拼命抵抗的，岂不一举两得？” “再者，臣以为，我大明之未来在于大海，要想大明千秋万代，只把目光放在陆地上是不行的。” “大海物资之丰富，疆域之辽阔远远远超出人们之想象。海洋之彼岸王朝众多，对方所掌握的各种技艺不比我大明差，常言道互通有无才能进步，才不会被其他王朝超越，如此才能长久。” “遥观两宋，虽然国富但故步自封，不思进取，偏安一隅，先被辽国欺压百年，后又被金国攻入国都造成靖康之耻，最后又被元廷所灭，至今犹有文公的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千古名言。” “前车之鉴犹未百年。臣想起一句话‘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朱标读完最后一句话后，只感觉自己的心似乎已经停止了跳动，没想到柳阳的奏章居然如此犀利直白，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几近乎于诅咒了，意思就是说看看宋朝吧，你要是不思进取那就是下场！ 朱元璋坐在茶桌前，眼睛微闭没有说话，手指有节奏的在茶桌上敲着，不过面前刚刚沏的新茶却是一口都没有喝，起伏的胸膛似乎也说明了此时他的内心并不如外表这般淡定。 “标儿，你对海禁的事情怎么看？” “父皇，我认为……禁海没错。”朱标想了一下说道。 “哦？那你的意思是柳阳这封奏章说的就不对喽？”朱元璋眉头一挑，看着朱标问道。 “我认为，柳阳的这封海禁奏章说的……也没错。”朱标语气有些迟疑，但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朱元璋眼神一凝，脸色也有些愠色，显然对于太子的这个回答他是不满意的。 身为大明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对一件事的看法可以对，也可以错，但唯独不能模棱两可，立场不坚定，这样容易被当臣子的拿捏，这是当皇上的大忌，也是缺点！ 可朱标却脸色平静的继续说道：“父皇，我之所以说父皇和柳阳都没错那是因为时候不同。” “父皇禁海的时候大明初定，国内百姓需要休养生息，元廷也还尚有气候，所以那时候禁海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而柳阳是着眼于现在。我认为，国策与行军打仗一样，要随时跟军情的发展而随时的调整。” “父皇禁海的策略是之前的军情，柳阳想要解除海禁则是现在的军情，军情不同策略不同，因此并无谁对谁错。” 朱元璋此时的脸色已经是红光满面了，刚才的愠色早已经不见了踪影，高兴的站起来只搓手，使劲的拍了拍朱标的肩膀。 “好！好！好！妹子，看看，看看，这就是咱的孩儿，这番话说的可比那些大臣们说的还要好！” 马皇后用手帕擦着朱元璋刚才因为激动而撒上的茶水，也笑意盈盈的说道：“对，对！咱们标儿可是太子，自然要比那些大臣们厉害。哎呀，你别乱动，这里还没有擦干净呢。” 第370章 要不东征扶桑吧 第370章 要不东征扶桑吧 朱元璋哪里还顾得上这个，便又问道：“标儿，那你认为这海禁可能开？” “可以一试，规模不宜太大。”朱标想了想说道。 “谁试？规模如何掌控？”朱元璋立刻问道。 “柳阳！”朱标没有迟疑立刻回道。 “棣儿，桢儿，你们是什么意思？”朱元璋没有继续问朱标的意见，而是转向朱棣和朱桢问道。 “父皇，我跟大哥的想法一样，也认为柳阳说的有道理，可以尝试开海禁，让柳阳先去尝试一下。”朱桢没有丝毫的由于立刻说道，他对于柳阳现在可以说是无比的信任，这种信任中甚至带有一丝的崇拜。 朱元璋点点头对于朱桢的回答毫不感到意外，毕竟从各种密报来看，柳阳辞官西行之后就有把武昌府作为下一个发展重点的打算，所以对朱桢的影响也很大。 “父皇，大哥说啥就是啥，我听大哥的。”朱棣手里拿着一个炸春卷咔哧咔哧吃的正香。 按照以往惯例来说，现在朱棣就该挨骂了，不过这次朱元璋倒是出奇的没有出声呵斥，而是依旧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们兄弟三人对柳阳倒是很信任，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咱还得与大臣们细细商讨。” 说完之后，他又跟旁边的二虎说道：“跟柳阳说，此事事关重大，需细细商讨再做决定。” “他自从上次科举之后，便一直在外为官，这次正好重返金陵城，就让他在这里多呆几天吧。” “是！”二虎转身便又下了楼。 不过这时候忽然又上来一位近卫将领，说道：“皇上！凤阳县子爵柳阳已经登船离开。说是东南叛乱还未完全平定，就不在这里耽搁了。” 朱元璋没想到柳阳居然就在这里停靠了一下就走了，这让他有点措手不及，因为刚才他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跟对方见一面，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显露出来。 “哎~！要是咱们大明的官员都像柳阳这小子一样，何愁民不富，国不强！” “跟大臣们说，回宫，商议海禁事宜！” 皇宫内，刚才在码头上的大臣们都在这里了。 朱元璋仍旧穿着一身常服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众人问道：“你们刚才都坐着新式船转了一圈，感觉如何？” 站在人群中的俞通源、赵庸、廖永忠、华高四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一起出列。 俞通源大声说道：“皇上，我们四人都是统帅水军的，这次算是开了眼了，柳阳的新式船只不同凡响，要是当时咱们打鄱阳湖大战的时候有这船，臣敢保证，以一敌十！” “对，皇上，我们奏请采购新式船只。”赵庸等三人也立刻大声说道。 朱元璋本来就是想商量一下海禁的事情，没想到对方几人居然直接要买船？可这大明范围内无论从长期看还是短期看，都没有大规模动用水军的战事啊。 “现在中原已经平定多年，已经不会再有战事了，就算西南还有些许不稳，但也用不到你们水军吧？难不成用新式船只去打渔？” “呃……”俞通源几人立刻愣住了，是啊，这往后用水军的时候只会越来越少，这次东南平叛也不过是利用水军从背后包抄一下而已，况且那些叛匪现在也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了。 “皇上，扶桑国的武士一直袭扰我朝沿海边境，不如我们水军挥师跨海东征一番？”俞通源想了一下大声说道。 这话一出来，除水军的人立刻引得大殿中其他人一片喧哗，高兴的有之，唾弃者也有之，还有一些官员正在捋着袖子准备出来弹劾。 高兴的自然是武将们，虽然他们有的并不属于水军，但要是征讨扶桑国的话，只靠水军哪里能行，到时候岂不又是一番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唾弃的自然是文臣，尤其是户部的人，他们掌管着整个大明的国库，自然知道打一次仗要消耗多少国税，这次北伐草原就已经让国库有些不堪重负了。 而且打仗也会给大明带来不稳定的因素，比如这次东南的叛乱就是因为对方趁着朝廷北伐，大军北上后方空虚的时候趁机作乱的。 更重要的是，像这种对外征伐的战争，对于他们这些文臣来说，并没有多少功劳可以拿。 捋起袖子准备弹劾的人自然就是御史们，他们对于打仗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但是对于这种敢轻启战端的做法必须要抨击。 “臣弹劾南安候俞通源、广德候华高、南雄侯赵庸、德庆后廖永忠四人不恤民情，不思我朝之根基，只为几条新式船只便妄言东征轻启战端，实乃穷兵黩武之徒，此乃有违我皇之仁和，我朝之宽厚，实该拿下问罪！” “臣等附议！”又有几个御史站了出来说道。 这些御史都已经精的跟猴一样了，知道武将们多是勋贵，这些人与国同休、沆瀣一气，所以弹劾的时候并没有胡子眉毛一把抓，以免打击面太大而引火烧身。 这四人都是水军将领，弹劾的时候便以此把他们跟其他将领们分开，另外就是以对方想购进新式船只为理由，从道理上也站得住脚，最后再拍一把皇上的马匹，这次的弹劾成与不成都不会把自己陷进去。 俞通源听到这话，黝黑的脸色一下子涌上了一股血色，转身看着那几个弹劾自己的御史们，横眉竖眼的大声喝道。 “哼！你们这些御史难道只会弹劾别人吗？那扶桑国本就是滋生倭寇的发源地，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咱们大明沿海饱受倭寇之害，每年百姓死伤多少人！” “你们这些读书人张嘴仁和，闭嘴宽厚，可知道那些倭寇对待我大明百姓是如何的？对待敌人的宽厚仁和就是对百姓的最大的伤害！” “我大明如今国威正盛，如今又有了新式船只何不挥师东征一举消灭扶桑一劳永逸！” 然后武将和文臣就开始争吵了起来。 文臣们说武将们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想着自己的功劳却不体恤士兵性命。 武将们说文臣们只会写酸文腐字之乎者也却不分五谷杂粮，稻穗碰到了鼻子也只会当杂草。 第371章 李善长的为官之道 第371章 李善长的为官之道 朱元璋被堂下争执的两拨人闹得头有些大，原本只是想商讨一下海禁的问题，可现在怎么就成了东征扶桑的事情了？还引起了文臣和武将之间的争执。 看着声音越吵越大的两拨人，他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喝道。 “好了！都先不要争吵了，你们都是大明的官员，现在却在皇宫大殿内如村野民夫一般争吵！若是传出去了何其的丢脸？你们不嫌丢人咱还嫌丢人呢！” 这一声大喝立刻把两方人都给震慑住了，纷纷跪在地上请罪。 “行了，你们都起来吧，也知道你们是为了大明好，何罪之有。”朱元璋当然不会治这些人的罪，这些人虽然争吵的厉害，但也确实为了大明的好。 这时候李善长站了出来，对着众人说道。 “我泱泱华夏自古以来便是礼仪之邦，大明虽是以武立国但也秉承诗书治国。兵者危凶也，凡出兵者需师出有名，在道义上首先就得站得住。” “现在虽然时有倭寇扰边，但从得到的信息来看并不是扶桑国的国主所授意的，那些扶桑浪人与咱们的山匪无异，若是以此为由去攻打扶桑怕是太过牵强。” “而且中间远隔重洋，风险不是一般的大。当年元廷去征伐扶桑的时候就两次碰到大风，最后都折戟大海汪洋之中，从此再也没有起东征扶桑之心了。” “我认为，若想治理倭寇之患，最好的办法就是与扶桑国联手，让其加强浪人的出海管理，咱们加强边境的武备，双管齐下如此才是万全之策。” 李善长乃是开国元勋，在征战天下的时候居功至伟立下了汗马功劳，被朱元璋称赞为‘吾之萧何’，在勋贵中的地位仅次于徐达之后。 所以，在他的这番话说出来之后，虽然还有一些人不太同意但是并没有立刻站出来反驳，场面上紧张的气氛算是缓和了下来。 “好了，咱们现在还是先说一下开海禁的事情。先把大的目标定下来，再讨论细节问题。这海禁是开还是不开？”朱元璋看着都已经安静下来的大臣们问道。 不过下面的大臣们都没有说话，因为之前朱元璋禁海的时候有一些大臣不同意，最后还因此而被受罚。 现在又重提海禁的事情谁也摸不准皇上到底是什么心思，便都不敢随便表露自己的意见，想着先观望一下风向再说。 朱元璋看到下面的大臣们一个个的都缄默其口便大概猜到了对方的心思，于是说道：“这次关于海禁的事情，你们可以畅所欲言，无论对错咱都不会惩罚任何人！” 说完之后，他便看了一眼李善长。 李善长看到皇上给自己递眼色，便立刻会意，说道。 “皇上，臣以为，海禁当开。正如柳阳所说，开海禁之后虽然管理起来比较麻烦，也或许会暂时的给沿海带来一些骚乱，但是从长远来看是利大于弊，功在千秋的事情。” 这话说完之后，大殿内的气氛比刚才还要安静几分，因为这些话之前在朱元璋下旨禁海的时候有人说过。 这个人便是刘三吾，因为与朱元璋据理力争最后被以为官不体的罪名被贬谪到琼州岛了。 但是因为时值盛夏，他此时又是已经将近七十的高龄，在路过岭南的时候还因为差点中瘴气病亡了，好在最后挺了过来到达了琼州任知县。 这人可是前车之鉴，所以当李善长把刘三吾之前的谏言几乎一字不差的说出来之后，大殿里的其他官员便立刻大气都不敢出了，都在等着皇上的雷霆之怒。 朱元璋自然听出来这是当年被自己便去琼州的那个刘三吾说过的话，也立刻明白了李善长的意思。 既然要打消群臣对于商讨海禁问题而不被处罚的疑虑，那就把当年闹得最大的事情拿出来说一说嘛，看看皇上是不是真的可以接纳在海禁问题上畅所欲言的态度。 还有就是如果讨论的结果是开海禁，那么之前被贬谪的刘三吾是不是该召回来？ 这就是大明的文官之首，一句话便能让群臣们看到皇上的态度，又能提醒皇上之前做过的事情和改变后的结果。 朱元璋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宣国公不愧为我大明国公，思虑的很周全，功在千秋这句话说得很好。” “说起来，你这番话让我想起了在琼州岛的刘三吾，他当年在这大殿之上与咱争论过海禁的事情。对了，他今年年得有七十？” 李善长立刻回道：“回皇上，刘三吾今年七十有二。在过去这几年的官吏考核中，他一直都是乙上，最好的时候达到过甲中，这是一员干吏。” “嗯，如此干吏也该回来历练历练了。二虎，让人去琼州岛把刘三吾召回来吧。”朱元璋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有错，而且李善长这个理由给的也很充足，就是当官当的好，所以便以干吏的由头把对方召回来。 “宣国公是支持开海禁的，那你们呢？来，都说说，今天畅所欲言，咱说了，不会因言获罪的！”朱元璋跟下面的其他官员趁热打铁的说道。 有了李善长第一个表态，皇上并没有生气，而且还把之前贬谪的刘三吾给召回来，这便让其他观望的官员们都放了心，于是纷纷表达自己的意见。 “臣支持开海禁，可以与番邦互通先进技艺。”工部尚书周石安率先出列说道。 “臣不同意！最起码现在开海禁还不太好。因为北伐，国库现在已经捉襟见肘了，若是开了海禁，光是防务就是一大笔开支，这不是平白的自己加重了负担吗？”户部尚书崔苏扬立刻出言反驳道。 兵部尚书韩缜这时候沉吟了一下，说道：“臣认为，现在无论开海禁还是不开海禁，倭寇扰边素来已久。我不掌管户部，也没掌管工部，你们说的什么钱粮，什么先进技艺我都不关心。” “所以，我认为既然禁海与不禁海倭寇都会来，那索性就不禁了，让那些渔民百战成兵，要是再用兵的时候这也是一股不小的战力！” 第372章 交战 第372章 交战 后面的船队在追击前面阿拉伯的船队！ 前面阿拉伯的船队在发现自己被大炮瞄准之后便立刻改变了直线航行，变成了之字的走法，但是方向依旧是冲柳阳他们这里过来了。 “妈的！”柳阳狠狠的骂了一句，“给另一艘船打信号，让他们也做好战斗的准备！” 另一艘船哪里还有等信号，刚才在这艘船开炮的时候就已经把大炮上盖着的油布掀开了，此时正坐在往里面填装炮弹。 等柳阳这里调整完船只的朝向之后，被追击的三艘阿拉伯船只也赶到了大炮射程范围之内。 船上所有人都在举着火把等着柳阳的开炮命令，这些士卒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打过水战了，这次虽然平叛的时候开了几炮，可那也是往陆地上打死靶子。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几艘可以练手的船他们当然不想放过，看样子对方还是外来的番邦船只，弄不好还能捞点军功尝尝。 柳阳举着望远镜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看到这几艘船上的人已经跪在了地上不断的冲着自己这个方向磕头。 这是……投降？还是有求于自己？ “都停手！不要点火！再说一次，不要点火！让对方的船过来。”柳阳冲着周围的士卒们喊道。 阿拉伯人见柳阳他们没有开火，便立刻恢复了直线航行，一直来到水师船只跟前，然后就见一个头上蒙着黑布，身着黑袍的大胡子男人冲着这里大声喊着什么。 “他们喊得什么？”柳阳此时有些头大，语言不通怎么搞，对方叽里呱啦的手足舞蹈的说了一通，自己理解不了你说急人不急人。 “柳总管，小的略懂一些大食话。”这时候一个瘦小的士卒过来跟柳阳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懂阿拉……大食话？你叫什么名字？”柳阳惊讶的问道。 这个士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的名叫周黑子，家中及父母都是信奉大食教的，从小跟着寺庙里的阿訇学习过一些大食话。” 对于这个士卒的不好意思的深情，柳阳是很理解的，现在老百姓基本上都信奉佛教或者本土道教，还有一些便是信奉的什么这个奶奶那个老祖的，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都是属于佛教或者道教的。 所以信奉伊斯兰教就成了少数，当然了，现在的朝代并没有强制信仰哪一种宗教，信仰自由从这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柳阳心中立刻高兴了起来，没想到水师居然还藏着如此有用的人才，便说道：“那你赶紧听他们说的是什么！” “是！” 周黑子立刻跑向了船边仔细的听着船上那个人在喊什么，不过大海实在太大了，而且还有海浪的声音，只能隐隐约约听个大概。 “柳总管，对方说让咱们帮助他们，救他们一命……还有他们船上说有不少黄金和白银，还有什么……听不清了。” “看来还真是件麻烦事……嗯？对方说船上有什么？黄金和白银？那什么……赶紧让对方躲到咱们后面去，看在金银的份上咱们也得把追击的人给打跑，这句话不用翻译啊。” 在经过很费劲的叽里呱啦的一阵沟通之后，对方也听了个大概意思，但是主要的事情已经明白了，那就是自己的金银财物可能起到了作用，然后便把船绕到了水师两艘船的后面。 “看着他们点，虽然对方现在已经有些惨了，但是咱们不能掉以轻心，记住了，兵者诡道也，小心对方给咱们下套。”柳阳跟那个队正说道。 “柳总管，俺明白，已经安排了人盯着了，这个叫……叫非俺类心必咦！”队正一脸严肃的说道。 “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柳阳纠正对方说道。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学识的时候，因为后面哪几艘船已经追过来了，马上就要到大炮射程范围内了。 “再警告他们一下！”柳阳说道。 轰！轰！轰！又是三炮，炮弹呼啸着射向了远方。 从刚才那几炮柳阳就能看出，这些水师的士卒们可真不是白给的，就在如此广阔的海上，又没有背景参照物，之前警告的那几炮距离掐的居然正好，不远不近的落在了对方船头前面。 现在这几炮依旧如此，三枚炮弹落准准的落在了对方的船头前面。 对方几艘船并没有逃离，也没有给出信号，只是依旧在顺风的助势下快速驶向这里。 “没想到外国居然也有如此光棍的人？继续开炮，瞄准了对方的船开！”柳阳第一次指挥海战，虽然只是两艘船，但是依旧让他兴奋不已，毕竟在后世的时候自己可是自称过要成为海盗王的男人！ 不过他的话音刚落，就发现远处那几艘船已经变换了队形，没一会就完成了队列转换，此时对方的船队已经一字排开。 “柳总管，你且往船舱去吧，对方已经变成了攻击队形，恐怕一会就要开炮了，在这里不安全。”队正看到对方已经变成了攻击队形，立刻跟旁边的柳阳说道。 柳阳听到这话正色的看着他，说道：“你们尚且不怕死，我又有何惧！我现在好歹还是征南大军的大总管，如果这时候躲到船舱里，那又跟临阵脱逃有什么区别！” “操！干他娘的！不管对方是什么人，看到咱们大明水师的旗帜居然还敢继续进犯，那就不要怪咱们不当什么礼仪之邦了！干！” 轰！轰！轰……！ 在对方的船只已经进到了大炮范围之后，便立刻交战了起来。 柳阳此时看着黑烟弥漫的炮口，心中打定了主意，等泉州的叛乱解决之后，一定要把黑火药再改进一下，否则，这么多炮一起开炮动静也太大了。 一股股的黑烟就好像火炮目标指示器一样指引着对方的炮口朝向。 柳阳只能再次调到桅杆上举着望远镜看向对方的船只。 只见对方船上的水手此时已经忙乱了起来，有的正在点火，有的正在抬着刚才被炮弹打中的人。 “妈的！居然还敢还手？继续开火！打到对方求饶为之！”柳阳冲着下面大声喊道。 第373章 大炮扛上肩 第373章 大炮扛上肩 话音刚落，对方的炮弹也已经打过来了，不过由于是在仓促之下开火的，所以并没有打中，只有少量的炮弹落在了水师船只的周围溅起一片水花，更多的炮弹偏离了轨迹飞向了一边。 水师的士卒们看到敌方开火之后并没有显露出惧怕之色，相反个个都兴奋了起来。 “他娘的！居然还敢开火？让你尝尝老子的家伙事！” “好！好！这次指定大小能捞个军功，刚才俺害怕他们不敢开火呢。” “就是，要是对方不开火的话，咱们就算有军功等级也会降低不少。” “干他娘的！看样子他们也是番邦人，咱们最好抓几个活口，俺还没见过番邦人呢。” 虽然水师的人都很兴奋，但是柳阳却焦急的不行，因为他怕这两艘刚刚改好的船被打坏了，别的都好说，万一蒸汽机被炮弹砸中那可就麻烦了。 现在的炮弹都是实心弹，说白了就是一个大铁球，这东西虽然不能爆炸但是动能很大，两艘船近距离互轰的话经常会看到从这边打进去，又从那边窜出来的景象。 所以经常会出现把大炮开的都快炸膛了，敌方的船也千疮百孔了但是依旧能航行的事情。 但是这种铁球炮弹对物品的损坏很厉害，如果蒸汽机挨上这么一炮，就以现在的蒸汽机制造工艺来说肯定是要坏的，而且还是最原始的坏法，有可能生生的把传动轴砸断，也有可能把铸铁的外壳给砸裂等等，这都是根本没有办法修复的。 对方的船自从开了一次炮之后便没有再开炮了，可能是发现了距离太远打出去的炮弹都没了准头，准备靠近之后再攻击。 水师这边开了几炮之后也发现了准头太差的问题，便也停火了，准备等对方靠近之后再攻击。 “叮！” “系统检测到宿主触发隐藏任务――‘抵御外辱之保护我方船只’。” “达成标准：一、我方两艘船只受到的攻击不能超过十枚炮弹。注：如果蒸汽机受到损伤，则任务立即失败。” “二、击败敌方。” “奖励：船只方向舵控制系统图纸一套。” 柳阳没想到这时候突然来了系统任务，奖励也还算丰厚，如果有了后世的船上方向盘控制方向，就可以节省不少人力了，可是完成任务的条件太过于苛刻了。 两艘船不能被打中十次，分到每艘船上也就是一艘船最多能承受五次攻击，但如果蒸汽机被打中一次的话也算失败。 这就好像两个人的打架，你打对方胳膊、头和脸一百拳，也不如对方打你心脏一拳来的伤害大。 这可让柳阳头大了，这可是打仗呢，又不是过家家，为什么系统会发布这种抽风的任务，完成的任务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于是，他决定赌一把，趁着对方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先下手围墙，然后看了一下自己的一品高手体验卡，只有不到三个小时的使用时间了，因为上次回程的时候遇到了大风暴天气，所以用了不少时间。 “妈的！三个小时？够了！”柳阳在桅杆上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刷的一下子跳了下来。 他把一品高手体验卡开启，把破虏拳运行到极致，然后走到一尊稍小的火炮跟前，让正准备点火的士卒闪到一旁，然后腰马合一，俯身蹲下双手抱住大炮比划了一下。 这时候闪到一旁的士卒才明白柳阳是想干什么，顿时被惊吓的嘴都合拢不住了，只能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 柳阳双手抱住大炮深吸一口气，然后闷哼一声。 “哼！起！” 只见重近千斤的大炮居然就这么被柳阳扛到了肩膀上，然后又从旁边的士卒手中拿过火把一个飞身又跳到了桅杆上。 穿上的士卒们看到这一幕瞬间都被惊呆了，力气大的他们也见过，一个人就能把大炮给掀翻，但是像这种能把大炮抗在肩上的，而且还能一个轻身跳上桅杆的却是第一次见。 “没想到柳总管看着身子有些单薄力气却如此的大。”一个士卒仰头看着在上面调整着方向的柳阳喃喃的说道。 “这岂止是大，简直就是大好不好！”一个士卒也被惊讶的说了一句废话。 “就莫非就是传说的霸王举鼎之力？俺滴个老娘哎，今天终于知道啥叫霸王了。”一个小队正还是读过几天书的，知道霸王举鼎这个典故。 柳阳一跳到桅杆上就听到脚下的横木嘎吱嘎吱开始作响，低头一看，发现下面的士卒都在抬着头看自己呢，便大声喊道：“你们都离远点，我怕这桅杆断了！对方快过来了都打起精神！” 说完，便拿着火把点燃了扛在肩膀上的大炮。 轰！一个炮弹从高空向下斜插着飞向了敌方船只，携带着巨大的威势一下子砸中了桅杆的根部。 桅杆应声而倒！柳阳可以看到对方船上的人此时已经乱做了一团，纷纷的指点这自己。 十个时辰前。 奎恩看着前方不断奔逃的阿拉伯人的船队，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他们的船帆和桅杆已经在一天前被自己给打坏了，速度已经没有办法提到最快了。 不得不说这些阿拉伯人的造船技术真的很不错，船体已经被破坏了还能保持如此快的速度，只比自己的船慢了一点点而已，但追上他们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船长大人，这些阿拉伯人在干什么？”一个戴着插着海鸥羽毛帽子大副，看着前面阿拉伯人正在从船上不停的往下扔着东西好奇的问道。 “哼哼！他们这是为了减重正在抛弃物资。不过他们这是徒劳而已，再过不到一天的时间咱们就能追上他们。”奎恩冷笑着说道。 “对了，咱们现在到哪里了？” 大副立刻把海图拿了过来，仔细的看了一下，又仔细的计算了一会，说道：“船长大人，咱们现在的位置大概在这里，刚刚过去的那个岛就是琉球。” 他们都是第一次来神秘的东方，之前也没有接触过来自这里的人，手中的海图还是之前来过这里的老船长流传下来的，所以并不知道这片大地的主人早已经换了。 第374章 东方神秘的大地 第374章 东方神秘的大地 奎恩拿着望远镜立刻看向了船队后方正在渐渐远离的海岸线，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赞叹：“这里就是神秘的东方啊。伟大的成吉思汗就住在这片大地上吗？对了，他们的王朝叫什么名字？” “是软。”大副用蹩脚的口音说了出来。 奎恩则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我的大副，不是软，是元。我说过很多次了，这些强大国家的人并不喜欢别人读错自己国家的名字。” “他们是很强大，但是也很野蛮，在我看来，这些身上散发着畜生尿骚味的人对于自己的国家并不爱护，听说他们在没有粮食的时候还吃会吃人。”这个大副显然想到了一些听到的传闻，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起来。 “哦~！人肉，我的大副，你难道没有吃过吗？”奎恩船长依旧举着望远镜看着那些忙碌的阿拉伯人，微笑着跟大副说道。 大副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原本难看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起来，然后跑到船边开始呕吐了起来。 奎恩放下望远镜看着正在呕吐的大副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大声吩咐道：“我的小伙子们都忙活起来吧，把那些阿拉伯人扔掉的物资都捞上来，这些就是你们的战利品！” 一个时辰前。 “船长大人，风向变了，那些阿拉伯人的船已经慢下来了。”大副看着两方的船只的距离在不断的缩短，大声提醒道。 奎恩拿着望远镜也看了一下，然后便笑了，说道：“现在是顺风，但他们的船帆已经坏掉了，没有办法很好的利用风向。那就让我们在这里解决掉他们吧！” “小伙子们！升起所有船帆，全速前进！那些阿拉伯人船上有美味的葡萄酒在等着我们呢！” “呀呼！呀呼！呀呼！”船上的水手们听到有酒喝便都兴奋的大叫了起来。 在船帆全部升起之后，速度果然很快便提升了起来，又追击了一会之后阿拉伯人便已经在奎恩船队的射程范围之内了。 不过就在这时，大副突然从望远镜里发现了异常，因为他看到远处居然冒出来了两艘模样很怪的船。 这船两边居然有两个大水车一样的东西在不停的转动着，船中间还有一个粗粗的大烟筒正在往外冒着烟，速度也很快，如果望远镜定住不动，这两艘船一会便会没了踪迹。 “船长大人……”大副出声跟奎恩提醒道。 “我看到了。”奎恩看着远方的两艘船并没有放在心上，“不用管他们，继续加速追击！”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其中一艘船对着阿拉伯人的船开火了，然后过了一会便又看到双方好像达成了某种协议，阿拉伯人的船只躲到了这两艘怪船的后面。 “船长大人，咱们怎么办？看样子这两艘船也是战船，对方再给我们打信号，但是……不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不过咱们是不是先停船与对方沟通一下？”大副看着远方一艘船上的桅杆上有一个人正在不停的挥舞着小旗子，跟奎恩说道。 虽然这三艘船的首领是奎恩，所有命令都是他说了算，但是身为大副最基本的职责便是给船长在适合的时候提出建议。 当然了，听不听那就是船长的事情了，就算船长没有听从大副的意见，但只要下了命令，大副就必须无条件的立刻去执行。 奎恩从望远镜里看着远处那两艘船因为开炮而冒出的烟雾在心中计算了一下，然后说道。 “不！那两艘战船的火炮没有咱们多，而且只有两艘战船又能有多大的战斗力呢。不用管他们，咱们继续追击！” “是！”大副立刻大声喊道，“继续追击！” 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几枚炮弹，溅起的水花奎恩和大副浇了一个透心凉。 “船长大人，对方这是在警告咱们呢。咱们还需要继续前进吗？”大副有些疑虑的跟奎恩说道。 “我们是伟大的威尼斯共和国，居然冲着我们开炮，那就是在挑战整个威尼斯共和国的尊严。所有人进入炮位，准备开战！”奎恩从腰间拔出细长的剑大声说道。 然后就看到对方船上一个人扛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上了桅杆，然后对准了这里。 “大副，你看那个人抗的什么东西？”奎恩用手擦了擦眼睛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过已经不需要答案了，因为他已经知道对方肩上扛的是什么了。 轰！ 一颗炮弹轰在了奎恩身后的桅杆上，接着只听到一阵酸倒牙的嘎吱声，主桅杆随着船在海浪几个起伏下便轰然倒塌了下来。 “都躲开，桅杆要倒了！” 船上顿时一片混乱，而奎恩此时似乎没有注意将要倾倒的桅杆一样，眼睛还在盯着对方船只桅杆上的地方，似乎还在思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扛着一尊大炮还能爬到那么高的位置，虽然此时已经看不到刚才那人的身影了。 大副见奎恩居然还傻站在那里，只好连拖带拽的把他拉离了桅杆倾倒的区域，然后大口的喘着粗气喊道。 “还击！开火！” 不过还没有等自己这边开火，就看到刚才那个人再一次站到了桅杆上，肩上依旧扛着一尊大炮对准了自己这艘船。 “大副，你看那人肩上扛的是大炮吗？”奎恩没有管头上的木屑，而是指着远方那个身影再一次跟大副问道。 轰！这次对方瞄准的是船体底部，炮弹从水线上方斜着向下穿透了过去，然后便没了声息。 此时船上的水手们都凭住了呼吸，他们知道在船舱里有什么，那里是对方火药的地方，如果被这颗炮弹引燃的话那么就一切都玩完了。 过了一会，发现这艘船并没有爆炸，便纷纷松了口气，众人紧张的神经也都放松了下来。 可是这时候从船底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让他们瞬间又紧张了起来，因为这声音一般代表着船体破裂海水灌入的声音。 这并不比船体爆炸好多少，像这种炮弹砸开的裂口，要想堵住是很费力气的，而且也没有办法完全修好，最好的结果就是减缓进水的速度，然后找一个港口好好的修缮一下。 第375章 投降了 第375章 投降了 果然，一个水手下去查看之后便立刻跑了上来，扯着嗓子喊道：“船底漏了！快下去维修！” 奎恩此时也恢复了神智，不管刚才看到了如何离谱的事情，现在最紧要是赶紧把船修好，否则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国家很容易出问题。 可是还不等他安排人手下去维修，就听到了水手们的惊呼，他们的目光统一的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奎恩回头看去，发现刚才那个身形扛着大炮再一次出现在了桅杆上，再一次的瞄准了自己这艘船，只见火光一闪。 轰！ 咔嚓！ 咕噜咕噜！ 大副和水手们听这声音就知道，船底肯定又破了一个大洞，这下子就算维修好恐怕也没有办法航行了，只能找个陆地靠岸再说了。 柳阳现在感觉虽然很累，但是很爽，人这一辈子谁有过肩抗大炮的经历，虽然已经用功力把耳朵给封闭住了，但是每一次开炮带来的震动还是让他全身感到一阵酥麻。 水师的士卒们看着扛着大炮不停起落的柳阳都呆住了，他们按照柳阳的吩咐只给大炮填装炮弹就可以，剩下就是他的事情了。 “大……大哥，柳总管……该不是妖怪吧？”一个士卒有些害怕的问向旁边的人。 柳阳再一次落了下来，再一次扛起一尊已经填装好炮弹的大炮飞身上了桅杆。 轰！又是一声巨响！ 柳阳被巨大的后坐力顶的又倒飞着出去了，不过此时他已经习惯了，因为刚才已经被顶飞好几次了。 好在现在的身体已经不是凡夫俗子的体质了，虽然被大炮顶的头晕脑胀，肩膀上的皮肉也被磨得生疼但是身体并无大碍。 柳阳见自己一直打的那艘船已经开始慢慢的歪斜，船上的人也都忙乱的修补船只，也顾不上攻击自己了，便又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后面三艘船上的阿拉伯人原本已经站了起来，可是当他们看到站在桅杆上扛着大炮轰击的柳阳后，便又都齐刷刷的跪了下去，脸上的表情无比的虔诚说着什么。 水师的士卒们在习惯了柳阳的做法之后便也都兴奋了起来，柳阳每开一炮他们便齐声欢呼一次。 “我滴个乖乖，以后可有吹牛逼的事了，神机营平时牛气哄哄的很，那伙子人哪里见过扛着大炮当火铳的人！” “就是，以后神机营的人再过来跟咱们说大话，咱们也能好好怼他们一回了。” “俺之前听说书先生的话本说李元霸有千钧力，万夫不当之勇，俺还不信，今天见到柳总管如此威猛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你他娘的别酸溜溜的拽文好吗？柳总管可不只是力气大而已，就看看飞上桅杆的这一身功夫天下能有几个人相比的？你们这些没见识的人只知道看大炮。” 柳阳看了一眼一品高手体验卡，发现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他便准备再次抱起大炮轰击对方的船只。 而此时奎恩他们也早已经被柳阳的操作给看的目瞪口呆了，他们哪里见过抱着大炮发射的人，只当对方是从天上下来的天使一样，于是纷纷放弃了抵抗，跪在地上祈祷着对方放过自己。 柳阳在选了一个比较趁手的大炮之后就准备再次飞上去，可是这时候有士卒喊道：“柳总管，对方好像投降了。” 投降？柳阳将信将疑的举起望远镜一看，果然，对面船上的人此时也已经跪在了甲板上正在冲着自己磕头。 系统的声音此时再次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叮！” “系统检测到宿主已完成触发任务，奖励：船只方向舵控制系统图纸一套。” 柳阳听到系统的声音才终于确定对方并不是在耍诈，而是真的投降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此时身上也开始慢慢的酸胀了起来，显然精神一放松后刚才过于用力的身体也显现出了后遗症。 “把船靠上去，解除他们的兵器！”柳阳大声的跟旁边的士卒吩咐道。 “是！”众士卒十分的兴奋，原本以为要鏖战一番才能拿到的功劳，没想到柳总管几炮就给拿下了。 当两艘船靠近的时候，柳阳不等放下跳板便一个飞身跳到了对方的船上，走到了跪在甲板上的那群人跟前。 这些人的面孔明显就是外国人，不过头发却是黑色的，身上的衣服也是欧洲那边的样式，不过现在欧洲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柳阳也不太清楚。 “你们……”他本想问问对方是什么人，可是话说到了一般便忽然想起来语言不通，便只好立刻打住了。 奎恩他们跪在甲板上等着对方来处置自己这些人，可是只听到对方说了极短的话便又停住不说了，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柳阳现在有些犯难了，因为这些人是哪个国家的都不知道，忽然他想到那些被追击的阿拉伯人应该知道。 不过现在海上的风向已经起了变化，天边的乌云慢慢向这边压了过来，眼看着就有一场暴风雨了，柳阳只好示意让双方的船跟着他们一起去停靠到岸边。 在暴风雨来临之前，终于靠了岸，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台州府与温州府的交界处，等安排好船上补给的事情之后，便让周黑子把阿拉伯人叫过来问一下。 “黑子，你问下他们，他们是什么人，追他们的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追他们！” 周黑子跟跪在地上的阿拉伯人叽里咕噜的问了一下。 阿拉伯人则叽里咕噜的回答了一番，然后周黑子跟柳阳说道：“柳总管，他们说他们是阿拔斯王朝的商人，追他们的人是威尼斯共和国的舰队，因为在做生意的时候与他们起了冲突，所以才会一直追着他们。” 阿拔斯王朝是伊斯兰帝国的最后一个阶段的帝国，因为崇尚黑色旗帜和服饰，所以也被大明朝廷称呼为黑衣大食，为了是与之前的白衣大食和绿衣大食分开区别。 威尼斯共和国就是后世意大利的威尼斯人以威尼斯城为中心建立的国家，这里地理位置优越，充当了东西方贸易的中转枢纽，所以这里的商业极其发达，最终建立起了世界上第一个实质上的资本主义国家。 第376章 罗马教廷 第376章 罗马教廷 “妈的！这些阿拉伯人真不老实，都这时候了还撒谎！”柳阳听到对方的话忍不住的冷笑了起来。 这些阿拉伯人一向狡猾，这些人说的话十句有九句半是假的，尤其是这种在常年在外面做贸易的。 “撒谎？柳总管何以知道他们在撒谎呢？”周黑子见柳阳几乎没有思考便立刻判断出这些阿拉伯人在撒谎，便有些疑惑的问道。 柳阳冷笑了几下，说道：“你可知道他说的威尼斯共和国在哪里？距离咱们这里将近六万里地！光是在海上走就要将近一年的时间，如果只是因为做生意起了纷争的话，对方有必要费时费力的追这么远吗？” “难道这些大食人睡了他们威尼斯总督的媳妇吗？” 这时候一个士卒过来跟柳阳说道：“柳总管，会拉……拉丁语的人找到了。” 他刚才被柳阳安排去寻找会拉丁语的人了，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看面容应该也是一个外国人。 “你叫什么名字？”柳阳跟对方问道。 “回大人的话，我叫弗朗切斯科，你可以叫我老弗朗。”这位老人单手抚胸恭敬的说道。 “你会拉丁语？”柳阳听着对方的大明话说的很溜，而且口音中还有一点本地的口音，不禁有些怀疑的问道。 “这位大人，如果你说拉丁语是我所知道的拉丁语的话，那么是的，我会拉丁语。”弗朗切斯科依旧恭敬的说道。 柳阳听着对方的跟绕口令一样的回答有些头大，这怎么确定？直接让对方跟那些人见面？ 忽然，他想起一个办法便问道：“你家离罗马远吗？来这里多少年了？” “我的家就在罗马，来这里已经有三十年了，我是带着主的荣光而来为这片大地播撒主的祝福。”弗朗切斯科听到罗马便立刻回道。 柳阳一拍巴掌，这不就得了，一个罗马一个威尼斯，这俩地方离着也没有多远，语言应该是互通的，就算有一些不一样但应该也没有大碍。至于对方说的什么主啊荣光啊之类的东西就没所谓了。 “行了，那就没问题了。来人，把那个威尼斯什么国的船长带上来。”柳阳一挥手跟旁边的士卒说道。 不一会，奎恩浑身捆绑着就被带了上来，扑通一声被按跪在了地上。 “你问问他，为什么要追这些大食人。哦，就是这些伊斯兰教徒。”柳阳跟弗朗切斯科说道。 弗朗切斯科便用拉丁语跟跪在地上的奎恩便交流了起来，后者一听对方居然会说拉丁语便立刻精神了起来，然后语速极快的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 过了好一会，柳阳感觉自己的身体酸胀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不由的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随手翻起了从阿拉伯人和威尼斯共和国船上搜出来的东西。 除了一些物品之外，还有一些资料，不过上面的字柳阳也都不认识，所以也不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但是从图案上还是能看出应该是一些宗教的东西，因为上面有一个大大的十字架。 这时候弗朗切斯科那边也交流完了，他回身跟柳阳恭敬的说道：“这位大人，我已经问完了。” “说！”柳阳头也没回的说道。 “这位伟大的船长叫做奎恩，他是威尼斯共和国舰队第三军团的副团长，这次是封了他们总督命令追杀这些大食人的。” “嗯？因为什么？难道这些伊斯兰人真的睡了他们总督的媳妇？”柳阳有些惊讶的问道。 “这位大人说笑了，奎恩船长说这些大食人从他们那里偷了不少的孩子，是为了追回这些孩子，所以才会一直追到这里。” 柳阳听到这里便立刻有了精神，居然是倒卖孩子的？没想到这还是一件涉及拐卖人口的案子。 他给旁边的水师队正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便立刻出去了。 柳阳则没有继续问，而是端着茶碗悠闲的喝着茶，让人也给弗朗切斯科也倒上茶，便等着消息。 不一会，那个队正便急匆匆的回来了，来到柳阳身边小声的说道：“大人，那些大食人的船舱里是有不少孩子，都是男童，年龄约有十一二岁左右。” 柳阳听了之后只是嗯了一声，脸上也没有流露出其他表情，只是跟弗朗切斯科问道：“你再问问奎恩，这些孩子的父母是他们那里的大官吗？我不相信这些孩子只是平民，或者他隐瞒了其他更重要的消息。” “尊敬的大人，他说这些孩子的父母虽然不是大官，但都是战斗英雄，他们的父母在之前的战争中都已经死了。”弗朗西斯科说道。 “他在撒谎！”柳阳断然的说道。 这时候周黑子把那些伊斯兰人也带了过来，结果场面一下子就乱了起来。 伊斯兰人见到奎恩立刻便激动了起来，奎恩见到对方也激动了起来，要不是士卒拉着双方他们都能打起来。 周黑子这时候跟柳阳说道：“大人，这些大食人说威尼斯共和国的商人从他们这里偷了不少小孩，这次他们就是为了解救这些孩子们。” 柳阳扭头跟弗朗切斯科说道：“你听到了，两边说的不一样，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那就是确实是围绕着孩子来的。” 这时候他忽然想到一件事，然后又跟刚才那个队正问道：“你刚才说那些孩子都是十一二岁的男童？没有一个女孩？” “是的！”这个队正回道。 这时候柳阳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基督教的传统！ 在基督教的教义中，女性是不洁的、邪恶的，是会引诱人堕落的，而且规定牧师神父不能结婚，于是他们把目标放到了男童的身上。 甚至在后世的教廷中依旧会不时传出类似的丑闻，以至于在一些地方一提基督教首先想到的并不是博爱而是boy。 柳阳想到此处便跟奎恩说道：“我想，你并不是奉了什么威尼斯共和国总督的命令来追击这些小孩，恐怕是奉了教廷的命令吧？而你也不是什么威尼斯的舰队的人，而是教廷的人！” 第377章 追击的真实原因 第377章 追击的真实原因 弗朗切斯科听到柳阳这话立刻看向了奎恩，他当初心中抱着播撒主的荣光目标来这里已经三十多年了。 到现在他还记得自己那时候已经加入教廷十几年了，但是依旧只是一个小乡村的牧师而已。 这个小乡村很穷，人口也不多，就连教堂也是用废弃房屋后来改建的小教堂而已，每次遇到雨天的时候里面也会淅淅沥沥的漏着水。 但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而是一遍又一遍的向着村落里的人们宣讲着主的荣光，宣讲着圣经中的那些神迹。 后来虽然人们都信仰了主，可是从那些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他们除了信仰之外似乎还有别的情绪，比如害怕，比如焦虑。 弗朗切斯科虽然听到过外界在传播的关于教廷的一些肮脏的传言，但是他从来没有信过，认为不过是无信仰的堕落者的诋毁。 后来有一天当地的大主教找到了自己，跟他说了一番话。 “弗朗切斯科，神秘的东方大地现在还缺少主的荣光，你也看到了他们现在的疆土有多么的辽阔，如果你能让那里的人信仰主，那么我会向教皇推荐你当枢机主教！” “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孤身传播主的荣光的，你到了之后把那里的情况传递回来，我们会给你安排帮助你的人手。虽然你是孤身前往，但是要相信主的荣光永远照耀着你，我们与你同在！” 就这样，弗朗切斯科抱着满腔的热血，跋涉万里，历经千险，多次死里逃生终于来到了这片神秘的大地上。 不过还不等自己找到这里的皇帝，便已经烽烟肆起，那个神秘而强大的元国似乎正面临着天大的麻烦，它治下的人民正在开始反对这个国家的统治者。 连绵的征战让弗朗西斯科无暇传教，只能躲在一个远离战火的地方苟且偷生，好在这里的战争并不想自己家乡那里的战争持续的时间那么久。 十几年后，有一位伟大的将军把之前的统治者赶跑了，自己当了天下的皇帝，然后就开始了平稳安定的生活。 这么多年，虽然过得很艰难，但是主的荣光在弗朗切斯科的心中从来没有熄灭过，这份信仰的坚持并不是源于那个枢机大主教的位置，而是他那颗虔诚的心。 只不过，现在这颗虔诚的心似乎不再那么坚定，因为他知道对面这位年轻的明国官员话中的意思。 弗朗切斯科把柳阳的话翻译给了奎恩听，后者听完后并没有说话，只是身体僵硬了起来。 “奎恩，这位年轻的大人猜测的对吗？你们真的是教廷的人？” 奎恩依旧沉默不语，但是弗朗切斯科已经不用他回答了，只有心中有信仰才会面对众多敌人而如此镇定。 柳阳看着沉默不语的奎恩，跟弗朗切斯科说道：“我想，你不用问了，他们的身份或许可以从这里找出答案。” 说完，他便从船上搬下来资料中找出来的羊皮卷扔了过去。 弗朗切斯科拿到手中脸色便起了变化，这种珍贵的羊皮卷只有教廷才会用，一边是给外出执行任务的人写的背书，但凡路过教廷的范围都必须配合其任务。 他打开看了一下之后，便确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跟柳阳说道：“尊敬的大人，这位奎恩船长确实是来自我们那里的教廷。” 柳阳冷笑了几下，跟奎恩说道：“以后不要冒充威尼斯共和国的人了，他们那里信奉的是利益，不会做这种赔本的生意。只有你们这些狂热的宗教徒才会这么不死不休的去做一件事。” 这时候负责检查伊斯兰人船只的士卒也进来了，他们抬着很多箱子，然后一一放到了柳阳跟前。 啪，柳阳用脚踢开了一个箱子，里面露出了金币还有一些红绿蓝色的宝石。 然后又打开了几个箱子，里面大都是这些东西，还有一些就是香辛料和一些编织精美的地毯。 不过这些都不是柳阳所关心的，因为在他的心中这些在海上做了上百年贸易的阿拉伯人并不是只会贪图金银财宝这些东西。 能被教廷狂追几万里的原因除了那些男童之外，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比如喝水的杯子，比如盛东西的箱子，比如一块血淋淋的裹尸布。 当他走到最后一个箱子的时候，忽然发现奎恩和那些伊斯兰人都紧张了起来。 “哦？是这个吗？”柳阳注意到了两方人的反应，便饶有趣味的绕着这个箱子转了几圈。 这口箱子要比其他箱子小一些，外面看着也更旧一些，似乎使用了很长的年头，放在这些箱子中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不过在一片花团锦簇中过于隐匿自己的身形，这本身就是一种宣扬，所以柳阳砰的一声一脚把这口箱子给踢开了。 里面放着几个金属高脚酒杯，下面还有一块布满污迹的烂布和大半块刻着字的石板，其余再无一物。 “哼！你们这些伊斯兰人居然把人家天主教的圣物都给偷来了？我说他们怎么只打你们的桅杆和船帆呢，原来是怕把圣物给损坏了。” 刚才去伊斯兰人船上检查的士卒回来的时候已经跟柳阳说过了，那几艘船大部分都是桅杆和船帆受损，船体受损并不严重，只要把桅杆和船帆修缮一下就可以重新使用了。 柳阳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立刻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因为若是奎恩他们想隐瞒教廷上层亵玩男童的事情，只要把伊斯兰人的船击沉就好，让他们葬身大海一了百了多省事，何必一直尾随追击呢。 而攻击又只是攻击对方的船帆和桅杆，这说明有奎恩在乎的东西在伊斯兰人的船上，让他有些投鼠忌器。 一个狂热的宗教分子，也只有宗教圣物才会让他如此小心。 柳阳从旁边的士卒腰中拔出一把刀，用刀尖挑起那块布满污迹的布，走到弗朗切斯科面前说道：“你看一下，这个认识吗？” 弗朗切斯科此时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在教廷的时候虽然地位卑微，但是也有幸见过一次圣物。 “这……这是我主耶稣的裹尸布？！” 第378章 嘛是圣器 第378章 嘛是圣器 弗朗切斯科此时有些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双手向前伸着似乎是想从柳阳的刀尖上拿下了这块布，但是当手快要碰到的时候又猛地把缩了回去，好像在惧怕自己的双手上的灰尘玷污了这块布一样，虽然这块布也是污迹斑斑。 柳阳看着对方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的样子也替他着急，于是手腕一抖，把挂在刀尖上的布直接甩给了对方。 弗朗切斯科看着落在自己手臂上的布再次惊呆了，刚才还在颤抖的身体此时也已经不再颤抖了，而是慢慢的把脸贴了上去，温柔的样子好像一位儿子在亲切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一样。 “有什么不敢拿的，不就是一块布嘛，多大点事。”柳阳撇了撇嘴嘟囔道，说着又拿起了一个杯子左看右看。 奎恩看着宗教圣物被柳阳如此不尊重，虽然身体还被束缚着但是依旧扭动着身子咆哮了起来。 不用柳阳发话，一旁的士卒便一刀鞘杵在了对方的肚子上，疼的奎恩立刻弯下了腰，头顶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气。 旁边一个队正疑惑地跟柳阳问道：“大人，你拿的这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他们这么紧张？刚才拿金子的时候他们也没这样啊。” 柳阳笑了一下，说道：“看到这杯子没，在他们的宗教里是他们的主喝过酒的杯子。还有这块布，是他们信奉的主用过的……呃,床单。” “大人，主是啥东西啊？”另一个队正在旁边疑惑的问道。 “主不是东西！”柳阳有些苦笑的说道，“哦，不对，主是东西，也不对，反正主就是外国人的神仙。” “哦~！明白了。那也用不着这样啊，咋就神仙用过的杯子就成了嘛神器了？”另外一个队正一脸鄙夷的看着激动的浑身颤抖的弗朗切斯科，还有在地上不断挣扎的奎恩说道。 现在整个事情都比较清晰了，罗马教廷内部有人从各地搜罗了男童供自己和上层人物亵玩，这里面就有伊斯兰的小孩。 所以为了解救这些小孩，伊斯兰人扮成了做生意的商人去到了罗马教廷，后来在把小孩解救出来了一部分，还顺手偷走了人家的圣器。 而教廷发现小孩丢了，为了怕丑闻散播出去便让奎恩去追杀伊斯兰人，后来仔细一看发现圣器居然也丢了，这下子麻烦就大了，于是又给奎恩下了一个务必追回圣器的命令。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双方都落在了柳阳的手中。 柳阳感觉自己就像在河边没事闲溜达的渔夫，也没想钓鱼什么的，忽然就碰到了鹤蚌相争，捉住了鹤和蚌，然后又从河蚌的肚子里挖出一个大珍珠，都是意外之喜啊。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那这两伙人怎么办，全部杀掉？这个念头在柳阳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但是随即他便摇了摇头。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柳阳认为这两伙人以后肯定会派上用场，光是他们掌握的航海技术和不远万里航行经验就非常的宝贵，还有他们对大明之外的世界熟悉程度如果是杀掉的话太过于可惜了。 在柳阳看来，这都是人才，虽然他们的人格不能说有多么的好，但是有这份技能就足以让他们到别人的老师了，既然是人才那就要收为己用。 于是，柳阳周黑子和弗朗切斯科分别跟两方人说道。 “你们已经侵犯了我大明的领海，按律是死罪，不过念在你们是初犯，这次就饶你们不死，但是活罪不能饶，就罚你们把外面的世界和你们沿途所经过的城市经历都写出来吧。” “还有就是要把海图也都奉献出来，我这里也有一些人想学习航海技术，你们必须教会他们。完事之后，就放你们走。” 奎恩和那伙伊斯兰人听到柳阳的意思之后，便立刻答应了下来，这些外国人虽然不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但是知道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老实点好，能活下去谁愿意去死呢，哪怕他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等两方的人都被带下去之后，柳阳便又看向了弗朗切斯科，一个外国人在异国他乡为了传教待了三十多年，这份毅力就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老弗朗，你想回家吗？” 弗朗切斯科听到回家两个字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多少次梦牵萦绕的事情，只不过随着日子的一天一天的过去，他知道自己能回到家乡的几率越来越小了，或许真的会客死在神秘的东方大地上吧。 “尊敬的大人，您这一句话就像春雨一样滋润了我这颗早已经死透的心。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想回家的。” “好！你就不要再回去传教了，在我们这片土地上，老百姓们只会信奉玉皇大帝和如来佛祖，你们那套天主圣子那一套没有人信的。不如去给奎恩他们当翻译如何？等他们的任务完成后，你跟他们一起回家吧。”柳阳语气温和的说道，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物尽其才，不放过任何一个送到手边的人才，浪费是对老天爷眷顾最大的侮辱。 “我随时听候您的调遣。”弗朗切斯科此时语气都有一些颤抖了，他没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真的可以有回家的希望，看来自己每天的祈祷主都听到了。 随后，柳阳安排了人手把他们都送回到武昌府，然后又给朱桢楚王府的管家写了一封信，信中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下，让其先帮忙安顿一下。 把这些事情都解决完之后，两艘船上的物资也都已经补充完毕，便离开了台州府直奔泉州府去了。 又经过一天的航程，柳阳终于带着物资还有从伊斯兰人那里搜刮出来的金银珠宝赶到了泉州府的石湖城港口。 这里就是柳阳之前选好的建立工厂的地址，此处位于洛阳江和晋江的出海口位置，而且还有一个海湾，受到风浪的影响比较小，是一个难得的天然港口。 此处傅友德早已经安排好了将士过来帮忙，从船上往下搬各种器械和物资，然后他们就听说了柳阳肩抗大炮轰击敌船的事迹。 第379章 抗大炮的柳阳 第379章 抗大炮的柳阳 “嘿，哥们，看到了吗，那个就是柳阳。” “他？他就是柳阳？抗大炮那个柳阳？” “对，就是他，看着也没有那么壮，居然扛起大炮？” “何止能扛起大炮，还能跳上桅杆开炮呢，我跟着柳总管一路过来的。那威风，几炮打的那些番邦人立刻跪地求饶了。” 由于时间紧急，柳阳并没有着急去找傅友德，而是在现场跟工匠们规划起了罐头厂的情况。 当初之所以把罐头厂选在离码头近的地方，就是因为要靠海吃海，这样做罐头的原料就永远都不会缺少了，另一个就是也想让皇上和朝廷看一下海里的物资是多么的丰富。 柳阳还让士卒们张贴榜文，让附近的老百姓都过来帮忙建设工厂，同时也告诉他们以后以后出海打渔可以卖给这里，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要钱也行，要粮食也行。 自从上次柳阳跟傅友德说了清剿叛匪散兵游勇的计策之后，这里的清剿工作就见效了很多，而且在傅友德的支持下当的的百姓们也组成了乡勇队，凡是从自己村子范围过的都会仔细的盘查一番，很多侥幸从战场上逃脱下来的叛匪就是这样被捉住的。 所以很多外逃的老百姓此时也已经返回了一半还要多，不少的人也在陆续的返乡途中。 于是很快便招来了很多人手帮忙建立工厂，同时也在他们之间互相传播着以后这里收海货的政策。 “听说了吗？咱们以后打渔可以卖给这里了。” “哎，你高兴的太早了，卖个这里跟卖到市场上有什么区别。反正这里也就这么大，他们还能要多少。” “听说他们是要拿鱼做什么头？” “是罐头！他们要把这里的海里的鱼做成罐头运到北方去卖。” “从这里运到北方？这年后眼瞅着就是开春了，天气一暖和，别说这鲜鱼了，就是腌过的的咸鱼也放不了几天吧？到北方不都坏了吗。” “不知道呢，听说他们不光要鱼，像什么贝壳、海螺都可以要，反正只要是海里能吃的都要，对了，听说他们还要海菜呢。” “海菜？那不是喂猪的吗？那东西人也能吃？” “嘁，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何止是海菜，附近山上的竹笋、蘑菇、野果什么的都要。” “那岂不是……海里的和山上的东西都能卖钱了？那咱们要过上好日子了！” 这些老百姓一边闲聊着天一边干活，他们感觉自己比刚才更有干劲了，这罐头工厂早建成一天，他们就能早赚一天的钱。 他们以往打的鱼一部分自己吃，还有一部分就卖给了县城中，可是这里绵延的海岸线有很多的渔村，他们同样是以捕鱼为生，可是县城就那么多，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并不是打不到鱼而是因为卖不掉，所以生活才会艰难。 现在他们有了希望，因为刚才有个年轻的官员跟他们说了，以后他们打到多少鱼这里就收多少鱼，越多越好！ 在众多干活的人群中，有两个人却默不作声，他们头上跟其他人一样，头上包裹着一块脏不拉几的汗巾，脸上也是脏乎乎的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与别人不同的是这两个人干活的时候一直在一起没有分开过。 “大佛爷，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让我动手？只要我一个突击就能把近在咫尺的柳阳给拿下！” “山田龟野，你他娘的长着耳朵出气呢？没听那些人说吗，柳阳能扛起一座大炮！这样的武力你确定能刺杀得了他？” 这两人便是当初逃走的叛匪的首领大佛爷和扶桑浪人的头领山田龟野，他们在派出人去寻找支援，但是一直在那片断崖之下等了好几天也没有等到来人。 最后把那里海边的食物都已经吃完了，而且那些追捕的士兵们已经开始了第二轮的清剿，围捕的越来越细，他们没有办法只好乔装打扮一番一路来到了这里。 路上他们两人也碰到了清剿，不过由于武功很高，所以多次从追捕的士兵手中逃脱。 山田龟野坚信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所以他们一路逆流而上来到了这里，距离朝廷军队大营不过几十里的地方。 虽然在这里碰到了几次盘查，可大佛爷是当地人，所以就被他糊弄过去了。 直到这次看到官府张贴的告示，他们为了搞清楚这里是干什么的，也为了躲避外面的清查，顺便也能挣点钱，所以就来到了这里。 于是就看到了柳阳，山田龟野就像去擒拿住他然后再要一条船，他们就能逃走了，因为除了靠海这一边，其他方向已经全部围死了，听说凡是出去的人都要脱光衣服检查，而且每个路口都有被捉住的叛匪帮忙认人。 “八嘎呀路！”山田龟野骂了一句。 “嗯？”一个从远处路过的士卒显然听到了这句话，疑惑的看向了山田龟野。 大佛爷一巴掌打在山田龟野的脸上，大声训斥道：“你个哑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整天乱喊什么！” 被打了一巴掌的山田龟野此时也知道自己差点露馅，只能配合着大佛爷演戏，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不断的挥舞着：“阿巴，阿巴阿巴！” 那个士卒见是一个哑巴便没有往这里过来，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 等对方走远之后，大佛爷一把搂住山田龟野的脖子，狠声说道：“山田你个龟儿子，从现在开始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一句话，小心我先把你弄死！” 傅友德接到柳阳回来的消息之后也来了这里，此时正在柳阳的陪同下看着新式战船。 “这船可以不用靠风力和人力便可以自己走？” “是的，我把这种带轮子的船叫做轮船，里面跟火车一样都有一座蒸汽机。这只是一个初步的型号，后面还会进行大改装。而且以后还会用铁来造船。” “用铁造船？那……岂不是进水就沉了？”傅友德大为诧异，第一次听说有铁造船的。 柳阳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解释体积和浮力的关系，只能说道：“这里面很复杂，等后面有时间再跟你说。” 第380章 空尼奇瓦 第380章 空尼奇瓦 “傅公，我来的时候路过应天府，已经给皇上上书请求开海禁了。我想如果进行顺利的话，这里很有可能会作为试点来进行尝试。” 傅友德惊讶的看着柳阳，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有如此大的胆子敢让皇上开海禁，不由的佩服道。 “你胆子不小，之前禁海的时候也有不少臣子反对，可是皇上并没有听，反而还把一些人给治了罪。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提这事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自然也不会去触这霉头。到底还是你们年轻人有魄力！” 柳阳看向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风夹带着海腥味迎面吹来，海鸥还在天空中鸣叫盘旋着，似乎对下面忙碌的现场感到好奇，他跟傅友德说道。 “为了咱们以后的子孙，大海不能放弃。我的理想就是以后的人们无论到达大海上那一个地方，都能说出一句‘自古以来’。” “另外一个理想就是把咱们大明东边那个最大的四个岛给拿下来，我希望咱们的子孙以后去那里看樱花的时候还需要带着护照过去。” 柳阳后面这一句话声音很小，更像是自言自语，所以傅友德并没有听的太真切，不过倒也能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来对大海的势在必得，这时候他忽然想到一个事情，便问道。 “对了，听说你们来的时候碰到了番邦的人？” “是的。他们双方有一些矛盾，好在被我劝解了。”柳阳轻描淡写的说道。 “哈哈！我听他们说了，你劝解的方式倒是彪悍的很呐！”傅友德意有所指的说道。 柳阳也跟着大笑了起来，对于里面的内情以及财宝的事情两人都没有提及，毕竟有些事情不说会更好。 “叮！” “系统提示宿主，触发隐藏任务――‘找到人群中的那个他或他们’。” “奖励：铆钉联结技术。” “注意：此任务为单人任务，请不要依靠外援。否则判定任务失败，奖励则永远消失。” 嗯？ 柳阳对系统突然发布的这个任务有点摸不到头脑，这是让找人？找谁？男的还是女的？居然一点线索也不给，还必须单人完成任务。 于是跟傅友德说去看看施工现场便下了船，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问道。 “系统，这个任务有提示吗？比如找什么样的人之类的。” “……”系统没有说话。 “系统，你听到了吗？”柳阳不死心再次在脑子中问道。 “……” “你大爷的！” “叮！系统检测到宿主辱骂系统，警告一次！” 这下子轮到柳阳无语了，原来系统能听到自己的问话，只不过人家不想理自己而已，这不刚骂了对方一声就立刻回应了。 不管了，先去探查一番再说。 柳阳来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便开始睁大着眼睛一个个的看着下面干活的人，再远一些的地方看不真切就用望远镜。 结果看了半个时辰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柳阳眼泪汪汪的把望远镜放下，心中忍不住想再次骂系统一声，不过一想刚才的警告便只好生生的打断自己的这个想法。 现场的士卒加上百姓足足有几百人，而且让找的人连特征都没有提示，这还怎么找！总不能上去拽住一个人就问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吧？估计用不了两天就没有人敢来干活了，搞不好自己还会被传成喜好龙阳之癖的怪人。 “诶？有了！”柳阳忽然一拍大腿说道，他想起自己有一个技能几乎没有使用过，这次看来能派上用场了。 那就是慧眼识人技能，这项技能可以探查一个人的天赋。 虽然柳阳现在还不知道系统让找的是什么人，但是现在也只有这一项技能可以使用了，先尝试一下再说。 “启动慧眼识人技能！” 柳阳眼前出现了一个圆圈，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请把圆圈对准需要探查的人。” 他把眼中的圆圈对准了远处的一个正在搬东西的人。 “滴~！超出探查距离，请改变焦距后再探查。”圆圈变成了红色。 “嗯？还能变焦？”柳阳还发现这个圆圈好像还可以变焦，因为上面有8x到1x的字样。 “提升焦距。”柳阳在心中默默的操作了一下。 那个圆圈并没有变化，旁边倒是多了一行提示的字符：“技能登记太低，不具备变焦功能，请先提升等级八，现在等级为一。” “擦！不能变焦你早说啊！”柳阳暗骂了一声，不过也看明白了，现在只能用一倍焦距，探查距离只有十米，现在离得这么远早已经超出了探查的距离。 他只好又溜溜的一路跑下去来到干活的人群附近，这时候发现眼睛中的圆圈变成了绿色，这说明距离已经足够了。 柳阳找了一个人来人往的地方，往那里一坐，便开始用圈套人了，一边看心中还一边的念叨着。 “这个人盖房子不错？嗯，等会厂房就让他该。” “嗯？他的天赋居然是长跑？等会介绍给傅友德。” “……我日？这也能当天赋？这年头没有鸭子这个职业吧？不过……我很羡慕啊！” “能吃……也能是天赋？这不就是饭桶嘛！哦，还有力气大……系统，你能不能一下子显示完！” “小偷？这天赋……不要也罢，不对，这算是特殊人才！能被系统认为小偷是天赋的，也没几个人了吧，这个人我得记下来。” “嘿！这两人有意思，一个人的天赋是日语，另一个人的天赋居然是山匪。真有意思，哈哈哈嗝~！” “……” 柳阳脸上的笑容洋溢着，心中却早已经乐开了花，不管这两个人是不是系统中发布的任务，光是能被系统认定日语和山匪成为天赋的人就足以让自己去察看一番了。 于是他看似毫无目的的漫不经心的兜兜转转的来到了刚才那两个人附近，又看了一下周围，发现普通老百姓太多了。 “你，你，你，哦，还有你们都去那边帮忙！”柳阳随手把周围正在干活的老百姓都给支走了，然后嘴里哼着小曲向着那两个人走去。 “空尼奇瓦！”柳阳冲着那两个人大声喊了一句。 第381章 露馅了 第381章 露馅了 山田龟野和大佛爷两人一边干着活，一边在观察着周围的形势，虽然这里的人都是经过初步筛查的，但是他们心中依旧有些不太踏实，不知道是因为身旁人来人往的士卒，还是因为那个站在船上面的年轻人。 “他们都把柳阳说的那么厉害，会不会存在一种……用你们华夏人的话就是以讹传讹的情况。”山田龟野小声跟大佛爷说道。 大佛爷这时候也不指望着对方找船出海了，所以说话也不像之前那么客气了：“你他娘的只听过这句话，就没听过我们还有一句话叫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吗？” 山田龟野听着对方嘴里不干不净的也没说什么，这两天他早已经习惯了对方态度的变化，形势比人强，现在自己得指望着对方给打掩护呢。 “我心里总是不踏实，要不咱们找个机会离开这里吧？” 大佛爷立刻反对的说道。 “告诉你，老子当山匪的时候，多少次从朝廷的围剿下逃脱了，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老子知道灯下黑的道理，知道什么是灯下黑吗？就是……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 “再说了，这里有吃有喝，谁也不认识咱们，多好的地方。还跑？往哪跑？还去海边跟着你吃刺身去？我他娘的拉了好几天肚子，幸亏我身子壮，不然就跑肚拉稀都能拉死我！” “别说话了，柳阳过来了。” 然后两人便都禁声了，跟其他人一样卖力的干着活，好像真的是为了挣钱的老百姓一样。 “娘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冲着咱们过来的。”大佛爷看着柳阳远去的背影不禁的长出了一口气，有点劫后余生的说道。 “嘿，你看看他在干什么呢？”山田龟野用眼睛余光瞟到了柳阳居然爬上了一个小山坡上面，不由得小声的跟大佛爷说道。 大佛爷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了一眼，就又立刻低下了头开始干活，但是嘴里却说道：“别他娘的抬头，那家伙拿着千里眼正往咱们这边看呢。” “难道真的发现咱们了？”山田龟野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榔头。 “应该不是，不然刚才直接过来抓咱们不就行了，干嘛还跑那看？我说，你胆子不要那么小好不好，正常点！”大佛爷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山田龟野没有说话，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如此慌乱，没有一点带兵大将的风范。 大佛爷此时心中不禁暗骂山田龟野：“他娘的，这家伙疑神疑鬼的把老子心里都弄的慌慌的，真不该跟这家伙在一起，不然老子现在活的会更滋润！” 他一抬头，发现柳阳已经从山坡上下来了，正在看着他们干活，于是心中一紧，赶紧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过，身边怎么忽然安静了许多？ 这时候忽然从旁边传来一句扶桑话：“空尼奇瓦！” 大佛爷正打算骂山田龟野，在这种地方还说扶桑话不是找死吗！可是他发现对方此时身体已经僵住了。 山田龟野听到这句扶桑的问候语之后便缓缓抬起了头，平静的看着不远处的柳阳说道：“柳大人，咱们终于见面了！” 大佛爷此时也知道自己暴露了，便一把拽下头上的汗巾，在大光头上胡乱的擦了几下：“他娘的，别说，干活干的还真热！终于不用再装了！” 柳阳冲着远处的士卒们打了一个手势，让他们把老百姓们都隔离到远一些的地方，以免等会动起手来伤到无辜的人。 士卒们也看出来这里有问题了，便立刻把百姓们都隔离到了几十丈远的地方，把中间的位置空了出来。 有一队士卒想着过来帮忙，但是被柳阳给制止了，因为他还记得系统说的这是单人任务，不能让别人帮忙，否则便会导致任务失败。 “嘿！你们怎么躲到这里来了？胆子够大的呀。”柳阳像拉家常一样跟对方说着话。 大佛爷双腿一盘，坐在了地上，摸着光头说道：“你们把路口都给堵死了，我们也出不去。海上送信的人都已经去了好几天了，也没有回音。没办法，只好混进来先吃口饭。” 山田龟野此时浑身在戒备着，完全没有柳阳和大佛爷谈笑风生的样子，他的后背此时都已经湿透了。 柳阳想了一下，失笑的说道：“哦，那你们不用等送信的人了，前几天海上有一场大风暴，他们应该都喂了鱼了。” “他娘的，我说呢。山田龟野，你看看你挑的时候，大风暴居然都能让咱们赶上。”大佛爷有些懊恼的说道，然后还冲着山田龟野一顿埋怨。 山田龟野此时很不能理解两人为什么到现在了还能谈笑风生，尤其是大佛爷，居然还坐下跟人家聊天。 人家柳阳现在是胸有成竹，这里是对方的地盘，士卒已经把咱们给围死了，所以不慌张。可你大佛爷也如此淡定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的错觉吗？被包围的只有我山田龟野一个人？ “大佛爷，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吧？咱们先下手为强，说不定还能博出一条出路！” 大佛爷此时摆了摆手大笑着说道：“哈哈，山田龟野，咱们今天肯定是跑不出去了，还博什么生路。听说你们扶桑国地方很小，所以说，你们扶桑人也很小家子气。男子汉大丈夫死也要死的壮烈！” 柳阳听到这话便也笑了，接茬说道：“他们扶桑国的人一直这样，什么狗屁天皇也一样是小家子气，连他们的音乐都是一股小家子气的味道，狗改不了吃屎的。” 山田龟野听到对方在侮辱自己的天皇和国家，便立刻愤怒了起来，大声喝道：“柳阳，你要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就不要让人帮忙，咱们来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如果我们赢了就放我们走如何？” 柳阳轻蔑的一笑：“你们扶桑人还真是狡诈，老子必胜的局面为什么要跟你单打独斗呢？” “不过，既然你说到男人之间的较量，我倒有个主意，大佛爷，不如你们之间打一场？如果你赢了，我保你留全尸！对于帮助外人祸乱自己国家的人，这是我最大的底线了！” 第382章 击杀大佛爷 第382章 击杀大佛爷 大佛爷坐在地上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吧，我跟他好歹也是联盟一场，忠字我已经不占了，义字我不能再丢了。” 柳阳听到这话笑了笑，没想到对方这种人居然还会提到忠义二字，于是问道：“我倒是好奇，为什么你一个大明朝的人为什么帮着扶桑人来造大明的反？” “哈哈哈！不说了，不过又是一个悲苦的故事而已，说出来不过是徒增笑谈尔。我歇息够了，那咱们就开始吧？”大佛爷拒绝了说出自己的事情，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语气平静的跟柳阳说道。 “请！”柳阳身子没有动，只是说了一个请字。 话音刚落，大佛爷便暴起向着柳阳冲了过去，身形还未到跟前一条胳膊便已经像棍子一样携带着呼呼的风声对着柳阳的头顶砸了下来。 由于柳阳已经有令在先，不需要士卒们帮忙，所以他们现在也只是在外围维持着秩序，他们知道今天柳大人肯定要与这两人有一战。 大佛爷身材魁梧，身高一米九多，大光头上面满是疤痕，看起来格外的狰狞，蒲扇似的双手上可以看到外关节上都是厚厚的老茧，手掌上也是如此，一看就知道武力极高。 所以这些士卒看到大佛爷突然暴起向着柳阳狠狠的砸了过去，便纷纷发出了惊呼。 “这贼子好大的威势！” “这是少林长拳？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是少林的俗家弟子。” “你懂个屁，这人之前本来就是少林寺的和尚！” “少林长拳是最普通不过的拳了，没想到这大佛爷用这种拳。” “这你就不懂了吧，越是简单的拳越直接，威力也更大，再说了，管什么拳只要好用就行！” “柳总管看着身子板也不强，居然还不让咱们过去帮忙，恐怕这次他太过托大了。” “人家柳总管可是能扛着大炮打船的人，你还替人家担心？呵，咱们要是真过去了，不知道是给人家帮忙呢还是添乱呢。” “哎呀！柳大人怎么还不赶紧躲？这要是被打倒了不死也残啊！” 柳阳到现在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交过手的人也有不少了，所以此时早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激动，而是很平静。 平静的看着对方如一头野牛一般冲着自己冲了过来，铁棍一般的胳膊对着自己砸了下来。 虽然大佛爷的动作在外人看起来无比的威猛迅捷，但是在柳阳的眼中却是很普通的一个招式。 他一只脚后撤一步，身体微转，右臂抡圆了冲着过来的胳膊砸了上去。 咔嚓！ 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出现在两人之间，周围的士卒们自然也听到了这声脆响。 “骨头断了？” “是柳大人的胳膊断了？” “不知道，看着好像是大佛爷的。” “嘶~！大佛爷的胳膊那么粗，恐怕不容易断吧？” “我日！大佛爷飞……飞出去了？！” 柳阳与大佛爷硬碰硬之后，手臂上的力道并未减弱，而是砸断对方的胳膊之后继续向前砸在了对方的胸口上。 砰！大佛爷应声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挣扎着用手撑起来之后一脸震惊的看向了柳阳。 噗！刚准备说话，便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也变得苍白无力，气息虚弱的说道。 “柳大人，好功夫！我自愧不如，你动手吧！” 柳阳一步步沉稳的走向大佛爷跟前，问道：“我最后再问你一句，除了扶桑人，你背后有没有其他势力在支持你这次造反？” “没有，扶桑人他们也不过是想着趁乱捞一把而是，我就是利用他们的人手做大。”大佛爷气喘吁吁的说道，胸前已经微微凹陷了进去，显然肋骨已经断了。 “你真名叫什么？人活一世，总得有名有姓的来，有名有姓的走。看你也算一个枭雄，总值的立一块碑吧，至于你是被人唾弃还是被人敬仰那就是后人的事了。”柳阳又问道。 “哈哈！没想到，自从我当了山匪之后，第一次问我姓名的人居然是将要打死我的人，哈哈！痛快！痛快！”大佛爷听到柳阳的话仰天大笑了起来，不过笑了没几声便开始咳嗽了。 “咳咳，我的名字是彭逐元。” 柳阳眼光一凝，心念一动，再次问道：“多年之前在瑞州被元军围困，最后英勇就义的彭莹玉跟你是什么关系？” 彭莹玉是当年早期反抗元廷的起义军之一，势力范围从江淮发展到湖南湖北、广东广西、福建和云贵川一带。其中其手下最广为人知的大将就是徐寿辉和陈友谅。 大佛爷不知道柳阳为什么会突然问这句话，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微微笑了笑，说道：“柳大人，动手吧。” “好！”柳阳见对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便也没有继续追问，走到对方面前用手一掌砍在对方的脖子上。 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大佛爷身体一震脑袋便低垂了下来，再也没有了气息。 柳阳起身看向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向这里的山田龟野，眼神淡漠的说道：“到你了。” 山田龟野此时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大佛爷的武功他是知道的，拳可碎石，腿可断树，放在江湖上那也是三品甚至二品的高手，没想到居然一个照面就被柳阳给打趴下了。 他想想自己之前还想偷袭柳阳，心中忍不住透出一股凉意，当时幸亏被大佛爷拉住了，不然恐怕早已经死了。 不过，现在死的话好像也不晚。 “柳大人，我的家族在扶桑国是很有名望的大家族，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知道，多少钱可以赎我这条命。”山田龟野此时虽然有些慌乱，但是还是强压下去心中的恐惧问道。 听到这话，柳阳冲着周围围观的人们大声喊道：“你们知道狗肉多少钱一斤吗？” 周围的士卒和老百姓们被柳阳这突然的问话给弄蒙了，那不是还有一个人没解决呢，怎么突然有心情问起肉价了？一时间也没有人回答。 柳阳见没人回答，便只好再问了一次。 这时候才有一个人高声回答道：“十五文钱一斤。” 第383章 一百五十斤的肉 第383章 一百五十斤的肉 “那……猪肉呢？”柳阳想了一下再次问道。 这次人群反应很快，立刻就有人说道：“十二文一斤。” “多谢。 柳阳再次回道，然后看向了山田龟野，说道：“你多重？” 山田龟野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干什么，但是还是说道：“一百五十斤。” 柳阳掐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说道：“我就给你按比猪肉价格低一些算吧，你一百五十斤，十文一斤肉，只要你付给我一千五百文钱就可以了。怎么样？” “你……你居然侮辱我！”山田龟野气愤的大声说道。 柳阳看着对方的反应再次笑了起来，说道：“是你先侮辱你自己的，你们扶桑人不是讲究什么武士道吗？不是都剖腹的吗？我没想到你居然想用钱给自己买命。看来你们扶桑人都是心口不一的伪君子，真的到舍命的时候又害怕了？” 山田龟野听着对方不停的在侮辱自己的扶桑国和武士道，脸色也在不停的变幻着，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再开口反驳，因为也知道，这次要是反驳的话就会把自己逼上死路。 柳阳看着对方沉默不语，便继续说道：“你不会连一千五百文钱都没有吧？我是认真的，说话算术，只要你给够钱，就可以买你这一百五十斤的肉。” “对，你想的没错，我就是在侮辱你，就看你愿不愿意受我的侮辱了。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剖腹，不过这里没有人会给你当介错人的，恐怕最后你会是活活疼死的。” 山田龟野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强压制住心中的怒气，一边安慰着自己只要活着就有机会报仇，一边从怀里掏出了十两银子，然后抛给了柳阳。 “我只有十两银子了，再多也没有了。全给你！” 周围的士卒们此时再次乱哄哄的议论了起来。 “不会吧？柳总管真的打算放那扶桑人走？” “那咱们弟兄们在这里忙活了半天，就白忙活了？” “柳大人向来说话算话，想必也有其他的考虑吧。” “这扶桑的龟孙看着阴险狡诈，如果这次放对方回去不亚于放虎归山。” “得了吧，这扶桑罗圈腿哪里像老虎了，撑死也就是只老鼠。” 傅友德也在不远处看着柳阳与山田龟野的谈话，听着周围士卒的议论脸上没有任何神色，旁边的一个副将也忍不住出声说道：“傅公，柳总管不会真的打算放了这人吧？这可属于私放朝廷钦犯，要不要末将过去制止他？否则咱们搞不好也会受到牵连。” 傅友德看了副将一眼，说道：“那些士卒有这样的担忧也就罢了，你身为本帅的副将怎么也会如此想？柳阳对待扶桑的态度很强硬，这种强硬甚至让朝中的大臣们，包括我也有些想不通。”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是可以告诉你的，柳阳只不过在戏弄山田龟野而已。就像猫抓到了老鼠先玩弄一番再杀死一样。” 柳阳接过那颗银子之后先是上下看了一番，然后说道：“成交。” 山田龟野见到对方用手接住了银子，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险，嘴角也微微翘了一下，这枚银子他之前早已经用毒药泡过了，只要接触到皮肤三天之内浑身就会溃烂而亡。 这是他多年以来的习惯，永远都留有后手，这种谨慎的做法已经在危急的时候救过他很多次了。 “柳大人，那我就走了。” 柳阳感受着手中银子上传来的微微的酥麻感，不禁有些好笑，这些扶桑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阴险，幸亏自己对他们的脾性早已经了解的透透的，否则换个人很真就中招了。 听到对方要走，他便笑着说道：“好，我送送你。” 说完，就见柳阳突然暴起，向着山田龟野掠去，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来到了对方面前。 只听见啪啪啪几声，柳阳已经在山田龟野的四肢打了好几下，然后又跳到一边看着对方一脸的惊恐。 “你……”山田龟野刚说出一个字，便感觉自己的双腿传来一阵剧痛，接着就听到咔嚓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 “你们扶桑国地方小，人也小，心更小，所以只会用这些小手段。”柳阳拿着银子在对方的眼前晃了晃，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他的手段了。 接着，柳阳全力催动体内的真气，在他的掌心腾的冒气一阵蓝色的火焰在灼烧那颗银子，不一会银子便化成了银水。 然后他便停止了真气外放，银水便迅速凝固成为了很多枚不规则的，大小如指甲盖的小银饼，他随手抛向士卒们，喊道：“这是赏弟兄们的！” 士卒们纷纷争抢，大声道谢：“多谢柳总管赏赐！” “你……你不是说放过我吗？”山田龟野此时强忍着疼痛跟柳阳说道，对于刚才对方拿着银子的示意完全装傻充愣当作没看到。 柳阳看着瘫倒在地的山田龟野说道：“对啊，我是说放过你啊，等你死了我会把你这一百五十斤肉放到海里，让你随波逐流漂回到你的家乡的。听清楚了，我刚说的是你出钱买自己这一百五十斤肉。” “你滴，明国人，大大滴狡猾！”山田龟野此时也知道自己被戏耍了，心中愤怒到了极点，说话也立刻变了样，又变成了他刚到这里说话的样子。 柳阳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冲着周围喊道：“你们谁会杀猪？” 周围的士卒面面相觑，不知道柳阳想干什么，迟疑了一会，便有几个人站了出来，喊道：“柳总管，我会杀猪。” “好，就你们了。过来把这头猪宰了。”柳阳指着坐在地上山田龟野说道。 那几个士卒一听是要杀山田龟野，立刻来了精神，这以后可都是吹牛的谈资，手刃叛匪大头目，这要是说出去得多有脸面。 “对了，不要先放血，直接给他开膛破肚，然后用盐腌了风干后挂在码头的杆子上！让那些扶桑人看看，谁要是再进犯我大明，这就是下场！” “八嘎呀路！柳阳，你不讲信用!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山田龟野被那几个士卒一边拖着一边破口大骂道。 第384章 石山虎的北行 第384章 石山虎的北行 “叮！” “系统检测到宿主已完成任务，奖励：铆钉联结技术。” 柳阳听到脑海中响起了系统提示完成任务的声音，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任务还真是这两个人啊。这什么系统，冷不丁的冒出个任务，又不给一点的提示，要不是我天纵英才，风流倜傥，还有一颗天才般的大脑这次肯定完不成任务了。” 傅友德在远处看着柳阳把山田龟野的事情处理完，又一副‘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看了一眼旁边的副将，然后哼着不知哪里听来的小调一步三晃的走了。 三天后，朱元璋的旨意便到了这里。 “柳阳听旨！太子谕旨，命柳阳全权负责泉州港开海禁事宜，钦此！” 直到宣旨的太监走了之后，柳阳才从惊讶中慢慢恢复过来了，有些不可置信的跟傅友德问道：“这……皇上同意开海禁了？” 傅友德此时虽然脸上平静，但是心中也很震惊，当初朱元璋与大臣们之间的海禁之争仿佛还历历在目，现在居然就因为柳阳的一道奏章就重开海禁了？ 虽然暂时只有一个泉州港，可是这说明皇上已经接纳了柳阳的奏请，当年那么多人没有做到的事情居然让一个年轻的后辈做到了。 “柳阳，皇上对你青睐有加啊，果然后生可畏！对了，老夫家中还有一待在闺中的女儿，不知道贤侄可有婚配？诶？你别走啊，彩礼的事情咱们可以商量嘛！” 柳阳此时哪里还能听得到别人的说话声，耳朵里都是海浪的拍岸声、海鸥的鸣叫声，还有似乎是万吨巨轮和成队的军舰呜呜的鸣笛声！ 大海！我来了！ 既然现在皇上同意用泉州港做试点了，那么就不能再这么小打小闹的了，必须重新做规划了。 想到这里，柳阳立刻又返回去找傅友德了，毕竟现在只有他那里才有用不完的劳动力。 北方，真定府。 这里与太原府只有一山之隔，这座山便是太行山。 北方的山多以岩石为主，棱角分明，此时正值冬季，以往这时候山上都是枯枝落叶，从远处看上去就是灰茫茫、黑乎乎的样子。 有时候如果下雪了，那么就是白色和灰色、黑色搀杂而成的一副水墨画，大自然的巧妙笔法让北方单调的冬季不再单调，相得益彰的搭配，浓淡相宜的色调镶嵌在了北方片大地上形成了燕赵之地的独有的景色。 不过此时的太行山似乎与以往不同，不再有其他颜色，而是完全的白色，这是一种能看出厚度的白色，而天上洋洋洒洒落下的大片雪花还在为这片白色增加新的厚度。 石山虎站在山麓看着远方的山不禁叹了一口气，他身上已经完全变成了白色，整个人看上去也胀了一圈。 脸上的睫毛、胡茬子上面也都是白色的冰碴，不过好在他身上穿着柳阳给羽绒服，裤子也是羽绒裤，所以除了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感觉冷之外，身体并没有感觉到太寒冷。 旁边一个穿着跟狗熊一样的人也一样，浑身都已经变成了白色，看着旁边的石山虎说道：“东家，不是俺不领着你进去，这天气实在是不能进啊。你给俺再多的钱，到时候没命花也白搭嘛。” “俺们村里的几个壮劳力前几天就去山上看柴火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看样子恐怕也回不来了，前几天的雪还没今天大呢。” 石山虎看了一眼天上厚重的几乎要与太行山顶挨住的铅云，还有自从他来到这里便没有停过的雪花，不禁有些发愁。 “山娃子，这雪就一直没停过，你看看，咱们从你们村子出发的时候这雪也不过刚到小腿肚子，现在这都快到膝盖了！再这么下去，你们村子的人估计都要饿死了！” 这个村民一听石山虎的话，脸色也立刻苦了起来，声音也带着哭腔的说道：“东家，俺们也没有办法啊，官府的粮食都被徐大帅的大军给佂走了，说是后面还会从南方调粮食过来，可是现在这样子哪里能运的过来呀。” “就运的那点粮食还不够送粮食的人吃马嚼呢。路上再撒一点，被老鼠啥的糟蹋点，到俺们嘴里也只有麸子了。” 石山虎听着对方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不断的安慰道：“我们东家已经在准备了，相信我，这些问题过不了多久就会解决的，现在你们首要的任务就是先活下去，等到我们东家过来。” 他这一路走来，从开封府开始，越往北走雪越大，积雪也越厚，离得开封府近的地方，不少人拖家带口的正在往南边跑。 当到了广平府和顺德府的时候，积雪厚的就已经没有办法让老人和孩子走路了，就算石山虎这么一个壮汉在没小腿的积雪里走了十几里后也得歇一会。 最要命的是连歇脚的地方都没有，可要是站在雪窝子里休息，不一会脚上和腿上的温度就会把周围的积雪给融化了，雪水就会把鞋和裤子浸湿，在这种天气下，无异于会把脚和小腿冻坏，到时候真的就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了。 而且看哪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时间长了眼睛都看的生疼流泪，不过幸好来之前柳阳从牛鼻子老道那里拿了一副墨绿色的琉璃给了他。 石山虎到现在还记得临行前柳阳跟自己说的话。 “这叫墨镜，看到一眼望不到头的大雪之后就要带上，否则你的眼睛会瞎的。” 不过他很不习惯，所以一直都没有带过，知道眼睛疼得直流泪的时候才想起柳阳的话，然后慌忙把墨镜带上之后眼睛才舒服了一些。 后来石山虎在真定府的山脚下的一个村子里找了一个当地的百姓想让对方带着自己翻过太行山，看看能不能从太原府北上探查一番。 可是到了山脚下才发现大雪早已经把整座大山给覆盖住了，根本找不到上山了路。 “哎~！”石山虎再次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巴掌厚，一扎长的的褐色的长条物，递给了对方一块，自己吃着一块。 第385章 山娃子 第385章 山娃子 山娃子一看有吃的，立刻接过来塞进嘴里就啃，不过这东西似乎很硬，他要了半天也只咬下来一小块，不过味道怪怪的，很甜、很香，还有一股猪油的味道，还有些辣。 “东家，这是啥东西？嘶，嘶，又甜又香又辛辣的，味道怪怪的，但是吃的身上之冒汗。” 石山虎嘴里细细的嚼着嘴里的食物，辛辣的味道让他的面色红润了一些，说道：“这叫压缩干粮，吃一块能顶一天都不饿，我也就这两块了，咱们吃完就分开吧，既然这山过不去，我只能继续向北了。” 临行前柳阳把这种食物交给了他，对方说这叫压缩饼干，饼干是什么他不知道，自己还是习惯叫它压缩干粮。 这种压缩干粮是由猪油、油渣、白糖、辣椒、核桃碎、盐、奶酪等东西混合而成，经过烘干压制而成，最后由猪油浸泡过的油布密封包裹。 石山虎第一次看到跟小石块一样的东西非常怀疑到底能不能吃，不过柳阳交代这种东西一定不要多吃，否则会撑坏肚子的，而且要留在关键的时候吃，比如找不到粮食的地方。 在进入广平府之后，石山虎遇到的村子很多都空了，这里离着开封府比较近，很多百姓早已经逃离了这里，不要说有粮食了，甚至很多地方树皮都已经被剥光了。 在饿了一天之后，石山虎才想起来身上还有吃的，于是便用从空屋子里找出的瓦罐烧开水吃了一块。 虽然刚开始吃的时候还不太习惯，不过他又不是什么娇贵的文人，虽然味道很怪可是越嚼越香，吃了一整块之后又灌了一肚子的水，然后，撑得他一夜都没有睡着。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趁着夜色又赶了一宿的路才算把肚子里的食物给消化开，自此之后，他每次再饿也只敢吃半块了，而且还不敢喝太多的水。 刚才虽然石山虎跟山娃子说的压缩干粮只有最后这两块了，实际上这种干粮在他衣服里面还缠着四五圈，足足还够吃两个月的。而且还非常坚硬，足可以抵挡一刀的砍击。 石山虎混迹江湖多年，丰富的江湖经验让他并没有相信这个面相憨厚的山娃子，而是留了一手，因为他知道人心隔肚皮，面相是看不出来一个人的善恶的。 “石大哥，你还要继续往北吗？你是朝廷的人吗？”山娃子一双冻得通红的手捧着压缩饼干努力的啃着。 “嗯，我过来就是探查这里雪灾的情况的。”石山虎闷声闷气的应了一声。 山脚下的风越来越大，灰色的铅云也压得越来越低，之前大片的雪花此时也被风撕成了碎雪粒，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山娃子，你早点回去吧，我得继续赶路了，这天气看着像要起白毛风，我得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县城里，看看那里的百姓情况怎么样。”石山虎把手上的食物残渣倒进了嘴里，然后把手上的油均匀的涂抹在了手背上和脸上。 他知道食物中有猪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不被寒风冻伤，这是早年跟着一个辽东的刀客学会的招，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走了！你自己回去小心点。”石山虎跟山娃子道别了一声，一头就钻进了风雪里继续向北前行。 当他回头想看一眼那个山娃子的时候，发现对方早已经没有了踪迹，便只好不再想其他的专心赶路。 石山虎走了还不到一里地，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在呼啸的风雪中自己身后似乎还有其他声音。 他回头一看，发现五六个手中拿着镰刀、粪叉子穿着破烂衣服的汉子正在十几丈的距离跟着自己，这些人的衣服中有的还露出了茅草，显然对方为了御寒才把茅草塞进衣服中的。 既然后路已经被人给堵住了，那么前面不用说，肯定也有人在把守着。 石山虎又看向了前面的路，果然，前方十几丈的地方也有五六个人，手中拿的武器也五花八门，除了有镰刀和粪叉子之外，还有削尖的木棍，菜刀和锄头。 “爷们，伙计们饿的呛不住了，给点吃的吧。”前面一个人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努力的想让自己的声音透过风雪传到石山虎这里。 石山虎看着对方和他身后，山娃子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在后面畏畏缩缩的不敢露头，只敢从人群缝隙中看向这里。 听到对方的要求，石山虎并没有答应，而是同样高声冲着前方那群人喊道：“山娃子，给你银子了，也给你吃的了，为什么还要干这事呢？” 山娃子听到对方直接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身子猛地一震，知道自己藏不住了，便从人后露出头，颤颤巍巍的喊道：“石大哥，你别怨俺。俺们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再不吃东西就得饿死了。” 人群中刚才那个说话的人看到山娃子只敢在后面答话，便一把把对方扯到了前面，语气有些懊恼的说道：“你怕他干啥，他就一个人，咱们这么多人哩。没出息劲！” 山娃子被这猛地一拽身子立刻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上，从怀里掉出来小半块压缩干粮，他手忙脚乱的赶紧塞进怀里，然后站了起来。 刚才那个人显然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便一把拽住山娃子的领子，一只手探了进去把那小半块压缩干粮拿了出来，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小子净耍滑头，这不是还有这么多呢？为啥骗我们说没有了？” 石山虎这时候再次大声说道：“兄弟们，刚才最后两块干粮都跟山娃子兄弟分了，我这里也没有吃的了。我是朝廷派过来调查雪灾的，也是救你们的，你们就通融一下，让我过去吧！” 他知道这些人是饿的不行了，所以才会出来抢东西吃，之前他就是这么当上山匪的。 如果放在以前，遇到劫道的他能给钱就给钱，能给粮食就给粮食，毕竟自己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 可是这次不行，因为自己身负着东家的期望，而且这是他自从跟了柳阳之后第一次为朝廷办事，为老百姓办事。 第386章 灾民的求生 第386章 灾民的求生 虽然石山虎并没有被朝廷授予官身，可是自己东家那可是正儿八经的被皇上任命的官，于是他认为自己给东家办事也算是半个官身，毕竟如果能当官谁还愿意当匪呢。 身为齐鲁人的石山虎从骨子里就认为干什么也不如在朝廷当差好，以前是没有选择，现在他只想当一个好人。 这群人听到石山虎这样说，便都叫嚷了起来。 “大雪下了这么久，也没见朝廷过来赈灾，你就别骗俺们了。” “就是，朝廷的大军之前从这过，把俺们的粮食都佂走了，就给了俺们一些银两，可现在这大雪去哪买粮食去？俺们不要钱了，你们给俺们粮食吧！” “既然你到俺们这了，就不说别的了，你就多少拿点吧。不然今天你走不了了。” 石山虎双手揣在袖子中，大声回道：“刚才我说了，山娃子兄弟也知道，我就最后那点口粮了，再也没了。” “俺们不信，你让俺们搜一搜！”那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这里走了过来，后面的人也慢慢的压了上来。 石山虎看着越来越低沉的天气，心中忍不住有些着急，要是今天赶不到前面的县城，只怕后面一步慢步步慢，只好从袖口中又拿出了两三块压缩干粮。 “兄弟们，这是我最后的粮食了，你们放我过去就给你们了。” 对方领头的那人一看，立刻扇了山娃子一巴掌，说道：“你看，我就说他还有吃的吧！他刚才骗你呢！” 山娃子委屈的捂着头说道：“俺也不知道啊。” “那行吧，你先给了俺们，你再过去。”那个领头的吞咽着口水说道。 石山虎冷笑了一下，并没有给对方扔过去：“爷们，我看还是我先过去再给你们吧，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跑了不成？再说了，就这大雪我再跑还能跑哪里去？” 对面那人一听也是，便让人闪开了一条路，示意石山虎可以过去，不过在转身的时候趁着风雪的掩护跟身边几人说了几句话。 石山虎依旧双手插在袖口中，一步一个雪窝子的走了过去，一双犀利的眼睛透露着一股寒意掩藏在了满是寒霜的睫毛下。 当他走到那群人旁边的时候，跟在后面的那群人也已经来到了跟前，双方同时暴动了起来。 地上的积雪被踢得飞在了半空中，混合着天上的大雪一时间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只能听到扑哧、扑哧的声音，还有利刃划开稻草和皮肉的声音，依稀还有铁器相交的声音，再有就是几声惨叫声，然后便又都归于安静。 当大雪落下之后，地上已经躺着十来个人了，他们有的捂着脖子，有的则捂着胸口，鲜血正在从他们的身子下面汨汨的流出，不一会就都没了气息。 石山虎双手握着两把还在滴血的短刀站着，身上还粘着几滴血，看着满地的死人，叹气道。 “你们这是何苦呢？本来你们还能活几天的，现在就得死了。” 山娃子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溜带有骚气的液体从他的塞满稻草的裤腿里流了出来。 “石……石大哥，俺也没办法，他们逼着俺这么干的，要是俺不领着他们来，俺就得挨揍。刚才俺可没动手。” 石山虎用手胡乱的摸了一把脸上溅上的血，只这么一会的功夫，血就已经有冻住的迹象了。 “知道，所以我没有动你，你拿着这三个压缩干粮走吧，尽量往南走，如果你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拼出一条活路。记住，如果不到饿的不行，就忍忍，这是你救命的粮食。” 说完，他就准备转身走了。 走了没多远便又停住了脚步，从怀中又掏出了两个压缩饼干，准备多给山娃子点粮食，毕竟他只是普通的老百姓，身体没有自己这么强壮，要想走到有粮食的地方，只怕得给他多备点粮食。 只不过当他回头的时候，发现山娃子正在眼神贪婪的看着地上的十几具尸体，他们的伤口处还在冒着白色的热气。 “山娃子，白肉好吃吗？”石山虎声音平静的问道。 “好……嗯？石大哥，俺没吃过人肉，俺不敢，他们吃过！”山娃子此时立刻变成了怯弱的模样，刚才眼睛中的贪婪早已经不见了。 “你怎么知道我说得白肉就是人肉呢？” 石山虎把刚才掏出来的两块压缩干粮又放回怀中，一边走向对方一边说道：“山娃子，你知道吗？人和野兽的区别是什么吗？那就是野兽吃同类，可是人一旦吃了人也就变成了野兽，以后没有东西吃的时候就会盯上跟自己一起的同伴。” 山娃子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石大哥，你说的啥意思，俺不懂，不过俺知道吃人肉的不是好人，所以俺没吃过。对了石大哥，这冰天雪地的俺也用不到银子，还是还给你吧。”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来到石山虎跟前，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摸索着银子。 突然，山娃子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捅向了刚才自己还亲热称呼的石大哥。 铛！ 他想象中的刀入肉体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因为对方用刀身把他的匕首挡住了。 “石……” 砰！石山虎并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机会，一脚把山娃子踹飞了出去。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村子里的人并不是你说的那样死了之后都被埋了，而是都被你们这些人给吃了是吗？” 山娃子捂着有些凹陷的胸口，嘴角带着血沫的说道。 “咳咳咳，石大哥，俺们……俺们老老实实的种地纳粮，就是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这……这贼老天闹了这么大的雪灾，俺们招谁惹谁了？不就是想活下去吗，咋就这么难呢……” “俺们有口吃的就行，吃不饱都行，只要俺们能吊着这一条命，谁愿意做这害命的事。可是没办法，村里死的那些人俺们最开始也想埋，可是这冰天雪地的挖不动地啊！” “后来有人说埋了怪可惜了的，只能喂了蛆，要是俺们吃了说不定还能活下来。所以……”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不过意思很明白，他们这仅存的人是靠着死去的那些人才活到现在的。 第387章 军中缺粮 第387章 军中缺粮 “刚才给你的那些粮食也够你往南走了，为什么还想着吃白肉呢？”石山虎问道。 不过，山娃子没有回答，眼神已经涣散了，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仿佛还在想着为什么自己安分守己了一辈子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刚才石山虎那一脚已经踢坏了山娃子本就羸弱不堪的身体，肋骨断裂之后插进了肺里。 “这辈子苦，下辈子就享福了。”石山虎合上了对方的眼睛，转身便走进风雪里继续北行。 宣府镇，北伐大军大营。 “元帅！咱们的粮草下的太快了，就这样下去，恐怕不出半个月就得一天一顿稀粥了。”军中的钱粮官一脸忧虑的跟徐达汇报道，他脸上此时已经满是冻疮一说话就有汁液渗出来，不过他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徐达眉头紧皱的看着摆在桌子上的地图，他脸上也有不少的冻疮，不过跟钱粮官想必要少了很多。 自从天降大雪之后，他每天都心急如焚的看着地图，想着若是没有这场大雪自己带领着大军恐怕就已经到了这里或那里，说不定此时都已经把鞑靼头领的人头都割下来了。 可惜的是，现在雪不但没有融化的迹象，而且还在不断的加大，军中每天三四个时辰就得清扫一次积雪，否则一天下来大雪就会把营帐埋住。 让士卒干活是需要吃饱饭的，还是这种一天要干好几次的体力活，所以从之前的一天两顿饭变成了一天三顿饭，后来又加到四顿饭，而且顿顿的是干饭，因为晚上也需要人清扫积雪。 导致的结果就是，他们带的粮食消耗的速度比原来足足快了一倍还多，而且在这冰天雪地里干体力活消耗的粮食要比平常多一些，。 “那就改成三顿饭，不！改成两顿饭，稍微稀一点也没事。”徐达抬起头看着钱粮官沉声说道。 “这……末将怕将士们有怨言。”钱粮官为难的说道。 “那也比饿着强！就这么办吧！”徐达不容置疑的说道。 “是！”钱粮官只好领命。 到了开饭的时候，士卒们一看打给自己的饭食，便立刻议论了起来。 “怎么是稀的？之前不是都吃干饭的吗？” “是啊，这干了半天的活，就让咱们灌一肚子粥？” “哎呀，别说了，咱们大头兵就是劳累的命，有得吃就不错了。” “得了吧，我刚才咱们副将那里回来，他那里也是一碗粥，跟咱们一样。” “这……是不是缺粮食了？” “嘘~！你可别乱说，小心治你一个祸乱军心的罪！” 三天后，徐达在大帐中开会，因为已经有不少人找过他了，不是请求出战的，就是报告士卒们怨气的，还有就是汇报每天冻伤人数的。 “将军，现在士兵们颇有怨言，咱们在这里将近两个月了，大雪封路攻不能，光在这里待着，又吃不饱饭，还得干活……”一个副将说道，只不过越说后面声音越小。 徐达看了他一眼，对方手上脸上都是冻疮，嘴唇裂的正在往下滴血都浑然不觉，语气温和的说道。 “只怕你们怨言也不小吧。咱知道你们的意思，现在都想着退兵是吧？咱可以告诉你们，退兵很难。皇上为了这一次北伐，几乎清空了整个大明的国库，为了就是毕其功于一役！不给儿孙们留下祸患。” “你们不少人都是跟着皇上打天下的老将了，当初打天下的时候那么苦、那么累都过来了，现在这点困难算什么？放心吧！我已经接到了皇上的旨意，朝廷有在征调粮草往咱们这里送过来了。只要咱们坚持过这段时间，后面就会有粮食吃了！” 座下的将校们互相看了一眼，显然对于朝廷能不能在如此大雪的天气下把粮食运送过来保持怀疑，可是他们跟着徐元帅征战多年，又都是战场上一起厮杀过的袍泽，自然不好说什么，只能沉默不言。 这场会开的不伦不类的，既不是商讨如何进攻鞑靼，又不是讨论退兵的事，只是把大家叫过来安抚一下，所以最后也只好草草收场了。 营帐中只剩下曹国公李文忠和宋国公冯胜两人，他们是此次北伐的左副将军和右傅将军，身份与那些中层的将校军官不一样，自然有权利知道更深一层的消息。 “大将军，你真接到皇上的旨意了？朝廷正在征调粮草吗？”李文忠按捺不住性子急忙问道，他不但是开国元勋，更是皇上的亲外甥、养子，所以并没有顾忌很多。 冯胜此时也目光殷切的看着徐达，显然他对于这个消息的真假也很在意。 徐达对他们二人自然会真实相告，于是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们……哎~！咱不如此说恐怕等不到几天之后大军就要乱了。咱们不如趁着这个功夫赶紧想一下怎么弄到粮食！” 李文忠和冯胜听到这话也没有太过于失望，毕竟刚才徐达对着众人说出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两人便感到奇怪，按道理说要是大将军接到旨意之后于情于理都应该通知一下左右副将军。 可是他们并没有接到通知，不过心中也早已经有了准备，如果大将军说的消息是真的，那么就是意外之喜了，如果是假的，情况也不会变的更糟糕。 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到帐外士卒禀报：“大将军，朝廷来人了，说是有皇上的旨意。” 大帐内三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老天爷听到了他们的呼唤？说曹操，曹操就到？ “快快请进来！”徐达急忙说道，他现在最渴望的就是朝廷的消息，这里的情况已经发回去有一段时间了，如果再没有回信真的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片刻后，从外面进来一个浑身是雪的人，脸上都是冰碴子，根本看不清样貌，他进来之后并没有急着去火盆那里烤火，而是僵硬的卸下背上的背囊，然后掏出圣旨，不过还不等他宣读便砰的一声晕倒在地上了。 “快！去请军中的郎中！”徐达连忙把对方移到了火盆跟前，冲着外面大声喊道。 不过李文忠显然更快一步，率先冲出了营帐去找郎中了。 第388章 收狗 第388章 收狗 好在郎中看过之后没有大问题，只不过是饥寒交迫脱力了而已，只要好好的恢复两天就好了。 徐达此时拿着圣旨看了一遍，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惊讶，看完之后又递给了李文忠和冯胜他们。 “嗯？这……柳阳……好生耳熟。”李文忠看到圣旨上的这个人名有些疑惑的说道，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对方到底是谁。 冯胜显然知道柳阳是谁，所以他的脸色也变得跟徐达一样了，不知道对朱元璋的这道旨意该如何表达意见了。 “哦~！我想起来了，柳阳不就是凤阳县令和滁州知府吗？造可以自己跑的车那个人，临走的时候在江边吟了一首词，他不是辞官了吗？再说了，他好像今年也不过二十出头吧？”李文忠终于想起了柳阳是谁，然后就明白为什么徐达和冯胜的脸色会如此纠结了。 主要是柳阳太年轻了，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皇上居然把关系到他们这十几万大军生死的事情交给一个毛头小子来操办，这该如何说？ 说皇上太过于草率？不拿将士的性命当回事？这些人可是朝廷掏空国库在背后支撑着的，光是开国国公就有三位，足以看出来皇上对这次北伐的重视。 说柳阳没能力？人家对凤阳县和滁州府的治理是有目共睹的，更不要说研制的各种东西了，他们这些人闻所未闻。 可是到底还是年轻了一些！ “这上面说……十五日之后便会有第一批粮草抵达，大将军，跟你对将士们说道不谋而合！”李文忠算了一下日子说道。 “这下子好了，刚才我看那些将士们对有皇上的旨意还抱有怀疑，现在终于来真的了。”冯胜手掌摩擦着说道。 徐达把圣旨一卷，冲着外面喊道：“来人，把这份旨意到各将校营帐中宣读一遍！” 等护卫走后，他又跟冯胜和李文忠说道：“如此一来，咱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话说的无尽的无奈，比之前没有旨意的时候还要凄凉几分，似乎自己征战这十几年这次就要折戟在这草原上了。 这时候帐外又有人禀报：“大将军，军中忽然有不少人患上了眼疾！泪流不止，不能视物！” “什么！”徐达、李文忠和冯胜听到这话立刻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柳阳也接到了石山虎从北方送回来的第一份情报。 “东家，自开封府以北始，千里雪封，冻饿而死不计其数，无粮可用，已有百姓互食之事。务必尽早决断！” 石山虎自从跟了柳阳之后便一直很遵守上下级的关系，这或许跟他之前在军伍中有关系，虽然柳阳并不看重这个，也跟他说了很多次，不过对方依旧我行我素，后来柳阳也就懒得说了。 这次的情报中居然跟柳阳说‘务必尽早决断’，这种语气更像是平级之间的话语，甚至是上级对下级的语气。 这是柳阳在石山虎以往书信中从来没有见过的语气，足以说明北方的雪灾有多么严重。 百姓互食！ 柳阳把这情报跟傅友德说了之后，对方也很惊讶，知道北方雪灾严重，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若是被那些天下文人知道了在新朝的时候居然出现了人吃人的事情，那么这个大明的污点恐怕就永远留在史书上了。 到时候惹得朱元璋的脾气上来之后，恐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天子一怒浮尸千里！ “傅公！还请恕罪在下孟浪，请傅公把大军的指挥权交给我！”柳阳直接跟傅友德说道。 “好！你想干什么尽管去做，出了事我给你兜着！”傅友德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传令兵！让所有将校都过来商议！” 不一会，平南大军的将校都过来了，其中还有不少大家族的子弟们，他们中有人此时已经是中级军官了。 “你们所有人听令，从现在开始，由柳总管直接统领你们，他交待的事情都必须照办，不可推脱！违令者斩！” “是！”众将校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还是领了命，对于他们来说谁发号施令都一样，自己执行就可以了。 柳阳站起来严肃的说道：“事出紧急，我不说废话了。现在所有人听令！” 众将校哗啦啦都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大声说道：“末将听令！” “所有人自泉州府开始，分别向东西北三个方向收集大狗！凡是身高及膝的狗都收拢起来，回来装船！” “是！……嗯？”众将校有些疑惑了，这是什么命令，收集大狗干嘛？ “执行命令！”柳阳不容置疑的说道。 “是！” “传令兵！你们一路北上，沿途告诉各级官府，凡是及膝的大狗都必须收集起来送到苏州府黄姚码头！违令者斩！知府以下许你们先斩后奏！”柳阳继续说道。 “是！”传令兵们此时也知道肯定有什么大事情了，所以都激动不已，没想到他们也能牛气一把！ “福建九府五十七个县，五天内必须把所有的大狗都收上来！记住要等级造册，后面会给他们补偿。但是如有冥顽不灵，抗命不尊者……” 柳阳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众将校们齐声说道：“立斩不赦！” 他也被吓了一跳，只好又赶紧说道：“还是要注意下工作方式。” 等所有人走后，傅友德看向柳阳的目光好像才认识他一样，过了一会之后才说道：“柳阳，你小子不但是个文才，没想到还是个帅才！杀伐果断，办事不拖泥带水。好！好！” 柳阳被对方一番夸赞也有点不好意思，只能说道：“此事太过紧急，如果咱们这里慢一步，北方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所以事从权急，只好武断用事了。” “你呀，年纪轻轻，有时候说话却总是一副老成的样子，这样不好。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们怎么办？行了，这里现在是你的了，我去睡大觉喽！”傅友德捋着胡子笑眯眯地边说边走了。 几天后，应天府皇宫内。 “什么？柳阳居然在整个大明内搜罗大狗？”朱元璋看着二虎递上来的密报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第389章 抚北巡按使 第389章 抚北巡按使 “是的。不光在福建九府五十七县搜罗大狗，而且还让其他府县也搜罗大狗，听说……”二虎犹豫了一下，他于柳阳碰过几次面，感觉对方还不错，所以不知道剩下的话该说不该说。 “说！听说什么？”朱元璋面色有些不悦的问道。 “听说，柳阳下令，知府以下的官员若是不配合此次行动，可以先斩后奏。”二虎只能继续说道。 “嗯？”朱元璋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柳阳这次下达的命令居然如此大的力度。 “百姓们的反应呢？”朱元璋接着问道。 “百姓们倒还好，因为柳阳是买他们的大狗，所以他们也没有太反对，有一些不不配合的，那些士兵连唬带吓的也就收走了，当然了，钱是不少的。”二虎着重的把柳阳用钱买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那些士兵的吓唬手段却轻描淡写的放了过去。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若是他先着重提士卒对待那些不配合的百姓的手段，再提用钱购买百姓的狗，效果恐怕就不一样了。 听到柳阳办理此事的时候并没有从百姓手中强征而是用钱购买，便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柳阳这小子对老百姓们还是不错的，这次下达的命令虽然强硬，但是想必事有出因。那些县令们也安逸的有些久了，受受刺激也不错！” “对了，北方雪灾有最新的情报送过来吗？” “还没有，大雪封路，锦衣卫派去的人都没有回来，恐怕凶多吉少了。”二虎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 派去的那些锦衣卫中有不少都是他熟识的人，越是这种危险的任务他越不能避熟就生，这也是朱元璋欣赏他，信任他的原因。 “好好抚恤他们家人，等会你去内务府再领一笔银子，算是朕赏赐给他们的吧。若是家中有父母幼儿的，你酌情多给一些。”朱元璋知道这种危险的任务九死一生，能去的人都抱着必死的心态的，所以要想让其他人以后舍命干活，就得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二虎听到这些话立刻跪下谢恩：“末将替那些死去的兄弟们谢皇上赏赐！” “行了，起来说话。”朱元璋一摆手让二虎起来，“上次北面来消息还是半个月前，现在也不知道哪里是什么情况了。” “末将听说柳阳手下的一个人也过去了，应该是有消息传回来，所以他才会接手平南大军，而且还大肆收集大狗，想必是有关系的。”二虎想了一下说道。 “对！这次有柳阳的奏章吗？这次接手大军，又把动静折腾的这么大，他应该会上个请罪的奏章吧！”朱元璋恍然大悟的说道。 “有！”二虎去奏章里找了一下，递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没想到还真有，于是赶紧打开看一下，没想到不看不要紧，这一看脸色就变了，大声说道。 “拟旨！擢升柳阳为抚北巡按使，责其监察，肃贪，统领一切赈灾示意，赐其五品以下先斩后奏之权，五品以上可直接奏请弹劾，凡其弹劾者无论有罪与否，即刻去职，押送大理寺查办！若无实罪，官降一级留用，若查实罪责，立斩不赦！北方个府县需全力配合其职责，若有须臾推诿者严惩不贷！” “八百里加急布告天下！” “是！”二虎听完朱元璋的旨意后脸色都变了，这等权利似乎要比他们锦衣卫都还要大了。 凡是被柳阳弹劾的，哪怕最后查明了没有罪，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官降一品，这是不死也要扒一层皮啊！ 五品以上的官职，要升一级得多难，多少人熬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升了一级，搞不好这次就要丢了。 这张旨意布告天下之后，整个金陵城，整个应天府，整个大明的官场都安静了，所有人都又想起了那个民间的传闻。 柳阳跟皇上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善长家中此时有不少人，他们都是知道皇上给柳阳的旨意后过来的，说是过来品茶下棋，其实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大人，你可是咱们淮西官员之首，你帮忙看看皇上这次给柳阳的旨意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准备整顿官场了？”一个官员问道。 “就是，看看给的如此大的权利，只要被弹劾了哪怕无罪都要降一级留用，万一柳阳借此打击报复可怎么办？” “皇上不是说了嘛，抚北巡按使，只是管北方的。咱们这里属于金陵，是南方，你们怕什么？再说了，咱们这里有都察院和大理寺，用得着柳阳这小子管咱们了？” “只怕，皇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会不会是他想平衡一下朝中的势力，看着咱们淮西的人太多了，所以便想着削弱一下？” 李善长看着他们东一嘴西一嘴的讨论着，心中也有些疑惑这次皇上到底是什么用意，但是要说到平衡朝中的力量恐怕也不是。 现在朝廷还在北伐，正是用人的时候，皇上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搞什么平衡，这样只会削弱大明的力量。 “好了，你们都不要乱猜了。皇上此举必有深意，咱们淮西在朝中虽然占了多数，可是也没有结党营私嘛，还是奉公守法的。” 其他人听到这话纷纷称是，又都端起茶碗说道：“咱们就是一起品品茶而已。” 李善长又说道：“至于你们说的柳阳会不会打击异己这事情，我感觉也不用担心，此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不然也不会有老百姓送他万民伞了。” “你们不要忘了，现在北方正在闹雪灾，皇上赋予柳阳如此大的权利想必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赈灾。要知道，那里还有咱们大明十几万的北伐大军，如果柳阳手中没有权利，遇到事情恐怕不好管控吧。” 李善长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左丞相了，所以这点事情他还是能想明白的。 “不过，你们还是要给咱们在北方任职的淮西官员们去个消息，此次全力配合柳阳，屁股不干净的也赶紧擦一下。” 而柳阳此时正在……训狗，不，是看人训狗！ 第390章 咸宁商会 第390章 咸宁商会 临时围出来的巨大的校场上犬吠声不绝于耳，其中还有将近二百多人正在跟狗子玩耍和训练。 这些都是柳阳从当地寻找的熟悉狗性的人，他们当中有不少是猎户、屠夫和喜欢狗的百姓。 其实他的想法很简单，找的这些人要么就是经常使用狗的，狗子能配合你、服从你；另外一种就是身上煞气重的，能镇住狗子；还有一种就是能和狗子好相处的，能让狗子信任你。 傅友德看着满地的狗子有些发愣，他们之前打仗的时候军中也会用狗来警戒，因为狗的耳朵很好用，在驻扎的时候可以防止敌人夜间袭营，不过都是辅助性质的。 可是现在他看柳阳的意思这次是要让狗当作主力使用了，难道……是打算做狗肉罐头？那也没听说杀狗之前还要跟它交流一下感情的呀。 “柳阳，你小子弄这么多狗到底打算干什么？你是打算吃的？做的你说的那种罐头？” 柳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狗是人类的好朋友。这些狗子我是要派上大用场的。” “哎呀，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弄得我心里怪痒痒的。你又不吃，难道还打算让狗拉车干活不成……呃……”傅友德的话刚说完，就看到已经有人正在往狗子身上套车了。 “你……还真的打算让这些狗拉车？” 柳阳看着傅友德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道：“傅公，是的，这才是我收集狗的目的，北方赈灾用它们拉物资会更省力一些。” 傅友德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柳阳，纠结了半天之后说道：“其实咱们也可以用马拉车，或者用牛拉车也行，哪怕驴也可以啊。你选了半天最后居然选择了狗？” “而且还把整个大明折腾个遍？完了完了，我傅友德一世的英明要被你小子给毁了，居然陪着你这么胡闹腾。我现在得赶紧回去给皇上写祈罪的奏章了，自己认错总比被御史弹劾的好。” 看到傅友德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柳阳知道自己要是不说明白的话可能会给对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朝廷问起来的话，傅友德若是不说明白恐怕要被那些御史言官弹劾的。 于是柳阳指着不远处正在用狗拉车的人说道：“傅公，你先不要着急，且听我慢慢跟你说。” “虽然现在北方的雪灾很严重，但是南方年后也要耕种了，到时候会需要大量的牛马牲口，如果咱们把他们的这些牲口都给要走了，那他们怎么办？南方可也是缴粮的大户啊！” “咱们不能为了救北方的百姓而去牺牲南方的百姓们。另外就是，在冰天雪地里，狗比牛马更要耐寒，也更灵活，人吃的东西它也能吃，而牛马却不一样了，得喂精细的草料，否则就不能干活了。” “你说，在北方冰天雪地的的，咱们去哪找草料？在那种环境中，狗的生命力要比牛马更坚韧，如果碰到什么意外了，狗将是人们的最后的粮食！” “而且在极北之地，那里就是千里冰原，住在那里的人叫做爱斯基摩人，他们都是用狗拉雪橇，而且他们住的房屋也都是用雪做的。” 傅友德听着到柳阳这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极北之地居然还有人用冰雪盖房子？ “我老傅虽然不是读书人出身，可是子集经典也都读过一些，怎么就没有听说过你说的那些地方呢？” “不过，难道又是你从哪本古籍上看到的？啧啧，那些古籍你还有留存没有？” 柳阳看着傅友德脑已经替自己脑补的很圆满了，便立刻说道：“那些古籍我之前也不过是偶然所看到的，并未留存下来。” “哦，那就可惜了。不过，柳阳你可得拿准了，我可是把我这辈子的声誉都堵在你身上了，要是最后这狗子不能拉车，咱们可就成了整个大明的笑话了。” “放心！就算是丢人，我也比你丢人的时间长！”柳阳打趣的说道。 于此同时，咸宁县煤矿，此时正在奋力的开采。 自从这里被柳阳接手之后，这里便发生很大的变化，轨道的使用让干活的人不再用一步一步的往外背了。 蒸汽机在这里承担了大部分需要重复劳力的活，这样很多工人便有了多余的休息时间，从原来的需要干六七个时辰的活变成了现在只需要干三四个时辰。 工人们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不少人之前就患有的旧疾便也开始慢慢的恢复了。 他们住的此方和伙食也好了不少，从原来的一天一顿饭变成了现在一天三顿饭，从原来的茅草屋也变成了现在的砖石屋。 咸宁城的很多人包括老百姓都不理解这个石炭矿的新东家为什么对干活的人那么好，甚至有的都还准备看笑话，准备看一下石炭矿什么时候关门倒闭。 甚至有好事者每隔几天就过来就为了查看一下，不过这些人来了之后看着这里的环境好，吃的也不错，最关键的是工钱也不错，于是也加入了开采石炭的队伍中。 咸宁城的准备看笑话的那些人发现石炭产量并没有减少，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不过从前段时间开始，石炭矿加快了开采的速度，但是城中的共计却没有变多，相反还有变少的趋势，这让那些铁匠铺和冶铁坊还有那些开酒楼的人都纳闷了。 今日是他们咸宁城各行各业碰头的日子，这是他们咸宁城做生意人的习惯，一般三个月便会聚到一起互通有无。 “东南的叛乱已经平息了，我记得你们平信商行的主要商路就在延平府和泉州府吧？这段时间受影响不小吧？” “我们平信商行虽然是小本生意，可也不只有这一条商路，延平府和泉州府的叛乱虽有影响却并未有太大的影响。” “哎？我说你们皮货行还说人家呢，这次北方雪灾把北方到辽东的路都给封了吧？看样子你们这次到四月份之前恐怕进不到货了吧。” “我们卖皮货的都有个应季的时候，现在都已经是年尾了，年后马上就要开春了，天暖和了，所以我们这边生意并没有受影响。” 第391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第391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听说……你们以往的皮子货都是跟鞑靼们来往的。就算雪化了，朝廷的大军也要马上进攻他们了，你就不怕后面的皮子货运不过来？你硝一下不需要时间吗？” “哼，你不会以为人家甲货坊只是做皮子生意吧？人家还有炼铁坊呢，听说那些鞑靼们做饭用的铁锅都是你们给运过去的？” 后面这句话是冲着甲货坊的人说的，挑衅的意味言益于表，而且声音很大明显就是想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甲货坊的掌柜的脸色明显已经很难看了，不过并没有着急否认，而是端着茶碗听对方说完了之后，才慢悠悠的说道。 “白掌柜，当今天下都知道咱们圣上禁止往草原上买卖铁器，别说一口铁锅了，就是一根铁钉都不行。” “咱们虽然是同行，可是我之前总以为你只是想吞了我们的声音，没想到啊，在大庭广众之下你居然这么说我们甲货坊！” “看来你不但是想吃了我们的铺子，还想让我们的把命都给丢了！居心如此恶毒，难道就是你做生意的规矩吗？” 说完，他又站了起来，双手抱拳跟周围的人作揖大声说道：“在做的都是各店铺的掌柜，今天在这里给我们做个证！” “我们甲货坊做皮货生意不假，做铁锅生意也不假，可是我那铁锅和皮货都不是往草原上卖的！而是给辽东的女真人的！” “白掌柜，你们皮货行难道不跟女真人做生意吗？你们没有给他们卖过锄头吗？哼！” 白掌柜听着对方的话冷哼了一声，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自己刚才的那些话也都是为了打击这个同行杜撰出来的而已。 “你们都还有生意做，我这可就惨喽，原本去北方粜一些粮食的，可是现在这路子都被大雪给封住了。” “行了，你们粮铺什么时候不挣钱？这才封了几天路，就敢叫惨？” 一时之间，场面陷入了哄闹之间，你说我装作生意不好而已，我说你彼此彼此，反正在场的不少都是同行，天生的冤家。 “咳咳！行了！你们都安静一下。”一位老者坐在首位上轻咳了两声，安抚了一下两人。 这人便是咸宁城商行会长向良安，不但掌控者城中最大的当铺和钱庄，而且还是咸宁县令最宠小妾的父亲，也就是吴大用的岳父之一。 虽然只是吴大用众多岳父之一，但是也不是其他普通商户可以比拟的，而且此人对于商贾之道也颇有才能，所以便坐上了这商会会长的位子。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场的人都立刻安静了下来，然后便都各自的喝起了茶，好像刚才跟骂大街的泼妇一样的人不是他们似的。 “咱们都是自己人，你们总是吵来吵去的干什么？难道就这么找人掐架吗？要是这么喜欢，你们可以去城外找那个开石炭矿的，有本事去外面耍去，别再窝里横！” 下面的人见会长突然提到了开石炭矿的柳阳，便纷纷支起了耳朵，想听听他是什么意思。 向良安又喝了一口茶，然后吐在旁边痰盂里一口痰，清了清嗓子说道：“城外的煤矿近来一段时间虽然加急了开采，可是我并没有听说咱们这里和附近现场那里有大量用石炭的地方。所以，你们是怎么看的？” 这话一出，底下又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他们怎么看？这话让有些人不明所以。 “诶？你说，会长是什么意思？” “我哪知道，我就是个开酒楼的，哪里能跟你们这些走南闯北的大客商相比呢。” “莫非……那柳阳又开始出什么幺蛾子了？” 向良安听着下面又开始像苍蝇一般嗡嗡的声音忍不住皱起了眉，说道：“行了。你们都不用猜了。我跟你们说吧，那柳阳刚刚被皇上封了抚北巡按使，全权负责北方的赈灾事宜和官场。” 下面的人们听的一脸的懵，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向良安继续说道：“我有消息，柳阳之所以加紧开采石炭矿正是因为北方的雪灾，他想把石炭制作成一种叫做蜂窝煤的东西运到北方赈灾！” “还有，一起过去的还有一种叫做煤球炉子的东西，听说用这种炉子烧石炭不会中毒。” “我的意思是，现在咱们店铺生意这么紧，人手正不够用，咱们应该多招些人手，让城中的百姓们不要给外人干活，最后被骗了都没地方找去。” 在场的人都已经在商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此时岂能还听不出会长的意思！ 把给柳阳干活的人都给弄回来，尤其是那里做什么蜂窝煤的人！ 这些商铺的掌柜们撇了撇嘴低头不语，有的低着头还在互相使着颜色，好像在互相嘲笑一般。 他们又不傻，这次北方雪灾，除了开酒楼的生意不太受影响外，其他店铺都受到了不同的影响。 想维持都还不容易，这向良安居然还想让他们再招人！又不是为了什么正当的事情，这纯粹就是给自己那个女婿出气而已。 “向……会长，你说的我们都明白，可是，现在这买卖一天比一天的难做，本来就想着减一些人手呢。你现在让我们还招人……是不是不太稳妥？” “是啊，会长，尤其是我们往北方做布料的，从去年十一月份开始，我们往北方运的布料到现在都还不及去年一个月的呢！现在让我们招人，那不是逼着我们死吗？” 向良安呵呵的轻笑了一下，跟有些不满的众人说道：“你们听我说完。救灾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以往救灾咱们这些商户们谁不是有钱出钱，有力的出力，可现在对方想一个人把事情全揽了。” “我认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对方没有让咱们参与的心思，那么，就让他自己但着吧。” “你们也不需要一直养着那么多人，半个月、个把月而已。这点时间还是可以的吧？”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不知不觉的严厉了起来，也不再是在商量的口吻，而是直接命令，甚至还隐隐约约带有威胁的意思。 第392章 莫掌柜的会议 第392章 莫掌柜的会议 有钱大家赚，不能吃独食这是他们的惯例，以往哪里有了天灾，当赈灾物资配额到这里的时候无论你是哪个行业的都是雨露均沾。 哪怕是一家卖棺材铺子也能被分到一些赈灾物资的份额，不过受灾的人们是不是需要这些东西，能不能拿到这些东西就不是他们所考虑的了，毕竟上面还有朝廷的官员们。 这次北方的雪灾波及范围之大，他们都已经在摩拳擦掌的准备再次大展身手好好的为朝廷或者说为那些官员们分忧了。 没想到这次皇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把赈灾的事情交给户部来主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一个任务交给了柳阳。 而柳阳也并没有跟朝中的那些官员们一样遵循着以往的惯例把这些赈灾物资的份额给大家分一分，居然想靠着自己把粮草、被服、柴薪一众东西全部做了。 他们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小地方而已，以往很多时候都是捡一些金陵那些人挑挑选选之后剩下的东西，本来以往这次也是一样，没想到居然连残羹剩菜都没有了。 在他们的心中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自然就是柳阳了，而他们自然也包括了那些金陵的那些官员们以及与之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商家。 在这个商业还并不发达的时代，这些商人与官员构成了初级的官商联盟而且在以后的几百年的时间里还慢慢的壮大，他们制定了世界上大部分的规则。 而现在突然冒出了一个人想打破这种规则，虽然赈灾的效率提升了，可以让灾区少死很多百姓们，但这跟他们这些生意人有什么关系呢？ 一条人命远不如赚一些白花花的银子重要！ 几天之后。 在石炭矿总管所有事物的莫师傅和其他一些老工匠们发现，最近这几日里总有工人在找了各种借口离开，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有与之熟识的人说他们都去了城中的各行东家那里干活了。 现在不缺的就是干活的人，可是莫师傅发现最近连人都不好招了，要么就是开出的待遇太离谱，居然有人提出来要十两银子一个月，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要么就是人家一听是城外石炭厂的就立刻摇头，表示自己已经有活了，虽然隔天在人力牙行那里又看到了这个人依旧在找活干。 “莫师傅，我感觉怎么有点不对啊？咱们石炭厂的活是累了点，可一天管三顿饭，一个月五钱银子的活在整个武昌府也不多吧？”一个工匠跟莫师傅有些诧异的说道。 他们今天又来牙行招人了，开始从早起天刚亮一直到现在太阳都快西斜了，居然又是一个人都没有找到。 听到这话，另一个工匠也说话了：“这工钱、这待遇，何止放在武昌府不多，就是拿到金陵城也是中上的活计。可就是奇了怪了，这里的人怎么突然就不想挣钱了呢？” 莫师傅看着牙行渐渐散去的劳力们，若有所思的说道：“不只是奇了怪了，而是闹了鬼了！你看看这些人，他们居然找不到活干也不来咱们这里！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捣鬼，挑唆着人们跟咱们作对。” 他们这些人虽然都是工匠出身，可是跟着柳阳时间长了对一些商场上的尔虞我诈的事情也多少了解一些。 眼看着人都已经走光了，他们也只好离开牙行等明天再过来。 等他们快出城的时候，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男人在一旁的小巷子里冲着莫师傅几人小声招呼了几声。 “喂，喂。卖石炭的，卖石炭的？” 莫师傅本来都已经走过这条巷子口了，不过几十年的打铁手艺早已经让他练就出了一双听音断铁的能力，所以虽然已经过去十几丈了但还是听到了对方的叫声。 “你叫什么名字……是找活的？” 看着对方身上的衣服满是补丁，可以看出来他的生活已经拮据到了何等的地步，就连大街上要饭的叫花子也比他好一些。 此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温度也慢慢的降了下来，这个人双手互插在袖子里，身子微微佝偻着，鼻子还一抽一抽的显然身上的衣服并不能为他抵挡多少风寒。 不过好在这里是南方，虽然有些饥寒但并不会让他丢掉性命，最多也就是难受一些而已。 “东家，我叫许子，外号鱼籽，您叫我鱼籽就行。我……不是找活的，也不是，我是找活的，可你们的活我不能干。” 听到这话，莫师傅有些纳闷的重新打量了他一眼，不能干和干不了是两个意思，完全截然不同的两个意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活不能干的？你体力活干不了，我那里还有不用什么体力的活，比如打煤球就不用多大的体力。” “管吃，一天两顿干饭，还给发衣服，每个月五钱银子，你想去吗？” 听到对方报出一溜的薪酬待遇，许子听的直咽口水，激动的脖子上的青筋也高高的凸了起来。 “我……我是真想去，可是真不能去。哎！跟你们说了吧，叫住你们就是告诉你们一件事的，咸宁城里的商会会长发话了，不让人去你们那干活。谁要是去了，就让谁在这咸宁城里待不下去！” “我媳妇跟孩子们还得在这里生活呢，要是跟你们去干活了，过几天就得把我们赶出去，到时候我们住哪啊！反正……你们要是能解决这问题了，肯定不愁招人。” 莫师傅等人虽然之前猜想的有人捣乱的事情现在得到了证实，不过他们没想到居然是咸宁商会的会长。 这人他们这段时间已经知道是谁了，把自己的女儿送给咸宁县令吴大用当小妾，所以在城中作威作福的，依靠着强取豪夺霸占了不少店铺和房产，现在所谓的咸宁商会不过是他一手纠集起来的与他一路的货色而已。 “许兄弟，多谢你给我们报信，这个不成敬意，你拿着吧。”莫师傅从怀中掏出了十两银子塞到了对方的手中。 扑通！许子双手攥住了那十两银子跪在了地上，额头砰砰的磕在了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393章 定妃妲兰 第393章 定妃妲兰 虽然耽搁了一下，莫师傅他们还是在天色全黑之前回到了石炭矿上，连饭都没顾上吃便把其他工匠们召集过来开会。 “事情你们大概都知道了，现在东家还在泉州府，一时半会也赶不过来，可眼下的事情又拖不得，要是耽误了东家的大事就麻烦了。所以咱们在一起想想办法。” 莫师傅把开场白说完之后便坐下了，这里的人都是跟着柳阳从滁州过来的，他们对于自己东家的性格也很了解，知道若是他碰到这种事情必定要坚决反击回去的。 “莫师傅，那些咸宁城里商会的人为什么要跟咱们对着干呢？这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吧？那些冶铁坊和打铁的不都得需要咱们的石炭嘛！” “现在他们已经先打过来了，你还问为什么干嘛？先打回去再说！” “对！对方已经出手了，咱们还问为什么就没必要了！” “不弄明白原因，咱们从哪招人？现在大煤球的器械还没有做好，就凭着咱们这几个人，怕是把手磨烂也赶不出来活吧？” “我记得东家说过，石炭不用制成这这蜂窝煤也能用，要不咱们做成饼形状的？这样省事也省人力。”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不过就算是这样，咱们的人手还是不够，还得从城里招人。” 莫师傅手中拿着两个小铁块在不断的碰撞着，似乎只有交铁相鸣的声音才能让自己心里冷静一下。 现在东家不在这里，自己又是这里的掌柜，眼下这种情况必须尽快拿出决断，也好安定一下大家的人心。 “就这么定了，把蜂窝煤的样式改成煤饼，之前我和东家试过，虽然燃烧的慢但是用起来也不错。” “另外，继续去城中找人，我就不信了，真的有人会放着这么好的条件不来干活！” “还有，在这里继续盖房子，跟那些想来却不敢来的人说，咱们这里有房子，可以带着媳妇孩子过来住！” 其他工匠听到居然如此大动干戈，纷纷议论起来。 “莫师傅，盖房的的事情是不是太大了？要不要跟东家商量一下？” “对啊，莫师傅，这盖房子可是要花不要银钱的，要动用不少人力的，咱们现在正缺人手呢，要是再抽调人手去盖房子……怕不会误了东家的日子吧？” 莫师傅听着他人的议论声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拿出了十几张纸，小心翼翼的打开之后分发了下去。 “这是东家给我的，说这纸上是什么移动板房，用石棉和铁皮、烂麻就能造出来。如果物料齐全的话，造一间这样的房子不过一两个时辰而已，所以你们说怕耽误东家日子的担忧就解决了。” 下面的工匠们纷纷传看这图纸，时不时的发出一阵惊呼和啧啧称奇的声音。 “莫师傅，你有这宝贝东西就该早拿出来嘛，省的让我们乱猜了。” “就是啊，这等房屋以后必将大行于世啊，就是不知道保温效果怎么样，能不能用在北方。” “嗯，有了这东西咱们就算招多少人也有地方住了！” “好！那就这么定了！”莫师傅站起来决定说道。 应天府，皇宫，后宫，青秀宫。 定妃妲兰此时正在一针一线的在一块布上绣着什么东西，虽然她的动作并不快，但是布上的东西已经绣了一多半了，显然绣的时间并不短。 在她对面还跪着一个小太监，浑身还在不断的颤抖，此时天气凉爽但是在他的身下的地面上还有不少点滴的水渍，看来跪的时间不短了。 “小五子，你在我这时间不短了吧？” “回……回娘娘话，小人在青秀宫已经五年了。”这个小太监声音颤抖的说道。 “那你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吗？”定妃妲兰一声娇喝，手中的刺绣也啪的拍在了桌子上。 “娘娘，小人已经把娘娘的意思跟那人说的很明白了，并无一丝的隐瞒，可是那位大人说……说对方现在势头正盛，不易现在打压，恐怕反受其噬。并不是小人没有把话说明白，请娘娘明鉴！” 小五子从小便入宫了，到现在已经是第十七个年头了，宫中的事情和规矩很多他都明白，这个活自己是越干越怕，生怕哪一天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因此丢失了性命。 不过在偌大的皇宫中，若是不给自己找一个靠山恐怕会活的人不如狗，最后他便投奔了定妃娘娘的麾下。 当小五子发现自己精挑细选的靠山居然是后宫中有最大问题的人的时候已经晚了，这时候他已经在这艘船上待了太久了，根本没有办法下船。 光是后宫勾连外臣一项就足以让这位娘娘变成庶人，而自己这些太监和宫女们恐怕会被跟狗一样的处死，连埋的的地方都没有。 现在他唯一能祈求的就是这位娘娘的事情千万不要被皇上发现，更期望她能及时收手，好好的过自己的富贵的日子。 不过这都是奢望，对于财富和权利，女人的渴望并不比男人少，只不过她们被世俗的风俗给压制住了而已，而这种压制一旦解封那么就会造成极大的报复性的喷发。 定妃妲兰就是这样的人，她原本就是陈友谅的侍妾，在鄱阳湖之战后便被朱元璋给看中接到了皇宫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宫中长期乏味的生活让她感觉自己像一只鸟被减去了翅膀一样，好在后来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 那就是权利与财富。 这种操纵他人的感觉让妲兰感到莫名的兴奋，她感觉自己就像皮影戏操控皮影的人一样，而外朝那些寒窗十年的官员们不过都是自己手中的提线皮影而已。 “小五子，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跟外面那些人再说一遍，就说我说的，柳阳这次要是让他这么轻轻松松的赈灾成功了，以后朝堂上就没有他们的位置了。” “就金陵城那些商铺以后也都是柳阳的了，我一个妇人在宫中吃好喝好倒也无所谓，可他们就不一样了。” “我这么操心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他们。让一个后辈压制的如此狼狈，哼！” 第394章 船队培训 第394章 船队培训 武昌县，漕帮码头。 码头上现在正在人来人往，异常的热闹，不时还有遥相呼应的吆喝声，江里停着一艘又一艘的新式明轮船，一眼数过去居然有十数艘之多。 明轮船上面此时也是异常的忙碌，叮当砰响不绝于耳，就连高耸的桅杆上也有七八个人在捆扎这船帆的绳子，不时还冲着下面的人呼喊几句。 贾言和王凤臣正在挨个船上查看施工进度，从他们布满血丝的眼睛中和浓重的黑眼圈可以看出来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东家的这次被朝廷委任了赈灾任务，他们跟着柳阳的这些人都为之一振，知道如果这次东家能把任务完成好的话，后面前途不可限量！ 而自己这些人更是与柳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能不能完成任务就看自己这里能不能赶制出来运输货物的新式船只了。 所以现场的工匠和工人都被分成了三个班次，昼夜不分的加急制造。为了人们的身体，猪肉、羊肉、狗肉、甲鱼、鸡鸭鹅等等还有各种强身健体的草药跟不要钱似的往这里堆。 不少下了值的工匠们因为吃了过多的甲鱼人参汤等东西，回家之后便再次与自己的媳妇开始了耕耘。 不过现场所有人好像都处于一种莫名的亢奋状态，他们现在虽然躺在床上就能立刻呼呼大睡起来，而且大概率还会一下子连着大睡好几天。 但奇怪的是这些人干活的速度并没有减慢，他们似乎都在为能造这种新式船只而感到高兴、兴奋。 “王师傅，现在一共才十五艘明轮船，还能不能再多赶制几艘出来？东家这次需要运输的东西很多，我怕不够用啊！”贾言声音有些沙哑，显然连续的不分昼夜的忙碌让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王凤臣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梨子一边啃的汁水横流一边说道：“贾总管，现在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就这还是人家漕帮把熟手工匠都派过来，而且还用了人家不少已经造好的船体才能做出来这十几艘船，不然就咱们这些人，恐怕能造出来七八艘就已经是极限了！” 听到这话贾言也只能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因为自己知道现在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刚才也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嘴。 虽然东家说十几艘应该也够用了，可是自己这个大总管总不能克丁克卯的按照计划准备，总得留出来一些余地以备不时之需。 两人从船上下来之后，便立刻来到了漕帮一处大院子中，这里的人也不少，他们以二十人为一组正在围着蒸汽机学习操作。 几个老师傅正在给这些人做着示范，一边示范一边讲解着。 “这个是进料口，装填的时候动作要干净利落，不能把石炭撒的哪里都是，记住了，装填完石炭或者木柴之后必须关闭镗口！镗口跟前不能有遗漏的石炭或木柴，否则容易引燃其他物料！” “看到这个杆子没有？当这个杆子顶上来的时候，就说明锅炉里已经有气了，也就是有压力了，这时候就可以准备开船了！” “然后你们就冲着旁边的铁皮管子跟上面的人说就行，记住了，凡是你们通过铁皮管子说出去的话，必须等对方明确的表示接受到了而且重复没有错才可以，否则你们就继续喊话。” “反过来也一样，你们从铁皮管子接受到的话也必须跟对方说收到，也必须完整的重复一遍听到的话！都清楚了没有？” 下面的一众汉子们都大声喊道清楚了！ 倒不是他们有多聪明，而是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一直都在重复的学习这些操作知识，哪怕他们就是颗榆木脑袋也总会记住一些东西的。 也由不得他们记不住，因为每两天便会进行一次考试，由漕帮总舵主宁千江坐镇，宁兆辙和漕帮执刑堂的堂主及人员监考，凡是两次考试不过者鞭刑二十！ 一开始不少人都被鞭打过，但是他们也没有任何怨言，因为这是他们自己选择过来学习的，来的时候也已经知道这里的奖惩规则。 凡是在这里每学习一天就有一钱银子的薪酬，家中还额外给一钱银子用作家中，每天还有肉半斤、禽蛋十颗、细粮三斤，这已经比一些地主家的伙食都还要好了。 所以这些人都在努力的学习，跟那些码头上的工匠们一样不舍昼夜。用柳阳说的一句话就是‘这是你们可以改变命运的一次机会！’。 理论讲完之后便是实操了，实操课程是要去码头已经造好的明轮船上进行实际操作的，所以在所有人通过考试之后便都去了码头。 贾言拉住了一个教课的工匠了解情况。 “卓师傅，这些人现在学的怎么样了？能驾船了吗？” 卓师傅本是明轮船新型动力改造者之一，一直在码头上负责船只的建造，但是为了培养驾船的人才被抽调回来教这些人的。 “问题不大了，这些漕帮的人本来就是在水上讨生活的，对于船只和水行本来就熟悉，现在只不过是学习一下怎么操作而已。” “近日可能出船？”贾言又问了一句，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可以了！”卓师傅说完便也奔向了码头。 在码头旁边的几个仓库里，里面已经存放各种物资，有棉花、麻、羽绒混合成的棉衣，也有各种肉食、蔬菜做成的罐头，还有一些油布做成的简易折叠帐篷。 而在另一边的仓库中，里面就显得热闹很多了，这里面都是大狗，现在正在有人做着最后的检查，查看一下是否有伤以及健康状况。 一天后，贾言与柳阳约定的日子便到了，这天便是装船出发的日子。 “装船！出发！”贾言大声的下到命令！ 所有人都立刻紧张有序的行动了起来，每个人都按照早已经安排好的任务执行着。 一时间，码头又热闹了起来，十几艘新式船只都开出了漕帮码头的造船厂停靠在了岸边。 又引得很多人站在码头上看稀罕，尤其是对于船上的烟筒尤为的关注。 一些船上的水手则抓紧跟自己的家人们告别，他们这次是出海，所以风险会大一些。 第395章 新型船队 第395章 新型船队 等所有的物资都装上船之后，李班头便带着有之前镖局的人组成的护卫队也上了船。 这次去北方赈灾，没有人护卫物资肯定是不行的，到时候灾民一闹起来很有可能会哄抢物资。 “李大哥，这次北行，除了要护卫赈灾物资之外，东家的安全也要保护好！如果遇到危险，东家的安全是第一位，这其中的重要性想必你是明白的。”贾言把李班头拉到一旁小声的说道。 “我晓得！我们这一去恐怕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老石现在还在北边雪窝子里趟路呢，家里就靠你了！”李班头也语气郑重的跟贾言说道。 他说完之后，又看向了一旁的周正，说道：“周正，这次不让你去是东家的命令，你不要生气。这次不是干别的事，而是去赈灾，那里冰天雪地的，去的人都有武艺傍身，你一个小孩子去哪反倒是累赘。在家里听你贾大哥的话！” 周正此时眼圈有些红红的，他虽然年龄还不算太大，心性也是孩子心性，但是在面临这种离别的场景的时候心中还是会难过。 “李大哥，你在外要保重身体，东家那边也好照顾好，对了，见到石大哥帮我问个好。我在家不会闯祸的，你们放心吧！” 这时候，码头上想起来劈哩啪啦的声音，这是放鞭炮的声音，表示吉时已到可以开拔了。 “那就告辞！保重！”李班头双手一抱拳，转身便登上了船。 于此同时，柳阳带领着六条船组成的船队早已经从泉州港出发两天了。 碧海蓝天的大海上，两艘冒着黑烟的船后面都用绳索各带着两条帆船，这是柳阳想出来的办法。 物资实在是太多了，新做出来的罐头、棉衣几乎都要塞满两条蒸汽机船了，何况还有不少大狗和雪橇、雪车，而且还有士卒等人。 “还有几天能到杭州府？”柳阳跟旁边一个士卒问道。 “回大人话，再有三天咱们就能到杭州府了。如果风向再好一点的话两天也能到。” 柳阳现在忽然有些怀念起上次哪次大风暴了，现在赶时间的情况下，他是真的希望再来一次大风暴，虽然很危险但是能节省不少时间。 “李班头他们应该出发了吧。”他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的海面喃喃自语道。 应天府，皇宫后宫。 朱元璋正在看锦衣卫递上来的密奏，上面写的都是关于武昌府和泉州府柳阳和他的人筹备赈灾物资的情况。 他越看心中越有些震惊，柳阳在筹备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指挥能力和统筹能力已经与其的年龄严重的不符了，就算是朝中的大臣老将们在面临着如此紧迫的时间和短缺的物资的情况下恐怕也无法表现的如此从容。 “二虎，让人再去查一下柳阳的底细，从他的老家开始查起，所有的事情都要查清楚，一件不许漏！” “是！”二虎领命便安排人去了。 马皇后听到朱元璋的安排没有说话，等二虎走了之后才奇怪的问道：“重八，你忽然让人去调查柳阳干什么？他做了什么错事了？” 朱元璋把密奏递了过去，等她看完之后才又继续说道：“妹子，你相信天资英才这事吗？” “我信！柳阳不就是嘛。”马皇后撇了撇嘴说道，她不明白为什么朱元璋会突然说起这个事了。 朱元璋沉思的摇了摇头，眼神有些疑惑的说道。 “天纵英才若是用在考试上、读书上，咱是信的。可你没发现吗？柳阳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完全就是一个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手，好像什么问题到了他那里都不是问题了。” “一个人就算再聪明也总有不擅长的事情吧，这次救灾可不是平常的治理百姓那么简单。可柳阳居然还能有条不紊的筹备好，这就好比一个从来没有带兵打过仗的人忽然会带兵了！” 说道这里，朱元璋好像想到了什么，便莞尔失笑。 “柳阳……平叛也带兵了。这……这完全不可能嘛，要不是咱知道这事，谁跟咱说世上有这么一个人，咱都会狠狠的骂回去的。可现在就有这样一个人！” 马皇后看着朱元璋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表情感到有些好笑，于是说道：“重八，你是不是有些嫉妒柳阳了？” 朱元璋听到这话眉头一挑，看向了马皇后，然后仔细的想了一下，说道：“妹子，你说的对，咱是有些嫉妒柳阳了。” “要是咱们的标儿能有柳阳这般的性格，咱也不用一直担心他的性子太软了，等咱死了之后真怕太子镇不住朝上那帮老家伙们。” 一个帝王忽然提到了生死之事，若是别的女人或许会立刻恭维的说到‘皇上乃是真龙天子，万寿无疆’之类的话，不过马皇后并没有，她了解自己的男人，这时候他需要听真话。 “重八，用老百姓的话叫做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把能做的都先做了。哪怕咱们以后都死了也可以死的心安了。” “标儿有那么多的兄弟帮衬，又有柳阳这么能干的臣子，你还担心什么呢？说不定到时候人家的皇上当的比你还好呢。” 朱元璋听到这话立刻高兴了起来，说道：“妹子，还是你说得对。标儿兄弟多，又有柳阳这样能干的臣子，以后必定会超过咱的。” “报~！皇上，武昌府的赈灾船队已经进入应天府了！”一个锦衣卫过来通报。 “妹子，走，咱们去看看柳阳这支新船队，以后他还靠着这船队出海呢。”朱元璋拉着马皇后便去换衣服了。 李班头一众护卫腰挎大刀，站在甲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周围过往的船只，虽然他们一路看过来了，但是心中还是有些震惊自己这些船只的体型之庞大。 旁边一个三层楼船与之相比居然犹如一个矮子一样，被明轮船的轮子搅起的水波推动的一个劲的摇晃。 一连十五艘这样的明轮船浩浩荡荡的闯进了应天府，再次引起了众人的围观。 因为这次的船只并不是改装而成的，而是完全建造的新船，所以体型更大，动力更强。 犹如水上的巨无霸一般！ 第396章 朱元璋的百年志向 第396章 朱元璋的百年志向 大江上的其他大小船只此时都靠在了两边，把中间的河道让给了这一支浩浩荡荡的船队。 此时两边船上的人都站在了甲板上，甚至还要不少是官员模样的人，岸上更是聚集了黑压压的一片人。 李班头他们的船队一艘船的长度就有三十丈，宽将近十二丈，高也将近十丈，所到之处黑压压的一片，船帆和高大的船体犹如乌云一般遮挡着太阳的阳光。 大江中此时的浪花都要比平时大了几分，这是因为明轮船上的轮子所搅动造成的。 “这……这是咱们之前见过的那种船只？”一个在码头摆渡的船家看着高大的船体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看样子像，但是之前见得那两艘没有这么大啊！这些船也太大了吧，兼职像小山一样！” “之前咱们见的是水师的船，上面画着水师的符号呢。你们看，这十几艘船上画的可不是水师符号，怎么看着好像是一个球上面坐着一个大船呢。” “嘿，还真是，你们看，这球上面画的也是一块一块的，那船……也不想普通的船，怎么桅杆还是偏的呢？大半个甲板都是平的。你们谁见过这样的船吗？” “呦，还真的是，见过石狮子玩球的，倒是第一次见船玩球的。” “哼！一群凡夫俗子！那船上画的球可不是寻常的球，而是我们脚下踩的大地。此船队的东家倒是有一些雄心壮志！” “你谁啊，就吹吧……呦~！大师请勿怪罪，在下失礼了。” “大师说得对，古言盘古开天辟地，不就是把一个球给劈开了嘛。” 一个身着黑色僧衣的中年和尚看着遮天蔽日的船队眼睛中流露出一股异样的光芒。 “好一个和尚！好一副气度！”李班头为将多年，似乎感受到了人群中的一个方向投过来的异样的眼神，顺着看过去便发现了那位黑衣和尚，便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赞叹。 船队行进的速度很快，由于有早已经跟河中巡查的官兵们表明了自己是赈灾的船队，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盘查，反而有了官兵在两边维护秩序后河道上瞬间畅通了不少。 “李镖头，咱们已经到了应天府境内，咱们是在这里补给还是到了松江府再补给？”一个漕帮的水手过来跟李班头请示。 “这里不停留了。加速航行，务必与东家那支船队尽早的汇合，等碰面之后再补给不迟！”李班头现在担心误了柳阳的大事，船上可都是救命的物资，如果耽误了期限可不是闹着玩的，北方灾区的人们都在嗷嗷待哺等着这些物资救命呢。 “是！”这个水手扭头冲着传声的铁管大声喊到，“继续前进！” 不一会，所有船只都接收到了继续前进的信号船上的烟筒纷纷冒出一股黑烟明显加大了火力。 随着船只两边大轮子转动的速度加快，大江中的浪涌的更加大了，甚至有的水花都涌到了岸上，又引得旁观的百姓们一阵惊呼。 一个时辰后，皇宫中。 朱元璋拿着一张纸正在看着，纸上画的正是李班头他们的大船以及其他普通船只。 “这图大小可准确？” 二虎在一旁确定的说道：“回皇上，纸上所画尺寸都是准确的，末将共派出了六个图画小组，每组三个人，一人目测尺寸，一人复核尺寸，一人作画，而且是从不同的方向作画。” “皇上您所看的这一副画只是其中一副而已，其他方向的画也有，您可以看一下。” 朱元璋又从下面翻出几张画来，果然，不过是方向不同而已，但船只的大小几乎都一样。 “若是当年鄱阳湖大战咱有这样的战船，也就不会打的那么辛苦了。也会少死不少兄弟啊！” “对了，这船两侧的上下三排一个一个的小窗户是干什么的？”他指着纸上船只两侧明显是小窗口样式的方框奇怪的问道。 二虎扫了一眼纸上的船只，然后不太确定的说道：“臣等猜测应该是放置武器的，比如攻城弩、绳勾，或者是火器一类的。柳阳在平叛的时候不是研发出来一种用竹子制作的火箭吗，想必到时候会安装到这里。” 朱元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柳阳上次研制的火器他有印象，那种架在车上的多管火箭还有埋在土里的地雷，都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尤其是后来还观看了一下杀伤效果。 “二虎，上次那三种火器你也看过，说说，若是用在草原上的话能否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 “皇上，末将认为若是柳阳所研发的火器搭配好的话，或许可以把鞑靼人永远赶到漠北，让他们百年之内不敢再有觊觎我边陲之心。”二虎非常肯定的说道，他同样记得那三样火器的威力，所以才会如此笃定。 “百年……”朱元璋有些出神的咀嚼着这两个字，若是真的能达到这个目标，自己死而无憾了！ 三天后，松江府川沙堡码头。 柳阳此时刚刚到县衙，看来还是自己快了一步，既然如此那就提前让人把船上所需的物资都提前备好，等李班头他们来了也能立刻补充物资。 不过县衙中并没有多少人，只有几个差役吏在无精打采的看着大门。 “几位班头，请问你们县令在吗？”一个跟着柳阳的队正上前询问道。 没想到这几位差役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对方，然后就跟没有听到似的继续打着瞌睡。 这个队正还想再问，却被柳阳抬手制止了，然后抬腿就准备进去。 “等等，你谁啊？瞪着两个大眼珠子看不到旁边有人吗？就往里面闯！当哥几个在这站着吃干饭的吗！” 看到柳阳几个人居然不跟他们打招呼便往里面闯，便立刻来了精神，扯着破锣一样的嗓子喊道。 柳阳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这几人，沉声说道：“刚才我的人问过了，你们既然不想回答，那我们只好进去一探究竟了！” “哼！看你们几个是外地来的吧？有你们这么问话的吗？规矩，规矩懂吗？”一个差役班头斜着眼打量这柳阳几人，一只手不断地在半空中上下掂量着。 第397章 柳阳杀人 第397章 柳阳杀人 仓啷！一个队正把腰间的刀拔出了一半，狠狠的盯着这几个差役，显然已经动了杀心。 他们这些水师的人都是上过战场的，也参加过当年的鄱阳湖大战的，现在被几个小小的皂吏羞辱自然是心生恶气。 “呦呵！你们还敢拔刀？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知道这里的县令是谁吗？别以为就你们有刀，咱们腰上也挎着刀呢！吓唬谁呢？”几个差役一看对方居然还敢拔刀便都叫嚣了起来，脸色上居然没有一点害怕的神色。 柳阳抬手制止了队正想杀人的欲望，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枚银子抛了过去，说道：“我要见你们县令。” 那个班头接过银子掂量了一下，又看了一下柳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位后生，我家大人不在，明天你再过来吧。” “既然你家县令不在，那县丞也可以。”柳阳继续说道。 “啧！你这后生是听不懂话吗？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嘛，我家县令县丞都不在，怎么还在这胡搅蛮缠？再不走小心拿你们下狱！” 那个班头说完便不再理柳阳几人，转头跟其他人说起了闲话。 “刚才说到哪了？哦，对了，就是老王头那闺女虽然岁数大了点，眼瞅着都过二十了，可模样是真水灵，过两天咱们寻个由头把老王头下了大狱，到时候……嘿嘿。我先尝个鲜，之后你们随便。” 其他几个差役这时候也心领神会的坏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谢谢大哥了，我们也馋那小娘们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就跟着大哥你沾沾光！” “好说，好说。谁让咱跟县令是亲戚呢。”那个班头不无得意的说道。 砰！ 刚刚还在炫耀的班头此时已经飞了出去，又咚的一声撞在了衙门的大门上随后滑落在地上，口鼻流血眼看着断了气。 “你……你们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衙门口杀了官差！来人呐！快来人呐！有匪人杀官差了！” 其余几个差役被眼下这一幕都吓得大叫了起来，他们平日里不过是在衙门混口饭吃而已，哪里见过如此暴起杀人的事情。 柳阳此时收回了腿，自己虽然对于杀人还是有些抵触，在可杀与不可杀之间选择的话，第一选择肯定还是不会杀人的。 可是刚才听到这个班头居然想因为垂涎人家闺女的样貌便想着害人，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一脚了解了那这个班头的性命。 此时在这几个衙役的呼喊下，大街上早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衙门中也哗啦啦的跑出来十来个差役，不少人还满身的酒气，其中还夹杂着脂粉的味道，显然刚才在里面喝花酒来着。 他们一看死在门口的那个班头，脸色都刷的变了色，刚才在里面听到外面呼喊，以为是有人在这里闹事，之前也碰到过无非就是告状之类的。 可没想到这次居然死了人，而且看对方几人的样子显然也没有惧怕的神色，不禁纷纷在心中懊恼自己跑出来干嘛，这不是碰到硬茬子了嘛。 现在既然跑出来了，再想退回去那是不可能了，只好一个个的都硬着头皮把柳阳等人围在了中间。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杀朝廷的差役，就不怕杀头之罪吗？” “快快把你们的刀都放下投案或可从轻发落，若是仍想着反抗，你们怕是要吃些苦头！” 柳阳听着他们这些人你一嘴我一言的跟苍蝇似的嗡嗡作响，心中反感之意越来越盛。 “都住嘴！我是来找你们县令的，他在哪里？你们去通报一声，就说柳阳过来了，若是他还不露面，小心他的狗头！”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下面这帮差役就已经嚣张到了在衙门口公开商量如何制造冤案霸占妻女了，那这个县令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柳阳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丝的客气。 “你们这些凶徒！杀了衙役不够，还想杀县令吗？难道是想造反吗！”这时候从衙门中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 他一出来，这些差役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喊道：“林县丞，就是这几人，他们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林县丞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已经死透了的班头，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这班头可是县令的大舅子，虽然只是对方一个小妾远方的表哥，但是毕竟还是亲戚。 没想到平日里靠着县令和表妹作威作福的他这次居然踢到了铁板，直接把小命都丢了。 “你们是什么人？这班头与你们有何冤仇？为何要出手杀人！” “我是柳阳！皇上亲封的北方赈灾的巡按使！”柳阳说话便从腰间掏出了一个令牌拿在手中让对方查看。 林县丞向前几步看了一眼令牌，不由得心中一惊，知道这次事情麻烦了，他是知道柳阳的，对方深的皇上的信赖，年纪轻轻的便被赋予了赈灾重任，要知道这可是油水很大的差事。 “下官拜见巡按使！不知上官驾到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柳阳对林县丞的行礼视而不见，指着那个死透的班头说道：“他意图冤枉好人，意图霸占妻女，死了也活该！” “那几个人与此人是共谋，你该当如何？” 林县丞一听这话，便知道那个班头肯定跟平日里一样说话不看个场合，然后被对方给听到了。 其他几个差役一看柳阳居然是个大官，此时哪里还敢说什么话，只能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 “大人，饶了我们吧，我们只是想想，并没有打算干什么。” 林县丞看到几个差役这个样子，便知道柳阳说的没错，他当然也知道那个班头的德行，于是跟旁边其他差役说道：“把这几个人都下了狱，等日后发落！” “等等！”柳阳出声制止了其他衙役，“他们不用日后发落，现在就发落吧。” 林县丞听到这话感觉嘴里一苦，知道自己的算盘被对方给识破了，他原本是想先把这几个人下了狱，等对方走后再放出来。可现在看来恐怕是行不通了。 “那请大人示下，该如何发落？” “意图制造冤案，奸淫其女，按律当斩！”柳阳斩钉截铁的一字一字的说道。 第398章 大人，你小舅子死了 第398章 大人，你小舅子死了 柳阳的话一出口，那几个差役立刻委顿在了地上，挣扎了几下想爬起来，但是腿实在软的站不起来，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一旁的林县丞。 林县丞此时也感觉自己听错了，这才多大点事，当差的欺负一下老百姓怎么就成了麻烦事了呢？怎么就当斩了呢？ “巡按使大人，他们不过是过过嘴瘾而已，并没有对百姓们造成什么危害，还请大人酌情考虑。” 柳阳斜着用眼睛扫了一眼林县丞，语气冰冷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事就……算了？” 林县丞走到柳阳跟前，小声的说道：“还请柳大人明察。刚才您打死那位是妲知县的一个小舅子。妲知县的姐姐……” 妲这个姓并不多见，史书上记载的最有名的人物或许就是那位魅惑纣王把商朝亲手埋葬的妲己了。 不过柳阳恰巧知道一位，巧的是那位也是个女人，她男人正好是当今皇上朱元璋，那便是定妃妲兰。 柳阳自然知道林县丞此时特意把妲知县和他姐姐提出来的意思，若是换了其他官员这时候怕是心中早已经有了退意，毕竟对方的姐姐可是皇上的枕边人。 看着柳阳没有说话，林县丞此时又换上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这种事情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没有哪个官员在听过定妃的名字之后不网开一面的，那妲知县要说做官的能力那是几乎没有，可要是论起贪财那可是一把一的好手。 这松江府就是妲知县的一亩三分地，或许他知道自己的斤两，或许是得到了自己姐姐的指点，他并不求做多大的官，也不想掌握多大的权利，只要在自己的地盘上作威作福就可以。 说破天一个知县就算是再怎么作恶多端无非也就那点欺男霸女的事情，惹不出什么泼天大祸来。 就算有什么御史、京察知道点什么事情，在后宫的定妃也能把事情给压下去。 林县丞此时已经在脑海中把后面的事情都勾勒了出来，把这几个衙役打入大牢，再给这位柳大人一些金银之物，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后面再见面的时候必定是推杯换盏其乐融融的场面，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嘛，人情不就是这么来的。 柳阳笑了笑，拍了拍林县丞的肩膀，说道：“你呀……” 林县丞看到柳阳的样子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神情也不似刚才那般紧张了，只是心照不宣的拱了拱手，然后又冲着地上的几个差役大声喝道。 “还不赶紧多谢柳大人！” 瘫在地上的几个差役此时仿佛也看到了事情的转机，便纷纷挺直了身子给柳阳磕头：“多谢柳大人不杀之恩！” 柳阳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又拍了林县丞肩膀几下便转身回去了，他身后感激的声音依旧。 谁知，事情陡然生变！ 只听到仓啷一声，柳阳把刚才队正还未完全拔出的刀给拔了出来。 还没有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寒光一闪，尖啸骤起，他手腕一反转冲着身后那几个差役横劈了过去！ “柳大……”林县丞慌乱的话还没有喊出口，就已经见对方已经完成了拔刀斩杀一呵气的动作。 刚才还在磕头的几个差役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是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凉，他们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一下。 “呃……血？” 噗！噗！噗……！ 几道血线从这几个差役脖子上的伤口处喷射了出来，甚至还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仓啷！柳阳又把刀重新插回了刀鞘中，随后走到林县丞跟前在他的肩膀上随手擦了擦手上被喷到的鲜血，脸上的笑容此时比刚才还要更胜几分。 “你呀……” 林县丞怔怔的看着对方把手上的血擦在了自己的身上，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 “柳……柳大人，你……你……你不审就杀？不怕御史们弹劾你吗？” “本官为民除害，御史若是因为这个弹劾我，那他们的四书五经肯定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废话不多说了，你要是能主事也行。我正在带领船队北上去赈灾，你现在立刻安排好我们所需要的物资补给，若是耽误了事情，你这颗脑袋也没必要留着了！”柳阳边说着边在对方的脖颈上轻拍了几下，言语中满满都是威胁的说道。 其实根本不用威胁，因为林县丞此时已经被吓得两腿发颤了，之前自己见过的那些官员哪个不是张嘴仁义闭嘴道德的，就算要杀人那也不用自己动手，生怕手上沾了血以后不好升官，毕竟没有哪个官员愿意跟亲手杀人的人同朝为官。 这时候队正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物资清单递给了林县丞，面色冷峻的说道：“还请林大人速速准备，误了期限谁也救不了你！” 林县丞此时哪里还有刚才的圆滑世故，双手颤微的接过清单简单看了一眼之后便立刻招呼着其他差役离开了。 柳阳则带着几个人径直走进了县衙中。 在城西的一座青楼中，妲勇正躺在床上回味着昨晚的良宵，随手把横在自己身上的娇枝嫩腿给拨下去，打了一个哈欠后冲着外面喊道。 “来人呐，伺候爷洗漱穿衣。” 砰！屋门被撞开了，接着就连滚带爬的进来一个差役，声音慌张的说道：“大人，不好了，有人……有人把你小舅子给杀了！” 妲勇此时还光着身子，身上不着半缕布片，肚子后的肉上下叠了得有三层，本来还在回神想着等会去那里再消遣一会。 可现在突然被这么一吓，身上的肥肉都颤了几下，胯下那本就因为操劳一夜而萎靡不振的东西此时更是缩进了肉里，只剩一嘟噜东西在外面。 “你他娘的家里死人了？把老子吓一跳！谁他娘的让你进来的？没看爷还没穿衣服呢？滚出去！” 那个差役自然看到了自家大人光着的身子，甚至还能看到对方背后那个没有盖好被子的白晃晃的玉体，不过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情欣赏这一些，而是急切的说道。 “大人，不是小的家里死人了。是你家里死人了，你小舅子被人杀了！” 第399章 老子宫里有人 第399章 老子宫里有人 妲勇此时正在气头上，又听到对方说这样的话，那里还能忍得住，便工业不管光着身子了，站起来走到这个差役跟前便一脚踹了过去。 “你他娘的活腻歪了是吧？敢咒老子？是不是平日里管你们太松懈了，居然敢过来消遣老子！” 说完，就要接着踹第二脚。 被踹倒在地的差役赶紧起身抱住了自己大人的腿，很是慌张的说道：“大人，小的没骗你。从南边来个姓柳的官，到了衙门就把许班头给杀了，随后又当着林县丞的面杀了五个差役！而且还让我们给他们准备什么物资，说是要去北方赈灾的。” 妲勇看着声泪俱下的差役，看他的样子也不想撒谎，于是把脚慢慢的收了回来，皱着眉头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句句属实，小的跟着大人这么多年了，哪里敢欺瞒大人。” “林县丞就没有说我是什么人吗？我姐夫可是当今的皇上！”妲勇接着问道。 “说了，可那姓柳的好像根本就不在乎。就是在林县丞说了大人你的身份之后，那姓柳的才杀了那几个衙役的。”这个差役当时离得柳阳他们比较近，所以林县丞跟对方的对话都听到了耳朵里。 “柳……南边来的？去北方赈灾的……”妲勇眯着眼睛回想了一下，然后啪的一拍巴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娘的！我知道是谁了，原来是柳阳那小子！哼！这次犯到本官手里了，看看他如何收场！” 妲勇时常与在宫中的姐姐通书信，对于柳阳的事情自然是知道一二的，更清楚自己的姐姐早已经盯上了对方的产业。 只不过这个柳阳好像一副并不配合的样子，反而在在辞官之后还把已经建好的作坊一把大火烧了。 明摆着就是老子烧了也不给你们的态度。这种态度让自己的姐姐很生气，但是也没有办法，毕竟她还在宫中做事不是那么方便。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在衙门口连杀六人，这下次不弄死这个姓柳的给姐姐出口恶气，他就不姓妲！ 妲勇这般想着一边穿着衣服，等都收拾好后又一巴掌扇飞了过来询问情况的龟公便出门奔着衙门而去了。 柳阳坐在衙门的大堂上看着几个主簿正在忙前忙后的准备着物资，他随手摸了一下堂案，发现上面满是灰尘，从厚度上来看这里已经很有没有使用过了。 不过他现在并没有打算追究，毕竟现在赶紧到北方赈灾才是第一要务，物资补给完成后就需要立刻动身了，等赈灾完事之后再让朝中的那些御史们处理此时吧。 这时候衙门口忽然闯进来一个年轻的女子，身后还带着几个魁梧的汉子，她一进来就扑在放在大堂中那名班头的尸体上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的兄弟啊~！你怎么就没了~哪个挨千刀的干的呀~姐姐给你报仇来了！” 说完，她眼神狠狠的看向了正在前面看戏的柳阳。 “是不是你杀了我弟弟？” 柳阳整个身子靠在太师椅中，语气平稳的说了句：“是。” “好，敢作敢当，你也算是个爷们，既然你承认了，那一命抵一命没问题吧！也让你死个明白，老娘是许青青，男人是这里的县令，地上躺的这个是我弟弟。姐姐给弟弟报仇到哪也能说得过去吧？”许青青双手插着腰一脸厉色的说道。 “没毛病，能说的过去！”柳阳依旧平静，他就是想看看这里还有什么藏污纳垢的人。 “好！动手吧！”许青青冲着后面那几个魁梧的汉子一招手，后面这几个人便准备上前拿住柳阳。 “等等！”柳阳抬手说道，“你弟弟意图制造冤案，只因为看上了人家闺女的身子，你说该杀不该杀？” 许青青听到对方说等等，以为是柳阳怕了，便准备嘲讽一番，没想到对方居然是问这个问题，她眉头一立眼睛一瞪，年纪不大的人居然摆出了一副不常见的泼辣之色。 “我弟弟不过是馋那闺女的身子而已，就算手段有些过激也不过因为是血气方刚所导致的，可那也罪不至死！别说没有得手，就算得手了也不过赔些钱而已！你居然多管闲事直接就杀了！” 柳阳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失笑了起来，没想到不讲理的人在哪个时代都有，若是在后世或许还真就没有太好的办法，不过这一次杀人的刀在自己的手中。 “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但还是想劝你一句，你弟弟死有余辜，你最好迷途知返，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了！否则就冲着你刚才说的那番混账话就能治你的罪！”柳阳并不想把这里的事情闹大，不然等一会没有人给自己补给物资了怎么办。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上，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拖下来活活打死！让他给我弟弟陪葬！”许青青一挥手恶狠狠的说道。 柳阳把准备上来帮忙的几个队正给叫停了，因为自己心里面很生气，必须亲自出手解决这种人，这样才感觉舒服！俗话叫做爽！ 不等对方几个汉子围到跟前，柳阳身形忽然动了起来，跃起跳出堂案啪啪几声踹在了最前面那两个汉子的胸口上。 砰！砰！ 那两个汉子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便倒飞了出去，又撞在了大堂门口的柱子上失去了意识。 “点子扎手！上攮子！”一个大汉见自己的同伴被击飞了出去并没有害怕，反而从腰后面拔出来一支匕首。 剩下的几人也都把匕首拿了出来，然后一同朝柳阳扑了过去。 咚！啪啪！咔嚓！叮当扑哧！ 虽然大堂的地方很大，但是几个人缠斗在一起之后地方就显得很拥挤了，根本就没有打斗腾挪的地方。 所以柳阳和对方几人只能用膝肘等部位打斗，虽然地方小人多，但打斗的速度却并不慢。 几乎是转眼之间，刚才还在围攻柳阳的那几个人此时都已经躺在了地上。有的人脖子上的窟窿正在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着血，有的手腕处和腰腹上都是咧着嘴的大口子，还有的胳膊和膝盖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着。 第400章 朱元璋的小舅子 第400章 朱元璋的小舅子 大堂中瞬间成了修罗场充斥着血腥的味道，跟着柳阳的那几个队正看到自家大人手段如此狠辣也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般杀伐果断哪怕是他们这些老兵也比之不及的。 许青青显然没有意料到柳阳居然有如此高的功夫，忍不住在心中把那个报信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也狠狠的骂了一遍躺在地上这几人的祖宗十八代。 她毕竟是个女子，平日里也不见什么血腥的场面，所以此时看着地上血流满地、断胳膊断腿的场景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用手帕捂住了鼻子仿佛想屏蔽这股子血腥气一样。 强忍着把心中那股呕吐之意压下去之后，便冲着柳阳说道：“你居然还敢行凶！这可是在衙门里面，你完了！你完了！等会我男人回来看你怎么死！嗷~！” 柳阳不等她的话说完，便一脚踹在了对方的小肚子上，把许青青踢飞了出去：“老子一般不打女人，可你这种为祸百姓，恶毒至极的东西不配称为人！” 妲勇气冲冲的赶到了衙门，他刚进门就看到一个黑影冲自己砸了过来，本想躲避一下，可是一夜的体力活让他的腿现在还有些发软，根本来不及反应。 砰！终究还是砸在了他身上！ “他娘的，什么东西？难道想行刺本官吗？” “大……大人，好像是五夫人。”跟着一同过来的衙役看清楚了黑影是何物。 妲勇龇牙咧嘴的揉着额头，把砸在身上的人扳过来一看，果然是自己最宠爱的小妾许青青，只不过她现在双眼紧闭显然已经背过气去了。 “哎呀！我的心肝小宝贝，你这是怎么了？醒醒，醒醒，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这地上怎么还躺着这么多人？嗯？何五？阿六？你们……” 他一抬头正好看见了柳阳，大声喝道。 “是你干的？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在我的地盘上为非作歹！来人，给我乱刀砍死！” 虽然妲勇喊得声音很大，刚才还在忙的准备物资的衙役们看到自家大人来了就好像看到主心骨一样纷纷都围拢了过来。 可是听到让他们杀柳阳的命令之后又都慢慢的往后退缩了，显然在活命和抗命之间，大家都默契的选择了活命。 “你就是这里的县令？”柳阳居高临下的看着妲勇问道。 “对！我不但是这里的县令，还是当今皇上的小舅子，我姐姐就是当朝的定妃！”妲勇虽然长的很胖，好像一副憨厚的样子，但是心眼还是不少的，看到柳阳如此穷凶极恶便第一时间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以免对方突然对自己动手。 柳阳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从腰间掏出了一个令牌，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我是皇上亲封的北方赈灾巡按使。船队在你这里进行补给，你安排一下，现在！” “今明两天可能还会有船队过来补给，我劝你最好抓紧时间，如果三天之内不能补充完所有船只的物资，砍你的头。” 妲勇看着对方手中令牌，自然知道是真的，不过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姐姐是定妃这件事情刚才是没有说清楚吗？当今皇上是自己姐夫这件事情对方不明白吗？ 为何还用这种态度语气跟自己说话？大堂中躺着的这几个人都视而不见吗？ “我，姐姐是定妃！皇上是我姐夫！你听懂没有？” “我懂了。我让你现在、立刻、马上去补充物资，你听懂没有？”柳阳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妲勇看了一眼怀中已经晕过去的小妾，又看了一眼旁边血流成河的几具尸体，又看了一眼畏缩在后面的那些衙役，心中冒出了一个词：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立刻说道。 “懂了！我现在立刻去准备物资！还请大人在此好好歇息！” 他起身之后冲着身后那些衙役大声骂道：“你们这些腌臜货，还不赶紧把这里收拾一下！没看到脏东西都把柳大人的鞋给弄脏了吗？” “你、你、你，留在这里收拾，其他人都现在、立刻、马上去准备物资，误了柳大人的差事小心老子要你们的命！” 李班头所带领的船队要比柳阳预想的快，当天晚上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到了松江府。 一下子多了十五艘大船，而且体型比之前两艘还要大，这让妲勇他们忙的四脚朝天，可又不敢歇息，生怕柳阳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拿他们开刀。 或许是在死亡的威胁下，原本需要三天才能完成的物资补充现在只用一天半就完成了，毕竟日夜不停的干活总得来说还是要快一些。 妲勇一众人站在江边看着逐渐远去的船队，心中纷纷松了一口气，他此时感觉腰腿一软就瘫倒在了地上。 “快，快扶我起来。我要给我姐姐写信，本官要给朝廷写奏章弹劾柳阳滥杀无辜、视人命如草芥，还意图对朝廷命官行凶！” 柳阳并没有担心妲勇会不会跟朝廷告自己的状，这些在他看来都是小事情，这样的官员就算杀了也是为民除害。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北方的海面，这次选择登陆的地方就是河间府的码头，也就是后世的渤海湾。 现在北方是冬季又是雪灾，如果渤海湾的海面被冻住的话那就麻烦了，为了预防这种情况，柳阳还在船上准备了足够量的火药及新式火器以备不时之需。 在大海上航行了五天的时候，船队在莱州府再次补给了物资便再次出发。 “现在这种明轮桨的工作效率还是太低了，得想办法把后置螺旋桨给弄出来。不然以后还怎么周游世界，怎么把大明的光辉随便地球的每个角落。”柳阳在坐在船尾一边用鱼竿钓鱼一边小声嘟囔着说着。 现在由于禁海的原因以及捕捞技术的原因，海中的鱼类并不像后世那么难捕捞，柳阳到现在为止几乎把后世没有吃过的海鲜都吃了个遍。 什么石斑鱼、黄花鱼、鲍鱼、海参、海胆、龙虾，他们为了把尽可能多的罐头留给灾区的百姓们，所以都在海上解决吃饭问题。 以至于后来每个人都会一边抱着龙虾当馒头吃，一边又都怀念之前馒头、米饭就咸菜的味道。 第401章 杀人 第401章 杀人 “柳大人！前面有船！”一个在桅杆上的了望手忽然大声喊道。 柳阳手中的鱼竿刚有点感觉，却被这一嗓子吓得手一抖，刚刚想咬钩的鱼仿佛感受到了危险一样尾巴扫了一下鱼钩便加速逃离了。 “你大爷的，喊得时候不能小点声音啊？什么船啊？这海上除了咱们哪……”柳阳心疼自己的鱼，因为他已经透过水面看到了底下那条鱼，好像是龙斑，居然就这么被吓跑了，心里面当然没好气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顺着了望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远方有三个小黑点在慢慢的向着自己这个方向过来。 不过显然对方也发现了这里庞大的船队，正在慢慢的改变着航向，毕竟在茫茫的大海上碰到如此多的船只都会下意识的规避未知的风险。 “那是……？诶，你往旁边挪挪。”柳阳一个飞身跳上了桅杆，用屁股把那名了望手往旁边挤了挤。 “那是……海盗？看这意思怎么还想跑呢？”柳阳看着那三艘明显已经转向的船有些疑惑的说道。 “去五艘船，把那三艘船带回来！告诉咱们的人，带回来赏，带不回来罚！” 随着命令的下达，从船队中开出了五艘船，蒸汽机显然已经开到了最大的火力，冒着黑烟直奔着远方那三艘船疾驰过去了。 远方其中一艘船上，有几个人也正在举着单筒的望远镜看向远处的庞大的船队。 “那是明国的船队吗？”一个已经有点上了岁数，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男人说道。 “可能是吧，不过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高大的船只，或许是他们新造出来的吧。”旁边一个中年男子猜测的说道。 “明国果然是一个天朝上国，居然能造出如此大的船只，两边的大轮子好像在推动这船在走。他们的技术太发达了，如果咱们能拿到这个技术就好了。”那个上了岁数的男人有些感慨的说道。 听到这话，旁边一位年轻人不以为然的说道：“咱们可以用忍者去把他们的技术给偷过来，何必跟晚辈一样去求着对方呢？明国虽然大，可也不是所有人都勇猛的！” “八嘎！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也不要流露出这种心意。明国的人都很厉害的，他们会通过你的一些蛛丝马迹就知道你的内心像干什么！事情我会安排的！”那名上了岁数的男人大声喝止了这名年轻人的想法。 “快看！他们冲着我们过来了！没想到咱们已经改变航向了，他们还是注意到了。怎么办？”那名中年男子虽然语气有些急切，但是并没有多少慌张。 “他们的船太快了，咱们跑不掉的，告诉所有人，正常航行就好，不要作过多的行为，以免对方借机生事！”那名上了岁数的男人很快便有了决断，这次自己这些人是打着与明国交好通商的旗号，对方这些人应该不会怎么样，估计就是想盘查一下，还有就是趁机捞点油水而已。 两方的船很快就相遇了，当这五艘船停靠在这三艘船旁边的时候，这些扶桑人才真切的体会到对方的船有多大了。 五艘船把这三艘船围在中间，上面的士卒和水手们都拿着武器在甲板上戒备着，有的士卒甚至把火箭车都对准了这几艘船。 “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艘船上的队正居高临下的问道。 “我们是从扶桑国来的，这次去明国拜见皇上的。”那位上了岁数的男人并没有因为问话的人年龄比自己小就生了轻视的心，而是很恭敬的回道。 “我们大人让你们过去。你们跟着我们吧。”那个队正跟其他几艘船打了一个信号，把包围圈让出一个口子来，显然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的，还请这位大人带路。”那名上了岁数的男人依旧恭敬的说道。 两一艘明轮船在前面领路，后面有三艘明轮船押后，另外一艘明轮船则在下风向的位置把这三艘船顺风的方向封的死死的。 “这些人很专业，他们应该是明国的水师。”那名上了岁数的男人看了一下自己三艘船被对方几艘船包夹的死死的，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这是他们的新式船？居然不用人划桨，跑的还如此的快！我真想跑到他们的船上去看一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那名年轻的人说道。 “放心，这些我们迟早会有的，只要我们不停下学习的脚步，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比明国还要强大！”中年男子语气认真的说道。 不一会，他们便追上了船队。 柳阳并让船队把速度稍稍降低一些，然后对方便做着小舢板来到了自己所在的船上。 “你们是扶桑人？这次来明国是为了做生意？”柳阳看着跪坐在甲板上的那几个人问道。 “是的，在下平言征郎。我们是为了见你们的皇帝，请问这位大人如何称呼？”那名上了岁数的男人客气的问道。 “柳阳。你们扶桑国的人刚在我们那里发起了一场叛乱，你们居然还敢过来？就不怕把你们当成叛匪吗？” “我们跟那些人不一样，他们都是粗鲁的武夫，只会拿着刀子去抢夺。我们是生意人，只想着跟你们做生意，交流文化和技术而已。比如这些船是如何行走起来的。”平言征郎用手抚摸着甲板，声音中显露出一副崇拜的语气。 “全杀了！”柳阳语气平静的对着旁边的士卒们说道。 “什么？柳大人，你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不是叛匪！”平言征郎听到对方居然直接就要杀了他们，立刻着急的问道。 “没有理由！如果你们非要一个理由的话，那么就当是给我们明国人报仇吧！” 柳阳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进了船舱。 “八嘎呀路！示警！”平言征郎从腰中拔出一把短刀大声喊道。 那名中年人则跑到船边冲着自己三艘船大声喊道：“快跑！” 而一旁的年轻扶桑人则也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准备拼命了。 不过这些士卒们并没有打算跟对方拼刀子，而是从身后掏出了几只火铳对准了这几人。 第402章 破冰前行 第402章 破冰前行 砰！砰！砰！火铳声响成了一片，几声惨叫过后便又归于平静。 柳阳在船舱中看着两名阿拉伯人在绘制着海图，旁边还有几个读过书的水手在旁边学习，周黑子在这里跟当着翻译顺便也学习一下海图制作知识。 当外面枪声响起的时候，里面这两名阿拉伯人浑身一震，手中的炭枝都被吓得乱颤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标好的海岸线也被画歪了。 “大人，完事了。”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拿着火铳的士卒跟柳阳说道。 “人呢？”柳阳头也没抬，继续站在那两个阿拉伯人旁边看他们作图。 “都喂鱼了，他们的船已经接到咱们的船上了，里面还有不少物资。”那个士卒说道。 “扶桑人的小破船有什么用？全部炸沉！物资全部拿走。” 柳阳对于杀扶桑人没有一点心理障碍，三艘船一共一百人左右就这样在茫茫大海上被杀的一干二净。 四天后，船队在绕过了胶东半岛之后又行驶了一天之后终于可以在望远镜里面看到海岸线了。 不过让柳阳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在近海的地方被大片大片的冰面覆盖了，而且被冰封的地方很尴尬，这一块那一片的并没有连成一大片。 海水在冰盖下轻轻的涌动，上面的冰盖也随之慢慢的浮动着，几个大冰盖之间的缝隙犹如会呼吸的鼻翼一样一会张开一会闭合。 旁边的一个裨将是之前远征过辽东，对北方的气候和地势条件都比较熟悉，这次是傅友德特意调遣给柳阳使用的。 他举着望远镜在心里估测了一下远方的冰盖，然后跟柳阳说道。 “柳大人，没想到今年的冰盖会伸到海里这么远，这最起码得有十几里地了。就算咱们用火药炸也得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甚至更久。” 柳阳把望远镜放了下去，皱着眉头跟这个裨将说道：“咱们现在缺的就是时间！十天时间太长了，咱们每等一天灾区的百姓就要多死很多人。” “把咱们的火器都拉上来，对着冰面轰！能轰开一条船道就可以！” 不一会，士卒们就把船上的火器都搬到了甲板上，对准前方的冰面就开始轰击了。 好在这里都是海水结成的冰，结冰的时间也不算太长，所以在被火箭和手雷轰击了几次之后，紧挨着船的这块大冰盖在嘎吱一声之下慢慢的裂开了，裂缝一直向前延伸着了有好几里地远。 看到这一幕，柳阳一直悬着的心终于也慢慢的放下了，现在冰盖还没有冻的太结实，看来能比预计的时间更快的到达岸边上。 北塘镇整个镇子已经被大雪封路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这里的老百姓家中的存粮早已经吃完了，好在这里就在海边，平日里会晒一些咸鱼海货所以才没有断粮。 不过这些海货在五六天前也已经吃完了，百姓们只好自发的组织起来再次去海边打捞一些海货。 由于离着岸边的冰面太厚，而且鱼又少，所以他们只能冒险踩在不稳定的冰盖上往海里面走，短短的几天时间已经掉在冰缝里好几个人了。 “王大哥，咱……咱们能歇一会吗？我……我累得走不动了。” 在离着岸边有半里地的冰盖上，一伙人正在拉着爬犁往海的深处走着，这时候一个年龄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跟旁边一个壮汉子说道。 “这才走了多远，你咋就走不动了呢？”这个壮汉子同样气喘吁吁的跟这个小伙子说道。 “王大哥，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脚下面直发软，身子也开始打晃了，实在是走不动了，让我喘口气吧。”小伙子此时一屁股坐在了爬犁上面，看样子无论谁劝也不想走了。 那个壮汉子看着坐在爬犁上满脸菜色的小伙子，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了半块鱼肉干，用手掰成了两半之后递了半块过去。 “喏，先吃点东西吧。刚才跟你说了，吃的要留到最后吃，你早早的就吃了，现在没有东西吃了吧。” 旁边几个上点岁数的老人也把肩膀上的绳子给解了下来做到爬犁上歇息了起来，看着壮汉分食物的动作便说话了。 “王东水啊，你也就那点口粮了，咱们还得往里面走好几里地呢，等会没吃的了咋办？你饿着？” “李家伢子，你撑一下不行？刚才你吃自己那份粮食的时候就跟你说了，不到饿的走不动路不要吃，你娃不听，现在还得让你东水哥分给你吃的。你看他那大个子，不比你更需要粮食？” “瞅这天气这冰盖子估摸着又往海里冻远了，能不能打到鱼还是两说呢。咱们回来估计到夜里了，歇够了就快点动身吧。” 王东水并没有吃剩下的半块鱼干，而是把它重新塞进了怀里，这样可以用自己的体温暖着，等后面吃的时候不会太硬。 听着旁边人说的话，他毫不在乎的说道：“没事，李伢子岁数还小，正是长力气的时候受不得饿。这狗日的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正常点，咱们必须得互帮互助，抱成团才能活下去！” 李伢子这时候也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或许也意识到这次不能把仅有的食物一下子全部吃完，于是把那半块鱼干在嘴里嗦了两下，只咬下来一小块然后把剩下的部分也塞进了怀里。 此时天上虽然没有继续下雪，但是天气依旧酷寒无比，海风凌冽，加上这里水汽很大，风一刮起来的时候整个冰面上犹如寒冰地狱一般。 “都别坐着了，赶紧起来活动一下，咱们得继续往前走了。不然这风再刮一会，咱们都得跟前几天那夏骡子一样被冻成冰疙瘩！”一位上了岁数的老人说道。 “二叔说得对，大家都起来！赶紧动动身子，不然一会血就冻住了。”王东水随意的活动了一下手脚大声的说道。 当他们正准备继续向深处走的时候，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阵轰轰的声音好像天边在打雷一样。 听到这一连串的声音，这一伙人正准备继续向前走的脚步立刻停下了，上岁数的人们脸色都变了。 “冬打雷，坟谷堆！” 第403章 生存的希望 第403章 生存的希望 天边轰轰的声音还在不断的传来，王东水一众人甚至都能感觉到脚下的冰壳子都在微微的震动。 李伢子看着周围大人们的脸色难看起来，甚至还有点恐惧，不由得疑惑的问道：“东水哥，什么叫‘冬打雷，坟谷堆’啊？” 王东水并没有回答，因为他活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碰到冬天打雷这种事情，虽然不太明白柯家三叔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肯定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这意思是说，冬天要是打雷的话，今年的粮食就会绝收，还对瘟病乱起，会死很多人，那埋人坟堆会一个又一个的。”柯家三叔有些忧虑的说道。 他站在爬犁上向着远处眺望着，希望能看到天边的闪电一样，不过距离实在是有点远，除了灰蒙蒙的天空和一眼望不到头的冰盖之外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继续走吧。”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大家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把爬犁上的绳子套在了肩膀上低头继续前行。 远处的轰隆声还在不断的传来，这些雷声每响一声就像一击重锤一样敲击在这些人的心上，不过对于那些以后的未知的危险，眼前的饥饿和寒冷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轰！轰！轰！ “柳大人，这火药的劲可真大！一个火箭过去就能炸开一个大坑，比之前那些红衣大炮还要厉害！”一个士卒拿着火绳兴奋的跟旁边的柳阳说道。 轰！又是一声爆炸的声音。 “你说什么？大点声！这几天光他娘的听这声音了，耳朵都快被震聋了！”柳阳脸庞被火光映衬的一红一红的，他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被塞进去无数只蜜蜂一样在嗡嗡的叫着，对方说的话根本听不清。 远处的冰面在轰击下再次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裂缝从破碎的口子向岸边的方向延伸了过去。 冰盖裂开的时候发出的嘎吱嘎吱令人酸倒牙的声音，好像一个人在用牙齿在啃食一块坚硬无比的冰块一样。 在最前面的船在趁着此时冰面刚刚裂开，炸药的威势还在发挥着作用，立刻开启蒸汽机的阀门让两边的大轮子加力转动向着冰缝挤了过去。 刺啦！刺啦！咔嚓！咔嚓！ 柳阳用手扶着船边一边感受着船体与碎裂后冰盖之间的碰撞产生的震动，一边担心前几天在新安装的钢制的撞角能不能顶住。 “大人！已经能看到陆地了！”桅杆上的了望手睫毛上都是白色的寒霜，眼睛上带着一副柳阳给的墨色的眼镜，此时正兴奋的冲着下面喊道。 这无疑是最近这两三天柳阳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他一个飞身跳上桅杆，举起望远镜看向了远方。 果然，白灰色的冰盖尽头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被大雪覆盖住的一个一个的跟小土堆似的房屋，还有一些明显就是人清理出来的一小片一小片的陆地。 “太好了！”柳阳高兴的拍着旁边士卒的肩膀不停的说道。 他下来之后，便把所有管事的人都集中在了一起开会。 “咱们还有一天到两天的时间就能到陆地上了。现在负责雪橇和狗的人需要开始轮流的让狗上甲板适应一下气候了，无比等到陆地上之后少出错！” “所有人记住了，在帮助灾民的时候，必须先要保证自己是安全的！大灾之下，人心不古，为了一口吃的灾民们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这些人不少都是柳阳培养出来的，尤其是在经过这一次新式轮船的航海之后，他们都有了丰富的新式轮船的操作和航海经验，甚至不少人已经跟着阿拉伯人学会了制作海图。 更不要说里面还有不少工匠是柳阳的宝贝疙瘩，损失一个都是无法让他接受的，所以必须跟这些人开一个会，就怕这些人看到灾民的惨状后不管不顾的把自己的安危抛之脑后。 入夜之后，风骤然大了起来，雪花又开始重新飘落了下来，不一会就变成了大雪，不到一个时辰黑色的冰缝就被完全覆盖住了。 王东水他们此时已经筋疲力尽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可以捕捞的地方，冰层已经比之前预估的还要厚，身上的食物刚才已经都吃完了，要是在天亮之前还找不到捕捞的食物，或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出来寻找食物了。 呼~！呼~！ “不能再往前走了！都停下！现在风太大了，再往前走咱们就找不到方向了，到时候回去都回不去了！”柯家三叔一边跟旁边的人做着手势一边大声喊道。 他手中的火把此时的火光已经被风雪吹的很小了，只能发出微弱的蓝黄色的弱光，不过在漆黑的冰原上足以给他们提供光源了。 “三叔，这么大的风雪，咱们现在要停了就得被活活的给埋了，就算埋不住也能冻死人！”王东水在稍后的位置看着柯家三叔比划的意思，顶着风雪走到对方身前大声说道。 “咱们可以把冰凿出来跺成一堵墙，最起码可以能抵挡到天明，不然这黑天雪地的就算累死也不一定能找到捕捞的东西。”杨二叔看着脚下的冰块说道。 其他人一听这个建议，好像这是现在唯一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用冰块做墙虽然前所未闻，不过在这里无寸土半瓦的地方也只能这样了。 眼看着风雪越来越大，王东水他们并没有继续耽搁时间，立刻开始使用手头上的工具在冰面上操作了起来。 不一会，在他们跟前风向吹来的方向上就已经立起了一堵半人高的冰墙，而冰墙的高度还在不断的增加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雪已经慢慢的停了，而天边也泛起了一丝青色，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一夜的时间。 王东水他们已经抱团在了一起，为了取暖爬犁都已经烧了三架了，但是在风雪中，那点火的温度安慰的效果要比取暖的效果更明显。 “李伢子？” “柯家三叔？杨二叔？……” 王东水感觉身上没有那么冷了，甚至还有点热，现在他用仅有的理智呼喊着一个又一个人，不过都没有回音，仿佛这里只剩下自己一样。 嘎吱~！ 第404章 救援 第404章 救援 王东水此时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了，他知道自己这些人这次恐怕要全部交代在这里了，因为之前就听老人们说过，当人将死的时候会看到一些奇异的景象。 比如眼前这一支庞大的船队，自己在海边生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船没有见过，世上哪里会有这种冒着黑烟带着大轮子的船。 只可惜村子里那些孤寡老幼了，他们这些男人是仅剩的劳力了，现在自己这些人一死，剩下的人也活不了多久了。 “真……暖和呀。”王东水感觉自己现在好像抱着一个大火炉一样，身上暖洋洋的，然后头一歪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风雪把天上的铅云都给消化了，此时露出了点点的星光和圆月皎洁的光晖，在冰雪的反光下把大地照耀的犹如白昼一般，甚至在月光下都能看清楚海图上的图案。 在月光下，一条长长的庞大的阴影正在向着陆地前进着，这条黑影的头部还在不停的冒着火光，火光所到之处皆引起震动爆响。 在柳阳的要求下，船队上的人施行了倒班制，所有人分成三拨，这样才能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保持体力不停的干活，否则就算是铁人也受不了。 “大人！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个在桅杆上的了望手冲着下面的柳阳喊道。 柳阳举着望远镜已经看到了远方的冰面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光，好像是一堵……墙？ 冰做的墙？柳阳瞬间明白这地方肯定有人，这冰墙应该是为了躲避刚才那股风雪才建起来的。 “我看到了！加速爆破，那里应该有人！”柳阳跟负责炸冰面的士卒说道。 不一会，他们的船队便来到了冰墙这里，果然，在这面冰墙后面有一伙人蜷缩在冰面上都已经失去了意识，显然都已经被冻僵过去了。 “快！立刻救人，把所有人都抬到船上去！” 船舱里此时早已经铺好了干燥暖和的被褥，从蒸汽机延伸出来的暖气管道此时也已经打开了开关，整个船舱里都感觉很温暖。 “大人，他们携带的工具都是捕鱼用的，看样子应该是在海边附近的村民。看来他们村里已经断粮有段时间了，身上没有一点粮食了。”一个队正检查完那些村民后过来跟柳阳说道，还把从对方身上搜下来的东西递了过去。 柳阳接过东西一看，心中瞬间就沉了下去，因为队正递过来的东西是一小块鱼干的尾巴，上面还有几个牙印，显然这块鱼尾巴的主人应该是想努力的吃下它，但是最后没有成功。 “全力救治他们，尽量不要死人！对了，开一些肉罐头熬点粥，这些人应该饿坏了。” 王东水记得自己在一个很暖和的地方睡着了，睡着之前好像还看到了一种模样很奇怪的大船，那船好像还在不停的喷着火，那声音好像打雷一样在自己耳朵旁边炸响。 轰！轰！轰！对，就是这种声音，为什么自己在睡着的时候还是能听到？莫非已经到了地府吗？ 咕噜咕噜，王东水感觉自己的肚子在叫了，他知道这是饿了，可是心中也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还能感觉到饿。 他缓缓的睁开眼，第一个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微微的震动，然后就是一股浓郁的香味飘来，这才发现这里好像是一个屋子，不过没有窗户，只有昏暗的油灯在微微的摇晃着。 “呃……”王东水感觉自己的嗓子很干，身上很冷也很疼，不过他也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死，而是被人救了起来 “有……有人吗？”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了一句话。 “大人，有人醒了！”一个看守的士卒发现有人醒了之后立刻在传声筒里大声的喊道。 柳阳过来看了一眼王东水，发现对方虽然已经睁开了眼睛，但是眼神还是有些涣散，显然是饥寒过度还需要恢复一会，于是跟旁边的士卒说道。 “试着喂他一些热水，等能喝水了再喂一些热粥。等他完全清醒了我再过来。” 两个时辰后，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整个冰面上都弥漫这一层薄雾，在雾中不时传来很多狗吠声向着远处离去。 这里已经是船只所能到达的极限了，靠近岸边的冰层实在是太厚了，昨晚炸了半宿都没有再开辟新的航道，所以只好以这里为起点开始往岸上运送物资。 “感觉好些了吗？”柳阳坐在王东水跟前询问道。 王东水捧着一碗粥正在慢慢的喝着，他此时虽然非常的饥饿，但是也知道在饥寒过甚之后不能一下子吃太多的东西。 虽然这一碗热粥并不能让他吃饱，但身上感觉舒服多了，冻伤的地方这时候也开始又疼又痒了起来，不过这种感觉让人感觉很真实，活着的那种真实。 “多谢这位老爷，我感觉好多了。其他人怎么样？他们都……还好吧？” 王东水的语气先是急切然后又有些犹豫，仿佛是急于知道其他人的情况但是又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柳阳看着对方此时脸色已经慢慢的红润了起来，随手把一个已经温热的罐头抛了过去，示意对方拉开拉环吃。 “我叫柳阳，是朝廷派过来赈灾的。其他人都没什么大事情，除了有几个人需要把冻坏的手指和脚趾切下去，好在性命都没什么大碍。” 原本还有些提着心的王东水听到这话便松了一口气，虽然有人截去了手指和脚趾，但能在那种情况下保住性命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人活着比什么都好。 “谢谢柳大人救命之恩！你们来了我们村子里的人就能活下去了。”他把手中的食物放在地上，有些踉跄的跪在地上给柳阳磕着头。 柳阳把对方扶了起来，又把地上的食物塞到对方的手中，语气温和的说道。 “我已经安排食物往岸上送去了，这时候应该已经到了。不过这一片我们还不太熟悉，所以需要等你恢复好了之后当向导，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辰内救济最多的灾民。” “草民王东水愿听柳大人差遣！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第405章 希望 第405章 希望 王东水听到要给朝廷赈灾的队伍当向导哪里还顾得上吃东西，立刻又从地上挣扎着起来就要往外走。 可是他还没有迈开步子，便感觉身子又是一阵的发软，眼前满是金星眼瞅着就要再次晕倒，幸好旁边有人扶了自己一下。 “你现在应该继续吃东西，咱们明天再出发也不迟。”柳阳把对方扶着慢慢的坐了回去，然后又跟旁边的士卒说道：“再把郎中请过来看一下，务必确定身体没有留下病根。” 北塘镇说是一个镇，其实就是一个几个小村子组成的大村落而已，后来为了方便管理便设立了一个镇，时间长了就没有人叫村名了而是以北塘镇作为统称。 现在镇里的男人们只要是能动的都出去找食物了，只有一些老弱妇孺聚在一起互相照应着。 现在天都快亮了，只有一些小孩子在女人们的拱卫下安静的睡觉，而女人们则一个个焦虑的在祈祷着。 她们的男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一夜风雪的怒号让这层忧虑再次披上了一层死亡的气息。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俺家那口子平安归来。” “无量天尊，三清在上，俺们都是种地的庄稼主，一直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可得保着俺男人全全乎乎的回来。” “柯家婶子，他们出去了可有好几时辰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哎呀，你别问我了，我现在心里也跟长了草一样，他们那么多人在一起，就算有事也能互相照应，应该……应该不会有事的。” 柯家婶子的话语虽然是在安慰，但是语气却十分的不确定，这种不确定让旁边人原本就在提着的心瞬间提的又高了。 屋中一时间陷入了安静，只有一小堆还在冒着红光的木柴时不时炸出一个火花发出了噼啪的声音。 汪汪！从远处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狗吠声，但是随之就没了声音。 “哇~！”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不知道是否饿了，还是被刚才那那几个狗叫给吓着了，此时开始大声哭了起来。 屋子里还有其他小孩被这个婴儿哭声一影响也都哭闹了起来，原本还安静的屋里立刻就热闹了起来。 女人们这时候也都开始哄自己的孩子，有的还把胸脯露出来给孩子喂奶，可是长时间的缺粮让她们根本就没有奶水，孩子在干瘪的胸脯上嘬了一会发现没有奶便又开始哭了起来。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就别哭了，先过过干瘾吧。娘也知道没奶水，这不都是饿的吗……呜呜呜。”一位年轻的母亲一边说着一边低声的哭泣了起来。 汪汪！狗叫的声音忽然又传了过来，而且这次的声音要比刚才那几声还要大。 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零散的狗叫声，紧接着就是成群的狗叫声，最后狗叫声竟然此起彼伏连成了一片，其中还夹杂着几声类似狼吼的声音，屋里的女人们感觉自己好像被几百只狗包围了一样。 “婶子，这是……什么啊？狗吗？” “我……我也不知道啊，这么多狗不得吃了咱们啊？” “是不是狼啊？你听听，狼就是扯着嗓子拉长音叫的。” “都别让孩子哭了，咱们也别都吱声了，不管是啥它们肯定也饿红眼了，小心它们进来吃人！” 一说到吃人，女人们都立刻屏住了呼吸，抱着孩子的也把手捂在了孩子的嘴上，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屋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砰砰砰！ “里面有人吗？”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进来。 屋里面的女人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纷纷看向柯家婶子，后者此时显然也有些慌神了，不知道该不该应话。 这时候外面那人又问了一句：“屋里面有人吗？没人我们就进去了！” “有……有人，你们是什么人？”柯家婶子听到外面那人这么说，只能硬着头皮应了声。 外面那人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立刻高兴了起来：“哎！高大哥，这屋子有人！往这里卸一个炉子和一些石炭饼就行，对了，还有罐头和压缩干粮。” 然后屋里的女人们就听到外面一阵踢里哐啷的声音，好像正在往门外放什么东西一样。 “你……你们是什么人呐？你们可别进来啊，俺们这可没吃的。”柯家婶子听到外面的动静好像人还不少，于是就再次冲着外面喊道。 “你们别害怕，我们是朝廷派过来救灾的。吃的东西给你们带过来了，你们出来个人吧。”门外那人并没有贸然的闯进来，而是把自己的身份说了一下。 屋里的女人们听到是朝廷派来救灾的，并且还带来了粮食，眼睛中都亮了起来。 “柯家婶子，这里你见识最多，你出去看看呗。” “就是，就是。柯家婶子，你一发火，我叔他都得抖两下，你出去看看有啥吃的。” 其他人也是随之一阵附和，她们把殷切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柯家婶子的身上。 柯家婶子此时心中暗哭，怨自己平时没事就爱吹牛，现在好了，把自己架到上面下不来了。 她看了一眼屋里的女人们和孩子们，只好硬着头皮走到门边先把塞住门缝的烂稻草拿了下来，然后又把顶门的棍子拿了下来，最后才把拉开门栓打开了门。 随着屋门的打开，外面的寒气立刻灌了进来，屋里那点热乎气仿佛一头野驴看到了门外的草原一样狂飙而去了。 柯家婶子看到门外那个男人身材甚是高大，浑身裹得很厚，衣服的样式也很怪，眼睛上还带着一个黑漆漆的东西，看起来怪吓人的。 “俺叫汪十斤，俺们这些人是朝廷赈灾的队伍，你们这里多少人？粮食和柴火需要多少？” 打开房门之后，才发现对方的人好像不少，他们架着雪爬犁在挨家挨户的敲门。 “诶？你们看，他们用狗拉爬犁？” 不知道什么时候，屋里几个胆子大的女人已经把头伸到了外面看着热闹，当她们看到狗拉着爬犁的时候立刻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大声喊了出来。 狗子们此时也很兴奋，鼻子正在呼哧呼哧的往外冒着白汽卖力的拉着雪爬犁跑。 第406章 救灾前沿基地 第406章 救灾前沿基地 柯家婶子也好奇的看着狗拉着爬犁到处跑的样子，又看了看汪十斤，说道：“我们这里算上大人孩子一共有二十多个人。男人们都出去找吃食了，还没回来。” “柴火也已经烧没了，要是你们再不来我们只能把桌子板凳烧了。粮食……没了好几天了。我们以为这次要熬不过去了，呜呜呜。” 她看到这些人并没有为非作歹，真的是过来救灾的，心中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此时再也绷不住了。 “放心吧！既然俺们来了，你们这次铁定能熬过去。要是俺们柳大人都救不了你们的话，那就谁也救不了了！”汪十斤拍着胸脯大声说道，他身上的寒霜在这拍打之下都震了起来犹如雾气一般。 柯家婶子并不知道对方嘴里说的柳大人是谁，只知道对方现在带来了食物，她们这些女人不会再有被饿死的危险了。 “能让俺进去把炉子给你们装上吗？” 汪十斤小心翼翼的把墨镜摘下来，用绵软的白棉布包裹好放到一个小木盒中，这个他可不敢大意，柳大人说了，这个琉璃眼镜必须保护好，否则看冰雪时间长了眼镜会瞎掉的。 在把眼镜放好之后，他又把覆盖在脸上的防寒面罩摘了下来，这种面罩只把眼睛和鼻子嘴巴露出来了，里面填充的东西跟身上衣服里的东西是一样的，听说是鸭子的羽毛，虽然不是裘皮但是真的很暖和也很柔软。 “里面奶孩子的都先把你们的胸脯子盖上点，人家大人要进来给咱们装炉子了。”柯家婶子扭头冲屋子里喊了一句，在知道没有性命之忧之后便又显出了泼辣之风。 等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她回屋子里又看了一下才再次出来跟汪十斤说道：“大人，进来吧。” 汪十斤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额头，说道：“俺可不是什么大人，就是个干粗活的。俺们柳大人那才是真正的能耐人，人家可是状元，天上下来的文曲星。”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炉子的零件搬到了屋子里，眼睛都没有往床上那伙女人们看，只是低着头找好了摆放炉子的位置后便开始组装起了炉子。 踢里哐啷的把炉子和烟筒都安装好之后，便点燃了炉子，然后又跟柯家婶子说了一下使用时候需要注意的事情。 当炉子点燃了一会之后炉壁就火红的跟燃烧的木炭一样，屋子里就立刻暖和了起来。 屋里的女人们看着这个粗犷高大的男人把炉子装好之后又把铁锅架在了炉子上，往里面倒着一罐又一罐的东西，闻起来倒是很香。 咕咚~！屋里的女人们和孩子们都禁不住的咽了一口口水，她们已经好久都没有吃过正经的食物了。 不一会，肉罐头混合着海菜罐头还有高糖高油的压缩干粮的一锅食物便炖好了，模样自然不会有多好看，可是却一点都不影响味道，浓郁的肉味和猪油白糖的味道瞬间溢满了整个屋子。 给每个人盛了一点之后，汪十斤便退到了屋子外面，然后把堆在门口的煤饼都归置好，等忙完所有的事情之后便准备离开了。 “这些都是吃食，刚才都跟你们说过怎么样打开了。这个石炭炉子的用法你们也知道了。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俺就去其他人家那了。” 柯家婶子这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男人这时候在哪里，不知道这些人碰到没有。 “这位大兄弟，你先等一下，问你件事，你们从哪里来的？” “海上，俺们从应天府出的海，然后走的海路到的这里。”汪十斤大声的说道。 听到对方是从海上过来的，柯家婶子和屋里的那些女人们都立刻来了精神。 “你们可有看到俺们男人？” “俺男人长的可高了，身子也老壮实了，你们看到没。” “哎呀，谁家男人不壮实呀，他们见了也不一定能够认识。” 汪十斤看着女人们你一嘴我一嘴乱哄哄的说着，感觉自己脑袋比在狗窝里还要大，不过对方一提醒自己还真就想起来在冰面上救得那批人了。 “俺们倒是在海上救了一伙子人，幸亏让俺们遇上了，不然他们就死定了。里面我就记得有个叫李伢子的，你们认识不？” 他这话刚一说出来，屋子里面一个稍微上了岁数，一脸病色的中年妇女从炕上努力的爬起了身子。 “那是俺家的娃。俺家的伢子他咋了？他……他现在可好？咳咳……”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咳嗽了起来，显然已经生病了。 “老嫂子放心吧，李伢子没事，其他人也没事，都还活着呢，就是有几个人的手指头和脚指头冻掉了，不过也没啥大碍。估摸着这两天俺们柳大人就把他们送回来了。” 汪十斤的话让这些女人们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去，虽然有人被冻掉了手指头和脚指头，可毕竟还活着，只要人活着就比啥都强。 运送物资的士卒们在把北塘镇都逛了两遍之后，发现所有的百姓都有了吃食、火炉，没有足够御寒衣服的也有了羽绒棉服，便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赶着狗拉的雪橇回到了船队上。 柳阳把之前救下的那伙男人集中到一起，听着赈灾队伍反馈回来的消息，当这些他们听到自家的女人们都无大碍的时候也都纷纷舒了一口气。 不过柳阳此时心中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的担心了，在海边镇子的食物都已经匮乏到如此地步了，那内陆的那些县城村镇岂不是更凄惨。 石山虎的消息他现在还历历在目，靠近太行山的地方已经出现了百姓互食的惨事。 事不宜迟！ “王东水，你们身子都养的差不多了吧？明天就需要你们当向导了，辛苦一下，银钱不会少你们的！”柳阳看着北塘镇的百姓们说道。 “柳大人，俺们虽然读书不多，可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也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话。俺们能给各位大人们当向导是求之不得的，莫要再提什么银钱了。” 第407章 正旦便捷食品品尝会 第407章 正旦便捷食品品尝会 柳阳知道自己这些人从海上过来已经绕过了大雪封路，所以必须以这里为前沿基地向内陆延伸，同时还得源源不断的往这里运送物资，这样才能救济更多的百姓。 从他踏上陆地的开始，实质上已经成为整个北方地区的最高权利掌控人了，就连徐达他们所率领的大军在某种程度上也需要服从柳阳指挥。 因为现在第一任务并不是打仗而是救灾。 夜已降临，狗子们今天也很累，所以在吃了精心给他们准备的肉骨头大餐之后它们便一个个的沉沉的睡了过去。 但是十几艘船上的士卒和工匠们并没有休息，他们在火把的映衬下正在紧张忙碌的修葺着白天损坏的雪橇，还有因为各种原因受伤的狗子，分配第二天运送的物资等等。 这些是在出发前和路途上一边制定一边修改的流程，也幸好提前有这些预案所以在最开始那么紧急的情况下能迅速的组织起人手去运送物资。 第二天一早，寒雾比前一天更浓了几分，刺骨的寒意也凌冽了几分，显然后面的天气可能还要再发生变化。 “不能再耽搁了，今天必须要在北塘镇建立起来物资基地，其他人则尽可能的去其他村庄找需要救济的百姓。记住了！现在是保命的时候，所以给他们食物的时候不要求吃饱，这样咱们才能救济更多的人。如果有谁想强抢物资，可以就地斩杀！” 乱世用重典！柳阳知道现在只有不把灾民当成人才能救治更多的灾民，因为人是需要吃饱的。也知道这些灾民中必定有敢铤而走险的人想着从朝廷的救济粮中劫掠一些粮食，毕竟谁吃不是吃呢。 柳阳跟着王东水他们来到了北塘镇，在把这里所有的百姓都集中起来之后，他站在一处用雪堆积的高台子上大声的跟下面的人说道：“我是柳阳，奉皇命来这里就办三件事，救人！救人！还是他娘的救人。” 下面的老百姓们以为上面的站在雪台子上的这个年轻官员要之乎者也的说一番长篇大论，没想到居然这么直白简短。 “这官说话怪省事嘞，俺都能听懂。” “呀？这难道就是那些汉子们说的柳大人？哎呀，俺一直以为是个老头子呢，没想到是个年轻人。” “我那闺女今年也不小了，眼瞅着明年就能出阁了，也不知道这柳大人娶妻没有，不过我也不在乎是不是正房，偏房也行。” “嘁！他大娘，你那闺女都赶上圈里的猪了，刚才我还见她来着，饿了这个把月也没咋瘦啊！” “呸！人家柳大人给的救济粮也没能堵住你们的嘴。我家那姑娘叫富态，富态知道是啥意思不，命里就带着富贵相呢。” 柳阳在一群婶子大娘殷殷的目光中走下了雪台，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那就是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直插到宣府镇，因为那里有朝廷北伐的大军在那里，这段时间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 “王东水，我们还需要去其他地方赈灾，不能一直在这里。你是当地人，对当地的情况也非常熟悉，所以需要你们在物资站建立好之后，由你们协助我们留守的人为过来的人发放救灾物资，还有就是维护这里的治安，你们能行吗？” 王东水此时身体早已经恢复了，他用失去小半截小拇指的右手拍着自己的胸脯跟柳阳打着包票：“放心吧！俺们这伙子人的命都是你们救的，你们让俺们干啥俺们就干啥，这事交给俺们就放心吧！” 柳阳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在这种大灾的时候说什么都显得多余，只有大家同心协力才能共渡难关。 物资基地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初步的建设，后面只需要不断的扩大和补充就可以了。 十五艘船只除了留下三艘作为后备应急用之外，剩余的十二艘船只都被安排了持续运送物资的任务。 与此同时，在武昌县的漕帮码头中，这里还在昼夜不停的加班加点的制造着蒸汽明轮船，每造成两艘便组成一队拉着北方赈灾的物资顺着大江向着东边行驶。 住在大江上的人们就会发现每几天就会有两艘巨大无比的船只组成的船队冒着黑烟搅着巨大的水花从大江中穿行而过。 泉州府以及整个福建、广东、江西境内所有的鸡鸭鹅的价格都已经达到了三两银子一只了，就这样在市场上也难以买到，因为几乎所有的养殖的鸡鸭鹅都被朝廷购买了，就连山上的野鸡、野鸭、野猪等等动物也难逃。 除了这些可以制作成肉食的罐头之外还有各种素材，山上的冬笋已经被挖空了，在海边的渔民们更是在朝廷的组织下去海里捕鱼和捞海菜，就一句话，凡是可以吃的东西都要做成罐头去支援北方。 就在这忙碌的时候，正旦来临了，这天朝廷大沐，所有官员都可以休息一天，按照惯例，这天皇上要与皇子们一起宴请朝中的大臣们。 应天府，皇宫内。 朱元璋正在招呼着众皇子和官员们。 “哎呀，行了，行了，今天咱们不是上朝，都不要这么拘束。一年忙到尾，今天就随意些。” “谢皇上。” 就在所有人落座之后，便开始上吃食，朱元璋从来不会在开餐前讲什么长篇大论，饿着肚子讲话自己不愿意说，别人也不愿意听，所以一般在上了吃食之后，大家一边吃着一边聊。 往年的吃食一般都是鸡鸭鱼肉这些市面上常见的东西，最奢侈一些的也就是熊掌这些，当然了还有朱元璋最爱的鸭血粉丝汤和烙烧饼。 不过这次大臣么和皇子们发现这次端上来的却不是以往的放在盘子中的食物，而是一个个放在小铁罐子里的，还有就是包裹在油纸中的跟小砖块一样的东西。 “你们之前都见过一次吧？这叫罐头，是柳阳那小子弄出来的。是这次北方赈灾主要的食物。那油纸包裹的东西叫做压缩干粮，你们也尝尝，但是记住了，这种压缩干粮不可一次吃太多，否则有涨肚的风险。” 第408章 此物可为军粮 第408章 此物可为军粮 大臣们看着面前被打开的各种罐头纷纷面面相觑，罐头是被加热过的，此时正在慢慢的冒着热气，香气也扑鼻而来，但是对于这些官员们却并没有多大的诱惑力，以往每年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奢侈的食物可都还能看到鸡鸭鱼肉，就当陪着皇上吃个家常便饭而已。 可今年皇上的做法让他们看不懂了，这罐头不是给北方那些灾民的食物吗？为什么让自己吃难民的食物？难道是国库空了？那今年的正旦赏赐是不是也就没了？ 朱元璋看着下面正襟危坐的官员们笑呵呵的说道：“都别愣着了，咱也不说什么了，都动筷子吧，咱们都尝尝柳阳那小子给灾区准备的食物怎么样。” 说完，他便率先举起了筷子夹了一块冒着热乎气的猪肉放进了嘴里。 其实朱元璋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这东西能有多好吃，毕竟这是救灾物资，只要能让人饿不死就行，自己是当过灾民的，知道人在饿着的时候只要有口吃的就行，谁还在乎味道还不好呢。 这次赈灾的物资中能有肉食出现已经让他很出乎意料了，所以色香味这种对于灾民来说很奢侈的东西就无所谓了。 可是这嘴中的猪肉却让他很意外，入口满是醇香，质地软烂，瘦肉烂而不柴，肥肉软而不腻，里面还放着柳阳独有的辣椒，调料放的更是很全，味道竟然意外的好。 “唔？你们都尝尝，这猪肉吃着倒真不错。来人，给咱上一碗米饭，如此香的肉岂可无饭佐之。” 下面的大臣们听到皇上发话了，只能硬着头皮都加起了一块猪肉犹豫了一下便一咬牙放进了嘴中。 “嗯……？”其中一位大臣平日根本就不吃猪肉，因为他感觉猪肉味腥臭，无论如何烹调都难去掉，吃到嘴里就欲呕，所以自己家中从来不做猪肉。 往年在宫中参加宴席的时候，皇上也不管你吃什么，所以他也就不吃猪肉了。可刚才皇上竟然明言让大家都尝一尝这猪肉，真龙天子，金口玉言，说出来的话就是旨意。 虽然刚才皇上也说过让大家随意，可要是哪位官员真的信了这种话，那他的脑子怕是真的坏掉了。想想那胡惟庸之前多么风光，多么圣眷正隆，最后还不是被皇上几句话就给满门抄斩了。 刚才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把大腿掐出血也必须把这块猪肉咽下去。可吃到嘴里之后才发现，这猪肉居然没有那股腥臭之气，反而越嚼越香，还有些甜辣的味道，甚是好吃，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味道……嘶，竟然还不错。”另一个官员显然也是如此，他不但吃了块猪肉，还把里面半截红辣椒也吃了，此时正满脸通红的一边吸溜一边吃着。 “这鱼竟然连骨头都如此软烂，一嚼之下竟然酥烂。我不爱吃鱼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此物鱼刺甚烦，不知道柳阳用了什么办法竟能把鱼骨做的如此软烂。啧啧，不错。” 这是一位从小在北方长大的官员，他到了应天府做官之后对鱼肉甚是垂涎，但是他一个北方人哪里会吃鱼，对鱼刺无可奈何，所以只能喝滤过好几遍的鱼汤来缓解一下食欲。 所以他刚才看着摆在桌子上的鱼罐头的时候便有些失望，因为里面没有鱼汤，自己只能看着却不能尝一下。不过最后还是美食的诱惑战胜了理智，他夹起了一块鱼肉放进了嘴里，心中打定主意只咂吧咂吧味道，不往肚子里咽。 可是这块鱼肉在他的嘴里还没有倒腾两下便成了肉糜，甚至都没有感觉到鱼刺的存在，这让他惊喜不已。 “我本系汀州府人，在外为官这么多年，唯一想念的就是老家这笋，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能吃到，了结了我多年的心愿，胸腹之间感觉舒畅很多啊！哈哈。” 有的官员则尝了尝压缩干粮，虽然味道复杂但是却有很大饱腹感，只不过吃了一小块而已，在喝了几盏茶水之后犹如吃了一碗干饭一般，刚才还有些饥饿的肚子此时竟然隐隐有些饱腹的感觉。 其他官员也都是同样的反应，他们最开始只不过是迫于朱元璋的威严才去尝了这菜，没想到居然意外的好吃，于是他们便停不下来手了。 “皇上，臣听闻这罐头和这压缩干粮可长期存放，而且运输也极为方便，所以奏请皇上可否采办一些，一来为不时之需，可以用作临时调动粮食之用；二来则是给军队作为军粮所用。” “之前军队所运输的粮草在途中损耗极大，到了地方之后损失高达之四五，而这罐头密封如此之严几乎不会有多少损耗，岂不是最好的军粮。” 兵部尚书韩缜虽然是读书人出身，但是并没有读书人那种骨子里带出来的清高，在做事方面也严谨认真一丝不苟，所以朱元璋才会把兵部交给他执掌多年。 他刚才在见到罐头和压缩干粮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两样东西非常适合当作军粮。每次大军出动，军粮的筹措与运输都是一件非常繁琐的事情，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粮草的供给是否及时，运送是否通畅几乎决定了每次出兵成功与否。 朱元璋笑呵呵的看着韩缜，他对此人的了解早已经料到兵部尚书会站出来提这个建议。 “韩缜，你这个提议非常好，咱也有这样的想法。想着咱们之前打仗的时候最好吃的也不过就是大饼了，现在士卒们若是能吃到如此美味的军粮，那杀起敌人来岂不是更加勇猛。” “户部尚书，兵部尚书的提议你同意吗？” 苏扬此时正在端着罐头吃的满嘴流汁，最近自己家中的厨子因家中有事告假返乡了，只得让自家娘子下厨做饭，可是味道实在是有些难以下咽，每日不过吃的五六分饱而已，如今碰到如此好吃的食物自然得大餐一顿。 此时听到皇上叫他，赶紧把手中的食物放下，用衣袖擦了擦嘴，不等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便回道：“臣……臣同意韩大人的提议，此物做军粮甚好，甚好。” 第409章 利益联盟 第409章 利益联盟 礼部尚书魏定谦低着头吃着手中的食物，眼神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吏部尚书崔集书，发现对方正在挑着几根海菜有滋有味的吃着，完全没有跟自己互动的意思。 他只好从嘴里抠出来一块还没有完全嚼碎的骨头冲着对方扔了过去。 崔集书挑着海菜往嘴里塞，刚才早已经看到了礼部尚书冲自己使眼色了，不过他装作没有看到而已，没想到对方居然不依不饶的，还用骨头砸自己，这下子不能再装聋作哑了。 他把手中的海菜放下，眼神毫无波澜的看向了魏定谦。 对方正在冲自己挤眉弄眼的示意听皇上和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之间的谈话。 其实刚才皇上与他们之前的谈话崔集书早已经听到了，只不过他不想再趟这次的浑水了，所以装聋作哑的品味着美食。 谁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魏定谦看到崔集书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示意，便立刻起身跟朱元璋说道：“皇上，臣认为这罐头和压缩干粮虽好，可这制作之法独掌握于柳阳手中。军粮乃是国之重器，独掌握于一人手中大有不妥。” 崔集书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说道：“皇上，臣附议。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军的粮草乃是重中之重，历史上多少原本胜券在握的战役都是因为粮草的原因而战败，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臣等附议。”其他大臣们这时候也纷纷站出来说道。 朱元璋刚刚还很高兴，自己为朝廷大军找到了合适的军粮，而制造军粮的人又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所以他认为自己是一个慧眼识人的明君。 不过这股高兴劲并没有维持太久，就被其他臣子们的话给打断了。 军权不能独掌于一人手中，自然是提防大将造反，所以才有了虎符调令，兵权分离一说。 可这军粮乃是大军的根本，若是在打仗中粮草出了问题，大军自然会不攻自破，所以历代战争粮草都是敌人攻击的主要目标。 两军交战，战场从来都不只是存在于前线，更存在于后方。宋朝与金人的战争便是如此，岳飞在前线连战连捷，却因金人与秦桧内外勾结致使宋高宗连下十二道金牌召回将其杀害。 推人及己，朱元璋此时心中不由的犹豫了起来，虽然自己很看好柳阳，也相信柳阳不会做与鞑靼内外勾结祸乱大明的事情，可毕竟人心难测海水难量，若是真的在关键的时候有什么差池累及了大军怕是为时已晚。 “你们说的也有道理，咱……咱再想想。” 魏定谦看到目的已经达到了，便带头恭维了朱元璋一番，又坐下吃东西了。 在散了之后，魏定谦在皇宫外拦住了崔集书。 “崔大人，为何如此无精打采的？”魏定谦看着崔集书一脸的愠色故意问道。 崔集书没好气的看了对方一眼，说道：“我想胡惟庸了。” 这句话很突兀，胡惟庸都已经死了快一年了，且不说对一个死人用想字来表达思念之情是否恰当，但但就对方被满门抄斩的罪人身份也不能被人如此挂念，否则不就是跟皇上对着干吗。 “崔大人慎言！此话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小心惹祸上身。”魏定谦连忙跟对方说道。 “那你我私下密谈就不怕被皇上知道吗？”崔集书口吻讽刺的说道。 魏定谦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对方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便讪讪的一笑，说道：“崔大人真是好风趣。你我都是皇上的臣子，私下会面也不过是为了咱们大明，为了皇上的差事，就算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你我。” 崔集书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想必对方也不信自己说的这一番话。 “那魏大人这次找我不知道所为何事？” “娘娘递话了，柳阳前面干的事情咱们不能动，这是皇上的底线，谁动谁死。” 崔集书面无表情，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这么听着。 魏定谦见对方这种反应也没有在乎，便继续说道：“其实柳阳在前面越是独大，咱们在后面越是好操作，因为他挡了很多人的路，也让很多人不放心，比如说皇上。” 崔集书这时候突然说道：“魏大人，其实我有一事不明白，还想请教一下。” “哦？崔大人但说无妨。”魏定谦不知道对方想问什么。 “宫里那位娘娘与你有救命之恩？” 面对崔集书的问话，魏定谦显得很坦然，站定自若的说道。 “正是。当年若不是娘娘，我这条命怕是早就死在了陈友谅的手中。” 崔集书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为报恩帮助那位娘娘，我自然无话可说。原本那位娘娘不过是求财，这种事情自然好说。可最近她所做的事情倒是让本官看不明白了。” “那柳阳任谁都能看出来是一位不世之材，日后必定是我大明的重臣，我大明有此人才也是福气。可那位娘娘却单单与他作对，之前想趁火打劫吞了人家的作坊不说。现在又想趁着柳阳在前方赈灾的时候，让咱们在这里影响皇上和朝中官员，我就是想问一下，她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是想把柳阳给逼走吗？让咱们大明失去这么一位有大才之人吗？娘娘怕是忘了自己也是大明的娘娘！” 说到最后，崔集书已经扯着脖子在压低着声音在喊一样，眼睛也瞪得红红的，显然已经动了真火。 “你小点声！”魏定谦看着对方一副急眼的样子急忙出声提醒道。 “我没说柳阳不是人才，娘娘也不是只为了跟柳阳作对，只不过柳阳挡了太多人的财路，所以才招人嫉恨。” “之前的就不说了。你可知道这次大军所用的粮草涉及到多少人吗？” “崔大人，你在朝堂为官不问家中事。我听闻府上嫂夫人的兄弟在此次大军筹措粮草的时候就参与其中。” 这话一出口，崔集书不可置信的说道：“我小舅子参与粮草筹措？” “何止你小舅子，连我府上管家的妻舅，还有不少大人、勋贵府上都参与其中了。” 第410章 朱元璋的忧虑 第410章 朱元璋的忧虑 崔集书感觉自己现在遍体生寒，后背上仿佛爬着一条湿冷滑腻的毒蛇，它正在死死的盯着自己，等等待一个好的时机就会露出毒牙咬向自己。 他知道每次朝廷赈灾的时候或者用兵的时候所需的物资量都非常之巨大，也知道每次筹措这些物资的时候背后都有朝廷的官员们甚至后宫的那些娘娘们的娘家人参与，巨大利益让那些人都趋之若鹜。 是的，虽然巨大的利益让人很眼红，包括崔集书他自己，但是自己也知道这些巨大的利益背后隐藏着多么可怕的事情。 那些人以为自己操控商贾的手段很高明，以为只要自己不露面就没有人知道在金陵城最繁华的街道，最好的地段上那些店铺的东家是谁。 他在官场这么多年，官职升的越高看到的也就越多，深深知道没有哪个人或者哪个家族可以一直繁盛下去，更不会有赚够的银子。 江南那位沈姓富商号称富甲天下，最后还不是因为过于求财而被皇上下旨发配了。 现在已经还未完全化为泥土的胡惟庸可谓红极一时，真真正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后同样被皇上一纸罪状给诛了九族。 崔集书早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情并不是皇上不知道，而是他在看，在看那些人是有多么的贪婪；他是在养，把那些人像养猪一样养的白白胖胖的，什么时候想吃了就会举起屠刀。 没想到，自己所谓的独善其身不过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笑话罢了，自己早已经与那些人纠葛不清了。 “魏大人，你们真是好手段，没想到我那不成器的贱内和小舅子都能被你们看得上，不得不说，你们真是用人不择啊！” 崔集书冷笑着哼哼了几声，满满的都是讽刺之意，自己那娘子不过是一个浑身小家子气的商贾之女而已，那小舅子充其量是一个酒囊饭袋，整日厮混于青楼歌姬之间哪里会做什么生意。 不过是被那些人鼓惑，然后利用自己吏部尚书的官威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而已。 魏定谦满脸的温和，笑容一直都挂在他的脸上，他一直自诩雅号为不怒，所以在面对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不会生气，除了柳阳那次。 “崔大人消消气，此事你不必过于纠结。放眼整个金陵城哪位府上没有自己的生意，唯一的差别就是参与的程度而已。或许你可以这样想，咱们即为皇上办了差，又给自己府上补贴了家用，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如果你担忧皇上追责的话大可不必，崔大人可知道一句话，叫做法不责众乎。” 崔集书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对方，说道：“魏大人，希望你和你背后那些人能明白，你我都是大明的官，更是大明的人，做什么事情都要为大明好。还有，你身上的兰花香薰味道未免太阴柔了一些。” 说完，他便坐着轿子离开了。 魏定谦看着对方的轿子一晃一晃的远去，刚才还挂在脸上温和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敛去了，不露痕迹的闻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想了一会之后转身也坐上了轿子离开了。 “去香店再买些兰花熏香。” 一夜过去之后，金陵城依旧繁华热闹，北方的大雪灾对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影响，这个事情的新鲜劲早已经过去了，现在老百姓们感兴趣的的就是那位吏部尚书的小舅子昨晚好像得了马上风死掉了。 皇宫中，朱元璋一夜未睡，案头早已经批复过的奏章堆满了，蜡烛此时也只剩下了一小节了，底部堆积的蜡油几乎与剩余的蜡烛一般高了。 吱呀~！书房的门被推开了，马皇后端着一碗粥和几个还冒着热气的饼子走了进来，语气有些嗔怪的说道。 “皇上，昨天是正旦，你居然也没歇息，又忙碌的一晚上没睡。每天事情都那么多，长此以往你身体可是吃不消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蜡烛用竹棍给弄灭了，然后又从宫女的手中接过已经用热水浸泡好的毛巾递了过去。 朱元璋接过毛巾一把乎在了脸上，良久之后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在脸上胡乱的擦洗了一把。 然后看到马皇后外面披着一个带有绒毛的裘皮，里面还穿着一层薄棉衣，不由有些奇怪的问道。 “妹子，你为何穿如此厚，外面很冷吗？” “皇上，你这屋子中有柳阳给安装的暖气自然感觉不到冷，外面可是起了一夜的北风，今天虽然没有上冻，但是也有些寒冷。” 朱元璋此时才想起来，昨夜好像是起风了，后来心思都在政务上也就没有太在意。 听到马皇后提起柳阳给安装的暖气后，他反应到自己已经习惯了有暖气的日子，要是以往碰到这种寒冷的天气哪怕屋子里生一个火盆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暖和，自己只用穿贴身的衣物就可以了。 对了，还有随用随有的自来水，听说御膳房那里对此物的评价极高。 想到这里，朱元璋又想起了昨天在朝堂上那些臣子们对于自己把军粮完全交给柳阳生产的担忧，不由的跟马皇后问道。 “妹子，柳阳这小子你怎么看？” 昨天就在前面大摆筵席的时候，马皇后也在后宫中招待嫔妃和官员家中的女眷，对于前面发生的事情也略有耳闻。 现在又听到朱元璋这样问，知道肯定是又碰到什么难题了，便向后面一挥手把宫女们都屏退了出去，然后说道：“皇上，可是军粮的事情？” “不错，咱说的就是这事，原本想着把军粮交给柳阳做，可那些大臣们都表示此举不妥。可你也看到了，柳阳所制作的东西确实很适合充当军粮，光是在运输路途上就能节省不少粮食，这罐头不怕水淋，不怕虫吃鼠咬，也不怕火烧，简直就是天生为行军打仗所准备的粮食。” “可是……” 马皇后知道朱元璋的忧虑，于是说道：“皇上，这事其实也简单，不妨换个说法，这军粮就是兵，将军就是柳阳，现在所担心的不过是怕柳阳拥兵自重而已。可对？” 第411章 顺天府 第411章 顺天府 朱元璋听到马皇后这个说法立刻来了兴趣，自己拿起一个饼吃着，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皇上，徐达将军在外领兵你可担心过他会拥兵自重？” “当然不会，徐达是咱多年的兄弟，咱们一起出生入死平定了天下，咱信任他。”朱元璋听到马皇后的这话立刻说道。 马皇后没有接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朱元璋，她是了解自己男人的，对方刚才这话不过是场面话而已。 果然，朱元璋被马皇后盯着看了一会之后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哎呀，好了好了，妹子，咱跟你说实话吧。那徐达不但是咱的兄弟，更是咱未来的亲家，之前已经说好的把他的闺女许配给咱们的棣儿，等徐达这次回来就办喜事。” “还有就是，妹子你也知道的，二虎他们的人只听命于我，所以在大军中也有一些锦衣卫的人。” “还有嘛就是粮饷了，俗话说皇帝不差饿兵，那些将士们都是要吃饭的，家中也是需要银子生活的，所以这些还在户部的手中就不会出大问题。” 马皇后听完朱元璋这话之后，便立刻说道：“皇上，你真是当局者迷，这次可以依旧遵循此例啊。联姻、派锦衣卫入驻、咱们入股，大家一起做买卖。想必这罐头以后不光是供给朝廷，也可以在市面上买卖，说不好咱们还能赚一点钱呢。” 朱元璋听到这话立刻心动了，自己作为一个皇帝虽然很不喜欢与臣子们争利，更不要说老百姓了，但是占一占柳阳这小子的便宜还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的。 “妹子，你说的太好了，咱就按照你说的这么办，到时候让柳阳给咱当女婿，他的孩子是咱的外孙，太子是他的大舅子，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哪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个办法好！” 说完，有些激动的朱元璋冲着马皇后的额头上就狠狠的亲了一口，虽然是老夫老妻了，可还是把她弄了一个大红脸。 北方，顺天府腹地。 漫天的雪在洋洋洒洒的下着，大片大片的雪花一眼根本就看不透远方，仿佛一面自上而下不断生长的墙一样。 苍茫的大地上早已经看不到任何土地的颜色，就连黑褐色的树木此时也完全被厚厚的雪给覆盖住了。 万籁俱寂，只有树枝被大雪压断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忽然，远处的大道上传来了一阵狗吠声，随之在从大雪中冲出来一只狗来，紧接着就是两只，十只，百只的狗，它们身后拉着雪橇吐着舌头哈着热气，此时的雪虽大，可这些狗身上却没有一点的积雪，显然都被它们所散发的热量给融化了。 “吼，啾啾。”雪橇上坐着的人身上都盖满了雪，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吃一边对着前面拉雪橇的狗发着命令。 “大人，前面就是香河县了，咱们在那里歇息一下吧？这些狗也需要吃东西了。”在队伍中间一个雪橇上的雪人冲着并驾齐驱的雪橇上的那个人大声喊道。 严格来说，这是柳阳第一次真正的坐雪橇，而且还是狗拉的雪橇，一开始的时候还非常新鲜，在学会了如何控制狗之后便开始了独自驾驶雪橇的旅程。 不过，随着新鲜劲头过去，柳阳感觉自己的嗓子已经被喊哑了，狗身上散发出来的骚气的味道也闻够了，然后便把驾驶雪橇的活丢给了别人，自己只在后面坐着就可以了。 听到前面就是香河县了，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后世吃过的香河肉饼，嘴里的口水立刻生了出来，跟那个大雪人说道。 “好的。咱们就到前面休整。” 此时已经能看到香河县的矮城墙了，在整个雪白的大地上矗立着一抹灰色，显得与周围的环境如此的格格不入，那么的突兀。 随着在休整的命令下达后，跑在最前方的几个雪橇便明显加快了速度，准备先去城中把大概情况摸一下，以防出现乱民作乱的事情。 忽然，柳阳发现那几个雪橇突然就飞了起来，好像路上有什么东西被绊了一下，随后又摔在了地上，把木制的雪橇摔的四分五裂的。 赶到跟前之后，发现只是雪橇被摔坏了，驾驶的人除了有两个胳膊脱臼的之外，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鼻青脸肿的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大人，这雪下面有东西，我们就是被那东西绊倒的。”其中一个人看到柳阳后立刻说道。 雪下有东西？柳阳立刻带着人去刚才绊倒他们的地方查看。 果然，这里的路并不是平的，有几个长长的凸起的鼓包，有点像后世的汽车减速带，不过由于大雪的原因所以几乎没有办法让人看出来。 在雪橇速度很快的情况下被这鼓包一颠簸确实很容易翻倒，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对着鼓包随意的踢了一脚，发现之前的硬实的积雪在被雪橇冲撞之后已经松动了，这一脚把里面的东西踢了出来。 这是一根手指头，人的手指头。 “嗯？”柳阳心中一凛，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莫非……？ “把这里都刨开！”柳阳跟周围士卒说道。 这里大雪下了有一段时间了，越往下面冻得越硬，士卒们拿着镐头砸下去都只能砸开一个小坑而已。 最后还是使用了一点火药才把这里炸出了一个空间，里面的不明物体也慢慢的露了出来。 等众人看清楚这个不明物体是什么之后，不禁的纷纷吸了一口冷气。 因为是一个死人！显然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身上单薄的衣服似乎诉说着他的死因。 不过，柳阳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这具死尸只有一条胳膊，另一只胳膊齐根而断的，断口处的皮肤都紧巴巴的皱在一起，身上没有任何东西。 随后又把另外几个凸起的雪包挖开，里面也都是死尸，看来他们都是一起的，或许是因为想出去寻找食物所以才结伴而行，没想到居然都死在了这里。 “传令下去，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前面可能会有危险！把兵器都准备好。” 第412章 进入香河县城 第412章 进入香河县城 所有人接到命令之后纷纷把压在物资下面的刀放到了明面上，把身上的衣服、腰带也都紧了紧。 “大人，为什么说前面会有危险？” 柳阳旁边一个士卒把腰刀放好之后，又把两柄匕首塞进了怀里和裹着的裤腿里，他是傅友德特意从自己亲卫里面挑选出来为柳阳专职负责安全的。 “木头，你去前面看看，这几个人有哪里不对劲。”柳阳用下巴扬了扬示意对方去不远处看一下那几具尸体。 这个叫木头的士卒一溜小跑的过去看了几眼，然后又一溜小跑的来到柳阳身前，说道：“大人，他们都缺胳膊少腿的，从断口来看，是活着的时候被人砍下来的。” 柳阳满意的点了点头，不亏是可以当傅友德亲卫的兵，光这份观察力就足以说明他不简单了。 “不错，这些人身上都缺了一部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缺少的手脚应该是被人吃了，在这几个人还活着的时候把他们的手脚砍了下来。” “被……被人吃了？”木头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 “是的。这里的灾情要比咱们想的还要严重，应该断粮很久了，所以才会有人铤而走险，我现在只希望这只是偶然。不然……” 柳阳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抓到他们后应该怎么办？一刀杀掉？还是不再追究此事？ 因为自己也很矛盾，这些人都是灾民，只不过饿极了才会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来，不过是为了在这冰天雪地里活下去而已。 如果是刚后世穿越过来的时候，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些人给碎尸万段，可现在，见过那么多的事情之后，知道了这个时代的人生存是多么的艰难。 所有人都做好准备之后，便继续向着香河县城前进，在不远的几里路中又遇到了一些被大雪掩埋的尸体，不过这次他们并没有仔细查看，或许是怕再次看到丢到手脚的尸体吧。 香河县的城门此时早已经没有人在把手，大门洞开，只有风雪从门洞里打着旋的穿过去，然后再四下消散开。 仓啷！仓啷！ 这次不用等柳阳下令，士卒们就已经把刀拔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穿过城门进入到了城中。 主街道两旁的店铺大门都紧紧的闭着，从门口厚厚的积雪来看显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打理了。 他们走过三个街道之后依旧没有发现一个老百姓，整个县城除了风雪的声音就是不时的狗吠声，显得诡异无比。 “大人，那边好像在冒烟，应该是有人在生火。”木头刚才爬上了一座屋子的房顶，发现了远处的黑烟，便立刻跟柳阳喊道。 柳阳一个飞身也跳到了屋顶上，属于木头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很远的地方有一缕黑烟时不时的显露一下，因为有风的关系，所以显露的时间很短，不过应该可以确定那里有人。 “木头你带点人跟我过去。其他人继续挨家挨户的搜索，看看这里还有没有人。” 不一会，木头便点齐了二十个人驾驶着七八个雪橇跟着柳阳想着冒烟的地方疾驰而去了。 一处寺庙的大殿中，不过里面泥塑的佛像早已经被人打烂了，两个模样凶悍的汉子正在往一个大锅下面塞柴火，或许是过于心急，他们往里面塞得柴火有点太多，所以时不时的就把刚燃烧着的火苗又给压灭了，然后又得赶紧用嘴把火吹着。 “骡子，你他娘的能不能慢点，老子好不容易才把火生着，这一会的功夫你都压灭四五次了！下次再压灭了你自己吹啊！”一个头上点着几个戒疤光头对着旁边一个人说道，他的脸上此时乌漆嘛黑的，嘴边上也是一圈黑乎乎的，显然是被木柴烟熏的。 那个叫驴子的汉子脸上也好不到哪里去，脑袋一边的头发甚至都被撩着了，这次发现这人只有一只耳朵。 他白了自己同伴一眼，语气颇为埋怨的说道：“和尚，这能怨我吗？要不是他们捡的柴火都他娘的湿的，能不容易烧着？还会冒这么大的烟吗？要说说他们去，别冲着老子发火。” 这时候从偏厅又进来几个人，他们抬着一个大陶盆来到了大锅跟前，一往大锅里放东西一边对着这两个人骂道。 “我们这都收拾好了，你们还没有把水烧开呢？小心等会老大回来了收拾你们俩！” “诶？这个就别往里面放了，你看看这冻疮都这么大了，还怎么吃？”和尚从锅里捞起半截人的手臂扔了出去。 “都他娘的什么时候了，你挑呢？把这块割下来不就行了，要是老大看到你把这么好的一块肉给扔了，看他收拾你不。”驴子连忙把那半截手臂捡了回来，然后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刀把上面的冻疮给剜了下来，等收拾好之后重新把胳膊扔进了锅里。 “就是，都省着点吧，咱们的存粮也不多了，这雪要是还这么下的话，后面那十几个人也就够半个月的伙食。”一个三角眼的家伙用刀在大锅里搅和了几下，看着里面的手脚他舔着嘴唇贪婪的说道。 砰！寺庙大殿的大门被人推开了，一股寒气立刻从外面冲了进来，在门口站着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腰上斜插着腰刀，他们身上都裹着颜色不一好几层的衣服显得身材更加的魁梧。 “他娘的谁……” 那个背对着门的三角眼被吓了一跳，拔出刀扭头就准备破口大骂了起来，不过等他看清楚人之后就立刻住了嘴，赶紧换上衣服谄笑的模样。 “哟，是老大回来了，老大辛苦了。” 门口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汉子拍打着身上的雪走了进来，一巴掌拍在了三角眼的头上：“你那俩窟窿眼要是没用了就扣下来，我最喜欢吃眼珠子了。” 说完，便把背上的包裹卸在了地上，他身后的几个汉子也把背着的东西放在了地上，发出了扑哧扑哧的声音。 屋里要暖和不少，这些包裹刚放到了地上，里面的东西好像就融化了似的，从里面渗出一些红色的血水来。 “这可是新鲜的，你们把血水泡出来，不然吃着腥。” 第413章 寺庙里的大锅 第413章 寺庙里的大锅 “大人，前面地上好像有人。”木头驾着雪橇头也没回的跟身后的柳阳说道。 柳阳起身一看，果然，因为他看到了在不远处的雪白的地上有一片血迹，旁边还躺着一个没有双腿的人，身上的衣服破烂单薄，露在外面的双手满是冻疮，断腿处的血液此时早已经被冻住了。 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已经饿了很久了，脸上已经开始有浮肿的地方了，这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但两只胳膊依旧干瘦如柴，看来这人是想趁着自己还能动的时候走出去，可是终究还是死在了这里。 他们来到了这个人的跟前，木头上前检查了一下，然后跟柳阳说道：“大人，这个人才死了没多长时间。死因是血流的太多了，不过就算不砍他的腿，他也活不了多久了，这冰天雪地的不饿死也得冻死。” 柳阳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然后顺着滴答的血迹想远处看去，血迹的方向正是冒烟的方向。 “走！继续前进，我倒是要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杀人！” 寺庙内，大锅中的水此时已经开了，整个大殿内充满了一种奇异的肉香气。 三角眼拿着一个细树枝插了一下锅里的肉，然后跟旁边的人说道：“把碗拿过来，先给老大盛一碗肥的。” 这时候，忽然从外面传来几声狗吠声，这让屋子里的人立刻都兴奋了起来，没想到现在这里还有狗活着。 俗话说‘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 要是能在这冰天雪地里吃上一口狗肉那真是再让人舒坦不过的一件事了。屋里几人相视了一眼，也不管锅里的东西了纷纷向外窜去。 当他们来到寺庙外面之后才发现居然是一行人，狗也不是只有一只，而是有四五十只，他们拉着奇怪的爬犁，上面还坐着人。 和尚这时候率先站了出来，双手合十行了一礼，然后冲着这一行人说道：“阿弥陀佛，这里是佛门净地，请问各位施主有何贵干？” 柳阳从雪橇上下来，走到这个和尚跟前，看到对方嘴上的油光心中的杀意更盛了一份，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因为还需要从对方嘴里掏出一点消息来。 所以他装作一脸疲惫的模样说道：“这位法师，我们是从辽东过来去南方做生意的，没想到这边下这么大的雪，赶了一路眼瞅着伙计们都累得不行了，所以找个地方歇歇脚。”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如今大雪连天，我们寺庙早已经没有了粮食，还请各位去其他地方找落脚的地方吧。”和尚看着对方一行人个个都很彪悍，而且还携带着利刃兵器，显然是一伙子常年混迹于江湖的人。 要是把他们都放进来，那锅里正在煮着的和后院那些人该如何解释，自己这些人虽然人数比对方多一些却是鱼龙混杂，战斗力跟本无法跟这些彪悍的人相比，要是跟对方硬打也没有太大的胜算，自己这些人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就是为了活下去吗，何必跟对方硬碰硬，索性找个借口让这些人去别的地方。 就是可惜了这么多的狗了，如果宰了做成狗肉的话肯定能吃好多天。 柳阳看着对面几个人眼睛中露出贪婪的神色，知道对方应该是看上自己这些狗了，不过他们居然还放自己这些人走，看来对方并不想拼命。 想到这里，他嘴角微微浮起一抹微笑，说道：“法师，我们自己带着粮食呢，只求一个能遮蔽风雪歇脚的地方就可以了。还请通融一下。” 和尚等人听到对方居然有粮食，眼睛中的精光冒的更胜了，只要是有吃的那么就值得冒一把险了，到时候趁着对方松懈来个杀人越货也不是不没有机会。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此事贫僧需要与方丈商量一下，还请这里稍等一下。” “法师请便。” 和尚领着几人便回到了寺庙的大殿内，然后把老大他们一行人也叫了出来商量此事。 “老大，对方不过二十人左右，狗有四五十只，刚才那带头的年轻人还说他们有粮食，送上门的大肥肉咱们没理由不咬一口啊！” 旁边的三角眼也说道：“对啊老大，他们是从辽东过来做生意的，说不得还要好东西呢，银子肯定大把的。” 外号叫骡子的却不太同意他们的意见，说道：“老大，这事太过于冒险，对方商队不过二十人左右，却能从辽东来到这里，要是没点硬功夫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别到时候咱们没把人家抢了还把命搭进去。” “呸！要不说叫你骡子呢，没种的家伙！”和尚一脸鄙夷的啐了骡子一口，一副看不起对方的表情。 “你……”骡子看着对方的表情就急了，自己的隐疾是他的底线，现在居然被人这么说了出来，心中立刻就冒火了。 “行了！” 那个带头的老大出声阻止了骡子要发的火，他扭头冲着身后几个彪形大汉问道：“熊瞎子，你不是跟辽东的商队打过交道吗？他们的实力怎么样？” 被称为熊瞎子的人半张脸都是疤，仿佛被好几把利刃从脸上划过一样，一只眼也是瞎的，眼眶里早已经没有了眼球，只有一个坑。 “老大，现在是冬天，他们那里这时候一般都猫冬呢，辽东的商队这时候一般不进关，除非他们有什么急着出手的好货。刚才听和尚说对方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是吧？” “是的，我看着都是青头。”和尚嘴里青头的意思便是江湖黑话中的年轻人的意思。 熊瞎子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也不对，我从来没见过辽东哪个跑商里都是青头的。辽东的商队要到咱们这来，不知道得过多少座山，翻多少个岭，要是没有懂规矩老帮子带路，你就是多少人也走不出辽东！” “他们估计不是什么商队，更不是从辽东过来的！什么找地方歇脚，都是借口，再说了现在这天气哪有商队敢说自己有粮食的？不是自己找死吗！” 第414章 到嘴的鸭子 第414章 到嘴的鸭子 熊瞎子自己就是辽东人，从小练就一身蛮力，后来跟着打猎的师父练了多年的武艺，后来在一次进山的时候碰上了大狗熊，一番搏斗之下算是捡了一条命，但是自己的半张脸也算毁了，眼睛也瞎了。 从此心中怨恨自己的师父，在一次瞅准机会后把对方给杀了，再后来就凭着自己的一身武艺和对山里的熟悉跟着商队混口饭吃，但他并不安分守己，而是吃两头。 一边拿着商队的薪酬一边跟过往的山匪绺子勾结抢劫自己的商队，后来事情败露不得已只能离开辽东到关内讨生活。 没想到这次碰到了百年不遇的雪灾，他凭借着自己在辽东山林中的生活经验一直过得还算不错，但是日子长了粮食也就不够吃了，就在他饿了几天之后碰到了现在的老大一行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两方便臭味相投便称知己，然后就入了伙。 这些人都知道熊瞎子的过往，所以知道他对辽东的一些事情都了解，现在听对方这么说，当然知道寺庙外这伙人来这里肯定是另有目的。 三角眼、骡子等一众手下听着寺庙外还在不停的狗叫声心中有些可惜，好不容易碰到一只大肥羊还不能吃，实在让人心里犹如老鼠抓挠一样。 “这到嘴的鸭子就这么放过去？太可惜了吧！” “熊爷，那我让他们走？”和尚没把锅里的肉捞出来分到碗里给老大他们端了过来，没有理会三角眼几人，而是问向熊瞎子。 旁边的三角眼等人看到和尚居然忽略了自己便撇了撇嘴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大这时候说道：“和尚，骡子，刚才你们在外面的时候看到对方有拉着粮食吗？” “我当时的一直在看着对方那个带头的年轻人了，这个还真没有主意。”和尚想了一下说道。 骡子仔细想了一下说道：“老大，虽然我没有看到他们的粮食，但是对方那些人穿的很厚，虽然寒冷但是他们脸色也不错，看着不像是挨过饿的。而且对方的雪爬犁上确实拉着不少东西，只不过被布遮盖住了，不知道具体拉的什么。” “不过，对方的狗确实很多，少说得有四五十只，光这些狗就够咱们吃一阵子了。” 听完这话，老大跟熊瞎子和其他几个头头对视了一下，语气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那就干他一下？让兄弟们尝尝狗肉？” “好！” “老大英明！” “啧，冰天雪地里能吃到狗肉真是想想都舒服。” “要是有个娘们就更好了。” 老大抬手让几个吵闹的手下安静一下，跟熊瞎子说道：“老熊，你说呢？” 他拿着碗的手举了举说道。 “听老大的，那咱们就干一票！”熊瞎子说道。 正在寺庙外等待的柳阳此时正在脑子里骂娘，而且还有股扇自己嘴巴子的冲动，因为自己刚才闲着无聊的时候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打开系统面板看了一下这里的繁荣度，然后系统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响个不停了。 “叮！” “警告！本地区因天灾原因导致繁荣度被冻结，处于不可开发状态。” 还不等柳阳反应过来，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警告。 “警告！本地区已无可用食物！” “警告！本地区人口正在非正常急剧减少！” “警告！本地区已出现动乱前兆！” “请宿主完成以下任务：一、找出人口非正常下降原因并解决。二、平息潜在动乱。三、解冻地区繁荣度值。” “完成任务后奖励如下：一、水泥和红砖制作技术；二、热气球制作技术；三、现代连发弩制造技术。” “请宿主尽快完成三项任务，否则此地区将成为用不可开发地区。” 好不容易等系统说完，柳阳立刻追问了起来：“系统，本地区是指哪里？” 原本他以为系统会跟之前一样不会搭理自己，没想到这次居然回应了：“本地区是指香河县城。” 听到区域只限制在这个县城内，柳阳心里面稍稍放松了一些，不过他马上又想到一个要紧的问题，立刻又问道：“系统，后面我每到一个县城都会触发繁荣度任务吗？” “无可奉告！”系统依旧做出了回应，不过说了跟没说一样。 柳阳撇了撇嘴，接下来不知道该问什么了，而且这奖励也太鸡肋了吧。三样奖励不是烧砖就是吹气球，要么就是做弹弓，不能当吃不能当喝的，眼下一样也用不上。 木头不知道自家大人是怎么了，这脸色居然能在短短的片刻之间变幻好几种颜色，心中不由得赞叹了一声。其他士卒也注意到了柳阳的样子，不由的说起了悄悄话。 “咱们大人怎么了？怎么还愣住了？” “嘁，你懂个屁，大人这是在筹谋，知道什么是老谋深算吗？咱们大人这就是。” “呸，你连夸人都不会，什么老谋深算，那是说坏人的，咱们大人这是运筹帷幄，深谋远虑。” “啧啧啧，咱们大人就是不一样，看看这脸色，看看这表情，一会功夫变了三种了。” “要不说人家是官呢，羡慕呀！” 柳阳此时已经从跟系统的交谈中回过神来了，听着旁边士卒的小声议论，嘴角不由的开始抽搐了几下。 果然，脑补最为致命！ 吱呀~！ 寺庙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了，和尚和骡子几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跟柳阳客气的说道：“这位施主，我们住持已经同意各位在这里歇息了。” “多谢法师。” 柳阳装模作样的给对方行了一礼，扭头又跟其他人说道：“兄弟们，带好东西，咱们进去避一避风雪。” 说完，他还跟旁边的骡子使了一个眼色。 骡子立刻会意，说道：“兄弟们，我们帮你们搬吧。” 说完，就带着人上前去帮忙搬东西了。 就在柳阳率先走进寺庙的时候，和尚也跟骡子等人使了个眼色，等瞅准时机就立刻动手。 两方人在互相提防、杀意互起的时候客客气气的来到了寺庙的院子内。 第415章 入寺 第415章 入寺 灰瓦古刹，苍松翠柏，院落中还有一些散落的石头烛台，上面还有不少滴落的蜡油，显然这是前不久才被人给推倒的，但瑕不掩瑜，可以看出来这里是一座传承了很久的寺庙。 可与之格格不入的是，在院落内柳阳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肉香，这种香味自己感觉有点熟悉，好像之前在哪里闻过。 这种香味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与寻常寺庙中的香味不一样，虽然香但是会让人胸口发腻有点想呕吐的感觉。 柳阳想起来这种香味在哪里闻过了，那是后世的时候去青藏高原玩参观密宗佛教寺庙的时候里面那种香味，后来还特意请教过别人才知道，密宗佛教寺庙里油灯里的油都是酥油，从牛羊奶中提炼出来的油脂。 香河县在这个时代虽然还属于偏远地区，离着草原又近，但仍旧属于中原文化圈，所信仰的佛教也是普通人所了解的大乘佛教，就连这个寺院的样式也属于大乘佛教的样式，所以绝对不可能，也不应该出现这种香味。 除非…… “法师，寺院中还有多少人呢？”柳阳在院子里一边溜达一边不经意的问道。 “我们这里还有二十几个人，除了我们这些出家人外，还有一些居士在这里带发修行。”和尚看着柳阳这边看看那边瞅瞅的，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好奇什么。 柳阳拍打着院子中那颗大松树，看样子是想尝试着把上面的积雪给拍下来，可是这松树太大了，两人都不一定能合抱的住，他这几下跟普通人似的巴掌拍上去连一块树皮都没有震下来，可能是手掌被粗糙的树皮给硌疼了，不由得龇牙咧嘴的说道。 “啧啧，要不说还得是你们出家人好，有着佛祖保佑，看你们的样子这次雪灾也没有受多大影响，个个都红光满面的。城中的百姓可就惨喽，刚才进城的时候发现在路上冻死不少人，有的胳膊腿什么的都没了，想着应该是被野兽叼走了吧。”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和尚此时一脸悲天悯人的样子，双手合十低头不语，看样子好像在为城外那些死去的百姓而伤心。 柳阳看着对方在做戏，心中不由的感觉到好笑，明明刚才还在里面吃着死去的那些人的骨肉，现在却装作一副悲悯的模样，真是人鬼相变啊！ “法师，你刚才说你们也没有粮食了。我想问一下，在你们没有粮食之前，外面城中的百姓断粮多久了呢？” “贫僧不知，自从大雪之后，我们便紧闭大门不与外界来往了。” “哈哈，有句话果然不错，‘盛世天下佛门昌，道家深山独自藏。乱世菩萨不问世，老君背剑救沧桑。’法师，你说这句话有没有道理呢？”柳阳一脸笑意的看着和尚。 和尚此时头上已经微微的有些冒汗了，任谁也能看出来眼前这个年轻人对佛门没什么恭敬之意，话里话外都藏着讥讽，看来自己这个佛门的身份并不能让对方有所顾忌。 幸好这时候外面的物资都已经被搬了进来，对方的人过来跟这个年轻人禀报事情呢。 “大……会长，物资都已经搬进来了。刚才检查过了，粮食什么的都没有损坏，密封的挺好的。”木头这时候看了旁边和尚一眼，然后跟柳阳大声说道。 柳阳顺势看向了和尚，眼神里也都是问询的意思。 “哦，各位施主请跟我来。”和尚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的说道。 这时候骡子和三角眼正好也过来了，给和尚极其轻微的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往后院去了。 柳阳他们被安排到了寺院一处偏院中，这里的房屋里面都是那种大通铺，可以看出来之前就是僧人的宿舍，正好让他们这些人住。 “这位施主，我们主持交待，你可以自己住一间房，请跟贫僧来。”和尚并没有说什么理由，只是领着柳阳来到了另一边的院子里的一处房屋中。 这个屋子布置环境就要比刚才的大通铺好多了，虽然依旧是朴素的风格，但是这里有了书桌和茶桌，地方也比刚才那屋子宽敞了许多。 “替我谢谢你们住持了。”柳阳还是一副好奇的模样，摸摸这里摸摸那里的，不知道是否心理的作用，来到后面的院落之后，他闻着那股子香味就淡了不少。 “对了，你们这是什么寺院？刚才我没有在外面看到牌子。” “这里是竹林禅寺。” 柳阳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说道：“天色已经不早了，我的人应该开始做饭了。可惜你们都是出家人不能吃我们的饭菜。那就请你们自便吧。” “好的，那就请你们在这里休息吧，贫僧告退了。”说完，和尚便转身离开了。 在路过刚才那个偏院的时候，果然闻到了从里面飘出来的一股香气，让人闻了之后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哼！今晚之后，这些粮食就都是我们的了！”和尚在心中这般想着来到了后院。 “和尚，怎么样，他们都住哪个屋子了？”骡子此时见和尚回来了立刻上前问道。 不过和尚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冲着老大几人说道。 “老大，都已经安排好了。那年轻人虽然是这些人的头头，可看着不像有武艺的模样，已经把他跟其他人分开住了。这样咱们动手的时候也好拿住他问清楚底细。” 三角眼这时候也说道：“老大，他们确实有不少粮食，好像叫什么罐头，听说里面都是猪肉做的，还有一种叫什么压缩干粮的，听对方的人说吃一块你一天不饿。现在吃食可比银子什么重要多了，咱们必须得拿下他们！” 老大眼睛中闪烁着时隐时现的凶光，杀人越货的事情他们之前没有少干过，大家都是轻车熟路的，只要过了今晚这些人和他们的物资都会跟后院的那些死人一样！ 柳阳对寺庙中的事情并不担心，就凭这些人还想打自己的主意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不自量力！ 现在最让他担心的是县城中的其他百姓都怎么样了，难道这里的百姓们都死光了吗？ 第416章 对方的计谋 第416章 对方的计谋 香河县城说大也不大，说小也绝不小，从这里再往西北方向走一百多里地就是元朝大都了，也是一个南来北往的很繁华的地方，只不过后来各地反元，这里成为了兵祸之地，这里就变得稍显破烂了。 好在明朝开国之后这里的百姓们安居乐业，虽然远离了国都但是依旧是辽东和中原交流的重要枢纽，不少人在这里开了货栈，也有一部分人定居在了此处。 柳阳他们虽然看着人不少，但是对于香河县城来说还是稍显捉襟见肘，因为每家每户的都要查看一遍以免有遗漏的百姓，所以今天晚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反馈了。 不过也不用担心这些人的安危，有充足的食物，有暖和厚实的衣服被褥，又都是身经百战的士卒，还有五六只大狗，只要自己不犯低级错误在这种环境中完全没问题的。 “大人，咱们的人现在没办法出去打探这里的虚实，偏院外面有人在把守，就连咱们要出寺院都不让，对方说是寺院的规矩，在太阳下山之前就闭寺了。”木头从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了，身上还冒着丝丝的寒气，来到柳阳身边小声的汇报着情况。 柳阳正在用系统面板查看附近府县的情况，自从有了系统面板之后，自己还没有好好的研究一下，为了以防今天这样系统突然抽风似的发布任务的情况，还是详细的了解一下系统规则的为好。 不过刚研究了没一会，便被木头的汇报给打断了。 柳阳在脑海中关闭系统面板之后，有些嘲笑的说道：“看来对方这些人是怕咱们这些肥羊跑掉啊。天上的乌云如此的厚，风雪又不断，真是不知道对方如何看出太阳什么时候下山的。告诉兄弟们今晚都打起精神来，咱们一局定胜负！对了，把给你们的那种衣服都穿上。” “大人，您的意思是咱们今晚动手？”木头一脸兴奋的问道，他最近一直忙活救灾的事情，原本以为能碰到一些什么造反的流民之类的，可是这里的老百姓们都太本分了，只要有口吃的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这让自己手很痒痒，总是想着碰到一些山匪路霸杀伐一番。 “你小子手早就痒痒了吧？放心，今晚让你们活动活动身子骨，不用留手！”柳阳看着一脸兴奋的木头不由的好笑的说道。 “好嘞！”木头兴冲冲的答应道，转身便去传达柳阳的命令了。 两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外面的风声更是一阵紧过一阵跟狼嚎一样在肆虐，把紧闭的门窗吹的呱嗒呱嗒的一直响，就连屋内的油灯好像也被外面的大风吓到一样在不停的闪烁着。 本应祥和的寺庙此时却显得有些阴森来起来，屋内虽然生着火炉但是也抵挡不住外面的寒气侵袭。 “大人，我感觉这里不太对劲。”木头手里拿着腰刀跟柳阳说道。 “你也感觉到了？”柳阳并没有问对方感觉哪里不对劲，因为自己刚才也已经感觉到了。 这股寒气并不是因为屋外的风雪所导致的，更像是那种阴冷的感觉，如果非要用一种感觉形容的话，那就是夏天的时候在一个放满冰块的地窖里睡觉的感觉。 木头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大人，我之前跟着傅将军去打仗的时候，就碰到过这种事情。后来听说那是因为一个地方死的人太过，所以导致那里的怨气不散，阴气积攒在一起才会有这种阴冷的感觉。” “可是这个寺庙不过也就这么大，得死多少人才能积攒这么多阴气呢，难道把半个香河县城的百姓们都在这里杀了？” 这话一出口，木头就先摇了摇头，任谁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寺庙中就算再能藏人也不过百十号人而已，如何能拿住半个香河县的人。 柳阳想着刚才通过‘千军万马’技能幻化出来的人所看到的景象，不由的说道：“或许，并不是因为死的人多，而是因为人死的太惨了，所以才会有这么重的阴气。” “死的惨？”木头有些不太明白柳阳忽然说这话的意思。 “是的，死得惨。比如被人吃了，被吃的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脚被砍掉放进锅里，最后生生的流血而死。”柳阳刚才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已经没有救了，两只手脚都被齐根砍了下来，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任是大罗神仙下凡也难就其命。 木头并没有对柳阳的话表示怀疑，也没有追问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更没有对吃人肉的事情表现出多么恐惧。 因为他早已经听说了，这柳大人是天上下凡的星君，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至于吃人肉的事情，从军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之前元廷的残兵被追赶到大漠的时候就因为缺少粮食而发生了互食的事情。 这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锣的声音，还有不少人在呼喊着。 咣咣咣！ “着火了！着火了！赶紧起来救火啊！” 听着嗓音应该是白天那个和尚的声音，他好像一边敲锣一边在院子里面转着圈的喊，不一会就来到了柳阳等人所在的偏院里。 “施主！施主！你们睡了吗？前院里着火了，还请你们出手相救一下！”他一边喊着一边用手推着屋门。 屋里众人此时早已经警戒了起来，因为大人说过，今晚肯定会有事情发生，这不就来了！ “大人，给他开门吗？”木头眼睛露出了一抹杀意跟柳阳问道。 “开！让他进来！”柳阳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咣当！还不等他们去开门，那个和尚就已经把门栓推断闯了进来。 “阿弥陀佛，还请各位施主不要怪罪贫僧硬闯了进来，实在是救火如救命，还请施主们出手相救，不然今夜过后就再也没有松林禅寺了。”和尚双手合十低头行了一礼，语气很焦急的说道。 不过当他一抬头就发现了屋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对方所有人都手握腰刀，有的人甚至把刀已经拔出了一截，好像在戒备着什么。 他心中一慌，手里拿着的铜锣便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第417章 反计 第417章 反计 “法师，外面风雪如此紧骤，现在又已夜深，不知现在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柳阳端坐在椅子上，身边围着一圈拿着刀的士卒们，放在桌子上忽明忽暗的油灯照映着他的脸一半明一半暗，他的身体处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全貌。 和尚看到对方这个年轻人跟山大王一样坐在那里，语气仿佛带有别的意思，但是这时候又来不及细想，只能先按照刚才跟老大他们安排好的往下演。 “施主，前院着火了，寺院中人手不够所以前来请各位帮忙救火。” 柳阳从阴影中站了起来，向前跨了一步站在了灯光照映的地方，脸上并没着急的神色，反而语气平稳的说道：“法师，这里有我们不少物资，为了以防万一，其他人需要在这里照看，要不我自己先跟你去前面看看再说？” “也行！请跟我来吧。”和尚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行事，这里有二十几人，居然只有一个人跟着自己去救火，好在这个人年轻人是他们的头头，又不会武功，等一会也好制服，到时候来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 “大……会长，我们跟你一起去吧。”木头虽然知道柳大人的功夫，但是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心，自己是傅将军派给柳大人的侍卫，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可就是严重失职了。 “哦，不用，你们看好东西就好，我去去就回。”柳阳扭头跟对方使了一个眼色，让对方不用太担心自己。 “法师，你在前面带路。” 然后，两人便走进了黑暗的风雪中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怕在偏院里露出破绽，柳阳发现居然只有这个和尚自己过来了，这让他心中不由的一喜，这样动起手来就简单了。 “法师？法师？” 和尚手中的灯笼在不停的摇曳着，烛光只能照亮近两步的距离，再远的地方依旧是模糊的黑茫茫的一片，铜锣也在风中不停的摇晃时不时的跟同在一只手中的木槌碰在一起发出铛铛的声音。 他正在心中盘算着等会把这个姓柳的年轻人拿下之后如何问话，就听到后面声音忽远忽近的叫自己。 “施主，有什么事……” 和尚提着灯笼回身查看对方有什么事情，没想到在摇曳的烛光下发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事情。 对方站在离自己五步远的地方，灯笼里的烛光根本找不到对方的全身，但是他记得这个年轻人的头发虽然怪异，但还是有头发的，为何现在看起了好像没有头发一样呢。 不光如此，这个柳姓年轻人的衣服好像也变了，脚上的鞋也不是之前穿的靴子了，反而是一双罗汉鞋，只不过为何对方这一身打扮看起来如此的熟悉呢？好像在哪里见过。 和尚忽然反应了过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和脚上的鞋，心中骤然紧了一下，虽然只能看到对方下半身，但是能肯定对方的打扮和自己一模一样！ 莫非是自己眼花了？ 他用力眨巴了两下眼睛，发现对方的衣服仍是跟自己一样！ 不过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这时候心中虽然很慌乱，但是头脑还算清醒，知道此时不能贸然乱动，只能出声试探的喊道。 “施……施主，你刚才喊我了？” “施主，你说什么？” 和尚听到对方居然跟自己一样说话，而且也喊施主，这让他心中有些摸不清楚状况。 不过既然对方能回话，那就说明是个活生生的人，只要是人他就不会那么害怕。 想到这里，他心里面便安定了不少，把手中的灯笼举了起来向着对方走了几步。 “施主？你怎么不走了？” 话刚说完，他就站在那里不动了，因为看到了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有鬼！这是和尚心中立刻闪过的一个念头，因为他听说过这个寺院的和尚好像被老大他们杀了不少，而且都埋在了下面。 柳阳看见对方看清楚自己之后便呆住了，知道对方是被吓到了，于是决定再拱一把火，他学着对方说话的声音说道。 “施主，你怎么不走了？” 这句声音学的不太像，再来一遍。 “施主，你怎么不走了？” 嗯，这句学的嗓音还差不多，只不过最后两个字还是走音了。不过还没等柳阳再说一遍的时候，对方已经慢慢的长大了嘴，眼睛中满是惊恐的神色。 “啊~嗝！”和尚刚忍不住大叫了半声，后半声就已经喊不出来了。 柳阳手指缓缓收回来，看着被自己定住后依旧张大着嘴的和尚不由的感到好笑，对方这样一个恶徒居然也有害怕的东西，真是应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这句话了。 “哼！我想你也不是什么和尚吧？一身的肉腥味离着好几丈都能闻到！先跟我再回去一趟吧。” 柳阳一手把对方扛在了肩膀上便往回走了。 和尚被扛在肩膀上的时候心中大惊，原来对方不是什么鬼怪，而是一直跟着自己的那个姓柳的年轻人！ 对方这样子哪里像不会武艺的，光这一手点穴的手法就不是寻常江湖人能比的，更不要说如此轻松的扛着自己了！ 想起白天的时候柳阳在院子中跟普通老百姓拍打松树的模样，他也反应过来了。 完了！自己被骗了！从这个年轻人见自己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经在骗自己了！明明是一个武艺高手，还有这如此神鬼莫测的易容手段，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想黑吃黑？ 没想到对方年纪轻轻，心机却已经如此可怕！ 柳阳走到自己人门口的售后已经把模样变回来了，他在门口有节奏的敲了几下，里面才有人过来开门。 “大人回来了？这是……那个和尚？” 开门的是木头，他看到柳阳后心便立刻放松了下来，几乎同时也看到了在对方肩膀上扛着的那个和尚。 “拿个活口，审问审问城中的消息，不然咱们两眼一抹黑的不好集中力量接济老百姓。时间紧迫，咱们得抓紧时间了，出去几个人放哨，以防对方再派人过来。” 说完，便有三四个士卒自告奋勇的拿着刀出了屋门钻入到了风雪之中去放哨了。 第418章 井二喜 第418章 井二喜 柳阳一边安排人手一边把和尚扑通一声仍在了地上，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想活命，就别喊！外面风雪这么大，你就算喊了也没人听到。行就眨几下眼睛，要是不行……就眨一下眼睛。” 和尚此时哪里还有不答应份，只能拼命的眨眼睛。 “哟呵！被我拿住后居然还能这么硬气，看来今天你是不打算配合我们了，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了！木头，了结了他！”柳阳没想到坏人里面居然还有骨头这么硬的，死到临头了都还如此的嘴硬。 和尚听到柳阳的话，眼睛立刻瞪得溜圆，然后拼命的眨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眼睛里进了什么东西。 “行了行了，别一直眨了，我知道你不会说的，念在你骨头如此硬，等你死后不会还你曝尸荒野的，放心吧。木头，动手！”柳阳看着对方还在拼命的冲着自己眨眼睛，心中不由得没好气，奶奶的！那句话果然说得对‘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木头听到柳阳的命令却没有动，而是有些迟疑的跟柳阳说道：“那个……大人，刚才您好像说的是‘行就眨几下眼睛，不行就眨一下眼睛。’刚才他一直在眨眼睛，是不是表示愿意跟咱们合作啊？” 柳阳一愣，回想了一下刚才自己说的话，好像真的是这样，那就是说对方其实一直……在求饶。 “咳咳，那个……我记错了了，你别忘心里去。”柳阳轻咳了几下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那我现在就把你解开了，别想着给你们的人发信号，也别想着逃跑，不然立刻杀了你！” 和尚立刻又眨了几下眼睛表示同意。 啪啪几声，柳阳在对方的身体上敲了几下，然后就转身坐在了后面的椅子上。 和尚没有动，只是愣愣的看着柳阳坐在那里自得的看着自己。 “我问你，前院真的着火了？”柳阳面色严肃的问道。 “……”和尚还是刚才的姿势没有动，眼睛依旧瞪得溜圆看着柳阳。 “嘿！看来……”柳阳看着对方居然敢说一套做一套，心中的怒气立刻涌了上来。 “大……大人，您刚才好像没有解开他的穴道。”木头在旁边小声的提醒道。 “哈，别说话了。”柳阳打了一声哈哈，语气有些气急败坏的让木头别说话了，然后再次走到和尚跟前沉默了一下。 “云门、中府、太乙、大巨，没错啊，难道是力气用小了？到底还是第一次使用，不熟练啊。”柳阳在心里一边嘀咕着一边想着刚才自己解穴的动作。 点穴的功法在泉州打败大佛爷和山田龟野之后系统奖励的，不过那时候并没有太在意这种功夫，在柳阳看来直接打断敌人的手脚更方便一些，所以也没有练习过。 不过今晚却突然派上了用场，可是由于之前没有怎么练习，所以出现了点住了对方却解不开的尴尬情况。 柳阳在脑海中打开系统面板又把点穴的功法看了一下才发现，原来自己刚才解穴的顺序错了。 “葵花解穴手！”又是啪啪几下。 “哎呦。”和尚此时才感觉自己的身子突然能动了，也松快不少，立刻跪倒在地，“谢谢柳会长……不，谢谢柳大人不杀之恩！” “别废话了，我问你，你们是什么人？打的什么算盘？前院着火可是你们设的诡计？”柳阳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便一连串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和尚此时哪里还敢隐瞒，便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都说了出来。 “小的俗家姓名叫井二喜，原本是登州府慈福寺的一名小沙弥……” “你说谎！”柳阳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因为他刚才用‘慧眼识人’技能扫描了对方，系统直接提示到对方正在撒谎。 这是之前完成人往后，之前的‘慧眼识人’试用版便升级成了完整版，也解锁了很多技能，比如测谎就是其中一项技能，不过每天最多使用三次，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多，技能等级也会跟着提升，然后才会增加使用次数。 柳阳看着有些惊慌的和尚淡定的说道。 “你叫井二喜没错，是登州府慈福寺的小沙弥也没错，不过虽然你登州话说的很地道，但你不是登州府人，还有你省略了进入慈福寺的过程。” 他的话音刚落，手就像离弦之箭一样弹了出去，打在了井二喜的锁骨上！ 咔嚓一声，井二喜根本来不及躲闪，随之而来的就是肩膀上钻心的疼痛，他刚想喊，但想到了对方刚才警告的话，便立刻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衣角，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只能吸着凉气闷哼着。 “唔~！嘶~嘶~！” “孺子可教，你刚才要是敢喊一声就死定了。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重说，如果还敢撒谎，那就下去跟阎王爷说实话去吧！”柳阳看着对方努力的不让自己叫出来，笑着安慰对方道。 井二喜此时心中已经惊恐万分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如此阴晴不定，前一刻还一脸的温和，下一刻就暴起动手了，而且出手如此狠辣，自己左边的锁骨一断，半个身子的武艺也就废了。 不过最让他恐惧的是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撒谎的，要知道自从自己从慈福寺离开之后，走到哪里用的都是这一套说法，就算是那些老江湖也没有看出来自己的话是真是假。 因为十句话里面有七句无关紧要的话为真，三句事关人命的话为假，时间长了这些话早已经烙在了自己的脑子中，哪怕说梦话都一字不差。 可是今天刚说了不过两句话，就被人发现撒谎了，这如何能让他不恐惧！ 柳阳看着惊疑不定的井二喜说道：“我刚才说了，最后一次就会，现在说吧。” 井二喜恐惧的眼神看着柳阳，感受着自己肩膀上的剧痛，终于还是放弃了再次尝试撒谎的想法，只能把埋藏自己心底多年的真实往事说了出来。 “我叫井二喜，顺天府香河县人，因为犯了事情逃往了登州府，后来为躲避追捕进入慈福寺出了家……” 第419章 审问 第419章 审问 总的来说，就是井二喜的爹是蒙古人，他娘那时候不过是一个最底层的汉人女子，在他爹一次醉酒之后奸污了他娘，然后就有了井二喜。 后来各地红巾军揭竿而起把蒙古人赶跑了，只留下井二喜母子两人，因为身世的原因他从小就备受欺凌，在十五六岁的时候自己的母亲在欺辱中穷困交加下死了。 在埋葬了自己的母亲之后，了无牵挂的井二喜就想起来那几个经常欺负他们母子二人的邻居，心中的恨意大盛。 于是他在鱼龙混杂的赌坊弄到了一些蒙汗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偷偷的潜入到这几户人家中，把蒙汗药混入了他们的饭食中去，在等这些人都晕过去之后，便手起刀落接连斩杀四户二十余口人，制造了震动整个北方的灭门大案。 在官府的追查之下，井二喜在赌坊购买蒙汗药的事情也被查了出来，在经过走访之后便把他抓了起来，在拷问之下便全部招了，然后就是定罪问斩。 但恰好当时朝廷对草原用兵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于是井二喜一众犯人便被编入了军队之中充当敢死兵。 不过在后来的行军之中，他瞅准了一个机会逃了出来，但是不敢回家便一路辗转来到了登州府，为了躲避官府的盘查就进入了慈福寺出了家。 但是一路颠沛流离的生活让他见识到了很多人，也看到那些人潇洒的生活，此时哪里还能过的惯青灯古卷的枯燥日子，便时不时的偷跑出去混迹于各赌坊和暗门子。 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凭借出家人的身份化一些钱财，但哪里够他如此开销，于是便在一些暗门子娼妓的教唆下经常从寺庙中偷一些东西出去卖，一来二往的便破了五戒。 在又一次偷东西的时候被寺院的监寺发现了，井二喜一时失手杀死了对方，最后只能再次逃亡，本想着去南方的，后来转念一想这一去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回来，便想着偷偷潜行回来祭拜一下母亲再去，可惜碰到了千年一遇的大雪灾，把自己封在了这个阔别十几年之久的故乡。 就在他跟其他人一样快饿死的时候遇到了现在这个老大，或许是物以类聚吧，身上背着人命官司的人互相看对了眼，便投靠了对方一行亡命之徒，虽然需要干一些脏活累活可毕竟能活下去。 柳阳静静的听完对方的过往，期间又用‘慧眼识人’技能探查过，发现他再也没有撒谎，可见所说的都是真事。 此时他的心中也不是很有滋味，如果不是因为受到邻居们的排挤，或许井二喜的母亲也不会那么早就亡故了，或许井二喜也不会犯下如此大的灭门惨案，或许也不会被编入死囚军中，或许…… 柳阳想到这里自顾自的嘲笑了一下，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或许，不过都是人们为自己或者为他人的臆想罢了，看来自己也犯了这个毛病。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问题还是寺院中的那些匪人，得先把他们给解决掉，在柳阳看来，既然他们在如此恶劣天气中居然还为非作歹，那就没有救济的必要了。 当然，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柳阳看上了这座寺院，自己准备在香河县城建立深入北方腹地的第二个物资中转站，而这个寺院就是最好的物资存放地。 现在北塘镇已经建立了北方赈灾的第一个海转路的物资基地，后方所有的物资都要先存放在这里，然后再按照前方的需求进行输送。 但是按照现在北方的受灾面积来看的话，只是依靠从南方各地运送赈灾物资的话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能救得一时却没有办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所以他在出发的时候已经让回去的船队除了赈灾的物资之外还要再带过来一些工匠以及需要建造工厂的东西了，这些才是能否在成功赈灾的中药物资。 到时只要把工厂建立起来，又背靠大海，所获取的食物再加上不断从南方补充的物资就足以让北方渡过这个艰难的时候了，唯一不足的就是渤海湾并不是不冻港，现在的木头船体还没有办法进行破冰前进，不过这个都是小问题。 柳阳的思绪电光火石之间已经转了好几圈了，他看着疼的不断吸气的的井二喜说道。 “嗯，这次你没有撒谎。城外那些人是不是你们杀的？他们身上的衣服也都是你们扒光的吧！” 井二喜沉默了一会，才从嗓子中挤出来一句话：“是。那些都是想着出城找吃食的人，我们发现他们的时候眼看着都已经活不了了，所以……就送了他们一程。” “你们连救人的想法都没有？直接就杀了他们？”柳阳死死的盯着对方的眼睛。 “是。”井二喜此时好像忘记了肩膀上的疼痛，眼睛看向地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所以，为了他们身上那点银子，为了他们身上那几件衣服，你们在看到那些已经快死的人不但不救，反而还盼着对方快点死，后来等不及了便杀了他们！” 屋中的火光此时依旧在跳跃着，气温在煤球炉子的烘烤也慢慢的暖和了起来。 但是柳阳这几句话却犹如从冰窟里面刚刚捞出来一样冰冷之极，让听到这些话的人都感觉遍体生寒，仿佛此时在外面的风雪天气中洗了一个冷水澡一样。 或许史官们在史书上会写一句话‘腊月始，黄河以北大雪漫天连绵数月，民食不果腹，衣不御寒，余者盼人亡而取衣物！’ 但是对于北方数以万计的百姓们来说这就是灭顶之灾，华夏民族多少年的殡葬传统就是人在最后走的时候要体面的。 井二喜听着柳阳的话眼睛从刚才的慌乱慢慢的漠然了下来。 “这位大人，看样子你是读书人吧？看你们穿的都挺暖和的，也不像挨过饿的人，你们这些老爷当然会觉得我们干的这事挺背良心的。” “可是我们就是为了活下去，有错吗？如果我能跟你们一样吃得饱、穿得暖，一样不会干着损阴德的事！可是我们就该眼睁睁的被饿死，被冻死吗！” 第420章 诱敌中计 第420章 诱敌中计 听到这些话，柳阳跟旁边的士卒们都默然不语，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着跪在地上一脸狰狞的井二喜。 “可你们不该为了自己活下去而去杀人！只此一条，你们就罪该万死！” 不过在他的心中还有一个有些疑惑的问题，那就是系统任务让自己解决人口急剧减少的问题。 “你们杀了多少人？” “十几个……其中大部分都是快冻死饿死的，后来听说有不少得病死的，最后来人们就很少出门了，大家都饿的走不动了。” 只有十几个？在如此酷寒的风雪天气中，每天光冻死饿死的人也不止这个数字，看着这并不是让人口急剧减少的原因。 忽然，他反应过来了，又问道：“你刚才说病死的？可知道得了什么病似的？” “这个真不知道，我们这里没有懂医术的。” 柳阳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还是没有一点头绪，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有某种特定的因素让百姓们这么干的。 城南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大……大人，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动手吧。” 柳阳被井二喜的话打断了思绪，看着对方殷切的目光他的心慢慢的变硬了起来。 “刚才你不是还在求饶吗？为何现在又不想活了？” 井二喜仰了一下头，肩膀上的疼痛让他呲牙咧嘴了一番，然后喘着粗气的说道：“我娘从小就说，人干啥都行，就是不能作恶，哪怕饿死都不能偷人家东西。” “后来我就把这话忘了，犯了好多事。刚才大人你又让我把自己的事情回忆了一遍，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了。或许，我早就想死了，不过自己下不了手而已。现在正好由你们代劳。” “好！” “对了，我死了之后就烦请把我扔到河里就行，听说死在水里的人没办法去地府投胎。”井二喜此时说话的语气显得要比刚才轻松多了。 “人家都怕投不了胎，你怎么害怕投胎呢？”柳阳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怕下去见到我娘……” “好。我答应你。” “谢……” 井二喜的谢字还没有说完，柳阳便疾速出手一掌砍在了对方的脖颈上，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嚓一声，他的头便一耷拉再也没了气息。 在处理完井二喜之后，柳阳便跟屋中的人布置了一个计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外面的风雪此时已经小了许多，天上的乌云好像也消散了一些，不时还有一些星光冒一下头。 寺院前院，老大和熊瞎子一行人正在偏殿埋伏着，大殿中三角眼和骡子正在奋力的往柴堆上面添柴火，然后又往上面覆盖上从外面铲进来的雪，好让火堆的烟冒的再大一些。 “娘的！和尚去了这么大功夫都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熊瞎子看着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不由得小声说道。 “应该不会，那些人就算不是辽东过来的商队，也是干其他正经买卖的，不会无缘无故的动手伤人的。”老大此时倒是沉得住气。 “等一下留活口吗？”一个面颊消瘦，脸色苍白的人问道。 “他娘的咱们粮食都不够吃，还留什么活口？难道嫌粮食多？全部弄死以绝后患！” 这时候在雪光的映衬下一个人影从偏院里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他看到大殿正在往外冒烟，犹豫了一下便上前敲门。 砰砰砰！ “开门，事情有变。” 正在屋里烧火的三角眼和骡子被吓了一跳，仔细一听说话的声音便纷纷破口骂了起来：“和尚，你他娘的吓死个人啊！人过来了吗？” 他们一边骂着一边把门打开了，就看到和尚的脸上污七八糟的，好像被木炭在脸上画过一样。 “和尚，不是让你把他们骗过来吗？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你这脸怎么了，刚刚去唱大戏了？” 和尚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着急的说道：“老大呢？赶紧把老大找过来，偏院那里起火了，眼看着就要把那些人的救灾的粮食都要烧着了，赶紧带着人去救火，不然咱们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什么？！”老大的声音在和尚身后惊叫了起来，“怎么回事？他们那里为什么还着火了？” “听他们说好像是想把救灾的被服烘烤一下，然后就点燃了石炭炉子，结果一不小心就给引燃了。 我刚才去的时候火势已经起来了，帮忙救了一番也没有扑灭，所以赶紧回来找你们。 咱们赶快去吧，再晚了我怕那些粮食就烧没了！”和尚显得很着急，言语中一直催促对方赶快去救火。 这个和尚自然就是柳阳使用‘千变易容术’技能所变化的，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圈套，正好直接拿过来借用一下。 “快！拿上东西咱们去救火，务必先把粮食救下来！”老大这时候一听快把粮食烧着了，心中着急的好像烧的是自己的粮食一样，立刻组织人手去救火。 柳阳也急冲冲的拿着铁铲混在人群中去救火了，不过他走在了人群中的最后面，以防等会被误伤。 老大和熊瞎子几十人还没有进到偏院便闻到了一股浓烟味，心中不由的大惊，以为自己来晚了，不由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可是等他们刚进入到偏院中就发现了不对，院中几堆柴火正在往外冒着浓烟，上面还有一些未融化的积雪。 三角眼和骡子互相看了一眼，这东西他们熟悉啊，刚才他们正在干得不就是这事嘛，为了是引对方进入自己的圈套。 圈套？他们两人立刻反应过来了。 于此同时，老大和熊瞎子他们也反应过来了，直到自己中计了，不过他们没有想明白为何和尚会反水诱骗自己过来。 “咱们中计了！快退出去！”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 然而已经晚了，房屋门窗砰砰都被打开了，一排弩箭嗖嗖的冲着他们射了过来，偏院毛竹的角落里也嗖嗖的出了弩箭。 一时之间，三面都有弩箭射了出来！黑暗中到处都是机扩上弦的声音！ “弩箭？！老大，他们是官府的人！啊~！”人群中有人听出来武器的声音了，便立刻大声喊道，但是瞬间便被弩箭钉在了胸口上惨叫了一声便死了。 “和尚！你为何害我们！”老大身上插了四五支弩箭疯狂的大叫着。 第421章 痛下杀手 第421章 痛下杀手 柳阳此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已经恢复了本来的模样，此时听到对方大声怒喝，不禁用和尚的嗓音回话道：“和尚已经先死一步了，他正在下面等着你们呢！” 老大听到这话忍不住回头怒视，却看到一个年轻人正在远处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对方，但是一看到他的短发就知道这人是今天入寺的那些人的头领。 看到对方年纪如此年轻就把自己这些老江湖玩的团团转，心中一阵的激愤，加上此时分神的功夫身上又中了好几箭，喷了一口鲜血便倒地死去了。 熊瞎子看到自己老大已经死了，心中大骇，他的手臂和腿上也中了两箭，知道此时要是再不走就要把性命丢到这里了。 想到这里，他便随手拽着旁边一个人当作盾牌挡在自己身前向后退去，这个人正是三角眼，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被朝夕相处的头头当了挡箭牌，心中顿时恐惧起来，挣扎着想脱离对方的束缚，不过还没来得及挣脱便中了四五箭死去了。 其他人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前面的敌人有很多，但是后面的敌人只有一个，而且还是个年轻人，看样子不像会武艺的，于是他们齐齐掉头向着柳阳冲了过来。 “妈的！老子看起来就那么好欺负？”柳阳看着冲自己冲过来的几十人嘴里面碎碎念念的嘟囔着，同时调动起了破虏拳的功法。 砰！啪！咣！ 柳阳面对这些为了自己活下去而滥杀的家伙们没有丝毫的怜悯，哪怕对方是灾民，出手之狠辣前所未有，凡是被他击打到的人非死即死。 刚才从前院拿的一柄铁铲此时被他挥舞的犹如疯魔禅杖一般虎虎生风，一拍之下皆脑浆迸裂，一戳之间皆开膛破腹！ 偌大的寺院现在犹如修罗地狱一般，鲜血泼洒在雪地上好像浴火凤凰一般展翅飞舞，不过现在是夜晚，看不出血液的本色，所以这只凤凰好像黑色一般。 此时刚才在偏院射箭的那些士卒们也拿着刀出来加入了战场，他们虽然没人数比较少但是看到自家大人作战都如此勇猛，那自己这些当兵吃粮的更不能落于下风了。 一时之间，佛门清净之地喊杀声响成一片！ 熊瞎子他们没想到柳阳居然是这些人中武艺最高的，眼看着自己突又突不出去，后面又已经杀了过来，便个个红了眼奋力的为自己的性命砍杀着。 不过他们发现除了柳阳打不过之外，其他人他们也打不过，倒不是看不中对方，而是刀砍在对方身上居然不入肉不断骨，好像砍在了一层什么东西上面一样只能划破外面那层布料。 武器装备的差距让这些人彻底丧失了斗志，最后只能把手中的武器一抛跪在地上大声的求饶。 木头看了一眼远处默不作声的柳阳，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举起沾满了鲜血的刀砍向了跪在地上求饶的匪人，其他士卒同时也举起了手中的刀。 “果然是朝廷的鹰爪，我们都已经投降了，你们好狠居然想赶尽杀绝！”被柳阳打断手脚的熊瞎子在雪地里挣扎着破口大骂道。 “你们畜生有什么必要活在这个世上！”柳阳一脸厌恶的看着对方，手中的铲子一下子剁在了对方的脚踝上。 “啊~！”熊瞎子看着自己的脚脱离的身体的控制，恐惧的只能不停的向后退，断口处骨茬森森，不停流淌的鲜血在地上划出了一道深色的印记。 “除了后院地窖里的那些人，其他地方还有吗？”柳阳冷声问道。 “我说了可能换一条命吗？”熊瞎子听到对方的问话，好像抓到一条救命的稻草一般，想以此为要挟救自己一条性命。 “不能！”柳阳负手而立，铲子还插在刚才斩断对方脚的地方，连冰冻三尺的冻土都能穿透，足以说明刚才力道之大。 “我不习惯与人谈条件。如果你不说，我就折磨到你说。” 听到柳阳这话，熊瞎子眼睛中透露出一股狠意，不禁仰天大笑。 “哈哈！你身为朝廷的差人，居然不关心老百姓的死活，就不怕被人知道了唾骂你吗？那可是好几十个活生生的人，里面还有不少妙龄女子，滋味好得很，如此就死在了暗无天日的地窖中岂不是暴殄天物！” “如果你能放我一马，我就立刻把她们藏身的地方告诉你，不止这些女子，还有不少的金银财宝都一并给你，只求留我一条性命苟活可好？”熊瞎子只能再次加大筹码诱惑的说道。 柳阳皱了一下眉头，唾骂了一声：“浪费时间！木头，去后院把那口大瓮挪开，把下面的人救出来。” 因为他刚才用‘慧眼识人’技能检测了一下对方的话，发现对方居然在撒谎，杜撰了什么妙龄女子，什么金银财宝，只不过想让自己活命而已。 他说完之后，便随手抽出了从身边过去的一个士卒的腰刀，然后走向了熊瞎子。 不等对方求饶，柳阳便刀光一闪在对方的腰上划了过去，这一刀正好把对方的腰椎神经给砍断了，然后拽着他来到了寺院门外一处大石头旁。 熊瞎子此时早已经忘记了叫喊，腰上的疼痛不过是一阵而已，然后就感觉自己全身都麻痹了一样。 然而更多的还是内心中的恐惧，不知道对方想再怎么折磨自己，想到自己折磨其他人的手法，不禁张大着嘴想求饶。 看着那些已经被乱刀砍死、乱箭射死的同伙，忽然有些羡慕他们死的很痛快。 “你用最后的时间在这里为你所犯的罪行忏悔吧！” 说完，柳阳将对方跪立在了冰冷之极的大石头上，然后把对方的牙齿用木棒全部搅掉，以防对方咬舌自尽。 熊瞎子身上的伤口原本还在不停的淌着血，不过现在天气如此寒冷，又被扔在了冰雪之中，不过片刻断口处的血液便被冰冻住了，这使得他能存活更长的时间 “啊！啊！大人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我真的有钱，都给你，求你杀了我！我不想被冻死啊！” 第422章 城中闹鬼的传说 第422章 城中闹鬼的传说 佛门一过，生死无关。 柳阳关上寺院的大门，对外面的惨嚎丝毫没有理会，转身便去了后院查看那里被关着的百姓们。 “大人，太惨了。要您还是别看了。”木头看到柳阳过来便上前小声说道。 “惨？能有多惨？”柳阳用手比划了一下寺院外面哀嚎的声音，意思很明显，再惨还能惨过外面那位？ 木头刚才看到了柳阳对熊瞎子的手段，一想也是，便带着对方来到了偏院的屋子中，这里是整个寺院里最暖和的地方了，所以只能把救出来的那些人先安顿到这里了。 屋中一股腐肉的臭味，还有屎尿的骚味，这让柳阳不禁想起来在后世旅游时候在山中碰到过一处非法屠宰点，那里的味道都比这里好闻。 柳阳只能屏住呼吸，一个个的看过去，只见这些人有男有女，不过都已经瘦骨嶙峋了，还有几个人的肢体都不全了，伤口处胡乱的用细草绳捆扎着，作用应该是防止流血过多，不过断肢处早已经肿胀化脓了，细草绳也因为肿胀而紧紧的勒进了肉里，士卒把草绳弄开之后伤口处流出了大量的脓液。 “呕~！”那个士卒终于忍受不了这股味道，发出了呕吐之意。 “咱们带着的郎中呢？明天天一亮，你们带着郎中去城中的药铺找一些药给这些人用上，不然这些人恐怕撑不过几天了。”柳阳走到屋外大口的呼吸这新鲜空气跟木头说道。 “对了，现在可以发信号了，让其他兄弟们知道咱们的位置。” 木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管走到院子中央，冲天举着，然后用力一拉竹筒末端的绳索，眨眼之间的功夫，就见一个红色的烟火冲天而起，升至半空中炸裂开来。 不一会，就见城中四面八方同样不时升起的白色烟火，这是柳阳与他们相约好的信号，红色烟火的意思是自己已安营扎寨，士卒们的白色烟火代表已知晓且自己相安无事。 柳阳看着香河县城中四面八方的白色烟火心中不禁有些惆怅了起来，没想到自己在北方第一次点燃的烟火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 没有欢呼雀跃的百姓，没有宝马雕车的繁华，更没有一夜鱼龙舞的热闹，只有风雪之下的寂静，也不知道这黑压压的万千房屋之中又有多少饿殍冻尸。 “愿你们投胎转世到我那个时代！” 天色微亮，便有陆续有士卒来到了寺院这里找柳阳汇报自己所探查的情况。 情况基本上与柳阳所获取的消息差不多，城南和城东的老百姓都躲到了城北和城西，那里已经有士卒在维持秩序和发放赈灾物资了。 士卒们还从那里带回来一些老百姓让他们当面跟柳阳说明情况。 柳阳看着屋内的几个被吓得哆哆嗦嗦的百姓，温和的说道：“你们不要害怕，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们是朝廷派过来救灾的……” “大人，他们是被门口那个被冻死的人给吓得。”木头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柳阳一拍脑门暗道了一声：“忘了这茬了，我说怎么他们看到我跟看到老虎一样。” “赶紧把那东西扔的远远的。”他小声跟木头说道。 “咳咳，门口那个是匪人，叫什么熊瞎子的，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柳阳只能先把这个事情解释一下，否则这几个人怕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人了。 “小人听过，听说那熊瞎子很是厉害，不但杀人不眨眼，而且还拿人当粮食。”一个瘦的皮包骨头的男人小声说道。 “对，就是他，本官把他们这一窝恶贼都给杀干净了，以后你们不用害怕了。”柳阳跟对方说道。 听到这话，这几个人害怕的模样才稍稍好了一些，这些老百姓心中想的很简单，既然眼前这个年轻的官员是杀恶人的，那么就是好人，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看到对方情绪不再那么紧张，柳阳便趁热打铁的问道：“本官进城之后发现城南和城东为何都没人了，你们为什么都跑到城北和城西了？” 这几个人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紧接着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身子又开始跟甩糠一样颤抖了起来。 刚才那个瘦的皮包骨头的男人声音颤抖着仿佛怕被什么东西听到一样小声说道：“大人，城南和城东闹鬼。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闹鬼？柳阳眉头立刻紧紧的皱了起来，自己想到了很多可能，想到了很多答案，唯独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个非常离谱的字眼。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否决，能让半个城的人对闹鬼这件事有统一的想法，在这冰天雪地的时候远离自己的家躲到城北和城南去，这说明他们肯定碰到了无法认知的事情。 “你详细说说。” 这个男人便脸色惨白的回忆着前一个月发生的事情。 在持续的大雪之后，城中的人们早已经把家中的存粮给吃完了，城中粮仓的粮食也被之前过路的大军给征调光了，人们只好想各种办法找东西吃。 后来只能屠宰除了人之外能找到的一些活物，连官府严格管控的牛马等牲口也被拉出来屠宰分食了，更不要说什么猪羊狗原本就是给人们提供肉食的动物了。 结果在某一天，城南和城东有不少人突然发疯了，他们见人便咬，甚至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认识了，而且被他们咬过的人过几天也会如此，甚至连县令都没有避免，凡是被咬过的人在发病之后没多久也就死亡了，一时之间传言肆起人心惶惶。 有的人说这些人是被鬼附身了，有的人说他们是冲撞了神灵受到的惩罚，还有的人说是这些人原本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妖精所幻化而成的。 但是问题并没有解决，依旧不断有人突然发病然后疯狂的咬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边的人会突然狂躁起来。 直到有一天几个百姓实在饿得不行，晚上结伴出来偷东西的时候发现大街上有一个黑影在地上抓着一个人，整个人趴在对方身上发狂，犹如传说中的鬼怪一样。 第423章 只能痛下杀手 第423章 只能痛下杀手 除了这些诡异的事情发生之外，还有不少百姓发现原本因为冻饿而死的人时不时的丢失手臂大腿等肢体，再后来居然连大活人都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在不断有人离奇并且痛苦之极的死亡之后，又有人碰到了吸食人血的怪物，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城南和城东，所以这两个地方的百姓们便纷纷举家逃走，可是大雪封路，这时候又没了吃食，出城只能是死路一条，便只能搬去城北和城西那里。 作为从后世穿越过来的新时代的好青年，柳阳对于鬼怪一说是不相信的，自己看过某央电视台一套以科学为噱头的探秘搞笑综艺节目，在这个节目的熏陶下，他坚信在所有不合理的外表下一定有一个非常合理的内在逻辑，只不过这个逻辑需要自己发现而已。 不说为什么人突然发疯咬人，也不说那几个人在夜晚看到吸食人血的怪物，就那些尸首为什么有的突然没了胳膊腿，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有人失踪这两件事柳阳已经有了答案了，罪魁祸首之一的半截身子刚才还在寺院门口那个大石头上。 “你们躲到城北和城西就没有再发生咬人和怪物吸人血的事情吗？”柳阳现在已经估计知道这大概就是系统中提示的城中人口数量急剧减少原因了。 虽然事情诡异但是还好，不是柳阳之前想的瘟病，不是瘟病就好说，什么吸血的怪物，什么发狂咬人的疯子，在自己的手榴弹和火箭弹之下都会成为灰烬的。 “你们搬过去多久了，到了那里之后还出现过有人发疯咬人的事情吗？还有人再看到过有人吸食人血的怪物吗？” “城南和城东的百姓们搬过去已经有小半个月了，最开始的时候还没事，可是最近听说又有人开始发疯了，吸血的怪物倒是还没有看到。”这个瘦小的汉子回忆了一下说道。 这时候，木头从外面端着几碗郎中熬制的汤药进来了。这几个人刚才见到柳阳之前就已经让郎中看过了，为的是怕对方几人身上生有疫病，自己这些人都是救灾的，如果感染了疫病可就有大麻烦了。 好在经过郎中查看之后，这几个人只是身体过于虚寒，可了一副升阳温补的汤药让他们喝下就可以了。 这几个百姓端着碗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便一饮而尽，暖热的汤药让他们凉透的身子暖和了不少，有的人甚至发出了舒服的呻吟声。 可是只有一个人端着碗没有喝，他眼睛圆瞪瞪的盯着碗里的汤药，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脸上大汗淋漓，喉头不断地上下蠕动着，端着碗的双手也在不住的颤抖着，好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柳阳此时已经注意到了这个人的样子，刚才与自己说话的瘦子显然也发现了自己同伴奇怪的样子。 他被吓得哇呀乱叫了一声，手脚并用的向着一旁爬去，另外几个喝了汤药的人也个个如此，好像这个人是恶鬼一样让人害怕。 “大……大人，他……他要发疯了！”那个干瘦的男人声音中带着慌乱的说道。 “什么意思？”柳阳此时也开始戒备了起来，同时让木头他们把刀也拔了出来。 “小的见过这个样子的人，他们都是在看到水之后便成了这个样子，然后就会发疯咬人。” 嗯？看到水之后会发疯？ 柳阳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看着依旧在捧着碗不停颤抖的这个人，脑海中慢慢的浮现出一个恐怖的疾病来，那就是狂犬病！ 如果是狂犬病的话那就能解释的通了，老百姓们饿的实在不行就开始宰杀鸡鸭牛羊，再后来就开始抓大街上的流浪狗吃。 或许是在抓捕的过程中，也或许是因为太过饥饿而不等肉煮熟，一些人就这样被感染了狂犬病，然后在发病的时候咬伤了其他人造成了进一步的传染。 由于这个时代的老百姓们不知道狂犬病发病的原因，也不知道该怎么预防，最后只能舍弃城东和城南的家向着城北和城西逃离。 不过让柳阳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在后世从来没有听说狂犬病还有大规模集中爆发的，像这种死亡率几乎在百分之百的病根本就没有时间流传起来，尤其是这种只有通过唾液、体液才会传染的途径。 莫非是这个时代的狂犬病毒跟后世的不一样？ 柳阳对病毒学几乎是一窍不通，了解一些的就是蒙古人进攻欧洲的时候把死老鼠和死人扔到了对方的城中，引起了大流行的传染病。 一个引起了黑死病，也就是后世所说的鼠疫，也间接的为欧洲文艺复兴运动打造了一把开门的钥匙。 还有就是近代的西班牙大流感，最多的时候有几亿人被感染，最后造成死亡的人数居然多达三四千万之多。其影响就是缩短了一战的时间以及间接的引发了第二次世界大战。 再有就是什么天花、霍乱、麻风病这些给世界带来巨大灾难的史诗级别的疾病了，这些疾病放在后世新世纪都让人束手无策的疾病，自己如果遇到了也只有赶紧跑的份。 哐当！那个已经发病的人手中的碗掉在了地上摔碎了，他的嘴角流涎，眼睛通红，鼻翼在不断的扇动，脸上也流出了不少汗水，喉咙里发出了类似野兽般的低吼声。 “你们都离远一些，千万不要被他咬到或者抓伤，否则只有死路一条！这种病没得治！”柳阳提醒着围上来的士卒，他不想让自己人也被感染了。 “打开门！” 就在木头把门打开的一瞬间，柳阳便一脚踹在了这个人胸口上。 砰的一声，对方便倒飞了出去，摔在雪地里便死掉了。 “你们搬他的时候小心点，最好不要沾上对方的血，扔到外面烧掉就好。” 柳阳则在一张纸上把记忆中防治狂犬病的注意事项都写了下来，然后交给木头，说道。 “木头，你赶紧让人把这个注意事项快速的在城中传播开来，得让老百姓们知道如何防范这种病。另外，咱们的狗最近先不要使用了，全都集中到这里，等把这个病完全扑灭再说！另外，城中所有的狗全部捕杀！集中焚烧！” 第424章 狂犬病 第424章 狂犬病 柳阳看着已经被吓坏的那几个老百姓，便出言安抚道：“你们不要害怕，这并不是什么神鬼之事，而是对方染了一种病，只要预防好你们就会没事的。” 这几个人看着这个年轻的官员只能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不过刚才看到对方一脚就把将要发疯的人跟踹死了，心中也就稍微安定了一些。 对了，刚才这些人还说有吸血的鬼怪，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再说一下那个吸血鬼怪的事情，被他咬伤的人也会吸血吗？”柳阳追问道。 “这……小人们看到之后并未敢上前细看，那鬼怪在看到人之后似乎也受到了惊吓便趁着夜色跑掉了。” “后来其他人碰到的鬼怪不知道和小人们碰到的是不是一个，不过那些被吸血的人倒是没有变成怪鬼，他们都死了。” “都是被吸血吸死的？”柳阳有些奇怪的问道。 “好像不是，好像都是被人先打到然后才被那东西吸血的。当时衙门里的仵作还检查过死尸，就是这么说的，说是后脑被重击昏迷什么的。”那个干瘦的男人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柳阳听到这里便大致了解怎么回事了，不过又是一起装神弄鬼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但只要有大致的方向就好，那就是那个人也好，鬼怪东西也好，他就隐藏在这些百姓之中。 “本官是皇上亲封的北方巡按使，统领救灾事宜和监察各种不法之事，你们回去之后跟乡亲们说一下，这个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随着朝廷赈灾队伍到来的消息在城中传播开来，不少百姓便也开始慢慢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同时，整个香河县城中都在捕杀狗和猫，不但士卒们在捕杀，柳阳还发动了老百姓捕杀，可以用狗和猫的尸体换取食物。 在大力的宣传下，让老百姓们也知道了那些发疯的人是染了一种病，虽然没有办法救治但是可以预防，而且还把预防的方法公布了出来，这让他们的心中都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期间虽然还有个别的人在犯病，但是在及时的防范下，没有再造成扩大，这让老百姓们更加信服朝廷的防治办法了，于是更加努力的捕杀在城中能看到的一切活物，最后连老鼠都不放过了，一时间香河县城前所未有的干净。 “叮！”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奖励：水泥和红砖制作技术。” 柳阳听着脑海里系统提示的声音，他知道城中的狂犬病总算是遏制住了。果然，随后好几天的时间里都没有听到有人在发病的消息。 “大人！咱们巡夜的士卒们发现了那个吸血的东西了！咱们的人没有惊动那东西，正在跟着呢。” 柳阳正在借助这烛光看着地图计划着下一个物资中转点设在那里，就看到木头急匆匆的进来了。 “在哪里？”问清楚位置之后，他便飞身奔向了夜色之中。 不一会，柳阳便来到了木头所说的位置，此时的夜空中乌云暂时消散了，洁净的天空中星光遍布，但是并不能给大地上挥洒多少光辉。 忽然，远处升起了一只红色的烟火在夜空中炸响。 柳阳知道这是自己人发的信号，说明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一般夜晚的巡逻小队是三个人为一组，三组倒班负责一片区域，这样才有充分的时间休息。 这组人回来一个汇报消息，那就是说现在只有两个人在跟着那吸血的东西，现在行踪又暴露了，说不定已经打起来了。 柳阳心中有些焦急，他不惜往自己的人出现什么伤亡，便把速度提升到了最快往发射烟火那里奔去。 到了那里之后，才发现这里是一片棚户区，这里的房屋不但杂乱，街道也窄小的很，从上面看去犹如一个巨大的迷宫一样。 到他赶到这里之后，并没有发现有打斗的痕迹，只有两个士卒在这里跟无头苍蝇一样在小巷子里乱转呢。 “那个东西呢？” 突然出现的柳阳让那个士卒吓了一跳，手中早已经拔出来的刀向着他就劈了过去。 “柳大人！小的该死，请大人恕罪！”那个士卒等刀劈出去之后才反应过来是柳阳，不过刀势已经收不回来了，好在柳阳的功夫比他高很多，很轻松的便躲了过去。 “不妨。你们怎么看到那个吸血的东西的？” “刚才我们在巡逻，突然听到有人惨叫了一声，便过去查看，等我们到的时候就发现一个人影趴在地上一个人身上吸血。” “我们原本想悄悄的合围住对方，可是却被发现了行踪，一路追到这里便没了对方的踪迹，这里地形复杂，我们人手不够只好发出讯号求援。” “你们做的很好！既然那东西跑到这里了，那他就是瓮中之鳖了！”柳阳眯着眼睛说道。 不一会，便从四面八方跑过来不少支援的士卒，然后在柳阳的指挥下把整片棚户区的出口都给围住了。 住在这里的老百姓心惊胆战的等着搜家，可是一直到天都快亮了这些人也没有动作，便抵挡不住睡衣纷纷睡去了。 天亮之后，所有人发现这是一个少有的大晴天，虽然气温依旧很低，北风依旧凌冽，但是太阳已经出来了，这让久不见太阳的人们心情好了不少。 “把这里的百姓都请出来，记住，客气一些。”柳阳跟旁边的士卒下达命令道。 各家各户的百姓对于这些士卒倒没有什么害怕的神色，要不是这些朝廷的人恐怕他们早已经饿死了，所以当他们听说要出去的时候都很顺从。 外面艳阳高照，阳光再通过雪地反射晃的人们都眯起了眼睛，不过久违的阳光还是让他们纷纷用手遮挡住了眼睛面向了太阳。 在柳阳的吩咐下，这些百姓排成了好几队从他的面前慢慢的走过，就这样走了小半个时辰。 突然，他发现了在人群中有一个人在尽力的躲避着阳光，他用布把自己整个头都蒙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就连手上也蒙着一块布，仿佛很怕阳光一样。 “你！出来！”柳阳说着跟旁边的木头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把人带过来。 第425章 卟啉症 第425章 卟啉症 被柳阳指到的那个人身子一怔便站在了那里，木头带着几个士卒握着腰刀慢慢的围了上去。 直到被木头几人制服带到柳阳跟前，这个人也没有乱动，当他头上蒙着的布被摘下来之后，周围的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 这个人面容苍白，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头发也很是稀疏，鼻子也已经没有了鼻头，只剩下两个鼻孔裸露着，眼睑有些外翻，眼睛布满了血丝。 他头上的布被摘下之后，仿佛很怕太阳一样，只能用缠着布条的双手不停的遮挡这太阳，但是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只能张大着嘴嚎叫着。 “啊！” 旁边的人发现这人嘴里的牙齿早已经变了样，牙龈早已经严重萎缩，牙齿的根部裸露在外面，有的牙齿不知道是因为缺失还是什么原因竟然变得有些尖利。 柳阳从旁边的士卒手中拿过一把伞递了过去，这个人用伞把阳光阻挡在外面之后才没有那么痛苦。 不过此时他的脸上已经起了大片的水泡，犹如被这并不温暖的阳光烫伤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得病有多长时间了？”柳阳看着对方的表征，心中再次浮现出了一个少见的疾病，不过现在还需要证实一下。 这个人在油伞的阴影下用怨毒的眼光看着柳阳，张开嘴露出有些尖利的牙齿说道：“草民叫路崧。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有病，只不过样貌长得奇异而已，怕吓到各位大人和其他人所以才会用布包裹住。” 柳阳当然不会信他的话，只是犹自的继续说道：“你什么时候发现血液可以缓解你的病情的？” “大人，你这话草民听不懂。草民只不过是样貌丑陋一些，皮肉受不了太阳晒而已，怎么就跟什么血液有关系了？” 其实，刚才柳阳在看到对方嘴里的牙齿的时候就已经能断定对方的病了，那就是号称‘吸血鬼病’的卟啉症！ 这种病会让人样貌发生改变，皮肤变得极其敏感而且怕太阳照晒，牙齿也会随着病情的发展而变形。 得这种病的人身体中缺少某种元素，所以对鲜血的味道非常敏感和痴迷，而且在喝了血液之后也确实会减轻他们的病痛，所以就会每隔一段时间寻找新鲜的血液喝。 柳阳之所以对这个病这么了解，还是因为在后世的一个解密节目中看过，当时还特意去查了一下这种病的资料，发现确有其事。 自己总以为这种罕见的病是近代才的，没想到居然让自己在明朝这个时代就碰上了，而且还闹出了不小的风波。 “最近县城中流传的鬼怪吸食人血的事情就是你干的吧？”柳阳轻描淡写的直接问道。 旁边看热闹的老百姓一听到这话离开都惊恐的四散开来，生怕这个人突然暴起把自己的血给吸干。 可是看热闹是华夏人民刻在骨子里的基因，等老百姓自我感觉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之后便纷纷停下与旁边的人开始小声交流了起来。 “这就是那个吸人血的鬼怪？看着跟人一样嘛。” “这可不一样，你看看他那一嘴的獠牙，人哪有长这样牙的。” “就是，听说鬼怪不能见太阳，你没见这东西刚才被太阳一晒多痛苦啊，脸上都起水泡了。” “嘁，太阳乃至世间至阳之物，对这些邪祟肯定有着极大的克制，区区小怪而已。” “啧啧，看看这个年轻的官居然不怕，还敢跟这东西面对面的说话，要不说人家能当大官呢。” “原来一直是这东西在吸人血啊，居然就在咱们身边住着，想想我都要吓死了！” 路崧听着旁边百姓的议论声握着伞柄的手不禁的用力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开始慢慢的狰狞了。 终于他忍不住了，扭头冲着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们喊道：“你们说够了吗！你们这些人只知道看热闹，从来不会关心别人的死活，在你们的眼中是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死也不会去救？就因为你们要看热闹！” 旁边的百姓被他这么一吓又往后退了几步，不过看着围在对方周围的士卒们便又都稍稍放心了一些。 柳阳看着路崧歇斯底里的模样，知道对方肯定受到了很多歧视，不过这并不能成为他伤害无辜人的理由。 “你是个可怜人，被你杀害的那些无故人更是可怜人。杀人偿命，这个是大明的律法，所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路崧把手中的伞一扔，把身上的衣服也扒开了，让整个胸膛裸露在阳光下，一副疯狂的样子说道。 “我只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有什么错？你看看周围的这些人，他们在这冰天雪地里为了活下去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了一口粮食就能闹出好几条人命！什么礼义廉耻，在活下去跟前都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女人为了粮食能随便跟一个男人睡觉，男人为了一口粮食能逼着自己女人去用身体换粮食！他们杀人是为了活下去，我杀人也是为了活下去！” “为什么就死死的盯着我不放！难道就是因为我喝人血了吗？那他们这些人里面还有吃过人肉的！是不是也要跟我一样一命还一命！” 听到这些话，还不等柳阳说话，周围的老百姓们便都急了眼，他们一边唾骂着一边用能找到的东西冲着路崧砸了过去。 柳阳看着周围有些气急败坏的老百姓，知道路崧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正因为是真的所以这些老百姓才会如此的恼羞成怒，或许他们认为自己跟这个人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吧。 仓啷！他从身边士卒的腰间凌空抽出了一把刀，然后刀光一闪从路崧的脖子间掠过。 这一下把刚才还群情激愤的老百姓们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大人居然如此的狠，说杀就杀，毫不拖泥带水！ 路崧用仅剩的力气看了一眼柳阳，然后便倒了下去，不知道是否因为获得了解脱，他的嘴角微微带着一丝笑意。 柳阳看了一眼已经被吓呆的老百姓们，第一次体会到了法不责众的感觉。 第426章 卧底计划 第426章 卧底计划 柳阳突然想起了一句话，那就是‘灾民不是人。’ 当灾难来临的时候，这些老百姓就变成了依照本能生存的动物，他们为了活下去能做出一切事情，哪怕是易子而食，似乎只要自己的孩子不在自己面前被杀那就跟自己无关一样。 “从今天开始，宵禁！凡是宵禁期间私自走动着，格杀勿论！” 解决了这个萦绕在香河县城上的鬼怪传说，柳阳必须立刻解决系统中提示的第二个任务了，那就是要平息潜在的动乱。 既然有人想动乱，那么先施行宵禁总是没有错的，然后再细细排查一下，到底是什么人想进行动乱，就不信这些人不漏出蛛丝马迹来。 至于在下达宵禁命令的背后有没有柳阳个人的一些愤怒那就没有人知道了，因为他随后又让人把给百姓的食物配给减少了一部分，不让他们吃饱又不会让他们饿死。 黑夜中，柳阳站在寺院中一处最高的屋顶上，看着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的香河县城，远处只有微弱的星点的光亮在慢慢的移动着，那是士卒们在城中巡逻。 他正在心里想着自己亲手杀的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杀人后很平静了，哪怕对方该杀，自己的心中不再会掀起一点的涟漪。 现在已经实行宵禁两三天了，但是系统中那条平息潜在动乱的风险任务还没有消除，也没有提示任务完成的声音。 看来光是施行宵禁还不行，潜在的动乱还在城中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在酝酿着，就在等待着某一个时刻爆发。 派兵挨家挨户的搜索一番不知道会不会找出什么线索，不过刚一有这个念头柳阳便立刻掐灭了它。 这让他想起来后世在古装电视剧里看到的士卒闯进百姓家搜家的一幕，翻箱倒柜的把老百姓仅有的一点家底也摔坏打烂。 虽然自己所带领的这些士卒在要求下不会出现这样太过分的事情，但肯定会不可避免的会对老百姓家造成骚扰。 世道已经如此艰难了，老百姓们已经惶惶不可终日了，就不再给他们增添麻烦了吧。 呼~！柳阳从屋顶上飞身而下，他边疾速的往屋中走边跟木头说道：“现在从咱们带来的人中抽二三十个有家有口的、精明能干的到我这里来，我有任务交给他们做。” “是！”木头领命便去挑人了。 当柳阳在屋中把所有的思路理顺之后，被挑选出来的那些人也都到了，站在屋子中央等着柳阳发话。 他们对于自己这个年轻的上次有着无比的信任，其中有不少还是在滁州做过火车的，在冰天雪地里任谁能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打开赈灾的局面，又有谁能如此博学多识。 “我这有件事需要你们去做，很危险，很可能会要了你们的命。现在有谁不想干的就可以走了。”柳阳没有任何废话，直接说道。 这些士卒们都没有动，脸上都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好像生死这种事情他们早就已经看开了。 “大人，你就吩咐俺们干啥吧，咱们都是刀口上舔饭吃的兵胚子，啥生啊死啊的都不在乎。”一个站在稍微后面的士卒大声的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说正事了，等你们听完之后再想走就来不及了。” “你们从今天开始就不是朝廷的兵了。”柳阳看着这些面孔不一的士卒们，开口便说了一句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的话。 但是这些士卒们虽然表情上是一脸的迷茫，但是并没有失去纪律交头接耳，而是依旧看着自己这个年轻的上司。 看到这一幕，柳阳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是自己有意为之的，就是想看看这些人的第一反应。 现在看来还不错，于是他接着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明面上就不是朝廷的兵了，也不是这次过来赈灾的，而是老百姓。我需要你们摘下腰刀，脱下皮甲混入到这里暂时成为一个老百姓。” “你们的任务也很简单，那就是把平时听到的、看到的、了解到的可疑的信息回传给我。尤其需要注意的就是可能会引起暴乱的信息。” “你们要加入到他们其中，取得对方的信任，说白了，就是去当细作，把城中一切触犯律法的事情都找出来。” “当然了，这是会给你们记功的，如果有那位兄弟此次不幸暴露身亡了，我会拿出百两白银当作抚恤银的！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到时候会有非常丰厚的奖赏！” 然后便把这些人在按照城中人口的疏密程度均匀的散布了下去，他们就像一把盐一样强无声息的融入了水中。 现在的城中有不少空屋子，原主人或者是已经死了，或者是在雪灾之前去了别的地方因为大雪封路没有办法回来，以后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反正现在都是无主的东西了，原来在城中不少要饭的人就自顾自的住了进去。 原本的生活秩序被打乱，周围的邻居也都变成了不认识的人，就给了柳阳往里面掺入沙子的机会。 与此同时，在城中的一处二层商铺中，一伙人正聚在一起秘密的商量着事情。 “原本以为那汉人的官会一直让宵禁下去，没想到这几天又撤销了，哼！朝令夕改！”一个身材不高但是很魁梧的汉子正撕着手里风干的肉干吃着，这段时间的雪灾好像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一样。 “阿来夫，没想到你还学会了汉人的成语，看来以前那个只会在草原上骑马抓女人的那个粗汉子已经大大的改变了。”旁边一个身材同样魁梧的汉子打趣的说道。 “放开宵禁是好事，咱们必须得加快行动的脚步了，我心里面总感觉不踏实，希望长生天保佑咱们，能趁着雪灾这个大好时机把明朝的后方给搅乱，给咱们勇猛的战士们争取到最好的开战的机会。” “阿古拉，我认为咱们还可以再等一等，现在已经有不少汉人加入来咱们，我想等到再多拉一些汉人加入进来，这样才能造成更大范围的动乱。” 第427章 毕力格的任务 第427章 毕力格的任务 这些粗犷的汉子们一边吃着肉干一边声音不大的说着话，在他们中间的一个火炉上还咕嘟咕嘟的煮着一锅奶子茶。 “说过多少次了，在这里要说明朝的官话，你们总是忘记！咱们已经不是在广阔的草原上了，你们看看吧，这里没有洁白的羊群，没有奔腾的骏马，更没有宽敞的帐篷，只有这一座座小房子！咱们现在是在明朝的腹地，一旦咱们暴露了身份，明朝的官兵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虫子一样爬满咱们的全身！”一位头发和胡子都有些花白，脸上已经有一些皱纹，看着上了年纪的老者用明朝官话有些焦虑的说道。 显然这位老者在这些人当中是很有权威的，他这话一说出来，刚才还在说话的众人立刻都安静了下来，虽然有的人眼睛中还带有一丝不服气，但是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是沉默着撕着手中的肉干吃。 “毕力格巴格西……”刚才被称为阿古拉的汉子此时小心翼翼用恭敬的语气跟这个老者说话。 不过他刚一张嘴，就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因为刚才这句话还是蒙古话，而不是明朝的官话。 “毕力格老……老师，请不要怪罪他们了，最近因为雪灾大家的心里面都一直像弓弦一样紧绷着，时间长了总是要放松一下，不然就会断掉的。” 毕力格看了一圈这些人，虽然他们身体看着依旧魁梧，但是自己知道这些人在这段时间里遭受了多么大的压力。 他们眼睛中原本散发着的光芒，现在也都黯淡了下去，原本在草原上被晒得红彤彤的脸颊此时也都苍白了起来。 这些人在草原上出生，在草原上长大，没有经历过元朝的辉煌，没有经历过元朝的坠落，也没有习惯汉人的生活。 在草原上他们向南一望就可以看到百里之外大青山的影子，但在这里一眼望去只有绵延不断的房屋，还有阻挡视线的城楼，连十里之外都看不到。 或许只有手中肉干和奶子茶熟悉的味道才能让这些人回味到一丝家乡的感觉。 这些都是多么好的小伙子，如果不是因为战争，他们可以放牧几千只牛羊，也可以跟自己的女人生很多的娃娃。 半年之前，毕力格被亚格力布将军邀请到了他的帐篷中，说是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 “毕力格，听说你对汉人的文化很熟悉是吗？”亚格力布将军是蔑儿乞部落的人，在以乞颜部为主的军队里当上一军的主将足以说明他的战功赫赫。 毕力格早就听过这个亚格力布将军，他早年间跟红巾军打过很多次仗，在元大都被攻陷的时候还掩护过乌哈笃可汗北狩，在察汗淖尔海子阻挡朱元璋的大军足足半个月之久，这才得以让元廷大部分人逃离了明朝的屠刀之下。 “尊敬的亚格力布将军，我曾经一位老师就是汉人，当时他带着我游历过很多个州府，所以对汉人的文化还是很熟悉的。”毕力格单手抚胸跟对方行礼说道。 听到对方的老师居然是一个汉人，亚格力布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的蔑视和嘲讽，仿佛听到一个人把一只猪羊认作自己的老师一样。 “就是因为跟着汉人的老师在一起太久了，你的身体都像那些瘦弱的汉人一样了，听说你还在使用他们的筷子吃饭是吗？咱们是狼的子孙，是要吃肉的！” 亚格力布嘲讽的语气更加明显了，如果不是有事情要这个毕力格做，自己连跟对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一个草原人怎么能跟汉人学呢！ “尊敬的亚格力布将军，我会记住你的教诲的，以后不会再跟汉人一样生活了。” 毕力格从善如流，对亚格力布的话并没有反驳，而是立刻应承了下来，当然了，这也是自己的汉人老师教给自己的，当你没有足够的实力反抗的时候，那就先学会表面上的顺从。 果然，看到毕力格一副服从的样子，亚格力布虽然眼神依旧蔑视，但是语气却温和了下来。 “毕力格，你知道的，明朝一直都在备战准备攻打咱们，想把咱们再次赶回贫瘠的漠北，那里没有丰盈的草原，没有鲜嫩多汁的牧草，咱们的牛羊到了那里只能像以前那样在石头缝里找草根吃，咱们的孩子们也只能在白月节那天才能吃上一口鲜美的手抓肉了。” 毕力格只是静静的听着，不知道对方跟自己说这些干什么。 他虽然年轻的时候也在军队中待过，但那时候干的更多的是后勤之类的活。 而且那时候还没有红巾军也不用打仗，不然怎么可能跟着汉人老师去游历各州府呢。 亚格力布从一个铁锅里拿起一个还在微微冒着热气的半只羊腿给毕力格递了过去，自己也挑了一块靠近羊尾巴地方的肉用小刀一片一片的割着吃了起来。 “咱们草原上的兵力不足，如果跟明朝的大军硬碰硬的话只会让咱们草原人消失的更快，所以我需要你这个熟识汉人习俗的人带着一队人埋伏到明朝的腹地中去，找准机会对他们的粮草和粮道施行毁灭性的打击！等到他们没有粮草的时候，我会一举拿下他们！” 毕力格听到原来是让自己干这个事情，拿在手中的半只羊腿也没有心情吃了，他心中泛起了微微的烦意，是对于死亡、战争的烦意。 “亚格力布将军，我看汉人的史书上说，他们之前的王朝曾经和草原上的部落进行过友好的互市，双方之间没有杀戮，没有战争。咱们为什么不能像之前那样跟明朝的皇帝商量一下呢？他们拿走的就让他们拿走吧，咱们不去侵犯他们就好了，只要能互通有无，他们种他们的地，咱们放咱们的牛羊，为何一定要打仗呢！” 亚格力布听到这话，便把手中肥美的羊肉放下了，另一只手中的小刀也咄的一声戳在了桌子上。 “毕力格，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听到你说这样的话。要知道，是那些汉人把我们的可汗驱逐的，也是那些汉人把我们的王朝给摧毁的！” 第428章 夜半敲门送食物 第428章 夜半敲门送食物 亚格力布的脸色显得很难看，自己跟明朝的皇帝交过手，知道那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也知道这个汉人皇帝有着怎样的雄心壮志。 他虽然没有真正的见过那个汉人皇帝，但是听说对方长着一张雄鹰的脸，有着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更有着飞翔在天空的本领。 看着一言不发的毕力格，亚格力布眯着眼睛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他们汉人有一句话那就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我想你应该听过，咱们就是那草，就是那根！” “饿狼吃羊儿的时候是不会跟羊儿商量的，之前咱们是狼，对方是羊；现在对方是狼，咱们是羊。攻守易型了！” 毕力格作为曾经见过元廷辉煌的人知道亚格力布将军的话说的很对，之前的蒙古人、色目人都是上等人，把汉人狠狠的踩在脚下。 听说有的蒙古贵族甚至为了放牧，就把中原一些村庄给摧毁了，那里的百姓也都斩杀了，杀而不埋，这样土地就会格外的肥沃，来年的草也会长得格外的旺盛。 自己虽然给可汗上书过极力反对此事，但是后来根本没有听到有什么反馈的消息，那些蒙古贵族也没有听说受到什么惩罚，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汉人们不过是替那些无辜的亡魂报仇而已！ 亚格力布又重新拿起了那块肥腻的羊肉，用小刀一片一片的割下来放进嘴里咀嚼着，然后又端起一碗奶茶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 “毕力格，我听说你的几个孙子现在长得快要比马车的轮子一样高了，看来明年咱们草原上又会多出几个勇猛的战士。如果你的两个儿子还活着的话，恐怕还会为你生更多的孙子。” “希望明年的时候这场仗能打完，不然你的那几个孙子恐怕就要挥舞着弯刀跟明朝的骑兵去碰撞一下了。” 毕力格听到对方提及到自己已经故去的两个儿子，神色显得有些哀伤，不过当提及到自己的几个孙子的时候眼光中又闪烁了几下慈爱的目光， 当听到自己的那几个孙子需要挥舞着弯刀去跟明军打仗的时候，他的眼神便慢慢的变得坚毅了起来。 如果在自己的族人和明军选择一个非死不可的话，那么为了自己的孙子，他会选择明军！ 于是他带着挑选出来的几十人装扮成游走在边关的商队从辽东绕道进入到顺天府，然后埋伏了下来准备伺机发动袭击。 可是没想到这里发生了雪灾，整个天地好像被大雪覆盖了一样，他们只能跟其他老百姓一样自保，不过好在的是在出发的时候带够了足量的食物，这让他们在这段时间里虽然生活的很艰难但并没有因为挨饿而造成人手减少。 也正是因为城中的粮食不足，让毕力格看到了招揽人手的机会，他让自己的人利用食物去招揽那些可以因为食物而出卖自己的人。 在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让自己从出发的几十人的队伍扩张到了现在近百人的队伍。 但是，朝廷救灾的人马这时候也到了，他们带着食物和御寒的衣物和物资来到了这里，然后雷厉风行的铲除了一些人，平定了城中惶惶的人心和流言。 毕力格见过朝廷那位主持救灾的年轻的官员，当看到对方的时候，自己的心中不知道为什么会浮现出一种悲哀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明朝的后继有人，如此的年纪就能主持这么重要的工作，然后再经过几年的磨练肯定又是一位朝廷能臣。 而自己呢，已经快到了知天命的年纪，现在却还要带着族中的小伙子们深入敌人的后方来完成一项很可能有来无回的任务。 此消彼长啊！草原再也回不到之前的辉煌了！ 香河县城的宵禁放开之后，城中的百姓们并没有多大的变化，现在有了朝廷的救济虽然吃不饱但是也饿不死，只不过人的本性就是贪婪的。 之前快要饿死的时候，心里想着只要有一口吃的就行，只要自己能活下去。 在有了朝廷的救济之后，心里又想着要吃饱，还要存一些食物，于是有些人便趁着宵禁解除的时候开始四处活动了起来，这也给毕力格他们重新招揽人手提供了机会。 赵碾子正在屋里面躺着，肚子里面开始咕噜咕噜的叫唤了，可是他越是想睡越睡不着，就这么硬挺挺的感觉着饿肚子的感觉。 其实在床下面有一些罐头和压缩干粮，这是每个人出发的时候带的这段时间的口粮。 不过现在不能吃，因为柳大人给城中的百姓们并没有足量的发放食物，每天只有一顿，而且还是罐头和泡过水的压缩干粮煮成的糊糊。 自己这些人既然是为了当细作而来的，那就不能太红光满面，必须把自己弄成跟城中的百姓一样，这样才不会让人起疑心。 不过饿肚子的感觉真的是很难受啊。 赵碾子一边想着床下面的食物一边吞咽着口水，仿佛这样能缓解饥饿一样。 忽然，有人在外面敲了几下窗户。 笃笃笃！ “里面的兄弟，可睡下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外面小声的响了起来。 赵碾子把手伸向了压在稻草下面的刀柄，然后装作又饿又困的声音说道：“谁……谁啊？老子饿的好不容易睡着，又把俺叫醒了！非得饿死老子不行吗？” “里面的兄弟，我就是过来给你送粮食来了，有肉干和奶子要不要？”外面那个男人小声的诱惑道。 “你那有吃的？等会，我现在就给你开门。”赵碾子把短刀藏在了自己的胸口，装作一副对食物急不可耐的样子。 吱呀~！ 打开门之后发现外面有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背着一个包袱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 “赵兄弟，给你。”他从包袱里抓出了几条肉干扔给了赵碾子。 “俺看你有点面生，不是住在这一片的吧？你怎么知道俺姓赵。”赵碾子手忙脚乱的接着肉干，还要好几个掉在了地上，他赶紧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土，便放在了嘴里使劲的嚼了起来。 “我看你好几天了，是不是朝廷发的粮食不够吃？” 第429章 赵碾子的第一手情报 第429章 赵碾子的第一手情报 这个汉子看着整个把肉干放在嘴里嚼的赵碾子，嘴角露出一丝嘲笑，说道：“小兄弟，肉干不是这么吃的，你要用手撕着吃，不然你是嚼不烂的。” 赵碾子听到这话立刻从善如流，把嘴里的肉干拿了出来用手一点一点的撕成了一条一条的吃，果然，这样刚才嚼着很费劲的肉干立刻变得好嚼了起来。 “刚才俺问你的话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俺姓赵？俺这一片没见过你，你可是从城北过来的？” 看着赵碾子一脸憨厚的样子，这个汉子装作活动似的在屋里转了两圈，发现没有其他人，便往凳子上一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听上去很是惆怅。 屋中没有点蜡烛，只有一个小火炉在角落里盖着盖子闷烧着，里面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这是因为煤饼里面搀杂了一些杂质的原因，虽然气味难闻了一些，也会有一些杂音，但是煤饼不用经过细筛这道工序之后就可以短时间内大量的生产，这样才能让老百姓们有全暖的东西。 外面白雪映出来的月光照在窗纸上，让屋中虽然没有点蜡烛但也没有那么黑暗，依稀可以看得清人影。 听到赵碾子的问话，这个汉子在长叹了一口气之后便说道：“是，我是城北过来的。” “哦，俺就说没在这边见过你呢。咋大晚上的来俺们这边了？还给吃的，你们可真是好人，之前都听说城北的人心眼好，看来是真的。”赵碾子语气显得有些憨憨的，似乎只要有人给自己吃的那对方就是好人。 不过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却显得奕奕有神，眼神也一直在坐在桌子旁边那个魁梧的汉子身上，与说话时候憨厚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他在等，等这个鱼上钩，只要对方上钩了那么自己就可以顺利打进去对方内部了，早一天获得消息早一天就能给柳大人送过去，军功近在眼前！ 至于为什么非常确定这个人有问题，赵碾子在对方一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羊骚味。 而且这里早已经断粮有一段时间了，自己这些人过来带的也是罐头和压缩干粮，根本没有这种肉干，也只有草原上的鞑靼人才会带着这种易保存，好携带的食物。 坐在屋中的这个汉子头转向了赵碾子这边，语气有些低沉的说道。 “这位小兄弟，你饿了多久了？” 赵碾子嘴里鼓鼓囊囊的说道：“不知道，反正俺吃了好几天雪的时候朝廷的人才过来，可是俺饭量大，他们发的粮食不够俺吃的，每天还是饿。” 听到这话，这个汉子语气好像有些异样了起来，似乎是激动或者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说道。 “我们这里有粮食，比朝廷来的那些人粮食还要多，都是这种肉干，还有奶子，你想每天都吃到吗？” 黑暗中的咀嚼声停下来，赵碾子的声音显得有些兴奋，似乎还有点不可置信，说道：“你……骗俺的吧，这时候除了朝廷那些人，谁还有吃的。” “我或者是我们，食物很多。” “那……你为啥给俺？俺跟你们也不认识，平白无故的给俺东西，你们图啥呢？这屋里你看上啥了就随便拿，只要给俺点吃的就像。”赵碾子显得有些局促，言语中对食物的那种渴望但是又不敢太过相信他人，把一个小老百姓的质朴和狡黠都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这个汉子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答非所问的说道。 “我听人家说，这雪灾是因为皇上是非不辨，忠奸颠倒，乱杀无辜所导致的，他一个人昏庸却让咱们这些无辜的老百姓遭殃，真是一个昏君啊！” 听着从对方嘴里每冒出一个词，赵碾子的心便狠狠的跳动一下，虽然知道自己干的是细作的活，在为了取得信任的情况下可以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可是当听到对方说这些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肝还是一颤一颤的。 对面那个汉子说完这些话之后，便再次陷入了沉默，不过赵碾子能通过一点映在窗户上的雪光看到对方正在观察自己，手也背在了腰后仿佛在准备拿什么东西。 他心中念头急转，知道对方是在看自己的反应，若是有一点反应不对就会引起让对方为了灭口而动手。 “俺……俺不懂你说的这些，皇上好不好跟俺有啥关系，俺就想着吃饱肚子。那个……这位大哥，还有肉干吗？” 赵碾子说完这话，明显感觉到坐在桌边的这个汉子明显放松了，把手从腰后面伸到怀里又掏出了几条肉干扔了过去。 “明天晚上我们在另一个地方还有更好吃的，有现炖的肉，还有酒，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这个汉子诱惑的说道。 “嗯嗯！俺跟你去。”赵碾子知道自己已经通过第一道坎了，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 直到对方离去，赵碾子才在床铺下把藏着的炭笔和纸拿了出来，摸着黑在纸上写了起来。 他在这几天里，早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汉子在一直在这一片转悠，没想到一直到今晚才找过来，看来对方也非常谨慎，而且选择的目标也是像自己这种人。 夜晚下的香河县城各个角落里人影闪动，他们在寻找着那些早已经被观察过的目标。 这些目标没有什么文化，没有什么追求，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只想着吃饱肚子就可以了。 一夜过的很快，天色微亮的时候各家各户都打开门准备去领朝廷发的救济粮，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互相着点头示意，当食物不再是最大问题的时候，华夏千年的礼仪便再次回到了人们生活当中。 赵碾子看着这些人，他知道昨晚肯定不止自己有人找，其他人家里肯定也有人找过，不过这些人都缄默其口没有跟往常谈论东家长李家短似的拉着旁人乱说。 今天的救济粮食依旧只是一天一顿的量，不过这些百姓们并没有抱怨，他们怕如果惹得那位年轻的大人再生气，恐怕这些粮食也没有了。 赵碾子在接过自己那份救济粮的时候顺手把手中的情报暗地里递了过去，然后便转身回去了。 第430章 赈灾百姓变清剿贼人 第430章 赈灾百姓变清剿贼人 中午的时候，柳阳便已经在看城中各地方传递回来的情报了，这些情报上面的字都是用自己给他们的炭枝笔写的，字迹都很乱，显然是在视线不好的时候写下的，好在还是能看出来上面写的什么。 在把所有的信息进行统计归纳和分析之后，柳阳心中微微有些吃惊，按照这些情报来看，没想到在城中居然隐藏着一个人数这么多的势力组织。 大部分参与此任务的士卒都在情报中猜测对方是鞑靼人，而且相信对方就是在用发放食物的方法招揽人手的。 不得不说，在这个时候食物就是最好的武器，柳阳对于对方选择的这把武器感到有那么一丝的危险，不过他更好奇的是，这些人为什么要潜伏到这里，潜伏多久了，想达到什么目标？ “木头，去吧冯主簿找过来。本官有事情要问他们。” “是！”木头领命而去。 香河县城原本的县令和县丞因为狂犬病早已经死了，现在也只有主簿一类的官员，好在这些底层官员对于本县的一些事情也最清楚。 柳阳来了之后一开始并没有把这些官员给摘出来，而是跟难民一样统一管理，主要是当时继续把这里的情况稳定下来，都已经出现人吃人的现象了如果再先找这些官员说不定会引起老百姓的不满，现在看来这个办法还是做对了，因为那些鞑靼人早已经在暗处开始鼓动百姓们进行动乱了。 在情况稳定之后。这些人现在被自己安排在松林禅寺这里，等自己走后毕竟还要依靠他们管理这里，而且也有一些情况时不时的跟他们了解，比如像现在这样。 由于住在一起，所以木头不一会就把冯主簿找了过来。 “下官拜见柳大人。”冯主簿今年已经四十有二了，虽然年纪不算太大，但是头发已经有些灰白了，脸上的皱纹也起来了。 柳阳之前让人调查过这个冯主簿的口碑，没想到在这个封建王朝、阶级分明的时代，对方居然没有干过欺压百姓的事情，更没有贪赃枉法的事情，虽然处理一些事情的办的有些不太好，但那也是因为个人能力的原因。 “冯主簿，本官记得之前问过你，本地的粮仓可都是空了？”柳阳并没有跟对方说明城中有鞑靼人潜伏的事情，现在敌暗我明，谁知道对方有没有把这个主簿给收为己用。 “回柳大人的话，是的，这里的粮仓早在之前就已经发放一空了。本来粮食就不多，其实也没有私放多少粮食。还请大人恕罪。”说完，他又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头。 “行了。本官不是跟你兴师问罪的，在大灾面前，你们这些官员私开粮仓也不过是为了赈灾而已，何罪之有，本官会跟皇上上奏章说明这一些的，你不必为此担心。”柳阳安抚对方说道。 “谢大人，谢大人！”冯主簿忙不迭的跟柳阳道谢。 “此次朝廷北伐的大军可从这里过？”柳阳再次问道。 “不曾从这里路过。咱们这地方一般只有从辽东过来的商队或者辽东屯卫押送税粮才会来这里。” 辽东屯卫的税粮？柳阳听到这个词便大概猜出来是哪里的问题了，那就是贯串整个明朝的军屯制度。 现在辽东地区有大量的军屯，朝廷吸取了前朝的教训，为了减少军费的开支，所以便让这些守在边关的士卒们开始种地，一般都是十人里面有七成或者八成人在种地，剩下的人则戍守，当然了这是现在的政策，因为现在明朝的大军士气正盛，可以说除了草原上的这些元廷余孽根本没有其他对手。 “一般辽东屯卫多久押送一次粮食？”柳阳接着问道。 “往年一般这时候也就到了，但是现在大雪封路，想必得等到大雪消融了才能过来吧。” “之前朝廷北伐的时候，从你们这里运输的粮食很多吗？”柳阳忽然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现在主产粮区还是在南方，为什么还要从辽东运送粮食？ “皇上有雄心壮志，威伏四海，每次动兵更是有雷霆万钧之势，举国上下更是齐心协力而从之……” “等等，你别绕圈子，直接说！”柳阳看着对方答非所问的在拍皇上的马屁，便赶紧拦住了对方的话头。 “这……那下官就直说了。朝廷每次北方动辄十几万大军，只靠着南方的粮食怕是不够，所以辽东各军屯的粮食也需要征调，在前方战事吃紧的时候，这里相比南方来说征调粮食也更方便。”冯主簿只好把实话说了出来。 了解了事情之后，柳阳便知道这些鞑靼人想干什么了，没想到对方居然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而这个棋盘就是整个大明！ 看来鞑靼人为这次这次战争也做足了准备，从泉州府的叛乱到这里鞑靼人的潜伏准备伺机破坏，都是为了后面的战争做准备的。 如果柳阳猜测的没错，鞑靼人的计策应该是趁着朝廷大军北上后方空虚的时候，在泉州府发起叛乱扰乱甚至占领南方的产粮区，中间则让小股部队化妆潜入到北方的沿途设有粮仓或者粮道地区，等前方战事焦灼明军无暇顾及的时候再在这里袭扰破坏，让前方将士们人心惶惶，再配合上鞑靼人正面军队的攻打，想必这次徐达他们想要全身而退是有些困难了。 啪！ 柳阳忍不住拍了一下桌案，看来鞑靼人里面有高人呐！阳谋阴谋都有，让人避都没有办法避开，等到发觉的时候都已经晚了。 好在这里下了一场大雪，把战争往后拖延到了现在，也幸好自己在泉州发生叛乱的第一时间便赶到了那里，在叛乱没有外溢到其他州府的时候便把对方掐死在了苗头里。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让人担心的是，对方肯定不止在香河县城这一个地方埋伏了人手，其他县城应该也有，只有后方给明军带来的麻烦越大，前方的压力则也越大。 这么好的一手棋，柳阳不信对方不用到极致！ “看来这次救灾任务要变成清剿细作的任务了。”柳阳在心中暗想道。 第431章 忙不过来了 第431章 忙不过来了 柳阳在心中对着朱元璋鄙视了一番，给自己安一个抚北巡按使的名头，号称管辖北方一切事情，有先斩后奏之权，然后咣叽一脚把自己踢到了这里。 所有人都在羡慕自己圣眷正隆，羡慕自己这么年轻便手握大权等等，可是只有自己知道那句话‘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其实早在系统发布任务的时候，柳阳就已经感觉有些不正常了，能被系统盯上的事情一般都是比较棘手的，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本来就是一个赈灾的活，无非让那些受灾的老百姓不再饿着，不再冻着，这些活虽然对于其他人是一个不好的差事，毕竟现在国库紧张，各地的粮仓也没有什么余粮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可是柳阳却没有压力，用自己那这一套办法可以比较轻松的解决这些麻烦，现在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罐头和压缩干粮的高热量足以给老百姓们提供身体所需的能量，哪怕一天只供给一顿，所能提供的营养也比他们之前一整天所吃的东西还要高。 更何况柳阳还给发放的食物特意进行了搭配，把一些竹笋、蘑菇、海菜之类的蔬菜罐头也隔一段时间发放一次，好让他们补充身体必须的维生素以免发生败血症。 现在城中已经发动了老百姓清扫积雪了，凡是参加清扫的百姓们能额外获得一顿食物，这让不少人都积极的参与了进来。 柳阳已经接到了从后方送过来的信息，第二批物资和人员已经运抵北塘镇，这次来的船只更多了，看来造船厂那里现在已经熟悉了新式船只的制造工艺。 有贾言这个前大军总管坐镇后方看来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他居然想到了一个可以快速让船只制造好的办法，那就是把船主体和动力部分建造好之后，把让船出行，然后把收尾工作放在船上进行。 这样的好处就是可以尽量减少运送物资的时间，也可以在船上有限的一片地方让这些工匠磨练一下互相之间的配合，所有在船上一边航行一边干活的工匠在一趟航程下来都达到了非常熟悉的配合度，当回到船厂干活的时候也比之前快了很多。 还有就是贾言这次居然也跟着船队过来了，现在正在北塘镇带着那些刚刚过来的工匠们和士卒们进行休整，在茫茫的大海上航行了这么多天，到了陆地上很难一下子适应，尤其是大部分都是南方人，猛地扎进北方这个雪窟窿里如果不调整一下会要人命的。 还有就是在北塘镇的那些生产屋子的工厂也需要进行调整，当时柳阳登陆的时候，完全就是一副救灾的程序，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生产出来大量的食物，能把这些受灾的老百姓们救活，就无所谓什么工厂的位置，什么生产线的分配合理不合理了。 现在那里在柳阳的帮助下情况基本已经稳定下来了，当的百姓们已经不用饿肚子了，而且还有不少人参与进了生产罐头和压缩干粮的生产之中，更多的人则是把带着渔网登上了这种新式轮船出海去捕鱼了。 食物这种东西柳阳之前从来没有感觉有多么珍贵，自己在后世没有这种感觉，穿越到这里之后还是没有这种感觉，但是到了这里之后才发现，原来食物就是人命。 随着在灾区的深入，柳阳也感觉到自己力有不逮的时候，这时候贾言过来可是帮了自己的大忙。 现在又有了鞑靼人在暗处蠢蠢欲动，原本打算在香河县城建立中转站的柳阳现在也只能暂缓一下，‘把屋子打扫干净再请客人’这句话是他在后世学到的一句至理名言。 贾言比柳阳预想中到来的还要更快，只不过他刚从狗拉着的雪橇上下来就先跑到一边去呕吐了。 柳阳见到对方一副这个样子并没有感到太奇怪，在刚开始的时候有不少人跟他一样，这是晕车了，先是坐着船在大海上飘荡了这么久，到陆地上没有休息就立刻投入到工作，现在又一路颠簸的坐着雪橇赶到这里已经实属不易了。 要不是贾言在军伍待过很多年，又跟着军队打过那么多的仗，恐怕现在人早已经病倒了，作为一个拿笔杆子的文人能撑到现在已经很让人钦佩了。 “去给贾总管盛一碗驱寒汤来，他再这么吐恐怕把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熬着驱寒汤大锅下面的柴火一直就没有灭过，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有人几乎部分昼夜的在运送屋子，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来来回回的穿梭哪怕穿的再厚也不管用，时间一长了身体难免不会被寒气入侵，柳阳便让郎中开了一副可以平常喝的驱寒汤，凡是出去干活的人都必须喝一大碗，回来再喝一大碗，这是强制性的。 驱寒汤里面有生姜，有止吐的功效，所以贾言在喝了一大碗之后便不再呕吐了，脸色也好了不少。 “东家，让你见笑了。” 贾言刚才还苍白的脸此时微微泛起了一丝红色，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没办法，刚才自己的样子太丢人了。 柳阳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你这是晕车了，这个自己没有办法控制的，跟身体的强壮与否也没多大关系，以后习惯就好了。” 听到柳阳的话，贾言脸色总算好了一些，既然不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优渥的生活而把身体放懒散了而导致的，那脸面上就还说得过去。 “东家，我没有征得您的同意便私自跑到这里，还请恕罪。”贾言此时一本正经的跟柳阳请罪说道。 这话说的不伦不类的，嘴里喊着东家但又是一副跟官员上司请罪的模样。自然是因为柳阳现在的身份了，是贾言的东家，但又有皇上亲封的抚北巡按使，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用哪种礼仪对待了。 柳阳一把扶住了贾言，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就算你不来，我也打算让人去把你请过来，这里的事情很复杂，我自己一人有些顾不过来了。” “正好你来了，我就先跟你说一下眼下的情况。” 第432章 故人相见 第432章 故人相见 当柳阳把大致情况跟贾言说了之后，后者也直嘬牙花子，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救灾问题了，而是升级成了军事任务，往大处再说一点那就是这里能不能把那些细作清除掉已经关系到这次北伐能不能成功了。 “此事关系重大，我已经给皇上写了密奏了，这一来一回至少半个月的路程，现在还是只能靠咱们自己了。” 其实柳阳心中还是有很多疑问的，朱元璋的锦衣卫遍布天下难道就没有发现这些鞑靼人假扮的细作吗？ 但是他转念一想，那些锦衣卫并不是什么酒囊饭袋，如果朱元璋知道这个消息的话为什么没有跟自己说呢。 难道是对自己不信任？这个念头刚出现在柳阳的脑海里便立刻被丢到了一边。 朱元璋是什么人？那是一个物尽其用的雄主，哪怕不信任对方，只要对方有才也会有限度的使用的，只要能给自己的王朝带来好处，哪怕对方是一只老虎也会与之谋皮的。 或者说…… 柳阳忽然看到寺院外面一个背影刚刚领完物资便离开了，这个胖胖的背影自己很熟悉，肯定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便跟贾言说了一声之后向着那个人追过去了。 寺院外面排着队领救济的老百姓很多，这里人多眼杂柳阳不好施展自己的功夫，只能在人群中左腾右闪的钻来钻去，好不容易钻出了人群却发现那个人已经快走到那片棚户区的巷子里面了。 他立刻追了上去，进入巷子后就不知道该往哪里追了，于是就只能凭借着直觉向前走，不过刚走到第一个巷子口便忽然闪出来一个人，两人便在这狭窄的巷子中面对面了。 “范朋琅？！” “柳会长？！” 柳阳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之前见过的范朋琅，上次碰面还是在滁州那次拍卖会上，这家伙主要走的就是辽东的商路，看来这次也是被大雪封在了这里。 两人虽然只见过几面，但是柳阳对这个人印象还是很深的，对方是自己大江商会的第一个会员，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拿着惊蛰的牌子。 柳阳看对方的样子没有之前见的那么胖了，脸色也苍白了不少，看来这段时间也受了很多苦。 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隔墙有耳在这个一伸胳膊就能摸到两边墙壁的小巷子里可不只是一句成语而已，只能小声的跟对方约定好见面的时间：“今夜亥时来寺院找我。” 范朋琅没有再说什么话，点了点头便又钻入了巷子中。 夜晚，柳阳破天荒的准备了一些菜肴和酒，菜不过是一些罐头加热后倒在碗中而已，酒也是在城中这边搜罗一点那边搜罗一点，也没有分类，什么酒仙醉、梨花酿、桃花烙之类的酒最后混在一起，别说味道还真不错。 现在城中的生活秩序都在慢慢恢复，之前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巡夜的更夫现在也开始巡更了。 亥时的梆子刚刚敲过，就有人进来禀告了：“柳大人，外面一个自称是范朋琅的人求见。” 说着，他把一个小木牌递了过来。 柳阳结果牌子一看，惊蛰两个字清晰的刻在上面。 这个木牌的主人显然很在乎这个木牌，上面没有一丝划痕，只有日久天长贴身佩戴之后的被浸润的光泽。 “请进来。” 不一会，范朋琅便被带来进来，他身上披着一块破麻布做的披风，脸上还有一些擦伤，看样子可能是来的时候摔了，不过这一身狼狈的样子并不影响脸上的笑容。 “哎呀！柳会长……错了，现在应该是柳大人了，草民范朋琅见过大人。” 范朋琅热情的跟柳阳打着招呼，熟络的好像亲朋故旧一般，其实两人不过才见了三面而已，还得算上这次。 “老范，好久不见，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了。”柳阳一边把对方搀扶起来往酒桌上邀请，一边热情的说道。 寒天腊月，一杯温热的酒下肚让范朋琅舒服的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这是他雪灾之后喝到的第一杯酒，然后双手抱拳说道。 “恭贺柳大人高升！皇上把整个北方赈灾的任务交付给您，看来柳大人果然深得圣心啊！” 柳阳同样喝了一杯酒，不过并没有跟对方绕圈子，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老范，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柳大人这话，在下听不明白。我专门跑辽东的客商，从这里路过不是很正常吗？”范朋琅拿着筷子正在努力的从盘子中夹着一块鸡腿，这两天救济粮食发的都是素菜，这让无肉不欢的他见到了肉之后便再也按捺不住了。 “哦？那你们这是准备去辽东呢？还是从辽东回来呢？”柳阳对他的话根本就不相信，不过碍于对方可能的身份不好直接掀开这层布，不把对方逼到自己说出来的地步是没有办法套取到有用的情报的。 “我们是从辽东回城的时候在这里碰上了大雪，然后被困在这里一直到现在。”范朋琅直接说道。 柳阳看着对方言语正常没有一丝颤抖，面色也很正常没有掩饰的神色，知道说的都是真话，这次自己并没有施展‘慧眼识人’的技能，而是通过观察便得出了这个结论。 “哦？听说这香河县城是去辽东做生意的客商们经常停留的地方，看来此言果真不假。你知道现在这里有多少支跟你们一样从辽东过来的商队吗？”柳阳装作好奇的问道。 “十来支吧，有不少我们都是认识的，不过这次雪灾之后能剩多少支就不好说了。听说冻死饿死的人不少，要不是柳大人你们过来，我那商队也要开始饿死人了。”范朋琅端着酒杯并没有喝，而是语气唏嘘的说道。 “你……在回来的路程中可有碰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商队。”柳阳看着对方伸着胳膊够自己面前盘子那个猪耳朵，便把盘子给对方挪了过去。 之前柳阳一直怀疑对方是锦衣卫，不过当时没有戳穿对方的身份，也没有那个必要，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自己人手紧缺，尤其是在反细作这块，士卒们远没有这些锦衣卫经验足。 第433章 柳阳的另一个身份 第433章 柳阳的另一个身份 “辽东的路面上不太平，有一些商队半匪半商的，一眼看过去都很可疑，这么说吧，谁身上不背条人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说实话，没点豁出命的架势还真不敢去辽东闯一闯。”范朋琅双手接过柳阳递过来的盘子，用说其他人的语气轻松的说着路上的生生死死，好像自己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一样。 柳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临出发前皇上让二虎交给自己的一样东西，于是便从怀中掏了出来。 当时自己还有些纳闷，为何去赈灾还需要一个锦衣卫的身份，现在看来看来自己还是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现在朱棣还时不时的挨他老子的脚的，没有造反也没有当皇帝更没有迁都呢，所以这里并没有后面国都的繁华和稳定。 这里北靠近草原鞑靼人，东靠近山海关辽东一带，谁知道这一片有多少个势力混杂在一起，这里应该也是锦衣卫重点盯防的区域，所以给自己一个锦衣卫的身份也好办事。 果然现在遇到了棘手的事情，赈灾任务变成了反谍任务。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柳阳在心中腹诽着朱元璋。 这是一个暗金色的铜牌，只有半个巴掌大小，半指厚，边上浮雕着祥云图案，一面是五军都督府几个字，另一面则浮雕着一把雁翎刀。 “老范，你看看这个认识吗？” 范朋琅本来正在急赤白脸的吃东西呢，看到柳阳拿出来的这个令牌之后立刻把手中的碗放下了，两手在衣服上狠狠的蹭了几下恭敬的接了过来。 他拿着令牌翻来覆去的仔细的看着，一边看一边用眼神瞟柳阳，然后把手放在令牌底部用手细细的摩挲着，等摸到几个小字之后脸色立刻严肃了起来。 柳阳知道对方在摸什么，在令牌的侧面底部用极不明显的浮雕刻着锦衣卫镇几个字，如果用眼睛看到的话是看不出来上面有什么不同的，只有用手仔细的摸才能摸到，这是为了防备有人造假。 “你是锦衣卫吧？”柳阳看着范朋琅检查令牌的手法更加确定了对方的锦衣卫的身份。 范朋琅恭敬的把令牌还给柳阳，然后从桌子前挪了出来，单膝跪倒在地，说道：“锦衣卫总旗范朋琅拜见大人！” 说完，便把放在桌子上那块惊蛰的木牌拿起来，沿着侧面的使劲的一扣就露出了里面的东西，居然是锦衣卫的令牌，原来这个木牌中间早已经掏空了，现在不过是一个装东西的器具而已。 范朋琅恭敬的双手递给了柳阳让其检查…… “哈，我说刚才拿着你这个商会的木牌份量有点不对呢，原来是内有乾坤啊，你这一手玩的不错。”柳阳忍不住的夸赞道。 刚才自己接到这个木牌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有点沉手了，不过也没在意，这个木牌当时选的是最好的乌木打造而成，份量本来就重，其放水中不浮，所以刚才也没有太在意，没想到居然还能如此使用，看来锦衣卫里面的人才不少。 “还请柳大人恕罪，下官私自把商会木牌如此改造乃是为了行走辽东方便。辽东路鱼龙混杂，各方人马都有，如果不小心些恐怕我们这些人早就不知道被哪路人给埋哪了。”范朋琅知道自己私自把木牌破坏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不过确有缘由便跟柳阳解释了一下。 “没事，不就是一块牌子嘛，我理解你们的差事不易，都是把脑袋别坐在裤腰上干活的，咱们都一样，就不要如此拘谨了。”柳阳把对方搀扶起来重新坐到桌子前。 “刚才听柳大人的话似乎是想知道辽东一路的消息，刚才下官不知道大人的身份，所以不好言说，现在请大人尽管问，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范朋琅举拿起酒壶给柳阳倒上酒说道。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的人探查到现在香河县城内有鞑靼的细作准备伺机制造动乱，而且已经利用他们手中的食物招揽了一些人。” “我已经在城中广布人手找机会潜伏进去了，目前得到的消息是不止这里有鞑靼的细作，在其他府县也有鞑靼的细作，目的就是袭扰从辽东过来给北伐大军提供粮草的粮库和粮道。” “好在大雪封路，辽东的粮食现在也还没有运送过来，他们暂时还没有制造混乱，不过等大雪消融恐怕就是动乱之时了。” “现在虽然已经接触到了对方的人，但是还不清楚他们的窝点在哪里，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受他们的鼓惑参与此事，这些鞑靼人应该都是死士，如果咱们筹划不好，对方反扑起来恐怕会给城中的百姓造成不少死伤。” “所以，需要咱们双方一起配合！” 柳阳一口气把事情说完，然后端着酒杯等着对方说话。 范朋琅显然是知道此事的，并没有先出惊讶的表情，而是严肃的说道：“下官知悉此事。我们从辽东过来的时候便碰到过一些商队，他们都是从草原过来的，自称是兀良哈三部的人，但是从对方的言语和生活习惯中倒是能听出来一些问题。” “那些人说的咱们明朝的官话太好了，好的好像是经过长时间刻意练习过一样，就连一些生活习惯也跟咱们明朝人一样，如果他们把身上的衣服一脱，完全就是生活在北方的明朝人。” 柳阳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了，一个从小在草原上生活长大的人，哪怕再怎么常年往返于明朝内地经商，就算学会了明朝的话但口音还是很难改变的，而且没有哪个草原人愿意学习汉人的生活习俗，常年积累下来的习惯哪里有那么容易改变的。 如果这些商队是正经的商人，那么他们就不会在意自己的说话口音，只要能让人听懂就行，更不会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 只有心怀叵测，准备混入到汉人之中的草原人才会刻意的改变自己的口音和生活习俗，以达到混淆视听的目的！ 看来这次对方所图甚大！ “那你们的人可有混入到他们当中的？可有什么消息？” 第434章 范朋琅的密奏 第434章 范朋琅的密奏 范朋琅身为负责辽东道的锦衣卫总旗之一，职责就是获取辽东女真各部落以及兀良哈部、翁牛特部、乌齐叶特部和鞑靼、瓦剌部落迁徙到这里后组成新部落的情报，还有就是配合边军清查从这些地方过来的商队。 既然在路上已经注意到了那些不同一般的商队，他自然让人暗地里去探查了一番。 “柳大人，我这里有一些他们的消息，但是因为对方那些人都见过我的手下，所以没办法混进去，只能打探一些外围的消息。” “如果不是您过来，下官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下官原本是想等探查对方更多一些的消息再跟上司说，没想到一场大雪把我们和他们都封在了这里。” “我的人一开始还跟对方周旋了几次，可是他们跟泥鳅一样滑不溜手的，很难让人摸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后来由于大雪的原因，我们的食物不那么充足了，如此寒冷的天气又没有足够的食物，人是没有办法长时间在外面盯梢的，所以就没有继续跟对方接触。” 听到范朋琅的这话，柳阳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同时又舒了一口气，之前一直怕自己的人和锦衣卫的人在鞑靼人那里大水冲了龙王庙，要是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距离自己在城中布下暗桩已经有几天时间了，能跟那些鞑靼人接触到的也都已经接触上了，虽然现在还没有接触到最内部人员的情报，但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还有一些暗桩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被那些鞑靼人拉拢，不过现在也不好让他们回来，万一对方认出来这些人是士卒的话那就麻烦了。 这样一来人手就更不够了，只好把眼下的事情跟对方说了一下，让他配合自己的差事，还有就是把在城中其他总旗负责的锦衣卫也都联络上，等行动的时候需要用到。 范朋琅自然是全力配合，现在北方雪灾的情况很严重，又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事情，已经不是自己能解决的事情了，可大雪封路一时半会又没有办法把情报送出去。 原来自己还在担忧如果因为这些人扰乱了朝廷的北伐怎么办，现在好了，皇上亲封的抚北巡按使来了，而且还有管辖锦衣卫的权利，这个重担就让柳大人担着吧，自己只要听命干活就行，虽然功劳小一些，可是责任也小一些。 等范朋琅走之后，柳阳手中把玩着朱元璋给自己的锦衣卫的铜牌有些出神。自己第一次见范朋琅还是在滁州的时候，当时是在东丰联合商城建好之后对方便迫不及待的买了第一个商铺。 看来不过都是朱元璋的安排而已，不过这也正常，任谁对一个突然崛起的知府都有着浓浓的好奇心和戒备心，自然是要调查一番的。 果然如历史上所说的那样，朱元璋此人生性多疑，也不知道这次自己身边还埋伏这多少锦衣卫的人。 好在现在的锦衣卫只是缉查臣子的不法之事，并不像明朝后期那样，锦衣卫成了某个大太监或者皇上对付惹自己不高兴的人的工具。对于柳阳这样不贪脏、不枉法的官员，现在的锦衣卫并不会凭空捏造一些歪曲事实而进行构陷。 锦衣卫是刀，这把刀如何用，会不会滥杀无辜自然是要看持刀的人。 城中的救灾还在继续，不过已经从之前单纯的发放救济粮食转变成为了工赈的方式。 贾言来到的第二天，大批的工匠和建造工厂的器具也都陆续到位了，然后便开始了建设工厂。 现在救灾的主要目标是县城，下面的村子还没有办法顾及到，先不说食物不够，光是人手就不够。所以，柳阳的计划则是在县城先建设食品制造厂，然后再从城中招募一些百姓向县城之外的村子里送食物，这样依次向外扩展，这样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最多的村子覆盖到，也避免了自己这些人不认路的情况。 有了贾言之后，柳阳的日子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虽然依然紧张忙碌但是心不再那么累了，之前需要自己事事操心，而现在只要自己把目标定下就好，如何完成则是自己这位贾总管的事情。 后来几日，那些鞑靼人再也没有了其他动作，想来应该是看着朝廷后面救灾的动作越来越大，老百姓们现在也不缺食物了，再用食物去招揽人已经不再保险了，便重新蛰伏了下来，等着雪融之后再暴起。 城中招人的告示一直就没有停过，柳阳还让识字的士卒专门拿着告示在那些贫困区读。 这些地区的百姓虽然每天都有了一顿的口粮，可是长年累月的吃不饱肚子让他们的身体跟本没有抵抗灾难的本钱，这次雪灾死亡最多的也是这些人。 当一个士卒读完告示之后，便立刻去了下一个地方，留下来众人议论纷纷。 “听到没，又要建造作坊了，之前俺去晚了，根本就没排上，这次怎么也得先报名去！” “俺也是，上次没用俺，那军爷说下次还会用人，以为是糊弄俺呢，没成想居然是真的。” “哎呀呀！只要能被招上那就是一天三顿干饭，家里还有朝廷的救济粮，咱们可是有了一个好皇帝啊！” “听说现在的皇帝以前也是庄稼主，看来知道咱们这些老百姓的苦，多好的皇上啊。” “你们听到没，这次招的还有女人呢，好像要缝衣服。” “太好了，俺那婆娘也能一天吃着三顿饭了！” “咱们一起去，一起去！” “对！咱们快去，去晚了就轮不到咱们了。” 说完，这群人便乌央乌央的去松林禅寺报名去了。 范朋琅站在不远处听着老百姓们的议论都熟记于心，他的任务除了要监视外敌，还要对自己负责区域的百姓们的言论进行监督。 他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便在密奏上写道：“柳阳救灾于香河县，事无巨细，鞠躬尽瘁，无私心私念，凡用心之处皆为百姓之所需。” “百姓闻之无不念皇上英明，感幸自己生于明朝。以上为下官亲眼所见，特书之。” 第435章 吃鱼了 第435章 吃鱼了 干活的人跟不干活的人伙食自然不能一样，不过当柳阳看到整扇整扇的猪肉被雪橇像不要钱一样的拉过来的时候心中还是微微震惊了一下。 一个裹得跟狗熊一样太监过来读了一封圣旨，话倒是很通俗，柳阳甚至能想象得到朱元璋一边啃着烧饼一边喝着鸭血粉丝汤一边下着圣旨的样子。 “柳阳小子，咱听说你在北方已经站住了脚，咱很高兴，就知道这差事交给你准没错。” “这次雪灾肯定会让北方的老百姓们损失很大，他们不易啊，之前在元廷的统治下人不如畜生。” “现在又遭此大难，你想办法在最短的时日内恢复他们的生活，把损失减少到最小，如果办好了咱给你记大功！” 念完之后不等柳阳谢恩，这个太监便离开了，留下自己跟那摞的一层又一层的猪肉在寒风中凌乱。 “这是把全大明的猪肉都给拉过来了吗？”柳阳在心中嘀咕了一下。 不过既然有了猪肉，那么罐头就可以省下给受灾的老百姓们吃了，新鲜的猪肉还是要给干活的人吃。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猪肉根本不存在什么后世的高科技，两三指厚的肥肉膘在比地上的雪还要白，被阳光一照都反着油腻腻的光。 在松林禅寺门口架起大锅，烧起火，把大块的猪肉滋啦一声下到锅内炙煎。 等着把猪肉煎的两面金黄，猪油熬出来一部分之后再下入罐头冬笋、萝卜翻炒，让猪油均匀的裹到素菜上，最后加上水开始炖煮。 就这么咕嘟咕嘟的煮一个时辰，肥猪肉已经被炖的软烂，冬笋和萝卜也都已经入味了，此时再把海菜放进去盖上盖子焖上一小会。 整个香河县城就只有松林禅寺这么一座寺庙，这里的老百姓们对这座寺庙也非常信奉。 平日里初一十五的时候这里香火非常鼎盛，他们往往会把平时自己舍不得吃的素果、点心都拿过来给这里的各种菩萨供奉上。 有的挂单居士更是讲究，在去寺庙烧香前还会吃三天素，沐浴焚香最后才会虔诚的去祈福上香。 但是现在就在寺院前面摆着一溜的大锅，里面炖煮的食物飘出一溜烟的猪肉的香味。 这些虔诚的信徒们不但没有斥责这种不尊重菩萨的行为，反而端着碗夹着颤颤巍巍的大块的肥猪肉膘吃的满嘴流油。 工厂在老百姓的卖力的干活下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建立了起来，其实也就是一个简单的厂房而已，并没有严格按照正规厂房那样建设，主要是时间上不允许。 在这里建设的除了制作罐头这样的物资厂外，还有烧制水泥的厂子，城中不少老百姓的房屋在这次大雪中被压塌了。 所以柳阳正好把系统的新奖励制作水泥和红砖的方法教给了工匠们，让他们在这里给老百姓们建造新的房屋，好在这里所需要的原料并不缺。 现在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下过雪了，这两天的气温也回升了一些，但是柳阳并没有掉以轻心，自己还是知道什么叫做倒春寒的。 或许是因为城中的秩序现在已经得到了恢复，所以柳阳最近收到的关于那些鞑靼人的情报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相反他们还有不少人加入到了自己的招工队伍里。 “木头，你看那几个人没有，还有那些人，都放到水泥厂和砖厂里，让他们去砸石头、摔泥坯去！哼哼！”柳阳不漏痕迹的把端着大碗吃的正猛的那些鞑靼人跟旁边的木头指了出来。 这些人是潜伏的探子利用刚才干活时候偷偷跟柳阳指出来的，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光是这些鞑靼人居然有近一百人之多，还不算被他们拉拢的人。 现在看来这些鞑靼人也是想着混进干活队伍中之后再伺机拉人，然后等制造动乱的时候破坏这些作坊来达到制造混乱的目的。 既然如此，那索性让这些人去干最累最脏的活，不然放着这些身材魁梧的鞑靼人不用的话实在是太浪费了。 正好也让这些人的精力发散一下，不然整天憋着心思干坏事可不行，在对方动手之前自己又不好抓他们，毕竟对方是打着其他部落的名号过来经商的。 木头在把所有鞑靼人都招用安排到水泥厂和制砖厂之后，这些人立刻都高兴了起来，他们没想到自己如此轻松的便混了进来，看来这个年轻的朝廷官员也不过如此。 又过了两天之后。 “阿古拉，今天你打了多少个砖坯？我可是足足打了有那么多呢。”一个身材魁梧的鞑靼人张开了双臂比划着，不知道该怎么用数字说道。 “哈，你这算什么，那个汉人的工匠说我干的是那些瘦弱的汉人两个人的活，中午给我盛饭的时候，肉足足比其他人多了很多。” “毕力格老师，你是没吃到今天的食物，他们居然可以把鱼做得如此的酥烂，鱼刺都可以嚼烂。” “你们这些人只顾着自己吃了，连老师都忘记了，幸会我还记得的。毕力格老师，这是汉人给发的鱼，我给您带回来了。” 他从把一个布包递了过去，上面还有一些油渍，微微的散发着一些香味。 周围的人显然都吃过了，知道这种鱼的美味，都吞咽了几口口水，眼睛也随着这个布包移动着。 毕力格接过阿来夫递过来的酥鱼，嘴唇颤抖了几下，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只是说道：“你们累了一天了，早点去休息吧。” 等这些人都走后，毕力格把鱼从布包里拿了出来，屋里炉子被石炭烧的微微发红，他透过红光看着这半条散发着香味的鱼。 其实当自己看到这条鱼的时候，便想再次教育他们了，蒙古人是不吃鱼的，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 在这寒天冰雪的环境里，能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自己还能要求他们什么呢？为了一个送命的任务，让这些小伙子们吃几条鱼又怎么了。 想到这里，毕力格好像想通了什么似的，用手拿起那半条鱼就吃了起来，吃的汁水横流。 “我的长生天啊，原来这就是鱼肉的味道！真是香甜美味啊！” 第436章 金老爷的招工办法 第436章 金老爷的招工办法 柳阳此时正在城中视察，在经过这一小段时间的赈灾，城中的百姓已经很少听说因为饥饿寒冷而亡的了。 现在又把自己带的郎中和原来城中幸存的郎中都集中了起来在城中进行巡诊，这样让因病而亡的人数再次下降不少。 不过当柳阳看到一位年约八十岁左右的老爷子拄着一根树杈做的拐棍过来，也让巡诊的郎中给看看身体时，他的嘴角有些抽搐了。 人呐，无论多大岁数，都是能活着就尽量活着，这也是华夏民族历经这么多的灾难之后文明依然没有断绝的原因，因为这里的百姓有足够的韧性。 城中的积雪基本上都已经清运完毕了，现在士卒们和百姓们正在清运城外的积雪，争取先把道路清运出来，这样城中的百姓就能加入到救灾任务当中了。 现在进行的是专项治安管理行动，这是柳阳给起的名字，而且照葫芦画瓢的把泉州府平叛时候的方法挪到了这里。 把城中分成若干片，然后选出一个保长配合朝廷管理这片区域，目的是把潜在的治安风险掐灭在苗头。 没办法，人就是一个矛盾的动物，在饿着肚子的时候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吃上一口食物，哪怕吃一口也行。 而在吃到之后就会想着吃更多，那只有偷和抢了。 所以在因为食物而发生了几起命案之后，柳阳便开始了这次的行动。 这么做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把那些分散在城中的那些鞑靼人借着这个行动的名头在暗地里重点监视了起来。 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不少的人被抓了起来，不过并没有遵循乱世用重典的条例，而是让这些人去干活，别人干四五个时辰，这些人就得干六个时辰甚至七个时辰。 柳阳现在正在城北，这里属于香河县城比较富庶的地方，用后世的话这里就是富人区。 这些人的家底都比较殷实，所以在面对灾难的时候往往也能比那些贫困的百姓撑得时间更长。 这里也是这次雪灾死人最少的地方。 “吕老憨，你家里都快死光了，还这么卖命的去干活图的什么？” 一个披着黝黑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皮毛做的大氅，围着棕色狐皮的狐裘，戴着灰白色的貂皮帽子的中年男人正站在自家的台阶上嘲讽的冲着下面一个老汉说话。 这个老汉身上的衣服已经很破烂了，里面露出了一些稻草和木棉碎麻之类的东西，脚上的鞋被几块碎步包裹着，显然也是烂的。 他脸色被对方的话憋的通红，眼睛透露出愤怒的目光，但是双方身份的差距让他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而是粗声粗气的解释着。 “金老爷，俺家里还有俩孙子一个孙女，咋能说死光了！这话说的也太缺德了！” 金老爷此时显然没有其他事情，院子里面的地窖里还有不少的粮食，现在朝廷又过来救灾了，家里的粮食又能省下来了，想想都高兴。 而且之前过来避难的那些泥腿子们现在也都回去了，这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惜了，就是城里面的春风楼还没开门呢，也不知道那些小娘们都还活着没。 这个吕老憨还有他的儿子以往冬天的时候是给自己打短工的，媳妇和儿媳也是给自家后院干点洗洗缝缝的活。 不过后来雪灾来了之后，金老爷便把家中的下人们遣散了不少，留下的也只能一天喝一顿稀汤寡水的粥。 像吕老憨和他一家子这样干短工的更是在第一时间就被清理掉了，最后连本该作为工钱给的粮食也没有给。 现在城中既然都已经稳定下来了，便想着再找几个干短工的人，院子里的积雪现在都还没有清扫，如果再不清扫房屋上的积雪，屋顶都要被冻坏了。 “哼！我这是为你好，朝廷的活是那么好干的？就你这身子别再把命交待到那里了。还不如来我这里，工钱就跟之前一样，你看怎么样？” 提起工钱，吕老憨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他又想起了自己妻子、儿子和儿媳临饿死前的惨状了。 “金老爷，你还有脸提工钱！要不是你没有给俺一家子工钱，俺那可怜的婆娘、儿子和儿媳能被饿死吗！你瞎了眼昧了心，就那百十斤的糟粮也不给俺！” “想让俺给你家干活？呸！等着下辈子吧！人家朝廷让俺干活不假，可人家实打实的给粮食！一天管三顿干饭，那大肥肉片子随便吃，管饱！” “俺还告诉你！人家朝廷看着俺年纪大，没让俺干重活。哼！放心吧，俺这辈子都不会再进你家院子一步了！” 这一番话说得金老爷白胖的脸立刻泛红了起来，看着周围小声议论的人们，他恼羞成怒了起来。 “看什么看！可别忘了，我可是咱们香河县的教谕，你们谁家的娃子要是不想读书了就在这随便看！” “吕老憨，你现在说的倒是挺欢实，听说你准备让你那俩没爹没娘的孙子去读私塾是吧？哈哈！做梦吧！本老爷倒要看看整个香河县城哪家私塾敢收你家的娃子！” 吕老憨听到这话，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了，他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的无耻，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的说如此要挟报复的话。 “你……你还知道自己是县里的教谕？人家都说读书是让人向善的，你那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居然敢不让俺俩孙子读书！凭什么！朝廷哪个王法这样说了！” 金老爷看着愤怒的吕老憨，眼神中满是嘲讽，脸上又浮起了那股自得的笑意。 “王法？哈哈！别的本老爷不敢说，但在读书这方面，你们老吕家就不要想着出读书人了，就干一辈子的劳力吧！” “对了，你还种着我家的地呢，眼瞅着快交租子了，我决定你家租子再涨三成。哈哈！” 吕老憨手中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在松握了几次之后终究还是颓然的泄了全身的力气，只是看着对方说道：“金老爷，老天爷是公道的，你干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总有报应的！小心断子绝孙了！” 第437章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第437章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金老爷听到这话好像被炮仗炸了脚一样，立刻蹦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风度，指着吕老憨的鼻子大声骂道。 “你什么意思！居然敢咒我金家断子绝孙！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给我打断腿！” 话音一落，就立刻从大门里窜出来几个穿着短打护院衣服的汉子，他们是金家豢养的护院，在雪灾的时候因为金老爷担心有人过来哄抢所以并没有清走他们。 他们手中拿着三指粗的木棍，凶神恶煞的冲着吕老憨走了过去，几个护院把他按住，一个护院便高高举起棍子冲着对方的腿砸了下去。 嗖！啪！ 拿着棍子的这个护院感觉手中挥舞着的木棍一轻，自己的腰都差点闪一下。 一看手中的木棍，原本一人高的木棍现在只有一臂之长了，另一半已经掉在了地上，断口整齐的好像被刀切过一般。 正在地上挣扎的吕老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凶神恶煞的护院们突然停住了手，也不明白在地上弹跳了几下的半截木棍怎么就断了。 金老爷这时候脸色已经被吓得惨白，只感觉自己差点尿了出来，腿好像也不是自己的了，正在不受控制的打着战栗。 现在因为在他站立的旁边门柱子上有一把腰刀砍在了上面，刀柄正在兀自的颤抖着，可见力气之大，要是砍在身上足以让人一命呜呼了。 “金老爷，你好大的官威啊！” “你一个县城的教谕居然敢口出狂言妄称王法？看来还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你不是教谕吗？说说我这句话的意思。” 金老爷看到在不远处站着一个年轻人，旁边那个汉子的腰间只有一个刀鞘了，刀在哪里显然已经很明了了。 这个年轻人身上穿的也不是什么裘袍，更不是什么绸缎，不过是很普通的一身棉布的棉服而已，穿着打扮倒有些像那些商队的人。 旁边那个汉子倒是穿着一身辽东那里的衣服，脸上还有些冻疮，看样子也是在城中被困了一段时间得。 金老爷此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经过这么一冷静，刚才被吓的还在打颤的双腿也稳住了，身子也不再颤抖了，便试探的问道。 “你是什么人？看样子是从辽东过来的商队吧？” 柳阳看了一眼旁边的护卫，心中便立刻知道了这个姓金的为什么说自己是从辽东过来的商队了。 这个护卫并不是跟着自己从南方过来的士卒，而是范朋琅非要安排过来的，名字也很好记，叫做沙大木。 如此有个性的名字柳阳一听便立刻就记住了。 随着各种工厂的建设和投入生产，人手也越来越不够用，到了这两天把一直贴身的木头都安排了出去，身边也就没了人。 柳阳对这些其实不在意的，自己的武艺现在在江湖上也算是中上的水平了，就算碰到人打不过也可以跑得过，所以便自己在城中逛游着视察。 可是范朋琅却极力反对他这样干，说词也没办法让人反驳，说是柳阳现在有着锦衣卫的身份，是他们的上司，所以必须得保护好他的安全。 万一在城中碰到有挑衅的人，到时候让柳阳这个抚北巡按使亲自出手的话，要是被传了出去他们这些锦衣卫也就不用干了，太丢人了！ 所以柳阳只好接受对方的安排，不过并没有答应对方安排的四明四暗，四个明面上贴身保护的锦衣卫，四名乔装打扮在暗处保护的锦衣卫。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老范，不要太烧包。” 不过这个沙大木似乎习惯了身上的这身衣服，并没有换上柳阳给他们的新衣服，而是把新衣服好好的收了起来，说是准备回去给自己的爹娘穿。 所以现在柳阳被对方当成从辽东过来的商队也是很正常的，他脑子一转张嘴就说道：“哎妈呀！你这老逼登还知道俺们是从辽东那旮沓来的？厉害啊！” 金老爷看着这个年轻人跟自己说话，可是这是哪里的话怎么就听不懂呢，一时之间便怔在了那里。 柳阳看着对方居然不答话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便又说道：“你瞅啥！” 不过并没有等来对方说‘瞅你咋地’这句话，而是听到身后那个沙大木在低声的说道：“柳大人，辽东不这样说话。” 柳阳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忘了这是在明朝了，现在还没有东北话一说呢，辽东现在还是一片蛮荒之地，大部分都是各个部落的女真人。 “咳咳，对！我们就是从辽东过来的商队。” 听到这话，金老爷也反应过来了，用一种看化外之地的眼神看着柳阳和沙大木两人。 “哼！不入流的商贾居然还敢管起我金某人的事情了，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别说我金某人不给你们面子，看在你们不是这里的人，又不懂我们读书人的规矩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该去哪就去哪，少在这里管闲事！不然让你们知道知道马王爷为什么有三只眼！” 柳阳听到对方这话并没有生气而是笑了，没想到一个县城的小小的教谕居然就敢这样狂妄，颇有一种蚍蜉撼树的感觉。 “那个，金老爷是吧？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你不是读书人吗？那就说说什么叫做‘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金老爷哪里知道这句话要在几百年后才会出现，所以他绞尽了脑汁也没印象在哪本典籍中看到过这句话。 不过随后他又反应过来了，自己跟着对方想干嘛？直接把他们打走不就行了，要是是个人就都敢过来跟自己叫板的话，以后还怎么在这香河县城混！ “哼！刚才我给你们机会了，你们不接着，既然如此，那就跟这个老头子一样打断腿吧！再出来一些人，把他们的腿都给我打断！” 话音一落，又从院子里面窜出来七八个护院，他们跟刚才已经出来的护院一起向着柳阳和沙大木围了过去。 地上的吕老憨从地上立刻起来抱住了一个护院的腿，大声的喊道：“小伙子，快跑！你们斗不过他的！” 第438章 金达来的夫人 第438章 金达来的夫人 被抱住的那个护院抬起一脚踢在了吕老憨的胸口上，力道之大似乎让人都听到了一声肋骨断裂的声音。 吕老憨年岁已大，又经过雪灾中饱受饥饿的摧残，虽然这几天在朝廷的安排下已经能吃饱饭了，但是身体哪里是这么容易被补回来的，所以这一脚直接将他踢晕了。 “你们居然当街行凶！看来真的是拿大明的律法当儿戏了！”柳阳抄起沙大木腰间的刀鞘就冲着刚才踢晕吕老憨的那个护院砸了过去。 那个护院根本没有料到柳阳这个读书人居然还会功夫，一时之间躲避不及被刀鞘同样砸在了胸口处。 噗！这个护院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在了雪地，身子后退了几步便委顿了下去。 “兄弟们，点子扎手，并肩子上吧！”一个护院看到柳阳居然也会武艺，便大声的跟旁边的护院说道。 看到对方居然没有被吓退，反而更加凶悍的冲了过来，旁边的沙大木便想着站出来表明柳阳的身份。 没想到柳阳却一把拉住了他，示意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露了身份就不能随便打人了！我先教训一下这些恶狗再说！就这么点人，你别帮忙。” 说完，便趟着破虏拳的步伐对着冲过来的护院们奔过去了。 城中积雪前两天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但是昨天夜里又下了一场大雪，所以现在街道上还没有来得及清扫。 柳阳的趟步一路过去把路上的积雪都激了起来，犹如一头饿虎下雪山一般气势汹汹。 这些护院都会些武艺，也有混过江湖的，拿起刀棍什么的也能耍的虎虎生风，所以平时在香河县城走路都是抬头望天的。 但他们的功夫在江湖中大部分都是不入流的，最好的也只能排到下等，连中等都算不上，否则也不会混到跟一个县城的教谕当护院了。 跟柳阳相比那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但是刚才他并没有施展出多么高深的武艺，所以让这些护院以为这个年轻人跟自己也差不多，都是会些拳脚而已。 然而，当柳阳冲过来的时候这些护院才发现有些不对，为何对方的气势如此的勇猛，好似猛虎出山。 而自己这些人怎么就跟一群癞皮狗似的乱哄哄的，虽然人数比对方多了很多，但是气势却被对方压得死死的呢？ 不过还不等这些护院反应，柳阳便已经冲进了他们之中，只听到一阵啪啪声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等周围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些护院已经躺在地上开始哀嚎了起来，看样子无一例外的不是胳膊断了就是腿断了，每个人都是断筋折骨却无性命之忧。 金老爷这时候也被吓傻了，没想到自己重金豢养一向引以为傲的护院们居然在眨眼间的功夫就被打倒了。 就算他一个不懂武艺的读书人也看出来这个年轻人的武艺要比这些护院高出不少，力道拿捏的如此准确，难道这就是书中所说的收放自如？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因为这个年轻人已经跨过在地上哀嚎的护院们走向了他。 “你……你居然敢……我……我可是香河县的教谕，你要是敢动我的话朝廷不会饶了你的！” 柳阳好像没有听到似的继续向着对方走去。 金老爷没想到自己恐吓的话没有起到作用，神色更加的慌乱了，只好继续说道：“现在城中就有朝廷的救灾队伍，你要是敢动我一下，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说完了吗？”柳阳走到离着对方一步远的地方平静的问道。 “你……”金老爷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被一个巴掌打断了。 啪！柳阳伸手打在了对方的脸上。 金老爷被这一下给打懵了，此时他已经靠在了柱子上，没有办法回退了，只能捂着被打的半边脸眼神惊恐的看着柳阳。 “啊~！杀人啦！”一声凄厉的叫声响了起来。 柳阳没想到这个看着白白胖胖的人居然能发出如此高的音调，可惜的是听起来很像太监，没有一点男人的味道。 啪！又是一巴掌。 “你要是还喊，我就一直打！”柳阳又给了对方一巴掌，“你叫什么？” 金老爷又挨了一巴掌之后，立刻住了嘴，然后脸上肥肉颤微的说道：“我叫金达来。” “……”听到这个名字，柳阳有些无语了，“你怎么能叫金达来呢？” “这位好汉，我也没办法，家父给取的名字，寓意是发达到来。我说的都是真的，苍天可鉴！”金达来用胖手指指着天空一脸正经的说道。 柳阳没有再纠结名字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 “刚才那位老汉说的可都是真的？你身为教谕，职责就是教化一方，居然在大灾来临之际克扣他人的粮食！致使他一家死了好几口人，该当何罪！” “这……这……”金达来根本不敢答话，只是舌头打绊的含糊着说不出话来。 “现在居然为了让人去你那里干活，居然拿孩童读书的事情威胁人家，这可是你教谕干得事情？” 柳阳的声音越来越严厉，他没有办法忍受一个身为教育工作者拿着别人家的孩子当做威胁筹码的事情，哪怕现在是明朝也不行！ 这时候，或许院子里面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跑出来一个身材跟金达来差不多的女人。 她刚出门就看到自家的男人正在被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教训，再看一眼地上正在哀嚎的护院们，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没想到这次居然吃亏了。 “哪来的野小子！居然敢在我们家门口打人！你知道我哥哥是谁吗？我哥哥是顺天府的主簿！老娘这次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边说这边冲着柳阳抓挠了过去。 咚！柳阳看到对方这个样子，知道平时也是一个作威作福、狗仗人势的家伙，对于这样的女人根本不用留情，一脚便把对方踹在了大门上。 这个胖女人身上的肉被踹的直打颤，看着自己肚子上的脚印才相信自己居然在香河县城被人打了，于是立刻跟泼妇一样坐在那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第439章 吕老憨的念想 第439章 吕老憨的念想 这时候，一队巡街的士卒发现了这里围着的人群，立刻跑过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达来一看朝廷的士卒过来了，立刻从柳阳身前闪了过去，奔到一个队正跟前大声痛哭了起来。 “这位都头，这里有人当街行凶，你们看看，打伤了这么多人，还有我的娘子也被他所伤！” 刚才还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胖夫人此时也身轻如燕似的几步跳到了这队士卒跟前，声音尖酸刻薄的说道。 “你们看看，我肚子上的脚印这就是他的罪证！我家哥哥可是顺天府的主簿，我家男人可是这里的教谕，你们要是处理不好的话，老娘就让我哥哥罚你们！” 这个队正听到对方恐吓自己的话，眼神便有些不好了起来，在大街上巡逻的好好的，突然有一个胖如肥猪的女人跳到自己跟前唾沫飞溅的恐吓自己，任谁也不会喜欢的。 不过看到地上的伤员之后，只能暂时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先办理这件事情再说。 他走到在台阶上背对着自己的那个年轻人大声说道：“这位公子，麻烦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金达来这时候立刻有大声喊了起来。 “哎呀！你还问他干什么，我们两人还能骗你不成？看看地上的这些人都被打断了手脚，多么的残暴啊！看看他，居然还在台阶上站着，明显没把都头你放在眼里！” “你们闭嘴！我虽然不是什么官，但也知道话听两头，就算让我给你断官司也得听听人家说的什么吧！”这个队正喝止了金达来夫妻两人的呱噪。 柳阳这时候转过了身，看着站在下面这个队正。 这个队正一看是柳阳，立刻后退了几步单膝跪倒在地，后面那一队士卒也立刻左手擎刀，单膝跪地，齐声喊道：“拜见柳大人！” 金达来和他的胖夫人这时候立刻傻眼了，他们怔怔的看着跪倒一地的士卒们，再看看站在台阶上那个年轻人。 “都起来吧，冰天雪地的跪着干什么。你们都辛苦了，今晚我让人给你们做锅子吃！”柳阳跟下面的士卒们说道。 锅子也就是后世的火锅，在这寒天腊月的冬天里能吃上一个炖香喷喷、热腾腾的火锅是很多士卒梦寐以求的事情。 “多谢柳大人！”那名队正和士卒们起来之后双手抱拳大声说道。 沙大木这时候走了过来，跟柳阳说道：“大人，那个老汉好像已经不行了。” 柳阳听到这话心中一惊，立刻来到吕老憨跟前，对方此时已经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只是脸色有着一股不正常的潮红，嘴里也不断的往外咳着血。 “大人，应该是刚才被踢断的肋骨插进了肺里。”沙大木也是久经沙场的人，所以一眼就看出来吕老憨伤到了哪里。 在这个时代，没有办法做手术，肋骨插进了肺里那就意味着死亡，所以柳阳并没有使用自己那仅知道那一点点不专业的医术去抢救人，而是跟对方说道。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吕老憨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情况，便努力的指着城东的方向费力的说道：“咳咳，俺……俺家里还……咳，还有孙儿和孙女，还……还请大……”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在半空指方向的手臂便垂然坠落，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没有想明白自己一辈子本本分分的干活为何落了个如此下场。 柳阳用手把吕老憨的眼睛轻轻的合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盖在了对方的脸上，然后跟身后的士卒们说道。 “你们去找一口棺材，把这位老人入殓了吧。活着没好好的，死后得好好地。” “是！”那名队正立刻找了两个人让他们去附近寻找棺材铺子。 看到死了人，金达来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起来，地上那些刚才被柳阳打伤的护院们的哀嚎声也小了很多。 不过金达来的娘子却并没有显出多害怕的表情，反而一脸尬笑的凑到柳阳跟前，小声的说道。 “这位大人，既然你也是朝廷的命官，那跟我哥也算是同僚。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多多海涵，咱们以后要多亲近亲近，以后说不定我哥还能帮你的忙呢。” “咱们都是官，这个老头子不过是个刁民而已，死了也就死了，你不用给他破费置办什么棺材，给他裹张草席子扔到城外面也就不错了。” 柳阳此时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一条人命在这个女人的嘴里不过就是一个刁民而已，裹张草席子说的好像莫大的恩赐似的。 “放肆！你家哥哥是什么东西！居然还想跟柳大人相提并论？”沙大木说完，一脚再次踹在了这个蠢女人的胸口上。 砰！她再次倒飞了出去。 “皇上钦命抚北巡按使柳大人到此，尔等还不快快拜见！”沙大木到底是锦衣卫出身，当霸气侧漏的时候对于这些地方的县官还是有很大的威慑力的。 金达来听到居然对方居然是皇上亲封的抚北巡按使，吓得立刻两腿发软了起来，扑腾一下跪在对了地上，连在是身边哀嚎的娘子也顾不上管，只是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柳大人，下官……不，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请大人恕罪。” 他的娘子正在地上挣扎着想起来，但是由于身材过于肥胖，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起来，歪头看到自家的男人居然给对方下跪的时候又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个窝囊废，给他下跪干什么？要跪也是给我哥哥下跪，要没有他哪来今天的你！呸！还不赶快拉老娘起来！” 金达来听到自家娘子的这话，心中已然急的不行了，抬头瞥了一眼柳阳的脸色，发现阴郁的都快能滴出水来了，不由得更加惶恐起来。 耳边还在传来自家娘子不断破口大骂的声音，他心中一急就把她从地上拽起来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这在以往是万万不敢做的事情，毕竟自己这个教谕还是自家娘子的哥哥给打的招呼。 可是现在已经顾不上了什么哥哥不哥哥的了，如果这一关过不去他们都得下大狱去。 第440章 心不存善，当斩! 第440章 心不存善，当斩！ 自己这个大舅子肯定没有见过皇上，不然就自家婆娘的这张嘴早就宣传的满城皆知了。 这位柳大人可不一样，年纪如此之轻便能被委以重任，还是皇上亲封的官，这可是亲眼见过皇上的人，以后必然前途无量！ 别说自己这个小小的教谕了，就是自己那个当顺天府主簿的大舅子见了面也得恭恭敬敬的磕头。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之前被自家婆娘压抑的太久了，也或许是因为想堵住她的嘴让自己逃一条命，反正这巴掌是越打越顺手，甚至不想停下来。 就这么打了二十几耳光之后，金达来才浑身没力气的坐在了地上，两只手微微的颤抖着。 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得，或许还有一些把这么多年怨气撒出来之后的激动，唯独没有感觉到手疼。 再看自家婆娘，脸已经被打的肿胀了起来，鼻子嘴里正在往外淌着血，人倒是没有昏迷，只不过眼睛中此时已经满是惊恐了。 她张着嘴想说什么，但是哇呀了半天也没说明白一个字，嘴早已经被打的肿胀了起来，哪里还能说清楚话。 “柳大人，求恕罪！”金达来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犹如一只鹌鹑一样。 柳阳斜着目光看了金达来一眼，默不作声的走到了队正跟前，伸手把他的刀拔了出来。 仓啷！一声吟响让瘫倒在地的那些护院们身子颤抖了一下，有的人屁股下面已经流出了骚气难闻的水流。 “你们助纣为虐当斩！” “你们行凶伤人当斩！” “你们杀害无辜当斩！” “你们心无善念当斩！” 一连四个当斩，每说出一条这些人的身子便抖一下，此时他们心中的恐惧已经远远超过了身上的断手断脚的疼痛。 “大……大人，我们也只是跟东家吃饭干活的，你……你不能把账都算我们头上啊！我刚才要是不踢他一脚，回去金老爷就要扣我工钱的。” 刚才踢吕老憨的那个护院看着已经走到自己跟前的柳阳，已经惶恐的不行了，不断的用手支撑着地往后退去。 “如果你非踢不可，你最起码可以选择踢人力气的大小！可是你没有！”柳阳握着刀柄的手很用力，连指关节都已经发白了。 “求饶……命……”这个护卫看到柳阳已经动了杀心，于是急忙大声喊道。 不过他也只喊出了这三个字，便看到对方手中的刀冲着自己一挥，然后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落在了地上，好像整个世界都翻滚了一样，然后停在了那里。 只不过为什么前面那个没有头的身子看着如此的熟悉，那衣服好像是自己在春风楼那个相好的给买的，到今天还没穿几次呢。 “啊~！”这个护卫的头颅在地上喊出了这一声最后一个字，便再也没了气息。 其他护卫此时早已经屎尿横流了，纷纷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着求饶。 “把他们都斩了！”柳阳跟旁边的队正说道。 队正一摆手，一队士卒立刻上前把这些护院按在了地上，然后手起刀落，一排人头落地！ 柳阳又走到金达来和已经被吓傻了那个女人跟前，声音没有起伏的说道：“放心，我不会杀你们的。” 这话说出来之后，对方两人明显送了一口气，但是柳阳接下来一句话立刻又让他们如同坠入了冰窟一般遍体生寒。 “队正，把这两人送到石窑去！让他们砸去砸石头，干最终最累的活，每天不少于九个时辰！” “是！”队正一招手，过来几个士卒拖着金达来两个人就走。 柳阳看着还想说话的金达来，大声的说道。 “相信我，你们这辈子都只能干苦力活了，如果想解脱的话只有自杀一条路！我很期待看到那一天，到时候我会给你们选两条上好的草席厚葬你们的！” “叩谢青天大老爷！”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看到这个年轻的官员居然真的把为祸香河县多年的金老爷给收拾了，纷纷下跪大声高呼了起来。 柳阳看着跪在雪地里的百姓们，并没有学着后世某部电影一样喊出‘公平、公平、还他妈的是公平’这句话。 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代身份的不同、阶级的差距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鸿沟，老百姓们已经跪习惯了。 看着吕老憨被装入了棺材，由附近的百姓赶着一架牛车拉着棺材晃晃悠悠的向着城北走去，那里有一片坟场，但是因为风水不好所以埋葬的都是老百姓。 随着牛车吱呀吱呀的声音越来越远，柳阳转身去了城东，那里还有吕老憨的遗愿，他的孙子和孙女在那里。 穿过半座城，柳阳时不时的就会发现一些小孩子蓬头垢面的穿着破烂的衣服在大街上一闪而过，还有一个小姑娘则扒在已经破烂的窗户边上胆怯的看着自己一行人。 这个小姑娘只有五六岁的样子，扒在窗户上的小手脏的已经看不出本色了，只有冻裂的大口子才显露出一丝红肉色，她眼神中透露着迷茫和害怕。 “你……”柳阳向着窗户走了几步，想询问一下对方的家人在哪里。 不过这个小姑娘显然被吓到了，她站在床上往后退了几步，但也不到该往哪里跑，因为屋子只有那么小根本无处可藏。 这时候柳阳才发现这个小姑娘居然没有穿裤子，小腿冻得已经发紫，小脚上也满是冻裂的伤口，正在往外渗出着黄色的液体。 “你爹娘呢？”柳阳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攥一把，于是让自己的语气尽量的温柔平和的问道。 见这个小姑娘不答话，只是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柳阳在身上摸了一下，发现没有带吃的。 只好跟旁边的士卒先要了一小块压缩干粮拿在手中冲着小姑娘晃了一下。 “想吃吗？那你告诉我，你爹娘呢？”柳阳再次问道。 小姑娘的眼睛盯着柳阳手中的食物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口水，仿佛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一样向着窗户走了过来，声音稚嫩轻柔的说道。 “俺娘出去好几晌了都没回来。俺爹在屋里睡觉呢。” 第441章 孤儿们 第441章 孤儿们 “真乖，给你。”柳阳把手中的食物递了过去。 小姑娘拿过食物就贪婪的啃了起来，不过由于压缩干粮太硬啃了半天也只咬掉了一小角。 放了猪油和白糖的压缩干粮很是香甜，她冲着外面这个大哥哥一样的人笑了起来，原来对方没有骗自己，真的很好吃啊。 柳阳冲着旁边的队正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去屋里查看一下。 “你还想吃吗？我这里还有好多，不过得让我抱抱你。”柳阳感觉自己好像拐卖儿童的一样，但是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也只能如此了。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这种香甜食物的诱惑，便从破窗中钻出了上半身，然后张开双臂等着柳阳来抱。 柳阳立刻张开自己身上的棉服把这个小姑娘包裹在了里面，自己身上虽然穿的还算厚了，但是依旧能感觉到怀里好像抱着一个冰疙瘩一样，寒意居然透过了棉服。 这时候队正从屋里出来了，无声的冲着柳阳摇了摇头。 果然，这个小姑娘的爹已经死了。 柳阳早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他用衣服把怀里的小姑娘包裹的更紧了一些，尽量不让冷风钻进去。 “好暖和……”小姑娘有些迷糊的呢喃了一句话。 或许是因为昨晚她没有睡觉，或许是因为柳阳的怀抱很暖和，小姑娘手里的食物还在保持着往嘴边送的姿势，人却已经睡着了。 柳阳小声的跟队正问道：“怎么回事？不是都已经送过食物了吗？为什么还会死人？” “回大人……” “你小点声！没看到她睡着了吗？”柳阳被对方一嗓子吓了一跳，连忙压着嗓子说道。 队正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看了一眼在柳阳怀里只露个脏脸的小姑娘，然后同样小声的说道：“大人，这家的男人应该是病死的，家里还有一个没打开的罐头，应该不是饿死的。” “炉子呢，难道没有烧着吗？” “火炉子冰冷，应该是想省着点用石炭，所以应该是睡觉前把炉子给灭掉了，看样子应该是前两三天的事情。” 柳阳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姑娘，有些怜悯的说道：“这么小就爹娘，真可怜啊，不知道城里面还有多少孤儿。还是咱们考虑不周啊！” 队正显然也很同情这个小姑娘，声音有些沉重的说道。 “大人，这是没办法避免的事情。其实大人您这次已经让很多老百姓免于遭难了。要是放到以往，恐怕这一城的人只能活下来不到一半。” “传我军令，让所有休整的将士们都立刻在全城再搜罗一次，看看还有没有孤儿，把他们都报到咱们大营，我不希望听到或者看到有哪个孤儿因为没人管而死亡的！” “是！” 柳阳怀抱着小姑娘转身往指挥所去了。 命令传达的很快，还不等他走到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士卒开始在挨家挨户的排查了，而且已经有士卒抱着孩子离开了对方自己的家了。 很多士卒连媳妇都没有更不要说孩子了，所以他们抱着孩子的手臂显得很是僵硬，生怕使劲大了弄疼了这些孩子们。 当回到松林禅寺的时候，早已经接到消息的贾言正在让士卒们加急搭建一片简易的营帐。 当他看到柳阳抱着一个小孩子回来的时候，立刻上前说道：“东家，我已经让士卒们把寺院里上好的房子都腾出来了，里面也都已经烧上了炉子，赶紧把孩子放屋里吧。” “东家，时间太紧张了，就只能先辛苦一下他们先在外面搭一些帐篷暂时先住一段时间。” “哦，对了，这是刚刚从百姓家里找的一些婆娘，她们可以照看这些孩子们，有的还没断奶，可以帮忙喂那些婴儿。” “这些人我都已经让人做过排查了，家底都很干净，为人也和善，家里面都有自己的儿子或者孙子，都是比较和睦的家庭，所以不用担心她们对孩子们不好。” 柳阳对贾言的这些安排很满意，又看向在他身后站着一拍年龄各异的妇女们，她们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都刷洗的很干净，缝补的也很利索，看出来都是干活的好手。 “让你们过来干活也不是白干的，每个人每个月都有五钱银子，还有一天三顿粮食。没断奶的可以帮忙喂孩子的，每个月一两银子，每天至少一顿肉食。” “后面我还会开办学堂，你们的儿孙们只要岁数达到都可以过来读书，不要钱的。这是给你们的待遇，但是有一点，必须把这些孩子们看好，不能厚此薄彼。” 这么高的工钱是这些妇女们没想到的，她们过来的本意就是想着那些没爹没娘的孩子们可怜，而且听说人家这里管饭所以才会过来。 没想到居然还有工钱拿，虽然现在城中还没有恢复正常，也买不到什么东西，但是冰雪早晚有融化的一天，到时候钱还是有大用的。 尤其是那些还没有断奶的年轻妇女们，她们听到自己一个月居然能拿一两银子的工钱，恨不得把胸脯挺到天上去，好像谁挺的越高奶水就越多似的。 “大人你就放心吧，我们也都是生养过孩子的，肯定会拿这些可怜的娃娃们当自己的孩子，以后我们就是他们的娘。” 一个妇女过来从柳阳怀中接过那个小姑娘，一边用早已经准备好的棉被包裹住一边跟他利索的说道。 把这里的事情安排好之后，柳阳又走到正在搭建帐篷的士卒们的旁边，大声跟他们说道：“知道你们受苦了，为了这些孩子们让你们寒冬腊月的住帐篷。” 士兵们听到柳阳的话，便纷纷大声说道。 “大人，我们不辛苦，咱们就是当兵的，住帐篷不是常事嘛。” “跟着大人干活咱心里痛快！” “对！痛快！大人待俺们实诚！俺们干活也有劲！” “就是俺们都习惯了，再说了，这帐篷住着也很暖和呀，不透风不漏水的，还能在里面烧炉子，跟住屋子里面一样的。” 这些士卒都是糙汉子，不少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得，但是他们心中也有一杆秤，知道什么人对自己好，什么人对自己不好。 第442章 皇家幼儿园 第442章 皇家幼儿园 这是之前柳阳让工匠们按照系统给的制作防水布工艺赶制出来的新型帐篷，可以遮风避雨还很轻便，比现在的帐篷好多了。 “本官的宗旨是，不能让人白白的受苦受累，所以你们住帐篷这段时间，每个人饷银翻倍！”柳阳大声宣布道。 “谢大人！”营地上响起一片感谢的声音。 一直到天色渐黑，整个县城还没有被完全搜查完整，没办法相比较整个县城所有家庭来说，这些士卒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不断有被士卒们送回来的小孩，最大的十岁左右，小的看样子还没有断奶，到营地里开饭的时候已经送回来将近一百个小孩了。 柳阳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的小孩，幸亏贾言提前让士卒们把寺院里的房子都给腾出来了，不然还真不好安置这些小孩。 “大人，这些孩子们家中都已经没有了亲人，幸亏您让士兵们去搜查了一下，好在都救回来了，不然今晚肯定就有不少人会被冻死。”木头跟柳阳小声的说道。 柳阳正站在寺院南边几个屋子里看孩子们的情况，这里已经满满当当的住满了小孩，从外面找的那些妇人们正在挨个检查孩子们的情况。 屋里面很暖和，所以很多的孩子都已经睡着了，他们经历了饥饿、寒冷和失去家人的惊恐后，终于在这个温暖的地方放松了身心，便再也抵挡不住困倦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到木头的话，柳阳并没有作声，这么冷的天气不可能没有失去父母的孩子被冻死，只不过这是他没有禀报就是。 天下的百姓们过的太苦了，尤其及这里的百姓，不少人的身子早已经在饥饿和寒冷中被透支了。 现在朝廷过来救灾了，他们紧绷的身体一下子就放松了，所以很多人的身体就被已经积攒很久的疾病给击垮了。 柳阳看向木头，后者眼神有些歉意的低下了头。不过柳阳并没有揭穿他，在如此大灾面前有些事情真的没办法，大家只能尽力而为就是。 这时候还有士卒不时的往这里送小孩，现在已经建立起了一套完整的接收流程了。 当小孩送过来第一步就是先给洗个热水澡，然后由郎中检查身体，有问题的则治病，进入特别看护的房间。 没问题的则在洗漱好之后现带着去吃饭，然后再安排睡觉的地方，争取让每一个孩子都现在情绪上安定下来。 一直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才渐渐的没有了往回送孩子的士卒，他们已经把整座城翻遍了。 柳阳看着儿童最终的数字有些痛心，一共两百三十五个孩子，也就是两百三十五个家庭已经破亡了。 “这些去世的人可都安葬妥当了？”柳阳问道。 “是的，各个都用棺材装殓的，已经在城外下葬了，还弄了一些香烛来祭拜了。”木头说道。 “那些去世的孩子们跟他们的父母葬在一起没有？” “……葬在一起了，一般都是跟孩子娘装殓在一起的。”木头犹豫了一下说道。 “那些负责装殓的士卒们可有什么怨言？毕竟这种事情很多人嫌晦气。你把他们的名字提上来，我会给他们一些补偿的。”柳阳知道装殓陌生人的这种事情很多人是不愿意干的，嫌晦气。 “那倒没有，好多人都说这是在做积阴德的事情，所以兄弟们并没有什么怨言。就是看着那么小的孩子就没了，不少人心疼的都哭了。” 木头语气很沉重，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已经微微泛红了，显然他就是不少人里面的其中之一。 柳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明天让木匠做一个牌匾，挂在这个南院拱门上。” “是，那牌匾上雕什么字呢？” “皇家幼儿园！”柳阳想了一下便说道。 这个邀买的人心太大了，天下除了让皇室和让朱元璋受了这份名头，其他人谁要这个名头谁早晚得死。 “叮！” “系统检测到宿主触发隐藏任务：儿童是希望。” “奖励：奶粉制作技术。” 柳阳听到脑海里系统再次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不由的一愣，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正好看到贾言过来，便立刻上前问道。 “贾言，现在城外清理的路通到了哪里？与下面各村庄可都联系上了？” 贾言拿着刚刚收到的讯息说道。 “现在香河县城到下面各村庄的路已经通上了，可以行马车了。今天收到最新的进度是距离已经到通县了，距离北平府城不过五十里地了。” “这两天应该就能进入到北平府城了，咱们是不是应该把这里的人和物资开始往那里转移了？” 柳阳没想到通路的速度居然这么快，如果这样的话，还真就得提前筹划一下后面的事情了，不过现在最要紧的则是另一个问题。 “你让人去下面村子里找一些母牛、母羊、母驴来……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别想歪了，我有大用。” “你看这里面的孩子们，有不少孩子都太小了，没办法吃咱们大人的饭，就算有一些妇人有奶水，可也不够吃的，所以需要这些牲畜的奶来喂他们。” 柳阳看着贾言看向自己眼神有些异样，赶紧说出了自己这么做的目的，这次打消了对方对自己某些方面不好的猜测。 “对了，要做好登记，跟村里的百姓们说清楚，咱们是暂时借用。另外要给够补偿，要钱给钱，要粮食给粮食，一定不能发生强抢的事情，否则军法从事！” 柳阳忽然想到了后世一些事情，立刻跟贾言吩咐到，以免发生强抢的事情。 现在的牲口对于种地的老百姓来说就意味着那就是天，全家都指望着天吃饭呢。 在嘱咐完这件事情之后，柳阳便又赶到了工匠们所住的地方，然后把系统奖励的奶粉制作技术拿了出来，让他们先研究一下怎么制造出来这种设备。 等柳阳忙完的时候，距离五更天的梆子已经敲过一个时辰了，已经有伙头兵开始起来烧火做饭了。 “大哥哥，我爹娘呢？”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一扇窗户的缝隙里面透了出来。 第443章 下一步计划 第443章 下一步计划 柳阳轻轻的把窗户推开，透过挂在外面的灯笼看清楚了这个小孩子的模样，正是自己白天时候从外面抱回来的那个小姑娘。 她此时已经换上了厚衣服，脸上白白净净的，伤口也已经经过了处理，已经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惨状，只有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没有变化，依旧在眨巴眨巴的看着柳阳。 柳阳抬手制止了过来想抱回小姑娘的妇人，然后把小姑娘跟白天一样抱在了怀里，用身上的大氅严实的包裹住了她便来到了院子里。 漫天的繁星布满了天空，每一颗都清晰可见，闪亮动人，一条犹如大江一般的璀璨银河横亘在夜空中间。 小姑娘在柳阳的怀里只露出了一张小脸，好奇的看着抱着自己的这个大哥哥，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你看，那颗最亮的星星。”柳阳指着天空中一颗最亮的星星让小姑娘看。 “看到了，那颗星星好大好亮啊。”小丫头第一次发现居然还有这么明亮的星星，不由得惊呼了一下。 “那就是你爹爹，旁边那颗看到了吗？也很亮的那颗星星，那就是你娘亲。”柳阳又指着旁边一颗星星说道。 “啊？我爹娘他们都变成星星啦？那以后地上就剩我一个人了吗，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小姑娘的声音有些低落，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爹娘撇下自己去了天上。 柳阳疼惜的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 “你看天上这么多星星，其实都是人变的。咱们每个人都会变成星星的，等好长好长时间之后，你也会变成星星的，到时候就可以跟你爹娘在一起啦。” “好长好长时间是多久？是好几天吗？”小丫头好奇的问道。 “是好多个好几天，等你长得跟我一样高的时候就明白了。所以以后要多吃饭，好多事情也要自己干，你爹娘在天上都看着你呢，如果做得好他们会在梦里夸你的。” 一大一小两个人就在漫天的星空下这么你一问我一答的说着话，后来小姑娘慢慢的就没了声音，柳阳低头一看她已经再次睡着了。 把她交给照顾的妇人之后，柳阳便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开始在书案上奋笔疾书写着一个奏章。 天边慢慢的泛起了鱼肚白，漫天的繁星在迅速的消褪，太阳的金色在一望无际的雪地里慢慢铺洒开来，清晨的寒气在阳光的照耀下慢慢的消散了。 营地里此时已经忙碌了起来，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并没有敲起床的铜锣，而是由巡逻的人挨个帐篷，挨个屋子把人叫醒。 这是因为还有好多小孩子正在睡觉，怕把他们吵醒，所以柳阳已经提前吩咐了以后不再敲锣叫醒了。 贾言这时候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桌子上只剩一小截的蜡烛就知道柳阳昨晚一夜没睡。 “东家，整个北方的灾民都指望这您呢，可不要把身子给熬坏了。” 柳阳放下毛笔，又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然后把蜡烛吹灭，说道：“正因为整个北方的灾民都在等着咱们，所以才需要赶快把这里的事情做完啊。” 贾言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并不是关注养生的时候，便想起了自己来的任务，说道。 “刚刚从南方征调的民夫已经在北塘镇下了船，预计今天下午就能到咱们这里。” “太好了！我正愁手里的人不够用呢。”柳阳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振奋了起来，随着道路的清理开通，现在已经撒出去不少人了。 虽然已经调动了城中的百姓也参与到救灾中了，但是这些人手依旧是杯水车薪。 可是又不能把所有的士卒都投入到救灾中去，因为在城中还有百十个鞑靼人和被对方收买的人在暗处蠢蠢欲动，必须得保留一部分力量来应对意外。 所以，这个时候能来人对于救灾任务来说是个天大的好事，现在与通县的道路已经连通了，紧接着北平府城也马上就要连通，那里的物资急需要运送过去。 现在这批人来了正好可以把接替一下人手，让驾驶雪橇的人保持体力专心运送物资就可以了。 “你来了正好，我跟你说一下下一步的计划。这里的物资中转站已经建立起来了，赈灾的工厂也已经初步建设好了。” “下一步，我准备在北平城建立中转站，然后以那里为北方北部的总物资基地，向北面的宣府镇、延庆州和西边大同府等地的边军所在地供给物资。” “那里是大明重中之重，不能出一点问题。更何况徐大帅他们的大军现在也在那里，所以这里由我来亲自负责。” “而你下一步需要去真定府，在那里建成北方中部地区物资总基地，向南到大名府，向东到东昌府，向西到太原府都需要你来负责。” “责任很重，你敢不敢接这个任务？如果有顾虑可以不接，我也理解。” 贾言看了一眼在桌子上铺开的地图，听到柳阳的话后立刻双手抱拳，说道：“贾言领命！定当竭尽全力完成此次救灾任务！” “好！这次任务完成之后，我给皇上上书推荐你个官职！” 柳阳知道这次任务有多么的艰巨，可是现在熟悉自己这个赈灾模式的也只有贾言了，而且他跟这些士卒和工匠也都熟悉了，到那里用着也顺手。 “报！大人，从北平府来了一人，自称石山虎要求见大人！”一个士卒在屋子外面禀报。 石山虎？柳阳和贾言对视了一眼，然后兴奋的说道：“快快把人请进来，对了，把一些肉罐头拿过来，还有酒，哦，对了，让人再做一些热饭送过来，要快！” 不一会，一个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魁梧大汉就被带了进来，眼睛上还带着一副奇怪的眼镜。 不过鼻子上和裸露在外的脸上和手上都是冻疮，一个个裂着小口子往外流着液体，显然这一路吃了很大的苦。 他把头上戴着的帽子摘了下来，然后又把身上已经发亮的外衣脱了下来，最后把蒙在保温的面罩也摘了下来。 正是石山虎！他呲着一口大白牙冲着柳阳和贾言笑了一下，说道：“东家，总算找到你们了！” 第444章 石山虎带来的信息 第444章 石山虎带来的信息 柳阳几步冲到石山虎跟前，不顾对方身上的灰尘一把抱住了他，用力的拍着对方的后背，语气郑重的说道。 “辛苦了！辛苦了！终于回来了！” 石山虎两只胳膊张开着不敢搭在柳阳的身上，他不知道东家这是想干嘛，俩大男人怎么还抱在一起了。 另外就是身上太脏了，幸亏现在是冬天，要是夏天的话估计离着几丈远都能闻到酸味。 “东家，我身上太脏了，别把你衣服弄脏了。” “石大哥，这可不像你的作风，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你能平安回来就是最好的消息！” 柳阳松开对方上下打量了一下，发现就是有一些冻伤，鼻子耳朵手指头什么的都还在，不由得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饿坏了吧？我已经让人给你吃的东西去了，对了，今天给你破个例，让你喝酒，贾言你也喝点，这阵子憋坏了吧？”柳阳招呼着对方坐下。 “石大哥，我这是沾了你的光才有酒喝啊。”贾言看到石山虎回来了也很高兴，这阵子确实也很忙，简直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刚刚还在说缺人手的事情，真是刚瞌睡就有枕头了，真是缺什么来什么，不由不让人高兴啊！ 石山虎听到热饭吃，还有酒和，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小包裹，慢慢地打开后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柳阳和贾言看清楚这东西后脸色都变了，因为这是一小块一小块碎成指甲盖大小的压缩干粮，数了一下只有七八块了。 “这是我最后的口粮了，要是还找不到你们，这些东西吃完后就只能听天由命了。”石山虎咧着嘴笑着说道，嘴唇上裂开的口子开始往外渗着血。 “这是你出发的时候带的压缩干粮？现在都还没吃完吗？”柳阳有些震惊的问道。 按照石山虎的体格所需的能量，一块压缩干粮就是他一天的饭量，这是柳阳经过实际尝试过的。 当时他出发的时候一共带了二十天左右的量，但是现在早已经超过了食物所能支撑的时间。 “我能找到东西吃的时候一般不吃这个，只有实在找不到东西吃的时候才会吃，不然也撑不到这个时候。” 石山虎说着，便把布包抖搂了一下，然后对准嘴把压缩干粮全部倒进了嘴里嘎巴嘎巴的嚼了起来。 “什么也不说了！辛苦了，我会跟朝廷给你请功的！”柳阳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这时候酒菜都已经端上来了，其实也没有几样，只有肉的热罐头、热海菜，炖的鱼，炒的鸡蛋，还有一坛子已经温热的酒。 虽然并不丰盛甚至还有些寒酸，但是还是让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热食的石山虎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别看着了，赶紧吃，天大的事情也得把肚子填饱再说。我们先敬你一杯！”柳阳给对方倒上满满一大杯酒说道。 柳阳和贾言端起酒杯，石山虎也不客气端起酒杯后一饮而尽，然后屏住了呼吸不让酒气出来，直到脸被憋得通红才慢慢地舒了一口气。 “好酒！东家，这是您在凤阳酿的酒吧？说实话，每次快撑不住的时候就想这一口，想想浑身就暖和的不行，现在终于又能喝到了！”石山虎端着大酒杯一脸陶醉的看着里面的酒。 柳阳赶紧再给对方满上一杯，对于这样出生入死的人，再怎么捧着对待也不为过。 石山虎却一把抢过了酒壶先给柳阳和贾言倒上，然后才给自己倒满，端起酒杯笑嘻嘻的说道。 “东家，您第一次倒酒我必须得接着，这是您看对得起我，但后面得我给您倒酒。” “我打打杀杀了半辈子，直到遇见您才给我机会干一点为国为民的事。以前死了之后总怕碰到祖宗，现在咱碰到了也能挺着胸脯说干了件天大的好事！” 说完，他眼眶已经有些红红的了，显然心情有些激动，一仰脖子便把酒灌进了喉咙里。 柳阳和贾言也一口干了酒杯，刚刚放下又被石山虎给倒满了。 “东家，我从太行山到宣府镇再到北平府城，情况很糟糕，有的整个村子的人都被冻死、饿死了。山上有的狼、老虎、猞猁这种猛兽也都被饿的下了山，让百姓们更是雪上加霜。” “在宣府镇的大军怎么样？”柳阳现在知道什么叫做权衡利弊了，与那些猛兽和已经死去的人相比，徐达的大军才是重中之重。 “我没能过去，那里的雪更大也更厚，我只在宣府镇的边界上转了一圈就回来了，人根本没办法进去。” 柳阳听到这个不知道算是好还是坏的消息，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他发现自己现在皱眉头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看来操心容易让人加速衰老不是一句空话。 “北平府城的情况呢？我刚刚还在跟贾言说准备在那里建立一个统管北方北部的物资基地，正好你从那回来，说说那里的情况吧。” 石山虎端着酒杯一边细啜一边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北平府城更靠北，雪灾要比这里还要严重一些。那里人也多，最起码是这里的好几倍。” “还有就是，那里的粮商囤积了大量的粮食，但价格奇高，比平日里高了百倍还要多。听说那里的知府在里面入着股，但我没有实际证据。” “所以在府衙里面当差的那些人都还有粮食吃，虽然吃不饱但已经比饿着肚子的百姓们强百倍了。” “后来有人组织百姓去强抢粮行，但都被那里的知府带着衙役给镇压了，杀了不少人才把事情平息下来。” “官商勾结！在如此大灾之年居然还敢干囤积粮食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柳阳砰的锤了一下桌子，把杯中的酒都震了出来，显得很是气愤。 自己在这里宵衣旰食的救灾，生怕老百姓多遭一会罪，生怕再出现死人的情况，没想到在北平府城里的知府居然为了私利而故意囤积粮食，甚至还杀人镇压！ “那个知府叫什么？在北平府城里一共有几家粮商？被他们杀害了多少百姓？” 第445章 妲定妃的哥哥 第445章 妲定妃的哥哥 石山虎说道：“这个知府叫妲贵，听说是皇上定妃的哥哥，已经当了五六年的知府了，在北平府城里可以说无恶不作，贪赃枉法。” “可是每次京察都是乙上，这跟他的妹妹是定妃应该是有关系的。他暗地开了好几家青楼、赌坊，还参股了五六家大粮商。” “这五六家粮商规模之大甚至可以把控整个顺天府的粮价，所以这里的粮食一直比其他地方的粮食贵上两成左右。” “而其他众多的小粮铺只能跟着对方走，不然就会遭到打击报复。之前有人想联合起来对抗，但是最后都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这个妲贵衙门里的差役其实就是自己的打手，听说都是从江湖上招揽的闲散汉子，平时也是横行乡里为非作歹。” “在这次百姓抢粮的事情中，这些差役出手狠辣，明显就是冲着要人命去的，所以百姓们死伤惨重，光是死的人就有一百多人，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贾言听到这里立刻惊呼了一下，显然被死伤的人数给吓到了：“居然死了这么多？那妲贵就不怕有人告御状吗？” 柳阳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只不过脸色显得好像很沉重，显然也被百姓的死伤人数给惊到了。 “告御状？怕是没那么简单。”石山虎有些苦笑的摇了摇头，“先不说宫里那位定妃，可知道她的儿子朱榑的封地在哪里？齐州，山东齐州！” 这么一说，柳阳和贾言立刻明白了，要是有人想告御状，就算能出得了北平府也不一定能逃过齐王朱榑的拦截，外甥帮舅舅天经地义，就算历经万险到了金陵还有妲定妃在那里等着。 “那顺天府乃是燕王朱棣的封地，北平府城更是其王府所在，难道他就没有耳闻吗，就任这个妲贵在那里胡折腾？而且燕王为何还不就藩呢？” 柳阳忽然反应过来了，这里可是燕王朱棣的大本营，可是为何现在都还没有就藩呢，连他的兄弟们都已经陆续就藩了，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果然，贾言听到这话走到屋外左右看了一下，然后把屋门关上，再次做到了酒桌跟前。 一看他的样子，柳阳就知道贾言肯定知道一些内情，毕竟之前也是做过起义军高级将领的人，还是知道一些内幕消息的。 贾言压低着声音开始诉说起了一段皇家秘史。 “燕王朱棣的母亲不是当今的马皇后，而是另有其人。是一个叫做碽妃的，可是陈友谅大军压境的时候被皇上误杀，死的极为凄惨，当时她刚刚生下燕王朱棣。” “这个碽妃是皇后的近身丫头，所以皇后不忍心这孩子刚生下便没来娘，而且为了孩子以后不被人说闲话，于是就对外宣称是自己的孩子。” “后来皇上也知道自己错怪了碽妃，便也默认了皇后的做法。至于为什么一直没有让朱棣就藩，皇上心里未必没有补偿碽妃的想法，想让这个儿子在自己身边多待一段时间吧。” 柳阳没想到朱棣的身世居然还有如此大的秘密，不过更加好奇的是贾言为何知道如此秘密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的？这也算是皇家的丑事了吧，你却知道的如此清楚？” 贾言听到这话微微一笑，说道：“当时我可是在陈友谅的帐下，他六十万大军攻打当今皇上，肯定会有细作混杂在对方身边，所以知道这些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这种事情毕竟不是什么军事情报，毕竟只是死了一个女人而已，没有人在意这个，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原来如此。”柳阳听完之后恍然大悟了。 “可是按道理来说，燕王虽然不去就藩，但是王府一应配置应该都全了，也会先配一些属官，燕王应该知道一些自己藩地的事情吧。燕王府的人凭妲贵和齐王应该也不敢拦。”石山虎有些疑惑的说道。 贾言听到这些话也是一愣，对啊，按道理来说藩王跟自己的藩地一直都是有联系的，对于妲贵的所作所为肯定也知道的。 燕王既然知道了，那肯定就不会任其在自己的藩地胡作非为，毕竟那可是自己藩地的百姓们。 既然如此，那皇上应该也知道了，可是到现在皇上还没有动妲贵，难道真的是因为宠爱妲定妃，所以爱屋及乌？ 不过柳阳却品出了一点意思，以朱元璋的隐忍的性格，不动则已，动则雷霆万钧，不砍下百十颗人头是不会罢休的，说不定他在等一个一网打尽的机会。 这些话不能往外说，只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现在他们三人妄论皇家密事已经是犯了杀头的大罪了，再多加一条揣测圣心，万一出事了恐怕连神仙都救不了他们。 柳阳现在一个头两个大，香河县城的鞑靼人还没有解决呢，北平府城的事情又冒了出来，现在还没有到那里呢便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复杂。 好在现在这里的人们都已经活泛了起来，自己以工代赈的策略起了作用，好多百姓都有了活计做，愁眉苦脸的人少了，每天计算着自己能挣多少工钱、能挣多少粮食的人多了。 “叮！” “系统检测香河县城繁荣度已达到解冻标准，已自行解冻。” “奖励宿主：现代连弩制作工艺。” 柳阳立刻打开了在脑海中的系统面板，看到这片区域已经由之前的全白色变成了正常的彩色。 太好了！三个任务已经完成了两个！还奖励了现代连弩制作工艺，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石山虎此时已经拿着酒杯靠在椅背上呼呼的睡着了，按照他平时的酒量肯定不会如此轻易的醉倒，都是一路的劳累到了这里之后放松了下来，浑身的疲惫让他再也没办法坚持了。 柳阳招呼几个士卒把他抬到了床上，又给他盖上裘皮的大氅，才同贾言一起出来。 “贾言，这是一种弩箭，立刻让工匠赶制，能做多少就尽量做多少，但是记住了，这图纸一定要保密！”柳阳在书房中一边在纸上画着一边跟贾言说道。 第446章 现代连弩和弓箭的比试 第446章 现代连弩和弓箭的比试 贾言看着柳阳下笔胸有成竹如有神助一般，不一会就把好几张复杂的弩箭工艺图纸画了出来，不由的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之前一直听闻自己这个年轻的东家是天上文曲星下凡，自己虽然很佩服对方，但是对于这种神仙之事还是保留怀疑的，不过现在这么一看，莫非世上真的有文曲星乎？ “东家，你……如何想出如此巧妙的工艺的？” 贾言有些结巴的问道，刚才大家不是一起在喝酒吗？为何人家喝个酒的功夫就能想出如此复杂、精密又巧妙的连弩，自己却真的只有在喝酒？ “呃……或许这就叫浑然天成吧。”柳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用了一个不恰当的比喻。 不一会，柳阳就已经把所有的图纸画了出来，然后把各种尺寸都标注上，一套完整的现代连弩的图纸便已经画好了。 “立刻让工匠在十天之内最少赶制……五十架出来，每架弓弩配五十支弩箭！” 贾言从最开始的火车到现在已经接触到了很多工艺，所以对一些制造尺寸和冶金也略懂一些，他看了一眼图纸，发现尺寸要求的极为细致，而且对材料也有很大的要求。 “这弩臂居然要全钢打造？这弓弦居然要用多股细钢丝合股制成？还要搀杂牛筋？为什么？” “嗯，现在没有合成纤维，所以只能用牛筋替代了，你别问我什么是合成纤维，一句两句跟你解释不清楚。反正只要按照这个制作就可以了。” 柳阳怕对方再问为什么，只好推着他到屋外，让他赶紧去找工匠制作去。 石山虎这一觉睡的时间很长，等他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肚子饿的厉害，一直在咕噜咕噜的叫。 听到屋里有动静，在门外值守的士卒进来了，看到石山虎醒了，立刻惊喜的说道：“呀，石大哥，你醒了？你真厉害居然睡了这么长时间！” “我睡了多久？”石山虎此时刚醒，脑子还有的蒙蒙的。 “三天三夜。”这个士卒一脸佩服的说道。 “三天……三夜？”石山虎愣了一下，旋即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哈，这是回到自己人这里了，心里面就放松了。” 不一会，就有士卒端着一些饭菜进来了：“石大哥轻慢用，柳大人说了，只要你醒了，吃完饭就去找他。” 听到柳阳让自己去找他，石山虎哪里还能吃得下，下床就要出去，可是被门口的士卒给拦住了。 “石大哥，柳大人说了，等你醒了必须吃完饭才能去找他，不然就不让你出这个门。”士卒一脸笑嘻嘻的模样说道。 石山虎无奈之后转身来到桌子跟前，也不坐，直接端起碗就往嘴里倒，然后又把两盒罐头、两个馒头吃了才打着嗝擦了擦嘴。 柳阳正在一个简易的靶场测试着新制作出来的连弩，长度只有手臂长，下面是一个比巴掌略长的木匣，里面放的是弩箭。 在弩臂的下方则一个木制的手托，这个手托可以前后移动，每移动一次则是重新上弦一次，在后面则是一个类似现代枪的手柄和机扩，这是激发装置。 绷！绷！绷！…… 石山虎来到靶场的时候正好看到弩箭的发射，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已经射出了十支弩箭。 砰！砰！砰！…… 虽然靶子在五十步开外，但是弩箭都准确无误的死死的钉在了靶子上，而且都穿透了木靶。 这靶子可是用废弃的木门制作而成的，木门至少有两指厚，在能保持准度的情况下还能有如此的威力，这让石山虎大为吃惊。 “嗯？石大哥，你来了？咱们比试比试？”柳阳看到石山虎来了之后便大声招呼道。 “好！看看我这练了半辈子的弓厉害，当时你这弩厉害！”石山虎说着就从旁边一个士卒中接过了一张弓，然后试着拉了拉弓弦。 “太轻了！换一个！” “还是太轻！” “嗯，这个差不多了。” 石山虎一连换了三张弓才满意了，然后又选了几支上好的弓箭便站到了柳阳身旁。 “比试规则是谁先把十支箭射完，并且上靶的最多者为赢。”柳阳说了一下比试的规则。 “好！让你看看我的连珠箭！”石山虎说到射箭露出了一股自傲的神色，要知道自己可是刚会跑的时候就已经跟着当猎户的父亲学射箭了。 “开始！”为了公平起见，让旁边一个士卒喊出开始比赛的命令。 石山虎从后背的箭筒里一下子拿了五支箭，然后就张弓搭弦一支紧接着一支的射了出去，速度之快居然在空中连成了一条长黑线。 砰！砰！砰！……接连五声都钉在木靶上。 柳阳这里也一样，左手不停的拉着木托，右手一只扣扳机，同样是砰砰五声，五支箭也一起钉在了靶子上。 就在又是五声之后，两人的十支箭几乎同时射完了。 “弓弩箭上靶十支！” “弓箭上靶十支！” 一个去查看靶子的士卒高声喊道。 “东家，我这射箭的功夫可还行？没有白练几十年吧！哈哈！”石山虎听到自己的箭都上靶了，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错！石大哥的箭法果然厉害！好一手连珠箭！”柳阳从心里由衷的佩服说道。 “东家你这箭法也不错，莫非也是从小开始练的？” “呃……严格来说，今天是我第一次射箭……”柳阳想了一下说道。 “什么？东家，你在逗我呢吧？”石山虎听到这话立刻跳起了脚，今天第一次射箭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准，而且速度几乎跟自己一样。 柳阳的功夫高他是知道的，毕竟之前交过手，所以对方的箭法好也说的过去，可没想到居然是第一次射箭。 看着石山虎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柳阳把连弩递了过去，说道。 “石大哥，你看看这是我让工匠新制作出来的弩箭，不用刻苦练习，只要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学会使用，而且准度很高。” 石山虎把连弩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然后在柳阳的指点下换了一个装满十支箭的木匣，左手握住下面的木托向后一拉，就听到咔嚓一声就上了弦。 “这么轻松？” 第447章 聚而歼之 第447章 聚而歼之 石山虎惊讶于上弦力度之小，似乎一个十岁的孩子都能拉动。 “举起来，把这个十字圈对准靶子，好，右手扣动机扩就行。”柳阳在旁边指导着石山虎瞄准的姿势。 砰！一箭射出！ 啪！正中远处木靶的中心。 砰砰！石山虎知道了怎么用，便连着把剩下的箭都射了出去，皆都上靶。 “好弩！好怒！当初要是有这弩，咱们汉人哪里会被蒙古人追着屁股打！”石山虎一连赞叹的说道。 蒙古骑兵有一种特有的骑射功夫，那就是在马上一边骑马一边射箭，在撤退的时候也可以这么用。 当时宋朝的军队多是步兵，追又追不上，跑又跑不掉，所以吃了很多蒙古人这种骑射的苦头。 两人来到木靶跟前，石山虎的脸色立刻大变！ 因为自己射的靶子，箭虽然上靶了，但是并没有穿透多少，只露出了箭头的一个尖！ 而柳阳用连弩射的靶子，弩箭居然穿过木靶小半个箭身，可见力度之大！ 柳阳拿着刚才石山虎用过的弓说道。 “自有弓箭始，弓箭兵就难以训练，像匈奴人从小就练习弓箭，一只军队中也不过只有十几个射雕手，这已经是对一个射手最高的荣誉了。” “但就是所谓的射雕手全力也不过只能射十几箭而已，听闻十箭之后准头就会下降，而且每次全力之后就需要歇息两三天手臂才能恢复。” “咱们汉人从小耕种，一般人只有在从军之后才会接触到骑射技艺，所以在射箭上面远不如匈奴人。” “现在咱们有了这钢铁连弩，想必在草原上也能跟他们一较高下了，只不过现在还只有少量的生产，毕竟这里的条件还是有所限制。” 石山虎对柳阳的话表示很认同，自己现在有这么高的箭术那也是自小跟这父亲练就的，在从军之后也是凭借这这手的箭术被当时的义军将领张士诚看中的，所以才能在短时间内当上了将军。 他看着柳阳手中的弓说道：“这弓有三石，我最多只能射十箭，再多则就不一定能上靶了。而且这根本就不是打仗用的射弓，而是练习用的力弓。” “射弓？力弓？是什么意思？”柳阳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词，难道弓还分两种吗？ 然后石山虎就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做射弓和力弓。简单来说就是，射弓就是实战用的弓，一般在一石到两石左右，经过训练的士卒就可以拉开。 而力弓则是平时训练手臂力气用的，一般在三石到五石不等，一般人很少会在战场上用这种弓，除了那些天生神力、射艺高超的射雕手。 “我刚才射三石的弓也不过入木靶一寸而已，而这种连弩却能入靶两寸还要多，果真是战场上的利器！真想看看实战中使用情况怎么样。” 柳阳看着对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就说道。 “放心，你很快就会看到的，现在城中有一批鞑靼人，他们潜伏进来意图破坏咱们北伐大军的粮道和粮仓，不过因为雪灾所以暂时没有行动。” “原来我打算把他们招揽的人深挖一下才动手的，可是你带回来的北平府城的情报很重要，必须尽快赶到那里处理那个妲知府。” “现在既然你来了，那么我打算让你来负责这次清剿任务，务必把他们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柳阳在这几天里已经把收集到的情报都进行了汇总和整理，他最开始的计划是等那些鞑靼人动手之后再进行围剿。 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自己的计划按照敌人的时间来进行，必须主动出击，虽然会没有那么好的效果，但是可以占据主动权。 那些已经被拉拢准备参与动乱的人现在也已经有了目标，现在那些人已经被暗地里监视了起来，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立刻抓捕他们。 不过柳阳并没有这样做，这些人都是普通的老百姓，虽然为了食物或者其他什么目的加入了鞑靼人那边，但是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他们的主心骨是鞑靼人，只要把鞑靼人给一网打尽，失去主心骨的这些人自然就树倒猢狲散了，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后面再让进行敲打一下也就可以了。 一个计划在柳阳的心中慢慢的形成了，对于触犯了律法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现场观摩处决罪犯有更好的教育意义和警示意义了。 几天后，在一个香河县城旁边一座小山上，很多人正在这里热火朝天的抡着大锤开凿石头，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 不少汉子为了干活利索点，而且也为了不那么热，他们居然在冰天雪地里脱掉了外面的棉服，只穿着里面的麻衣干活，饶是这样头上也不停的往外冒着热气。 柳阳正在不远处看着干活的人，这里的人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大部分已经陆陆续续的换成了鞑靼人和他们拉拢的人，只有两个人例外，那就是金达来和他那个胖胖的娘子。 这两个人正在一边抽泣一边抡着大锤砸石头，一看就是不会干活的，当锤子砸在石头上的时候居然不知道泄力，还在紧紧的握着锤柄，这样的下场就是两条胳膊每一次都会跟触电一样被震的又痛又麻。 这里已经被采成了一个大坑，里面则被分割成了梯田一样的一层一层的，而在大坑中间则全部是鞑靼人。 “喂，你看那个人，就是汉人的大官吧？” “嘘，你小点声，我听别人都叫他柳大人。” “阿巴嘎，这个柳大人看着岁数跟我差不多，他怎么就能当上大官呢？” “那海，你小点声音，都说了多少次了，在这里咱们要说汉话！” “哎呀，你太小心了，周围都是咱们的人，而且又都在砸石头，叮叮当当的他哪里能听到。” 这话一说出来，他们当中有几个中年汉子就立刻皱起了眉头，刚才他们就有些奇怪，为什么在坑里干活的人都是自己人。 再外面就是汉人，但是那些汉人好像有不少都是自己人被拉拢过来准备参加以后动乱的，这难道是巧合？ 第448章 绞杀 第448章 绞杀 这些鞑靼人自幼在草原上的残酷生活让他们具有了天然的警惕性，不然只是草原上的狼群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尤其是这几个中年汉子，他们从小便与狼群搏斗过，也参加过跟明朝汉人的战争，对于危险的味道有着很敏锐的嗅觉，这种本能已经让他们逃离了好几次的危险。 现在！此时此刻！他们又有这种踏入危险境地的感觉了，空气中好像弥漫着一种血腥气，这种气味越来越浓一直围绕在这里。 气氛逐渐的凝重了起来，连带着其他在外圈干活的汉人也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为什么在石坑中间干活的鞑靼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呢？ 他们不是一直干活都最卖力的吗？干最多的活，吃最多的饭，没事还嘲笑其他人不像个男人。 在最外围正在砸石头的金达来和他胖娘子在最早的时候便已经看到了柳阳的到来，但是他们根本不敢抬头看对方，生怕再给自己招来什么麻烦。 只能卖力的抡着锤子卖命的砸石头，想跟柳阳表现一下自己正在努力的干活。 不过自己的娘子显然没有这样的觉悟，只砸了几下便住手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喘着喘着又开始哭了起来。 不过周围的人并没有往这里看，显然大家都已经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最开始的时候还看看笑话，后来也就习惯了。 不过金达来这时候已经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哭出声，因为他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采石坑的周围已经站满了手持弓弩的士卒，他们虎视眈眈的看向了自己这些干活的人。 完了！这是金达来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自己两人终究还是得给那吕老憨偿命，只不过这场面是不是也太大了点？ 就杀自己手无寸铁的夫妻二人，用得着这么多人吗？用得着弓弩这种军队杀人利器吗？直接来两个人给自己两人一人一刀不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吧？ 金达来看向离自己最近的士卒，他发现对方的眼睛并不是看向自己，而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在坑底的那些人。 难道对方的目标不是自己夫妻二人？而在坑底的那些汉子？ 这些人犯什么事了？他们干活挺卖力的呀，就是吃饭的时候吃的很多，但也正常，人家的体格这么魁梧，干活又这么卖力，多吃几口饭怎么了？ 就因为这个要杀人家？太霸道了吧！看来这这个年轻的柳大人也不是什么好玩意，跟自己一样坏！ 不！比自己还坏，最起码自己没有因为人家多吃几口饭就要杀了人家的，那吕老憨的死不过是意外而已，但那也不是因为吃饭多少的问题所造成的。 就在金达来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发现那个年轻的柳大人已经站在了石坑的边缘俯视着坑中。 “你们不远万里从辽东绕道而来，又用自己携带的食物帮我大明救济灾民，现在还帮我干活，真是乐于助人的好人呐！” 柳阳喊话的声音很大，喇叭形状的采石坑好像一个扩音器一样把他的在底部不停的回荡着，让在场内的所有人都能清楚的听到。 那几个中年鞑靼汉子听到这话立刻知道自己这些人已经暴露了，其他啊鞑靼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时之间显得有些慌乱。 “怎么办？对方好像发现咱们了！” “这个官怎么发现咱们的？为什么会发现咱们？” “咱们突围吧！” “不着急，咱们这里有一百多人，周围还有他们汉人，我不信他们敢就这么不分敌我的放箭！ “他们不过几十人而已，咱们何不杀了他们，抢了他们的武器！既然被发现了，那就今天制造混乱吧！” “不要冲动，以免对方是在诈咱们，汉人都很狡猾的。” 柳阳看着这些鞑靼人在交头接耳的说着话，知道对方正在商量对策，不过他并不在乎，于是接着说道：“你们都是好人，不过有些可惜！可惜的是你们都是鞑靼人！” “柳大人，你是在跟我们说话吗？”一个中年鞑靼人抬着头看向站在石坑边上的柳阳大声的问道。 “对，就是你们。”柳阳忽然笑了，没想到对方居然还在装傻，那就看看你们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 “柳大人，我们不是鞑靼人，我们是兀良哈部的人，这次过来是想跟你们汉人做生意的，没想到被大雪困在了这里，只好在这里干活讨口饭吃。” 这个中年鞑靼人的汉话说的很好，甚至还有一点大同府那边的口音，不过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的内心并不像表现这样镇定。 柳阳并没有答话，而是笑眯眯的看着这些人，仿佛在等着看看这些人下一步还打算干什么。 刚才说话的那个中年鞑靼人看到柳阳镇定的样子，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对方已经盯上自己这些人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今天很难糊弄过去了。 他小声的跟周围的同伴说道：“大家都准备好，等我喊跑的时候就制造混乱，阿古拉、阿来夫你们几十人向那个年轻官员冲，我们去抢他们的武器！” “放心吧！他们就这几十人，根本不是我们草原雄鹰的对手！我们是吃肉的，他们是吃草的！” “动手！” 他的话音刚落，这些鞑靼人就立刻四散突围了起来，有一部分人手中抡着锤子和铁钎冲向了柳阳，一部分人则冲向了那些士卒吗。 其他老百姓此时哪里还有当初入伙时候的豪言壮语，此时被包围的他们只敢抱着头躲在一旁，根本不敢跟着鞑靼人一起冲。 金达来和他的娘子此时终于知道为什么了，原来这里有鞑靼人，而且还这么多！ 这两个人看着冲自己冲过来的鞑靼人也被吓破了胆，只敢把头埋在碎石中间，把露在外面的屁股撅的高高的，仿佛这样就能没有危险似的。 木头看着从坑底冲过来的鞑靼人，嘴角泛起了一丝残忍的微笑，慢慢的把弓弩举在眼前，大声喊道。 “放箭！” 一时之间，箭如雨下！他们不停的拉动上弦，扣动放箭！ 原来杀人如此简单！ 第449章 毕力格的问题 第449章 毕力格的问题 鞑靼人不停的被射中，他们忽然发现不对了，这跟以往碰到的明军所装备的弓弩不一样，这里的明军手中的弓弩居然不用装箭！ 虽然这些弓弩手只有几十人，但是在短短的时间内，他们射箭的数量居然比得上百人射箭的数量了。 刚才那个施号发令的中年鞑靼人也知道事情不对了，其实刚才他就已经看到了这些士卒手中的弓弩，也知道这些弓弩射一箭再装填的速度。 原本以为只要顶得住对方两轮射箭之后就可以冲到对方面前了，所以才会想着抢夺武器这个计划。 没想到对方手中的弓弩居然不用装填，在短短的几息的时间已经射了七八箭了，自己这边的人已经死伤一片了。 忽然，他发现在射了十箭之后，对方居然后退了，原来还是要装填的，一轮不过只能射十箭而已。 这可是重要的信息，明军已经装备的新式的弓弩，必须把这个情报送回去，不然等双方大军打起来的时候就晚了，可以想象这种新式弓弩会给自己的部落造成多大的伤亡！ 还没等他再次号令冲锋，就看到对方居然再次举起弓弩对准了自己，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胸口也一凉，便感觉自己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瘫倒在地。 “为什么这么快……”这是他最后的疑问，不过已经没有机会知道答案了。 两轮弩箭射完之后，这些鞑靼人便都已经躺在了地上，每个人身上至少中了三箭，喷溅出来的鲜血喷洒在了采石坑的每一个角落。 而那些被拉拢的老百姓此时早已经跟鹌鹑一样被吓的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们这时候也知道自己在这里跟鞑靼人一起干活并不是什么巧合。 看来都是这位柳大人特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把他们这批人一网打尽，接下来就轮到自己了。 不过有反应快的人立刻就跪倒在地上了，他们此时头脑已经被吓得不分东南西北了，也不管有没有朝着柳阳的方向，便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命了。 “大人，求饶命啊！我是好人！” “军爷！各位爷爷，饶命，饶命！我什么也没干，就是吃了他们给的粮食，我……我现在吐出来。”一个人开始拼命的捶打着自己的肚子，想让肚子里的饭吐出来。 “俺是被骗的，俺就是饿的不行，给俺娃要了点粮食，没干伤天害理的事。俺还有娃呢，求不要杀俺。” 柳阳站在高处看着下面的人跪成了一片，他们根本顾忌不上地上尖利的碎石把自己的膝盖给扎破了，也感受不到自己的额头被碎石撞破了，只是一个劲的在磕头，在求饶。 柳阳并没有制止他们，而是高声的说道：“你们身为大明的百姓，却准备帮助这些鞑靼人作乱！按律当斩！诛九族！” 这话一说出来，下面的人哭声就更大了，头磕的就更狠了，血流满面也顾不上擦，他们没想到自己死了还不够，居然还要诛九族！ 在停顿了一小会之后，柳阳继续说道：“但皇恩浩荡，圣上有好生之德，念在你们是因为雪灾活命而受到了鞑靼人的诱惑，尚且情有可原，所以面你们的死罪！” “但活罪难饶！从今天开始，你们每个人都必须在这里干满五年为止，一天一顿饭，没有工钱！” 听到这话，这些老百姓立刻纷纷大声的谢恩了起来，有的人因为刚才过于紧张此时已放松便晕厥了过去，有的人则才发现自己的裤子已经被屎尿污了。 说完，柳阳便转身离开了，因为自己还要去见一个人，相信这个人现在已经被控制住了。 毕力格坐在桌子前看着坐在周围的士卒们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不过他并没有反抗，自己又不是武将，跟这些杀人如麻的士卒反抗只能让自己死的更快一些。 这些士卒只是把他控制住了，把身上防身的武器都拿走了，然后便不再有下一步的动作，既没有审讯也没有刑讯，看来是在等一个人。 当看到柳阳进来的时候，毕力格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柳大人，你终于来了。晚到了，按照你们汉人的规矩是要自罚三杯的，可惜，我今天没有给你摆酒宴。” 柳阳把大氅交给了旁边的士卒，然后一招手便有人把酒宴摆在了桌子上：“不好意思，刚才去处理了一些事情，所以来晚了。” “既然你这里没有摆酒宴，那我只好自带了，都是些救灾的物资，希望能合你的口味。” 毕力格看着桌子上已经被热好的罐头，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这罐头能保存多久而不坏？” “两三年吧。”柳阳给对方倒上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 听到这个时间，毕力格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没想到，你们汉人的军粮居然可以保存这么久，看来以后你们大军的物资供应会比之前更顺畅了。” 柳阳端起酒杯示意对方干杯，说道：“没办法，都是被你们鞑靼人给逼出来的，你们可以一边吃着肉干一边行军打仗，我们汉人没办法只能另辟蹊径了。” “这种罐头不但能保存肉食，还能保存粮食、茶叶、青菜、水果，这样我们明朝大大军也不会因为只吃肉食而造成肠胃不好了。” “这都是你想出来的？”毕力格用右手拿起一个罐头仔细的左看右看，好像想发现其中的秘密一样。 “是的。”柳阳给对方夹了一块罐头水果。 毕力格放下罐头，夹起这块水果放进了嘴里，然后闭上眼慢慢的咀嚼着，细细的在品咂其中的滋味。 “没想到，在北方的冬季里还能尝到南方的水果，要知道以前只有皇上才有这样的待遇。没想到今天我也有此殊荣，还是因为沾了柳大人你的光。”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请你解惑。” 柳阳一边夹菜一边示意对方说：“你说，我知无不言。” “我们草原人的肉干是因为用盐渍之后然后风干，才会不容易腐烂。那你这罐头是因为什么呢？我看里面的食物犹如新鲜的一般，吃到嘴里也极为美味，这是为何呢？” 第450章 孛儿只斤·毕力格 第450章 孛儿只斤·毕力格 “哦，这是因为先用铁罐把食物密封之后，再用高温蒸煮过的原因，把里面容易让肉腐败的小虫子都给杀死了，所以才可以长时间的保存。”柳阳把其中的原理跟对方详细的说了一遍， “这都是柳大人你想出来的？”毕力格一脸佩服的神色，“柳大人真是天纵奇才，你们大明王朝果然是天选国祚，人才辈出！” 柳阳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说道。 “客气了，我放在大明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像我这样的人还有数以万计！” “其实，你们当时入主中原的时候这里也是人才济济，不过你们那时候拿我们汉人不当人，甚至人命都不如畜生！” 听到这话，毕力格端着酒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所以我们的大元还不足百年便又被你们汉人赶到了草原上。” 一杯酒喝干，然后又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举在半空中。 “既然柳大人来到了这里，我想我带来的那些草原上的小伙子们已经投入到了长生天的怀抱中了吧？” 说完，他把手中的这杯酒便倒在了地上，泪流满面。 柳阳脸上依旧笑容满满，对于那些刚刚被自己下令射杀的那些鞑靼人，他没有一丝的怜悯，所以敌人越痛苦自己越舒服。 “他们还有你祭奠，那你想过没有，当时被你们鞑靼人杀光了一个村子又一个村子的老百姓，他们有人祭奠吗！他们到现在还在曝尸荒野！”柳阳的语气越来越狠厉，声音中的杀意越来越大。 不过毕力格显得倒是很淡定，他面对柳阳的腾腾杀意连夹菜的手都没有抖一下，而是平静的说道。 “我的老师就是一个汉人，他带着我游历过很多的地方。到现在我都记得他跟我说的一句话‘你们蒙古人，只征天下而不治天下，最终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 “当时听到这话，我心中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没想到在二十年后果然天下大乱，一直到你们明朝的皇上称帝，我们元朝不过刚刚九十八年，还不足百年之数。” “我的老师说的很对，九十八年的一个王朝放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之中，当然是昙花一现了。” “可惜的是，那时候我在元廷之中已经算是很开明的存在了，但还是对老师的话存在质疑，所以最后落个国破家亡的下场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柳阳听完对方好像自我忏悔般的言语，并没有生出一点同情的心来，也没有对这番话发表什么见解，而是直接问道：“你之前在元廷中还做过官？” “据我所知，你们元廷对汉人文化有兴趣的也就那么几个有名的官员来，但我从来没有听过你的名字。” “能在都是蒙古人和色目人当权的时候，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让一个汉人给你当老师，还能带着他游历各地，看来你不只是一个官员身份这么简单吧？” 毕力格眼神立刻焕发了奇异的光彩，坐着的身子也挺拔了起来，说道：“我知道今天我是难逃一死了，告诉你们也无碍，我的全名是孛儿只斤·毕力格。” 孛儿只斤这个姓氏在草原上游荡了一百多年，甚至一度让欧洲人闻之丧胆，更是被蒙古人尊称为黄金家族，因为他们的成吉思汗――孛儿只斤·铁木真让这个姓氏闻名天下的。 柳阳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没想到自己面前这个毫不起眼的老头居然是黄金家族的，就是不知道是哪一支的。 似乎是看出了对方的疑惑，毕力格便继续说道。 “我的祖上是孛儿只斤·阿里不哥。” 阿里不哥是忽必烈的弟弟，但他对忽必烈的汉化政策极其的反对，后来在其父拖雷死后便与忽必烈争夺汗位，但失败了，所以后来被忽必烈先囚禁贬谪了。 “你说是就是啊？我相信你也知道我们汉人有一句话，那就是口说无凭。” “如果是个人就跳出来跟我说他是什么黄金家族的人，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我凭什么信你！” 柳阳此时已经在心中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不过必须得让对方拿出一些凭证才能筹划下一步。 毕力格听到这话脸上泛起了嘲讽的笑容，说道：“柳大人，你没有必要激我了，我就是有也不会告诉你的。” “我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死，说起来还要谢谢你让我在临死之前还能吃顿饱饭，其他的我就无可奉告了。”毕力格看出来柳阳后面好像有着更大的图谋，现在不过是想利用自己这个将死之人而已。 这话一说出来，还不等柳阳发话，旁边一个士卒已经上前一步捏住了对方的左臂。 只听到哎呦一声，毕力格的左臂被提了起来，这时候柳阳才发现对方的左臂上插着一支弩箭，还在不停的淌着血，看来刚才的抓捕也很激烈。 此时士卒正在抓着对方手臂上的弩箭不停的来回扭着，由于肌肉的痉挛抽缩居然与弩箭之间还摩擦出了轻微的滋滋的声音。 毕力格的脸色疼的已经苍白了起来，额头上都已经开始冒冷汗了，但是依然死死的紧咬牙关并不发出一点声音。 柳阳看着对方一副硬骨头的样子，心中不禁也生出了一点点佩服，现在自己好像后世影视上的大反派一样，不过正反是相对的，无非就是立场不同而已。 “伏羲女娲石知道在哪里吗？” 他看着对方已经扭曲的脸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毕力格刚刚还因为疼痛而紧紧闭起来的眼睛此时瞬间睁大了，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是在打这个圣物的主意。 “看来柳大人所图甚大。我现在虽然势微，但仍旧是成吉思汗的后代，黄金家族的人是不会出卖自己的圣物的！” 柳阳给了那个士卒一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带着其他人都出去了，只留下他和毕力格两人。 “你不要再想着重现什么黄金家族的荣光了，我们的大军此次会横扫你们的残军的。” “可是这么多年的历史表明，草原上的人是杀不完的，总会在我们中原势弱的时候而叩关。” 第451章 柳阳的打算 第451章 柳阳的打算 柳阳又喝了一口酒，然后继续说道。 “我们中原有句话‘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所以，这次我就想着永绝后患吧，所以需要借用你们黄金家族圣物用用。” “你也不想我们大明的军队在你们草原上杀那么多人吧？既然阻止不了，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呢？” 毕力格一脸的冷漠，显然对柳阳的说法根本不感兴趣。 “你不要再费心思了，我们黄金家族的子孙哪怕站着死，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兄弟姐妹的，不然哪怕死了之后也回不到长生天的怀抱的。” 柳阳并没有听着对方的废话，站起身冷笑一声，说道。 “你有……三日的考虑时间，如果到时还拿不定主意，那就去见你的长生天吧。” 说完，站起身就走了。 他刚走到门口，忽然感觉有些不对，怎么刚才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自己更像之前看过影视剧里面的大反派了。 柳阳摇了摇头不在纠结这事，有句话说的很好‘不管黑猫还是白猫，只要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回到寺院之后，立刻把几个负责烧制水泥的工匠叫了过来，然后在屋里跟他们交代了一些事情，让他们在这几天里务必把自己要的东西给做出来。 现在这里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只剩下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也被看管了起来，闹不起多大的风浪了。 现在香河县城中的秩序已经慢慢的恢复了，食物上也已经开始了正常供应，只要熬到开春雪融化，百姓们就可以慢慢的恢复正常生活了。 可是，柳阳现在还面对着一个问题，那就是这里的府衙重建问题，现在这里的县令和主簿这些官员都已经死了，就一个教谕还在山上砸石头呢。 自己的官职是抚北巡按使，官员用废问题也在管辖权内，总不能把好不容易治理到现在局面的县城扔到这里一走了之吧。 要是那样的话，估计用不了几天这里又得恢复成之前那样，搞不好系统还会因此而惩罚自己，毕竟这次是由自己造成的。 看着埋头劈哩啪啦算账的贾言，柳阳心中便已经有了计较，之间他脸上浮现出一抹狡诈的笑容，说道。 “老贾，我跟你商量个事。” 贾言此时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炸了，每天光是投入救灾的物资，消耗的物资，还有每天给工人们的工钱，还有士卒们的消耗等等都是一大笔的钱。 听到柳阳叫自己，他习惯性的抬头看了一眼对方，然后又低头算账。 “东家，你说……” 他话还没说完，便再次抬起了头看向柳阳，因为他感觉对方的笑容中有一点点的奸诈和危险。 “东家，你……这么笑着看我，让我身上很冷啊。” 柳阳给对方倒了一碗热水，然后献殷勤似的端了过去。 “老贾，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贾言看着无事献殷勤的柳阳，心中泛起了不好的感觉，伸手便把碗挡住了：“东家，你突然这么客气，让我感觉很不好啊，要不你直接说事？我看看能办到不。” 柳阳坐贾言在对面说道：“我马上就要带着人去北平城了……” 不等他的话说完，贾言便已经抓到了这句话的关键：“东家，你说的你马上要去北平是什么意思？不应该是咱们吗？” “老贾，你看咱们在这香河县城费了这么多的力气才让百姓们开始重新安定生活，咱们要是都走了，这里就又变成无人治理了，所以……”柳阳后半截的话没说出来，只不过一脸暧昧的看着贾言。 贾言看着柳阳贱兮兮的看着自己，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过他显然考虑的要比柳阳多。 他把站起身把屋门关住，然后回到柳阳身边小声说道：“东家，你不会想让我当香河县城的县令吧？” “哎呀！老贾，想不到咱们想一块了！我正是这个意思！”柳阳立刻高兴的说道。 “东家，我知道你有北方官员的任用权，但我没有进入仕途的意愿，而且我不适合，你忘了，我可是在陈友谅帐下当过大将的，如果被皇上知道了，恐怕……” 贾言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很明显，自己并不适合当这个香河县城的县令，哪怕是临时的也不行，不然可能会给柳阳带来一些麻烦。 柳阳大手一挥，说道。 “这个不用你管，也只是暂时让你在这里坐镇一段时间，等开春了，皇上肯定还会派人过来的，到时候你就解放了，不过现在还是要辛苦你一段时间了。就这么说定了！” 贾言没办法，只好先答应下来。 两天的时间过去的很快，柳阳手里拿着工匠做好的东西在阳光下照耀着，嘴里不住的赞叹道：“好！真好！放心，这次给你们的赏钱少不了！” 其中一个工匠看着柳阳的样子，一脸尴尬的问道：“大人……你做这……这干嘛啊？” 旁边一个上了岁数的工匠立刻扒拉了他一下，示意让他少问，便拉着几个人退出了柳阳的房间。 等走远之后，他们又开始议论了起来。 “大，你设柳大人做那东西干啥嘞？其中一个看着咋那像俺胯下面那物件嘞？另一个那是啥东西？” “你个瓜娃子，大人的事情少问，等你以后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哎呀，小牛子，等你再大一点了，我领着你去见识见识，到时候你就知道另外那是什么东西了。” 柳阳拿着这东西再次找到了毕力格，这次他没有废话，直接把工匠做的东西放到了对方面前。 “看看，眼熟不？” 毕力格看着放在桌子上这么大的一块琉璃制成的一个雕塑，眼神睁大了起来，多么漂亮的五彩琉璃，像这么大的琉璃放在草原上会被那些部落疯抢的。 可是等他仔细一看雕塑，便立刻明白柳阳想干什么了，因为这个与自己黄金家族一直供奉的‘伏羲女娲石’很像，虽然细节不一样，但是该有的都有了。 他不禁嘲讽的一笑，说道：“这是假的！” “我当然知道这是假的，不过你说我要是把这个放到草原上，你说他们是信你那个破烂石头呢，还是信我这个五彩琉璃呢？”柳阳一脸阴险的说道。 第452章 继续前进 第452章 继续前进 毕力格听到柳阳的话，心中有些明白想干什么了，口吻略微有些嘲讽的说道。 “听说你们汉人有一块从秦朝时候就流传下来的传国玉玺，传闻说谁要是拥有了这枚玉玺，谁就可以当皇帝。” “可是，我阅遍史书，也没有见谁因为拥有了传国玉玺之后成为天下之主的，反而都是因为先成为了天下之主才有机会得到这枚玉玺。” “那些兵马不强壮，猛将又不多的首领在拥有了传国玉玺之后只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说到底那不过是块石头而已，我们草原人跟你们汉人不一样，一块不能吃喝的石头远没有牛羊重要。你想利用黄金家族的圣物在草原上挑动部落之间的纷争的想法是不会成功的！” 柳阳似笑非笑的听完对方的话，又从脚下的包袱里拿出了好几个伪造的琉璃‘伏羲女娲石’一个一个的摆在了桌子上。 毕力格眼睛立刻睁大了，没想到对方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五彩琉璃的雕塑来，虽然每个形状都不太一样，但这些琉璃展现出来的流光溢彩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价值不菲。 他在短暂的窒息之后，缓缓的从胸腔中吐出了一口气，不禁的说道。 “你为了挑动我们草原内乱可真是煞费苦心！居然用如此大的手笔，这里每一尊五彩琉璃都能在草原上买上万只牛羊了！可惜了，我刚才说了，我们草原人对这些不能吃喝的石头是没有想法的。让你失望了！” “二桃杀三士的故事我还是听过的。我的那些族人们也听过，其实，我最得意自己的一个身份是老师，在部落中，我已经把我毕生所学都教授了我的同族。” “所以，他们会看破你的这个毒计。你，不会得逞的！” 说完，脸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仿佛对自己能看破对方的筹划而感到洋洋自得。 柳阳随手拿起一尊琉璃雕像在手里不停的把玩着，嘴角的笑意更加浓了起来，不禁哼哼的唱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什么？”毕力格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用一种奇怪的声调吟唱这么一句话，不禁问了一嘴。 柳阳看着对方说道：“我是说，你把人心漏掉了，你把人的贪念漏掉了，你把人们对于权力的欲望给漏掉了！” “不过有句话你说的很对，这就是几块破石头而已，远没有一只牛羊有用，但是有你这样远见的人应该没有几个吧？过了今天之后又会少一个。” “哦，对了，这个在你们眼中价值连城所谓的五彩琉璃在我这里不过是……一地石砾而已。” 说完，他把手中的五彩琉璃雕像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瞬间被摔得一地的残渣。 毕力格看到这一幕脸色立刻变了，他丝毫不顾左臂的伤痛，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浑身颤抖着向柳阳蹒跚的走了过去。 然而他没有走几步，噗通一声就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的碎玻璃碴上，一口血从口中喷出后趴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叮！” “系统检测到宿主已经完成平息潜在动乱任务。” “奖励：热气球制作技术。” 听到脑海中系统提示的声音，柳阳这才确定城中已经没有了动乱的风险，看着外面已经进入正常生活的百姓们，他在心中说道。 “终于解决掉全部麻烦了，可以安心的北上了！” 等所有东西都筹备好之后，也到了改动身的日子了。 “贾言，这次南边的那些府县全都靠你了！”柳阳跟贾言郑重的说道。 “东家，放心吧，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救百姓于水火，用最短的时间把那里的灾情稳定下来。”贾言知道这次柳阳给予了自己多大的信任，也知道这次的任务有多么的重。 柳阳又跟旁边的石山虎说道：“石大哥，他们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你们一定要安安全全的回去！” “放心吧，东家，我别的不敢说，就功夫来说还是没问题的，拼死也会让他们都全全乎乎的回到武昌府的！”石山虎拍了拍腰间的大刀说道。 柳阳目送着这支队伍一直消失在视线中才带着人开始向西北进发，目的地则是北平城府。 香河县城距离北平城府的距离只有一百里，要是平日里骑马一天就到了，但现在就需要两天的时间，这也给了让柳阳可以再了解一下沿途的情况。 路上的积雪虽然依旧很多，要是往年路边的农田里应该是一片绿油油的景象，而现在依旧是一望无际的雪原，只有零星的树木在远处矗立着。 柳阳他们一路上速度远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快，虽然之前已经派人把路清理了一遍，但是由于人手的缘故，根本没有办法把道路清理的很好，充其量也只是用雪橇把上面的浮雪开出一条可以让后面人循着前车的车辙走而已。 郭县，这是一个小县城，甚至连城墙都没有，只不过是一个土围子而已，平日里也不过几千人而已，这里也没有什么南来北往的客商过往，所以这里还跟百年前先人们的生活一样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但是由于这里紧挨着郭河，所以这里也是官粮储存地之一，由于这里人口稀少，所以这里存放的官粮相对于城中的人口来说算是很多了。 虽然在北伐大军从这里已经征调了一部分粮食，但是剩余的粮食依旧够这里的百姓们食用，虽然吃不饱但相比其他地方饿死人的情况，这里已经够好了。 不过今天一早，这个平静的小县城却被一支队伍打破了平静，引得不少老百姓纷纷出来看热闹，这段时间他们第一次看到县城中来这么多的人。 不过当他们看到来人之后，便纷纷躲进了家中，因为来的这些人个个腰挎大刀，身着棉甲，脸上还蒙着面，最奇怪的是他们居然用狗拉着雪爬犁，看起来让人感到很凶悍的样子。 柳阳看着刚才还站在路边看热闹的百姓，此时却忙不迭的回家关门闭窗的样子苦笑了起来。 “木头，咱们的样子很可怕吗？” 第453章 郭县的情况 第453章 郭县的情况 木头此时还没从赶路的节奏中脱离出来，听到柳阳的话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眨巴着一双眼睛看着前方。 他脸上面罩的鼻子和嘴巴周围都已经满是冰霜，这是体内的哈气遇冷之后凝结在周围的，除了面罩之外，身上也都是寒霜，猛地一看就跟从树林中钻出来的狗熊一样。 “大人，咱有啥可怕的……” 木头一边说着话一边看向了柳阳和其他人，然后立刻闭上了嘴，因为他发现自己这一行人跟那些山匪差不多了。 “呃……柳大人，咱们的样子看上去好像是有点吓人。要不咱们先在这里休整一下？万一跟这里府衙的差役起误会就不好了。” 柳阳看了一眼其他人，发现他们也确实都累的不行，看来在雪地上赶路还是很耗力气的，毕竟狗拉东西的平稳性还是相较于马来说差一点的。 而且，他还发现了这里有一个这里跟其他地方不一样的情况，那就是这里的商铺居然还有开着的，虽然没什么人买东西，却足以说明这里的基本生活秩序还是比较稳定的。 “木头，传令下去，让他们先去城外扎营，看样子这里不像有很多空房子的样子。另外，也别吓到这里的人了。” 柳阳看到街边的店铺还开着，而且刚才看到的百姓们的精神状态都还算正常，一路走来也没有发现路边有冻饿而死的人，便大概知道这里没有像香河县城那样因为冻饿死人太多而空出来的房子。 “大人，咱们是在这里短暂的休整？还是在这里过夜？”木头跟柳阳询问道，因为在这里待的时间长短则有着不同的扎营方式。 柳阳看了一眼天边的铅云，想了一下，说道：“在这里过夜，你跟我在城中去探一探情况。” 把命令传下去之后，柳阳带着木头进了城中。 老百姓们看到大批的士卒去了城外，便大着胆子又来到了街上，看着柳阳一行十几个人往城中走去了。 “这位老丈，你们现在可有粮食吃？”柳阳看到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老人问道。 这个老人的耳朵明显有些背，并没有听到对方说什么，而是一手拿着陶罐一手拄着拐杖向城中心走去。 当柳阳再次准备大声问一下的时候，发现百姓们纷纷拿着盛东西的器具出门了，方向跟刚才那个老丈一样，都是去往了县城中心。 柳阳看着百姓手中的器具，心中已经猜到那里应该是有人在发放救济粮食，所以也没有再问其他人，而是跟着人流一起到了那里。 果不其然，跟着人流来到了县衙大门口，这里早已经支起了桌子，旁边站了好几个衙役，在大门里面则隐约能看到装着粮食的麻袋。 “咣！”一声铜锣被敲响的声音让这里乱哄哄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个穿着棉麻衣服，头戴县令官帽的不伦不类的人站在上面大声说道：“都安静一下，咱们现在开始发粮食，规矩还是跟之前说的一样，必须实话实说！行了，开始吧！” 柳阳看着站在台阶上这个有些滑稽的中年人不禁有些好奇，看样子对方就是郭县的县令了，不过为何这一身打扮呢？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现在已经开始发放粮食了，老百姓们都自觉的排成了长队慢慢的一步一步往前挪，根本没有乱哄哄的样子。 “俺家，东街驴市巷老方家，昨天报的是七口人，四个大人三个娃娃。”一个中年男子跟坐在桌子跟前记录的文书说道。 “嗯，跟之前留下的记录一样，去吧，去那边领去。” 这个文书在粮食账簿上找了一下对方之前领粮食的记录，发现对方并没有撒谎，所报的家中人数也与之前报的都一样，便让一摆手让对方去一旁的桌子上领粮食去了。 “俺杨家胡同，杨德荣一家。昨个夜里俺爹不在了，少领一个大人的粮食。”一个身材有些魁梧的中年男子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 那个文书则在名单上划去了一个人名，然后又对了一下，无误之后才说道：“行了，你家老爷子也不容易，这天寒地冻的身子骨稍微差点的就不好过关了，不过也算是喜丧了。” 虽然核对需要时间，但是这些在雪地里排着队的老百姓们都没有着急，反而都一个个的很守规矩的将自己家中的实际情况跟文书说，然后再去领相应的粮食。 柳阳看到这一幕不禁也有些好奇，于是跟旁边的一个老百姓问道：“为何要报自己家中的情况呢？” 那个老百姓看了柳阳一行人一眼，便说道：“这是李大人的规定，怕有人冒领粮食。” “那我要是不说实际情况会怎么样？”木头这时候在旁边问道。 那个百姓鄙夷的看了木头一眼，说道：“那以后你就领不到粮食了，除非把大街上的雪都清扫一遍，否则你就饿着吧。” “别以为就你聪明，看到人家文书手里面拿的是什么不，黄册！每隔三天都要去家里排查一遍的，要是发现人数跟你报的对不上，就会挨罚的。” 这时候，刚才那个头戴官帽身着棉麻衣服的人也注意到了柳阳一行人，便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我是李修远，这里的县令，你们可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李修远看柳阳像是这些人的头头，便跟他说道。 “是的，我们是从香河县城过来的，准备去北平府城的，今天打算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柳阳说道。 “香河县城？城外的路都被大雪封住了，你们是怎么过来的？”李修远听到他们是从香河县过来的，立刻有些惊讶了。 城外的路他是知道的，之前也尝试过让人出去送消息，但是无论用马还是人力都没有办法走太远，后来也只能放弃了，好在城中还有一些存粮供百姓们食用。 “我们用狗拉的爬犁过来的！”木头语气洋洋自得的说道，好像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狗……狗拉爬犁？”李修远有些不敢置信。 柳阳这时候指着那些装粮食的麻袋问道：“你们还有多少存粮？” 第454章 李修远 第454章 李修远 李修远并没有看向麻袋，而是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了柳阳，问道：“这位公子是……?” 柳阳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腰牌悄悄的给了对方，然后便自顾自的走向装着粮食的麻袋，不过被衙役给挡在了外面。 “让他过去。”李修远拿着腰牌的手有些颤抖，感觉腿也有一些软，不过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衙役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什么身份，但是看到自己的大人都让对方过去了，便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把路让开。 柳阳走到一个打开的麻袋前看了看，里面确定都是粮食，虽然已经有些发霉了，但是并不妨碍可以填饱肚子，想来在吃坏肚子和饿死之间，人们的选择应该都是一样的。 旁边的文书是一个老吏了，他刚才已经看到柳阳掏腰牌的动作了，心中便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恐怕不简单，没看到县令大人都在顺着人家说话吗？ 柳阳用手从麻袋中掏了一把粮食，发现下面发霉的更厉害，不由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发霉的有点太厉害了，别说人吃了，哪怕喂马都怕把马喂坏事的。 文书老吏似乎也知道这麻袋下面的粮食发霉的厉害，便赔着笑脸的说道。 “这位大……公子，你别看这粮食发霉了，可是回家洗一洗的话还是可以吃的。” “你叫什么名字？”柳阳看了这个文书老吏一眼问道。 “老可文耀光，是县衙的刀笔吏。”这个文书老吏恭敬的回道。 柳阳把手里抓着的粮食递到了这个头发已经有些灰白的老吏眼前，声音有些清冷的说道：“你们救济百姓的粮食一直都是这种发霉的吗？” 文耀光闻着扑面而来的发霉的味道，忍不住被这种味道呛咳了一下，然后嘴唇颤抖了几下，说道：“回公子的话，新粮食都被征北的大军征调走了，只剩下了这些发霉的粮食，所以……”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明白，那就是县城中只有这些发霉的粮食了，就这个还是人家征北大军不要之后他们才能捡到的。 这时候李修远也走了过来，把腰牌又悄悄的双手递还给柳阳，小声说道：“这位大人，不知如何称呼？” 柳阳看了看还在翘首期盼等着发放粮食的老百姓们，便没有再跟登记的老吏说话，而是带着李修远走到了后面更多的麻袋跟前。 “我是柳阳，皇上亲封的抚北巡按使，全权负责北方赈灾事宜及其他事宜！你是这里的县令？” 李修远听到对方是这次赈灾的主官，立刻就要跪下行礼，但是发现对方一把拉住了自己的胳膊，哪怕自己再怎么用力也没有办法跪下去。 看着柳阳也不魁梧的身躯，他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这柳大人好大的力气！ 柳阳现在不想在这么多百姓跟前暴露自己的身份，现在让他们暂时维持着原有的秩序最好，等摸清楚城中的情况之后再做决断也不迟。 “行了，不用多礼。你们的粮食还剩多少，够老百姓吃到开春吗？” “够。就是粮食都是以前的陈粮，模样看着不太好，味道自然也不是很好，虽然吃不饱但是尚且能让人不挨饿。”李修远立刻大声的说道，连排队等着领粮食的老百姓们都听的清清楚楚的。 “你们都听着没，李大人说了，粮食够咱们吃，你们都别往前挤了，排好队！”在登记的那个文书老吏站起来冲着有些骚乱的队伍大声喊道。 但柳阳却并没有完全相信对方说的话，所以在刚才对方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发动了‘慧眼识人’技能，发现这个李修远居然在撒谎！ 不过他并没有作声，而是走到了后面一排麻袋跟前，用手捏了一下，发现里面也是鼓鼓囊囊的装满了东西。 柳阳发现自己在捏后面麻袋的时候，旁边的这个李县令面色好像有些紧张，当自己没有说什么之后面色又恢复如常。 李修远这时候说话了：“柳大人，后面就不用看了，都是粮食，虽然都是有些发霉的粮食，可量是足够的，只要省着点吃还是可以坚持到开春的。” 柳阳背在身后的手指慢慢的搓着，好像在感受着什么一样，小声的跟对方说道。 “那就好。李大人，跟你说实话吧，这次我领皇命而来救灾，但能带过来的粮食实在是有限，对于整个北方受灾的地方来说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听到这话，李修远的眼光立刻黯淡了下去，他虽然已经知道这次受灾的地方很多，而且又正值朝廷北伐之时，所以朝廷应该没有办法安排救灾。 但是在他心中还是抱有一丝幻想，想着有人带着粮食过来拯救北方的百姓，现在听到对方如此说，心中的那一丝幻想便也不存在了，只能咬着牙坚持了。 “我等身为朝廷命官，自然要体谅皇上的难处，体谅朝廷的难处，请柳大人放心，我们这里……还能再坚持坚持！” 柳阳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往衙门里面走去，等走到院落深处之后，便立刻转身向着跟在身后的李修远厉声喝道：“李修远，你身为郭县县令，教化一方，为何要跟本官撒谎！” 李修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了一跳，膝盖一软差点就跪了下去，声音颤抖的说道：“下官……下官不明白大人所指何事有所欺瞒。” “粮食！我问你，后面的麻袋装的是粮食吗？”柳阳把刚才捏麻袋的手张开，在掌心中赫然是一些黑黄的细土。 “本官还从来没见过装粮食的麻袋居然能捏出细土的！你居然敢欺瞒百姓，那粮食都被你私吞了吗！” 李修远听着柳阳严厉的问话，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拉着对方的衣袖又过了一个拱门来到了一处小花园。 他在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这里没有其他人之后，便扑通跪在了地上。 “柳大人，后面的那些麻袋确实不是粮食。但下官敢对天发誓，并没有私吞一粒粮食！而是另有隐情，还请大人容下官细禀！” 柳阳看着对方一脸的菜色，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他并没有贪墨粮食！ 第455章 粮食障眼法 第455章 粮食障眼法 李修远跪在地上继续说道：“柳大人，城中的粮食一直都不多，哪怕一天只喝一顿稀饭也撑不到开春了。” 柳阳有些奇怪的问道：“那之前的粮食呢？都让征北大军给拿走了吗？” “征北大军只拿走了保存完好的粮食，还有一大部分陈粮并没有征调走。不过……”李修远说道这里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把实情说出来。 “有话直说，你也是读书人，其中的道理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实话实说就可以，对于那些触犯大明律法的的人，本官还没有怕过！”柳阳郑重的说道。 听到这话，李修远只好继续说道：“剩下的粮食一大部分都被北平府城的妲知府给征调走了，只留下了这些发霉严重的粮食。” “后来雪灾就来了，为了稳定百姓的民心，只好一方面严加管控百姓们领取粮食的数量，另一方面也只能用麻袋装沙土放在后面来安百姓的心。” “想着朝廷总会派人过来救灾的，可是后来我派出去探路的人说，目极之处皆是雪原，根本没有办法寻找出路。我便知道这次雪灾恐怕波及范围之广百年罕见。” “便只好在这里用欺瞒障眼之法先支撑着，能撑多久便是多久，先让老百姓过一段还算安稳的日子吧，这是我一任父母官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柳阳长叹了一口气，把李修远从地上拉了起来，这是一个为民着想的好官，在如此困难的情况下还能想着让老百姓的心情安定，不得不说在现在这个时代是非常少见的。 不过当他听到妲知府的时候心中还是非常生气，对方的手居然伸到这么远，把官府的存粮都给拉走了，完全不顾这里的百姓的死活。 但现在还不是细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而是先把粮食的情况摸清楚。 “现在的存粮还能维持多久？” “最多五天！”李修远立刻回道，可见他心中一直都记着粮食的余量的。 柳阳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没想到这里面临的情况居然也如此严峻，刚才进城的时候还说到这里的老百姓们看着都还好，是没有受过饥饿的样子。 没想到五天之后这里便会大变样，跟之前看到的老百姓一样，到时候说不定这里又得死很多人。 “李大人，你先不要急，我五天之内给你想办法解决！”柳阳先给对方吃了一颗定心丸，然后便带着木头一行人出了城。 “木头，你带着所有人，把物资就地卸下来，然后再去香河县把那里的物资往这里运送！对了，让人跟李班头说加快罐头和压缩干粮的制作！” 嘱咐完这些，柳阳便再次回到了郭县的县衙。 “李大人，剩下的粮食你就先不要发放了，我要全部拿走。” “柳大人……万万不可，这都是老百姓最后的活命粮食了，如果你全部拿走了，这些老百姓就得活活的被饿死！”李修远听到柳阳的话立刻有些惊慌了起来，没想到前面那个妲知府拿走了一批粮食，现在又来个柳大人也过来抢粮食。 “李大人，你先听我说。”柳阳看着对方激动的样子立刻先安抚了一下，“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这粮食已经发霉的很严重了，如果被老百姓吃了很容易生病。” “这冰天雪地的生病的后果你应该也知道，到时候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而且百姓们拿到粮食之后也不过是蒸煮而已，利用率太低，所产生的热量根本不够人们维持日常所需的。” 李修远听着柳阳的话是一头的雾水，吃发霉的粮食可能会让人拉肚子不假，可是为什么老百姓们多年做饭的蒸煮方式会让什么利用率太低，什么热量是什么东西？ “我会用物资给你换的。”柳阳直接说道。 “还请柳大人说明是什么物资，若是不是人吃的东西，恐怕下官难以从命……”李修远并没有因为柳阳的官职高就唯命是从。 柳阳看着对方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由的点了点头，然后从随身的小包袱中拿出来几个罐头和一块压缩干粮来。 “这是罐头，这样打开，一拉就行。还有这是压缩干粮，一个成年男子吃一块就足以维持一天不饿，而且还可以长期保存，根本不怕发霉。” 李修远看着摆在桌子上的那几样食物，被打开的罐头散发着肉食的香味，这让他很久没有吃肉的胃口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尝尝。”柳阳轻描淡写的把罐头推到了对方跟前。 李修远并没有客气，而是用手指拈起一块肥猪肉放进了嘴里，然后洗洗的咀嚼起来，看样子不把肉块的里的汁水榨干净是不会开始嚼的。 等他把面前的食物都尝了一遍之后，便立刻把文耀光叫了过来。 “文先生，咱们还要多少存粮，你统计一下，全部交给柳大人。” 文耀光一听要把仅剩的粮食全部交给这个外人，立刻不顾上下级尊卑关系，拉着李修远来到了屋外，小声的说道。 “大人，那是咱们仅有的粮食了。这个柳大人身份我感觉还是有些可以，不如咱们再等等看。等实在不行了再交给对方？” 李修远从窗户缝隙里看了一眼悠然自得的柳阳，然后下定决心说道：“放心吧！把粮食都给对方，如果真出了事情我顶着！就不信对方能在这大雪天里能带着粮食跑多远！” “哎！”文耀光见自己劝不动李修远，便只好在地上跺了一脚便离开了。 “柳大人，都已经安排下去了，到了下去应该就能拉粮食了。”李修远跟柳阳赔着笑脸说道。 到了下午的时候，木头便带着人驾着雪橇过来拉粮食了。 可是却遇到了问题，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说有人要跟百姓们抢粮食，要把城中的粮食全部都抢走，于是百姓们都堵到了街道上。 “李大人，他们可是威胁你了？” “李大人，万万不能让这些人把粮食拉走啊，咱们吃什么？” “李大人，这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眼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柳阳看着群情激愤的老百姓，笑眯眯的扭头看向了那个文书老吏：“你故意走漏的消息？” 第456章 文耀光的小计谋 第456章 文耀光的小计谋 听到柳阳这话，李修远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文耀光：“文先生？你……” 文耀光立刻跪在了地上，大声疾呼道：“李大人，你是咱们郭县最好的一任父母官，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万万不可在他人威压之下犯糊涂，自绝前程啊！” 周围的老百姓此时也跟着呼啦啦的跪了一片。 柳阳看着跪在地上的文耀光，不由的跟李修远说道：“没想到，李大人还有如此忠诚的属下，真是可喜可贺呀！” 李修远此时一脸的尴尬，只能时间的拽着跪在地上的文耀光，可是自己的力气并不大，根本拽不动对方，只好蹲在地上跟他小声的说道。 “文先生，这位柳公子乃是皇上亲封的抚北巡按使，这次就是救灾的，其中内情等我后面跟你细说。但现在必须先把老百姓安抚好。” “你也知道咱们的粮食只够四五天的，那四五天之后该如何是好？难道就该眼睁睁的看着老百姓们挨饿吗？” “现在柳大人有救灾之法，可以把粮食化成另一种压缩干粮，人吃一小块便能饱腹，而且还能长期存放，何乐而不为呢？” 跪在地上的文耀光对自己这个李县令还是很信服的，不过当他听说世上还有这种干粮时心中还是有些怀疑：“若是真有此法，那为何历史上还有那么多饥荒饿死之人？” 李修远见对方还是不信，便只能求助似的看向了柳阳。 “木头，让他尝尝。”柳阳跟旁边的木头说道。 木头从怀中掏出压缩干粮掰了一小块扔了过去：“喝点水再吃，不然会很干。” 文耀光接过压缩干粮之后，先是闻了闻，发现香气扑鼻，有一种谷物的香气和猪肉的香气混合而成的味道，他又舔了舔，发现居然有甜的味道夹杂着一丝咸的味道。 他先是从地上抓了一把积雪放进了嘴里融化，然后把整块压缩干粮放进了嘴里开始咔哧咔哧的嚼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文耀光感觉自己的食物是越嚼越多，嘴里那点雪水立刻便没了踪影，这让他咀嚼起来有些费力，于是他又从地上捧了一大把的雪放进了嘴里。 就这样又吃了几次积雪之后，他才把嘴里的食物全部咽下去，惊奇的是刚才那一小块东西下肚之后居然有了撑涨的感觉。 “这……这莫不是神仙之物？” 文耀光泪流满面的看着柳阳，显然刚才的怀疑现在都已经变成了无比的信服。 “李大人，老可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世上还有如此神奇之事，请大人降罪！” 柳阳看着对方已经信服了，便说道：“行了，我替你家李大人饶你无罪。还不赶紧把路让开，若是耽误了制作压缩干粮你可就是真的有罪了。” 周围的百姓们看到李大人和文耀光都站在了柳阳这边，他们便只好纷纷从地上起身，眼睁睁的看着粮食被拉走，只不过他们的眼光中却是满满的不舍。 柳阳并不打算在这里建设物资中转站，也不打算在这里建设工厂，因为这里的地方太小而且人口也不多。只要香河县城能保持正常运作，完全可以兼顾这里，至于运送物资的人手那就让两边各出一半便好。 第二天上午，郭县的老百姓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因为昨天他们都看到粮食被那个年轻的陌生人给拉走了，现在城中根本就没有粮食了。 这时候，忽然从城门方向传来一阵狗吠声，一阵紧过一阵，然后人们就看到几百只狗拉着雪橇组成的运输队从城门向着城中疾驰而过。 其中还有人不断的大声呼喊：“所有的百姓们，都去衙门领食物了~！” 等这些人过去，老百姓们才恍然如梦初醒似的，纷纷向着衙门走去。 “看来昨天那个年轻人没有骗人，还真把粮食送过来了。” “那是，也不看看咱们李大人是谁，没有十足十的把握能轻信那个毛头小子？” “你可不要乱说，我看那个年轻人好像也是个官。” “官？再大能有多大？还能大过北平府城的妲知府？” 他们来到衙门的时候，这里早已经被摆满了物资，除了有昨天他们见过的压缩干粮之外，还有就是一罐一罐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怎么还用亮亮的铁坯罐子装着？” “不知道，你看，上面好像还写着字呢，可有人认识？” “起来，我看看，咦？好像……好像是肉！” “肉？你没看错吧？咱们粮食都不够吃，哪里来的肉！” “你看看，就是肉，还有鱼，鸡鸭什么的。” “听文先生说这好像是罐头，里面就是肉。”一个去前面打听的人回来大声跟旁边的百姓说道。 一听说真的是肉，这些老百姓立刻就热闹了起来，他们没想到昨天还只能吃着发霉的粮食，而且还吃不饱，今天就能吃上肉了，这让他们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打我一巴掌。” 啪！ “哎呦，真疼，看来不是做梦！咱们真的有肉吃了！” 百姓们此时都很高兴，纷纷自觉的跪在地上高呼：“多谢李大人！多谢李大人！” 李修远一看百姓们谢错人了，立刻站到高台子上大声说道：“乡亲们，你们不要谢我，要谢就谢这位柳大人！” “柳大人乃是皇上亲封的抚北巡按使，也是这次救灾的主官！” 跪在地上的百姓不知道抚北巡按使是个什么官职，但是皇上亲封的这句话他们听清楚了，在他们印象中，能被皇上亲封的官肯定是大官，于是便再次叩谢！ “多谢柳大人！” “你看看我刚才就说人家是大官吧！皇上亲封的！啧啧！” “这抚北巡按使到底是多大的官？比北平府城的妲知府还要大吗？” “应该是，最起码也是平起平坐的，那可是皇上亲封的！” “妲知府还是皇上的大舅哥呢。” “但是人家柳大人的官职听着多气派，抚北巡按使，听听，就跟抚北大将军一样！” 柳阳这时候也站在高台子上，一手叉腰一手挥舞着说道：“乡亲们！皇上没有忘记你们，皇上惦记着你们呢！” 第457章 进入北平府城 第457章 进入北平府城 “听到没，皇上惦记着俺呢？” “听到了，听到了，皇上记着咱们呢！” “呜呜！好皇上啊！” “这真是上比尧舜的明君啊！让皇上活到一万岁吧！” “万岁万岁万万岁！俺们祝皇上身体好好的，一辈子坐在龙椅上！” 柳阳看着底下的百姓们感动的样子，嘴角也泛起了微笑，这么大的名头还是让皇上抗吧。 看着已经开始陆续发放的食物，柳阳便跟李修远说道：“李大人，物资运送的事情已经知道怎么样运作了吧？” 李修远双手抱拳的说道：“下官已经明白了。这次多谢柳大人出手相救，不然这城中的百姓过几天可就要遭殃了。” “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哪里用的着说谢。我现在只希望能少死一些百姓就足够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在这里多停留了，北平府城那里还需要我去查看。”柳阳说着就往外走。 然而柳阳一行人刚出城，就听到后面有人骑着马追了过来。 一看，居然是那个老吏文耀光。 “拜见柳大人！”文耀光单膝跪地行了一个礼。 柳阳看了一眼他的身后，发现没有人再过来，便有些奇怪的问道：“文先生，先起来说话，你追本官可是有什么要事？” “柳大人，还请借一步说话。”文耀光站起来后看了周围的士卒一眼跟柳阳说道。 柳阳看对方如此神秘的样子不知道想干什么，只好往远处走了走，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文耀光此时眼神中已经没了刚才文书老吏那种迂腐的样子，而是精光矍铄。 “下官过来特意禀报一事，那北平府城的妲贵仗着自己的妹妹是皇上的妃子，自己的外甥是齐王，便在北平府城胡作非为，弄得那里老百姓哀声哉道。” 柳阳发现对方居然称自己是下官，如果没记错的话，对方一个文书应该还不入品级，不过他也不是那种对阶级非常看重的人便没有在意。 “这我知道。我这个抚北巡按使的官可不是只有名头听着吓人，凡是四品之下的官员皆有处理之权责。”柳阳没有跟对方瞒自己知道的事情，而是大大方方的表示要处理妲贵。 “柳大人，这只是那妲贵所犯事情其中之一，下官还有耳闻，对方好像跟草原上的鞑靼人有所勾连。不顾朝廷禁令，向鞑靼人贩卖铁器、盐和茶叶。”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柳阳狐疑的看着文耀光，对方只是一个文书而已，如此重大机密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呢？ 那妲贵不应该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乃是有掉脑袋甚至是抄家灭族的风险，按道理说应该严防死守这个秘密的，怎么就能让自己的下属官员的一个文书知道了这么要命的事情。 而且看李修远现在还毫发无损的在城中治理的郭县，这个文耀光也能站在自己跟前告密，那就说明那妲贵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泄露了。 文耀光看着一脸怀疑的柳阳，便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上面赫然写着锦衣卫三个字。 柳阳恍然大悟，怨不得刚才对方称自己是下官呢，原来对方是锦衣卫，那就足以说明一切了，他接过令牌仔细的看了一下，发现令牌也是真的。 “你身为锦衣暗卫，应该隐藏自己的身份，为何要跟我透露你的身份呢？”柳阳有些疑惑的问道。 文耀光说道：“柳大人，我们锦衣卫有自己一套识别的办法，不过这个不能跟你说明，还请不要怪罪。” “我知道大人你也有锦衣卫的权限，所以便跟你暴露了自己身份。原本这情报是要呈给皇上看的，不过因为大雪封路，所以没有办法送出去。” “此为紧急情报，既然柳大人负责北方一切事宜，还请早做定夺，以免给北伐大军造成后患。” 说完，文耀光便转身走了，留下柳阳一脸的纠结，然后冲着对方已经离去的背影说道：“玩情报的心都黑！把这么大的一个事甩我头上就走了？” 不过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现请示朱元璋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先去北平府城走一步看一步了。 北平府城，原是元朝的国都，所以这里是北方最大的一座城池，也是城防做的最好的一座城池。 离着还有两三里地的时候便看到那灰黄色的城墙矗立在那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柳阳感觉城墙像一座大山一样向着自己压了过来。 他拿着望远镜向那里查看，看到城墙上和城门处都还有衙役把守着，看来这里的情况也还算不错，最起码城中的秩序应该还在。 城墙上的衙役显然也发现了在雪地里柳阳他们一行人，于是赶紧向下面发出了示警的声音，然后便跟自己的上官去汇报了。 当柳阳他们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一队衙役在等着他们了。 当他们看清楚对方一行人居然坐着狗拉的爬犁之后，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有的衙役甚至还嘲笑了起来。 “呀，今天可是见了稀罕事了，听过驴拉车、马拉车、牛拉车的，头一次见到狗拉车的。” “啧啧，别说，这狗看着倒是挺肥，大冷天的弄一锅狗肉吃吃倒也是一件舒服事。” “你们都别扯了，狗肉哪有驴肉好吃。” “你们都安静点，对方看着可不像善茬，都带着兵器呢。” 这时候一个中年衙役手握着腰间的刀把大声问道。 “各位，我是北平府城的邱班头，请问各位从何处来？” 柳阳看着对方一群人嘻嘻哈哈、缩头缩脑的样子没有答话，旁边的木头则坐在爬犁上说道：“我们是辽东的客商，本来想着去南方做生意的，没想着遇到大雪了，只好折返回来。” 邱班头看了一眼柳阳，知道这人才是这伙人的领头的，居然让旁人跟自己说话，显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于是跟旁边的一群衙役使了个眼色。 “我们要检查一下你们的货物。” 听到这话，木头看了一眼柳阳，见他没有反对，便向后面打了一个哨子，其他人纷纷下了爬犁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衙役们过来检查。 第458章 衙役们的心思 第458章 衙役们的心思 这些衙役看到柳阳一行人并没有其他的动作，便都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里作为北方一个最大的府城来说，经常会有从各地来的商队经过这里，甚至还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所以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可是自从雪灾之后，这里几乎已经跟外面断绝了消息，就算有也不过是跟在宣府镇那些大军之间互通一下消息而已。 最近这十天左右时间，北伐大军已经派了好几拨人过来询问粮食的事情了，不过这些军国大事跟他们这些底层的差役没有关系，他们现在只想着能跟以往一样从商队身上混些油水而已。 不过，现在又多了一样，那就是粮食，现在城中的粮食价格已经涨到一吊钱一斤了，比以往的时候贵了将近百倍，普通的老百姓只能砸锅卖铁的才能买到一点粮食。 他们这些衙役在府衙中当差自然会好一些，知府大人会把俸禄折算成粮食，但是折算的价格也就比市面上的价格低一些而已，这算是他们身为衙役的福利了。 所以当知道柳阳他们是从辽东过来的商队的时候，这一群衙役便立刻动了心思，检查起来也非常的卖力。 “班头，咱们发财了！”一个衙役把一个雪橇上的油布掀开之后立刻兴奋了起来。 上面是用油布包裹的巴掌大小的一块一块的东西，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是其散发出来的油脂香味还是可以轻松的猜出来这是食物。 邱班头听到手下的兴奋的喊声，立刻也走了过来查看。 一看之下，果然是食物，而且在这些块状食物下面还有一桶一桶的东西，上面画着各种的动物，一看便知道里面装的应该是各种动物的肉食。 “班头，这里也是！” “邱大哥，这里也有！” 衙役们此起彼伏的喊声响了起来，声音中都透露着一股兴奋的尽头，在他们看来现在这么多的食物远比什么银钱更为重要。 邱班头一眼向后面望过去，只见这种雪爬犁足足有好几十驾，每个雪爬犁上面都满满当当的装着货物，而且都密封的很好。 他的眼睛一转，心中便有了主意，于是再次来到柳阳跟前说道：“你们的货物需要打开检查，我怀疑里面藏有私盐！” 柳阳知道对方看到这么多的食物起了贪心，不过想到文耀光关于妲贵与鞑靼人暗通的话，便按下了想暴露身份的念头。 于是从袖口中掏出了一锭银子递了过去，说道：“这位邱班头是吧，我们都是正经的行商，哪里会有什么私盐。还请通融通融。” 邱班头看着这么大一锭银子，默默的咽了一口唾沫，要是往常的话这么大一锭银子肯定什么事情都好说，可是现在不是往常。 现在大雪封路，城中的东西早已经贵的离谱，这一锭银子虽大可是再跟兄弟们一份，每个人也没多少，也就在城中买斤把粮食而已。 可对方爬犁上拉的这些食物就不一样了，不但能拉到自己家里吃，还能在城中卖钱，到时候这么的食物肯定能卖很多钱，比要一锭银子划算多了。 邱班头心中打定了主意，便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嘿嘿！这位掌柜的，可不是我老邱不讲情面。主要是这里靠着鞑靼人太近了，有不少商队打着正经生意的旗号给草原上偷偷的贩卖私盐，茶叶、糖和铁器。” “你知道的，咱们大明律法对这些货物可都是严禁出关的。我们就是检查一下，你别让我们难做，我们也不为难你们，可好？” 柳阳看着对方一脸猥琐的笑容，知道对方肯定不单单是检查那么简单，现在天寒地冻的食物要比银子更紧缺，于是他回头跟木头又使了个眼色。 木头立刻会意，便从爬犁上拿了十几罐罐头和十几块压缩干粮放到了一众衙役跟前，同时还把腰间的刀也露了出来，其他士卒也纷纷把腰间的刀露了出来。 邱班头他们不过就是一群衙役而已，以往的时候也就在城中维持维持治安，干的最多的事情也就是抓几个小偷，揍几个喝多酒闹事的醉鬼。 别说看到江洋大盗，就是碰到几个打架狠的他们也会等对方打完才会上前抓人，更不要说之前鞑靼人过来叩关了。 而木头这些士卒都是常年在军中厮杀的汉子，虽然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只有一股匪气，但是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身上久经战场的杀气还是非常浓的。 邱班头这些衙役一看这些人把腰刀都露了出来，便立刻紧张的把手摸向了自己的刀，但是看到对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之后便都慢慢的放下了心。 柳阳看着对方一众人说道：“冰天雪地的知道各位辛苦，这点东西不成敬意，还请性格方便。” 邱班头知道这次碰上硬点子了，这支商队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便赶紧笑着说道。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啊，弟兄们也是按例检查，还请不要怪罪。既然刚才检查都没有问题，那就请各位掌柜入城吧。” 柳阳双手一抱拳算是客气一下，然后便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进城了。 等他们走远之后，这些衙役们立刻围住了邱班头议论纷纷。 “班头，怎么就这么放过去了？这么足的油水，够咱们兄弟吃半年一年的了。” “就是，邱老大，他们爬犁上那么多的食物，咱们就算不吃，卖了也值不少钱呢！” “邱大哥，弟兄们说的有道理啊，这到咱们的地盘了，他们就算有刀还能跟咱们官府对着干不成？” “看着他们的领头也不像什么厉害人物，白白净净的像个读书人，一吓唬他们肯定就不敢乱动了。” 邱班头早年混过江湖，后来还从过军，虽然后来怕死当了逃兵，但好歹也在军伍里混过几年，早已经见过各种市面了。 此时被手下围住后吵闹的心烦，便大声的喝道：“都起开！你们这些见财不要命的小崽子们！” “眼皮子怎么就那么浅？看着点好东西就看不到别的了是吧？那些人能是普通的商队？谁家的商队会背着弩！” 第459章 客栈常掌柜 第459章 客栈常掌柜 周围的衙役们一听邱班头的话立刻傻眼了，他们刚才确实只盯着货物在看，根本没有注意对方身上还有弩，瞬间身上就起了一层冷汗。 “邱班头，弩……不是只有军队才有的吗，为什么这些商队身上有弩？那不是违禁了！咱们赶紧把他们抓回来吧！正好他们的货物都是咱们的了。” “对啊！一支商队居然敢私自藏弩，这可是大罪，这下子他们可跑不掉了吧！” 邱班头啪叽给了说这话的衙役一巴掌，然后指着他们的鼻子喝道：“你们怎么这么笨？人家既然敢把弩露出来，就不怕你看到！” “你们这些傻子都知道普通人不能用弩，他们这些商队会不知道？你们要是想死自然可以去抓他们，不过别牵连老子，老子还想好好的活几年呢。” 另外一个看着比较精明的衙役这时候说道：“邱老大，你的意思是他们很有可能是哪位将军的商队？来这里为的就是跟鞑靼人做生意？” 邱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不管是干什么的，都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不要多问，不要多看，更不要随便乱说。咱们上面还有妲知府呢，这些事轮不到咱们操心！” “那……咱们是不是要跟妲知府禀报一下他们的情况，不然事后问起来，还是咱们的责任。”一个衙役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呀！你要不说还真就忘了！你们在这里好好值守，我去跟妲知府禀报此事。”邱班头一拍脑门的说道。 现在的北平城虽然大，但是还没有后世那么大，也没有后世的紫禁城，更没有后世的繁华热闹。 但相比其他城池来说，这里已经算是非常庞大的府城了，柳阳在心里估计了一下，好像也只有现在的大明国都金陵城比这里大了。 这里虽然经过多次战火的摧残，一些街道有些破烂不堪了，但是依旧能从这些影子中窥到当年元朝国都雄壮的样子。 街道上的商铺都还开着，这里的商铺可不是跟郭县一样只有几家开着，而是基本上都开着，连饭馆也都开着，虽然吃饭的人没有多少。 大街上不少老百姓都纷纷驻足看着柳阳这一行人，他们的目光中更多集中在的拉着雪爬犁的狗身上，眼光中除了有好奇之外还有一丝的饥渴，看见食物的那种饥渴。 柳阳一行人虽然不少，但是对于这座北平城来说却并不多，所以柳阳他们就不用驻扎在城外了，只要在这里包下几家客栈就可以了。 终于在一条街上找到了紧挨着好几家的客栈，柳阳挑了一家名字最顺眼的客栈便带着人走了进去。 悦来客栈的掌柜正趴在柜台上打着瞌睡，脚下的火盆只有一个炭底还在忽明忽暗的烧着，但是这么一盆炭火不足以让屋里的温度暖和起来，只能说没有寒气。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把掌柜的吹得打了一个冷战，大雪封路这么久，哪里还有什么客人，他以为又是外面哪个小孩过来捣乱呢，于是抬头就想骂。 不过一看到柳阳一行人，掌柜的便立刻把脱口而出的骂人的话变成了欢迎的话：“哎呦，这位……几位……十几位……” 看着不断从外面进来的人数，这个掌柜的也一直在不断的改口，只是到屋里满满当当的都站满了人他嘴里欢迎的话还没说出来呢。 “哎呦，可是有些日子没见生人了，众位爷，你们这是打尖还是住店呢？” 柳阳扫了一眼客栈里面的样子，随口说道：“住店！” 这个掌柜的看了一眼屋里的这么多人，又听着外面人声鼎沸的声音，好像还有不少人，于是有些愁眉苦脸的说道：“众位爷，我这里就那么些房，估计住不下众位这么多人。” “无妨，你们这一排的客栈我们全包了。”柳阳脱下身上的大氅说道。 这位掌柜的一听就立刻眉开眼笑了的起来，赶紧说道：“那敢情好，托诸位爷的福，让我们这些开客栈的在这寒天腊月的天里还有生意做！来来，里面请，二楼的客房随便挑。” “不知道各位可有马匹需要照顾？后院有马厩可以拴马。” 木头在旁边笑嘻嘻的说道：“俺们不是骑马过来的，而是骑狗过来的。你们把那些狗给俺照顾好就行！” 这个掌柜的此时正高兴呢，以为木头跟他说笑呢，便满满的答应了下来。 “这位爷，别说您骑得是狗，就是骑得仙鹤我也给您伺候好好的。” 然后他冲着后面大喊了一声。 “二子，别在里面装死了，赶紧出来招呼各位爷。” 不一会，就从里面跑出来一个年龄不大的小伙子，看起来愣头愣脑的到了掌柜跟前。 掌柜啪叽给了他一巴掌，然后说道：“别在这愣着了，赶紧出去把众位爷的坐骑牵到后面的马厩里，小心伺候着。” 二子满口答应着便跑了出去，然后看到一群正在吐着舌头喘着热气的狗子们陷入了呆滞。 木头带着人上去分房间，柳阳则坐在下面跟客栈掌柜的聊天。 “请问掌柜怎么称呼？”柳阳客气的问道。 “不敢，不敢，在下姓常。”掌柜的说道。 “常掌柜，这次雪灾对生意影响大？” “大！实不相瞒，你们应该是最近这段时间头一批进城的人。”常掌柜有些叹气的说道。 “对了，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商队？”常掌柜又问道。 “对，我们是辽东的商队，本来准备南下做生意的，这不遇上雪灾封路了嘛，只好先回来了。”柳阳把这一套说辞再次跟对方说了一下。 常掌柜似乎颇有感受的说道：“是啊，这贼老天就不让老百姓好好的活着！” 柳阳这时候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对了，常掌柜，我们这些人要在你这里吃饭的，你算一下多少钱？” 常掌柜面露难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仿佛有很大的难处一样。 “这位公子，要是以往你们在这里吃饭肯定是没问题，在下高兴还来不及呢。可是现在……实不相瞒，你们这么多人恐怕吃不起这里的饭。” 第460章 与常掌柜打赌 第460章 与常掌柜打赌 柳阳看着一脸愁容的常掌柜，便立刻在脑海中说道：“系统，接受任务！” 然后便看到自己的面板中多了一项太阳能灶制作的工艺，看了一下之后发现不算难，于是他立刻跟常掌柜说道：“常掌柜，你先不要去买柴了，我来给你想办法解决烧火的问题。” 常掌柜不解的看着柳阳，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过现在手里面拿了人家的银子，自然要听对方的，于是便把要出去买柴的二子先叫了回来，然后跟柳阳问道。 “公子，请问如何解决烧火做饭的问题？”常掌柜恭敬的问道。 柳阳笑而不语走到了院子里，然后指了指天上的太阳，说道：“我做饭不用木柴，只要用太阳就可以！我可以跟太阳借火！” 常掌柜听到这话，看柳阳的目光立刻变了，之前是敬畏中带着一丝恭敬，现在则多了一种眼神，那就是看疯子的眼神，心中不禁嘀咕道。 “哎呀，这公子看着如此的年轻又如此的出色，为何会有痴症呢？可惜了，可惜了！” 柳阳看着对方并不相信自己，便说道：“常掌柜，我知道你不信，要不咱们打个赌，我不用木柴便能让你做饭。” “咱们赌注就为一百两白银如何？” 常掌柜哪里敢答应，多年做生意的习惯让他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对方这个赌明显就是让自己赚钱的，但是又想不明白里面的套路，便只好立刻推脱了。 “公子开玩笑了，我这家店也不值一百两银子，您还是去屋里少歇息会吧，我还得去买木柴呢，要是去晚了可就没有了。” 柳阳当然知道这客栈不值一百两银子，但他的真实目的也不是为了赢钱，而是另有目的，于是又说道。 “这样，如果我输了便给你一百两纹银，如果你输了……我也不要你的钱，只不过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要知无不言，这样可好？” 常掌柜见对方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又想到这些人都带着武器，便不敢再硬推辞了，只好先答应了下来。 柳阳则把几个打铁的工匠叫到了一起，然后把新得到的太阳能灶工艺和原理跟他们说了一下，然后便是开始制作了起来。 并不需要再去冶炼材料，因为材料是现成的，那就是锡制的罐头筒，这些锡本身的亮度就非常好，平日里有士卒拿砸平的罐头筒当镜子用，足见其反光的效果。 既然有了现成的材料，又有工匠，而且太阳能灶的工艺和原理也很简单，于是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初步的太阳能灶便已经制作了出来。 柳阳在院子中把太阳能灶的角度调整了一下，然后从客栈中借了一口大锅放了上去，再放上水便站到一旁等着去了。 工匠们、常掌柜和店里的伙计都在一起看着，前者是因为想亲眼看一下自己东家是如何跟太阳借火的，而后面两者则是不相信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过了还没有半个时辰，就看到大锅里可是冒热气了，然后里面的水就可是咕嘟咕嘟的往上泛着水花的开了！ 扑通！扑通！两声，常掌柜跟伙计已经跪在了柳阳面前。 “公子，不！是神仙，你真的能跟太阳借火啊？那你能不能跟太阳真君说一下，让他老人家把雪都化了吧，再这么下去咱们老百姓都活不成了。” 柳阳看着对方一脸激动的样子便赶紧拉对方起来，说道：“常掌柜，我不是什么神仙，不过是知道的东西比你们多一点而已。现在你可以让人做饭了吧？” “可以，可以！我现在就安排。”常掌柜忙不迭的点头说道，“二子，赶紧把厨子叫到院子里来，让他就在这做饭。” “常掌柜，那咱们借一步说话？”柳阳跟对方说道。 常掌柜这时候忽然想到刚才对方的赌注，要是真的能跟太阳借火做饭的话，那么自己就必须回答对方的问题。 没想到对方现在居然真的借到了，便只好履行赌注跟着柳阳来到了旁边一处僻静的屋子中。 “常掌柜，你不要紧张，我不是坏人。只不过是想跟你了解一下这里的妲知府的情况，你要把自己知道的完完全全的告诉我，如果你撒谎了，我是会知道的，到时候说不得那太阳的火会把你这家客栈烧了的。” 常掌柜听着柳阳最后那一句好像不是威胁的威胁，又想到刚才看着那锅里的水居然真的在没有柴火的情况下烧开了，心中的敬畏之意哪里还能让他拒绝。 “公子，不，神仙，您想知道什么，我肯定都告诉您。” 柳阳想了一下便直接说道：“城中的粮价这么贵，是不是都是妲贵在后面搞的鬼？” 常掌柜一改刚才在前厅犹豫不决的模样，立刻说道：“是！他是城中那几家粮商的后台，在里面都入着股份呢，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这木柴的价钱也是他搞的鬼？一钱银子一斤木柴，我倒是头一次知道木柴这么值钱！”柳阳继续问道。 常掌柜肯定的说道。 “对，木柴也有妲贵的份，只不过这是他的一个小妾的弟弟在控制。他们雇人去山上把木柴砍回来，但是最后不给人家工钱，就因为这个他们还打死了好几个人。” “后来大雪实在太大了，山上根本上不去了，他们便让衙役寻了个由头把一些人的房子都给扒了，就为那里面的几个木头！听说冻死了好几家人，哎~！太惨了！” 柳阳听到这话，手砰的一下锤在了桌子上，愤怒的说道：“妲贵居然如此胆大包天！朝中那些御史难道就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吗？一个个的真是素餐尸位！” 常掌柜听到柳阳这话，便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听说这妲贵乃是当朝定妃娘娘的哥哥，还有一个王爷当外甥，权势大的很。” “就算朝中那些大人们知道了这事，也不过是官官相护而已，最后还不是苦了那些告状的老百姓们。这么多年里，光我知道因为告状而被妲贵报复的人家就有不下十户！现在哪个不是家破人亡！” 第461章 对方出招了 第461章 对方出招了 柳阳看着常掌柜一脸的凄苦，便跟对方说道：“放心，他猖狂不了几天了，你拭目以待就好！” 常掌柜看着柳阳这个年轻的公子不知道对方为何如此的笃定那个妲知府就快倒台了，但还是说了一句：“希望如此吧。” 等到晚上的时候，柳阳便已经从那些打探消息的士卒那里得到了现在北平城府一些消息。 首先，大家共同打探到的消息是这里的粮仓确实有很多的粮食，但是因为妲贵和几家大粮商联合屯粮的原因，认为的制造了现在市面上粮食紧缺的局面。 另外就是那几家大粮商，一共有五家，分别被掌握在城中赵家、王家、韩家、李家、林家这几个家族手中，他们控制了城中将近八成的粮食。 这五家除了控制粮食之外，还涉及城中的其他行业，有钱庄、酿酒坊、布匹行、车马行等等，可以说这五家下面的产业跟北平府城中的老百姓们息息相关。 原本这五个家族虽然掌握着很多行业，但是生意盈利还算正常，市面上的生意也不过是赚取正常的利润而已，老百姓们也不会说什么。 可是几年前妲贵来这里当知府之后，便通过一些手段强势的插手这五个家族的生意当中，这五个家族开始的时候还联合起来跟对方对抗了一段时间。 但是商终究斗不过官，只能让这个妲贵在各家的生意中强占了一部分。 当这五个家族的老族长都还在世的时候，便一直密谋着把妲贵扳倒，收回被对方强占的股份，不过在计划还没有施行的时候，这五家的老族长前后因病暴毙了。 后来接手这些家族生意的新族长们便都一条心紧紧的跟着妲贵了，他们唯妲贵的命令是从，利用自己在北平府城中的生意，经常哄抬物价，囤货居奇。 因为很多都是老百姓的生活必需品，不买还不行，比如每家所需的木柴，有的人不想买便自己去山上砍伐，结果就是被妲贵寻了一个罪名扔进了大狱。 而且这里的赋税也收的奇高，其他地方都是三十税一，而这里居然普遍的十税一，甚至有的行业是五税一！ 除此之外，城中的各大酒楼、青楼、赌坊都跟妲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不是他直接入股的，也是他的小妾的娘家人在操持着这些生意。 “大人，我们发现已经有不少百姓家里实在买不起粮食了，他们都在……等死。所以我们便私自给了他们一些食物。”木头小心的跟柳阳说道，生怕对方怪罪自己自作主张。 不过柳阳听到这话后很是欣慰，说道：“木头，你们做得对，咱们携带的物资就是救济百姓们的，以后要是碰到了这种事情不用向我汇报，你们自行决断即可。” “那妲贵怎么办？城中的百姓对他已经恨到了骨子里，只不过碍于他的淫威都没人敢说。”木头有些担忧的问道。 “大人，您是皇上亲封的抚北巡按使，咱们就直接把身份亮出来，难道还怕那个妲贵不乖乖束手就缚吗？”一个亲卫跟柳阳说道。 柳阳想了一下，说道：“亮身份容易，可是咱们现在所有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来的，手里面根本没有证据，若是强行抓了对方，恐怕到时候会被他反咬一口。” “咱们还需要证据，我先筹划一下！” 第二天，北平府城中的老百姓便知道有人居然不用木柴也能烧开水做饭，还有人居然给家里没有粮食的百姓发放食物了。 一时之间，市面上各种真假传闻四处飞。 府衙中，妲贵躺在一个铺了整张兽皮的躺椅上优哉游哉的享受着丫鬟们的按摩，不是还伸出手摸一把旁边的丫鬟。 这时候府中的管家跑了进来，说道：“大人，不好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自家大人从旁边的桌子上抄起一个盘子冲自己摔了过来：“杨管家，你他娘的会不会说话？谁不好了？你家大人我不好吗？” 杨管家立刻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躲过砸过来的盘子之后便扇了自己几巴掌：“哎呦，大人，你看我这张破嘴，该打！” “行了，看你那样子也舍不得真打自己，说实话，要不是这么多年你一直跟着我，我用你也用顺手了，否则早就把你剁了喂狗了！”妲贵重新躺了回去，有些懒洋洋的说道。 “说吧，什么事啊，让你这么慌慌张张的。” 杨管家这才趋步上前，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昨天城中来的那批人居然号称他们不用柴火也能烧火做饭。而且，他们的人还去百姓家里发放食物。这不是跟大人你作对嘛。” 妲贵冷冷的笑了一下，说道：“昨天那个衙役班头跟我说了，说这些人不像普通的商队，又是带着刀又是带着弩的。原本以为他们不过是亦匪亦商的商队而已，本来打算井水不犯河水的，没想到居然是一群菩萨！” “菩萨嘛，你就烧自己的香就好了，何必还来搅我的生意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杨管家，你让人去那些百姓家里把那些给他们的粮食都要回来。还有，市面上的粮食和柴火的价钱都再涨一钱银子。” “是！大人，您可真是英明。”杨管家弯着腰退了出去。 晚上，客栈中。 柳阳正在床上躺着研究系统面板的新功能，便忽然听到掌柜在外面急匆匆的敲门：“公子，公子，还请出来一下，有急事找你。” 柳阳起身打开门，发现常掌柜脸色都变了，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嘴唇都有些哆嗦的说道：“公子，客栈门口不知道被谁扔了好几个死人过来。” 听到这话，柳阳立刻招呼了一些人跑到客栈门口查看。 果然，在客栈门口的雪地上躺着好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木头在检查过后冲着柳阳摇了摇头，这几个人都已经断气了。 “大人，这些人是生生被打死的，身上的骨头没有一截是好的。而且，这些人之前都是我们送过食物的人家，看来这些死人是冲咱们来的。” 第462章 京西，西山 第462章 京西，西山 现在的问题很多，这让柳阳想起来后世建国之初的魔都，那时候也是个别的黑心资本家不顾百姓们的死活囤积居奇，掌控这大部分的基本生活物资和生产物资。 不过后来在国家伟人的掌控下把那些投机倒把的资本家都给一个个的淹死在了滚滚的历史潮流之中，现在他面临的问题虽然规模没有那么大，但本质上是大同小异的。 “哎呀，还是得跟伟人们学习啊。”柳阳一边看着打开的系统面板琢磨着是否可以在这里面找一些灵感或者现在能用得上的东西。 或者系统突然良心发现给自己一些提示之类的，可是看了半天之后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哎~！没良心的玩意，最后还是得靠自己。”柳阳长叹了一声，他看着北平府城的地图目光慢慢地看向了西边。 这里……是西山？ 柳阳啪的一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怎么把这地方给忘了！ 元朝的在这里建设大都的时候便是从这里采伐的树木，所以便有了那么一句话‘西山兀，大都出’，意思就是把西山的树木都砍光了，才建设出一个大都来。 但是这里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资源，那就是煤矿和各种铁矿石，在明朝后期的时候便在这里建设了烧制琉璃和砖瓦的窑厂，而且还建设了冶铁厂，就是为了方便获取这里的矿石和树木。 柳阳在印象中西山那里被重视的时候要等到永乐年间了，也就是朱棣造反成功然后把国都迁到这里之后，为了供给这里的用度才大力开采那里的。 而且根据这两天搜集上来的情报看，这里的取暖和生活主要燃料与其他地方都一样，都是以木柴为主的，像煤炭这种东西不过是官府按照上面的命令开采的，每年征调一些徭役开采一些，等够用了就不再开采了。 从妲贵把控粮食和木柴来看，他们对煤炭并不重视，或者说不是不重视而是不会用，因为煤炭烧不好的话就会让人煤气中毒，所以只有在空气流通很好的冶铁和打铁的作坊才会使用煤炭。 柳阳啪的一声击了一下掌，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自己在这里的目的第一个救灾，不过现在看来这里最重要的不是天灾，而是人灾，他们人为的让老百姓在雪灾之中雪上加霜，甚至于人灾更胜于天灾！ 第二个目的那就是调查妲贵和草原鞑靼人私通的事情，如果让朝中那些官员们来看，或许在他们眼中这件事情要远比这场雪灾的危害更加严重。 虽然是两件事，但是最终目的却是一样的，那就是把妲贵一行人解决掉，这两件事情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现在妲贵和城中的五个家族已经形成了利益联盟，这个联盟虽然不能说是固若金汤，但也不好下手，毕竟现在这个时间城中突然来了一批陌生人，而且还潜在的起了一次小冲突，难免会让他们心中有所警惕。 从昨天的事情来看，对方已经盯上了自己这些人，如果再贸然行动恐怕只会给老百姓继续带来不必要的危险！ 柳阳忽然想起了后世一部影视剧里的台词：“每一个机构、每一个部门、每一个岗位都有自己的游戏规则。不论明也好暗也好。” “第一步，把它学会。不过好多人还没有走到这一步就已经死了，知道为什么吗？自以为是。第二步，就是在这个游戏里面把线头找出来，学会如何不去犯规，懂得如何在线的里面玩，这样才能勉强保住性命。” 想明白这些问题，柳阳便知道现在自己暂时需要在对方制定的游戏规则下先玩一会了，只有参与到这场游戏之中才能在尽量不伤及无辜的情况下打倒对方！ 这时候，木头进来了，他身上穿着的并不是来的时候所穿的衣服，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的老百姓的衣服，脸上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涂抹的灰乎乎的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大人，我们已经查到官府的粮仓在哪了，但是里面没有粮食。后来发现粮食都存放在其他地方了，比较分散，而且有专人把手，最奇怪的是周围居然还有火油之类的东西。” “火油？”柳阳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反问了一下。 木头确实很肯定的说道：“是的！火油，不但如此，他们存放粮食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做任何的防火措施，给人的感觉好像要随时放一把火烧了似的。” 粮仓最重要的地方就是要防火，甚至于粮仓都是按照防火要求来建造的，除此之外还要布置专人来值守，防止有人来偷、投毒和放火，而且在周围严禁出现火种。 若是值守人员因为自己的疏忽而造成大错，轻则判几年大狱，重则命都会丢了，所以不管是官府的粮仓还是私人的粮仓，对于安全都是非常非常看重的。 当然，也不是没有随时准备烧掉自己粮仓的，那就是在两军打仗的时候，如果一方知道自己将败，那么就会把运送不走的粮食给一把火烧了，坚决不会留给敌人一粒粮食的。 可是这里是北平府城，虽然离着鞑靼人比较近，但现在大明军威正盛，边关九镇正是战斗力最高的时候，别说现在已经被打残的鞑靼人，就是之前的元军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随时烧自己粮仓的准备并不是因为鞑靼人，而是…… 柳阳想到了一个对手们很可怕的想法，那就是他们在防备自己人，或者是说城中的老百姓，或者是从朝廷过来主持救灾工作的官员。 道理很简单，如果城中的老百姓们真的一起去抢夺粮仓了，那么他们就会一把火烧掉，最后把罪名全部都嫁祸到老百姓的头上。 如果朝廷派来的官员在粮价的问题上找他们的麻烦，那么他们同样也会一把火烧掉粮仓，然后随便找一个失火的原因，但是结果是粮食没了！ 原本老百姓们还能买着粮食，虽然很贵，但是还是有粮食吃的，现在连贵的粮食都没有了，看你这个朝廷派来的官员如何跟城中的百姓交差！如何跟皇上交差！ 第463章 毒计 第463章 毒计 “好毒的计！”柳阳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看来自己之前没有暴露身份是非常明确的，不然现在自己很可能审问不出来妲贵他们什么问题，反而还会让他们把粮仓给烧了。 要知道北平府城可不是一个小县城，而是人口众多、地理位置非常重要的一座重镇！这里不能出问题，更不能乱，不然从这里到辽东、甚至于到大同府和草原上都会引起连锁反应。 更重要的是，如果这里乱了，那么北伐的大军绝对会受到影响，到时候妲贵他们再利用再朝中的关系网一起上书弹劾一番，哪怕朱元璋再怎么看重自己也会先让自己去大狱里待几天的。 只要入了大狱，岂不是就任他们揉搓了，恐怕到时候生死都是一瞬间的事情！ 木头是第一次看到柳阳的脸色如此的难看，于是有些担心的问道：“大人，你没事吧？要不要请郎中过来？” 柳阳心中虽然后怕，但是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也给自己敲了一个警钟，这段时间做什么事情都是顺风顺水的，难免起了骄纵之心，总以为古代的人都是傻子一般。 没想到这次就差点让自己踏入一个连环陷阱中，辛亏自己一直以来的谨慎侥幸躲过了这一劫，看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小瞧任何一个人。 听到木头的话，柳阳摆了摆手，然后深呼吸了一下，说道：“不用！我没事，只不过刚才想到了一些事情。” “现在你去找工匠，让他们把制作工艺也交给那些冶铁坊。” 木头有些迟疑了，他知道自家的柳大人脑子中想出来的任何一个东西放到市面上都是可以赚很多钱的，可是现在居然要白送给别人？ “大人，下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好不容易研制出来的东西就要白白的教给别人吗？” 柳阳看着有些不解的木头，说道：“咱们现在在城中孤立无援，官府那里又有妲贵在，没有办法依靠。城中的那些商家又跟妲贵勾结在一起，你说咱们该如何破局？” “若是咱们直接去找铁匠们打造这种太阳能炉子，恐怕不出一天就没有人敢接咱们的活了，而且还有可能会牵连到那些铁匠们。” “但是咱们不直接出面，而是授之以渔，那么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很多，无论是咱们还是铁匠抑或是百姓们，进可攻退可守。” 木头听着柳阳说了一大堆，最后只能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大人，俺听不懂，不过俺按照大人你的话去做总没错。” “对了，跟那些铁匠们说，打造的太阳能炉子每个必须卖一两银子！”柳阳继续说道。 木头这一下子更没办法理解了，他一开始以为是把制作这种炉子的方法教给铁匠们是为了让百姓用上便宜的、不用木柴的炉子。 可是现在居然要把那些炉子卖出一两银子的高价！别说现在受了灾的百姓们家中早已经一贫如洗了，就是放到之前年景好的时候也没有人会花一两银子去买这样一个炉子。 而且那炉子也不是没有使用限制，那就是没有太阳的时候就没办法用了，这是柳大人跟他说的。现在居然要把这种炉子卖到一两银子一个，那岂不是……做梦！ 柳阳这次没有解释，只是继续说道：“对了，带着钱，去粮铺那里买些粮食回来。” 木头的脑子又愣了一下，然后问道：“那……买多少呢？” “买咱们这些人够吃的就行，记住了，不要还价！” “是！”这次木头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现在脑子里已经乱做了一团，不知道该先从哪个事情说起了，只能先去安排柳阳安排的事情去。 罗肚子是一个铁匠，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他有一个大肚子，所以时间一长了之后很多人就把他本名给忘了，只叫他罗肚子。 家中这个铁匠铺是他从自己的爹那里接手的，而他爹又是从他爷爷那里继承过来的，所以在这北平府城中要是比谁家的铁匠铺时间长，那肯定就非自己莫属了。 不过，铁匠铺这种作坊不是酒楼这种营生，一般只有百年酒楼没有说百年铁匠作坊的，所以传到罗肚子这一代之后，他过的还是跟自己爹和爷爷一样的生活。 好不容易取了个媳妇，生了两个孩子，可是日子过的依旧紧巴巴的，家里的媳妇每天在裁缝铺子那里给人家做一些缝缝补补的活。 这次雪灾之后，他们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把大半辈子积攒下来的钱都买成了粮食，眼瞅着家里的粮食又快见底了，可是家里的钱也不多了，只够再买几次粮食的。 原本这时候应该是铁匠铺生意好的时候，庄稼户们这时候就应该准备农具了，该修补的修补，该打新的打新的，等开春之后去地里麻利的干活。 可是现在的雪大成这样，眼瞅着离开春也没有多长时间了，可是雪依旧时不时的在下，所以很多庄稼户们也不急着打农具了。 原本这作坊他是不打算开门了，反正现在都这个鬼样子了，自己还守在这里干什么，不如在家里跟媳妇孩子热炕头呢。 可是刚把这个想法跟媳妇说出来，就被对方骂了一顿，说什么男人不想着如何养家糊口，却想着在家里吃现成的。 没办法，罗肚子只好每天守在这里，祈盼这这场大雪赶紧过去。 “有人吗？”忽然从作坊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罗肚子本来正裹在破棉被里打着瞌睡，这时候突然被这一声给叫的清醒了过来，但是仔细听又没了声音，就在他以为自己听错的时候，那人又说话了。 “有人吗？没人就走了！” “有人有人！”罗肚子赶紧把身上披着的破棉被扔到一边，典着大肚子小跑了出来。 门口站着一个年轻人，看着不过二十岁的模样，身上穿的虽然不是锦袍裘皮，但是也能看出来衣服的材质很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做的，但一看气质就不是普通老百姓。 “这位客官，你要打什么？是锄头……还是刀？” 第464章 有意思的罗胖子 第464章 有意思的罗胖子 罗肚子一开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位公子的模样怎么也不像一个拿锄头干活的人，于是立刻改口要什么刀。 不过他又后悔了，因为自己就没有怎么打过刀，如果说非要有的话，那就是菜刀。可是自己已经死了很多年的爹就没有教过怎么打一把好菜刀，因为当时蒙古人不让老百姓拥有菜刀，可能十几户人家才有一把菜刀。 在如此的政策下，与他同岁的铁匠基本上都不太会打菜刀，就算打出来也只能凑合用而已，时不时的需要磨一下。 可是看这位公子的模样也不像摸菜刀的，罗肚子只好站在那里嘿嘿的讪笑了起来。 柳阳看着这个憨厚的铁匠跟自己打完招呼之后便站在那里嘿嘿的傻笑了起来，心中也感觉有点好像，现在的百姓们真是朴实的很呐。 “你是这里的师傅？”柳阳在作坊里面随意看了一下，角落里堆放的都是零碎的下脚料，墙壁上挂的也都事农具的木制把手，其他的也没什么东西了，甚至连打铁的炉子都是熄灭的。 “可不敢称师傅，俺叫姓罗，人家都叫俺罗肚子，公子也叫俺罗肚子就行。”罗肚子一边说这话，一边把里面一条板凳搬了出来，然后用袖子在上面使劲的擦了几下，放到了柳阳跟前。 “现在看着好像没什么生意是吧？”柳阳跟拉家常似的说道。 罗肚子不知道柳阳是什么身份，但肯定比自己高贵，所以只能顺着人家的话往下说，听到问起生意的事情，他便在肚子里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 “今年是不比往年，毕竟这大雪一下个每头了，多多少少的影响点生意。不过，听说当今皇上很能干，俺们老百姓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柳阳听到这话忍不住的想笑，看来这个粗大汉还是有点心眼的，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也知道在陌生人跟前不能乱说话。 “我不是官府的人，是辽东的客商，这不大雪封路没办法南下了，只能待在这城中消磨日子。” 一听这位公子不是官府的人，罗肚子的心立刻落了地，说话也随意了起来：“原来公子是辽东过来的，俺就说看着你穿的衣服咋跟俺们有点不一样呢。” 柳阳今天出来穿的是借鉴后世羽绒服样式制作的棉服，上面还安装了拉链，所以与现在市面上的衣服不太一样，但又不会太另类。 “罗掌柜，我跟你谈个生意怎么样？”柳阳坐在板凳上随意的说道。 听到有生意做，罗肚子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兴奋的说道：“哎呦，那敢情好，我这里可是有段日子没开张了，要是公子给俺的活能干，俺给你便宜点。” 柳阳便从怀中掏出了太阳能灶的图纸递给了对方，说道：“这是不用烧柴火就能做饭的炉子，你有没有兴趣学一下怎么制作？” 自古手艺活都是不轻易示人的，一般都是父传子，要是没儿子的老工匠感觉自己干不动了，那便收一个徒弟让对方给自己养老送终，作为交换则把这门手艺教给对方。 另一个就是手艺活用的工艺图纸，这种更是被工匠们视为珍宝，因为它更容易流传，也更容易泄露，只要是干这一行的一眼就能把整张图纸记个差不多，就算有记不清楚的地方自己回去琢磨一下也就明白了。 对于工匠来说，是靠手吃饭但更是靠这些工艺图纸吃饭的，多少工匠因为家传的图纸泄露而导致独门手艺被泄露了，甚至让一个殷富之家慢慢的衰败了下去。 所以当罗肚子看清楚这是一张工艺图纸之后，哪里还敢多看一眼，便立刻合上了后双手奉还：“这位公子，我什么都没看到，你快快收回去吧。” 柳阳看着对方一脸紧张的样子，不禁有些奇怪，不就一张图纸嘛，怎么还把对方的脸色吓得都变了，难道自己拿错了？ 他把图纸打开看了一下，没错呀，是图纸啊。 “罗掌柜，你这是何意？我就是让你看一下图纸，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罗肚子此时正在心里面嘀咕呢：“这公子随便就把工艺图纸拿给人看，莫不是不知道这图纸的重要性？看着细皮嫩肉的，不像吃过苦的人，应该事辽东哪家大商行的公子出来历练呢吧……” 他想了一下，然后跟柳阳解释道：“这位公子，在俺们工匠行里，这图纸一般不轻易让人看的。就怕外人偷学了去，以后你可得注意点，别把自己传家的东西让人给偷了去。” 听到这话，柳阳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罗掌柜，我在这里先多谢你的提醒了。不过我这个图纸你可以随便看，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罗肚子看着柳阳不像是逗自己呢，便只好狐疑的接过了图纸细细的察看了起来，忽然想起对方刚才说的话来：“公子，你刚才说这是什么？” “不用烧柴火的炉子！”柳阳并没有跟对方说太阳能灶，这些人不比跟着自己的那些工匠，好多东西他们不理解，解释起来也麻烦。 “不……不烧柴火的炉子？”罗肚子感觉自己听错了，舌头也开始打起了结，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哦~！我想起来了，昨天我还听有人说，在悦来客栈那里有人做了一种炉子，不用烧木柴就能做饭。” 说完，他就立刻看向了柳阳：“公子，你在哪里住？” “悦来客栈。”柳阳微笑着说道。 罗肚子立刻站了起来，说道：“原来传言是真的？那不少木柴的炉子就是公子你做出来的？” “对！想学不想学？我可以教给你呀。”柳阳感觉自己就跟诱惑别人做坏事一样，明明是一件光明正大的好事，为什么感觉自己这么猥琐呢。 果然，罗肚子又开始用怀疑的眼光看向柳阳了，然后语气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那个……俺没钱……” 这一句话让柳阳又乐了，说道：“免费教给你，不要钱。” “俺家里也没值钱的物件了。” “……” “俺婆娘可丑了……” 第465章 太阳炉的功能 第465章 太阳炉的功能 柳阳感觉自己满头的黑线，自己就那么像居心不良的人吗？ 呃……别人要是突然给自己一个天大的好处…… 好吧，自己也得好好的怀疑一下。 “罗掌柜，我对你家的作坊没兴趣，对你的婆娘更没兴趣！你……不用捂自己的大肚子，我还是喜欢女人的！” 罗肚子讪讪的把手从大肚子上拿了下来，说道：“那你图什么？不为名，不为利的，就为了做好事？” 柳阳看着对方的态度，知道今天必须得说个理由出来了，不然对方是不会相信自己的，于是说道。 “我的家族在辽东乃是做裘皮起家的，后来碰到过一个道士，他说我们家杀生太多，有损阴德，不利于子孙。” “果然，从我太爷爷那一辈开始，便人烟不兴旺了，每代不管生多少孩子最后只能活一个，到了我爷爷那一辈，索性就只能生一个了。” “后来又有一个道士找上了我家，说现在到了我这一辈，如果再没有转机的话，那就绝后了。后来这个道士给我家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多做好事，做的好事越大越好。” “所以，你说的对，我就是为了做好事。这样我家才不至于绝后！所以，你学了也是为我好，为我家好！你……听明白没？” 柳阳看着已经听得入神的罗掌柜，有些怕对方听不明白。 “哦哦，俺明白了。俺能让你家有后！”罗肚子连忙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对，大概就是这意思！”柳阳摸了摸自己的头默默的说道。 等罗掌柜学会图纸上的东西之后，柳阳便又跟对方说道：“罗掌柜，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种不烧柴的炉子怎么做了，那我就只有一个要求。” 罗掌柜心里面咯噔一下子，心说：“完了！对方这是要给自己下套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公子，你刚才可是说什么都不要的，现在可不许反悔啊。” 柳阳看着对方又紧张了起来，便立刻说道：“放心，我不是反悔，而是要求你，这种炉子必须卖一两银子一个！” “俺个乖乖，这路子你让俺卖一两银子一个？俺活到现在都没拿过一整块一两银子，谁那么傻花一两银子买这么一个炉子！”罗掌柜一听这话立刻就跳脚了，一两银子够他一家四口过好几个月的。 “这不用你操心，反正要是真有人来买，赚钱的也是你嘛。”柳阳说道。 罗掌柜一想也对，也就不再担心价钱太贵的事情了，但还是在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今年的天气不正常，怎么这人也不正常了……” 等柳阳回到客栈的时候，发现那些出去的工匠们也都回来了，便问道：“你们把那些铁匠都教会了吗？” “教会了，教会了。”工匠们纷纷说道。 “你们是怎么说服他们的？”柳阳有些好奇对方是不是跟自己一样费了那么多的口舌。 其中一个工匠说道：“用嘴跟他们说就可以了。” “这就行了？”柳阳惊讶的问道。 “对啊，这就行了。就是做一把铁皮伞嘛……只不过让他们打磨的亮一点就行了。”那个工匠轻松的说道，有点不明白自己东家为什么要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柳阳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回到了屋里，在心中哀叹了一声：“哎~！自己还真是容易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啊！” 第三天的时候，整个北平府城中的老百姓们便都知道了有一种不用烧木柴的炉子，只要放在太阳下面就能做饭，不过价钱很贵，居然要一两银子。 老百姓们对于这种离奇的事情是很感兴趣的，不过他们也只是看热闹而已。 “嘿，这是有人想钱想疯了吧？一个炉子要一两银子！” “没听人家说嘛，这炉子不用烧木柴，只要放在太阳下面就可以了。” “我就不信了，哪个炉子不用烧火就能做饭的！” “我听悦来客栈的那胖厨子说的，人家可是用那不烧火的炉子做过饭的。” 王厨子估计现在这时候正是自己最高光的时刻了，因为他正被街坊邻居们围着、讨好着，就是要求自己讲一下那不烧火的炉子是不是真的。 “咳咳！我告诉你们，那不烧火的炉子是真的！”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们立刻哗然了，他们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炉子不用烧火就可以做饭。 “王厨子，你说说，那炉子用着是什么样子的？” “呸！什么王厨子，叫王大哥！” 王厨子又咳了一下，然后接过来别人端过来的水，继续说道。 “那炉子可不是跟咱们常见的炉子一样，倒是更像一把伞。哎，对，就是这样一把伞。”他随手从旁边拿了一把只剩骨架的油纸伞说道。 “用的时候，就倒着放在地上冲着太阳，然后把锅放上去就行了。” 周围的人似乎听的不过瘾，便继续追问道：“就这么简单？那可是不用烧火的炉子，听着好像跟普通的炉子也没什么两样。” 王厨子看着周围的人们一脸失望的样子，便又说道：“哎呀，我还没讲完呢，你们着什么急啊。” 果然，这话一说出来，周围的人立刻又来了兴趣。 “你们知道吗？我拿着锅刚走到跟前，就感觉那炉子发出了一阵刺眼的光，晃的我差点睁不开眼。刚把锅放上去，就听到锅里面开始刺啦刺啦的响了起来。” 旁边一个街坊大喊了一声：“我知道，这是炉子吸取了天地灵气之后发出来的光，人被照到那可是天大的气运，好事啊！” “你怎么知道的？” “没看那话本上都是这么说的，凡是宝物都能发出耀眼的光芒，被照到的人都会延年益寿的。” 轰~！周围的人看向王厨子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了，甚至胆子大的人还伸手摸了摸他。 王厨子此时也眯着眼端着茶壶滋溜滋溜的大声的喝着水，说道：“别说，那天之后啊，我感觉身子骨是结实了不少！” 人群中几个贼眉鼠眼的人看完热闹之后便悄悄的离开了，他们有的去了府衙，有的则去了商行，有的则去了那些家族中。 第466章 妲知府的感觉 第466章 妲知府的感觉 府衙中，一个低头哈腰的人正在跟妲贵汇报着刚才听到的事情，领了赏钱之后便退下了。 妲贵此时还在跟旁边的侍妾们玩乐，这几个侍妾是他前端时间刚刚纳入府中的，床上的功夫好得很，看着旁边半露酥胸的她们，他便来到了书房。 他从书房中的架子顶上拿下来一个小木盒，打开木盒之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这是一个个如同拇指大小的黑色药丸，还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香气。 这是按照从乌斯藏的僧人那里得来的秘方，在跟草原上做生意的时候偶然间得到的，效果自然是延年益寿，重振男人雄风。 不过妲贵终究还算是读过不少书的，是药三分毒的道理还是知道的，所以只有在需要跟自己的小妾同床共枕的时候才会吃上两三天。 想着纳了没多久的小妾那柔软的身子骨，他拿起一颗药丸就着一碗茶水灌了下去。 不一会，他就感觉自己的一直感觉凉凉的小肚子现在已经微微有些发热，然后便感觉有些昏沉的身子好像清爽了不少，岁数好像也年轻不少一样。 不过按照嘱咐，还需要等药力完全吸收才能发挥出最好的效果，所以现在他并不着急立刻去卧房中，而是坐在书桌前细细的品着刚才报信人说的话。 那种使用太阳的炉子居然还能让人身体强壮？难道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吗？ 那伙进城的人底细自己还没有摸太清楚，只知道对方自称是从辽东过来的，可是这来了还没几天呢，就已经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虽然已经让人去警告了他们，但还是让为官多年的妲贵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是因为城中第一次出现了自己不能完全把控的事情。 不过随即便又自嘲的笑了笑，现在大雪封路，这座偌大的北平府城几乎已经是一座孤城，与外界的联系都已经中断了，而自己现在就是这座城池的皇帝！ 至于那些来历不明的人，就冲他们那点人又能掀起什么风浪？虽然不清楚对方来这里的目的是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但既然来到了这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不过他们那种用铁皮罐子装的食物倒是很不错，携带倒是很方便，虽然味道比自己府中的那几个厨子炒出来的菜差一些，不过如果在冰天雪地里能吃到这种食物也算是不错了。 “来人，把杨管家叫过来。”妲贵冲着外面大喊了一声。 不一会，杨管家便进来了：“老爷，你有什么吩咐？”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使用太阳的炉子的事情你知道吗？” 杨管家跟着自己这位大人年头也不算少了，现在突然问起自己这个事情便已经猜到对方想干什么了，于是立刻把自己听到的传闻说了出来。 “老爷，小的倒是有所耳闻。坊间现在已经把那炉子传的神乎其神了，说是只要被那炉子照一下就能增加一天的寿命。” “要是吃了用太阳火做的饭，那更加不得了，听说犹如王母娘娘的蟠桃一般，不但能让人脱胎换骨，而且还能百病消除，时间长了甚至还能羽化成仙！” 咕隆…… 妲贵咽了一下口水，他听着那太阳炉子的各种功效，瞬间觉得刚才自己吃的药丸犹如垃圾一般，不过心中对这种市井传言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 “杨管家，要是你有这样的宝贝，你会拿出来公之于众吗？” 杨管家脸上一副幻想的样子，然后一脸猥琐的样子说道：“我要是有这么宝贝的东西，那肯定得自己藏着用……” 说完，他又轻轻的打了下自己的脸，立刻谄媚的跟妲贵说道：“瞧我这张嘴，当然是先给大人你用了，然后小的再用，咱们一起活个百年千年，也好让小的有机会一直伺候大人啊。” 妲贵看着冲着自己一脸媚笑的杨管家，上去踢了对方屁股一脚，不由的笑骂道：“你个老家伙，看你那一脸坏笑的模样，估计到时候你就想不起老爷我了，说不定早就拿着宝贝跑了！” 杨管家仿佛早就习惯了妲贵的举动，就在那里站着没动，依旧一脸谄媚的说道：“小的哪敢呐！我对老爷的衷心日月可鉴！” “行了，别在我这表忠心了，你个油嘴滑舌的东西。” 妲贵笑骂完之后，便恢复了正色，然后背着手在书房中来回的踱着步，语气有些疑惑的说道。 “说实话，我总感觉现在这事情透着一股邪性，大雪封路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一支辽东的商队，居然用狗拉着爬犁，这事别说见过了，听着都感觉稀罕！” “这没两天呢，就又冒出来一个不用烧柴火的炉子，现在又说这炉子吸收的太阳之火，还能延年益寿。这离奇的事一件接着一件的，真是老爷我大开眼界啊！” “杨管家，从明天开始，留意着点市面上还有什么稀罕事，对了，还有那支辽东的商队，也让人盯着点，但也不用盯太紧，以免让对方注意到了，反正他们在城里呢，也跑不到哪去！” 赵家，是北平府城中五大商行之一，做的生意涉及到方方面面，有绸缎庄，有钱庄，有酒楼，有青楼，有车马行，还有粮行。 不但生意做的大，族中的人也不少，三辈人加起来也有二三百人了，还不算旁支末系远房族人，而且又跟城中的知府大人关系交好，所以在普通的老百姓眼中这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大家族。 而这样的家族除了赵家之外还有四家，普通的老百姓不要说跟这些家族中直系说话了，就是在大街上碰到他们的下人也都是客客气气的自己先让路。 然而，此时赵家前厅却坐着一位穿着打着补丁衣服的中年男人，虽然有些破旧但是淘洗的很干净，屁股只挨着椅子的一个边。 双腿并拢在一起，他努力的用脚撑着地以免自己滑下来。，一双不知所措的大手正在大腿上不停的摩擦着，虎口处的厚茧子似乎说明了此人的身份。 他见到赵家人找自己，连饭都没吃便赶了过来，然后就等到了现在。 第467章 牛大胆的生意 第467章 牛大胆的生意 牛大胆，这是他的名字，听说当时自己出生的时候正好是正旦日，所以父亲便用了正旦梁两字当自己的名字。 不过后来村里一个老人说，正旦这两个字有大气运，一个普通人不能用这俩字当名字，因为压不住，容易让孩子早夭。 于是牛大胆的父亲便把牛正旦改成了牛大旦，不过由于他从小胆子便很大，于是被人慢慢的喊成了牛大胆，以至于直到现在还一直用牛大胆这个名字。 不过现在牛大胆感觉自己胆子其实并没有那么大，因为此时已经感觉到尿意已经越来越大了，虽然来之前已经上过好几次茅房了。 刚才那个端点心上来的那个人穿的衣服比自己身上的都好，衣服在人家身上，自己再如何羡慕这辈子也是穿不上的。 在某些方面，无论他有没有读过书都是有共同之处的，比如现在，牛大胆在羡慕永远穿不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他并没有继续羡慕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对方刚刚端过来的那盘点心。 只不过他现在在纠结的看着旁边这盘闻起来很是香甜的点心，只不过他不确定这是端给自己的吗？所以他在紧张的搓着自己的双手，以免自己已经饿极的肚子催着自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不过他纠结的时间很短，因为有人过来了。 来的这个人他认识，是赵家的管家――赵秉义。 对方的名字让牛大胆很羡慕，因为他偶然从一个说书人那里听说，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手里有道义的意思，听着就很大气又有文化的样子。 再看看自己的名字，牛大胆感觉自己不如人家富贵就是因为名字没有取好。 他从来没有奢望自己能见到赵家的主家人，人家那是什么人，听说每天光是吃饭就一天三顿，那白面大馒头还不是随便吃，怎么会有空闲来见自己这么一个铁匠呢。 赵管家之前在大街上见过几次，不过也只是远远的看到的，那气派的模样当时自己还以为这就是赵家的家主呢，后来才知道是赵家的管家。 只一个管家便能有如此大的派头，更是让牛大胆对于赵家从心底深深的敬畏起来，因为自己的铁匠铺子就是租住赵家的地方。 牛大胆看到赵管家剃着牙出来之后，便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腿脚甚至因为刚才一直撑着地时间过久而有些酸麻，险些让他站立不稳。 “赵……赵……赵老爷。” 赵秉义听到这话皱了一下眉头，把手中剔牙的签字扔在了桌子上，说道：“你瞎叫什么呢？我可不是什么赵老爷，我是这里的管家。” 赵秉义在赵家已经待了将近四十年了，从小他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只有跟着母亲在这里生活，也跟着母亲的姓，不过后来赵家主人看着他聪明伶俐，是个可造之材，便赐予了赵姓。 然后在很多年的时间里他一直刻苦学习，吃苦耐劳，无论是在最开始在柜台上跟着学艺的时候，还是后来掌管多家店铺的时候，他都是那个起的最早的睡的最晚的那个。 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慢慢的被现在赵家的家主认可，然后一直到十年前被赋予了管家这个职责，一直到现在。 哪怕是当了管家之后，赵秉义也一直行事谨慎，在规矩上更是不敢有丝毫的逾越，所以在赵家老家主死了之后，现在的新家主依旧对他很是信任。 所以对方刚才叫他老爷的时候，他立刻就出言驳斥了一番，因为在赵家里只有一个人能有资格被称为老爷，那就是赵家新家主――赵平忠。 “你就是牛……咳，牛师傅？” 牛大胆连忙跪在地上，把头埋在胸前，说道：“可不敢，俺叫牛大胆，老……赵管家叫俺名字就行。” “行了，你别在地上跪着了，我这次找你来是问点事情，要实话实说。”赵管家语气平稳的坐在椅子上跟牛大胆说道。 牛大胆听着对方说话，并没有印象中以前碰到的其他富裕人家的那这种趾高气昂，颐气指使的感觉，反而还有平易近人的感觉。 “赵管家你问吧，俺肯定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赵管家给站在屋门口边上的下人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门关上。 “听说，你会做炉子？”他端起茶水细细的啜了一口，然后轻描淡写的问道。 牛大胆听到这话，立刻就说道：“对！俺会做炉子，不知道赵管家是要什么样的炉子，是要大的还是小的？是要做饭还是取暖的？” 做炉子那可是他的老本行，所以一听到对方问炉子的事情，便立刻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不是这种炉子。是那种……不用烧柴火的炉子，能用太阳火的炉子。”赵管家抬起头看着站在下面有些局促的牛大胆说道。 “会！那个炉子俺也会。”牛大胆立刻回道，生怕回答晚了让赵管家生气。 “哦，听说用那炉子做出来的饭，人吃了能延年益寿？”赵管家语气探寻的问道。 “这俺就不知道了。教俺们做炉子的师傅说，这炉子至少得卖一两银子一个，不然就让俺遭天谴了。”牛大胆想起那天教自己制作工艺的那个人说的话来。 “遭天谴？哼哼。这样，牛师傅，一两银子就一两银子，不过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来，如果能做出来我还要重重的赏你！”赵管家对于天谴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一直以来都是嗤之以鼻的。 掌管赵家大小事情十余年，早已经见惯了深宅大院里的丑恶，也知道官商之间的勾结，更知道商场之间的尔虞我诈，从来没见过哪个坏人恶有恶报，所以对于天谴这种东西向来是不信的。 不过对于一两银子的价格来说，他也没有说什么，自己心情好的时候打发乞丐的银子都不止这些。 牛大胆听到让自己做炉子立刻呆住了，那可是一两银子，自己一家子就能花好几个月，就为打一个炉子？ 不过随后就心中就狂喜了起来，虽然一两银子打一个炉子很离谱，但是花钱的是对方，而挣钱的是自己。 “谢谢赵管家照顾俺生意！” 第468章 出城去西山 第468章 出城去西山 柳阳自从在系统面板上看到西山之后，眼光便再也离不开这里了，这里的煤炭资源是他现在急需的，不光是要打破城中的木柴垄断，更是要为在这里建设各种厂房而做准备。 现在城中的布局已经初步完成了，任何事情都需要有一个发酵的过程，所以他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待在城中了，或不定出城之后反而有意外的收获。 西山距离北平府城不算远，只有五十多里地的路程，元朝的时候便在这里已经进行小规模的开采了，所以道路都是现成的。 天刚亮的时候，柳阳便带着木头二十多个人出城去了，他们并没有乔装打扮隐藏行踪，而是从城池的西门光明正大的驾着狗拉的雪橇疾驰而去了。 城门口只有两三个衙役站在那里冷的不停的跺脚，不时还抱怨几句。 一个年轻的衙役搓着已经被冻得肿胀的跟猪蹄一样的手，说道：“他奶奶的，这么冷的天让咱们在这里值守，你说邱班头是不是看着咱们不顺眼？” 另一个眼睛一大一小的衙役嘿嘿的坏笑了一声，说道：“小狗子，谁让你没有一个长得漂亮的妹妹呢。人家邱班头的妹妹可是跟咱们县令大人关系好得很呐。” 说完，便露出了一脸的淫笑，一副大家都知道的表情。 另一个看着岁数最大的衙役冷哼了一声，说道：“哼！可惜了他妹妹一副那么好的模样了，守寡那么多年不守妇道，还跟男人厮混在一起，真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那个眼睛一大一小的衙役又坏笑了一下，说道：“哈，名声算什么，你看人家现在穿的绫罗绸缎，吃香的喝辣的，连自己的哥哥都能沾着光。” 那个被称为小狗子的衙役奇怪地说道：“咱们大人为什么不直接纳了邱班头的妹妹呢？” “听说那娘们克夫，之前她那个男人就是被克死的。所以咱们大人就只敢玩玩却不敢纳妾。” 几个人正在有一嘴没一嘴的说着闲话，忽然从远方的晨雾中传了一声狗叫。 汪汪…… “狗？”那个岁数最大的衙役看向了远方，然后便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立刻戒备了起来。 “嗯？你叫我呢？”小狗子抬头看向了对方。 不过，他随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因为他看到了从晨雾中钻出来的一支狗拉着雪爬犁的队伍，他们正在快速的向自己这边冲过来。 他们知道城中有一支辽东过来的特殊商队，这支商队的特殊之处便是用狗拉着的雪爬犁，另外就是这两天在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太阳炉子的事情。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商队还不至于让他们这么戒备，最关键的问题是邱班头已经跟他们说过，这支商队不像是普通的商队，很可能在关外走的是半商半匪的路子。 因为在进城的时候发现这些人几乎是武装到了牙齿，不但都有腰刀，甚至连弩都有，而且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城。 虽然像这种走南闯北的商队，尤其是经常去关外和草原上的商队带着防身的武器倒也不违背大明的律法，但是带弩的就很少了。 也就是在这里靠着鞑靼人近的地方管的都比较松一些，要是在应天府周围带弩的话就会立刻被官府抓拿审问一番，最起码也得杖责然后罚不少银子。 转眼间，这些人驾驶着狗拉爬犁便已经到了三个衙役跟前，然后慢慢地停了下来，柳阳从后面的爬犁上拿出了几个罐头走了下来。 “几位辛苦了，这么冷的天气还值守，这是我们的伙食，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尝尝。”说着便把手中的罐头递了过去。 三人中年龄最大的那个衙役倒是没有接，而是有些戒备的问道：“你们这是要出城？” “对。”柳阳回答的很干脆。 “外面大雪封路，你们出城干什么？这边往西就是山了，你们准备进山？” “对，我们是辽东的商队，本来是过来做买卖的，可是被大雪堵在这里了。可一直这么堵着也不是办法，所以想着能不能去山里打点皮子，减少一下这次的开销。” 柳阳再次把手中的罐头给递了过去，这次不等这个衙役反应，他身后的两个衙役便已经上前接过去了。 小狗子和大小眼两个衙役是知道这种食物好吃的，因为他们闻到过从府衙里扔出来的这种空罐子，里面散发的味道让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忘掉。 这个年龄最大的衙役看到他俩的举动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跟柳阳说道：“现在进山挺危险的，你们最好赶在太阳落山前回来，不然城门一关你们就回不来了，这冰天雪地的你们在外面肯定熬不过去。” “多谢了！” 听到对方提醒自己，柳阳便又从爬犁上拿出了几个罐头给了对方，然后转身上了爬犁带着木头一行人疾驰而去。 等他们走远之后，刚才那个年龄最大的衙役跟旁边的小狗子说道：“你去跟邱班头禀报一下，就说那支辽东商队出城了。” 这是邱班头已经跟所有衙役打过招呼的，凡是了解到那支辽东商队的异动之后，必须在第一时间上报，否则就会受到处罚。 没多久，柳阳他们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妲贵这里。 “你是说，他们出城往西山去了？”妲贵有些疑惑的看着过来禀报消息的杨管家。 “是的。他们一行有二十人左右，从西城门出去的，看样子是往西山去的。说是去山里打一些皮子来弥补这次造成的损失。不过我认为这不过是他们的说辞而已，肯定另有目的。” “西山那里只有一些石炭矿，在前元的时候便有开采了，不过开采的量很少。现在也会时不时开采一些，都是供给一些作坊。百姓们家中的几乎没有，因为石炭在使用的时候会产生有毒的炭气，会让人丢了性命。” 一个合格的管家，尤其是给官员当府上的管家，不只要有管理上下的能力，更要有自己分析事情的能力，在汇报一件事情的时候，还要把自己的想法一起禀报上去供大人参考。 第469章 西山上的人 第469章 西山上的人 妲贵作为这里的知府，早就知道那里有石炭矿，不过就像杨管家说的那样，石炭矿只能给那些冶铁、打铁的作坊使用，给百姓使用的话会带来很大的隐患。 虽然自己在这里作威作福，之前也想过用石炭替代木柴卖给老百姓们，但是后来死了不少人，甚至还被朝中的御史们弹劾。 好在有自己的妹妹和外甥在朝中以为百姓着想的理由为其说情才得以脱身，从那次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打过石炭的主意，而是把心思全部放到了木炭上。 并且以极低的工钱压迫着那些百姓们去山上砍柴，然后再制成价格更高的木炭到城中贩卖，这样就可以赚到极高的利润。 而老百姓使用不起昂贵的木炭，便只能去更远的地方砍柴，因为近处的木柴都被官府给占用了，若是私自砍伐就会受到惩罚。 西山就在官府的占用范围之下，所以当听到柳阳他们去了西山之后，妲贵首先想到的并不是什么没用的石炭，而是想着对方是不是奔着木柴去的。 “杨管家，石炭那东西有毒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他们也不会傻到在屋里烧石炭吧？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是不是去那里砍柴了？” “他们是新来的，或许不知道西山上的树木都是归老爷我的。想必是他们在城中得知木炭的价格很贵，所以便想着去那里烧制一些木炭在城中贩卖？” 杨管家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大人果然英明，在下自愧不如。经大人你这么一说，在下也觉得那些人应该是如此想的。” “他们从辽东长途跋涉而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求财吗，现在大雪封路，他们没有办法南下，如果等开春雪融之后，他们也得回去了。” “所以，他们得知城中木炭的价高，为了减少自己的损失打了做木炭生意的心思，于是便组织人手去了西山！” 听到杨管家这一番说辞下来，妲贵感觉很对，不由得心中怒气丛生，说道：“哼！当老子不发威，他们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居然敢跟我抢生意！” “告诉邱班头他们，等对方回城之后严加盘查，若是发现一点的木炭就立刻缉拿入狱！本官要让他们尝一尝狱中的滋味！” “对了，跟其他几家说一声，市面上的粮食价格再往上调一下，看看下面那些百姓还能榨出一些油水不。” 柳阳虽然知道自己的行踪一定会被妲贵知道，但是不会猜到对方居然会以为自己赶五十多里路就为了什么劳什子的木炭！这要是让他知道的话恐怕会笑掉大牙的，因为对方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他现在已经看明白系统的套路了，给出的奖励基本上都是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技术，而第一次工业革命的两大主力是什么？自然是蒸汽机和煤炭了！ 现在蒸汽机自己有了，那么剩下的就是要把整个大明的煤炭尽量的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开采煤矿，否则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蒸汽机需要大量用煤的话，肯定会竭尽全力的阻挠自己获取煤炭的。 没了煤炭的蒸汽机那就是一堆没有的铁疙瘩，虽然可以使用木柴或木炭当燃料，但是远没有煤炭使用成本低而且获取也更方便。 由于在元朝的时候这里便已经有了通往西山的路，所以柳阳他们行进的速度并不慢，五十多里的路程没走了多久便已经能看到西山的影子了。 “哈！果然是‘西山兀，大都出’！这沿途都没有很大的树木，就连这西山看着都有些光秃秃的了！” 柳阳用望远镜看着远处西山上面稀疏的树木不禁的发出了一声感叹，现在的人们都还没有什么环保意识，而且木柴又是现在主要的用料，无论是盖房子还是当燃料，都是以这些树木为主的。 “大人！山脚下好像有人！”旁边的木头也举着单筒的望远镜说道。 柳阳刚才便已经看到了，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还是能看到那山脚下有一片小矮的房屋冒着烟，不知道是在做饭还是在烧木柴取暖。 “走！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柳阳他们拉雪爬犁的并不是马而是狗，就这样在中间又歇了两次之后终于到了西山脚下。 再往上雪爬犁就上不去了，只能靠人徒步上去，狗倒是可以一起带上去，毕竟现在可不是后世的山里，能见到一只野兔子都能让人兴奋不已。 现在的山上跑下来一只老虎柳阳都不奇怪，要知道现在华北虎可还没有灭绝呢，更不要说什么狼、豹子、狗熊和野猪一类的猛兽了。 这些狗子经过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驯养，服从性早已经很高了，在柳阳的尝试下，一些狗子甚至已经初步具备了后世军犬的技能。 古代时候养狗并不是以观赏为主，而是要求实用性很高的，最不济也得能看家护院，有贼人来了得敢咬人。而绝大多数的狗子是会跟着主人一起上山打猎的，在遇到一些野兽也敢上去周旋的。 所以现在并不会为了漂亮和性格温顺而特意进行杂交驯化，在狗子的基因里还带着自己狼族祖先的血性和野性。 或许这些狗子知道主人们要带自己上山，所以它们便都兴奋了起来，冲着山上不停的嚎叫，好像想把山上的野兽都吓跑一般。 由于大雪覆盖，根本找不到上山的路，最后还是有人在山脚下找到了一片碎布片让狗子闻了闻，在狗子的一路嗅探下，才在另一面的缓坡处找到了被积雪覆盖隐约能看到轮廓上山的小路。 这里的雪早已经被山风吹得冻结了起来，所以踩上去很滑，不过柳阳早已经把脚上的靴子改造过来，在鞋底上用大块的碎铁渣和携带的橡胶融合做成了防滑橡胶底，走在雪面上基本上不会打滑。 虽然有了这种防滑的靴子，但是上山的还是很费力气的，看着不远的路程居然又爬了半个小时才到了之前看到的那片矮小的房屋跟前。 “这能算房子吗？”柳阳看着半埋在地下跟比狗窝大不了多少的房子说道。 第470章 窝棚 第470章 窝棚 木头他们这些士卒看到这些房子显然也有些愣住了，他们自认为在军中行军打仗的时候条件就已经够差了，没想到还有更差的。 显然这样把房屋埋在土里的作用是为了保暖，虽然住着很憋屈，里面肯定也会很潮湿，但是胜在暖和，否则现在大雪天气人早就被冻死了。 这只能叫窝棚，根本不能算是房子！ “这……是人住的地方？”他忍不住的说道。 好像是为了回应他的话一样，在这些矮小屋子中的人仿佛听到了外面的热闹，便纷纷探出头来看，不过当他们看到外面居然有人牵着那么多条狗之后，便立刻被吓得缩了回去。 柳阳赶紧让人把这些狗子牵远一些，然后冲着窝棚中的人喊道：“你们出来吧，我已经让人把狗牵走了，不用害怕了！” 这些话还是有些作用的，刚刚被吓得缩回去的人们又都把头扒了出来，眼神中带有一分好奇九分畏惧的看着柳阳等人。 “你们出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柳阳这句话一出口感觉有点不对劲，自己怎么跟后世那些鬼子进村似的。 这时候一个胆子稍微大一些的人这时候费力的从矮小的房屋中爬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说道：“小的给大人们磕头了。” 说完，也不顾地上已经被山风吹硬的冰雪，咔吱便跪在了地上生生的磕了几个头。 柳阳看着眼前这个人有些分辨不出来此人的年龄，因为对方脸上很脏也很黑，还粘着一些泥土，如果不是说话甚至分辨不出来是男还是女。 这人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烂，如果能被称为衣服的话，看着好像都是用碎布块和碎布条一点一点拼接起来的，拼接的地方居然是细草绳，脚上包裹的居然是树皮。 最让柳阳不能接受的就是，从远处的房屋中还传来几声婴儿的啼哭，有的房屋中更是有小孩在探头探脑的往外看，不过随后被一双大手给拉了回去。 “我不是什么大人。你……叫什么名字？”柳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一些，以免吓到这个浑身抖的跟被惊吓到的兔子一样的人。 “回老爷的话，小的叫许十七。”这个人声音中也带着一丝颤抖，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 听到这个名字，柳阳楞了一下，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便又问道：“我也不是什么老爷，你就叫我……公子吧。那你孩子叫什么？” 许十七或许没想到对方会问自己孩子的名字，便犹豫了一下说道：“回公子的话，小人的孩子叫许二十三。” “因为你孩子是二十三出生的，所以才加二十三，是吗？”柳阳声音不知不觉的已经有些冷了下来。 许十七此时一直低着头，不过他也从眼前这位年轻的公子声音中听出了对方的不快，但是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只能大着胆子回道：“是的。” 柳阳冷笑了一下，没想到大明建国了，居然还有人在按照前朝的惯例取名字！ 好你个妲贵！这就是你当知府的功绩吗！ 按照现在大明的律法，首先就是要摒弃前元取名的规则，因为当今的皇上朱元璋很是痛恶自己原本的名字，而这个名字也代表了汉人在元朝的处境。 所以，在开国之初便已经发布皇榜昭告天下，并且让当地的官府都跟百姓们把这条律令都说清楚，以免有百姓不知道。 而且还规定了，如果老百姓想给自己孩子取一个意头好的名字，还可以去当地的私塾先生那里拜请帮忙。 现在大明已经开国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在大明的治下居然还有不知道这条律令的地方，妲贵在这里当知府这么多年看来真的是一点知府的事都没干！ 柳阳上前把许十七扶了起来，饶是现在是冬天，但还是能闻到对方身上一股难闻的气味，更不敢想象夏天这里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了。 “你们这里有多少人？”柳阳问道。 “大概二百多口子，具体的谁也不知道，今天死一个，明天死俩的，也没个准数。”许十七看着柳阳年轻，说话因为温和，所以并不像之前那么害怕了。 柳阳这时候跟旁边的木头说道：“你带着去里面转一下，清点一下人数，别把小孩子们吓着。” “是！”木头领着几个人便往里面去了。 这片房屋严格意义来说并不是在山上，而是在山脚上面一个阶梯似的大平台上，有点类似一个小山麓的意思，所以这里才能住下这么多人。 人数很好清点，矮小的房屋基本上排成了两排，房屋跟房屋之间相距也不远，所以木头用了没有太久就把人数点清楚了。 “公子，这里一共有三百七十九人，其中小孩子有一百二十六人。”木头脸色显得不太好看，不知道是被这些房屋里面的味道熏的，还是这些人生活的惨状让他于心不忍。 柳阳听到小孩子的人数也皱起来眉头，他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小孩子，显然他们的父母也都在这里，只不过这里的人生活成这样还能被称为人吗？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不去山下生活，官府没有给你们分地吗？”柳阳有些疑惑的问道。 许十七在外面待了这么长时间，似乎有点受不了外面的寒冷，身子不由得向着自己的房屋缩了过去，说道：“俺们就是从山下面搬上来的，朝廷说让俺们来这里采石炭矿的，下面的田地估计早就荒了。” “你们搬上来多久了？”柳阳立刻问道，他在北平府城中没有见到哪里有大规模用煤的地方，为什么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在采煤！ 许十七冲着旁边一个房屋大声喊道：“丁老瓜，你那大娃娃今年几岁了？” 旁边这个房屋这时候又探出来一个脑袋，脸上要比许十七干净一些，看起来有三十岁的样子，他畏惧的看了一眼柳阳，然后冲着许十七说道：“俺大娃十岁咧。” “公子，那俺们来这就有十年了，俺们来的头一年，丁老瓜生的他大娃。”许十七立刻跟柳阳说道。 “十年？！” 第471章 这些人的伙食 第471章 这些人的伙食 柳阳和木头等人都惊讶的喊了出来，这些人居然在这山上生活了十年，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们……”柳阳此时有些语结，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了，生怕自己问出什么‘何不食肉糜’的话来。 “你们在这里怎么吃饭的？” 许十七指了一下远处，说道：“俺们在那种着糜子呢，等天暖和了还能采点野果子。” 他的话说的很随意，也很平静，好像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没有说能不能吃饱，也没有说平日里挨饿的日子多不多，只是说那里种着一些粮食，还有一些意外之喜的野果子。 木头这时候在柳阳身后小声的说道：“大人，那里就一小块地，就算种粮食也不够这么多人吃的。果树倒是没看到，不知道是不是大雪把那些果树给压断了。” “种的粮食够你们吃吗？”柳阳听到木头的话后跟许十七问道。 “够不够的也只有这么多的粮食了。”许十七眼神中终于有些波澜了，毕竟对于一个一直吃不饱饭的人来说，对粮食还是很渴望的。 “你的家人呢？”柳阳发现除了这个许十七之外，屋子里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这次许十七终于沉默了一下，神情也不似刚才那么麻木了，语气有些怅然的说道：“都死了，婆娘跟娃娃们都死了。死了也好，不用在这里受罪了。” 柳阳感觉自己都不想再继续问下去了，明明知道这些人过的很艰难，生活的很凄惨，但是自己还在一直撕开他们的伤口。 不过为了把这里的情况摸清楚，又不得不问。 柳阳这时候注意到对方一双显得有些破烂的双手，干枯的手上布满了裂口，但是没有一点血流出来，手指上也都是创口，甚至还有不少都是新伤口，显然是最近才有的，不知道这样的手还能干什么样的活。 “你们每天都要开采石炭吗？” “不用，就是啥时候官府给俺们说了，俺们才去干活。这得有小半年了吧，没再进去干过活。”旁边那个丁老瓜这时候也出来了，看来他们这些人遇到外面来人很少，虽然还有些畏惧，但是还是忍不住过来说几句话。 柳阳继续说道。 “那你们没事的时候去下面住不行吗？等接到命令的时候再来这里开采石炭矿，为什么要一直在这里住着呢？”柳阳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哪里是征调劳役，简直就是住牢狱！ 丁老瓜这时候说道。 “俺们之前跑下去过，后来被朝廷的人又给抓了上来，还杀了不少人，就再也没人敢下去了。”后来还有偷跑下去的，但是也被抓了回来，不但他自己遭了秧，连带着旁边的邻居们也都遭了秧。从那开始就再也没人下去了。” 柳阳看了旁边的木头一眼，然后跟丁老瓜问道：“你说的官府？可是妲知府的人？” “对啊！除了他的人还能有谁指使得动那些差役们呐。”丁老瓜一副肯定的神情说道。 “当家的，饭好了……”丁老瓜住的窝棚里传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不过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好像是有病在身。 “把你们的吃食拿过来。”柳阳现在很好奇这些人吃的是什么东西。 丁老瓜转身的时候才看出来，腿脚明显不好，在转动身体的时候明显一瘸一拐的，走到窝棚口处费力的先把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再把腿转进去，最后上半身才缩进去。 “他的腿前年的时候被山上的石头给砸断了，这里也没个郎中，只好自己胡乱的接上了，不过没接好，就这样了。”许十七看出来柳阳一直盯着丁老瓜的腿，便在一旁解释道。 “咳，这不比断了强？总还算能走路呢。”丁老瓜此时已经端着一个破陶碗费力的从窝棚爬出来，听到许十七的话便说道，“那泥老汉被拳头大的石头砸脑袋上，立时就没气了，我这不过是一条腿而已。” 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陶碗递给了柳阳。 陶碗中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看着就是一坨黑乎乎的烂泥一样，里面好像还有一些小树枝之类的东西，闻起来让人作呕。 “公子，一看你就是个享福的人，这些东西看着不好看，闻着也不好闻，不过吃着其实还行，饿不着就挺好的。”许十七看着柳阳难看的脸色在旁边说道，语气中甚至还有些羡慕，毕竟丁老瓜还有人给做饭。 “你……你这都是什么东西？”柳阳努力的深呼吸着，让自己的呕吐欲望强压下去。 “从土里挖的草籽，还有些糜子，树皮磨得面子，还有些土蚕和蚯蚓……”丁老瓜如数家珍似的说着里面的配料。 “呕~！” 在一旁听着的木头一行人实在忍不住了便跑到一边去呕吐了，他们没有柳阳那么深厚的功力，没有办法压制住自己呕吐的欲望。 柳阳皱着眉头随手把碗里的食物就给倒在了远处，然后把空碗递给了丁老瓜。 这一下子把许十七和丁老瓜都给弄的愣住了，不明白刚才说话还挺好的公子怎么就突然生气了，甚至连在远处自己窝棚里往外扒着头看热闹的人也被柳阳这一下给吓住了，纷纷把头缩了回去。 虽然柳阳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脸色很难看，丁老瓜有些发傻的接过了空碗，低着头看也不敢看柳阳，转身便往自家的窝棚里一瘸一拐的走去。 “等等！”柳阳说话了。 扑通一声，许十七跪下了，不停地对着柳阳磕头说道：“公子，你别生气，他个傻东西拿脏东西污了你的眼，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家里还有俩娃娃呢，全都靠他吃饭呢……” 柳阳一把把对方从地上抽了起来，然后说道：“我没生气，地上凉，你别跪了。” “木头！” “到！” “把咱们拉着的食物都卸下来，每家分一分！”柳阳大声的说道。 不过想到那些罐头现在估计都已经被冻的成冰疙瘩了，便又说道：“算了，把做饭的家伙都卸下来，就地给他们做饭！他们那东西给狗都不吃！” “是！”木头接到命令后立刻跟其他人开始忙活了起来。 第472章 丛林法则 第472章 丛林法则 木头他们跟着柳阳一路过来，这些活早已经干的轻车熟路了，所以他们接到柳阳的命令之后便在最快的时间把炉灶搭建了起来。 然后把所携带的罐头、压缩饼干都开了封，还有在城中买的白面大饼和馒头也都拿了出来，木柴这时候也准备好了，便点起了火。 “大人，把他们的饭都给扔了吗？”木头在柳阳旁边小声的问道，他一想起那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就感觉又有些反胃了。 “别扔了，咱们这次只能管他们一顿饭，那些东西他们还能留着下次吃！要想从根本上解决他们的问题，就得从妲贵那里下手！”柳阳原来也想着把这些人吃得所谓的食物给扔了，但是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这么干。 几口大锅在大火的燃烧下，不一会就散发出了浓厚的香味，这股香味顺着山风一直向着这片房屋的深处飘去。 这些埋在土里半截的矮窝棚里不少人都已经闻到了这股香味，刻在骨子里对食物的原始的诱惑让他们大着胆子从里面爬出来，然后慢慢的聚拢了过来。 他们远远地站在几口大锅的下风口，贪婪的闻着一阵又一阵的香气，有一些小孩子想离得再近一些，但是被他们的父母给抓住了。 这些人对于柳阳这些人还是有很大的戒备心的，在他们眼中，这些人和官府那些人看着没什么两样，都穿着的干净的衣服，腰间都挎着大刀，说的话都是朝廷的官话。 柳阳看着那些比叫花子还要叫花子的孩子们，他摸遍了全身也没有摸到什么吃食，便来到木头跟前：“把你身上藏着的小吃食都拿出来，别说没有，我知道你好吃零嘴。” 木头这次倒是没有像往常一样耍赖，而是立刻把身上的所有小零嘴掏了出来，一边掏还一边说道：“我没说没有啊，大人，你可不能冤枉人！” 柳阳没管木头一副委屈的模样，用衣服兜着一小堆吃食来到了孩子们跟前蹲下，说道：“来，娃娃们一人拿一个。” 这些娃娃们并没有一窝蜂的跑过来，而是拉着大人的手又往旁边靠紧了一些，他们身上的衣服虽然穿着很破烂，小脸上也很脏，但是一双眼睛却格外的清澈，好像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湖水。 可以看出来这些孩子们对于柳阳怀中的食物很想吃，甚至不少的孩子已经咬着手指头流出了口水，但他们纷纷抬头看向了自己的父母，期盼着能得到他们的同意。 越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越知道食物的珍贵，在他们的眼中食物并不仅仅是食物而已，而是一个家中的财富，是可以救命的东西，所以他们从小就被灌输了不能随便拿别人食物的观念。 柳阳站了起来，跟这些大人们说道：“你们的苦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一个月内，我让你们下山回到自己的村子！” “看到那边的大锅了吗？那是给你们做的饭，一个月后，你们再也不用吃树皮和草籽了！但是在此之前，你们要好好的活着！也要让孩子们好好的活着！” 听到这话，这些人呼啦呼啦的跪成了一片，他们没有山呼海啸般的高呼，也没有呼天喊地的大哭，而是默默的跪着，不过拉着孩子们的手却已经松开了。 这些孩子们好像知道自己父母的心思一样，在他们松开手之后便尝试着向着柳阳走了过来，然后慢走变成了快走，快走又变成了小跑。 “都排好队，慢慢来。”柳阳看着一窝蜂跑向自己的孩子们说道。 这些孩子们很遵守秩序，甚至是很遵守某种特有的规则，因为柳阳发现他们排队的啥时候，年龄最小的在前面，年龄最大的在后面。 这……是丛林群居规则！让弱小的先吃！ “木头！你他娘的怎么就买了这么点零嘴？还有没有？快不够发了！”柳阳看着怀里越来越少的零嘴忍不住回头跟木头抱怨了起来。 木头在远处一边搅着大锅，一边说道：“大人，我就算全身装满了零嘴又能装多少？” 柳阳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眼看着怀里的最后一个粘着芝麻的小面球被拿走之后，他看了一眼后面排着队的孩子们。 这些孩子并没有苦恼，而是看到已经发完之后，便都各自转身准备往回走。 “等等！”柳阳把孩子们喊住之后，转身跑到了大锅旁边，然后用勺子从里面捞了一些已经热了的肉罐头放到了一个大铁皮盆里。 “你们吃这个。”柳阳端着大盆来到没有领到零嘴的孩子们跟前说道。 所有的孩子们都领到了吃食，他们并没有自己吃，而是来到了跪在地上的大人跟前，想跟他们一起分享手中闻起来香香的、甜甜的东西。 好在这时候饭都已经做好了，随着一口口大锅的锅盖被掀开，食物的香气一下子散发了出来，惹得在远处跪在地上的人们忍不住纷纷抬头看向这里。 “开饭喽~！”木头拿着大勺习惯性的喊了一声，响彻天空！ “都起来！拿上自己的碗，过来排队打饭！”柳阳上前把前面跪着的人一个个拉起来说道。 现在这些人已经看出来柳阳他们并没有恶意，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在这大雪封路的情况下来这里，但是心中的戒备已经慢慢的放下了，他们一个个的从家中拿出了碗过来排队。 在最前面的是男人们，然后是孩子们，后面是女人们，而最后则是一个个已经上了岁数的老人们，依旧是按照丛林法则来排的队。 “先……等等。等饭凉一下再给他们打饭。”柳阳跟木头说道。 现在的饭还是滚烫的，他怕这些已经被饿极的人们在打到饭的第一时间就吃下去，那样会把他们的食道给烫坏的。 木头他们早已经有经验了，所以一直在用大勺在大锅里搅拌着，希望能让食物凉的更快一些，他们虽然也有从穷苦人家出来的，但是看到这些人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穷苦人都过着人的生活。 这些人们也并没有急着让发放饭食，而是站在已经被冻的硬梆梆的雪地里瑟瑟发抖的等着。 第473章 有探子 第473章 有探子 大锅里有猪肉鸡鸭鱼肉，还有山笋、蘑菇、海菜，还有鸡蛋，放在上面的大饼和馒头此时也都被里面的热气蒸的软软乎乎的。 这就是一锅乱炖，一勺子下去什么都有，木头他们给山上这些人打饭的时候都是一大勺子挖下去，然后满满当当的倒进对方的碗里，无论碗有多大。 这些人拿的最大的碗也不过就是巴掌大小的，柳阳刚才见到有婆娘拿着小盆子似的那种碗出来来，但是被自家男人一巴掌又给打了回去，再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拿的就是正常大小的碗了。 都是一群苦到骨子里也讲良心的百姓们啊！ 柳阳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似乎有些模糊了起来，似乎从现在开始他找到了自己的终生的目标了，那就是让华夏的老百姓们都过上幸福的日子。 无关乎什么系统，无关乎什么任务，这种念头是从他心底自发的生出来的。 这些人们在领到饭食之后，便都回到了自己的窝棚里吃了起来，他们刚才领饭的时候头都没有敢抬，此时才有时间看自己碗中的食物，不时有人发出了一阵阵的惊呼。 “我哩个老天爷，这里面还有肉呢？这么大块的肉！老大，老二你们过来给你们吃。” “当家的，我这里的肉吃不了，你帮着吃点吧。” “娘，你别给俺夹了，俺吃不下，这肉有啥好吃的，你多吃点，俺就喜欢吃这大饼！” “他爷，这鱼怪软嘞，没有刺，你尝尝。” “孩他娘，你可得多吃点，肚子里还怀着俺家嘞根呢，可不能饿着俺孩啊！” 木头他们听着这些话一个个露出了大白牙无声的笑了起来，曾几何时，他们小时候也是从这时候过来的，一直到到了兵之后吃的饭食也跟猪食一样，一直遇到了现在的柳大人。 柳阳看着锅里还剩着不少的饭食，便过去给了木头他们一人一脚，笑骂道：“都他娘的傻笑什么呢，你们不饿呀？都吃饭呀！” “大人，我们不饿，让他们先吃吧！”一个士卒费力的啃着从怀里掏出来的压缩干粮一边口吃不清的说道。 其他士卒们也纷纷说自己不饿，一边掏出来硬梆梆的压缩干粮啃了起来。 怎么能不饿呢？早上出发的早，连一口水都没喝，又在雪地里赶了五十多里的路，又爬了半个时辰的山，这些小伙子们平时馒头能吃一排，就是从手掌到肩膀的一排。 罐头要是放开吃的话，每个人能吃五六个肉罐头，就这样不到饭点便都会嚷嚷着什么时候吃下一顿了，现在居然说自己不饿，傻子才信！ 他们不过是想让山上的这些人多吃一口而已，哪怕吃不了让他们下一顿吃呢，自己这些人少吃一两顿又死不了人。 可这些人就不一样了，让他们多吃一顿就很可能让他们少死一些人，让他们多活一段时间，让这些孩子们也多活一些时日。 “一个个的傻小子！”柳阳又笑骂了一句，也从怀里掏出压缩干粮啃了一口，真他娘的硬啊！ 不一会，这些窝棚里又有人探出头往这边探望着，但是都没有出来，不过他们手中的像洗过一样的碗说明他们都已经吃完了。 “这里还有！你们谁吃完的可以再过来打饭。”柳阳冲着他们招手大声的喊道。 不一会，又有一大堆人过来排队了，不过这次排队的都是青壮年的男人们了，手中的碗也比刚才都小了一圈。 一直到这些人都打完饭，几口大锅里还剩着不少饭菜，不过等了好半天之后再也没人出来打饭了。 “木头，把这些饭菜都铺开凉凉，等冻住之后切成块，等一下发给他们。”柳阳跟木头说道。 这些剩的饭菜足够这些人再吃一顿的，如果他们掺着别的东西吃，还能再吃两顿或者三顿的，他想给这些人尽量留多一些的食物。 这次他们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太多的食物，因为没有料想到会碰到如此的情况，现在所携带的食物都在这些大锅里了。 “多谢公子赏赐！”许十七离着柳阳他们最近，所以把他们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现在老泪纵横的跪在了地上。 然后就是丁老瓜，他带着自己的婆娘和两个孩子也从窝棚里爬了出来，跪在了自家的门口，接着又是一户带着孩子出来跪在了地上，两户、三户、几十户一直排到了远方，他们携家带口的跪在了自家窝棚门口。 “你们都要好好的！等着我~！一个月内！我必定让你们下山！”柳阳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对着延伸到远方的人们大声的喊道。 等他们把已经冻住分切成块的食物挨家挨户发放完之后，太阳此时已经开始西斜了，柳阳他们必须得走了，不然被关在城门外面就麻烦了。 “许十七，这几口大锅就放在这里了！等我一个月！我在山下给你们再做一顿大餐！我希望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要少！”柳阳认真的跟许十七说道。 “请公子放心，有公子这句话，我们也有盼头了！我拼着这把骨头也会让他们好好的活下去的！”许十七同样郑重的说道。 当柳阳他们下了山之后，在山下看守爬犁的几个士卒便立刻迎了上来。 “大人，有探子跟着咱们。”一个士卒小声的跟柳阳说道，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远方的一个小树林。 柳阳看向远处一个小树林里，果然在一个大树后面发现了一个露在外面的衣角，显然对方并不是专业的探子，这么低级的马脚都露出来了。 他运起破虏拳的功法，一个垫步就无声的飞了过去。 自从上次在月光下修炼破虏拳的功法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功夫又精进了不少，就刚才自己暴起的这一下虽然看着势头很猛，但是连一片雪花都没有带起来。 啪！ 柳阳在那个人身后一把攥住了对方的肩膀，说道：“兄弟，累坏了吧？” 这个人此时正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显然刚刚经过激烈的运动，不过此时被柳阳拍在肩膀上也被吓了一跳。 “你……你发现我了？” 第474章 古毛宁 第474章 古毛宁 柳阳看着面前这个明显受到惊吓的中年人，年龄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看着还不大，不过自己手上的力气却在逐渐的加重，对方立刻呲牙咧嘴的叫唤了起来：“哎呦！哎呦！壮士手下留情！”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们？”柳阳手中的力气并没有减轻，跟对方问道。 “我……我是知府大人派过来跟着你们的，他让我盯着你们出城干什么了。”这个年轻人此时已经疼的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用尽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这时候木头他们也围了上来，从对方身上搜出来一把短刀，然后就没有其他武器了。 “你小子带把刀在身上，是想刺杀我们？”柳阳看着那把短刀说道。 “不……不是，这一片山中怕有猛兽，带把刀在身上防身，可不是准备刺杀你们的。你们个个武艺这么高强，我就算有贼心也没有贼胆啊！”这个年轻人急忙解释道。 在这荒山野岭了的地方，对方这些人虽然看着不是凶神恶煞的，但是有句话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万一把这些人惹恼了给自己一刀，自己的小命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恐怕等到人发现他的时候早已经被那些猛兽连骨头都嚼碎了，这才是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连那些乱坟岗子里面那些人都不如。 柳阳跟旁边的木头说道：“把人往外撒出去，看看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 木头等人腰间的刀拔了出来，背上的弩也拿在手中把向着外圈搜查了过去。 “你们……你们不是商队？你们是军伍中的人！”这个小年轻看到木头他们散出去的队形不由自主的说道，然后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毕竟这一下子就说破了这些人的秘密。 他立刻又改口说道：“不……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不是什么军伍中的人，你们就是从辽东过来的商队。” 柳阳心中有些惊讶对方居然一眼就看出来木头他们的身份了，看来这个中年人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于是问道。 “你叫什么？跟了我们多久了？都看到什么了？为什么能看出军伍的队形？” 随着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柳阳手中的劲头又大了几分，对方的肩膀甚至都能听到轻微的嘎吱嘎吱的声音了。 这个年轻人忍着肩膀上巨大的疼痛说道。 “我……我叫古毛宁，从你们出城没一会我就跟着了，看到你们上山之后便从另外一个小路上也跟着上去了，看到你们给那些人做饭吃了。” “我之前跟着常大帅的军队打过仗，所以能看出来你们是军伍中的人，后来因为家中就有一个老母亲，所以才从军中回来了。请壮士饶命……不，请将军饶命！我就是个跑腿的，什么坏事都没干过，家中还有个老母亲……” 就在对方说话的时候，柳阳便已经用‘慧眼识人’技能探查了一下对方，发现说的都是真话，于是手掌一松便放了对方。 “嘶~嘶~！”古毛宁感觉自己的右肩已经疼得使不上力气了，脸色立刻苦了下来，没想到自己这次钱没挣着，肩膀还受伤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落下残疾，家里可都指望着自己了。 “行了，我手上就没有怎么用力气，你肩膀别乱用力气，恢复十天半个月的就好了！要是想废了你的手哪里用得着这么长时间！”柳阳说着话，便向旁边的树干抓去。 只听咔嚓一声，大腿粗的榆木便被抓下来一大块来，这块木头在他手中轻轻一攥，再松手的时候便已经成了粉末。 古毛宁看到这一幕立刻知道对方没有骗自己，刚才真的是手下留情了，于是跪在地上感激的说道：“多谢将军手下留情。” “刚才将军在山上的大义大德我都看到了，请大人放心，我回去不会跟妲知府说实话的。到时候，我就说跟你们跟丢了！” 柳阳看着跪在地上的古毛宁，说道：“你说的常大帅是……常遇春将军？” “是！小的之前有幸跟着常将军打过几年仗。”古毛宁说道。 “既然你跟过常将军，那也是一条好汉了，为何要给那妲贵当狗？堂堂正正的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柳阳看着对方说道。 听到这话，古毛宁一脸惭愧的说道。 “将军说的是，我也常常恨自己现在过的日子，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家中还有老母亲需要奉养，下面还有孩子，今年又碰到这样的年景，实在是吃不起饭了。只好给人当狗希望能讨些饭吃。” “你除了给妲贵干活之外，还给哪些人干过活？城中的那些五个什么家族的让你干过活没有？”柳阳想着从对方身上能套取一些情报。 古毛宁倒也光棍，看到自己被抓了便也没有隐瞒，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所有事情都说了。 “干过，不过杀人的事我是真没干过，我还想着家中老母亲能多活些日子，想着孩子以后也能有出息，所以不想敢干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是盯梢探底的活。” “因为我之前在常大帅军中便是干的探子的活，所以这些活干起来我也顺手，直到碰到将军你才第一次失手。还请将军看在我当过兵，大家都是袍泽的份上放我一马，哪怕让我再回家见老母亲和孩子一面也好！” 这时候木头他们也回来了，跟柳阳说道：“大人，没有发现其他人的痕迹，看样子就他一个人。这冰天雪地的居然敢自己跟着咱们，看样子也是要钱不要命的货，直接宰了算了以免留后患！” 柳阳想了一下，跟古毛宁，说道：“你既然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身份，就不能留你活口了，不过看在你跟我们都是袍泽的份上，可以先放你回去交差，看望一下老母亲和孩子，不过看完之后就要过来领死！” “大人……”木头听到这话，立刻上前想再跟柳阳说什么，不过被制止了。 古毛宁立刻跪在地上砰砰的磕了几个头，说道：“多谢将军仁义！请将军放心，我回去交差不会说实话的，等交代完家中的事情便找你领死！” 第475章 有家人的用着才放心 第475章 有家人的用着才放心 说完，古毛宁便转身闪入了是树林中不见了踪影。 “大人，就这么放对方走了？是不是太冒险了，要是对方反悔跟妲贵说了实情，咱们可是危险了！”木头跟柳阳说道，手中的刀还握在手中，只等着大人一声令下便会追上这个人一刀了结了他。 柳阳看着对方已经消失的方向，说道：“不会！这人看着也算是个人物，他给妲贵和那些家族干过不少活，想来知道不少内情的。” “咱们需要他。既然他在有性命之忧的情况下还能第一时间想到家中的老母亲和孩子，想来也是一个有道义的人，只不过被生活所逼没办法而已。这样的人相信一次无妨！” 他还没有说出来的话，那就是这样的人要想收服的话必须得先收服其内心，让对方的心服了自己之后其他事情就好说了。 而且，自己也知道刚才对方说的话都是真的，只不过这些事情没有办法跟木头他们说明，所以只能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但是，柳阳不会在人心上做赌博，所以他刚才就已经使用‘千军万马’技能，放出了一个完全伪装起来的骑士远远的跟在对方身后。 柳阳发现随着自己完成任务越来越多之后，除了奖励之外便是这些技能也都有了升级，比如‘千军万马’技能便多了一项功能，那就是可以让一个骑士犹如变色龙一样随着周围的环境进行伪装。 所以他才有足够的信心放对方回去，这个古毛宁信守自己的诺言便好，如果对方敢真的反悔，那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气了。 木头他们对自己的柳大人还是无比信服的，这次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人要放对方离开，但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便没有人再争论此事了。 柳阳他们回去的时候，因为爬犁上没有了那些食物，所以跑起来也格外的快，离着太阳下山还有一段时间的时候便已经进了城中。 在城门值守的衙役们看到他们之后，便立刻又去跟妲贵汇报去了。 妲贵此时正在府衙中看着杨管家拿过来的东西，他围着这个东西左看看右看看，显得十分的好奇，可是看了一会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便问道。 “这就是市面上说的用太阳火的炉子？” “正是！”杨管家在一旁说道。 自从妲贵说过让他注意市面上关于这个炉子的流言之后，他便立刻找了一个铁匠打了这么一个炉子，然后立刻送了过来。 虽然自家大人没有明言说要这个炉子，但是他身为管家还是知道听话听音这个意思的，很多事情不能等自己主子开口之后才去做，这也是为什么自己在府中干了这么多年的管家依然能被信任的原因。 看到妲贵有些疑惑，杨管家便立刻说道。 “这个炉子听说要在正午阳气正盛的时候放到太阳下面使用才有效果，现在天色已晚，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正是阴盛阳衰的时候，所以现在看不出什么效果，不如明天正午的时候再使用看看？” “也好！明天时候把用过这炉子的那个悦来客栈的厨子叫过来，让他用一下看看。”妲贵说道。 这时候门房过来禀报：“大人，西门的衙役刚才过来说，辽东商队那伙人从城外回来了，倒是没有拉回来什么东西。” “行，我知道了。”妲贵并没有太过在意门房的禀报，他真正的消息来源并不是靠着这些衙役，这些人几斤几两自己清楚的很，平时欺负欺负老百姓还可以，抓个贼估计都困难。 杨管家显然也知道自家大人等的人是谁，便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果然，没过一个时辰，门房便又来进来一个人，他正是古毛宁。 “老古啊，没想到你从军中下来这么多年，腿脚还是这么利索，辽东那伙子人刚回城没多久，你居然也回来了。”杨管家看着风尘仆仆的古毛宁不由的笑着说道，虽然笑着但是言语中还是犹如对待下人一般。 “杨管家，我老古拿钱办事自然是要上心的，不然大人和杨管家以后也不会把这些活交给我干了。”古毛宁平息了一下紊乱的气息，微微的弯着腰跟妲贵和杨管家说道。 妲贵显然对古毛宁的这种态度很受用，说道：“老古，你说的对，本官就是看着你这份踏实劲，这份上心的劲头，所以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办，只要你尽心尽力的给本官办事，银子少不了你的！” “说说吧，那伙子辽东人去西山干什么了？” 古毛宁没有立刻犹豫，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大人，他们好像是在探查去大同府的路，不过那边的雪比这边还大，所以他们转了一圈就回来了。” “他们没去西山上看看？”妲贵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有，山上的雪也很大，把路都盖住了，他们想上也上不去。”古毛宁平静的说道。 杨管家这时候看着古毛宁身上有些破损的衣服，有些疑惑的说道：“你……身上怎么弄的这么狼狈？” “他们用狗拉着爬犁跑得快，我抄着近道才能跟上他们，摔了好几次，所以弄得狼狈了一些。”古毛宁眼睛看着杨管家说道。 杨管家想了一下，感觉对方说的也有道理，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了。 妲贵倒是对古毛宁这股劲头很满意，他点了点头，说道：“辛苦你了。杨管家，等会把银子给了老古。对了，看看后面伙房里还有什么不吃的东西没，老古你去那里看看有的话也带上。” “多谢大人赏赐，有劳杨管家了。”古毛宁一如往常一样恭敬的卑微着。 等他走了之后，妲贵便跟杨管家说道：“这个古毛宁上面有个老母亲，下面还有几个孩子，拖家带口的人我用着最放心了，因为不怕他们背叛！就算他们不怕死，也得想想自己的家人。” “对了，杨管家，听说你在乡下的婆娘又给你生了个带把的，什么时候把她们娘几个接进城里享享福？总是在穷乡僻壤的待着多受苦，也让他们来这里见见世面嘛。” 第476章 婆娘的絮叨 第476章 婆娘的絮叨 杨管家听到妲贵的话，立刻微微弯腰低下头，说道：“大人就算你不说，我也正有此意。我那婆娘和孩子们早就吵吵着要过来了，本来打算前段时间接过来呢，这不天公不作美，下了这么大的雪，没办法。” 妲贵听到这话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倒也是，不过好事多磨嘛，等这里忙完了估计也就开春了，到时候春来雪融，你也能把她们接过来了。” “那是，那是！”杨管家微笑着连声附和道，只不过在他堆满微笑的脸颊处却显得有些僵硬，似乎是一瞬间的事情就不见了。 古毛宁从府衙出来之后，便先去还没关门的店铺里买了一些东西，然后又跑到胭脂水粉铺子买了一些东西，最后才回到家中。 天色此时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他看到屋里正在跳跃的油灯才能让自己心里面平静，或许是因为这里承载着很多寄托吧。 吱呀一声推开屋门，看到自己的婆娘正在拿着针线在油灯下缝补着衣服，炕上还躺着三个年龄大小不一的孩子，此时他们睡得正香甜。 随着古毛宁的进屋，把外面的寒气也带了进来，他并没有立刻往床边走去，怕自己身上的寒气让孩子们生病，所以坐在了靠近屋门的一个凳子上等着身上的寒气散去。 看得出来，坐在炕上的婆娘对于自家男人的这个做法早已经习惯了，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昏暗处的古毛宁便又低头继续忙着手中的针线活。 “当家的，明天把门轴子膏膏油吧，咱娘年纪大了睡觉轻，这门轴子总是响怕打扰她睡觉。” “哎，好嘞。”古毛宁刚从外面进来，一冷一热之下鼻子有些不通气，所以回答的声音也有些闷声闷气的。 “当家的，今天城里的粮价又贵了不少，柴火价格也贵了不少，再这样下去老百姓们都吃不起饭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絮叨是古毛宁婆娘在每天晚上见到自家男人之后必不可少做的一件事情，跟大多数女人一样，她所说的话只不过是白天跟街坊邻居偶尔闲谈所知道的事情。 听到自家婆娘说到粮食的问题，古毛宁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白天在山上看到的那一幕，自己这些人活的或许很累，但好歹还是人的活法。 那山上的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他们被官府强迫着逼上山，然后往那里一扔就是十年的时间，整天犹如野兽一般没有希望的活着，而他们居然还没有疯，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这个婆娘没有注意到自家男人的走神，而是继续一边穿针引线一边说道。 “当家的，你听说了吗？现在城里面的人都传呢，说是有一种不用柴火的炉子，放在太阳下面就能用，而且还能让人延年益寿，就是价钱太贵了，居然要一两银子一个。” “咱们一家子一年到头也就花个不到三两银子，要不然我非得给咱家买一个那炉子，一年下来光柴火钱就能省下来不少，再说了，还能让咱娘和孩子们的身体再结实点，怎么算也是值的。” 她说着便好像想通了似的，抬起头问向还坐在墙根的古毛宁：“当家的，要不咱们也买一个那炉子？一两银子虽然说贵了些，可怎么算着也值了。” “唔，好，这事你做主就行。”古毛宁此时感觉身上不再那么寒冷，便从昏暗的墙边走向了炕头，油灯昏黄的灯光也笼罩在他的身上，“今天又给知府大人做了趟活，给了些钱和吃食。吃食我已经放到了厨房，钱给你。” 说着，他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发出了轻微的磕嗒一声轻响。 这个婆娘明明刚才还在口口声声说着钱的事情，此时却没有看向放在桌子上的那个小布包，手中缝补的动作反而越来越快，然后骤然停住了，猛地抬头跟古毛宁说道。 “当家的，现在城中的粮食那么贵，你可知道因为啥？就是因为那个妲贵和他一起造孽的那些掌柜的们，你之前给他们干活，俺也就不说啥了，毕竟都是为了抓坏人。” “可现在都啥时候了，他们居然干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要是还给他们干活，街坊邻居们早晚会指着咱们一家子脊梁骨骂的。” 她的话音不知不觉的高了起来，躺在炕上的孩子们好像被吵到了，他们从被窝里伸出了手挠了挠耳朵，揉了揉鼻子便又都翻个身睡去了。 这个婆娘看到孩子们动了，就立刻闭上了嘴不说话了，赶紧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几个孩子，等他们都不再动之后，便又轻声说道。 “俺跟你这么多年了，没想着过大富大贵的日子，能安安稳稳的就行。你想想，当年你从军伍上回来是为啥？还不是为了过个安稳日子。 “刚过了没几天平稳日子，你又跟那妲贵干活去了，那是啥人你不知道？你现在每天出门俺都担惊受怕的，咱娘年纪那么大了，她老人家能不担心你？” 她边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把手中的针穿在了衣服胸口处，撩起上衣衣角擦了擦眼睛的泪。 “宁娃子，俺觉得你媳妇说的对！”这时候门被慢慢的推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妇人，她个子不高，还有些驼背，手中还拄着一个树枝削成的拐杖。 “娘？你咋醒了？是不是俺们说话吵醒你了？”坐在炕上的婆娘赶紧下来圾拉着鞋迎来上去。 古毛宁此时也赶紧过去扶住了自己的母亲，不过他的手被这个老妇人啪的一声给打开了，说道：“不用你扶！你不回来我能睡着？” 他只能尴尬的站在一边看着自己婆娘把母亲扶到了炕边上，而自己也知道自己母亲的脾气，也不敢坐下来只能继续站着。 “宁娃子，俺跟你说，现在不用你扶，以后俺死了也不用你披麻戴孝！俺就当没你这个儿子，就不说俺这个当娘的了，就说谁家的男人整天让自己婆娘提心吊胆的？” “当年兵荒马乱的时候，你爹也没有让我这么操心过！” 第477章 古毛宁的信息 第477章 古毛宁的信息 古毛宁高大的身躯在自己母亲面前只有被耳提面命的份，他弯着腰向前努力的把头低下来，好让自己的老娘能用手指点自己的头。 老妇人的年龄毕竟已经大了，再说了一会之后便已经有些乏了，打了几个哈欠之后便跟儿媳妇丢下一句‘你自己的男人，你看着办吧。’后，便回去了自己的屋。 等老妇人走了之后，古毛宁的婆娘并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起来，看着她幸灾乐祸的样子，古毛宁也没生气，只是无奈的挠了挠头嘿嘿的笑了一下。 “等下我还得出门，你不用等我睡觉了。”古毛宁还记得自己跟那个年轻人的约定，现在回来只不过是给家里送银子和一些吃食的。 “啊？当家的，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这个婆娘立刻又担心了起来，随即便有些生气了，“咱娘刚走你就又想着给那个妲贵干活去？刚才咱娘说的话你都忘了？” “哎呀，你小点声，我不是给妲贵干活去，是……你不是说要那个炉子吗？我今天正好结识了那辽东的商队，想着去他们那里买一个用太阳火的炉子。” 古毛宁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媳妇解释白天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这次去了能不能回来，便只好先撒个谎再说。 “那今天都这么晚了，明天一早去也行啊。”婆娘有些埋怨的说道。 “这事不能拖，万一去晚了咱就没有了，你先睡吧，别等我了。”古毛宁说完之后，蹑手蹑脚的打开屋门便又出去了。 “那你早点回来……”他的婆娘在后面小声的说道。 柳阳此时正在屋中来回的踱着步，原来他想着先摸清妲贵一伙人在大灾之年合伙人为的控制粮价牟取私利和跟鞑靼人勾结的事情后，再对他们动手。 可是这次从西山回来之后便改了主意，如果自己再按照规矩一步一步来的话，西山上的那些人不知道还要多死多少人！ 现在城中的官商势力盘根错节，纠葛不清，就像一个团在一起的线球一样很难找到一个下手的线头，既然如此，索性拿刀一下子劈开就好！ 但是这把刀……从哪里找呢？ 让老百姓当刀？柳阳想到这里摇了摇头，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圣人，但也不是什么恶人，让老百姓挡在前面这种事情实在是干不出来。 这时候，木头进来禀报：“大人，白天那个探子过来了。” 当柳阳看到古毛宁的时候，对方还穿着白天那身衣服，不过此时已经干净了许多，脸色也好了不少，看来心中已经想明白了不少事情。 古毛宁看到柳阳之后便立刻跪下，说道。 “多谢将军白天不杀之恩，让小的有时间回家跟家人团聚告别！现在事情都已经办妥了，特过来谢罪领死！” 柳阳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纸自及陈列在上面的事情，不经意的说道：“家里的事情都办妥了？” “办妥了。”古毛宁跪在地上埋着头说道。 “知府大人那里也去过了？” “去过了，不过请将军放心，我只是说你们是为了寻找去大同府的路，并没有说你们去了西山上。”古毛宁听到对方问妲贵的事情，便立刻抬起身子回道。 柳阳把手中的纸放下之后，盯着跪在地上的古毛宁说道：“原本我是打算杀了你的，不过看在你没有撒谎的份上就先饶你这条命，不过有个条件，那就是把你对妲贵他们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古毛宁听到这话便显得有些犹豫，他还有自己的家人，跟妲贵做事情是为了家人，白天求饶也是为了跟自己家人再见一面，显得若是把妲贵他们出卖了，那自己家人会不会受到牵连？ 木头这时候在旁边说话了：“嘿！看来白天俺们就不该放你回家，直接宰了你多好！现在俺们家大人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还不珍惜了！” “大人？”古毛宁看向柳阳疑惑的重复着这个词。 柳阳把手中的纸扔到一边，说道：“我是柳阳，皇上亲封的抚北巡按使，此次来这里就两件事，一个是赈灾，一个是整顿官吏。” 古毛宁听到这话立刻激动了起来，他跪爬到柳阳跟前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是皇上派过来赈灾的？” “嘿！看你挺大个人了，怎么听不懂人话吗？刚才俺们大人不是说了嘛？皇上亲封的！谁敢假传圣旨！”木头说着从腰间掏出来一个腰牌，“你也是在军伍中待过的，看看，这是什么腰牌认识不？” 古毛宁看着木头手中暗金色的令牌，立刻就认出了这个腰牌是真的，他立刻跟柳阳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人，还请恕罪！” “恕不恕罪的就看你的表现了！”柳阳的意思很明显，你要是把妲贵他们的事情告诉我，那就都好说，算你个戴罪立功；你要是不说嘛，那就不好意思了。 “大人，我说！”古毛宁立刻说道。 “好，那就先从这次粮价的事情上说起吧。”柳阳说道。 古毛宁则从善如流的把妲贵操控粮价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其实这个妲贵在雪灾还没有来临之前便已经操控北平府城的粮价了，他先是利用威逼利诱的手段把城中几大粮商联合起来，然后再用不为人知的手段把这几大粮商控制起来。 再通过官府介入的手段吞并了城中的小粮商，而且还把带头闹事的那些小粮商都给整治了一番，最后成功的通过几个大粮商把控了城中的粮价。 然后跟驻边屯军勾结，把他们生产的粮食直接在北平府城入库，但是却在其他地方入账，这样上缴赋税的时候就可以用运损来抵消一部分粮食。 但是，北平府城并没有因为这种操作而吃上便宜的粮食，反而比别的地方价钱还要贵上半成到一成左右，但老百姓也还能接受。 大雪之后，妲贵他们变本加厉，身为知府他不但没有开仓放粮，反而把官仓里的粮食都让那几大粮商出面以高价贩卖。 可老百姓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忍受着花着高价钱吃着陈年粮食。 第478章 边军的生意 第478章 边军的生意 柳阳没有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边军的事情，不过转念一想这事也正常，边军在历朝历代中干的都是最危险的活，吃最大的苦，所以很多将领为了自己或自己家中的生活都会利用军队的便利为自己捞一点好处。 这种事情在军队中都已经成为半公开的秘密了，只要你做的不太过分，也不会危及到军国大事，一般朝中的人知道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谁也不是不吃五谷杂粮的神仙，谁不是一家老小需要养。 不过这次的灾情实在是太厉害了，又正值朝中大军北伐之际，让本就缺粮食的老百姓们更加雪上加霜，更不要说还有妲贵和那些大粮商们在背后推波助澜了。 现在柳阳感觉北方无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都已经乱成了一团麻了，现在居然还有边军在里面掺和，那到底有多少边军掺和在里面了？北伐大军里面是否有人也在其中呢？ “有多少边军参与妲贵他们有来往？”柳阳现在需要自己心里有底，如果要对边军动刀的话，波及的范围有多大，会不会动摇边军的军心，毕竟现在北方的边塞还不太平稳。 古毛宁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回大人，小的只知道有宣府镇、蓟州、辽东三地的边军与妲贵他们有来往。他们的军屯在每年夏冬两季都会有运粮队到北平府城交接粮食。” “然后会在这里把新下的新粮和往年的陈粮进行混杂，在市面上先出一小部分新粮，然后再出陈粮，但是陈粮是按照新粮的价格卖得。” “其中，那些边军和妲贵他们专门挑着天气不好的时候运粮食，他们又会以路上损耗再来贪墨一大笔粮食。其中以虫吃鼠咬、失火、漏水等理由报损的粮食更是不计其数，光是去年一年就上报七八次之多。” “妲贵更是在酒后狂言，河北之地粮食均在他一拳之握，有的官员在他的私宴上甚至直接称呼其为粮总督！” 柳阳知道粮食一直都是贪污的重地，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凡是跟粮食沾边的就没有不养硕鼠的，但是猖狂到如此地步的确实前所未有。 原本他以为从古毛宁这里只是听到一些关于妲贵和那些粮商之间苟苟盈盈的事情，没想到对方居然知道这么多秘密的事情。 柳阳在对方刚才说的时候便已经使用‘慧眼识人’技能探查了好几遍，发现对方并没有说谎，于是有些好奇的问道。 “古毛宁，之前你说自己不过是给他们跑腿的？” “是的，小的自从军伍离开几年后，对方便找到了小的以小的家人逼迫小的给他干事。”古毛宁抬起头看着柳阳，眼神灼灼。 “他们为何非你不可？”柳阳刚才用‘慧眼识人’技能探查对方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多么特殊的天赋，有些不明白为何妲贵那些人就看重他了，贪污这种事情难道不是知道的外人越少越好吗？ 古毛宁犹豫了一下，说道：“小的之前在军中乃是斥候首领，所以对军中上下事情都非常熟悉，而且现在在军中仍有一些旧识……”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不过意思很明显，自己之前的身份并没有为自己带来那份保护，反而给自己一家子带来了天大的麻烦。 柳阳知道一个人的能力再强，再厉害，在面对大时代的滚滚浪潮面前也不过是一个划着独木舟的渔夫罢了，要么舟覆人亡，要么随波逐流。 “在你家人受到威胁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找在军中的同僚求助？军中那些人总不能看着跟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袍泽受如此欺压吧？”柳阳继续问道，无论到什么时候，军队中袍泽之间的情谊总是要更难得一些。 古毛宁听到这话之后，长叹一声，说道：“小的那些袍泽大部分都已经战死了，还有一些人在常大帅病故之后也就各奔东西了。现如今，小的在军中并无多少认识的人。” “其实，就算有熟识的人如何？大家拼着命到最后求得不就是财嘛，现在有这么一个不用拼命也能挣钱的机会，谁又能不动心呢？” 这番话说的很无奈，这样柳阳想到后世外国那位着名将军说的一句话‘老兵不死，只会慢慢凋零’，无不体现了从战争中走下来的老兵尴尬的处境。 古毛宁继续说道：“小的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所以便只好跟着听从妲贵的命令，帮助他跟来往的军队打交道，还有就是打探那些各地来往的客商以及从朝廷来的巡察的官员。” “这么多年下来，小的对他们一些事情便知道的多了些，也正因为如此，妲贵对小的家人们监视的更加多了。原本我想着等获取了对方的信任，便抓个机会带着家人远走高飞，可妲贵从来没有信任过我。” “我知道的事情越多，妲贵就越不放心我，这无异于饮鸩止渴，我也知道，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把自己毒死的，若是他们的事情败发了，他们首当其中便会灭了我一家子的口。” 柳阳看着对方的眼睛，好像在审视什么一样，说道：“那你现在为何又敢说了？难道不知道那妲贵可是当今后宫娘娘的哥哥吗？那是国舅！更不要说后面还有一个亲外甥齐王。” “人家都说娘亲舅大，这句话可不是光说着听听的。一位当朝的娘娘，一个当齐王的亲外甥，还有边军与其同流合污……你就不怕我这个抚北巡按使被对方的势力吓到吗？最不济也能把你卖了赚个喝茶钱吧？” 古毛宁到底是在军伍中流过血的人，他听到柳阳这番话并没有被吓到，反而是咧嘴一笑，说道：“如果这次小的真的看错了人，那就当小的一家命中该有一劫吧。” “呵！你倒是挺光棍的，在军中养成的厮杀脾性还带着呢？你自己死了不要紧，你家人想不想死恐怕你做不了主吧？”柳阳口吻带有一丝嘲讽，他对这些古人们动不动就视自己无辜家人的生命视若无物的做法感到很鄙视。 知道什么是死队友不死贫道吗？ 第479章 事前准备 第479章 事前准备 古毛宁对于柳阳有些嘲讽的口吻并没有表示出什么愧疚，反而继续说道。 “在你抓住我之后，知道我的身份还敢放我活着回去，光是这份魄力小的就佩服的五体投地，相信你有办法对付妲贵。” “尤其小的在山上偷偷看到你是如何对待那些山民之后，便知道你是一位好人。小的心中想着，这次或许真的来了一位青天能把那妲贵给打下台来！” “他们在北平府城中作威作福，那妲贵更是仗着自己皇亲国戚的身份欺压百姓，多少百姓被他迫害的家破人亡，只可恨那些朝廷来的官员们都碍于对方的势力不敢得罪。” “大人，如果你能保证我一家老小的安危，小的必将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 说完，他便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旁边的木头此时嗤笑了一声，说道：“你居然还敢讲条件？别的不说，就你做的这些事情最起码也是个流放的罪名，现在不想着怎么戴罪立功，反而想着先保自己一家老小！哼！” 古毛宁听到这话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反驳，而是说道：“这位小兄弟说的对，我现在已经是戴罪之身了，死不足惜，但是我家中妻儿老小并不知道我干的事情，她们还多次劝说让我不要再跟妲贵干了……”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可以答应你，也有能力让你的家人不受到伤害，不过现在还不易动，否则会让他们警觉起来，这样就不好抓他们的罪证了。不过，你放心，我答应的事情肯定不会食言的。” 柳阳看着跟对方说道，以自己的武力值来说，如果不是几百人的军队过来围攻自己，还是有信心带着几个人离开这里的。 只不过现在不行，古毛宁的家人处于妲贵的监视之下，若是强行把他们带走肯定会引起妲贵他们的警觉，如此一来他就不会再被信任，甚至连活着的必要都没有了。 “这……倒不是小的不信任大人，而是小的最近发现妲贵他们好像不仅仅是操控粮价这么简单。”古毛宁显然对于自己的家人很是看重，所以在今晚这场谈话中首次表现出了不同的意见。 “你发现他们干什么了？”柳阳问道。 古毛宁声音低了一些，然后有些神秘的说道。 “小的在私下探查他们的时候，发现他们跟鞑靼人有勾结，而且很多粮食并没有进入到市场中，而是很多粮食在白天拉到粮仓后，又在晚上偷偷的被那些鞑靼人拉走了。” “他们那些人中也有高手在其中，所以小的并没有探查到他们把粮食拉到了哪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不是从边军到这里的路子完全打通了，那些鞑靼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小的越查心里越惊，若是被妲贵他们察觉到我在搜集他们的罪证的话，我家人就会有很大的危险。” “实在不是小的不想为大人出生入死，小的这条命早已经跟着那些战死的袍泽们丢在了战场上，现在苟活这么多年早已经够本了，但小的人家们都是本本分分的人，她们不能受这种无妄之灾啊！”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木头脸上也露出了戚戚然的神色，自古当兵吃粮，可到最后活下来的又能有几人，有名有姓留的全尸的又有几人。 柳阳现在也不是没有带过兵的人了，自己在福州带着那些兵一场大仗打下来，光是被战马践踏成泥土的士卒们就不知道有多少，最后只能从各个伍长那里查没有归队的名册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 每一个名字后面都代表着一个家庭，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有多少人翘首期盼希望可以等到自己亲人安全归来，可是最终他们只能从希望到失望，从担心到伤心。 柳阳看着跪在地上眼眶已经湿润的古毛宁，上前把对方扶了起来，又看了一眼木头，说道：“你们为大明出过汗，流过血，大明不会忘记你们的！皇上更不会忘记你们的！” “既然我是皇上亲封的抚北巡按使，哪怕那妲贵的势力再大，哪怕他是当今的国舅，哪怕他是齐王的舅舅，我也一定会把他们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谢大人！”古毛宁再次感激涕零的跪在了地上。 “我会细细筹划一下，先让你的家人们逃离妲贵的掌控之下，在此之前，我不会让你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在妲贵他们那里，你也如往常一样便好，只需要把他们要做的事情跟我这里禀报一下就行。” 在给了对方一颗定心丸之后，木头送古毛宁离开了。 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木头才回来，跟柳阳说道：“大人，我看着古毛宁直接回家了，没有在他后面看到什么尾巴，想来对方那些人自信握住了他家人当把柄，所以并没有盯得太紧。” “他家周围我也看了一下，已经发现一处可疑的房屋了，看样子不是专业的，不过是一群地痞无赖罢了，我都到他们窗户根下面了，他们都还没有察觉，只在屋里笑闹喝酒而已。” “想来那古毛宁也知道这伙人在什么地方，只不过他自己势单力孤的不好下手而已。可是，咱们要想不声不响的把古毛宁家人带走恐怕也不太容易，那地方房子挨着都很近，有点大动静都能听到。” 柳阳笑了，这事他之前又不是没有干过，越是这种人多的事情越不可能没动静，静极之处雪落之声亦如山崩，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再次使用上次带走工匠那样的方法了。 “木头，咱们带的那些火药和烈酒还有吗？” “有，还有不少。”木头一听柳阳问火药的事，就立刻来了精神，“大人，咱们攻打府衙吗？” 听到这话，柳阳有些哭笑不得的踹了木头屁股一下，说道：“你整天想什么呢？就算那妲贵有滔天的大罪，那也是抓他的人就可以了，你小子怎么敢说出攻打府衙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你去准备一下这些东西，然后挑一些身手最好的人来，不用多，七八个就够了，我有事情让你们干！” 第480章 火起 第480章 火起 “大……大人，走水了！”杨管家努力的让自己的眼睛从小妾身上撤回来，跟妲贵大声的说道。 “什么？哪里走水了！”听到有地方着火了，妲贵这时候也有些慌了，现在可是冬季，正是天干物燥的时候，一个屋子着火就能烧成一片。 “是西北角的那个小库房里，现在已经有人去救了。”杨管家指着西北角说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那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妲贵想了一下那个房间的位置，然后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谁知道这时候那个小妾却不干了，她此时已经裹在了被子里，显得有些委屈的娇声说道：“大人，那个房间存放的都是绫罗绸缎，要是都烧了，我们穿什么呀。” “哦！对对，杨管家，让人快点救火，哪怕人死了，里面的那些绸缎布匹也得救出来，快！”妲贵爱惜的抚摸着这个小妾光滑的背，跟杨管家说道。 “是！请大人放心！”杨管家转身便离开了。 妲贵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便跟旁边的小妾说道：“宝贝，你先睡觉，我去看看。” 说完，便穿上衣服出门了。 当他赶到起火地方的时候，这里的火光已经染红了半片天了，已经有不少人在拎着水桶过来救火了，但是由于火势太大，他们也只能离着远远的往里面浇水。 对于这么大的火势，这些人拎过来的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好在这里的房子并没有跟其他房子挨着，不会把那些房子引着。 “哎呀，你们怎么守夜的？怎么就突然起火了呢？”妲贵这时候想起来里面除了有一些绸缎布匹之外还有不少银子和珠宝呢，心里也开始着急了。 “那谁，你，你，还有你，进去把东西搬出来，我有赏！” 被叫到的那几个下人此时都面露出难色，现在火势那么大，进去基本上必死无疑，这不是银子能不能挣到手里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命花的问题。 “大……大人，这火太大了，我们可不敢进去。” “对啊，大人，这里面已经烧成这样了，我们进去就是一个死啊。” “大人，这火已经救不下来了，里面就是有啥东西这时候也烧坏了，肯定不能要了。” 妲贵此时被火光的温度烤的只能往后退，他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放你他娘的屁！银子烧化了那也是银子，你们必须给我进去搬出来！” 正好这时候衙役们也都赶了过来，妲贵立刻跟他们说道：“你们看着这几个人，必须让他们进去把东西搬出来！他们要是不搬，你们就进去跟我搬！” 刚刚赶过来的这些衙役听到这话，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纷纷拔出刀向着那几个下人气势汹汹的走去，跟那几人说道：“要么你们自己进去，要么哥几个砍你们几刀再把你们扔进去。” 那几个下人看到冲自己走过来衙役们，立刻跪在地上大声求饶起来：“几位大哥，咱们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们就饶了我们吧。” “哥几个，你们也别怪我们，我们也是吃粮当差的，大人发话了，你们就听天由命吧！进去还能搏个活路，不进去那可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些衙役们在官府里办差这么久，早就知道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道理了，虽然平时遇到这些下人他们也打招呼，但是现在面临生死的时候他们也只能让对方先死了。 其中一个下人听到这话，面露狠色，趁着这几个衙役不注意的时候拔腿就往外跑去，可是此时救火的人很多，地上也被水洒的有些湿滑，没跑几步他就被地上的东西给绊倒了。 “好话说尽，你就是不听，那就不要怪咱们心狠手辣了！”一个衙役拿着刀一步一步的走向这个下人，然后扑哧一刀插在了对方的胸口上，鲜血顿时喷溅了出来。 “你们还有谁想跑的吗！”这个衙役此时脸上也被喷到了一些鲜血，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狰狞，他扭头冲着已经被吓得瘫软在地上的下人大声喝道。 这几个下人眼看着跑又跑不掉，只能硬着头皮用水把全身上下浇湿后一头钻进了屋子里。 此时大火已经烧了有一会了，火焰已经烧到了房顶上的木头横梁，经过一个冬天的干燥，此时木梁被火焰一烧就立刻着了起来，连带着周围的椽子都烧了起来。 这些被烧着的木梁没一会便已经被烧透了，开始承受不住屋顶砖瓦的重量开始慢慢的塌陷下来，终于在又过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之后便轰然坍塌。 而那几个下人此时不过刚刚跑进去而已，当屋顶坍塌之后里面便传来几声极其惨烈的惨叫声，然后便没了声音。 随后，一个浑身着火的人怀里抱着一个小箱子跌跌撞撞的出来了，此时已经看不出他本来的面目了，浑身都在散发出一股阵阵的肉香烧焦的味道，离的近的人似乎还能听到滋滋的油开的声音。 “呃……呃……”他从喉咙中发出一阵怪异的声音，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向妲贵。 “你……你别过来！你放心走吧，你家人我会好好照顾的。”妲贵被这个人的惨状吓得一步步的往后退，顺手把旁边一个拿着刀的衙役推了过去。 这个衙役猝不及防的被推到了前面，他也这个下人的惨状吓坏了，于是下意识的挥刀砍了过去，这一刀正好砍在对方的脖子上，一道血线喷了出来。 “个人有个人的命，你这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在一旁的杨管家看到那个火人被砍死了，便上前跟那个衙役随口说道。 “你们继续救火，我……我先回去喘口气。对了！杨管家，看好里面的东西，一件也不能少！”妲贵此时感觉自己的腿很软，现在必须回去让自己的小妾给自己暖一下，于是转身便离开了。 “是！”杨管家看着被人搀扶着离开的妲贵，只能答应道。 北平府城虽然很大，但是这个夜晚的火光依旧充斥了半个城池的天空，也注定会成为城中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似乎这就能平复平时受到欺压的怨气。 第481章 飞箭传书 第481章 飞箭传书 “听说了吗？府衙那边着火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知道呢，听说那烧的呦，火光照的半个天都是红的。” “哎呀，听说晚上还打雷了，那火就是天上雷公打下来的。” “哼！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那妲贵作孽了这么多年，呸！” “听说这场火还烧死了不少人呢。” “嘘，你小声点，不想活了？人家可是咱们这的父母官！” 天刚蒙蒙亮，老百姓们就开始议论着昨晚官府那场大火，不过他们也只敢小声的议论着，好像生怕自己说的话被传到妲贵那里一样。 就在全城都在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作为罪魁祸首的柳阳正在床上躺着呼呼大睡，昨晚可把他累坏了，又是听墙根又是挑地方放火的。 外面的木头此时刚刚来到柳阳的门外，心中还有些纳闷，为何自家大人今天到了这个时辰还没有醒，于是上前敲门，小声的喊道：“大人？大人？” 柳阳此时心中很郁闷，倒不是因为自己睡觉的时候被人叫醒，而是因为随着武功的增长自己的感官也随之灵敏了起来，刚才木头刚刚走上楼梯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了，所以现在就醒了。 听着外面还在不停叫门的木头，柳阳只好只穿着里面的衣服下床开门。 木头看到的是一副幽怨的面孔，他看着不停打哈欠的柳阳不知道为何对方是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不过大家都是在军伍中的男人，也没有问那么多，而是直接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大人，火药和烈酒都已经准备好了。” “哦，好的，还有其他事吗？”柳阳双手揉搓了一下有些发紧的脸庞，语气中有些哀怨的说道，他感觉自己现在依旧很困。 “呃……有。昨夜妲贵的府衙着火了，不过火势不大，也没有引燃旁边的房屋，但是坊间传言烧死了好几个人。”木头把昨夜的事情说了一下。 他们住的客栈离着府衙本来就没有多远，所以昨夜那里着火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不过看着自家大人的屋里一直黑着灯，也没有起来的动静，便在这里远远的看了一下热闹就又都各自睡去了。 直到今天早晨才去大街上打听了一下昨夜大火的情况，然后才过来跟柳阳汇报。 “死人了？”柳阳听到这话原本还有些萎靡的面色立刻精神了起来。 “是的，听说死的是几个下人，嗯……好像是去火场里往外搬东西烧死的。”这个消息是木头偶然听到的，“他们把人扔到了城外的乱葬岗里，我去那里查看了一下，有的人身上还有刀伤，看来他们是被妲贵逼着进去的。” 啪！柳阳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虽然没有用上功法，但是力道之大还是把放在上面的茶壶和杯子震得跳了起来。 “这妲贵太狠毒了！居然为了那么几箱财物就逼着人往大火里面钻！” 木头在旁边一听，立刻好奇的问道：“大人，你怎么知道是为了几箱财物呢？” 柳阳刚刚升起的怒火被对方的问话一下子弄的有些语噎，然后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我猜的不行吗？” “行……大人说行就是行，嘿嘿。”木头不知道今天大人是怎么回事，自从被自己叫起来之后就感觉有些喜怒无常，之前也没发现对方有起床气啊。 “你们把那些火药和烈酒都放好，别露出痕迹，过几天我有大用。”柳阳打着哈欠跟木头交待着，然后便跟他挥了挥手，自己又走向床边准备去补觉了。 一直到中午，柳阳才再次醒来，除了早晨被木头那小子打搅了一下之后，便再也没人过来打扰了，看来木头已经跟其他人交待过了。 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难道自己心中还有阴暗面？虽然对方是坏人，自己给对方做一些坏事没有任何心理压力，但是这种感觉确实很让人舒服。 “今天烧哪家呢？”柳阳一边吃着客栈小二刚刚端上来的饭菜一边想着，今晚还得再烧一家，不，不只是今晚，不只是一家。 在随后的几天里，城中那五个大家族的宅子和妲贵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小妾的哥哥的宅子都燃烧了起来，每天晚上城中的百姓们都能免费看到一场大型的烟火。 一开始，百姓们还都人人自危，害怕这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烧到自己家，不过过了两天之后他们发现这火好像认人一样，它们在那些为富不仁的人家中燃烧，所以他们便又都开始看热闹了。 “啧啧，活该！让他们平时不干好事，现在老天爷也看不过去了吧。” “就是，这叫天火，就跟那神雷一样，专门烧坏人的。” “看看，老天爷什么都知道，就连妲贵养在外宅的那个小妾的哥哥媳妇的兄弟家都被烧了。” “那东西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知道咱们现在烧的木柴吗？就是那玩意现在控制着的。” “何止，看看被烧的这些人，哪些人跟妲贵没有关系？他们把咱们这些百姓们都祸害成什么样了？现在也该让他们受受罪了！” “看看吧，搞不好这次妲贵就要倒霉了，说不定老天爷要派人来收拾他了！” 又到了夜晚，柳阳再次潜到了妲贵的府衙里，他手里拿着一支细铁钎，上面还绑着一封信，在看准之后随手一甩，手中的铁钎子便犹如一支利箭一样飚向了远方正在亮着灯的房屋中。 妲贵正在书房中大骂着邱班头。 “邱班头！你说说，你这差怎么当的？城里面那么多家都不烧，就烧和我有关系的人的家？难道真的就跟老百姓说的那样，我就该死？还是说，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邱班头听到这话立刻跪在地上，颤抖着说道：“大人，我可不敢，咱们……咱们一家人呐，你忘了，我那妹妹……还日思夜想的惦记着大人你呢。我怎么敢这样想啊。” “呸！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你那妹妹！我是北平府城的知府，现在城中不停的着火，为了百姓的安全……” 妲贵的话还没说完，便感觉一个东西擦着自己的脸颊，嗖的一下过去了。 第482章 恶毒的信 第482章 恶毒的信 “什么东西？”妲贵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只感觉自己的脸颊微微一凉，一边下意识的用手摸了一下脸问道。 “大……大人……血！”邱班头此时已经从跪在地上变成了瘫软到了地上，声音都有些惊恐的喊道。 血？哪来的血？妲贵非常不满意自己这个衙役班头兼潜在的大舅子的反应，什么都没看到呢，居然被吓得这副模样。 不过当他看向自己手的时候也愣住了，手上这红色的是……血？ 此时脸颊上也传来微微的疼痛，妲贵有些不明白为何自己的脸会突然破了，他看向刚才传来那一声轻响的地方，然后就看到一支短铁钎钉在了自己身旁的书架上。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夜空，“快来人！有人行刺本官！” 妲贵一个出溜滑到了书桌下面，也难为他了，如此肥胖的身子居然在这个不大的书桌下面藏得严丝合缝的，没有一点地方漏出来。 不一会，杨管家带着一众衙役便赶到了这里，在把整个府衙内外细细的搜查了一遍之后发现没人，便过来跟妲贵说道：“大人，没有人，看样子对方并没有想杀人。” 妲贵此时正在用一块洁白的棉布捂着自己的脸颊，正在哎呦哎呦的呻吟着，其实刚才郎中便已经看过了，不过是浅浅的一道划伤而已，不过他仍旧让那个郎中给自己开了一些人参和灵芝之类的药材。 他在这里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无论是那些从辽东过来彪悍的商队，还是从南方过来背景复杂的官员，在这里都得看自己的脸色。 所以当他听到杨管家居然说对方没有杀人的意思之后，便立刻破口大骂了起来：“放屁！我的脸都成这样了，你居然还说那刺客没有杀人的意思？说！你们是不是跟那人一伙的！” 杨管家和一众衙役们听到这话，都立刻跪在了地上，纷纷跟妲贵表着自己的衷心，生怕对方现在看自己一个不顺眼就给弄死了，在这里，对方就是皇上一般的存在。 妲贵其实也不过是说说气话而是，这些人跟着自己也有些年头了，要是离开自己他们现在别说作威作福了，说不定跟那些老百姓一样，连饭都吃不上。 “大人，这信小的已经检验过了，并无毒药。”邱班头这时候拿着那封信过来跟妲贵说道。 妲贵刚才也是被吓晕了头，现在被邱班头这么一提醒，也知道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便气哼哼的跟其他衙役说道：“你们这几天不要干别的了，都在我这里看家护院吧！要是再出事，小心你们的屁股！” 跪在地上的衙役听到这话便知道没事了，赶紧告退出去巡逻去了。 杨管家此时也赶紧来到妲贵身边，他虽然是干着管家的名头，但是还兼着一份师爷的活呢，现在不赶紧过来表现一下还待何时。 更何况虽然这封信已经被检查过了，但是万一要是有不为人知的其他毒药呢，所以他便先接过信，然后跟妲贵说道：“大人，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小的拿着吧。” 妲贵看着杨管家为自己着想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刚才对他的不满意的情绪也烟消云散了。 杨管家打开信封之后，先是两面都翻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读起了信上的内容：“狗官……” “嗯？”妲贵愣了一下，“大胆！杨管家，你居然敢如此称呼本官！” “狗官，不，大人，是这信上如此写的，我就是照本宣科而是，不信你看。”杨管家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赶紧把手中的信纸递了过去。 “……”妲贵看了一眼之后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响，果然上面有狗官两个字，“你他娘的傻吗？上面怎么写你就怎么读？” “是，小的……小的改一下。”杨管家赶紧说道，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念道。 “知府大人，你在北平府城为官多年，不但没有为百姓们谋福利，反而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这么多年以来，你跟那些奸商们操控粮价，贩卖私盐，完事之后还杀人灭口！” “把我们这些人害的家破人亡，你逼良为娼，连五六十岁的老妪都不放过，简直丧尽天良！多年前，我侥幸逃得一命，现在终于跟着‘法力无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星宿老仙习得一身武艺回来报仇了！我要把你们这些人都要杀光！桀桀桀！” 杨管家读完最后三个字之后，一头雾水的看向了妲贵，说道：“大人，看此人的说话，好像是多年之前的仇人。” 妲贵此时脸红脖子粗的双眼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来很高，双拳砰砰的砸在了桌子上大声的吼道：“老子什么时候连五六十岁的老妪都不放过了？他娘的老子有那么饥渴吗？有那么饥不择食吗！” “这人太恶毒了，不但要杀人还要诛心！别让我抓到他，要是找到他……我给他找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妪，看他能不能行！” 等他发完火后，邱班头才敢在一旁小声说道：“大人，这里面提到的星宿老仙是什么人？小的在江湖上从来没听到过这么一号人啊。” “你都他娘的没听过，居然还问我？”妲贵刚刚消下去的怒火又蹭的冒了起来，对着邱班头破口大骂道。 杨管家和邱班头看着此时已经在疯狂边缘的妲贵都纷纷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生怕对方再把火气发到自己身上。 妲贵发了一会火之后，便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他知道现在敌在暗，自己要是再乱了阵脚就会给对方机会，于是深呼吸了几下之后，说道：“你们跟着我的时候都不短了，想一下，咱们之前都得罪过什么人？” 杨管家和邱班头听到这话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齐齐暗道：“这哪数的过来！这么多年得罪过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再说了，什么叫咱们，明明是你好不好！” 话虽然是这么想，可是毕竟不能真的这么说，否则只能再次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妲贵暴怒起来，于是只能纷纷低下头装作一副思考的样子。 第483章 五家家主 第483章 五家家主 “大人！”一个门房这时候过来了。 “大什么大！没看到老子正忙着呢？还敢过来打搅！”妲贵扭头满脸怒火的说道。 “大人……赵家、王家、韩家、李家和林家，五家家主过来拜见。”门房虽然很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说了出来。 妲贵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他们过来干什么？难道……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可能，难道是这几家联手想除掉自己？不过这个念头一闪便没了，把自己除掉他们能有什么好处？ 不对，等等！难道是他们几家之前被自己除掉的那些老家主还有一些余孽流落在外？所以才会过来找自己的麻烦？ “让他们都进来！”妲贵面色阴晴不定的说道。 不一会，便被领进来五个人，他们分别是赵家家主赵平忠，王家家主王选材，韩家家主韩默林，李家家主李季青，林家家主林云善。 “见过大人！”这五个人站在屋中先向着妲贵齐齐的行了一礼。 “嗯，都自己人，不必多礼了。” 妲贵此时不敢再坐在刚才书桌后面那张椅子上了，可又不敢坐在书房中间，生怕再被人暗算了，于是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书架的侧面，肥大的身子在这么一个小角落里显得憋屈的很。 “这么晚了，你们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妲贵的脸上此时已经不再流血了，他又在阴暗处根本看不出来脸上有伤。 这五个家族的家主他们原本都是自己家族中的庶出弟子，有的母亲是小妾的，有的奶奶是小妾的，有的人母亲甚至是青楼出身的，所以他们原本在自己家族中的地位很低，甚至可以说很卑微，连一些家生子的仆人都不如。 这也是妲贵看中他们的原因，因为这些人在自己家族中受尽了欺负，心中对自己家族中的那些嫡出的兄弟姐妹们有着很大的恨意，甚至对自己的父亲和爷爷都有着先杀之而后快的恨意。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利用这些人作为内应，然后在各种手段下把这几个北平府城里大家族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这些人在老百姓眼里是掌握着整个北平府城商行的家主，可在妲贵这里不过是一只只拴着链子的狗而已，让他们叫，他们就得叫，让他们咬人，他们就得咬人。 这次险些遇刺，让妲贵的的心突然活络了起来，他忽然反应过来，就算是狗喂得时间长了也容易分不清自己的身份，难免会在某些时候不听自己这个主人的号令。 所以，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把这几只狗好好的敲打一下，如果有人不想被敲打，那就只好杀了吃肉了，反正想给自己当狗的人很多很多。 这五个家族的家主听到妲贵问话，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都不想先站出来。 妲贵好像没有看到这几个人的样子似的，只是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有人能站出来先说。 韩家家主韩默林率先站了出来，说道：“大人，小人府上刚刚收到了不明人的飞箭传书，还请大人过目……” 听到居然是飞箭传书，妲贵肥胖的身子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往角落里努力的缩了缩，不由得惊道：“你也被飞箭传书了？” 这话一出口，韩默林不明白为妲贵为什么说也，于是问道：“大人……也收到了？” 其实刚才妲贵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反应过来了，于是轻咳了一下，说道：“咳咳，我……这边还好，先说你们的事。” 什么叫‘我这边还好’？这句话明显就是答非所问啊，不过这几个家主都是精明的人物，知道既然对方不说，自己也不好多问。 杨管家上前一步接过韩默林手中递过来的那根铁钎子，仔细查看了一下之后便不露痕迹的跟妲贵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跟刚才飞入屋里的那根铁钎子是一样的。 打开书信之后，他上下快速扫了一眼，走到妲贵身边小声说道：“大人，里面写的跟刚才那个一样。” 这时候赵平忠、王选材、李季青和林云善也都把绑有书信的铁钎子拿了出来，纷纷说道：“大人，小人这里也收到了。” 杨管家一一查看过之后，发现内容都一样，甚至连铁钎子都一样，显然是同一伙人所为。 邱班头上来也查看了一番，他虽然是个关系户，但是在官府当差这么多年，手里到底还是有点真功夫的，把这些东西仔细的查看了一遍之后，说道。 “大人，看样子是同一伙人，无论是这纸上的字迹还是这铁钎子的材料都一样。铁钎子就是普通的料子，纸也是普通的纸，就是这笔迹嘛……” “笔迹怎么了？”妲贵不由得问道。 杨管家这时候接话说道：“笔迹很丑……连那些读过几年私塾的孩童都不如，想来是怕别人认出自己的笔迹，所以才这般混人耳目故意写成这样的。” 这话要是被柳阳听到的话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他作为一个后世穿越过来的人，毛笔字着实写的不太好，可是自从到了这里之后也很用功的练习过。 无论是跟朱元璋写奏章，还是写公文布告，那字迹虽然没有柳筋颜骨的风韵，可也算中规中矩。 不过那毕竟是官场上面的公文来往，不能写的太不像话，不然就冲朱元璋那性子肯定会下旨斥责的。 到时候柳阳很有可能成为历史上因为写字不好而被皇上下旨斥责的第一人的，搞不好以后的几百年都会成为一个反面案例被拿过来说教。 但是写恐吓信嘛，那就无所谓了，因为哪怕字体写的再好，接到这封恐吓信的人也不会夸赞的，于是柳阳便草草写了完事。 “哼！看来对方还是个老江湖了！”妲贵不由的冷哼一声，知道隐藏自己的字迹，不是经常跑江湖干黑活的人根本想不到这一手。 “你们怎么看？”他忽然抬头问向站着的那几个家族的家主。 “这……我等与大人共进退！”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抱拳齐声说道。 “呵呵，共进退？说的真好啊！”妲贵不阴不阳的笑了一声说道。 第484章 老子还怕传言 第484章 老子还怕传言？ 这五个家族的家主虽然是妲贵的傀儡，可毕竟浸淫商海多年，就算再怎么样没能力的人在熏陶多年之后也有了能力，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颇有能力的人。 所以他们听到妲贵这句阴阳怪气的话之后，便纷纷跪倒在了地上，说道：“我等都是大人提携才能做到家主，此等大恩没齿难忘，若是违背此言当天打五雷轰！” 看到这几个人信誓旦旦的样子，妲贵也没有让他们起来，而是继续说道：“你们当年是不是也跟你们自己家的那些老家主说过这话？现在看来你们都过的好好的嘛，个个享福的很呐！” 跪在地上的五个家主没想到妲贵居然如此回答，一时之间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把头抵在地上噤若寒蝉。 “我知道，你们上一任家主已经死了好几年了，这几年你们在我这里不自由，想想也是，我要是上面总有这么一个人辖制着我，我也不舒服，想着他死，或许你们也是同样的想法吧？” 妲贵此时已经说了会话了，刚才被吓得胆子这时候也回来了一些，所以他从暗影中幽幽的探出头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五个人说道。 “小人不敢！”五个家主立刻齐声说道。 妲贵感觉脸上的伤口又在微微的往外渗着血，便拿着那块白棉布擦拭着脸颊，说道。 “你们敢也好，不敢也好，我今天把之前说过的话再跟你们说一遍，有我在，你们安安稳稳的做你们的家主，但要是我哪天不在了，放心吧，肯定会让你们死在我前面！今晚的事情不管是不是你们做的，必须给我一个结果。” “是！小人必定全力调查此事！”五个家主立刻说道，生怕哪个慢说一句就被宰了。 这时候，门外又传来门房的声音，说道：“大人，有衙役求见。” 妲贵没想到还有人求见，不由得气笑了，说道：“嘿！今晚看来还真是多事之夜啊，让他进来，看看又有什么事！” 没一会，一个衙役被领了进来，进屋之后他便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个铁钎子，说道：“大人，小的们在仓库值守的时候有人飞箭传书，此事重大，小的不敢做主。” 杨管家上前拿过来一看，他连上面的信还没看，便已经知道了肯定是同样的东西，但为了保险他还是打开看了一下。 果然！同样的内容，同样的笔迹！ “大人，一样！看来那伙人是想把事情闹得满城皆知。”杨管家有些疑惑的说道，“不过，一般刺杀的话不都是秘密进行吗？这伙人为何反其道而行之，现在闹得满城风雨是为什么？难道就不怕我们加强防备吗！” 至于为什么他们很快就知道了，因为第二天的时候老百姓就已经在议论此事了。 “听说了吗？有人要刺杀妲贵了。” “哎呦，哪能不知道呦，听说那伙人满城的用飞箭送信，俺邻居的墙上都被射了一箭。” “嘿！看到没，不但老天爷看不过去了，之前被他们逼得家破人亡的仇人这时候也找上门来了！” “这算什么，你们可知道那信里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是什么？” “咱们这位知府老爷居然连五六十岁的老婆子都不放过，这可都是信上说的，真事！” “是吗？啧啧，没想到那妲贵倒也不挑食。” 妲贵昨夜根本就没有休息好，哪怕有两个小妾在床上陪着，门外有好几班的衙役在巡逻着，他还是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没办法，这么多年他害的家破人亡的人太多了，在梦里那是一个接一个的找他来寻仇，最后还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来刺杀他。 一直到中午，他才头昏脑涨的从梦中醒来，在两个小妾的伺候下洗漱打扮好之后便去了前厅，想着找邱班头问问刺客的事情有眉目了没有。 可是妲贵感觉今天无论是下人们，还是那些衙役们看自己的眼神怎么都怪怪的，可是他并没有太在意，毕竟自己昨夜遇刺的事情很多人也知道，只当这些人是好奇而已。 邱班头和杨管家这时候已经在前厅等了有一会了，他们已经喝了两盏茶了，倒也不是有多么的渴，而是因为等会见到妲贵不知道该怎么说。 “杨管家，你跟着大人这么多年，想必早已经熟悉大人的脾性，不如等下你来说？”邱班头有些讨好的跟杨管家说道。 杨管家听到这话，连连摇手说道：“邱班头，此言差矣，我跟大人多年不假，可是这等事情哪里轮到我一个外人插嘴，你跟大人也算半个亲戚，不如你说吧。” “哎呦，我哪里算大人什么亲戚呦，大人发起火来那可是六亲不认的，现在跟大人说这事情那不是找骂嘛！”邱班头也很为难，他知道自己的妹妹跟妲贵有来往，可是市井上的谣言也太离谱了，哪里跟他说。 正在两个人为难的时候，妲贵从后院过来了，正好听到两人的谈话，便问道：“你们两个人说什么呢？什么敢说不敢说的？难道还有事情瞒着我吗？你们的胆子现在越来越大了！” 杨管家和邱班头此时互相看了一眼，知道这关必须得帮扶着过了，不然两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于是，杨管家赶紧给妲贵倒上茶水，边倒水边说道：“大人，我们今天从坊间听到一些关于大人的传言……”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这是等着邱班头接话呢。 邱班头只好上前一步说道：“大人，昨夜刺客那封信不但咱们这里和五个家族那里有，全城的百姓也都看到那封信了，就有一些风言风语的，刚才我跟杨管家就是在说此事……” 话也没说完，话头却抛给了杨管家。 杨管家此时心中那个气啊，平日里没发现邱班头如此滑头，怎得现在这么圆滑。 妲贵却等不下去了，他昨夜本来就没有休息好，此时听着对方两人跟打哑谜似的说话心中更加烦躁，一拍桌子，大声喝道：“有话他娘的快说！有屁他娘的快放！绕来绕去干什么？老子的名声难道还怕那些刁民编排不成？” 第485章 妲贵的喜好 第485章 妲贵的喜好 “那小的就斗胆直言了，坊间的百姓们传言大人喜爱五六十岁的老妪，很多家中老母尚在的人家都已经有些惶惶不可终日了……” 杨管家的话没有说尽，后面的意思自然是明摆着的，那些老百姓为何惶惶不可终日？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我家中美妾颇多，哪里会喜欢什么老妪！那刺客的手段如此的下作，要是被我抓住了定要让他碎尸万段！” 妲贵此时已经被气的七窍生烟了，昨夜他本来就没有休息好，在这一气之下顿时感觉头晕目眩，不由得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忽然，这时候大门外又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杨管家和一些衙役的声音，他们好像在大声的呵斥着什么。 妲贵此时本来就心烦意乱的，一听外面又有吵闹的声音，立刻让人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一个衙役就进来了，说道：“大人，府衙门口有一群老妇人在聚集，说是要入府服侍大人，小的们正在驱赶。” 妲贵哪里还能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原因，脸孔顿时被憋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嗝喽一声晕了过去，大厅顿时乱作一团。 而始作俑者柳阳此时正在跟木头他们研究今夜如何鱼目混珠把古毛宁一家救出城去，现在必须做一个周密的计划，否则最后一步做不好很有可能让前面的工作前功尽弃。 “木头，把弩的铁箭全部换成木头的，箭头也要是木头的，用的时候涂上烈酒和火油。记住了，务必要挑选一些射术精准的人手，不要伤及无辜百姓。” “这个计划不能让古毛宁知道，到时候我会把他骗出来，让他一家都不知情，完全没有准备，这样才不会让监视他的人起疑心，到时候咱们以烟火为信号。” 柳阳为什么这么在乎古毛宁，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把对方给解救出来，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一个是对方知道妲贵他们内部的事情，现在因为家人被要挟，所以不敢完全倒向这里。 另一方面自然是他的从军经历了，光是斥候首领这个名头就值得让柳阳把对方收为己用，而且后面还要去朝廷大军那里救灾，到时候必然能派的上用场。 就在行动的前天，柳阳再次把古毛宁找了过来。 “古毛宁，我这里需要你出城一趟办点事情。” “大人请说，小人必当竭尽全力。”古毛宁此时已经完全相信了柳阳，他知道自己的家人能不能摆脱妲贵的控制就看对方的了。 “西山山上的那些人你也知道，我怕他们现在的粮食不够吃，需要你去帮我看一下，路你也熟悉，我的人不适合频繁出城。”柳阳找了一个借口，但也确实想再了解一下那里的情况。 “是！末将这就去。”古毛宁立刻答应了下来。 现在已经午后了，这个时候出城去那里已经有些晚了，不过古毛宁身为斥候自然不太会看重这个，他拿了一些柳阳给的食物之后便出门了。 他自然不可能用柳阳他们的狗拉雪橇的，否则妲贵他们立刻就知道双方有联系了，可城外的道路又不适合骑马，于是只能走着了。 等对方走后，柳阳便确定了行动时间。 行动的时间选在了天还未完全放亮的时候，一般城门这时候就要开了，正好可以趁乱把古毛宁一家人送出城去。 这天天气再次阴沉了下来，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当鸡叫了三遍的时候天还是很灰暗，望向天边也根本看不到有一丝太阳升起的样子。 在城门值守的衙役这时候正好起来撒尿，看了一眼还黑蒙蒙的天空，又侧耳听了一下鸡叫，然后嘴里嘟嘟囔囔的就去把城门的门栓放下来了，城门也开了一条缝隙。 一般来说，这时候就是他们值守的时候了，不过现在情况特殊，雪灾把道路都给堵塞了，几乎不会有什么人来，更不会有什么山匪之类的过来攻城，毕竟朝廷的十几万大军还在北边驻扎着呢。 这个衙役在打开城门之后，便在被外面的寒气逼迫着佝偻着身体又回到了自己的房屋里，然后灌上一口在还在燃烧着底火的柴堆温着的酒后，就又睡去了。 要是放在以往，这时候哪怕天没亮老百姓们这时候也该起床收拾了，汉子们该磨柴刀的磨柴刀，该整理货物的整理货物，婆娘们则开始烧水做饭，家家也会冒起袅袅的炊烟。 可现在城中犹如死城一般，别说有袅袅的炊烟了，就是连狗叫声都没有，家中的粮食都不够吃，醒了也没事干，还得挨饿，索性一觉睡到大天亮，那时候外面也会暖和一些。 穷苦的老百姓尚且如此，那富贵人家更是不用说，他们有粮食，有美妾，更不会这么早起来，主人们不起床，那仆人们自然也会晚起一些。 有人睡觉，那自然就有人没睡觉，比如柳阳他们，现在木头正带着人穿梭在巷子中，他们浑身都穿着夜行衣，脚下也都用厚棉布包裹着，跑起来只有轻微的沙沙声，不注意听还会以为是风刮过路面的声音。 这些人身后背着弩，腰间别着短刀，一副杀人放火的模样，当然了，他们也确实是要去放火，目标自然就是妲贵的府衙和那几个家族以及跟他们有关联的商家了，都是为富不仁的家伙们，烧他们几间房子想来也不算干坏事。 而柳阳则亲自带着木头几人来到了古毛宁家周围，这两天早已经把周围的人家摸清楚了，没想到那妲贵对古毛宁非常重视，不但有一处明桩，还有一处暗桩，都是一些城中的作恶多端的破皮无赖。 这两处地方的人这时候依旧在醉酒中，甚至还能听到他们的梦呓，看来昨晚柳阳变了模样之后给他们送的酒起了作用了。 “动手！”柳阳小声的跟木头说道。 其他几处地方在等他们这里的信号，只要这里火光一起，其他几处自然也就开始动手了。 嗖！嗖！嗖！…… 几只被点燃的火箭冲着那两处房屋就射了进去，然后炸裂开来，带有火油的火花四处溅开！ 第486章 遍地火起 第486章 遍地火起 屋里的这些原本还在醉意中睡觉的泼皮无赖忽然感觉自己身边暖和了不少，于是他们迷迷糊糊的下意识的向着暖和的地方滚了过去。 “啊！”一个泼皮被一滴滚烫的火油粘在了身上，他立刻被这钻心的疼痛给疼醒了，然后就发现满屋子都已经是大火了。 “救命啊~！着火了！” 情急之下，他连忌讳都不顾及了，直接开始大喊着火了，然后把旁边的人也给推醒就准备往外跑，可是他们却发现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锁上了。 冬天本就干燥，而且屋里面还要不少烈酒，这自然是柳阳提前设套安排进去的，所以大火很快就把两处房屋给吞没了，这些泼皮只惨叫了两声便再也没了声音。 这些泼皮无家无室，早年间一直在市面上欺行霸市、讹诈百姓和过往的客商生活，甚至还奸淫掳掠干一些绑肉票的事情，后来妲贵看这些人对于干黑活很熟悉，就把他们收为己用。 百姓对这些人恨之入骨，可是又不敢得罪，因为这些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做的最多的也是拿着一把刀去到一户百姓家里，然后把刀往桌子上一剁，然后就卖自己的肉。 无论是普通的百姓还是那些本本分分做生意的商户，看到这种情景哪有不害怕的，于是赶紧把钱拿出来客客气气的把这些泼皮无赖当大爷似的哄走，最后只能关上门自认倒霉。 妲贵了来之后，把这些人收为己用之后，他们这些人就更加的变本加厉了，从耍混滚刀肉变成了明目张胆的作恶，每年都有被他们糟蹋的姑娘或者小媳妇，以至于害的对方家破人亡。 所以，对于烧死这些人，柳阳没有一点的心理压力，甚至还有点可惜其他那些破皮无赖没有跟这些人在一起，不然一把火都烧干净多省事。 黑暗的天空之下，花生大小的烛光都能犹如皓月一般明显，所以当这里的火光从远处看着像是刚刚泛起的红光之时，妲贵的府衙、五大商行家族以及跟他们有关系的宅子就都同时燃烧了起来。 华夏几千年的文明让人们知道了趋吉避凶，也知道了什么叫做忌讳，所以着火不叫着火而叫走水，然后现在半个城的人们都在大喊着走水的声音。 妲贵再次从小妾身上被惊醒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个寻仇的人又来了，还是放火这一手，看来对方不把自己的这些房子挨个烧一遍是不会完的。 其实经过这几天的各种回想，他也没想起来到底是哪家的人过来找自己寻仇了，不过妲贵是什么人，当朝国舅，外甥是被分封的藩王，就这两样加持能让他在这里横着走了。 所以他后来也想明白了，管你是哪家的余孽仇人，只要被自己抓到那就杀之而后快准没错，在一个必须解决掉的问题上纠结这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妲贵是坏又不是蠢，所以他就释然了。 他起先以为这次不过还是上次那样被放了一点小火，所以并不着急，还在懒洋洋的在小妾的服侍下穿衣服，还一边骂道。 “奶奶滴！就不让老子睡个安稳觉是吧！老子的库房多着呢，随便你烧！” 妲贵的话还没有落音，就听到屋外有人在砰砰砰的敲门，声音非常急切的说道：“大人，大人？起来了吗？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啊！” “去你娘的！你他娘的咒谁呢？什么大事不好了，老子好好的呢！”妲贵听到门外那人说的话立刻就急了，不由得破口大骂起来，可是又没听出来门外那人是谁，因为刚才对方说话的时候好像嗓子都喊劈了。 打开门后，才发现居然是杨管家，只不过此时他的样子很狼狈，脸上乌漆嘛黑的不说，身上的衣服都好像被火燎过一样，头发也同样如此，反正浑身上下就是灰头土脸的。 他这幅样子让妲贵吓了一跳：“杨管家……你这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看到了院子里的火光和满院子都在忙活着救火的人们，这次的火要比上次大多了，光是府衙里面外围的厢房和库房都烧了一圈。 “怎么这么大的火？”妲贵被吓了一跳。 “大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后面的火已经烧到这里了！”杨管家一边说话一边往屋里床上那个半裸着的小妾瞟。 “好！好！咱们赶紧走。”妲贵听到火马上要烧到这里了，也不管床上的小妾了，连忙拉着杨管家就离开了，留下那个小妾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 当妲贵出了府衙之后才发现不止自己这里，城中其他地方也着火了，半个北平府城的天空都被火光染红了。 邱班头这时候也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了，他显得也很狼狈，看到妲贵之后立刻汇报道：“大人，不好了……” 他的话没说完，屁股上就挨了妲贵一脚，今天晚上他就没听到过好话：“你他娘的好好说话，什么叫大人不好了？我怎么不好了！” “不，不是大人不好了，是……是那赵家、王家、韩家他们不好了，他们那里也被烧了，火势还不小呢。”邱班头显然是慌了，说话都语无伦次的。 “什么？他们那里也被烧了？”妲贵立刻跳了起来，也不知道他这么肥胖的身子是怎么跳起来的。 “看来他们今晚是要动手啊！不行，我哪也不能去，搞不好他们今晚就要趁乱刺杀我了！我得回去！” 妲贵忽然想起来前几天收到的那封信，身上刚刚着急落下去的汗此时又冒了一身，这种事情自己之前也干过，搅起乱局然后趁乱杀人，最后把死人的事情归咎于趁乱抢劫杀人上面，这路子自己熟悉啊！ 府衙很大，虽然很多屋子着火了，但是很明显那些人是专门挑着屋子烧的，那些放着财物的仓库都没点着了，那些柴房什么的倒是没有烧。 此时妲贵和邱班头、杨管家窝在一间小柴房里，虽然地方很窄小，但也算让他们有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待着了。 “对方绝对是有备而来的！看来不置我于死地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妲贵咬牙切齿的说道。 第487章 趁乱救人 第487章 趁乱救人 古毛宁的婆娘古王氏刚刚给最小的孩子把完尿，躺在床上担心没有回家的丈夫，她嫁过来这么多年好日子没过过一天，倒是每天担惊受怕的。 古王氏娘家本名王巧儿，原本是山西大同府人，家中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不过后来因为饥荒和疾病都前后早逝了，原本是姑娘的她只能担起家中生活的担子。 北方本就是元廷的最为看重的地方，这里的鞑靼人也最多，所以汉人在这里的生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悲惨，每天在大街上都有无缘无故被鞑靼人杀害的汉人，他们只不过是为了杀人取乐而已。 王巧儿的父母也在一次上街的时候被鞑靼人给杀了，可是她无处伸冤，就在这个时候南方传来了起义军揭竿而起的消息。 她便女扮男装南下去找起义军，希望能一起杀鞑靼人，在元廷生活下的汉人女子们还不像后世女子那样手无缚鸡之力，她们男人不在的时候也是可以杀羊杀猪的。 不过正当王巧儿准备南下的时候，大同府南下的路正好被元廷内部两支内斗的大军给堵住了，她只好翻过太行山来到了大都附近。 在这里碰到了当时在常遇春帐下当斥候首领的古毛宁，他当时正带着人在这里打探元大都的消息，两人对鞑靼人的恨是一样的，所以便一见钟情，后来王巧儿跟着对方南下定居，一直到完全把元廷赶走之后才又回到这里定居。 原本日子也还算不错，结果妲贵来了之后便看上了丈夫的一身本领，拿自己一家性命要挟听从对方的命令。 虽然自己的丈夫一再拒绝，可无奈对方的势力颇大，最后也只能答应给那些人干一些不杀人放火的事情，这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个像今晚不在家的夜晚。 每次自己丈夫不在家的时候，王巧儿便一夜的难眠，总是想着房门能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那样也就意味着自己出的男人回来了。 今晚同样如此，原本以为又会像之前无数个夜晚一样在担心中度过，但是没想到自己两边邻居的房屋突然都着起了火。 这两处屋子里的人王巧儿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但是能看出来这些人都不是好人，每天屋子里都是乌烟瘴气的，甚至还有做皮肉生意的暗门子的声音，不过对方也没有冒犯过自己一家子，所以也就忽视不在意了。 这时候，外面已经火光冲天了，王巧儿的孩子们也都已经被吵醒了，就连自己的婆婆也过来了，拄着拐杖声音颤抖的问道。 “媳妇啊，这是咋回事啊？外面怎么都着火了，是不是鞑子又打回来了？” 王巧儿在一边给孩子穿衣服一边说道：“娘，俺也不清楚，不过看着起火的地方挨着咱房子呢，咱们还是赶紧先出去再说吧。” 这时候，房门忽然再次被打开了，闯进来一众全身上下穿着夜行衣的大汉们，他们腰间挎着短刀，背上还背着弓弩，看起来异常的彪悍。 “啊！你们是什么人？”王巧儿被突然闯进来的这些人吓了一跳，不过到底是经过乱世的人，在经过慌乱之后立刻镇定了下来，“各位好汉，屋里的东西随便拿，只要求你们不要伤害我们的性命就好。” 这群蒙面大汉为首的那人却并没有搜刮财物，而是说道：“你们都是古毛宁的家人吧？” “不！我们不是，什么古毛宁，我们不认识！”王巧儿把几个孩子和婆婆率先护在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闯入自己家中的这些人。 为首的蒙面人自然就是柳阳，他听到古毛宁婆娘话的瞬间笑了一下，说道：“我现在没有时间给你们解释，不过你们现在必须趁着妲贵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跟我们走，否则我们将强制带你们走了。” 王巧儿听到他们不是妲贵的人，心便稍稍放下去一些，听对方话的意思好像跟妲贵他们并不是一伙的，可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呢？ 不过她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了，因为这些大汉们已经开始有亲自动手的准备了，看着对方跃跃欲试准备上前的样子，王巧儿连忙把几个孩子赶下了床，然后就准备收拾一下家中的东西。 “不要收拾了！现在立刻走！”柳阳知道现在必须争分夺秒，否则等妲贵反应过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拯救这一家子人了，而且，王巧儿手里拿着的针头线脑这些东西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值钱的地方。 “啊？家里还有好多东西以后都能用到……”王巧儿一直勤俭持家，所以才能把这个不太富裕的家庭维持到现在，也能把几个孩子和婆婆照顾的好好的。 柳阳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于是跟木头使了一个眼神，后者立刻带着人上前把几个孩子抱起来就走，老太太则被两个人架出了门。 王巧儿一看这样，只能先顾着孩子们和婆婆，于是也顾不上屋里的东西了赶紧跟着这些大汉们走，当她走到街上的时候才发现，不止自己这里着火了，半个城的天空都被火光染红了。 “哎呀，这是咋了呀，怎么哪哪都着火了？”王巧儿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柳阳他们身后，一边看着远方的火光说道。 “动手。”柳阳跟木头说了一句。 木头立刻会意，他立刻让几个人把火箭对准了古毛宁的家。 “你们要干什么？哎呀，那可是俺们的家呀！你们可不能烧……”王巧儿看到这些人把手中的火箭对准了自己的房子，立刻明白了他们想要干什么，于是立刻上前想阻止对方。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房子被烈火包裹，这时候也明白了城中这么多地方着火应该也是这些人所为了。 不过现在自己的孩子和婆婆都在对方的手里，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先跟着对方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跟妲贵那些坏人为敌的人能是好人。 “几位好汉，咱们这是准备去哪啊？”王巧儿的婆婆倒是没有显出太害怕的样子，她活到现在什么样的风雨没有经历过。 第488章 出城 第488章 出城 “出城！”柳阳简短的说道。 柳阳一行人并没有使用狗拉的雪橇，因为那样就太显眼了，城中所有人都知道有他们的狗能拉雪橇，所以他们这次用的是马。 现在天已经蒙蒙亮了，而城中的大火也已经让很多百姓都起来看热闹了，更不要说还有很多人在救火了，所以柳阳这一行人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一行人骑着马不一会就到了城门处，此时城门已经被打开了，两个值班的衙役则没有受到城中大火喧闹的影响，还在班房里继续睡觉。 等他们好像听到什么的时候，柳阳他们已经骑着马快速的出去了，其中一个衙役披着衣服看着城门的方向，空无一人，不由得使劲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心想着昨夜喝的酒是不是掺了水了。 等出了城之后，柳阳他们便不再着急了，人既然已经救出来了，这次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大半，后面只是妥善安置的问题了。 这个事情也早已经安排好了，那就是北塘镇，那里远离妲贵的势力范围，而且作为北方赈灾的第一站，那里现在基本上都是柳阳的人，安全问题也容易解决。 一直跑出城外将近三十里地，在一处早已经被荒废多年的道观这里，柳阳他们才停下，这是之前就预设好的交接地点。 王巧儿此时已经有些害怕了，她把孩子们和婆婆护在身后，一副戒备的神色看着柳阳他们，说道：“你们把俺们带到这来是想干什么？俺家可没钱让你们绑票。” 柳阳他们这时候已经把头套都摘了下来，他温和的跟王巧儿说道：“你们不要害怕，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其实，我跟你男人古毛宁认识。” 王巧儿看到摘下头套的柳阳他们，立刻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前一阵子城中那支新来的辽东商队吗？这个人好像还是商队的少东家，听说现在市面上那种不用火的炉子就是从他这里流出来的。 “俺……俺认识你，你是那个辽东商队的少东家吧？之前你们来的时候俺见过你。”王巧儿立刻惊呼了出来，没想到是他们。 柳阳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们不是什么辽东商队，那只不过是我打的幌子而已。我的真实身份是皇上亲封的抚北巡按使，全权负责北方一切赈灾和官员事宜。”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令牌让王巧儿查看。 王巧儿哪里见过什么令牌，不过在她的认知中，像这种听着就很高级的官员肯定是没有人敢冒充就是了，所以她立刻跪在地上行礼说道：“草民古王氏见过大人。” 柳阳让对方起来之后，便说道：“这次事出紧急，所以刚才没办法跟你们细说。你丈夫古毛宁现在是在为我们做事，但是因为你们一直在妲贵的监视之下，所以只好先把你们救出来以绝后患。” 这时候，从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狗叫声，还能依稀看到一队人正在往这里赶过来，不一会他们就来到了跟前。 “大人！”这一堆人见到柳阳之后就立刻单膝跪地行礼。 “起来吧，你们一路辛苦了。这就是你们需要护送的人。”柳阳指着王巧儿一家子说道。 “是！属下必当保护好她们周全。”领头的那个士卒说道。 柳阳转头跟王巧儿说道：“你可识字？” “草民认识一些。”王巧儿回道。 “好，我需要你给你丈夫写一封信，简单说明一下情况，我再转交给你丈夫，以免你丈夫不信。”柳阳的意思是让王巧儿写一份凭证，不然自己口说无凭的怎么让古毛宁相信自己。 不一会，王巧儿就写完了一封信，然后交给了柳阳：“还请大人转告俺男人，俺们都挺好的。”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柳阳便让她们赶紧上路了，毕竟还有孩子和老人，能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站也安全一些。 当柳阳回到城中的时候，妲贵那里的大火都已经灭了下来，不过被烧的地方仍旧是一片狼藉，不少人正在往外清理东西。 城中的百姓们这时候也都起来了，就算再木讷的人也知道城中发生了大事情，他们在大街上纷纷看着那些废墟窃窃私语。 “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哎呦，你看，烧的都是那些大户人家，咱们这些老百姓的房子一个也没烧。” “你看看，除了官府被烧了，还有那些大粮商的房子，奇了怪了，莫非真是老天爷开眼了？” “哪啊！听说也有几处百姓家的房子被烧了。” “对，我就是住那一片的，听说烧死了不少人呢。” 就在百姓们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衙役们也上街了，他们是奉了妲贵的命令搜捕放火的匪徒的。 “都闪开，闪开！把自己家门都打开，我们奉了知府大人的命令，搜捕放火的匪徒！要是有不遵命者，立杀无赦！” 于此同时，妲贵他们也从柴房出来了，他看着自己的府衙被烧的一片狼藉，跳着脚的破口大骂了起来。 “他娘的，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立刻封锁全城，一个人也不让出，挨家挨户的搜，凡是可疑的人先抓起来再说！烧了老子的房子还想跑？做梦！” 柳阳此时他们也早已经回到了客栈，而客栈的老板和伙计们此时也刚刚睡醒，对于昨晚的事情一概不知，因为他们都被迷晕了。 常掌柜摸着自己还有些发昏的头，有些奇怪的说道。 “昨晚就喝了一些酒，怎么一直醉到现在？哎呀，看来岁月不饶人呐，以后不能再喝那么多了。哎？二子？二子？你他娘的也睡过头了？” 二子这时候也睡眼蓬松的从偏房赶了过来，说道：“掌柜的，我在呢。” “你他娘的干什么呢？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觉，赶紧去开门，还做不做生意了！”常掌柜拿着一个枕头就砸了过去。 二子挠着头赶紧去前面开门，一边跑还一边嘀咕：“这时候哪有什么生意，你不也睡过头了吗。” 不过说归说，他还是手脚麻利的把门板歇了下来，就在这时候，外面也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 “开门！检查！” 第489章 再次见面 第489章 再次见面 二子刚把门打开一个缝隙，门外的那些衙役就一窝蜂的冲了进来，他们是得了妲贵的命令这一条街的客栈是必须严加搜查的。 用妲贵的原话来说那就是：“自从这伙子辽东商队进城之后，这日子就没有一天过踏实的！” 砰！二子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挤进来的衙役们撞了一个四脚朝天，不过他并没有生气，在城中这么多年早就知道这些人是不能得罪的，脸上除了最开始疼的呲牙咧嘴了一下之后便立刻堆上了笑脸。 “呦，小的一大早就听到院子里的喜鹊叫了，原来是各位差爷们今天大驾光临，里面请！” 邱班头并没有答话，而是带着一众衙役们在大堂里转悠了一圈，然后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二子，说道：“二子，别油嘴滑舌的，我们这次过来可不是喝酒吃饭的，那是奉了知府大人的命令过来搜查放火的逃犯的！” 这时候常掌柜也从后面赶了过来，正好听到邱班头这话，平时大家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所以自认为跟对方很熟络，便立刻上前搭话。 “邱爷，我们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哪里会有什么逃犯。要不这样，大冷天的我让厨子给各位热壶酒，炒几个小菜，你们先暖和暖和？” 邱班头却没有领情，而是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常掌柜，一屁股坐在了长凳上，语气颇为不善的说道。 “闪开！今天我们可不是过来喝酒的，都说了是过来搜查逃犯的！昨夜的大火你们看到了吧？半个城都烧起来了，连知府大人的府衙都被那些匪人给点着了，简直是胆大包天！” “全城所有人家、所有店铺都有严加搜查，要是谁敢包庇匪人知情不报，那就不要怪我们不讲往日的情面了！” 常掌柜听到邱班头说昨晚官府被烧了，立刻显得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他昨晚睡的死死的，到现在了也不过是刚刚开门，哪里知道外面的事情，惊呼道。 “什……什么？官府被烧了？” “何止是官府，城中几大商行掌柜的家里也都被烧了。你……你们居然不知道？昨夜那么大的动静，你们就没听到？”妲贵看着一脸惊讶的常掌柜和二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们不知道啊，可能是最近有些累了，昨夜睡的有些死，这不到这个时辰才开门嘛。”常掌柜一脸焦急的解释道，仿佛晚开了一会门错过多少生意一样，说着好像还不解气又踢了旁边二子一脚。 “行了，我们要去你们后面搜查一下，听说那辽东的商队就在你们这里住是吧？”邱班头此时缓了缓忙了一早的疲惫，带着人就要往后面走。 “邱爷，你看我们也是做生意的，不好得罪那些客人，要不我先进去跟他们说一下，你们再进去？”常掌柜知道在后面住着的那些彪悍的辽东商队也不好惹，于是小心翼翼的跟邱班头说道。 邱班头一听这话立刻火了，自己从天不亮就开始忙活一直到现在，连喝水的功夫都没有，到现在又被知府大人责令必须把那些放火的匪人捉拿归案，正是满肚子火呢，听到常掌柜这话立刻大声呵斥道。 “放你他娘的屁！我们在这北平府城搜查他们这些商队还需要先去通报？把我们当什么人了？又他娘的不是来做客的，你他娘的不会是去通风报信吧？” 说完，也不管一脸为难的常掌柜，便带着人准备往后面闯。 不过还没等他们进到后院，柳阳就带着木头一众人来到了前厅，一时之间两拨人在大厅碰面了。 柳阳这些人本来就是从军伍中抽调出来的，多年的军伍生涯让他们身上自带那种杀伐果断的彪悍气息，就连柳阳带着上万人马在泉州府待了个把月之后，身上也有了将军的味道，一下子就把邱班头这些衙役们就给镇住了。 邱班头他们这些衙役没想到这些辽东商队居然主动出来了，一下子两拨人碰了个正头，看到对方这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彪悍气气势，他们也都立刻紧张了起来，毕竟妲贵大人特意嘱咐过重点就是这伙辽东商队。 虽然柳阳他们身上并没有携带着兵器，但是大厅的氛围立刻有些紧张了起来，邱班头身后的衙役甚至把手都放到了刀柄上，看样子一个不对就随时拔刀。 常掌柜也看出来气氛不对了，可是他就是一个开客栈的，看这架势两边人自己哪都惹不起，于是拉着二子便躲到了柜台后面，省的双方打起来的时候殃及到自己。 不过在邱班头估量了一下双方的实力之后，便立刻绝了动手的想法，没办法，自己这些人是什么德行他太知道了，平时喝酒吃肉那是一个顶一个的能，但是要真的拔刀子动手恐怕没有不腿软的。 可是一直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他只好尴尬的打着哈哈缓解一下气氛，说道：“哈，诸位就是前些日子进城的辽东商队吧？这冰天雪地的你们也不容易啊，辛苦辛苦。” 柳阳笑意盈盈的看着对方尴尬的说话，知道对方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于是也平静的说道：“好说，好说。我们这些人初到贵宝地，人生地不熟的，还希望各位衙门的兄弟们多加照拂。” 躲在柜台后面的常掌柜一看双方开始搭话了，看样子一时半会的打不起来，便又上前赶紧说道：“各位差爷和各位客官，咱们都坐下说话吧，我给你们沏上一壶好茶，咱们慢慢说。二子，别窝着了，赶紧上茶！” “远方来者是客，这位小兄弟，请！”邱班头并没有看常掌柜，而是看着柳阳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请！”柳阳也没客气，便坐了下来，后面的木头等人在柳阳的示意下也呼啦啦的都坐了下来。 邱班头则也带着衙役坐了下来，有两个衙役还特意坐到了客栈门口，一左一右的把住了这个位置，一副随时关门放狗的架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小兄弟就是辽东商队的少东家吧？今日一见果然是年少有为！” 第490章 全城大搜查 第490章 全城大搜查 柳阳看到对方外松内紧的样子，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就对方这些人，不用自己动手，光是木头他们就能解决掉，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你摆什么阵也没有用。 听到对方的询问，柳阳说道：“是的，我就是商队的少东家。咱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当时进城的时候就是邱班头接待的我们。” 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邱班头尴尬的笑了笑，当时他还准备跟往常一样打一下这支商队的秋风，不过在对方露出了自己的武力之后，他又软了，虽然对方给了一些好处，但毕竟不一样，因为有种被打发叫花子的感觉。 “哈哈，让少东家见笑了，城中的日子不好过，我也得给手下这帮子当差的兄弟们犒劳一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邱班头此时心中有些恼怒对方提起上次见面的时候，心中浮起一阵屈辱的感觉，语气有些尴尬的解释了一下。 柳阳毫不在意的端起常掌柜送来的茶水细细的喝了一口，说道：“应该的，冰天雪地的你们也不容易，当差吃粮嘛。” 他把茶碗稳稳的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又看了一圈衙役们，说道：“不知各位今天过来这是？” 邱班头双手抱拳，向着衙门的方向拱了一下手，说道：“奉妲大人的命令，全城搜捕昨夜放火的匪人。昨夜匪人放火的事情，你们知道吧？” “哦，知道，听着外面挺热闹的，就起来看了一眼，好像不少地方都着火了，不过我们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也就没太在意，对了，有什么伤亡吗？”柳阳平静的说道，虽然昨夜已经很注意了，但是还是怕殃及到无辜的百姓们。 “死了一些人，不过都是无关紧要的老百姓，妲大人府上倒是没什么伤亡，但是财物损失也不小，还有一些给城里供应粮食的主要粮商们，他们的家里也被烧了，看来那些匪人就是奔着官府和这些粮商来的！” 邱班头口中死掉的那些无关紧要的老百姓自然就是被烧死的那些地痞流氓和以为被烧死的古毛宁一家了，不过他的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让柳阳很不开心，窥一斑而知全豹，从这些话上就可以知道这些人平时对待老百姓是什么态度。 柳阳扭头看了一下身后木头等人，然后又扭头跟邱班头说道：“那我们也是要被搜查一下了？” 邱班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妲大人有令，我们也不过是听命行事，还希望少东家和各位商队的兄弟们行个方便，不然我们回去也不好交差不是。” 柳阳一招手，木头便站了起来说道：“各位，请吧！” 邱班头他们一看木头站了起来，顿时都紧张了一下，以为对方要动手，没想到是让他们去搜查，又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那就多有得罪了。”邱班头便带着人跟着木头去了后面。 柳阳没有动，依旧坐在桌子跟前喝着茶，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木头带着一众衙役来到了堆放货物的地方，然后大大咧咧的用手一指，说道：“呐，这些都是我们的物资，俺们进城的时候你们就检查过了，你们再检查一下吧。” 邱班头看了一下堆放整齐的物资，便扭头跟身后的衙役们说道：“你们检查一下，手脚都稳当点，别损坏货物。” 后面的衙役立刻上前把货物全部检查了一遍，虽然之前已经检查了一遍，可那次跟这次不一样，上次是为了得好处，打秋风，而这次是要搜捕匪人，所以他们检查的很细。 不过由于知道柳阳他们这伙人的彪悍，所以这些衙役们并没有像搜查老百姓一样把东西翻得乱七八糟的，而是稳当的把货物搬开，检查完之后又搬回去。 “班头，这里有兵器。”一个衙役突然跟大声喊道。 在柳阳进城的时候，这个衙役并没有在城门值守，所以当看到一堆兵器的时候立刻显得很紧张，毕竟现在城中是特殊时期，放火的匪人还没有抓到，任何人都有放火的嫌疑。 木头这时候在后面说了一句：“怎么？这个违背大明律法吗？” 邱班头过来狠狠瞪了一眼这个愣头青衙役，他看了一眼堆放整齐的腰刀，然后又跟木头笑着说道：“嗨，小兄弟说哪里的话，你们商队从辽东过来，一路上肯定也不太平，随身带着防身的兵器也正常，哈哈。” “这位差大哥说的是，总是要带些兵器防备路上的那些山匪路霸们。”木头看对方都已经替自己解释了，便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 “那……我们继续？”邱班头问道。 “请便！”木头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过了没一会，刚才那个衙役突然又惊慌的叫了起来：“班头，这……这有弩！” 邱班头听到喊声立刻在心中暗骂了起来，骂这个小衙役太没眼力见，自己当然知道这些人有弓弩，原本自己还打算检查的时候混过去，毕竟把这个事情挑明了对双方都没好处。 弩在任何朝代都是禁止私人拥有的，只要被发现，那就视同谋反，因为弩跟弓不一样，弓尚且需要多年的练习才具有杀伤力，光是臂力这一块就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能长期维持锻炼的。 但是弩就不一样了，简单易用，甚至力气大一点的十三四的孩童都能使用，很容易形成战斗力，五十个使用弩的老百姓很容易击败一百个使用弓箭的士卒，这就是为什么历朝历代禁止的原因。 但凡是私藏弩的基本上都是不怕死的大奸大恶之徒，所以每次查到弩的时候都意味着有一场恶战，因为持有弩的这些人也知道反正是一死，何不拼命博一把呢。 原本如果检查出问题之后再卷土重来的邱班头此时再次被那个小衙役架到了火堆上烤，他咬牙切齿的走到那个小衙役跟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哎呀，兄弟，你可真是太厉害了，居然……哈哈。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哎呀，大惊小怪什么，这不就是猎户用的猎弩嘛，想必也是防身用的。” 第491章 没眼力见的小衙役 第491章 没眼力见的小衙役 那个小衙役显然不认同邱班头的说法，立刻大声说道：“班头，不对，这不是打猎用的弩，你看看，制作这么精良的钢弩，明显就是从军队中流出来的，而且就算是打猎的弩那也是不允许私人拥有的！” 木头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而是继续笑盈盈的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看着他们。 邱班头此时都快把后槽牙咬碎了，他一巴掌扇在了这个小衙役的脸上，咬牙切齿的骂道：“你他娘的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然后又扭头跟木头笑着说道：“哈，我这手下认错了，他分不清军弩和猎弩，不要见怪。” 木头则微笑着说道：“好说，好说，你们继续搜查吧。” 可是他越是这样清风云淡的样子，越是让邱班头心里拿不准对方打的什么主意，只能硬着让其他人继续搜查。 那个被打的小衙役此时感觉很委屈，那些比自己腰上的刀还要好的腰刀说是防身用的也就算了，可这些弩居然也被说成是猎弩，自己还被打了一巴掌，明明又没有说错。 他越想越委屈，心里面堵着一口气，既然这些人有刀还有弩，那么想必还有其他违禁品，于是搜查起来越加的仔细起来，就连那些罐头也一个个的摇晃一下，想从里面听出些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果然，在他的仔细的检查之下又有了新的发现，这次发现让他喜出望外，这次这些人肯定说不出什么了，就连邱班头也不能视而不见吧！ 因为这个小衙役发现了盔甲！ 盔甲如同弩一样都是违禁品，甚至要比私藏弩更加严重，弩还能私自制作出来的话，那么盔甲就必须让手艺高超的工匠耗费很长时间才能制作一套出来，而这里的盔甲居然层层叠叠的有很多套。 “大人！这里……这里有盔甲！”他再次大声的喊了出来。 邱班头发现还是那个小衙役，心肝立刻颤抖了一下，心中不禁后悔了起来，早知道就不带这个小衙役过来了，现在给自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 这个小衙役是是妲贵小妾的哥哥的外宅的一个兄弟，平时也是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无一不会，因为层层绕饶的有妲贵这层关系，所以便来这里当了一个衙役。 这次正好全城大搜捕，邱班头便想着把他带出来见见世面，没想到这家伙虽然在市面上游荡这么长时间，却是个没眼力见的愣头青，不明白好多事情看到不一定非要捅破那层窗户纸，让自己的退路都没有了。 邱班头这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只能再次来到这个小衙役跟前，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说道：“这次事情完了之后，你就去城门值守吧，那里的活清闲也不累，没事还能捞点好处，就这么定了。” 这个小衙役不知道邱班头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跟自己说起调动岗位的事情，便先答应了下来，然后指着那些盔甲说道：“班头，你看！他们居然敢私藏盔甲！难道他们想造反吗！” 邱班头用眼睛扫了一旁依旧平静的木头，心中对这个小衙役那个恨啊，就算对方有谋反的意思，你也不能这么大声的喊出来吧！要知道自己这些人可都在后院里，人家前面还有不少人呢，要是把对方逼急了给自己这些人灭口了怎么办！ “闭嘴！别胡说！”邱班头立刻制止了这个小衙役的话头，“这些盔甲……这些盔甲……”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自己这边这么多的衙役都在看着呢，不好再找什么借口给对方推脱了，而且这些盔甲有明显的使用过的痕迹，上面有不少刀痕磨损，一看就是从军伍中流出来的东西。 “小兄弟，你们这些盔甲是从哪里来的？可是辽东边军那里让你们运回朝廷修补的？”邱班头到底是见过一些风浪的，脑子转的很快，立刻就暗示木头为什么这里会有盔甲。 木头听到这话立刻就想笑，这个邱班头也真是怕死，居然连运送盔甲回朝廷修补的这种借口也能想出来，边军的盔甲什么时候需要运回去让朝廷修补了？哪支军队没有自己的铁匠，修补盔甲那更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这时候柳阳进来了，正好听到邱班头的问话，于是说道：“不是，这些盔甲不是辽东边军的，就是我们的。” 这话一出口，邱班头和一众衙役立刻紧张了起来，他们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嚣张，居然直接有恃无恐的大方承认这些盔甲是自己的。 邱班头心中更是奇怪，难道对方听不懂自己刚才话中的暗示吗？这些人应该也是经常跑江湖的，为什么给台阶不要呢！ 不过此时自己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已经不能再退了，不然就有徇私枉法的嫌疑，被妲大人知道的话肯定是要被重重责罚的，搞不好还会有牢狱之灾。 “如果不是边军的，那你们就得说明一下这些盔甲的来历和用途，否则……我只好按照大明律抓捕你们了！”邱班头很紧张的说出这句话，手也放到了刀柄上准备随时拔出来，他身后的那些衙役也同样如此戒备了起来。 柳阳则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说道：“我们之前受汤和将军之邀，曾经给汤将军的军队运送过物资，当时因为世道还比较乱，所以汤将军便调拨了一些多余的盔甲给了我们。” “这是当时汤将军给的手令，你可以看看。” 听到这话，邱班头便接过令牌看了一下，令牌是真的，他作为这里的衙役班头，跟军队打过很多次交道，所以令牌是认识的。 既然对方这些人跟朝中的汤大帅认识，那就足以说明这些刀弩和盔甲的来源了，既然不是私藏的那就好，说明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意。 他长长的暗松了一口气，然后把令牌恭敬的还给了柳阳，说道：“原来如此，不是私藏就好，我也好跟上面交差，你也知道，现在朝廷正在用兵，我们不得不小心一些。这里已经搜查完了，多有打扰。” 说完，邱班头便带着人离开了这里，顺便踹了那个小衙役两脚。 第492章 古毛宁的悲伤 第492章 古毛宁的悲伤 古毛宁经过一夜的跋涉终于看到了北平府城的大门了，他不明白那位年轻的柳大人为什么要让自己去看一下那山上受苦的人。 他刚到城门便已经感觉有些不对了，因为往常守备很松懈的城门现在居然有衙役在把守着，虽然人不多，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与平时懒散的样子不同，看起来很警觉的样子。 “喂！站住，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从城外过来的？”一个衙役看到古毛宁一身狼狈的样子，便立刻拔出了刀警觉的盘问了起来。 古毛宁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是赶路又是爬山的，现在确实显得狼狈对了一些，不过他给妲贵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对方手下的衙役也算认识不少，眼前这个衙役虽然是生面孔，可也并不跟普通百姓一样见到衙役就犯憷。 “啊？这位兄弟之前没见过啊，我倒是跟你们邱班头挺熟的，他今天忙什么呢？” 这个衙役却并没有领情，口气也没有因为对方自称跟邱班头认识而变好：“邱班头今天自然有该忙的事情，不是你这个身份该问的，我就问你，你去城外干什么去了？” 古毛宁看着对方的态度，心中知道城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知道跟柳阳他们有没有什么关系，不过现在得先进城再说。 “我……我去城外山上打一些猎物，你也知道城里面的粮食有多贵，家里已经断顿了，还有一家子要养呢，没办法。” 这个衙役看着两手空空的古毛宁，便一脸嘲讽的说道：“看来你这是白跑一趟啊，这么两手空空的回来，看来你一家子今天要挨饿了。” “哈，我这不是也急昏头了嘛，光想着吃的东西了。”古毛宁尴尬的笑着说道。 “对了，城里面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兴师动众的？” “别瞎打听了，这不是你能打听的事情，这么好奇小心把自己的耳朵给丢了。不过你是从城外来的，现在还不能进城，必须得跟我们走一趟，等城里面的事情解决了再说。”这个衙役说道。 古毛宁没想到自己要被拘押，不过心中担心家中的妻儿和老娘有没有受到波及，便立刻说道：“这位差役大哥，你就帮帮忙，我就是一个本分的百姓，能不能先让我回家里看看，然后自己去找邱班头。” “不行！城中现在正乱着呢，昨夜出的事，你昨夜居然就没在城里，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必须得先审问审问，不然你趁乱跑了怎么办？”这个衙役断然拒绝了古毛宁的要求。 就在两人对峙的时候，又一个衙役听到这里的说话声从班房里出来了，他是认识古毛宁的，虽然不知道对方具体是干什么的，但是知道这个人确实跟邱班头和杨管家相熟，还在府衙见过他跟妲大人见过面。 “呦，这不是古大哥嘛，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从城外回来的。”这个衙役立刻上前招呼道。 古毛宁一看这个衙役自己认识，心中便松了一口气，说道：“方兄弟，我这不出去办点事嘛，这是才回来。” 王衙役跟刚才那个衙役耳边嘀咕了一下，然后就说道：“行了，你进去吧，对了，赶紧回家啊，现在城里面正搜捕匪人呢，正乱着呢。” 古毛宁把王衙役拉到一旁，小声的问道：“兄弟，城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啊？什么事值得你们这么大动干戈的。” 王衙役看了一下周围，然后小声说道：“昨夜有匪人把官府和那几家大商行掌柜的家里给放火烧了，听说还死了一些人，这不妲大人暴怒了，让全城大搜捕呢，这不人手都不够，刚才的那个衙役就是从商行临时抽调的人手。” “对了，古大哥，这事也就咱们私底下说一下，千万别乱打听，城里面不少人都是临时从别的大户人家抽调来的，别说我了，就是邱班头也不一定都认识，别到时候把你给抓了进去。” “哎，多谢王兄弟了。那我得赶紧回家去，不然我媳妇指不定得急成什么样呢。”古毛宁说完便急匆匆的进城了。 城中现在很乱，在古毛宁的记忆中上次这里这么乱的时候还是跟着常将军经过这里追击元廷残部逃军的时候，没想到大明建国这么多年之后，这里再次乱了起来。 他现在不知道是不是柳阳他们出事了，不过现在没有心情，也不能在这个档口去问，他们是大雪封路之后唯一进城的商队，肯定是重点搜查的对象，所以现在只能先等等。 自己一夜没有回家，现在城中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家里的媳妇和老娘肯定正在担心呢，现在必须先回家跟她们在一起，她们一辈子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万一进家搜查的衙役吓到她们就不好了。 古毛宁一路上看到从身边路过的衙役，果然就跟那个王衙役说的一样，里面有不少生面孔，他们正在凶神恶煞的挨家挨户的搜，喝骂声不时从各家中传出来。 看到这样，他脚步就更加的匆忙了，可是越走感觉越不对，此时官府的方向还正在冒着烟，看样子虽然明火已经不燃了，但还是没有完全扑灭。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家的方向也在冒着烟？那里并没有什么大户人家，更没有那些大粮商的宅子，为什么那里也被烧了，难道那些放火的人真的是随意放火的？并不是针对那些城中的恶人们？ 当古毛宁走到巷子口的时候，腿立刻软了，因为他看到了自己家的墙壁已经被烧的坍塌了，而箱子里的街坊邻居们正在用怜悯的眼光看着自己。 “娘~！巧儿~！” 一声凄厉的哭喊声响彻了整个巷子，古毛宁腿脚发软的一步一步的捱到了房子废墟跟前，看着还在冒烟的木梁，他跪在地上无助的刨着残垣断壁。 街坊邻居们看到他如此的样子，连忙上前拉住了他。 “别挖了，那么大的火什么也留不下，你别再伤了自己。” “古大哥，你可得撑住啊！她们的后事还得你来操办，咱们得让大娘和嫂子孩子们走的风风光光的。” 第493章 他们是谁的人 第493章 他们是谁的人 “大人，刚听下面的衙役过来汇报说，除了府衙和那几家粮商的宅子之外，还有几处房子被烧了。”杨管家跟妲贵说道。 “烧了就烧了，又是谁家小妾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吧？这些事你也跟我说禀报？”妲贵很不耐烦的说道。 “是……古毛宁家里和盯着他们那些人的房子被烧了，人……都死了。”杨管家解释道。 “什么？古毛宁一家子都死了？”妲贵有些惊讶于那些匪人探查自己的底细如此的透彻，居然连古毛宁都被查到了，对于那些盯梢的人，他是毫不在乎的，反正都是一群被自己利用的渣子。 “古毛宁没死，他昨夜出城了，说是家里的粮食不够吃，去山上打猎了，今天才刚刚回来。”杨管家说道。 “打猎去了？他家里还缺粮食？”妲贵感觉有些奇怪，虽然他自认为自己不是好人，可是对待给自己干活的人还是说得过去的，最起码皇帝不差饿兵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杨管家，你说……昨夜的火跟古毛宁有没有关系？” 杨管家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妲贵会怀疑古毛宁，毕竟对方的家都已经被烧了，再说了，对方这么些年也给他们做了不少事情，虽然纳过做过杀人放火这种投名状，可总的来说算半个自己人。 “这……应该不会吧，听人说古毛宁看到自己家被烧家人都死了之后，那悲痛的模样可不像是装的，听说为了挖他的家人，把双手都挖烂了，后来在邻居的劝说下才停手的。”杨管家想了一下，觉得这事情不像是古毛宁干的。 跟古毛宁打交道不算太多可也不少，以杨管家的毒辣眼光看，这个人有能力，这点以对方在军队中任职斥候首领就能看出来，可是头脑不善于谋略，也太重感情，像这种烧自己房子，拿自己家人性命不当回事的事情他是干不出来的。 “再说了，就算怀疑是古毛宁干的，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什么呢？把自己一家子性命搭进去就为了什么呢？” 妲贵想了一会，也没有想通其中的关系，最后只能说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主要是他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出城实在是让人想不通，说实话，我也不信古毛宁能对自己家人下这么狠的手，不然我当初也控制不住他了。” 这时候，邱班头回来了，他跟妲贵说道：“大人，我已经检查完那支辽东商队了。他们确实不是一支单纯的商队，不但要腰刀这种防身的武器，还有弩和盔甲。” “什么？他们居然私藏弩和盔甲！胆子太大了吧，大人，咱们必须立刻抓捕他们！这可是谋反的大罪啊！”不等妲贵反应，杨管家率先叫了起来，他没想到这支商队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妲贵听到这个消息显然也是被惊着了，不过多年的为官经验不至于让他跟杨管家一样惊叫出来，多年的政治经验也没有让他立刻下令抓捕，因为他知道邱班头既然回来禀报此事，那就说明还有内情。 “你们检查的时候对方知道吗？”他问道。 “知道，他们的人全程跟着。”邱班头肯定的说道。 “私藏弩和盔甲可是谋逆的大罪，要诛九族的，他们就这么让你们回来了？你们也没有抓捕他？”妲贵直击问题的关键，他相信邱班头，也不相信有人被发现了自己谋逆的罪证不反抗。 “他们自称是汤和的人，说是早年间给汤和运过军队物资，为了安全特批的可以持有弩和盔甲，还给我看了令牌，令牌……是真的。”邱班头说道。 这个信息终于让妲贵的脸色发生了变化，怎么还蹦出来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汤和呢？他的手什么时候伸到辽东了？为什么自己在朝中的关系居然一点都没有透露。 不对，这支商队现在还没有证实是不是辽东过来的，可如果对方不是从辽东过来的，那是从哪里过来的呢？ 南方？金陵？ 目的是什么呢？ 再者，他们真的是汤和的人吗？ 一时之间，妲贵的脑子已经乱做了一团，相比昨夜的大火，远远没有这个消息来的更震撼！ 朝中的争斗在大明国号建立之前便一直存在，然后一直延续到现在，之前胡惟庸在位的时候淮西勋贵们一家独大，浙东集团的人被打压的喘不过气，可谓是西风压倒东风。 后来，胡惟庸案爆发，牵扯的人无数，浙东集团的人趁机把淮西一派的官员清洗了不少，浙东集团的风头一时无两。 再后来，空印案爆发，朱元璋震怒，再次把官场的官员们清洗了一遍，不过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这次清洗浙东集团的官员居多，这次事情之后，在朝堂上两个集团居然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 帝王手段！这是妲贵对于这两次事件之后的总结。 好在他跟胡惟庸的关系并没有那么深入，在空印案中又因为自己妹妹和外甥的关系也安然渡过，所以才能继续坐镇北平府城。 可是现在这支所谓汤和的手居然不知不觉的伸了过来，目的又不明不白的，这不能不让妲贵担心自己干的那些事情是不是已经泄露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坚信，那就是不是皇上盯上了自己，只要不是皇上，无论是谁，那就好办多了，无非威逼利诱而已！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们把这事情烂肚子里，等我想明白了再说。对了，把古毛宁叫过来，我亲自探探他的口风！” “是！”邱班头转身便去找古毛宁了。 客栈中，柳阳正在听木头反馈古毛宁的情况。 “大人，那古毛宁很悲伤，咱们要不要跟他把情况说明一下？” “不！现在还不行，妲贵肯定会找古毛宁了解情况的，按照古毛宁的脾气，咱们现在要是跟他说了实情，等到了妲贵那里肯定会露馅的，不如过了今天再说。”柳阳拒绝了木头的办法。 “对了，你让人这这两天把东西都收拾一下，这两天咱们就离开这里，继续北上去找朝廷的大军，这里的问题恐怕需要借助一些力量！” 第494章 古毛宁翻脸 第494章 古毛宁翻脸 古毛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到府衙的，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妲贵已经端着茶碗站在自己面前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他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给妲贵行了一礼。 “大……大人，草民无礼了。” 妲贵拍了拍古毛宁的肩膀，把手中的茶水递了过去，语气有些沉痛的说道：“老古啊，节哀吧，那些人是冲我来的，可是没想到殃及到你一家子。这事情怨我！” 古毛宁手中捧着茶碗，又想起了自己的妻儿老母，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进了茶碗里，然后便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杨管家和邱班头在一旁并没有说话，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悲痛不已的古毛宁，看了一会之后，便给妲贵使了一个眼色。 这是妲贵之前和他们约定好的暗号，要的就是这两个人的长期跟三教九流打交道的经验，其中察言观色便是他们其中最重要的能力。 妲贵看到这个眼神之后，心中便稍稍安定一些了，看来这个古毛宁这么悲痛并不是装出来的，他的媳妇孩子和母亲应该确定烧死了。 “最近，你就先休息一段时间吧，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如果需要我帮助尽管开口，你是自己人，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妲贵跟旁边的杨管家又说道：“杨管家，去账房上支一些银钱给老古，对了，还有粮食，多给些。” 古毛宁看了一眼妲贵，他满心的后悔，自己虽然没有替对方做过杀人放火的事情，可毕竟也是做了一些事情，现在报应来了，只是没想到这个报应太惨烈了，把自己一家子的性命全都赔了进去。 “妲贵，你害的我好惨！” 听到这话，杨管家和邱班头都愣住了，他们惊诧的看着古毛宁，仿佛从不认识这个人一样，这还是之前那个老实巴交、唯命是从的老古吗？ 妲贵也愣住了，他好像没有听清对方说的话，不由的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古毛宁缓缓的抬起头，眼睛中布满了红血丝，恶狠狠的盯着妲贵，咬牙切齿的说道：“妲贵！你害得我好惨！” “大胆！”不等妲贵发怒，邱班头便已经率先呵斥出来了，“古毛宁，你怎么能直呼大人的名讳？” 杨管家这时候也立刻说道：“老古，你是不是伤心晕头了，怎么能直呼大人的名讳呢？赶紧给大人赔礼道歉！” 妲贵看着眼神中已经有些歇斯底里的古毛宁，他冷峻的脸色慢慢的温和了下来，说道：“是啊，老古，知道你家里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现在难免头脑有些不清醒，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有事情过两天再说。” 说完，便转身回了后堂。 看着对方的背影，古毛宁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后听着屋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不少人在外面跑动，便狠狠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当他走了之后，妲贵又从后堂回到前厅，看着古毛宁的背影，他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跟邱班头说道：“等过几天古毛宁放松戒备了，你找人处理一下，此人不能留了。” 原本他就是靠着要挟古毛宁的家人才让对方乖乖听话的，现在要挟的筹码没有了，这只恶狼恐怕要开始反噬了，既然如此，不如早早的处理掉，以免后面有大麻烦。 “是！这事我来安排。”邱班头说道。 古毛宁走出府衙大门，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空，想着自己家人在火海中痛苦挣扎的样子，悲痛不由得再次涌上心头，身形也萧索踉跄了起来。 家已经没了，家人也没了，他现在不知道该去哪里，之前自己虽然过的也是舔刀口的生活，可紧张忙碌之后，总还有一个让自己放松的家，还有体贴的媳妇，可爱顽皮的孩子们和整天唠叨自己的老母亲。 现在一切都成为了回忆，如果自己昨夜没有出城就好了，以自己的身手说不定可以保下一家子，只要人在，哪怕住破茅草屋那也开心。 “古大哥，我家少爷有请。” 古毛宁的思绪被打断了，他一看发现是柳阳的人，想了一下自己确实也没地方去，便跟着对方去了客栈。 客栈中，所有物资打包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收尾的工作在进行了，所有人还在有序的忙碌着。 古毛宁进到客栈后院之后便发现了忙碌的场景，此时虽然他很伤心，但是还是问道：“你们这是要走？” “古大哥，稍等你可以问我们家柳大人，他会跟你解释一切的。”这个士卒客气的说道。 柳阳此时正在跟木头研究着北上去朝廷大军那里的路线，那里更靠近草原，雪灾想必会更严重，而且他们必须翻过太行山脉才能到达宣府镇。 “大人，人带到了。”那个士卒进屋跟柳阳禀报道。 “哦？赶紧让古大哥进来。”柳阳抬起头立刻说道。 古毛宁进来之后，便站在了那里不说话，但是他的表情上还是有话想问的，不过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难道问这位年轻的大人为什么昨夜派自己出城，为什么就这么巧城里就出事了？还把自己一家五口性命全部赔上了。 柳阳看着丢了魂的古毛宁，说道：“古大哥，听说你家被烧了？” 古毛宁缓缓抬起头看向柳阳，说道：“是，大人，草民一家老小也……也全部烧死了。” “怨我吗？”柳阳继续问道，“如果不是我昨夜让你出城的话，或许你的妻儿母亲都能活下来。” 古毛宁听到这话，眼睛顿时瞪大了，鼻孔也张大的重重的呼吸着，不过随后就闭上了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来这里之前，怨！不过见到大人你之后，就不怨了。” “哦？为什么？说说。”柳阳听到这话感到很好奇。 古毛宁缓缓的蹲在了地上，双手抱头显得很痛苦，声音也带着哭腔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的报应，谁让我给妲贵那个大贪官做坏事了，我种下的因，就该咽下结出的果，只不过这果子的代价太大，味道太苦！” 第495章 收服古毛宁 第495章 收服古毛宁 “我只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带着一家子逃出这里，最后让那妲贵要挟！”古毛宁说到妲贵的时候，头便抬了起来看着柳阳，眼睛中的红血丝更加的多了。 “大人，我不怨你，更不恨你。你是为百姓们做好事的，山上那些人们过的确实很惨，他们都是妲贵害的，如果有可能的话，把妲贵扳倒吧！给北平府城这么多年受他罪的老百姓们报仇，也……给我的一家子报仇吧！” 柳阳上前把对方扶了起来，说道：“当然，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请你放心，老百姓的仇我一定会报的。妲贵没有几天好日子过了。” “对了，妲贵已经找过你了？” “是！那狗官假惺惺的想安抚我，不过我什么都没要。”古毛宁一提起妲贵，呼吸又粗重了起来。 柳阳从桌子上拿起一封信，跟古毛宁说道：“有些事情我瞒了你，还请你不要见怪，先看这封信，看完之后我再解释。” 古毛宁疑惑的接过信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但他浑身立刻就颤抖了起来，他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了一眼柳阳，又看向信，最终嘴唇哆嗦的问道：“大……大人，这……这是我那婆娘的信？” 柳阳看着对方一脸激动的样子，温和的说道。 “是的，你婆娘孩子和母亲都好好的，被我秘密的送出城了，如果路上顺利的话，现在应该到郭县了，然后再到北塘镇坐船去往武昌府，那里的王爷跟我相熟，而且那里都是我们的人，一路上都有我的人护送，所以你家人的安全可以放心。” “这事我还请你不要怪我瞒着你，你是个军伍出身的汉子，不比妲贵他们那些常在官场上混的人，要是提前让你知道了自己家人安全，恐怕对方会看出端倪，所以，只好先让你承受一下丧家之痛了。” 扑通！古毛宁跪在了地上，他知道这封信是真的，因为自己婆娘认识的字不多，经常会把一些字给弄混，尤其是自己名字中的毛字，她经常会把下面这个勾写向左边。 “多谢大人！我古毛宁这辈子就是给大人做牛做马也必当报此恩情！” “起来吧，你也是上过战场的汉子，干嘛动不动就跪的，站起来说话！”柳阳虽然在这个时代做官的时间也不短了，但是还是不习惯比自己年龄大的汉子跪在自己面前。 古毛宁此时的心情完全不同了，刚才进门悲丧的样子也没有了，他只有满肚子的疑惑，为什么这位小大人要如此安排。 柳阳看着对方一脸疑惑的样子，便说道：“我是为了你！” “我？”古毛宁惊讶的说道，没想到居然是为了自己。 柳阳肯定的说道。 “对！最近妲贵府上那火，还有那几家大家族的宅子那火，都是我安排人放的，包括昨夜烧了半个城的大火，哦，当然了，还包括你家和盯你家梢那两处宅子都是我放的火。” “不过，你的家人在我放火之前便救了出来，至于那两处盯梢的人，想必现在都已经成灰了。” 听到柳阳为了自己动了这么大的干戈，让古毛宁大为吃惊，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对方为自己费如此大的心思。 “大人，我不过是一介草民，居然让您如此费心，还请……大人解惑。”古毛宁说道。 “说不上什么费心，我看妲贵和那些商家太坏了算是顺带着手小施惩戒吧，至于你，我要用你给我办事，所以值当费这些心思。”柳阳慢悠悠的坐到了书桌后面，眼睛盯着古毛宁说道。 “哦，是这样啊。大人从妲贵的手里救了我一家人，如此大恩，我当然要报。”古毛宁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想到了妲贵，对方当时也是如此，于是情绪便有些低落。 柳阳感觉出对方情绪的变化，便笑呵呵的说道：“怎么？刚才不是还说做牛做马呢？现在后悔了？” “不！我没有后悔，只不过是……哎，我说实话吧，我不做杀人放火的事情，当初跟妲贵也是这样说的，还请大人不要怪罪。”古毛宁说道。 柳阳哈哈大笑，说道。 “哈哈！那我也跟你说实话，我让你给我做事，就是为了杀人放火。不过我跟妲贵不一样，他是为了对付老百姓，为了对付跟自己敌对的人。” “其实这次我来到此地的目的除了救灾，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现在驻扎在宣府镇的朝廷大军，你知道，草原上那些所谓的黄金家族的残部还不老实，他们一直想着恢复着元廷荣耀，现在这种情况那里更为重要。” “刚才进来的时候你应该也看到了吧，我们打算继续北上，当然了，你也要跟着我们走。之前妲贵还能拿你家人要挟你，现在他以为你家人都死了，恐怕会对你下手。” “毕竟要挟你的手段没了，对方也怕你会反过来对付他们，毕竟在他们的认知中，你一家人的死跟他们是有关系的，而且你也知道他们不少事，别的不说，光是私通鞑靼人这一条他就万死了！” “所以，你放心，在我这里，哪怕让你杀人，那也是为朝廷、为百姓！哪怕到了庙堂之上，你也能站直腰板，问心无愧！” 古毛宁听完柳阳这一番话，便陷入了沉思之中，自己自从离开军伍之后，便一直给人当刀子，虽然说是刀子，可说到底不过是形状为刀子的鱼肉而已，最后还是任人宰割的份。 现在碰到这位柳大人，虽然对方年纪不大，可做的事情确实是实打实的为老百姓着想，别的不说，就冲着对方能为西山上那些人着想，就足以让人信服。 虽然他已经厌烦官场上的事情，可是自己既然在大明的统治下，那就逃脱不了官员的管辖，之前自己以为只要安安分分的过自己的老百姓的日子就可以了，可是残酷的现实却打碎了这个梦想。 既然安稳的日子过不了，那就索性跟着这位年轻的大人闯荡一番！ “大人！我愿鞍前马后，牵马坠蹬！”古毛宁单膝跪地，这次他行的是军中的礼节。 第496章 恶狗挡路 第496章 恶狗挡路 北平府城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没有一丝风，久不露面的太阳也光明正大的现了身，正午的时候浮在路面的冰雪竟然也有了一丝融化的迹象，百姓们也纷纷走出家门享受着久违阳光的沐浴。 “大人，都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动身吗？外面人挺多的。”木头过来跟柳阳禀报道。 柳阳把身上的棉服又紧了紧，说道：“走！光明正大的走！” “那……古大哥……也直接跟着咱们这么走？”木头看了一眼古毛宁，他担心妲贵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知道自己太多事情的人。 “就这样走！来这里这么长时间，我跟那妲大人还没见过面呢，说不定临走之前还能见一下。”柳阳果断的说道。 说完，他便带着木头和古毛宁走出客栈，看着大街上都已经准备好的士卒们，又看看满街看热闹的百姓，大声喊道：“出发！” 随着一声命令，队伍浩浩荡荡的向着城外出发了。 走到城门口的时候，柳阳发现有一伙人正堵在出城的道路上。 “大人，好像是官府的人。”木头小声跟柳阳说道 “哼！终于来了。”柳阳冷笑一声。 “大人，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实在不行，我拖住他们，跟他们拼了，你们趁乱走！”古毛宁知道妲贵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走自己，原本也建议过柳阳自己乔装一下，可是被柳阳拒绝了，说是要走就光明正大的走。 柳阳听到古毛宁这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既然现在是我的人了，那我就替你解决第一个问题！还是那句话，咱们不但要光明正大的走，还要坦坦荡荡的走！” 他并没有下令让队伍远远的停下，而是一直到对方那伙人近处才让队伍完全停下，拉车的大狗们发现有陌生人堵住了它们的路，便纷纷大声吠叫起来。 邱班头一众衙役站在最前面，看着凶悍的狗子们，他们似乎已经能感觉到从狗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一众人的面色都有些害怕。 “邱班头，咱们又见面了，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是干什么呢？不会是看着今天日头好，出来晒太阳的吧？”柳阳下了爬犁跟站在最前面的邱班头问道。 “少东家，你们这是要走？怎么也不打声招呼，也好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再说外面的雪可还封着官道呢。”邱班头手按着腰间的刀柄问道。 “对，我们要走了，外面路上的雪是不小，可再大的雪，只要我们想走也阻挡不了我们。”柳阳笑眯眯的说道，完全无视对方一众衙役们，“你们不会是专门给我们来送行的吧？哎呀，我们可当不起。” “送行嘛是要送行的，不过我们也不是给你们所有人都送行的，你们商队的人可以走，但是，他不能走！”邱班头指着站在柳阳身后的古毛宁说道。 今天一早的时候，妲贵便知道了辽东商队要走的事情，当时他还松了一口气，这支商队身份复杂，背后有信国公汤和，就连妲贵大人都搞不清楚对方的目的，留在城中的多一天自己这些人就会多一分危机，所以走了更好。 不过当听到古毛宁居然跟商队在一起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事情复杂了，对方知道自己这些人的事情太多了，要是跟着汤和的人走了，难免不会泄露一些事情，于是立刻上报给了妲贵。 妲贵对于古毛宁的态度，那就是必须除掉，现在既然跟汤和的人搅在了一起，那更应该除掉，之前除掉是为了自己，现在除掉的原因是因为关系到了朝中的斗争。 所以他便急忙带着人堵在了这里，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知情人除掉！ 柳阳看着邱班头指向自己身后的古毛宁，他当然知道对方的目的，不过自己想走谁也拦不住，说道：“邱班头，这位古大哥是我请的探路的向导，你们把他抓了，我们怎么走？” “少东家，我不想跟你打哑谜，你们是谁的人也好，既然在城中没有犯事我们就管不着，可是这个古毛宁不一样，我们怀疑他跟最近城中接连失火有关，所以要带回去调查一下。”邱班头直接说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恐怕今天我不能遂了你的愿了，如果你想带他走也可以，等他回来之后吧。”柳阳轻描淡写的说道，既然对方不想绕弯子了，那自己也没必要给对方面子。 “看来，少东家是不打算放人了？”邱班头语气不好的说道。 “对，不放，说实话，既然你知道我的关系了，还敢这么当街拦路，就凭你一个衙役班头以为能拦住我们吗？” 柳阳知道对方现在肯定因为上次检查之后，便把自己当成了汤和的人，既然如此正好将错就错来掩护自己的真正身份和目的。 这时候，从邱班头一众衙役后面走出来一个身宽体胖的人，身上穿着一身官袍，正是妲贵，他来到衙役前面跟柳阳说道：“你就是商队的少东家？” “对！”柳阳干脆的回道。 “既然邱班头的身份不够，那我这个知府的身份能否拦住你们？”妲贵脸上带着一丝轻蔑，对方是汤和的人又怎么样，不过也是个跑腿的而已，说不定连汤和的面都没有见过。 “哦~你就是妲知府吧？”柳阳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其实刚才就看到这个躲在衙役后面的人了，没办法，身材太显眼了，还穿着一身官袍，想看不到都难。 “正是本官，现在正式通知你，这个古毛宁乃是纵火嫌犯，你不能带他走，不然就有包庇犯人的嫌疑。”妲贵挺着大肚子慢条斯理的说道。 他看着仍旧不在乎的柳阳，又继续说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就算你不在乎这个罪名，也得为你身后的信国公考虑一下吧，否则我一个弹劾的奏章上去，一个御下不严的名头他是逃不掉的。” 古毛宁在后面听的有些糊涂，这个柳大人什么时候是信国公的人了，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看着对方的样子是不打算轻易放自己走了。 “妲贵！抓我就好了，牵扯别人干什么！” 第497章 正面交锋 第497章 正面交锋 看着踏步而出的古毛宁，妲贵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意味难明，他对于这个人用的很顺手，什么事情交给对方去办就能办的很漂亮，可是用的也很小心，毕竟不是真正的自己人，所以一直也在提防着。 原本以为再等过个几年，北方的鞑靼人彻底被赶跑之后，草原上的生意都不能做了之后再处理此人，可是一场大火让这件事情提前了到了现在。 “古毛宁，你能主动站出来很好，我也不想和这些辽东的商队起什么冲突，过了今天，说不定以后我们还会成为朋友。”妲贵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 对方能主动站出来最好，这样能让这支所谓的辽东商队有台阶下，自己又不至于跟他们起正面冲突，牺牲一个人，顾全双方人马的脸面，这是最好的结果。 妲贵言语中只提到了辽东商队，丝毫没有提及汤和，虽然他知道商队是汤和的人，但是现在要装糊涂，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撕破脸不是成熟的表现。 虽然自己的妹妹是当今皇上的宠妃，外甥又都是藩王，真的跟汤和硬碰起来也不一定会吃亏，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最起码现在还不能跟信国公起正面的冲突，对方是淮西一派的人，现在要是因为这么一个老百姓就引起对方一派对自己的打压，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现在皇上正有整顿吏治的想法，光是空印案一次就掉了多少脑袋，现在淮西派和浙东派都很老实，让皇上抓不住什么把柄，双方现在也都死死地盯着对方，希望趁机削弱对方的势力。 自己在这个时候不能节外生枝，隔岸观火就好，如果把火引到自己这里那可就不太妙了，说不定被皇上拎出来再来一个杀鸡儆猴。 “不行！老古，你现在人是我的了，谁想要你都不行，哪怕你自己都做不得主，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对我这里待着吧。”柳阳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眼睛盯着正回头看自己的古毛宁，至于妲贵一众人，他看都没看。 “大……少东家，为了我这么一个贱民，不值当如此，你的恩情这辈子我还不了那就下辈子，下下辈子还！”古毛宁眼眶已经微微泛红了，他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大人居然为了自己直接跟妲贵敌对。 邱班头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不给自己大人的面子，便立刻把刀拔出来一截，厉声说道：“少东家，不管你们背后是什么人，最起码现在我们是官，而你们不过是一支商队而已，难道还想民与官斗吗！” 看到对方拔刀，木头等人也噌的把刀拔了出来，眼神轻蔑的看着邱班头一众衙役，他们都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汉子，这些衙役在自己眼中还真不够看的，连那些山匪也比对方强一些。 正规军的气势到底不是这些每天混吃混喝的衙役们能比的，这一下子就比出来了，那些衙役们一看对方也拔了刀，便立刻显得有些慌乱，恃强凌弱是他们的本事，可是真拿着命火拼是万万不行的，腿都已经软了。 柳阳看了一眼刚才叫嚣的邱班头，再把目光转向妲贵，说道：“好一个民不与官斗！难道官府不按大明律法行事，我等老百姓也必须依从吗？” “前元那些官员们倒是各个威风，当时咱们的圣上也是民，可最后那些官员不得民心，还不是被皇上高举义旗推翻了暴元！” “现在你们无凭无据的就说一个老百姓是纵火嫌犯，哪条大明律有写可以平白无故的污蔑一个老百姓了？” 妲贵只是眯着眼睛没有答话，而邱班头听到对方把皇上都抬出来了，口吻立刻就软了一些：“我家大人自然不会平白污蔑，只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审问一下的好，不然给人一个办案不严的口实就不好了。” “审问？好，现在你们审问吧！”柳阳眉头一挑，便说道。 “这……不妥吧，这里又不是公堂，如何审的？”邱班头为难的看了一下周围，远处还有不少看热闹的老百姓，自己本意本就是抓人回去，现在弄的却要公开审案，怎么就变了味呢。 “好了，邱班头，你退下吧。”妲贵这时候懒洋洋的说道。 他已经看出来了，今天这事情要想解决只能动刀子了，自己刚才已经盘算了一下风险，无论是古毛宁还是这位所谓的商队少东家，他们唯一直达天听的办法就是通过汤和。 汤和此人做事谨慎，虽然位列国公可是在朝中做事并不张扬，自从胡惟庸被诛九族之后，他现在甚至有点唾面自干的意味。 就算古毛宁后面把自己的事情都说出来，自己让妹妹和外甥给汤和打一声招呼也就行了，总不至于就因为这么一个刁民随口一说就能作为罪证吧。 “我给信国公一个面子，你们可以走了。”妲贵脸色阴沉的说道，这个古毛宁在他的眼里虽然不是虎，但也算一只狼，现在放狼归山终归是感觉不好。 “大人！”杨管家看到自家大人居然真的要放对方走，便立刻出声了，“大人，此人一走后患无穷，以后还多一个敌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妲贵没有说话，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一个老百姓与自己为敌和一个国公与自己为敌，孰轻孰重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掂量清楚。 自己妹妹那里还需要自己的支援，在后宫中笼络人心，外甥那里与那些大臣们结交，哪样不需要银子，自己现在不能因小失大。 他此时心情很不好，仿佛吞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对于柳阳和这个古毛宁现在一点也不想看他们的脸，越快消失越好，于是挥挥手让后面的衙役们闪开一条道路， 柳阳并不在意杨管家跟妲贵咬耳朵，他只是冲着妲贵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妲大人成人之美，那就此别过。” 说完，木头他们手中擎着腰刀，嘴里呼和着打头阵，把柳阳和古毛宁护在中间，就这么嚣张的在妲贵等人的怒视下出城了。 第498章 雪崩 第498章 雪崩 在延绵的巍巍太行山脉深处，山顶上一眼望去都是皑皑的白雪，天空中盘旋的老鹰不时传来几声唳声啼叫，好像在寻找猎物。 从天空望下去，在山谷中有一条黑色的细线正在快速的移动着，这便是柳阳他们的队伍，与雄伟的太行山脉相比，二百多人的队伍显得实在是太渺小了。 柳阳他们已经进入山中有三天了，但是因为道路的原因，原计划今天就能走出山的到现在只不过刚走了一半的路程。 自从进入山谷之后，柳阳便下令所有人不得大声说话，就连狗子的嘴中也用棉布条勒住了，以免它们大声的吠叫。 这些措施都是为了防止雪崩，太行山脉本就不是雪山，现在的大雪并不是经年累月的冻雪而是没有根基的浮雪，稍微有一点外力万吨的积雪就会顺着陡峭的山壁倾泻而下，大自然的力量会摧毁沿途的一切，最终会把这条细细的山谷填满，一直到开春之后才会融化。 柳阳担忧的看着两边山坡，如果古毛宁说的没错的话，按照现在的速度再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能走出这条山谷了，到时候就不用如此的赶路了。 狗和人都已经很疲乏了，可是现在他们必须快速穿过这里，不然就有被雪崩覆盖的危险，所以所有人都在咬牙坚持。 忽然，一声粗犷的虎啸声从远处的雪林中传了出来！ 因为大雪的原因，现在山中的食物已经很少了，哪怕是老虎也不容易找到猎物了，所以活动范围便扩大到了山下。 “木头，让所有人都准备，小心山中的野兽！”柳阳压着嗓音跟前面的木头喊道，然后又跟后面的古毛宁提醒了一下。 木头没有答话，只是比了一个知道的手势，然后从腰间抽出了腰刀高高的举起来比划了一下，其他士卒则心领神会的也都把弓弩拿在了手中。 好在那只老虎并没有下山来到山谷中，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刚才那声虎啸所引起的，山上不一会又响起了几声粗犷的吼叫声，而且还夹杂着狼的嘶吼，好像原本安静的大山突然活了过来一样。 柳阳心里有一股很不好的预感，他抬起头看向山顶上积雪，心里跟系统祈祷着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不过系统并无反应。 山谷的出口此时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到了，不过拉着雪橇的大狗们也好像知道一会就能休息一样，跑的更加起劲了，有的狗子甚至还叫了起来，不过由于嘴里被棉布勒着，叫声并不大。 “系统保佑，总算快跑出去了。”柳阳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大人！山上那老虎好像正在往咱们这里跑！”木头这时候从后面追了上来，给柳阳指着山上一个不断在树林中跳跃的黄色大物说道。 柳阳看向山上，他看的比木头更清楚，发现这只老虎好像并不是冲着自己这队人来的，而是在逃命一样，并且在它后面还有一些狼和不知道什么动物也在往山下跑。 不对！这些野兽并不是下山捕食，而是在逃命！ 因为他已经看到山顶上的树木正在成片成片的倒下，还传来好像打雷一样的轰隆隆的声音，大地也开始摇晃了起来。 “雪崩了！”柳阳大声喊道，“都加快速度！不然咱们都会被埋在这里了！” 这些士卒大部分都是南方人，这辈子就没怎么见过雪，他们刚到这里第一次见到雪的时候还很兴奋，甚至还在雪地里打滚，抓着雪往嘴里吃。 而其他一小部分的北方人虽然对雪习以为常，可哪里见过什么雪崩，别说雪崩就是泥石流在北方也几乎看不到，因为北方的山都是石山，相比南方的土山几乎没有发生泥石流的危险。 所以，当这些士卒听到柳阳喊到雪崩的时候，他们都是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山上，然后脸色就都变了，因为此时山顶上的雪已经肉眼可见的裹挟着万马奔腾之势奔流而下了！ “加快速度！加快速度！”木头这时候也喊了起来，声音之大连嗓子都喊劈了。 这条山谷只有这一条不足丈宽的小道，根本没有岔路，更不要说有躲避的地方了，而且这么大的雪崩就算躲到哪里也没有办法保证安全的。 此时，天空中已经有雪沫洒洒的落下了，雪沫越来越多，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冰晶寒冷的味道，这也是所有人第一次发觉原来寒冷是有味道的，或许其中还夹杂着名为恐惧的作料。 山谷的出口已经越来越近了，此时无论是狗还是人，都已经发了疯似的向前狂奔，根本顾不上小道的狭窄平整与否了。 呼~！一个拳头大的石头冲着柳阳砸了过来！ 柳阳拿刀鞘一挥击碎了跟炮弹一样的石头，然而更多的石头从山上滚了下来，甚至还有几只野狼张着血盆大口也从山上滚了下来。 嗖！嗖！嗖！士卒们举着弩开始向着那些被雪崩赶下来的野兽们射击，不然被这些野兽咬下雪爬犁命就交待在这里了。 好在山上的树很多，而且到了山腰的缓坡也减缓了一些雪崩的速度，这才让柳阳他们抓紧时间逃命，谷口就在前方了，看来这次是有惊无险！ 柳阳刚才紧绷着的心此时再次放松了一点，看来刚才跟系统祈祷起作用了，现在他们这些人可以完整的跑出去了。 可就在这时，突变再起！ 在谷口处有一只吊经白额的大老虎堵在了谷口处，身躯之大犹如后世的小卡车一般，把葫芦型的谷口堵得死死的，颇有一副一虎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在最前面的木头等人也已经看到了这只老虎，他们只能举起弩射过去，可是在剧烈的颠簸下根本没有任何准头，而且此时不时还有石头飞溅，空气中也弥漫着雪沫，让不少弩箭在半空中就改变了飞行的方向。 这只老虎看到向自己飞奔过来的一行人也没有害怕的意思，张开血盆大口再次吼叫了一声，好像要把被雪崩吓到的怨气都要发到柳阳他们身上似的。 “妈的！拼了！”柳阳运起破虏拳功法，从爬犁上跃起扑向了这只老虎！ 第499章 拼出一条路 第499章 拼出一条路 这只大虎看到这一行人不但没有害怕自己，反而有人还向自己扑过来，不由得虎胆大怒，居然两只前爪离地站立了起来，也欲势前扑！ 柳阳知道自己只把这只老虎打死还不行，必须得把这个路口给疏通看，不然一只死老虎跟一只活老虎最后的作用都一样，都会把这条狭窄的路口给堵死，让自己这些人错过争分夺秒的逃生机会。 这只老虎虽然已经饿了很久，身上的膘也掉了不少，但是这一身皮毛依旧油光水滑，如果不是这场雪崩的话，柳阳或许会让人用弩箭从这只老虎眼睛中射进去猎杀，这样不会损伤虎皮，到时候做一件威风的虎皮裘也是相当威风的。 柳阳的身形很快，转眼间就到了老虎跟前，一把掐住了它的脖子，虽然老虎的脖子很粗，虎躯也重逾前进，但是在势大力沉的破虏拳功法跟前还是不值得一提。 这只大虎平日里在山中称王称霸，就连普通的猎户碰到了也只有逃命的份，什么时候见到过这种两脚的东西能跟自己正面交锋的，而且力道如此之大！ 只听一声哀嚎，老虎便被柳阳这一掌给带飞到了路口外面，飞倒在十几丈之外瘫软在地上只剩下喘着粗气的动静了，只不过每喘一次便会有血从口鼻中喷出来，显然刚才已经被打碎了喉管，已经活不成了。 就在木头他们刚从山谷里冲出来，就看到后面已经被大雪、山石、树木给填满了，其中还夹杂着不少野兽的尸体。 刚才一路的狂奔，已经让拉雪橇的狗累到了极点，好在这时候是冬天，不会让它们中暑，否则若是在夏天这么奔跑，恐怕会有不少狗因中暑而死去。 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些人都是上过战场的，谁手下没有几条人命，若是碰到山匪的话他们说不定会兴奋，可是这一场雪崩让他们只有逃命的份，有排在后面的士卒脸色几乎跟雪一样白了。 刚才从山上滚下来的雪几乎是追着他们屁股的，他们几乎都以为自己肯定要命丧于此了，现在能逃出来有的人立刻便瘫倒在爬犁上了，裤裆湿了一片。 出了山谷之后，两边的山势都是矮山了，虽然受刚才雪崩影响，也有一些雪往下滑落了一些，但也只是最上面的积雪而已，并没有形成雪崩。 “就地休息！”柳阳并没有去看被自己击飞出去的老虎，要是在自己如此大的力道之下还能活的话，那这只老虎可以成精了。 木头在传达下去就地休息的命令后，便带着几个人拿着刀，带着弩向着老虎的尸体走去，战场上下来的人都很谨慎，所以他必须确定这只老虎死了。 在离老虎还有几丈的距离的时候，几个士卒便举着弩向着老虎的尸体射了好几箭，见没有动静才走到跟前查看。 老虎的脖子几乎都已经烂了，气管在外面耷拉着，把虎头向上掰开都能看到后面的脊椎了，可见刚才柳阳的力道之猛！ 柳阳检查了一下队伍，发现没有人员掉队，物资也都还好好的，只是有一些人被山上掉下来的石头给砸伤了，但是伤势都不算严重，只需要简单包扎一下就好。 古毛宁这时候从旁边的山丘上下来了，手里还拿着单筒的望远镜，他非常喜欢这个东西，要是之前在军中有这等神奇的东西，那斥候的工作就容易多了。 “古毛宁，咱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柳阳看到古毛宁下来后问道。 “大人，咱们现在应该进入宣府镇境内了，前面那条河就是妫水河，过了这条河就是土木堡了。”古毛宁指着远方已经完全上冻的河说道。 柳阳对于这条河没有太多的印象，但是土木堡那可是记忆深刻，在后世的史书上土木堡之变乃是朱棣迁都之后遇到的第一次有灭国风险的事件，明英宗被俘，瓦剌大军直逼北京城下，导致于谦不得不进行北京保卫战。 这时候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看着好像是一队骑兵，他们正在往这里过来，看样子应该是被刚才山谷中雪崩的动静所惊动过来打探情况的。 对方很快就发现了正在休整的柳阳一行人，然后骑兵队形立刻变成了进攻队形，还有几匹马载着骑兵向着两边分散开来，这是探查两翼是否有埋伏的人没有。 “大人，这些应该是怀来卫的人。”古毛宁说道。 木头此时已经举旗子打起了信号，告诉对方是自己人，以免等一下有误伤，毕竟这里已经算是到了边境地区，难免会有一些草原上的鞑靼人趁虚而入在后方进行破坏。 果然，在信号打出去之后，虽然这支骑兵的队形没有变，但是速度已经慢了下来，撒出去的两翼骑兵在探查没有问题之后便也回到了队伍中。 不一会，这支骑兵便已经到了跟前，离柳阳等人还有十几丈远的时候便停下了，还有几个骑兵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去察看山谷中的情况了。 “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干什么？”骑兵头领大声问道。 “我们是朝廷派过来救灾的，刚才山谷出来，那里已经被大雪埋住了，要不是我们跑得快，现在也被埋在里面了。”木头说道。 “救灾？就你们这点人，救灾怕是不够吧。”那个骑兵头领有些怀疑的说道。 木头此时也很累，懒得跟对方废话，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便扔了过去，然后坐在爬犁上喘着粗气，从山谷出来之后他还没歇息呢。 那个骑兵首领凌空接过令牌看了看，没有问题，这时候派出去的几个骑兵也回来了，表示山谷确实已经被大雪给埋了，这支队伍的命实在是大。 “你们的头头是谁？”那个骑兵头领继续问道。 柳阳这时候站了出来，说道：“我就是他们的头，奉皇上旨意来这里救灾。” 那个骑兵头领狐疑的看着年纪很轻的柳阳，他又看了看木头和古毛宁等人，发现这个年轻人说的是真的，便下马走了过来。 “有何凭证？”他伸出满是冻疮的手跟柳阳说道，在这里口说无凭是不行的。 第500章 怀来卫 第500章 怀来卫 柳阳从怀里掏出一个盖了六部印章的命令，上面只说明了他是这次北方救灾的主使，并没有说明具有监察官员的职责，因为这个命令是朱元璋的密令，在另一份密旨上。 这个骑兵首领看了一下上面的印章和内容，然后下马行礼说道：“怀来卫骑兵队正牛放见过柳大人。” “牛队正不必多礼。”柳阳这次是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第一次真正的面临危险，生死差之毫厘之间，现在身子也有些发软，所以并没有起身而是坐在爬犁上说道。 牛放起身之后，便恭敬的说道：“现在天色已晚，不少野兽会出来猎食，不如柳大人随我去卫所歇息？” 柳阳知道今天是走不了了，刚刚经历过生死大难的人们都需要一晚上恢复，不然精神过于紧张的话会让人崩溃的，所以便同意了这个请求。 怀来卫是宣府镇众多卫所之一，虽然这里离大明与草原的边界不算太远，但是他们的主要任务并不是作战，而是负责粮草和河流交汇处的湖泊安全。 这便是朱元璋在开国之初便制定下的户籍制度，虽然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可是在这个封建王朝皇帝就是金口玉言，所以明朝后世便一直按这个制度走了下去。 不得不说，这个制度早明朝初期，在稳定边疆、安定国内的事情上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可是随着朝中官员和边军腐败的情况下，卫所也就成了没有战斗力的农民，不过这都是后话。 既然是朝中来人，那自然要先见一下这里的主官，怀来卫的指挥使，而且后面路上还会遇到一些卫所，如果没有这里主官的手令，恐怕也会寸步难行。 柳阳发现这里已经发展成了一个镇子，卫所的军人们都是军籍，他们的妻子、孩子也都住在这里，因为军籍是世袭的，一旦定为军籍那就世代为军，除非这一家子再也找不出可以当兵的人。 这个镇子显得很乱，一看就是没有经过细致规划的，房屋的朝向都不一致，更不要说其他设施了，这里居然连口井都没有，因为刚才还看到几个人用木桶装着冰块回到了屋里，看来之前一直都是吃的喝水。 街道上或许是因为下雪的原因，现在被踩的泥泞不堪，现在天气还非常寒冷，但是一脚下去，含着冰碴的淤泥都快没过冬靴的底子了，踩下去甚至还能听到冰碴喀嚓喀嚓碎裂的声音。 房屋也都是木头和泥坯做成的，虽然不像窝棚那样矮小，但是也并不高大，从外面往里面看去显得黑漆漆的，有的房屋泥坯都裂了口子，工匠正在使用街上的淤泥修补。 或许是大雪之后第一次看到有外人到这里，所以很多人都好奇的出来看热闹，大部分都是女人、老人和孩子，他们面色黝黑，身上的衣服也都显得有些破烂，一圈看过去就没有不打补丁的衣服。 街边还有一些小酒肆，里面不时传来喝酒的吵闹声，一些铁作坊也有一些叮叮当当的声音，甚至还有一处青楼，不过这里只是一个代称，因为里面只有一层，所以并不能称之为楼。 柳阳看着这幅景象皱起了眉头，他在内地见到的卫所虽然也不怎么样，可跟这里相比起来那简直好的不是一点半点的。 木头等人倒是习以为常了，他们之前打仗的时候住的地方还没有这地方好呢，有一处干净睡觉的地方都算不错了，所以他们脸上倒没什么表情。 骑兵队正牛放看到柳阳的表情，便知道这里的情况让对方很不适应，便解释说道：“柳大人，你们不用住这里，咱们这里有专门给朝中官员住的地方，要比这里好不少。” 柳阳听到对方的话，显然意识到对方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便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牛队正，这里的女人们平时都干什么？” “哦，这里靠近河边，所以一般开春之后会种一些粮食，有的时候也就干些缝缝补补的活，这里都是些糙汉子，拿刀骑马在行，可是这些细致的活却干不了。”牛放解释道。 “我听说，之前不是有商队跟草原上来往吗？你们这里应该是必经之地吧，为何是这样一幅景象？”柳阳有些奇怪的问道。 凡是商贾过往停留之地，只要当地的主官脑子不傻，稍微截留一下就能让当地发展的还算不错，再加上各种商税、酒楼、饭肆、客栈的营收，怎么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吧？ 牛放苦笑了一下，说道：“之前是有商贾来往，后来朝中经常对草原用兵，形势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所以那些商贾也就不来了。再说，我们都是打仗的粗汉子，也没人会经营这里，时间久了变成了这幅样子。” “你们的主官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怀来卫指挥使是正三品吧？他难道就不经营一下这里？”柳阳不信一个正三品的指挥使连这点脑子都没有。 “这……哎，卑职就不清楚了。”牛放长叹一声，好像有难言之隐，但是碍于自己的主官又不好说什么。 “你在这里多少年了？婆娘和孩子可也在这里？”柳阳见对方不好说什么，便没有继续深问，而是聊起了对方的家庭。 “卑职在这里已经七八年了，婆娘和孩子都在这里。”牛放说到自己的家庭，粗糙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容。 “那你们的指挥使在这里几年了？”柳阳问道。 “两年。”牛放想了一下说道。 “在此之前一共有几任指挥使？”柳阳听到这个指挥使到这里的年份，似乎明白了什么。 牛放仔细的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来这里之后，一共有三任指挥使，在此之前好像听说还有一任。” 柳阳立刻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一个怀来卫在七八年的时间里换了三四任指挥使，这本身就不正常，每一任都干两三年便走了，怨不得没有人愿意好好经营这里呢。 这不就是后世所谓的镀金嘛！只不过苦了这里的将士和他们的家属，在这个地方忍受着跟难民一样的生活！ 第501章 破烂的驿站 第501章 破烂的驿站 柳阳跟着牛放一路来到怀来卫的府衙，当看到衙门屋檐上的茅草之后，心中对这个还没有见面的指挥使便已经没有了念想，看来这位大人也是来镀金的，就是不知道是哪家勋贵的子弟。 在等待门房进去通报的时候，木头便来到柳阳耳旁说道：“大人，这边的卫所都这样，大家都习惯了。” 他刚才就已经看到柳阳的脸色不好看了，所以过来特意说这一番话，本意是想告诉大人没必要生气，这里并不是自己的管辖范围。 可是听到这话的柳阳回头怒瞪了木头一眼，并没有说话，什么叫做大家都习惯了？这是习惯的问题吗！习惯就是对的？明明是这里主官没有用心经营这里，逼迫这大家过这样的生活！ 木头看到柳阳愤怒的眼神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脖子一缩便退到后面不敢再说话，他对于这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大人心中还是有些发憷的。 “这样环境下的兵，能有战斗力吗？”柳阳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河对岸就是土木堡，多年之后便是在这里发生了土木堡之变。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也能让旁边的牛放听到，他的脸色立刻跟猪肝一样了，嘴唇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可是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没有了刚才纵马奔驰的气势了。 “牛队正，指挥使大人还在休息，你等会再过来，把他们先领到驿站休息吧。”门房从府衙中出来站在台阶上跟牛放说道，眼睛都没有看柳阳一行人。 “是！烦请指挥使大人醒了之后通禀一声。”牛放看来也习以为常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行了一礼便准备带着柳阳等人离开。 柳阳看着已经高升的太阳，又看了看这个门房，奇怪问道：“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指挥使大人还在休息？” 门房听到这话后，只是瞪了柳阳一眼，然后冷哼一声便转身回了府衙，显然对刚才听到的话表示很不满。 牛放赶紧扯了扯柳阳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并小声说道：“柳大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会卑职再跟大人解释。” 柳阳看着牛放还算老实，便不想让他难做，便一招手带着人跟着对方离开了。 “这个指挥使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的，卑职原以为柳大人是朝中官员，他会破例起来接见，看来还需要等一会了。”牛放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跟柳阳小声解释道。 “他一直如此吗？”柳阳问道。 “呃……应该是吧，一般我们都知道他的习惯，所以上午也不会过来找他说事。”牛放说道。 柳阳没有再说话了，一个卫所多则六七千人，少则也有两三千人，这么多人每天的吃喝拉撒都是一个不小的问题，更不要说还有各种公务要处理。 现在又值朝廷对草原用兵，按道理说这里应该是一处极为重要的物资中转站，公务应该会很繁忙，没想到主官居然还在睡大觉。 跟着牛放走了一会，就看到一处二层楼的驿站了，外面一看也是破烂不堪，有的地方木头明显能看出来都已经朽掉了，随手一捏都掉木头渣子。 “这里就是你们住的地方了，怎么样，要比刚才那些屋子好不少吧！”牛放语气有些轻松的说道，这里是除府衙外最好的住所了。 仿佛回答他的话一样，柳阳松开手，刚才随手捏的木头渣子便散落了下来：“这……能住人？” “能！当然能了！我们这里条件好一些的都在这里娶媳妇呢。”牛放大声说道，想尽力的证明这里的房屋真的不错。 木头走到驿站墙根下，对着墙壁用力的踹了一脚，驿站立刻颤抖了起来，还发出轻微的嘎吱嘎吱的声音，好像随时就能倒塌一样。 “不要！”牛放看到木头还想再踹第二脚，于是立刻大声阻止道。 “这驿站可是有年头了，你们就算不住也不要破坏啊，这里要是塌了，那娶媳妇的可怎么办！远的不说，明天就有一户人家娶媳妇，要是这里塌了，恐怕亲事也成不了了。” 柳阳挥挥手让木头退到后面去，他跟着牛放进到了驿站里面。 驿站里面跟外面一样，显得破烂不堪，桌子是瘸腿的，床也是瘸腿的，都用石头垫着，床上的被子更是没有，就连房顶都能透光，好在现在不是雨季，不然这里可真的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了。 “柳大人，知道怠慢你们了，可我们这里就这条件，还请多多包涵。”牛放知道柳阳到这里很不满意，所以便行了礼道歉 柳阳并没有答话，而是冲着外面大声喊道：“木头，要不想睡着觉被屋子砸死，就立刻带人修补一下这个屋子！” “是！”在外面的木头听到这话后，立刻点了几个人便去山上砍树修补屋子了。 “这……柳大人，你们是客，哪里能让你们修补屋子，还是让我来的吧。”牛放听到柳阳的吩咐之后，立刻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事，牛队正，我的人干这些事也都很在行，你就不用操心了。”柳阳拦住了想去帮忙的牛放，对于这栋危楼，他还真不敢让其他人经手，就怕睡着睡着被埋在里面了。 这里挨着山，木材自然是不缺的，而且也只是修补一下这里，所以材料很好找，不一会木头他们便开始修补了起来。 除了修房子的士卒，还有一些士卒开始从爬犁上卸载物资，另外一些士卒则从物资中寻找给狗吃的食物，要不是这些狗子在山谷中拼了命，他们这些人能不能跑出来还是两说。 天气很冷，食物都已经冻住了，人要是在冰天雪地里吃点凉的食物可能会拉肚子，但是这些狗子要是吃冰冷的食物的话，就有可能会引发肠道疾病丢失性命。 所以士卒在驿站前面的空地上架起了锅，然后又引燃一了一个煤块炉子，他干这些活很顺手，所以没一会便搭起了一个可以做饭的简易灶台。 牛放看着对方熟练的动作，有些不明白的问道：“兄弟？咱们这是准备埋锅造饭？” 第502章 一锅狗食引发的冲突 第502章 一锅狗食引发的冲突 狼娃子是这名正在忙活的士卒的绰号，他本名大家都不知道，由于父母死的早，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姓谁名谁，听说是小时候生下的时候就被母狼给叼走了，在山上被母狼养到了三岁才被上山打猎的猎人发现。 由于跟着狼生活的时间长了，身上不但有狼的气味，村里人发现他对狗的脾性也很熟悉，而且狗在他的面前也很老实顺从，于是便给他起了个外号狼娃子。 后来柳阳在泉州府大肆搜罗大狗的时候发现了这么一个人才，发现再烈的狗子在他的手里也变得老老实实的，这一下子就解决了训狗的问题。 不得不说，狼娃子确实跟动物有一种天赋，上千只凶悍的大狗在他的管理之下居然变的井井有条，甚至还弄出了一些可以闻味寻路的初级军犬，这让柳阳还奖励了一下。 狼娃子对这些狗也确实很不错，用他的话说这都是自己的兄弟，当时还惹得其他士卒颇为不满，狗是你的兄弟，那我们是什么？不过后来随着跟这些狗朝夕相处，而且也确实发挥了很大作用，便慢慢的也接受了这个说法。 照顾这些狗子可不比照顾战马省事，而且现在还没有跟照顾马一样有个固定的章程，照顾这些狗完全就是狗子凭借着经验来做的。 刚才这些狗子在山谷里出了狠力，现在一声令下之后便纷纷瘫软在地，不少狗已经口吐白沫了，明显已经脱力了，要是不赶紧照顾这些狗子，它们就恢复不过来了。 这也是他的职责，所以便立刻支起了锅灶准备给这些狗烧一锅热稀饭，让它们先把体力恢复一下，谁知道刚把锅架上，就听到刚才那个领路的队正过来说话了。 狼娃子因为从小的经历，并不善于跟人交流，所以当听到对方误会的话之后，只是腼腆的笑了笑，然后继续忙自己手中的活。 牛放看着这个狼娃子从物资中拿出了一罐一罐的东西，用刀子打开之后立刻有一股浓郁的肉香味便散了出来，让很久没有吃过肉的他忍不住的咽了一下口水。 “这是什么肉？闻着这么香，这是你们平常吃的伙食？”牛放忍不住问道，这伙食太好点了吧。 狼娃子看对方难掩的馋样，便用刀子削下来一大块递给了他，示意尝一尝。 牛放接过还沾着油脂的大肉块放到了嘴里，一股浓郁的肉香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他连忙把手指上的油脂舔的一个干干净净。 “真他娘的好吃！放了不少香料吧？” 狼娃子还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续往锅里面放着各种食材，什么海菜、豆子一股脑的全部倒进锅里了，然后再加上水慢慢的熬煮了起来。 这时候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狗聚在一起，最近这里也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所以便聚在一起看热闹。 锅里的饭食一会就煮好了，狼娃子把这些饭食分摊在别的锅里，等凉凉之后便打了一声唿哨，一群狗便围了过来。 “这……你这是给狗做的饭？”牛放眼睛顿时瞪大了，他没想到这一锅又是肉、又是各种菜的粥居然是喂狗的。 不光是他，旁边的老百姓看到这么好好的一锅肉粥居然是用来喂狗的之后，也都发出了一阵阵惊呼的声音，他们只有在过节的时候也才能吃到这么好的肉粥。 狼娃子还是一脸不红意思，把每个狗盆跟前的狗分了一下，便又去检查雪爬犁了，这也是他的职责，每次经过长途跋涉之后，无论人多累都必须在第一时间检查这些装备。 这时候几个明显已经喝醉了酒的士卒醉醺醺的过来了，他们明显是被这大锅里的肉粥香味吸引过来的，当走到这里看到一群狗在吃这些饭食的时候，便立刻大怒了起来。 “滚开！这些个畜生怎么配吃这么香的伙食，谁这么糟践粮食呢！俺们都吃不上这伙食！” “这边大锅里还有呢，看看！里面还有肉呢，居然就这么喂狗了！” “咱们刚才只喝了些酒，正好还没吃饭，这么好的饭食喂了这些畜生不如让咱们吃了！” 这几个醉酒的士卒你一言我一语的便商量着把锅里还剩着的肉粥给吃了，旁边围观的人们并没有露出嘲笑的表情，反而一个个的都跃跃欲试，也想尝尝这锅里的伙食。 狼娃子看到居然有几个醉汉想去跟自己的宝贝狗抢东西吃，立刻跑过来阻止，他涨红着脸说道：“几位好汉，这是给我们的狗做的饭，你们不能吃！” 其中一个醉酒的士卒听到这话立刻怪叫了起来：“哎呀！这么好的东西你居然喂狗也不让我们吃？那些鞑靼人打过来，难道你就靠这些狗去打仗吗？还不是靠着我们拿命去拼！” “就是！什么时候人还不如一条狗了？今天爷爷我就要尝尝这狗饭是什么滋味！” 牛放站在旁边没有说话，因为他也认为这几个醉酒的士卒说的对，什么时候人还不如狗了，狗都能吃上肉渣，而他们却只能吃难以下咽的发霉的糜子。 狼娃子本来就不善于跟人沟通，此时被人一顿抢白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涨红着脸，眼睛中透露出一股愤怒的表情。 “闪开！今天爷爷吃定你家的饭食了！”一个士卒用手拨开狼娃子，伸手就要拿锅里的勺子。 啪！一个石子忽然打在了他的手腕上，疼的对方哎呦一声松开了勺子。 “谁他娘的敢暗算老子！” 木头扛着弩从不远处慢慢的走了过来，看着这几个醉酒的士卒说道：“都说了不让你们吃，你们不要脸的还非得吃？这是给我们出苦力的狗子做的饭，你们也好意思抢？” “你再伸手试试！刚才打的是石子，下次可就是弩箭了，别说大家都是军中的袍泽不给你面子！你们怀来卫现在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其中一个醉酒的士卒看到旁边的牛放，说道：“牛队正，咱们可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咱们兄弟被外人欺负吗！” 第503章 镀金的地方 第503章 镀金的地方 牛放厌烦的看了一眼那几个喝醉酒的士卒，又紧张的看了下肩膀上扛着弩的木头，立刻说道：“兄弟，先把弩放下，把事情闹大了对大家都没好处，他们就是喝醉了酒，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木头轻蔑的笑了一下，说道：“你们就庆幸吧，幸亏刚才是我出手，要是让我家大人出手，恐怕你兄弟这手腕子就断了。”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大锅跟前，看了一眼里面剩着的饭食，继续说道。 “这锅是我们的锅，粮食也是我们的粮食，饭也是我们的人做的，你们怀来卫的人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还想强抢？看来掉脑袋的军法对你们这些人没用是吧？” 军队中如果说有什么东西能让这些混不吝的大头兵害怕的话，那就是军法了，轻则鞭打，重则砍头。 就算最轻的鞭刑那也是常人难以忍受的，鞭子都是用细牛筋制作的，平时拿着轻飘飘的，看着也干巴巴的，但是吸饱了盐水之后立刻就变了一副模样。 牛筋吸饱了水之后就会发胀起来，入手沉甸甸的，凭空就能打出一个鞭哨来，更不要说外面还有小的牛筋疙瘩，一鞭子下去保准的皮开肉绽。 所以很多士卒私下斗殴被抓住之后，哪怕刚刚还打的头皮血流的，现在也会说是自己摔得，然后两个人勾肩搭背的去一边了。 如果说双方在军中因为某些事情而提及军法的话，那么这就代表着撕破脸皮，没有再和好的可能。 这里的老兵基本上都挨过鞭子，毕竟人难免会犯错，尤其是刚刚当新兵的时候，谁身上没有鞭子的伤疤。 这几个醉酒的士卒听到军法两个字后，眼睛中便没有了刚才的醉意，反而变得清明了起来，看来刚才他们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醉。 而牛放在听到军法二字之后也知道现在不能再任由着几人闹下去了，便连忙说道：“卢正，全子，春子你们别闹了，没看到客人都生气了吗？” 卢正看样子是这伙醉酒士卒们的头，听到这话，他斜着眼瞟了一眼牛放，然后说道：“牛队正，按道理说你是骑兵，我们是步卒，现在非战时你管不着我们。” “可是，大家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咱得给你这个面子，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就不跟这些外乡人一般见识了！走！” 一声呼唤之后，便带着那群醉酒的士卒一步三晃的离开了这里。 一边走还一边向着周围看热闹老百姓嘻嘻哈哈的打着招呼，显然这里的人基本上都互相认识。 柳阳这时候也从远处走了过来，看着已经远去的卢正他们这伙人，皱着眉头问牛放：“他们也都是军中的人吧，这大白天的喝酒就没人管吗？” “我记得大明律中有一条是非大捷庆贺，军中不得宴饮。牛队正，我没记错吧？” 牛放刚送下去的脸色立刻又皱了起来，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张口军法闭口大明律的，难道离了这两样就不会说话了吗！ 可是他也知道柳阳说的对，大明律中确实有这么一条，军中无故醉酒……军法从事。 “这……这……柳大人，其实我们这里就是负责粮草的中转而已，并没有什么作战任务，所以……” 这里的位置其实很尴尬，算不上最前线，不会与鞑靼人交战，不交战就得不到朝廷和皇上都重视，没有战争就没有军功，更不会有什么精兵器械补充。 但是这里又不能缺少，否则从后方运到前线的粮草淄重路线就会太长，中间的风险会加大。 另一个原因则是这里是永备的第二道防线，虽然现在明军军威正盛，但是居安思危一直都是华夏老祖宗的思想，所以这里便成了能听到鞑靼人的最新消息，能闻到鞑靼人味道，但是永远也不会见到鞑靼人的地方。 时间久了，哪怕再有责任心的主官也难免会有疲惫懒惰之心，反正都只是转运粮草而已，又不会有什么风险，慢慢的这里的军备便松弛了。 后来不知道朝中哪个勋贵家的嫡系子弟因为总是在金陵闯祸待不下去了，便想着扔到军队里镀金。 当时大明初立，元廷刚刚从大都逃往北方的草原上，虽然已经丢失了中原和南方大部分地区，但是仍有一战之力，所以整个大明的军队大部分都在草原上。 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总不能真的扔到草原上跟鞑靼人拼刀把，于是这位勋贵便找了一圈之后便圈定了这里。 说不是前线吧，再往北一步就是鞑靼人都草原了，而且这里的粮草都是给北边的军队供应的，说起来也算是参与了整场战争。 说是前线吧，鞑靼人又打不到这里，北边那么多大军正满草原的找元廷的军队呢，他们哪里还敢冒头，更不要说绕后偷袭了，可以说这里是一个即能镀金又很安全的地方。 于是从那开始之后，这里便成了勋贵家族子弟镀金的地方，也不在这里长待，两年三年的就走，再调回去那可就是在前线待过的身份了，自然要升一级。 一开始那些勋贵们还不敢太放肆，这里毕竟是支撑前线军队粮草的中转站，如果真出了问题他们也不好遮掩，所以就安排一些小旗、总旗、百户这样的低级官职。 后来随着元顺帝被人毒杀，元廷分崩离析，军队四散，北方大定，再也没有逆转天下大势的危险之后，勋贵们便放开了手脚。 安排的官职越来越高，先是千户，后来是卫镇抚，卫指挥佥事，卫指挥同知，最后便是最高的官职卫指挥使，这可是正三品的官职。 发展到后来，镀金更是非卫指挥使这歌官职不可，虽然这些勋贵子弟不一定都懂卫所管理和粮草运输事宜，但下面的指挥同知可以正儿八经的安排人呐。 这个卫指挥同知负责整个卫所的管理事宜，过来坐卫指挥使位子的勋贵子弟也知道自己来干什么的，出门前也被家中交待过不要乱插手下面的事情。 所以一来二去的慢慢的边发展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日上三竿了这里的主官仍在睡觉！ 第504章 指挥使召见 第504章 指挥使召见 这个事情在这里几乎成了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柳阳他们并不知道，可是牛放在这么多人面前又不能明说，所以只能支支吾吾的说一些都是托词的话。 柳阳知道对方肯定有难言之隐，便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追问，而是笑了笑算是默认了他的这个说辞。 狼娃子见找事的人都走了，便开始让下一拨狗过来吃饭，这些外表凶悍的大狗在他的指挥下显得那么的井然有序，甚至连犬吠声都没有。 这一切让在旁边的牛放看的啧啧称奇，没想到狗居然也能像牛马一样听从人的命令，不过看到那锅肉粥随之又可惜了起来。 木头扛着弩从他身边路过，知道对方还是在为那锅给狗做的伙食可惜，便说道：“牛队正，这些大狗们吃的每一粒粮食都不是白吃的，它们能救我们的命！” “刚才就跟你说过了，在山谷里要不是这些狗子们拼了命的跑，我们大部分人恐怕就埋在里面了。” “就冲这个，让它们吃的再好我们没有怨言，哪怕它们吃肉我们吃糠，这是过命的交情！” 过命的交情，这句话在军队里用的最多，牛放当然也很熟悉，如果谁在军中没有几个过命交情的兄弟，那只能说明他的人品不行，所以牛放也有几个过命交情的兄弟。 在军中这几个字可不是简单说说那么简单，而是随时需要为之付出代价的，哪怕是生命！ 虽然这里并不是前线，但是过命的交情依然很宝贵，所以当木头说出这几个字之后，牛放便理解柳阳这些人对待这些狗的态度了。 毕竟忽然来一群人过来跟你说要动你过命交情的兄弟，那么谁都会跟对方拼命的，哪怕对方可能人很多，哪怕跟对方同归于尽！ 牛放知道刚才自己的样子也有些失态了，便立刻双手抱拳行礼道：“刚才在下失礼了，还请不要见怪！” 木头知道对方不过是军队中一个粗汉子而已，心里想的便会表露到脸上，所以并没有往心里去，而是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都是军中的袍泽，事情说开了就好，不必如此郑重，俺也不习惯。” 等到下午的时候，驿站的房屋已经被修缮的差不多了，最起码看起来不会像随时倒塌一样。 这时候过来一个士卒，冲着柳阳一行人问道：“请问哪位是从朝中来的柳大人？” “我是。”柳阳站了出来说道。 “柳大人，卑职奉卫指挥使李大人之命请您到府衙一叙。”这个士卒客气的行礼说道。 柳阳笑着跟一直在这里帮忙的牛放说道：“看来你们这位指挥使大人睡醒了。” 牛放不过是小小的队正，哪里敢搭这种调侃自己上司的话，便只能装作没听到继续忙活手头上的事情。 过来传话的士卒听到这话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恭敬的站在那里等着给柳阳领路。 柳阳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跟这个士卒说道：“那就有劳兄弟前面带一下路。” “不敢，应该的。”这个士卒说道。 本来木头要跟着一起去的，可是这里的活还没有干完，驿站里面还没有收拾，便只好作罢。 柳阳跟着士卒一路来到了怀来卫的府衙，远远的就看到门口立着一个身着指挥使官服的人。 还不等柳阳走到跟前，这个正三品的卫指挥使便已经迎了上来：“哎呀呀！没想到柳大人如此年少……有为啊！” 显然这位指挥使大人并没有意识到这次朝中派过来的救灾官员如此年轻，年轻的简直像是胡闹。 莫非……这位年轻的柳大人也是哪家勋贵的子弟？借着这次雪灾的机会过来镀金的？胆子也真够大的，这种差事都敢用来镀金。 虽然说朝廷救灾都有前例可循，只要按部就班的做就好，可是灾情之后安抚灾民可是需要真正的手段的，否则一个差池就有可能激起民变。 这差事看起来功劳大，但是也危险，因为皇上、整个朝堂甚至天下人都在盯着你，这跟架在火上烤有什么区别？ 柳阳看着这面目白净的卫指挥使不过三十多岁而已，对于正三品的这个职位来说这个年龄简直是年轻的有点可笑，其他地方的卫指挥使哪个不是熬了大半辈子才坐到这个位置的。 看到对方舌头打结的样子，柳阳知道对方之前错估了自己的年龄，所以才会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对于这事情这个李大人好像并不应该惊讶，因为他自己就已经够年轻了。 柳阳双手抱拳跟对方行礼，说道。 “哪里哪里，不过是承蒙皇上和朝中各位大人信任，所以才会窃居此位，心中惶恐怕辜负了皇上和各位大人的信任。倒是李大人不过而立之年就已经是怀来卫的指挥使，真是让人羡慕啊！” 李指挥使听到这话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不需要再过多解释，反正自己不是第一个来这里镀金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柳大人，请！” 柳阳跟着对方进入到大堂各自落座，等茶水端上来之后，便开始进入正题了。 “柳大人，你们准备在这里待多久呢？”李指挥使喝了一口茶，短暂的想了一下便直接问道，不过还不等柳阳回答，他便又紧接着说道，“如果你们待得时日很多的话，我就让人把驿站休整一下，这样住着才舒服嘛。” 柳阳知道这个李指挥使这话的意思是不想让自己在这里长时间待，如果对方真的有心留自己这一行人的话，现在不用说就会让人去修缮驿站了。 既然人家不是很欢迎自己这些人，那就没必要再硬要在这里做恶客了，于是柳阳说道。 “李大人，在下此行的目的乃是徐大帅的大军所在之地，在这里休整一晚明天就要继续北行了，所以就不劳大人费心了，你也知道，现在大雪灾情刻不容缓，想必北伐大军那里现在物资也很紧缺。” 听到柳阳这话，李指挥使刚才稍显紧张的神色便立刻放松了下来，毕竟对方是朝中来人，又不是知根知底的，他真怕对方在这里夜长梦多。 第505章 你忙你的吧 第505章 你忙你的吧 李指挥使把最关心的问题问完之后就放松很多了，看着柳阳好奇的问道：“柳大人，不知道府上是哪家？” 这就是盘关系了，看看你是哪家的人，然后我是哪家的人，咱们父辈之前有过什么交情，或者有过什么过节，然后咱们两个人再套套近乎，这样关系不就建立起来了，父辈的关系就能延续下来。 柳阳自然知道对方的意思，便把手中的茶碗放在桌子上，说道：“李大人，我并不是哪家勋贵府上的，就是一个普通的新进官员，不知李大人府上是哪位？” “哦~。”李指挥使听到柳阳不是勋贵便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说道：“我是李显，叔父是韩国公。” 柳阳立刻明白了对方为何能以三十岁的年龄便坐上了正三品的指挥使的位置，原来是李善长的侄子，这就解释的通了，毕竟现在朝中文官基本都是以李善长为尊的。 李显知道柳阳不是勋贵之后，态度便没有了刚才那么客气，也没有了交流的欲望，毕竟两人不是一个阶层的，对方可能一辈子也做不到自己这个职位。 “柳大人，你们刚到这里想必事情还很多，我就不留你在府中用饭了，你且去忙吧。” 这就是在下逐客令了，在官场的交往中这是非常无礼的事情，如果不是有极其不可调和的矛盾，最基本的礼节还是要遵守的。 不过柳阳也并没有生气，他只是站起身把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然后便走了出去，而李显连起身相送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柳阳正往外走的时候，又从外面进来一个怀来卫的官员，这个官员的年龄约莫四十多岁，他看了一眼跟这个跟自己相错而过的年轻人，也没有太在意。 “李大人，刚刚接到韩国公的密信。”这个官员跟李显直接说道，显然两人除了公务上的关系之外还有其他更深一步的关系，否则李善长的密信也不会到他的手里。 “陆大人，你是说我叔父的密信？”李显有些意外的问了一句，现在大雪封路，交通不便，难道说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陆伯达是怀来卫的指挥同知，他也是李善长一系的人，后来为了帮助李显在怀来卫的工作，便被李善长从别处调到了这里。 “是的。刚刚接到的，还请李大人过目。” 李显接过密信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又把密信递还给陆伯达，示意让他也看一下。 陆伯达打开看了一眼，上面写的很简短，但是他看完之后便皱起了眉头，便跟李显说道：“李大人，韩国公让咱们近期要整顿军务，以防北上救灾的柳阳找事，还让咱们要完全配合对方救灾。这柳阳是什么人？为何之前都没有听过？” 李显这时候也有些迷糊了，朝中的大部分官员他基本上都认识，但是从来没有听过柳阳这个名字，难道是从地方上新调到朝中的新人？ “我也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不过姓柳的人我倒是刚刚认识一个。”李显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哦？那位姓柳的全名叫什么？”陆伯达立刻问道，能让李善长用密信的方式来传达的消息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更不要说里面特意嘱咐了他们必须配合这个柳阳的工作了。 “呃……我不知道他的全名，只知道姓柳，是朝中派过来救灾的，年龄颇为年轻，对了，你刚才进来的时候应该跟他碰面了。”李显刚才根本就没有问柳阳的全名，在知道对方不是勋贵之后便下了逐客令。 听到这话，陆伯达立刻想起来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擦肩而过的那个年轻人，对方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但是气度却显得不凡，看样子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哎呀！李大人，刚才那人说不好就是柳阳，你没看这密信上说吗，那个柳阳也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但是能力颇为被皇上欣赏，所以才任命其为北方赈灾巡按使！而且还可以挟制五品及以下的官员！” 陆伯达知道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便立刻猜到了刚才那个年轻人就是柳阳，于是有些着急的说到，更是没想到能被李善长重视的人居然就是对方。 “柳阳……柳阳？”李显这时候忽然也想起了几个月前自己的叔父给自己通信的时候说到朝中出现了一个年轻人，此人头脑无出其左右，能力之强，行动之干练乃同辈人少有，如果遇到了此人一定要好好学习。 “哎呀！我这脑子怎么就忘了！我叔父之前跟我提过这个人的，怎么到了眼前了反倒认不出来了！”李显懊恼的拍着自己的头，现在真人见到了，也说上话了，结果被自己给赶走了，这可怎么行！ 陆伯达本来就是李善长的人，在这里本来也就是辅佐李显在指挥使的位子上平平稳稳的渡过这几年的镀金时间，其实整个怀来卫的大小军务都是他在处理，所以现在便立刻当机立断。 “李大人，咱们现在赶紧把人请回来啊，现在正好也到中午了，留人家在这里吃个饭，也好让人家看看咱们的善意，对方可是有负责纠察官员这一职责的，咱们这里……你也知道是什么情况，到时候这柳阳回去嘴一歪直达天听，那可就麻烦了！” 李显的脸色此时已经难看的不行了，自己前脚刚刚下的逐客令，现在想要再把人家请回来那是何其的难，这不相当于前脚当面骂人，后脚再去人家做客一样吗，别说给不给面子了，搞不好挨顿揍都是有可能的。 “李大人，是有什么难办之处吗？刚才你们说了些什么？”陆伯达看着李显的脸色有些难看，便忧心忡忡的问道。 这个李显虽然是勋贵之后，但是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便没有做过什么荒唐事情，虽然关于怀来卫的事情也没有做过，但也没有起到相反的作用，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延续上一任指挥使的治理而已，也就是现在这样。 “陆兄，我刚刚好像得罪了这位柳大人。”李显犹豫了一下便说了出来自己刚刚做的事情。 第506章 那就是柳阳 第506章 那就是柳阳 陆伯达听完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极了，他没有想到就是因为对方不是勋贵，这个李显居然就把对方给赶走了，这种只对比阶级不对比能力的事情居然真的就发生了。 “哎呀呀！我的李大公子呀，你这……你这可做错了呀！”陆伯达此时也顾不上上下职位尊卑了，自己原本就是过来辅佐这位李公子的，现在对方闯了祸，如果后面出了问题，自己是逃脱不了李善长的责问的，情急之下便说了出来。 李显现在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了，也不在乎对方跟自己说话的口气和称呼了，只能拉着陆伯达的手有些情急的说道：“我的好陆兄，此时你再怎么骂我也晚了，事情已经出了，咱们想想该如何补救吧！” 陆伯达在官场的年头时间长，阅历也够丰富，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不能急，越急越有可能做出错误的决定，于是他在堂内来回走了几步平复了一下急躁的心情，然后又端起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李显，赶紧让厨子准备好一桌好酒好菜，你跟我现在去请那位柳大人，记住了，等一下你一定要把姿态放低，万万不要再提勋贵之事了。大家都是官场上的人，我想咱们怀来卫正职副职一起去当面赔罪对方应该会买几份薄面吧。” “好！就依陆兄，咱们这就去吧！”李显迫不及待的想要出门。 “等等！你去把这身官服换掉，就穿普通的衣服去，不然会让人家以为咱们是去示威的。”陆伯达拉住了急躁的李显，让对方先把衣服换掉，自己这一方面做错事情在先，不能再给对方不好的感觉了。 “好，好，我这就去换。”李显连忙去了后堂。 柳阳从府衙出来之后并没有回到驿站，而是在这个镇子中开始转悠起来，他想看一下这个大明的卫所到底是什么样子，这里生活的军属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这里的房屋都很直观，那就是破，不远处的屋顶根本不需要站到高处就能看到，上面犹如破麻布一样被缝缝补补的一块又一块，看起来就像一块沙漠迷彩布一样。 或许是为了保暖，这些房屋只开启了一个窗户，里面不时传来男人的呵斥声，孩子的哭喊声，有的还能传来女人的低低的啜泣声，还夹杂着埋怨的声音。 “人家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俺嫁给你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也没说过啥，现在娃想吃荤腥了，没有也就算了，俺也没说你啥，可你跟孩子一般见识干嘛？这么有能耐咋不去买点肉，哪怕你拿俩鸡蛋回来呢，就知道在家里跟婆娘孩子生气，你也算个男人？” 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闷声闷气的说道：“俺……俺不是跟你和孩子生气，俺是跟俺自己生气，要不是俺这手腿脚废了，咋也不能让你们跟着俺过这苦日子，要不……要不你带着孩子再重新找个男人吧……” 这个男人的话还没说完，柳阳就听到啪的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听这声音应该挺疼的，随后又是女人的哭泣声，然后刚刚平复的孩子哭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个没良心的，俺啥时候说想再找个男人了？你以为俺生你的气真的是因为孩子没有肉吃？俺生你的气那是因为你没了男人的骨子，你是这家里的顶梁柱，你要是塌了俺们还咋活！手腿脚不好咋了，老天爷饿不死瞎眼的鸟，你整天在屋里唉声叹气的，还不如出去找个活干！” 柳阳本来是准备要走的，可是听到这个女人的话便不打算走了，等对方说完之后便来到这家门口敲了敲门框，说道：“方便讨碗水喝吗？” 这时候从屋里面走出了一个拄着木棍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一只手腕处光秃秃的，另一只脚掌也只有半个，他脸上胡子拉碴的显得很狼狈，他警惕的看了上下看了一眼柳阳，说道。 “这位公子是有什么事情吗？” 柳阳双手抱拳行礼，温和的笑着说道：“在下路过这里，口渴难耐，所以冒昧上门讨一碗水喝。” 这明显是借口，但是这家的男人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回头跟屋里的女人说道：“婆娘，给这位公子倒碗水喝，拿那个好碗啊。” “哎，来了。”屋里面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不一会她就端着一个细瓷白碗出来了，然后准备给自己的男人，她毕竟是一个女人不好直接给陌生男子端水，于是想让自家男人给对方。 “你这婆娘，我一只手拄着拐，一只手没了，你让我怎么端给公子？你直接给公子不就行了？”这个男人看着自家女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 柳阳连忙双手接过碗，然后一饮而尽，说道：“谢谢大哥和嫂子的水。” “嗨！不过是一碗水而已，哪里值当公子谢。”这家的男人用没有手的胳膊随意的摆了摆，毫不在意的说道。 不过柳阳并不是真的想喝水，而是想在这里了解一下镇子中的真实情况，所以他喝完水之后并没有着急走，而是倚在门框上跟这家的男人说起了话。 “老哥，如何称呼？冒昧问一句，你这手和脚是怎么回事？”柳阳看了一眼对方的光秃秃的手腕和半个脚掌问道。 这个男人又看了一眼柳阳，仿佛奇怪对方一个穿着好的贵公子为何要对自己一个底层人如此关心，不过对方问话了，他还是说道。 “俺叫齐大林，这是前几年给北伐大军运粮草的时候遇到了残元的骑兵抄后路，打了一仗下来就成这样了，不过还好，命还在。”这个男人说的轻描淡写，风轻云淡的。 “现在日子过得咋样？”柳阳看了一眼对方身后的屋子，黑乎乎的，隐约能看到一个垫着石头的桌子，不过没有什么怪味道，看来这家的女人把家操持的很好。 “公子是外面来的？”齐大林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问道。 “对！我是今天刚从顺天府过来，要去前线找徐大帅的军队。”柳阳并没有说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说要去找部队。 第507章 齐大林的担忧 第507章 齐大林的担忧 果然，这个办法是有用的，当齐大林知道这个年轻人也是军伍中的人之后，态度便立刻热情了不少：“哎呀，原来兄弟也是军伍中的人，刚才看你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呢。” “哈哈！齐老哥说话可真有意思，我哪里是什么贵公子，大家都是为了大明而已，咱们都是一样的！”柳阳笑着说道。 “来，既然大家都是袍泽就不要站着说话了，到屋里坐坐吧。”齐大林拄着拐杖往屋里让了几步，示意柳阳进屋歇会。 柳阳也不客气，抬脚便进了屋里，屋子很小，那个断腿的桌子另一边已经靠住了石头砌成的床，床上铺着稻草和两床已经不知道被缝补过多少次的被子。 齐大林的婆娘连忙用抹布把裂了缝的凳子仔细的擦了一遍，然后有些局促的用被子把床上两个光着屁股的娃娃盖住了，做完这一切便局促的站在了一旁。 “哈，乡下的婆娘没见过兄弟这么有气质的人，小家子气了，你别见怪。对了，还不知道兄弟大名。”齐大林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柳阳解释道。 “我叫柳阳。看齐大哥你家里如此干净就知道嫂子是个好女人，能持家的女人，大哥，你有福气啊！”柳阳发自真心的感叹说道。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屋里虽然没有什么家具，就连桌子板凳都是坏的，可是屋里面收拾的很干净也很整齐，地面上虽然还是土地，但没有一点脏污，有的地方明显能看到被刮过的痕迹。 齐大林的婆娘听到柳阳夸自己的话，脸立刻红透了脸，低着头手更是搓着衣角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显然从来没有人之前这么夸过她。 “行了，别站着了，赶紧出去买点东西，中午柳兄弟就在咱家里吃饭了。”齐大林跟婆娘说道。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他的婆娘显得更加局促了，她走到门口踌躇了一会，又招手把齐大林叫了出去，小声的说道：“当家的，咱家里没钱了，你让俺拿啥买啊。” 齐大林回头往屋里看了一眼，发现柳阳并没有注意自己这里，便小声的说道：“哎呀，你先去赊一些，我齐大林的名字还换不来一些肉菜吗？对了，还有酒，要好一点的酒，都是军中的袍泽，不能让人家客人觉得咱们怠慢了。” 柳阳在屋里看着周围的环境，虽然注意力都在屋里，但是耳朵却听着外面齐大林夫妻两人说的话，他们之间的话被自己听了个一清二楚，不过他没有阻止，而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兄弟，中午咱哥俩喝点，说实话，我这里可有些日子没有来过人了，你今天来了我高兴，必须得好好招待你一下！”齐大林返回屋里高兴的跟柳阳说道，可以看出来，他是真心实意的高兴。 “好！兄弟恭敬不如从命了。”柳阳并没有推辞，而是一口答应下来。 “哈！兄弟一看就是读过书的，以后前程不可限量！跟俺们这些粗汉子不一样，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就知道拿刀子拼前程，最后活下来也是我这样的残废。”齐大林大大咧咧的说道。 “齐大哥，你从军伍中退下来之后，朝廷就没有给你一些抚恤吗？”柳阳奇怪的问道，如果没记错的话，伤残士兵是有朝廷补偿的，虽然钱不多，可也够做点养家糊口生意的。 “我现在还是卫所的兵，并没有退下来，所以也就没有什么抚恤。”齐大林说出了一个让柳阳惊讶的事情。 “可是……你现在这样怎么还能上战场，我看你现在生活都不便利，更不要说骑马打仗了。”柳阳惊讶的说道。 “嗨！俺们卫所的兵你也不是不知道，一天是兵一辈子就是兵，就算以后我死了也有我儿子呢，这辈子算是就这样了。”齐大林长叹一口气，看了一眼床上已经睡着的两个儿子无奈的说道。 柳阳知道这是明朝朱元璋制定的卫所制度，也就是兵籍，一辈子都得当兵，当你老的当不了兵的时候，便儿子接老子的班，当这一支都没人的时候，便会继续从原户籍找其亲属继续当兵。 这个制度在明朝最开始建立的时候确实起到了稳定内外的作用，但是这个制度也有很大的弊端，那就是社会人才流动性大大减少了，让很多兵籍的人看不到希望，在卫所中一天一天的熬日子而已，以至于到了中后期的时候卫所已经成为了明朝的一大累赘。 柳阳听完齐大林的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其实自从来到这个卫所之后，他便一直在思考如何取代现在的卫所制度，让这些士卒们有一个奔头。 不过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果追根溯源的话那就是现在的生产力的问题，整个大明的粮食还不足以养活这么多的士卒，可是又需要维护国内和国外的环境，所以就需要一部分士兵一边当兵一边种地。 “对了，柳兄弟，你们现在去找徐大帅的军队干什么？现在那里应该也是大雪封路，跟鞑靼人一时半会也打不起来呢，看样子估计得等到冰雪化了之后了。”齐大林问道。 “其实，我们是去探查北伐大军的粮草情况的，那里现在十几万人马每天人吃马嚼的，所携带的粮草肯定不够用了，我们过去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柳阳说道。 “你们有多少人？”齐大林听到柳阳要去解决大军吃喝问题，便好奇的问道。 “大概几百人吧。”柳阳估算了一下说道。 “你们几百人就想解决十几万大军粮草问题？这……不是老哥说话难听，这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嘛，你们想从这里运粮食过去？那更不可能，就连这里现在也是短吃少喝的。”齐大林立刻大声说道，他以为柳阳想要从这里转运粮食到前方。 柳阳笑着给自己又倒了一碗水，他并没有解释过多，只是说道：“我们只是打个前站，把具体的消息送到朝廷就好，其他事情需要等朝中的大人们做决断。” “哦，原来如此，那你们北行一路也是艰难万分，辛苦了！”齐大林由心的说道。 第508章 一顿饭 第508章 一顿饭 柳阳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入的聊下去，朝廷的大问题不是对方这种普通的士卒所关心的，而且在这种寒酸的房屋中与对方谈国家大事，实在是对一个当了半辈子老兵的人的一种侮辱。 “齐老哥，你们这里屯田多吗？”柳阳知道卫所都有屯田任务的。 齐大林在屋内用手指了一下河流的方向，说道：“那边都有地，像俺这样手脚残废的都被派到那里种地了。” “这里像老哥你这样的士卒还很多吗？”柳阳问道。 “不少，好多人还不如俺干活利索呢，不过不干也得干，要不吃啥。”齐大林自嘲的笑了一下。 柳阳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每个时代、每个时期都有自己固有的限制性，其实追根溯源的话还是生产力达不到，整个大明百姓所生产的粮食没有办法养活那么多的职业军人。 齐大林看了一眼门外，发现自己的婆娘还没回来，便继续说道。 “这场大雪下来，这里的还剩一点粮食运不过去，要不然俺们这里粮食早就不够吃了，不过现在也都在省着吃呢。” 这时候齐大林的婆娘回来了，胳膊上挎的篮子里只有大半个颜色乌糟糟的萝卜，还有两个鸡蛋和小半个巴掌大小的肉，还有就是一些灰乎乎的小米了。 她进了门之后并没有往里面走，而是怯怯的站在了门槛里面，然后低着头眼睛不时的瞟一下齐大林，小声的说道：“当家的，俺找了一圈，也就这点东西了。” 齐大林这时候黑乎乎的脸也变得有些红了，他这个粗犷的汉子在请军中袍泽兄弟吃饭的时候居然只有这点东西感觉很不好意思，于是一拍桌子，说道。 “笨婆娘，这点事情都干不好，要你能干嘛！哎呀！你去收拾点柴火，等我去再买点东西！”齐大林站起身骂了自己婆娘一顿，然后就要再出门。 “齐大哥！”柳阳这时候也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就要出门的齐大林，“我这个客人不请自来乃是恶客，哪有让你们破费的道理，今天就借贵宝地你们一家子吃顿饭吧。” 说完，他便冲着门外大声喊道：“木头，滚进来，我知道你们一直跟着我呢。” 话音刚落，就从门外闪进来几个年轻的精壮汉子，腰间挎着腰刀，背上背着弩，正是木头和几个柳阳的近卫士卒们。 “大人！”木头他们齐齐单膝跪地给柳阳行礼。 齐大林发现这些士卒身上穿着盔甲，腰间挎着腰刀而且背上还有弩，他久在军中自然见识过这些器械，但是装备了这几样器械的军队无一不是精锐中的精锐，就连北伐的徐大帅军中最精锐的斥候装备也不过如此。 他现在也知道柳阳身份的不简单了，便赶紧拉着自己婆娘一瘸一拐的闪到了一边，一脸紧张的看着柳阳和跪在地上的这些士卒，想着刚才自己一直喊人家兄弟是不是冒犯了。 柳阳看着单膝跪地的木头，笑呵呵的说道：“我一出门你们就跟上了吧？都跟你们说了，不用跟着我，府衙又不是龙潭虎穴，不过是去那见个面而已，你们还这么紧张。” 木头知道柳阳并没有生气，便也说道：“卑职就是守卫大人安全的，如何能不随身保护呢。” “行了，现在正好用得上你们，把吃的东西拿过来一些，我要请齐大哥一家子吃饭。”柳阳大大咧咧的说道。 “是！”木头行礼说道，然后留下两个人在这里，领着另外两个人立刻回去拿食物了。 留下的两个士卒则立刻站在了门外，手扶腰刀的一左一右把住了门口，板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一副闲人勿进的样子。 等屋里的人都走了之后，齐大林才敢带着自己婆娘一瘸一拐的走到柳阳跟前就要跪下。 “齐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柳阳赶紧拉住了齐大林。 “柳……柳大人，可不敢叫大哥，俺……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大人驾到，还请恕罪。”齐大林一只手握住了光秃秃的手腕行着礼，低着头一脸惶恐的说道。 “齐大哥！你千万不要这样，刚才咱们不是聊的挺好的嘛，不要叫什么大人，继续叫我兄弟就好，我听着也亲切。”柳阳把齐大林和他婆娘扶到了床上，然后自己又坐到凳子上给对方和自己倒了一碗水。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就是读过几年书，所以才被他们称为大人。咱们都是军中的袍泽干嘛讲这些繁文缛节的。”柳阳和声的跟齐大林说道。 “那……那俺就斗胆叫你一声兄弟了。”齐大林还是有些放不开的说道。 “怎么就斗胆了？齐大哥，你也是从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论功绩那也是实打实的，就是见到了皇上那也是站得直、坐得住的真汉子！你要是再客气我可就看不起你了！”柳阳见好好说不管用，只得用语言相激。 这一招果然好用，齐大林的脸色立刻涨的有些红，不过跟刚才那种因为食材的简陋而脸红不同，这次是因为心情的起伏而激动的脸红。 “好！那柳兄弟，我就不跟你客气了，继续叫你兄弟了。”齐大林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好像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样。 “哈哈！齐大哥，正该如此！”柳阳大声笑道。 这时候，木头他们也带着食物回来了，还把煤球炉子也带了过来，然后就把几口大锅支在齐大林的房屋外开始做菜了。 “大人，现在开始做饭吗？” “对！还有，把咱们带的酒拿过来一壶，我今天跟齐大哥喝点！”柳阳随意的说道。 虽然齐大林刚才答应了柳阳不再称呼他为大人，可是现在见木头等人过来给柳阳汇报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坐在那里好像屁股下面有钉子似的来回扭来扭去的。 柳阳也注意到了齐大林的样子，便跟正准备出去的木头说道：“跟兄弟们说声，这不是在军中，不要再行礼了。” “是！”木头转身又行了一个礼，然后看到柳阳站起来要踢到自己屁股的脚，屁股就跟火烧一样跳起来就跑到外面了。 第509章 请客 第509章 请客 齐大林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柳阳笑呵呵的收回了想踢人的脚，他没想到在军队中还有如此轻松的上下级关系。 随即便又立刻反应了过来，跟已经坐在最里面床角的婆娘说道：“别在那杵着了，还不快出去帮忙？婆娘家的咋这么没眼力见呢？” 这个女人听到这话便立刻起身准备出去帮忙，不过被柳阳给叫住了：“嫂子，你就歇歇吧，他们也经常干这活，今天也让你们尝尝他们的手艺。” 这个婆娘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看了一眼柳阳又看了一眼齐大林，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出去。 齐大林说道：“既然柳兄弟说了，那你就歇会吧。” 齐大林的婆娘便又坐回到最里面的床角上，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就在木头他们在外面忙活的时候，好像是有什么人过来了，在外面问了忙着的人几句话，然后便进屋了。 “请问可是柳阳柳大人？”陆伯达率先看到了坐在桌子前的柳阳，率先拱手称礼的问道。 不等柳阳答话，齐大林便立刻站了起来，因为来人正是怀来卫的二号人物指挥同知陆伯达，没想到对方会来自己家里，而且言语之间好像是奔着这位柳兄弟来的？ 齐大林此时心里已经重新泛起了嘀咕，能被陆伯达都能称为一声大人，这柳兄弟到底是什么人？ 柳阳看了一眼四十岁左右的陆伯达，淡淡的说了句：“我就是柳阳，请问阁下是……？” “柳兄弟，这位是怀来卫指挥同知陆伯达陆大人。”齐大林连忙在一旁介绍道，生怕柳阳说出了什么得罪了对方的话，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声柳兄弟让陆伯达听在心里是什么感觉。 陆伯达刚才心里还因为柳阳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有些不满，不过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来的时候穿的并不是官服而是便服，于是便等着齐大林介绍完自己的身份之后看柳阳对自己的反应。 可是齐大林一声柳兄弟让他心里瞬间感觉不舒服了，刚才陆伯达虽然对柳阳不满，但那也是因为礼节原因。可你齐大林是什么角色，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士卒罢了，居然敢跟朝中的官员称兄道弟的，那岂不是跟自己也能称兄道弟了？ 简直是荒唐！ “咳咳！齐大林，你可知柳大人的身份？居然就敢大言不惭的称兄道弟的，难道不知道上尊下卑吗！成何体统！”陆伯达看着齐大林不满的说道。 “大人教训的是。”齐大林连忙认错，人家是指挥同知，一个小指头就能摁死自己一家子，自然不敢反驳什么。 “陆大人，我与齐大哥一见如故，坚持让他跟我互相以兄弟相称，怎么？这也需要上报给你们吗？”柳阳细细的啜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道。 “呃？”陆伯达没想到柳阳居然替齐大林说话，顿时语结了一下，然后便立刻恢复了自然，“哦，那是我没有弄明白冤枉了齐大林。” 冲着柳阳说完之后，便又冲着齐大林说道：“大林，我刚才没弄明白就说你一顿，还请不要见怪。” “不敢不敢，陆大人说得对，我这人性子一时兴起嘴上就没有个把门的。”齐大林哪里敢接受陆伯达的赔礼道歉，于是赶紧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齐大哥，坐下，说好了请你吃饭呢，一直站着算怎么回事？这可是在你家呢！”柳阳有些不满的跟齐大林说道。 “还是算了，陆大人来了哪里有我坐的份，我就站在旁边伺候你们就好。”齐大林连忙说道。 “你……哎！”柳阳看着齐大林一副小心的样子，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又跟陆伯达说道：“陆大人，我前脚刚从你们府衙出来，你后脚就跟过来了，不知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刚才与柳大人相错而过，没有认出来柳大人，实在是惭愧，回到府衙之后便把此事跟指挥使李大人说了，李大人训斥了在下一番，所以在府上备好了酒宴请柳大人过府一叙。” 陆伯达这话说的很巧妙，先把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再说明自己被李显已经训斥过了，这样一来，所有的人情都是李显的，而所有的锅则都是他陆伯达背。 柳阳自然知道这事情的内幕，不过心中还是啧啧的佩服陆伯达说的这番话，看看人家这下属，为领导背黑锅分忧，再看看自己那些下属，娘滴，门外的木头往锅里倒罐头的时候居然还舔了一下空罐子，丢人呐！ “哈！说实话，今天不巧了，我今天请齐大哥一家子吃饭，你看看，门外都已经支起炉灶架起锅来了，我不好食言呐！”柳阳指了指正在门外忙活的木头等人说道。 “这……”陆伯达进门的时候当然看到了外面一堆士卒正在埋锅造饭，不过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一堆食材放进锅里乱炖而已，只好把身子闪到一边继续说道：“柳大人，李大人知道在下人轻言微，所以亲自过来请您了。” 李显这时候一脸尴尬的从门外进来了，他其实不想来，毕竟自己刚刚才把对方从府衙中给赶走，可是之前叔父一再交待一定要听从陆伯达的话，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柳大人，你前脚刚走我就差人去追你，可是没追上，没想到你在这里。刚才我府衙还有点公务要忙，所以就没有留你，现在公务都已经忙完了，特地过来邀请你赴宴，可不要推辞啊！”李显到底还是脸皮薄一些，脸色涨红的说完这些话便不再言语了。 齐大林再次被惊到了，没想到怀来卫最大的官都过来了，连忙丢掉拐杖就跪在了地上给李显行礼，头都不敢抬一下。 外面这时候也围了一群人，他们不知道齐大林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怀来卫的指挥使和指挥同知都过来了，纷纷出门看热闹。 柳阳则依旧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屁股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倒不是因为他仗着朱元璋的喜爱，而是从心里看不起这两个人，居然把怀来卫经营成这样，连饭都快吃不起了！ 第510章 摆宴 第510章 摆宴 柳阳显然是不打算跟着对方去府衙吃饭的，于是说道：“我刚才还跟齐大哥说，我是不请自来的恶客，既然是恶客那就不能让你们请吃饭。不如这样，李大人，陆大人，你们在这里跟我们一起可好？” 听到这话，李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本来是过来请人吃饭的，现在反倒被对方请，先不说食材如何，就这环境看在眼里也吃不下去饭啊。 陆伯达也愣了一下，不过明显要比李显反应的快，心中想着看样子今天是请不到对方到府上了，不过在这里跟对方吃饭也一样，反正李善长的意思是不要交恶，又不是必须得怎么样，于是说道。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和李大人今天就尝尝柳大人手下的厨艺了。” 说完，便拉着还在发愣的李显坐了下来。 “哈哈！好，痛快！”柳阳这时候已经看出来了，这个陆伯达虽然官职不如李显，但是李显明显是听这个陆伯达的话的。 齐大林这时候还跪在地上没有起身，他不明白自己家今天怎么比府衙还要热闹，怎么就认识了一个柳兄弟之后，这什么大官都跑过来了。 “大林，起来吧，今天我们都是客，你才是主人，就不讲平时那些礼节了。”陆伯达笑呵呵的跟齐大林说道。 “是。”齐大林费力的从地上起身，重新拄着拐杖站在了一旁。 “坐，你是主人站着干什么？你要是不坐，我们这客人也就不好坐了。”陆伯达上前把齐大林扶到了桌前，语气颇为埋怨的说道。 然后又把着对方光秃秃的手腕说道：“哎！都怨我啊！当年你们跟着我给朝廷北伐大军押运粮草，路上遇袭才会让你手脚都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作为主官很自责啊！” 齐大林哪里受过这等的待遇，当年手脚刚断的时候也不过是队正过来看了一眼，看着他实在不能再押运粮草了便骂了句娘就离开了。 他激动的身体都有些颤抖，眼眶也红红的，声音哽咽的说道：“陆大人，这不怨你，俺们当兵的吃的就是这碗饭，战场上哪有不受伤的。” 陆伯达这时候也是一脸的痛惜，扭头看着李显和柳阳说道：“看看，这就是咱们大明的兵！到什么时候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李显一脸的茫然，他不知道今天自己这个陆兄是怎么了，平日里也不见他说这么多夸赞士卒的话，今天怎么就突然的这么关怀起来了。 柳阳则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对方表演，嗯，果然是华夏一脉传承，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看不到的时候就当问题不存在，当看到的时候就立刻积极表态。 这齐大林也就是个憨直的汉子，被陆伯达这一番话说的眼泪汪汪的，晕晕乎乎的就坐到了凳子上，嘴里一直翻来覆去的嘟囔着都是应该的之类的话。 “李大人，陆大人，我提议，今天咱们不如与民同乐，让他们把家中的食物都拿出来，咱们一起摆道流水席？到时候皇上若是知道了想必也会很欣慰，在此大灾之下，官民还能齐心同乐，岂不是我大明之福？”柳阳笑眯眯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李显下意识的张嘴就想同意，他认为反正就是做戏嘛，一顿饭还是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可是陆伯达却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李大人，柳大人，现在灾情严重，家家户户过的也都很紧张，就不要打扰他们了吧？咱们自己吃就可以了。” “哎~！这怎么能是打扰呢，这是咱们彰显大明军民一心的气氛，彰显咱们对抗雪灾的信心！我想，皇上他老人家也是希望看到这一幕的吧。”柳阳拱手冲着东南方向遥遥行礼说道。 “这……那好吧，就依柳大人所言。”陆伯达见对方把皇上都抬出来了，自己要是再推辞恐怕会有其他心思之嫌。 不一会，这条街上的人都接到了官府的通知，让带着自家的食材去参加朝中柳大人、指挥使大人和指挥同知大人的官民同宴，旨在提升抗灾的士气，无故不得不参加。 这条命令可让百姓们犯了难，在接到这条命令之后，每家每户都关上了门商量了起来。 “他爹，你说陆大人他们到底啥意思？咋还办什么官民宴席呢？” “刚才人家不是说了嘛，朝廷里来个什么大人，肯定是想让人家看呢。” “可咱家里哪还有啥吃的，就剩这么点黑豆和糠麸子了。” “那也比空着手去强，你把底子扫扫，我带着过去。” 过了一会，家家户户又都开了门，不少人端着碗或者小陶盆之类的东西从家里出来了，在街上碰到相熟的还互相点点头示意。 “看看拿的啥？哈，跟俺家差不多，都是糠麸子，呀，还有黑豆呢？” “你这是……榆树皮窝窝？看来你家里还有点存粮嘛。” “青子，怎么还把腌萝卜拿出来了？家里就这点吃的了？” “呀，牤子，还是你家里富裕，看看，还有肉呢，年轻力壮的就是好，有力气就能吃饱饭。” “可别说了，这是俺……俺从地里打的老鼠肉，这不拿出去充个门面嘛。” 大家互相看着对方拿着的粮食，有的拿的食材好一些，有的拿的食材差一些，不过没有嫉妒都是调侃，这里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大家都心知肚明，除了那些当官的，谁家也不比谁家好过。 这时候在齐大林的门口已经搭建起来长长的帐篷，柳阳、李显和陆伯达他们也都坐到了外面，虽然外面依然寒冷，但是在帐篷中已经烧起了煤球炉子，里面倒也不冷。 人们陆陆续续的都到了这里，他们都被请到了帐篷里面，然后由柳阳的人接过他们拿的食材放到了柳阳几个人面前。 只不过每放一样，陆伯达的脸色便难看一份，一直到最后端上来的破陶碗里居然放着几个雪球，他的脸色就再也挂不住了，而剩下的一部分人则是两手空空的局促的站在那里，不敢落座，因为他们家里就没有准备中午的饭食。 第511章 百姓的饭食 第511章 百姓的饭食 如果不说这些是人吃的饭，柳阳还会以为这是小孩子们过家家时候弄的东西，因为这里面没有几样东西看起来像是能吃的。 “你们的饭食呢？”柳阳故作奇怪的看了一眼站在那群空着手的人。 “这位是朝廷派来的柳大人，问你们话呢，怎么都这么不懂礼数，连说话都不会了吗？”陆伯达此时看着那群唯唯诺诺的人皱着眉头心生不满的说道。 都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群人里面不乏拿着刀上战场拼杀过的，他们面对凶悍的骑兵没有退缩，在面对如大雨般的箭矢也没有退缩过，可是现如今，却因为自己家中拿不出一顿饭食而唯唯诺诺。 这不是他们的错，错的是坐在柳阳对面的两个人，他们是直接的罪魁祸首，如果再往上说的话，那就是……算了，不能再往上说了，只能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那群人里面站出来一个胆子稍微大一些的中年男子，说道：“回大人们的话，俺们一天就吃一顿饭，这还没到时候呢，所以家里就没有备着饭食。” “一天一顿饭？你们为什么只吃一顿饭呢？”刚才一直在回忆着之前叔父给自己的关于柳阳信息的李显这时候忽然反应了过来，便下意识的问道。 嗯？何不食肉糜明代版？ 柳阳看了一眼李显，心中开始嘀咕了起来，这李善长的侄子看着也不傻啊，怎么会问出如此瞠目结舌的问题？难怪会把这里管成这样。 陆伯达心里听到这话也是咯噔一下，脸色也不像之前那样从容了，嘴里的舌头搅过来搅过去的，看着像是想骂人的样子。 刚才那个中年男子明显也没想到李显会问这样的问题，便直接说道：“大人，现在这么大的雪，山也被大雪给盖住了，也没办法上山了，河水也被冻住了，俺们家里的粮食都吃完了。” “哦。”李显只是哦了一声，便不再有其他的话了，他只是看向了陆伯达，眼神之中都是该怎么办的询问之意。 柳阳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看看陆伯达还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不。 陆伯达看到李显看向了自己，也察觉到了柳阳看向自己的目光，还有那些人们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现在自己只感觉嘴干嗓子痒的，于是轻咳了两声，说道。 “咳咳，大雪之灾乃是天灾，这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是一句废话，连在一旁的木头都开始翻白眼了，这种话还用你说？大家谁也不是傻子，谁不知道这是天灾！ “按道理说，咱们这里是前线大军的粮草中转站，以往的时候都是有一些粮食的。” 柳阳听着这话的调调很熟悉，知道接下来就该但是了。 “但是，这次咱们皇上为了能把残元的军队一网打尽，所以出动的大军也很多，所以咱们这里就没有留存粮食，都给了北伐的大军了。” 果然，柳阳已经在心里面开始发笑了，看来官员的演讲稿都是一脉相承的，以至于到了千年的后世还依然沿用。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指挥使大人和我是不会眼看着你们挨饿不管的，这不，朝廷也派人过来了，这位柳大人就是朝廷派过来救灾的，所以说，皇上和朝廷都惦记着咱们呢，你们不要过于担心！” 这番话说的真是冠冕堂皇，看着说的话挺大气，但是细细琢磨却一点实质的内容都没有，最后话锋一转把柳阳推到了前台，甚至还把皇上和朝廷也推到了前面。 不过柳阳却并不慌，而是站起来看着周围的人们说道：“陆大人说的没错，我是皇上和朝廷派过来救灾的。”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们立刻就热闹了起来，只要有过来有救灾的人就行，他们终于不用过这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了。 “不过，我的首要任务是保障北伐大军，所以，这里我并不能久待，明天就要继续赶路，北面还有十几万的大军在等着皇上和朝廷的命令。” 柳阳并没有如陆伯达所想的那样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一点没有把自己架在火上烤的意思，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这让陆伯达很失望，看来这个柳阳如此年轻的年纪就能担当救灾如此的大任不是没有道理的，光是这做事的果断劲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刚刚还热闹的人群立刻又安静了下来，正如这个柳大人所说，北面还有十几万的北伐大军，这里的人都是军籍，大部分都打过仗，自然知道一旦涉及到军中的事情，那么其他事情就都不重要了。 陆伯达看到话头又转到了自己这里，便只好再次站起身说道：“虽然柳大人有更重要的任务，但是李指挥使和我是这里的主官，自然会管你们的。不过细节问题咱们等会再说，现在都坐下准备吃饭吧。” 开饭喽~！木头看到柳阳一摆手，便立刻大声喊了起来，这是在军中的习惯，开饭的时候都会大声的喊一句，好像怕别人听不到就吃不上饭似的。 锅盖一被揭开，就立刻有一股浓郁的香味从锅里飘了出来，让在场的人都陶醉的吸着这股香气，他们不要人已经有几天没有吃过热乎饭了。 除了柳阳等人，其他人都拿着碗去排队打饭了，虽然他们饿的很厉害，但都在按照自有的秩序在排队，就好像仍然在军中一样。 柳阳这里除了一些那些大锅饭之外比平时还多了几样菜，不过大部分也都是罐头，在锅里翻炒之后便成了菜，有红烧肉、鱼、鸡鸭肉和海带，还有几样冬笋、果子之类的素菜。 等菜上齐之后，柳阳便笑呵呵的跟齐大林和他的婆娘说道：“齐大哥，不要客气，都动筷子吧。” 一边说着，一边拿过刚才木头送过来的酒给对方倒了一碗，然后又给李显、陆伯达倒上，这才继续跟他们说道：“李大人，陆大人，你们也尝尝，这是我本次赈灾的粮食，也是我行军最大的依仗，以后可能会是军中的供给，怎么样，与以往的不同吧？” 第512章 触发隐藏任务 第512章 触发隐藏任务 宴算不上什么好宴，但是人们吃的都很香，他们端着碗唏哩呼噜的吃的很香，虽然跟以往吃的饭食不一样，可是架不住味道香。 还有胆大的人去跟木头要酒喝，不过每个人只有小小的一口，因为怕这些人喝多了闹事，毕竟这些人之前都是正儿八经的拿着刀跟敌人打仗的汉子。 李显和陆伯达吃着这顿饭却不是滋味，他们面前的酒是从来没有喝过的味道，绝对的好酒，哪怕是李显这种勋贵的子弟也之前也没有喝过这种好酒。 旁边则是人们拿过来的各种食物，散发着各种味道，就好像在锦簇花团之中出现了几朵狗尾巴草一样突兀和有碍观瞻，这是让李显和陆伯达心里不舒服的地方。 这柳阳是特意过来打脸的？ 陆伯达夹了一块猪肉放进嘴里不知道滋味的嚼着。 柳阳却吃得很香，他举起盛着酒的碗跟李显和陆伯达说道：“来，喝一个。” 李显和陆伯达尴尬的笑了一下，举起酒碗跟柳阳示意了一下，然后小口抿了一口。 “柳大人，你们明天就要走？”陆伯达问道。 “对！我们只是在这里休息一下，明天就走。”柳阳随意的说道。 “山那边的灾情怎么样？”陆伯达继续问道。 柳阳把筷子放下，严肃的说道。 “整个北方都被冻住了，大雪封路，各地方只能自救了。朝廷的粮食现在也不富裕，再加上路也没办法走，没办法按照正常的办法救灾，只好先让我带着人过来能救多少救多少，当然了，重点还是北伐的大军，如果那里乱了就麻烦了。” “这么麻烦？”陆伯达有些惊讶的说道。 往年的时候也有过大雪封路的事情，虽然今年大了一些，可他一开始认为也不过就是雪大一些而已，没想到现在朝廷也缺粮。 “当时运粮食的时候我就感觉有点不太对，运过来的粮食太多了，已经超了往年正常的一半还多。”陆伯达想着几个月前陆续运到这里的粮食说道。 柳阳便把泉州发生叛乱的事情说了一下。 “泉州府的叛乱导致南方地区的粮食运输影响很大，我们过来的时候叛乱虽然已经被平息了，但是粮食没办法及时运过来。” 大家都没有说话，他们都知道粮食没有办法及时运到北方意味着什么，十室九空、饿殍千里从来不只是一个成语而已。 “不过，好在现在已经想到办法了，那就是从海上获取食物，经过简单制作之后运往灾区，这样或许还能让老百姓少死一些。”柳阳继续说道。 “哦？这也是个办法，就是不知道朝中那些大人是否同意，毕竟之前可是有禁海令的。”陆伯达有些担心的说道。 “他们不同意那就让他们去救灾，救灾不只是用嘴说说就可以的，那可是得拿得出实实在在的粮食的。”柳阳冷哼了一声。 这时候，趁着别人不注意，陆伯达从袖口里掏出一张折着的纸从桌子上滑给了柳阳，然后举起酒碗说道：“柳大人，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希望日后回到朝廷能美言几句。” 柳阳拿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张银票，他没有看上面的数额便又推了回去，说道：“陆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看到对方把银票推了回来，陆伯达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了，小声说道：“柳大人，不瞒你说，这里情况并不好，若是日后皇上问起来，希望你能帮忙转圜一二，想必韩国公会记住这份情谊的。” 李显这时候也举起酒碗，说道：“柳大人，我就直说了，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过来镀金的，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了。这里的情况非我一人所造成的，也实在非我一人能在一两年之内改变的。” “可是，现在碰上了灾情，到时候皇上肯定会询问柳大人一路所见所闻，希望到时候能帮忙遮掩一二，我们李府会记住这份恩情的。” 柳阳举起酒碗喝了一口，然后长叹一口气说道：“其实，韩国公与我并不对付。” 晴天霹雳！ 李显和陆伯达就是这种感觉，他们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朝廷派的这个人居然与李善长不对付，难道是政敌不成？可是年龄也对不上啊，朝堂中那些官员并没有柳阳这一号，又何来不对付一说呢？ “这……这……”饶是陆伯达这种阅历丰富的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是求到对头门上了，现在要是撤回来的话只能让仇怨结的更深，可要是不撤，这路子也走不通。 柳阳明显感觉到对方紧张了，便微微笑道：“其实，并不是我与韩国公不对付，其实我与韩国公并没有见过面，只是在有些事情上，韩国公可能嫌我做事太激进了，所以就让六部下文训斥过几次。” “不过，你们放心，我会跟皇上实事求是的说，不会因为韩国公而遮掩什么，同样也不会因为韩国公而特意的歪曲什么，到时候我会把这里的情况完整的禀报上去。” 李显和陆伯达听到这话刚才还提着的心便稍稍放下了一些，刚才他们还害怕对方在皇上那里故意说自己的坏话，现在能求得一个公正禀报的结果就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他们之前还有好几任官员也是来这里镀金的。 “多谢柳大人！”李显和陆伯达同时举起酒碗敬柳阳。 “其实，你们这里可是大有作为啊，如果做好了说不定能成为支援北方最重要的一个地方，到时候还需要什么镀金，那是实打实的功绩！”柳阳说道。 “在下有些不明白柳大人的话，这里不过就是一个粮草中转站而已，就算有一些屯兵也不过是为了自足自给而已，前不能杀敌，后不能足额缴纳赋税，如何能有功绩？”陆伯达听到柳阳的话便解释了一下，这个地方比较尴尬，上不上，下不下的。 柳阳没有答话，只是笑呵呵的自己喝了一口酒，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跟人说，说了他又没有好处。 “叮！” “系统检测到宿主已触发隐藏任务——授人以渔。” 第513章 天气预警系统 第513章 天气预警系统 柳阳端着的酒杯抖了一下，自己怎么就触发隐藏任务了？这系统也太不看场合了吧，怎么就现在跳出来发布任务呢？ 然而系统的声音还没有结束。 “完成此任务可获得——方圆五百里地天气预警系统。” 柳阳本来还在犹豫着不想跟对方两人说如何管理这里的问题，主要是因为对方来这里做官的想法就是有问题，如此重要的一个地方居然用来镀金，看来那李善长也是当官当糊涂了。 不过这个系统给的奖励实在是太诱惑了，现在可是天灾，要是有这么一个小型天气预报系统，在这个时代几乎都可以当神仙了。 “咳咳。”柳阳轻咳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地方甚为重要，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听到这话的李显和陆伯达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柳阳这话的意思，这地方不过就是一个粮草中转的地方，说重要吗？那肯定很重要，大家都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可是要说甚为重要是不是有些言过其实了？ “柳大人，此地乃粮草仓储所在，当然是重要的，可是这个甚为重要是如何说的呢？”陆伯达奇怪的问道，这个问题不能让李显问出来，毕竟他是主官，只能由他这个副手问了。 柳阳把那些怀来卫士卒从家里带过来的食物摆了一个造型，然后说道：“你们看我摆的造型是什么地方？” 陆伯达仔细的看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说道：“这是太行山和燕山？” “对！你们看这里。”柳阳手指着榆树面窝窝和半个腌康萝卜中间小中空的位置，“这里就是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紧邻的西边是涿水、桑乾河、妫水合流之处，从那里北上几乎可以直达前线。” “此处往西南则可沿着桑乾河和榆河直达顺天府，而此地则是三面环山的平地，只有西北方向一个可以让大规模骑兵通过的地方，就是这里！” 柳阳随手拿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长条形的半条肉干放到了那个位置。 “这里就是土木堡、良田屯堡、东八里堡……” 柳阳的话还没说完，陆伯达便说道：“可是这三个地方都有屯兵，距离又不远可互相支援，三个堡子之间的兵力几乎瞬间就可以到达，几乎没有可能被攻破的可能。” “你说的那只是理想状态下，这三个堡子只要有两三万的兵力就能攻下，那里易攻难守，一旦大规模的骑兵突袭这里，必定会失守，而这里，到时候则是最后一道防线，可以据河相抗。” 陆伯达眯着眼睛想了一下从西北到这里的位置，然后面色有了一些变化，他也是带过兵的人，发现真的如柳阳所说的那样，如果真的有三万兵力，不，或许只要有两万就足够了，那三个地方根本守不住！ 到时候敌人只有一个进攻方向，那就是这里，如果这里被攻破的话那么就可以沿着榆树河及相邻的道路用最短的距离穿过燕山直接到达顺天府！ 只要过了燕山，剩下的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正是骑兵可以发挥最大战斗力的地方，如果敌人的兵锋强劲一路南下，那就是不可估量的灾难了！ 嘶！陆伯达小声的跟旁边还有些懵懂的李显解释到，然后嘴里便开始吸起了凉气！ “柳大人，可是现在咱们大明的军威正盛，鞑靼人和瓦剌人并没有能力抵挡，你说的这种情况恐怕会很难出现吧？而且就算敌人能过燕山，在顺天府也有军队驻扎，大明的京畿重地也在南方，恐怕不会造成太大的危难吧？” 李显想了一下跟柳阳说到，京师不在这里，又有驻军，就算敌人渡过燕山攻到顺天府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只要大明整备之后反手便可把敌人消灭。 柳阳当然知道对方现在所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自己不能跟他说再过几十年会燕王朱棣会迁都到北京，再过几十年就会发生让整个大明走向改变的土木堡事变，到时候大明的皇帝都会被抓了去。 “当然，这都是军事推演，所谓未雨绸缪便是如此。”柳阳说道。 听到这话，李显就显得没有那么担心了，毕竟未雨绸缪也不用他来负责，到时候自己可能都会调回京城去了，至于后面的事那就不用操心了。 陆伯达则还在皱着眉头想着到时候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该怎么办，可是他环顾了一周周围的人，就这样的战力，恐怕到时候这里也守不住。 “我的意思是既然这里位置这么重要，那么就可以用来做一些文章了，别的不说，光是这里的河流就可以利用起来，建立一些码头，利用联通南北的河流来运输一些货物。” “除此之外，桑乾湖和妫川湖也可以用来养鱼，光是这两样就足以让这里的人们过上好生活了，更不要说这里还守着山，我记得之前看过一本地川游记，记载着这里还有大量的石炭，到时候也可以开采卖钱。” 柳阳把这些话说完之后，就等着系统提示完成任务的声音，毕竟自己把方法全部说给对方听了，只要照着做的话就没问题。 可是等了一会也没听到系统的声音，他便看向了李显和陆伯达两人，这两人都是眉头紧锁，看样子是在考虑这几个事情是否可行。 “柳大人，不瞒您说，朝廷制定的法度，屯兵之地的士卒只能种田，若是做其他的事情恐怕不行，所以，这个办法恐怕行不通啊。”陆伯达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这个不用担心，我来的时候皇上特意交待可便宜行事，我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所以会跟皇上奏报的，而且到时候说不定我还会参与进来，挣钱嘛，不寒碜。” 听到这话，李显和陆伯达面色就都放松了，既然有人兜底那他们就不怕了，而且听对方的意思还要过来一起干，那就更没有后顾之忧了。 这时候，柳阳才听到系统的声音。 “叮！恭喜宿主完成——授人以鱼任务。” “奖励：方圆五百里地天气预警系统。” 第514章 军用背包 第514章 军用背包 柳阳一边装作拿着酒碗慢慢喝酒的样子一边在脑海中打开了天气预报面板。 面板中左边显示的是一个类似卫星云图的图案，上面有方圆五百里的地名，不过只有州府的名字，并没有具体到县城，而且分辨率也不高，上面的山川河流只能看出个大概，但也比现在的军事地图好很多了。 果然，右边则是有一个显示分辨数字，还有就是竖着排列的州府的名字，不过现在也只是方圆五百里的州府名字，并没有下面县城的名字。 柳阳知道按照系统的德行，估计这个版本还只是初级版，要想提升分辨率只能后面再升级，不过现在也凑合够用了。 仔细查看之后，发现以自己为中心的方圆五百里大部分还是被灰黑色的厚厚的积云覆盖着，上面显示着一个大大的雪花的标志，意味着后面还是会有大雪的。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这层厚厚的积云并不是均匀的，而是有的地方比较薄一点，有的地方甚至还有一个个的小洞，这说明虽然还会下雪但是高峰期已经过了。 李显和陆伯达两人看着端着酒碗默不作声的样子以为他在想着后面的路程，便自己小声的商量了起来刚才对方说的发展经营的提议。 而齐大林两口子一边小心翼翼的吃着饭食一边往柳阳这里看，看样子是欲言又止可是又不敢说话，他们的孩子倒是懵懂无知的专心的对付着碗里的食物，这是他们第一次吃到如此香的饭食。 “那个……柳大人。”齐大林在自己婆娘的不断的掐胳膊拧腰的怂恿下，终于鼓足了勇气跟柳阳说话了。 柳阳听到齐大林叫自己，瞬间就从系统面板中退了出来，说道：“齐大哥，有什么事你说。” 齐大林脸色有些红的说道：“刚才你说的那些生计俺都听到了，挺好的，不过像俺这样的废人能干啥呢？” 柳阳啪的一声拍了自己一下脑袋，说道：“齐大哥，这事情怨我，刚才我还没说完，其实像你们上过战场身体有伤的，没有办法做体力活的还可以干一些别的，比如这个。” 他让木头从背后拿下来一个书包一样的东西，指着上面的拉链说道：“这是我研制的拉链，可以快速的打开和关闭。” 一边说着就开始一边演示起来，然后又递给颇为好奇的陆伯达让对方也看一下。 “这东西设计的颇为巧妙，比那扣子方便很多，就是一只手也能轻松拉开，在战场上很实用。”陆伯达尝试着自己拉了几个来回，颇为佩服的说道。 齐大林接过来之后也用一只手拉了几次，果然很方便，他之前打包一些东西的时候还常常因为自己缺一只手而很头疼，要是有了这个东西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最重要的还不止于此，这个东西叫做战术背包，里面还有一个水囊，可以储存一个人一天的水量，还可以放其他东西，在行军打仗的时候只要背上这个就方便多了。”柳阳继续说道。 听到里面还有一个水囊，陆伯达立刻又从齐大林的手中接了过来仔细的翻找起来，果然，在背包的中间位置有一个密封的空间，出口有一个塞子塞着，还延伸出来一条软软的橡胶的吸管。 他想把这个塞子拔出来，可是使了半天的劲也没有拔出来，便疑惑的看向柳阳。 “这个塞子不是拔的，而是拧的，你往自己的方向拧一下试试。”柳阳说道。 果然，陆伯达往自己的方向使劲一拧，刚才还纹丝不动的塞子便被拧开了，然后又拿着橡胶软管开始研究了起来，一会又看了一下水囊的材质。 “柳大人，这水囊是什么东西做的？看着不像是皮囊，还有这个管子是如何用的？”陆伯达感觉现在像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看什么都稀奇。 柳阳把这书包拿过来说道。 “水囊是用一种油布做的，其实整个书包都是用油布做的，就算下雨也不会进水，而那根管子则是喝水用的，行军打仗的时候只要把这根管子抽出来就可以直接喝水，哪怕你骑着马也可以喝水。” “而且，这个背包还可以当做渡河的浮囊，只要把里面吹满气就可以了。” 说完，他便开始往背包里开始吹气，不一会背包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了起来，等胀到最大的时候便封住口，这个背包便成了一个气囊。 “我们测试过，一个男人趴在这个上面就可以渡河了，哪怕他不会游水也没有关系。”柳阳继续说道。 “里面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可以过滤水。” 过滤水？陆伯达和齐大林都没有听明白，他们疑惑的看向柳阳。 柳阳也不多说什么，让人去端过来一大碗清水，然后往里面扔了一些土、沙子等脏东西，一碗清水立刻变成了浑浊的脏水。 他把这一大碗水倒进了背包侧面的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口袋里，然后又拿了一个干净碗在下面接着。 不一会，就有细细的水流出来，与刚才倒进去的脏水不同，这水已经变得跟刚才那一碗清水一样了，虽然只接了大半碗，但是这是可以饮用的水了。 “这？”陆伯达立刻惊讶了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脏水可以变成干净的水？ 齐大林这时候眼眶也红了，早年间他们打仗的时候好多人都是因为喝了脏水之后就开始拉肚子，饶是一个壮汉在连着拉了几天肚子之后也就变成了手脚无力的人，更不要说还有很多人都熬不过那几天，直接拉肚子拉死了。 这时候好多怀来卫的士卒也慢慢的围了过来，看到这个过滤之后的干净水便纷纷端着碗你一口我一口的尝了起来。 “嘿！这水跟井水一样的，没有一点味道。” “刚才我看着往里面撒的土和沙子，这水里面居然一粒沙子都没有，太奇怪了。” “呜呜呜，想当年要是有这东西，我那两个哥哥也不会因为喝了脏水拉肚子活生生的拉死了！他们就死在我跟前啊！”说这话的士卒蹲在地上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第515章 达成初步合作意向 第515章 达成初步合作意向 没有人笑话他一个汉子哭成孩子一样，因为他们知道当年因为水源问题在草原上死了多少人，他们也有自己的兄弟因为这样死的。 等那个汉子哭完之后，便哽咽的说道。 “要是有这东西就方便了，以后打仗的时候再也不用担心没有干净水喝了。鞑靼人就爱往水里扔脏东西！” 另外一个士卒则好奇的用手指蘸了一点水细细的搓着，发现一点杂物也没有，十分好奇的说道。 “这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怎么就能把脏水洗成干净的水呢？” 看着他们的纷纷议论，李显和陆伯达也好奇的看着柳阳，等着他给自己解惑，如果他们没有亲眼看到，要是别人跟他们说有人能把脏水洗成干净水，那准会被说为疯子，可是现在就在眼前发生了！ 柳阳笑眯眯的从刚才灌进去水的侧包里拿出了一个短竹筒，说道：“看到没有，这个竹筒就是关键！” 他用刀把竹筒竖着劈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最上面是一层两三指厚的碎石子，再往下面就是一层细细的黄沙，再往下面就是黄豆大小的一颗颗的木炭粒，在竹筒底部则是一层棉布。 柳阳指着石子、黄沙、木炭一层一层的跟周围的人解释道。 “你们看，这上面的碎石子是为了过滤树叶、树枝、虫子等脏东西的，下面的黄沙则是过滤更小的脏东西的，而木炭粒可以吸附水里面的杂味和更小的脏东西，最后再由棉布过滤一遍，这水就可以喝了。” 这么一解释，其他人立刻就明白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木炭可以把水的味道改变，但是也大概都看明白了。 其实这是他后来想到的东西，因为雪爬犁需要尽可能多的装物资，所以很多士卒的东西就要随身携带着，经常弄得满身都是零碎，一走起路来就叮铛响，很不方便。 还有就是这一路上的水源问题，很多人认为下雪的时候并不缺水，因为雪就是水，只要吃雪就能当水喝，但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首先来说吃雪会消耗人体的热量，因为雪化成水是靠吸收热量的，这样在冰天雪地里就会更容易让人失温，这是非常危险的情况。 另外一个就是积雪也并不都是干净的，里面也含有大量的脏东西，甚至还有各种野兽的粪便，如果不经过过滤直接喝也非常容易生病 于是柳阳便让工匠把防水布改造了一下成了现在的背包，首先想到的就是水的问题，然后才是其他功能，虽然还不能完全跟后世的战术背包比，但是在这个时代已经非常先进的东西了，让士卒们都很受用。 “这个背包我已经上报给朝廷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会大规模装备军队，而且这种书包制作的工艺也不复杂，也不用什么体力，女人就可以干，当然了，像齐大哥这样手脚不方便的也可以干。”柳阳说道。 陆伯达立刻就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他是上过战场的，当然知道这种背包的方便程度有多么的好，而且用途又如此之多，几乎是专门为行军打仗所准备的。 他想了一下，跟旁边的李显说道：“此物战场上用途甚大，咱们应该给韩国公写一封信，让其帮助柳大人在朝廷中通过此物作为军队物资供给。” 听到这话，李显明显犹豫了一下，他也认为这种背包在军队中用途很大，上报上去必定是一个很大的功劳，但是这种背包的发明人是柳阳，他不是自己叔叔的人。 或许是看出了李显心中所想，陆伯达有些怒其不争的说道：“李大人，在大是大非面前可不能糊涂啊，哪怕是韩国公在有利于大明的时候也会同意浙东派那边的政见，所以……” 这话他说的声音很小，但是柳阳的耳朵何其的好使，陆伯达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的，不过仍是装作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端着酒碗频频的跟旁边的齐大林和其他人喝酒。 李显迟疑了一下，扭头跟柳阳说道：“柳大人，我跟我叔叔写封信，让他在朝堂之上帮你一把，争取把这种背包早日在军队中用上，也好让咱们的士兵们更好的打仗！” “哈哈！好！那就多谢李大人和陆大人了！我敬你们一杯！”柳阳闻言之后笑着举着酒碗说道。 “齐大哥，这种背包如果装备军队的话，我就可以在这里设立一个作坊，让这里的人可以参与制作，到时候像你这样的家庭就有了固定的生活来源，想必到时候日子会好一些。” 柳阳跟齐大林说道。 “多谢柳大人！俺这样的废人终于也有盼头了！呜呜。”齐大林说着就要跪在地上磕头。 “我说了，叫我柳兄弟就好，身为朝廷官员，这是我应该做的。”柳阳连忙扶住了对方。 这句话说的让旁边的李显和陆伯达顿时又尴尬了一下，不过好在刚才他们已经表过态在朝中支持柳阳了，所以现在的尴尬比之前要好很多了。 “柳大人，那……那货运码头什么的，到时候能否也帮助上报一下，帮我们这里经营起来，你知道，我这个官过不了几年也就走了，可你说得对，我不能当了一次官什么也不干吧。”李显这时候跟柳阳小声的说道。 柳阳笑道：“当然，等雪灾过了之后，我这派人来这里帮助你们建设码头，还有背包制作作坊，当然了，还有石炭的开采。” 听到柳阳这么说，李显便放心了，只要把这里稍微经营一下，日后皇上追问起来也有个说法，毕竟现在对方这个抚北巡按使来到了这里，此地的情况如何也瞒不下去了，既然如此没那就亡羊补牢吧。 一顿饭吃的很开心，李显和陆伯达找到了这里经营的方向，其他人则看到了盼头，只要大雪灾情一过，所有人都有事情干，这里没有懒人，只要有事情干，日子还不是一天比一天好！ 酒宴散去，所有人都很满意，就连孩子们都吃的饱饱的，大人们更是高兴，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甚至比过年还要热闹。 第516章 杀马 第516章 杀马 当李显和陆伯达第二天从府衙中醒来的时候，就听到士卒过来禀报柳阳一行人已经离开了这里继续北上了。 柳阳一行人在后面的路程加快了速度，在路过土木堡等地方的时候并没有停留，他们下一站便是徐达的大军所在地。 北伐大军大营。 “大帅，今天因冻饿而死的士卒已经将近五百人了，还有几百人因为粮食的问题制造动乱被关押起来了，另有十几人因为吃……被斩了。” 中军大帐中，徐达正在听军中执法队的千户禀报着今天军中人员损失的情况，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的太明白，但是那十几个人吃的什么，在座的人都明白。 徐达的脸因为冻伤显得乌七八糟的，冻疮的口子还在微微的流着黄水，此时脸色阴沉的很，心中更是低沉到了极点，自从上次朝廷过来的人宣旨之后，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更不要说支援了。 现在军中的粮食早已经去十之八九了，全军上下每天只有一顿稀粥顶着，好在现在不下雪了，士卒们不用再干体力活了，暂时还能再撑几天，但是过了这几天之后，那就彻底断粮了。 现在军中每天报上来的减员人数越来越高，光是今天一天就损失将近一千人，要是再继续这样下去，恐怕发生暴动的不光是这几百人了，恐怕连弹压的士卒都要加入到其中了。 最关键的是，从几天前已经出现了吃…… 想到这里，徐达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前进找鞑靼人进行决战，到时候在敌人的地盘上劫掠一番，这十几万的大军或许还有的救，但这也是在赌，赢或者输只能全凭天意了。 “昨天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吗？”徐达并没有在死亡人数上纠结，现在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找到鞑靼人。 “回大帅，还没有，看样子恐怕……”一个坐在大帐门口的一位副将欲言又止的说道。 又是一个坏消息，这已经是派出去的第九队斥候了，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回来，他们都是被派出去找鞑靼人的，但是现在别说鞑靼人了，连派出去的人都不知所踪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大帅，要不……撤兵吧？再这么待下去十几万人真的就完了。”另一个副将鼓足了勇气说道。 退？大雪茫茫断路，十几万人现在撤退能活着回去的人又有多少？更不要说鞑靼人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要是对方趁着自己这边撤兵的时候突然杀出来，恐怕就会是一场大溃败。 更不要说现在没有皇上的旨意私自退兵，到时候自己的仕途断了不要紧，以自己跟皇上的交情掉脑袋是不会掉的，但是肯定需要人负责，恐怕这帐子中的其他人就要掉脑袋了。 重要的是，这一次举整个大明之力进行北伐，已经把国库掏空了，这次要是无功而返恐怕后面几年内都没有办法再次发起对鞑靼人的北伐了。 徐达看着帐外泥泞的雪地，沉吟了半晌说道：“不能退！” 帐子中一片安静，其他人早已经提前想到了这个结果，但是当徐达真说出这个结果的时候，他们还是失望了一下。 “可现在已经没吃的了，粥都已经能见人影了。”钱粮官低着头说道。 “那就杀马！”徐达眼睛闭上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大明能打败元军，之前还能在草原上追着蒙古人屁股打都是因为有一只强大的骑兵，所以战马在大明的军中是极其宝贵的，很多军人对自己的战马也是极其的爱护，哪怕自己没吃的也要先让马吃饱。 再者就是，一支没有骑兵的大军在茫茫的大草原上是很难战胜那些鞑靼人的骑兵的，哪怕一时战胜对方也追不上，如果战败又跑不掉，最后就这么被对方的骑兵活活的个耗死。 所以帐中的将军们听到要杀马立刻哄闹了起来。 “大帅！不能杀马！咱们就靠着骑兵跟鞑靼人打呢，杀了马咱们拿什么打仗？” “对啊！大帅，咱们杀了马光靠士卒们两条腿如何追的上鞑靼人？” “大帅！末将也不同意杀马，那可是整个大明的精锐所在，就算咱们靠着杀马活着回去了，朝廷那些人又能饶的了咱们吗？皇上饶的了咱们吗！” “大帅！那些骑兵乃是末将统率的，要是让他们知道要杀他们的马，恐怕会起内乱之祸！还请慎重啊！” 徐达听着下面的将领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他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脸上的肌肉也在微微的颤抖着，自己何尝不知道不能杀马，但是现在没有办法了，只有让这些士卒们活下去，保存实力才有可能组织下一次的北伐，人如果都没了，要那些战马又有什么用！ “都不要说了！”徐达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声喝道！ “我当然不愿意杀马，可是现在没有办法，难道让这十几万大军活生生的饿死、冻死在这里吗！他们若是战死尚有军功，可是连敌人的面都没看到就被冻死、饿死，那就是白死！” 这一番话说的其他将领都不作声了，道理大家都明白，可是没有人愿意真的这样做，在战场上与他们相依为命的除了自己的袍泽就是胯下的战马了，如同兄弟一般，现在要将其杀了，如何能忍心下手！ “今晚，杀马！此决定乃是本帅一意孤行，与你们无关！”徐达闭上眼睛痛苦的做了最后的决定。 帐外的大风骤然刮了起来，立在外面旗杆上的帅旗随风上下翻滚，远处马厩里的战马好像知道自己将要命不久矣，这时候也开始嘶鸣了起来。 柳阳一行人此时带着护目镜正在大风中赶路，好在只是有风并没有雪，虽然速度慢了些可还能看清楚前方的道路。 “古毛宁！你确定这个方向没走错吗？”柳阳大声跟旁边的古毛宁喊道，风太大了，声音小了根本就听不到说话。 古毛宁看了一下天空，暗无天日，这边他就是当年跟着大军来过两次，现在也有些拿不准了，毕竟时间有点长了。 第517章 抵达大军营地 第517章 抵达大军营地 “大人，我现在也吃不准了。只能再往前走才能确定。”古毛宁把护在脸上的棉脸罩掀开，扯着嗓子使劲的喊着。 木头在前面隐约听到了这句话，回头冲着古毛宁喊了句什么，但是被一阵尖啸的风声给掩盖过去了，不过从口型看应该是‘再找不到地方就冻死了，这么大的风立不起来帐篷！’ 狼娃子这时候也赶着狗从后面追了上来，大声的跟柳阳喊道：“大人，狗快跑不动了！” 妈的！ 柳阳在心里面暗骂了一句，以后这种破差事再也不接了，谁给的也不接！ 刚才就是从‘天气预报系统’上看到要起风所以才会加紧赶路的，想着在大风刮起来之前赶到一处能避风的地方再安营扎寨。 可是这草原上的风说来就来，这走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呢，风就已经刮了起来，而且看着趋势还会越刮越大，因为刚才一颗胳膊粗细的小树直接被刮折了。 “都小心点！小心那些被挂断的树！”柳阳大声的嘶吼着，但是根本打不过风声，好在其他人都看到了那颗断掉的小树从他们头顶掠了过去，互相打着手势让注意点。 然后又冲着狼娃子喊道：“拿出你的手段来，让这些狗兄弟、狗大爷再坚持一会，不然咱们这么多人彻底就撂这了！” 狼娃子看着柳阳的嘴型连蒙带猜的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喊道：“只要这些狗还能跑，我叫他们爷爷都行！” 就在这时候，在队伍前面忽然升起了一颗红色的烟火，但是刚升起几丈高就被大风刮跑了，不过后面的人都看到了。 这是有意外的信号！ 柳阳看到这个烟火，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生怕出现什么伤亡情况，便立刻架着雪爬犁往前面赶，不过还没走到最前面的时候，发现前面的队伍已经慢慢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柳阳赶到最前面之后，喘着粗气大声的喊道。 “大人，前面好像有几个人！”一个士卒指着斜前方远处一处小山丘的背风面喊道。 柳阳立刻拿起望远镜向那个方向看过去，果然在那里窝着几匹马，但是没有看到人，不过如此大的风，人也有可能藏在了马后面避风。 “咱们往那个方向过去！”他指着那里喊道。 整支队伍没有迟疑便立刻改变了方向，向着那个地方飞奔了过去，不一会就到了那个土丘背后。 “大人，是军队的人，看样子是斥候！”一个士卒小心翼翼的上前查看一番之后回来跟柳阳禀报道。 “军队？斥候？”柳阳立刻来了精神，卫所里面肯定没有斥候，只有野战的大军里才会派斥候探路，那说明这里离大军应该不远了。 “谁那还有水？温乎的，赶紧把这几个人救醒，让他们带着咱们去找大军！”跟旁边的人说道。 “是！” 好在这几个斥候躲在了战马的肚子下面，靠着马的温度坚持到了现在，他们现在也不过是被饿晕过去的，现在喂点盐糖水，过了没一会就醒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一个斥候睁开眼看到都是穿着盔甲的士卒，下意识的就要拔刀。 “兄弟！我们是朝廷的人，你刚醒，别乱动，告诉我们往哪走能找到徐大帅的军队？”柳阳把令牌掏出来给对方看了一眼。 “你们……你们是朝廷派过来的救援队伍？”这个士卒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挣扎着爬了起来。 “对！就是我们。”柳阳说道。 “太好了！终于把你们盼来了，你们要是再不来，咱们的大军就完了！”这个士卒嚎啕大哭起来。 旁边的木头看不下去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抓紧说重点，于是说道：“兄弟，等会再哭不迟！先告诉我们往哪个方向走，不然等会风再大一些，咱们全部都得冻死在这里！” “那里！往那个方向走！”这士卒站起身子指着远方说了一句，然后便再次晕倒过去。 柳阳赶紧上前查看了一下，好在只是晕倒过去，看来还是太虚弱了，必须得找一个暖和的地方才能让他们恢复过来。 “往那个方向前进！”柳阳指着远方大声喊道，声音随后被湮没在风声之中。 徐达此时站在马厩中，旁边就是跟随他多年的战马，他手中握着大刀的手关节已经发白了，旁边的战马好像也感觉到了自己主人的情绪，不停的甩着头想挣脱束缚自己的缰绳。 “老伙计，对不住了，下辈子我给你当马！”说完，他一只手捂住了战马的眼睛，自己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脸上的沟壑慢慢的流了下来，刀慢慢的架在马脖子上就要动手。 “报~！大帅！军营外有一队人马正在快速靠近！”一个士卒跑过来跟徐达禀报。 徐达听到在这时候居然有一队人马过来，手中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问道：“是什么人？大概有多少人？” “不知道，风太大看不清楚，看样子有几百人的样子，好像只有几匹马，但是速度很快！”士卒说道。 几百人只有几匹马，但是速度很快，这是一句很矛盾的话，几匹马也不够几百人骑的，那其他人就是步卒，可是又速度很快？ 如果徐达不是相信自己士卒的话，或许这时候鞭子就已经抽过去了，不管怎么样，先去看看再说，就算是鞑靼人也不过才几百而已，对自己十几万大军根本造不成威胁，搞不好还能抓几个活口问问鞑靼人的大军在哪里。 此时在大军正门守卫的士卒们也都已经戒备了起来，他们刀出鞘，弓上弦，还有一部分骑兵也已经顶着大风骑在了马上，不过由于风太大，他们在马上有些摇晃。 “大帅，好像……不是鞑靼人，好像是……咱们的人！”一个骑在马上的裨将看到徐达后说道。 “咱们派出去所有的斥候也没有几百人，这些人从哪里来的？”徐达有些不解的自言自语。 “大帅！他们……他们好像在骑着狗！不，是被狗拉着！”那个裨将仔细的看了一下，然后惊讶的大叫了起来，他感觉一定是自己眼睛花了！ 第518章 这就是你的办法 第518章 这就是你的办法？ 柳阳他们已经能看到军营了，于是便催动着狗再快点，因为已经有人因为过于疲劳而出现了幻觉，要不是狗子现在知道跟着大部队走，现在就会出现掉队的情况了，而且救的那几个斥候现在情况也有点不太好，必须得赶紧救治他们。 “放烟火！”柳阳跟木头喊道。 木头没有废话，从腰背包里掏出一个烟火用火折子点燃举向了天空。 嗖~！砰~！一朵红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 徐达看着在半空中炸开的烟花，立刻大声说道：“搬开拒马，打开大门，放他们进来！” “大帅！他们万一是鞑靼人怎么办？”一个裨将惊疑的看着徐达。 “你他娘的见过鞑靼人有烟花？”徐达大声的骂道，“既然对方知道用烟花做信号，说明就是咱们大明人！” 士卒们一听立刻便把放在门口的拒马搬走了，然后打开了大门。 柳阳他们看着缓缓打开的军营大门，他们没有犹豫便立刻冲了进去。 “快点来人，这里有人需要救治！” 不等雪爬犁停稳，柳阳便已经冲着周围的人喊了起来。 “大帅！是咱们的斥候！”一个士卒看到柳阳他们从雪爬犁搬下来了几个士卒，立刻大声喊道。 其他人不需要吩咐便立刻上前帮忙了，把那几个晕倒的士卒搬到了帐篷中然后又吩咐人去烧水，一时间大营中就热闹了起来。 十几万大军的军营钻进来几百人的队伍还是不怎么拥挤的，不过柳阳这一行人太扎眼了，军营中的人哪里见过用狗拉人拉东西的，所以好多士卒都从帐篷里钻出来看了。 等众人把那几个昏迷的斥候抬走之后，现场也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只有一些狗时不时的叫两声，还有一些战马也不断被狗吠声惊得蹄子不安的在地上乱踢。 北伐大军的士卒们在没有将军的命令下，他们还维持着警戒的姿势，把柳阳这一队人包围在中间，虽然柳阳他们都穿着明军的盔甲。 “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徐达提着刀问道。 柳阳看着对方的年龄大概有五十多岁，身上穿的盔甲也是这群人最好的，便猜着对方应该是这里的大官，于是大声回道：“在下柳阳，奉皇上旨意前来救灾！敢问将军是哪位？” 听到是朝廷派过来救灾的，周围的士卒们立刻就热闹了起来，只要救援来了他们就不用挨饿了，也不用杀马了，终于能吃上一顿饱饭了！ 徐达的面色也微微松了一些，他也不想杀马，不过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于是伸出手说道。 “腰牌，旨意！” 柳阳从背包翻出来这些东西交了过去。 徐达仔细看过之后发现都没问题，便说道：“我是徐达！” 柳阳一听是徐达，心中立刻激动了起来，这可是大明开国元勋中的传奇人物，更是汉人王朝中最后的名将之一，更是位列大明武将第一。 “原来是徐大帅！久仰久仰！”柳阳拱手行礼说道。 “我听过你的名字，皇上对你也很信任。咱们去帐里说话。”徐达遣散了周围警戒的士卒们，跟柳阳说道。 “我们携带着一些物资，希望可以先解大军的燃眉之急。”柳阳指着上百个雪爬犁说道。 听到有食物，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柳阳管了，自然有钱粮官带着人过来清点物资，然后把这些物资搬了下来就准备做饭。 木头和古毛宁他们自然没有资格进入中军大帐，他们便跟着一起帮忙卸物资，然后交给这里的人怎么打开罐头。 “柳大人，你们来的很及时。后面的物资大概什么时候能到？”徐达看着满身风霜的柳阳由有些心焦的说道。 “只有我们这一队人，后面暂时没有人了。”柳阳说道。 徐达和其他将军一听这话，原本还在希望好消息的他们立刻就叹气了起来。 “我这里有十几万的大军，你们这些物资恐怕只够今晚吃一顿的，就算这样，恐怕也有很多人吃不饱，明天又该如何？原本我打算今晚杀掉一些马，现在又多了你们几百号人，看来明天又该多杀几匹马了。” 后面没有其他救援了，就对方这几百人携带的物资根本不够十几万大军吃一顿的，现在这些物资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明天又会恢复到原样。 “还请徐大帅不要担心，咱们只需要再坚持半个月的时间后续的物资就会陆续运送过来。”柳阳也知道自己这些人所携带的物资根本不够十几万大军吃的。 但是半个月之后，等后方的工厂全力运转之后，物资就会源源不断的运过来，现在的关键是如何度过这段等待的时间。 “半个月？柳大人，实不相瞒，要是杀马吃的话，还能撑五六天，半个月是无论如何也撑不到的。”徐达有些苦笑的说道。 “那就杀马！”柳阳果断的说道。 “杀马？这就是你的主意？”徐达听到这话心情瞬间就不好了，原以为这个柳阳有多大的能耐呢，结果也就这一招。 “对！杀马！这就是我的主意！”柳阳肯定的说道。 这时候一个副将非常不满的说道：“哼！原以为是多有本事的人呢，现在不过也是如此！” 另一个将军也说道：“就是，你那么多狗，把狗杀了行不行？大冷天的吃顿狗肉正好暖和暖和！” 徐达这次没有制止下面的人鼓噪，而是微眯着眼睛不说话，因为这些话也是他所想说的，就是想看看柳阳如何回应。 “各位将军你们稍安勿躁，先听我说完。”柳阳并没有着急，反而平静的说道。 “那些狗你们不能杀，我还有用。所以只能杀马，不过，我所说的杀马并不是杀咱们自己的马，而是那些鞑靼人的马！” 徐达睁开了刚才闭着的眼睛，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下面坐着的将军们则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柳阳。 一个副将口气轻蔑的说道。 “柳大人，这么大的雪，我们去哪找鞑靼人？你去草原上看看，那雪厚的马根本跑不起来，难道让我们用腿去大草原上找鞑靼人吗？怕不是还没找到自己就先冻死了！” 第519章 明军突袭了 第519章 明军突袭了 柳阳看着那个副将说道：“你们没办法不代表我没有办法，看到那些狗了吗？他们可以在积雪上拉着爬犁跑，我们一路就是这么过来的。” “大雪对于咱们是危机，对于那些鞑靼人更是危机，什么叫危机？就是在危险存在着机会！只要咱们抓准机会，抢鞑靼人一波，来个以战养战，说不定还有破局的机会。” 徐达这时候有些疲惫的说道：“现在的问题是没有办法出动骑兵去寻找鞑靼人，否则我们哪里还用在这里愁粮食的问题！” 柳阳沉默了一下，他刚才就已经把‘千军万马’技能调动了出来，现在这个技能是完全版了，最多可以调动出来五千重装骑兵，而且这些骑兵可以发出人无法听到的声波，只要能找到鞑靼人大概的位置，就能利用这项技能把鞑靼人的战马、牛羊全部往这个方向驱赶过来。 “徐大帅，你能指出鞑靼人的大概位置吗？”柳阳说道。 “哼！大概位置？知道在草原上随便画一个圈有多大的范围吗？就算知道了大概位置又能怎么样？就现在这种道路难道还能绕后迂回吗？”一个副将听到柳阳的话便不客气的说道。 柳阳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看着徐达，要是对方也是这个态度的话，那柳阳就没有办法了，毕竟他才是这十五万大军的主帅，要是对方不配合，自己有再多的办法也不好施展。 “根据我们之前的探查和经验，鞑靼人大概在这个位置。”徐达想了一下，当时站起来给柳阳在地图上指出了鞑靼人大概的位置。 “咱们现在在这里。”徐达又指了一下现在大军所在的位置。 柳阳看了一下参照物，现在大军所在的位置是沙城北面，西面则是昂昆闹儿湖，距离鞑靼人大概所处的位置马塔尔海子大概有二百四十公里，正好在‘天气预报’技能范围之内，也正好在‘千军万马’技能的范围之内。 他一边装作看地图一边在脑海中打开‘天气预报’技能，发现鞑靼人那里的天气虽然也不太好，但是云层没有那么厚了，而且也没有显示下雪。 “怎么样？柳大人，远隔四五百里之远如何能越过重重雪原去劫掠对方呢？”徐达对于这样的距离也很无奈。 “如果没有下雪，我让骑兵急行军两天就能到达那里，可是现在大雪太厚了，马驮着骑兵根本没有办法在这么厚的雪里行军。” “如果马上不骑人呢？战马一天能跑多远？”柳阳又问道。 “不骑人？那还要战马干嘛？没有人怎么打仗！”徐达奇怪的看着柳阳，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问出这种无知的问题。 “万一鞑靼人的战马、牛羊什么的自己往咱们这里跑过来呢？那咱们的伙食问题不就解决了。”柳阳一副玩笑的语气说道。 “柳大人！军国大事怎么能如此儿戏！你身为皇上亲封的抚北巡按使，又是在军中大帐，如何能说如此戏言！”徐达一听对方的话便立刻生气了，对方居然异想天开的想着对方的牛马羊自己跑过来，简直是胡闹！ “徐元帅，都说打仗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咱们不占地利，只占人和，但大军要是再饿几天恐怕这人和也不占了，不如祈求一下天时，说不定管用呢。”柳阳并不惧怕对方生气，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天时？哈！柳大人，如果祈求上苍管用的话早就管用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盼着这狗日的苍天别再下雪了，可是一点用也没有！”徐达气极反笑的说道。 “说不定，现在再求一次就管用了呢。”柳阳指了指上面说道。 “哈！好！柳大人，那就借你吉言，我就再求老天爷，让鞑靼人的牛马羊都自己跑过来吧！散会！”徐达说完这句话就气急败坏的走出了帐篷。 柳阳摸了摸鼻子看着跟着徐达走出去的一众将士笑了笑，看来自己今晚有事情干了。 吃过饭之后，保持体力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躺着不动，于是整个大军除了需要在外保持警戒的士卒外，其他人都钻进了帐篷中睡觉。 柳阳则把使用‘千军万马’技能召唤出了五千重装骑兵放到了马塔尔海子附近，然后便把所有的声效都点开，让骑兵跑动的时候有了声音。 马塔尔海子附近，鞑靼人部落大营。 胡勒根正在带着一队骑兵在大营周围巡逻，他心中很生气，明明知道明朝的大军不可能在这种天气下到这里，但他的头领还是让他带着人每天巡逻，无非就是上次当着众人的面顶撞了头领一次，现在就是在打击报复！ 当巡逻到大营北面的时候，他不想再往下巡逻了，于是便带着人在长水海子南边歇息了起来，等着把时间耗的差不多了再回去。 他看着北面的草原怔怔的出神，那里是自己的家乡，要不是自己之前的部落被现在的头领给吞并了，说不定自己还在那里放着牛羊，娃娃说不定也有了。 忽然，天边出现了一道黑线，好像乌云一般！ 这道黑线正在快速的向着这个方向过来，胡勒根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可是当他眨巴了两下眼睛之后便骇然的发现，那道黑线真的存在！ 轰隆隆！轰隆隆！一阵阵打雷的声音从远方传了过来！ 大地好像都在颤抖！ “骑……骑兵！大明的骑兵！”胡勒根惊恐的大声喊了出来，声音之大嗓音都变了。 他喊完之后便率先骑上了马，其他人也立刻上马，然后用鞭子猛地抽马屁股开始往回跑了。 大明的骑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数量还如此之多，刚才那气势最少有几千骑兵，怎么就能悄无声息的绕到了大营的后方！ “敌袭！敌袭！”胡勒根刚看到大营的帐篷便开始大声嘶吼了起来，“大明的骑兵打过来了！大明的骑兵打过来了！” 部落里的鞑靼人一开始还没有明白对方喊的什么，等听清楚的时候，个个脸色都变了，他们赶紧去找自己的战马准备迎战。 第520章 不战自溃 第520章 不战自溃 哈旦巴特尔坐在大帐中看着火塘里的柴火劈哩啪啦的响着，上面架着的羊腿也正在滋啦滋啦的冒着油，满屋子的肉香味，可是他现在没有食欲。 这肉再香吃多了也腻，在草原上茶叶是治病的药，鬼力赤可汗赏下来的茶砖早就已经喝完了，之前没下雪的时候还有一些跟自己部落来往的大明商队偷偷的过来，现在一场大雪下来，商队绝了影，这茶是喝不上了，不光茶连盐现在都有些紧缺了。 还有就是鬼力赤那边，自从杀了坤帖木儿大汗之后，草原上就开始不再遵循之前的规矩了，又回到了谁家部落大，勇士多，牛羊马多谁就是可汗的时候了。 现在没有元这个称号了，改名叫做鞑靼，虽然名字改了可想反攻大明的想法却一直没有改变，而大明想把自己这些人赶尽杀绝的做法也没有改变。 他原本是坤帖木儿大汗的人，现在又是鬼力赤的人，这在草原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又不是那些汉人还说什么一仆不侍二主，活着，有肉吃，有女人睡比什么都强。 不过也正因为自己是新投靠鬼力赤大汗的，所以这次反攻大明就让他打头阵了，这是一个必要的过程，不然这位新大汗不会信任自己的。 “来人，上酒！对了，把酒器也拿上来！” 外面的两个仆人一个拿着一坛子酒，一个用木盘托着一套银白色刻着雕花的银色酒具进来了，这套让哈旦巴特尔最为喜欢的东西，是他部下从辽东那里花了大价钱从一个商队那里买的。 咣当！端着酒具那个仆人脚下滑了一下，手里面拖着的酒具也掉在了地上，滚上了一些泥雪水，刚才还锃光发亮的酒具现在变成了泥葫芦。 “主人饶命，主人饶命！”这个仆人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之前因为这套酒具已经被杀了好几个人了，于是立刻跪在地上大声求饶了起来，额头不停的磕在地上溅起一阵又一阵的泥水。 哈旦巴特尔一脚把面前的桌案子给踹翻了，拔出弯刀来到了这个仆人面前，用刀尖挑起对方的下巴，说道：“你这个低贱的虫子，居然把我的宝贝给摔了！居然还敢求饶？来人，把他给我拉出去用马拖死！” 听到这话，这个仆人还想继续磕头求饶，可是下巴上被刀尖顶着，血正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根本不敢动分毫，只能等着自己被人拖出去。 可是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乱了起来。 “首领，大明的骑兵打过来了！”一个斥候闯了进来。 “什么！大明的骑兵？”哈旦巴特尔惊疑的问道，“大明的骑兵怎么能到这里？没有看错吧？会不会是大汗的人？” “首领，不是，就是大明的骑兵，还是重骑兵，有好几千人，正在向咱们这里过来，一会就到了！”这个斥候着急的说道。 “重骑兵！”哈单巴特尔心一下子就凉了，自己这两万多人都是轻骑兵，只有不到不到一半的人是皮甲，剩下的人连皮甲都没有。 可来的却是重骑兵，什么是重骑兵？那就是从人到马，从头到脚都是覆盖着铁甲的骑兵，更不要说手中的兵器都是精铁马槊了，一个冲锋一下子穿三四个人一点都不成问题。 几千的重骑兵在这草原上杀四五万人的步卒一个对穿是非常轻松的，就是对上四五万的轻骑兵也不怵，冲杀几个来回最后也能打一个平手，更不要说自己这两万多人了，只怕对方冲锋两个来回就没有了。 可现在容不得他多想，敌人都已经杀过来了，不管能不能打得过也得先迎战再说，草原上的勇士不能怯战，否则以后就没有办法在部落上立足了。 “牵马！应战！应战！”哈旦巴特尔现在顾不上杀这个仆人了，一脚把跪在地上的仆人给踹倒在一边，赶紧出去带着人去迎战。 当他点足人马刚出了大营的门口，就已经能看到大明的骑兵了，马蹄声音沉闷，犹如闷雷一样滚滚而来，果然是重装骑兵，全身上下都被黑甲覆盖着，在雪地里犹如一道黑色的镰刀一样向这里收割过来。 “勇士们~！我们都是草原的好男儿，上有长生天保佑，为了恢复草原的荣耀，冲啊！”哈旦巴特尔挥舞着弯刀在战阵前来回的高喊着，然后带头便向着那把黑色的镰刀冲了过去。 有自己的头领带头，他身后的那些士卒们也都挥舞着弯刀嗷嗷的叫着向前冲过去了！ 可是随着两军距离越来越短的的时候，鞑靼人的骑兵忽然发现自己胯下的战马好像有点不对，不知道什么原因是越跑越慢，最后甚至还驻足不前原地开始打转了。 哈旦巴特尔这时候也发现不对了，自己胯下的战马可是一匹宝马，上过很多次战场的，就是碰到了狼群也敢上去踢几脚，可现在却也开始原地打转了，任马鞭怎么抽就是不往前跑。 “现在对方是顺风，难道是老虎尿？” 他知道自己的宝马虽然不怕狼，可是却怕老虎，毕竟老虎乃是百兽之王，统御天地之间的百兽，所以有些动物虽然没有见过老虎，但是一旦闻到老虎的味道也就会怕。 就在这时候，鞑靼人骑着的马匹又发生了变化，这些马匹不但在原地打转，最前面的马匹还开始往回退了，瞬息之间这两万多匹的马好像受了惊似的，开始疯狂的发起疯来，把马背上的骑兵都颠下来大半，然后疯狂的向着后方跑去了。 那些没有被掉下来的骑兵被自己的马也带着向后面跑，一时之间两万多人的骑兵溃不成军，哪怕是哈旦巴特尔随手杀了几个从自己身边跑过去的骑兵也没有办法制止这种大溃逃。 完了！完了！这是哈旦巴特尔心中的想法，就算自己这次活下来了也没有办法在草原上立足了，两军交锋，还没有交手自己的兵就溃逃了，以后在哪个大汗那里也没有地位了。 如果从空着俯瞰，就可能看到一副奇异的景象，几千人的黑色骑兵正在追着乱哄哄的几万人骑兵在跑，双方的刀上却都干干净净的。 第521章 货到了 第521章 货到了 哈旦巴特尔好不容易才从乱军中逃回了大营，本以为在这里能稳一稳，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大营中的牛羊也开始躁动了起来，疯狂的顶把它们圈起来的木桩。 “疯了！怎么都疯了！难道长生天是在惩罚我吗？”哈旦巴特尔看着已经乱起来的大营喃喃的自语道。 这当然都是柳阳让这些黑色的骑兵发出的超声波所造成的，虽然人的耳朵听不到这种声音，但是动物却可以听到，所以这些牛马羊就疯了一般的想要逃离这种声音。 牛羊最后终于突破了束缚着它们的藩篱，跟着大批的战马也开始向着南方疯狂的逃去，那些鞑靼人根本没有办法拉住已经发疯的牛羊了。 轰隆隆！轰隆隆！黑色的骑兵终于到了鞑靼人大营跟前。 哈旦巴特尔举起弯刀死死的盯着黑色的骑兵，准备最后一战，不过事情并没有按照他的想法进行下去，这些黑色的骑兵没有冲击大营，而是迅速分成两拨从大营两边过去了。 大营中不少鞑靼人也以为今天就是自己最后的日子了，所以都在拿着刀准备殊死一战，可是却发现对方没有攻击大营的意思，只是在后面裹挟着大批的战马和牛羊离去了。 虽然不知道大明的骑兵到底想干什么，可是能死里逃生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所以鞑靼人在确定那些黑色的骑兵不会回来之后，便各个举着刀挥舞了起来。 然而哈旦巴特尔心中却泛起了不好的感觉，骑兵没有了战马还能叫骑兵吗？草原人没有了牛羊在这冰天雪地里又该如何活下去呢？ 大明北伐军营。 昨晚吃了一顿热乎饭，很香，今天大营里的士卒们都在盼着晚上还能再吃一顿香喷喷的饭食，所以他们都在盼着，甚至有的人把饭碗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帐篷里等着开饭的命令。 徐达则坐在中军帐篷里后悔了，他现在很愁，如果昨天没有柳阳那一顿饭无非今天再饿一顿，可是现在将士们都看到了希望，也在盼着希望，现在再突然跟他们说没有了希望，恐怕军心真的就散了。 他看了一眼坐在下面慢条斯理喝茶的柳阳，心中对朱元璋的命令产生了怀疑，也有一些怨气，派谁不好怎么就派了这么一个年轻人，现在把自己弄得上不上下不下的。 “柳大人，眼看着到开饭的时候了，十几万人都在嗷嗷待哺，难道咱们就一直这么坐着？要是没有别的办法，那么我就要下杀马的命令了！” 柳阳从进帐篷到现在已经灌了一肚子水了，终于等到徐达说话了，于是说道：“大帅，要不咱们再等等？我之前说了，杀马可以，但是不能杀自己的马。” “柳大人，军国大事不是儿戏，念你也是一个年轻的人才，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我可以不计较你之前说过的话，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说戏言了，否则我可就当真了！” 徐达虽然现在不信任柳阳，但是对他的事情也有所耳闻，是一个人才，也是一个好官，就是缺少历练，总以为自己能包办所有的事情。 所以他作为一个长辈也好，作为一个官场的前辈也好，还是要给这个年轻人一些劝告的，自己能帮对方一时总不能帮一世。 柳阳这时候却闭上了眼睛，好像不愿意听徐达的话一样。 徐达也看到了，但是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对方好歹把自己所携带的食物都拿出来让将士们吃了一顿饱饭，现如今对方的人也在饿着肚子。 “唉~！”徐达叹了一口气，就准备下达命令杀马。 柳阳却突然睁开了眼，面带笑意的说道：“大帅！让军营里的伙夫们都准备好，对了，再腾出了一大块地方，咱们晚上炖肉吃！” 徐达看着微笑的柳阳感觉很是诡异，难道是犯了什么癔症？旋即一想又明白了，对方刚才说晚上炖肉，看来也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同意了杀马的主意了。 “好吧！来人，杀马！”徐达冲着大帐外面喊了一句。 “嗯？”柳阳愣了一下，赶紧说道：“等等！大帅，现在还没到呢，杀什么马？” “你刚才不是说晚上炖肉吗？当然是杀军营中的战马了。”徐达奇怪的看着阻止自己的柳阳说道。 “哎呀！再等等，我什么时候说杀咱们自己的马了，我说的是杀别的马，哦，对了，还有牛羊。”柳阳知道徐达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便解释说道。 “牛羊？”徐达从主座上赶紧走了下来，用手摸了摸柳阳的额头，“你不是病了吧？哪里有什么牛羊？” 就在说话的功夫，一个斥候从外面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大……帅！外面……大营二十里外有大批的马正在向咱们这里跑过来。” “什么？鞑靼人打过来了？”徐达一听这话立刻急了，距离自己大营只剩二十里地了，说话的功夫就能到，他赶紧提上马槊就要去迎战。 “不，不是，就是马，没有人。”斥候赶紧解释了一句。 这一下子把徐达彻底给说晕了，只有马，没有人？他狐疑的看了一眼稳坐钓鱼台的柳阳，又跟斥候问道：“你说清楚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帅！我们刚才在外面巡逻，忽然发现从北面跑过来一群马，看样子是战马，上面都还有马鞍子呢，可是没有人。”斥候说道。 “有多少？尾巴上可有着火？”徐达赶紧问道，他忽然想到了火牛阵，就是在牛尾巴上点上火，牛吃痛发疯冲击大营的战法了。 “没，没有火，就是马，数量不下万匹。”这个斥候说道。 不下万匹！ 徐达的心砰砰的使劲的跳了几下，他猛地回头看向了柳阳，问道：“柳大人，你说的可是要杀来的这批马？” “对！别愣着了，赶紧让伙夫们准备吧，那么多马你收拢都得收一会呢。”柳阳把茶碗一放，有些着急的说道，他现在饿得很。 “报~！”又一个斥候闯了进来。 “大帅！大营外发现大批战马，还有很多牛羊，正在往咱们这里过来！” 第522章 哪来牛羊 第522章 哪来牛羊 牛羊？真的有牛羊？徐达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怎么会有牛羊呢？ 他赶紧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因为有点头晕，拿起柳阳的茶碗就喝了一口，然后喘着粗气的问道：“可有发现鞑靼人？” “没有！咱们的人已经去收拢了，那批战马看样子有一两万匹，牛羊也有几万只，还请大帅下令再添些人手去帮忙，不然根本收拢不过来！”这个斥候说道，他现在很高兴，看样子晚上有肉吃了。 “对！对！来人，传令，点兵一万跟我出营……圈牲口！”徐达着急的嘴都有点瓢了，差点说成出营迎战。 既然有人接手了，柳阳便把一直在后面当牧羊犬的那五千骑兵收了回来，省的让人看到了不好解释，然后说道：“大帅，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整个军营现在都炸锅了，将士们刚刚就已经听说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从鞑靼人那里跑过来上万匹的战马，还有数不清的牛羊，今晚能吃上炖肉了。 “天佑大明！天佑大明啊！”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我以为这次得饿死在这里呢！” “这可是神仙故事里的事啊，当年韩信撒豆成兵也不过如此啊！” “怎么就……怎么就鞑靼人的牲口突然跑咱们这里了？不会有诈吧？” “没有，刚才从外面回来的斥候兄弟说了，就没看到马背上有人，这可真是怪事！” 柳阳跟着徐达带着一万人出大营之后便立刻看到了正在乱跑的战马，不过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后面没有了刺激它们的那种声波，也就不急于奔命了。 斥候早已经探查过了，根本不是什么陷阱，也没有什么鞑靼人，也不对，是没有活着的鞑靼人，因为有的马镫上面挂着已经被活活拖死的鞑靼人，他们脸上还挂着惊恐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用徐达亲自下命令，身后的一万人便各自跟着自己的上司前去圈马和牛羊了，一个个兴奋的比打了胜仗还要高兴，有的人下巴上甚至都淌起了水，也不知道是激动的眼泪还是馋的口水。 徐达看着热火朝天的景象，嘴巴也张大了，他原以为斥候夸大数量，现在亲眼看去才知道，是数量说少了，军营里是放不下了，只能在旁边另立一个营地专门放这些牲口了。 “柳大人，你……你是怎么知道会有这些牲口的？”徐达现在非常疑惑，他不明白柳阳怎么就能知道几百里之外的事情，“难不成你是神仙？” “大帅，你说笑了，世上哪有什么神仙。”柳阳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不是神仙，难道跟那诸葛亮一样能掐会算，会借东风？”眼前的一切已经超出了徐达的认知，饶是打仗的时候最厉害的军师刘伯温也没有展现过这样的手段，除了神仙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有这样的本领。 “大帅，不过小手段尔，不值得一提。”柳阳只能打个哑谜，心中却有些后悔，不应该把动静闹这么大，有人问起了不好找补。 “这……还是小手段？那我倒是很期待你什么时候施展一下大手段让我看看！”徐达并没有过于刨根问底，现在有了这些牲口，粮食问题算是解决了，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等等！”徐达看着一个士卒刚把一个跑过来的马给圈住，发现在马镫上居然还挂着一个鞑靼骑兵，便叫住了。 他上去看了一下这个鞑靼骑兵，身上没有刀伤，也没有箭伤，皮甲也都好好的，马身上也没有什么刀伤，只有一些擦伤，看样子是跟其他战马一起摩擦的。 这就奇怪了。 鞑靼人马上的技术那是天下闻名的，既然这匹马有人在操控为什么还会不受控制一路跑到这里呢？北面没有大明的军队，看样子也不像是交过战的，这事情太蹊跷了。 不断的有人在马镫上发现被拖死的鞑靼骑兵，在清点过之后，发现足足有千人之多，不过也有一些没有被拖死的鞑靼人，他们被绑了之后扔到了徐达跟前问话。 “你们是打算过来进攻我们的？”徐达问道。 “不，将军，你们的骑兵太厉害了，我们的战马都受惊了，所以才不受控制的跑到了这里，请将军饶命！”一个鞑靼骑兵面带惊恐的说道。 他的骑术很高超，所以一开始并没有被惊到的马群给摔下去，而是一路骑在马上，不过等他发现是朝着明军大营的方向之后便想着下马，谁知道一不留神便被挂在了马镫上。 “我们的骑兵？”徐达瞬间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你们碰到了我们大明的骑兵？你们驻扎在哪里？” “我们就驻扎在马塔尔海子那里，你们的骑兵太厉害了，犹如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全身披着黑色的盔甲，连马身上都披着黑色的盔甲，我们的战马就被吓到了，我们两万多的骑兵就被你们几千骑兵给冲垮了，大明太厉害了！” 鞑靼骑兵想到当时的场景还忍不住的浑身颤抖，那简直是从地狱里跑出来的魔鬼骑兵，只是一个照面就能把自己的马吓惊了。 “重装骑兵？黑色的盔甲？几千人冲垮了两万多人？”徐达感觉今天自己受到的冲击有点多，他看了一眼远方被雪覆盖的草原，又用手偷偷的掐了自己一下大腿，因为感觉眼前这一切有点像做梦。 他作为大明军队的第一主帅就没有听过什么黑色盔甲的重骑兵，而且还有几千人之众，因为那全套的盔甲太贵了，装备几千人重骑兵的钱财都能养活两万的普通骑兵了。 “是的，你们的骑兵一路追赶我们到这里的。”鞑靼骑兵仿佛后怕似的看了一眼远方。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骑兵刚刚还在你们后面追你们？”徐达立刻精神了，只要对方没跑远就行，重装骑兵跑了这么长的路也走不快了，他立刻下令让人带着两千骑兵去鞑靼人来的路上去探查。 “许副将，你带两千人马去探查一下，记住，与对方不要起冲突，一定要以礼相待！” “是！”许副将立刻带了两千骑兵向着远处追了过去。 第523章 没了踪迹的骑兵 第523章 没了踪迹的骑兵 在草原上二十里的距离不算远，路上的积雪也被这几万头牲口给踩过了，所以许副将带着两千人马用了不长的时间便跑了一个来回。 “大帅，末将一直探查到五十里地外，都没有发现黑色盔甲的重骑兵。”许副将回来跟徐达禀报道。 “会不会跑到其他路上了？”徐达问道。 “应该不会，除了这一条被牲口踩出来的路，其他地方都被积雪覆盖着，若是被几千骑兵踩踏过，末将一定能发现的。”许副将解释道。 徐达心中很是疑惑，这就奇怪了，已经问了好几个幸存下来的鞑靼人了，他们的说法都是一致的，确定有几千数量的黑色盔甲的重骑兵在追杀他们，现在却连影子都没看到。 对方是重骑兵，经过这一夜的赶路就算人不累马也乏了，跑起来不会有多快的，那为什么自己的骑兵都探出五十里地了都没有发现人影呢？ 难道…… 徐达悄悄的抬眼看了一下天空，然后又自嘲的笑了笑了，心想怎么可能呢，自己打了一辈子的仗，哪一次不是凭借着人命拼出来的，也没见过老天爷帮过一次。 “从现在开始，斥候巡逻放到五十里地之外，若是发现那支黑甲骑兵务必第一时间汇报！但不可擅自行动！”徐达跟许副将下达命令道。 “是！” 眼见着牲口慢慢的都被圈起来之后，徐达又冲着柳阳说道：“柳大人，咱们回帐中一叙吧。” “好！”柳阳说道。 军中粮食的问题解决了，这么多的牛羊和马匹足够支撑一段时间了，所以徐达的心情很好，现在看柳阳也顺眼了很多。 自从粮食不够吃之后，军中的将士们就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了，好像过年一样纷纷杀牛宰羊的，一口口大锅也已经支了起来。 大帐中，徐达坐在了柳阳旁边，亲自给他倒了一碗茶水，说道：“柳大人，你怎么办到的我不问了，这么多年，从最开始领兵打仗到现在开国封侯，我知道一个道理，少管事，少打听事，才能长久。” “不管怎么说，你来之前，我还在为十几万大军的吃喝发愁，现在你一来，问题迎刃而解，今晚咱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好！”柳阳也很高兴，只要解决了大军迫在眉睫的吃喝问题，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慢慢图之了。 “大帅，说实话，在下还会一些庖厨之技，不如今晚我露一手？尝尝我的手艺可好？”柳阳想到现在牛羊那么多，忽然馋起了牛排，正好自己携带的各种香料并没有拿出来，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哦？这……不合适吧。你毕竟是皇上亲封的抚北巡按使，都说君子远庖厨，让你下厨不合适。” 徐达带兵多年，对于吃喝一事并不放在心上，现在有肉吃就已经很不错了，虽然军中的伙夫就是用水简单的煮一下，随便放点盐，虽然肉煮的又柴又腥，但能吃饱肚子就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谁又能嫌弃一顿美食呢，既然柳阳毛遂自荐要做美食，那说明他在厨艺上面还是很有研究的，可是终究是对方的身份不一样，所以徐达还是拒绝了，让皇上亲封的抚北巡按使给自己做饭，被那些言官知道了又是事。 不过柳阳却不这么想，他必须得说动徐达动心，不然自己就得跟着去吃大锅白水煮肉了，忽然想起刚才回到军营后那伙夫把那没有怎么洗过的大肠直接扔进了锅里的景象，胃已经有些在翻腾了。 “大帅，现在咱是说吃饭的事，私事，私事咱们就以辈分论，我在你面前就是子侄辈的，子侄给自己叔父做一顿饭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嘛。您说呢？”柳阳一双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炯炯有神的看着徐达。 “这……好吧。今天我就沾沾你的光，尝尝你的手艺怎么样！”徐达想了一下说道。 既然如此，柳阳便立刻出门准备了起来。 先得挑一头几个月大没有生育过的小母牛，这种小牛的肉最嫩，最适合做牛排了，等选好之后便让伙夫宰了，然后把最嫩的前后里脊肉留了下来。 做牛排火候最重要，有更好的煤气炉子，自然就不用柴火了，而徐达则也想看看柳阳到底能做出什么美食来，于是柳阳便把煤球炉子搬到了帐篷中。 “这是炉子？”徐达看着铁皮打造的模样奇怪的炉子问道。 “对！这是烧石炭的炉子。”柳阳一边忙活一边说道。 “石炭？柳阳，你在帐篷里烧石炭难道是想把我这个明军的主帅给毒死吗？别元人没干成的事让你干成了。”徐达现在也不称柳阳官职了，毕竟对方都以子侄辈自称了，再称官职就不合适了，但是一听居然烧的是石炭，立刻就跟柳阳打趣了起来。 “大帅，不会中毒的，你看这个。”柳阳举着胳膊长短的铁皮烟筒说道：“这是烟筒，只要把烟筒连到炉子上，把石炭里面的炭气顺着烟筒流出去就没有问题了。” 徐达好奇的拿着铁皮烟筒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了看，便说道：“看来你柳阳果然名不虚传，脑子是好用，有毒的石炭到了你这里便能用了。” 为了方便携带，柳阳早已经把煤球弄成了煤饼，在最开始用木柴引燃煤饼之后，帐篷里便立刻暖和了起来，不一会徐达便把身上的裘皮给脱了下来。 “这炉子真好，比火塘要暖和多了，这一晚上得烧多少个石炭饼子？”徐达搬了一个长凳坐在了炉子跟前烤着手问道。 柳阳在帐篷里的案板上用铁锤给小牛里脊肉松肉，然后用各种香料和菜籽油按摩着，头也没抬的说道：“这炉子只要有石炭饼子能一晚上不灭，要是不做饭的话，也就两三个石炭饼子，然后把盖子一盖就不用管了，能一直暖和到天亮。” 徐达一听只要几个石炭饼子就能暖和一晚上，就立刻来了兴趣。 “哦？居然只要几个石炭饼子就能烧一晚上？那真是太省事了，这种炉子你还有多少？留下自己用的，其他的都给我，现在天气冷的不像话，得给将士们准备一些。” 第524章 多功能火炉 第524章 多功能火炉 “大帅，你这是打秋风打到我身上了啊？”柳阳开玩笑的说道，“不过就算你不说，这炉子也是要给你们的，有了这东西之后，以后安营扎寨就方便多了，火塘毕竟也有失火的危险。” “其实这炉子除了取暖之外还可以做饭，是多用途的。”柳阳把小牛里脊肉按摩好之后，就把一个平整的铸铁板子放到了炉子上。 “废话！炉子当然能做饭了。”徐达笑骂了一声，现在他相信柳阳确实能做出好吃的饭食了，毕竟光是各种香料就不是军中的伙夫能拿出来的，毕竟太金贵了。 “哈！你等会就知道了。”柳阳卖了一个关子。 把两块牛排放到已经烧的滚热的铁板上，滋啦一声冒起了一阵白烟，随之就是一股浓郁的特有的混合着香料的焦香味，铁板上的高温让嫩牛里脊起了美拉德反应。 “唔~！香！人家都说君子远庖厨，你这官做的也不算小了，居然对厨艺还有如此研究。”徐达用手往自己的鼻子下扇呼着牛肉的香气。 “哎，别闪风啊，温度降下来这肉就不好吃了。”柳阳赶紧挡住了不停扇风的徐达。 不一会，柳阳便把牛排两边都煎的焦焦的，等肉有三分熟的时候，柳阳又往上面刷了一层油，然后再把已经切了一半的整头大蒜放进去一起煎，这样是为了让蒜香味混进去。 “哈！你这大蒜都不剥皮的？”徐达立刻说道。 柳阳无奈的撇了他一眼，说道：“大帅，这大蒜剥了皮就是另一股味道了，我说，要不你去看看地图？等牛排好了我叫你？” “嘿！老子带兵这么多年，你小子是第一个嫌我烦的，胆子不小！”徐达一听柳阳的话，知道对方是嫌自己话多了，眼睛一瞪便冲着对方的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柳阳正煎着牛排不敢离身，只能生生的挨了这一巴掌，好在徐达留着劲并没有用力气，不过对方蒲扇大的巴掌拍在屁股上还是有些麻麻的疼。 “哎呦，大帅，你轻点，要是牛排糊了咱们今晚就得出去吃大锅牛肉了。”柳阳赶紧说道。 一听这话，徐达搬着板凳赶紧往后退了两步，生怕打扰柳阳做饭。 “大帅，看到没有，这炉子里面内有天地。”柳阳拉开炉子中间一个小抽屉，然后把两块三成熟的牛排裹上面皮放了进去。 “这里平时可以烤食物，晚上把要吃的东西放进去，第二天一早直接就可以吃了，万一军情紧急的时候也不用再让士卒们吃凉饭食了，也可以一边行军的时候一边在里面烤制食物，一个炉子差不多够热八九个人的饭食。” 徐达用手摸了一下炉子外壁，饶是手上有一手的老茧子还是被烫的一缩，说道：“嗯！这炉子很实用，赶紧把制作方法教给我军中的铁匠，让他们加紧赶制一批出来。” “这……不合适吧。我指着这赚钱呢。”柳阳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 “放屁，若是军中装备了这种炉子，你可知道能省多少事吗？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着赚钱？知道草原上什么最难找吗？柴火！现在有了石炭炉子，咱们这只要带石炭就可以了，好携带，又不怕雨雪，能在大军中起到大作用！” 徐达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柳阳，大明现在如日中天，谁人不想趁着现在赶紧给自己挣一些功劳，更不要说这可是在军中，立下了功劳就是实打实的军功，没想到对方居然只想着赚钱！ “我现在已经有爵位了，若是再立军功，那岂不是让你们这些老家伙们都嫉恨了。”柳阳知道自己这些话一说出来就得挨踢，于是在说之前便离徐达远远的。 果然，这话一出来，徐达抄起屁股下的板凳就要砸过去，不过看到柳阳这次聪明的躲在炉子后面，又看了看还在炉子中烤着的牛排，抽着鼻子闻了闻徐徐散出来的肉香味，便指了指对方，然后放下了手中的板凳。 “古有‘廉颇尚能饭否’，廉颇七八十了还能吃几斤肉，几大碗饭呢，我现在不过五十多岁就让你喊老家伙了？来来来！别打翻了炉子里的肉，咱们出去比试比试，听说你也是能打老虎的英雄，看看你小子能有几斤几两！” 徐达此时并没有穿盔甲，便把衣服的前襟往腰里一掖就出了门了。 这时候大营里面的将士们都在等着锅里的肉，看到徐达大喊着从帐篷中出来便纷纷好奇的围观了上来，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是要跟人比划了，便纷纷喝彩了起来。 听着外面一阵又高过一阵的的欢呼声，柳阳知道自己必须得出去了，北伐的大军这阵子因为雪灾和粮食的原因士气很低，现在这种方式也不乏提升士气的办法。 不过当他出来之后，外面的欢呼声便戛然而止了，因为将士们发现自己大帅的对手居然是从朝廷来的那个瘦瘦弱弱的抚北巡按使。 “这么瘦？怕不是被咱们大帅一拳就打死了吧？” “不能，咱们大帅肯定会收着力道呢，又不是打仗，下死力气干嘛。” “就是，不过这柳大人看着文文弱弱的也不像是会武艺的，不过敢出来应战就是条汉子！” “你们说，大帅能在几个呼吸之内就把这个柳大人给打趴下？” “赌一把？” 北伐大军的将士们反正闲着没事干，便开起了赌盘。 “我赌我们柳大人不会输。”木头这时候也带着人在一旁看热闹呢，他是见过自家大人出手的，光是那一出手就能打飞一只吊睛白蛾大虎就足以说明武力之高。 “我也赌我们大人不会输！”古毛宁也在一旁说道，他是跟柳阳交过手的，一个照面没走下来就被拿下了，所以也很信服对方的武力。 赌博一事，必须得有对赌的才有意思，原本北伐大军的将士们还都不想押柳阳，可是这样赌就没有意思了，现在有了柳阳一方的人参与了进来，现场的气氛立刻哄闹到了顶点。 柳阳看着早已经站好位置的徐达，又看看周围将士们一个个疯狂的劲头，大声喝道：“大帅！讨教了！” 第525章 比武 第525章 比武 徐达也看到了长久士气低下沉闷的将士们今天有如此激情，便大声喊道：“敲战鼓！” 自古就有成语一鼓作气成语，这便说的是战鼓，在军营，鼓声就是军令，点兵聚将的时候，凡鼓声停止不到者斩；战场上，鼓声响起不进者斩！ 若是碰到战事焦灼，双方在战场上厮杀势均力敌的时候，鼓声更是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从交兵之始到结束鼓声始终不停。 所以军中的将士们听到鼓声之后便下意识的血脉沸腾，战意激昂，现在听到徐达下令敲响战鼓更是疯狂的拔出腰刀在半空中挥舞着。 咚！咚！咚！…… 鼓声响起，将士们喊杀声起！ “杀！杀！杀！”喊杀声响彻天空，甚至把天上的乌云都要震散一般。 徐达的路数是纯正的军中厮杀的招法，大开大合，讲究先发制人一往无前力破千军的气势，所以他率先抢先出手了。 虽然没有使用兵器，但是拳脚的气势却并没有一丝的减少，撞破了两人之间寒冷的空气转眼间便攻到了柳阳跟前。 铁臂如马槊一般向着柳阳横扫了过去，但是在最后关键的时候速度却慢了一些，这是徐达怕自己力道过大伤到柳阳。 虽然早就听闻柳阳在当县令的时候就杀过老虎，破过匪寨，但是他也知道这种传言越传越玄乎，至于真正的情况是怎么样的，除非亲眼所见否则谁也拿不准。 柳阳此时也早已经运起了破虏拳的功法，虽然一品高手的体验卡的时间早已经用完了，但是经过这一路的历练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青头了。 他看到徐达的胳膊在扫过来的时候气势居然减弱了几分，心中便立刻明白对方是不相信自己的武艺，怕万一收不住手伤到自己。 “小瞧我？”柳阳心中在电光火石之间腹诽了一下。 他身子并没有动，而是同样用自己的左臂格挡了一下，然后右臂弯曲成肘横着冲着徐达的肋间砸了过去，如果这一下子砸中了，最少得得让对方的肋骨乌黑一片。 但是柳阳也没有用尽全力，也怕徐达在没有心理准备之下猝不及防之间防备不及中了招。 徐达没想到对方居然不但身形纹丝未动的挡住了自己的胳膊，还有机会反攻自己，看来果然如传言那般是个武艺高手。 他心中不由大振，一声爆喝，左手蒲扇似的大掌力沉千钧的压住冲自己肋间横扫过来的臂肘，借着柳阳的力道一个翻身向后面退了回去，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好！”军中将士之中不乏武艺好手，看到两人刚才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打过一个回合，而且平分秋色不分上下，便齐声叫起好来。 军中你官职再大，没有一身好武艺那也没人服你，所以这些厮杀汉子对于武艺高强的人那是打心底的佩服。 自己大帅的武艺高强那是众所周知的，但是柳阳居然能打的势均力敌这是让众将士们没想到的，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书生居然能有如此的武艺，更是让他们想看接下来的交手。 徐达轻轻的握了握微微发麻的左手掌，豪气的大声笑道：“哈哈哈！好！柳阳，你小子果然名不虚传，有这一身武艺哪怕在军中也是一个好手了。接下来我可就不留手了，你小心接着！” 柳阳也豪气的一抱拳，说道：“大帅，那我也就出全力了！” “嘿！你小子，接招！”徐达听到对方说的意思好像刚才自己没有出全力，便气笑的再次喝道。 这次徐达的气势比刚才更猛，挥拳之间竟然隐隐有砰砰的破空之声，如此强劲的拳风甚至刺的围观的将士们都微微的闭起了眼睛。 天空此时再次下起了雪，天地之间无风，大片大片的雪花晃晃悠悠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然后慢慢的越来越大，落在了将士们的头上，肩上，还有帐篷上面。 天地无风，场地中间却有风但无雪，徐达和柳阳交手带起来的拳风让刚刚接近他们一丈的雪花搅得粉碎，他们所到之处竟然带起了一股小旋风，让上方的雪花卷成了雪卷风在半空中跳跃着。 啪啪啪！砰砰砰！ 两人交手越来越快，将士中武艺不高的人眼睛已经跟不上他们的动作了，只能听到越来越响的拳拳到肉的击打声。 就在最后砰砰的两声之后，徐达和柳阳分别后跳两步退出战圈，虽然现在天气寒冷，但是两人头上、身上都已经冒出了白汽。 “好小子！好功夫，放眼整个朝廷，你这个年纪有这样的功夫也是少见的，咱们拳脚分不出胜负，比比兵器如何？”徐达努力的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气息，自己当统帅多年，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打过仗了，拳脚比不出来高低，于是提议到比兵器。 说完，也不等柳阳同意，便让人把兵器架子搬了出来，上面刀枪斧钺强弓链锤无一不有，然后徐达选了一把陌刀。 “我乃马上将军，惯用马槊，不过想你平时少用兵器，所以就不欺负你了，我今天不用马槊。”徐达掂了掂在手中的陌刀，然后往刀杆上唾了一口唾沫来增加摩擦力。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高亢的鹰唳。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在高空之上有一只硕大的老鹰正在展翅盘旋，想必是被军营里牛羊的血腥味吸引过来的。 柳阳心中一动，便一个跃步跳到了兵器架子旁边摘下那把巨大的强弓，又抽出一支铁杆三角箭簇的破甲箭，一个转身脚踏弓步，拉弓搭箭对准了天空中的老鹰。 “呼~！”众将士发现柳阳居然想射在高空翱翔的老鹰，便下意识的想发出喝彩的声音，可是随即又怕把老鹰吓跑，便只发出了一阵轻呼声。 那老鹰是何等的猛禽，虽然很远但还是听到了下方众人所发出的惊呼声，便受惊似的立刻想远离这里。 徐达也被柳阳的想法所惊呆了，那强弓非百石力气拉不开，更不要说还要射高不知多少里地正在盘旋的老鹰，这几乎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事情。 嗖！铁箭破空逆流而上！ 第526章 挽弓射大雕 第526章 挽弓射大雕 那老鹰这样的猛禽对危险都有着天然的直觉，就在柳阳刚把铁箭射出去的时候，这猛禽便已经加速向远处离开了。 众人看到这一景象皆纷纷叹息，虽然他们都没有抱希望能把这只老鹰射下来，但是当看到真的没有射下来的时候又都纷纷惋惜了起来。 徐达也是一砸掌，不过还是跟柳阳说道：“好臂力！堪比草原上的射雕手了！” 柳阳没有答话，看了一眼老鹰受惊要飞远了，便用脚从地上挑起一颗拳头大的石头在手中，然后冲着已经飞到半空中的铁箭砸了过去。 啪！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到那颗石头准准的砸在半空中铁箭的箭尾，石头如水花一般破碎开来，但是那铁箭却在这一击力道之下略微的改变了方向加速的向着那只正在逃离的老鹰疾驰射去！ 只见那正在展翅飞翔的老鹰正被这支铁箭穿过胸腹，一声凄厉的鹰唳之后，浑身一震便一头向下面栽倒下去！ 轰~！ 整个军营彻底的炸了锅，所有人都不管不顾的击刀相庆，就连伙夫都拿着柴火使劲的敲着大锅，战鼓在这时候也咚咚咚的再次响了起来！ “大明威武！大明万岁！”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席卷了草原，正在飘落的雪花都被这股声浪震碎在了半空之中！ 此时早已经有人骑着马把那只老鹰带了回来，刚才在这只猛禽在半空中飞着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多大，就是看着翅展比其他老鹰还要大一些，可是当在地上看的时候才知道有多大。 因为是两个人骑着马把老鹰抬回来的，翅展放开之后居然接近两丈，躯体居然有一人高，锋利的爪子比人手还要大两圈。 这么大的老鹰不要说抓一只肥羊了，就是抓一只牛犊子也不在话下，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是绝对的霸主，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 “好功夫！好箭法！好后生！”徐达使劲的拍着柳阳的肩膀，连说了三个好，他军中不是没有功夫好手，也不是没有箭法精准的射手，但是能集这些于一身的却少有，更不要说柳阳之前还是一个文官了。 “搬酒！今晚将军每人可饮一坛，士卒两人一坛酒！”徐达大声的说道。 “谢大帅！”众将士们又是一阵道谢的声音。 柳阳这时候也想起来了在炉子里的牛排，也拉着徐达进了帐篷，把牛排拿了出来，火候刚刚好，然后他又用黑胡椒做了浇汁倒在了正在冒油的牛排上。 “好！功夫好！厨艺也好！我说你就不要回去做什么鸟文官了，就留在我军中吧，别的不敢说，十年之后让你位列公爵也不是不可能！”徐达闻着盘子上牛排的香气，抬头看了一眼正在给自己倒酒的柳阳说道。 “大帅，我的志向不在这里。”柳阳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现在没有葡萄酒，就凑合着喝白酒吧。 徐达白了对方一眼，说道。 “有这么一身功夫居然不想着在军中效力，难道还想着在朝堂之上跟那些一百个心思的文官去玩心眼？哼！当今圣上乃是雄主，你以为会容李善长，刘伯温那些人在朝堂上耍心眼？迟早得整治他们，不如跟着我，有仗咱们就打，没仗咱们回去喝酒吃肉，多自在！” 柳阳笑着用小刀把盘子中的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用筷子夹起来吃到嘴里，闭上眼细细的咀嚼着牛排的滋味，虽然少了一些作料，但是味道也还不错。 在咽下去之后，又喝了一口白酒，爽！ “大帅，我的志向不在这里的意思是，不在大明，而是在大明之外。”柳阳深呼吸了一下，让酒气混合着肉香贯通肺腑之后解释道。 “大明之外？”徐达一边学着柳阳的样子把牛排切开，一边奇怪的问道，“你是说高丽？还是安南国？可是这几个地方都已经被皇上封为不征之国了，你就别想着在那里做文章了。” “不，我想的更大！前朝几千年都在这片土地上争斗不止，这片土地已经被开发的无比成熟了，无非后人拾前人牙慧而已，我没兴趣！我向往的是更大的地方，在海的外面有着更大的土地，更多的物产，更多彩的文化，所以，我要征服他们！” 柳阳把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如果是别人问他还不会说，可是对方是徐达，这个老帅是个实诚人，也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心眼，也有提携后辈的心，所以说给他听没有任何问题。 “小子，你疯了吧，高丽和安南皇上都不让攻打，你还想着去打海外？不要忘了，咱们大明可是有禁海令的，不然扶桑那帮子人总是过来捣乱，而且海盗也多，扰的边境不得安宁。”徐达尝了一口牛排，味道之好差点让他把舌头吞下去，不过当听到柳阳的话之后还是提醒道。 柳阳知道徐达一直在军中，后来又因为雪灾的原因，并不知道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解释道。 “我已经上书皇上开海禁了，现在已经暂时开放泉州府作为尝试，那里现在可以作为大明与海外沟通的地方。大帅，这个世界上不只有大明，还有很多国家，咱们若是一直闭门造车，难免会在某些地方落后。” “而且，海外有很多富庶的地方，你知道吗，在海的那一边的土地上，有好几种农作物，可以亩产几千斤甚至上万斤的粮食，你想想，如果咱们大明有了这种粮食会怎么样？” “亩产几千斤上万斤的粮食？你小子怕不是痴人说梦吧！若是真的有那种粮食为什么书上从来没有记载呢？”徐达难以置信的说道。 柳阳看着难以置信的徐达，微微笑道。 “因为中间隔着一片很大很大的海，非远洋大船不能过去，所以几千年来没有人能过去，不过现在我正在让人建造远洋大船，想着以后可以到达那里。” “至于那种粮食也是真的，到时候我会到那里取回来给你看看。到时候大明的粮仓就会更加充盈。” “哈哈！好，那我就信你了，我今年五十多了，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徐达哈哈笑道。 第527章 咱们假设一下 第527章 咱们假设一下 “可惜，现在的雪灾让我这十几万大军没有办法动弹，不然早就打的鞑靼人哭爹喊娘了，现在可好，不但让鞑靼人有了喘息的机会，连我这大军都差点无功而返！”徐达一边狠狠的嚼着牛排一边向上面恨恨的看了一眼。 柳阳听到这话默默的在脑子中打开了‘天气预报’系统，然后就看到提示说是从今天晚上开始风雪就会慢慢停止，到明天中午的时候乌云就会消散，而在随后的一个月内不会再有大雪天气，随后就是开春之后的冰雪消融的天气。 但是今年这么大的雪，如果化雪了肯定会让道路泥泞不堪，到时候骑兵和步卒行军起来必定会很困难，更不要说辎重后勤运输部队了。 到时候原本筹划半年的攻势恐怕又会往后拖几个月，但是现在将士们已经被雪灾折腾的疲惫了，国库现在也叛乱、雪灾把仅剩的一点底子也给掏干净了。 徐达看着默不作声的柳阳，以为他很认同自己的想法，便继续说道。 “现在只能等着大雪融化之后才能行动了，好在你这次立了大功，让我这十几万大军有吃有喝，等道路恢复了我给皇上上奏章给你记功！” 柳阳摇了摇头，说道：“大帅，这行不通的。” “行不通？怎么会行不通？你解决了十几万大军的吃喝问题，这功劳十几万大军的将士们都眼睁睁的看着呢，怎么？难道有这十几万大军给你作证朝中还能有人不同意给你记功！老子砍了他！” 徐达眼睛一瞪，把酒碗也重重的摔在了案桌上，语气颇为豪气的说道，有自己在，谁敢反对自己给柳阳记功，再说了，这功劳放到哪里也是实打实的！ “大帅，我说的不是功劳的事情，而且现在也不是请功的时候，仗还没有开始打，我怕后面的战事不利，所以在下先谢过大帅这份心了，不过请功的事情确实可以往后放一放。”柳阳解释道。 看着柳阳并没有高兴的样子，徐达也通过这次的事情知道对方说的话并不是无的放矢，于是赶紧问道：“小子，莫非你认为这次战事会有什么不利的情况吗？” “大帅，我在统军上面不如您，但是在天气上面有过一些研究。从刚才在外面观察了一下天气，发现从今晚开始有很大的可能天气会变好，之后不会有大风雪了，而且随着气温的升高，雪也要开始慢慢融化了。”柳阳只能把自己如何知道天气推到之前有过研究上。 徐达这么多年的带兵经验立刻让他反应过来了柳阳的意思，还是道路问题，到时候泥泞的道路会让行军困难，不过……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对方能知道之后的天气，毕竟这太像说书先生嘴里的诸葛孔明了。 “小子，你看一眼外面的雪，眼瞅着可是越下越大了，你说今晚就能停雪，看样子是不太可能吧。”徐达指着外面正在飘飘洒洒的大雪有些怀疑说道。 柳阳看了一眼大帐外已经下的密不透风的大雪，由于没有风，所以洋洋洒洒的跟雪墙一样立在外面，但是在大雪落在地上之后，立刻便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融化了，不过由于雪太大，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 他就在看向外面的时候便已经在脑海中重新打开了‘天气预报’系统再次确认了一遍，于是非常确定的说道。 “大帅，不如咱们今夜就雪夜饮酒等雪停？看看我说的对不对。”柳阳说道。 “好！”徐达端起酒碗给自己倒满，便开始喝酒。 此时帐外除了无声的雪花之外，便是人声鼎沸喝酒、吵闹热闹的声音，按道理说现在属行军打仗期间，军营中是不能喝酒的，不过现在没有办法了，如果再压抑着将士们的负面情绪可能会发生不可预知的事情。 “如果这两天能跟鞑靼人打一仗就好了，你听听，这么旺的士气却只能在军营里待着！实在是太可惜了！”徐达用拳头捶着大腿说道。 “大帅，你们原来是打算怎么进军的？”柳阳问道。 “小子，你问的可是军事机密，非主将者不能知道，你还是不要问了，知道的越多麻烦也越多，军中有锦衣卫。”徐达并没有回答柳阳的问题，而是把其中的厉害关系解释了一下。 柳阳则微微笑道：“大帅，那我就假想一下可好？没说不让假想吧？” “这……自然可以假想，放到哪里也没问题的。”徐达迟疑了一下说道。 “好！既然如此，我就假设一下，虽然这次共有十几万大军，大帅您是主帅，但我设想你们并不会一路攻打草原，曹国公李文忠和宋国公冯胜会各领兵五万加上大帅您统领五万大军分三路去攻击草原。我说的可有错？”柳阳缓缓的说道。 “嗯？你继续！”徐达听到这话便立刻坐直了身体，显然柳阳所说的进军策略是正确的，引起了他继续听下去的兴趣。 “这次竭尽国库发十五万大军，哪怕现在因为雪灾而都没有退兵，我想你们的目标恐怕不只是这些针对某一方，而是想要把能威胁到明朝的敌人都要给消灭或者打退。”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只不过是三路大军的汇集地，而不是出发地，后面曹国公和宋国公会各带一路大军从东西两边进攻，而徐大帅你则会带领中路军出击。” 柳阳站起来在地图上用手中吃牛排的刀子在上面把这次军事行动大概意图一一的说了出来，然后又顺着中军行军路线用刀尖直接点在了一片范围上。 “你们的行军目的应该是在这一片吧？如果没有错的话，你们是不是怀疑北元的王庭还在？”柳阳看着徐达说道。 徐达在听完柳阳说完之后，便疾步走到帐篷门口左右看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其他人，然后他又几步来到了柳阳跟前，说道：“小子！说，你是不是从哪里知道了这次打仗的策略？所以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那就是说我刚才说的都是对的了？”柳阳挑着一边的眉头笑盈盈的看着徐达。 第528章 地火龙 第528章 地火龙 “是的，但是出了这个帐篷你不能再说任何关于战事的猜想，否则老子会治你泄露战事情报罪治你！”徐达这时候端着放着牛排的盘子坐到了柳阳的旁边，一边往外喷着牛肉渣子一边跟柳阳说道。 “但是……”柳阳说出了下半截的话，“你们这趟恐怕不会很顺利。” 砰！徐达把盘子摔在了桌子上，手指颤抖的指着柳阳哆嗦了半天才从嘴里挤出几句话：“柳阳！十几万大军没有跟敌人交手，你居然就敢妄言战事不顺，要是被锦衣卫听到了你脑袋恐怕是立马要掉！” 柳阳用一根手指压在了对方的手指上，使劲的往下压了压，没有压动，再使劲，徐达悬空着的手指还是纹丝未动，然后叹了口气失望的收回自己的手指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牛排上。 “大帅，知道这么多年你们打了很多胜仗，但是不代表这一次你们同样能打胜仗，别的不说，就是这次雪灾就让很多将士们都受不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大部分都是南方来的吧？”柳阳慢慢的解释道。 “对！十五万大军中是有不少将士是从南方过来的，但是这又有什么问题？他们都是跟随本帅征战四方的老兵，战力自然要比北方新兵强，我用起来也顺手的很！”徐达不太明白柳阳的意思，言语中对自己的将士表现出了无比的信任。 “可这就是问题所在。”柳阳并没有被徐达的言语所左右，而是继续细细的解释，“南方的将士们并不适应北方的天气，更不要说这次雪灾了，你看看多少人现在已经被冻伤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现在你口中所说的十五万将士能用的应该没有这个数了。” 听到柳阳这个话，徐达心中猛地一震，是啊，之前一直说的十五万将士现在已经有不少冻伤的，严重的已经把脚趾冻掉了，连行军都困难更不要说上战场了。 “来人！把今天统计的最新减员情况呈报上来！”徐达冲着外面大声喊了一句。 “是！” 不一会，就有医官抱着一个账册走了进来，看了柳阳一眼没有立刻汇报。 “这是自己人，不碍，你据实汇报即可。”徐达知道医官的疑虑，便出声解释道。 这个医官听到自己的大帅这样说，便立刻汇报了起来：“禀大帅，今天因天气寒冷而冻伤的人数已经有三万七千四百二十三人，其中失去作战能力的有两万零七百五十四人。而马匹被冻伤失去行动能力的则有八千多匹。” 听完这个医官的汇报，徐达的心立刻跌落到了低谷，他没想到居然减员情况如此严重，不但将士们出现了冻伤的情况，连战马都有八千多匹被冻伤了。 “这……还是现在的情况，如果到明天恐怕被冻伤的人数还会增多，现在预估的人数恐怕不会下四万。”医官把预估的情况也说了出来。 十五万的将士将会减员四万，如果放到两军交战的时候恐怕已经有溃败的迹象了，要知道当一方战损情况达到总人数的三分之一就会出现一面倒的溃败，幸好现在不是交战，不然后果难以想象！ “好了，我知道了，让军中的郎中务必全力救治被冻伤的将士！”徐达声音低落的跟医官说道。 等医官走了之后，他又看向了正在吃着牛排的柳阳，又看了一眼在帐篷中间放着的烧石炭的炉子，声音中满是殷切的说道：“小子，你不要光想着吃了，现在立刻让你的人把这种石炭炉子的制作方法教给军中的铁匠，不然只怕今晚又要多出不少冻伤的将士！” 柳阳把最后一块牛排咽了下去，然后又喝了一大口酒，慢条斯理的把手上沾着的油在衣服上随意的擦了擦，说道：“没办法，为了赶路，我的工匠都在后面呢，还有一个坏消息你应该也知道，从顺天府到这里的燕山那条路已经被从山上的雪崩给埋住了。” “不过，我的人现在肯定正在加紧疏通，但要想疏通这条路恐怕没有四五天是不行的。” 一听需要四五天的时间，徐达立刻叫嚷了起来：“不行！不要说四五天，恐怕多一天就会有不少将士还会被冻伤！到时候难道让我十五万的大军都被冻伤吗！到时候恐怕咱们就不战自溃了！” “大帅！你先听我说！”柳阳看着已经急躁的想要跳起来的徐达，赶紧出言安抚，“取暖不一定要用这种炉子，咱们还有别的办法。” “哎呀！你小子这时候就不要卖关子了，有什么好办法赶紧说出来，本帅给你请功！”徐达虽然领军多年，心性早已经练的稳如泰山，但是一想到这仗还没有打就已经失去了这么多将士，心中便按捺不住了。 “今晚有热的肉食和酒，想必不会有太多的将士们被冻伤。而这附近我知道有大量的石炭，明天咱们就组织人手去采挖石炭，到时候烧石炭就可以了。” “可石炭的有毒炭气该如何办？那些被冻伤的士卒别到时候没有被冻死，也没有死在战场上，最后让石炭气给毒死了，那没有办法在皇上那里交待，更没有办法跟那些将士们的家人交待！”徐达早已经想到了柳阳还是用石炭，但是现在没有这种特制的炉子，烧石炭还是让他心中不放心。 柳阳站起来在帐篷中走了几步，然后就说道：“不用炉子也可以！咱们把石炭埋在地下燃烧，到时候将士们就相当于睡在火炕上，石炭气可以顺着地下的烟道排出去，不会有人中毒的。” 这个方法还是柳阳在后世中从一本纪实的书上看到的，当时部队驻扎进东北大兴安岭一带，那里的气温要比现在的气温更低，零下三四十度更是常事，有几支部队进去后待了四五天就撤了出来，因为过于寒冷，晚上根本没有办法睡觉，甚至出现了冻死人的情况。 后来一支部队的战士就发明了这种取暖的办法，取名叫做地火龙，就是用砖和泥巴在屋里建起了一道火城墙，才让部队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驻扎在了那里。 而这个战士还因此荣获三等功！ 第529章 热的睡不着 第529章 热的睡不着 “这种取暖的系统我叫它为地火龙，顾名思义就是由火组成的一条龙。这种取暖的方式很方便，建造起来也简单，几乎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使用，只要有足够的石炭。”柳阳把后世的这种取暖方式说了出来，名字也一字不落的带了过来。 “地火龙……地火龙……”徐达嘴里翻过来覆过去的说着这个名字，然后扭头看向柳阳，说道：“叫地火龙不合适，皇上自古就是真龙天子，现在把这种取暖系统叫做地火龙是不是不合适？” 柳阳没想到徐达是在忧虑名字的问题，便笑着说道：“大帅，我却有不同的看法，地火龙的名字取得正正好，皇上乃是真龙天子恩泽天下，威伏四方，而地火龙乃是真龙分身为广大的将士们带来温暖，减少寒冷天气冻伤，这也是恩泽，这是好事，怎么会不恰当呢？” 徐达是军事统帅，他对用兵之法很是精通，但是对这种弯弯绕绕的事情却不太会，所以听了柳阳的话之后想了一下便立刻笑道：“你说的对，地火龙也是龙，让将士们不再挨冻了，这是好事！对了，从明天开始，你立刻让军中的工匠开始在各帐篷中建造这种地火龙！”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外面刚才还在洋洋洒洒的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就连厚厚的云层也消散了，一轮皎洁的月亮正在挥洒着洁白的月光。 “雪停了！雪停了！”外面忽然响起了嘈杂的叫喊声。 徐达也猛地跑出帐篷外看了一眼，发现天空中的月亮，哪里还有一丝雪花，又跑回帐篷内看着正在小口啜着酒的柳阳，惊讶的说道：“雪真的停了！小子，你难道是诸葛孔明转世不成？怎么说雪停就会停！” 柳阳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刚才说了，之前看过天时变化的书籍，所以知道今夜大雪会停，而且后面不会有大雪了，雪灾就要过去了！” “你小子说的可是真的？” 徐达听到雪灾就要过去的时候，显得有些激动了起来，几个月的大雪不止把自己的十几万大军折磨的够呛，那在雪灾之下的百姓更不要说有多么难过了。 他也是穷苦人出身，自然知道这一场大灾对于百姓简直就是灭顶之灾，所以听到雪灾将要过去的话激动也就显得正常不过了。 “是的！我确定雪灾已经过去了。不过天气依然会寒冷一段时间，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地火龙还是要加紧建造，这几天也让大军好好休整一下，后面还有苦仗要打！”柳阳并没有因为雪灾过去而放松心情，因为他知道后面的战事才是真正的困难重重！ 一夜的狂欢并没有让将士们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还呼呼大睡，所以当徐达把柳阳的计划跟他们说了之后，便立刻行动了起来。 柳阳按照后世的大概记忆在地图上把这一带存在煤矿的地方都给标注了出来，然后便有几万人的士卒在自己的将领下带着去那里开始挖石炭。 而工匠们则在柳阳的指导下快速的把地火龙的铺设方式学会了，然后剩下的将士们就开始烧砖的烧砖，在各帐篷里铺设这种新型的全暖系统了。 人多力量大这可不是一句空话，在几万人的共同努力下，两天之内就已经把所有帐篷中的地火龙给铺设好了，而煤炭也已经在几万将士的挖掘下像一座座小山一样堆在了军营旁边。 在经过最开始的密封检验之后，所有的帐篷里便开始了点燃地火龙的行动，经过挑选的石炭浇上动物的油脂，然后再由从山脚下砍下来的木柴。 轰~！地火龙被点燃了。 不过虽然之前已经经过密封检验，但是将士们对这种新型的全暖系统还是心有疑虑，于是便把从山上逮到的野鸡、小鸟放在了帐篷中，只要这些小动物一出事他们便能立刻知道出问题了，而有的帐篷没有抓住这些小动物便用刚刚生下来的小羊羔放在了帐篷里。 谁知道这个无心之举居然让在这寒天雪地里出生的小羊羔大大的提升了生存率，让军营中的羊群更加壮大了。 不过徐达在夜晚巡营查岗的时候，发现在烧上地火龙的第一个晚上很多帐篷里并没有睡觉，而且还有不少士卒频繁的进出帐篷用瓦罐、盆子之类的东西在外面盛一些积雪回去，这让他很奇怪。 “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你们怎么还不睡觉？往帐篷里带这么多雪干什么？”徐达站在帐篷门口语气有些严肃的问道。 “大帅！俺们帐篷里有点燥热，实在是睡不着，所以才想着从外面弄点积雪降降温。”一个士卒光着上身说道。 “热？”徐达走进了这个帐篷中，果然立刻闷热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汗，他看到那雪水融化之后便四处流开来，只不过当流到铺设地火龙的地方时便呲啦一声被高温蒸发了。 他的帐篷中并没有铺设地火龙，因为帐中有了那种特制的火炉，也够自己用了，所以当时铺设的时候为了省一些工匠便没有给铺设。 没想到地火龙居然会这么热！ “你们就不知道少放一些石炭吗？现在弄得这么热，看你们怎么睡觉！”徐达抻了抻脖子，他现在感觉脖子上已经微微有些汗了。 “俺们这不是怕冷嘛，所以就想着多放点石炭，谁知道这么热，之前光知道冷的时候晚上睡觉遭罪，没想到现在热了之后晚上睡觉还是遭罪。”那个士卒苦着脸说道。 “哎！你们赶紧去把地火龙的灶膛掏一下，掏出一些石炭来不就好了，你这往屋里撒雪如扬汤止沸，没有什么用的，现在不赶紧去釜底抽薪还等什么？早让你们多读书，你们一个个都哭爹喊娘的不愿意，现在都是活该！”徐达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走了。 “对了，记得挖个坑把烧着的石炭埋里面，千万别引起大火，否则老子饶不了你们！”徐达忽然想到了防火的问题，赶紧又回头跟帐篷里的士卒们说道。 不过，今夜确定是一个让很多人都睡不着的夜晚，无论是热的，还是饿的！ 第530章 安答的分歧 第530章 安答的分歧 哈旦巴特尔此时正在发愁，要不是他的近侍几次阻拦他恐怕早已经拔刀自杀了！ 自从前几天大明那如同魔鬼一般的黑色骑兵来过之后，他的几万匹战马跟被魔鬼诱惑一般跟着对方走了，牛羊也如同着了魔似的跟着对方走了，还死伤了不少人，现在自己的骑兵都成了步卒，那还怎么跟大明的军队打？ 现在更严重的问题是，食物已经短缺了，自从那些牛羊都走了之后，原本因为缺少茶叶而对肉食发腻的哈旦巴特尔现在早已经想着能好好的吃一顿羊肉了，哪怕是那肥腻的羊尾油他也能一口一条的吃的很香。 可是现在只有一些颗粒粗糙的糌粑了，就着酥油茶一点一点的捏成小团团往嘴里塞，他是这支部队的将军，所以还有一些奶皮子和奶豆腐吃。 其他的士卒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他们只能混合着冰雪吃糌粑，甚至连热水都被严格限制了，因为现在没有了牛羊和战马，他们赖以生存的燃料变得不可再生了，所以只能严格限制使用火了。 “将军，大明的魔鬼骑兵把咱们的牛羊和战马都带到了他们那边，现在咱们的食物只够支撑四五天的了，要是再不想办法，我想咱们的勇士们就要饿肚子了，这么寒冷的天气，恐怕他们会白白的去了长生天那里。” 说话的这个副将军是名字叫那日松，与哈旦巴特尔相识多年，虽然两人在军中是上下级的关系，但私下里却是安答，也就是义兄义弟的意思，所以，他也是哈旦巴特尔最为信任的人。 “那日松，我之前说过，在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叫我兄长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称呼将军？”哈旦巴特尔看着身材比自己还要魁梧几分的那日松语气有些责怪的说道。 “将军，咱们虽然是安答，你是我的兄长，但现在是在军中你是我的将军，我怎么能把私人情谊带到这里呢？你这样厚此薄彼会让其他将士们寒了心的。”那日松并没有顺着对方的意思，而是说出了自己不能在军中喊兄长的理由。 哈旦巴特尔显然知道自己这个兄弟的脾气，便也没有坚持，只是想着对方刚才说的关于食物的问题而叹了一口气，自己何尝不知道现在部落中的食物已经短缺了，只是没有想出补救的办法而已。 “将军，要不咱们向鬼力赤可汗求援吧？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那日松有些迟疑的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听到这话的哈旦巴特尔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的兄弟，我何尝没有这样想过，但是你知不知道，这次出征就是鬼力赤对咱们的考验，或许还存着消耗一下咱们势力的想法，现在向他求援的话，恐怕援助没有到来，反而会派人一下子吞并了咱们的部落，到时候你我还有活路吗？” 哈旦巴特尔的政治经验到底还是要多一些，其实在最开始短缺食物的时候便率先想到了这个办法，但是在第一时间便否决了，在实力为尊的草原上大家都在互相防备着，蛰伏着，等着有一天可以吞并势力弱小的部落。 现在自己的两万多匹战马没了，几万头牛羊也没了，骑兵变成了步卒，牧民们也都没有了自己的食物，正是人心浮动的时候，说不定现在就有其他将士正在商量着如何砍下自己的头颅去鬼力赤那里或者明军那里邀功呢。 听到哈旦巴特尔的话，那日松也沉默了，鬼力赤这个新上任的大汗就是在杀了之前帖木儿汗才上位的，所以他对于像他们这样原先属于帖木儿汗但又有实力的部下非常的不信任，也非常想吞并了。 但是这样做的话就会丧失作为一个可汗的心胸，让其他想投靠过来的部落失去对他的信任，所以一直到现在鬼力赤也没有对他们这个部落下手。 可现在不一样了，在草原上最为重要的东西都失去了，只剩下几万人需要养，如果没有了马匹牛羊，这几万人就是几万道催命的弯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到自己身上。 “大明……”哈旦巴特尔从嘴里喃喃自语到了两个字，然后瞬间就被自己心中所想给惊呆了，他立刻警觉的看向了帐篷外，好在自己的声音很小，外面的人并没有听到。 不过在旁边的那日松还是听到了这两个字，然后惊恐的看向了自己的兄长，声音压低的说道：“将军，你刚才说什么？” “啊？没……没什么！”哈旦巴特尔连忙否决的说道。 “我刚才听到了大……”那日松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便被对方给捂住了嘴。 “你小声点！”哈旦巴特尔捂着那日松的嘴在其耳边小声的说道。 “兄长，难道你想投了大明？”那日松这时候也改掉了将军的称呼，声音有些颤抖的小声问道。 “我……咱们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那日的景象你也看到了，几千重装骑兵只要一个冲锋，甚至刀子都没有沾血便把咱们几万的骑兵给冲散了，如此恐怖的战斗力还怎么打？我听说这次明朝出动了十几万的大军，而这才派出来不过几千人而已！” 哈旦巴特尔想起那天的景象就浑身冰冷了起来，甚至还打了一个寒颤，按道理说自己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了，不应该如此害怕，可是这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恐惧是没有办法靠意志力战胜的。 “我不同意！那种重装骑兵我想就那几千人而已，我不相信还有更多那样的骑兵！现在咱们只是因为几千人的骑兵而就投靠了明朝，若是传出去了，恐怕以后再想回到这里就难了！而且，咱们就算投靠过去了结果不还是一样被驱使吗？” 那日松不想自己这个安答投靠明军，更不想被对方驱使着攻打自己家乡的人，所以便不同意哈旦巴特尔的想法。 “我也只是这么想一下而已，兄弟你不要这么激动，这几天我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食物，如果实在不行，那只能去跟鬼力赤求援了！”哈旦巴特尔见那日松有些激动，便连忙安抚了一下。 第531章 用兵之机 第531章 用兵之机 在哈旦巴特尔他们在发愁的时候，明军这里也在争论不休，不过这次并不是因为食物问题，而是出兵时机问题。 已经三天没有下过雪了，天气虽然依旧寒冷，但是也不再是乌云密布了，太阳天天挂在当空，阳光照在雪原上刺的人的眼睛都睁不开，仿佛预示着这次雪灾已经完全过去了。 用上地火龙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将士们冻伤的事情了，甚至为了保障那几万牛羊和战马也不被冻伤，在牲口的圈里也装上了地火龙。 现在食物充足，将士们不会被继续被寒冷的天气冻伤，天气也不再下雪了，所以徐达便召集将军们来商议出兵问题，这次连曹国公李文忠和宋国公冯胜也来参加了。 偌大的中军帅帐一下子就显得满满当当的，柳阳无论是从年龄还是从资历在这里都排不上号，所以他只能坐在最末端，挨着帐篷的门口，不过这样也好没人注意自己，说不定还能偷偷的眯一觉。 可是徐达的第一句话就击破了柳阳的希望。 “这位柳大人说了，他夜观天象，雪灾已经结束了。所以本帅才叫你们过来商量出兵的事情。”徐达金刀大马的坐在帅位上指着坐在门口正在打瞌睡的柳阳说道。 这次来开会的不止是徐达下面的人，还有李文忠和冯胜下面的将军们，他们并没有见过柳阳，所以当顺着徐达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之后，才发现所谓的柳大人居然是一个毛头小子，看样子也不过二十岁而已，于是纷纷起了轻视之心。 雪嘛，这几天确实没下，天气也好了很多，不过要说是这个年轻人什么夜观天象看出来的，帐内的那些老将军们肯定是不相信的，这等本事他们打了一辈子的仗也没练出来，怎么这个正在打瞌睡的年轻人就会？ 但是既然徐达说出来了，这些人也不好反驳，只能嗯嗯啊啊的敷衍过去了，然后就出兵的事情开始讨论了，说是讨论，但都是操刀杀人的糙汉子，跟争吵其实也差不多。 “大帅！现在天是好了，可地上的雪还没化呢，一走没了小腿，咱们咋行军？那骑兵也跑不起来啊！”这个副将是徐达的人，说起话来也随意的很，直接把自己所想的问题甩了出来，然后就坐下了。 这个副将的脾气徐达早就了解，所以也没有生气，而是看了下面坐着的将军们一眼，说道：“你们还有谁有此疑问的？可一并说来。” “末将附议！” “末将附议！” “末将附议！” 几个将军这时候都站了出来表示赞同刚才那位将军说的话，现在并不是冒进的好时候，天气依旧寒冷，积雪依然很厚，若是半路出现意外那就麻烦了。 李文忠这时候也开口了，不过他到底是副帅之一，所以还是很讲究说话方式的，说道：“徐帅，我也认为此时出兵不太妥当，原因有三。其一、就是积雪依然厚，行军不便，咱们的辎重也没办法运上去，到时候战力恐怕会少很多。” “其二、就是粮草问题，现在虽然将士们有了食物，可是总不能把赶着牛羊去打仗吧？况且马匹还是少草料。” “其三嘛……” “其三就是你们都不敢打了，现在说不定心中都想着赶紧撤回去等过几年再说，反正上面有徐大帅这个高个子顶着，就算有再大的罪也落不到自己的头上，是不是？”柳阳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此时正坐在最末一个凳子上斜着眼看着李文忠说道。 “柳阳！慎言！”徐达看了柳阳一眼，便语气严厉的说道：“曹国公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怎么会有不敢打仗一说，不过是需要把所有问题都想在前面而已，这事行事稳重，岂是你这个毛头小子所能懂的！也就是这屋子的将军们看着你年龄小，不跟你一般见识，否则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这一番话看似对着柳阳说的很严厉，但是一句话接着一句话的打消之后，让正准备发脾气的李文忠和其部下心中的气不好撒出来了，没看主帅都说了嘛，不跟这个毛头小子见识。 柳阳自然也知道徐达在替自己开脱，于是立刻表态说道：“诸位将军还请莫要生气，在下昨晚忧虑过度，并未休息好，所以刚刚眯了一下，这不才睡醒，所以头脑有些不清楚说了些浑话，还请诸位不要怪罪！” “哼！看你年纪小，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要是再有下次，哪怕有主帅替你说话，你也得挨上几十大板！”李文忠哼了一下也不好发作，谁还没个年轻气盛的时候，自己以前不也是这样嘛，但是面子话还是要说的。 冯胜这时候说话了，他也是百战的骁将，但是性子却没有李文忠那么激烈，语气温和的说道：“柳大人，你是朝廷派来的抚北巡按使，可知道这一句‘不敢打’会让我们多少人下罪吗？” “这就是军中无戏言的原因，那些在朝中的文官们哪里知道咱们这里的困难情况，他们只会听到‘不敢打’这三个字，然后便会在皇上跟前任意的攻击在座的这些将军们。” “在这种天气下十几万大军的出动，若是不提前谋划好，那就是对这十几万条人命、家庭的不负责，坏了皇上的总体谋划更是得不偿失，所以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这一番话说的徐达、李文忠和其他将军们纷纷点头赞同，然后纷纷鄙视的看向了柳阳，仿佛在说‘看看，这才是老将，你一个屁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居然还敢班门弄斧，不知天高地厚！’ 柳阳被这些将军鄙视的眼神给弄得心中火起了，不过也不好说什么，现在打仗确实是如对方所说的那样，十几万人要是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埋在了草原上。 不过如果现在不出兵，等天气暖和了再出兵的话，麻烦会比现在更大，到时候恐怕真的会出现打败仗的事情。 “那诸位将军，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用兵呢？”柳阳假装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等雪化了之后！”一个将军说道。 第532章 预见的败仗 第532章 预见的败仗 柳阳刚想说什么，便看到徐达给自己使了一个眼色，让他暂时别说话了，于是便哼哼了几声坐下了，自己之前跟徐达说过其中的原因，那就让他跟这些将军们说说吧。 果然，徐达看柳阳坐下之后，便继续说道：“说实话，我也想等到天暖和之后，冰雪都融化了再打仗，可是有两个问题，一个是化雪之后道路泥泞问题，另一个则是洪水问题，桃花汛来了怎么办？” 这两个问题远比现在的积雪问题更严重，哪怕大字不识一个的人也知道解决一个问题和解决两个问题的难度是不一样的。 所以当徐达这个问题抛出来之后，李文忠和冯胜便都不说话了，其他将士们则也紧皱眉头思索着解决办法，可是他们想了半天之后也没有想出来，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两者相害取其轻！现在的雪虽然很厚，但是最起码可以克服，只要前面的军队给后面开路就可以，把上面的雪都给清除开，后面的部队基本上就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大帅，咱们面临着这些问题不错，可那些鞑靼人也面临同样的问题，大家既然在同样的条件下打仗，那还有什么可怕的？谁更猛就赢，咱们大明什么时候怕过！”李文忠的一个副将这时候出声说道。 这个副将的话引起来其他将军一阵喝彩，纷纷附和表示自己之前打过那么多的苦仗，现在不是最苦的时候。 “到时候雪化了道路是泥泞一些，可那时候天气也暖和了，不会出现将士们冻伤减员的情况，至于什么桃花汛，那点小洪水又岂能阻住我大明军队的路子？”这个副将看到其他人纷纷附和自己，便继续说道。 “哼哼！”这时候从帐篷门口的位置传来一阵冷笑的声音，大家不用想也知道是柳阳所发出的。 “怎么？柳大人有不同的看法？”那个一直侃侃而谈的副将语气不善的问向柳阳。 “这位将军，你只说了天暖和不会出现冻伤减员的问题，但是可知道人的脚要是长时间泡在烂泥里会生病的，到时候不比冻伤轻多少。至于桃花汛居然被你说成了小洪水？可知道这样的小洪水的冲击是能让马匹都站不稳的？大明的军队也不是神仙，洪水又不会厚此薄彼。” 柳阳感觉这个副将的脑子好像并没有什么用，也不知道李文忠从哪里找了这么一个奇葩当副将，难道是什么关系户？ 看着自己的副将嗫喏了一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李文忠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了，虽然自己的副将刚才说的时候他感觉也不太妥当，但是现在被一个外人给驳了面子还是让人很不舒服的，自己的人什么时候轮到外人说了，还是朝中派来的一个文官！ “柳大人，不知道你有什么高见？”李文忠声音不带情感的问道。 “称不上什么高见，不过不敢在各位将军面前班门弄斧，还是不说了，你们继续，我听着就行。”柳阳说完便把身体往后一缩不再言语了。 “你……！”李文忠想要发火，他早就听闻这个柳阳深得皇上的喜爱，可那又怎么样，自己还是皇上的亲外甥和义子呢！ “曹国公，你跟他这无赖小子一般见识干什么，不过是小辈胡闹罢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徐达哪里能让他发起火来，这里这么多人，到时候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到时候自己这个主帅可跟着吃罪。 “主帅，这柳大人不同意我等的想法，那么就让他出个主意吧，也好让我们这些老将们学习学习，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嘛，今天我们就当会学生，看看这位老师能教的怎么样！”李文忠这话一出，所有人便都看向了正在佯打瞌睡的柳阳。 徐达一看也没办法了，自己没办法说服这些人现在出兵了，只好把希望寄托于柳阳身上，说道：“柳大人，现在大家都争论不下，要不你来说说为什么非现在出兵的理由？” 柳阳睁开有些迷离的眼睛，其他人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小子不是假睡，而是真的睡着了，这心可真大呀！在军中帅帐讨论军情大事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思睡觉！光这份胆量就足以让其他人心中暗生佩服了。 “那我就说说？”柳阳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跟徐达问道。 “说说，说说。”徐达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撺掇的说道。 “这次你们想着一次就能把鞑靼人给打趴下，所以你们定的策略是三路进军，东路李文忠将军，中路徐达将军，西路冯胜将军，对吧？”柳阳看向李文忠说道。 “嗯……对，对。你继续说。”李文忠没有表情的说道。 柳阳则走到了挂着的地图跟前，说道：“现在我主要说一下，如果等开春之后再行军会遇到的问题。东路军会遇到严重的洪水问题，洪水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山上的冰川、积雪融化后的水，另一个则是大量的冰块堵塞河道后形成的洪水。” “中路军，也就是徐大帅的部队则会遇到道路泥泞问题，这场雪灾下了超出了往年的大雪，等大雪一化，不但道路泥泞，搞不好还会遇到成片的沼泽地，人的脚长时间泡在烂泥里就会生病的，这不是吓唬人的。” “而西路军，也就是冯胜将军所带的部队，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们这趟路程是最远的，是要向着西北方向沿着祁连山到头然后再绕回攻击鞑靼人吧？可是你想过没有，每到四五月份那里就是大风天气，风大的时候几乎连人都能刮跑。” “但也就你们这支西路军会好一些，只会有大风，其他的倒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其他两支部队就麻烦了，到时候恐怕会困难重重，就算跟鞑靼人碰面了恐怕也是以劳攻逸，得不偿失！” 柳阳这次没有再保留，而是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心中所想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甚至连三支部队的战后情况猜想都说了出来。 只不过三个主将的脸色都很难看，尤其是徐达和李文忠的，因为柳阳刚才的意思说他们两人会打败仗！ 第533章 天下之大超出你的想象 第533章 天下之大超出你的想象 现在这三个人非常想揍柳阳一顿，但是碍于对方的身份，还有不少将军在这里，所以他们忍住了，只能耐着性子想着该如何反驳他。 率先反驳的是李文忠，他来到了地图跟前，指着呼伦贝尔一带说道：“我且不问你为什么会猜想我们会分兵三路，也不说你这个猜想对错与否，就是想单纯的就你所说的桃花汛问一下。” “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这里发生过什么洪水，不要忘了，这里是草原，没有什么太大的河流，你所说的洪水怎么可能会发生？难道就凭你自己臆想不成！” 柳阳不紧不慢的说道：“李将军，你没听说不代表没有，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发生过。人的认知是在不断的扩展的，这就好比读书识字一样，你不认识字之前难道就说字不存在吗？” “咱们这里是白天，但是在大洋的另一边则是黑夜，你没有看到不代表没有发生，只是因为你的认知达不到而已！” “如果日后有幸你能带着大明的军队一直往北打的话，就会发现那里的景象更奇怪，太阳会有半年的时间不落，一直是白天，还会有半年的时间一直不升上来，一直是黑夜！虽然你没有见到，但现在正在发生，如果我猜想没错的话，最北面千里雪原的地方现在是极夜，也就是没有太阳！” “荒谬！你这种话骗骗小孩子还是可以的，老子就不信哪里有太阳不升起来的地方！你这是妖言惑众！若不是你是皇上派来的抚北巡按使，我必定斩你首级！”李文忠听到柳阳的话立刻发怒了起来，这个小子居然敢说如此有悖天时的话！ 太阳那是什么！自古以来就是神圣不可亵渎的存在，就算天上有宵小之辈想吞没太阳也不过是逞一时之强，最后还不是挡不住太阳之光辉仓皇逃离！ “愚昧不可及！天下之大超出你的想象，这乃格物之理！不以人的想法而改变，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日月星辰一直存在，难道就因为你说不在就不在吗！”柳阳这时候也生气了，于是大声反驳道。 “好！既然你说日月星辰一直存在，那你出去看看，天上除了太阳之外哪里有什么月亮星辰！亲眼所见之事难道还有假不成！简直就是荒谬至极！”李文忠疾步走到帐篷外面指着柳阳大声喝道。 “你可听过一句话，星辰之光岂可与太阳争辉，意思就是星辰的光芒太过于暗淡，所以太阳出来的时候便看不见了，这等老祖宗都知道的道理在你这里却成了荒谬！也不知道你那书是怎么读的！”柳阳并没有出去，而是引据经典反驳。 “柳阳小儿！你居然敢说本将军白读书！可知道我当年是如何秉烛夜读的？岂容你如此玷污！来来来！你出来，咱们大战三百回合，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算我这个将军白当这么多年了！”柳阳一番话把李文忠气的哇哇的直跳脚，最后直接下了战书挑战！ 柳阳看了一眼徐达，后者是知道柳阳的武艺的，眼看着现在光用嘴说已经说不明白了，索性那就打一架，谁的拳头硬谁就有理。 柳阳看到徐达默认了，知道对方也想让自己教训一下李文忠，把袍子一撩就准备出帐迎战，不过这时候却被冯胜叫住了。 “曹国公万万不可，柳大人乃是皇上派过来的钦差，又是文官，哪里是你这个将军的对手，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岂不是无法收拾！你快回来，有话好好说！”冯胜不知道柳阳的武力，之前对方和徐达的那场比试也不过有一点耳闻而已，都说打个平手，想着不过是徐达给柳阳的面子玩玩而已。 可李文忠的脾气暴烈如火，现在看这架势是要拼出个胜负来，要是一时没有收住手把这个看着文弱的柳阳打出问题来，那可就不好收场了，最起码自己这三个主将是要一同受罚的。 他想不明白往日里处事公平的徐达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眼看着柳阳要出去迎战，居然连一句话都没有说，看样子是默认要打一仗的样子，可这哪里能行！ “柳大人，那曹国公就是这样的性子，你不出去就好，晾他一会自己就回来了，咱们还是等等吧。你乃读书人，千万不要跟我们拿刀的糙汉子一样。”冯胜说完李文忠后又跟柳阳说道，生怕这小子书生意气一上来就出去迎战，读书人不是一直都有句话嘛，叫做士可杀不可辱！ “无妨！我出去看一下就回来了。”柳阳对着徐达和冯胜微微笑道，一拱手便出去了。 “哎呀！主帅，你赶紧看看吧，我怕真出事啊！”冯胜两步并一步的来到了徐达跟前着急的说道。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外面砰的一声，紧接着就是士卒们惊呼的声音，然后就是兵器架子散开的声音，叮铃咣当的，看样子是有人飞倒撞倒了兵器。 “哎呀呀！你看看，到底是出事了！”冯胜立刻招呼人就往外跑去。 可是还没等他跑出去，就看到柳阳一脸轻松的回来了，看到惊慌失措的冯胜等人便奇怪的问道：“冯将军，你们这是打算干什么去？” “我们……嗯？柳大人！你……没事吧？”冯胜反应过来回来的居然是柳阳，立刻上下打量了一下，发现对方身上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连衣服都没有脏。 “哦，我没事，就是李将军摔了一跤，不过也没大碍，只是些皮肉伤而已。”柳阳轻松的说道，然后便自己坐到了帅帐门口的位置。 这时候李文忠也进来了，只不过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看样子刚才是把屁股摔了一下，他看向已经坐下的柳阳，然后拱手佩服的说道：“多谢柳大人手下留情，没想到有如此高的武艺！真是文武双全！” 这一幕让冯胜和其他将军看傻了眼，李文忠那是何人？皇上的亲外甥，义子！后来在征战天下的时候立下了赫赫战功，那是何等的傲气，现在居然对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文官施礼！ “哈！好说！好说！”柳阳客气了一下。 第534章 打赌 第534章 打赌 “虽然你打败我了，可是我还是不服气，天时就是天时，怎么会有你说的那种地方！我依旧不服！”李文忠捂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嘴里却还是硬气的说道。 “叮！系统提示：今晚有狮子座流星雨！有陨石会落在宿主方圆百里附近！请宿主注意躲避！” 柳阳忽然听到脑海里系统的提示声，没想到还有这种功能，心中便立刻有了主意，说道：“极北之地太过遥远，大洋彼岸现在又看不到，不如就说今晚可好？” 徐达这时候睁开了眼，前两天这小子就准确的预测了雪停的时候，现在又要开始了吗？ “今晚？今晚会有什么事情！”李文忠立刻好奇的问道。 冯胜也好奇的看向柳阳，不知道他又要说出什么惊天骇俗的话来。 “今晚会有星雨，还会有天石落下！”柳阳平静的说道。 “我跟你赌了！就我那匹宝马，乃是千金不换的良驹，若是真有星雨和天石落下，那宝马就归你了，可若是没有，你该当如何？”李文忠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 “若是没有星雨和天石落下，此次征战，我愿为李将军鞍前马后驱使！”柳阳对系统还是无比信任的，只要系统提示了，那就百分之百的有！ “好！那就一言为定！军中可无戏言！”李文忠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根本不给柳阳反悔的机会。 “哎呀！柳大人，这等事情岂可打赌？那星雨乃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若是真的输了，打仗可不是儿戏，稍不注意就会马革裹尸的！我理解你年轻意气，现在赶紧追上曹国公去反悔吧，不然后悔就真的来不及了！” 冯胜见徐达不说话，只能自己赶紧给两人劝和，他想不明白原本是在商量军机大事，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情况，连赌都打上了，岂不是太儿戏了！ “冯将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反悔，咱们今晚就拭目以待吧！”柳阳并没有反悔，现在他非常平静，因为他不想让几万人将士的性命白白的扔在草原上。 “今天的商议就到这里吧，大家都各自散了吧。”徐达这时候说话了，现在看来柳阳和李文忠不分出个胜负怕是难以继续商讨下去，只能让大家散了，过了今晚再说。 冯胜看着离去的众人，也只能无奈的一跺脚离去了，只剩下帐子中徐达和柳阳两人。 “柳阳，李将军那宝马乃是皇上所赐，你不能要！”徐达并没有问今晚是否真的会有星雨，柳阳的预测前两天自己就已经见识过了，现在只能希望对方手下留情！ “大帅，我自有主张！”柳阳跟徐达拱手行了一礼便也离去了。 朝中来的柳大人和军中主帅之一李将军打赌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在军营中传开了，士卒们都迫不及待的等着天黑，想看看是否真的有星雨和天石落下来。 “你见过星雨吗？” “没有，星雨是什么？” “哎呀，就是天上的星君一颗颗的滑落下来，听说是投胎到人间，知道文曲星吗？那就是天上的星君下凡的！” “这可是天机，那柳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这就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听对方的近卫木头所说，这柳大人可不是凡人，乃是科考状元，那也是文曲星下凡，当然知道天上的事情了。” “之前也有科考状元，可也没听说哪个状元能预言天上的事情，莫不是文曲星和文曲星还不一样？”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今晚要是有星雨的话，还会有天石落下来！” “天石？天上的石头？” “就是天外陨铁！知道秦始皇吗？收集天下陨铁打造了十二个金人，为了就是安定天下！” “我的老天爷爷！原来是陨铁啊！那可是打造宝刀的好材料！” “嘿！听说天上要是落陨铁的话，就要有王侯薨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也不知道是否这十几万的士卒所想起了作用，今天的太阳下山格外的快，不一会只剩下半个边在地平线上了，金黄色的余晖洒在了白色的雪原上，显得那么的灿烂，不过很快这抹余晖便随着太阳下山而消失了。 此时还是在月初，月亮还没有升起来，深蓝色鹅绒布的天空中没有一丝的云彩，天上的星星就好像被神仙逐个点亮的蜡烛一般一颗接着一颗的亮了起来。 士卒们手中拿着肉没有躲进温暖的帐篷中，他们都在伸长着脖子看着天空，希望能看到第一颗星雨落下来，这是他们这辈子遇到过最离奇的事情了，世上居然有人能预测星雨！ 徐达则让军中的伙夫在空地上架上了一只羊烤着，上面的油正在滋啦滋啦的滴着，李文忠和冯胜带着各自的部下都在座，唯独不见柳阳。 “柳大人呢？”李文忠坐的四平八稳的，不见丝毫的担心，仿佛这场赌局能赢定一般。 “没见，好像还在帐篷里睡觉呢。”冯胜天黑的时候本来还想再去跟柳阳说一下，把这场赌局取消掉，省的最后闹得不可开交，难道真得让这个皇上亲封的钦差去给李文忠当跑腿的吗！ “哼！现在还有心思睡觉？睡吧，睡吧！等到了我的麾下，恐怕想再睡个懒觉就难了！”李文忠冷笑一声便开始抽出腰间的小刀割着已经被烤的差不多的羊肉吃了起来。 徐达则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跟柳阳说的话对方听进去没有，只希望今晚不要闹的太难看，到时候两边都是皇上青睐的臣子，真的闹起来只怕会让朝中那些文臣们看笑话。 柳阳的帐篷外，木头和古毛宁两人心中已经焦躁的急不可耐了，可自己的首领还在里面呼呼的大睡，在帐篷外都能听到呼噜声了，他们又不敢贸然进去，只能在外面焦急的来回的走着。 “你们两个人干什么呢？脚步声比狗叫声都大，吵得我都睡不着了。”帐篷中响起来柳阳懒洋洋的声音。 “大人醒了！”木头和古毛宁对视一眼赶紧撩开帐篷的帘子进去了。 “大人，你睡得倒挺踏实。我们可急坏了！” 第535章 流星雨 第535章 流星雨 “急什么？我都闻到外面的肉味了，你们不赶紧去吃饭来我这干什么？”柳阳从床上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的说道。 “大人，俺们可都知道你跟李将军打赌的事情了，俺们想了一个办法，到时候你要是输了，就让俺们给李将军牵马去，你到时候跑了就是，难不成他还敢派兵去追你这个皇上亲封的钦差不成？”木头一脸焦急的说道。 “对！俺跟木头商量好了，到时候木头带着拖住李将军，我带着护送你，咱们一路向南到大同府，路线俺们都已经看好了，保准追不上咱们。”古毛宁也是一脸焦急地说道，说完之后，他又看了看帐篷外面，发现没有人路过，便又小声的说道。 “大人，俺们还有后手呢，到时候在马厩里面放一把火，让马匹都乱起来，他们光是收拾那么多马都得收拾一会呢，估计也顾不上咱们，等他们收拾完后也追不上咱们了！” “荒唐！你们可知道战时火烧马厩是多大的罪名吗！脑袋不要了？”柳阳一听这两个人的话，脑袋立刻就变大了，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如此的胆大包天！ “放心吧大人，我们不会伤战马的，只是引起一些骚乱而已，就是为了帮助咱们脱身。”木头这时候也在旁边帮腔说道。 “哎呀！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居然现在才跟我说，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人？”柳阳赶紧把衣服整理好，一边整理一边骂这两个人鲁莽。 “现在顾不上了，要是大人你真的到了李将军的手下，那还不使劲的折磨你？到时候能不能活着从草原上回来都两说呢！”古毛宁一路跟着柳阳过来，也知道了对方的脾气，所以大着胆子说道。 “糊涂！大明如此之大，你们要是做了这等事情能跑到哪里？让我又该如何自处？”柳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们想想，这一路走过来，我可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就这么对你家大人没有信心？今晚的打赌要万一是我赢了呢？”柳阳一连三个问题甩了出来，立刻让木头和古毛宁不吭声了。 是啊！自家大人好像几乎没有办过没有把握的事情，不！不是几乎，就是没有！每次谋划的时候最后都能成功，虽然有的时候成功的方式很诡异，但是最后都办成了！ 难道……？ 木头和古毛宁互相看了一眼，惊讶之色慢慢地浮现在了两人的脸上，难道自家大人对于天上的事情也能谋划？ 这……这太超乎常理了吧！ “赶紧跟下面的人说，不要做什么准备了，今晚你家大人我赢定了！真是的，一场好觉让你们两个人给搅了。”柳阳用水洗了一把脸，他实在不愿意去跟那些老将们坐在一起，真的是说不到一起去！ 果然，没一会，帐篷外面就有人请人了：“柳大人，大帅说请你醒了之后过去，羊已经烤熟了，酒也已经备好了。” “好的，多劳兄弟了，我马上就过去。”柳阳一边在帐篷里答话一边狠狠的瞪了木头和古毛宁一眼，现在得过去陪着老将们了，都怨这俩人！ 木头和古毛宁各自摸了摸头，哂笑了一下，没办法，他们对于预测天上的事情还是感觉不可思议！ 柳阳一步三晃的尽可能消磨时间的慢慢的走，可是再慢也就那么长的路，等看到徐达等人之后他便立刻加快了脚步，在没人的地方可以消磨时间，等看到人了再慢悠悠的走就是不尊重人了。 “哎呀！大帅，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还有烤全羊吃！”柳阳装作一副夸张的样子说道，坐下之后便用刀子割下来一块羊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李文忠看着吃的没心没肺的柳阳说道：“柳大人，有吃的就赶紧吃点，恐怕过了今晚再想吃到如此美味的羊腿就没什么机会了，你知道，我那里士卒比较多，羊腿这等好东西恐怕是轮不到你这个新来的吃。” “哈哈！既然李将军如此说了，那我得多吃点。”说完，柳阳便把另外一只羊腿也扯了下来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冯胜看着一副轻松模样的柳阳，就准备说和一下，于是说道：“柳大人，现在你跟李将军服个软，你们之间的打赌就此作罢可好？李将军也就是军中的老将了，传出去不能说欺负你这个后辈嘛。” 李文忠听到这话并没有作声，只是一条一条的撕着羊肉吃，显然冯胜之前已经跟他说过这话了，他也不想真的赢了之后把柳阳给自己当马前卒，毕竟这是皇上的人。 “军中无戏言，不过既然冯将军说话了，柳大人，如果我赢了，也不用你当我一辈子的马前卒，只要给我牵三天马就好，省的别人说我欺负你这个后辈！” 柳阳抬起油乎乎的脸，看了一眼冯胜，又看了一眼李文忠，便学着同样的话说道：“冯将军，既然你如此说了，那我赢了之后便只骑李将军的宝马三天就好，省的说我这个后辈胜之不武！” 这话一出来，冯胜就知道要完，李文忠的脾气可是个烈脾气，你要是当众服个软这事情还有可周旋的余地，若是依旧一副不低头的样子，那恐怕就不好说了。 果然！李文忠把手中的羊肉扔在了地上，说道：“柳阳，你小子看来要跟老夫抗到底了，那好！我赢了依旧你给我牵三天的马，但是要每天绕着大营转一圈！让所有将士们都看看你这个柳大人是如何给我牵马的！” “好！李将军，若是我赢了，我每次骑马的时候你必须把马牵到我帐篷跟前，这样可好？”柳阳针尖对麦芒的说道。 “哈哈！好！这辈子我只给皇上牵过马，希望你能是第二个让我牵马的人！”李文忠拎起一坛子酒便咣咣的灌了下去。 只不过他的酒坛子还没有放下的时候，就看到天空中划过一道闪亮的火线，好像有人拿着刀在天空中划了一刀一样，溅起了一道道的火花！ 原本还略显嘈杂的军营立刻陷入了安静，然后就是轰然的喧闹声！ 流星雨开始了！ 第536章 星辰陨落 第536章 星辰陨落 自从第一颗流星落下之后，李文忠举着的酒坛就没有再放下来，酒水顺着脖子流到了衣襟上，最后洒在了地上，一直到这坛子酒喝空之后，才长啸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老子输的心服口服！来人，把我的战马牵上来，我扶柳大人上马巡营！” “将军！咱们还没输！不是说会有天石落下来吗？现在还没有落下来！”李文忠的一个副将看到自家大人要认输，便立刻说道，显然他不想让自家大人丢脸。 “放屁！能预言星雨已然是超乎寻常了，老子没那么不要脸，输了就是输了！把马牵过来！”李文忠一拳把酒坛子给捶碎了，跟刚才那个副将大声说道。 “是！”这个副将见到李文忠的态度便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去马厩了。 就在李文忠的战马被牵过来的时候，天上一个明显比其他流星都要大的火球带着呼啸的声音划过了众人头上的天空，划过了军营落在了北面。 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听到一声如同闷雷似的轰隆声传来！ “天……天石？” “天石落下来了？” “俺里个老天爷爷啊！天石真落下来了！” “天石？这就是天石？看样子可比投石厉害多了，这砸到城墙上不得一下子就能砸个窟窿？” “还真让柳大人说着了，先是星雨再是天石！这是神仙啊！” 军营这时候已经再次喧闹了起来，士卒纷纷骑上马向着天石落下的方位奔去，不过还没等他们跑到的时候就看到刚才去牵马的那个副将一身泥土的显得有些呆滞的过来了。 “你怎么这幅样子！马呢？”李文忠看到自己副将一身狼狈的模样便皱着眉头不满的问道，弄了一身泥不说还空着手回来的。 “将……将军，天……天石把你的马给砸死了……”这个副将显然还没有从刚才恐怖的景象中恢复过来，说话也是磕磕绊绊的。 他刚才被李文忠将军派去牵马，不过心中还是不愿意让自家将军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所以便一边磨磨蹭蹭的往马厩走一边想着怎么才能把这份面子替自家将军给挣回来。 不过刚走到马厩，就听到有一个呼呼作响的东西从头顶上落了下来，多年的战场厮杀经验让他就地一个驴打滚到了旁边，接着就看到一个大火球砸在了马厩里，溅起如潮水般的泥土泼了副将一身。 而李文忠将军的那匹宝马恰好就被这颗火球给砸中了，硕大的马身从胸腹的地方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大洞，宝马则也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是说我的战马被天石给砸死了？”李文忠看着已经稍微缓过神的副将说道。 “是！末将无能，没有救下将军的战马，还请将军责罚！”这个副将单膝跪下双手抱拳的说道。 “哈哈！这战马跟随我在战场上厮杀多年，我原来想着它早晚有一天会跟着我马革裹尸，没想到没死在敌人的刀下，却死在了天降星辰之下，死得壮烈！死得其所啊！吾向往之！”李文忠显得很高兴，在他的心里无论是军人还是战马，最好的结局就是战死在战场之上。 说完，他便拍开旁边一坛酒，又举起咣咣的喝了一大气，然后又冲着柳阳得意的笑道：“柳大人，虽然这次打赌你赢了，可是赌注却没了，要不我驮着你去巡营？” 柳阳心里本来也没有这种心思，先前只不过是想激对方一下而已，现在当然不能答应了，于是也举着酒碗笑着说道：“哈哈！李将军，既然赌注没有了，咱们的打赌就此作罢！为你的战马死得其所贺！” “为死得其所贺！”徐达和冯胜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是最好的结果，于是也举起酒碗和其他将军们齐声说道。 这时候过去取陨石的士卒们也已经过来了，三个人用东西垫着抬着一条人腿大小长短的黑不溜秋的东西走了过来，这上面还在冒着热气，显然温度还没有降下去。 “大帅，这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天石，请诸位将军过目！” “好！赏！”徐达一挥手便让就几个士下去领赏了。 徐达他们哪见过从天上掉下来的陨石，于是纷纷围了上去看稀罕，有胆子大的将军还用手指去轻轻的碰了一下，然后用刀去敲了几下，发出铁器相击的声音，除此之外也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是叫天石吗？怎么是铁的？”其中一个副将说道。 “劈开看看！”徐达跟刚才把刀敲击的那个副将说道。 柳阳知道陨石除了含有铁之外，还会有地球上极其稀少的其他元素，所以知道其硬度，听到徐达要用刀砍便立刻往后面挪了几步，以免等会断掉的刀误伤自己。 徐达看到柳阳往后退了几步，眼睛一转便也不露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又跟那个副将说道：“你小心点，别伤到自己。” 其他将军一看徐达和柳阳的样子，也立刻往后退了几步。 “啐！啐！好嘞，你们都闪开点啊，我可要砍了！”这个副将往手心里啐了两口唾沫，然后高高的举起腰刀以力拔山河的气势砍了下去。 只听到叮一声，一道闪光就在刀和陨石相碰的那一刹那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的直冲着柳阳。 这么短的距离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还不等众人惊呼，柳阳便用更快的速度用两根手指夹住了断掉的小半截刀身。 直到这时候，众人的惊呼才发了出来，然后猛然回头震惊的看着柳阳一对手指夹着的断掉的刀身。 柳阳平静的把半截刀身扔在地上，然后走到陨石旁边，发现刚才被砍的地方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说道：“这天石应该叫星铁，所以才会如此坚硬，倒是锻刀的好材料。” 那名副将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刀，这刀可是在京城花费重金让工匠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打造出来，在以往的战斗中无往不利，没想到这次砍不过腿粗的石头居然给断了，而且这天石上居然没连个痕迹都没有。 第537章 再见项逐东 第537章 再见项逐东 徐达这时候也走到了跟前，看了一眼陨石，用手指敲了敲，然后说道：“确实是打刀的好材料！如此星铁天降我大明，果真是天佑我大明，意味着我们大明战刀所指，所向披靡！” “大明威武！大明威武！”周围的将士们立刻挥着刀大声喊了起来。 “柳阳，之前在朝中就听说你的工匠技艺高超，把这块星铁打成宝刀献给皇上如何？”徐达拎起这个陨石看着柳阳说道。 “这……军中应该有铁匠吧？我抢了他们的活不好吧，先给皇上的宝刀，何其的荣耀，还是让他们干吧。”给皇上用天上的陨石打一口宝刀，那是铁匠三代人的荣耀，自己不好夺了人家的荣光，便婉言相拒。 徐达听到这话挑了一下眉头，不过随即便开心起来，柳阳这小子虽然年轻，但是处事很老练，知道不专美，知道让功劳，跟自己很像，这样的人可以平平稳稳的在朝中过很多年，这样很好！ “好！把这星铁交给军中的铁匠，让他们打造一口宝刀，就说是献给皇上的，务必让他们拿出看家的本事来！”徐达跟旁边的士卒说道。 这时候，人群中忽然有一个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柳……柳大人？真的是你？俺……” 这个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好像被人捂住了嘴，后面的话就没有说出来。 不过这个声音柳阳听着很是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便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可是此时天色已黑，只有一些火把和火堆在燃烧着，根本看不清刚才说话的是谁。 “老项！你他娘的别乱喊，那可是朝中来的钦差，你还敢乱攀关系？不要命了！”人群中一个带着山东口音的人说道，虽然能听出来此人已经努力的压低嗓音了，可是声音还是很大，让旁边的人能听到这话。 “老项？”柳阳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他赶紧过去把围着的人拨开，走到已经被压在地上捂着嘴那人跟前仔细一看，果然是熟人！ “项逐东，项参将？哎呀！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你！”柳阳一把把项逐东从地上拉了起来，一把抱住他使劲的拍了拍后背。 此人正是柳阳在滁州当知府打过交道的项逐东，当时因为他手下的士卒在城中闹事还被柳阳教训过，后来为了消磨这些年轻士卒无处安放的精力，便把后世磨练特种兵的那套训练方法给了他，后来城中闹事的士卒果然就没有了。 项逐东后来跟着被编入了徐达的麾下，然后跟着背上便到了这里，直到前几天听说朝中来了个年轻的柳大人，他便想着是不是当时的滁州知府柳阳，只不过这种事情太过于巧合，也没有敢过来找一下。 毕竟他这个参将在十几万的大军中随便抓一把遍地都是，平时也有自己的事情忙的很，直到今天晚上听说了打赌的事情，所以才过来凑热闹，想着一睹这位跟徐大帅打成平手，还跟李将军打赌的年轻官员。 刚才站得远，凭借着火光依稀看着那个年轻的官员身形很眼熟，但是还不敢确定，直到刚才柳阳走到了火光之下，才终于看清了他的面目，这才忍不住喊了出来。 “项参将，你和柳大人之前就认识？”徐达看着柳阳跟项逐东一副熟络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禀大帅，末将和柳大人之前在滁州府便相识了，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项逐东跟徐达行礼说道，然后又上前一步小声的跟徐达说了几句什么话。 徐达听完项逐东的耳语之后便惊奇的看向柳阳，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莫测难辨起来，他跟周围的将士们说道：“行了，热闹都看完了，饭也吃饱了，大家都散了吧。” 说完，便一把拉住想回帐篷睡觉的柳阳，同时把李文忠和冯胜也叫住了，最后还让项逐东也一起进到了中军帅帐之中。 “项参将，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徐达看着站在当中的项逐东说道。 “是！”项逐东在这里还没有坐的地位，于是站着恭敬的说道：“末将之前在滁州的时候便跟柳大人结识了，当时柳大人还给了末将一套训练士卒的方法。” 冯胜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惊讶的问道：“你那三千营的士卒如此强悍，难道跟这套训练方法有关系？” 李文忠此时也坐直了身体，伸长了耳朵，精神炯炯的盯着项逐东：“当时还跟老子拉下脸面跟你要这套训练方法，你居然还敢驳了我的面子！当时要不是看你是个老将，说不得要打你几鞭子！” “是的！末将部下战力之所以如此强悍便是跟这套训练方法有关，当时各位将军跟末将要这套训练方法，实在不是末将舍不得给，而是不敢擅自做主，所以只能……抗命了。”项逐东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柳阳，军中的训练方法一般都是不传之密，正主没有说话，他自然是不敢私自传授。 “哈哈！没想到啊，柳阳你小子居然还有如此才能，真是让我刮目再刮目相看！”徐达此时很高兴，没想到柳阳与自己的部下还有如此一段渊源。 “柳大人，有这么好的训练之法不能只给徐元帅吧？我们虽然是副帅，可手下的将士们也都是为了咱们大明卖力，你不会厚彼薄此吧！”李文忠此时心中很是焦急，那套训练方法的正主就在眼前，此时不伸着手要更待何时！ “就是！咱们都是大明的兵，你可不能藏着掖着的！”冯胜也在一旁帮腔说道。 “老项，你明天就把训练的方法交给他们手下的人吧，你当时走的也着急，我也忘跟你说了。”柳阳当然不会敝帚自珍，能为大明将士提升战斗力的事情当然是越多越好！ “是！末将听令！”项逐东赶紧跟柳阳行了一礼，这是在帅帐中谈公事，他可不敢随意，就算柳阳不讲究理解，还有其他三位大帅呢。 “对了，你那三千营的士卒们现在可按照那训练方法训练？”柳阳问道。 “回禀大人，每日都在训练，不敢懒惰！现在虽不敢说以一挡百，以一挡十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538章 要不演练一下 第538章 要不演练一下 这帐篷中坐着的都是什么人？说是大明的国之栋梁也毫不夸张，而且是那种极为重要的国柱，又都是带兵多年的主帅，所以当他们听到项逐东说的话之后，便立刻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是什么地方？帅帐！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要负责任的，在这里，下面的将士往往都是有十成的把握说成七分，有五分的把握说成没把握，为的就是给自己留有余地，以免话说满了给自己找麻烦，毕竟这是军中，军法可不是府衙打板子那么轻的。 现在项逐东居然敢当着北伐大军三位主帅的面说自己部下的战力如此强悍，怎能不让他们吃惊！ “项参将，你虽然是我的麾下，可说出来的话我们就当真的，如果到时你的人没有如此战力，可是要受军法从事的！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本帅治军可是没有法外开恩的！”徐达听到项逐东的话并没有显得很高兴，而是严肃的跟对方说道。 “三位大帅和柳大人在上，末将就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不敢在这上面撒谎，若是有疑义，尽可以让人考量一下。”项逐东并没有退缩，而是眼神炯炯的看了坐着的几个人说道。 李文忠和冯胜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尽是跃跃欲试的神色，他们虽然知道项逐东有一套特殊的训练方法，平时训练的时候也都不会让外人看，但是这种训练方法的效果怎么样谁都不知道。 现在既然对方主动提出来了，这两人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了解的机会，于是同时说道：“那就让我的部下来跟你们比试一下吧！” 说完，李文忠和冯胜又互相看了一眼，不过都没有退让的意思，一时间就跟斗鸡似的大眼瞪小眼的顶上了。 “曹国公，宋国公，你们就不要争了，项参将不是说部下可以以一敌十吗？既然如此，你们两家合兵一处不就好了，看看他这个以一敌十是怎么敌的！”徐达也想看看项逐东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哪怕现在演练的时候输了，大不了再加紧训练，也比真正上了战场之后死了好。 他说完之后又跟项逐东说道：“你准备出多少人演练？” “这要看演练的目的，要达成什么样的目标，我才能知道派多少人，派什么样的人。”项逐东并没有立刻说派多少人，而是把自己需要知道的信息说了出来。 “哦？难道不同的任务还会有不同的人来执行？”徐达听到这话疑惑的问道。 “是的，虽然大家操练的东西都一样，但是总会有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有可以长途行军依旧战力勇猛的，也有善于偷袭骚扰的，还有善于下毒放火的。所以要看具体的目标是什么。”项逐东说道。 这些东西都是柳阳之前在滁州的时候跟他提过的，只不过当时说的是一个大概，后来在项逐东的琢磨下，自己居然把各方面的细节给补充了出来。 “咱们这地方大的是，那就假设一个目标吧，咱们划定一个范围，在此范围内设定一个临时粮仓，让我和冯将军的人把守，由项参将的人来攻击，这样可好？”李文忠想了一下说道。 临时粮仓，一般都是提前设好的，为的是大军过路的时候可以补充粮草，基本上都会设在自己大军所控制的范围之内，所以把守的士卒也不会很多。 “好！那就以一个临时粮仓来作为双方攻守的目标，期限嘛，两日夜之内，当然了，不能出现伤亡情况，都用木棍作为武器，用蘸了白灰的布裹住棍头，省的打起来的时候脑子一热闹出人命来。”徐达想了一下说道。 这是现在军队互相操练的时候经常用的方法，这样能最大限度的避免人员伤亡，毕竟都是上战场的厮杀汉子，真的打急眼了哪里还管你是不是自己人，直接拿着棍子就会捅上去。 “好！那就这么定了，从……”这时候外面忽然响起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已经是亥时了，“从现在开始，曹国公和宋国公你们两人就让部下去准备吧，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准备，范围嘛，就这一片吧。” 徐达在挂着的地图上两条河中间随手画了一下，柳阳看着那片地方在心里预估了一下，范围大概有两三千平方公里，也就相当于一个四五线城市主城区的面积，不算大，但是对付一个小型演习绰绰有余了。 “项参将，你现在的情报只有这个范围，其他的只能靠你们自己了。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这粮仓毁掉，至于你用多少人嘛……按道理说，不该限制的，可是你刚才自己也说了，能以一敌十，那就限制最多五百人吧。” 徐达想了一下说道，毕竟是这个项逐东是自己军中的人，有时候该放水的时候还是要放一些水的。 李文忠和冯胜都是人精似的人物，心里当然明白徐达是在放水了，光是这一个最多五百人的数字就是话里有话，因为这个得出这个人数的前提还有一句话，那就是以一敌十。 这一句话里就能得出看守这个粮仓的人数基本上在五千上下，徐达甚至不用李文忠和冯胜安排好之后才知道，大家都是带了一辈子兵的人。 一个临时粮仓的战略地位，这一片范围所需多少人才能完全控制住，如果有敌人来袭需要分兵多少把守，又需要多少人出去驱敌，一个老将扫一眼心里就完全有数了，如果这看不出来，那只能说这个将军是个草包！ 不过他们两个人对于徐达放水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换做他们，搞不好放的水会比这还要多，当将军的不为自己人谋点福利，谁给你在战场上拼命！ 徐达说完之后便看向柳阳，意思是毕竟这事情跟他也有关系，要不是他的那套训练方法也不会让项逐东拥有如此蓬勃的信心，现在自己放的水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就再放点。 柳阳却装作没有看到一样，眼睛盯着帐篷顶竖着上面有几个窟窿眼，一个，两个，五个，不对，再数一遍。 第539章 演练开始 第539章 演练开始 “嘿！他娘的这小子！”徐达在心中暗骂了一声，看着柳阳一副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的态度便不再管他。 “一百。”项逐东平静的说道。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李文忠和冯胜立刻跳起了脚，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徐达也猛然看向项逐东，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说道：“项参将！军中无戏言！更不是儿戏！本帅什么时候教过你们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了！” “这次虽是演练，但也是按照真正作战的方式来进行的！你如果敢口出狂言不重视这次的演练，本帅用军法治你！” 李文忠和冯胜本来还因为刚才项逐东的话而心中不满，什么意思？你家大帅都差明着跟你说了，五百人是什么意思？难道你项逐东不懂？除非是个傻子！ 可你项逐东居然敢大言不惭的说只要一百人就够了！忒看不起人了！赤裸裸的打脸！不过在军中这种打脸还不能以官压人，而是要在后面比试中找回脸面。 可是当徐达说出了这番话之后，刚才还心中有气的李文忠和冯胜便立刻被惊到了，这个处罚太重了，甚至有些不讲情面。 “大帅，这……这就太严厉了吧，不过是一场演练而已，怎么还扯到军法上去了？项参将也不过是随口说说。老项，还不赶紧说句话。”李文忠一屁股踢在了项逐东的屁股上，示意对方赶紧把刚才说的话收回来。 不过项逐东不为所动，哪怕屁股上又挨了冯胜一脚，依旧坚持着自己刚才的说法：“就一百人，卑职明白军中无戏言！如果这次任务失败，甘愿受罚！” “可敢立军令状！如果这次你输了，打你三百，不！三千军棍！”徐达见到项逐东居然硬着脖子不愿意服软，心中的怒气更加大了，老子给你台阶都不知道下，憨货！于是随口便说了一个打军棍的数字。 “敢！”项逐东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答应！ 这一下子李文忠和冯胜傻了眼，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个样子，他们都是挨过军法的，军棍别说三千军棍，就是三十军棍屁股都得肿的骑不了马。 现在居然还立下了军令状，这就代表着这事是板上钉钉了。 “你输了这三千军棍我也不一下子打完，每天打你十军棍，打你一年！”徐达这时候又慢悠悠的说道。 李文忠和冯胜听到这话暗地里咧了咧嘴角，大帅就是大帅，这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招法还真是狠，一年之内，每天一睁眼首先想到的是今天还有十军棍没有挨，做什么的心情都没有了。 不过这也让他们看出来徐达并不会因为项参将输掉这次演练之后就杀了他，所以就都没有说话，转身便出去跟自己部下交待演练的事情了。 “你也赶紧滚蛋！看着你老子心里就烦！憨货！”徐达语气颇为不好的跟项逐东说道，原本想让对方知难而退，谁知道话赶话还上了军法了，这憨货一点都不体谅自己的用心。 “卑职告退。”项逐东也回去跟自己的部下研究演练的事情了。 等人都走了之后，徐达看向柳阳，说道：“你前两天说的是雪灾已经结束了是吧。” “是的。雪灾已经正式结束了，天气只会向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等暖和之后，雪一化整个北方的老百姓就有救了。”柳阳非常肯定的说道。 徐达听到这话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然后转身便继续看向挂着的地图。 柳阳见状便自行离去了，看来徐达还在纠结出兵的时机，只能感叹一下历史的惯性还真是大啊。 一天之后，演练在清晨开始了。 项逐东带着九十九人在徐达和李文忠、冯胜以及众多将军和士卒们的注视下进入了演练区域。 等项逐东等人离开之后，人群立刻喧闹了起来。 “啧啧，项参将真是胆大，面对着几千人，居然带着这么点人就敢去。” “哈，那是你不知道他们每天都干什么，你能穿着盔甲全副武装的跑十里地吗？” “嗯，差不多应该可以。” “呵，每天三次，早中晚。” “这……真他娘的牲口。” “不，比牲口还牲口，有次我偶然发现他们一个士卒居然在跟战马角力……赢了。” “嘶~！我倒是有点期待这次的演练了。” 演练的时间是两天，在这个不大的范围内足够找到粮仓所处的位置了，所以这些人并不担心双方人马会碰不上，而且防守一方会按照正规的作战方式派出巡逻部队，碰上只是时间的问题。 现在所有人都在好奇，项逐东如何带领着这一百人去突破七千人防守的粮仓，是的，并不是五千人而是七千人。 因为李文忠和冯胜感觉项逐东太狂了一些，于是在商量了一下之后便决定从最开始准备防守的五千人加到了七千人。 现在没有战场实时监控系统，天上更没有卫星随时可以监控现场的情况，于是众人只能等待，徐达还从柳阳那里拿了个望远镜盯着远方看，虽然他什么也看不到。 “清晨的太阳有点刺眼哈。”柳阳看着徐达举着望远镜看向东方，那里初升的太阳散发着金黄的光芒，让人感觉暖暖的，也并没有那么刺眼，当然了，除非你拿着望远镜去看。 徐达听到这话知道柳阳在嘲笑自己，便一把把望远镜塞到了柳阳的怀里，然后揉了揉被阳光照花的眼睛，说道：“你又不是带兵的，当然不知道我们这些人的心情，你看看李文忠和冯胜他俩，不比我轻松。” 果然，李文忠和冯胜在初晨的寒风中骑在马上伸着脖子看向远方，看样子也是很紧张，如果自己两方七千人马还输了就可丢人了。 “报~！”一个斥候这时候骑着马过来汇报演练的情况。 “说！”徐达、李文忠和冯胜异口同声的问道。 “粮仓守军正在有序的防守，并且派出了巡逻骑兵。”这个斥候说道。 “那项参将的人呢？”这才是徐达所关心的问题。 “这……卑职没有跟住，他们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斥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第540章 我是文官 第540章 我是文官 “没有跟住？你们斥候干什么吃的？一百人的队伍你们居然跟丢了！”徐达立刻急了，这些斥候是柳阳提出来的办法，目的就是为了汇报现场的情况，虽然不是实时的，但也比什么也不知道强。 而且为了不让这些斥候影响到双方的演练，柳阳还特意把仅有的几个望远镜配给了他们，并且一再命令他们只能远观不能倾向任何一方。 可是现在汇报的情况居然是没跟上项逐东一行人，这不能不让徐达生气，斥候作为军中最为精锐的存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打探敌人的军情，现在却把人跟丢了。 这个斥候不敢说什么，如果这是在战场上他妥妥的会挨罚，不过现在是演练，只听到徐达说道：“再去探查！” “是！”这个斥候赶紧骑上马便转身离去了。 “宋国公，曹国公，现在演练也已经正式开始了，你们可以透露一下粮仓设在什么位置吗？”柳阳这时候好奇的问道。 听到这话，徐达也好奇的看向了李文忠和冯胜，他到现在也不知道粮仓被放置在了什么地方，演练没开始的时候也不好意思问，毕竟项逐东是自己麾下的，如果提前问的话难免有作弊的嫌疑。 “不知道。”李文忠和冯胜听到柳阳的问话之后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同时说道。 不过当他们一扭脸发现徐达也在斜着眼支楞着耳朵听着呢，便赶紧解释道：“咳咳，我们是真不知道，咱们这种地位不好亲自下场指挥吧，所以就让他们自己玩吧。” 随后汇报消息的斥候们到底也没发现项逐东他们的身影，可是又不能满大街的深入寻找，否则那不就是帮着防守方找人了嘛。 不过粮仓的位置倒是清晰了起来，居然是依河而建的。 演练的范围本就是在两条河之间的范围，现在粮仓依河而建，最起码不用担心水源的问题，其次就是可以少防守一个方向。 斥候一直汇报的信息都是关于防守方的，每汇报一次便会有军中参赞在大地图上标注出来，只不过项逐东一方的消息却一直都是空白的。 防守方的兵力布置和巡逻的路线都是完全按照正规的作战方式进行的，布置的规规矩矩的，让徐达、李文忠和冯胜三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宋国公，曹国公，你们的部下不错，已经有自带一军的本事了，这粮仓的位置选的不错，有优势兵力还能如此沉得住气，不错！不错！”徐达看着地图上不断被标注出来的数据说道。 “大帅谬赞了，这哪里是我们的功劳，都是跟着大帅学习的。”李文忠和冯胜还是知道谦虚一下的，毕竟现在十几万大军还是徐达为主帅的。 “哎呀，看来我那项参将这把危险了，看看，这粮仓被七千人围的已经跟铁桶一般了，别说一百人，就是一千人也难以破开啊！”徐达看着大地图感叹了一声说道。 大明部队的战力他是一清二楚的，这七千人都是战场经验颇多的老卒，很多时候士卒跟自己朝夕相处的袍泽之间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所以彼此之间颇为默契。 “柳……大人，你别在一边闲着了，也过来看看。”徐达看着在旁边显得没事正在堆小雪人玩的柳阳说道，本来他刚才想喊柳小子的，可是一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合适，便改口称柳大人。 柳阳拍了拍手来到了地图跟前，只扫了一眼，便说道：“各位将军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我一介文官哪里能说得好战场上的事情。” “呵！现在说自己是文官了？前两天跟我比武的时候可没看出来，再说了，项逐东那套训练方法还是从你这得到的，你也算他半个师父，你不说谁说？”徐达一听柳阳自称文官便立刻笑了，这小子真是哪头有便宜就站哪头，滑不溜秋的。 柳阳只能仔细的看了一下地图，然后说道：“这……在下不好说，也说不好，还是不说的好。” “不行！你现在在军中，就得听我的命令，必须说。”徐达没有给柳阳继续耍滑头的机会，直接用军令压了下来。 “那……好吧。项参将他们赢了。”柳阳只好说道。 “什么？”徐达和李文忠、冯胜听到这话立刻惊讶的喊道，他们没有想到柳阳居然得出个这样的结论，其他围观的将士们也都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柳大人莫不是死鸭子嘴硬？防守的兵力达七千人，虽然粮仓几乎无险可守，可毕竟以逸待劳，就算以同等的兵力去攻击鹿死谁手也尚未可知。” “谁说防守方无险可守？没看到粮仓后面那条河吗！这说明七千兵力只要防守三面就可以了，别忘了，粮仓只不过是一个假设的目标，不会像城池那么大，三面的兵力互相支援很快的。” “知道防守的将领是谁吗？是甘明雷和熬石球！” “什么？是甘疯子和敖愣子？” “对！就是他们两个，这两个人哪个不是猛将，之前跟元庭打的时候，一个带着五百人是追着近万元军跑，一个愣是用三百的守军守住了一万多元军的攻城！” “听说这两人早就被雪灾给憋坏了，这下知道有演练的事情，硬是跟其他人捉对放倒了不少竞争的人才把这差事抢到了手。这柳大人恐怕不知道这两人的厉害，才会说那项参将会赢。” 徐达此时心中已经对项逐东不抱有赢的希望了，只不过到时候别输的太难看就好，哪怕一百个人打倒对方一百人呢，这也是一比一的战比。 只不过现在听到柳阳的话之后便立刻来了兴趣，这可是预测了大雪停止和星雨的人，其他人若是说出这话徐达肯定会嗤之以鼻，但现在说这话的是柳阳！ “小子，你说说，为什么项逐东会赢？”徐达赶紧问道。 “理由很简单，现在斥候们可发现了项参将的人马？”柳阳问道。 “呃，没有。”徐达回道。 “斥候没有发现，那说明防守方也没有发现，这就是问题关键所在。不知道敌人所处何方才是最危险的事情。”柳阳说道。 第541章 其实我不太懂军事 第541章 其实我不太懂军事 “就因为这个？”徐达听完之后心中有点失望，他本以为柳阳会说出一大堆道理呢，却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 “对！就因为这个。”柳阳斩钉截铁的回道。 “哼！果然是一个文官，战事上的事情说的狗屁不通！”徐达这时候也不管周围的人多不多了，直接看着柳阳骂道。 “你看，我刚才说了不说，你非让我说，说了你又不满意，我倒还挨顿骂，早知道就不说了。”柳阳感觉自己很委屈。 “哈哈，大帅，其实柳大人说的没错。咱们打仗的时候不是最怕敌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嘛，哪怕再多的敌人，只要知道了他们在哪里就没有那么可怕。可怕的就是这些不知道在哪里的敌人，哪怕他们的人数不多！”李文忠看着柳阳一脸委屈的模样，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冯胜这时候倒是开始跟柳阳解释了。 “自有战争开始，为什么有以少胜多的战例能流传下来？你以为是很多吗？错了！正是因为很少，所以才会被人大书特书流传下来。” “绝大多数的战争还是正大光明的锣对锣鼓对鼓的硬打出来的，凡是以奇致胜的都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才行此险招，而且十次有九次失败。” “就拿这次来说，项逐东的一百兵力对七千兵力，哪怕他再怎么想着出奇招，可兵力差距在这里放着呢，根本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而且你看，现在粮仓已经被防守的像铁桶一样了，就那一百人的兵力无论从哪个方向发起进攻都会面对着比自己多出几倍的兵力，那该如何打？所以，只要他们敢露面，也就是他们输掉这次演练的时候！” 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引古导今，把周围的将士们听的都纷纷点头赞同，就连徐达也表示同意，不懂战事的人一说到打仗想到的都是出奇制胜，可是敌人又不是傻子，哪里有那么多的破绽让你抓，又哪有那么多的奇兵让你用。 光是一个两方交战时候一个诈败的计策用不好都有可能变成溃败，要知道像这种诱敌深入的计策是不可能让下面的士卒们知道的，万一有细作怎么办，所以几万大军前面一说败逃了，后面的士卒根本不可能知道内情的，他们只会以为自己真的打败了。 在后撤的时候，但凡军纪不严，就有可能造成混乱，到时候光是踩死的人都能比敌人杀死的还要多，更不要说还有半路的逃兵了。 “如果……内外呼应呢？这一百人还是能做点事情的吧？”柳阳并没有被冯胜一番话说得动摇，而是慢慢的说道。 “内外呼应？你的意思是项逐东他们有人混进了防守粮仓的守军里？”徐达听到这话便又是精神一震。 “是的，当然了，我也只是猜想。”柳阳回道。 他走到地图上看了一下，说道：“其实，项逐东一百人足够用了。在面对如此悬殊的兵力，就算给他两千人也没用，人数多反倒自己的目标也大，到时候就会变成面对面的硬碰了。” “可这次演练的任务是什么？是把粮仓毁了，而不是杀掉这七千人攻下粮仓，更不是防守粮仓。所以一百人足够了，到时候里应外合，一把火了事。” “其实，这才是我这套训练方法的最正确的使用方法，目的就是挑选敌方最有价值的目标进行打击，它的名字叫做特种作战！” “说白了就是，就像一条毒蛇一样在看中一个目标之后并不急于发起攻击，而是蛰伏起来，在目标最松懈的时候发起致命一击！” 柳阳这一番话说得徐达等众将军一愣一愣的，这种战法他们之前倒是也用过，但也就是带着骑兵去突袭一下敌人的辎重或者兵力空虚的后方。 但是现在听这意思是把这种战法细化了，针对的目标也更具体了，而且投入的兵力少但是获取的战果大，最关键的是这种战法是非常可行的！ “你的意思是，项逐东他们的人已经渗透进守军里了？”李文忠眼睛瞪得很大，他发现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是的！”柳阳说道。 “那就是说今夜他们就会偷袭？”冯胜也赶紧问道。 柳阳却摇了摇头，说道：“很多时候丰富的经验也成为致命的缺点！我问下你们，为什么会想着是在夜里偷袭呢？” “自然是因为夜里视线不好，更容易做手脚，偷袭的话也更容易！”围观的一个将军抢先说道。 “哈！想必你们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吧。”柳阳笑着看了一眼李文忠、冯胜和周围的将军说道。 徐达这时候脸莫名其妙的也红了一下，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的脸黑，红的不那么明显，所以看着依旧镇定自若，其实心中已经隐隐感觉有些不好了。 “这就是这里的惯性思维了，俗称灯下黑。”柳阳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防守方的首领是李将军和冯将军教出来的人，他们肯定也是如此想的。” “但你们想过没有，晚上也是军营戒备最严的时候，入夜后，凡是发现有可疑的人员走动必问口令，甚至还要看令牌，这无疑增加了偷袭人员暴露的风险。” “如果项参将能把那套训练方法琢磨透的话，最好的偷袭时间是现在！趁着李将军和冯将军两方的人马还没有认全的时候，找个空挡里应外合的偷袭！” 众人看着太阳还高高的在天空上，大白天的搞偷袭？听着太匪夷所思了！ “这不可能吧？就算偷袭得手了，又如何能躲过追捕？”另外一个副将有点不相信的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问的有点多余了，因为此次演练的目的是毁掉粮仓，哪怕这一百人全部战死了，只要能毁掉这个粮仓就已经赢了。 付出一百人的代价，毁掉一个粮仓，怎么看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哈哈！这我就清楚了，其实刚才我也只是猜想，毕竟我只是文官，对军事上的事情不太懂。”柳阳哈哈的笑道。 周围的人鄙视了一番，这还叫不懂？就差指着他们的鼻子上课了！ 第542章 自己人怎么打在一起了 第542章 自己人怎么打在一起了 柳阳看着李文忠和冯胜两人一脸不太相信的样子，便笑着说道：“两位将军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军，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的道理应该不会不知道，所以我刚才说的项参将的攻击方式都真的是猜想，至于撤退方式也是真的不知道。” “撤退？他们的敌人是七千经验丰富的老卒，不是七千头牛羊，就算项参将他们能侥幸毁掉粮仓，自己也不过是瓮中之鳖而已，放心吧！他们跑不了了！”李文忠风轻云淡的看着柳阳，只不过他握着马鞭的手不断的松紧之间却显示心中没有那么平静。 “更何况，我根本不相信就凭区区一百人能毁掉七千人防守的粮仓，就算他们能派细作混入其中，可不要忘了，要想毁掉粮仓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放火，难道守军会把防火如此重要的事情忘了吗？” “想想吧，为什么要把粮仓立在河流边上，除了好防守之外，难道没有防火的考虑吗？我敢说，现在军营里已经引入了河水，恐怕项参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吧！” 徐达听到这话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正在心中计算着如果防守军按照李文忠所说的那样，项逐东他们毁掉粮仓的可能性。 不过在想了一圈之后，发现如果，不！防守军队肯定会按照李文忠所想的那样把河水引入到军营的，毕竟有什么样的将带出来什么样的兵。 真是这样的话，恐怕项逐东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去毁掉粮仓，关键问题还是人太少了，没有办法搅起太大的风浪。 柳阳听完李文忠的话，依旧笑盈盈的，说道：“条条大路通罗马，毁掉粮仓又不止有这一个办法，咱们且等着看吧。” “路通什么？罗马？那是什么地方，也是咱们大明的吗？”冯胜听到柳阳说到一个地方，但是他没有听过，便好奇的问道。 “呃……可以是大明的。”柳阳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含糊的解释了一下。 李文忠听到柳阳的话在撇了撇嘴，说道：“战场不是玩神秘就能赢的，是靠实力的，咱们拭目以待吧！” 不一会，又有斥候过来汇报最新的战况。 “禀将军，粮仓守军已经把河水引入军营。项参将的人依旧不见身影！”这个斥候大声禀报道。 李文忠听到这话挑衅似的看了柳阳一眼，脸上的神情很是得意，意思很明显‘看看，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看你还有什么说的。’ 徐达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这个部下项逐东基本上赢不了了，不过本来他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现在打仗打的就是兵多将广，一百人，放在一场战役中连甚至连一轮箭雨都抵挡不过。 不过经验就是在不断的战斗中总结出来的，这次如果能在演练中把柳阳的这套训练方式不足的地方找出来，然后再弥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还没有到午时，大家都还在翘首看着演练的方向，因为柳阳刚才说现在是项逐东发动攻击的时候，所以他们还想再看一看。 眼看着太阳渐渐升到了天空当中，众人已经等得渐渐的有些不耐烦，从刚才来了那个斥候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新的消息传过来。 “嗯？”徐达举着望远镜准备再看一眼，要是还看不到斥候的身影便打算让伙夫埋锅做饭，等吃饱肚子了再看不迟，毕竟现在天气还冷，大家都在这里喝了半天西北风了。 不过他却看到了一大批的人马正在护送这次演练当作粮草用的木柴往这里走，最开始以为是项逐东他们，不过仔细一看发现旗号是守军的。 “曹国公，宋国公，你们看看是怎么回事？怎么守军回来了？”徐达扭头跟李文忠和冯胜说道。 这时候人们也都发现了大批的人马，他们议论纷纷，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演练现在刚开始不过半天的时间，守军怎么就把粮草送回来了？ 难道是项逐东他们被击败了？ 李文忠和冯胜在用望远镜看了一下之后便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他们认识自己的人，发现带头的确实是自己的部下，不过没有发现甘明雷和敖石球，但这无关紧要了，看样子真的是把项逐东给击败了。 等护送的队伍来到徐达和李文忠、冯胜跟前之后，护卫粮草的首领立刻下马跪拜，说道：“禀各位将军，卑职奉甘将军和敖将军之命，护送粮草回营。” “可是击败项参将他们了？”李文忠迫不及待的问道。 “没有啊，不是演练结束了吗？”这个首领一头的雾水，他接到的命令是演练结束了，所以才会把这些木柴运送回来，当作烧火做饭的燃料使用。 “演练结束了？谁说的！”徐达这时候也有点懵了，军中的这些将军一直在这里，没有见谁下达演练结束的命令啊。 “是甘将军和敖将军说的，说是元帅和李将军、冯将军改了演练的方案，要看甘将军和敖将军部下的战力如何，让我们两方之间互相演练攻防。”这个首领立刻说道。 “什么？改变了演练方案？咱们什么时候改变演练方案了！”徐达听到这话更是一头的雾水，演练方案既然已经定下来，怎么会轻易改变！ “那项逐东他们人呢？”冯胜这时候问道，这个汇报的首领居然一直没有提项逐东他们的人。 “没有见到。”首领回道。 “报~！甘将军和敖将军的人已经撤离粮仓，正在往这里过来！”一个斥候这时候跑过来汇报道。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看到七千人马分成两队来到了离这里大概一里地的地方，然后便开始各自整队，还不等徐达他们明白怎么回事，便看到这两队人已经混杂在一起厮杀了起来！ “甘明雷和敖石球呢！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乱了！全他娘的乱了！谁让他们私自改变演练方案的！”李文忠这时候已经暴跳如雷了，这里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 “私改军令！哪怕现在是演练那也是要受到军法责罚的，他们好大的胆子！”冯胜脸色也很不好看，咬牙切齿的说道。 第543章 复盘 第543章 复盘 徐达赶紧让人去传令让双方人马停止演练，他要问问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不过现在几千将士厮杀的正起劲的，哪里注意到传令的人，反倒是传令的士卒被其他人一个飞跃从马上扑了下来，被人一涌而上给捆住了。 “反了！反了！鸣金收兵！”徐达看着去传令的士卒湮没在了人群之中，气的大声喊道。 铛！铛！铛！ 几声锣响之后，双方的厮杀在一起的将士们才反应过来，立刻分开各自整队向着大本营过来了，只不过样子都很狼狈，每个人身上都被白灰铺满了，脸上也是鼻青脸肿的，这要是真正的战斗的话，现在早已经死伤过半了。 “谁让你们这么干的？项逐东他们人呢！你们为什么要互相攻击！”徐达问道。 听到这话，双方的将士们面面相觑，其中一方带兵的参将说道：“禀大帅，是甘将军和敖将军让我们这么做的，说是各位将军改变了演练方案。” 这个回答跟护送粮草回来首领的答案一样的，这让徐达他们想不明白了，难道真的是甘明雷和敖石球两个人自作主张改变了演练方案？他们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你们甘将军和敖将军呢？为什么不见他们人！”李文忠气急败坏的问道。 “甘将军和敖将军正在军营之中坐镇，说是要看看卑职们的带兵如何，他们不便参与。”这个参将回道。 “娘的！还坐镇军中，他们这是要干什么？立刻让人把他们找来！”冯胜也急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坐镇军中！ 柳阳这时候却说道：“不用了，他们已经过来了。” 果然，徐达他们看到远处有几十个骑兵正在往这里过来，只不过……等到近处的时候才发现，甘明雷和敖石球居然是被绑在马背上的。 “我不服！老子不服！你们使诈！敢不敢光明正大的跟老子打一场！用这些小人的手段算什么本事！” “他娘的！你们这等下作手段，老子要跟大帅禀报，这不公平！” 马背上的甘明雷和敖石球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大声的喝骂，而跟随这两人回来的正是一直不见人影的项逐东他们！ 项逐东来到徐达跟前，下马单膝跪地说道：“禀大帅，末将幸不辱命，已经毁掉粮仓和粮草，并生擒敌军将领两名！” 李文忠和冯胜脸色铁青的来到还在叫嚣不已的甘明雷和敖石球两人跟前，喝道：“闭嘴！你们都被生擒了还叫唤什么？还不嫌丢人吗！” “将军，我们……我们不服！他们不讲究演练的规矩！居然敢假传军令，还借用我们的名义让将士们去互相厮杀！”甘明雷被束缚了上身，所以从马背上扭下来之后，样子很狼狈的在匍匐在地上说道。 冯胜看向项逐东，说道：“你说你毁掉了粮仓和粮草，可是粮草不是在这里吗？凭什么说你们毁掉了粮草？” 项逐东笑了一下，冲着刚才守军护送粮草的队伍打了一个哨子，只见从队伍中窜出六七十人从怀中各掏出一个木棍扔在了装着粮草的车上，然后趁着其他士卒不备的时候用裹着布头的木棍冲着其他士卒点了上去。 护送的队伍总共不过二百人，在猝不及防之下居然被这六七十个人的木棍瞬间点了个遍，此时其他护送粮草的士卒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全军覆没了。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这六七十个士卒便来到了项逐东跟前，说道：“将军，我们已经完成毁掉粮草的任务！” 徐达傻眼了，李文忠傻眼了，冯胜也傻眼了，其他围观的将士更是傻掉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护送粮草的队伍里还有项逐东的人？ “将军，你们看看，项逐东就是这样使诈的，他们连真刀真枪交手的机会都不给我们！我们输的太冤了！”敖石球这时候也喊道。 “兵不厌诈！你们七千人居然连一个粮仓都没有守住，还让人家骗的团团转，还有脸在这里喊冤？等下回去的看我怎么操练你们！”李文忠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然后，他走到项逐东跟前，一脸笑容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好样的！一百人智破七千人！” 徐达这时候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浮现起来了，他看了一眼众位将军说道：“正好大家都在，想必大家都很疑惑项参将是如何取胜的，说实话，我也疑惑，不如咱们就去帐内讨论一下如何？” 这是他的习惯，每次战役之后无论输赢都要把当时的战况复盘一下，让各位领兵的将领说一下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发布的什么命令，以及如何想的为什么发布这样的命令。 所以，众位将军也习惯了，便跟着徐达纷纷进了军中帅帐。 柳阳自然也在其中，只不过这不是他想去的，刚才本来想趁着人多的时候偷偷溜掉，可是被徐达一把给拽了回来，没办法，只好跟着一起去复盘。 防守方的排兵布阵徐达他们是一清二楚的，毕竟都是明面上的事情，所以就不用甘明雷和敖石球说了，他们也只是在一旁听着而已。 主要的汇报人是项逐东，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么的将领面前讲话，一时之间还有些紧张，在深呼吸了几下之后便说道。 “其实，我们一开始就已经能大概确定粮仓的大概位置了。” 这句话刚一出来，便立刻有将军质疑：“你们怎么确定的？” “习惯！”项逐东简练的回道，“背靠河流，这是一个易守难攻的位置，所以确定位置并不难。” “所以，我们当时就放弃了最开始火攻的办法，因为守军肯定会引水进入军营，火攻的作用不会很大，反而会暴露我们自己！” 听到这话，徐达不漏声色的看了柳阳一眼，这个方法跟他提出的方法一样，只不过难点也在于有充足的水源救火。 “于是，我们就想到了假传军令这个办法，把粮草运出军营，远离水源，其实当粮草运出来的时候，这批粮草就已经被毁掉了！” 第544章 特殊的战法 第544章 特殊的战法 “假传军令？守军的人就能那么听你们的话？他们难道不会去证实一下吗！”李文忠听到这话有些不太相信，在军中假传军令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们没有办法证实，因为当时他们已经见不到甘将军和敖将军了。”项逐东嘴角微微扬起的说道。 “见不到？什么意思？”徐达这时候也有点不明白了，士卒见不到自己的将军，难道就不会怀疑吗。 项逐东继续说道。 “不会，因为他们虽然见不到甘将军和敖将军，但可以听到两位将军的话，所以，守军的士卒不会怀疑，当然了，这其中还有一些原因，那就是我们有人极为善于口技，可以模仿他人说话。” “哦？还有这样的奇人，叫上来让我们看看。”徐达感到非常好奇，口技者善于模仿这他知道，可是用在战场上倒是头一次见到。 不一会，那名善于口技的士卒便被带到，个子不高，一副其貌不扬的的样貌，扔到人堆里就认不出来的那种。 “你叫什么名字？”徐达问道。 “禀大帅，小的李万实。”这名士卒回道。 “听说你会口技，可以模仿人说话，说来听听，就模仿我吧。”徐达好奇的盯着他。 “遵命。那就冒犯大帅了。”李万实说完之后，便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听说你会口技，可以模仿人说话，说来听听，就模仿我吧。” 当后面这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在座的人立刻震惊了，和徐达的声音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就是李文忠和冯胜经常在一起的人也听不出来什么破绽。 徐达也被惊讶到了，他这是第一次从别人那里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虽然有些怪怪的，可确实是自己的声音。 “果然有些本事！怪不得能骗过守军呢。”徐达感叹了一声。 等这个士卒走了之后，众位将军便立刻热闹了起来。 “原来口技不但能模仿鸟鸣虫叫，还能模仿人说话，这次倒是开眼了。” “没想到这种雕虫小技也能办成大事！果然鸡鸣狗盗之术能流传千年。” “可就算如此，那些守军居然就被骗过了？这警惕性也太差了吧！” “恐怕没那么容易，说不定还有其他原因呢。” 徐达一抬手，正在讨论的将军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项参将，那你是如何让那些士卒不见到甘将军和熬将军的？那些守军士卒就没有怀疑吗。” “其实我们演了一出戏。”项逐东说道，随后他就把这出戏娓娓道来。 当项逐东他们把甘明雷和敖石球两人控制住后，便立刻让渗透进去的其他人配合着演了一出戏，那就是让军帐外面的人听到里面两位将军生气了，然后把犯错的几个士卒拖出去打了一顿板子，最后还放话，现在开始要专心研究敌人的战术，无关人员不得私自进账，以防泄密，违者军法从事。 守军的其他士卒一看到这样便都不敢再随便去找两位将军了，就算有非请示不可的事情也是在军帐外请示一下，然后便去执行。 听完项逐东说完，其他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这确实能阻隔下面士卒跟将军的见面，也就给了那个会口技的士卒发挥的空间。 “你们是如何渗透进去的？为何能如此快的便控制住甘将军和敖将军呢？难道他们没有察觉到你们不是他们的人吗？”李文忠这时候问道，他没有想明白，如果按照演练的进度，这几乎是刚开局就被人端了老窝！ 项逐东说道。 “其实，就在守军刚到粮仓正在铺开进行防守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控制住了甘将军和敖将军。就在演练一开始的时候，我便让二十人混进了守军当中，而还有一部分则是直接装扮成了盖粮仓的士卒，还有一部分则在外面潜伏。” “你们混进去几十人他们就没有发现？”冯胜皱着眉头问道。 “甘将军和敖将军两人认识，可是下面几千人互相之间不可能会完全认识，所以就被我抓住了这个空档，混进去几十人也不算太难。”项逐东笑着说道。 “所以，当几千人把军营安顿好之后，我们便找了个机会立刻控制住了两位将军，然后切断他们与外面的联系。” “最后再找两个人假扮大帅的传令斥候，就说演练规则变了，让把那些当作柴火的粮草运到大营当作柴火烧，然后让甘将军和敖将军两方人进行厮杀演练。” “而我们的人就混在护送粮草的队伍里，伺机对粮草动手，而剩下的人一方面继续控制两位将军，其他人则在远处监视着守军两方人厮杀。” 等项逐东说完整个事情经过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第一次见到这种作战的方式，而且最后居然没有损失一个人还把近万人的部队耍着玩。 “曹国公，宋国公，还有各位将军，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徐达打破了沉默的气氛，看了在座的一圈人问道。 李文忠和冯胜互相看了一眼，跟项逐东说道：“去打探消息的斥候为什么没有发现你们在军营之外的人？你刚才也说了，渗透到守军里的只是一部分人而已，那剩下的一部分呢？” “自然是在雪地里，我们用雪当作伪装，哦，还有几个人是在河里。”项逐东说道。 “雪地里倒是能理解，可是河里如何能长时间憋气？”冯胜问道。 “自然是有办法的，用一根空心的竹竿就行了，不过那是后手，等所有的办法都行不通的时候准备从那里进攻。”项逐东的说道。 “这么说，你们不止这一个办法能进入到粮仓之内？还准备了好几个办法？”徐达好奇的问道。 “是的。一共有三个可以实行的办法。”项逐东伸出三个手指。 “那另外两个是什么办法？”徐达继续问道。 “这就不用说了吧，现在演练已经完事了，还请大帅让我们保留一些秘密。”项逐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家的本事不能随意透露的。 徐达点点头站起来，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宣布，此次演练项参将赢了。而且赢得很彻底！” 第545章 后续人员到了 第545章 后续人员到了 在演练之前，所有人包括徐达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一百人不过是耍了一些计谋便赢了七千人的守军。 李文忠和冯胜脸色阴沉的都快能滴下水了，对于这个结果他们挑不出什么毛病，自己的人输的很彻底，两个主将都被人家给绑住了，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现在的战争一旦军队的主将被敌人生擒，基本上就代表着失去了战斗力，如果副将有些统帅能力，尚能带着军队撤退，不过对于士气的打击是巨大的。 这次演练的全过程已经复盘完了，项逐东自然得到了一些赏赐，而甘明雷和敖石球两人回去自然会受到一些责罚，不过都是些皮肉伤而已，他们这些老将也都已经习惯了。 等所有人走后，徐达单独把柳阳留下了。 “小子，没想到这次演练居然赢了，你功不可没！”这里只有徐达和柳阳了，说话也就随意了很多，他喝着茶水看着坐在下面的柳阳说道。 柳阳刚才一直坐在帅帐的门口，早就被冻得不行了，这时候赶紧跑到火炉子旁边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下，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饽饽放到了炉子上面烤着。 “我没什么功劳，只不过当时跟老项说了一些关于训练和战法的想法，后面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你这顶帽子可戴不到我的头上。” 他并不想让自己太突出，作为一个实质意义上的文官，不想掺和军事上的东西，朝廷的文官和在外的武将拉上关系的话，恐怕朱元璋那里会有想法。 徐达听到这话眼睛转了一下，他大概能猜出柳阳的想法，便嘿嘿的笑了一声，说道：“小子，很多事情不是你不要就没有的。这次你在军中出名了，一旦道路恢复的话，军中锦衣卫恐怕就会把你所做的事情呈报给皇上。” “再说了，你就是布袋里的锥子，想藏拙？你能藏得住吗？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咱们都是为了大明，为了子孙后代，你又年轻，就该有一些锐气，等我们这些老家伙死了之后还得靠你们年轻人呢。” 柳阳看着徐达坐在了自己旁边，然后从炉子上拿起一个烤热的饽饽，手上的老茧子无视有些烫的温度，直接掰开分给了自己一个。 饽饽被烤的很软乎，表皮被烤的焦黄，掰开之后还冒着热气，散发着一股不掺杂任何味道原始的麦香，一口咬下去还能尝到一丝丝的甜味。 柳阳没有接徐达的话，徐达也没有继续说，两个人嘶哈嘶哈的吃着滚热的饽饽，不一会两个饽饽便下了两人的肚子。 咕咚咕咚的灌了一气茶水，柳阳才感觉身上稍微暖和了一些。 “合兵吧。”柳阳把茶碗放下，看着徐达认真的说道。 “不可能。分兵三路这是出征前便定下的计划，现在没有特殊情况不可能合兵的。虽然有将在外不受君命这话，可是如此大的更改原定计划，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怕是不行的。”徐达在身上擦了擦手上沾着的饽饽烤糊之后的黑色，发现烤糊的黑色早已经渗透进了指纹之中，便又把手指放进了茶碗里洗了洗，然后一饮而尽。 “会死很多人的。”柳阳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解释，只能含糊的说道。 “小子，你能预测雪停，也能预测星雨，这份本事已经堪比诸葛孔明了。但刚才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尤其是不要跟其他人乱说，军心不能乱！”徐达认真的看着柳阳说道，如果之前说这次出征会不顺利，他是不会信的，可是现在…… “项逐东他们这次确实让我大开眼界，你放心，我不会再拿他们当普通的兵用了，好钢就得用在刀刃上。” “如果……你真的担心我们会打败仗，那就把你的看家本事拿出来，给咱们弄一些好东西，我可知道你小子的本事，光是火车那东西就不是常人能想出来的。” 柳阳知道十几万大军不是自己几句话就能改变既定战略的，便也不再劝了，听到徐达让自己给弄一些好东西的话，便说道：“嗯，我这里还真有一些东西，在泉州府平定叛乱的时候发挥了大作用。这次我带来了一些，全部给你们吧，我会让人交给你们使用的。” “嗯，那就行！说实话，给你请功的奏章我已经写好了，可是今天又得往上面加一些东西了，最烦这些文书的事，累！”徐达撇了柳阳一眼，好像很是不满的样子，不过脸上的笑意却是满满的。 “报~！”这时候一个斥候来到帅帐外面大声禀报。 “什么事？”徐达问道。 “军营十里之外有一支人数众多的狗队正在往这里过来，已经被巡逻的队伍给拦截住了，这些人说是柳大人的部下，带头的人自称是李光北！”这个斥候说道。 “你的人？”徐达跟柳阳问道。 “李班头！他们来了？太好了，看来雪崩的山谷已经被他们打通了！对，是我的人！”柳阳惊喜的说道，终于把这些人盼过来了，现在木头和古毛宁这些人都是士卒，打仗是一把好手，可是现在缺的是工匠啊！ “来人，让伙夫赶紧炖上几大锅的羊肉，对了，让人准备十几顶帐篷，有从外面来的弟兄们马上就到了，让他们吃口热乎饭，睡个暖和觉。”徐达走出帐外又让人去跟伙夫下命令了。 不一会，李班头便带着四五百人和庞大的狗队、马队到了军营，饶是柳阳看到之后也被这规模给惊了一下，狗队和马队拉着的雪爬犁就像后世秦岭的货运火车似的，长长的一溜，一眼根本看不出来有多少数量。 “大人！”李班头把脸上的面罩摘下来，几步来到柳阳跟前，单膝跪下行礼。 “李班头，一路上辛苦了！兄弟们可有伤亡？”柳阳一把托住了对方，没有让他跪下去。 “有几个受伤的，其他的都还好。就是过山谷的时候麻烦了点。”李班头的嘴唇一边说着话一边就裂开了，往下面滴着雪。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赶紧去歇息一下，等一下再说其他事情！”只要他们安全，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等一等。 第546章 泥马 第546章 泥马 “大人，我不累。我知道大人忧心北方灾情情况，还是说一下现在的救灾情况吧。”李班头并没有着急去歇息，虽然他现在感觉很累，但是他知道自家大人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北方雪灾的情况。 “那去我的军帐中说，正好我也了解一下现在北方的灾情如何。”徐达现在也想了解一下后方的灾情，毕竟在出征前还需要再补给一次，汉人到底还是不习惯只吃肉的，时间长了肠胃难免受不了。 李班头已经被冻的麻木的手脚在帅帐中火炉的烘烤下微微的发痒，手上的被冻住的伤口也裂开了，不过并没有流出血，而是清如水略显黏稠的汁液。 徐达看着李班头如此狼狈的样子，便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陶罐扔给了他，说道：“这是马油，对冻疮有不错的疗效，你拿去用吧。” 李班头受宠若惊的看了一眼柳阳，柳阳则示意他拿着就好。 “卑职谢大帅！”李班头单膝跪地的说道。 “行了，不用这么多的虚礼了，还是说说北方的雪灾吧。”徐达随手擦了一下手上的油脂说道。 “是！徐大帅。柳大人，还记得咱们当时从海上登陆的北塘镇吗？”李班头跟柳阳说道。 “当然记得，那里现在怎么样？”柳阳先是跟徐达解释了一下当时从海上登陆的情况，然后才跟李班头问道。 李班头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铺在柳阳和徐达面前，说道。 “那里现在已经扩建了很大，在贾总管的安排下，那里已经建成了工厂所需的配件厂，而各种食品厂则已经更深入到香河县城了，除此之外，咱们还在莱州府建立了前进基地，从那里可以到达大名府和彰德府一带。这样，从北面和南面一起运送物资就能更快的救济百姓。” “现在咱们的船只除了运送必要的建厂物资外，还有一部分主要去捕鱼，现在救济百姓的食物有七成是从海里来的，基本上可以供上百姓们的消耗了。” “另外就是，听下面的人说，开封府一带的雪已经有融化的迹象了，看样子雪灾很快就会过去了，预计一个月内北方大部分地区的雪都会融化，到时候道路恐怕会泥泞一些，物资会难运送一些，不过老百姓们也就挺过去了。” 柳阳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们这次带了多少火药和火箭弹地雷什么的？” “呃，带了一些，大概有几雪爬犁吧。”李班头说道。 “等会都给了徐大帅的兵，让他们打仗的时候用，咱们这里基本上用不到了。”柳阳说道。 “是！”李班头应承下来。 “这么说，这次北方的雪灾基本上就算是挺过去了？”徐达问道。 “是的。其实主要就是老百姓的保暖和吃喝的问题，现在基本上都已经解决了，在从大名府到顺德府一直到顺天府，都已经组织老百姓们开采石炭了，被服厂也已经建立起来了，现在老百姓的取暖衣物已经有一半是在从当地的工厂生产的了。”李班头恭敬的说道。 “不过就算雪融化了，也正好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所以赈灾还得继续下去，一直等到老百姓们的田地里的粮食出来，好在这么大的雪，应该会是个丰收年吧！”柳阳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么大的雪对于庄稼的影响还未可知，不过希望不要再让老百姓受苦了。 既然灾区的问题已经在逐步解决了，现在被雪崩所覆盖的山谷道路也已经疏通了，后面的物资自然会源源不断的运送过来。 在李班头离开之后，徐达依旧单独把柳阳留下来了，他想继续商讨一下接下来出兵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柳阳他心中有着莫名其妙的信任，这种信任不单单是预测了两次天气，更是一种人格的信服。 “如果雪在一个月内融化，大军就得出发了，没有拖的理由，更没有拖的时间！咱们日子难过，鞑靼人的日子更难过，现在不趁他病要他命，反过来咱们就难受了！”徐达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这个西至河西走廊，东至辽东呼伦贝尔草原。 “这么大的盘子，按照你小子说的一个月内趁着雪未化的时候出兵恐怕是不可能的，十几万大军，光是辎重就不好运输，草原上打仗打的就是后勤，所以，你得帮着想个办法，我知道你的办法多。” 确实，十几万的大军光是粮草运输就是一个麻烦事，更不要说还有火炮这些重达千斤的铁疙瘩，这可是明军对付鞑靼人的利器。 柳阳忽然想到了一种在南方沿海见到的东西，泥马！可以在泥泞的道路上如履平地快速前进，跟雪爬犁差不多。 “有了，大帅知道泥马这种工具吗？”柳阳问道。 “泥马？那是什么马？”徐达疑惑的问道。 “不是马，是一种运输工具，可以在泥泞的道路上快速前进，我让工匠做出来你就知道了。”柳阳一边在脑海里想着泥马的模样一边跟徐达说道。 “哦？那快快让工匠做一架出来，让我看看！”徐达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不一会，军营中的工匠便来了，柳阳在纸上简单画了一下泥马的样子，便让对方现在赶制一架出来。 泥马制作过程并不复杂，不一会工匠便带着制作好的泥马过来了。 “这就是泥马？”徐达看着下面是细窄小船的样子，上面有一个立着的丁字把手，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失望，他本以为是多么细致的东西呢，现在一看也太粗糙了。 “对！这就是泥马。”柳阳肯定的说道，他从徐达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对方有点失望，不过也正常，不过只要好用就行。 “这东西如何用？”徐达围着泥马转了两圈问道。 柳阳拖着泥马来到了一片空地上，这里是军营中巡逻士卒经常走动的地方，所以这条道路显得有些泥泞不堪，正是试验好地方。 他扶着上面的把手，一只脚立在小船里，另一只脚使劲在泥地上一蹬，或许是在草原上的原因，下面的草也有滑行的作用，泥马居然滑出去一丈远。 第547章 谈起妲贵 第547章 谈起妲贵 周围的将士们看到柳阳在泥地里滑来滑去的玩的不亦乐乎，他们也想试试，便大着胆子请柳阳下来，自己玩一下。 这本来就是给这些将士们准备的，柳阳自然是欣然允许，便教给他们怎么操作，怎么滑行，然后就站在了徐达旁边。 操作很简单，只需要掌握好平衡和方向就好，对于这些经常骑马的将士们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不一会他们就能熟练的操作了。 “嘿！这东西真好，一下子就能跑出去这么远，比走路省劲多了。” “下来，我试试！嗯，真的呀，跑起来不费什么力气。” “让我来，我穿着盔甲呢，看看能滑动不。” “呦！全身盔甲还能滑的这么快？” “来，咱俩人都穿着盔甲呢，你滑这东西，我跑着，以十丈为限，看看咱俩谁快！” “我的天！这东西比跑着还快！真是好东西！而且还能在雪面上滑！” 徐达看着将士们骑着泥马来回的在泥地里穿梭，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跟旁边的柳阳说道：“这东西还能再做大一些吗？到时候可以让马拉着运送一些物资。” “当然可以。”柳阳说道。 “好！那我就让军营里的工匠们加紧赶制，希望能来得及赶上出兵。”徐达转身就去下命令了，现在交通这个麻烦问题已经得到初步的解决了，他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在徐达下完命令之后，柳阳便立刻跟了上去，现在宣府镇和顺天府的道路已经基本恢复通行了，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办了。 “大帅，你知妲贵吗？”柳阳把徐达拉到了帅帐之中问道。 “妲贵……哦，我想起来了，顺天府的知府是吧？知道，他妹妹是皇上的妃子，怎么了？”徐达想了一下说道。 “妲贵有跟鞑靼人私通的嫌疑。”柳阳说道。 “私通！你能确定吗？妲贵此人的名声一向不好，仗着自己的妹妹是皇上的妃子，外甥又是王爷，在顺天府作威作福，要不是这次老子要带兵北上，否则从他那里过的时候非得治治他！”徐达听到柳阳的话后惊讶了一下，不过随之就咬牙切齿的骂了起来。 柳阳十分肯定的说道。 “可以确定，我的一个部下原是给妲贵干脏活的，不过那是因为他的家人被对方所要挟，后来我用计骗过了妲贵，救了这个部下一家子，所以便投靠了我，这些都是他透露的。” “妲贵不顾朝廷的禁令，私自跟鞑靼人做生意，而且还私贩盐铁和茶叶，一直到这次大雪封路之前生意都还一直在做。但是没有书面上的证据，所以恐怕不好定罪。” 徐达眼神变得狠厉了起来，拔出手中把玩的小刀咄的一声插在了桌子上，怒声喝道：“好大的胆子！这种事情只要能确定，就算没有实质的证据也能治罪！现在战事即开，不能按照寻常的办案方式来处理了。你小子有什么想法？” “杀了！”柳阳斩钉截铁的说道。 徐达听到这个答案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饶有意味的看着柳阳，然后说道：“他的身份可不简单，就这么杀了？” “对！就是因为他的身份不简单所以才要杀了，不然就算押送回去，也有很多人替他开脱，最后不过是换个地方做官而已，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杀了。当然了，在他死之前，要获取整个事情的证据，我想这样的人恐怕也不是什么硬骨头，到时候用一些手段就好。”柳阳平静地说道。 “呵！小子，你够狠！不过我喜欢，既然你跟我说这事，是不是需要帮忙？你尽管说！”徐达知道柳阳跟自己说这个事情肯定是需要帮忙，便豪气的说道。 “我要一队人回去办此事。你知道，我的人虽然也可以，但是在顺天府救灾的时候肯定都露过面，要是让人认出来就麻烦了。这事必须快速、隐蔽的办了，不能引起跟妲贵有关系的人警觉。”柳阳说道。 “好！那就从项逐东那里挑一些人吧，你们之前也认识，合作起来也方便。”徐达想了一下说道。 在徐达的安排下，整个军营都忙碌了起来，有的士卒在满世界的搜集材料做泥马，有的则杀牛宰羊的准备军粮，还有的在采煤炭。 柳阳则带着项逐东一行人乘坐着狗拉的雪爬犁向着顺天府出发了，熟人只带了一个，那就是古毛宁，毕竟他对妲贵的做事方式和习惯都清楚，带上他有利于办事。 顺天府府衙。 妲贵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几道菜，喝了一杯酒之后惬意的舒了一口气，跟站在一旁的杨管家说道。 “杨管家，这有好几天没再下雪了吧？是不是雪灾马上就要过去了？” 杨管家弯腰恭敬的上前给妲贵倒上一杯酒，然后退到原位，说道：“大人，现在马上就要开春了，想必应该就要过去了。今日已经让邱班头带着人出去探查了一下，发现雪薄的地方已经有融化的痕迹了。” 妲贵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说道：“哎呀，赶紧让雪化了吧，鞑靼人那边想必也已经着急了，被大雪封了这么长时间，上次卖给他们的那些茶沫子说不定早就喝完了，盐巴估计也没了吧。这次正好可以借着雪灾的由头好好的卖他们一个好价钱！” “大人英明！”杨管家立刻恭维道。 “哎呀，自己喝酒没意思，你也喝一杯。”妲贵给旁边一个空酒杯倒满，然后推了过去。 “多谢大人赏酒。”杨管家并没有推辞，他知道妲贵的性子，便双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妲贵看着杨管家没有一丝犹豫便喝下了自己倒的酒，便满意的笑了起来，说道：“杨管家，我做的事情都是掉脑袋的事情，你就不怕哪天事发了连累了你？” 杨管家听到这话只是笑了笑，端起酒壶给妲贵再次满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道：“大人，我跟你这么多年，早就是船上的人了，我与大人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么多年福早就享够了，钱也花够了，就算是死了又有何惧？难道像那些老百姓苟活一世吗？岂不太没意思了。” 第548章 柳阳那小子的魅力 第548章 柳阳那小子的魅力 妲贵听到这话满意的点了点头，杨管家跟着自己这么多年，好多事情也参与到了其中，日后若是真出了事他自然不能独善其身。 “说实话，我总感觉那个柳阳会是咱们的心腹大患，还有跟着他走的古毛宁。等道路都通畅之后，你找人把古毛宁给做掉吧，他不能留。” “是！”杨管家回应道。 “对了，城中的老百姓们最近又闹什么动静没有？”妲贵又问道，他这次凭借着雪灾屯粮赚了不少钱，可是老百姓最近闹得有点厉害。 杨管家知道妲贵担心城中的老百姓被逼急了来府衙闹腾，于是说道。 “老百姓还是那样，翻不起多大的浪花，只不过他们最近好像对于那种不用柴火的炉子越来越欢迎了，尤其是之前柳阳说这炉子还能让人延年益寿之后，便纷纷想花钱请铁匠打造一个炉子。” “不过大人之前有令，不让铁匠们私自给百姓打这种炉子，所以他们都有些不满意，不过整体都在控制之中。”杨管家说道。 “嗯，让邱班头他们好好的看着那些老百姓，对了，城中的粮价也稍微降一些吧，省的等道路畅通的时候有不长眼的去京城里告状。”妲贵想了一下说道。 “好，我这就安排。”杨管家应道。 杨管家离开之后，邱班头就过来了。 妲贵示意让邱班头靠近一些，然后说道：“等路上的雪化一下之后，去把杨管家的媳妇孩子都接过来。” “这事要跟杨管家提前说一下吗？”邱班头看了一眼外面。 “你傻啊！肯定不能让他知道，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最近我总是感觉不太踏实，手里没有点什么把控的东西不放心，这事你去办。”妲贵骂了邱班头一声，这种事情只能先把人接过来，再跟对方说，不然杨管家提前让家人躲了怎么办！ “是！我这就安排。”邱班头说道。 金陵，皇宫。 朱元璋最近感觉身体很不舒服，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着，整个人都显得憔悴了不少，脾气也大了不少，最近光是因为办错事挨板子的太监就有十几个，其中还有一不留意就被打死的。 现在已经是亥时了，二更天的梆子已经敲过有一会了，朱元璋从床上起来随意的披了一个袍子，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凉茶，刚要喝，却被一只手给挡住了。 他一看，是马皇后正在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说道：“重八，你最近肠胃不好，别喝凉茶，我让御膳房给你做个羹吧？” “不用，就是感觉心里面烦躁，起来喝杯凉茶去去火气，没想到把妹子吵醒了，你继续睡吧，咱自己坐会就好。”朱元璋看到马皇后没有披着衣服，便把自己身上的袍子披在了她身上。 马皇后知道朱元璋心里有些烦躁，总是对一些小事情莫名其妙的发火，就连太子最近都不太敢过来了，已经挨了好几次骂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会伤了父子情分，也会伤了君臣之情。 “重八，是不是在担心徐达那里？”马皇后问道。 朱元璋没有说话，端起茶壶就准备再给自己倒一杯凉茶，然后一饮而尽，说道：“现在锦衣卫来报，北方大雪已经有融化的迹象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内就可以正常的行军了。可是，现在国库和各地的粮仓都是空的，现在没有办法再支持徐达了。” “柳阳不是去北方救灾了吗？最近从金陵过路的大船可不少，听说都是柳阳在桢儿那里造的船，专门从南方运送货物到北方灾区的，让他想办法从救灾的物资里拿出一部分先给了北伐大军不行吗？” 马皇后想起了前段时间在大江上看到的景象，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光是从武昌府过来的大船就足足有十几艘之多，而且之前的那种装在大船两侧的大轮子也不见了，但是依然跑的很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朱元璋听到马皇后的话，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妹子，朝中那么多重臣不用，却一直压榨柳阳这小子，咱这个当皇上的都感觉过分了。” “咱这有锦衣卫的密奏，也有桢儿的奏报，对了，还有关于柳阳的奏报。知道吗，桢儿已经快把王府都给卖了，每天就是一个菜一个饭一个汤，就为了支持柳阳造船。” “听说有的船上还把那种制作罐头的东西搬了上去，出了海就一路的捕鱼，捕到的鱼直接做成了罐头，只要是海里能吃的都捞，就这样才勉强支撑着救了北方的百姓们！” “听锦衣卫说，柳阳的那些工匠们也是拼了命的在干活，现在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开工钱了，但那些人仍旧干的热火朝天的，你说柳阳那小子到底有什么法子，让人们能这么衷心他？” 马皇后知道朱元璋最近心情郁结，没想到提到柳阳之后反而能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一大堆的话，这让她心中稍稍放下了心，只要能把话说出来就好，不然一直憋在心里会生病的。 “或许是柳阳没有为自己想过吧，他跟其他人不一样，别人做官就算不是为了发财也是为了留名，前段时间不是还有个御史效仿前朝之人，为了给自己母亲治病，割自己身上的肉让他母亲吃吗。” “这个御史听说很是清明廉洁，但是对自己的名声一向看的很重，甚至为了表示自己很廉洁，手中从不过钱的，说是不沾染铜臭，以致于他母亲身体抱恙还去街上买东西。这样的人就是为了留名。” 朱元璋听到这话被气的笑了两声，这事他知道，按道理来说手下有这样廉洁的官员自己应该感到高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就是生气！ “迂腐！还有些狡黠，虽然他是一个称职的官，可是咱不喜欢这样的人。”朱元璋说道，不过他可不敢正大光明的说出去这些话，万一那个御史听到了不得含恨自杀，不喜欢归不喜欢，可是人家也没犯错。 “所以，我想柳阳这小子招人喜欢的原因就是，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到了明面上，哪怕赚钱也一样！”马皇后说道。 第549章 夫妻夜话 第549章 夫妻夜话 朱元璋听到这话脸上立刻有了笑意，心情好像也好了不少，马皇后一看他高兴了，便继续说道。 “柳阳自从当官开始，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奔着为老百姓好去的，做官做的干干净净，最后辞官不做的时候，百姓们还送了一道万家布头做的万民伞，这是咱们大明的福气，也是标儿的福气。” “嗯？妹子，你这话咱可不爱听，这难道不是咱的福气吗？”朱元璋听到马皇后的话之后立刻反驳了，为什么独独把自己略过了。 “对对，还是皇上你的福气。”马皇后抿着嘴笑了起来，刚才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两人谈话得有来有往的，不然光自己说难以排解朱元璋心中的郁结。 “做生意赚钱呢，也光明正大的赚，让自己治下百姓们的日子都过的比之前好了，让滁州城那个不起眼的地方现在变成了凡是来金陵的官员客商们都要去那里看看的好地方。” “更不要说，还有火车这样千年以来都没有听过的稀罕东西，重八，你没发现吗，自从有了柳阳之后，什么稀罕东西都往外蹦，之前只在书上看到过诸葛孔明的木牛流马，总以为那是假的，可现在居然都在眼前发生了。” 朱元璋看着马皇后跟自己如同寻常百姓家里的夫妻一样拉着家常，只不过说的却是一个外人，但是言语中却没有一丝外人的感觉，便心中一动。 “妹子，你看咱要是认柳阳为义子如何？” 马皇后略显惊讶的看着朱元璋，之前天下纷乱的时候他认了不少义子义侄，这些人当中有不少是在战场上战死将士的孩子，也有因为作战勇猛而被自己丈夫所欣赏的，但更多的是为了凝聚人心。 不过在天下大定之后，就没有再认义子义侄了，现在忽然听到朱元璋有收柳阳作为义子的想法，难免有些惊讶。 “这……怕是不合适吧。”马皇后有点谨慎的说道，现在自己丈夫的心情好不容易好一点，生怕自己说的话不合适了又让他生气。 “重八，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不是当年的吴王了，而是天下的皇帝，一举一动都关系到整个朝堂，整个天下。” 朱元璋听了马皇后的话之后便也默然了，现在自己的身份不一样了，做事不能跟当年那么随意了，现在就连上街吃个饭都有一二百人在暗处保护着，随便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从这个世界上神秘的消失。 “都说做皇帝好，说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咱现在感觉有点累啊。看看朝堂上面那些人，互相之间勾心斗角的，都拼命的想着往自己手里抓权利！哼！” 马皇后刚招呼侍女让御膳房做点夜宵去，就看到朱元璋一手掐着腰一手砰砰的拍着桌子发牢骚，她笑盈盈的说道。 “当家的，你这话可是一杆子把一船的人给打翻了，现在正在领着北伐大军的徐达，还有在西南的沐英，还有汤和、刘伯温，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为朝为国的好官，心中也都有老百姓。” “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且不说之前跟着你在战场上用性命拼出来才有现在荣华富贵的老将们，就是那些新进的士子们，他们十年寒窗苦读不也是为了一朝天下知嘛。天下熙熙攘攘不过为名为利而已，人无完人，用人终究不过是用其才，治其罪六个字。” 朱元璋听到马皇后说的这话，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说道：“妹子，咱可是多少年没有听你喊过当家的这三个字了，听的咱心里舒坦。” “你说的很对，人无完人，只要能用其才为咱们大明做事就好，用其才，治其罪，这话说的好啊！好！哎呀，咱这心里立马就通透了！” “咱现在认义子不合适了，妹子，要不你认下柳阳当义子吧？这总是可以的吧！你想想，以后标儿当了皇上，柳阳不但是臣子还是义弟，到时候要是再发生像之前一气之下辞官的事情，也得考虑自己义弟的身份吧。” 这时候，御膳房做的芝麻红枣汤端上来了，去过核的拇指大小的红枣，焙炒过的芝麻，再加上一些软糯的浆米和核桃仁、葡萄干，最后再滴上一些蜂蜜，在天冷的时候喝上一碗安神润脏，浑身暖洋洋的。 马皇后并没有接朱元璋的话，用小碗盛出一碗来，然后又给自己盛了一碗，用汤匙小口的喝着，不一会，两人就把一小盆芝麻红枣汤喝完了。 朱元璋心中这段时间以来的郁气也随着头上微微冒出的汗而散掉了，心情不由得变得畅快了起来，用湿毛巾使劲的擦了一把脸。 “呐，这毛巾也是柳阳那小子弄出来的，用着就是舒服，软乎还吸水，这样的人不给咱们的标儿赶紧拿住了，以后万一跑了怎么办。那小子现在整天想的就是出海，说不定这次从北方回来之后他真的就要这么干了。” 朱元璋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外面二虎在门口禀报。 “禀报皇上，北伐大军有情报送来。” “哦？赶紧给咱看看！”朱元璋心中忧烦最大的原因便是没有北伐大军的第一手情报。 朱元璋打开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便哈哈大笑了起来，站起身来回的在屋子里走着，说道：“看看！看看！咱就说柳阳有办法，妹子，你知道吗！北伐大军这次有粮食了，柳阳那小子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从鞑靼人一个部落里弄过来几万头牛羊还有上万匹的战马！” 马皇后接过情报看了一下，心中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朱元璋最为担心的就是北伐大军后面还能不能发起进攻，现在看来应该是不一定担心了，而且里面还说了其他事情。 “这泥马是何物？”马皇后看着里面说道柳阳研制出了可以在泥泞的道路上走的泥马，便疑惑的问道。 “柳阳居然还懂天文星象？不但预言了大雪停止的日子还预测了星雨！我的天，还有天降星铁，说是要给皇上打一口宝刀！”马皇后看着情报说话的声调一声比一声高，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她此时感觉自己也被惊到了。 第550章 收为义子 第550章 收为义子 朱元璋听到马皇后的话又把情报拿到手里仔细的看着，刚才他因为过于心急，根本就没有看完。 “哈哈！不管泥马是何物，从徐达的口气上来看，后面的进军是没有问题了，这星铁嘛，乃是天赐大明的宝物！天佑我大明，有柳阳这么一个人才！” 不过朱元璋仔细一捻，发现下面还有一张情报，他看了之后脸色便立刻变了，越看越手越抖，最后甚至已经散发出来了杀气。 马皇后看着朱元璋这个样子，便问道：“重八，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朱元璋脸色铁青的把情报又递给了马皇后，然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像是在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气，只不过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便从桌子上抄起刚才喝羹的碗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这……这妲贵有如此大的胆子？还跟鞑靼人私通？那为何朝中无人禀报此事？”马皇后问道。 朱元璋此时已经不复刚才作为丈夫的脸色，而是恢复了帝王的气度，跟二虎说道：“二虎，顺天府锦衣卫指挥使、副指挥使到千户，斩！百户以下全部发配辽东！” “是！”二虎脸色也很不好看，他是负责大明的整个锦衣卫，自知没有办法逃脱责任，便立刻跪了下来。 “这件事办完之后，你……”朱元璋处理二虎的时候有点犯难了，他的责任是最大的，可毕竟情有可原，毕竟全国的锦衣卫有几万人，出了现在的事情也在所难免，可过毕竟是过！ “皇上！”马皇后知道朱元璋在考虑如何处置二虎，心中不禁担心起来，这二虎可谓是忠心耿耿，他大哥甚至为了朱元璋能当上皇上，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与那小明王陪葬！ 于是她立刻出声提醒，可是现在是朝中大事，自己是一个皇后，从身份上来说不能表达出任何明确的意见，只能用这样的提醒方式。 朱元璋知道马皇后的担心，他也不忍心处死二虎，于是说道：“二虎，这次事情处理完之后，你就去柳阳那里吧！” “是……嗯？”二虎本以为会有多么重的责罚，可听到这话之后还是愣了一下。 马皇后也愣住了，这怎么看也不像处罚，朝中的人都知道跟着柳阳干活都很舒服，赚钱也多，而且还能接触到很多新奇的东西，奖赏的意味更多于像惩罚啊。 “等这次的事情完了之后，你自己去找柳阳，求其收留，若是他不收，你就自己去辽东充军吧！”朱元璋继续说道。 “是！”二虎心中才稍稍放下了心。 “另外，着人暗中探查近年来谁的府上跟妲贵来往密切，还有，安排人一路北上沿路探查从这几年来有没有从顺天府过来告状的百姓！”朱元璋一连串下了好几个命令，等了一会之后，便又说道。 “安排人帮忙加强齐王和潭王的守卫。” “是！”二虎沉声应道，然后便退了出去。 马皇后却被朱元璋最后一条命令给吓到了，说道：“皇上，齐王和潭王……他们？” “他们都是咱的孩子，但也是妲贵的外甥，把他们之间的联系切断了好。”朱元璋沉声说道，只一个妲贵还做不到这么长时间的欺上瞒下，朝中必然有人策应。 后宫还有一个妲妃，外面还有两个王爷，若说他们跟妲贵没有联系，不知道他的事情必然不可能，可是这几年居然没有人提过，这说明什么？ 朱元璋微微闭上了眼睛，他最恨别人欺瞒自己，若是朝中的大人大不了杀了，就是妲贵杀了也无所谓，若是因为妲贵而给北伐大军造成了损失，就算是妲妃废了也未尝不可，可是自己那两个儿子…… “徐达在情报里面说，柳阳要对妲贵动手了，照着他的性子，妲贵怕是活不下来了。”马皇后忽然想到情报里徐达提到柳阳要借人回去处理妲贵的事情。 “柳阳这小子做事缜密，而且还收服了妲贵的人为己用，若是没有把握是不会鲁莽行事的，杀了就杀了吧！我想柳阳的奏报过几天应该也就到了，等到时候看看再说！”朱元璋此时心中杀意正盛，听到柳阳要杀妲贵正合心意。 “妲妃那里……妹子，你正常照看着就行，她身边的人要是有伺候不好的该换就换。” 马皇后知道这是朱元璋这是打算变相的把妲妃监视起来，便答应了下来，按道理说后宫的事情她说了算，可是现在已经牵扯到外朝了，便以皇上的命令为准。 呜~！呜~！呜~！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阵低沉而响亮的声音，这是大江上正在过柳阳的蒸汽船。 听着从这汽笛声音，朱元璋的脸色算是好一点了，说道：“大明总算还有人干一点实事的！传旨，柳阳为人踏实稳重，做事干练，颇为为百姓着想，皇后慈爱后辈，认其为义子，辞国姓柳！” 于此同时，柳阳已经带人古毛宁和项逐东一行人已经日夜赶路的来到了顺天府城外，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大人，咱们现在进城吗？”项逐东问道。 “不急！等天色晚了之后再摸进去，妲贵和边军有关联，我怕咱们一网打不进走漏了风声，到时候边军闹起来恐怕就不好办了，现在北伐大军出动在即，不能再节外生枝了！”柳阳说道。 “项参将，这里的衙役晚上看管的并不严，雪灾之后他们为了偷懒，城门甚至都不上锁，就为了第二天能多睡一会，所以不用担心进不去。”古毛宁知道项逐东担心进不去城，便解释道。 在他们身后，还有两百人的三千营的士卒，由于此次过来并不是救灾的，所以都是轻装，除了杀人的武器之外便没有其他东西了。 虽然现在已经不下雪了，但是道路上还是没有一个行人，城中也没有人进出，若不是有炊烟冒起，恐怕还会让人误认为这是一座空城。 柳阳众人都在雪爬犁上休息，项逐东他们都穿着新式的棉衣，而且还隔绝了地上的冰雪，还吃着热的食物，这都是仰赖那种新式的火炉。 等天色好不容易黑了下来，柳阳站起来说道：“进城！” 第551章 又见面了 第551章 又见面了 城门内的小板房内，三四个衙役正在喝酒，现在城中的粮食很贵，他们跟着妲贵也不过混个温饱而已，酒这种东西算是很奢侈了，所以他们喝的很小心，倒的时候也不会把杯子倒满，因为怕洒出来。 “来来，咱们慢慢的喝着，虽然有酒了，可没什么好的下酒菜，只有这些从百姓家里弄来的吃食。” 一个衙役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从碗中拈起一粒盐渍花生放到了嘴中，若是放在以前，这种下酒菜根本上不了桌面，都是喝得有些酒意之后要一盘耍叫花子玩的东西。 “呸！他娘的，叫花子都不吃的东西，咱们现在下酒喝，活的真他娘的操蛋！”另外一个衙役脸色难看的轻啐了一口。 “嘿，咱们有酒喝就不错了，再说了，妲大人也说了，现在只是暂时的困难……”这个衙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其他衙役的话给打断了。 “什么困难？他们坐衙门的天天有肉有鱼的，咱们就吃这？” 不过这话说出来之后，衙役们便都不再说话了，他们就是跟着妲贵手下吃饭的，虽然几个人在一起时间不算短，可是人心隔肚皮，谁也不敢再说关于妲贵的话了，谁知道这些话会不会第二天传到府衙中去。 “喝酒，喝酒。” “对，喝酒才是正事。” 众人都心领神会的端起酒杯含糊的把刚才不满糊弄了过去。 屋中的油灯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噗的一声灭了。 “诶？不是见天刚加的灯油吗？怎么灭了……” 这个衙役的话音未落，就听到屋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然后冲进来七八个人，他们并不说话，只是在黑暗中把自己捆了起来，嘴里也堵上了东西，根本喊不出声音来。 “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装死到俺们办完事，你们选一个吧！”黑暗中一个带着南方口音的年轻声音问道。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瞬间就生气了：“嘿！真是给你们活路都不要是吧？那就不要怪俺们不讲情面了。” “这些人他娘的都被堵上嘴了，哪能回你的话？你小子冻傻了？”一个声音粗犷的声音在黑暗中说道。 “呀，俺忘了。”黑暗中又是窸窸窣窣的一阵声音，“行了，刀就架在你们脖子上呢，要是敢乱喊一声，立刻没命！选一条路吧！” 这几个衙役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碰到了匪徒，平时喝酒逛窑子行，可是真的跟这些亡命徒碰上只有求饶的份：“各位好汉爷爷，我们装死，绝不敢耽误你们的事情。” “好！” 话音刚落，这几个衙役就感觉自己的后脑上一疼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时间很紧迫，只有这一晚上的时间把妲贵的人都给控制住，否则等天一亮就不好说了，现在主要打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 柳阳他们分成了两队人，一小部分人跟着柳阳去府衙，另一大部分人跟着古毛宁去挨个抄那几大商行的家。 妲贵这两天总是心神不宁的，所以便让郎中开了安神的汤药，所以今天他睡的比较早，就连平日里宠爱的小妾都没有在身边，因为那郎中说了，今日要远离女色。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屋里冷了不少，似乎还有风刮过，迷迷糊糊的睁眼一看，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娘的！哪个下人收拾的屋子，窗户都他娘的不知道关！” 妲贵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起身摸着黑把窗户关上了，只不过他忽然浑身一震，似乎感觉到了哪里有些不寻常，因为外面太安静了，现在时辰还早，自己那些小妾们应该还睡不了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猛地一回头，发现依稀能看到桌子旁边坐着一个黑色的人影，不过对方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着。 妲贵下意识的想喊，可是一想外面安静的不像话，便生生的把想要喊出来的话给咽了下去，手则在窗台上慢慢的摩挲着，希望可以摸到能到武器的东西。 “妲大人真是好定力，我以为你会被吓尿裤子。”桌子旁的人影开口了，语气很是平静，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不知是哪位好汉？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想必是有所要求，为财？还是为权？你大可以说出来，妲某定当照办。”妲贵在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模样，但是声音听起来年龄倒不算很大，而且还有一点熟悉的味道，难道自己之前见过对方？ “我不为财，也不为权。只是想掺和一下妲大人的生意，不知道行不行？”黑暗处的人影一副做生意的口吻，好像真的是来谈生意的。 “生意？好汉怕不是弄错了吧，妲某乃是知府，又不是商贾，怎么会做生意呢？”妲贵虽然嘴上在搭着话，可是脑子却在竭力的想着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明明听着耳熟却为何想不起来呢。 “哦？那这么说鞑靼人的盐和铁，还有茶叶都不是你卖给他们的了？” “好汉说笑了，我大明已经明令严禁这些货物卖给草原上的部落了，更不要说我是知府，岂能知法犯法？”妲贵听到对方的话心中忽然猛跳了几下，看来对方知道自己的事情，但知道归知道，自己万万不会承认的。 呲啦~！黑暗中的人影手中拿着一个东西划了一下，火花四溅，黑暗中的屋子立刻显得明亮了一些，他又点燃了桌子上的几支蜡烛，让屋子更加明亮了起来。 “妲大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咱们又见面了。”柳阳似笑非笑的看着妲贵说道。 妲贵看清楚那个人影之后，便立刻睁大了眼睛，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听着对方的声音耳熟却想不起人了，因为自己只是在对方出城的时候见了一次面，刚才猛地一想愣是没想起来。 当他看清楚是柳阳之后，心中便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因为对方也是朝廷的官员，不是真的匪徒，做事还是要讲规矩的，虽然今夜冒然闯进来已经是极度的失礼了，但终究不会真的像匪徒那样随意杀人的。 心中打定了这个主意，妲贵便放松了。 “柳大人，幸会！” 第552章 避重就轻 第552章 避重就轻 妲贵慢慢的走到了桌子前坐下，眼神有些不善的盯着柳阳说道：“柳大人，你夜闯顺天府衙门到我卧房，还污蔑本官跟鞑靼人私通做生意，你想干什么？” “而且，你既然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难道真当本官是面团任你揉捏不成！你拿大明的法度置于何地位？” “你可以声音再大一些，看看会不会被其他人听到。”柳阳知道妲贵此时大声说话的意思，希望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不过这里的人都已经被控制住了，哪里会有来人。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妲贵发现外面并没有来人的迹象，心中已经有些慌了，不过仍旧强自镇定的说道：“柳大人，你到底想干什么？本官跟你远无怨，近无仇，为何要盯着我不放呢？” “妲大人，你说得对，你我之间并无私怨，只不过你做的事情我看不惯。”柳阳盯着妲贵说道。 “那你说我做的哪些事情你看不惯？我改不行吗！”妲贵知道现在是孤身一人了，语气不像刚才那么强硬了，甚至还有一些求饶的意味。 “对百姓不好，哄抬粮价，让老百姓吃不起饭。”柳阳说道。 “好，从明天开始，我就让人降低粮价！” “西山上那些采石炭矿的人们生活的猪狗不如，你怕是把他们都忘了吧？” “我明天立刻让人去把他们接下山，好好安顿。” “把控木柴通道，让老百姓必须从你这里买高价柴火，欺行霸市！” “柳大人，我明天立刻把所有的木柴免费送给百姓。” 就这样，柳阳说一个问题，妲贵立刻表示改正一个问题，那态度简直就像一个老师在教学生一样，只不过两人的年龄相差的有点大。 “哦，对了，你私通鞑靼人贩卖盐铁和茶叶。”柳阳忽然说道。 “我立刻跟他们断绝……”妲贵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他颜色阴晴不定的看着柳阳说道：“柳大人，你居然想诈我！这个事情我没有干，柳大人千万不要把私通的罪名按到我头上。” “哎呀，妲大人，你都犯了那么多条律法了，再多这一条也不多嘛。”柳阳笑嘻嘻的说道。 妲贵冷冷的笑了一下，说道：“柳阳，前面那几条就算你告到皇上那里我也不怕，大不了这官不做了，当一辈子的逍遥翁也不错。可是最后这一条罪名可是定斩不饶的大罪，我这颗脑袋还顶不起来！” “嗯，你说的有理，那我就不多废话了。”柳阳话音一落，就从外面进来两个士卒，一左一右的把妲贵给钳制在了中间。 “柳阳，你，你想干什么？难道还想对我用刑不成？你别忘了，我可是知府！若是想屈打成招我定当去皇上那里告你！”妲贵此时已是真的慌了，他没有想到柳阳居然会让人直接控制自己。 “账册，我要你跟那些粮商暗地里银钱交易的账册，还有跟鞑靼人交易的来往账册和参与人员，还有你给朝中那些官员们的送礼账目！”柳阳一连说了好几个问题，但实际上是一个问题。 “我跟粮商来往的账册就在书房中，至于你说的什么跟鞑靼人交易，什么给朝中官员们送礼，都是无稽之谈，本官贪钱不假，可断然不会做有损大明的事情！你更不要妄想让本官冤枉朝中各位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妲贵还是有这个胆气的！” 妲贵此时已经害怕的浑身发颤了，但是也交待了跟粮商来往的事情，其他两个事情一概不认，他知道现在自己必须咬紧牙关，贪点钱财的罪名朝中那些拿过好处的官员尚且能转圜一下，若是私通鞑靼人，恐怕皇上直接就能亲自砍了自己！ 不一会，去士卒就去妲贵的书房中搜罗了一大堆账册，扔在了屋里。 “自己挑出来吧。”柳阳看着摊在地上一堆账册跟妲贵说道。 妲贵虽然被松开了，但是他不敢有多余的动作，旁边的士卒可是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只能老老实实的从这堆账册中挑出来一些。 “这是我跟粮商来往的账册，大概有四五年的。” 柳阳翻看了一下，账册是真的，没想到妲贵居然真的把这些罪证放在了自己的书房，甚至连掩饰一下都不掩饰，真的是肆无忌惮。 不过也从侧面反应了，对方现在这个举动是在丢车保帅，交代小问题而逃避大问题，都到这时候了还想着能糊弄过去。 “我还要你跟鞑靼人之间的账册，还有跟朝中官员送礼的账册。”柳阳并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情。 “柳阳，我真的没有私通鞑靼人，更没有给朝中那些官员送礼！”妲贵喘着粗气，眼睛有些红的说道，显得好像被冤枉了一样。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把人带进来！”柳阳冷哼一声，跟旁边的士卒说道。 没一会，杨管家便被蒙着头带了进来，等他的头罩被揭开之后，依旧闭着眼，说道：“各位好汉，我知道规矩，我不会睁开眼看你们样貌的，你们想拿什么便拿吧。” 柳阳看着杨管家乐了，这人倒是有点意思，还以为自己这些人是匪徒呢，便说道：“杨管家，你不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杨管家作为妲贵的管家这么多年，心思更加的灵活，注意的事情也更多，所以他一听这个声音眉头便皱了起来，睁开眼的同时说道：“柳阳？怎么是你！” 他立马又看了一下屋里的士卒和坐在地上的妲贵，心中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们是来对付我们的！” “对！我们是来对付你们的。可是你家妲大人不配合，只好让你出来作个证。”柳阳说道。 “作证？作什么证？我家大人就算处置灾情不力也不至于让你们如此羞辱吧？就算你是抚北巡按使也不能如此狂妄吧！”杨管家立刻大声喝道。 柳阳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杨管家，你比你家大人还要狡猾，更会避重就轻，想用一个灾情处置不力的由头替你家大人脱罪吗？可笑！” “你家大人已经把跟城中各大粮商之间的事情都招了。” 第553章 好一个兄弟情谊 第553章 好一个兄弟情谊 妲贵这时候说话了，声音沉痛的说道：“杨管家，你就不用替我脱罪了，做官这么多年，唯一在钱这事上糊涂了，当时没有经住粮商们的诱惑，哎！” 杨管家立刻明白妲贵这话是什么意思了，看来柳阳还没有其他事情的证据，眼睛一转便立刻说道：“大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粮商实在可恨，居然让大人犯了错！” 柳阳笑盈盈的看着杨管家，把犯罪说成犯错，这样的大事化小的说法还真是张嘴就来，不愧是妲贵忠诚的狗腿子。 “杨管家？你本名叫什么？哪里人？” “回大人的话，小人杨意兴，是绍兴府人士。” “杨意兴，好名字，跟着妲贵多长时间了？”柳阳用手里的火柴棍一点一点的拨弄着蜡油随意的问道。 “小人跟妲大人已经有八年了。”杨管家没有犹豫立刻说了出来。 妲贵看着杨管家说道：“杨管家，如今我因为贪财犯了错，你就不要再称呼我为大人了，咱们相处这么长时间，就以兄弟相称吧。” 杨管家听到这话眼眶立刻红了，他语气有些哽咽的说道：“大人，这么多年的知遇之恩，我杨意兴无以为报，但这份情谊我永远记在心中。今日就斗胆叫你一声大哥！” “兄弟！”妲贵一脸悲切的跟杨意兴互相握住了手，好像多年不见才刚刚相认的亲兄弟一般。 柳阳看着两人的情绪跟后世粗制滥造的影视剧一般随意的起伏着，嘴角都快裂到了耳朵根了，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 妲贵和杨意兴互相哭了一会之后，发现柳阳和旁边的士卒都在笑意盈盈的看戏，忽然感觉自己刚才的样子有些尴尬，便松开了互相握着的手。 “让柳大人见笑了，我妲贵知道犯了律法，不日就要去金陵认罪伏法，想着以后再也见不到朝夕相处的兄弟了，便悲从心生，哎~！”妲贵用手摸了摸眼角的泪花说道。 柳阳一摆手，说道：“理解，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还哭不哭？要是想哭的话我还可以再让你们哭一会。” “呃？不用了，不用了。我跟你回金陵。”妲贵没想到柳阳是如此的反应，按道理来说就算不受点感染也会说点温和的话吧，可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像嘲笑呢。 “慢着，我什么时候说回金陵了？案子还没审完呢。”柳阳看着妲贵嘲讽的说道，然后一摆手，让士卒把外面的人带进来。 妲贵和杨意兴诧异的看着门口，当他们看到下一个被带进来的人时候，便知道今晚他们的人说不好已经被一网打尽了。 邱班头显然挨过打，脸上的血污了半个脸，一个眼睛也肿的眯成了一条缝，说是被带进来，其实是拖进来的，因为他的一条腿被打断了，甚至能从已经破烂的裤子看到露出的骨茬。 “邱班头？” “邱班头！” 妲贵和杨管家看清这个人是谁之后便立刻被吓得往后面爬了好几步，心中瞬间又想到了自己等会是不是也会像这样被折磨，便一起哀求的看向了柳阳。 “邱班头，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哦，说给这两个人听听。” 柳阳一边说着一边往邱班头的头上倒了一碗茶水。 邱班头被这一杯热茶浇的一激灵，费力的睁开那只没有肿的那只眼睛，缓慢的看了一眼妲贵和杨管家，又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的柳阳，嘴角动了动。 “老……老杨，妲……妲贵让我找人去把你家人带过来，然后……再……再把你们全杀了，用你们当替死鬼。”邱班头舌头都破了，说出的话也是含含糊糊的，但是还是可以让人听懂的。 妲贵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气急败坏的就想扑到邱班头的身上，被一旁的士卒一脚踹翻。 杨管家也是愣了一下，但没有动，仿佛他提前知道这些事情似的，只不过把刚刚和妲贵握着的手在身上使劲的蹭了蹭。 “妲大人，你这是干什么？气急败坏？杀人灭口？”柳阳开玩笑似的说道。 “我……我，大人不要误会，我是听到这家伙居然污蔑我，所以一急就，就昏了头。”妲贵努力的从地上爬起来，跪在柳阳跟前说道。 然后他又跟杨管家说道：“兄弟，你可不要听这家伙的话，居然为了自己保命不惜污蔑于我，实在是可恨！可恨至极！” “他不是你的大舅哥吗？你们是一家人啊，现在怎么像是狗咬狗呢？”柳阳用脚踢了踢妲贵。 妲贵冲着邱班头狠狠的啐了一口，说道：“我是什么样的身份，他是什么样的身份，还想着做我的大舅哥？柳大人，你可不要听他自己乱说！他那妹子就是一个妓子，我不过是睡过两个晚上而已。” “呵~啐！”邱班头听到这话，冲着妲贵费力的吐出一口血水，只不过他没有力气吐得太远，只吐到了自己的胸口上。 “行了，把他拉下去吧，找个郎中给治治。”柳阳看了一眼邱班头，跟旁边的士卒说道。 “杨管家，你一言不发是什么意思？刚才不是还跟你们妲大人叙兄弟之情吗？现在为何一言不发了？邱班头刚才说的对不对，你这兄长准备把你家人接过来，这事你知道吗？” 杀人诛心！ 刚才俩人还互相称兄道弟的，现在忽然来了反转，杨管家知道以妲贵的做事风格，这事情肯定是真的，不过现在邱班头已经被控制住了，那说明自己的家人现在还安全。 这时候，古毛宁进来了，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妲贵和杨管家，来到柳阳跟前说道。 “大人，那边都已经完事了。” 柳阳一听这话，点了点头，然后跟妲贵和杨管家说道：“好了，话也谈了，情也叙了，现在开始动真格的了。” “妲贵，我要你的跟鞑靼人互相来往的账册，还有跟朝中官员来往的送礼账册。” “大……”妲贵刚说了一个字，就砰的一声被踹倒在地上了，这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疼的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柳阳收回刚刚踢出去的脚，面色冷峻的说道：“回答错误！” 第554章 妲贵死了 第554章 妲贵死了 柳阳扭头又跟杨管家说道：“还是刚才那个问题，你来回答。” “有，但是要换！”杨管家看了一眼疼的弯着腰跟大虾米似的妲贵，语气平静的说道。 “条件！” “我一家子的性命！”杨管家说道。 柳阳跟旁边的古毛宁说道：“他家人在哪知道吗？” “只知道大概地方，不知道具体村子。”古毛宁说道。 “你家人我会救的，不过要把账册先给我看看。”柳阳跟杨管家说道。 “大人，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不过我家人是无辜的，妲贵知道我家人在哪，说不定还有更多的人知道我家人在哪。我家人不安全，我是不会说的。”杨管家脸色倒是很平静，仿佛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行！把你家里地址给古毛宁，让他把你家人安顿好，在海边的北塘镇有我们的船，可以把你家人安排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柳阳说道。 “那就有劳了。”杨管家说出一个地址，离顺天府这里不算远，只要大半天的路程就能到。 “跟我婆娘说，人走了就行，家里的东西就不要带了。” 古毛宁立刻带着几个士卒出去了，现在时间很紧张，必须快刀斩乱麻！ 等古毛宁走了之后，柳阳看着杨管家说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们？” “信！你们是好人！”杨管家同样的看着柳阳说道。 “放心，我说到做到！”柳阳认真的说道，然后他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妲贵。 “妲大人，你就安心上路吧！” 说完，就从旁边的士卒腰间抽出了刀，走到妲贵跟前一刀劈了下去！ “别！”刚才还装死的妲贵一个驴打滚闪到了一旁，浑身肥肉被吓得一颤一颤的。 铛！ 柳阳的刀劈在了地上，溅起一溜的火花。 妲贵看着镶嵌在青石里的刀锋，眼神都直了，他没想到柳阳居然真的一言不合就要杀自己，刚才要不是躲得快，现在这刀已经砍在自己身上了。 “柳大人，我说，我说！我的账册都在这里，床下面！你们可以去找！都在呢！”妲贵一边往角落里爬着一边指着自己刚刚睡的床说道。 不等柳阳发话，旁边的士卒就已经把床掀开了，梨木的床架子也被用刀给劈开了，从里面掉出来好几本账册。 柳阳接过账册随意的翻了一下，然后扔到了一旁，说道：“假的！” 嗖~！ 他的话刚说完，手中的刀便已经飞出去插在了妲贵的肩膀上。 “啊~！”妲贵看着插在自己肩膀上的刀，疼痛让他的脑子短路了一下，然后便惨叫了起来，“柳阳！你想杀人灭口啊！那账册都是真的！不是假的，你们要是不信，我就给你背出来！真的！” 柳阳冷笑一声：“你背出来也是假的，我不信！” 或许是疼痛让他脑子乱了，也或许对死的恐惧已经让他忘记了刚才的懦弱，于是在第一时间把自己所有的靠山给搬了出来。 “我是皇亲国戚！我妹妹乃是皇上的贵妃！我外甥乃是王爷！朝中李大人、王大人、林大人都是我的八拜之交！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我妹妹不会放过你的！” 然而没一会，他便从歇斯底里变成了痛哭求饶。 “柳大人，我跟鞑靼人那边熟悉，我还有用，我可以去当奸细，给你们提供情报！我可以给鞑靼人饭锅里下药，把他们都毒死！” 一股尿骚味从妲贵的腿间散发了出来，他已经被吓尿了。 柳阳见戏演的差不多了，便随意的说道：“账册是真的？” 其实刚才从床里面搜出来账册的时候，柳阳便临时想了这么一出戏，因为他没有在短时间内验证账册的真假，只有在面临生死的时候才能让人说真话。 原本他还打算用‘慧眼识人’技能检测一下，不过刚才已经用过了，就在审问杨管家的时候便已经用过了，所以现在没办法用。 “是真的！是真的！”妲贵肩膀上还插着刀，他只能微微的弯一下腰，防止刀把磕在地上插得更深。 “好！那我就放心了。”柳阳走到妲贵跟前，握住刀把，运起破虏拳的功法一使劲！ 咔嚓！ 刀自妲贵的左肩直接划到了右腹，肚子里的脏器流了一地。 妲贵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他瞪大着眼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开膛的肚子，喷出的血溅了他一脸，惊恐的笑了一下便断了气。 天此时已经微微亮了，柳阳把刀插进了刀鞘中，站起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顺天府城的鼓这时候敲了起来，随着鼓声一声声的响起，把天边的太阳一下下的震了起来，又把老百姓一个个从自己的床上震醒，然后再从屋里震到了街上。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啊，怎么净街鼓这时候响了？” “鞑靼人打过来了？” “放屁！有十几万的大军在北边呢，鞑靼人怎么可能打的过来！” “听着好像是府衙那边传过来的？” “还真是，那妲贵又想出什么馊主意了？还嫌咱们老百姓过的不够难？” 这时候，一个士卒从街中跑过，一边跑一边喊道：“官府有令！今日开仓放粮！” 整个城中的街道上都充满了这样的喊声！ “俺没听错吧？官府放粮了？” “没听错，俺也听到了！” “那还愣着干啥？赶紧回家拿东西盛粮食去啊！” 于此同时，府衙的大牢中，城中的几大粮商正在里面奋笔疾书，柳阳要求他们把跟妲贵所有的来往和把粮价的事情写出来，如果还知道鞑靼人的事情更好不过，可以将功补过！ 所以这些人都在绞尽脑汁的想着这几年来的事情，只希望能在这位年轻的大人面前捡一条命，因为妲贵的死状他们都看到了，当时就被吓尿三个人。 杨管家也在牢中，只不过他在等待，等着古毛宁把他家人安顿好的消息，希望自己留底的账册可以让自己一家人无性命之忧！ 柳阳则让士卒去给贾言送信，顺天府城已经打扫干净，现在可以带着工匠来这里建造工厂了，这里距离北方更近，距离草原也近，所以这里的重工业要先发展起来，以备战时需要！ 第555章 杨管家之死 第555章 杨管家之死 城中的老百姓行动了起来，对食物最原始的欲望激发着他们把家中所有能盛东西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甚至有人把尿桶都拎出来去装粮食了。 热闹一直持续到下午，与城中热闹不同的是府衙大牢，那些大粮商们已经把记忆掏空了，他们已经写无可写了，甚至于妲贵一起逛青楼的细节都写上了，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咣当！ 牢房门被打开了，柳阳无视那些粮商哀嚎的求饶声，直接来到了杨管家的牢房前。 杨管家此时只是安静的坐着，既没有像粮商那样写自己的罪证，也没有像他们那样歇斯底里的求饶，安静的好像在自己的家一样。 “你家人已经安排好了。”柳阳一脚踩在牢房的门槛上冲着坐在床上的杨管家说道。 “多谢柳大人。”杨管家语气平静的说道。 “我要的东西呢？”柳阳摊开手说道。 杨管家看着摊开手的柳阳，说道：“我娘子没有让古毛宁带回来什么东西吗？” “有，听古毛宁说，你娘子怕你坐牢寂寞受苦，便让他们把你看的一些书给带回来了。我想那些书里面应该有你的账本吧，只不过是用密码的方式藏起来了。”柳阳一边用脚在牢房的门槛上来回的踩踏着，牢房确实不是舒服的地方。 “大人高明。既然我娘子已经把书给你们了，那就说明她们确定安全了，你们没有食言。”杨管家微微点头说道。 “我早就跟我娘子有约在先，如果未来某天出事了会有人去接她们。要是我让人带的话是‘人走了就行，家里东西不要了’那就说明我这里还好，没有性命之忧。” “要是我让人传话‘记得把家里的东西都带上’那就说明我这里危险，要让她们把账本带走，然后交给我安排好的后路，她们就躲到乡下过好余生就行。” 柳阳听到这话笑了，杨意兴在妲贵身边当了这么多年的管家，如果没有这点后手那他这个管家当的也太失败了，谁都知道在这种高宅大院里当管家是游走在生死边缘的。 “一天够不够？”柳阳问道。 “够了！能换个地方吗？”杨管家看了看牢房里糟糕的环境说道。 “当然！”柳阳笑了一下，“对于配合我的人，我一向会给好一点的待遇的。” 在给杨管家换了地方之后，没一会就他就把账册全部写了出来。 柳阳对比着妲贵和杨管家的账册发现没有什么大的出入，便让人把这两套账册好好的收起来，至于杨管家用什么密码把账册辨认出来的，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要说到密码这东西，光是把后世的那套密码学随便说一点就都够整个大明军队学的了。 “柳大人，现在可以告诉在下，怎么处置我吗？”杨管家知道现在自己的事已经干完了，便平静的跟柳阳问道。 柳阳看着一脸平静的眼管家，把手中的账册放到一边，说道：“跟鞑靼人的事情你参与了多深？多久？” 杨管家听到柳阳的问话，盯着他看了一会，说道：“柳大人你只问鞑靼人的事情却不问朝中那些贪官的事情，看来你对草原上所图甚大！” 柳阳微微笑道：“朝中的事情有皇上，而且那些人在里面，他们跑不了，所以不用我等操心。但鞑靼人那里就不一样了，如果不把他们处理好，子孙后代都会有危险的。” “在下跟着妲贵两年之后便参与了此事，到现在至少有五年了，参与多深我不好说，与鞑靼人接触是否只有我这一条线也不清楚，只能靠着柳大人你去查了。” 柳阳把‘慧眼识人’技能收了回来，对方没有说谎话，只不过有一点让他很奇怪，为什么对方从头到尾一直都很平静，哪怕看到妲贵被杀的时候也没有露出太多惊慌的表情。 对于这种疑问，柳阳直接了当的问了出来。 杨管家听到这个问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做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东窗事发是迟早的，我心里面早就有准备了。” “我爹娘都是种了一辈子地的人，原本想让我也种地，可那时候魔怔了就想着读书，所以就哭着闹着去镇里上了私塾。” “我是村里唯一一个读书人，村里那些人羡慕的目光让我很享受，虽然我爹娘在地里操劳的头发都白了，腰也弯了，可是他们依旧很开心，觉得自己的儿子要出息了。” “当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就更加努力的读书，哪怕其他人比我家中富裕，哪怕其他人吃的饭食比我好上百倍，可我从来没有气馁过，因为我坚信日后金榜之上必有我一席之地！” “可……老天爷就是这么不公平，当我拿着家里东拼西凑出来的银子在金陵考完之后，发现落榜了。而那个跟我一起读书的富家子弟却榜上有名，哈哈！老天爷何其的不公！” 杨管家此时的情绪终于不像之前那么淡漠了，笑声之中悲苦之意溢于言表，笑完之后，他看着柳阳说道。 “在下听闻柳大人乃是科举状元，然后官途一路顺畅深得皇上厚爱，能如此年纪便能巡视北方，实乃少有。我那时候也幻想过锦袍加身衣锦还乡，但发榜的时候梦便破了。” “脑子中都是我临行前父母把一颗颗的碎银子，一个个的铜钱放到我手里的样子，这是他们这辈子做的最胆大的事情了，为了自己的儿子，他们把家里的地都押出去了。” “所幸，那时候碰到了妲贵，他看我还算有些文采便收留了我，给钱让我把家里的田产都给赎了回来，一直到现在。” “所以妲贵对我有知遇之恩，再后来就帮他干一些事情了，鞑靼人的事情，朝中官员来往送礼的事情，一直到现在。” “要不是他，我爹娘现在恐怕还在给人当佃户，也不会有什么婆娘孩子的，不过我也知道妲贵做的事情是杀头的大罪，只不过上了船就不好下了。” “但为了妲贵用我家人做要挟，便把过手的账册抄录了一份，以备不时之需，也算是给家人留条后路吧。” 第556章 任顺天府知府 第556章 任顺天府知府 听着杨管家的话，柳阳脑海中几乎都能想象到那种画面，无论是古代还是后世，穷苦人家的孩子要想逆天改命太难了，难到有时候需要拼着一家子的性命才能看到那么一丝希望。 “说完了？杨管家。”柳阳问道。 杨管家双手搓了一下脸，一直到脸皮被搓的有些发红才停手，声音嗡嗡的说道。 “别叫什么杨管家了，我的名字叫杨意兴，这是我出生时候，我爹娘特意找先生取的名字，这么多年了，听这个名字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再不叫恐怕我都忘了这是自己的名字了。” “好！杨意兴你都说完了？”柳阳再次重新发问道。 “说完了。” “嗯，想回朝中作证吗？” “哈，算了吧，看着那些拿了钱的贪官审问我？”杨意兴摇了摇头，如果他之前没有接触那些官员的事情，或许在心中还有一些祈盼，天上文曲星转世的人总是好人吧。 可是现在？他见识到了人世间最险恶的事情，也见识到了最肮脏的事情，原来读书人坏起来的时候比自己村里的土地主还要坏上百倍千倍！ “我不想让家人，尤其是爹娘知道这些事情，若是回朝中也会坐实了犯人的身份。我这个当儿子的没让他们光宗耀祖，但也不想让他们以后被指着脊梁骨，所以，就不去朝中了。” 人活一世，就是修行一世，这句话柳阳忘记是从哪里听到的了。 修行，所有人都是奔着成果成佛去的，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果成佛，有的越修离果像佛像越近，有的则越修反倒离人像越远了，更多的则是被各种身外之物牵绊着，就这样浑噩的过一生。 杨意兴就是这样的人，当他落榜的那一天开始，前一场的修行便告一段落了，而后一场修行却是截然相反的方向，一直到现在。 “匪人入城欲夜闯府衙，你战死，如何？”柳阳说道。 “谢谢大人！”杨意兴拜倒在地，以头触地的说道。 “那好，你家人会好好的，放心吧！”柳阳说完，丢下一把短刀便出去了。 此时城中已经再次热闹了起来，因为官府刚刚发布了新布告。 “城中昨夜潜入大批匪徒，夜闯府衙杀害知府妲大人和管家、差役若干人，但希望广大百姓们不要惊慌，这批匪人已经被杀光了……” 现在顺天府的事情只能说快刀斩乱麻的解决了，但还是有一大堆的问题需要收尾。 比如账册上面牵涉到的朝中官员，光是看账册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就知道若是这个账册交给朱元璋会死多少人。 另外就是……顺天府主官被自己杀了，现在又不能从妲贵之前的属下找人管理，现在顺天府属于无人管理的状态。 柳阳只能自己先担任起来管理的责任，然后一边给朱元璋写奏章，把这里的事情前有后果都说了个清清楚楚，让他赶紧再选一位能干的官员过来。 “大人！如今这里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末将就回去了。” 项逐东这次过来是跟柳阳辞行的，现在大军已经准备开拔了，他现在已经被划拨为徐达直接指挥了，所以必须得赶回去了。 柳阳知道北伐事情的重要，虽然现在这里自己很需要人，但还是让项逐东他们回去了。 好在在开仓放粮之后，城中的百姓们便已经能吃饱饭了，他们的要求很低，只要能吃饱饭便会老老实实的听官府的话，所以现在管理起来也不算太难。 好在几天之后贾言带着人赶到了这里。 “东家！好久不见！”贾言看到柳阳后显得很是激动。 东家这个词柳阳有段时间没有听到过了，现在猛地一听倍感亲切。 “贾总管，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后方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你来管辖，看看，人都瘦了一圈。” 贾言这段时间确实很累，这种累是从心到体力上的那种累，李班头和石山虎虽然能帮忙，但是他们是执行者，而他很多时候是作为一个决策者。 当柳阳带着人先行北上之后，后方所有的担子便都落在了贾言身上，他需要统筹物资的生产，工厂的建设，除了要把救灾范围扩大之外还要把当地受灾的百姓管理起来，让他们参与到工厂的建设和物资的生产当中。 这都是跟着柳阳学的，现在算是照葫芦画瓢的把这摊子给支撑了起来，结果现在看着还不错。 寒暄过后，柳阳便跟贾言说起了正事。 “老贾，你看看，这是我列的清单，现在继续把这些厂房建起来。” 贾言拿过来一看，脸立刻就绿了，他看着一长溜的东西脑子有些发蒙。 “东家，这……东西太多了，咱们人手不够啊。为什么还需要钢轨呢？难道准备在这里铺设铁路吗？” 柳阳看着贾言说道：“老贾，我不瞒你说，这次朝廷北伐恐怕会有一些困难，咱们需要未雨绸缪！” “东家，这话可不兴说，北伐大军未动就说出兵不畅，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怕是会惹上麻烦。”贾言看了一眼屋外，发现没有人，便跟柳阳提醒道。 “不用怕，这事情我已经提前跟徐大帅说过，不过他说这是皇上和朝中各位大人一起定下的北伐行动，不能私自更改，所以只能前行。但咱们这边得做好准备，以防万一！”柳阳说道。 “报~！朝中有人来宣旨。”这时候一个士卒过来禀报道。 “嗯？看来皇上已经派人过来管辖顺天府了，哎呦，我终于解脱了。”柳阳高兴的就出去迎接宣旨的人了。 不过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是熟人，之前两人见过几面。 “二虎大人，不知道请问顺天府的新知府在哪呢？”柳阳探头探脑的张望着，发现只有二虎自己后便好奇的问道。 “柳大人，还是让我先宣旨吧。”二虎说道。 “哦，哦。”柳阳赶紧跪下接旨。 “柳阳，咱想了想，这顺天府的知府还是你来干吧。好好的干，把那里建设的好一些，嗯，就这样吧。”二虎把圣旨合上递给了柳阳。 柳阳则傻眼了，什么意思？自己这就成了顺天府的知府了？ 第557章 发布新任务 第557章 发布新任务 “叮~！” “发布新任务：发展顺天府繁荣度百分之一百，当前繁荣度不足百分之一。” “完成奖励：小型神迹。” 没了？柳阳有些纳闷，这系统怎么突然发布了主线任务，而且奖励还是什么不明不白的小型神迹，这是什么东西？ 刚才二虎念完旨意之后，柳阳还打算随便找个由头把顺天府知府一职给辞了，现在倒好，系统也来凑热闹了，看来这个知府自己是非当不可了。 “请柳大人接旨。”二虎念完圣旨后看到柳阳没有接旨的意思，便小声提醒道。 “哦哦，臣柳阳接旨！”柳阳赶紧说道。 二虎来这里除了给柳阳送圣旨外，便是处理妲贵的事情了，现在主犯和从犯虽然已经死了，但好在提前把账本找到了，这样便坐实了这些人所犯的罪！ 另外一个就是执行家法，顺天府中的锦衣卫，无论是明察还是暗桩居然都没有提供妲贵私通鞑靼人的情报，只此一条便足以清洗这里所有的锦衣卫了。 不过这件事情他没打算跟柳阳说，毕竟后面还要在这里布置暗桩，透露太多对对方反而不好。 等二虎走后，贾言便立刻上前恭喜柳阳。 “恭喜东家！不！是恭喜大人！”贾言高兴的过来祝贺道。 柳阳却是一头的黑线，他不想做什么劳什子的知府，上面有人管着太不舒服了，之前好不容易才把官给辞了，现在又让自己当官。 “贾言，咱们商量个事。” “大人请说。”贾言这时候也改口了，不再称呼柳阳为东家。 “你来当这个知府……”柳阳一把搂住了贾言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大人，万万不可，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贾言听到柳阳的话只感觉腿下一软，便想瘫倒在地。 “哎呀，给你开个玩笑而已，看把你吓得。”柳阳也知道这种私相授受的事情是要杀头的。 顺天府的范围可比之前滁州府的范围要大多了，而且这里还处于边境地区，环境要远远比滁州复杂的多，更不要说现在虽然妲贵死了，可是他留下的遗毒不知道能否肃清干净。 想到这些柳阳就想当一把昏官，想着白天大把大把的收银子，晚上又有各种美女投怀送抱的，那才是大家争先恐后的当官的目的吧。 随后的一段时间内，柳阳就一头扎进了顺天府的各种政务中了，关于田地的鱼鳞册和户口的黄册堆满了他的案头。 老百姓也知道顺天府换了天，所以好多人都过来尝试着能否把自己之前的冤案给重新判一下，所以衙门口的鼓从早上到晚上就没有停过。 以至于衙门口的鸣冤鼓基本上每十天换一个，最后连鼓也不用了，只要人过来把案子说清楚就行，要是人来不了可以让士卒去家里了解。 柳阳忙的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要不是现在练武体格变好了恐怕早就猝死了，最关键的是有一些案子跟妲贵私通鞑靼人有关联，所以不能一并审了，只能先分清条理然后归档等等。 “哎~！要是让贾言做这官就好了，他现在想必不会很忙吧。” 北平府城外。 “把这东西放那边！你没看规划图吗？怎么送这里了！” “哎呀！这东西都配不上套！怎么能用？不是说配套的东西打包在一起吗？为什么分开了！” “谁他娘的把火油给送过来了？这东西能干什么用？” 贾言现在忙的四脚不沾地，自家大人做了顺天府的知府，自然要大力建设这里，所以从后方运过来很多设备，现在北平府城外变成了一个大型的工地，加上从城中招募的人手，这里足足有几千号人手在这里忙活。 终于有了一会空闲的时间，他擦着额头上的汗，看着府衙的方向说道：“哎，想必大人此时不会很忙吧！” 好在这些事情之前在滁州府都干过一回，现在只不过是重复而已，并且这几次又来了很多老工匠，在他们的帮衬下所有的工程很快就进入到了正轨。 以工代赈是贾言从柳阳那里学到的办法，所以又从城中招了一大批的帮工人手，尤其是柳阳特意交待的西山上的那些人，现在也都已经下山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的时间一个月便过去了。 柳阳从回来的李班头一行人处得知，北伐大军已经继续北上了，虽然道路泥泞但是有了泥马之后便不会有交通不便的问题了。 而北平府城外面各种厂房也在迅速的建设起来，钢厂、蒸汽机厂、火车厂等等，这里的厂房甚至比滁州那里还要齐全，轻重工业都有。 随着天气的渐渐好转，整个北方大地慢慢的复苏了起来，在这次雪灾中幸存的老百姓们收拾收拾情绪，祭奠一下死去的亲人，然后拿起锄头走向了田地里。 这就是华夏民族的韧性，只要家里还有一个人活着，那他的任务就是努力的活下去并把这个家传承下去，为了这个信念也会好好的努力的活着。 救灾虽然还在继续，但跟最开始的纯粹的发放粮食不同了，现在是发放的种子，农时是最不能错过的，如果一个时节不对很有可能再次发生饥荒。 按道理说，天气好了，灾情过去了，柳阳该放松一些的，可是事与愿违，现在很多百姓都聚集在府衙门口，这些人都知道新来的知府是好人，所以便大着胆子过来了。 “大人，这麦子眼瞅着开始往外使劲窜了，一转眼的功夫就能收了，但犁地的牲口现在还没着落呢，之前的那些牲口这次雪灾的时候都被吃了，光靠人拉着去犁地恐怕受不了哇。”一个瘦干巴老汉坐在公堂上跟柳阳说道。 柳阳并没有坐在上面，而是拿着一个板凳坐在了下面，坐在老百姓中间听着他们一个个的问题。 “老丈，你别着急，现在不是还没到耕种的时候嘛，到时候咱们朝廷大军从草原上带回来了牛马就够用了。” “哎呀，那些草原上的牲口不好用，要不弄些鞑靼人来干活也行啊！”老百姓们纷纷附和了起来。 第558章 轮船大变样了 第558章 轮船大变样了 柳阳感觉现在有点头大，老百姓说的问题确实需要赶紧解决一下，要是耕种的时候没有了耕牛，那岂不是会耽误了农时？ “大家不要担心，既然皇上让我当了这里的知府，肯定要把事情给你们解决的，不会耽误了大家的农时！请大家再给我一些时间！” 老百姓们看着年轻的柳阳，心中自然是有些怀疑的，不过府衙的权威对于这些普通的老百姓们来说还是有着很大的作用。 于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说道：“乡亲们，既然这位大人说了，那咱们就等等看。再说了，之前没有耕牛的时候咱们不也照样干活嘛，虽然干的少，但总还能凑合着活，咱们就给这位大人一些时间好吧。” 其他老百姓见这位老人家都说话了，他们也不好继续说什么了，便纷纷附和道：“对对，咱们让大人先筹划一下，咱们这么乱哄哄的也打扰大人的思路。” 虽然话里还是有一些‘大人必须得解决这件事情’的意思，但嘴上说的却好听多了，态度也缓和了不少，然后便各自离去了。 看着来去如风的老百姓们，柳阳深深体会到了一把灾后重建工作的艰难，这边刚把老百姓送走，后面贾言又找了过来。 “大人，没银子了。” 花钱如流水，这是贾言现在的感觉，他感觉现在是花钱最多的时候了，过手的银子根本捂不热就又没了，以至于都有些怀疑花出去的到底是不是银子。 终于，在进行疯狂的建设之后，银子终于还是花完了。 所以柳阳便想着去哪弄点银子回来，可是自从南下泉州府平叛开始到现在就没有正儿八经的挣钱，虽然在南昌府那里还有一摊子，可是都用在了造船上面，根本没有办法支援这里。 忽然，柳阳脑子里闪过一个人，这个人肯定可以帮自己忙的，那就是燕王朱棣！ 不过，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好像还没有就藩，但是如果自己不干预历史进程走向的话，朱棣会经过靖难之变后当了永乐大帝，然后就有了郑和七下南洋的壮举。 另外就是得把朱元璋拉进来入伙，柳阳一边摩挲着下巴一边如是想着，现在自己做的事情无论从哪方面都已经超出了一个年轻官员的能力。 从南方平叛到现在北方救灾，好像所有问题都是自己在解决，从来没想着向朝廷伸手，这是不对的，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从一开始自己就没哭过，所以现在没奶了…… “老贾，现在这里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你帮忙支应几天，我回金陵化点缘去。”柳阳知道要钱的事情不能拖，便立刻跟贾言说道。 “嗯？去金陵要钱？”贾言听到自家大人的话立刻愣了一下。 柳阳跟朝中那些官员的关系贾言还是知道一二的，用一句话形容最合适那就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去金陵要钱是不是有点难了。 “大人，这种事情哪里用你亲自出面，给朝中写封奏章，我去办一趟就行了。”贾言怕自家大人去金陵受辱，便提议自己去办此事。 “哈，不用，这事情我办就行了，而且也不只是去要钱那么简单！”柳阳拒绝了贾言的好意，自己可是去拉人入伙的，贾言去估计办不成这事情。 说走就走！现在这里的事情都已经理顺了，剩下的一些小事情贾言也可以做决断，另一方面现在整个顺天府刚刚换了知府，很多乡绅地主这种人都在观望，所以正好有一个空挡的时间。 在把手头上的事情交接完之后，柳阳便踏上了返程的轮船。 “嗯？”一上船柳阳便发现了这条船跟自己刚来的时候坐的那条船不一样，因为两边非常明显的大轮子不见了。 他进入到底层动力舱后便愣住了，这是……？ 只见动力舱里的布局早就不是自己之前熟悉的那样了，而是完全的大变样了，而且蒸汽机也变得更大了，缸数好像也多了几个，连接着蒸汽机的传动轴竖着一直通向了船尾。 居然是近现代船只的纵向动力布局！ 柳阳回想了一下便立刻想起来了，自己当时把系统奖励的图纸让人交给了武昌府造船的工匠，没想到这么快就造出来了！ 这种尾置螺旋桨的布局可比之前两边放置明轮那种布局好多了，能抵挡更强的海浪和大风，而且速度也会很快，并且能节省出不少地方，比如改装成军舰的话就不用担心两边的轮子挡住大炮的射界了。 最关键的是，柳阳居然在船舱里看到了液压传动装置，这可让他惊讶坏了，虽然当时把图纸给了工匠们，可毕竟没有想着他们能这么快的做出来！ 柳阳又来到船舱驾驶室里，对！是驾驶室，因为他看到了舵轮，一个四十多岁的船长正在驾驶着，而在旁边则有一个大的指南针。 “师傅，这船开着怎么样？”柳阳跟这个船长问道。 这个船长之前并没有见过柳阳，不过看他穿的衣服挺好的，而且这可是军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来的，既然这个人能随意走动，那就说明是自己人。 不过出于谨慎，这个船长还是客气的说道：“不知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这里是开船的重地，如果没事的话还请出去吧。” 柳阳点了点头，他很满意船长的这种态度，这可是关乎整条船安全的驾驶室，要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话未免也太儿戏了。 “我是柳阳……”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个船长便立刻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看了下船只航行的路线上都很安全，便赶紧回身单膝跪在地上。 “卑职图三水见过大人！” “起来吧，就是随便说说话，讨论一下这船，不用这么正式。”柳阳说道 图三水起身之后重新掌舵，然后说道：“大人，听人家说这船是你研究出来的？” “呃，差不多。”柳阳谦虚了一下。 “哎呀！这船可比之前的船好开多了，再也不用那么多人来回折腾了，开着也省事，最关键的是它很快！”图三水是老水军了，一说到船只问题便滔滔不绝起来。 第559章 初到金陵 第559章 初到金陵 “大人，俺从小就在船上讨生活，祖上都是打渔为生的。后来俺跟着皇上打仗还是在船上，没想到活了大半辈子还能见到这样的船，不用帆逆着水走居然还能跑这么快，还有这跟车轮子似的东西转一下就能让船变方向。” 图三水祖上几辈子都是以打渔为生的，只不过到了他这一辈碰上了乱世，最后没办法才加入了起义军一直到现在。 如果说船对于其他人来说只不过是工具的话，但对于图三水却如同其他农民家中的老牛一般，不再单纯的是工具而是家中的一份子。 柳阳站在驾驶船舱里感受着迎面吹过来的海风，现在玻璃还是没有大规模生产，更不要说这种需要钢性强化后的钢化玻璃呢。 他从这次北伐的事情发现，历史太厚重了，惯性太大了，不是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轻松改变的，而是需要一帮人共同努力才有可能改变大明的历史走向。 而这样的人只能从社会上层里找，当然了，如果能从皇室中找到这样的人就再好不过了，现在毕竟是金口玉言的时代！ 与北上的时候相比，现在的海风已经没有那么凌冽了，这说明天气要变得暖和了，这个难熬的冬天就要过去了。 海上的航线显得很繁忙，一直都有船从柳阳坐着的船不远处过去，显然这都是南来北往运送物资的船，还有的船则是从大海的深处回来的，这些船都是去捕鱼的船。 千里江陵一日还！ 这是柳阳现在的感觉，现在的心情跟当时从南方北上救灾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那时候自己面对的一切几乎都可以说是未知的，心中难免忐忑。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北方的灾情已经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在经过开始最艰难的阶段之后，摊子已经铺开了，现在只要加大人手继续供给就行了。 现在依托着罐头技术的应用越来越成熟，食材也越来越丰富，从单纯的肉食到的海鲜再到各种水果蔬菜，甚至水！ 因为柳阳在船舱中发现了用使用罐头技术密封的淡水，这样密封的水可以长时间存放，而且不用担心滋生虫子。 要知道，欧洲的那些经常在海上航行的船只就是因为淡水不容易存储才习惯喝朗姆酒的，因为酒精中不会滋生虫子。 技术改变生活，这不只是一句空话！ 技术更能改变一个时代！ 其实当老百姓找到柳阳说耕地的问题时候，他便已经想到了如何解决，只不过现在需要资金支持，用后世的话说叫做拉投资。 柳阳在船舱中看着已经画好的东西，嘴角微微上扬，希望可以把朱元璋和那些达官贵人们说服，如果这东西真的造出来了，那么围绕着华夏几千年的生产力低下的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当然，除了生产设备之外，还有一些东西需要当面跟朱元璋沟通一下，因为这几件事情自己没有办法干，只能通过皇权来办理。 都说朱元璋很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丑。 柳阳想着后世在历史书上看到的朱元璋画像，凸出的额头，地包天的下巴，希望自己到时候看到真人的时候不要被吓到。 轮船航行的速度很快，好在在贾言的筹措下已经在沿岸的码头建立了煤炭和淡水的供给点，最关键的是现在补给过程已经有部分由机械代替了。 比如往船上运输煤炭的时候用传送带，往蒸汽机里面补充淡水的时候会用到抽水泵，这样就大大的加快了补给速度。 “大人，前面咱们就到大江口了。”一个士卒过来跟柳阳禀报道。 此时的柳阳放下了手中已经被改过很多遍的投资企划书，吹灭了已经快被燃尽的蜡烛，他来到了甲板上看着从海边刚刚露出头的太阳。 “啊~！”柳阳伸了一个懒腰，海风拂面，吹散了他一夜未睡的疲惫。 “妈的！我上岸了要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烧花鸭、烧雏鸡……” 柳阳这几天在船上吃的都是海鲜，虽然味道还不错，毕竟都是刚刚从海里捞上来的最新鲜的海鲜，但是时间长了还是有点让人受不了。 船上自然是有其他食物的，不过他可不好意思吃，那都是给船上的水手们准备的，他们到了金陵之后还要继续向南航行到泉州，在那里补给蔬菜和瓜果然后再运到北方。 大江的出海口的航道更加的繁忙，大小船只在来回的穿梭着，还有的艄公站在船头上大声的喊着让其他船只避让着点，甚至还有挂着官府旗帜的船只在当中指挥以免造成拥堵。 这些船只大多都是有帆的船只，有的则是跟柳阳这样的船一样，没有帆便能快速的航行。 “呜~！呜~！呜~！” 柳阳所坐的船显然也看到了其他跟自己一样的船只，知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便拉动着汽笛打招呼。 对方几艘船显然也发现了这艘船，便同样以汽笛回应。 一时间，大江的出海口响起来此起彼伏的汽笛声。 远处官府的公船上有官差正在奋力的挥着手，嘴里还在大声的喊着什么，不过都被汽笛声给压了下去，然后对方又开始打着手势。 柳阳看了一下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是想让汽笛声音低一些，不然他们跟别的船只喊话就听不到了。 大江口的其他船只看到柳阳所坐的船之后便纷纷避让到了一旁，毕竟这艘船太大了，远不是他们那些小船可以比较的，万一碰上了那可不是开玩笑。 从这些人的避让速度来看，显然都已经习惯了，知道这些大船是要给北方运送赈灾物资的，便也不会说些什么。 船很快便停靠在了金陵的码头。 “多谢船长！”柳阳跟图三水抱拳说道，“祝后面行程一路顺风！” 这是柳阳第一次踏上大明中枢所在，他看着人来人往的码头暗暗的说道：“金陵！我来了！” “嗯？柳阳？你小子怎么回来了？”一个声音在远处说道。 柳阳一愣，他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能碰到熟人！ “哎呀！朱掌柜，幸会幸会！好久不见！” 第560章 接风宴的包子 第560章 接风宴的包子 朱元璋最近睡眠很不好，明明感觉身体很疲惫但是又没有办法入睡，宫中的御医倒是开了不少安神的汤药，可是每次吃几天之后便没了效果。 今天亦是如此，批完各地的奏章已经是五更天了，好在今天不用上大朝，原本他可以休息一会的，可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能出去走走，没想到走着走着就走出了皇宫。 就这么一路来到了码头，看着滚滚东去的大江心中烦闷之意才稍稍消减一些，就打算回去，没想到转眼便看到了柳阳从船上下来。 柳阳看到朱元璋心中也很是惊喜，自己与对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了，上次见面还是在滁州府的时候，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吧！ “朱掌柜，滁州一别没想到就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别来无恙否？”柳阳抱着拳跟朱元璋说道。 “哈哈！柳阳你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规矩了？早就听说朝廷把你派到南方平叛了，然后又去北方赈灾，看了这一大圈还真没白跑，让你懂规矩了不少啊。”朱元璋看着柳阳张嘴就是书上的词，便忍不住揶揄了对方一把。 “嘿！”柳阳听到这话便立刻露出了原型，“朱掌柜，咱们都是熟人了，就别互相吹捧了。这一路上在船上可是没吃好，咱们先去吃早饭吧，我想吃包子都想疯了。” 说完，也不管朱元璋同意不同意，柳阳便拉着他向着买早饭的摊子走了过去。 朱元璋连忙不漏痕迹的冲着旁边挥了一下手，让暗处的那些侍卫们可以撤了，有柳阳这个高手在也不怕什么危险。 眼睁睁的看着柳阳吃了四屉小笼包之后，朱元璋连忙阻止了他还想吃第五屉的想法：“你小子再饿也不是这么个吃法，就不怕把肚子撑坏了？你也不想刚到金陵第一天就被大家知道因为吃包子撑得去看郎中吧？” 柳阳看着第五屉包子，咽了一下唾沫，便打消了吃下去的想法，其实他已经吃的很撑了，只不过是在北方救灾的这段时间加上在海上的行程，让他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正经的饭。 所以见到对于普通人平常无奇的小笼灌汤包便犹如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一口气吃了四笼，以至于他现在只能抬着头，因为一低头就怕刚进肚的包子吐出来。 朱元璋吃的也不少，当然了，肯定是不能跟柳阳比的，不过相比他在宫中的饭量，现在已经算是很好了，一碗馄饨加一笼包子，这是之前在宫中一天的饭量。 “痛快！”随后他就看到柳阳挺着脖子的狼狈模样，“哈哈！小子，赶紧起来活动活动吧，别真的撑坏肚子了，那咱们大明的官场上可就真的有笑话听了！” 柳阳挺着脖子在身上摸索了一下，嗯……他又自己的摸索了一下，嗯，确定了，这次走的着急忘带钱了！ 不过这也不怨自己，从在泉州府平叛开始一直到北上救灾，基本上就没有用钱的地方，呃……也不是，是自己没有用钱的地方，所以也没有习惯在身上带钱。 “那个……朱掌柜，你看我初来乍到的，要不这顿早饭你请如何？就当尽地主之谊了。”柳阳斜着眼看了一下朱元璋，他实在是撑得不敢扭头，总感觉最后吃下去的那几个小包子还在嗓子眼漂着呢。 “好，这点小事还是没问题的。”朱元璋随口便答应了下来，然后一摸身上，也愣住了，这次出来没带钱！ 他立刻往周围看了一下，希望还有没有撤退的暗卫，不过让人很失望，这些暗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对于自己的命令是绝对的执行，哪怕前面是火坑，只要自己下了命令，这些暗卫也会眉头不皱一下的跳下去。 所以，刚才让他们撤退的时候，这些人便如疾风一般消散了…… “呃……柳阳，按理说你小子让咱请你吃饭那肯定没问题的。不过也没听说有谁请吃早饭的接风的，所以这顿饭钱我不能掏，咱们中午如何？就在最好的望江楼我给你摆宴接风！” 朱元璋找了一个借口，希望可以搪塞过去，没办法，这就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只能希望中午可以好好给柳阳接风了。 “……” 柳阳的脖子跟落枕似的斜着眼看着朱元璋，没有说话，对方的话好像很有道理，是没有听说过谁在早晨请早饭给人接风的，不过现在自己没钱啊！ 这一顿饭撑死也就十几个铜钱，要是跟对方说自己身上没钱，那未免有点太丢人了吧。 “要不……再来两屉？”柳阳打着饱嗝说道。 “嗯……来三屉吧，我刚才好像没吃饱……”朱元璋希望借着这三屉包子的时间想一个万全的脱身之策。 三屉包子很快就上来了，朱元璋和柳阳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去拿包子。 “哈，今天天气不错哈。”朱元璋看了一眼已经升起的太阳说道。 “嗯，嗝~！对，好长时间，嗝~！没见过这么好的，嗝！天气了。”柳阳一边说着话一边打着饱嗝。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早上就到了中午，周围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有人过来吃午饭了。 柳阳此时的饭劲也已经下去了，他心中有些着急了，这次来是准备见皇上的，这耽误半天时间说不定要耽误很多事情。 现在却因为一顿早饭在这里白白耽误了半天时间，于是心中一急便想把没带钱的事情说出来。 刚准备张嘴，便听到身后一个妇人说话了。 “老爷，你在这里呢？可是让我好找啊。” 柳阳一看，正是朱掌柜的妻子。 朱元璋一看马皇后过来了，心中立刻高兴了起来‘哎呀，来的太及时了，这下子不用在自己臣子面前丢人了。’ “妹子，来来，你看看这是谁！” 马皇后早晨起来之后听闻朱元璋又是一夜都在书房批阅奏章，便让人熬了一碗清心去火的莲子羹端了过去，可是到那之后才知道人已经出宫去了。 便一路寻了过来，没想到对方正跟一个年轻男子在包子摊子上相对而坐。 “哦？柳阳！” 第561章 透露一点计划 第561章 透露一点计划 “大姐！好久不见！”柳阳站起来连忙给马皇后行礼。 马皇后拍了拍柳阳的肩膀，笑意盈盈的说道：“嗯，不错，这大半年没见，身子骨倒是壮了不少。”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手中的钱偷偷的塞到了朱元璋的手中，其实刚才一见面的时候便看到了自己男人给自己使得眼色。 “老板，结账！”朱元璋豪气的把手中的十几个铜钱啪的拍在了桌子上，大声的喊道。 这一举动惹得众人纷纷侧目，心中颇为不满。 “嘁！不过吃了几笼包子而已，在这里摆什么阔气呢？” “就是，看着穿的衣服都不错，居然在这吃包子。” 包子铺的老板这时候听到结账的声音便赶紧出来了，从早上这两人坐在这里吃完饭开始，他心中就有些忐忑，因为没有人结账。 可是看着两人的衣服布料也是上等的，肯定不是差这几个铜钱，所以他就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从旁边卖油条的几个月前说过想跟自己合并到一起做生意，一直想到金陵巡城兵马司的那个都头上次在这里吃剩下的那半个包子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包子铺的老板是越想越害怕，到这两人再次要了三笼包子之后，他便躲在里面不敢出来了。这两人明明已经吃饱了为什么还要了三笼包子？难道有什么含义？ 人的无端揣测是最为要命的，因为会把很多无意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然后自己吓自己，好在这个包子铺的老板坚信一点，那就是自己这个包子铺的老板怎么看也不像需要别人费尽心思来对付的样子。 所以，现在听到结账的声音便立刻赶了出来，心中想的赶紧把这两位爷爷送走就行！京城居，大不易啊！ 结完了帐，柳阳便打算去皇宫，而朱元璋和马皇后也打算回皇宫，虽然都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地，便这么默契的结伴而行了。 “柳阳，我记得你不是在北方救灾吗？对了，好像刚刚任命了你当知府是吧，怎么跑回来了？”马皇后看着柳阳抬头挺胸的走着路，样子怪怪的，不过这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过朝廷认命的知府可是真正的大事，现在不声不响的就跑回来，朝中那些大臣们估计又会吵翻天了。 柳阳一边用破虏拳的功法运行着消化着肚子里的食物，一边跟马皇后说道。 “大姐，说实话，这个知府我根本就不想当，好不容易才没有人管，逍遥了还没多久呢，现在就又被按了一个官，烦得很！” “烦……你小子当了官之后就好像一直在烦，为什么？”朱元璋听到柳阳的话撇了撇嘴的问道。 柳阳想了想，说道：“不自由！主要还是不自由。当官的规矩太多，我又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很多时候做的事情会出格，可这样就会给别人落下把柄，所以做起事情来总感觉困手困脚的。” 马皇后这时候说道：“世上如你这样的人屈指可数，当官不为名也不为利。但大部分人当官都是为了光宗耀祖的，人一有了私心便会有贪念，无论是贪名还是贪利，所以就需要有规矩。” 朱元璋听到马皇后这话频频的点头，显然这也是他想说的话。 “对了，咱还没问你呢，你怎么突然就来金陵了？”朱元璋忽然问道。 “嗯……我是来见皇上的。”柳阳犹豫了一下说道，自己这次过来是拉投资的，虽然这次的目的是拉皇上入伙，但能拉到的投资肯定越多越好，眼前这个朱掌柜就是非常合适的人选，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但胜在钱多。 “见皇上？”朱元璋惊讶的叫道，他不记得有下召让柳阳见自己。 “皇上下旨让你回来的？”马皇后看了朱元璋一眼，发现对方一脸的惊讶，就想着是不是他下过旨意但是给忘了。 “呃……没有。我是自己过来的。”柳阳尴尬的说道。 虽然他是一个文官，并没有武将进京那么严苛的流程，但是不奉召私自从官职属地跑回来若是被那些御史言官们知道了还是会被口诛笔伐的。 “你……找皇上可是有什么事情？”朱元璋关心的问道，他知道柳阳不会无缘无故的从顺天府跑回来，若是回来的话肯定是有事情。 “南方平叛，北方赈灾，这段时间没赚钱，很多事情没办法做，所以这次来找皇上要钱来了。”柳阳一边在大街上走着一边看着繁华的街道。 金陵是六朝古都，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更有龙盘虎踞的帝王之相，而且地方也颇为富庶，一直都是产粮和人才辈出的地方，这也是当时朱元璋为什么要率领义军占领这里的主要原因。 虽然这里现在已经是整个大明最繁华的地方了，可是在柳阳看来还是不够，满大街都是挑着担子的小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街道上显得有些杂乱，底层的老百姓穿的衣服还是显得有些破旧。 一眼望去，无论是货品还是菜食只有那么几样，要是想吃西红柿炒鸡蛋都没有，更不要说后世那么多的瓜果菜品了。 听到柳阳是来要钱的，朱元璋的好奇心立刻就被勾了起来，他知道对方肯定又想搞什么新奇的东西，便问道：“你给咱先透露一下，你要钱是准备干什么？” “为了解决耕种问题，咱们现在大明缺牛，尤其是北方雪灾之后，老百姓把能吃的东西都给吃了，如果开春耕种的话，根本没有足够的耕牛，所以我想造一个东西来代替牛。”柳阳说道。 耕牛不足一直都是华夏耕种文明的端板，所以从古代历朝历代便有了不得私自宰杀耕牛的法律，可是这次情况不一样，北方那么大的雪灾，老百姓把牛宰了就只能饿死，这种情况下就是官府也不好说什么。 “让咱先看看你准备造什么东西。”朱元璋说道。 “这不好吧，我准备给皇上看呢，要是被你先看了是大不敬之罪的。”柳阳说道。 朱元璋嗤笑了一下，说道：“你都私自回京了，难道还怕什么大不敬之罪吗？再说了，你这是为国为民的好事，皇上不会计较那么多的。” 第562章 工业革命图 第562章 工业革命图 柳阳一想也是，而且自己现在准备做的事情皇上也不一定参与，现在这个朱掌柜正好可以做自己的后背，商人永远都是比当权者更激进，因为他们看中的是利益。 于是三人便坐进了一个茶楼中，柳阳把怀中的图纸拿了出来。 “我管这个叫做拖拉机。” 朱元璋和马皇后看着拖拉机的图纸，看了半天只看出来是有四个轮子的东西，后面挂着的东西像是耕地的犁。 “这东西能耕地？”朱元璋疑惑的问道。 “哈哈！朱掌柜，火车不用马拉也能昼夜不停的跑，船不用帆也能遨游大海，那这个为什么不能耕地呢？”柳阳笑着说道。 “这拖拉机能比牛耕种快多少？”这才是朱元璋最关心的问题，如果比牛快不了多少的话，费大量的财力物力制造这个东西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牛现在一天可以耕种多少地？”柳阳并没有立刻回答朱元璋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一天大概五六亩吧。”朱元璋想了一下回道，这是根据自己之前给地主家放牛种地时候知道的。 “这拖拉机一个时辰最少能耕十亩地，一天干五个时辰的话，那就是五十亩地。”柳阳立刻说道。 “多少？”朱元璋好像没有听到柳阳刚才的话，惊讶的大声反问道。 “一天五十亩地啊。”柳阳再次重复了一遍。 朱元璋不可置信的和马皇后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可这话若是别人说的，他肯定会立刻反驳，但这话现在是柳阳说的，那可信度就非常大了。 “你说的可当真？”朱元璋虽然知道柳阳的话非常可信，但是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嘴。 “当然了。其实这拖拉机跟火车是一样的道理，里面都有蒸汽机，烧的也是石炭或者木柴，只要人不歇，拖拉机就可以一直干下去。”柳阳信心满满的说道。 “我这段时间从南方到北方算是已经转了一遍，虽然是走马观花，有的地方了解的不太细致，但也了解到很多地方还有很多荒地没有开垦，主要是人力、畜力不够，以后若是有了这拖拉机，想必咱们大明还能开垦出不少田地出来。” 柳阳从滁州府到南昌府再南下到泉州府，又从泉州府到北方赈灾，发现很多地方离着主城比较远的地都没有开垦，细问之下才知道是因为那里的地就算开垦了以后也顾及不到，最后还是得荒了。 朱元璋脸色变得非常认真起来，一个朝代能否长久的兴旺下去的根基是什么？是老百姓有足够的田地种，能吃得饱饭。 老百姓有地种，吃得饱饭，就算有人鼓动他们造反也不会成功的，谁会放着好好的日子去造反呢？就像自己一样，当时哪怕在寺庙里能吃得饱饭后面也不会去参加了红巾军。 民以食为天！ 这时候，朱元璋发现柳阳怀里鼓鼓囊囊的还有很多图纸，便好奇的让他拿出来。 柳阳低着头挑了半天才拿出来一张，但是其他的就不往外拿了。 “你还有那么多纸呢，都拿出来啊，抠抠搜搜的就拿一张纸糊弄人啊？”朱元璋看到柳阳的样子非常不满的说道。 “哎呀，其他的就不是你能看的了，关乎到国家大事，要给皇上看的。”柳阳这次态度非常坚决，说什么也不往外拿了。 朱元璋见柳阳态度如此坚决，便也不好强迫了，便拿起那张纸看了起来。 这是一张卷轴画大小的纸，上面密密麻麻的画了很多东西。 在最远处是在铁轨上奔跑的火车，上面拉着各种的货物和来往的客人。不过不是一列火车，而是好几列火车相错而过。 近处一个方块一个方块的是田地，里面还画着禾苗，地里还画着拖拉机正在冒着黑烟耕种，另外一块田地里面则同样是冒着黑烟的器械，但是在收割已经成熟的麦子。旁边则有类似水管一样的东西正在往地里浇水，顺着这根水管可以一直延伸到井边上，有的则延伸到了旁边的大河之中。 大河之中则都是冒着黑烟的轮船，码头上有吊杆一样的东西正在从船上往下面卸货，而卸下来的货则被有四个轱辘的东西给拉走了。 天空中则是画着好几个大鸟，看样子正在往下面喷洒着什么东西，凡是被喷洒到的禾苗都长得格外的强壮和茂密。 朱元璋看呆了，马皇后也看呆了，他们大概知道这里面的器械都是烧石炭的，可以节省很多人力，可以干很多的活，甚至可以昼夜不停的干活。 但是他们不敢相信画中的景象真的可以实现，但心中又迫切的希望真的可以实现这幅热火朝天的景象，如果真的实现了，那就是比肩唐朝，不！是超越唐朝的，空前无比的盛世！ “这……这都是你想出来的？”朱元璋把双手背在了身后，他不想让柳阳看到自己颤抖的双手，他在努力的平复着心中的激情！ “对！这幅图的名字叫做工业革命！是准备献给皇上的，你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一点点东西而已，纸就这么大，其他东西我也画不下了。”柳阳用手比划了一下纸张的尺寸，无奈的说道。 “你就不会把几张纸拼到一起吗？笨！”朱元璋听到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展现出来，心中立刻急躁了起来，跟柳阳发了一阵埋怨。 “哎呀，让皇上看个稀罕就够了，能明白只要继续在制造器械上面下功夫，这景象早晚会实现的！”柳阳对于朱元璋的态度显得毫不在乎。 “你！哼！竖子！”朱元璋的手在背后使劲的捏了几下，才忍下想打柳阳的冲动。 马皇后显然更关注纸上画着的东西，挨个指着问柳阳是什么东西。 柳阳则一一作答。 “这就是拖拉机，耕田用的。” “哦，这个是收割机，等麦子熟了就不用人去割了，这机器一天能割十几亩地呢。” “这是钻井用的，可以钻上百米的井。” “这是起重机，一个人操作就可以吊起几百石重的货物。” “这是汽车。” “这是飞机……当然能上天了。” “飞机撒的是农药和化肥，农药是杀虫子的，化肥不是农家肥……” 第563章 抢夺是给咱们大明省钱 第563章 抢夺是给咱们大明省钱 “你连鲁班的飞鸟都能做？上面还能坐人？”马皇后惊讶的捂住了嘴，若是地上的器械她还能理解，毕竟有火车这个先例在前，可是在半空中飞着的飞机确实超出了她的理解。 “能！这只是最初级的飞机，若是技术再发展发展，飞机上还可以坐很多人，就跟坐马车一样，从金陵到顺天府也不过就几个时辰而已。”柳阳算了一下距离说道。 砰！朱元璋重重的坐在了凳子上，他眼睛通红喘着粗气，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效仿秦始皇去海外寻仙山，求灵药，让自己再多活几十年，好能看到图中的景象一一实现。 “老爷？老爷？”马皇后看到朱元璋的状态有些不对，连忙轻声喊道。 可是朱元璋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眼睛死死的盯着图画，只是呼吸越来越快，犹如走火入魔一般。 柳阳一看朱元璋的样子，知道这是受了刺激陷入了魔怔了，要是不赶紧把他叫醒会伤身体的，于是从桌上抄起已经凉掉的茶水泼了过去。 哗~！ 马皇后被柳阳的举动吓了一跳！ 大明的皇上居然被人当头淋了一碗茶水，这可是大不敬的罪名，诛九族都是轻的！ 好在朱元璋被这一碗茶水给泼清醒了，他不明白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只感觉自己头上、脸上都湿漉漉的，看了看柳阳，再看了看马皇后。 “咱刚才怎么了？” 柳阳手中还端着空茶碗，看到朱元璋已经清醒了，便担心的说道：“朱掌柜，你刚才魔怔了！要不是我泼你一脸的水，现在你都昏迷过去了！” 朱元璋看到柳阳手中的空茶碗，下意识的抹了一下脸上的茶水，然后才反应过来。 “大胆！你……泼的好！幸亏你这一碗茶水，不然咱真的就陷入魔障了！” 他下意识的想发脾气，可是一想自己刚才的情况确实很危险，幸亏柳阳及时泼醒了自己，不然真的就麻烦了！ 柳阳看到图纸上也被溅到了一些茶水，便赶紧用衣袖上去轻轻的擦了擦，这图纸可是准备献给朱元璋的，现在可不能毁了。 “柳阳，你小子跟咱透个实话，这图画中的景象要是真能实现的话，需要多少银子？多长时间？”朱元璋眼睛依旧有些通红，盯着柳阳问道。 “这……恐怕至少需要几百万两银子，时间不好说，可能是一两年，也可能是二三十年。”柳阳不确定的说道，没办法，虽然很多东西自己知道其中的原理，但是碍于某些技术原因，恐怕更需要系统支持了。 “嘶~！大几百万两银子。”朱元璋一听银子的数目便瞬间吸了一口凉气，现在整个大明的税收折算成白银一年也不过一千多万两。 而这里就需要大几百万两银子，还不一定能够，这不得不让他刚刚还兴奋的劲头立刻就蔫了下去。 一千多万两税收需要养官，养军队，还需要各种其他开销，原本一年到头的日子就过得紧巴巴的，哪里还有空余的钱去干这些事情。 至于时间，那就更不用考虑了，现在钱这一关都过不去！ 朱元璋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入宝山而空手归了，眼巴巴的看着好东西却没办法实现，心里难受的跟猫抓一样。 “这么多钱，恐怕朝廷也拿不出来啊。”朱元璋显得有些颓废，他是一个皇帝，需要顾及整个天下，不可能为了这些东西而把整个大明掏空的。 马皇后看着朱元璋头上已经灰白的头发，心中也有些难过，她知道自己这个男人有多么高的志向，以前任何困难放在眼前都没有说句软话，可是现在却无奈的很。 “我知道朝廷拿不出来。”柳阳一边把图纸小心的收了起来，一边随意的说道。 “所以，我为什么要面见皇上？钱嘛是能要多少要多少，最重要的是政策！我要的是皇上亲口下的政策！” 听到柳阳这话，朱元璋立刻意识到这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便立刻问道：“你说要政策是什么意思？” 柳阳笑了，他知道这个朱掌柜的思维陷入了死角，便说道：“你想想，这天下的东西是不是都是皇上的？” “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朱元璋说道。 柳阳继续说道。 “对嘛！我说的大几百万的银子那是把原材料什么的都算上了，自然要很多钱。可是要是石炭、火油、铁矿、铜矿这些免费给我用呢？或者用低价钱卖给我呢？是不是就能省很大一笔钱？” “里面很多材料需要从别的地方运过来，有的甚至在关外，要是皇上给政策不需要交税呢？是不是又能省下一笔钱？” “其实听着需要花的钱很多，但是仔细一算的话，就不用那么多钱了，一百万两银子也就差不多了，当然了，我跟皇上肯定不能这么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嘛。嘿嘿！” 朱元璋的脸色此时已经成了猪肝了，他刚才还在为拿不出这么多钱而伤心，现在听到柳阳居然像骗傻子一样骗自己的钱，心中的怒气立刻升了起来。 啪！他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柳阳！你这可是欺君之罪！”朱元璋忍不住的咆哮了起来。 幸亏现在茶楼人不多，否则光这一句话就能把其他客人给吓跑。 “哎呀！朱掌柜，你消消火，这算什么欺君嘛，这叫给自己留有余地，干嘛把自己逼到绝路上呢。”柳阳给朱元璋倒了一碗茶水安抚的说道。 “其实，还有很多东西咱们大明没有，只能去爪哇岛那里获取，这也需要皇上的旨意，当然了，如果能不花钱弄过来更好。” “不花钱？人家的东西就能白给你？”朱元璋喝了一口茶水鄙夷的说道。 “抢嘛。”柳阳干脆的说道，“反正那里现在都是蛮夷之地，咱们大明正好彰显一下自己的国威嘛。” “放屁！大明乃是仁义君子之国，你居然还想打着大明的旗号去干抢夺不义之事？你那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朱元璋感觉自己刚刚被茶水浇下去的怒火又噌噌的燃烧了起来。 “不花钱嘛，给咱们大明省钱嘛，不寒碜……”柳阳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第564章 史书算个屁 第564章 史书算个屁 朱元璋看着柳阳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生意、不寒碜之类的话，他的后槽牙咬的嘎吱嘎吱响，自己治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官员！ “呸！柳阳，你看看你自己说的这话，哪里还像大明的官员了？说出的话跟山匪一样！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说什么抢夺？你十年寒窗、金榜题名就是为了去海外当强盗的？” “再说了，你知道咱……皇上发布了不征之国的旨意吗？那爪哇岛就在不征之国里，你难道想违背皇上的旨意？就算你南下平叛有功，北上赈灾有劳，就算皇上能体谅你，可朝中那些御史言官们能放过你吗？” “那帮子清流嘴可毒，能不掺一个脏字的把你祖宗十八代给翻着花的骂，而且骨头还死硬，你纵是威逼利诱也不管用，你难道不怕吗？” 柳阳用手抹了一把脸上被朱元璋溅到的唾沫星子，然后说道：“怕？如果不是皇上旨意的话，就那帮子清流御史？哼！骂呗，又不会掉块肉，嘴长人身上，难道还能管着人家说什么？” 朱元璋看柳阳的眼神跟看一个傻子一样，他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名节的人！ “你小子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吗？唾沫星子虽然不会让你掉块肉，可是能活活的淹死你！哪怕你死了，你的后人也会活在你的骂名之中！” 马皇后这时候也在一旁说道：“多少人想在史书上青史留名还求而不得，你小子做的这些事情肯定够上青史留名了，怎么还想着去做抢夺这种自污的事情呢？” 柳阳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一行字，一边写还一边轻声念道：“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写完这一行字之后，他认真的看着朱元璋和马皇后说道。 “在滚滚的历史潮流之中，你我皆是过客，人生不过百年，垂髫十年，弱冠又十年，然后一直到七十古来稀。中间能做一些事情的天数不过五十年，其中每天还要睡觉、吃饭、闲玩等等。” “算下来人这一辈子能用的时间也不过就三十年而已！这还不算有很多人因为生病而早早离世的。三十年，种一颗树木成材尚且需要十年，那要想干一些利国利民的事情又要多久才能见效呢？” “我听闻皇上总是废寝忘食的忙于政务，为什么？不就是想在自己这一代把难题都解决掉，好给后代子孙们留一个干净的天下吗！” “史书上就算再怎么说始皇暴政，如何苛捐杂税，哪怕是焚书坑儒也不能泯灭他为华夏一统做出的伟大贡献！哪怕史书上再怎么评论汉武帝老年昏聩、穷兵黩武，也不能抹灭他打通河西走廊威伏西域！也不能抹灭驱匈奴于漠北，封狼居胥山！” “史书上~就算再怎么说李世民如何杀兄逼父，霸占兄嫂，也不能无视他灭东突厥与薛延陀开疆扩土之举，更不能无视万国来朝之盛景！” “就算是被皇上灭掉的元朝，在以后的史书上，也不会因为元朝贵族的残暴统治而不感叹铁木真打下的比大明还要大三倍的巨大国土！” “反观宋朝，哈！史书上对很多人的评价倒是颇好，善待前朝皇室，皇位兄死弟及，后代子孙简直是把温良恭俭让做到了极点，下面的读书人也是满嘴的仁义道德，可是结果怎么样？” “三百一十九年的时间里一直被北方的豺狼虎豹所觊觎！宋太祖那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才说了几年？难道他们就看不到北面那些想吃人的豺狼虎豹吗！” “现在若是不趁国力强盛，趁着自己年轻，难道等老了之后感叹脾肉渐生，不复往兮吗！还是说等到几百年后北方再崛起哪个势力趁着我大明虚弱的时候在咱们身上狠狠的捅上一刀？” “史书？呸！若是有御史来骂，我定当一拳打回去！唾面自干的事情我做不出来！谁他娘的也别想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摘我！” 柳阳说的口干舌燥的，端起早已凉透的茶水咕咚一口喝了下去，然后随手又招呼朱元璋把在他那里的茶壶拿过来给自己倒上。 朱元璋皱着眉头，显然还在思索着柳阳刚才说的这一番话，手中则无意识的拎着茶壶给对方倒了一碗水，然后才把茶壶放下。 直到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柳阳居然让自己给他倒水！这小子胆子也忒大了，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毕竟自己的年龄也摆在这里，长幼有序都不知道吗！ 马皇后则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起来，每次碰到柳阳都很有意思，不但能听到很多不寻常的话，还能让自家这个男人暗暗的吃瘪。 或许是刚才柳阳说的话声音有些大了，在茶楼坐着喝茶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里，他们纷纷侧目看向这里，想知道是什么人在这里大放厥词居然不把史书放在眼中，还要跟御史言官打假？ 当他们看到柳阳的模样之后，便纷纷撇了撇嘴，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嘴上的毛都还没有长齐呢，年少轻狂而已。 朱元璋看了看周围其他喝茶客人的表情，知道这些人只不过是拿柳阳当年少轻狂的年轻人了，并没有较真的意思，否则现在早就有人上来理论了。 “柳阳，你小子这话可有些大逆不道，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岂是你一个年轻人可以肆意评价的？你才活了多少年？就敢在这里指点江山了！” “人言可畏不只是史书，也不会止于史书。人言是是刀，但杀人的却是人心，就你说的这些话，要是被朝中那些大人听到了可知道他们会如何对你？可知道被皇上知道了该如何对你？” “什么叫趁大明虚弱的时候捅上一刀呢？你难道是在咒大明国祚有殇不成！你一个臣子居然对着前朝皇帝不敬，那心里又会对现在的皇上有敬畏之心吗？” 马皇后听到朱元璋的话，知道他这时候小心眼犯了，毕竟谁也不愿意有人对自己这辈子做的最骄傲的事情质疑。 “皇上是让自己百姓喜爱的，敬畏是让外族用的！” 第565章 黄子澄 第565章 黄子澄 “无稽之谈！”一个显得有些愤怒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茶桌上响起，说这话的主人看样子已经有三十多岁了，正在怒视着柳阳一桌，而被怒视的人自然就是柳阳了。 这个中年男子跟同桌的几个人比了一个稍等的手势，便向柳阳他们走了过来，言语严厉的说道。 “看你年纪不过弱冠，想必涉世未深，但也应该是读过四书五经圣贤书之人，前人君王功过是非史书早有定论，岂容你在这里妄自诽言？”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于父你为子，于官你为民，于君你为臣，现在居然不顾长幼尊卑秩序在这里置喙前朝雄主，哪里有一点读书人的恭敬与谦卑！更大言不惭唾弃史书，扬言殴打史官！吾等实在汗颜与你这等狂妄之徒为伍！” 柳阳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人给骂的懵了一下，然后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自己在这好好的说话，居然被无缘无故的骂了？ “你说完没？”柳阳活动了一下手脚随意的问道。 “说完了！”这个中年男子一脸正气的说道。 “你是御史言官？”柳阳继续问道。 “呃……不是。”中年男子迟疑了一下说道。 “那你是什么官？我柳阳不打无名之人！”柳阳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以为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御史言官呢。 这个中年男子脸稍稍红了一下，然后说道。 “在下黄子澄，还未有官身。这次进京就是准备参加科举的！不过我虽然没有官身，但身为读书人见到不平之事自然要管，更何况你也是读书人，怎么能如此狂妄？岂不是给天下读书人脸上抹黑！” “好！黄子澄是吧？你记住了，老子叫柳阳！”柳阳撸起袖子就要打对方，不过忽然想起对方的名字听起来好像很耳熟。 “住手！”朱元璋这时候也赶紧拉住了柳阳的手臂，他可是知道柳阳的武力的，就算是在军中也是一员领军的猛将。 而这个中年男子看着文文弱弱的，要是真的挨上柳阳一拳，恐怕得回去躺上十天半个月的，万一因此耽误了人家的科举那可就不好了，这比断人财路都还要狠。 “你……你这人，居然还想动手，真是粗鄙不可及！不是我辈读书人！”黄子澄看到柳阳准备打自己，连忙用手臂护住了头，不过脚下却未后退一步。 柳阳当然不会真的打他，顶多就是吓唬一下而已，但是刚刚自己忽然想起来黄子澄为何人了。 黄子澄，科举中探花，后来入东宫给朱标当伴读，在朱标死后，又给皇太孙朱允炆当老师，也就是建文帝的老师。 在这段时间内，建文帝对自己老师可谓是言听计从，一手策划了削藩一事，一直到‘靖难之变’结束，不愿意受朱棣的招揽而身死族消。 但从削藩这件事情上来说，黄子澄只能算是一个忠臣，而不是能臣，在削藩开始便昏招迭出，在战时又用人不当，致使燕王朱棣以少量兵力逆袭成功，可谓是忠心误国的一个典范了。 虽然他一人成就了自己的忠臣之名，可家人就遭了大难！ 黄子澄之妹、姐姐、外甥女等四人被关在教坊司，每天有20多个男人轮流凌辱，生不如死。朱棣还下令，“女犯“被凌辱怀孕生了儿子就送到妓院做奴役，生了女儿就继续充妓。 啪！柳阳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只听咔嚓一声，桌子应声裂开，桌上的茶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好一个读书人！看你如此年龄，想必也是饱读诗书满腹才华之辈，那我且问你，黄河水患三年一泛滥，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该如何治理？北方鞑靼与瓦剌袭扰我大明边关，每次死伤百姓无数，如何拒武于大明之外？河西陇右之地如何治理？西域番邦现在虽老实但终究不听我大明号令又该如何归化？” 柳阳每说一个问题，声音便高了几分，气势也更盛了几分，说到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只是目光的压迫便让黄子澄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他的同伴赶过来怕是要坐在了地上。 “你……我……这不是作为我等臣民该想的问题，自有朝中大臣和皇上远谋筹划，以当今皇上之圣明，这些问题想必都会迎刃而解……” 黄子澄此时已经大汗淋漓，他没想到自己过来是要给这个年轻人说教一番的，没想到对方居然一连串问出了四书五经上没有的问题，各个都是国家大事，这让他一下子有些措手不及。 “要是皇上对于这些问题也没有好办法呢？又该当如何？先从治理黄河说起吧，”柳阳眼神灼灼的看着黄子澄说道。 “这……这……自然是，自然是……加固河堤，疏通河道。”黄子澄有些慌乱的说道。 “那关于鞑靼和瓦剌呢？”柳阳再次问道。 “自然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动用大军一举攻下他们所在之地。”黄子澄此时已经从刚才的慌乱中恢复过来了。 “攻下之后呢？”柳阳追问道。 “这……派兵驻扎……或用圣人之言教化四方。”黄子澄现在到底只是个读书人，对这些国家大事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能凭借着自己的经验回答。 “黄子澄，你说的这些大家都知道该如何做，但是具体该如何实施呢？你或许是一个有大才的人，教书育人绝对是好老师，但是这些军国大事，你不行！” 柳阳看着脸色难看的黄子澄说到，他希望自己这些话可以让对方记住，以免后面再给朱允炆出一些馊主意，自己死了不要紧，还连累了一大家子人。 “行了，都不要吵了，都是意气之争，黄公子，你不要听这小子乱说，整个大明都找不到像他一样的人。所以，自己该怎么考试便怎么考试，切不可让这个小子影响了你！” 朱元璋看到黄子澄此时的脸色已经难堪到了极点，便出来解围的说道。 黄子澄点了点头，又冲着柳阳一抱拳行礼，说道：“柳公子，你刚才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虽然我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做，但学无止境，总有一天我会知道如何做！” 第566章 驸马的产业 第566章 驸马的产业 “但我也想请柳公子记住，你为之鄙夷的却是我们广大普通人都视若珍宝的。说起来，你柳公子的名字在下也听过，甚至还特意去滁州坐了一下那火车，不可谓不神奇，不可谓不雄壮！” “所有人都说你柳公子是真正的天上文曲星下凡，而且能文能武，从你赤手打死老虎一直到北方赈灾，这一路走下来颇具传奇色彩，绝非常人可以胜任的。” “留名史书是毋庸置疑的，但柳公子却在唾弃史书，这是让在下没有办法接受的。或许，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达到你现在的高度，但是我会尊重历史，敬畏历史！告辞！” 黄子澄说完，也不管柳阳是什么反应，便带着同行的人下了茶楼。 朱元璋则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一行人离开，然后跟马皇后说道：“妹子，刚才咱还觉得这黄子澄真的就是读书呆子，现在看来，也不完全如此，固执之中还有坚持，在面对强权手段也不畏惧，人才啊！” 马皇后用手敲了敲桌子，一脸坏笑的跟柳阳说道：“柳阳，听到没有，我家朱掌柜说你用强权手段欺压人家呢。” 柳阳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没想到自己好像成了坏人一样，尤其是现在这个朱掌柜的媳妇还在旁边煽风点火一般的提醒自己，他眼神幽怨的看了一眼朱掌柜和他媳妇。 “朱掌柜，我什么时候成了强权了？” “你刚才不是准备撸袖子打人家吗？这不是强权手段是什么？”朱元璋一脸鄙视的看着柳阳。 “哎呀，就是吓唬吓唬他而已。”柳阳无奈的解释道。 朱元璋看了一眼碎在地上的桌子，又抬头看了一眼柳阳，那意思很明显，你这是吓唬吓唬？胆子小的都能被你吓死！ “你小子不是能耐吗？跟咱说说，你看这个黄子澄怎么样？” “好人！好官！但还是我刚才说的那话，可以教化育人，但不能参与重大政治决策，文采与能力并不一定相符。”柳阳只当这个朱掌柜只是对黄子澄好奇，便随口说了出来。 “听你这意思，黄子澄还真能金榜题名？”朱元璋原本只是想问一下柳阳对黄子澄这个人的判断，没想到他居然直接说黄子澄为官之后的事情了。 “呃，随口一说而已，谁知道他能不能考上呢。”柳阳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便只好敷衍了一下。 一场吵闹纷争之后，马皇后把柳阳拍碎的那张桌子钱赔给了茶楼，然后又留给柳阳一些银子，以免这段时间流落街头。 这时候，柳阳看到一个人过来跟朱掌柜说了几句话，然后便离开了。 朱元璋的脸色有些不是很好看，便跟柳阳说道：“柳阳，你第一次来金陵，先在城里好好逛逛。你住驿站吧？我晚上差人过来找你，现在家中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就先不管你了。” “哦，朱掌柜请便。”柳阳看对方的脸色就知道肯定是有麻烦事了，便连忙说道。 在几人分开之后，马皇后看着急匆匆往回走的朱元璋，问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哼！还不是你那个好女婿欧阳伦！”朱元璋气呼呼的说了一句，便不再说其他的话了。 马皇后听到是关于欧阳伦的，脸色便也有点焦急起来，她现在虽然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但是对待女儿、女婿的感情与寻常百姓也一样。 自己这个女婿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出问题，之前就因为仗着自己驸马的身份在酒后殴打了门吏，还被御史言官给告了一状，当时朱元璋便下旨让他在家禁足半年以示惩戒。 这次不知道又犯了什么事，让自己男人如此大动雷霆，如果是私事那还好说，自己女婿就算犯了再大的错，这个当岳父的终究还是要顾及一下儿女亲情，可若是……公事…… 马皇后不敢往下想了，她太了解自己家男人了，如果真的是因为欧阳伦做了什么违背国法的事情，到时候哪怕用自己这条老命也要保下来，万万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 如此这般想着，她的脚步便也变的坚实起来！ 柳阳并没有去官家驿站，而是去了自己之前在这里开的连锁客栈。 只不过当他走到客栈门口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已经大变样了，因为变成了一座青楼！ 门口招客的龟公看到柳阳之后热情的上前招呼道：“呦，这位公子，今天来的可真是时候，刚来了一批清倌，这时候估计正在沐浴更衣呢，你可真是来着了！” 柳阳以为自己记错了地址，便跟这个龟公确认了一下，发现地址没错，便奇怪的问道：“我记得这里之前不是客栈吗？现在怎么成了……青楼了？” 这个龟公不露痕迹的上下看了柳阳一眼，恭敬但是言语中还是不屑的说道：“公子，你说的那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现在这产业早就易了主了。” 柳阳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房子和地皮当时都被贾言买下来，房契和地契都还在南昌府那里放着呢，现在怎么就换人了？而且自己还不知道！ “那这份产业的主人是谁？”柳阳语气不是很好的问道。 “公子，你问这个干什么？要是来玩的，就里面请，要不是来玩的……公子请自便。”这个龟公看着柳阳如此好奇，不像是来玩的客人，便软中有硬的说道。 柳阳从袖子里掏出一粒碎银子悄悄的递了过去。 龟公低头看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立刻露了出来，看了一下周围，然后把柳阳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小的多谢公子赏了。实话告诉公子吧，这青楼乃是当朝驸马欧阳伦的产业，但可不敢对外面这么说，公子，你懂吧。” 看着龟公如此小心的样子，柳阳赶紧说受教了。 欧阳伦，安庆公主的丈夫，而安庆公主又是朱元璋和马皇后的颇为喜爱的女儿，所以这个驸马虽然没有多高的官职但在朝中无人敢轻视。 不过……如果没记错的话，欧阳伦后面会因为走私茶叶和马匹被朱元璋给杀了，然后因为此事，马皇后的身体因为这件事情遭受了重大打击而变得非常差，不到两年便撒手人寰了！ 第567章 马皇后的求情 第567章 马皇后的求情 自己的客栈住不成了，柳阳心中倒是没有太多的怒意，毕竟谁会跟一个将死之人生气呢，现在只要等着就行，等这个驸马树倒猢狲散了，这客栈和地皮自然就回到自己这里了。 没有被这个事情影响心情，柳阳跟这个龟公道过谢之后便离开了，这条街客栈多的是，于是随便找了一间装修看着还不错的客栈住了下来。 在后世的时候，柳阳就经常听说秦淮八艳天下闻名，不过现在肯定是没有的，自己要是努力的活到几百年后还差不多能看到。 而这八艳之中又以陈圆圆与吴三桂的故事闻名天下，想必现在的朱元璋也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天下会如此戏剧的终结。 只可惜，现在这里还没有明朝中后期那样的繁荣与热闹，更多的是在江上讨生活的渔民们，一扁小舟，渔火随江流，时不时还会有大鸟拍打翅膀的声音，这是鱼鹰在为为主人叼鱼。 呜~呜~呜~！一阵汽笛声音打断了柳阳的思绪，几艘轮船正在趁着太阳的余晖还未完全消失，方便行船的时候赶紧驶出大江，不然等天黑之后，如此大的船身在河道中不好行驶。 金陵，皇宫。 朱元璋正在看着锦衣卫吴风呈上来的关于驸马欧阳伦的一些事情，他越看越心惊，越看越生气，而且其中牵连的官员人数众多，做事风格也极为嚣张，甚至于连税司官吏都敢随意杀害！ 他越看越烦躁，最后实在是没有耐心看下去了，便把密奏一合扔在了一边，就自己关心的几个问题问道：“此事调查是否完全属实？可有实据？有无捕风捉影之事？” 朱元璋的一连三个问题，他倒不是关心欧阳伦，而是关心自己这个女儿，要知道当时这个驸马可是自己千挑万选的，也是这么多驸马里面唯一一个平民出身的。 要是真的出了问题，自己的脸可就没地方放了！ 吴风表情跟木头一样，面对着皇上的一连质疑三问并没有显现出一点慌张和紧张，而是平静的如诉说旁人的事情一样。 “据卑职查证，驸马欧阳伦所犯之事件件属实，皆有人证、物证。而且其每次走私茶马的时候都毫不遮掩，几十辆大车大张旗鼓的，虽然当地的驿丞官员知道此事但也都碍于他的身份不敢管辖。” “此次事发，是因为驸马府的管家周保仗势欺人、狐假虎威，不仅不让检查，还将要上前检查的蓝田县税司巡检给打了，其中一人伤重不治，一人受伤。” “所以，另外那个税吏因为咽不下这口气便把这件事情上报了，现在这个人已经被锦衣卫暗中保护起来了。想必朝中官员们也知道了此事，驸马欧阳伦应该也知道了。” 前面的事情朱元璋是知道的，毕竟是下面的人层层上报到自己这里的，而这也是让他莫名愤怒的一点，这个驸马欧阳伦做人做事都如此不堪，在上报的时候居然没有人替他遮掩一下！ “哼！咱这个女婿做官做的真是好，连帮他打掩护的人都没有，该说他是孤臣呢，还是说人缘不好呢？”朱元璋忍不住嘲讽了一下自己这个女婿。 这时候，马皇后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进来，跟朱元璋说道：“皇上，晚上妾身睡不着，便做了一些吃食，你趁热尝尝吧。” 朱元璋招了招手让吴风退了下去，就在对方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说道：“吴风，去把柳阳给咱带到这里。” “是！”吴风应下之后便离去了。 朱元璋看向马皇后盘子里端着的东西便笑了，他拿起一块还热乎的的大饼跟马皇后说道：“妹子，咱知道你不是特意给咱送饼的，是不是想知道驸马欧阳伦的事情？” 马皇后则从侍女玉儿那里接过来一碗清粥和一小盘咸菜放到了朱元璋的桌案上面，笑眯眯的说道：“臣妾哪里敢啊，皇上早就说过了，后宫不得干政。皇上不说，臣妾自然是不会问的。” 朱元璋听到这话挑着眉头看了马皇后一眼，然后便真的不再说话了，只是闷头吃着软乎的大饼，然后又呼噜呼噜的喝着清粥，吃的很是香甜。 “还是妹子你懂咱呐，这时候要是上什么山珍海味还真吃不下去，就得这大饼咸菜配清粥，这才是吃饭嘛。”朱元璋几口便吃完了饭食，一边用抹布擦着手一边满足的说道。 马皇后见朱元璋吃完了，便上前收拾碗筷，说道。 “这哪里是我懂你啊，只不过是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熟悉罢了。今晚睡不着，想起来咱们以前的日子了。那时候就是我给你烙大饼，熬清粥，切咸菜，这么多年过去了，儿女也这么大了，想想一路走来也真是不容易啊。” “现在孩子们也都有孩子了，咱们都当了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了，之前兵荒马乱的时候哪能想到现在能过这样的生活啊。” “有时候我还会经常想起之前带着咱们标儿一路要饭去找你的样子，现在一说一笑都是趣事，但说实话，那时候兵荒马乱的，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不过心里面就一个想法，那就是哪怕我死了也必须得把孩子送到你跟前，我不想你这个当爹的连自己的孩子都见不上一面。当爹娘的哪能不为自己孩子想着点呢，你说呢？” 马皇后说到最后眼角已经带上了泪花，她用袖子轻轻的擦拭了一下，便端着收拾好的碗筷准备离开。 “妹子！欧阳伦的事情，咱可以放他一马，但下不为例！”朱元璋沉声说道。 其实朱元璋在马皇后一开始过来的时候便知道她想干什么，心中一开始也打定了无论怎么样不肯松口的打算。 只不过，没想到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妻子并没有直接开口询问此事，而是把之前的事情念念叨叨的说了一遍。 朱元璋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自己当时被关在大牢的时候，是谁在不顾自己烫伤过来送大饼，又是谁带着刚出生的孩子一路讨饭穿过兵荒马乱的战场找到了自己。 第568章 宫中觐见 第568章 宫中觐见 朱元璋虽然是天下的皇帝，但也是丈夫，还是儿女的父亲，怎么会没有私心亲情，最后终究还是松了口。 “咱就把他贬为庶人吧。” 马皇后听到这话之后便转身款款行了一礼，说道：“皇上怎么处置是皇上的事情，臣妾不敢过问。但臣妾还是多谢皇上念及亲情饶过驸马一回。” 说完，转身便带着玉儿走出了书房。 朱元璋看着马皇后走路轻盈的背影只是无声的摇头笑了一下，然后便把御史们关于驸马欧阳伦的弹劾奏章都推到了一旁，然后拿起毛笔蘸满了墨汁准备在需要批复的奏折上写下什么。 只是他心中有些烦躁，不处置欧阳伦，那其他人该如何呢？公主府的管家周保，还有那些管理茶马的官员们和边军，林林总总算下来直接有关系者也有几十人了。 就在朱元璋还在心有不甘的时候，吴风已经找到了柳阳。 “请问是柳阳大人吗？”吴风在门口看着手里拿着包子正在一边吃一边准备进去的柳阳问道。 “唔？我……是。”柳阳看到有人跟自己说话，便赶紧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请问阁下是……？” “柳大人，在下锦衣卫吴风，奉命过来带你去觐见皇上。”吴风脸上的表情永远是波澜不惊，哪怕是在说话的时候也只是嘴在动。 “谁？见谁？皇上！”柳阳有些惊讶道，随后看了一下周围，发现没有其他人，“皇上知道我来了？” “柳大人，其他的在下不知道，还是请跟随在下进宫吧。”吴风并没有回答柳阳的问题，只是邀请对方现在跟自己进宫。 “现在？”柳阳看了一眼天色，星星都已经布满天空了。 “是的。请！”吴风闪开堵住的路，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柳阳没办法，只能跟着对方一路走向皇宫。 在后世，柳阳去过故宫，不过那是去旅游，拿着手机这里拍一拍，那里拍一拍，还有大部分的院子和屋子挂着一把锁，只能通过门缝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不过现在不一样，自己被正在被锦衣卫的人带着去见大明帝国的最高领导人，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要知道后世的史书上写的这个人可是多疑成性，嗜虐好杀，而且长得还丑，听说当时给他画像的画师因为画的不像所以杀了好几个。 柳阳坐在马车中，撩着车篷的帘子向前面看去，他心中有些奇怪，自己觐见皇上的奏章还没有呈上去呢，对方怎么就知道自己来了？ 不过一想来接自己的是锦衣卫便又释然了，这里可是金陵城，要是锦衣卫都不知道自己来了的话，那这个情报系统还真是很失败。 马车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慢了下来，然后便看到在夜色之下，一片恢弘的建筑正在那里静静的矗立着，走到跟前，高大的宫墙让柳阳不得不仰着头往上看。 “柳大人，该下车了。”吴风提醒已经被皇宫震撼到的柳阳说道。 柳阳心中确实被震撼到了，一座国家的权力中枢和一片旅游景点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毕竟旅游景点没有一排排的近卫军拱卫着，更没有提着灯笼在前面照路的太监。 直到一处里面有光亮的屋子跟前才停下了脚步，吴风示意柳阳在原地等一下，然后打开那扇一丈高的门悄声走了进去。 柳阳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发现吴风还没有出来，便从怀中掏出来还有些温热的包子准备再吃两个，别说，这里的蟹黄包子味道是真不错，也不知道店家这个季节从哪里弄的蟹黄。 吱呀！吴风从里面出来了。 柳阳赶紧慌乱的把包子揣进怀里，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 “柳大人，皇上召你进去。”吴风来到柳阳跟前说道，他耸了耸鼻子，好像闻到了一股包子的味道，好像是城东的八爪蟹黄包子。 “我自己进去就行？”柳阳看了吴风一眼，对方好像不跟自己进去的样子。 “是的。皇上独自召见，这等恩荣我等无福分享。”吴风提到皇上的时候只是微微低了一下头，言语中甚是恭敬。 没办法，柳阳只好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槛真他娘的高！ 这是柳阳迈第一脚的想法，然后便一个趔趄加上翻跟头就摔进了屋子里面，下意识的就想使用武功，但转瞬之间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可是皇宫内，里面坐的是皇上，自己只要一个飞起恐怕不知道从哪飞过来的至少几百支箭就把自己射穿了吧。 于是，他只能老老实实的摔了一个驴打滚加狗啃泥。 噗！柳阳知道自己买的蟹黄包子肯定成蟹黄饼了，还有一个包子顺着自己摔倒的方向滚了过去，直到无声的撞在了桌子腿上才停止了下来。 “完了，丢人了！”柳阳在心中暗暗的想着，刚才在外面还给自己心里面打气呢，说自己一个穿越者，还是有系统的人，可不能在朱元璋面前露怯。 结果，人还没看到模样呢，自己就先摔了一跤！包子都摔跑了！ 柳阳既然都被摔得趴在地上了，便顺势说道：“臣柳阳拜见皇上！” 他虽然趴在地上，但是眼睛还是能看到前面地板的，所以就看到一只手从地上捡起来那个包子，然后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柳阳，你小子武功不是挺高的吗？怎么还会摔的这样狼狈？” 嗯？ 柳阳愣住了，因为他听着这个声音很耳熟，好像是……那个朱掌柜的声音！ “臣骤见天颜，心中惶恐，进退失据，所以脚下就没了主张，还请皇上不要怪罪。”柳阳这个姿态没有办法抬头看，只能先糊弄过去再说。 只听那个声音带着些许的笑意说道：“行了，你又不是会惶恐的人，还什么进退失据。那门槛我早就让人锯下去一截，要不然你摔得还会更狠。咱之前就被绊了好几次！” “请问……皇上是朱掌柜吗？”柳阳终于想起来这个熟悉的声音是谁了，于是大着胆子尝试着问了一句。 “嗯，还不错，你小子终于想起来了。” 第569章 忽悠朱元璋 第569章 忽悠朱元璋 “行了，起来吧。”朱元璋看着趴在地上的柳阳说道。 柳阳扶着地从地上一点一点的爬起来，然后就看着朱元璋把已经剥了包子皮的包子塞进了嘴里，一边嚼一边含糊的说道：“嗯，这蟹黄包子不错，比宫里做的也不差，从哪买的？” “呃……回皇上的话，从城东叫什么八爪蟹黄包子铺买的，五文钱一个。”柳阳虽然已经知道朱掌柜就是朱元璋了，但是当看到样貌的时候他的脑子还是空白了一下。 既然朱掌柜是朱元璋，那大姐岂不就是……马皇后？ 朱元璋吃完包子之后又坐回座位上喝了一口茶水，把刚才吃的蟹黄包子给顺了下去，然后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的柳阳说道。 “柳阳，你小子最近干的不错，给咱和朝廷解决了后顾之忧，可以让北伐大军继续北伐，你说吧，想要什么。哦，爵位不能再给你了，你小小年纪便已经是凤阳县子爵了，再往上升就不合适了。” “皇上，臣没有什么想要的。”柳阳此时心情已经恢复过来了，没有那么紧张了，便朗声说道。 “臣不求财，不求官，只是想着让咱们大明长久繁荣昌盛！” 朱元璋听到这话笑了，然后一副你不用来这一套的样子，说道：“行了，这里没外人，想要什么就说出来，不用不好意思，哪怕你要美女呢，少年慕艾，人之常情嘛。” “可惜咱的公主都已经嫁人了，不然怎么也得给你介绍一下，你当咱的驸马应该也不错，哈哈！” 整个书房中回响着朱元璋自恋的笑声，而柳阳则在心里感谢上苍：“老天爷，感谢你让这老头子的女儿都嫁出去了！” “臣为大明，并无私心！如今鞑靼未灭何以为家！但如果说非想要什么的话，臣想要大明朝廷颁发的海上贸易经营权！” 朱元璋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坐在椅子上轻轻的活动着脖颈，然后才说道：“柳阳，咱如果没记错的话，已经开通了泉州港作为海上贸易试点了，为什么还要海上贸易权呢？” 柳阳从怀中掏出了一沓子图纸，从里面翻出来一张，然后示意要上前讲解一下，在得到朱元璋的首肯之后便来到了书桌前。 把图纸铺到桌子上之后，才发现上面居然有刚才被自己压烂的蟹黄包子的馅，黄乎乎的犹如如厕之后用纸擦拭之后的样子，非常恶心。 柳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赶紧把图纸撤了回来，随手在一旁抖擞了一下，然后又铺在了桌子上，赧然的冲着朱元璋嘿嘿一笑。 朱元璋脸色有些不好看的伸手过去把一本奏章拿了过来，把上面粘着的蟹黄包子馅用毛笔杆拨下去，又用一张白净的棉布在上面细致的擦拭了一下才算完。 “你小子把这么重要的图纸跟包子放在一起？” “这不来的匆忙嘛，正吃着包子呢就被那个吴风给拽过来了，这包子毕竟是钱买的，总不好扔了浪费。”柳阳不好意思的挠了一下头，心中还为那几个没有吃的包子而感到可惜。 朱元璋没有说话，此时他的眼睛已经看向了图纸，上面画的是……大明的地图！ 不过与宫中的其他地图不同的是，这地图除了画出来大明之外还画出了其他地方，大海南边的爪哇岛，更南的还有一个大岛，标注着袋鼠岛，袋鼠是什么？ 东边在是高丽和扶桑国，北面则是鞑靼和瓦剌，西边的国家则就多了，很多国家就是朱元璋也没有听过，而在大海遥远相隔的对岸，上面画着好像农作物似的标志，并且写有美洲的字样。 柳阳把蜡烛端近了一些，跟朱元璋说道：“皇上，你看，在大明之外还有很多国家，很多地方，他们那里的物产也很丰富，大部分地方需要在海上航行才能到达，所以我才想要海上贸易权。” 图纸本就不大，再加上画了这么多东西，朱元璋的眼神在烛光下有些看不太清楚，便从一旁的架子上的檀木盒子中拿出了一个东西。 柳阳一看就乐了，原来是放大镜，看来朱元璋现在已经有老花眼了。 朱元璋拿着老花镜上下仔细的看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海外这么多国家的？锦衣卫他们也没有你这么全的情报。” “臣……” “行了，你小子在咱面前就别总是臣臣的了，你说着不习惯，我听着也烦，之前咱们怎么说话的现在就还怎么说。”朱元璋不等柳阳说完话就直接打断了。 “好。我之前遍览群书，从那些书籍上才找到这么全的情报，经过汇总之后便有了现在这幅地图，肯定会有一些出入，但应该不会差太多。”柳阳编了一个故事，否则实在不好解释自己这个年纪便知道海外这么多的事情。 “皇上，你看这里，这里盛产铜铁矿，而且这里现在应该没有什么人居住，若是咱们能开采这里，那咱们大明的钢铁还有铜就足够用了。”柳阳指着后世的澳大利亚说道。 “还有这里，这里盛产各种香料，若是能把那里的香料运回来又能大赚一笔。哦，还有这里，他们很喜欢咱们的茶叶，这一来一回做的是两笔买卖，利润可不小。” “最关键的是这里，这里有土豆、玉米、南瓜，这几样庄稼都是亩产几百石的粮食，只要带到咱们大明，粮食就再也不用担心不够吃了！” 看着柳阳滔滔不绝的指着地图上说着，不过朱元璋的脸色却一直没有什么变化，直到说到那几样亩产几百石的庄稼之后，他才有了一副有兴趣的模样。 “哼！你小子总算说到点子上了，这些粮食才是重要的，至于跟其他国家做生意倒不是那么紧要。如果去这里……美洲，需要在海上航行多久？”朱元璋用手指点着大海另一边的美洲说道。 柳阳才不管朱元璋对于生意是什么态度，现在只要能勾着他同意出海，那剩下的就好说了，只要见到贸易的好处自然就会同意了。 “从大明到美洲来回大约需要一年。”柳阳在心里估计了一下时间说道。 第570章 顺杆爬的柳阳 第570章 顺杆爬的柳阳 一年的时间对于现在这个时代来说不算太长，毕竟要是去琼州做官的话，走一个来回的话时间也差不多一年时间。 “啧。”朱元璋咂了一下牙花子，眼睛一直在大明的国土上和美洲版块两边挪动，眼神中透露着渴望，他是挨过饿的人，知道要是大明的土地上能多一种庄稼是多么好的事情，更不要说是这种亩产好几百担的粮食了。 “咱虽然没有出过海，但是也知道海上风云无常，要想在海上航行如此之远的距离恐怕不容易吧。”朱元璋知道老天爷一旦发起威来，不是凡人可以抵抗的。 柳阳表情严肃的说道。 “茫茫大海之上航行肯定不容易，一点也不比战场上安全，甚至还要危险。光是雷雨风暴就能把一艘大船给倾覆了，所以这就需要有航海经验的老手水，他们可以通过海水颜色、空气中的味道和天色就能判断出未来几天的天气。” “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所以海上远航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但是却非常值得的事情，海外有巨大的利益！” 朱元璋伸手敲了柳阳的脑袋一下，笑着骂道：“你小子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整天想着赚钱赚钱的，拿人命去赚钱，你当咱是昏君啊！” 朱元璋那可是拿着刀从战场上拼杀过来的，自然不是后世子孙那样的孱弱的体格，手上的力道非常大，这一敲之下居然还发出了响声。 柳阳只感觉自己的脑袋被石子砸了一下一样，生疼生疼的，他呲牙咧嘴的用手使劲的揉着刚才被敲的地方，嘴里嘟囔着：“你是皇上，你是老大，这次就不跟你……” “不跟我什么？”朱元璋看着柳阳的眼神已经瞪了起来，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敢发牢骚。 “没，没什么，嘿嘿。”柳阳赶紧改口，这要是再被敲打一下可就太亏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皇上，这次你可冤枉我了，我所说的利益可不是特指的钱，而是其他的东西。” “有一种东西叫做橡胶，用途特别特别的广泛，但是咱们大明内产量却比较少，而且品种也不一样，用途也不一样。 但是在爪哇岛就特别多，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药草，叫做金鸡纳树，治疗疟疾可以说是奇效，也就是俗称的打摆子。” 朱元璋一听这话便立刻来了兴趣，他知道打摆子的危害，早年逃荒要饭的时候更是见过不少人因为打摆子而病死的。 哪怕是后来在军中南下作战的时候也有不少打摆子而病死的，当时郎中只能开一些正常的药剂，不过还是会有很大的危险。 现在听柳阳说居然有治疗打摆子的特效药，便立刻来了兴趣，他用手比划了一下，说道：“嗯，这里离大明还不算太远，可以先把那个叫什么金什么鸡的给弄回来。” “遵旨！”柳阳立刻回答道。 “嗯？我什么时候下旨了！你小子可真是会顺杆爬！”朱元璋被柳阳这一声遵旨给弄懵了，随即便反应过来了，没好气的跟柳阳说道。 “嘿嘿，皇上，你可是金口玉言，说出的每句话都是圣旨嘛。”柳阳知道现在必须趁着这个机会让朱元璋开口，不然等对方后面冷静下来了再反悔了就麻烦了。 朱元璋想了一下，说道：“行吧！不过不是现在，等这次北伐战事结束之后吧。” 柳阳一听时间有点晚，不过也不会晚太多，这次北伐战争也就一年多点的时间，正好这段时间自己也准备一下，只要出了海那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当然，当然，现在打鞑靼人是大事。” 朱元璋把图纸合上，然后跟柳阳说道：“今天白天在茶馆你跟咱咋说的？说是准备骗皇上的钱？” 柳阳立刻想起来白天在茶楼的时候是如何跟朱元璋说的话了，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算什么？当着人家的面坑人家的钱，还说什么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种不羞不臊的话。 “皇上，没有吧，我可是大明的臣子，怎么会骗皇上的钱呢，是不是听错了啊。” 现在没办法，只能装傻充愣，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虽然你当着别人的面做了，说了，但是后面只要装傻充愣的话有时候也能蒙混过关。 不过朱元璋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被这点小把戏给糊弄过去，眼神鄙夷的看着柳阳，冷笑一声说道：“柳阳，你小子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现在开始犯糊涂了？你也不是当佞臣的料，所以就不要在这里插科打诨了。” “把白天你给咱看的那副工业革命图纸展开细致的说说，一共需要多少银子，对了，要准数，别再一说就是几百万两，咱可给不起！” 柳阳知道机会来了，或许之后再也没有一个如此好的机会给大明种下一颗工业化的种子了，而且接受这个种子的人还是大明的开国皇帝朱元璋！ 不过柳阳还有更长远的谋划，于是跟朱元璋说道。 “皇上，臣还想请太子、燕王过来听一下，对了，还有皇孙朱允炆。我想让他们也听一下，毕竟这是百年大计，不是一代人就能做完的事情。” 朱元璋一听，很有道理，便让人去把太子朱标、燕王朱棣，还有皇孙朱允炆叫了过来，不过刚说完，就感觉非常奇怪，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柳阳说道。 “你让太子过来听咱能理解，可是为什么还要叫允炆和燕王过来呢？现在皇长孙是雄英，其中的道理你应该懂，跟允炆有什么关系？跟朱棣那小混小子更没有关系了！” 柳阳心里咯噔一下子就暗道一声：“妈的！坏了！自己光想着给大明工业化的事情能做成了，一股脑的把后面的皇帝都打算叫过来了。” 可现在太子朱标活的好好的，皇长孙朱雄英也还没病亡呢，任谁也知道以后大明就是这两个人的，毕竟现在朝上淮西一派都是站太子一边的人，他们绝对不会服从其他人继位的，更不要说朱棣这个排行老四的混小子了！ 所以，朱元璋心中很奇怪！ 第571章 皇太孙重病 第571章 皇太孙重病 柳阳脑子转的极快，立刻说道：“嗯？我刚才是这样说的吗？哦，是这样的皇上，不但要把燕王叫过来，还要把楚王也叫过来。” “你知道的，我现在的造船厂在南昌府，那是楚王的藩地，而且之前跟楚王也认识，后来还一起南下平叛，这也好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正好借着这次机会见一面。” “现在我新任顺天府的知府，那里又是燕王的藩地，现在正在大规模的建设各种工厂，其中少不了燕王的支持，所以便想着见一面，先混个脸熟再说，后面也好打交道嘛。” 柳阳现在很佩服自己，这样都能给圆回来，而且说得还很在理，只不过其中的朱允炆被主动给忽略了，毕竟只是一个皇孙而已，现在看来不甚重要。 果然，朱元璋听到柳阳的这一番解释之后脸色便恢复如常，他最担心的就是柳阳跟除太子朱标之外的皇子走的太近，比如朱桢。 所以刚才当柳阳说让燕王朱棣过来的时候，朱元璋的脸色才会那样的怪异，长幼有序，自己的位子早已经定下了人选，他不希望节外生枝，尤其是臣子与皇子勾结的这种。 尤其柳阳又如此的有能力，更是自己重点培养的臣子，所以朱元璋更不希望对方跟除太子之外的皇子有什么其他瓜葛，抢夺皇位一事他不希望在本朝发生。 好在柳阳后面说的话也很有道理，楚王朱桢和燕王朱棣是有必要过来听一下的，毕竟现在是要以他们的藩地为基础做这些事情，必须让他们知道这些事情。 于是，朱元璋便让人把太子朱标、燕王朱棣、楚王朱桢都叫了过来。 过了一会，这三个人就都结伴而来了。 柳阳一看，呵！都是熟人啊。 朱桢自然是不用说，从在南昌府开始便认识了，然后一路南下平叛也算是同甘共苦的战友了。 而太子朱标和燕王朱棣之前跟着朱元璋去过凤阳县和滁州府，柳阳自然也是见过的，所以大家也算是熟人了。 唯一让他没有想到的就是，当时那个只想着吃东西，经常被朱元璋训的家伙居然是燕王朱棣！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大器晚成？ “臣，柳阳拜见太子。”柳阳上前一步拜见太子朱标，他知道自己这时候要是不跪下拜见的话，朱元璋那小心眼可是会记仇的。 这或许就是当老父亲的心情吧，自己冷暖无所谓，但是自己的孩子必须要吃好穿暖。别人对自己这个皇帝恭不恭敬的无所谓，但是必须对自己看好的太子恭敬。 果然，朱元璋看到柳阳的举动之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在心中给了一个忠诚识大体的评价。 只不过一看燕王朱棣居然还站在太子旁边，朱元璋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起来，心说：“朱棣你小子真是傻到家了！人家柳阳跪拜的是太子，你一起在那站着是什么意思？没看到朱桢都往旁边闪了一步吗！” “柳阳快快请起，这里不是朝堂之上，不用如此拘束。”太子朱标上前一步把柳阳扶了起来。 太子朱标是很欣赏柳阳这位年轻有为的官员的，这种欣赏与他父皇的那种欣赏更多了一层期待，期待着自己坐上皇位，主政大明天下之后，这位年轻的官员能成长到什么程度。 刚才隔得有些远，加上朱元璋节省，不舍得点太多的蜡烛，所以刚才书房中的光线不是太好，让柳阳没有注意太子的脸色。 现在离得近，柳阳看到太子的脸色有些疲惫，便自然的说道：“臣看太子有些疲惫，还望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柳阳记得太子朱标的身体现在还不会有问题，所以就没有太过在意，只是稍作关心一下而已，毕竟之前大家都见过面，都还算熟络。 “嗯？太子，雄英呢？不是让你把他一起带过来吗？”朱元璋让人把屋里的蜡烛再多点上一些，等屋里都亮起来之后发现皇长孙没有过来，便跟朱标问道。 “父皇，雄英这两天生病了，所以没办法过来。”朱标叹了一口气说道。 “生病了？怎么生病了？为什么不跟咱说！让太医看了吗？”朱元璋一听朱雄英生病了，便立刻紧张了起来，这是他的第一个孙子，虽然他是皇帝，但是隔辈亲这种人之常情也避免不了。 “前几日雄英跟着儿臣出去巡查，回来便生病了，已经请太医看过了，并无大碍，开了几服汤药，说是需要休养几日。”朱标说道。 听到没有什么大碍，朱元璋便放下心了，不过还是嘱咐了几句让太医再好好看看之类的话。 柳阳这时候的脑子却轰的一下子炸开了，他知道现在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那就是皇长孙朱雄英薨！ 不过后世的史书上并没有具体记载这位皇长孙得了什么病，但是根据野史记载也是含糊不清，只说是得了豆疾，但这个豆疾有可能是水痘，也有可能是疱疹，也有可能是天花，所以需要查看之后才能知道。 但无论是哪一种病，在这个哪怕只是得了感冒都有可能要人命时代也是非常危险的，而且又是一个小孩子，生命太脆弱了。 就在柳阳还在胡思乱想之际，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叮！” “系统检测到宿主触发隐藏任务，蝴蝶的翅膀之皇长孙之死。” “请宿主选择：救或者不救。” “选择救，系统会发放救治药物。提示：此药物为提前支出。所以宿主接下来的两个系统任务不会有任何奖励。” “选择不救，则一切正常。” “注意：此项选择为重大因素，会影响历史进程，请慎重选择！” 柳阳之前本来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虽然自己也见过朱雄英，是一个非常可爱懂事的孩子，但是自己并不懂医术，所以虽然知道这个孩子后面就要告别这个世界了，但心中只是可惜和难受，并不会什么其他的感觉。 但现在系统突然出了一个难题，那就是：“宿主，我有药可以救，现在就看你的了。” 历史的走向现在在柳阳的手中，他站在岔路口有些茫然。 第572章 救不救 第572章 救不救 柳阳的呼吸忽然沉重了起来，他感觉身体忽然沉重了起来，这种沉重力达万钧，让自己站着很累很累，于是便自顾自的坐在了旁边的一个椅子上。 自从穿越过来之后，自己最大的依仗是什么？除了系统之外，那就是对历史进程的熟悉！ 现在若是救了朱雄英，那就改变了历史进程，就不会出现蓝玉案了，因为按照辈分，蓝玉是朱雄英的亲舅爷！可以说，朱雄英因为自己父亲和母亲的身份，天然也是淮西一党，或者说，同样是淮西一党拥护的人！ 可这样一来，历史进程就会发生变化，蓝玉不会被杀，甚至很多功臣都不会被杀，就算后面削藩，燕王朱棣造反也不一定会成功，而后面的历代明朝皇帝会不会也就不会如此短命了？ 那会不会也就没有郑和七下西洋的壮举了呢？或者说，这件事需要自己推动才有可能发生。 人最大的恐惧是面对未知，所以柳阳现在犹豫了。 可若是不救…… 柳阳现在虽然杀了不少人，但大部分都是异族，而且也都是该杀之人，但终究没有练成因为自己的利益而舍弃一条无辜性命的铁石心肠。 他沉浸在自己的纠结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旁人的眼光。 于是诡异的一幕就发生了，屋中的皇帝、太子和两个藩王都站着，而一个知府却自顾自的坐下了。 朱元璋的眼神又变得想打人了，太子朱标却只是笑了笑，朱桢则想出声提醒，而朱棣则一脸的惊讶和佩服，甚至还有点崇拜。 “柳阳，咱和太子都还站着呢，你自己坐下不合适吧？”朱元璋的声音显得有些怒意，他没想到柳阳这小子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自顾自的坐那了，咱还没说让你坐呢！ 自古以来的皇帝都是这样，我给你的你可以要，但是没给你的，你不能去要，也不能偷，更不能去抢，否则就是大逆不道，历史上多少宠臣就是因为这样而被杀甚至诛九族的。 现在柳阳当着朱元璋和太子还有两位藩王的面，也不问便自顾自的坐下了，无异于当面抢了，虽然抢的是坐下的权利，但这也是抢，更何况这一屋子就他柳阳一个外人，其他人都是朱家的人。 合着就柳阳一个外人，偏偏就他不拿自己当外人。 这时候，外面忽然有东宫的人急匆匆的过来禀报，或许是跑的太急，刚一进门就被门槛绊倒了，趴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 朱标一看自己宫中来的人，心中便立刻想到是不是朱雄英的病情有了什么变化，于是着急的问道：“是不是雄英的病情有变化了？” 可过来报信的这个人此时大气还没喘匀呢，只能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禀……禀太……子，皇……皇太孙……” 朱元璋现在心中也很着急，上去一脚把这个报信的太监给踢倒在地，大声骂道：“你他娘的废物！说话都说不明白！要你何用！来人，拖出去杖毙！” “父皇请息怒，这个太监想必跑的太急，气还没有喘匀，而且雄英现在卧病在床，若是杀人怕也不祥。”朱标急忙劝住了朱元璋，现在自己孩子的病情是第一位的。 这个太监在被踹了一脚的功夫，气息终于喘匀了，便大声说道：“禀皇上，禀太子，皇太孙忽然高热不退，太医们已经赶过去了。” 一听这话，饶是朱标有再好的规矩也顾不上了，着急的跟朱元璋告了一声罪便赶紧离开了。 朱元璋这时候哪还能待得住，一脚把地上的这个太监踹到了一旁，也往东宫赶过去，不过走出几步，便扭头跟朱棣和朱桢说道：“你们两个，把柳阳也给我架过来，这小子不知道撒什么癔症呢，但他法子多，说不定用得上！” 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朱棣和朱桢互相看了一眼，走过去就要喊柳阳，但对方忽然抬起了头，眼神炯炯的看着他们二人，把他们吓了一跳。 “走吧。”柳阳说道。 柳阳终于想通了，自己过来不就是改变历史的吗？那为何还会怕历史再一次发生改变呢？ 心结终于解开了！ 他在脑海中跟系统说道：“系统，我选择救。” “叮！” “系统检测到宿主已作出选择，拯救皇太孙朱雄英。” “注意：接下来两个任务将无任何奖励。” “系统再次提醒，此选择将会改变历史走向！” “请宿主再次确认！” “我救！别啰嗦了。快点给药！”柳阳在脑海中不耐烦的说道。 “系统已确定宿主选择。” “请接收治疗药物。注意：此药物限定朱雄英使用，请按照药物说明书使用。” “叮！药物已发放到系统物品栏，请宿主自行提取。” 柳阳看着物品栏中多出了很多盒药，大部分都是西药，名字很长读起来很拗口，有药片，有口服液，还有外面涂抹的，还有一小部分中成药。 “怎么系统跟医院一个德行，一开药就开这么多！黑心！”柳阳在心中暗暗吐槽了一下。 然后他就发现朱棣和朱桢两人走向了自己。 见到柳阳已经恢复正常了，朱棣和朱桢也顾不上问刚才他怎么了，便赶紧赶往了东宫。 等他们到东宫的时候，这里已经乱成麻了。 外面跪着一地的太监和宫女，还有几个太医也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朱元璋正在咆哮，大明帝国的皇帝在见到自己的皇太孙将要命不久矣的时候，便化身为一只残暴的龙，凡是龙息所喷之处，龙爪所过之处皆寸草不生！ “斩！”他一挥手，扫着地上跪着的这一片人说道。 “皇上饶命……”求饶声响成了一片，跪在地上的人纷纷看向朱标，但是朱标现在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人。 而正在来回穿梭忙碌的其他太医听到这一个斩字，便感觉自己的身子都软了一下，不少人甚至直接瘫倒在了地上，然后又忙不迭的连滚带爬的进到屋子里，希望等会皇上能看在自己这么努力的份上饶自己一命。 就在这时候，柳阳进来了。 “皇上，臣略懂一些医术，可否让臣给皇太孙诊治一下？” 第573章 柳阳出手 第573章 柳阳出手 就在这个时候，从里面出来一个太医，年龄看着已经很大了，白胡子都快能垂到胸口位置了，他哆哆嗦嗦的走到朱元璋跟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悲切的说道。 “皇上，臣等实在无能，皇太孙已经病入膏肓，针砭药石均无作用，请皇上为皇太孙早做准备吧！” 在这个老太医的身后，呼啦啦的跪一片的太医，显然老太医是太医院的最大官员了，他都没有办法医治，那其他人更没有办法了。 这一跪之下也表明了这些太医的心迹，他们实在没有办法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吧。 朱元璋看着跪成一片的太医们，脑门上的青筋暴起来多高，浑身被气的颤抖着，随手抓着身边的东西看也不看的就冲着这些人砸了过去。 砸完之后，他的眼睛已经变得通红了。 “杀！全部给朕杀了！给朕砍了他们！诛九族！凌迟！剥皮！车裂！五马分尸！” 朱元璋声音已经喊得嘶哑了，转头看到桌子上有小孩子玩的木剑，便拿起来向着太医们砍去。 朱标这时候也红着眼出来了，他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了朱元璋的大腿，哭着说道：“父皇，雄英已经这样了，咱们就让他安心的走吧，不要再徒增人命了。他命该如此，与这些太医无关啊！” 朱元璋一脚把朱标甩开，眼睛红红的瞪着他说道：“咱不信命！当年咱要是信了命，就没有你了！更没有这个大明朝！” 忽然，他把头转到柳阳这里，说道：“柳阳，你刚才说你会医术是吧？来来，快快给咱皇太孙诊治一下，要是能医好，你要什么咱给什么！” 柳阳看着朱元璋通红的眼睛，知道对方现在已经处于疯狂的边缘了，要是自己再不快点，等朱雄英真的病死了，说不好会有多少人跟着人头落地呢。 “是！”柳阳立刻去了里面的屋子。 “你们所有人都出去。”他进屋子之后第一句话便是把所有人都赶跑，没办法，不能让人看到他是怎么医治的。 “你们也出去。”柳阳发现朱元璋、朱标跟进来了，便跟他们说道。 “我们？”朱元璋指着自己有些疑惑的说道，“我们也要出去？” “对！麻烦快点！皇太孙的病情可不能耽搁。”柳阳此时也很心焦，他怕朱雄英下一秒就咽气了。 “麻烦你也出去。”柳阳跟一个坐在床边衣着华贵不停的在哭泣的女子说道。 “这位郎中，我是雄英的娘，我也需要出去吗？”这个女人正是太子妃，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要出去。 但是看着柳阳一副坚持的模样，朱元璋他们没办法只能退了出去，顺便把帘子也放了下来。 看到所有人都退出去之后，柳阳便开始查看起来朱雄英的病情，一看之下，发现果然是水痘疱疹之类的病毒性感染，皮肤上面都已经有抓烂的地方了，还在不停的往外流着浓水，疮口周围已经红肿了。 一摸额头滚烫，显然现在正在发着高烧，仔细听呼吸的话，似乎还能听到带有杂音，说明肺部已经受到感染了，现在必须马上治疗。 事不宜迟，柳阳立刻从系统中把药都拿了出来。 按照上面的说明配好，捏开朱雄英的嘴便灌了进去，好在现在还能吞咽，等灌到最后的时候，柳阳忽然发现还有一小瓶药，里面的药水居然散发着暗金色的光芒。 这是什么药？ 柳阳有些疑惑，仔细一看说明书，原来是系统给的救急的药，看说的效果好像类似于肾上腺素之类的，这让他心中很是着急。 妈的！这系统也太不靠谱了，有这种救急的药也不说，刚才应该先喝这个的。于是也赶紧给朱雄英灌了下去。 在药灌下去之后，柳阳便开始想着后面怎么给自己找补了，刚才来的时候空着手来的，呃，也不算是空着手，怀里还有点被压烂的蟹黄包子馅，可是这东西总不能说成治病的东西吧。 于是他在桌子上拿起纸笔写了几幅知道的药材，然后便走出去了。 朱元璋正等的焦急，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柳阳不让自己在旁边看着治病，可对方的态度很坚决，为了皇太孙的性命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但是在外面等待的时间是很难熬的，所以当他们看到柳阳从里面出来之后便立刻围了上去。 “柳阳，怎么样？” “郎中，我的儿可能治好？” “柳阳，你能救雄英侄儿吗？” 柳阳一抬手，把刚才在里面写的一些药材给了朱元璋，说道：“皇上，让太医把这些药抓过来，磨成粉，每样先来一斤吧。” 朱元璋随手把地上跪着的一个太医拽了起来，着急的说道：“别跪着了，没听到吗！赶紧照着药方上面去抓药，每样先来一斤！快去，要是这件事还办不好，那你们就等着诛九族吧！” 被拽起来的这个太医哪里敢耽搁，抄起药方就蹿了出去，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跑到了太医院，然后跟负责抓药的太医连嘘带喘的说道：“呵~呵~呵~快，快，照着方子抓药，每样一斤，快点！” 负责抓药的太医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再次确认道：“夏太医，你是说每样一斤吗？” 一般抓中药都是有配伍的，按药性分君臣佐使，都是按钱抓药，最多也不过是按两，因为差一点这药性就不一样，所以他从学医到现在头一次听到抓药是按斤来说的，这又不是买点心。 夏太医知道自己的小命正悬着呢，心中急的不行，便大声骂道：“你他娘的快点！一斤！每样一斤，都磨成粉，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咱们太医院的太医们可都在前面跪着呢，要是你抓不好我们都得死，你也跑不掉！” 这个太医一听这话，连忙去抓药了。 一斤人参，一斤灵芝，一斤枸杞，一斤藏红花，一斤鹿茸……嗯？还有一根象牙？哦，象牙不用磨成粉，要整根的。 抓好之后，两人便用小石磨开始把这些药材磨成粉。 他们干了大半辈子中医，也都是从磨药材开始学徒的，不过第一次有了种磨豆腐的感觉。 第574章 皇太孙醒了 第574章 皇太孙醒了 这个夏太医办事还是非常利索的，这一路上因为慌张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当他来到东宫的时候，手上已经都是血了，这是刚才用石磨硌的血泡破了，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泥泞。 好在用了最短的时间把柳阳所需要的东西都给准备好了，只希望这样可以保一命。 柳阳在接过一大包一大包的药粉之后便又进去了，坐在桌子上先把写有灵芝的油纸包打开，用手捏了一些灵芝粉放进了茶碗中，然后倒上开水泡着。 “嗯？这灵芝也没有什么多香的味道嘛。”柳阳等茶碗里的灵芝水稍稍凉了之后尝了一口，发现除了一股草木味道之外没有其他味道了，远没有在书上看到的那样什么奇香。 虽然味道不怎么好，但是柳阳现在已经有说辞了，就是这些药救了朱雄英的命，虽然他不懂什么药材配伍什么的，但是只要等朱雄英醒了，那就是最好的证明！ 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柳阳再摸朱雄英的额头时发现已经没有那么滚烫了，便把外涂的透明药水开始在对方身上的疮口处涂抹起来。 好不容易干完了，柳阳忽然感觉自己浑身燥热了起来。 毕竟一碗灵芝药粉水，一碗人参药粉水，还有枸杞和鹿茸，他一个正常男人哪里受得了这么大的补，现在浑身燥热也在所难免。 “来一大碗冰，里面放上蜂蜜或者白糖，对了还有葡萄干。”柳阳实在受不了了，便走出来跟朱元璋说道。 “好！来人，按照柳大人的吩咐去准备，快！”朱元璋没有犹豫，立刻让人去准备了。 不得不说，速度还是很快的，一会就有人送过来了一大碗冰，上面浇着蜂蜜和白糖，还有一些干果。 “行吗？”朱元璋看向柳阳。 “呃……也行。”柳阳没想到真是一大碗冰啊，整块的！不过有胜过无，这也算能缓解一下自己的燥热了。 果然，一大碗冰吃下去之后，身体的燥热之气算是暂时的压住了，而床上的朱雄英的体温也已经降了下来，呼吸也不再那么微弱急促了。 柳阳再次出去，说道：“皇上，让太医再给皇太孙把一下脉吧，应该问题不大了。” 听到这话，跪在最前面的那个长胡子太医不用朱元璋吩咐，便赶紧去给朱雄英把脉去了，只见他面色越来越奇怪，还一边摇着头。 朱元璋看的着急了：“你摇什么头？说说咱皇太孙可有好转？” “禀皇上，从脉象上看，皇太孙的病情确实已经有好转之象，虽然现在脉象还很虚弱，但是已经有升阳之势了，如果继续精心照料，应该可以转危为安了。” 这个长胡子太医虽然不敢置信，刚才皇太孙明明已经是绝脉之相，为什么这么一会功夫就有好转了呢，还不是回光返照的脉象，确实是好转了，难道这个叫柳阳的年轻人是神医不成？ 那这样一比较的话，自己这些学了一辈子的太医岂不都是虚有其表之徒！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还是跟朱元璋把实情说了一下。 听到这个老太医如此说之后，朱元璋的难看的脸色变得稍稍好一些了，朱标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而太子妃常氏则瘫软在了地上。 这段时间朱雄英生病之后，她一直都在精心照料，今天更是大起大落的受了刺激，现在一放松之后便再也没有力气支撑着了。 又是一阵慌乱，不过经过检查总算是无大碍。 “接下来，每天需要给皇太孙喂三次药，都需要现配，所以我就先住在这里了。”柳阳跟朱元璋说道，他其实不想住这里，但是那些药没办法给他们解释。 光是外涂的那药水就没办法解释，因为那药水的瓶子是透明塑料的，这东西现在根本就做不出来！ 听到柳阳的要求，朱元璋和朱标还巴不得呢，毕竟现在朱雄英的命是柳阳救的，有他在这里守着是再好不过了，虽然都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但是都怕万一呢。 接下来几天日子里，柳阳每天都过着冰火两重天的日子。前脚吃完大补药材的粉末，后脚就吃一大碗蜂蜜冰碴粥。 好在第四天的时候，朱雄英便清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一个跟自己六叔岁数差不多的年轻人正坐在桌子旁边痛苦的喝着水，一边喝还一边嘟囔着。 “这么好的药材，可是纯天然无污染的，虽然难喝了点，可是大补啊，男人嘛，反正早晚都得补，我现在补了以后就不用补了，喝了不亏，加把劲，最后一口了！” 捏着鼻子喝下去之后，他又赶紧端起一旁的大碗，用勺子挖着什么东西吃。 “嘶~嘶~好凉！幸亏我现在年轻，身子骨壮，不然就这么吃几天，迟早得拉死在厕所里！” “你是？”朱雄英看着柳阳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的，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嗯？你醒了？正好，今天最后一顿药也吃完了，天呐！我不用再受罪了！”柳阳看到朱雄英醒了之后并没有太过于惊喜，系统给的药要是还不管用的话，那这系统不要也罢。 “外面那谁，你去跟皇上还有太子说一下，就说皇太孙行了。”柳阳冲着外面大声喊了一句，然后就听到一个脚步声匆忙的跑着离开了。 “皇太孙，我是柳阳，嗯，给你看病的郎中。”柳阳一边吃着冰碴一边说道。 “不对，你不是凤阳县的县令柳阳吗？咱们之前见过面的，你忘了？”朱雄英想起来了，自己之前跟着皇爷爷和四叔去凤阳县的时候见过这个人。 “呀？想起来了，哈哈，对，我就是县令柳阳。”柳阳看对方还记得自己，便大方的承认了。 “你还会看病？”朱雄英一脸惊讶的样子，他当时从凤阳县回来之后，皇爷爷对这个柳县令的评价很高，看得出来很喜欢这个官，但没想到这个县令居然还会看病。 “哈，江湖手段，侥幸，侥幸而已。”柳阳打着哈哈说道。 “侥幸？你这一句话可把太医院的太医们都给骂了啊！” 柳阳一回头，看到朱元璋带着朱标等人进来了。 第575章 背黑锅 第575章 背黑锅 最近朱元璋每天都会往这里跑一趟，看着自己的孙子气色一天比一天的好心中也慢慢的放下心了，对于人为什么还没有醒，柳阳给出的回答是伤元气太大，需要好好休养，而太医也是如此说。 所以朱元璋就不再那么担心了。今天刚刚下了早朝，就听说皇太孙醒了过来，便赶紧带着朱标等人赶了过来，没想到一进屋就听到柳阳和朱雄英的对话了。 柳阳赶紧站起来，给朱元璋和太子行了一个礼，说道：“臣是跟皇太孙说笑呢。” 皇太孙的平安无事让皇宫中这几天紧张的气氛瞬间就放松了下来，只不过很多太医看向柳阳的目光变得不善起来，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被人抢了饭碗。 其实后来朱元璋也说过让柳阳把治疗此病的方子交给太医院，也好以后有人再生此病的时候还得去找他，但是被柳阳一套说辞拒绝了。 说的是这些都是寻常的药材，之所以能把皇太孙救回来是因为用了自己的武功功法，在皇太孙吃下药粉之后用内功帮忙催化，增强体质，最后才能战胜疾病存活下来。 太医院的太医们对于这个说法都很认同，因为他们在研究了柳阳的药粉之后发现都是寻常的药材，如果组合到一起的话甚至配伍都不全。 朱元璋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问下去，反正现在柳阳是自己的臣子，只要还在大明内，什么时候用到什么时候叫过来就行了。 又回到朱元璋批阅奏章的书房中，他看着柳阳说道：“你这次救治皇太孙有功，之前咱也说了，你想要什么？” 柳阳微微一笑，说道：“皇上，治病救人是应该的。乡野之中，哪怕一个赤脚医生在路边看到一个生病的人也会去救治的，悬壶济世乃是善事，做善事不求回报。” 朱元璋听到柳阳既客气又虚伪的话便没有再说其他的，看样子就默认了柳阳的话了，反正是你小子自己选的，悬壶济世，善事怎么能要回报呢，对吧！ 柳阳没想到自己一番客套话这皇上居然真的听了，一时间心中便大叫可惜，心说虚伪的人果然他娘的没有好下场！ “小子，既然你什么都不要，那咱就替你背一次黑锅吧。”朱元璋的声音很平静，说到黑锅的时候也是意有特指。 柳阳则一头的雾水，自己有什么黑锅需要背？ “妲贵是死于锦衣卫的手中，我想这个答案可以给你省去不少麻烦吧？”朱元璋看着柳阳的样子便知道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有多大的黑锅。 柳阳听到这话，便立刻意识到这里面的事情肯定不是自己之前想的那样简单，如果只是跟鞑靼人勾结走私的话，也不需要皇上出面背锅了。 朱元璋看了挥了一下手，让周围伺候的宫女和太监们都下去，然后才说道。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跟你说清楚的……” 然后柳阳便知道自己原来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 妲贵、驸马欧阳伦、妲妃还有齐王，再加上边军和朝中的一些大臣们，他们组成了一个利益集团，专门与鞑靼人做茶马走私生意。 但是随着深入调查发现，妲妃居然还有更大的图谋，那就是造反！ 柳阳知道妲妃的一些传闻，这个女人原本是陈友谅的女人，后来陈友谅兵败鄱阳湖，便落到了朱元璋的手中，然后变成了他的妃子。 后来又生了两个儿子，但没想到的是，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妲妃心中居然还忠于早已死去的陈友谅，对朱元璋更是心中有恨！ 所以在有了两个儿子之后，妲妃便一直在暗中教育两个孩子在未来的某一天要造自己父皇的反，而这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所以才会有了走私一事。 甚至他们已经与鞑靼人达成了某种合作，只要这里一造反，鞑靼人那里就会给大明的边疆施加压力，让军队分心不能专心平叛。 好在柳阳及时把妲贵私通鞑靼人的消息传了回来，这才让锦衣卫顺藤摸瓜的把这些人给一锅端了，不然后果真的很难预料。 柳阳听完之后心中瞬间炸开了花，没想到朱元璋的后宫居然当有如此勇猛的女人存在，之前自己总以为后宫的女人就是图财而已，没想到这个妲妃居然怂恿自己的儿子造老爹的反！ “皇上，这……这不是我一个外臣可以听的吧？”柳阳声音有些颤抖的跟朱元璋说道，他是懂历史的，在后世的影视剧上更是看到过很多人知道了这种皇家秘史之后便会神秘的死亡。 虽然自己有武功傍身，但是整个天下都是大明的，如果朱元璋让人追杀自己，难不成还跑到海外去？现在这个时代海外的日子跟野人也差不多。 更何况，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任你一个武林高手，调集一万人群殴你也照样死翘翘。 看着柳阳害怕的样子，朱元璋露出了一副你也有今天的模样，便忍着笑意说道：“咱是想跟你说，给你背了这么大的一个黑锅，你以后做事不要再如此鲁莽了。” “臣谨遵圣旨！”柳阳赶紧谢恩。 “还有一件事情，咱拿不准主意，你帮咱拿个主意如何？”朱元璋又忽然问道。 “臣想起来家里面还坐着锅呢，要不先让臣回去把火灭了再说？”柳阳心中立刻警觉起来，你一个皇上都不好拿主意的事情，居然然我替你拿主意？刚刚还说替自己背黑锅呢，现在就让我替你背回去？ “不行。我现在想的是驸马欧阳伦该不该杀？”朱元璋直接拒绝了柳阳，然后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中摇摆不定的事情。 完了，到底还是说出来了，柳阳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便立刻没有了刚才的戏谑之色，神色也恢复了严肃的样子，速度之快犹如川剧变脸一般。 “不如抛铜钱决定？”柳阳忽然说道，其实这是一个心理问题，当你把硬币抛起来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心中的答案了。 朱元璋的脸色又变得想打人了，他以为柳阳能给一个让自己做出正确决定的答案，没想到居然是抛铜钱？ 第576章 赐死驸马 第576章 赐死驸马 “呃……臣刚才说笑了，还请皇上不要动怒。”柳阳一看朱元璋的脸色，便知道对方肯定生气了，于是赶紧说道。 “皇上，我想问一下，刚才关于驸马欧阳伦的问题，你是从一个岳父的角度问的，还是从一个皇上的角度来问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朱元璋问道。 柳阳认真的说道。 “当然。如果从岳父的角度来问的话，那我的意思就是不杀，没有哪个父亲希望自己的女儿当寡妇的，更不要说杀的是自己的女婿了，以后女儿跟你如何见面？” “如果是从皇上的角度来问的，那么此案所有犯人都该杀，因为他们触犯了大明律法！只资敌一条就足以让他们千刀万剐，咱们大明的将士们浴血奋战才赢回来的东西，却被这些败类又偷偷的送回去，那将士们的血岂不是白流了！” 说完这些话之后，朱元璋没有说话，他只是挥挥手让柳阳先退下。 几十年前自己是一个放牛娃，有爹娘和一堆的兄弟姐妹，日子虽然过得很贫寒但依旧是一个温暖的家，哪怕在外面再累、再苦，但只要一回家就会忘掉不愉快的事情。 可是后来什么都没有了，饥荒、战乱、瘟疫，让自己这个家最后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就算现在做了皇上又如何！就算把自己爹娘兄弟姐妹的坟墓修葺的再豪华气派又如何！终究他们没有享受到。 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元朝的暴政，因为元朝的当局者是一个昏君！所以才会有人揭竿而起反抗，一呼百应，正是因为天下苦元久已！ 朱元璋闭着眼想着自己一路走来的历程，最后亲手建立了大明王朝，他不希望自己建立的王朝最后跟元朝一样被老百姓们所唾弃，所反抗！ 他睁开了眼睛，只不过现在眼神中只有坚定，再无其他！ “来人，传旨！驸马欧阳伦身为驸马却行不法之事，与他人串通走私茶叶、马匹……赐……自尽！” 然而旨意刚下了不久，马皇后就过来了，她一进门便跪在了地上，声音悲戚的说道：“皇上，前日你答应不杀驸马的，为何今日又变卦？” “妹子！咱是大明的皇帝，若是不杀驸马欧阳伦，那其他一同犯案的人要不要杀？难不成我还徇私枉法不成？那大明的律法难道是摆设吗！”朱元璋上前想把马皇后扶起来，可是对方却死活不起来，只是这么跪着。 “你就忍心看咱们的女儿做寡妇？你就忍心让女儿知道，自己的父皇下旨杀了自己的夫婿！”马皇后知道朱元璋的脾气，他是一个特爱自己孩子的父亲。 “法不容情！咱决心已定，你不要再说了！”朱元璋一字一句的说道，“来人，把皇后请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朱重八，你好狠的心！”马皇后站起来看着朱元璋狠狠的说道，她没想到这次自己跪下求情都没有用。 说完，便一甩衣袖回去了。 旨意下达之后，驸马欧阳伦等一批人的脑袋落地，妲妃被打入冷宫，而她的两个儿子则剥夺藩王称号回京圈禁了起来。 柳阳自然是知道这个消息的，他没有感到惊讶，那驸马欧阳伦居然连自己的产业都敢吞并，简直就是胆大包天，更不要说走私茶叶和马匹了，自尽都是轻的。 现在来金陵已经有段时间了，自从上次从皇宫出来之后，朱元璋便再也没有找过他，钱当然也没有给，所以柳阳还不能走。 正在逛街的柳阳忽然听到前方有人骑着马往这里闯了过来，便赶紧让在了一边，可是忽然发现有一个小女孩在路中间来不及闪躲，眼看着就要被马撞上了。 柳阳只能一个闪身过去拽住了这匹马的缰绳，然后发现骑马的居然是一位女子，她显然也被眼前的这一状况给弄呆住了，等发现自己差点撞到一个小孩之后便立刻下马跟对方道歉。 然后又跟柳阳说道：“谢谢这位公子，要不是你的话今天我非得闯祸不可。” “姑娘，城中人多，若是想纵马驰骋的话还是去郊外吧。”柳阳把手中的缰绳递给了这个女子，语气温和的说道。 “公子误会了，我不是有意在城中纵马的，而是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马忽然惊了，然后便一路狂奔到了这里。我愿赔偿一路过来所造成的损失。”这个女子赶紧替自己解释一下。 “下次小心一些。”柳阳说完，微笑一下便离开了。 这个骑马的女子看着手中的缰绳便笑了起来，刚才她撒谎了，今天是自己第一次骑马，以后或许都是自己一个人骑马了。 她想着等骑术熟练之后便去大明的各地看一看，转一转，当了一辈子的笼中鸟，现在希望能飞的远一些，高一些。 而皇宫中，朱元璋则正在对着在床上躺着绝食的马皇后咆哮着。 “妹子，咱跟你说，你就算绝食欧阳伦也活不过来了！饿坏了身子最后还是自己难受！” “那欧阳伦杀的绝对没有错，他与那些官员串通一气，居然跟鞑靼人做生意，还敢殴打税吏！他心中还有么有咱这个父皇？还有没有大明的律法！” “这次若是放了欧阳伦，那其他驸马该怎么想！难道你想让其他驸马也学这个欧阳伦吗！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上行下效？咱这里要是开了一条缝，那下面的人说不定敢开一个口子！” “长此以往，那大明还有好官吗？不都是徇私舞弊的贪官了！如果安庆因为此事而记恨咱的话，那就让她记恨吧！谁让她生在了皇家中呢，不是有句话吗最是无情皇帝家！” “咱说了这么多，你就不能起来吃口饭吗？都已经好几天了，要是真的饿坏了身体可怎么办！” 朱元璋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马皇后一直在苦苦的哀求，他知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唯一还能让自己相信的人，肯定就是这个与自己相濡以沫的马皇后了，但现在自己不能松口。 “皇上，妾身乏了，这些话你还是留着给安庆去说吧，想必她等一会就过来了！” 第577章 安庆公主回宫 第577章 安庆公主回宫 朱元璋只能跟马皇后的侍女说道：“玉儿，想办法让皇后吃饭！” 说完之后便离开了，他要去见自己的女儿安庆公主，驸马欧阳伦已经被赐死了，现在她已经没有家了，只能回到皇宫住。 朱元璋此时坐在安庆公主未出嫁前住的屋子里，他在等，等自己的安庆公主回来。 安庆公主一身素服的进了皇宫，当她进到后宫之后，很多宫女和太监就在远处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安庆公主吧？怎么穿着一身素服就回来了？” “嘘，小点声，你不知道驸马欧阳伦被皇上赐死了吗？” “什么？驸马……居然被皇上杀了？” “看样子安庆公主是在给亡夫守节，所以需要穿素服。” “哎，皇上也真够狠的，居然对自己的女婿也能下如此的狠手！” 这些人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若是之前他们定不敢这样，可是现在安庆公主是已经嫁出去的公主，现在又死了驸马，虽然还有公主的名头但是已经不如从前了。 安庆公主走在前面，她的陪嫁侍女小星在后面挎着小包袱忿忿不平。 “公主，这些下人太没规矩了，居然敢如此大胆的编排你，等会见到皇上了一定要告他们一状，看他们还能在背后乱嚼舌根子不！” 安庆公主没有答话，仿佛没有听到那些议论似的，只是平静的往自己以前住过的宫殿走着。 小星见自己家的公主不说什么，便也只好闭上嘴在后面跟着。 而那些宫女和太监们见安庆公主不说话，他们愈发的大胆了起来，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但是都能听出来是在说谁。 不一会，安庆公主就到了自己的宫殿门口，不过脚步却停顿了下来，因为她发现，门口站满了侍卫，看来是自己的父皇在这里。 “呀！皇上在这里等公主呢。”小星也看到了那些侍卫，瞬间便高兴的跟安庆公主说道，她很高兴，因为这说明公主并没有因为驸马的事情而受到冷落。 安庆公主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然后走过去，再走进去。 她透过从外面照进屋中的阳光，看到坐在上位的朱元璋，只不过阳光只照到了对方的半个身子，脸则隐藏在阴影之中，让人猛地一下子看不清楚。 “安庆，你……回来了？”朱元璋看着明显清瘦不少的安庆，一身的素服衬的脸色更加苍白，心中很是心疼，但是他作为一个父亲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儿臣朱有容拜见皇上！”安庆公主把衣服一撩跪拜在地上恭敬的说道。 听到安庆公主的话，朱元璋的心犹如被人狠狠的攥了一把似的，以前都是女儿怎么怎么样，父皇怎么怎么样，有时候还会学着她的哥哥喊爹。 现在却是规规矩矩的行大礼，称皇上，连父皇都不喊了。 “有容，赶紧起来，你不必如此！”朱元璋起身上前想把安庆扶起来，但是对方往后缩了一下，并没有让他扶。 “皇上，儿臣夫婿刚刚逝去，还在服丧期间，身上晦气。”朱有容言语依旧平静，她自顾自的站起来，随手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这间屋子已经很久没有住了。 “咱知道你怨咱，但是咱除了是你的父皇，更是天下的皇帝！驸马欧阳伦勾结官员走私茶叶和马匹，数额巨大，牵连甚广，若是因为他是咱的驸马就不处置的话，那以后还有谁服咱这个皇上？” 朱元璋跟自己的孩子很少会有这么耐心的去解释一件事情，但这次他不得不耐下心来解释。 朱有容静静的听着，等朱元璋说完之后，她平静的说道：“皇上，你是大明的皇帝，自有做事的道理，你不用跟儿臣解释。” “儿臣心中对你也并无怨言，更无怨恨，驸马他做了错事自然要承担后果，说起来儿臣也没有起到规劝的作用，皇上没有治儿臣的罪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只不过儿臣现在还有些不习惯单独一个人而已。或许对于皇上来说只是处死了一个触犯律法的臣子，但对于儿臣却是朝夕相处的丈夫……或许，过段时日便会好吧。” 朱元璋看着朱有容平静的诉说，知道现在所有的一切都需要时间去慢慢的洗刷，现在自己在这里只会让这个女儿感到不舒服，于是打算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说道。 “有容，去看看你娘吧，她最近因为你的事情不吃饭。” 说完便离开了，在回去的路上忽然看到刚才议论安庆公主的那些宫女和太监，此时他们还聚在一起叽叽喳喳扎的讨论着刚才的事情。 安庆公主一词不断的传入到朱元璋的耳朵里，等这些人看到皇上的时候，纷纷被吓的跪倒在地。 朱元璋看着跪在地上的十几个太监和宫女，说道：“朕不是好杀之人，但是你们这些下人在背后评论公主！该杀！” “吴风，把这些人斩了，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子就行了！” 这些太监和宫女们没有想到自己因为说了一些以为失宠公主的传言便会落得身死的下场，于是纷纷跪在地上求饶起来。 不过吴风这些锦衣卫可不管这些人如何求饶，只是熟练的用绳子捆上手脚，堵上嘴，然后便被拉走了。 而这一切都被尾随出来的小星看到了，她被吓的脸色惨白，赶紧回去跟朱有容说道：“公主，公主，刚才那些乱嚼舌根的宫女太监们都被皇上给处死了，太解气了！” 朱有容浑身一震，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欧阳伦若不是驸马，或许现在还活着好好的，那些宫女太监若不是背后说自己，说不定也不会被父皇处死。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这么多年，她忽然有了一种想逃离皇宫的想法，这里或许是很多人都羡慕的地方，但是现在感觉这里更像是一个牢笼，在这里面的人都没有办法把控自己的命运。 于是，在朱有容的心中有一个计划慢慢的开始酝酿了。 只不过在实施这个计划前，她要先去看望一下自己的母后，肯定因为自己的事情母后才会绝食的，现在已经失去了一个亲近的人了，不能再失去另外一个了。 第578章 朱元璋拨款了 第578章 朱元璋拨款了 朱元璋此时的心情很不好，在下令杀了那些乱嚼舌头的下人之后心情更加的不好了，之前还有马皇后可以陪他说说话，排解一下心中的烦闷。 现在好了，马皇后也不搭理自己了，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嗯，对了，还有柳阳呢！ 朱元璋忽然想到了柳阳，便立刻让人去把柳阳召进宫来。 柳阳再次被紧急召到了宫里，这次他手中拿着一只鸭腿在啃。 “皇……皇上，臣拜见皇上。”柳阳赶紧把鸭腿用嘴叼着，然后就要跪下行礼。 “行了行了，怎么每次召你的时候，你都在吃东西呢？”朱元璋看着柳阳嘴里叼着的鸭腿忍不住的问道。 柳阳翻了个白眼，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然后说道：“皇上，现在已然这个时辰了，我吃饭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上次也是吃饭的时候啊。” “我有个问题，皇上你为什么总是爱在吃饭的时候召见臣呢？” 朱元璋被这话堵了一下，这几天他心情很不好，气也不顺，几乎没怎么按时按点的吃饭，就把这茬给忘了，而且他是皇上，召见大臣们谁还看是不是饭点啊，那不是想召见就召见嘛。 这么多年也就柳阳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第一次提出抗议。 “嗯，咱的女儿回宫了。”朱元璋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皇上，要不你说着，我吃着？已然快凉了……”柳阳感觉着手中温热的鸭腿正在快速的变凉，热量流失的很快，如果再不趁热吃，等会凉了再吃就会发腻的。 “哦，你吃你的，咱说咱的。来人，上茶！”朱元璋示意柳阳可以继续吃，然后又让太监端上来两碗茶水，便继续说道。 “咱这个女儿啊，从小乖巧伶俐，学什么都很快，一直就招人喜爱。上面又有好几个哥哥宠着，咱也宠着，可她不恃宠而骄，更不会嚣张跋扈。” “后来磨着咱要学武功，那就学吧，从军中挑了一些武艺好手教她，嘿，别说，学的还真是有模有样的，就连教她的师父都说这是一个学武的材料。” “那可是咱的安庆公主啊，怎么能让她一直学武呢，战场上的事情还用不着她姑娘家家的掺和，所以等她到了出嫁的岁数，说自己不想找勋贵子弟。” “咱没办法，只要依着她，便从那年新进的士子中挨个挑选了一遍，最后让她再挑选一遍，终于找了一个满意的。” “可没想到啊，你说这人手里面一旦有了权力之后怎么就变得如此不知足了呢？那欧阳伦已经是驸马了，一辈子衣食无忧，为什么还想着去干什么走私呢！” “现在闹得皇后皇后不理咱，女儿女儿不理咱，哎~！” 朱元璋一边斜看着天一边说着关于安庆公主的事情，终于说完之后，便发现柳阳也已经吃完一整只大鸭腿了，此时正在舔手指头上的油脂。 “柳阳，你有喜欢的女子吗？” 柳阳正在伸着舌头舔手指呢，忽然听到朱元璋问自己的话，便立刻愣住了，伸出来的舌头慢慢的缩了回去，咽了一口口水之后，说道：“皇上，臣还不想成亲。” “咱没问你想不想成亲，是在问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子。”朱元璋以为柳阳听错了，便重新说了一遍。 “呃……没有。”柳阳想了一下说道。 “咱做错了？”朱元璋再次问道，其实之前处置驸马欧阳伦的时候便已经问过柳阳了，现在再次问只不过是想求个心安而已。 “皇上，如果你做错了，你会认错吗？”柳阳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不会！”朱元璋斩钉截铁的说道。 “哦，那就没错。”柳阳也立刻说道。 朱元璋听到这话便看着柳阳，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把这几天的郁闷之气都要笑出来一样，显然柳阳的回答很合他的胃口。 “来人，把太子，楚王，燕王都叫过来。”朱元璋想起来上次柳阳那张工业革命的图纸还没有展开详细的说，便准备把这几个人叫到一起重新开始。 “去把你的爪子洗洗去！满手的油像什么样子！”朱元璋一扭头看到柳阳居然在衣服上蹭手上的油，忍不住的说道。 这次总算没有人来打搅他们了，柳阳便从蒸汽机开始讲起，然后慢慢延伸到火车、轮船、拖拉机等现在都需要的东西上，最后又把钻井机、抽水机带上一些说明了一下。 然后又把各种工厂的用途和原理也简单的说了一下，其中很多东西柳阳都结合着现实中的实际用途解说，不然制造出来的东西没有用，朱元璋他们也不会感兴趣的。 “如果后期研发出一种比蒸汽机力量还要大的机器，那么咱们就可以坐着飞机上天了。你们想一下，草原上的骑兵再厉害还能打到天上不成？成群结队的飞机在鞑靼人头上，从天空中往下扔炸弹，那是一副什么景象！” 柳阳说到最后，用一副极具想象的战争场面让朱元璋他们陷入了幻想之中，刚才他们都看到了他画的飞机，两只大翅膀，人能坐在上面开，上面还能放炸弹！ “柳阳，咱先拨给你一百五十万，务必全力发展工业！咱希望有生之年可以坐上你说的那种飞机，朕要成为华夏历史上第一个在天空中巡查自己领土的皇帝！” 朱元璋此时显得很激动，他大手一挥便从不富裕的国库里拨出一百五十万两白银给了柳阳，因为他看到了工业化之后的大明帝国是多么的富有活力，富有生机！ 就像柳阳说的那样，到时候人们不会再因为每天因为吃什么而犯愁了，而粮仓里的粮食也会一年比一年充盈，国库里的银子也会一年比一年多！ “前有贞观之治，朕要开创洪武之治！要让天下的百姓看看，什么才是好的皇帝！要让草原上的那些鞑靼人知道谁才是天下的可汗！” “臣柳阳恭祝皇上愿望能早早实现！”柳阳知道此时不拍马匹更待何时！ “儿臣恭祝父皇愿望早早实现！”朱标和朱棣、朱桢也齐声恭贺道。 第579章 天花 第579章 天花 大饼画完了，银子到手了，柳阳便准备告退了，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银子，现在目的达到了，要的虽然不多，只有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但总比没有强。 谁让自己嘴上没有把门的呢，之前跟假装成朱掌柜的皇上透露了那么多事情！现在柳阳一想起这事就想抽自己嘴巴子，嘴一秃噜就少了很多钱。 忽然，柳阳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其实前两天给朱雄英治病的时候便想到了，只不过后来有了驸马欧阳伦的事情，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那就是明朝期间天花疫情异常泛滥，甚至是全国性的疫情，最后导致了数百万人的死亡！ 于是跟朱标问道：“太子，上次你带着皇太孙去哪里巡视了？” 朱标想了一下说道：“在杭州府一带巡视了一番，回来之后雄英就开始生病了。” “皇上，你知道掳疮吗？”柳阳跟朱元璋问道。 “掳疮！哪里有掳疮？”朱元璋一听天花两个字，便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紧张的看向柳阳。 “我怀疑杭州府一带恐怕会有掳疮发生，希望朝廷早做准备！”柳阳说道。 掳疮也就是天花，可以说是这个时代传染性最烈，致死率最高的传染病之一，只要一个地方有了天花，便会成百上千的死人，而且传染的范围非常大，速度也非常快！ 所以任何一个朝代对于天花这种病都非常的注意，只要任何一个地方有了这种病情便会立刻集中力量去防范，不过因为认知的原因，往往效果都不好。 这话一说出来，柳阳就有些后悔，他现在感觉自己跟神棍似的，总是说一些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又没凭没据的。 所以，朱元璋现在看柳阳的眼神又开始怪异起来，就连朱标也瞪大了眼睛，这掳疮可不是说笑的，一旦旨意下达恐怕会造成人们的恐慌。 “你的意思是，让咱对一件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给朝廷下旨意，做准备？”朱元璋有些气笑的问道。 “皇上，现在只是未雨绸缪，当然了，我也只是猜想。不一定真的会发生。”柳阳挠了一下头，自从救了朱雄英之后，他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历史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掳疮乃是恶疾，如何未雨绸缪？若是得了这样的病或许只能听天由命吧！”朱标在一旁说道，他倒是没有见过得掳疮的人，但是从书上也看到过，知道这样的病自古就没有办法医治。 “皇上，太子，是我记得以前从一本古籍上看到过，说有一种办法可以预防掳疮。”柳阳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是利用牛痘给人接种，接种的人会发几天低烧，然后就有了对天花的免疫力。 “其实，前几天给皇太孙治病的时候，我就发现了，皇太孙的病有点类似掳疮，好在只是症状像而已，所以便想到了之前在古籍里看到的办法。” “皇太孙从杭州府回来之后便得了痘疮病，所以我才说那里一带恐怕会有掳疮发生的可能，如果现在能提前做准备，万一真的发生了也好过仓促应对！如果没有发生则是最好！” 柳阳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朱雄英因为是小孩子，抵抗力本来就差，又舟车劳顿，所以病毒趁虚而入让其生了痘疮，好在这种痘疮传染性并不强烈，所以才没有造成传染。 但是，这足以说明杭州府一带已经有了痘疮病毒了，而天花病毒本就是痘疮病毒的一种，只不过具有更强烈的传染性和致死性而已。 历史上的朱雄英就是死于痘疮感染，所幸这次碰到了柳阳。 “此法可行吗？”朱元璋关心的问道，要是真的能预防掳疮的话，那自己真的可以去向上天烧黄表自表有功了。 “很可行。当然了，可以先用一些死囚去尝试一下，让他们先接种牛痘，万一杭州府一带发生了天花，就让他们去那里待上一段时间，可以看一下预防的效果。”柳阳说道。 这种事情自然需要太医院参与的，于是，朱元璋把太医院的太医叫了过来，然后把柳阳预测杭州可能会发生掳疮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下。 这些太医更了解这种病，所以脸色立刻都大变了样，一脸惊恐的看向柳阳。 他们平时只是研究药材、药性，朝堂上的事情从来不关心，也不会过问，所以对于柳阳是什么样的人从来没了解过，但一个人能当着皇上的面预测一个地方将要发生掳疮这种恶疾，让这些老学究们真真的被吓到了。 带头的那个白胡子太医跟柳阳问道：“这位柳大人，上次你医治皇太孙的手段几乎就是神仙手段，按理说我不该怀疑。可这次你又说杭州府一带将要发生掳疮，这事情太大了，不能仅凭你口说为准吧。” 柳阳客气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派人去那里探查一下？” “正是。此事事关重大，要不是你之前展现过神仙手段，我们是不会信这种事情的。但为了保险起见，派人先去探查一番还是有必要的。”白胡子老太医一边捋着胡子一边慢悠悠的说道，远没有上次给皇太孙看病那种灵活劲。 “好！那我跟你们说一下如何预防掳疮。”柳阳把自己记忆中接种牛痘的方法跟这些太医说了一遍。 “荒唐！牛痘岂能跟掳疮一样？又怎么能接种到人身上！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一个年轻的太医这时候在后面大声反驳道。 “你可以不接种，但是，这个尝试必须做！可以先用死囚来做，至于你们，如果要去杭州府探查的话，我希望你们都接种上！”柳阳知道这些人的脑筋很死板，便只能劝解一下，至于听不听就是他们的事情了，但是在死囚身上接种牛痘是必须进行的。 “行了，不要吵了。就按柳阳说的，先在死囚身上尝试一下，至于杭州府……来人，把杭州府通往各地的道路都封锁起来，就说追捕南方造反的流寇。”朱元璋心中还是倾向柳阳的。 太医们一看皇上已经做出了决定，便都不再说什么了，只不过看向柳阳的眼神再次不好了起来。 第580章 世界上第一台拖拉机 第580章 世界上第一台拖拉机 太医们现在对柳阳的看法很不好，他们心中现在一个个的都在骂娘，自己端了大半辈子的饭碗现在居然被一个嘴上还没长齐毛的官员给砸了！ 居然异想天开的用牛身上的病去治人身上的病，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名胡子很长的老太医虽然年龄已经很大了，但是脑子并没有老糊涂，眼神也很睿智，他看向柳阳说道：“柳大人，老朽原本是山野之间道观中的一个小道士，是跟着师傅启蒙的医术。” “到现在虽然不敢说医术有所大成，但也算是博览医书，后来承蒙皇上看得起招老朽进了太医院，到现在也十年有余了。” “都说活到老学到老，老朽也是这么做的，可是再如何学也没有听过用牛身上的病去治人身上病的。人上辈子经历了多么大的修行，这辈子才能当一回人。” “那按照你的说法，人能不能治好掳疮这种恶疾的关键在牛身上，那岂不是说天下苍生寄托于一畜生身上？” 柳阳看着这个已经上了一把年纪的太医，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自己也说学了大半辈子的医术了，而且又是道家出身，难道就不明白什么是术，什么是道吗？” “中药里面也有不少虫蚁之物，不是照样可以治病吗？你太过追求于术，太拘泥于手段，而忘记了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治病救人，此乃最终之道。” 说完，柳阳便跟朱元璋告辞离开了皇宫，毕竟现在银子到手了，必须赶紧回去支援顺天府的建设了。 其实，这朱元璋给的一百五十万两的银子并不全部都是现银，而是有一部分货物折扣了进去，比如现在继续的钢铁坯、石炭、木料这些东西。 就在柳阳离开应天府的时候，一队队的禁卫军向着杭州府出发了，对外宣称是军队操练，与此同时，太医院的太医们在也派出人带着一些死囚一起过去了。 牛痘的接种办法其实很简单，只不过是在胳膊上划破一个小口，然后把从牛痘上面弄下来的粘液涂抹在伤口上就行了。 太医们自然不会对这样的歪门邪道的做法感兴趣，只不过皇命难危，而且用的又是死囚，便也只好按照柳阳的说法做了。 死囚们也很配合，因为跟他们保证了，只要这次不死，就可以免死，只要坐牢就好，不用再等秋天之后砍头了。 当柳阳到顺天府的时候，杭州府果然已经有了掳疮疫情的苗头，好在禁卫军借着操练的由头，让百姓不能随意出入，否则杀无赦，这样就第一时间把疫情控制在了有限的范围内。 而同行的太医们在知道杭州府真的发生了掳疮疫情之后，便争先恐后的划破了自己的手臂，然后把牛痘分泌出来的粘液涂抹了上去。 等发了几天烧之后，他们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其他的症状，便带着死囚战战兢兢的进入到了杭州府的掳疮疫区内。 无论是太医还是死囚，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将会因此行而登上史书，更不知道自己这些人开创了流行疾病预防史！ 顺天府，柳阳并没有关注杭州府的事情，只是从来往的船队那里得知一点零星的消息而已，他现在全部身心都扑在了顺天府的建设上。 现在历史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柳阳不清楚后面还会不会有削藩，燕王朱棣还会不会造反，北平城会不会成为大明的国都，还会不会有天子守国门的说法！ 但这里作为抵御草原的第一道防线，柳阳打算把这里打造为大明的第一座重工业城市，幻想着当鞑靼人和瓦剌人骑着马到长城脚下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犹如马蹄般的机枪声！ 所以，在这里，西山的煤矿现在已经被大规模的开采了，还有各种铁矿也开始开采了，而且还着手铺设了大明第一个完整的铁道网。 有贾言这个大总管统筹协调着，所有的事务都在忙碌紧张而有序的进行着，整个北平城的老百姓也投入到了这个巨大的工作中，当然了，现在更多的是以食物代替工钱。 大明帝国皇家铁路运输总公司、大明帝国皇家海河联运总公司、大明帝国皇家造船厂、大明帝国皇家机械制造厂……等等一系列以大明帝国皇家开头的公司犹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 这当然是柳阳跟朱元璋协商之后的结果，大明帝国四个字占两成干股，皇家两个字又占三成干股。 大明帝国的两成干股是上缴国库的，这是朱元璋的想法，当时柳阳还一再劝说，他知道等自己的这些事业全部走上正轨之后可以创造多大的利润，现在对方一挥手就把两成干股算进了国库之中，恐怕以后会后悔的。 到时候六部的官员们也会知道这两成的利益会是一笔巨大的收入，恐怕哪怕朱元璋再想重新分配利益就很难了，说不定他皇室占得三成利益都会有人让其再让出来一些。 不过，柳阳的劝说显然没有起到作用，朱元璋认为商贾之道终究落于下乘，就算有一些钱财也不过犹如赌博一般，来之快散之也快！ 但这都是之后的事情了，柳阳现在正在看着从大明帝国皇家机械制造厂生产线上下来的这个时代的第一台拖拉机！ 虽然已经把蒸汽机尽可能的缩小化了，但是蒸汽拖拉机依旧比后世的单杠内燃机拖拉机大很多，但柳阳已经很满足了，这毕竟是第一台用于农业上的机械，意义非凡！ 由于现在橡胶产量和技术的原因，现在没有办法大规模制造后世的充气轮胎，所以这台蒸汽拖拉机是履带式的，从技术方面也远比轮胎技术简单多了。 “叮！检测到宿主制造出世界上第一台拖拉机！” “恭喜！” 柳阳听到脑海里又响起了系统的声音，心中便一喜，可最后只听到系统说了恭喜两个字便不再说其他话了，他刚想在脑子中开骂，忽然想到了之前救朱雄英时候的提示。 后面两个任务，无论是主动发布的任务还是触发的潜藏任务，都不会有奖励！ 第581章 完整的产业链 第581章 完整的产业链 听着周围的欢呼声，柳阳心中感觉好受了一些，虽然没有了系统奖励，让他感觉好像丢了很大的便宜一样，但好在生产出来的拖拉机没有什么问题，已经在工匠的操作下开始冒起了烟。 库吃、库吃！ 拖拉机开始慢慢的向前挪动了起来，随着工匠把进气门打开到最大，蒸汽冒的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开始在地上吱呀吱呀的跑了起来。 由于是履带的，所以拖拉机所过之处的泥土都被碾压的翻了起来，虽然没有后世轮胎拖拉机的速度那么快，但是已经比牛车快了不少。 就这样，拖拉机来来回回的在路上开了得有半个时辰的样子，一直到把水箱里的水快烧没了才停下，此时路已经被履带压很泥泞，连爬犁在上面都没有办法走，但是拖拉机却如履平地一般。 周围的老百姓虽然不知道拖拉机的原理，但是听旁人说到是用来耕地的便也知道是用来代替牛的，所以他们便称呼拖拉机为铁牛。 “哎呀呀，这铁牛叫的声音比真牛还要大，虽然不用吃草料，可是这石炭价格怕也不便宜啊。” “是啊，这一般人家怕是用不起。” “这肯定不是让咱们老百姓用的，没看到那柳知府都过来了嘛，说不定是给官田皇庄用的？” “也有可能是给军屯用的，他们那里也得种地。” “嗯，说得有理，不过这铁牛跑起来的也真是不慢啊。” “哼！看着挺大的家伙，就是不知道耕地怎么样。” 柳阳的功力自然能听到老百姓的窃窃私语，或者说也不能叫窃窃私语，而是乱哄哄的讨论的声音，毕竟蒸汽机的声音也很大。 “给拖拉机接上旋耕犁，去旁边的荒地里试一试！”他跟一旁的工匠大声说道。 机械制造厂本来就在北平府城外，而且占用的都是无人耕种的砂石地，所以周围有的是荒地，只不过地下面都是拳头大小的石头。 原本城中有人还想在这里开出一块田地来，可是一铁锹下去都是半锹石头半锹沙子，就算用两头黄牛拉着犁翻地也没办法把里面的石头全部给翻出来，因为犁根本就插不进去，而牛也根本拉不动。 所以当周围的老百姓听到柳阳的话后，便都好奇了起来，想看看这烧石炭的铁牛到底能不能干活。 当士卒们把铁犁搬出来的时候，周围的百姓便都住了声，因为他们发现这铁犁居然比自己平时用的牛拉的铁犁要大很多！ 一般牛拉的犁都是一个铁齿，但是这个铁犁居然有二十个！而且能插入地里的铁齿个个都有一尺长，像一把把短刀一把散发着森森的寒光！ 在打造这种旋耕犁的时候，柳阳便要求一定要用最好的钢，用好的工艺来打造，毕竟这是需要在地里一直耕种用的农具，关乎着老百姓的民生！ 接上旋耕犁之后，拖拉机便再次开动了，随着拖拉机的开动，后面的旋耕犁的倒钩铁齿便自动的插进了地里，摩擦着石头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声音。 库嗤！库嗤！库嗤！ 开拖拉机的工匠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插进地里的旋耕犁，便把进气阀门开到了最大，蒸汽连杆也调整为最大的形程，拉着后面的旋耕犁开始了工作。 此时的天气虽然已经开始变暖了起来，但是北方的土地还是有些坚硬的，更何况这里还是砂石地，所以周围的百姓并不太相信这铁牛能轻松的犁地。 不过当开始工作的时候，周围的老百姓们便惊讶的张大了嘴，拖拉机拉着旋耕犁犹如切豆腐一般把地下的砂石都给翻了出来，有的大块的石头甚至直接被切碎了。 最主要的是这旋耕犁很宽，现在一趟犁过去是牛拉犁的二十倍，正方形的一亩地只需要五个来回就可以全部犁完，而且只需要半个多时辰！ 强大的工作效率不但是在周围围观的老百姓，就连工匠们也吃惊了，他们比其他人更知道这种新型机械如果用在农业上会带来多么大的改变。 “都安静一下！”柳阳站在刚刚停下的拖拉机上面，他需要把拖拉机的使用政策跟老百姓们说一下，现在必须要让他们有序的团结起来。 用后世的话说，这就是积极调动人们的主观能动性，庸俗点来说就是以利诱之！ “这东西叫做拖拉机，当然了，你们叫它铁牛也可以。刚才我听到有人说这是给官府的官田和军屯用的，我在这里宣布，只要是种地的老百姓都可以用，而且，从现在开始，顺天府农业合作社现在正式成立！” 农业合作社？ 下面的百姓们听到的都是一头雾水，农业他们大概理解是什么意思，但是合作社是干什么的？这么多年了，都是自己种自己家的地，合作什么？ 柳阳见老百姓们一头雾水的样子，便把后世的农村合作社的概念简单的做了一个变化讲给了老百姓们听，通俗易懂。 “追根揭底就一句话，由你们种地的农民集中在一起，买卖粮食、种子等一切东西，官府给你们当媒婆，拉绳牵线，敲边鼓！” “哦，对了，这拖拉机现在产量还没上来，等产量上来之后，会让你们几户人家合用一台，还有刚才说的打水井，现在也正在筹划中，有的地方已经开始打了，所以，你们放心，没有牛，本官给你们造牛！没有水，本官给你们打井！一定不会让庄稼误了农时！” 柳阳这番话说完之后，周围的老百姓都静悄悄的，没人说话，仿佛在细品这话是什么意思，但随后就爆发出了热烈的叫好声，有的甚至还拍起了手掌。 “从现在开始，让工厂全力运转，人歇机器不能歇，务必在春耕之前把拖拉机尽量多的生产出来，对了，纺织厂也赶紧建设起来，如果这个能起到作用的话，或许以后草原上再无战事了！” “还有，西山的火药厂、武器厂也都抓紧生产！我心里总感觉不是太放心。” 柳阳现在总算有时间在这里建设一个具有完整产业链的重工业系统了！ 第582章 坦克的研制 第582章 坦克的研制 拖拉机是柳阳从朱元璋那里拉到投资后第一个产出，这样的好消息自然需要让他第一时间知道，任何的豪言壮语都不如实物，所以，便把第一台生产出来的拖拉机装上了船运回了金陵。 柳阳奏章上只写了一行字：“奏请皇上为世界上第一台拖拉机赐名！” 其他拍马屁的话就不用说了，虽然现在对方已经袒露自己的身份了，但之前打了那么久的交道，都知道对方是什么脾气，现在要是再说一些拍马屁的话反而让朱元璋小瞧。 不过在机械制造厂里面一个角落里，还有一个非常神秘的厂房，这里的防守等级很高，虽然并没有密密麻麻的守卫，但是凡是想去那一片的老百姓都被突然出现的人有意无意的给带离了那里。 柳阳正在这里看着工匠使用蒸汽吊机正在把一个钢制的壳子慢慢的放在了履带底盘上面，然后用烧的通红的铆钉穿过早已经打好的眼，工匠们便用大锤一下又一下的砸在了上面，火花四溅！ 等固定好壳子之后，控制吊机的工匠师傅又把旁边一根辊压无缝钢管放在了钢壳的豁口处，然后又经过一系列的复杂的操作把这个钢管固定在钢壳上面。 这是柳阳想到的履带式拖拉机的另外一个用途，那就是后世的坦克！ 在二战时期，苏联的斯大林格勒的拖拉机厂便承担制造t-34坦克的任务，虽然拖拉机和坦克有很大的券别，但是还是有一些共同之处的。 而且现在制造的拖拉机用的是履带式底盘，后世的坦克用的也是履带式底盘，在这个连火炮的炮弹大部分都还是铁疙瘩的时代，上面的钢壳不用制造的很厚重，只要能起到防护作用就可以了，所以用蒸汽拖拉机履带底盘就足够了。 其实这个所谓的坦克只不过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将火炮和履带底盘以及上面的钢壳拼装在一起而已，至于能不能用，效果怎么样只有在试验过之后才知道。 得益于从系统那里得到的炼钢和无缝钢管辊压技术，造出的炮管比铸铁的轻便了不少，质量也提高了不少，用同等超大量的火药进行测试的时候，铸铁大炮则被炸得四分五裂，而新式炮管则只是被炸的变型而已。 库吃！库吃！库吃！ 这辆坦克上面用烂布把炮管之类的东西都给遮住后开了出来，然后便开出了厂子向着没有人的地方慢慢的开过去。 柳阳自然跟着要看一下第一辆坦克的运行状况。现在看来，加上炮管之后就会显得动力不是很足，尤其是过沟坎的时候，蒸汽机的锅炉几乎都要爆炸了一样。 问题很多，这在柳阳的意料之中，包括拖拉机也一样，问题也不少，但是这种东西能在这个时代造出来就已经很逆天了，想必等千年之后，那些考古学家们看着出土的拖拉机也会很懵圈吧！ 任何一样新鲜工具的出现都会随着一边使用一边改进，这是必然现象，最开始改的时候可能是出现了问题，后来则是为了更加符合工作环境，最后则是希望工作环境更舒适一些。 现在柳阳心中想的是只要能达到第一个要求就足够了，那就是先能使用起来！ 坦克在蒸汽机库吃库吃和履带吱呀吱呀的声音中终于来到了一片山坡下，工匠们调整着车身让炮口对准了山脚下。 是的，这坦克没有旋转炮塔，因为现在造不出来，就算造出来似是而非的东西也没办法用，因为没有办法驱动那么笨重的炮塔。 “大人！可以操练了吗？”驾驶着坦克的一个工匠过来问道。 “可以！你们注意安全，记住了，你们工匠可是我的心肝宝贝！东西坏了咱们可以再造，但是人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柳阳有些担心的跟工匠们说道。 这些工匠都是跟着柳阳很长时间的老人，其中大部分是从凤阳县跟着过来的，一路到现在都已经对柳阳的很多想法和机械都已经熟悉了。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有一帮人让他选一堆富可敌国的金银珠宝和这批工匠，那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这批工匠！ 从后世过来的柳阳更知道无论到什么时候，人才永远都是最宝贵、最值钱的，也是最难获得的！ 现在测试的是炮管，不过炮弹并不是铸铁炮用的实心弹，也不是什么新式炮弹，而是在泉州府平叛用过的火箭弹，只不过那时候的简易版火箭弹用的竹子制作的，现在用的是铁皮制作的。 使用火箭弹的目的是因为对炮管和操作人员的要求低，因为现在炮弹的底火、引信部分还没有研发出来，所以后装炮就变成了后装火箭弹。 后世的人们一听火箭弹好像要比火炮高级不少一样，其实这是一种理解上的偏差。 火箭炮的技术要求比火炮更低，制造也相对容易，当然了，这里制指的是最原始的火箭炮，而不是后世魔改的那种加装了各种高科技的火箭炮。 将近三尺长的火箭弹从后面装进了炮筒，在撞针上装上燧石，然后把炮闩紧紧的扣上，再把一根几丈长的绳子拴在开炮的扳手上，远远的站在一旁。 拽着绳子的工匠扭头看向了柳阳：“大人，现在开炮吗？” 柳阳学着后世影视剧那位男主角的口吻，大手一挥的说道：“开炮！” 这个工匠虽然不明白自家大人为什么这么激动，甚至还非常夸张的挥了一下手，好像在他身后有着千军万把一般，不过这并不耽误自己拉绳！ 刺啦！ 开炮的扳手被快速的拉动了，里面的撞针撞在了燧石上发出了耀眼的火花，然后引燃了火箭炮底部的火药！ 嗖！ 只见坦克浑身一震，炮管处散发出了一大团火焰，一条火焰犹如火龙一般便窜了出去，尾部还带着一股黑烟，这是火药的原因！ 只见火箭弹在空中飞的很快，距离山脚大概三百米左右的样子，眨眼间就撞在了上面！ 轰~！ 又是一团火焰！ 在那里提前安置的草人靶子、猪肉靶子瞬间湮没在了火焰中！ 工匠们此时并没有急于庆祝，而是赶紧去爆炸地查看了起来！ 第583章 改进火箭弹 第583章 改进火箭弹 火箭弹能顺利的发射出去，这本就在他们的意料之中，所以并不感到有多么惊喜，现在所关心的是落地后的爆炸效果怎么样。 火箭弹前面都是皴裂过的铁皮，如果爆炸开来的话每一块弹片都有蚕豆大小，方圆五丈之内都能被波及到，就是冲击波差一点，虽然火药已经改良过了，但是基础还是以黑火药为主，威力自然要小不少。 “大人！”一个工匠举着从泥土里抛出来的几块蚕豆大小的铁片让柳阳看，言语之中透露着惊喜之意。 柳阳接过来铁皮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发现这些铁片碎的还算均匀，基本上是按照之前压裂的痕迹裂开的，这说明火箭弹的弹头这么做是可以的。 “大人！成了！”这时候从远处跑过来一个工匠，他的手中同样也举着几块铁片，“大人，这是在离爆炸点十丈远的地方找到的碎片，看样子咱们之前估算的还是有些保守了，这火箭弹方圆十丈应该都能打到！” “好！辛苦你们了！有赏！”柳阳高兴的拍了拍这个工匠的肩膀。 这些工匠们听到柳阳的话，便个个的都高兴了起来，他们当然知道自家大人每次在一个项目完成之后都会有丰厚的赏赐，好多人都用赏赐的银钱娶了媳妇，置办了地产，可见赏赐之丰厚。 柳阳这时候拉住一个老工匠，他是这次火箭弹主要制造人之一，小声说道。 “范老头，准头还是差点啊，这都斜出去几十丈了。” 其实刚才火箭弹飞出去的时候，柳阳就已经注意到了，明明瞄准的是正前方，但是飞出去之后火箭弹的姿态就发生了偏转，最后落在地上的时候几乎是横着砸在了土里。 这都是他从望远镜里看到的，范老头也有一副望远镜，所以他也看到了，而且他工匠则因为距离太远没有看清楚。 这种时候柳阳自然不会去打击这些人高昂的士气，但跟范老头没有什么需要遮掩的，便把他拽到了一旁小声的跟对方说道。 “东家，不是咱不用心啊，你说的那尾翼实在是不好装上去，这火箭弹的炮筒都是铁皮所制，光溜溜的没办法固定上去，若是用铆钉重量又太大，而且尾翼之间的距离必须要测量好，差一点都不行。” 范老头是从凤阳县便跟着柳阳的老工匠之一，所以一直都喊东家，现在他不知道从哪找到了被炸的只剩下一巴掌长，胳膊粗的火箭弹尾管，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抱怨着。 柳阳自然也知道现在没有焊接工艺下要想把两个铁质的东西连接在一起是有多么的难，如果要用铆钉方式连接的话，那就需要提前打眼，而且必须要掌握好每个眼大小、间距都一样，这就很难实现了。 曾经有工匠师傅提出用人工来做这些流程，但这不是工艺品，而是一次性消耗品，日后更是需要大量的制造和使用的，如果使用人工的话无论是成本还是制造速度都不行。 看到柳阳的目光看向了山上的树木，范老头便又说道：“东家，难道是想用木头做成尾翼？” “对！之前在泉州府平叛的时候，便是用粗竹竿制作了简易的火箭弹，当然了，威力没有咱们用铁皮制作的火箭弹威力大。”柳阳看着树木说道。 “这……火箭弹喷出的火焰会不会把尾翼给烧了？”范老头有些疑虑的问道。 柳阳看了一眼坦克到这里的距离，一共也就三百米左右，就算火焰再大，这么短的距离应该也不会把木制的尾翼给烧没的。 “咱们现在不是有人嘛，砍一棵树做一个尾翼试一下不就知道了！”柳阳还是坚信说百遍不如做一遍的道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范老头一想也是，转身便招呼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工匠带着工具去砍树了。 这些都是老工匠了，砍树、制作尾翼那都不在话下，尾翼的图纸早就在他们心中滚瓜烂熟了，只是拿着墨线和凿子在已经被削平整的树干上简单的做了几个记号便开始动手了。 柳阳在旁边看着，等这些工匠开始动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就该用木制的尾翼！因为太省事了！刚才他还在想着就算是木制的尾翼又该如何固定在火箭弹上，但是现在完全没有这种顾虑了。 因为这些工匠用了榫卯工艺！ 四片独立的尾翼互相搭建在一起，榫卯环环相扣，想要拆下来必须同时向上提拉四片尾翼才能把榫卯解开，但是火箭弹发射的时候，惯性是向后的，所以这四片尾翼的榫卯只会随着火箭弹的速度越来越紧！ 柳阳在自己脑袋上啪啪的拍了好几下，自己当时陷入了思维误区，总是想着火箭弹既然是铁皮做的，那尾翼也必须是铁皮做，所以才会忘记了木头是最好的材料！ 二战时期英国的‘蚊’式战斗机便是用木料制作的，在对德空战时创造了木制奇迹！ 幸亏这次为了保险多带了两枚火箭，不一会，工匠们便把尾翼安装在了火箭弹的尾部，然后装填在了炮管里面。 炮管的口径自然是按照有尾翼的火箭弹来制作的，所以现在加装了尾翼反而正好能把炮管给填满。 轰~！ 又是一炮！ 这次火箭弹飞出去的速度更快，轨迹也比刚才直了很多，不过末端的火焰也比刚才大了不少，看来尾翼已经被高温引燃了，在风力的加持下立刻就被燃烧了起来。 眼看着飞过了上一枚火箭弹落下的炸点，还在继续向前飞，直到撞到了山体才轰然爆炸！ “成了！”柳阳握了一下拳头，没想到用木头做的尾翼真的可以！ 轰~！又是一炮！ 不过这次并不是冲着山体过去的，工匠们调转了炮口冲向了空旷的方向。 这次火箭弹飞的更远，柳阳在望远镜里明显能看到尾翼在旋转，或许是这次制作的木制尾翼尺寸更加的准确，所以飞行的轨迹也更加的笔直，弹体也更加的稳定，直到四百米的距离才因为火药燃烧到了弹头里面，在半空中发生了爆炸！ 第584章 羊毛的作用 第584章 羊毛的作用 严格来说，这并不是坦克，只是利用拖拉机履带地盘造了这样一个四不像的东西，但就算是这样，柳阳相信在这个时代依旧是跨时代的！ 加了尾翼的火箭弹居然能飞的如此远，柳阳立刻决定开始按照现在的标准开始量产：“范老头，火箭弹就按照现在这样造，尾翼就用木头的！” 今天的试验目的已经达到了，成果也是可喜的，众工匠的情绪都非常高涨，现在对于他们来说，虽然获得钱财依旧很高兴，但是能在技术上面取得突破会让他们更高兴！ 因为他们一直坚信，钱是身外之物，但技术却是可以存在于记忆之中的，是一门可以传家、发家的东西。 虽然现在这门手艺看样子是不能轻易外传了，毕竟关系到军国大事，这些工匠学到的技术只能一辈子服务于朝廷和皇上，但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这辈子他们不用担心自己没饭吃。 军国重器便是如此！ 在随后的日子中，天气越来越好，气温也越来越高，万物到了复苏的时候！ 一场春雨，一声春雷，经过雪霜磨砺的老百姓们扛起了早已经打磨好的锄头奔向了各自的田间地头，这就是华夏坚韧的老百姓，只要还活着，就会努力的活下去！ 经过昼夜不停的生产制造，现在蒸汽拖拉机已经在整个顺天府范围内慢慢的铺开，以农业合作社为依托，把下面的各个村子统筹管理起来，让现有的拖拉机尽可能的覆盖到。 开拖拉机的司机也个个年轻力壮、虎背熊腰的年轻人，为了尽可能量的让拖拉机工作的时候可靠，而且现在的液压管道制造技术还不算成熟，所以很多都是用齿轮硬性连接，非手臂力大者不能开。 好在现在不缺的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所以他们每天有一项必做的工作，那就是跟士卒一样每天都需要用石锁来锻炼臂力和腕力。 轨道铺的也越来越多，好在这里大部分都是平原，昼夜不停的已经铺到了大名府，北面也已经铺到了草原的边上。 火车也经过了改造，凡是北行的火车都是两个火车头，首尾各一个火车头，中间却不是普通的车厢，而是留有对外射击口和铺有小型滑轨的战斗车厢，而且上面还装有新式火箭弹。 这些都是专门对付草原上鞑靼人的骑兵的！ 等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之后，柳阳便趁着北伐大军打出来的地方继续加急向北铺设轨道。 火车上拉着从整个顺天府牢狱中挑选出来的死囚，这些人都是经过紧急培训的，培训的内容则是佛教内容，这也是柳阳之前就已经制定好的政策。 那就是利用宗教束缚住草原人的心，让草原上的人相信这辈子只有多积善、积福，下辈子才能不受人间苦，再次为人的时候才能享福。 这是从底层人民改变他们的好战思想，也让他们明白，自己一直伺候的那些贵族老爷们，他们也不过是上辈子因为信了佛教，做了很多好事，这辈子才能如此作威作福。 当然了，只从思想上控制还不够，柳阳还安排了人手把手的教草原上的牧民们如何剪羊毛，再给他们足够丰富的物资来换，再从他们中间挑出一些听话的人，让这些人把方圆几百里之内的牧民都组织起来，统一收羊毛。 牧民们自然高兴，之前绵羊只要是吃肉，吃一只少一只，而现在只用羊毛，羊毛剃完之后还可以再长，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而且羊毛所能换到的物资也不比卖羊得到的物资少，所以一传十，十传百，短短月余的时间被朝廷控制的草原上的牧民们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于是，羊的数量在草原上急剧增加，以至于之前很多的牛都被舍弃了，甚至连马都维持在了只要满足放牧需求即可，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现在牧民的精力都在羊身上！ 信佛教的人也越来越多，有的牧民甚至为了不杀生而专门从柳阳特意组建的商队中用羊毛来换面食和蔬菜罐头，还有最新研制的烘干的脱水蔬菜。 柳阳的羊毛纺织厂也开始昼夜不停的开始生产以羊毛为原料的衣服、毛毯、棉服等，由于这是抑制草原的政策，而且现在还是需要打开市场的时候，所以羊毛制品的价格并不贵，很受老百姓和富人的喜欢。 棉布和羊毛，这自然触动了江南养蚕和丝绸的利益，但是前者的所图更大，而且还关系到草原的稳定，又有朱元璋在后面的撑腰，所以江南的那些手眼通天，富可敌国的富商们自然也敢多说什么，只敢在暗地里做一些小动作。 不过这都没有办法撼动历史滚滚向前的车轮，他们的举动无异于螳臂挡车，在柳阳和朱元璋的雷霆手段之下，把那些在背后下黑手的富商们惩治了一波，这些人便老实了。 “欲壑难填！” 这是朱元璋对江南这些富商们的评价，于是不顾浙东派的官员们反对，再次加重了江南地区的赋税，与其他地区相比，几乎到达了苛税的程度！ 他对柳阳在草原上的政策还是很支持的，历史是不会骗人的，从秦朝开始，一直到现在几千年来，草原一直都处于一个起伏的状态。 中原王朝强，它则弱。 中原王朝弱，它则强。 如此往复交替，苦的却是边关的老百姓。 天下没有不落的封建王朝，所以按照以往那套无论是征讨还是安抚的政策都只能保的一时却保不了一世！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或者对于一代人来说，一时也许就是一世，但是柳阳是从后世穿越而来的，他看到了燕王朱棣登上帝位之后数次北征，最后病死征途！ 也看到了一个年轻的皇帝在宦官的鼓惑之后北上亲征，致使五十万大军被瓦剌冲杀的七零八落，最后这个皇帝被俘，直接让瓦剌军队直逼北京城下！ 更是看到了此役之后，明朝对草原的激进政策变成了保守政策，更是让勋贵武将们一一陨落，让文官集团壮大，也开始了文官治国的数百年历史！ 第585章 大军危机 第585章 大军危机 文官治国这个问题不是问题，可是只有文官治国那就是问题了，很多文官没有过过底层老百姓的生活，更不像勋贵武将那样在战场上拿刀子一刀一刀的挣富贵。 所以，他们往往容易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死很多人，无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最主要的是，后来这些文官他们口中整日所谈的风骨忠心却在敌军破城之后，摇身一变成了入主中原新王朝的大臣官员。 天下总是需要人治理的，而他们这些文官却是最好用的人，因为没有造反的根基与力量，而武将就不同了，都是与国同休的勋贵，只有死战一条路。 想带兵投降？你想投，敌人也未必敢信，日后还不是以莫须有的罪名一杯毒酒了结完事。 柳阳知道明朝灭亡的时候，那位平西王当了清廷鞑子的狗，虽然被康麻子封为异姓藩王，拥有大军几十万，最后还不是兔死狗烹，用完之后被异族一脚踢开，最后病死床榻！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从土木堡之变埋下的根，只是当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条根会在百年之后才破土而出，影响到了整个大明的历史走向！ 个体的偶然是群体的必然！ 柳阳从史书上推演过一遍，发现明朝的皇帝也好，官员也好，甚至是每场战役也好，所有的结果好像都是偶然造成的，但是如果把视野往后拉的话，从全局来看，每一个局部的结果都可以从提前从全局推演出来！ 明朝建国二百七十六年，每一位皇帝的诞生都充满了偶然性，每一任王朝的结果充满了偶然性，但是纵观整个大明朝，最后朱由检吊死在景山那颗歪脖子树上不过是必然罢了！ 所以说，没有哪个偶然真的是偶然！ 当然了，这都只是柳阳熟悉的历史罢了，现在历史已经被他改变了，朱雄英熬过了必死之局，就算太子朱标死了，后面继承皇位的也会是他的嫡长子朱雄英，而不是朱允炆！ 而他，柳阳则是真正的偶然！ 他是盘桓在整个大明棋局外的俯瞰者，虽然现在身在局中，但是可以影响整个棋局的走向！ 现在，棋局开始变化了！ 柳阳此时看着已经累死的军中传令兵，对方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大军中了圈套，危急！” 然后便一头栽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从对方身上只搜出来一个平白无奇的信，内容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看来这只是迷惑敌人的手段，真正的信便是传递的口信了。 看来情况很危急，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把情报传递出来！ 只是北伐大军兵分三路，现在不知道到底是哪一路陷入危险境地了。 从后世历史来看，应该是冯胜率领的东路军和徐达率领的中路军，李文忠率领的西路军倒是取得胜利。 不过现在历史已经被柳阳改变了，他不清楚是否会影响到这次北伐，但现在得到的情报又实在太少，只能先按照自己熟知的历史来安排了。 好在他提前做了准备，各方面物资都比较充足。 问题是，现在带的这些老兵满打满算的只有不足五百人，于这场战役根本无足轻重，只怕鞑靼人一轮箭雨，再来一次冲锋就能全部解决掉了。 更何况，茫茫的大草原上，这五百人撒下去根本翻不起什么水花，甚至连一条路都趟不出来。 可是，现在再让朝廷调兵过来，恐怕就晚了，只能先带着这五百人去探一探再说。 这五百人的装备倒是很好，新式的盔甲又轻便又保暖，而且都背着钢制弓弩，可伸缩长矛一支，腰刀一把，短刀一把，可连发新式短铳一把。 这种新式短铳说是枪，其实就是做短的火箭炮，有点类似后世玩的那种短支烟花，只不过在里面搀杂了碎铁屑和可以粘在皮肤上燃烧的白糖和火油而已。 好在现在铁轨已经铺设进了草原深处，不过是临时的木制轨道，为的就是怕万一战事不利，若是用好钢制造钢轨的话，恐怕会被敌人所利用。 虽然是木制轨道，但运送这几百人和物资还是没有问题的，在经过一天的运送之后，柳阳带着五百人和物资在火车轨道的尽头下了车。 “你们……先守在这里，在轨道下面都埋上炸药，要是发现鞑靼的军队立刻炸掉轨道！” 原本柳阳是打算到了这里之后便立刻把轨道拆除的，可是一想，万一后面朝廷要是能组织起来新的支援军队，还需要这条轨道运输，便没有立刻拆除，只不过后手还是要有的。 可惜的是，那些用拖拉机底盘改造的坦克没办法带上，若是能带上坦克，哪怕只有这几百人也不怕对方的骑兵冲击了，可惜，坦克现在行进速度太慢，而且还是容易坏，需要时不时的保养，可在草原上哪里找得到东西保养。 所以这次，他们都选择了骑兵行进方式，每人两匹战马，驮着食物等保障物资，向着离顺天府最近的徐达所率领的五万大军行进的方向奔袭过去了！ 虽然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但是沿途还依稀可见大军行进后的痕迹，一眼望过去，已经渐见绿色的草原上向天边延伸出一条又宽又长的黑色道路。 沿途的马粪和大量行军的痕迹让柳阳他们跟起来并不费劲，沿途还有一些躲避战乱的牧民们也回到了自己之前的定居的地方，只不过他们的牲口都少了很多，并且在帐篷外面都插着用白布写着明字的旗帜。 看样子这是跟北伐的大军已经达成了协议，只要悬挂明字的旗帜就表明已经归顺了大明，当明朝的大军再次路过这里的时候就不会进行攻击。 所以，这些草原上的牧民看到柳阳的队伍之后，他们只是躲在帐篷里面胆怯的往外扒着头偷看，当看到这些人直接路过之后便纷纷松了一口气。 这里已经是深入到草原内部了，运输商队现在暂时到达不了这里，毕竟现在这里还没有太稳定，如果鞑靼人反攻回来的话，很有可能让整个商队覆灭在这里。 不过柳阳还是让人去跟这些牧民宣传了一下收集羊毛的事情，并且让他们尽量南迁。 第586章 夜袭敌营 第586章 夜袭敌营 几天之后，柳阳一行人到了马塔尔海子和长水海子附近了，这里他还算比较熟悉，虽然这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但是之前利用‘千军万马’技能在这里制造混乱，把驻扎在这里鞑靼人的牲口往南面驱赶的时候，从黑骑士的视角看到过这里。 现在这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了，还可以看到不少鞑靼骑兵的尸体，不过已经被啃食的只剩下残躯了，其他士卒看到这幅景象直皱眉头，他们有的人并不清楚草原上的习俗。 草原上的人们都相信，自己死后的身体被老鹰和狼吃了之后可以回归到长生天的怀抱，他们相信生生不息往复循环的道理，草原大地让他们有了安身之所，而自己死了之后也会滋养草原和万物。 大军的脚印从这里就开始变了方向，不是冲着正北走了，而是偏向了西北，当让柳阳疑惑的是还有一条被人踩出来的道路指向了东北。 东路军是冯胜率领的军队，看来他那里也遇到了问题，这才让徐达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去支援或者是去救援。 至于真实的情况不得而知，但现在只能跟着大部队的脚印走，至少碰到大规模鞑靼人骑兵的概率会小一些。 又向西北方向走了大概不到一百里地的样子，柳阳已经发现在远处有了鞑靼人轻骑兵的探子了，大概有四五个人的样子，只是在远远的地方坠着，或许是看着这一队人数比较多，而且装备也很精良，并没有贸然试探攻击。 柳阳偷偷启动了‘千军万马’技能，偷偷的从里面放出来十个骑兵，从后面远远的慢慢的把这四五个鞑靼人骑兵给包围了起来，然后开启了超声波功能。 那几个鞑靼人的注意力全部在柳阳这里，胯下的马突然疯了一样向前跑动了起来，猝不及防之下，他们下意识的贴紧了马背，然后紧勒缰绳想把马给控制住。 但是在生物本能的驱动下，这些动作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几个呼吸之间便已经到了双方无法脱离的距离，现在这些鞑靼骑兵只能拔出弯刀，硬着头皮向前冲去！ 柳阳这样做自然是想留活口，所以他并没有让手下的人动手，而是自己一个起落之间便杀死了三个，残废了两个。 现在柳阳他们两眼一抹黑，现在只能靠着这两个鞑靼骑兵来获取一些徐达大军的线索了。 军伍中刑讯的手段自然不损柳阳亲自去做，一般来说这样的刑讯需要过四五遍，很多人想着自己在战场上若是被俘了，就第一时间把知道的情报说出来，以免遭受皮肉之苦。 其实这样想是非常错误的，因为没有办法判断这些信息的真实性，所以该刑讯还是会刑讯，因为人只有在极度痛苦的的情况下，才没有办法集中思维去编造谎言。 如此一来，只要四五遍刑讯下来，哪怕铁打的人也会下意识的把真实的情报说出来。 所以，当柳阳在得到关于鞑靼军队和徐达大军的消息时，那两个鞑靼人早已经不成了样子，全身的骨头被敲成了一截一截的，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的胳膊居然可以像长面团一样首尾相连。 不过这都不重要，柳阳相信，如果大明的士卒落在鞑靼人手里也会遭遇同样的待遇，此事无对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人非人，敌非人，己也非人！这就是战争！ 柳阳带着人向着鞑靼人说的方向赶去，至于那两个鞑靼人，他只说了句‘给个痛快！’ 他不会盯着自己的属下去办这件事，那样会显得不信任，所以，至于办事的士卒能不能听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反正也是鞑靼人。 那两个鞑靼斥候的信息还是准确的，柳阳带着人走了不过一百多里的距离，就在一处丘陵地带的洼地处看到了鞑靼人的大营。 看样子规模大概有五六千人的样子，从马厩来看应该全部都是骑兵，而且都是轻骑兵，主要的任务应该是游击骚扰明军的后方运粮道路。 柳阳把系统面板天气预报云图调了出来，然后又照着地图看了一下，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情况很不妙！ 如此规模的游击军队能绕到大明中路军后方，那就足以说明徐达所率领的军队已经比预计的还要深入，而且已经无暇顾及到自己的后路了。 最主要的是，当时大军分兵三路的时候，定下的策略是三军互相呼应，在大军两两相交空档的地方一定会有明军的斥候在不断的打探，然而现在，五六千人规模的鞑靼骑兵居然直插在了明军的后方！ 现在天色还没有早，己方这里人数处于劣势，贸然攻击只会损失惨重，甚至全军覆灭，哪怕有新式火器恐怕也不会占到多大的便宜，只能先等，等着天色完全黑下去！ 柳阳带着人后退了五十里地，然后挑选了一处丘陵背面内凹处驻扎了下来，在简单的吃了一些食物，然后便静静的等待着。 出发的时候，每个人都携带有防潮、防水的棉睡袋，所以即使不扎营安寨也能好好的休息一下，养精蓄锐，等着把身体恢复到最佳的状态以便晚上袭营！ 柳阳选的这个位置有很大的视线盲区，如果从鞑靼人大营的方向过来的话，如果不绕到丘陵后面特定的方向很难发现这里有如此大的空间。 所以那些鞑靼人的斥候从附近路过了好几次，都没有发现就在离着他们不到一里地的地方藏着几百人的军队。 终于等到了天黑，鞑靼人的斥候在太阳沉入地平线的时候进行了最后一次巡逻，然后便再也没有斥候再过来。 柳阳知道时机已经到了。 天黑风高杀人夜！ 几百战士牵着嘴和蹄子都被棉布裹住的战马，在李班头的带领下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向着鞑靼人的大营摸了过去。 柳阳则易容成了白天那抓住的斥候中一个人的样子来到了鞑靼人的大营外，同样趁着夜色一个跳跃便进到了大营之中。 今夜，他的计策便是里应外合！ 等自己刺杀鞑靼人的主将之后，便会点燃他们的粮草，放掉战马，让局势乱起来，然后…… 第587章 刺杀敌军主帅 第587章 刺杀敌军主帅 看的出来这次鞑靼人已经取得了这一阶段战役的胜利，所以柳阳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便找到了正在喝酒寻欢作乐的鞑靼人主将的帐篷。 有心算无心，刺杀的成功与否莫过于是否算计到，所以当柳阳用刀插在这位鞑靼人主将的脖子的时候，对方手中的羊腿还举着，眼睛中透露出惊恐之意，仿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手下的一个小兵为何要突然刺杀自己，不过他已经没有机会知道了。 柳阳从对方的脖子上抽出短刀，在他的身上的衣服上蹭了蹭上面的血迹，然后随后抓起一块羊肉堵住了这个鞑靼将领脖子上的伤口，不让喷出的血溅到自己的身上。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便偷偷的把马厩打开，然后把一颗火箭弹放在了里面，点燃了延迟引信，又跑到营中存放饲料粮草的地方，用携带的火油洒在了上面，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扔在了上面。 于此同时，马厩那边一声剧烈的炸响，把里面的战马都给惊到了，它们发了疯一样的逃窜出来，不分方向的乱窜，以至于把上前想控制马匹的鞑靼骑兵都踩死了不少。 李班头看到军营中着了火，便知道自家大人已经得手了，于是翻身上马抽出特意打造的长马刀，向着鞑靼人的大营冲了过去！ 他并没有担心柳阳的安危，这是提前便已经说好的事情，畏手畏脚是没有办法打仗的，所以此时拔刀要果决，杀人也要果决！ 这就是战场，心慈手软只能让自己和自己人陷入危险之中！ 一溜的火箭弹发射过去，然后又是一波新式手雷，一阵轰鸣过后，李班头带着几百人的骑兵挥舞着刀冲杀了进去，营地内凡是能动的一切东西都是他们砍杀的目标！ 不过为了保险，柳阳还是提前让他们在胳膊上绑了一圈明亮的巴掌宽的软亮锡皮作为敌我识别记号，这样就算在夜色之中，只要有一丁点的亮光也能识别出来。 当李班头带着人冲进鞑靼人的大营之后，柳阳也把那五千人的黑骑兵放了出来，把特效都开到最大，然后让他们绕着鞑靼人的营地疯狂的转圈跑动。 一时之间，大地震动，蹄声隆隆，仿佛有上万骑兵过来冲击一般，鞑靼人惊惧万分，他们心中的长生天在这个时候没有了庇护的作用，自诩为天狼的子孙也敌不过心中的恐惧，终于开始溃逃了。 这些鞑靼人已经没有了战马，他们只能靠着自己双腿拼命的往一个方向跑，但是终究还是跑不过四条腿战马，大部分都惨死在了马蹄之下。 追击战一直持续到天色微微亮，当李班头把最后一个鞑靼士兵用刀砸死之后，整个战场上再也没有站着的鞑靼人了。 他看着手中已经满是豁口的刀，虽然这些刀都是从钢厂中挑选上好的钢打造的刀，但是也经不住如此大强度的作战，刃口已经废了，如果换做朝廷那种普通的刀现在恐怕早已经断了。 五百人对五千人，最后取得完胜，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李班头看着满地鞑靼人的尸体也不敢置信自己带着几百人居然击溃，不，是剿灭了鞑靼人数千人的军队！ 柳阳这时候也满脸疲惫的从远处一步步的走了过来，浑身是血，有的地方血厚的几乎像泥浆一样糊了一层，一动就像干涸的泥巴一样一小块一小块的掉了下来。 “大人！你没事吧？”看到柳阳的样子，李班头被吓了一跳，赶紧上前问道。 “你家大人我多高的武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都是鞑靼人的血，倒是你，比我强不到哪里去，还带伤了，先把人收拢一下，清点一下再找地方休息吧。” 柳阳终于知道为什么在后世看的那些影视剧中那些武功高强的大侠们最后惨死军中了，个人的武艺再高也没有办法抵挡千人万人的军队，人中有力竭的时候！ 今晚也就是提前制造了混乱，而且还让数千黑骑士在外面制造声势，否则今晚胜负还真不好说，但饶是如此，也把他累的够呛，这应该是穿越到这个时代之后最累的一次了。 体内的气息早已经紊乱了，拿刀的手都已经颤抖了起来，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用布条把刀柄缠在手中才能继续厮杀，否则刀早就不知道脱手多少次了。 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经过这一仗，不知道自己带的五百人还能剩下多少，只希望能有越少的伤亡越好，否则后面的路将会更难走。 “大人！”李班头这时候神情激动的走了过来，“咱们的人一个不少，就是有几个人被甩下了马，被踩了几下，胳膊断了，不碍大事。” 这是让柳阳没想到的，自己的人居然没有一个战死的，但几乎人人带伤，好在都是轻伤，来的时候带足了刀伤药，包扎一下也就好了。 在打扫了一下战场之后，对还没有死透的鞑靼人挨个补刀之后，便在一处干净的地方进行休整，该包扎的包扎，该吃饭的吃饭，然后又把一些战马收拢了一下，每人都配足了三匹战马，这样行军的时候会更快。 等所有人都收拾好后，已经到下午了，李班头他们已经又从鞑靼人那里得到了新的情报，徐达的大军就在北面四百里的地方。 柳阳立刻头大了，再往北？都快到后世的贝加尔湖地区了，徐达怎么会深入这么多？难道他不知道现在已经是孤军深入了吗？打了一辈子的仗，怎么会如此鲁莽？ 忽然，在丘陵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呼啸声。 柳阳立刻趴在丘陵上用望远镜看去，发现大概大概一百多人的鞑靼骑兵正在追赶一小队的人，小队大约也二三十人，也骑着马，不过看样子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座下的马也越跑越慢，眼看着就要追上了。 柳阳立刻招呼李班头，带上二百人骑着马向着那里奔了过去。 项逐东此时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回头看了一眼越追越近的鞑靼骑兵，心中知道这次怕是要战死在草原上了。 第588章 险计 第588章 险计 不过如果能跑到前面丘陵地带的话，或许还能利用地形周旋一下，然后瞅准机会脱身，自己必须把情报送到后方，否则几万大军就真的要完了。 项逐东如此想着，又狠狠的抽了座下马匹一鞭子。 战马凄厉的嘶鸣了一声，但是速度并没有加快，显然它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嘴里的白沫越来越多，随时都有累死的可能。 忽然，项逐东发现前面丘陵后面也冲出来一队人，他立刻绝望了，此时后有追兵，前有埋伏，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自己了。 但是……为什么前面那批人喊的好像是汉话？ 不等他细想，自己所带的其他士卒已经激动的大声回应了起来。 “项将军，是咱们的人！”一个士卒激动的跟项逐东喊道。 自己人？明朝的军队？难道是有人已经把求援的消息提前送了出去？ 不等项逐东细想，就看到对方犹如旋风一般冲到了眼前，手持弓弩抬手就射！ 嗖！嗖！嗖！ 弩箭犹如蝗虫一样射向了身后追击鞑靼人。 “别留活口！”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然后又是一轮弩箭射击，随之就是砰砰的爆炸声。 那一百多人的鞑靼骑兵转眼之间就被杀的一干二净，他们到死都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突然从围猎者变成了猎物。 “老项？”柳阳此时才看清楚带头的人是谁。 “柳大人？！你们怎么来了？”项逐东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刚才听着声音耳熟了。 柳阳此时不复往日翩翩公子的风采，项逐东此时也是满身的血污，所以两人刚才在一错身的时候根本没有认出来对方。 经过了解，柳阳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徐达率领的大军会深入到如此深的地方，说是孤军深入也不为过。 原来徐达的背痈突然发作，以至于昏迷不醒，大军一时之间陷入了混乱之中，虽然有副帅立刻接管了指挥，但是还是被鞑靼人抓住了这个机会，派兵诱敌，然后又派大军抄了后方的路。 后路被断，东路军又接应不上，鞑靼大军又在后方步步紧逼蚕食，中路大军只能继续北上攻打敌人薄弱的地方。 此行犹如饮鸩止渴，虽能破一时局面，但如果没有援军的话，最终还是会落个粮尽死战的下场，最后只能是被鞑靼人慢慢的消耗完！ “东路军怎么回事？你们没有跟他们联系吗？”柳阳看着地图问道。 “冯帅他们好像也碰到了大麻烦，我知道的最新消息是好像有其他人攻击了他们后方，让他们处于两面夹击，这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前的消息了，后面就断了联系一直到现在。” 项逐东把自己所掌握的东路军消息都告诉了柳阳，虽然对方并不是军中的人，但现在已经是非常时期了，而且对方虽然身居文职，但跟军队打交道颇多，也算是半个军伍中人了。 柳阳现在恨不得有撒豆成兵的技能，自己只有几百人，如何能救两边十万大军于水火之中呢？ 常规的办法肯定是没用了，现在只能是兵行险招了。 好在项逐东他们知道堵在后路上的鞑靼人大营在哪里，于是在经过了一晚上的休息之后，柳阳一行人便跟着他们一起向着鞑靼人大营方向疾驰了过去。 柳阳的计划很简单，利用‘千变易容术’技能把鞑靼军中的主帅给替换掉，然后发布假的军令，让开一条道路，让徐达的大军能退回来，这样一来，死棋便成了活棋！ 只是现在有个问题，那就是他没有见过鞑靼人主帅的模样，不知道该如何变，所以现在只能先潜入进去，等知道那个鞑靼主帅的模样之后，才能实施后面的计划，不然一切都是白谈。 这些鞑靼人的斥候巡视的范围非常广，柳阳他们在离着鞑靼大军的大营还有一百里地的时候，就已经被斥候发现了，好在柳阳经过一夜的恢复，体内的真气都已经得到了补充，否则还不好说是否能杀死这几个斥候。 “大人，你就算打扮成了鞑靼斥候的模样，可是他们的话你还是不会说，如果被问话怎么办？而且现在是白天要是被对方看破就麻烦了！”项逐东有些忧虑的问道。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他们退兵。这易容的本领是我跟着一个老江湖学的，不会那么轻易的被识破。至于说话嘛……我到时候随机应变就行了。”柳阳看了一眼地图，估算了一下时间，然后跟项逐东说道。 “你们要小心，尽量藏好行踪，以免被鞑靼人发现。如果我成功骗过了鞑靼人，我会让他们往西边行军，你们要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 说完，柳阳便骑上鞑靼斥候的战马，一挥鞭子便向前疾驰而去！ 这样的事情他之前做过很多次了，所以干起来轻车熟路的。 先是以斥候的身份进入到军营，然后趁着人不注意又变幻成一个传令兵的模样，之所以这么干是因为传令兵在军中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一般都是传达主将的命令，没有人会上前主动打招呼，以避嫌奸细的嫌疑。 鞑靼人主帅的大帐很好找，柳阳传令兵的身份接近大帐也不会有人怀疑，他从大帐路过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从敞开的门口正好看到了坐在主座的将军。 然后便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猫了起来，等待着天黑！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之后，他便潜入到了鞑靼人将军帐篷之中，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掉了对方，然后化作了对方的模样。 “来人！”柳阳压着嗓音故意用蹩脚的汉话喊道。 从外面进来一个将军模样的鞑靼人，他先是冲着柳阳嘀哩咕噜的说了一堆鞑靼话，但是发现柳阳只是在看地图没有理他之后，便又用蹩脚的汉话说道：“将军，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听到对方说汉话，柳阳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在赌，赌的是这些鞑靼军中的高层会说汉话，因为他们要研究明军的作战方法，所以会说汉话也是很有必要的。 “刚刚我得到消息，明军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大概后天就要到了，咱们需要撤离！” 第589章 谁是狼谁是羊 第589章 谁是狼？谁是羊？ 这个鞑靼人将军惊诧的看了柳阳一眼，然后抚胸说道：“大帅，现在我们是狼，明军是羊，咱们已经把羊围住了，只要再等几天就能吃到鲜甜可口的羊肉了，难道不能再等等吗？” “汉人的朝廷这次把他们精锐大军都出动了，就算有援军过来，我们也不应该怕。就算来再多的羊又能怎么样呢？我从来没有见过哪只狼被羊群给淹死的。” 柳阳在心中已经开始骂人了，这个鞑靼人也太能说了，虽然汉话说的很蹩脚，但是他也听懂了，无非就是不同意退兵，罗里吧嗦的说一大堆，浪费时间！ “那就不用你了。”柳阳这次说的是纯正的汉话，并没有压低嗓音。 “大帅，你的口音……”这个鞑靼人惊讶的发现自己大帅说的汉话突然变得非常正宗，不由得惊疑的看着对方。 不过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柳阳出手了，拔刀，收刀，完事！ 这个鞑靼将军捂着脖子上的伤口，满眼的不可置信，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大帅要杀了自己。 “再来人！”柳阳冲着外面再次喊道，依旧是蹩脚的口音，不过这次语气倒是自信了不少，因为鞑靼将军里面有一个会说汉话的，那就肯定有第二个。 果然，又进来一个将军，自称图利达，当他看到地上已经死去的人之后，立刻拔刀四顾，发现大帅平安无事便赶紧问道是怎么回事。 柳阳则假装一脸不敢相信的说道：“他居然想刺杀我！” 图利达也一脸不敢相信的说道：“大帅，他的姐姐是你的女人，居然要刺杀你？为什么！” “什么鬼？”柳阳心中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自己刚刚杀死的鞑靼将军居然是自己假扮主帅的小舅子？ “有人为了女人可以杀人，有人为了权利而杀人，有人为了金钱而杀人，或许他也是如此吧。” 柳阳只能含含糊糊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反正这句话套用在一个死人身上怎么用都合适，死无对证便是如此。 图利达听到这话虽然心中不太相信，但也没有说其他话，只是低头默认了眼前的这个事实，虽然现在这是在军中，但严格说起来，这仍是大帅的家事，自己并不能多说什么。 “你去下令，让大军撤退，我得到消息，明军已经增援过来了。”柳阳依旧用那套词说道。 “大帅，是否跟其他路的大军联络一下，咱们贸然把后路让开，怕是让其他路的将军说咱们背信弃义。”图利达并没有否决撤军的提议，只是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他们了，咱们现在必须保存实力，否则会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虽然最后战胜了明朝的军队，但是咱们的勇士也会损失殆尽，到时候其他部落就会吞并了咱们。” 柳阳知道现在草原上的大军并不是一个统帅，都是各个部落联合到一起出兵的，所以各怀心思，都希望能在这场战争中出最少的力却占最大的利益。 所以图利达听到自己统帅的这个说法也并不感到怀疑，既然都已经通知其他部落了，最起码在道义上已经做到了，所以他便出去给军队下令了。 李班头遵照柳阳的命令带着人隐藏着行踪，一直到第二天凌晨发现鞑靼的斥候并没有出现，然后便派出斥候出去打探，得到的消息是鞑靼大军已经拔营了！ 得手了！ 李班头和项逐东知道这是柳阳的计策已经成功了，现在只需要等着这个包围圈出现豁口，然后项逐东就有机会返回明军大营，让大军有机会从这个裂开的口子逃出来。 一直到午时的时候，鞑靼人的大军才全部撤离完。 李班头和项逐东抵近探查了一番，发现连断后扫尾的斥候都没有，便知道这肯定又是柳阳的命令，肯定是为了让他们更方便的跟大军联系。 现在正是大好良机，但为了保险，李班头等人并没有跟着项逐东一起返回明军大营，而是依旧在外面躲藏着，这样就算中间出现了什么变故还有机会翻盘。 虽然没有这里现在已经没有了斥候，但是项逐东还是不敢大意，犹如一个人的舞台剧一样，他一会潜伏在草丛里，一会跳上马猛地跑，一会又一个急拐弯跑向了相反的方向，本来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硬是跑到了将近两个时辰！ “当真！”中路军副帅听到项逐东的情报之后立刻激动了起来，“斥候，出去探查一番！传令兵，传令让大军准备好，咱们随时拔营突围！” 不一会斥候便带回来情报，后方的鞑靼大军果然已经西移，已经把后方围堵的地方让了出来。 刻不容缓，好在之前已经提前做了准备，大军立刻行动了起来，把不必带走的物资都浇上火油，把挖的水井都用土埋上，哪怕是战马的粪便都收集起来浇上了火油。 等大军开拔的那一刻，那些浇上火油的物资都被点燃了！ 而柳阳也借口开会的时候，把鞑靼大军上层将领全部给刺杀了，然后趁黑放了几把火便溜走了。 当他找到撤回来的明军的时候，便立刻把鞑靼军营里的情况说了一遍，让对方立刻组织人手，趁着现在鞑靼人没有组织的时候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最好能一举歼灭！ 明军的副帅自然也不是草包，知道现在乃是不可多得的歼敌良机，便立刻点将带兵向着鞑靼人大营冲了过去。 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与中路军对敌的鞑靼人大军终于溃败了，因为他们的统领都被柳阳刺杀了，所以根本就没有组织起来有效的抵抗，在明军的骑兵追击下，几万人的鞑靼人只逃走了不足千人！ 柳阳终于再次见到了徐达，只不过对方一直昏迷未醒，浑身发烫，显然是背后的毒疮已经严重感染了，幸亏他的体格比较强壮才能撑到现在，否则换成常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可是若不及时治疗，徐达死在草原上也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柳阳便让副帅把中路军已经不能打仗的伤员和徐达都带回去。 第590章 力挽狂澜 第590章 力挽狂澜 徐达必须送回去，这段时间受伤的士卒也必须送回去，可是剩下的将士却不能回去，否则这次北伐就前功尽弃了，另外两路东西大军也会陷入苦战之中。 东路军和西路军中间的空挡必须由中路军填充，否则就会被鞑靼人其他部落的军队揽在中间，到时候东西两路大军真的就是各自为战了。 可是，中路军由于徐达昏迷时突然陷入了混乱，结果被鞑靼人抓住机会攻击了几次，虽然明军士卒们奋勇反击，但是在没有统一指挥下还是损伤了很多人。 如果再把受伤严重失去战斗力的士卒送回去的话，现在五万人的军队估计只能剩下三万多人，这样的话，整个战场就形成了哑铃的形状，两头重，中间轻。 最后的结果就是…… “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柳阳看着作战地图说道，“鞑靼人一旦发现这里明军的人数减少，就会全力攻击这里。” 中路军副帅立刻急了，说道：“柳大人，那我们就更不能撤了，让人把徐大帅送回去就好了，剩下的人尚能一战！” 他或许是站起来有些猛，只感觉自己眼冒金星，头晕眼花，站立不稳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柳阳脸色难看的走过去掀开对方肩膀上的衣服，只见深可见骨的刀伤正在裂着嘴，现在已经有了黄色的脓液，看来已经发炎了，好在现在天气还冷，要是天热的话估计会更严重。 “你这样还能打仗？恐怕连刀都拿不起来了吧！”柳阳神色严肃的看着对方，“我已经让郎中先把重伤者紧急救治一下，两天后，你们必须撤离，到顺天府去，那里会有更好的郎中，药材也齐全。” “受伤的士卒如果现在撤回去还能活下来不少，你也不想他们因为你一个鲁莽的决定而白白送命吧？” 这个副帅听到这话沉默不言，这些好儿郎养好了伤又是一条好汉，可是若因为自己而白白丢了性命，那该如何跟他们的家人交待？ 两日后，北伐大军，中路军伤员两万四千人撤离。 这比柳阳预想中的人数要多不少。 在临撤离的时候，徐达短暂的醒了过来，看到柳阳后便亲手把调兵的令牌交给了他，然后便再度陷入昏迷中，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意思很明白。 从现在开始，柳阳便是这支大军的统帅！ 柳阳看着令牌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自己一直都是文官的名，干的却是武将的活！ 就在此时，被柳阳蒙骗撤离的鞑靼人大军也重新有了新的统帅、将军等高层将领，正在磨刀霍霍的向这里袭来，他们要为之前被蒙骗的事情报雪耻！ 当这些鞑靼人的斥候发现明军已经只剩下一半人之后，他们的新统帅更是乐不可支，他没想到自己刚任统帅便碰上了如此易得的功劳！ 于是他便下令手下的士卒们一起出动，要以群狼入羊群的气势把这些残留的明军一网打尽，然后再乘势追击，一直打到大明境内！ 鞑靼人自然被这一番热血的说法给浇的浑身滚烫，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打到元大都，重现当年元廷的辉煌！ 柳阳自然已经知道鞑靼人大军卷土重来了，所以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什么陷马坑、绊马索、什么地雷、火箭弹、手雷都一股脑的全部用上了。 然后再让斥候在牧民之间故意传播众将士不服新帅的流言，让鞑靼大军主帅误认为现在明军新帅不服众，现在正是进攻的好时机！ 而鞑靼人大军的新主帅也确实如此，当他得知明军将帅不和的消息之后便立刻高兴起来。 “汉人善内斗，所以他们才是羊，我们草原的勇士们是狼，团结在一起，所以当年才能把软弱汉人的天下打下来！” 鞑靼大军带着报仇雪恨的念头汹涌而来，他们的将士甚至为了争功连斥候都没有派出去打探消息，因为从牧民那里得到的消息已经足以说明现在的明军就是羊入狼口了。 而且之前派出去的斥候也确实看到有一两万人的明军已经向后方撤退了，并不像是诱敌深入的样子，因为这里面伤兵占了绝大部分。 鞑靼大军攻击的情报，柳阳自然早已经知道了，他让下面的将士们排兵布阵，以逸待劳的等着鞑靼大军的到来。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天边忽然多了一条长长的黑线，就像是乌云一样慢慢的向明军压了过来，随着这乌云般的黑线越来越近，明军感觉到大地在微微颤动。 骑兵对决其实并不像常人想象的那样刚刚看到人就冲锋，因为马力是有限的，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过早的浪费了马的力气，等到敌人跟前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速度的优势，而速度是骑兵最大的武器！ 所以鞑靼大军的骑兵只是在慢慢的小跑的行进着，等到还有四五百米的时候他们的速度才慢慢的提升了起来，等到还有两三百米的时候速度便已经提升到最快了。 明军的骑兵严阵以待，只不过现在兵力已经减半，所以骑兵也少了很多，只有不到八千人的样子，其中还留出来一千人当作游击卫队，以防鞑靼人绕后偷袭。 不过柳阳低估了这次鞑靼军队的急迫想胜利的念头，对方居然想直接正面攻击，刚才发起冲锋前甚至连队形都没有收拢，而是散乱的直接发起了冲锋！ 这让柳阳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只要对方想急于获胜就好，对方毛躁了就不会发现自己设下的陷阱，就有可能以少胜多！ 最先发挥作用的是陷马坑，陷马坑顾名思义就是挖的水桶粗细，四五尺深的坑，上面用杂草等伪装物虚盖，只要马腿踏进去必折，而驾马的骑兵轻则摔下来断胳膊断腿，重则直接就摔死了。 在柳阳的指示下，这是对付骑兵成本最低但是也最有效的方式了，当然了，还有一些拒马桩等阻碍骑兵前进的装备，不过那都太明显了，而且在草原上也没有办法找到那么多的树木来制作。 鞑靼骑兵终于进入到了陷马坑的范围内！ 第591章 东西会师 第591章 东西会师 鞑靼人骑兵看到前面的人接二连三的连马带人的摔倒在地上，也都明白前面有陷阱，但是现在骑兵的速度已经起来了，自己要是不硬着头皮往前冲的话就会被后面的骑兵给踩死！ 所以便一咬牙在马屁股上又是狠狠的几鞭子，希望可以尽快通过这片陷马坑的陷阱区，哪怕自己的马蹄子一脚踏碎了自己军中伙伴的胸膛也没有多看一眼。 这就是战场，只有在打完仗之后，才能知道谁生，谁死！ “草原的好儿郎们！长生天的勇士们！冲啊！”鞑靼主帅挥舞着弯刀也冲了上去！ 陷马坑后面还有绊马索，绊马索又连着各种地雷和手雷，一时之间火光四溅，轰鸣声骤起！ 明军的战马都已经提前做了准备，把马的眼睛和耳朵都用面目罩了起来，所以受到的影响并不大，只是动物的本能让它们稍稍有些躁动不安而已。 但是鞑靼人的骑兵就不同了，草原上的战马相比明军的战马更少见到爆炸的声音，所以立刻便乱了起来，后面赶上来的骑兵又没有办法立刻减慢速度，便乱做一团的撞在了一起。 等的就是现在！ 柳阳立刻让人把早已经准备好的火箭弹推了出来，冲着挤作一团的鞑靼骑兵便开火了！ 根本不需要瞄准，只要大概的方向对了，每一发火箭弹在人群中炸开都能炸倒一大片鞑靼骑兵！ 鞑靼骑兵本来就是轻骑兵，只有少部分骑兵才有皮甲，剩下的人连皮甲都没有，哪里能抵挡得住这样的钢铁洪流！ 就算侥幸从人群中逃出来一些骑兵，也被围在外面的明军重装骑兵一一砍杀了。 鞑靼大军的主帅此时也已经知道明军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而且还用了自己从没有见过的新式火器，便连忙调转马头，向天空射响了好几支撤兵的响箭。 但是已经太晚了，响箭在轰鸣声中根本听不到，但就算听到了也已经撤不出来了，因为就在爆炸声刚刚停止的时候，明军的骑兵也已经杀过来了。 明军是以少战多，却在追着鞑靼人的屁股后面打，就连柳阳也骑着马拎着一根马槊加入了战场！ 数万人的厮杀一直持续了三个多时辰才结束，这一片草原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的地毯，远远望去有着一种诡异的美感。 柳阳看着身受重伤被俘的鞑靼军队的主帅，并没有多问什么，越是这样的战役，越是这样的高官越没有多问的必要，这样大的军队行动傻子也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斩了！”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便把这个鞑靼主帅给判了死刑。 这里的鞑靼大军算是被解决掉了，明军损失了不到两千人，这已经是大胜了，不过现在没有人顾得上高兴，因为他们知道这只不过是刚开始，后面还会有恶战，因为东路军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东进支援东路军？ 柳阳现在有些犹豫，那里的情况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这两万人若是贸然过去，在这草原上也没有后方物资支援，若是再被鞑靼人给围困了，那可就麻烦了，搞不好会全军覆灭。 夜已深，但是他没有一丝睡意，只是看着皱着眉头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地图，其实这地图他已经看了很多遍了，上面的每条河流都记在了心里，现在再看，或许是想给自己找一个更好的东进的理由吧。 就在这时候，东路军的情报送到了！ “将军，我们已经向这里突围了，还请将军让大军东行接应一下！”斥候身上没有伤，但满身的泥污，显然是经过千辛万险才来到这里的。 既然已经有了东路军的情报，柳阳便不再犹豫，立刻让大军向东急行军，必须尽早的跟东路军接应上！ 在急行军了一天之后，东路军的斥候越来越多，得到的情报也越来越多。 原来东路军不但正面有鞑靼人的大军，背后更是被高丽人和一部分女真人的部落给围堵了，所以才陷入了苦战之中。 居然是高丽人和女真人在后面捅刀子，这让柳阳心中更加坚定了这次战争结束后收拾他们的想法。 不过得先把眼前的问题给解决了。 东路军和中路军终于碰头了，两边在奋力的合作之下，终于把鞑靼人和高丽人、女真人的大军给打退了，两军汇合之后终于在草原上站稳了脚跟。 最高兴的自然是柳阳，现在有冯胜了，自己终于不用当这劳什子的大帅了，压力太大了，最主要的是自己这个从后世穿越而来的人还是没有办法适应把在战场上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看做冰冷的数字。 冯胜作为百战老将，只不过是在最开始的时候被高丽人和女真人背后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而已，然后就失了先机，没办法只能由主动进攻变成被动防守。 现在既然已经突围出来了，而且和中路军汇合在了一起，虽然中路军的兵力已经减少了一半，但是两军合在一起还是有六万多人。 人数上已经占据了优势，而且柳阳这里还有一些新式火器，所以可以主动出击了。 到底是老将军，在冯胜的指挥下，明军利用兵力优势主动出击，虚实结合，把鞑靼人和高丽人、女真人打的根本摸不到头脑，只能疲于应付。 现在他们有些后悔了，为什么不在明军两军刚刚汇合的时候便撤军，现在可好，想撤也没办法撤了。 明军的骑兵那可是可以跟草原上骑兵正面对战的，鞑靼人他们若是这时候逃走，最后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明军的骑兵追上，然后一个个的砍死或者被马踩死！ 冯胜的战术多变，在主动出击打了几天之后，便卖了一个破绽，让敌军以为有机可乘，但是谁知道他虚晃一枪，以彼之道还其彼身，派了一万人的骑兵抄了对方的后路。 这样一来，敌军便立刻慌乱了，后路被断，吃喝是个大问题，于是便急于出兵决战，以图拼死突围。 可是冯胜却不给对方这个机会，只要对方一大举出兵，后方的一万骑兵便立刻向着对方的大营奔袭，敌人便不得不退守大营。 第592章 大开海禁 第592章 大开海禁 此时若是换成徐达为主帅的话，现在恐怕早就带着兵找敌人决战了，但冯胜却并未如此，而是一点一点的消耗着敌人的锐气和兵力。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就连柳阳都能看出鞑靼人的大军已经疲惫不堪了，冯胜这次终于没有使用虚招了，而是命令全军出动，前后夹击。 在鞑靼人再一次出动的时候，早已经按捺不住的明军疾驰而出，向着敌人的脑袋砍去！ 鞑靼人以为明军这次不过又是虚晃一枪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居然已经冲到了跟前，只能慌忙迎战，不过他们心理上并未做好准备，所以很多人甚至连刀都还有没拔出来便已经被明军砍死了。 冯胜这一战，一举稳定住了草原的东部和中部地区，现在只剩下了西部草原和西路军那里的情况了。 这里的情况安定下来之后，柳阳这里的任务并已经完成了，再往后就不是他的事情了，现在有了冯胜坐镇，无论是进还是退都是他跟朱元璋商量的事情了。 他把新式火器的制作方法和水的过滤方法教给了军队里的工匠，这两个是在草原上作战必备的东西，只要有了这两样东西，只要不犯之前大意的错误，基本上就赢定了。 柳阳又把自己对草原上的政策跟冯胜说了一遍，让对方把普通的牧民和打仗的鞑靼人区分开来，要用宗教和羊毛两样非常规的武器来对付鞑靼人，日后必见奇效。 虽然冯胜对柳阳的这两种方法心中并不认为能有多大效果，但是想起他之前的种种惊奇手段，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让大军只对付鞑靼人的大军而不像之前一样连普通的牧民也一起攻击。 这些问题说好之后，柳阳便带着李班头他们赶回顺天府。 只不过刚到顺天府，就接到了徐达病重不治身亡的消息，这个消息让柳阳黯然伤神了好几天，明初最有名的将军就这样陨落了。 徐达的病亡并不像后世影视剧说的那样，是朱元璋为了剪除做大的武将，所以特意赐下烧鹅故意害死对方。 确实是因为在这个时代，背痈感染之后没有办法医治，最终引发了全身感染而身亡！ 北方的战场稳定下来之后，柳阳便一心扑在了顺天府的发展上，并从朱元璋那里讨了一个旨意，把顺天府作为一个试点进行资本市场发展。 这里虽然不像南方那样繁荣，也不像南方那样物产丰富，但是地理位置很关键，是连接北方草原、东北的必经之地。 所以，很多行商的商人们经常会从这里路过，只不过现在因为草原上的战争，很多商人不再来了而已。 不过北方的战事随后就趋于稳定，北伐三路大军又汇合在了一起，一直把鞑靼人赶到了漠北地区，随后在漠北地区还使用了柳阳的绝户计，那就是对漠北的草原进行大规模的破坏。 冯胜和李文忠带着近十万兵马在那里来回的踩踏，只要是水美草肥的地方都破坏一遍，河流全部用围堵起来，往里面扔上非常多的尸体和马粪。 草多的地方便用于放牧，让战马来回吃上几遍，吃饱之后便又让马来回践踏，把草根都破坏掉，然后再尽可能多的撒上生石灰。 这样一来，逃到漠北的鞑靼军队要想再靠着这里休养生息的目的便再也达不到了，他们只能向着更北方逃窜。 而在大军的宣传下，很多漠北的牧民也都开始南下了，他们听说汉人的朝廷不要羊肉了，羊毛一样可以换粮食，羊还是自己的，只要每年把羊毛交上来就可以了。 与此同时，杭州府的天花疫情也开始肆虐了起来，不过由于提前做了预防，也用军队把疫区封锁住了，这次的疫情并没有大规模扩散。 但柳阳的牛痘医疗手段起到了作用，凡是接种了牛痘的死囚和太医在疫区都没有感染天花，而没有接种的太医都一个个的死在了天花疫情上。 朱元璋接到锦衣卫的情报之后，便立刻下令，从即刻开始，全国范围内接种牛痘，凡是不接种者，发配到边疆守边！ 虽然一开始推行的时候很多老百姓都没办法接受，但是在官府的高压政策下，而且还有那些接种了牛痘又在疫区待过的那些死囚现身说法，老百姓们最后也都接受了接种牛痘。 柳阳知道这个消息后高兴的连喝了三天的酒，从此以后，祸乱整个大明的天花疫情或许不再有了，从这一刻开始，华夏的天花疫情不再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魔鬼了！ 老百姓接种牛痘的同时，军队也开始接种牛痘了，但是患上牛痘的牛并不多，所以很多地方的郎中开始故意让牛患上牛痘，然后再把患上牛痘的牛加急送到需要的地方去。 于是朱元璋下达了更加严厉的保护牛的命令，甚至为了接种牛痘，有的地方连耕牛都给收上去了，统一调配使用。 好在柳阳的拖拉机制造的还算顺利，除了供顺天府境内的老百姓使用之外，还在河南地区建立了制造厂，于此同时铁道也修到了河南，并且向着旁边的州县发展。 在经过一年的经营之后，顺天府成为了商人的天堂，这里没有杂七杂八的各种税，凡是在这里做生意的，只有一种税，那就是商税！ 这让饱受各地官府苛刻对待的商人们大为高兴，甚至很多南方的商行都搬到了顺天府，更不要说那些本来就来往于草原和东北的商人们了。 一年到尾之后，柳阳上缴了顺天府的赋税。 朱元璋在看到税额之后大为吃惊，因为顺天府缴纳的税居然比整个北方的税总额还要多，几乎是大明的半壁江山的钱财了。 除此之外，他还收到了自己当初在轮船制造总公司、航运总公司、铁道货运总公司、机械制造总公司等等入股的分红。 他再次被震惊到了！ 因为这次收到的分红居然快赶上国库的三分之一了，而且柳阳还特意说明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要是后面全面放开的话，会有更多的分红！ 于是，朱元璋再次同意了柳阳的上奏，把试点扩大到整个北方地区！ 第593章 大建设时期 第593章 大建设时期 刚过完年第二天，整个北方就都陷入到了忙碌的节奏当中。 铁轨要铺设，可以替代服劳役，而且还有工钱拿，于是老百姓发挥出了极大的热情。 北面铁轨深入到了更深的草原里面，把牧民们的羊毛收上来的同时还带去他们所需要的物资，当然了，还有更多的佛经和和尚，还有铁路沿线驻扎的军队。 西面的铁道铺设的进度比较慢，毕竟要穿过太行山，所幸现在有了新研制的炸药，老百姓们只要把炸药炸下来的石头清理掉就好，然后再用水泥和钢筋进行加固，最后才铺上铁轨。 东面同时进行着两个方向，一个是向着山东，这一条铁轨铺设的速度最快，因为朱元璋想趁着自己还没有老的不能动，要去泰山祭拜天地。 另一条方向便是东北，这里有女真人，还有一些高丽人，势力情况最为复杂，而且由于有了前车之鉴，所以朱元璋特批了一支军队跟着修铁路。 明朝的第一支铁道兵就这样诞生了！ 就在北方的大地上的工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的时候，柳阳的眼光终于看向南洋地区，那里有自己继续的物资，于是派了五十艘军舰驶向了那里！ 之所以叫做军舰是因为上面安装了新式大炮，这种大炮并不是这个时期所用的前装药的炮，而是新式的后装炮弹的大炮。 这种炮弹是在太行山铺设铁路的时候被工匠所研发出来的，然后经过一系列的改良变成了近代带有弹壳的炮弹。 在朱元璋的默许下，这支舰队带着大明的水军到了南洋地区，把那里敢于反抗的土着们给屠杀了一遍之后建设了官府，从这一刻开始，南洋便是大明在海外的第一个殖民地！ 这里的棕榈、焦麻、橡胶都一船一船的运回到了大明，还有很多当地吃不完的粮食，水果，以及更多的香料和木材都运到了大明。 其实柳阳所需要的是东南亚的橡胶和焦麻，这些都是工业上的重要物资，有了这些东西很多东西就可以实现了。 橡胶制作出了可以耐高温、耐高压的油管，液压系统最难的技术就这样解决了，拖拉机、火车、轮船上很多直接机械连接的地方都可以替换上液压系统了，不用再费力的扳机械扳手了。 北方各地机械钻的机井也终于有了耐用的水管，老百姓们不用再担心干旱的时候地里的庄稼会旱死了，人们也不用费力的喝上地下清冽的水了。 如果有人从后世来到这里的话，就会发现北方和南方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北方火车隆隆，地里的拖拉机也是阵阵的冒着黑烟耕地，到处都是工厂，还有开采的煤矿、铁矿，河流里则是冒着黑烟的轮船在穿行。 而南方则依旧是古代的生活方式，地里是耕牛，河流里是摇橹的木船，道路上还是用马或者驴拉着的车，如果有哪些地方跟北方一样的话，那就是罐头了，现在出门旅行罐头已经是人们必备的食品了。 这当然是地理环境所导致的，南方多山，以现在的技术手段还没有办法大规模的开山掘路，而且还多水，现在的技术手段也没有办法大规模的架路修桥。 最关键的原因则是朱元璋只规定了在北方当作试验区，怕的就是柳阳这套完全不符合常规的做法会扰乱大明的天下。 不过沿海地区的发展还是遵循着规律，凡是建有港口的地方人们都富裕了起来，也越来越多的老百姓跟着船队出海来往于南洋和大明两地做起了生意。 虽然一开始大明是禁止沿海的老百姓私自下海的，不过后来因为地方官府收到的赋税实在是太多了，便慢慢的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到后来的默默支持。 终于，在柳阳和朝堂开明官员的一再上奏下，朱元璋终于开了海禁，在沿海的各州府建设了船舶司和海运税吏司，还设立了海洋巡检司和近海防卫军。 这当然都是柳阳的主意，海洋贸易的快速发展固然是好事，可是他也知道在繁荣的背后肯定有人会走歪门邪道，他不想看到大好的发展局面被一些少数人给破坏掉。 北方的铁道建设在经过快速的发展之后，已经达到了各县之间通火车的程度，并且都建设了火车站，在火车站周围还自发的聚集起了各种商行和到县城村落之间的车马行。 中间朝廷还组织了朝中官员去北方观摩活动，当看到北方的发展之后，南方的官员们终于心里不平衡了，他们集体上书要求朱元璋在南方也进行火车道的铺设和商业的发展。 朱元璋再三考虑之后便同意了，让柳阳卸去顺天府的官职，加封了一个历朝历代从来没有过的官职，那就是大明工业总管，掌管全大明工业发展！ 而且政策扶持力度要比北方更大，因为他已经老了，感觉自己的精神一年不如一年，他很想在有生之年做一下柳阳说的那种可以在天上飞翔的大鸟。 有了政策和旨意，更有了特殊的权利，柳阳便立刻放开手脚开始在全大明统筹发展了起来，他把后世学到的那些资本手段全部都利用了起来。 实际上虽然北方的工业发展要比南方早一步，但是南方地区的有钱人还是很多的，现在就是要改变他们的想法，并把他们的钱利用起来。 拖拉机巡回展，起重机巡回展，水泵巡回展在南方一场接着一场的举办。 拖拉机太大、太重在南方的水田用不到？没关系，你就当买回去一个玩物，没事的时候在地上开一下，就当买一匹马了，而且还不用精心照料。 起重机自然是不用说了，在各个码头都成了抢手的东西，要是哪家的码头上没有这样一台起重机，那货船都不在你这里停靠。 为什么？因为起重机卸货物快！一次性可以装卸几吨的货物，而且还不用休息，只要没事保养一下就可以了。 所以一些货船宁肯多跑几里地也要停靠在有起重机的码头上！ 小一点的码头一台就足够用了，大一点的码头两台到三台也足够了！ 第594章 万国来明 第594章 万国来明 至于之前靠着扛货物为生的力工们，柳阳自然不会让他们没饭吃，于是在当地开设了起重机保养和组装学校，还有工厂里面也需要大量的人力。 没有文化没关系，你只要记住需要保养那些零件就可以了，如果你还认字那就更好了，因为可以学习组装，按照说明书上去码头组装起重机。 南方河流多，起重机一直都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只要你肯干，远远比你扛货物更赚钱！ 水泵在南方的市场就更大了，南方村落之间每年都会因为水源问题而发生械斗，死伤无数，让当地的官府颇为头疼，但是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现在不用头疼了，每个村子掏钱给你打井，用机械打井，往下二三十丈甚至四五十丈的深度都可以打，每个村子你想打多少口井就给你打多少口井，然后装上水泵，整个村子就都有水吃了。 如果你村子富裕，还可以给你安装到各家各户的水管，吃水不用再去打了，只要在家一拧开水管就有水吃了。 当然，柳阳并没有忘记贫困的村子，这些村子也给打井，钱也不用现在给，但也不能不给，把当地的一些山货抵一部分钱，打井开沟的时候用的劳力都从村子里的年轻人里面出，这样下来基本上也不会赔太多钱，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挣一点。 柳阳还把后世的扶贫的办法用到了这里，在贫困的地方大规模开办养殖业，鸡鸭鹅猪集中规模养殖，让当地人都参与进来，最开始的时候用当地的人，先让他们看到好的生活，看到过好日子的希望。 然后再把当地头脑灵活的人集中起来，让他们学习养殖技术，自己开办养殖厂，把当地的特色烹调方式也加入进去，然后再开办罐头厂，同时再进行修路，再引导其他人运输货物。 这样一来，整条产业链便齐全了，足以带动一个贫困地区奔向安居乐业的生活了。 北方地区开始卖起了南方的特色菜。 “臭鳜鱼罐头，臭鳜鱼罐头，闻着臭，吃着香，看看喽~！” “南方特有的正宗三黄鸡，吃着鲜甜可口，打开就能吃的三黄鸡！”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荔枝罐头到货喽，能在冬天吃上新鲜甘甜的荔枝可不容易啊！都来看看。” 南方地区也开始卖起来北方的特色食品。 “红焖熊掌，回家热一下就能吃，那叫一个香啊~！” “新鲜的梨、桃子、苹果各色北方水果罐头，买回去祭天拜祖不可少的东西，让家里的老祖宗们都尝尝北方的水果呀~！” “大家看看，这可是正宗的北方小米，看看这颜色，金黄金黄的，都是用罐头装着的，一点都没返潮！” 伴随着货物的往来，人们也乘坐轮船来往于南北方了，现在的轮船更大，在海上更平稳，行驶的速度也更快。 由于南方的地理环境原因，铁轨的铺设速度还没有那么快，很多人都是乘坐火车到港口，然后换成轮船北上或者南下。 各码头处也开始有了客栈、酒楼甚至青楼和赌坊揽客的伙计了，只要一有船停靠在港口上，这些人便一涌而上的的去揽客了。 “客官，我们家的客栈那可是照着东丰商会的连锁客栈进行装修的，但是价格比他们便宜，要不要去我们那里住店啊？” “客人，我们家的酒那可是从北方运过来的好酒，对了，还有当地非常有名的米酒，叫做稻花醉，你听过没有？听过？哦？还喝过？看看，我没撒谎吧，听说我们这酒都卖到南洋了。” “客官，我们那有金毛的姑娘要不要试试？嘘，你小点声，自然是从波斯那边过来的，啧啧啧，那胸脯，那屁股，一晚上能让你直不起腰来！嗯？好的，跟我这边来，马车直接送到！” “客官，要不要耍两把？哦，怕输光？放心！我们这的官府管着呢，每个人最多只有十两银子的筹码，多了也不让你玩，不然官府就把我们的赌坊给封了。小赌怡情，放松一下！” 有的富商眼光更是独到，他们不屑于这种小打小闹似的生意，眼光早已经看向了离着陆地不算太远的小岛上。 他们花了大价钱租下小岛，原本是打算买的，后来在柳阳的干预下变成了租，这样当地的官府每年不但能收到赋税之外还能收到租金。 这些商人请人把小岛大力改造一番，变成了犹如度假村一般的旅游胜地，上面吃喝玩乐一应俱全，柳阳甚至还为他们特意设计了座类似后世的游乐园。 什么动物园、摩天轮、小火车、还有过山车都给制造了出来，当然了，花费自然是巨大的，不过那些商人的眼光狠毒辣，知道这些钱后面会很快的赚回来。 他们给这座小岛起名：忘忧岛！ 后来朱雄英还过来玩了一次，这更成为了商人们做宣传的事情，一时间，凡是来岭南的人要是不去趟忘忧岛就可以说是白来一次！ 随着明朝的发展越来越好，武力也越来越大，成批的军舰没事就去周边的国家扬武扬威，甚至有的国家还请他们为当地平叛。 朱元璋梦寐以求的盛唐时期的万国来朝终于实现了！ 凡军舰所到过的国家，甚至没有到过的国家，在朱元璋七十岁大寿的时候集体来大明恭贺！ 应天府周边所有的港口都停满了船只，有的来晚的国家只能把船停靠在其他港口，然后换成火车来到应天府。 金陵城犹如后世国际化的大都市一样，大街上哪个国家的人都有，他们看到什么东西都很稀罕，无论是做大生意的客商，还是做小生意的摊贩，一天到晚嘴都合不拢了，一天所卖的货物比以往一个月卖的还多。 等到朱元璋大寿那天，皇宫中根本摆不下那么多宴席，最后只能顺着皇宫正门一直摆到了大街上。 原本每年过生日都很节俭的朱元璋在这两年国库翻倍的收入之后便也不打算节俭了，下了一道普天同庆的旨意！ 金陵城陷入了欢乐海洋之中！各国都把自己的特色舞蹈拿了出来，皇上看不到？没关系，大明的老百姓能看到也一样！ 第595章 终章 日不落 第595章 终章--日不落 洪武三十一年。 柳阳在这一年刚开始终于在系统的帮助下制造出来了飞机和电，然后便有了电灯泡。 这个时代终于有了光明！ 他在赶时间，因为在这一年，朱元璋就要驾崩了！ 飞机还在试验当中，自然不能让朱元璋乘坐，而且机场还没有修建好。 不过电灯被柳阳拿到了皇宫中。 朱元璋满头白发，但是身子依旧挺拔，他眼神迷离的看着在风中依旧发着光的电灯入神了，然后下了一道旨意，在自己的皇陵中用上此物。 于此同时，在柳阳的设计下，金陵的皇宫全部都用上了电灯。 在随后的时间里，又把整座金陵城铺设了电线，在街道上树立了灯杆，这便是大明第一座用上电灯的城市！ 于此同时，大明的舰队浩浩荡荡的停靠在了扶桑国的码头上。 从那一天开始，扶桑国不再有天皇！凡是反抗者，杀无赦！ 在当地开办明朝学堂，学习明朝汉家文化，拜孔子儒家文化，就连神仙也必须拜华夏的神仙，什么八岐、什么武士道都统统不能拜，违者杀！ 然后把东北的女真人、高丽人迁移到这里进行通婚，柳阳就是要从根上断绝扶桑国自己的文化和信仰。 同时在这里设立明朝官府，这里便是悬居海外的大明的一个州，同时在这里也建设机场，为以后的往来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这一天，朱元璋带着百官在金陵城外一处机场等待着，他们向天空看着，忽然，从天边飞来一排巨大的木鸟！ 轰隆隆的降落在了机场里。 朱元璋带着一众官员在柳阳的邀请下坐了上去！ 飞机编队在天上绕着应天府盘旋了好几圈，这是历史上帝王第一次从空中俯瞰自己自己统治的国家！ 然后便飞向了北方！ 在顺天府降落，朱元璋坐着火车参观了一下这里的发展情况，他之前一直从锦衣卫的情报和当地官员那里获取这里的情况，但是当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被震撼了到了！ 他现在相信，万世大明朝或许真的可以实现！ 参观完顺天府之后，便又坐着飞机飞向了草原上！ 草原！草原！领带汉家王朝不灭的噩梦，此时却是一片祥和的景象，从空着俯瞰，下面一大片一大片的羊群，几乎看不到牛，还有散落在牧民聚集地的寺庙，那里的香火鼎盛，冒出的烟在天上几乎都能看到。 飞机再次降落是在一座山的旁边，这里也修建了一座简易的机场，不过这里的机场与众不同的是有更多的士卒在守卫着，远处还有各种碉楼。 狼居胥山！ 朱元璋用手抚摸着这座山，旁边的史官眼泪横流的记录着眼前看到的一切，画师也在激动的记录着眼前的一切。 朱元璋多次在梦里梦到的情景现在终于实现了，他甚至用力拍了拍这座山，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来到了这里。 自己是第一位到这里的皇帝吗？ 好像是！ 面对骤起的风沙，朱元璋敞开襟袍任由大风卷起，仰天长啸，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拿起大刀在山上刻下：明帝山！ 随后官员们便把这三个字拓拓下来，用三丈高的石碑立在此处，上书：明帝山！ 柳阳看到这一幕笑了，他在舰队出海航行的时候便让他们每统治一个地方就要立一座石碑，上面一定要写清楚此地归大明管辖。 希望后世的人们可以尽情的说：自古以来…… 最后一站便是泰山！ 朱元璋携百官，一步一步的等到泰山顶，摆祭坛，焚黄纸，祷告上天保佑大明万世，也告诉上天自己这一辈子的丰功伟绩！ “咱本是百姓家子，本想平淡过着一生，奈何元廷暴虐，无奈投身义军，一路行来，陈友谅、徐寿辉、明玉珍、张士诚、方国珍、刘福通群雄并起，为推翻元廷做出了巨大贡献，为天下百姓流干了血！” “最后让咱侥幸坐了天下，咱谨守本心，不敢一日贪图享受，北征草原，南平叛乱，为天下百姓谋福利！幸得各位国柱之臣，让大明盛名于天下，威伏于四海！” “今~咱率领百官祭拜天地！” 洪武三十一年，公元1398年，朱元璋于金陵皇宫中驾崩！ 太子朱标在柳阳的干预下并没有过早病逝，同年登基大明帝国帝位！ 次年，改大明年号大世！ 赐柳阳公爵：荡海公！世袭罔替！ “皇上，我到现在连媳妇都没呢，你给我弄个世袭罔替是什么意思？”柳阳坐在皇宫中百无聊赖的跟朱标说道。 “朕……我这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媳妇了，你看上我哪个妹妹了，只要你开口，随便你挑！”朱标温和的跟柳阳说道。 “算了吧，你家公主规矩太多，我喜欢玩点花样的……你懂的。”柳阳一脸的猥琐。 “你……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国公了，不要一张嘴就往那方面想好不好，娶妻娶贤，是要能操持家的。你要是想玩花花的可以再纳妾嘛。”朱标一脸无奈的看着柳阳。 “得了吧，这个世界我还没有玩够，陆地上已经没什么可以让我发挥才能的了，我要去海上玩一下！今天过来就是跟你辞行的！”柳阳站起身就往外走。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那些妹妹了？”朱标知道留不住柳阳，但还是在后面喊道。 柳阳没有回头，只是向着后面摆了摆手，大步走了出去！ 大世二年，朱标收到了几种庄稼，分别是土豆、玉米、南瓜、红薯和花生。 大世五年，朱标发现大明的版图莫名的多了一块地方，就在大海的另一边。 大世八年，明朝多了很多个归顺的附属国，每年都会漂洋过海的来朝贡。 大世十年，朱标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大明前面多了日不落三个字。 日不落大明帝国？朱标笑了，指着地图上很多标注的地方跟朱雄英说道：“这世界也没多大嘛。” 柳阳此时正在一处华丽的宫殿内跟两个大鼻子蓝眼睛的老头喝茶，一边抽着雪茄一边说道。 “你们打什么嘛，从这里开始，你别拿着十字架来这边，你也别去那边朝拜。这座城，你们俩家，一家一半，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对了，沿途的铁路都得让我修啊，不然谁愿意管你们这些破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