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掌心妖后》 第1章 冷宫弃后 “哟!娘娘的金钗可真好看,也拿给奴婢们戴戴吧!” 话音未落,宫女们便狠狠扯下楚婳凌乱发髻上的金钗,大把青丝随之散落在地板上。 “不要!” 楚婳瘫倒在地,死死抓住那宫女的裙摆,凤眸里满是哀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还给本宫,这是我娘的遗物!” “啧啧,皇后娘娘可真是小气,不是一国之母吗,这点东西都舍不得!” 宫女讥讽着,然后蹲下身逗狗似的扬了扬手上的金钗,“皇后娘娘想要啊?哎,那来拿呀!” 楚婳仰着小脸伸出了那满是伤痕的纤细手臂,可她的手指刚碰到金钗,那婢女便反手扎了下去,本就苍白的手背上立马又多了个血窟窿。 “皇后娘娘可真是不长教训啊!” 为首的宫女面露鄙夷,熟练地踹了几脚楚婳,就随手把金钗扔给了身旁的人。 宫女们顿时争抢起来,简陋的宫殿变得混乱。 倒在地上的楚婳好几次挣扎着想要起身,手掌却被宫女们碾踩着,钻心刺骨的疼痛从手指处传来,她还没来得及缩回手。 下一秒,脸上就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就连耳朵也嗡嗡作响。 “贱人,你故意的吧,差点把我绊倒!” 气急败坏的宫女拧着她的耳朵硬生生将她从地上拽起来,又丢垃圾似的把她丢回冰冷的地面。 “可别管咱们的皇后娘娘了,免得脏了手!” 殿门外走进一个提着食盒的刻薄嬷嬷,她自顾自地往椅子上一坐,翘着腿把餐食摆放在桌上,“还是老规矩!” 话落,宫女们就围拢在桌前争先恐后地抢食着饭菜。 而那钗子被随意丢弃在地,流苏断裂,珍珠散落一地...... 楚婳的呆滞地看着,泪珠落在残损的金钗上,就如她被折断的傲骨。 忽然,一根光秃秃的骨头丢到了她的面前。 “哎哟,没丢准!” “看我的!” 骨头砸在了她的额头,留下油渍。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哄笑,“皇后娘娘怎么不吃?” 楚婳低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遮掩面容,可凤眸中微弱的光还未尽数熄灭。 就在这时,变故顿生, 三两个太监匆匆跑进了殿门扯着尖锐的嗓子大喊:“出事了!皇上现在要见皇后!” 此话一出,宫女们纷纷变了脸色,快步跑到楚婳身旁,连拖带拽将她弄到铜镜面前,梳妆打扮,她的头颅被强行掰正,青丝被连根拔起似的扯得生疼。 楚婳的凤眸有了一丝神采, 阿皓肯见她了... 阿皓终于肯见她了! 她怔怔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原来她变成了这样啊... 真丑! 不行!她不能以这副样子去见阿皓!绝对不能! 楚婳抢过宫女手上的胭脂,近乎歇斯底里地往脸上涂抹,想要遮盖巴掌印和那因为憔悴而发青的脸色。 但是遮不住, 楚婳纤细的手腕垂了下来,胭脂掉落在地上…… 阴暗的殿门被推开, 明媚的阳光刺灼着她的眼睛,一路上楚婳顶着宫人讥讽的目光,恍惚地走到了那金碧辉煌的宫殿前的。 还未进去,殿内传出了刺耳的欢声笑语。 通传的公公嫌弃地捏住鼻子,扫了她一眼,“皇上现在可没空,皇后娘娘还是等一等吧。” “有劳公公了” 但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楚婳站得腿脚发酸,却依旧强迫着自己挺拔身姿,端庄仪态。 终于,紧闭的殿门开了。 楚婳走进去,对上的却是那厌弃的眼神,刺骨寒冷让她如坠冰窟。 “你就这样来见朕?” 慕容皓皱紧了眉头,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朕对你太失望了!你看看柔儿!再看看你!” 刺耳的话,轻飘飘地扯落了楚婳强撑着的高傲伪装, 她用颤抖着的目光看向了那依偎在自己夫君怀里的女子,金装玉裹,杏眼含羞倾城绝世。 那一刻楚婳想起了铜镜中自己那丑陋不堪的脸。 这样的对比... 让楚婳自卑地低下了头,肩膀无助地发颤。 可有谁还记得曾经的她也拥有这样的容颜?如今呢?是谁把她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她的苦苦等待只换来了那个人的背叛和铺天盖地的责骂! 楚婳咬着唇,心脏刀剜一般的痛,她再也忍不住了,挽起袖口露出了那深深浅浅纵横着的伤疤,“臣妾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您难道不清楚么?” “姐姐你不能因为想要吸引皇上的注意力就伤害自己呀!” 娇柔的声音落在楚婳耳朵里就像淬了毒一般,她恨恨地瞪着这个女人,这样美丽的皮囊下却是蛇蝎一般的心肠。 “什么意思?你说这些伤是本宫自己搞出来的?沈媛柔!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是你下令让那些奴婢苛待本宫的!” “皇后姐姐你别生气呀,柔儿不是有意这样说的,柔儿只是不想姐姐你再这样伤害自己了。” 说话间,沈媛柔就害怕地往慕容皓怀里缩了缩,“都是柔儿的错。” “柔儿,这怎么能怪你?”慕容皓心疼道,可眼神一转向楚婳就变得不耐烦起来,“你闹够了没有!柔儿处处为你着想,你心怎么这样毒?身为一国之母,连宫里的下人都管不住吗?” 听着听着,楚婳笑了,笑得那样凄然,她捂着抽痛的胸口,“呵呵,皇上有给臣妾一丁点作为皇后的权力吗?臣妾活得像具空壳连最低等的奴才都可以随意打骂!皇上可还念一点点旧情,可还记得你对臣妾说过的话?” “你还要朕怎么样?皇后之位已经给你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配吗?” “慕容皓!是我求着你的么?想当初你借助我们楚家势力登上皇位的时候你对我是怎样的?现在又是怎样的!” “朕是天子,没有你们楚家,朕照样可以登上皇位!” 慕容皓从龙椅上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你要是再敢提这些旧事,你们楚家就不是被流放发配那么简单了!” “什…什么你说什么?” 楚婳只觉得天旋地转,她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心脏被硬生生划开一道狰狞的口子,流着血却感觉不到疼,“发配?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呀姐姐,你怎么能怪皇上呢,是皇上看在昔日的情分上网开一面,不然贪污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呀!”沈媛柔款款走了过来,假意要扶她。 “滚开!” 楚婳吼着,想把眼前惺惺作态的女人推开,可手还未碰到那华丽的裙摆,沈媛柔就娇弱地摔倒在地。 “呜~都是柔儿的错,没有多为姐姐的家人求情” 沈媛柔捏着素色的手帕泫然欲泣,楚楚可怜极了。 可这样的面目落在楚婳眼里只让她觉得想吐,胃部的绞痛让她的嘴唇发白,可远比不上心里的疼。 她抬起眸看向那个人苦苦哀求着,“阿皓,家父为人如何你最为清楚,他不可能贪污的,他一世清廉.....” 话音未落,重重的一巴掌把她掀翻在地,打得她耳膜充血,脸上火烧一般的疼痛。她不由自主地抚上耳朵,却只摸到了满手的鲜血。 “毒妇!你竟敢打柔儿!”慕容皓双目赤红,“柔儿处处为你着想!帮你求情你却不知道感恩!” “皇上别说姐姐了,柔儿没有伤得很重...” 沈媛柔捏了捏自己的皓腕,娇哼了两声,“好疼哦,都怪柔儿身体不好。” 闻言,慕容皓肉眼可见地心疼了,他握住那截手腕搓揉着,表情无限温柔,可对楚婳说出的话却寒冷至极。 “既然你这么不知悔改,那你们楚家也就改为满门抄斩罢!” “不要!不要!” “阿皓我求求你,我错了好不好...” 楚婳猛地跪倒在地,死死地抓着眼前人的龙袍,“好不好…阿皓,求求你放过我的家人!” “迟了!” 慕容皓毫不犹豫地把她踹开,用手指着她,“现在知道错了?你推柔儿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错?” “我道歉…我向她道歉好不好…” 楚婳满眼都是泪水,她慌了,所有的尊严尽数崩塌,她丢了魂似的朝着沈媛柔一下下磕着头,哪怕头破血流,“你放过我的家人好不好” “姐姐怎能对柔儿行如此大礼呀!”沈媛柔用帕子掩着那扬起的唇角,却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皇上,柔儿没事的..咳...咳咳..” “还说没事,柔儿你总那么心善。” 慕容皓怒气上涌看向楚婳的目光更加嫌恶,“这就是给你的教训!来人!朕不想看到她!把这贱妇押回冷宫,让她好好反思!” “不要..” “阿皓,求求你..” 第2章 复活 冷宫,烛火忽明忽暗。 楚婳丢了魂似地坐在铜镜前,手里攥着那坏了的金钗,胭脂泪在脸上留下难看的红色沟壑。 “啧啧,听说这次可是纯贵妃的母族揭发楚丞相贪污!” “对啊,这可是大功一件!”宫女们边嗑瓜子边唠嗑,时不时的眼神还幸灾乐祸地扫向她。 楚婳的墨黑色瞳孔忽然聚焦,迸发出近乎癫狂的恨意,她冲向那些宫女,“你们说什么?你们刚刚说什么?” “果然是那个贱人!我就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楚婳歇斯底里地抓扯着宫女的衣襟。 “你个疯婆子,干什么?” 宫女们嫌恶地扯开她的手,然后将她踹倒在地。 下一秒,楚婳倒在了手里死死握着的金钗上,尖锐的钗子正好捅穿了她的喉咙,鲜血涌了出来。 楚婳的瞳孔颤抖着,流露出浓烈的怨毒,和不可置信。 她竟然就这样死了?好讽刺啊... 不!她不甘心! 她好恨! 好恨! 她要让那两个贱人给她陪葬! “如你所愿” 慵懒的女声响起,一缕白色的魂魄从金钗上点缀的珍珠处升起,涌入楚婳的体内。 继而彻底占据了这具身体。 她本是青丘山上的九尾狐,却在渡劫之时被同族胞妹和背叛,险些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好在她逃过一劫,然后就被这强烈的怨念吸引。 作为狐妖她喜食人的魂魄和怨念,怨气越深所含的魂力就越强大,对于虚弱的她而言最为需要,作为交易她会帮这冷宫皇后报仇。 原本的楚婳已经死了。 现在, 她才是楚婳! 楚婳的眸子霎地睁开,猩红色的冷光流转,五感渐渐复苏,身体却有异样的感觉传来,就像是有人在肆意揉捏她的身子。 “皇后娘娘,趴在地上干什么是想让老奴抱你起来么!”说话间还有吸溜口水的声音。 楚婳僵硬地转过头,入目的是满脸横肉的猥琐老太监。 浑身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酒气。 忽然,楚婳笑了,干裂的嘴唇勾起瘆人的弧度,漆黑空洞的瞳孔骇人而又诡异。 老太监手上的动作瞬间僵硬在了半空中,眼神惊恐直冒冷汗 因为他看到了此生最恐怖的一幕—— 那个任人欺负的冷宫皇后脖颈子被一根金钗贯穿!暗褐色的血黏腻在脖子间,散发着死气沉沉的腥气。 而看热闹的宫女们还不明就里地讥笑着,“哟,德公公怎么不动了,和皇后娘娘看对眼了?真是不挑啊!” “皇后娘娘今天怎么不反抗,怕不是在享受吧!哈哈!” 说话间宫女们大笑着走近,可在看到楚婳脖子的那一刻,她们的笑声戛然而止,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鬼!鬼啊!”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众人像四散的惊鸟扑散开来,拼命挣扎着想要爬出门外,他们抱着头,两条腿像是软软的面条似的,挂在止不住发颤的身子上,走两步就跌在地上。 楚婳看笑了,只是那笑容太过诡异就像是地狱深处而来的索命恶鬼,她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任由被金钗贯穿的脖子涌出猩红的血来。 “别..别过来啊!” “救命啊!救命哇!” 宫女太监就惊声尖叫起来,喉咙都快喊破了。 他们好不容易快要爬出殿门,一阵妖风吹过,厚重的殿门沉沉地关上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那一刻宫女太监们的恐惧如潮水蔓延,绝望包裹了他们的心房。 他们痛哭流涕地求饶着,没人敢看楚婳,更不敢看那她那被金钗扎了个血窟窿的脖子。 楚婳坐在榻上,一手托着腮歪头欣赏着这些伤害过她恶仆的狼狈模样,体内的怨念也散去了一丁点。 但还远远不够呢... 楚婳站起身,冷宫内的烛火忽然剧烈摇曳,拉长了她的身影,将爬跪在地上的人全都笼罩在黑色扭曲的阴影下。 下一秒烛火熄灭,冷宫彻底陷入黑暗。 原本求饶的宫女太监们都诡异地安静下来,他们神情恍惚,绝望地看着漆黑一片的宫殿,未知的恐惧快要将他们淹没。 就在这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像是怪物在贴着地板在滑行,在黑暗中楚婳的身后幻化出沾染血液的白色狐尾,她逗弄似的用尾巴轻轻扫过那些宫女太监。 明明她一点力都没用,那些人却吓得瑟瑟发抖。 真没意思。 楚婳垂下眼睑,纤白的手指尖长出了锋利的指甲,她缓缓走向那个刻薄的嬷嬷,脚步声在黑暗中格外明显。 “啊!啊!求求您别杀我!皇后娘娘!不管老奴的事!” “呵” 楚婳冷笑出声,用尖锐的利爪轻轻划过那嬷嬷的脸、脖子和眼睛。 “怎么办?我好饿” 沙哑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低吟,她俯下身在那嬷嬷耳畔呢喃。 “别...别吃我啊!” 嬷嬷尖声大叫,爬起来想要逃跑,却一脚踩在了那老太监的头上,痛苦的惨叫响起,打破了冷宫最后的宁静。 却是崩断众人神经的最后一根绳索。 宫女太监们疯了般地挣扎,却被同样想逃离的人绊倒打伤,甚至他们开始互相撕咬扭打,把对方当成了索命的鬼,漆黑的大殿很快就弥漫出浓烈的血腥味。 真难闻。 楚婳半卧在榻上,愉悦地欣赏着这狗咬狗的可笑戏码。 真好,都不用她亲自动手。 想着,楚婳就缓缓抚上脖颈,拔下了那插着的金钗把玩起来,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仔细想来她和这楚婳的遭遇何其相似,都是被人背叛沦落至此,只不过在她魂飞魄散之际是尘灵珠护住了她的神魂, 而这尘灵珠不知道什么缘由竟然成了这把金钗上的装饰物,看起来就和普通珍珠差不多也难怪没有被人发现。 想当初,这尘灵珠子还是龙渊送的,她实在是没想到平日里和她不对付的人竟然是唯一一个护着她的人,并且还因她受了重伤,神魂散落在凡间... 怪她识人不清,伤害了真心待她好的人! 如今大难不死,她必不会重蹈覆辙! 楚婳的凤眸有猩红的寒光闪过,带着几分嗜血和鬼魅。 但现在她要先替这具身体报仇,如果是全盛时期的她,弹指一挥间这皇城就能覆灭,可如今.... 她的魂魄虚弱不堪,为了修复脖子上的血窟窿洞更是将魂力耗费了七七八八,所以她才选择吓唬这群宫女太监。 但效果显然也是极好的, 楚婳抬起眸子,歪着头随意的打了个响指,蜡烛瞬间燃烧起来。 烛火照亮了整个冷宫,摇曳的光洒在地板上,头发和血液粘在一起,被扯碎的布料混合肉块散落一地,透出浓烈的诡异。 这宛若人间地狱般的场景让宫女太监互相厮打动作瞬间僵住了,他们呆滞地望着满身是血的彼此,都从对方惊惧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惨状。 终于,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冷宫内又炸开了鬼哭狼嚎的哭喊声,甚至有的宫女已经开始自己打自己巴掌,以此来让楚婳消气。 “皇后娘娘!奴婢们知道错了啊!求您别杀奴才!” “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 把楚婳都听烦了,她蹙了蹙好看的黛眉,不悦道:“安静!” 话音刚落,大殿就没了声音,宫女太监们捂着嘴,生怕发出一丁点声响,而他们的身体已经抖成了筛糠。 “本宫饿了,去准备点饭菜” 楚婳扫了眼地上的血迹,“打扫干净,还有,本宫要沐浴” 话落,大殿先是安静了一瞬,然后宫女太监们便回过神似的匆匆忙碌起来。 没一会儿。 楚婳就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浴桶里,宫女则小心翼翼将饭菜夹到她的嘴边。 “手抖什么?” “奴..奴婢.” 回话的宫女手更加捏不稳筷子,忽然她跪在了地上,全然没有之前扇楚婳那一巴掌的威风。 楚婳懒得和她计较,换了个人继续伺候,就在这时门外宫女进来传话,“娘娘,纯贵妃来了!” 第3章 惩治恶仆 “不见” “这..这..” 宫女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们办才好。 “怎么?你们怕她不怕本宫了?” 轻飘飘的话音落下,却像是来自地狱的低语,宫女们立马恐惧起来,逃也似的跑出冷宫拦人去了。 与此同时,冷宫外。 沈媛柔那张清丽的脸上满是怒意,“什么?那个贱蹄子敢不见本宫?” 说罢她便要携着婢女强行闯进去,却被太监宫女们拦了下来。 “贵妃娘娘,皇后现在不方便...” “狗奴才,竟然敢拦本宫!来人掌嘴!”很快冷宫外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巴掌声,宫女太监们被打得鼻青脸肿。 可饶是如此,他们还是死死地守住殿门,不敢让沈媛柔进去,毕竟刚刚的一幕已经给他们留下了极强的心理阴影! “贵妃娘娘,您就可怜可怜奴才们吧...” “滚开!你们收了本宫的银子,不好好欺负那个贱蹄子居然还敢拦本宫!” 沈媛柔气急败坏踹了那说话的太监一脚,恶毒爬上了姣好的面容,楚婳啊楚婳虽然不知道你给这群死奴才灌了什么迷魂汤,但你给本宫等着! 很快你就要像之前那样下跪求本宫了.... 翌日清晨, 熹微的光透过乌云。 楚婳慵懒地坐在铜镜前,任由那些宫女为她绾发梳妆,铜镜中的人儿面色憔悴,脸上还有显眼的巴掌印,可是那双凤眸不再胆怯,迸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轻点” “是..” 宫女哆哆嗦嗦的回应,都快要哭出来了,她已经够轻了啊,但是看到楚婳脖子上骇人的伤口,她心中很快又被恐惧所淹没,皇后娘娘现在到底是人是鬼啊.... “本宫要更衣,将所有衣裳都拿过来” “啊...是.…” 宫女应答着,可忽然她们想到了什么似的,杵在原地,浑身发抖。 楚婳托着腮,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们笑,“怎么了?还要本宫请你们吗?” 话落,宫女们便如惊弓的鸟儿纷纷跑出大殿,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们便捧着衣裙和木匣子互相推搡着走进大殿,颤颤巍巍地跪在了楚婳面前。 “本宫的衣裳和首饰怎么跑到殿外去了,嗯?” 楚婳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落在那些宫女眼里却像是恶鬼一般恐怖。 “娘娘...奴婢们错了不该一时贪财,偷拿您的衣裳首饰啊!” “请娘娘开恩,饶奴婢们一回吧!” “求求您!求求您!” 宫女们边哭边磕着头,内心无比后悔,恨不得把当初那个欺负楚婳的自己打死。 楚婳啧了一声,“真是可怜啊,叫本宫好生心疼呢?既然如此本宫就开恩把你们送去慎刑司罢。” 听到“开恩”两个字,宫女们还欢欢喜喜地磕头谢恩,可后面的话让她们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慎..刑司..” “娘娘不可啊,会死人的!” “哦?不想去?”楚婳眯了眯眼睛,食指扫过柔嫩的唇,“那本宫只好将你们统统吃掉了,本宫喜欢先扒皮,再吃眼珠子....” 话音未落,那些宫女便瘫软在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奴婢们去慎刑司,谢娘娘开恩。” 楚婳满意地颔首,使了个眼神给那些太监,不等她发话,那些太监便邀功似的连拖带拽将地上鬼哭狼嚎的宫女们拖出了冷宫。 但这还远远不够,这里的宫女太监十有八九都是沈媛柔的人,现在只是被她昨天死而复生吓到了而已,吓唬人的法子用不长久,可她现在力量弱,狐妖之力得用在刀刃上才行。 想着楚婳的凤眸就暗了下来,凌厉的光一闪而过。 紧接着,宫女伺候她更衣,楚婳换上了鹅黄色的罗裙挽着凌云髻,整个人看起来清丽脱俗,和平日里被迫浓妆艳抹的她判若两人。 “娘娘您会不会打扮得太素了,还有您脸上的..…要遮一遮,皇上会不高兴的。” “不遮” 楚婳勾起淡色的唇,“本宫喜欢” “等等你们不能进去啊!” “让开!” 就在这时殿门外喧闹起来,一个个侍卫闯了进来,看到楚婳非但没有丝毫的尊敬之意,反而面露不屑。 “娘娘请吧,皇上召您去承乾宫!”为首的侍卫说话的口气带着股浓浓的幸灾乐祸,“别叫臣等难办!” 话落,不等楚婳回应,那些侍卫就押送犯人似的架住了她的胳膊。 楚婳冷冷睨了他一眼,“手拿开!”凤眸中有凌厉的光流转,气势浑然天成。 侍卫愣了一下,手竟然不由自主地收了回去,这不受宠的皇后娘娘怎么回事?平日里不都是畏畏缩缩的比奴才还卑贱么? 宫里就没有人瞧得起这皇后,怎么今日.... 侍卫心中有些吃瘪,但很快,乾坤宫到了 连着两日都来了这个地方,但这一次她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软弱! 可奇怪的是,今日这偌大的殿门前竟然没人守着,紧闭着透出股怪异。 楚婳黛眉微挑,忽然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笑出了声,笑声如银铃般带着几分嘲弄,她伸出手指,放在唇畔舔了几下,猩红的光在指尖流转稍纵即逝。 做完这一切,楚婳才慢条斯理地推门而入。 入目的是旖旎的春色,两道人儿在龙椅上交织缠绕,酥胸半露薄纱落了一地,淫靡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大殿。 换做原主现在可能已经愤怒地冲上前去打那沈媛柔了,不过于现在的楚婳而言不过是免费看了场活春宫罢了。 楚婳没有站着,而是翘着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懒懒地看着,不过多看了几眼她就觉得辣眼睛了,但她得盯着两人的表情看,因为她得找个好时机治治这对狗男女。 只是她没想到这时机来的这么快,看来慕容皓不行啊.... 真没意思。 楚婳眯了眯凤眸透出抹冷意,下一秒她就随手推落了手边的茶盏。 “啪--” 瓷器摔碎的刺耳声音,惊吓了龙椅上翻云覆雨的狗男女,慕容皓和陈媛柔脸上潮红和惊恐交织,寻着声音看了过来。 “不好意思,手滑了” 楚婳扬着脸,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 一时间慕容皓被这样的眼神刺痛了自尊心气得直发抖,偏偏是这关键时候,两人不上不下彻底没兴致。 “楚婳你竟然坏朕好事!” “不是皇上您叫臣妾来的么?” 慕容皓一时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勃然大怒,朝殿外喊,“人呢?死哪里去了,这贱妇进来也不通传一声!” 听到这里,楚婳明白了这殿门外的公公怕是被沈媛柔故意支走了,为的就是让她看到这一幕,沈媛柔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就是不知道她现在高不高兴呢? 第4章 反击狗男女 想着楚婳就扫了眼正柔弱无骨靠在慕容皓怀里的沈媛柔。 “哎呀,皇上不要生气啦,都怪柔儿惹得姐姐不开心了才让姐姐生气地故意摔茶杯,都是柔儿的错...” 说完沈媛柔就还害怕似的又往怀里缩了缩,只不过在慕容皓看不见的地方,她那潮红的脸有些扭曲,该死的楚婳!竟敢坏她的好事,搞得她现在难受死了,这贱蹄子肯定是故意的,不就是嫉妒她享受了皇恩么? 想到这儿沈媛柔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她得意地扬起了下巴,难耐地扭动了几下身子,更引得了身旁人的垂怜。 果然,慕容皓更加心疼了,指着楚婳就是一顿指责,“你这毒妇真是令朕作呕!柔儿到现在还为你说话!你呢?柔儿昨晚好心去你宫中安慰你,你非但不领情,竟然还打了柔儿!” 慕容皓越说越觉得生气,脸上也布满了刺目的厌弃,“楚家被满门抄斩,全都是拜你所赐!” 话落,楚婳的心脏便刺痛了一瞬,但这是原主的情绪不是她的,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后,她很清楚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 楚婳站起身,一步步朝着龙椅上的狗男女逼近,“呵呵?拜我所赐?我们楚家一族倾尽全力助你登上皇位是事实,你翻脸不认就是忘恩!至于那什么莫须有的贪污罪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慕容皓,你再怎么把错归结在我身上,也掩饰不了你薄情寡义的虚伪本质!” “你!你!毒妇你竟敢这么和朕说话?反了天了!都是你自己做错了事引得朕厌恶!你竟然还不知道悔改!” “呵,那臣妾倒是想问问皇上,我究竟做了哪些错事啊?”楚婳抱着手,随意地捋了捋鬓边的青丝,好笑地回应。 “你三番两次伤害柔儿!挑战朕的皇威!” “且不说本宫没有伤害她,就算打她骂她又如何,她只是一个妃子,而臣妾不是您亲封的皇后吗?或者在皇上您心里就从来没有把臣妾当成皇后?” “胡说!明明是你自己心思不纯,用苦肉计想让朕心疼你罢了!”说着慕容皓就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你看你今日不就是刻意改变装束想引起朕的注意么?” ?? 楚婳实在是没想到慕容皓竟然有脸说出这种话,简直让她这个狐妖都想吐了,楚婳也没忍直接当着面嫌弃地掩唇干呕起来。 “楚婳你什么意思,是在讽刺朕?” “当然,看不出来么?” “今天朕就让你知道尊卑!”慕容皓猛地站起身,就连他怀中的沈媛柔都被他吓了一跳险些摔倒在地上。 “皇上” 沈媛柔娇哼了一声,心下很是想再添把火,她撒娇似的扯了几下慕容皓的龙袍,“皇后姐姐肯定是生柔儿的气才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的,柔儿不该把姐姐昨晚打臣妾的事情说出来...” 闻言,楚婳都开始佩服起这沈媛柔了,三言两语就把诬陷她打人的事给锤得死死的,还显示出自己的大度,真是都快赶上她那个狐妖妹妹了。 可偏偏那眼盲心瞎的慕容皓就是吃她这一套。 “柔儿你真是太善良了!”慕容皓眼里满是心疼,他视线一转近乎咬牙切齿地怒视着楚婳,怒意更盛,“你楚婳!就不配为皇后!朕告诉你,立刻马上过来给柔儿道歉!否则朕就废了你的皇后之位!” 闻言楚婳就上前走了一步。 见状,慕容皓鄙夷地哼笑一声,“晚了!现在想求朕了?告诉你没用!” “我为什么要求你?” 楚婳只觉得好笑,末了她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慕容皓,我没有打她!你就不肯相信我哪怕一点点?” “你有哪一点值得朕相信?到现在还是不悔改?”慕容皓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使劲往下拽,强迫着楚婳跪在地上。 “放开!” 那手掌死死地拽着她的胳膊,都快把她的手给拧断了,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力度,到时候胳膊肯定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她不是挣脱不开,而是她小看了这皇帝。 她本就是妖,身为皇帝哪怕慕容皓再怎么昏庸身上都带有可以灼烧妖邪的龙气,和对方一接触她本就残存不多的妖力更是被压制得所剩无几了。 楚婳垂下凤眸看向那手掌上萦绕的金色流光,这龙气凡人是看不到的,真是棘手,这就意味着杀掉慕容皓的难度增加了,哪怕她的修为恢复了杀害天子都要受到天道的惩罚,除非.... 他不再是皇帝了。 至于那沈媛柔... 楚婳眯着凤眸幽冷的光扫向一旁。 正好沈媛柔捏着手帕拭着泪,款款朝她走来了,“哎呀皇后姐姐,柔儿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就认个错吧!” “呵,没有错为什么要认?” 楚婳吃痛得微蹙黛眉,依旧不肯下跪道歉,任由那慕容皓粗鲁地拉拽她的胳膊,龙气灼烧着滋味很不好受。 “没有错?今天你这贱妇有没有错都得给柔儿跪下认错!” “好啊!那我可得先犯错才行!” 楚婳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反手就给了那沈媛柔一巴掌。 直接将人扇到了地上,沈媛柔原本那雪白的小脸立马红肿起来,不光如此上面还纵横了几道指甲抓痕,丝丝血珠渗了出来,但只有楚婳能看见那抓痕上还有猩红的光流转。 这一巴掌直接把这对狗男女打懵了。 沈媛柔跪坐在地上过了好半天才捂着自己的脸,似乎是完全没想到一向软弱任人宰割的楚婳竟然会变得这样。 慕容皓也才回过神来到沈媛柔身旁焦急地把她扶起。 “皇上柔儿没事的,只要这样能让皇后姐姐解气...”沈媛柔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楚婳!” 怒不可遏的吼声快要掀开宫殿的屋顶,慕容皓的表情变得狰狞可怕,瞳孔也变得赤红一片,他大步朝着楚婳走来,高高扬起手掌就要落下。 第5章 手撕白莲花 忽然,楚婳笑了。 正好! 她猛地拉过一旁正在手帕下偷笑的沈媛柔挡在了身前,几乎是同时沈媛柔窃喜的表情僵在脸上,姣好的面容上取而代之的是惊恐。 “啪--” 清脆的巴掌响声在殿内回荡,随之而来的还有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沈媛柔就像个破布袋子似的被慕容皓一巴掌打在了地上。 那一刻,整个大殿都安静了。 楚婳还侧了侧身,怕那血溅到自己身上,果不其然慕容皓下手比昨日打她的那一巴掌还重。 殷红的血很快就从沈媛柔的耳朵流了出来,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狼狈趴在地上的沈媛柔那半张脸肿得比楚婳刚刚打的还高。 “啧” 楚婳微微摇头,可惜自己刚刚下手不够重,没把那张脸打对称。 算了,反正她加了点料..... 楚婳收回思绪看向那对狗男女,这一次慕容皓没有马上扶起沈媛柔,而是有些无措地站在一旁,仔细看手都还在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心疼。 “柔儿...你怎么样了?来人!宣太医来!快宣太医啊!” 慕容皓怒吼着,可是等了好半天那些个太监才连滚带爬地跑进了大殿,后面是行色匆匆的太医,整个大殿瞬间热闹起来。 沈媛柔被人从地上扶起,原本美丽的脸蛋变得不堪入目,肿得跟猪头似的,还被血糊了一脸,哪里还有往日的绝代风华。 太医们忙碌着,手忙脚乱地为沈媛柔处理伤口。 “皇上您别自责伤心,这样柔儿会心疼的....”沈媛柔的声音虚弱到好像风一吹就会散,她垂着头眼神中却凝着浓浓的怨毒。 这话立马戳到了慕容皓的心窝,“柔儿你放心,朕马上就为你惩治那个毒妇!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慕容皓蹲下身握紧了沈媛柔的手,只是那目光始终闪躲着,不知道是不忍心看那面目全非的脸还是不愿看。 “来人!” 慕容皓站起身,眼神里蕴着怒气和阴鹜,话落一个个侍卫便冲进了大殿,将楚婳包围了起来。 “让这个毒妇下跪!朝着柔儿磕头!磕到朕满意为止!” “是!” 话音未落那身材魁梧的侍卫便一左一右的站在楚婳身后,抓住她的肩膀就狠狠往地上按,力度之大楚婳的肩膀被捏碎一般的疼。 可她没有妥协反而仰着头看着慕容皓,凤眸闪烁着鬼魅的光却又矛盾地夹杂着浓浓的恨意和失望。 这更多是原主的感情。 这样的眼神让慕容皓有一瞬间的恍惚,心脏也莫名抽动了一下,眼前的楚婳既熟悉又陌生,可失神只是片刻,很快慕容皓的眼里就只剩下了厌恶。 “贱妇你胆敢不跪?” 慕容皓从侍卫手里抢过棍棒,狠狠地朝楚婳的膝盖处打去,“跪不跪!” 钻心刺骨的痛如潮水般涌来,楚婳咬着唇死死的撑着,可这一次是两根粗棍打来,如今她不再是那个青丘山上叱咤风云的狐族圣女而是脆弱的冷宫弃后。 又怎么承受得了这样的剧痛! “再打!狠狠地打!”慕容皓的表情已经近乎癫狂,他让侍卫全都动手朝着楚婳的双腿打去。 而被太医簇拥着的沈媛柔得意地看着这一幕,该死的楚婳竟然敢拉着我挡伤!等着吧!我沈媛柔定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就不信这一次还不能把你从这凤位上拉下来! 良久,楚婳不堪痛苦还是摔在了地上,她捏紧拳头努力安慰自己,这些都是意料之内罢了,好戏才刚刚开始! “磕头!磕!” 慕容皓忽然抓扯住她的头发使劲往冰冷坚硬的地板上按,“给柔儿道歉!” 额头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板上,很快就变得淤红发青,楚婳的发丝变得凌乱不堪,苍白的嘴唇也被咬破,血色点缀了唇。 “呵呵,你有种就杀了我,反正你已经下令灭了我们楚家一族,也不差我一个!” 话落,慕容皓反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汹涌的怒意压抑在胸膛,他挥手示意那些侍卫也停手,“迟早有一天,朕会杀了你这毒妇!” 果然啊... 楚婳眯了眯凤眸,忍不住在内心冷笑,她之前就感到奇怪,这慕容皓那么厌恶她为何不废了她或把她杀掉好给那沈媛柔腾位子,如今答案很明显了,她还有利用价值以至于慕容皓现在不能杀她,而刚刚那番话是试探也是提醒。 “皇上!顾将军求见!” 思索之际,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进殿内通传。 “快请!” 慕容皓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皱着剑眉嘴里不停念叨,“顾云城!顾云城怎么会来?莫非....” 忽然他看向了坐在地上的楚婳,“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毒妇拉下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是” 得到命令,侍卫立马架住楚婳就要将她拖走,可哪有这么容易! 楚婳眯着凤眸从慕容皓的表情里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所谓的顾将军是什么来头?竟然让慕容皓那么忌惮。 既然如此,那她就更要留在这里了,直觉告诉她这个顾将军很重要,而且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可当她努力回忆的时候却找不到任何和这人有关的事,像是有什么遗落在记忆深处了.... “快!快把这贱妇拉走!” “皇上,皇后娘娘抵死不从啊!” “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要把这毒妇立刻拉下殿去,别让顾将军看到!” 楚婳死死地咬着唇,动用本就所剩不多的妖力与侍卫们抗衡,硬是懒在地上不走了。 既然不想她见这顾将军,那她就非见不可了! 或许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慕容皓忽然讥讽道:“你就这么想见顾云城?那别怪朕没提醒你到时候别后悔!” “什么?” 话落,黑色的人影笼罩在了楚婳身上,她仰着头,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身姿伟岸颀长,高约九尺英挺俊美只是那脸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又凶又冷。 四目相对,楚婳发觉自己的心竟不由自主地缩紧,恐惧愧疚的复杂情绪如交织的藤蔓拉扯着她的心脏,奇怪了,这个人到底和原主有什么关系? 第6章 冷傲将军 而且这人一出现,楚婳就觉得浑身不适,因为她看到这男人身上笼罩着黑色的煞气,杀伐气息太重,连他这个狐妖都有些害怕,而且这煞气中还泛着金色,这就意味着,这个人身份贵重,邪祟散退。 楚婳正走着神,那人便越过她走了过去,眼神自始至终都没落在她的身上。 有趣! 明面上她不是皇后么?虽然再不受宠,这顾将军毕竟是臣子却对她无半点恭敬之意,而且... 楚婳的视线落在了慕容皓身上,只见对方换上了虚伪的笑容,眼里却闪过不易察觉的忌惮。 “顾将军此次平定西北有功,朕还没好好奖赏你呢!” “臣前来不是讨要封赏的,况且臣都回都许久了”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又带着几分沙哑,一字一句落在人心头都仿佛有强烈的压迫感。 话音刚落,慕容皓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起来,“那顾将军有何要事?”语气生硬,显然是被气到了。 顾云城淡漠地扫了眼地上的楚婳,又觉得无趣似的收了回去,“臣要说的事,事关楚家,皇上可否让闲杂人等出去” 这闲杂人说的是谁,很明显了,而且这件事竟然和她们楚家有关,她一定得留下来听听! 楚婳沉了沉凤眸,故意出声质问:“哦?在顾将军眼里,本宫是闲杂人吗?” 话落,那冷漠却如刀锋般锐利的视线就又扫了过来,深邃的眸子漠然,“不过几月没见,皇后娘娘便愈发让人认不出,臣还以为是乞丐讨饭到了宫中。” “你!” 楚婳的瞳孔颤了颤,实在是没想到这个所谓的顾将军会这样说话,这不就是在讽刺她太丑太落魄了么? 很好,她很不高兴! “既然认出来了,顾将军不该扶本宫起来么?” 楚婳强压心头的不悦,反而笑意盈盈地看向慕容皓,“想必皇上也不想臣妾继续影响皇家颜面吧” “那顾将军就扶皇后起来吧”慕容皓就皱着剑眉极为不耐地挥了挥手。 得到想要的答案,楚婳不算意外,看来这慕容皓表面上还是不会对她这个皇后太过苛待。 “皇后娘娘” 没有任何恭敬之意的冰冷声音响起,楚婳微微抬眸就看到了男人朝她伸来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泛着冷白,一道狰狞的疤纵横在手背,为这好看到不像是习武之人的手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意。 楚婳敛了敛心神,晾了对方一会儿后才慢条斯理地把手搭上去,掌心相贴,灼热的掌心和男人的冷寂气质不相符,粗糙的茧和伤疤凸起的触感明显让楚婳有一瞬间的心神恍惚,她下意识地用指尖碰了碰那狰狞的疤。 男人的手掌猛地合拢,随之而来的还有令人胆寒的怒意环绕在周围。 呵,这就生气了? 楚婳觉得好笑,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就轻而易举地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力气很大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而且不是“扶”么,楚婳感觉自己就像是犯人被对方从地上提起来。 而且像是嫌她脏似的,把她拉起来的瞬间男人就松了手,可楚婳的腿早在刚才就被打伤了,脚一接触地面刺骨的疼痛便袭来。 她现在无比确定这所谓的顾将军一定和原主有什么仇怨,很好!那么她便帮原身报了这仇,怨气多消散一分,她的妖力就增强一分! 楚婳索性朝着男人的方向倒去,可眼瞧着快要碰到男人的衣摆,那顾云城就冷漠地朝后一退。 “呵” 楚婳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凤眸微沉,硬撑着脚上的疼痛往前一挪,才肯栽倒。 她就不信这男人... 可下一秒楚婳的思绪就僵住了,只见男人随意的抬起脚就把她架在了半空中,那玄黑色靴子正好就横在她的胸口抵得生疼。 竟然用这样的方式.... 很好!好得很! 楚婳仰着头看向眼前依旧冷漠的男人,“顾将军就是这样扶本宫的?” “娘娘千金贵体,臣岂敢碰?” “是么?”楚婳气笑了,用手悄悄拧着男人的大腿肉。 几乎同时男人的素来古井无波的寒眸便微微颤动,过后便是寒冷的怒意的在涌上眸子。 “可本宫站不稳,怎么办?” 楚婳巧笑嫣然,但其实她的手指都发酸了,这男人的这肉可真紧实,费了她老大的劲才揪起来! 或许是看穿了她的煎熬,男人忽然不动了就这样抱着手单脚而立,明明是这样窘迫的姿势,男人却丝毫不显得狼狈,反倒是楚婳,腿本来就疼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但是她心里还真不甘心,她堂堂九尾狐妖还治不了这个男人? 楚婳暗暗咬着牙,也不拧腿了,反而松了手上的力度,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划过男人的肌肤,虽然隔了一层布料,可那指尖划过的触感依旧明显。 若有似无,更叫人难熬。 男人的拳头捏紧,脸色黑沉恐怖,像是刚刚杀敌归来的将军全身散发着森寒的戾气。 对峙了片刻, 男人终于败下阵来,他猛地把自己的腿收回,失去支撑的楚婳不出意外栽倒在了男人身上,可不过一瞬,男人便毫不客气地提住她的衣领,拎小鸡似的把她往后提,强行把楚婳与自己隔开。 仿佛她是什么毒蛇猛兽... 楚婳没有生气反倒觉得有趣得紧,她更想知道原主和这顾将军之间发生过什么了! 想着她便轻启朱唇,“本宫腿脚不便,还请顾将军把本宫好好扶到这旁边的椅子上。” “好好”两个字被楚婳咬得很重。 男人的眸子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随即扫了眼龙椅上的慕容皓,“皇上可真是会管教后宫的妃嫔” 这带着几分讽刺意味的话语很快就让慕容皓不高兴了,他刚要发作,可看到顾云城黑沉的脸色他突然回过味来。 他本就不爽这顾云城很久了,但刚登基皇位不稳又不好得罪太过,没想到这楚婳还有点用竟能把顾云城气成这样,也对,他们之间本就有仇怨,正好膈应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顾云城! 慕容皓立马换了副表情,“顾将军,皇后她腿脚不方便,你把皇后扶到这座椅上又有何不可呢?爱卿大可放心朕不会怪罪于你。” “好” 顾云城冷哼一声,直接当着众人的面猛地将楚婳抱起,“臣遵命” 这一举动,吓到了整个宫殿的人,站立在殿内的宫女太监们全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敢去看龙椅上人的脸色。 短暂的失重感恍惚了楚婳的心神,不是扶么?怎么变成抱了?在等她回过神来是时候她已经被顾云城抱在怀里了,男人沉稳的走着向示威似的一步一步走向旁边的椅子。 这下楚婳哪能不明白,这两个男人是把她当作气对方的工具人了, 呵,真有意思... 不过她得收些利息回来,还能正好同时气两个人,何乐而不为呢? 第7章 冤家 楚婳眯着凤眸,忽然抬起纤细的手臂勾住了男人的脖子,白皙柔嫩的肌肤紧贴着男人的脖颈。 几乎是同时她就感觉到身旁的人脚步顿了顿,连肌肉都紧绷起来。 也不过如此嘛。 楚婳意味不明地轻笑出声,又懒懒地瞥了眼龙椅上的慕容皓,果然对方的脸色也同样不好看。 毕竟自己明面上的皇后被人当众抱在怀里,已经足够让他丢脸了,偏偏皇后还不知羞耻地勾住别的男人的脖子,无异于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臣妾被吓到了才会这样,想来皇上心胸宽广想来不会在意吧!” 楚婳挑衅似的眯了眯凤眸来堵慕容皓的话,效果也是极好的。 慕容皓气得手边的茶杯都快捏碎了,这毒妇竟然这样当众折损他的面子,竟然如此不知羞耻! 要不是当初要借她楚家的势力来争夺皇位,他怎么可能立这个女人为后?这个女人真是连媛柔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现在做这些不过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力罢了! 但不得不说,今日的楚婳却是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只不过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连带着那些许心慌也被慕容皓丢在了脑后。 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顾云城已经黑沉着脸走到了椅子旁,松手就要将人放下,虽然对方伪装得极好,可楚婳还是感受到了那臂膀微微有些僵硬。 就这么怕她?还是...害羞了? 楚婳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在男人俯下身放她下来的那一瞬间,扬起小脸在男人耳畔低声呢喃:“谢谢顾将军了” 明明是感谢的话从楚婳嘴里说出来却带了几分调笑的意味,温热的气流划过男人耳畔就像是故意朝他耳朵里吹气似的。 勾起细细密密的痒意。 男人猛地松了手,搞得楚婳差点跌在地上幸好她及时扶住了椅子把手。 “娘娘请自重!” 咬牙切齿的声音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齿里挤压出来混着低沉的怒意涌动在宫殿周围。 “怎么了?顾将军莫不是不允许本宫谢你?”楚婳歪头笑着反问,凤眸流转间是狡黠和风情。 顾云城的寒眸逐渐深邃,忽然他松了手,就这么直勾勾地盯视着楚婳,像要把眼前的人看穿一个洞来。 “娘娘不怕微臣了?” 男人的喉结滚动着,声音低沉喑哑却蕴着难以忽视的寒意和探究。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原身以前很害怕他? 楚婳心神微颤,可待她回过神来后只看到了男人的颀长的背影。 顾云城走到大殿中央,语气没有丝毫的敬意反倒像是质问,“皇上,臣现在可以说正事了么?” “说吧!” “皇上可知楚家十日后满门抄斩的消息在宫外闹得沸沸扬扬,已经激起了民怨。” “这群刁民!”慕容皓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一下子不好看了起来,“顾将军特意前来告诉朕这个消息,莫不是想为楚相一家求情?那你现在就不必开口了,朕意已决!” 话落,大殿安静了一瞬,顾云城没有马上回答。 与此同时,楚婳下意识捏紧了扶手,难道这顾云城真是来帮她们楚家求情的?是她错怪了他... 忽然,顾云城扫了她一眼,寒眸还是那样没有温度,就这一个眼神,让楚婳心中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臣只是觉得十日太长了,不如三日后便斩,省得生变故。” 什么?! 此话一出,楚婳的凤眸陡然睁大,瞳孔紧缩,他下意识地看向顾云城,正好对上了对方漠然的眼神,那一刻,楚婳看到了男人的薄唇微扬,在笑。 这个可恶的男人落井下石就算了,竟然还笑!她刚刚是怎么看走眼的竟然还以为这个男人要为她们楚家求情。 想到这儿楚婳更气了,她眯了眯凤眸心中有了想法,可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本来是十日后才问斩,现在只剩下三天了,都怪这姓顾的! 楚婳越想越气,没忍住又瞪了顾云城一眼,不知怎么的从遇见这顾云城开始她就有些失态,这让她想起了做狐妖时的冤家龙渊,只不过龙渊是真心待她好的人。 至于这顾云城,很好!她记下了! 楚婳深吸一口气,平息了自己波动的心弦,待她再抬起头时那顾云城已经离开了,大殿再度变得空荡。 “姐姐在看什么?莫不是还在看顾将军的背影吧!” 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吵得楚婳耳朵疼,她一转头就对上了刚从内殿走出的沈媛柔,“与你何干” “姐姐,柔儿只是怕你还没忘记顾将军呢!” “哦?”楚婳扬起唇角,正好她不知道原主和这顾将军之间有什么恩怨纠葛,索性就套套话,“本宫倒是想问问我与顾将军之间有过什么是非要忘记的?”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问?”沈媛柔忽然提高了声音,眼中含泪看向慕容皓“莫不是姐姐现在后悔了?” “后悔什么?” “还能有什么!”慕容皓忽然从龙椅上站起身,大步朝她走来,“楚婳!朕告诉你!你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你最好离那个顾云城远一点!你是朕的女人!” “....” 楚婳皱着眉头忍不住抚额,不光没有套到话,事情好像更加复杂了。 “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个顾云城?朕的账还没给你算!” “所以呢?” 楚婳懒得辩驳,她敢和这对狗男女对着干就想好的后果,确实如果她做小伏低兴许比现在好过,可她就是受不了这气。 看她这幅不在乎的模样,慕容皓气得脖子都涨红了,“好啊!别以为朕拿你没办法!来人!把这个贱妇拉到冷宫好好地打!” “皇上,还是不要了吧,姐姐宫里现在连使唤的奴婢都不够,昨些日子,姐姐才把好些宫女发配到慎刑司呢!” “什么!没有朕的允许你竟然还擅自处置宫女!真是反了天了!那正好!朕就把你发往慎刑司!” “哎哟,皇上三思啊皇后姐姐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苦?而且姐姐这样岂不是很没面子呀!”沈媛柔用手帕掩着唇边的笑意,说出的话却带上了几分假惺惺的担忧,看向楚婳的眼神里全是讥讽和得意。 楚婳冷哼一声,只觉得好笑,她就静静地看着这沈媛柔给自己挖坑。 但没曾想这无所谓的姿态再一次触怒了慕容皓,“楚婳!你看看你到现在柔儿都还替你说话,可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应该下跪朝柔儿道谢!但你现在竟然还是不知悔改,朕真是后悔以前好好对待你了!” 好好对待? 楚婳无语了她没听错吧,好好对待到原主被恶奴活活欺压至死,那可真是... “朕告诉你,就算你现在哭着喊着求朕,都不管用了,朕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楚婳实在没忍住撑着脚上的疼痛站起了身。 “怎么?现在知道求朕了,晚了!”慕容皓抬高了下巴可当他定睛一看,却发现楚婳并没有哭天喊地地跪在他的面前,反而一瘸一拐地走出大殿。 “放肆!你这毒妇想去哪?朕还没把话说完!” “呵,当然是去慎刑司” 楚婳冷漠的回应,都不等那些侍卫架住她的胳膊就扶着墙单脚跳出殿门,颇有种迫不及待的意味。 这可把慕容皓气得够呛,手指着楚婳的背影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8章 被关慎刑司 慎刑司, 阴冷的风穿过牢房和毛骨悚然的刑具,血腥味弥漫,耳边充斥着惨叫。 “啊!啊!” “我们不是有意要拿皇后娘娘的东西的” “别打了!呜呜别打了!” 三个宫女吊在铁环上,被鞭打得不成人样,地板上血淌了一地。 楚婳一进慎刑司就看到了这一幕,她黛眉微挑,有些惊讶,原来这就是凡人折磨同类的方式,还挺特别。 不过这个地方对于凡人来说宛若地狱,可对于她这只狐妖来说可就不一定了。 “皇后娘娘怎么亲自过来了?这几个刁奴臣已经...” 还没等慎刑司的守卫说完话,押送楚婳的侍卫先开口了。 “你看清楚了,皇后现在是犯人!”说着侍卫便压低了声音,“皇上口谕伤不能在看得见的地方。” “遵命,请皇上放心,这慎刑司有的是折磨人不留伤痕的法子!”话落,那守卫的态度就变了看犯人似的看向楚婳,“皇后娘娘请吧,小的定会好好招待您的!” 楚婳没理他,准确来说她是无暇顾及,这慎刑司的每一处角落都被怨气填满了,仔细看那些刑具上还有干涸发黑的血。 可在她看来,刑具上萦绕着的浓烈怨气,是由日复一日在这里受刑的人凝结而成的,对她来说可口至极。 楚婳舔了舔嘴唇,凤眸里有看到食物的兴奋情绪翻涌。 而这样的态度落在守卫眼里就是目中无人,“皇后娘娘,水刑听说过吗?” “没有,快点吧!” 楚婳懒懒地眯着凤眸,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好啊!皇后娘娘这都是您自找的,可就别怪小的们了!”守卫怒挥了一下手上的鞭子,“传令下去!现在所有犯人都停止受刑!让他们也好好欣赏一下皇后娘娘的风采!” 没一会儿,牢房门口就扒满了探出脑袋看热闹的囚犯,只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衣衫褴褛,浑身是血。 “那是皇后?” “皇后也会到慎刑司?” “活该!都是这些人让我们落得这个下场!” “就是!打死她!让她也尝尝我们的苦头!” “听见了吧皇后娘娘,这里的人都巴不得您多受些苦头呢!”话音未落,守卫就用绳子将她的手脚绑住,然后随手将一块脏抹布丢在她的脸上。 黑暗笼罩而来,楚婳却异常兴奋,因为就连这抹布上都萦绕着怨气,楚婳眯着凤眸吸食着上面的怨魂,但下一秒冰冷的水浇在了她的脸上,窒息感瞬间包裹住了她的胸腔,一点点夺取她的呼吸。 猝不及防,楚婳咳嗽出声,水呛进肺里撕裂般的疼痛,可她的脑子却仍是激动的,就刚刚她已经吸食了不少怨气,哪怕是现在,抹布上和绳索上的怨气都还在源源不断地进入她的体内。 唯一的局限就是她需要接触这些东西才行,总之这慎刑司对她来说还真是个修炼的宝地! “再来!” 楚婳催促道,这样的话落在守卫的耳朵里就成了挑衅。 “好啊!小的倒要看看皇后娘娘要嘴硬到几时!” 守卫把抹布重新蒙在她的脸上,又一盆冷水浇下,这一次楚婳甘之如饴,她提前施展了妖力抵抗这水刑,好专心吸取怨气。 “继续!” “快点!” 随着一盆又一盆的水浇下,守卫已经累瘫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百思不得其解这皇后娘娘是怎么一回事?水刑竟然对她没用?而且这享受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就连看热闹的犯人们也看呆了个个瞠目结舌,还有不少人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啊!我要有这本事也就不怕这些个酷刑了!” “不愧是皇后娘娘!” “难不成是守卫故意的,就做做样子!实际上也不敢得罪皇后!” “安静!” 守卫听不下去了,可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被扇了一巴掌。 “皇上让你们好好惩罚皇后你们就是这样偷懒的?”随着尖锐带着惊怒的声音响起,一身华服的沈媛柔走了过来。 “纯贵妃恕罪!可小的们真的没有偷懒啊!”守卫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着头。 “混账!这叫没在偷懒?你当本宫瞎了不成!这贱蹄子哪有一点像受了刑的样子?” 沈媛柔当即就踹了守卫一脚,然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趾高气扬地走向楚婳,抬手就是一巴掌。 可还没等她的手掌落下来,楚婳就先发制人把口中含着的水喷在了沈媛柔的脸上。 “啊!”尖厉的惨叫声响起。 沈媛柔赶忙扯下被水打湿的面纱,可还是晚了水已经喷洒在了她的脸上,立马刺激得她脸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这水里加了什么?加了什么啊!”沈媛柔用手捂着脸,声音都在发颤。 “啊..这..”守卫战战兢兢地回应,“回贵妃娘娘,为了加大水刑的威力,小的们用了...辣椒水” “什么?辣椒水!那这该死的贱蹄子怎么会没有事?”沈媛柔尖叫起来,立马感觉辣椒水渗进了伤口里,就连眼睛都针扎般的刺痛。 她的脸!她的脸会不会毁容?该死的楚婳!该死! “啊啊!贱蹄子本宫要杀了你!”沈媛柔疯了似的冲过来,想要抓扯楚婳的头发。 “噗--” 楚婳故技重施,可这次是逗沈媛柔玩儿的,她的口中已经没有辣椒水了,饶是如此,沈媛柔还是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差点把脚崴了,狼狈至极哪里还有往日的绝代风华。 “呵呵”楚婳不厚道地笑出了声,而这也彻底惹恼了沈媛柔。 “来人!你!就你给本宫好好掌掴这贱蹄子!”沈媛柔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身,抓住守卫的头发厉声命令。 守卫大惊失色,“贵妃娘娘不可啊!皇上说了,不能伤在看得见的地方!” “那就打身上啊!还要本宫教你吗?” “是是!”守卫急忙回应然后就挥舞着手上的鞭子朝楚婳的身上打去,鞭子划过空气抽每一下,都有浓烈的怨气涌入楚婳的体内。 现在就算她挪出一部分来抵御鞭刑,也还是吸收了不少怨气,甚至就这么一会儿她腿上的伤都好了个七七八八。 楚婳朱唇扬起露出餍足的神情,丝毫不考虑守卫的感受。 “贵妃娘娘,小的实在打不动了啊!”一炷香过后,守卫气喘吁吁地擦了把头上的汗,手臂都打酸了。 “真是没用!” 沈媛柔皱着眉头,嫌弃地抢过鞭子就用力朝楚婳抽打去。 第9章 到底是谁在受刑啊? 就是现在! 楚婳沉了沉凤眸,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她动了几下手指,看不见的猩红光芒缠上了鞭子。 下一秒,鞭子陡然改变了方向打在了铁桩上,然后瞬间飞弹回去抽在了沈媛柔身上。 “啊!” 沈媛柔惨叫一声,险些把手中的鞭子扔出去,“怎么回事?该死!本宫就不信打不到你这贱蹄子!” “啪啪--” 沈媛柔连续抽打了两下鞭子,一下比一下狠可全弹打在了她自己身上,有一击甚至抽到了她的脖子,血瞬间流了出来。 “啊!啊!血本宫流血了啊!”沈媛柔崩溃地丢下鞭子,手捂着脖子都快站不稳了。 这可把看热闹的囚犯逗乐了。 “哈哈,竟然有人连打人都不会!” “这么近都打不准,真是前所未见啊!” “而且这贵妃脸肿得跟猪头似的,皇上怎么看上她的啊!哈哈!” “放肆!”沈媛柔脸都快气绿了,“你们竟然敢议论本宫!本宫要把你们全都杀掉!” 话落,慎刑司安静了下来,囚犯们没敢再说话,可看向沈媛柔的表情都带上了鄙夷。 沈媛柔捂着起伏的胸口,甩下一句狠话便狼狈离开了。 “楚婳你给本宫等着!有朝一日本宫定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呵” 楚婳轻嗤一声,眯了眯凤眸转头看向一旁的守卫,“还打吗?” “....” 守卫看了眼自己发酸到拿不稳鞭子的手臂,陷入了沉默,到底是谁在受刑啊! 见状,楚婳有些遗憾,看样子是打不动她了,算了这绑住她的绳索上还有一点点怨气,将就了吧。 倒是她该好好想想办法怎么救楚家的人了,楚婳仰着头淡黄色的月光透过墙壁上那窄小的窗户洒在她的脸上。 三日之内,她得想办法偷偷出宫一趟。 楚婳正思索着,就被疲惫不堪的守卫拉进了牢房,阴暗的牢房潮湿破败,还有几个老熟人。 “想必皇后娘娘也很想念自己的宫女们吧!”守卫用威胁的眼神瞪了眼三个缩在墙角的宫女,“你们可要好好伺候皇后娘娘,可别忘记是谁送你们进来的!” “是...是..” 宫女们应答,可依旧不敢直视楚婳,甚至她们还在往墙角退,刚刚楚婳受刑的一幕幕她们都看在眼里,之前的恐怖回忆一下子又被唤醒。 “皇后娘娘...” “躲那么远干什么,不是要好好伺候本宫吗?”楚婳饶有兴味地扫了她们一眼,唇角微扬。 可这笑容落在宫女们眼里,就变了味,她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娘娘..放过奴婢们吧” “过来,本宫不想说第二遍” 楚婳的眸子冷了下来,她明明没有恶意那么怕她干什么? 话落,蓬头垢面满身血污的宫女们爬到了楚婳面前,“娘娘,有何吩咐” “停下” 楚婳闭上双眼,其实在进牢房的那一刻起,她就感受到了浓烈的怨气从这三个饱受折磨的宫女的头顶冒出,很是可口。 她现在想到的救楚家人的方法需要耗费大量的妖力,而怨气被她吸食入体内就会转化为妖力,况且她救楚家人也不过是发现原主的对于救自己亲人非常渴望,救下后怨气可以大幅度消散,是个划算的买卖。 想着楚婳便抬起皓腕搭在那几个宫女的头顶,宫女们瑟瑟发抖也不敢反抗,就这样爬跪在楚婳面前,一动也不敢动。 源源不断的黑色怨气上涌进入手掌。 一炷香过后,楚婳餍足地舔了舔下唇,灵魂得到滋补,可下一秒就有“咕咕”声从她的腹部传出。 楚婳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差点就忘了,她现在是人会饿,怨气吸食地再多也只能滋养魂魄,要是这具身体饿死了她可没有那么多的妖力再让自己复活。 啧,真是麻烦。 楚婳垂下眼睑淡淡地扫了眼跪着的宫女。 “娘娘..求您别吃奴婢们啊!”宫女被这一眼神瞬间被吓得瘫软在地上磕起了头。 “.....” 她只是有点在意刚刚的响声被这几个宫女听到了没,楚婳撇撇嘴,看来是听到了啊。 “放心,本宫不会吃你们” 楚婳瞥了眼她们蓬头垢面宛如乞丐的模样开口道:“下不去嘴” “谢..皇后娘娘开恩..”宫女们的话戛然而止,磕头的动作也僵住了,下..下不去嘴?也太伤人了吧! 就在这时,牢房的门开了 趾高气扬的守卫提着木桶走了进来。 “吃饭了!” 话落就从木桶舀出潲水一样的饭菜倒入残缺的瓷碗中。 那碗不多不少只有三个。 “皇后娘娘受刑时力气足得很,想来也是不饿吧!”守卫扬扬手中的木桶一副等着楚婳求他的样子。 楚婳懒得理他,还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切。 这可把守卫气得够呛,“你!皇后娘娘!小的倒是看您能硬气到几时。”甩下这句话守卫就气冲冲地走了。 见状,宫女们立马捧着饭菜过来,献给楚婳。 “皇后娘娘,吃奴婢们的吧” 楚婳刚想开口说话,正好就看到了碗里的半只蟑螂,忽然就觉得不饿了。 更何况,过不了多久有人就会亲自来给她送好酒好菜了。 与此同时,御花园, 沈媛柔正依偎在慕容皓怀里剥葡萄。 “皇上~” 沈媛柔捏着晶莹透亮的葡萄就往慕容皓嘴边喂。 “爱妃辛苦了” “能伺候皇上是臣妾的福分”说着沈媛柔就娇羞地隔着面纱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只是臣妾脸上有伤...” “苦了柔儿了,这都是朕的不好” 都怪那可恶的楚婳,沈媛柔暗自咬着牙,但她不好把自己去过慎刑司的事情抖落出来,毕竟她已经吩咐那些守卫好好折磨楚婳了,比如不给饭吃,恐怕那贱人现在一定很饿,后悔刚刚没有跪下来求她了吧! 沈媛柔越想越得意,脸上不自觉也带上了笑容,她刚刚召太医来诊治了她的脸虽然沾染了辣椒水但问题不大,不出三日就能痊愈,以后也不会留疤,更何况慕容皓把宫里最好的药都拿给她用了,她这脸想不好都难。 “柔儿在想什么?” “没有,柔儿只是觉得脸有些疼,都怪柔儿太娇气了” “这怎么能怪你,都是那个毒妇!”慕容皓皱着眉头,这几日一想到那个女人他就来气,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忤逆过! 不过,那女人一定是太爱他了,所以嫉妒了吧,只可惜她无趣木讷和柔儿简直是云泥之别。 想到这儿慕容皓视线落在了沈媛柔的面纱上,“柔儿,朕想看看你脸上的伤” “皇上~”沈媛柔低下头,手指却已经搭在了面纱上,“臣妾现在可不好看” “朕心疼柔儿,又怎么会嫌弃?” 这话正中沈媛柔的下怀,皇上果然心疼她,一定会对她心生愧疚的! “皇上可别笑臣妾”沈媛柔唇角噙着笑,缓缓拉下了面纱。 第10章 自食恶果 可下一秒,她就被慕容皓猛地推到了地上。摔得屁股都疼了,沈媛柔趴在冰冷的地上错愕地看着刚刚还抱着自己的男人。 “皇..上” “柔儿你的脸吓到朕了!”慕容皓别过视线,拍了拍自己的衣袖,有些不悦,“脸上的伤还没好,就好好呆在宫中,不要随意走动。” “是..柔儿知错了”沈媛柔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尤其慕容皓那嫌弃和惊吓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她的心,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她明明有好好擦药,脸上的红肿都消退了不少,应该能引得皇上心疼啊,怎会如此? 沈媛柔越想心中越觉得害怕,她踉跄地站起身,跑到了荷塘前,俯下身一看,当即吓得尖叫出声,差点一头跌进池塘中。 “啊!本宫的脸!本宫的脸啊!” 月光洒在荷塘上,池面清清楚楚映照出了沈媛柔宛如女鬼的脸,她原本巴掌大的雪白小脸已经肿大了一圈,密密麻麻的红色疹子布满了脸孔。 “这不是本宫!这不是!” 沈媛柔疯了似的,用手挤疹子。 “噗呲” 黄色的脓便喷溅了出来。 这一幕彻底让沈媛柔崩溃了,她瘫倒在地上,望着远处的亭子,那里没有人了,慕容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了。 没了这张脸她怎么留住阿皓的心?她怎么做皇后?怎么回事,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等等!楚婳!从那日起她就发现那个贱蹄子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是她!一定是她搞的鬼! “来人!”沈媛柔在宫女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杏眼里满是怨毒,“本宫现在就要去慎刑司!” 慎刑司的牢房再一次被打开,身着红色华贵宫装的女子走了进来。 楚婳抬起头,看着沈媛柔那恐怖让人作呕的脸,讥讽地笑出了声,“这么快就来了?” “好啊!果然是你这贱蹄子搞的鬼!”沈媛柔当场失控,本就吓人的脸孔已经变得狰狞,双目快要喷出火焰来,她作势就要掐楚婳的脖子。 却被楚婳一脚踹倒在了肮脏的地上。 “你竟敢!你竟敢这样对本宫!”沈媛柔趴在地上,又惊又怒。 “呵呵,不然呢?” “楚婳!你到底想怎样?”沈媛柔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你怎么这样恶毒?” “恶毒么?” 楚婳把玩着耳畔的青丝,“不及你三分” “好啊!本宫奉劝你,老老实实把毒解了否则...” “呵,否则怎样?告状?”楚婳笑出了声,“让我猜猜,慕容皓一看到你这张脸就吓跑了吧” “你!你!” 沈媛柔捂着胸口,感觉心脏被狠狠扎了一刀,她太了解慕容皓了,一旦她毁容会立马失去所有宠爱,没想到楚婳这个女人一下子就抓到了她的命门。 不行!不可以!她为了当皇后已经付出了那么多了,她绝不允许自己功亏一篑! “楚婳你到底要怎样才解了我脸上的毒?” “你觉得呢?” 楚婳神色未变,依旧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让人琢磨不透。 “你莫不是想以此要挟我去救你们楚家?”沈媛柔放高了声音,“那个我可办不到!” 闻言,楚婳在心中嗤笑了两声,她可没指望沈媛柔能让慕容皓改变心意不杀她们楚家,老实说她现在只想吃饭,不过表面上还是得伪装一下。 “当初不是你的母族陷害的我楚家么?怎么如今还我楚家一个清白就办不到了?” “实话告诉你!陷害你们楚家是皇上的意思,所以我现在的模样你觉得皇上能改变心意么,除非你现在就给我解毒,这样我才好去皇上身边求求情。” “呵,你当本宫傻么?既然你什么也帮不了,那么...”楚婳随意地用食指划过唇畔,“本宫为什么要给你解毒?不如就让你容颜尽毁,失去皇宠,报我楚家一族的仇。” “不!”沈媛柔彻底慌了,也不顾形象地爬到了楚婳的脚边,“姐姐,以前是妹妹不懂事,嫉妒你才犯下了这些错事,你那么善良一定不会就这样让我毁容吧,女子可是最看重容貌的啊,况且我要是出事了,皇上追查起来,姐姐也难逃其咎啊!” “威胁我?可惜没用,你不如多想想怎么讨好本宫吧。”楚婳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宫女手中盛着饭菜的碗。 这一眼,立马被沈媛柔看了去。 “姐姐受苦了,都是妹妹的错!姐姐稍等妹妹这就去赔罪”沈媛柔刚想站起身就被一道在地上飞速蹿过的黑影吓到了。 “啊!啊!老鼠!滚开!”沈媛柔被吓得脸都白了,可很快老鼠就没影了但一想到自己刚刚还趴在有老鼠爬过的地上,沈媛柔的胃里就一阵翻滚。但面上她依旧挂着虚伪的笑容,转身就吩咐宫人去准备可口的饭菜了。 沈媛柔走出牢房,心中一阵得意,楚婳啊楚婳我可知道你想要什么了,肯定是想离开牢房吧!不过你可真是提醒我了,要是我也在你的饭菜里加点什么的话.... 看着沈媛柔离开的背影,楚婳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还不算太笨啊。 楚婳垂下眼睑,眸子闪烁着猩红光,而那四处乱窜的老鼠忽然就不动了。 原来怕老鼠啊,那正好! 想到这儿,楚婳就勾了勾手指,那老鼠便呆呆地爬了过来。紧接着她拿出了手帕..... 没等多久,沈媛柔就回来了,她身后的宫女们手上都端着摆盘精致的菜肴,太监们还临时在牢房里搭了桌椅。 “姐姐,这些菜你还满意”沈媛柔满脸笑意,不易察觉的阴毒从她眼里划过。 楚婳没说话,始终没动筷。 “姐姐怎么不吃?” “没有人伺候本宫,怎么吃?”楚婳笑道。 闻言,沈媛柔松了一口气,然后忍着心中的怒意,恭恭敬敬地为楚婳倒酒,夹菜。 呵她还以为楚婳这蠢蹄子看出来这饭菜里她下了毒呢!呵呵没想到还是和以前一样任她拿捏! “姐姐快吃吧,饭菜要凉了哦” “安静” 楚婳缓缓夹起虾仁放入口中,几乎是同时,沈媛柔的脸上就挂上了得逞的笑容。 吃啊!多吃点!哈哈,待会你就要哭着求本宫了! 就像是听到了沈媛柔的心中所想似的,楚婳哼笑一声,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完全没有饿极了的狼狈,她怎么可能吃不出来这菜里有毒,只不过对她而言用妖力抹去毒素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楚婳眯了眯凤眸,硬是在沈媛柔震惊的目光下品尝完了所有的菜,足足吃了一个时辰,期间沈媛柔就这样干巴巴地望着。 该死的!怎么还没有中毒!害得她等那么久!沈媛柔暗暗捏紧了拳头,脸都要笑僵了。 啧,真可怜。 楚婳看了沈媛柔一眼,这才缓缓放下筷子,算了,吃饱喝足,还是演一场戏罢。 第11章 气死白莲花 想着,楚婳就佯作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见状,沈媛柔再也忍不住了,立马猖狂地大笑出声,“哈哈!贱蹄子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肚子被人用刀剜着一般的剧痛!告诉你!你中了本宫的肠断散!” 哦,原来要肚子疼。 楚婳敷衍地捂上了肚子,装疼。 这场面让沈媛柔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才继续厉声道:“呵呵!怕了吧,肠子被烧灼的滋味怎么样?识相的话就快把解药交出来!然后朝本宫磕几个头,学几声狗叫,兴许本宫心情好了就给你解药。” 磕头?学狗叫?算了,这戏不演也罢。 楚婳无趣地撇撇嘴,然后在沈媛柔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站起身继续坐在桌前吃了起来。 “你!你没中毒?你这贱人敢骗我!”沈媛柔的瞳孔剧烈震颤着,手都在抖。 “中毒了啊,只是不疼而已” 楚婳懒懒地瞥了她一眼,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慌。 “你!怎么会?怎么可能?” “不知道,可能是你下毒的剂量太少了吧” “不可能!”沈媛柔气得直接夹了一口剩菜吃,刚一下肚,她就疼得叫唤起来,倒在地上直打滚。 楚婳:“.....” 竟然还能这么笨? “快!解药!把解药拿给本宫!本宫要你们这些贱奴有什么用?”沈媛柔疼得不行了,捂着肚子哀嚎。 守候在一旁的宫女们着急了,一个个手忙脚乱地给沈媛柔喂解药,折腾了好半晌,沈媛柔才缓过神来。 “贱人!你敢害我!”沈媛柔怨毒地盯着楚婳,好像想把眼前的人生吞活剥。 “呵呵”楚婳不厚道地笑出了声,“本宫害你什么了?毒是你下的,也是你自己吃下的,人笨还不自知?” “你!你!”沈媛柔原本就红肿的脸硬是被气得涨成了猪肝色,她竟然被楚婳这贱人骂笨,要不是刚刚在气头上,她才不会干这样的蠢事! 都是楚婳这个贱人害的!可是不行,她脸上的解药还没拿到!沈媛柔平息了心中的怨气,脸上又挂起了讨好的笑容,“姐姐说的是,妹妹刚刚是干了蠢事,就当妹妹逗您开心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妹妹一般见识了吧。” “不好意思,本宫小气得很就爱计较。”说着,楚婳就困乏地打了个哈切,挥挥手赶人。 这下沈媛柔彻底急了,她的脸可耗不起啊! “姐姐,妹妹求您了” 沈媛柔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说的那番话,心一横跪了下去爬到了楚婳脚边。 楚婳眯着凤眸,随手摸了把沈媛柔的脑袋,“学得还算像,狗叫几声听听” “你!”沈媛柔捏紧了拳头,指甲都快嵌到肉里。 “汪汪” “嗯,真乖” 楚婳唇角勾起,随手就把袖口中的手帕扔给了沈媛柔,也不管她接不接得住。 手帕里的黑色丸子掉在了地上。沈媛柔惊喜极了,一点儿没嫌弃抢也似的吃下了“解药” 怎么这么难吃?好臭!沈媛柔捏着鼻子,好半天才把“解药”咽了下去 “记住,没别的事不要打扰本宫” “姐姐放心,柔儿,不会让姐姐再在牢里受苦的”沈媛柔招呼来了守卫,让他们好酒好菜的伺候楚婳并且不用再受刑。 “姐姐这样可还满意?唉,要是妹妹的脸早点好这个时候也可以找皇上求求情,放姐姐出来了,柔儿现在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说着沈媛柔还用手帕拭了拭并不存在的眼泪,“不过,妹妹这脸什么时候好得了呀?” “看你表现了”,楚婳幽邃的眸光微动,“至少也要两日” 闻言,沈媛柔松了一口气,但也有些不爽竟然还要等两日!不然她马上就可以狠狠教训这该死的贱人了! “那妹妹就不打扰你了”沈媛柔扫了眼肮脏阴暗的牢房,捏着鼻子就出去了。 这就得意起来了?楚婳挑了挑黛眉,有些好笑,她怎么可能真的给解药,前面沈媛柔还暗算她一次,她可不是什么圣母,自然咽不下这口气,更何况,早点让沈媛柔失宠,原主的怨气也会少一些。 这不,她已经能明显感受到原主怨气的消散了,楚婳仰着脖子尽情地吸食着这充沛的怨气。 楚家问斩时间是在后天的午时,也就是说她只有一天左右的时间准备了,而她刚刚故意用给“解药”就是为了让沈媛柔安排守卫不再对她用刑,倒不是她怕,而是她要偷偷溜出宫,要是被狱卒发现她不在牢房里就麻烦了。 至于那“解药”么,不知道沈媛柔几时能猜到那是什么。 楚婳的唇角勾起,继续享受着牢房内的怨气,直到第二天傍晚。 她打算在夜里趁着守卫熟睡的时候,逃出牢房,因为她没有足够的妖力化一个分身瞒天过海,没办法,楚婳只好拾起了老本行,吓唬了同牢房的三个宫女,留下衣物再塞满草,远远看过去还真像是她躺在地上的。 一切准备就绪,楚婳算着时辰,就要动身。 就在这时,不速之客来了。 “皇上驾到!” 一身龙袍的慕容皓走进了牢房,他身后跟着一个人,但是微弱的烛火摇曳,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你可知错了?” 楚婳没有说话,她刚刚都准备动身逃跑了,差一点慕容皓就会发现她不在这牢房里了,奇怪,这慕容皓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找她? 还有他身后的人是谁?有些熟悉。 “你竟敢不回朕的话?” 见楚婳这个态度,慕容皓立马想起了之前的种种,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他怒视着楚婳,神情却恍惚了一瞬,她本以为这该死的女人受了两日的酷刑会狼狈不堪,没想到反而更好看了。 两日不见,这女人脸上的巴掌印全消了,原本清丽的容颜显露了出来,未施粉黛,看起来颇有种弱柳扶风的姿态,可偏偏那凤眸依旧闪烁着自信的光。 慕容皓收回视线,许是几日没了柔儿的陪伴,他竟然感觉这女人并没有那么不堪。 “咳,朕今晚来你有没有惊喜” 惊喜?惊吓,谢谢。 楚婳腹诽两句,只希望这狗男人赶紧走。 可事与愿违,慕容皓反而走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楚婳,朕已经够有耐心了!你不要不知好歹!” 说完,慕容皓就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始终盯着楚婳的眸子看,是想看到里面闪过的哪怕一丝害怕。 但是楚婳的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如潭水般无波无澜。 “皇上深夜来,到底有什么事?没事的话臣妾还要睡觉” “皇后,你的母族明日就要问斩了你竟然一点都不担心?”说着慕容皓就松了手。 “担心有用么?” “只要你想,就有用”慕容皓挥了挥手,他身后披着斗篷的人就向前走了一步。 看身形像是个女子。 第12章 神秘女子 还没等楚婳反应过来,那女子就一下扑到了楚婳的脚边。 “阿姐!莹莹好想你呀!” 莹莹?难道是.... 楚婳收敛心神,把女子遮掩形容的斗篷扯下,那里瞬间露出了一张楚婳熟悉的脸,赫然就是原主的庶出妹妹,楚莹莹。 这个狗皇帝,突然把她妹妹带过来是想干什么? 楚婳叹了口气,用手轻柔地拍打起楚莹莹的脊背,以示安抚 “阿姐!怎么办啊父亲母明日就要问斩了!这几日莹莹也受了好多苦,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你又惹姐夫不高兴了?” 楚婳手上的动作微顿,抬头看向慕容皓,“说吧,要用我妹妹威胁我什么?” “爱妃也不想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吧,这样,明日爱妃同朕一起去监刑,然后当着所有百姓的面亲口承认楚家贪污是事实,怎么样?这样的话朕就放了你妹妹,给你留一个亲人。” “呵” 楚婳笑了,这狗皇帝还真是打得一个好算盘,如今外面的百姓都在为她们楚家申冤,民心大乱,慕容皓竟然想让她当着众人的面承认楚家贪污好平息这场风波,照做她的妹妹可以活下来,不照做就是都得死。 但楚婳心里清楚得很,如果真的如了慕容皓的意,连她在内的楚家才是绝无生机了。 “别想了,不可能。”楚婳说得决绝,不留一丝商量的余地。 “楚婳!朕已经给够你脸面了,别给脸不要!”慕容皓怒拂衣袖,“来人,把这楚莹莹压下去听候发落!” “不要!阿姐!莹莹不想死啊!你就答应皇上吧!” 楚莹莹哭喊着,反抗着拉拽她的守卫,“阿姐!父亲母亲已经救不回来了,可你还可以救莹莹的命啊!” 这些话,刺红了楚婳的眼,她能明显感觉到原主感情的波动,难受与失望溢满心房,这楚莹莹虽然是原主的庶出妹妹可由于小娘死得早,就养在了楚家主母的膝下,而原主作为姐姐也给了她最大的呵护。 或许就是因为太过宠溺的缘故,让楚莹莹养成了如今自私的性子。 楚婳叹了口气,“莹莹,父亲最看重名声,清廉两个字他做了一辈子,你叫姐姐如何忍心亲手毁掉父亲的声誉?姐姐想救你,但不能是这种方式,你明白吗?” “姐姐..”楚莹莹抽咽着,“可莹莹真的不想死,这难道有错吗...” 剩下的话楚婳没有听到,因为慕容皓已经下令把楚莹莹拉走了。 牢房重归平静,只有那三个宫女依旧缩在墙角。 楚婳望着牢房墙面上那窄小的窗子,神色微动,施展妖力熄灭烛火,便在黑夜中化作白狐,从窗口灵巧地一跃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让楚婳郁闷的是就光这一个化形就耗费了她近三成的妖力,不知道接下来她能否顺利救下楚家的人。 夜色还很深,但楚婳也不耽误,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就变回了人形,至于容貌用的则是她做狐妖时的脸,也就是她本来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楚婳到了明日午时问斩楚家的行刑场,在她看来,这个地方游荡着数不清的孤魂野鬼,充斥着滔天的怨气,诡异而又阴冷。 楚婳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就盘腿坐下吸食着这些怨气,刚刚消耗的妖力也尽数恢复,只是她救楚家的计划是在是太过耗费妖力..... 晨光熹微,黑暗消失在东方的那一抹光亮中。 楚婳缓缓睁开双眼,她一整夜都在炼化怨气,却丝毫不觉得累,现在才刚刚天亮,但行刑场已经来了不少百姓,他们手里提着菜篮子,言语间谈论的都是楚家。 时辰过得很快,临近午时,太阳有些烈,围在刑场的百姓反而越来越多了,忽然有人大喊。 “来了!” “楚丞相一家来了” 呼喊间,一辆辆囚车在官兵的押送下行驶了过来。 囚车上是身穿白衣的亲人。 看着父亲苍老的面容,和母亲瘦弱的身子,眼泪从楚婳的脸颊划过,心脏不受控制的汹涌自责,愧疚的情绪,这些明明都是原主的情绪,可不知怎么的她也跟着难受。 楚婳深吸一口气,凤眸闪过凌厉的光,她现在要等待时机,不能轻举妄动.... 囚车缓缓从楚婳的面前驶过,围在一旁的百姓皆振臂高呼: “放人!” “楚丞相是无辜的!” 甚至有激动的百姓已经开始用鸡蛋砸押送囚车的官兵了。 “你们这些狗官!” “还楚丞相清白!” 不少百姓也因此被官兵打伤,整个刑场混乱不堪。 “你们怎么能打百姓啊!住手!快住手!”楚丞相痛心地看着囚车下的百姓,老泪纵横 可是忽然,一个鸡蛋砸在了楚丞相身上,在白色的囚衣上留下黄色的污渍。 “怎么回事?是不是扔错了?” 百姓们惊呼,可越来越多的鸡蛋扔到了楚家人的身上,除此之外还有烂菜叶。 “大家伙别被骗了!不要被这贪官的伪装欺骗了!” “是啊!据说皇宫里那皇后娘娘都承认她们楚家贪污了!” “对!那皇后娘娘还说,咱们这些老百姓都是蠢货,被她们楚家耍得团团转!” “说我们这些老百姓就是贱命一条!哪配和他们楚家相提并论!” “什么?真这么说?这皇后也太恶心了!” “贪官!骗得我们好苦啊!差点就以为你们真是被冤枉的!” 喧闹的议论声,砸得楚婳耳朵嗡嗡作响,她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了?什么时候承认她们楚家贪污了? 楚婳下意识地捏紧拳头,忍着心慌看向囚车上的父亲。 楚丞相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佝偻着身子,靠在一片狼藉的囚车上。 “婳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忽然楚丞相剧烈咳嗽起来,“咳咳..你真是让为父太失望了..咳咳..” 血从楚丞相的指缝中渗了出来,老人的身子因为咳嗽而颤抖着,头上还挂着菜叶。 “老爷,咱们婳儿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而且婳儿生性良善,不可能说出这些话来啊!” “咳..咳..”楚丞相无力地摆摆手,“她当初就一门心思要嫁给那慕容皓,如今这样做也是想维护他那夫君罢,罢了,我们楚家没有这样的女儿!” 咳嗽沙哑的声音落在楚婳耳朵里,却拉扯她的心脏剧烈疼痛,一定是有人在从中作祟!慕容皓?一定是他! 楚婳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凌厉的眸光扫过人群,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现在就动手,可是囚车旁有官兵把守。 再等等, 等一下就好...... 第13章 劫刑场 囚车停了下来,楚家人被官兵强行拉拽到了行刑台上,跪在地上的妇孺们啼哭着,像是预感到了死亡的来临。 “午时已到,行刑!” 就是现在! 楚婳仰头看向天空,手指绷紧成爪形,汹涌的妖力直冲云霄,原本还烈日炎炎的天空一下子暗了下来,乌云遮掩阳光。 “怎么回事,刚刚太阳还很大啊!” “怎么忽然天就变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监刑的官员却嗤笑一声,不屑道:“巧合罢了,恐怕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楚丞相贪污了吧!” 话音刚落,天空就轰鸣作响下一秒雪花飘落。 “下雪了?” “真的!” “肃静,立刻行刑!”监斩官肉眼可见地变得慌乱,赶忙抓起斩立决的牌子就扔在地上,可还没等牌子落地风雪大作卷起斩牌就刮回了监斩官面前。 吓得监斩官捂着乌纱帽躲在了案几下。 “这...这是六月飞雪啊!” “楚丞相一定是被冤枉的!” “神仙显灵了啊!神仙显灵!”不少百姓已经跪在地上磕起了响头, 风雪愈发大了,大到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人们已经看不清行刑台上的情况。 见状,楚婳的放松绷紧着手指,趁着风雪的遮掩飞身到了行刑台上,她的嘴唇有些发白,没办法妖力消耗得太严重了,好在一切顺利。 楚婳想着,可下一秒她就愣住了,只见偌大的行刑台上再没了楚家人的身影,足足十几个大活人就在白皑皑的风雪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人呢?她还没救呢! 楚婳瞪大了凤眸,忽然一道黑影从她眼前闪过,楚婳二话不说跟了上去,那黑衣男子怀里正抱着原主那三岁不到的侄子。 小孩哭啼的声音在风雪中断断续续。 听得楚婳有些心疼,她咬着牙追赶着眼前的黑衣男子。 一路上你追我赶,不知不觉她们已经出了刑场。 这些人到底是敌是友?不行!她得亲眼看到楚家安然无恙才行! “站住!” 楚婳拼命施展妖力,猛地往黑衣男子的方向飞去。 “嘭--” 一声巨响过后,楚婳和黑衣男子撞了个满怀,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 楚婳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倒在人家的怀里,而她刚刚撞到的是, 男子的胸膛... 嗯,还挺硬的。 楚婳视线上移,四目相对那如寒潭般眸深不见底的眸子,让她感觉有些熟悉。 是谁? 就在这时,一声委屈巴巴的稚嫩声音,打断了楚婳的思绪。 “呜呜~泥们压到窝啦” 对了,孩子! 楚婳睁大了凤眸,赶忙从黑衣男子身上起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侄子抱在怀中,可让人意外的是黑衣男子就像是预料到了她的动作一般,立马就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力度之大,捏得她手疼。 “拿来!” 蕴满怒气的声音响起,威严到让人心生寒意。 楚婳无暇顾及,因为她觉得这声音也有些熟悉,一个猜测浮上心头。 说时迟那时快,楚婳一个反手,猛地扯下了男子脸上遮掩相貌的黑布,俊美无俦的脸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呵,果然是你!”楚婳哼笑出声,怒火顿生,这个顾云城老是坏她的事,怎么?让她们楚家提前被问斩还不够,还要痛下杀手么? “阁下是谁?”冰冷低沉的声音一下子给楚婳提了个醒,对了,她现在改变了容貌顾云城应当不认识她! 是她大意了! 楚婳沉了沉凤眸,“你无须知道,识相的话就快把楚家的人的交出来!我留你一个全尸!” “好大的口气” 顾云城的声音愈发冰冷了,抓着楚婳胳膊的手掌也愈发用力,就连骨节都有些泛红,“把孩子放开!” “凭什么?” 可话落怀里的孩子立马啼哭了起来,楚婳神情微怔,松了松手,她心中觉得抱歉,想来是刚刚没注意抱得太用力了,把孩子勒疼了。 但就这么一走神的功夫,楚婳手上一空,孩子立马被顾云城抢走了。 楚婳想去夺,可顾云城的帮手已经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主人,有何吩咐?” “这个女人”顾云城冷冷的目光扫了过来,“杀了!” 淡漠的话语,像是鬼王的低语,寒冷不带一丝感情。 “是!” 三两个黑衣人立马开始攻击楚婳,一番缠斗楚婳还是因为妖力不住败下阵来,她的胳膊被黑衣人抓住,动弹不得。 楚婳挣扎着,恨恨地瞪着顾云城。 是她低估了这些人的实力,更何况她的妖力快要耗尽了.... 或许察觉到了她的眼神,顾云城忽然一步步朝她逼近,“留本将军一个全尸?嗯?” “你!” 楚婳咬着牙,脸上却烧红了既是气的又是羞的,刚刚她确实说大话了,不过那不重要,迟早有一天她会杀了这男人! 可顾云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歪着头,薄唇附在她耳畔,声音低哑含着讥讽, “人贵有自知之明,懂?” “呵” 楚婳捏紧了拳头,忽然笑了,抬脚就朝顾云城的那处踹去,用了十分的力道,毫不留情,“懂,那顾大将军现在也懂了么?” 话落,现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其他黑衣人面面相觑,瞳孔里写满了震惊,他们刚刚看到了什么?将..军..将军被... 顾云城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铁青,寒眸也黑沉发冷,像一匹野狼盯视着楚婳,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拆骨入腹。 “怎么,疼了?” 楚婳并不害怕,反而挑衅似的扬起朱唇,“顾将军也不过如此嘛”说完楚婳还肆无忌惮地视线下移,饶有兴味地打量那处。 “把她的眼珠子剜了!” 顾云城几乎是从牙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甩下这句话他就抱着后孩子,黑沉着脸离开了。 虽然对方极力掩饰,可是楚婳还是从男人的背影看出一股子慌乱,呵呵,看你能忍多久! 楚婳眯着凤眸,唇角愉悦地勾起,可是下一秒她就得意不起来了,顾云城的手下已经拔出了刀剑。 “姑娘,你惹谁不好,偏偏惹我们家将军,不知道他被称作鬼将军么?” “没办法,你也别怪我们将军了,谁让你...” 后面的话黑衣人没说,但刀剑已经砍了下来,楚婳咬着发白的嘴唇,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妖力挣脱了黑衣人的束缚,闪身逃进了路旁的竹林中。 楚婳拖着沉重的身子在林中穿行,可是很快身后就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她匆匆往后一瞥,正好就对上了顾云城那冰冷的寒眸。 该死!快要追上来了! 楚婳一咬牙,跑进了竹林深处,而下一秒她就瘫软在地变成了一只白狐蜷缩在草丛里。 她的妖力真是一滴都不剩了!可恶的男人! 楚婳恨恨地磨着牙,狐狸眼里迸发出红光,紧接着脚步声响起,一双玄黑色的靴子出现在眼前。 果然找过来了!哼!她就不信这男人能想到她变成了一只狐狸! 想着,楚婳就得意地歪着毛绒绒的狐狸脑袋,瞪着滚圆的眼睛,无辜地望着顾云城。 可男人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离开,反而蹲下朝她伸出了手。 干什么?想摸她?做梦吧! 楚婳当即对着顾云城凶狠地哈气,还扬起爪子给男人手臂划了一口子,不光如此楚婳还嫌脏似的舔了舔爪子。 但下一秒,楚婳的动作就僵住了,因为顾云城拿出了一把匕首,“这么不乖,杀掉好了” 第14章 可恶的男人! 话落,吓得楚婳当场就炸了毛,毛绒绒的狐狸尾巴都竖了起来,这男人这么小气的么?连狐狸都不放过!关键是她现在也没有力气逃跑了啊! 楚婳愤恨地望着顾云城,只见对方薄唇微扬,饶有趣味地盯着她,只不过那笑容让人心生寒意。 算了,她忍! 楚婳强忍着内心的憋屈,终究还是垂下了高傲的狐狸脑袋,歪头蹭了蹭男人的手指。 毛绒温热的触感跌进顾云城的掌心,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可失神只是一瞬,很快他的眸色就又冷了下来。 见状,楚婳心一横,索性伸出湿漉漉的粉红色舌头,讨好似的舔了舔顾云城手臂上刚被她抓破的伤口。 反正都丢过一次脸了,再多丢丢也没什么大不了! 湿润的舌尖划过伤口,痒痒的。 顾云城垂下眼睑,眸色晦暗不明,“听得懂话?” 闻言,楚婳停顿了一瞬,然后又继续若无其事地舔伤口。 可忽然,男人抽掉了手,还嫌弃似的把手臂上残留的口水擦在了她后背的白毛毛上。 这男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她堂堂九尾白狐亲自舔伤口了还不领情?不想伤口好了? 楚婳有些气闷,将狐狸脑袋扭向一边,但余光还在瞟顾云城,现在应该不会杀她了吧,要是还不放过她!她就跟着男人拼命! “生气了?” 顾云城冷哼一声,修长的手指戳了戳她的狐狸脑袋,“呵,脾气还挺大” 话落,顾云城就站起了身大步走出竹林,只留给楚婳一个冷漠的背影。 就走了?摸完她就走了? 楚婳瞪大了狐狸眼,她这么好看的一只白狐狸,受了伤,这男人就不想把她带回去?她还想借此搞清楚顾云城要把楚家人带去哪里! 不行,不能让这男人就这样带着楚家人走掉,否则她就前功尽弃了! 想到这儿,楚婳赶忙迈着小短腿跟了上去。 她现在没有多少力气了,跑得很慢,本以为很难能够追上这男人的步伐,没想到这顾云城走得那么慢。 “嗷嗷~” 楚婳围在顾云城脚边转圈,摇摇毛绒绒的尾巴。 “就这么想跟着我?” 楚婳:“....” 怎么感觉这话听着那么不舒服呢?算了,她忍! “嗷~”楚婳应了一声。 “上来” 楚婳抬头看到了男人的手掌,她愣了一下,然后跳了上去趴在了男人坚实的肩膀上。 转眼间,顾云城已经骑上了马,怀里还抱着原主熟睡的三岁侄儿。 “驾!” 十几匹马儿奔跑起来,卷起尘土。 上面都载着她们楚家人,以及顾云城的手下。 楚婳眯了眯狐狸眼,她倒是要看看这顾云城要对她们楚家做些什么! 马儿停在了一处不显眼的村院前,这里人烟稀少。 顾云城从马背上跃下,把楚家的人都带进了院子。 妇人们把孩子护在怀里,男子则围在前面,保护着女人和孩子。 “你们要做什么?别在这儿故弄玄虚的!”原主的大哥是个暴脾气,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对着黑衣人吼了起来。 闻言顾云城缓缓叹了口气,走上前拍了拍楚毅的肩膀,“楚兄,是我” 言罢,他扯下了脸上黑布。 “顾兄!怎么是你!你是来救我们楚家的?” 顾云城微微颔首。 “顾将军!”楚父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老夫多谢了” 顾云城赶忙上前一步扶住了楚父,“楚丞相无需多礼,这个地方你们安心住下,顾某也会派人把守” “顾兄,之前我们还错怪了你,还以为是仇家要把我们楚家赶尽杀绝呢。”楚毅哈哈大笑,但下一秒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对...顾兄你其实也算是我们的仇家,唉,都怪我那不成器的妹妹!” “确实” 楚毅一噎,显然没想到顾云城这么回答,他笑了笑还是叹了口气,“总之,是我们楚家对不起你” 顾云城没说话。 见状,变成狐狸的楚婳有些着急了,又打什么谜语?她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顾云城的事?怎么一个二个都不说清楚! 气得楚婳忍不住咬了一口顾云城的脖子,反正现在已经确定楚家安全了,她也没什么顾虑了。 男人闷哼一声,把她从肩膀上扒拉了下来,力度不轻不重,但是眼神凶冷地吓人, “咬我?” 楚婳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歪着狐狸脑袋,眸子又亮又圆。 一人一狐就这么对视着。 忽然一声声稚嫩的喊声打破了这样诡异的氛围。 “这只狐狸好白哇!” “好软的样子!我要摸!” 话还没说完,楚婳就落入了自己那几岁大的侄女侄儿手中,几个小朋友争抢着摸她的头,抓扯她蓬松的尾巴。 “我的!是我的!” “我还没摸到毛毛!” 楚婳被吵得耳朵疼,她脑袋也嗡嗡作响,再这样下去这几个熊孩子就快把她的毛薅秃了! “呀!这只狐狸是公的还是母的啊?” 什么?! 这群小破孩儿要干什么! 明明是充满童真的声音,可落在楚婳耳朵里就像是恶魔在低语。 吓得她毛都炸了起来,身子止不住地挣扎,但她的妖力还没有恢复,力气还没有这几个小孩的大。 就这样,楚婳硬生生看着自己的下肢被几个小孩往外拽。 她赶紧用狐狸尾巴遮住,但很快就被几个小破孩抓开了。 “看!它好像没有蛋蛋耶!” 话落,楚婳只觉得一道晴天霹雳雷得她脑子都糊掉了,这简直就是她最耻辱的时候啊!如果她现在是人形,脸已经红透了! 这几个小坏蛋! 楚婳羞愤地要紧牙,但冷漠又带着几分戏谑的目光扫了过来,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被扒光了。 “我看看” 你看什么看啊? 楚婳快要疯了,可这几个小孩不知道怎么就是那么听话,还真把她递到了顾云城手上。 温暖修长的手掌很快就包裹住她,楚婳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气呼呼地用力蹬了出去,但没成功,顾云城一把就将她捞回来了。 楚婳闭上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算了,看就看吧! “还咬么?” 预想当中的羞耻情况并没有出现,顾云城将她翻了个面,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粉嫩的鼻尖。 楚婳缓缓睁开了眼,正好对上了那双寒眸,只是顾云城那素来冰封的眼眸就像冰雪初融似的有了些许温度。 “嗷~” 楚婳扭过狐狸脑袋,心中还是气得不得了,她咬了一口男人的手掌,一蹬腿就跑没影了。 她的侄子侄女怎么这么可怕啊?哼!尊老爱幼,这些小孩她就不计较了,索性就报复到顾云城身上吧,反正那男人皮糙肉厚! 楚婳舔了舔爪子整理起被薅乱的毛,心中还是一阵后怕,此地不宜久留!既然已经确定了楚家人的安全还是赶紧回宫吧! 要是被人发现她不在牢房中就糟了! 思及此,楚婳咬紧呀,迈着小短腿就往皇宫的方向狂奔..... 但看着高高的红墙她犯了难。 就在这时,楚婳看到了墙角根的狗洞。 难道她真的得.... 第15章 回宫 算了!楚婳叹了口气,认命钻了进去。 进了宫墙内她刚要踏出花丛,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皇上~别生气啦,那么多官兵搜查人一定找的到的。” “到底是谁坏朕的好事!现在宫外的百姓都在传楚家是冤枉的,是神仙显灵救了他们!简直荒谬!” 慕容皓声音蕴着怒气,脸色也十分不好看,“不过柔儿,还是多亏了你想了个好法子,向百姓传播楚家的谣言,楚家名声坏了,朕的皇位便可以做得稳当些。” “能为皇上分忧是柔儿的福分” 沈媛柔依偎在慕容皓的怀里,两人在轿辇上腻歪了好一阵。 躲在花丛中的楚婳把刚刚的话听了个真切,呵,这对狗男女还真是不够安分呢,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造谣竟然是沈媛柔出的主意。 楚婳的眸子沉了沉。 “快一点,皇上还要去慎行司呢” 坐在轿辇上的沈媛柔忽然娇声道,脸上的笑容也愈发得意,楚婳你等着承受皇上的怒火吧!这就是你敢和我斗的下场!我已经迫不及待看你的惨样了! 抬轿的太监只好加快了步子。 见状,楚婳心道一声糟了!立马迈着小短腿追了上去。 近了近了! 再快一点.... 可那轿辇也知道她心中所想似的越来越快,始终在她前面,眼看着已经到牢房门口了! 怎么办?被那对狗男女发现她不在牢房里就麻烦了! 就在这时, 楚婳的目光扫到了那一蹿而过的老鼠。 有了! 牢房的门缓缓打开,缩在墙角的三个宫女看见来人,心顿时慌了起来, 完了啊!皇后娘娘还没回来,但皇上已经来了啊! 那一刻三个宫女想起了被楚婳支配的恐惧,不行!皇后娘娘嘱咐过她们要.... 几个宫女只好挪动身子把地上裹着衣裙的稻草人“楚婳”遮了个严严实实。 “皇后呢?” 慕容皓的声音沉得快滴出水来。 “你们可别挡住咱们的皇后娘娘了!”沈媛柔捂着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闻言,三个宫女哆哆嗦嗦,挪也不是,不挪也不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们,这些人她们一个也惹不起啊! “你们这几个贱婢聋了?朕叫你们滚开!” 慕容皓的怒气已经快要控制不住,额角青筋暴起。 “是....皇上..” 宫女们颤颤巍巍地往旁边挪,地上那稻草人“楚婳”一点点显露了出来。 先是裙摆, 然后是腰带 马上,就是那胡乱塞着稻草的衣领.... “吱吱吱--” 就在这时,变故顿生。 一只只老鼠在慕容皓和沈媛柔的脚边蹿来蹿去,还用爪子勾住沈媛柔的裙摆,眼看着就要爬上来。 “啊!啊!啊!老鼠啊,滚开!” 沈媛柔吓得花容失色,嗓子都快喊劈叉了。 慕容皓也好不到哪里去,想抬脚想去踩这些个肥硕的老鼠,又怕踩下去血肉飞溅弄脏了龙袍,脸上写满了慌乱,哪里还有帝王的样子。 “来人!快来人!” 啧,这么害怕? 楚婳摇摇狐狸脑袋,趁着乱大摇大摆地跃进了牢房,一个闪身就在宫女的遮掩下化为人形,速度极快,连那些宫女都没发现。 楚婳慢条斯理地处理掉那稻草人,整理好了衣服才看向还在和老鼠们斗智斗勇的狗男女,心中只觉得好笑。 看够了,楚婳就鼓起了掌。 “啪啪--” 这刺耳带着讽刺意味的掌声成功吸引了慕容皓和沈媛柔的注意,两人纷纷朝楚婳看去,脸顿时就垮了下来,有些发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觉得丢脸。 不过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侍卫们已经急匆匆地跑进牢房前来救驾,老鼠被赶走,但慕容皓的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难看了。 “楚婳!”充斥着怒火的吼声响起 “怎么了?” 楚婳笑了笑,眼里都是漫不经心。 这无所谓的态度,让慕容皓心中的怒火烧得愈发凶了,“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臣妾被关在这里,能知道什么呢?” “好!那朕就告诉你,有人将你们楚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当着百姓的面从刑场上救走了!”慕容皓怒吼着发红的双目死死地盯着楚婳,想从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上找到哪怕一丝的动容。 “哦” 楚婳微微颔首,一副我听到了的表情,凤眸里无波无澜。 但就是这幅模样才让慕容皓心慌、愤怒,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看不透这女人了! 对方的一句话一个表情就能轻而易举的触怒他!他以前从来没有因为这个女人这样过! 慕容皓的眸子暗了暗,染上了骇人的阴鹜,“告诉朕,是谁救了你们楚家?” “呵,臣妾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你们楚家和平日里和哪些人来往紧密?你们和谁勾结在了一起?说!” “和楚家关系最紧密的,不是皇上您吗?” 楚婳歪着头,凤眸流转间带着几分讥讽。 这样的眼神像是触碰到了慕容皓的逆鳞,下一秒,宽厚的手掌猛地掐上了楚婳的脖子。 “咳咳~” 空气被一点点夺取,龙气烧灼着楚婳的脖颈,她感觉自己快要被慕容皓掐死了,下意识的楚婳挣扎了几下。 “朕告诉你,没人能够染指朕的江山,谁要是让朕坐不稳这皇位,那么就得死!”慕容皓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额角青筋鼓起。 他俯下身用赤红的瞳孔死死地盯着楚婳。但因为难受,楚婳的眼尾染上了红润,凤眸倔强地半眯着却被泪珠沾湿,平添了几分脆弱。 “求朕” 慕容皓命令着,发红的眼眶染上了几分愉悦,这个女人终于对他露出了脆弱的表情,还和以前一样! 可很快楚婳就不挣扎了,她也算明白了,越挣扎慕容皓掐得越用力,反正横竖慕容皓不会掐死她。 为什么不挣扎? 慕容皓的心脏颤了颤,闪过莫名的情愫,他瞬间松了手,语气也不自然的冷了下来,“想死?” “来人!把皇后送回宫去” 说话间慕容已经走到牢房门前,忽然他侧了侧头,“记住,没朕的允许你不许死!” ??? 这话听得楚婳眉头都拧成了一团,她什么时候想死了?不是这狗男人一直想置她于死地吗?真是莫名其妙。 但甩下那些话后慕容皓就大步离开了,搞得她想怼回去都没机会。 楚婳咳嗽了两声,手轻抚着脖子。 不过刚刚还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看来这慕容皓把皇位看得很重,很好,这样失去才会痛。 思及此,楚婳的眸子暗了暗兴奋的光一闪而过。 “姐姐~” 烦人的娇柔声音响起,楚婳抬眸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的沈媛柔,“你怎么还没走?” “你!”沈媛柔一噎,然后抬高下巴得意道:“皇后姐姐呀,你可真是....” 第16章 白莲花容貌尽毁 沈媛柔故意停顿了一下,“太蠢了!” 话落,她就耀武扬威的在楚婳面前踱着步,“皇后姐姐呀!你竟然还真给了我解药,我就没见过像姐姐那么蠢的人!姐姐你不会还以为妹妹我要对你感恩戴德吧?告诉你!你们楚家的谣言就是我派人散播的!哈哈!怎么样后悔了吧?” 沈媛柔捂着唇大笑,眼神却始终停留在楚婳脸上,想从上面看到哪怕一丝后悔或是愤怒的表情。 啧,真可怜还以为那是解药呢。 楚婳抬眸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就这一个眼神让沈媛柔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她刚刚看到了什么? 怜悯? 这怎么跟她想象的不一样,这个贱蹄子不应该气疯了吗? 不光如此,含着嘲弄意味的笑声响起。 沈媛柔的脑袋顿时气得嗡嗡作响 “贱人你笑什么!” “呵” 楚婳托着腮,声音懒懒的还打了个哈欠,“一件好玩的事罢了” 说完,楚婳的目光就漫不经心扫向地面。 这自然被沈媛柔看了去,她心中当即升起强烈的不祥预感,该不会这贱蹄子.... 沈媛柔不敢再想下去,但是她本能的看向了地面。 那是.... 沈媛柔的瞳孔陡然睁大,差点连站都站不稳了,“啊啊!楚婳你个贱人!” 想到那日吃下的解药,沈媛柔就胃里就控制不住的翻滚,她捂着胸口剧烈呕吐起来,但是一低下头,那颗颗分明的老鼠屎又刺激得她快要崩溃。 那浓烈恶臭的味道让她永生难忘! “贱人!你撒谎那肯定是解药,这两日我的脸明明好了许多!”沈媛柔癫狂地呢喃,手抚上了脸颊,“对!一定是你在骗我!哈哈!别以为我会相信你这个贱人!” 闻言,楚婳笑着摇了摇头,“随你信不信,如果你觉得让你脸好了两日的就算是解药,那我也无话可说。” 随意的话击溃了沈媛柔心中最后一丝防线,“你什么意思?说清楚啊!楚婳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真吵” 楚婳挠了挠耳朵,随即朝缩在墙角的三个宫女勾了勾手指,“走吧” “走..奴婢们能走吗?” “当然” 楚婳甩下这话就起身朝牢房门走去,几个宫女犹豫了一下也赶忙跟上。 “别走!别走,贱人你给本宫滚回来!”沈媛柔捂着胸口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愣着干什么拦住她啊!” “这....”守卫们面面相觑,“回禀贵妃娘娘,皇上走前下了口谕,“让皇后回宫。” 闻言,沈媛柔捏紧了拳头,用力到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她心中隐隐感到心慌,为什么皇上刚刚不把那个贱人掐死!是不是.... 不行!绝对不行!可她的脸快要毁了,谁能帮她..... 对了! 那个人!那个人一定可以帮她!她要马上回宫写信,求那个人进宫! 沈媛柔的眸子重新燃起怨毒的光,有那个人在,她便什么也不怕了!楚婳!这一次,我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 几日后, 整个瑶华宫都是死气沉沉的,虚弱的咳嗽声从金织玉缕的帷纱内传出。 宫女端着药上前查看,可下一秒就吓得跌坐在地板上瑟瑟发抖,碎裂的瓷碗连着药洒了一地。 “滚!把她拖出去仗杀了!” “贵妃娘娘饶命!饶命啊!” 宫女撕心裂肺的哭喊,但很快就没了声息。 躺在床榻上的沈媛柔已经面目全非,她的脸皮斑驳脱落,皮肉已经包不住布满红血丝的眼珠子。 血肉模糊间黄绿色的脓浸湿了华贵的锦枕,上面还黏着脱落下来的脸皮。 “人呢...他回本宫的信没有?回没有...” “贵妃娘娘...” 宫女们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说啊!” “信上写着....写着..” 宫女不敢念,屏住呼吸把信封递了过去。 “哈哈!不来?他不来,”沈媛柔癫狂地笑着,“青灯你当真这样无情?还是你已经厌弃了我!” 要是我答应了你的要求,你还会不管本宫么? 与此同时, 凤鸾宫又是另一番光景。 “娘娘,日上三竿,该起床了...” “不急” 宫女们欲言又止,“娘娘您怎么不抓住机会啊,这几日皇上来了您都称病不见,明明您是假生病,瑶华宫那位才真的是病得不轻。” “对对!宫里面都传遍了,那纯贵妃这几日仗杀了好些宫人!不知道那些人犯了什么事....” “可能是被吓到了” 楚婳呢喃着,表情仍是淡淡的,对她而言这不是什么好在意的事情,她是妖,一生杀戮无数,不会有那点虚伪的悲悯之心,现在她只想如何把慕容皓拉下皇位... “娘娘,用午膳了” 话落,楚婳就一把掀开凤帷下了榻,但看到桌上那两道简陋的吃食后,楚婳的凤眸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呵,馒头、榨菜?没了?” “娘娘,御膳房那边的人实在是过分,前几日还有些小菜,如今就这样糊弄人了!” “想来是娘娘前几日才从慎刑司回来,在那群狗奴才眼里就是不得宠...” 楚婳啪的一声把筷子放下了,别的都可以,吃不能将就。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楚婳就领着凤鸾宫所有的宫女太监怒气汹汹地走到了御膳房。 “哟皇后娘娘,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守在御膳房门前的是两个脑满肠肥的太监,两个人站在一起,把门堵了个密不透风。 楚婳挑了挑黛眉,挥手示意身后的太监一起上,凤鸾宫的太监们团结一致,硬生生把堵在门前的两座“大山”搬开了。 一进去,楚婳就看到了端着精致菜肴的御膳房婢女。 “仔细端好了!被磕了洒了!” “瑶华宫的那位可是皇帝心尖儿上的人儿,可不像咱们的皇后娘娘,啧啧。” 说话的御厨声音提得很高,就像是故意说给楚婳听的一般。 “端走” 楚婳抬了抬下巴示意,下一秒凤鸾殿的宫女们便从婢女手上抢走了菜肴。 这下可御厨沉不住气了,“皇后娘娘这是作甚?” “看不出来吗?” 楚婳瞥了御厨一眼好笑道:“抢御膳” 第17章 抢御膳 “你!皇后娘娘您这般不守规矩,别怪小的没提醒您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 “呵,知道又如何?”楚婳一点没闲着继续招呼宫女抢御膳。 终于御厨站不住了,本来就小的眼睛硬是在肥脸上挤成了一条缝,“皇后娘娘可真是让人开了眼啊!” 话落胖成球的御厨冲向宫女,将菜肴掀翻在地。 瓷器碎裂,菜洒了一地。 有狗闻着味过来了,摇着尾巴舔食着地上的菜肴。 “皇后娘娘瞧见了吧,咱们御膳房的人宁愿给狗吃这些菜!” 御厨双手插着滚圆的腰身,得意道:“敢再御膳房闹事,皇后您还真把自己当个主了?冷宫弃后也算是皇后?哈哈笑死人了,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很快就有凤鸾殿的宫女太监们打抱不平,“你们是不是疯了,不怕皇上怪罪吗?那再怎么也是皇后啊!” “失宠的皇后罢了,更何况是皇后娘娘先来咱们御膳房闹事的!” 话落膳房婢女们也跟着附和,“对呀!可是皇后娘娘把纯贵妃的菜弄洒了的,是嫉妒人家得宠吧!” “连御用的瓷碗都被皇后娘娘打坏了!” “你!你们怎么能够含血喷人!明明是你们御厨打坏的!”凤鸾殿的宫女们都听不下去了,纷纷出声讨伐。 但下一秒,御厨就撸起袖子,作势要扇宫女们的巴掌。 宫女已经害怕地闭上了双眼,但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出现,宫女睁开眼一看,是自家的皇后娘娘挡在了面前。 楚婳随手抓住了御厨的手臂,眯了眯凤眸,“怎么不打了?” 御厨想挣脱楚婳的控制,但手上再用力也纹丝不动,相反御厨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像是被铁夹锢住似的,疼痛到像是在受酷刑。 这皇后娘娘那么瘦弱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御厨在心中直发问他这三百斤的肉是不是白长了。 “哎哟...轻..轻点,我这手还要给皇上做菜!” “给本宫做菜,立刻马上” “什么?皇后娘娘您怕不是得了失心疯...等等!疼疼疼!”御厨的话还没说完就痛得眼泪都出来了,“我做!” 话落,楚婳才松了手。 御厨拖着三百斤的身子不情不愿地走到厨房内,磨洋工似的“做菜” “快点” 楚婳有些不悦。 “皇后娘娘既然嫌慢,那味道不好就怪不了奴才们了!” “呵呵” 楚婳的最后一点耐心被耗完了,她抓起一把菜刀就架在来御厨的脖子上。 御厨吓得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冰冷的刀锋抵在喉咙仿佛下一秒就要割破皮肉,这个皇后娘娘怎么回事?不是说宫中的女人都娇柔吗?为什么这个皇后还会拿刀架着他做菜? “娘娘...” “嗯?” 楚婳紧了紧握刀的手。 “小的..只..只是想问问..您喜欢吃什么..” 一炷香过后,楚婳满意地离开了御膳房,凤鸾殿的宫女太监每个人手上都端着精致的菜肴。 走在宫道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楚婳也不在意,她现在一门心思只想回宫吃饭,她快要饿死了。 但是女子的哭喊声从旁边的院阁传出,让人忽视不了。 “贱婢!你还当自己是官家小姐呢!” “嬷嬷我错了,就饶了我吧!” 楚婳挑挑黛眉,“这儿是哪?” “回娘娘,这里面是浣衣局” 楚婳点点头,在经过时漫不经心地朝门内看了一眼,一个女子蜷缩在地上,正被嬷嬷鞭打着,木桶内的衣物洒了一地。 那是... 楚莹莹? 原来是被慕容皓发配到了浣衣局,楚婳脚步微顿,正准备抬脚离开。 啧,算了 楚婳折了回来,帮鬼帮到底,她答应过原主要救楚家人。 思及此,楚婳大步走进了浣衣局。 “住手” 鞭打的嬷嬷抬头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哟,皇后娘娘来了,但老奴正在管教不听话的奴婢,就没空迎接您了。” 楚婳也没废话,上前直接抢下了嬷嬷手上的鞭子。 “姐姐你怎么才来?莹莹过的好苦啊!” 楚莹莹看到救星般的一把抱住楚婳,失声痛哭起来,“姐姐,你都不来找莹莹,是不是不要莹莹了。” “好了,没事了” 楚婳放缓了声音,手有些不自在地拍了拍楚莹莹的背。 “姐姐你可要为莹莹做主啊!”楚莹莹顶着红肿的双眼哭诉着这几日发生的事。 楚婳听完微微颔首,将手上的鞭子递给她,“打,报仇” “打,可以么...”楚莹莹看着身后的嬷嬷,手上的鞭子跟烫手山芋似的,“姐姐..要是皇上怪罪...” “呵,他怪罪的还少么?” 楚婳抬了抬下巴,“打,这些人怎么打你的,就把仇报回来。” “啊...可是她们也是听命行事,蛮可怜的。”楚莹莹扯了扯楚婳的衣袖,“姐姐还是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她们吧。” 话落楚婳无语地挑了挑黛眉,“随你,挨打的又不是我。” “姐姐,莹莹不想待在这里了,楚家的人都被救走了皇上肯定很生气,姐姐你去认错求情好不好?” “你怎知楚家人被救走了?” “宫里都传遍了!说得可邪乎了,说咱们楚家是被神仙救走的。”楚莹莹顿了顿继续道:“也有人说是被妖怪救走的...” 楚婳垂下眼眸,“莹莹,现在楚家还是戴罪之身,姐姐未必能保全你,你先暂时躲避在姐姐的宫中,等风头过去,姐姐再想办法把你送出宫.” “姐姐的意思是让莹莹到你的宫中当婢女?” 楚莹莹一下子拔高了声音,满脸写着不可置信,“姐姐你就不能去求求皇上么?” “求?他薄情寡义,陷我们楚家不义,本宫还去求他?”楚婳黛眉紧皱,不能理解楚莹莹的脑回路。 但楚莹莹显然不乐意了,“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当初不救妹妹也算了,如今连保全妹妹的命去找皇上说些好话都不肯吗?还让莹莹去你宫中当婢女,姐姐你是不是压根没有把莹莹当妹妹,也对,莹莹只是庶出....” 说着说着,楚莹莹就捂着眼睛哭泣了起来,完全一副可怜兮兮的小白花模样,这也引得了一旁看热闹宫人们的议论。 “都说皇后娘娘仁善对姊妹极好,现在看来是伪善罢了” “就是!刚刚皇后还要鞭打嬷嬷们,还是她那妹妹心善求了情呢。” “真是自私又虚伪,妹妹在浣衣局呆了那么久,也不来看看” 楚婳听笑了,她才从慎刑司出来,之前也一直忙活着救楚家的事,怎么现如今还成了她的不是了? “说吧,那你想怎样?” 第18章 风波起 “姐姐,莹莹是女子所求不过是一个依靠,如今莹莹孤身一人,可不像姐姐有皇上护着!” 护着?这一切都是慕容皓造成的好么?她这个妹妹张口闭口就是皇上..... 楚婳在心中冷笑两声,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但还是耐着性子故意道:“看来莹莹是想嫁人了,但楚家现在是钦犯,你觉得那些高门贵子会愿意淌这浑水么?” “那姐姐是想把莹莹嫁给那些山野村夫?你是我姐啊!就这么想我过得不好?姐姐在皇上面前说些好话就能救得了莹莹一辈子啊!” 楚莹莹的声音有些激动,哭得发狠让人心生怜爱。 可惜楚婳一点都怜爱不起来,连楚家被救走的消息都知道了,能不知道她才从慎刑司出来?能不知道她失宠已久去求慕容皓一点用都没有,反而会招来怒骂? 不过说了这么久,她都嫌烦了,狐狸尾巴也该露出来了吧? 楚婳勾起唇,就这么看着楚莹莹。 这样冰冷非人的眼神,让楚莹莹心颤抖了一下,她心道是错觉,然后捂着胸口,用一副失望至极的语气哭喊,“姐姐若是连句话都不想帮莹莹说,那莹莹不麻烦姐姐就是!莹莹自去到皇上面前磕头为自己讨一条生路,就怕姐姐连这都不愿!” 委屈的声音引得不少宫人的同情。 “皇后娘娘这当的什么姐姐啊!竟这样逼自己的妹妹!” “我看怕是嫉妒妹妹的容颜,你没听到嘛妹妹是庶出,平日里肯定少不了打压。” “是啊!皇后娘娘如今失宠,当真是活该!” 这些声音如针般扎入楚婳的心里,她能感觉到原主的情绪的波动,记忆里原主对楚莹莹凡事都迁就,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这唯一的妹妹。 如今,这个妹妹却反过来算计她,当真是可笑。 但她又有什么笑原主的资格呢?她楚婳又何尝不是被自己的同族胞妹算计沦落至此。 “呵” 楚婳自嘲似的轻笑一声,然后抬手捏住了楚莹莹的下巴,“我平生最不喜欢麻烦,现在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留在我身边,我庇护你。要么就继续待在这浣衣局!” “呜~姐姐你真的让莹莹好失望啊...” 楚莹莹眼泪汪汪地抓住了楚婳的衣摆,“莹莹从小到大都不敢麻烦姐姐,就这么一次姐姐都还是不愿...” “看来你是选第二个了” 楚婳声音冷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她扯掉楚莹莹抓住她衣摆的手,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姐...姐姐!别走啊!”楚莹莹不可置信地愣在当场,从前她想要什么姐姐就会给什么,从来不会拒绝她!怎么如今竟然.... 不!不行!她才不想待在这浣衣局做这么下贱的脏活! “姐姐别走,你就这样狠心抛下莹莹么...” 楚莹莹慌忙上前去追,却摔倒在地,她疼得直叫唤,“呜呜...姐姐,莹莹受伤了!” 但楚莹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心慌地发现,从前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姐姐竟然头都不回一下,冷漠的背影就这样消失在视野中。 ........ “施主满身邪气,怪不得亲人离散,不得善终。” 陌生的声音响起。 楚婳抬眸,看到了忽然靠近的男子,一身藏南色的海青,腰宽袖阔,圆领方襟。看穿着是个僧人,只是那人模样生得俊美有种雌雄莫辨之感,配上手里的佛珠,添了几分神圣气息。 和尚,她最讨厌了。 楚婳懒懒地移开视线,继续朝前走。 但在经过男子身旁的那一刻,磁性的声音再度响起。 “皇后娘娘可想知道贫僧为何会来?” “不想” 楚婳甩下这冷漠的两个字,连个眼神都没给对方。 这倒是让那僧人有些许意外,但他神色未变只是淡色的唇勾起了抹笑意,“不知娘娘可还记得纯妃” 话落,男子垂眸轻笑,“哦,忘了,她现在是贵妃娘娘了。” 这句话让楚婳忍不住挑了挑黛眉,听这语气他和沈媛柔关系有些不一般,想来是沈媛柔的脸皮溃烂后搬来的救兵,只是不知这和尚有多少本事了,她可是费了不少妖力才下了这毒。 “皇后娘娘若是好奇贫僧的本事,不如就一道去太和殿。” “呵” 楚婳笑了,这臭和尚还当真有趣得紧,就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 太和殿内, 慕容皓坐在龙椅之上,底下文武百官吵得不可开交。 “皇上,皇后娘娘和高僧到了” “宣他们进来” 话落一袭海青的男子走进大殿,吸引了不少官员的注意力。 “那是济幻大师座下的徒弟青灯?” “都说青灯大师不慕名利,只见有缘人,这还是老夫头一次见到他啊!” 众人的目光都在青灯身上,楚婳也不在意,脚步未停。 “你今日怎么穿得这样素?成何体统?”慕容皓压低声音斥责出声,脸上写满了不悦,但面对文武百官时却换了副面孔,“皇后素来节俭,故而喜着清新淡雅的衣裳,爱卿们莫要见怪。” 闻言,不少大臣们这才反应过来,敷衍地向楚婳行了礼。 不过倒是有几个恭敬的。 楚婳看着这些朝臣,心下明了,这朝中有些官员是三朝元老,为人刚正,深得民心,慕容皓刚登基还动不了这些老臣,而且还要在这些老臣心里留下好印象。 但真正让慕容皓忌惮的其实是手握重兵,权势滔天的..... 楚婳唇角勾起,视线落在了顾云城身上,几乎是同时冰冷的视线就扫了过来,带着几分威胁意味。 楚婳只觉得好笑,反而用调笑的眼神故意看了顾云城好几眼。男人似乎是嫌烦了索性闭上了双眼。 这么不经逗? 楚婳心情大好感觉那日变狐狸时所受的屈辱讨回来了一点儿。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眼前的事。 她们何尝不明白,楚家不过是慕容皓用来杀一儆百的,因此慕容皓绝不可能这样轻易放过她们楚家,一旦百姓和朝中位高权重的老臣认定她们楚家贪污了,那么她们楚家就再没有翻身的机会.... 所以, 这烦人的和尚恐怕就是来对付她们楚家的! 正想着,慕容皓就发话了,“青灯听说你是感应到了天有异象所以特来入宫?” “回禀皇上,贫僧夜观天象,紫微星被乌云所遮盖,贫僧猜测有鬼魅作祟祸乱天下。”说话间青灯意味不明的视线落在了楚婳身上。 第19章 皇后是鬼 “是么?可朕没觉得这几日有奇怪的事情发生。”慕容皓摩挲着下巴,故意发问。 “皇上啊!”有大臣惊呼出声,“这说的不就是楚家人被救走一事!六月飞雪定是有鬼怪作祟!” “对!皇上是天子怎么可能冤枉了楚家呢?” 这话很是中听,慕容皓表情愉悦。 “此言差矣,这是国事怎么能用怪力乱神来解释呢?”白发苍苍的官员道。 话落不少朝臣也点点头,“楚家之事还是再查查,蹊跷的地方太多。” “几位大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皇上冤枉了楚家么?”一个长相和沈媛柔有七八分相似的中年官员反驳出声。 这恐怕就是沈媛柔的父亲吧,也就是那个找到了她们楚家所谓贪污证据的人。 楚婳眯了眯凤眸,瞳孔中有冷光闪过。 “好了诸位爱卿不要再争吵了,不如就让青灯大师来证明一下他的话,爱卿们再来定夺也不迟。” 说这话时,慕容皓特地转头看了眼楚婳,仿佛在说,害怕了吧,要是现在求朕就还来得及。 但是楚婳迟迟不给他回应,慕容皓也有些不耐烦了,“皇后意下如何啊?” “随你” 这话把慕容皓气得不轻,他捏紧了拳头,心中怒火翻滚,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这么不给他面子,好啊!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要倔到什么时候!他定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跪下哭着来求他! 想到这儿,慕容皓气顺了些,大手一挥,“青灯你别有顾虑,开始吧!” 青灯微微颔首,视线落在了楚婳身上,“皇后娘娘可是楚家人?” “嗯” 楚婳懒懒地瞥了他一眼,以作回应。 见状青灯淡色的唇勾起,“那请问皇上,皇后这段时间有没有性情大变?” “有!”慕容皓猛地一拍扶手,这几日这女人可把他气得够呛,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皇后性情确实变了些!” 难道... 被那和尚发现她是妖了? 楚婳攥着扶椅的手紧了紧,可面上神色未变。 像是看穿了她心中的顾虑,青灯忽然放高了声音,满脸写着自信,“依贫僧所见,皇后是被恶鬼附了身!” 听到这儿,楚婳轻嗤出声,垂眸笑而不语。 恶鬼?啧,方向对了,可惜答案错了。 但此话一出,像如一颗石子丢入朝堂惊起波澜。 “什么?” “这怎么可能?” “简直荒谬!” 众人议论纷纷看向楚婳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 “那你倒是说说本宫是什么鬼?” 楚婳一手托着腮,脸上看不出表情。 “贫僧还未曾看出” 青灯微微一笑拿出了一个铜镜,“皇上,可允许臣用这枚铜镜照皇后娘娘?” “当然,想来皇后也不会介意吧” “臣妾很介意” 闻言,慕容皓一噎,怒气瞬间爬上了脸庞。 朝臣们也议论起来。 “皇后娘娘照个镜子都不肯,怕是心虚了!” “对啊,照个镜子有什么?” 大多声音都是对她不利的,楚婳听了个真切也一一留意了那些朝臣。 “臣妾想问如果照不出来,那这和尚该当何罪?” 慕容皓有些不耐烦,“自然是欺君” “那就好” 楚婳笑笑,“来吧” 话音刚落青灯就举起铜镜,双手合十间铜镜居然悬在了空中,还散发着青色的荧光。 这一幕,引得大殿的人唏嘘不已,就连慕容皓也睁大了眼睛,稀罕地看着。 “这青灯大师果真厉害!” “竟然能让铜镜悬空,这怎么做到的?” “莫非皇后娘娘真被鬼附身了?” 呵,雕虫小技,她倒是看这和尚妖里妖气的,楚婳嗤笑一声,随意施展了妖力,下一秒那铜镜便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几乎是同时,朝臣恭维称赞的声音戛然而止,大殿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啧,就碎了?” 楚婳歪着头,语气里的讥讽意味毫不掩饰。 大臣们这才反应过来,对着碎裂的铜镜唏嘘不已。 “碎成这样还怎么照啊?” 怀疑的声音愈演愈烈,青灯反而笑了。 “皇后娘娘” 青灯迎上了她的目光,笑得灿烂眸子兴奋地亮着,像是闪烁的灯火。 这样的表情却偏偏让楚婳觉得诡异。 不好! 但是晚了,青灯笑淡色的唇勾起危险的弧度,“诸位请看!” 这...这是! 只见那碎裂在地的铜镜显现出了一团白色的鬼影。 楚婳一动,那镜中的鬼影便跟着动。 那一刻朝臣看向楚婳的目光都变了充斥着惊恐和愤怒。 就连慕容皓都腾得从龙椅上站起来,表情又惊又怒又怕,“这..快来人!来人护驾!” “真!真的是鬼啊!” “救命啊!” “青灯大师您快快想想办法啊!” 有的朝臣已经吓得腿软瘫倒在地。 这场面把楚婳逗乐了,这些人怎么比她宫里的那些奴仆还要胆小,这就害怕了? 楚婳掩着唇走下大殿,随手捡起一块碎裂的铜镜把玩起来,她每往前走一步,那些朝臣就往后退一步。 “你!你要干什么?别过来啊!” “你们楚家都是鬼怪!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闻言,楚婳却笑得愈发放肆了,她手腕一转,手上那块碎镜就对上了沈媛柔父亲为首的朝臣。 只见碎镜中的画面猛地变了,沈父及他身后的朝臣面容变得扭曲狰狞,化作了黑色的鬼影在镜中摇曳,下面还有翻腾的油锅。 “真奇怪,怎么沈丞相你们也被鬼附身了?” “怎么可能?这都是假的!是假的!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对!老臣一生行得端坐得直,皇后娘娘恐怕是因为楚家的事,就怀恨我这个老头子吧!”沈父故作镇定捋来捋发白的胡须,只是有些发颤的手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哦?听你们意思,这铜镜内的鬼影是假的了?” “当然,我们这些臣子对皇上忠心不二心系百姓,怎么可能是鬼?” “既然如此....”楚婳眯了眯凤眸,“那便是这臭和尚铜镜就有问题了,照谁都是鬼。” 在听到“臭和尚”这三个字时,青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个皇后好像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呢。 “这...” 而刚刚还一个劲儿反驳的朝臣也忽然沉默了,毕竟是他们刚刚自己亲口承认了鬼影是假。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的铜镜乃是先师所留,可照天下鬼魅。”青灯走上前镇定自若道,打破了殿中的沉默。 “对啊!青灯圣僧名满天下,怎么会有错?” “而且连皇上都说了皇后性情大变,思来想去只能用鬼附身来解释了” “对!既然是鬼,那做做手脚有什么难的?”沈父站了出来,义正言辞道:“老臣认为,皇后娘娘要想证明自己的清白需要受火刑,古往今来都有用火祛除邪祟的先例。” 第20章 反击 “附身在皇后娘娘身上的恶鬼定会在火刑下魂飞魄散!” “呵” 这些话把楚婳听乐了,“谁被火烧了还能活下来?想本宫死就直说,没必要说这些话来逗人笑,皇上该不会也觉得这个蠢法子可行吧?” “你!” 慕容皓捏紧了拳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这女人是人是鬼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女人若是背上了鬼附身的污名,那楚家人被神仙救走的谣言便不攻自破了,既能平息百姓议论,又能安抚朝中那几个老臣。 如今他倒是小看了这个女人,怎么这样嘴利,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她以前自己从未看清过? “皇后娘娘莫不是心虚了,想来是怕了吧,不如就早些承认自己被鬼附了身!” “好啊” 楚婳笑了笑,“若本宫受火刑,沈丞相也得受,那铜镜上可是也照出了您的鬼影。” “这可不行,皇后娘娘,能照出老臣的鬼影是因为你做了手脚,可算不得数。” “够了!老夫都听不下去了!沈相你说这话自己觉得可笑不可笑?” 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朝臣站了出来怒斥道:“怎么同样是在镜中出现鬼影,皇后娘娘就是被鬼附了身,而你们就不是?也未免太没有道理了吧!” “还有那火刑,亏沈相你能说出这种话,老夫都替你丢人,你是读书读到狗脑子里了吧,人被火烧还能活?真是笑死老夫了,真不知道你科举是怎么考上的。” “恐怕这都是为了给你那宝贝女儿腾后位吧!” “你!你们!”沈父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 “好了,成何体统!” 慕容皓猛地一拍龙椅把手,大殿这才安静了下来。 “既然如此,让青灯大师再用铜镜照一照沈丞相不就行了。” “呵,皇上可真是公平。”楚婳冷笑出声,“镜子是这和尚的,只要他不想,这鬼影便照不出。” “那皇后你想怎样?” “依臣妾看” 楚婳唇角勾起视线在大臣当中逡巡,“得找个八字硬的人” “哪有这样的人?” 楚婳意味不明的视线落在了一脸不耐烦的顾云城身上,“不如就顾将军吧,他总不可能也被鬼附身了吧。” “对!顾将军忠心耿耿,保卫国家,一身正气,好几次都能化险为夷,这是阎王爷不敢收啊,也因此世人都尊称他为鬼将军,那些个小鬼可不敢近顾将军的身!” “想来,这铜镜若真有什么问题,也影响不到顾将军吧!” 朝臣们拍掌附和,顾将军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然而顾云城的脸色已经黑沉得快滴出水来了,满脸写着不爽。 楚婳唇角勾起,心中很是愉悦,哼,她一向有仇必报,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男人刚刚一直都在抱着手看好戏。 “顾将军莫不是不愿意?” “照个镜子而已,皇后娘娘也别故意激将臣” “那便是愿意了” 楚婳抬眸,“皇上意下如何?” “朕准了!” 话落, 青灯也不再耽搁,在空中结了一个手印,碎裂的铜镜便奇迹般地悬浮在空中,拼凑在一起,严丝合缝完好如初。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不愧是圣僧啊,真是让人开了眼界!” 大臣们赞叹着,然后又摇了摇头,“无风不起浪,皇后娘娘若没什么问题,那圣僧为何要说她是鬼?” “还有这顾将军,都不用照,肯定不是啊!” 是么?是不是她说了算! 楚婳歪着头,看准时机在铜镜照向顾云城的那一瞬间,施展了妖术,看不见的猩红光芒一下就裹住了铜镜。 见状,青灯双手结印,金色的佛光便铺天盖反压而来,两人在朝堂之上斗着法,但凡人看不见。 这和尚还有些本事。 楚婳眯了眯凤眸,手指一勾。猩红的光瞬间压过佛光,铜镜中便显现出了一团黑色的鬼影。 ”快看那黑影...“ ”怎么会这样!“众人皆惊。 就在这时,变故顿生。 只听见“嘭—”的一声 那镜子直接炸开化成齑粉,散落在空气中,而青灯也口吐鲜血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 楚婳陡然睁大凤眸,她看看地上化为齑粉的铜镜,又看看元气大伤的青灯,忍不住蹙了蹙黛眉,虽然这臭和尚受伤她很开心,但她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妖力不足以让这铜镜损毁。 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顾云城?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有一条盘旋入云霄的黑龙在铜镜炸开前闪过,但只是一瞬间,其他人未必看见了,而在这之前的鬼影可是显现得清清楚楚。 她这么大费周章地把顾云城拖下水,就是为了让他和自己一个战线,毕竟这个朝堂上哪怕是狗皇帝都要忌惮顾云城几分。 不管怎样,她的目的达到了。 楚婳在大殿中央悠闲地踱着步,“想来诸位大臣也都看清楚了镜中的画面吧?” “这...确实是有鬼影的。” “可这铜镜怎么好端端的就炸了呢?就连青灯大师也吐血受伤?” “莫不是顾将军也被恶鬼附身了,为了掩盖事实就把这铜镜弄坏,好损毁证据,不如....” 沈父说着说着声音就变小了,因为他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大殿安静得诡异,就连那些平日里应和他的大臣们也都不敢开腔了。 沈父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继续道:“不如顾将军也和皇后娘娘一起经受火刑的检验...” “火刑?” 顾云城哼笑一声。 明明只有两个字,却像是阎罗的低语,硬生生吓得沈父腿脚发软,险些跌在地上。 他差点忘记顾云城有多恐怖了,那可是“鬼将军”啊!杀过的人也许比阎罗殿里的还多,真要是上火刑,顾云城定会先把他生吞活剥了! “没有,老臣只是开个玩笑,还是不要迷信这些民间没有根据的东西为好。”沈父擦了把头上的冷汗,厚着脸皮找补。 闻言,慕容皓的表情也不太好看,像是在压抑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 顾云城在朝中的威名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但更可气的是偏偏这该死的女人和顾云城搭上了,搞得他现在也没办法用鬼邪作祟之名制裁这女人乃至被救走的楚家! 那些冥顽不灵的老臣仍然会认为楚家贪污之事存疑,更别提那些亲眼目睹六月飞雪的百姓了! 慕容皓紧抓椅子把手,用力到都快把上面的金漆抠下来了,末了他深吸一口气,“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青灯大师徒有虚名,竟然装神弄鬼哄骗朕,来人!把这个妖僧带下去杖责三十!” 第21章 杖责妖僧 “是!” 侍卫们走上前,准备把人拖下去,青灯擦了擦唇角的血,脸还是煞白的,他就这样抬头注视着楚婳。 啧,现在笑不出来了? 楚婳歪头托腮欣赏着青灯这可怜兮兮的模样,虽然这和尚和慕容皓是一伙的,但慕容皓在气头上,定不爽这和尚给他跌了面子,这惩罚几分是做给朝臣看的几分又是发自真心的。 不知道这和尚细皮嫩肉的禁得住打么? 想到这儿楚婳笑意更盛了。 而那青灯直到被拉下大殿都还是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他明明只从这皇后身上感受到了微弱的鬼气啊!他本以为不过是哪的孤魂野鬼罢了,怎么铜镜都碎了?那可是先师留下的法镜,世间仅有一块!居然.... 青灯越想越觉得心疼,自己到这皇宫一遭赔了上好的法镜不说,竟然还得挨杖责! 这个皇后娘娘到底什么来历? 正想着,那棍棒就打了上来。 “嘶—” 他到哪不是被人尊着敬着,何时受过这种对待,关键是今日之事要是传出去,他圣僧的名头怕是要毁去大半了! 楚婳听着殿外那臭和尚的叫声,心情一下子畅快了起来。 此时慕容皓已经愤然离开了,正当她也要出这太和殿看热闹时却被人拦了下来。 “皇后娘娘今日,真是让顾某刮目相看。” 顾云城挡在她面前,黑影把她牢牢笼罩在其中。 “呵,谢谢” 楚婳扬起小脸,得意而又挑衅似的回应,视线却落在了男人的脖颈上,那日她变狐狸时咬的牙印还在。 也对,当时她要咬得还挺用力的。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顾云城抬手遮住了牙印,“皇后娘娘在看什么?” “啧,顾将军竟然伤在这种地方。”楚婳用揶揄的口吻调笑着。 “畜生咬的,待本将军抓住那只畜生定将它剥皮做靴子。” 顾云城的寒眸深邃得让人看不透。 话落,楚婳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她忽然觉得后脊背有些发凉,这个可恶的男人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看出她的身份了?这不可能! 楚婳稳住心神,语气一如刚刚带着几分戏谑,“是吗?那顾将军可一定不要放过她。” “当然,不劳皇后娘娘费心” 话落顾云城就转身离开了。 楚婳眉头微蹙,收拾好心情也走出了太和殿,她还等着看那臭和尚挨打呢! 远远的她就看到青灯狼狈地趴在地上,棍棒如雨点砸下,而路过的大臣也纷纷对他指指点点。 “呸!什么和尚就是骗人的!” “是啊,真是有辱佛门” “但那让铜镜悬浮于空的把戏确实神奇。” “哼,不过是用了什么坑蒙拐骗的障眼法罢了!” 听着这些讽刺谩骂的声音,楚婳微微一笑,她知道这些话可比棍棒还让这臭和尚难受。 可正当她想要走近些,却看到了慕容皓先她一步停在了青灯面前,紧接着侍卫们停止了杖打。 见状,楚婳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不再上前,反而借着殿外的石玉柱遮掩自己的身影,然后眯着眼观察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那和尚扶着腰艰难起身,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了慕容皓的手上,嘴里还一直说着什么。 慕容皓则皱着剑眉,面露怀疑。 隔得有些远,楚婳用了些许妖力才勉强听到了几个字。 什么现形...不会被发现..之类的。 楚婳心中有了猜测,冷哼一声便走上前去,一看到她,那和尚便闭了嘴。 “你怎么来了?”慕容皓有些不悦,质问出声。 “来看看污蔑臣妾的臭和尚下场,难道不可以么?” “是不是污蔑,你心里最清楚!” 慕容皓咬牙切齿,“不说楚家离奇被救一事,就说柔儿如今还在病床上不许朕去瞧她,定是你这毒妇又欺负柔儿了!” “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楚婳懒得争辩,随意捋了捋青丝就要转身离去。 “站住!朕还没叫你走!你要去哪?” “当然是去用午膳” 说着楚婳微微侧头,“啧,这午膳还是臣妾亲自去御膳房讨要的,也不知道吃了这顿,还有下顿么?” “楚婳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的!朕什么时候短了你的吃食?朕还不屑于做这种事!” “呵呵” 楚婳摇头轻笑,沉默不语。 偏偏这态度更让慕容皓怒火中烧,“站住!你那是什么眼神,朕可没有下令克扣你的膳食!是你自己管不住宫里的奴才!活该!你要是有柔儿一根手指头好!朕也不会这样对你!” “那好,臣妾以后管这后宫之事时,还请皇上不要插手!”楚婳抬眸,神情仍是淡淡的,“若皇上没有事了,臣妾便离开了” 话落,也不等慕容皓回应,便自顾自转过身去。 “等等!”慕容皓语气有些不自然,“你今日陪朕用午膳。” 呵,果然啊... 楚婳的眸子沉了沉,她倒是要看看这狗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至于那个臭和尚么, 别急,来日方长。 楚婳朱唇扬起,凤眸流转间满是张扬。 那一瞬间,慕容皓有些看呆了,这个女人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准确来说是和以前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这么短的时间一个人的变化怎么可能如此大,一定有问题!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现在的样子让他有了一丝兴趣。 如果这个女人乖乖听话,他不是不可以饶她一命。 慕容皓收回视线,语气却缓和了下来,“走吧” 刚踏进养心殿,楚婳就看到了摆满一桌子的珍馐御膳,膳房的宫女们则小心翼翼地伺候在一旁,这样的排场,让她真有些羡慕了。 毕竟她可是把刀架在了御厨的脖子上才得到那么几道好菜。 楚婳也没客气,直接坐下来,肉眼可见的慕容皓的表情不好看起来,“皇后怎么这般没有规矩!” “饿了” 这么直白的话,倒是让慕容皓有些哑然,他无奈地挥挥手,却趁着楚婳不注意,把手中的瓷瓶交到了太监手上,还俯下身耳语了几句。 楚婳看在眼里,筷子却一点都没停。 没一会儿,太监差使着宫女端来一盘时蔬炒虾仁,菜刚上桌,慕容皓就一反常态地夹了虾仁放进她碗里。 第22章 装柔弱 “这个好吃,多吃点” 虽然对方极力掩饰,但楚婳还是从这语气感觉到了几分心虚和不自然。 楚婳哼笑一声,若无其事地吃下,说句实话这一幕还真有点似曾相识,当初沈媛柔不也用过在她饭菜里下药的伎俩么。 只是这次面对的是慕容皓,应对方式自然有所不同,至于那菜里下了什么东西,楚婳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 吃饱喝足后,楚婳在慕容皓注视的眼神下,忽然掩着唇剧烈咳嗽起来,身子止不住发颤。 见状慕容皓腾得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来人!快....快护驾!” 话落,侍卫们便破门而入。 楚婳眯着凤眸,努力回忆以前青丘山上自己那狐妖妹妹的娇柔姿态。 生挤硬挤,楚婳终于憋出了几滴眼泪,有些失神的凤眸被泪水沾湿,她咬着殷红的唇瓣,既脆弱又倔强,苍白的小脸也引得人心疼。 慕容皓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楚婳,脑袋里好像有一根弦崩断了,这...这还是前几日耀武扬威气得他睡不着觉的女人吗?怎么如今... 不,不要心软!可能真如圣僧说的那样附身的恶鬼要现形了,这个女人一定是鬼!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楚婳倒在地上“无助”地抱住自己,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时间一长,慕容皓也开始怀疑那和尚话里的真实性了,不是说让这女人吃下掺了驱鬼水的菜,不到一炷香定会显露鬼影么?怎么还没有反应! 就在这时,楚婳痛苦地咳嗽出声,殷红的血便吐了出来,染红了唇瓣。 见状,慕容皓心猛地颤了一下,说不清楚的情愫在心中攀升,但过后便是汹涌而来的愤怒和惊恐,因为那和尚说了,吐血后就会生效。 “你这个毒妇,竟然敢欺骗朕!朕定让你....” 慕容皓怒骂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倒在地上的楚婳一动不动,双眸紧闭,晶莹的泪珠还挂在羽睫上。 看样子像是昏迷了过去。 而想象中恶鬼现形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慕容皓捏紧了拳头,难道是假的?不!不可能这个女人的性格变化如此大... “皇上,皇后娘娘她...要不要宣太医,人都吐血了啊..” 慕容皓没说话,眸色阴沉转换,要不现在就任由这女人自生自灭,然后昭告天下皇后病故?可就让这个女人就这样死了,会不会太过便宜她! 慕容皓有些气闷,心情说不出来的慌乱,若是之前他定会就这样让这个女人死掉,可如今... “来人!宣太医!” 话落,慕容皓便俯下身一把抱起楚婳,怀里的人轻飘飘的,这让慕容皓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上一次他抱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 为什么变得这样轻? 慕容皓把楚婳放到了床榻上,可怀里似乎还残留着那抹温热。 这个女人真是鬼?恶鬼能有那么脆弱? “皇上,郑太医来了” “快,不必行礼了” 老太医立马放下药箱子,为楚婳把起来脉。 “怎么样,是不是装的?” 太医叹着气摇了摇头,“皇上,皇后娘娘长时间以来膳食不规律,今日吃得好些脾胃便有些受不了,但本不至于吐血,而娘娘脉象紊乱,恐怕是中了毒,毒素入胃,才引发吐血之症。” “她真的是中毒?” “是,而且臣发现娘娘的身体很虚弱得好好调理才行。” 慕容皓的眸色微变,“那此毒可解么?” “臣只能尽力一试” 说着太医就为楚婳诊治起来。 “来人!宣那新晋的御厨过来,朕有话要问。” 慕容皓说着又看了眼躺在榻上的楚婳,这个女人不说话的时候也不是那么讨厌。 “皇上,人带到了。” 慕容皓刚抬起头就觉得眼前一黑,就像是一堵墙挡在面前,“你站远一点,挡着光了。” “是,皇上。” 圆滚滚的御厨后退了一步,笑呵呵的,俨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朕问你,今日皇后是不是去御膳房了?” 原来是为这事!想到这儿,御厨就是一肚子气。 他可是在各种厨艺比试中拔得头筹,不管是宫内还是宫外那些达官显贵为了吃一口他做的菜,哪个不是对他客客气气的。 就连皇上不也对他做的菜赞不绝口么?偏偏那个冷宫皇后竟然敢威胁他! 御厨正要开口回答,无意间正好瞥到了龙床那儿有太医正跪着脉诊,至于那床榻上躺着的是谁,还用猜么?定是那荣宠万千的纯贵妃娘娘啊! 正好,他现在就把皇后娘娘干的事数落出来,报了这口恶气! “皇上,皇后娘娘中午确实来了膳房,还把纯贵妃的御膳给抢了呢!” 御厨边说边瞧慕容皓的脸色,然后添油加醋了一番,“不光如此,皇后娘娘还把皇上您最心爱的瓷盘摔碎了,还想掰断小的的手,甚至还把刀架在小的脖子上威胁小的做菜!” 话落,慕容皓的脸色越来越沉,相当的不好看,“岂有此理!” 这个女人,不如就让她死了算了! 但回想去自己刚刚抱着的轻飘飘的身子,慕容皓怒气降了下来,不过,去抢御膳,也能说明这女人真的是饿极了,鬼又不用吃饭,说明这个女人真没被鬼附身。 “你说,平日里你们给皇后准备的是什么饭菜。” “当..当然是按宫中惯例来的” “你还不说实话?”慕容皓猛地一拍桌子,威严逼人。 “是..是..”御厨哪见过这阵仗,当即吓得跪在地上,“今日给皇后娘娘准备的膳食是馒头..榨菜..” “没了?” “没...没了...” 慕容皓猛地站起身,走上前就猛踹了一脚御厨,但没踹动。 三百斤的御厨愣了一下,才哎哟一声倒在地上。 “你们这些狗奴才,一个二个都欺瞒朕!” “皇上饶命!饶命啊!” “你这蠢奴才胖得朕都踹不动了!朕罚你一年内不许吃荤腥,这就是欺瞒朕的下场!” “啊!”话音刚落,御厨就失魂落魄地瘫倒在地,不能吃肉,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皇上...皇上换个惩罚行不行,小的宁愿挨打!” “滚!” 慕容皓又抬起了脚,吓得御厨连滚带爬跑了。 而此时正在榻上佯装昏迷的楚婳把这些听了个清清楚楚,她克制了一下才让唇角没有上扬,不管怎么说这个狗皇帝还是间接帮她报了仇。 不过,她很清楚,慕容皓生气不是因为她,而是本就在气头上,又觉得被欺瞒。 而且这样一来,慕容皓恐怕已经认定那和尚给的驱鬼水是假的,是毒药。 啧,臭和尚你要倒霉了。 “还有那个青灯竟敢欺瞒朕两次!看来是杖责的不够!来人!” 慕容皓的声音蕴着滔天的怒气,“那个妖僧现在何处?” “回禀皇上,那僧人此时怕是在瑶华宫为贵妃娘娘诊治呢!” 第23章 剥皮 与此同时,瑶华宫, 上好的锦枕被沈媛柔从帷幕里扔出,砸在婢女身上。 “该死的楚婳!那个贱蹄子!” “还有那群废物,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还不能置那贱蹄子于死地!” “气死本宫了!” 沈媛柔歇斯底里地喊着,无意间扫到了镜中自己的那张脸,她顿时吓得快要昏厥,“啊!这不是本宫的脸!你们都给本宫滚!滚啊!” 忽然殿门开了,吓得沈媛柔又躲回了帷幕里,她用被子裹紧自己,全身都在发抖,“是谁....滚!别看本宫!” “柔儿,好久不见。” “青灯!青灯是你吗?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的脸有救了!” 沈媛柔失神的喃语,她想笑但是唇角一动就扯着腐烂流脓的皮肉发疼,许是兴奋的缘故,忽然有什么白色的东西从她的脸上掉落。 那东西不偏不倚落在了青灯的掌心里。 沈媛柔这才看清,那是一条蠕动的蛆虫,她胃里瞬间翻滚,心中也被深深的恐惧填满,这是从她脸上掉下来的啊! “别怕” 或许是看穿了沈媛柔的心思,青灯将掌心合拢当着沈媛柔的面把扭动的白蛆捏死了,“柔儿,让我好好看看你的脸” “别看很丑的...” 沈媛柔压下想吐的欲望,有些不敢直视眼前这个美得雌雄莫辨的圣僧,如果不是脸烂了她是真不想再跟这个可怕的男人打交道。 忽然,沈媛柔僵住了,因为眼前的男人俯下头吻上了她的额头,换做以前她可能会害羞,但是她现在只想吐,那是她自己都恶心的腐烂生蛆的脸啊! “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好么?”磁性而又神圣的声音带着无限温柔。 沈媛柔的瞳孔剧烈震颤着,过来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地回应,“好....” 她抬头看了眼青灯,那黄绿色的脓液还沾染在男人唇角,那一刻沈媛柔再也忍不住了,弓着身子呕吐起来。 “柔儿你如今怎么这样胆小?” 青灯哼笑出声,坐在床榻上亲昵地拍着沈媛柔的背,“待会儿还有更可怕的事,不,应该是有趣的事才对。” “什么?”沈媛柔正要发问。 “嘭—” 只听见一声巨响,宫殿的门被推开,侍卫冲了进来。 “奉皇上口谕,刚刚的杖责不够,圣僧跟小的们走一趟吧!” 青灯:“......”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受杖刑? 青灯有些郁闷,他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屁股,那里还疼得很,他是故意撑着才没有在柔儿面前丢脸。 该死!定是下药一事出了什么差错惹恼了皇上,那妖后还真是他的克星,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吃过瘪了! 不过当务之急是把柔儿的脸治好。 想到这儿,青灯当着侍卫的面故作恭敬道:“贵妃娘娘,贫僧只有受完杖刑再来看您的病了...” 说着青灯就压低了声音,“娘娘先抓紧时间找个貌美的宫女来” “好” 见青灯随着侍卫走出了大殿,沈媛柔才敢把脸从被褥里露出来。 不过,那和尚要她找貌美的宫女定是为了给她治脸! 想到这儿沈媛柔激动起来,“来人!把瑶华宫所有的宫女都叫来!”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宫女全都低着头走进大殿站成了两排。 沈媛柔下了榻在太监的搀扶下经过每一个宫女面前,近乎贪婪地看着那一张张面容姣好的脸。 忽然沈媛柔停了下来,上手摸了一把眼前宫女的脸蛋儿,“真白真细腻啊!” “贵..贵妃娘娘..” 宫女惶恐地抬起头,却被那张脸吓得腿发软,险些跌坐在地上,可一想到之前那些宫女的下场,她便硬生生忍住了,她家中还有残疾的幼弟和阿母要照顾,她不能有事。 “就你了” 话落,宫女有些发懵,但还是跪了下来,“谢贵妃娘娘,请问您要奴婢做什么?” “做什么啊....” 沈媛柔挥了挥手遣退了其他宫女,沉重的殿门关上,“本宫也还不知道呢” 话落,宫女只好忐忑地站在一旁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再一次打开,光亮透了进来。 青灯的脸色有些苍白,就连走姿都有些奇怪。 “人我选好了” 青灯顺着视线看向了殿中央宫女,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嗯,还不错。” 柔风细雨般的声音落到宫女的耳畔,让她的脸蛋染上了一抹红晕,青灯圣僧的长得真俊美,声音又好听,刚刚算是夸她吗? “那现在开始剥皮吧” 依旧是那样好听的声音,但这一次就像一把重锤砸的宫女脑袋嗡嗡作响,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剥皮....一定是她听错了吧... 还没等宫女反应过来,她就被贵妃娘娘抓住,紧接着她看见那个俊美的圣僧拿着泛着冷光的匕首朝她靠近。 宫女头皮发麻,吓得尖叫起来,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娘娘饶命!求求您饶命!奴婢真的不想死!” “吵死了” 沈媛柔不耐烦地揉了揉耳朵,“不如先把她杀了,吵得本宫心烦” “我也想,可没办法,要灌水银活剥才能保持皮子的新鲜。” 青灯无奈一笑,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一丝的残忍。 偏偏是这样的笑容让宫女绝望了..... 一个时辰后,殿中的血腥味才慢慢散去。 沈媛柔兴奋地坐在镜前,摸着自己的脸,“这皮子还真不错,好像比我之前的还好。” “柔儿满意就好” “当然满意,不过以后可以换么,要是有更好的...” “柔儿还是那么贪心。” 青灯抬手刮了一下沈媛柔的小翘鼻,明明是温情的画面,但是地板上那血肉模糊的无脸女尸让这画面变得无比诡异。 沈媛柔抬脚踢了几下女尸,捏着鼻子问:“这玩意儿怎么处理?” “丢了就是,不过宫女罢了,柔儿杀的还少么?”青灯满不在乎地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如果只看脸,真是一个悲悯的圣僧。 “就这么丢了会不会太浪费了?” 沈媛柔笑出了声,瞳孔迸发出深深的恨意,“本宫已经想到报复楚婳那个贱蹄子的法子了!” “那个贱人现在在何处?” “她啊” 青灯笑了笑,“现在恐怕正躺在养心殿的龙床上呢,之前真是小瞧这个皇后娘娘了,竟然假装中毒,让我背上一个欺君的罪名。” “什么?那贱蹄子在养心殿!” 沈媛柔猛地站起身,气得拂袖一扫,妆奁上的步摇金钗散落一地,“这个贱人!贱人!” 她真想现在就冲到养心殿,但不行,现在还不能让那贱人发现她的脸好了! 得让她放松警惕才行! 第24章 抛尸 “阿嚏” 正躺在床榻上的装晕的楚婳没忍住打了个鼻嚏,是谁在念叨她? “娘娘您醒了?” 太医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他也是第一次见皇上如此担心皇后娘娘,真怕没治好,皇上一怒之下,他这条老命就没了。 不过,这皇后娘娘明明体质虚弱,怎么醒得这样快?太医没敢多想,擦了头上的汗就退下了。 “咳...对了,朕已经惩罚了御厨和那和尚!” 慕容皓看着楚婳,表情有些不自然,还刻意抬高了下巴。 呵, 她哪能听不出这狗皇帝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她感恩戴德,真是好笑.... “嗯,知道了” 楚婳偏不如那狗皇帝的意,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 果不其然,慕容皓被她这态度气得不行,可又不好明说,只好怒挥衣袖下了逐客令。 “既然醒了,就别赖在朕的养心殿!” 就等着这句话了,床榻上的龙气灼烧得她很不舒服。 楚婳嫌弃地下了榻,让宫女搀扶着,一点儿没耽误,起身就朝殿门走。 看着楚婳的背影,慕容皓更气了,怒气憋在胸口不上也不下,这个女人真是....就该让她这么死掉! 为她罚了那些人,竟然一点都不感激!换做柔儿早就感动得不行了,这个女人真是半分都比不上柔儿! 而此时的楚婳已经回到了凤鸾宫。 她一进门就看到宫女太监们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桌子上还摆着几个时辰前从御膳房抢来的菜肴。 楚婳扫了一眼就知道没人动过,她有些意外,这群奴才现在真有那么怕她?和以前真是天差地别。 不过看他们一个二个的可怜样.... 算了,反正她不饿。 “吃吧” “啊?” “娘娘..您是叫奴婢们吃?” 宫女太监们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然后咽了咽口水,他们确实饿得不行了。 楚婳半卧在床榻上,懒懒地瞥了他们一眼,“嗯,这段时间,御膳房不会再短了宫中的吃食。” 话落,宫女太监们热泪盈眶地抢食着桌上的饭菜,看样子是饿极了。 “娘娘您真好!” “别的宫里要是主子没吃完就是扔了也不会给咱们这些奴才” “以后奴才们就留在凤鸾宫,哪都不去了” 这些话楚婳听了只是笑笑, 不过今日之事倒也给她提了个醒,拉慕容皓下皇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她在宫中没有威望,日子自然不好过。 况且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妖力来解决,想着楚婳的视线落在了那些宫女太监身上,这些人现在不过是怕她而已,刚刚说的也不过是场面话,若是有一天他们背叛也会给她带来不少麻烦。 她需要培养一些还算忠心的心腹。 “你们三个叫什么名字?” 楚婳问的是那三个进了慎刑司又被她带出来的宫女,那日她们表现还不错,也算是冒死替她遮掩了。 “奴婢们..”宫女们跪下身,“请娘娘赐名,奴婢之前的名字都是纯贵妃起的。” 这算是表忠心了,楚婳对此很满意。 “行,本宫就起些个好记的名字,那你们就按高矮分别叫宫壹、宫贰、宫叁” “啊..是...” 三个宫女忽然就后悔了,这名字也太敷衍了吧! 但别的宫女太监就不是这么认为的了,他们都还紧张地等着楚婳赐名。 但楚婳已经没了那心思,这里面可不是所有人都对她忠心。 接下来的几天楚婳也过得还算惬意,只是那一碗接一碗的中药让她有些吃不消了。 这玩意儿怎么这么苦? “娘娘,您再喝点对身子好。”宫贰摇着扇,手里捧着饴糖伺候着楚婳。 “娘娘,天气炎热要不您去御花园转转?”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太监忽然道。 闻言,楚婳眸子微暗,“不想去” “可娘娘,奴才听说御花园开了好多花,您病了那么久,多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哦,是吗?” 楚婳抬眸就这样看着那小太监,凤眸流转间带着审视意味, 啧,装得一点都不自然,这么想她去,倒是让她起了点好奇的心思,就是不知这沈媛柔又要怎么作妖了。 ...... 夏风吹拂池塘内层叠着的碧绿荷叶,鱼儿自由自在地游着。 忽然,一滴血滴进荷塘,惊散了鱼儿。 “呕,好臭!就丢这儿吧” “你说那皇后娘娘真会来么?” “咱们娘娘可是收买了凤鸾宫里的太监,怕什么?”两个鬼鬼祟祟的太监把手上的血洗净,趁着没人发现低着头离开了。 女尸的头就这样没进池塘,血色弥漫,吸引了密密麻麻的鱼儿前来啃食那本就血肉模糊的脸孔。 “皇后娘娘,您看这花多好看,要不奴才给您折下来” “不用” 楚婳眯了眯凤眸,有趣,她竟然在这御花园内感应到了强烈的怨气,还闻到了浓烈有些发臭的血腥味。 至于那味道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嘛... 楚婳的视线落在了荷塘边,那儿还能隐约看见一双宫女的脚。 “呀!娘娘那有人是不是昏倒了,娘娘那么善良一定不会不管的吧!”小太监忽然拔高了声音。 话落宫壹当即反驳,“这宫中向来切忌多管闲事,若是那宫女真出了什么事,那娘娘怎么说得清楚。” “可娘娘,您是后宫之主,不就是该管这些吗,若救了人皇上定会嘉奖您。” “呵” 楚婳轻笑着摇了摇头,“本宫真好奇,沈媛柔用什么收买了你。” “啊..娘娘..奴才怎么会..” 小太监瞪大了双眼,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完全没有想到楚婳能看穿他。 “宫壹,捂住他的嘴,看好他可别让他去通风报信了” “是,娘娘” 话落,楚婳已经独自走近那荷塘边了。 眼前的无脸女尸散发着阵阵恶臭,想来是死了好几天了,那腐烂的脸透出森白的骨头,偏偏那些鱼儿还吮食着那挂着的肉块。 搞得她都不确定这宫女的脸是被鱼儿咬成这样的,还是... 楚婳的眸子暗了暗,她手指微勾,鱼群便惊散了,女尸的脸得以显现出来,脖子处有很明显刀子剥下脸皮的痕迹。 第25章 背黑锅 原来如此,她真是小看了那臭和尚,竟然用剥皮换脸的法子治好了沈媛柔的脸。 这就是佛门中人么?呵,还真是妖僧! 现在也很明显了,沈媛柔这么大费周章地把她弄到御花园来,恐怕不只是想让她看见这无脸女尸那么简单吧。 接下来,人也该到了... 楚婳唇角勾起,眸中闪烁着危险的碎光,转身她就慢条斯理地藏进了旁边的花丛。 很快,娇滴滴的声音就从远处响起。 “皇上,臣妾可是好久都没见到您了,可有想臣妾呀。” “柔儿还说呢,生的什么病竟然不许朕去看你!” “臣妾病着不好看,怕扫了皇上的兴” 沈媛柔说着还娇羞地用手帕掩着脸。 自然引得了慕容皓的垂怜,“柔儿,哪怕你生病朕也是喜欢的,你什么时候都是美的...” 呵呵, 躲在花丛中的楚婳没忍住笑了,这狗皇帝要是真看到沈媛柔前两日的脸,还敢说出这些话么,恐怕会当场留下心理阴影吧。 正想着,沈媛柔就借着看风景将慕容皓带到了池塘边,碧波荡漾,圆叶粉荷让人心旷神怡。 ”柔儿这里的景色很....“ 慕容皓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腐烂酸臭味。 而且他…好像踩到了什么… 慕容皓僵着脖子低下了头,那一刻他的瞳孔紧缩, 是一颗爆开的黄白色的眼珠子! 而那旁边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女尸! “来..来人啊!快!快护驾!” 慕容皓一个劲儿往后退,“这谁干的!谁干的?” 闻言,沈媛柔压下心头的恶心抓住机会开口道:“臣妾听宫里人说...” 这下楚婳哪能不明白,这是要把锅甩在她的身上! 可正当她要施展妖力时,就感觉眼前忽然一黑,就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起来。 有人捂住了她的眼睛还有口鼻! 是谁? 温热的掌心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让楚婳的心神难得的紧绷了起来。 “别动” 低沉嘶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离得极近就像是贴着她的耳畔说话。 只不过,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楚婳挑了挑黛眉,心中有了猜测的同时也平静了下来。 见楚婳不挣扎,男人这才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 几乎是同时,楚婳凤眸闪过一抹狡黠,转身就扯下了男人脸上的黑布,和上次一样,只不过是在截然不同的场景下。 “顾将军,真是好雅兴怎么逛御花园还要偷偷摸摸的。” 话音未落,一把冰冷的匕首就贴了上来。 可像是早有预料似的,楚婳伸出手指随意地夹住刀刃,“啧,顾将军怎么不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怎么非要和本宫躲一个草丛。” 闻言,顾云城瞳孔微颤,有些许意外,竟然不是来问他潜进宫做什么的,不过也好,省得溅他一身的血。 顾云城收回匕首,“娘娘还是关心自己罢” 话落,楚婳便感觉后背猛地被人一推,快要摔出花丛。 可她是谁?九尾狐妖,就这么着了这男人的道未免也太丢脸了。 楚婳一手撑地,另一只手猛地扯住顾云城的衣襟,稳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形,而作为代价,顾云城的衣领衣襟散开来大半,古铜色的胸膛暴露在空气当中。 甚至... 楚婳视线下移看到了那凸起的一点,触电般的她收回了视线,可过后又觉得不对劲,这顾云城又不是女子有什么看不得的。 她就看。 楚婳又看了回去。 “娘娘看够了么?” 男人的声音嘶哑,蕴着压抑的薄怒。 “没什么好看的,何来看够一说?” 楚婳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只是胸口有些发闷,跳得快了些,怪怪的。 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 楚婳皱着眉头,继续听草丛外狗男女之间的谈话。 “皇上,柔儿听宫女说皇后娘娘今日也到过御花园,难道姐姐遇到危险了?” “柔儿,你别担心那个女人,遇到危险正好,真是哪都有她!” 慕容皓说着说着就回过味来,想到了这几日楚婳的种种异常,又在御花园出现过..... 难道青灯圣僧是对的,这女人是妖!只不过用什么迷惑了他! 见慕容皓沉思的模样,沈媛柔心下得意,继续添油加醋。 “皇上,柔儿胸口好闷,瑶华宫少了一个宫女,那宫女护柔儿心切前几日才与姐姐起了口角。” “真有此事?” “嗯,都怪柔儿生病怠慢了姐姐....” 慕容皓的脸色顿是不好看起来,就是那个女人干的!不是她还会是谁,只有她那么恶毒!得亏他这几日还对她那么好.... 见慕容皓脸上满是愤怒,沈媛柔得意地用绣帕掩着笑唇,跟本宫斗?看本宫不搞死你这贱蹄子! “来人!把皇后给朕....” 就在这时,一个个侍卫行色匆匆地跑了过来。 “启禀皇上,属下发现了刺客!” “什么?有刺客?在哪,还不快护驾!” 慕容皓左顾右盼,面色肉眼可见地慌乱了起来。 “皇上,属下无能,几十个侍卫抓捕都还是让那刺客逃走了,不过有箭射中了那贼人,想来那人受了伤也跑不远。” 闻言,慕容皓稍微放心了一点,他摩挲着下巴,“那这宫女多半是撞见了刺客然后就被对方残忍杀害了” “啊?皇上..不是..” 沈媛柔愣住了,“其实未必是那刺客...” “柔儿你别担心,那刺客竟然敢伤宫女,朕定把他找出来,不会让柔儿你受惊的!” “谢...谢..皇上” 沈媛柔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她都快哭出来了。 合着她之前的那些口舌都白费了?还白白的费尽心机抛尸收买太监?这个该死的刺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竟然让楚婳那个贱人逃过一劫!这样还让她怎么诬陷那贱蹄子啊! 嗯? 就连楚婳也瞪大了凤眸,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她都还没动手呢,怎么就撇清了关系。 她转头看向顾云城,果然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铁青发黑。 毕竟莫名其妙背了一个黑锅,确实很... 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很想笑,而且听刚刚那侍卫说,这男人受伤了? 嗯,她更想笑了。 “皇后娘娘就这么高兴?” 顾云城实在忍不住了质问出声,只是那声音依旧压得很低,凶巴巴的程度实在大打折扣。 楚婳歪头笑了笑,视线落在了男人的肩膀上,那里有一个血窟窿。 鬼使神差的,楚婳抬手戳了一下男人的伤口。 “嘶—” 顾云城的眸子颤了一下,过后便浮现出无穷的怒意,只是用力压制才没有涌出来。 看样子,这男人比她更害怕被人发现,那么她现在更好奇这男人偷偷潜入宫是为了什么?莫不是刺杀慕容皓? 若这顾云城真有这样的心思,那这江山早就是他的了,显然不是... 楚婳真想着,又准备上手戳男人的伤口,可只一次没能得逞。 她那不安分的手被个男人猛地抓住了,捏得很紧,像是要把头的手骨捏碎。 “放手” 楚婳吃痛得蹙了蹙黛眉,可凤眸里还闪着挑衅的劲儿。 很好,那就看谁撑得久! 第26章 诈尸 楚婳唇角勾起,用另外一只手捏住了顾云城的肩膀,大拇指毫不客气地往男人肩膀的伤口处抵磨。 “娘娘真想和顾某在花丛中被人发现?更何况还是衣衫不整。” 顾云城近乎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微拧的剑眉暴露了他现在隐忍着的痛楚。 楚婳看了眼男人的胸膛,然后不慌不忙地移开视线,也是,现在被发现了谁都摘不干净。 “本宫数到三,一起放手!” “好” “一、二” “三!” 两人都放了手,同时松了口气。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皇上,属下发现了皇后娘娘的宫女和太监。” “什么?” 没一会儿,侍卫就押着宫壹和那小太监过来了。 “他们行径鬼祟,有些奇怪!” 闻言,宫壹刚要开口辩解,那小太监就抢先一步扑到了慕容皓的脚边哭喊起来, “皇上要给奴才做主啊,奴才被皇后娘娘逼着来抛尸,没曾想事情办完后,娘娘还想把小的一并杀掉灭口。” “什么?你是说那宫女真是皇后所杀!” 慕容皓的捏紧了拳头,说不出心中是愤怒多一点还是恐惧多一点。这该死的女人确实有古怪,以前有多胆小懦弱,如今都敢杀人了! 不过想到那女人中毒脆弱的样子,慕容皓心头颤了颤,“好了,此事需要查....” 还查什么查? 沈媛柔着急了,“皇上,既然姐姐的宫女太监都还在这儿,姐姐人又去哪里了,总不可能在宫中吧,柔儿真是好担心姐姐呢。” 对!若是那女人是被诬陷的此时一定好好呆在凤鸾宫,去看看便知。 慕容皓心下有了决断,“来人,现在即刻随朕去凤鸾宫,其余侍卫好好查查这御花园,一草一木都不要放过。” “是!” 侍卫应声,杂乱的脚步声就朝着草丛中的两人逼近。 楚婳和顾云城屏住了呼吸,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算计。 几乎是同时,两人都伸出了手,作势要把对方推出去。 毕竟这样就可以趁乱逃走,但一番缠斗两人都奈何不了对方。 “算了,咱们谁也别害谁,一起逃。”楚婳提议。 “好” 顾云城哼笑一声,颇有种讥讽的意味,“就是不知皇后娘娘能想出什么好法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忽然有侍卫嚷嚷起来,“这草里好像有人!” “抱住我!” 楚婳黛眉紧锁,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话落,顾云城微怔,还是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就在这电光火石之前,侍卫手里的长枪已经快要插进来了。 而所有人也正注视着他们藏身的草丛。 就在这时,楚婳施展了妖力。 “嘭—” 荷塘边的一声巨响,惊动了在场所有人。 只见那腐烂的无脸女尸,就这么僵直着立了起来,咬在她脸上的鱼儿掉落在地扑腾几下便不动了,露出千疮百孔的头颅,随之掉落的还有腐烂发臭的肉块。 这冲击力十足的画面,让所有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侍卫手里的长矛掉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声响,却像是丧钟崩断了众人因为震惊恐惧而发紧的心弦。 “救..救驾!啊!” 慕容皓吼着,血液凝固膨胀快要挤爆心脏,惊恐之下他甚至将身后的沈媛柔拽到面前挡着,全然没有往日的怜惜。 这直接把沈媛柔弄崩溃了! 她瞬间腿脚发软跌坐在地,失神地往后退。 这里面最怕的人是她啊!人是她亲手剥皮的!是不是来找她报仇了! 而那些侍卫也举着长矛,手脚打颤,一时间无人敢上前,这个时候没有人再关注他们藏身的草丛。 就是现在! 楚婳和顾云城对视一眼, 下一秒楚婳便感觉腰间一紧,顾云城抱着她,在草丛的遮掩下迅速倒飞出去。 不过瞬息之间,顾云城便跃到了树上,还没等楚婳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出了御花园。 呼啸的风吹拂而来,顾云城就这样抱着她踏在琉璃瓦上,如履平地。 这家伙莫不是会飞?怎么这般轻松,她这个妖都尚且不能这样游刃有余地在皇宫穿梭。 不过,还挺舒服的。 楚婳半眯着凤眸假寐,这凉风吹得她有些惬意放松。 还挺享受的。 顾云城垂眸看了眼怀中的人,心中很不是不爽。 让你睡! 顾云城松了松手,但预想中女人害怕尖叫的场面并没有出现,相反几乎在他松手的那一刻,楚婳就懒懒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这个姿势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顾云城肩膀上的血窟窿,猩红的肉里好像还嵌着银色的箭头。 这男人真是狠,中了箭嫌碍事竟然直接就将箭折断了。 怪不得这么多侍卫都不能把这男人留下。 楚婳忽然想到了男人“鬼将军”的名号,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么看真合适,这顾云城本就冷冰冰的当真担得起这名号。 “笑什么?” 楚婳没有回答,只是唇角勾起,用意味不明的笑容作为回应。 这笑容看得顾云城眼皮一跳,他转移话题。 “皇后娘娘是怎么让那女尸动起来的?” “巧合罢了,本宫也被吓着了。” 楚婳随意道,语气敷衍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顾云城嗤笑一声,显然不信,但他也不恼,反而停了下来,两人就立在这宫殿的房顶上,对视着,一句话都不说,好像谁先开口便输了似的。 “你先” 两人异口同声,瞳孔都紧缩了一下。 “你不是楚婳,” 还是顾云城先开口了,那张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与之不相符的凶冷。 楚婳笑了,视线没有躲闪,反而充斥着兴趣,“哦?本宫怎么就不是了” “一个人的变化不可能这么大,你到底是谁?”冰冷的匕首贴上了她柔皙的颈间。 楚婳微微垂眸。 嗯,还是上次那把。 楚婳的眸子重新染上漫不经心的笑意,“顾将军觉得不是,那便不是” 闻言,顾云城的手紧了紧,还是把匕首收了回去,只是那动作怎么看都带着几分不悦。 楚婳知道她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不过现在轮到她问了。 “你潜入皇宫不是来杀慕容皓的吧。” 第27章 继续装 顾云城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薄唇勾起讥讽的弧度,“怎么,娘娘心疼了” “呵,若是杀了更好。” 楚婳懒声回应,但其实她最想问的是顾云城为什么救楚家,显然,现在还不是问的时候。 或许是惊讶她的回答,顾云城挑了挑眉,声音依旧发冷,“不好意思,不能如娘娘所愿了。” 话落便背过身,作势要离开。 “顾将军就这样走了?让本宫怎么下去?”楚婳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划着身下琉璃瓦。 “娘娘不必再装了” 呵,这是认定她被鬼魅附身了,所以能自己下去? 楚婳不为所动,就这么懒懒地托着腮在心中倒数。 在数到“一”的时候, 顾云城果然猛地转过身来,一把将她扛在肩上,跃下屋顶,然后将她从窗户丢回了凤鸾宫。 生气了? 啧,刚刚果然是在诈她。 “娘娘,您怎么从窗户...…” 宫贰端着花盆,一脸惊讶地望着地板上的楚婳。 “嘘” 楚婳摇了摇头,就在宫贰的搀扶下躺上了床榻。 宫贰心领神会,“娘娘放心,奴婢只知道您一直在榻上躺着,从未下来过。” 话音刚落,宫殿的门就被撞开。 一大群侍卫鱼贯而入,排列在两边,慕容皓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沈媛柔和青灯。 “皇后人呢?” “皇上别那么大声,吵到姐姐睡觉可就不好了。” “哼,那女人定是不在!” 这是来问罪了,好险就差一点! 楚婳垂下眼眸,缓缓撩开了凤帷,纤细的皓腕让人浮想眼前的人有多么脆弱,无血色的唇瓣和那苍白的小脸也透出股病气。 见状,慕容皓胸腔里的气一下子就生不起来了,这女人就连生病都莫名有一股淡漠劲儿。 让人想要疼惜又想要征服。 “姐姐,你怎么能因为发生了一点儿口角就把柔儿的宫女残忍杀害了啊,平时柔儿对姐姐无不尊敬,可是...这次柔儿再也忍不住了!” 沈媛柔忽然哭喊了起来,还用手帕可怜兮兮地擦拭着那并不存在的眼泪。 楚婳在心中冷笑两声,这就诬陷上她了?这些话说出来也不嫌亏心? 但不得不说,慕容皓就是吃这一套,当即就把沈媛柔搂进了怀里。 他刚刚真是疯了,竟然有一丝心疼那个女人!还是他的柔儿最善良最可怜,在宫中无依无靠。 “说,你为什么杀宫女?” “为什么是臣妾?”楚婳歪着头反问。 慕容皓顿了一下,“柔儿说你与那死去的宫女起了争执。” “臣妾一直躺在床榻上,没力气还能和谁争执?” 楚婳抿了抿唇瓣,泪水很快就沾湿了睫毛。 明明语气平淡,可慕容皓硬是从这话里感觉到了几分埋怨和小委屈,哼,这个女人果然是在意他的,这不就是示弱? 慕容皓咳嗽两声,心情一下子舒坦起来,刚才被女尸吓到的恐惧也少了许多。 “咳..…朕知道你中毒还未痊愈,主要是刚刚御花园内发现了一具无脸女尸,偏偏你宫中的太监指认你抛尸。” “是啊,还惊扰了皇上,那女尸竟然诈尸了,要不是圣僧将其降服,后果不堪设想!姐姐你就听一次劝吧,柔儿怎么会害你,你定是被恶鬼附身才做下这些事,柔儿不怪你!” “皇后,柔儿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不要不知好歹!” “皇上也觉得是臣妾做的?” 楚婳故作失望地垂下眸子,“你们想怎么样随便吧,臣妾累了,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你...… 沈媛柔瞪大杏眼,捏紧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怎么回事,这个贱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是应该怒骂她吗?现在是个什么意思?还叫她怎么接话?她再说不就显得她小气不饶人吗? 沈媛媛顿时感觉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气全压在了胸口,发泄不出去。 但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身旁两个男人的表情。 青灯淡色的唇微扬,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眸中都闪烁着光。 而慕容皓呢,一直看着楚婳那个贱蹄子! 强烈的危机感从沈媛柔的心中升起,这个女人什么时候.... 不行!她得主动出击! “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柔儿诬陷了你么?” 沈媛柔捂着胸口,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哼,那就比谁更演得过谁! 楚婳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贵妃妹妹又是凭什么认定是本宫呢?” “这...”沈媛柔顿了顿硬着头皮道:“姐姐的太监都招了,不是姐姐,柔儿不知道还能有谁。” “哦?” 楚婳低笑着摇了摇头,“妹妹竟然宁愿相信那奴才都不相信本宫。” “可平白无故那太监为何这样说啊?姐姐你就认了吧,柔儿不会怪你的,” “不会平白无故诬陷?那本宫也很好奇青灯圣僧又是因为什么要欺骗皇上,要诬陷本宫?” 楚婳眸光一闪,直接把话转移到了青灯身上。 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青灯顿时有种躺枪的感觉,他抽了抽唇角,“此事贫僧已经向皇上解释过了,娘娘莫要揪着不放,相信娘皇后娘的身体也已无大碍了...” 话音未落,楚婳就蹙着黛眉咳嗽起来,当即就咳出了血。 青灯:“.....” 殷红的血色润红了楚婳的唇瓣,看起来更招人心疼了。 慕容皓心头颤了颤,让他有些烦躁,“好了,也不怪青灯圣僧,皇后你今日性情确实大变,许是沾染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因此圣僧才怀疑你被恶鬼附了身。” “臣妾性格变化很大么?” “当然” 慕容皓毫不犹豫地回应。 “臣妾还以为皇上是喜欢的。” 楚婳自嘲似的轻哼了一声,凤眸流转间莫名情绪一闪而过,却就像是挠痒痒,直挠进了慕容皓心里, 紧接着,慕容皓脑袋放烟花爆竹似的噼里啪啦,那叫一个心花怒放,这..这女人什么意思?是因为想讨他喜欢才故意变成了如今的性格? 那前段时间岂不是故意气他的,定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好啊!他就知道! 第28章 恶心白莲花 慕容皓一下子舒坦了,感觉毛孔都张开了,脑海里也自然而然地回忆起了以前的楚婳,从前这女人懦弱、木讷、无趣,如今倒是... 让他有了些兴趣,呵呵果然是故意讨好他的! “咳...”慕容皓挥了挥手,视线一直落在楚婳脸上,可惜刚刚就像是错觉,这女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淡漠神情。 慕容皓感觉心里痒痒的,就像是被人挠了一下,但没挠够,颇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其实仔细想来,这女人的性格变化也不算很大,恶鬼附身的说法还是太荒谬了,他是天子,什么邪气他压不住,至于今日的女尸,圣僧也说了那不过是普通的诈尸.... 慕容皓强压心头的恐惧,清了清嗓子,“死的不过是个宫女,此事就作罢,不过圣僧说宫中有不干净的东西,要做法事,皇后对此可有异议?” “没有” 楚婳的神情还是淡淡的好像并不在意。 饶是如此,还是极大地满足了慕容皓的自尊心,这个女人听话了许多! “对了皇上,那太监臣妾不想要了,就留给贵妃妹妹罢” “可以” 慕容皓挑挑眉,有些意外,这女人竟然就这样轻易放过了那太监,不过也好,这样他还好向柔儿交代。 莫不是这是在为他着想? “柔儿,此事也算是委屈了你,朕再多给你拨几个宫女,至于这太监你也一并收了吧” “是...皇上…” 沈媛柔死死咬着后槽牙才压抑住了心中的怒气,今日这贱蹄子怎么回事?怎么这般不好对付!本来要是罚那太监她还可以借此继续闹!现如今让她怎么办? 还有这种卖主求荣的东西给她干什么?放在身边都嫌晦气!谁能保证他不会再一次背叛? 可偏偏这贱奴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已经磕头谢恩了。 这让沈媛柔颇有种吃了苍蝇但不得不咽的恶心感。 ........ 眼瞧着慕容皓一行人离开,楚婳就不再忍耐,嫌弃地吐了吐舌头。 刚刚说的那番话,属实让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没办法,谁叫装可怜这招好用呢?因为她现在很被动,这个青灯虽然威胁不大但也是个麻烦.... 不管怎样当务之急是增强妖力! 想着楚婳就如往常一样趁着夜色溜出凤鸾宫去慎刑司吸食怨气去了。 但这样的日子没过两天就被打破了。 那臭和尚在各宫中地方都做了法事,紧接着就来了她的凤鸾宫。 “皇后娘娘别来无恙。”磁性好听的声音响起。 楚婳却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对方,就托着腮在榻上小憩。 见状,那青灯摇了摇头语气也冷了下来,“不知道皇后娘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贫僧真是期待。” 言罢青灯就拿出金刚铃绕着净坛走起了圈,看起来有模有样还真有高僧的意味,可哪有佛门的僧人会剥下活人的脸皮呢? 呵, 楚婳忍不住笑出声,这做的还是超度的法事,还真以为她是什么恶鬼,想把她超度了。 不好意思姑奶奶她可是九尾狐妖! 看了一会儿楚婳便觉得无趣,倒头就睡,偏偏那和尚又开始念经。 “小声点,吵到本宫睡觉了!” 话落,念经声停滞了一瞬,尾音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但很快那念经声又响起了,越念越急时间一长那声音明显都有些嘶哑了。 楚婳听在耳里,不厚道地嗤笑出声。 “呵呵” 她这一笑那念经声彻底没了,再等楚婳从床榻上坐起身时,只看到了那和尚离开的背影。 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股凌乱。 呵,怕是那臭和尚怎么都没想到这佛经对她不起作用吧,九尾狐虽然是妖但也不是普通的妖,想当年没落前也算是瑞兽。 楚婳下了榻,走到净坛前站定,伸手捏了把里面的灰。 “原来如此,是安的这种心么?” 楚婳勾唇一笑,那她便等着了! 入夜,阴风大作拍打着木窗,发出诡异而又沉闷的声响,凤鸾宫的烛火也忽暗忽明,映照在墙上就像是鬼影在跳跃。 “娘娘...今日这天气怎么这么奇怪?”宫壹忧心忡忡道。 一旁的宫叁也抱住自己,“是啊,好冷啊!” “果然来了。” 楚婳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不枉她等这么久。 “嗒嗒嗒—” 沉重的步子在空荡的宫殿显得格外刺耳,忽然大殿门开了,外面守夜的太监连滚带爬逃进了殿,脸上写满了惊恐。 “鬼!鬼啊!” “娘娘救命啊!” 楚婳一下来精神了,眯着眼看了过去,只见白日里那腐烂发臭的无脸女尸就出现在了殿门前。 她全身都湿透了,发绿的污水在地板上留下长长的拖痕。 “娘娘怎么办啊!她..她是不是来报仇的!” “呵,应该找瑶华宫那位,找本宫报什么仇呢?” 话虽如此,但不少宫女太监还是害怕得瑟瑟发抖。 完了!这宫女的死状比皇后娘娘当时惨多了,会不会怨气更大?真打起来谁会赢? 怕的就是殃及他们这些无辜,要不趁现在赶紧跑路.... 楚婳看了那些宫女太监一眼,便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她也不怪他们,想跑就跑好了。 倒是让她意外的是那赐了名的那三个宫女竟然还守在她身旁。 思索间,女尸已经拖着腐烂残缺的腿,一步一步走朝她逼近,然后猛地张开血肉模糊的嘴,那里面竟没有舌头! 见状,不少宫女太监已经害怕得不敢看了,纷纷紧闭双眼。 “啪—” 一声巨响,惊得宫女太监忍不住睁开了眼,而眼前的一幕让他们瞬间惊呆了。 只见女尸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张牙舞爪比划着什么,然后又磕了几个响头,在地板上留下了几个血印!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不是来找她们娘娘报仇的么?怎么还磕上头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宫女太监咽了咽口水。 皇后娘娘到底什么来头?真恐怖!怎么连恶鬼都害怕她啊! 而此时的楚婳眯了眯凤眸,读懂了女尸的意思,“想让本宫帮你报仇?” 第29章 出宫 女尸艰难地点了点头,高度腐烂的头颅和脖子只有半连接着,摇摇欲坠。 看得出女尸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走到这儿,至于为什么来找她,很简单,那和尚在净坛中做了手脚,看似是驱鬼的法事,实际上一点作用都没有,而别的宫里就不同了。 如此一来,怨念深重的女尸只能来她的凤鸾宫,那和尚倒是打的好算盘,想着两鬼相争,好坐收渔利。 可惜了,就没想过她不是什么孤魂野鬼,而是妖么? “本宫为什么帮你?”楚婳收敛思绪问。 女尸指了指自己,瞳孔闪烁着怨毒的红光。 楚婳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勾起唇角,真是有人困了送枕头,她现在正缺怨气,这不就送上门来了,算起来她还得谢谢那臭和尚! “好,本宫答应你” 话落,女尸就缓缓闭上了双眼,尸身发出呲呲的声响,腐烂的肉体蒸腾一般冒着白烟,很快就化成了一滩尸水,好像从未没来过。 “娘娘....” “你们都下去” 楚婳支走了所有太监宫女。 很快,空荡的宫殿只剩下她一人,楚婳盘坐在尸水中央,怨气便涌入体内。 她仰着脖子,享受地吸食着这浓郁无比的怨气。 忽然,一条白色狐尾从她身后幻化而出,比起之前更加凝实。 快了..… 楚婳咬紧了牙,凤眸中猩红的光更盛,紧接着第二条若隐若现的狐尾幻化而出。 呼,能够幻化出两道狐尾她已经很满意了!算是意外之喜。 重要的是两条狐尾意味着她的妖力已经恢复了全盛时期的两成左右。 如今的她可以用妖力做更多的事情。 比如分身! 这样她就可以常常出宫而不会被人发现! 之前由于妖力不足,没办法主动出击,很是被动,如今她就可以实行计划了! 想着,楚婳就扯下自己狐狸尾巴上的一小撮毛,然后施展妖力,不过呼吸之间,又一个“楚婳”出现了。 她的神识可以在两具身体内穿梭。 楚婳让其中一个自己躺在床榻上,佯装入睡。 神识进入另外一具身体,然后变成狐狸就这么溜出宫了。 宫外的夜晚热闹非凡,可这次出宫还有一个事情得先完成,那死去的宫女除了想让她报仇,还有一个愿望…… 楚婳按着宫女的记忆到了一处破败的小巷,想了想她还是幻化成了那宫女生前的样貌才敲响了门。 过了许久门开了。 入目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拄着木拐,头上还有细汗。 “阿姐…是你吗?你回来了!”男孩一下子扑到楚婳怀里,让她还有些不习惯,但不忍推开。 男孩激动地把楚婳带进了屋,简陋的榻上还躺着一个老妇人,中药罐子散发着浓浓的药味,几乎一看就知道这家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楚婳垂下眼眸,情绪莫名。 “姐姐吃这个!” 男孩眼睛亮亮的,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布包着的东西,献宝似的给她。 “这是什么?”楚婳接过打开才发现里面是一小块饴糖,看得出男孩很珍惜,舍不得吃。 楚婳笑了笑,说不出什么心情,只觉得心口有些酸,“你吃吧,姐姐不饿。” 男孩倔强地摇了摇头,见状楚婳不再拒绝,沉默着吃下,甜丝丝的。 几乎是同时,男孩眼睛就亮了起来,“姐姐是不是很好吃,是什么味道?” “好吃,甜甜的” 楚婳垂眸,摸了摸男孩的脑袋,然后搜寻起身上的银钱。 糟了,她没带钱!她忘记了! 楚婳暗骂自己一声,然后抬手拔下了头上的朱钗,好像不够... 想着,她索性把头上的钗子都拔了下来,塞到了榻上的阿母手里,然后说了些宽慰的话。 今日是她粗心没带钱,下次来的时候她定多带些,对了,还要带些糖…… 做完这一切,楚婳就寻个由头告别了这家人。 今天晚上最要紧的事,还没做。 楚婳在繁华的街道走着,道路旁的小贩吆喝着,千万华灯照亮了行人脸上的笑容,可与之截然相反的是那些坐在角落衣衫褴褛的流民们。 见状,楚婳脚步一顿,也揉了揉肚子,空气中弥漫着肉包子的香味。 她还真有些饿了,可惜她现在没钱。 算了, 楚婳叹了口气,索性找了个无人的巷子变回了狐狸,等她迈着小腿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街巷的流民都激动地站了起来。 “将军府又发救济的白粥了!快去啊!” “真的!顾将军可真是大好人啊...” 将军府?顾将军?是她以为的那个人么? 楚婳眸子凝了凝,她此次出宫主要就是为了找顾云城的! 想着楚婳跟了上去! 只见一个气派的府邸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是流民,有妇女有孩童和老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饱经风霜的疲惫。 不过当他们捧着热气腾腾的白粥时,脸上总算有了鲜活的气息。 楚婳蹲在一旁,望着这一切陷入了沉思,这个顾云城先是救她们楚家现在又救济这些流民。 要不是这些都是她亲眼所见,也不敢相信这凶冷的男人会做这些事。 也好,如今她想拉慕容皓下皇位,可这件事本就难,如果哪天她又惹得狗皇帝不高兴了,随时都可能被处死,所以这第一步便是自保。 然后才是逐步形成自己的势力,最后架空这个王朝。 她现在需要一个合作者,思来想去那个顾云城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他手握重兵,皇上忌惮,又救过楚家,虽然现在不知道是敌是友,但事在人为.... “快看那只狐狸!” “是不是顾将军一直在找的那只!” 惊呼声打破了楚婳的思绪,她抬起狐狸脑袋一看,才发现不远处有好几个侍卫打扮的人,正瞪大眼睛指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楚婳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不管了先跑吧! 楚婳灵巧地迈步子,几乎是同时那些侍卫就扑了上来。 “别让它跑了!将军找了好久!” 第30章 可恶的顾云城 听到这儿,楚婳哪还不明白,估计是上次变成白狐的她咬了顾云城一口就溜走了,这男人定是因此怀恨在心所以才一直找她! 是了!楚婳记起在宫中顾云城曾亲口说过,要抓住她剥皮做靴子! 这个可恶的男人! 楚婳咬了咬牙,闪身溜进了人群中,可流民很多其中不乏有老人小孩,她怕伤了人,速度也不由慢了下来。 饶是如此这些侍卫也抓不住她,她堂堂九尾狐哪是那么容易抓到的?真抓到她脸不就给丢尽了? 但渐渐的,不少流民也加入进来。 “大家也帮帮忙吧!虽然不知道顾将军为什么要抓这只狐狸,但顾将军人好,给了咱们吃的!” “对,要是没有顾将军大家都饿死了!” “就是!咱们得帮帮顾将军!” 话落不少流民就弯下腰跟着侍卫一起逮她。 !!! 吓得楚婳立马炸毛了,她使尽浑身解数才从几十号人手上溜走,太恐怖了,这么多人她怎么逃得过? 早知道她就不来了! 时间一长,楚婳也变得狼狈不堪,原本雪白的毛都变得乱糟糟的了。 而且这些人不是流民么,按道理都很饿,没什么力气,怎么一看见她就两眼放光,看起来要把她炖汤喝似的! 累死她了! 楚婳吐着粉嫩的舌头,累得直喘气,她心想算了,反正横竖都是要进去见那顾云城的... 索性楚婳也不挣扎了,任凭侍卫将她送到顾云城面前。 “将军这只狐狸是不是您一直在找的那只?” 说话间,楚婳一直都在打量着这间屋子。 真不像是住的地方,没有一点装饰物,那么压抑,倒让她觉得和那慎刑司差不多。 啧,这男人怎么连住的地方都那么冷清? 正想着,顾云城就说话了。 “在哪抓到的?” “回将军,就在门口。” 话落,顾云城那深邃的寒眸就这样注视着她,压迫感十足。 可楚婳不信,在人眼里狐狸不都长得差不多么,怎么可能认出她来? 可就在这时,她感觉身子一腾空,自己竟然被顾云城捏着后颈,提溜了过去。 “嗯,看看就知道了,之前那只是母狐狸” !!! 楚婳瞪大了狐狸眼,全身的毛都在发颤,原来这男人上次看到了啊!她还以为..... 越想她越觉得羞耻,气血上涌,一爪子毫不客气就呼了上去。 怎么还看?上次还没看够?这男人什么毛病!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她的爪子竟然被顾云城截了下来,柔软的毛掌就被对方捏在掌心里。 那张俊美的脸忽然靠近了些,眸子也暗了几分,“就是她” 是什么是?怎么认出来的! 楚婳心头毛毛的发慌,想用力挣脱男人的束缚,可自己的爪子怎么都不能从那温热的掌心里拔出来。 偏偏还被对方肆无忌惮地揉捏,像是报复。 可这报复似乎又太轻了些。 楚婳仰头看了眼男人的脖颈,那里还残留着她咬过的伤口。 现在她也摸不清这男人要干什么了,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吧。 楚婳不再挣扎就在案桌上团成一团,半眯着眼睛假寐。 男人似乎对此也毫不在意,依旧端坐在桌前,查阅兵书,烛光洒在男人脸上,渡上一层淡金色。 “将军,救济粮不够了,不少流民还等在门口!” 顾云城抬起头,“派人买吧” 闻言侍卫有些着急,“将军,这流民哪里救济得完啊,您都贴了多少钱进去了,就连那些将士被扣下的军饷也是您拿钱贴上的..…” 说完,侍卫叹了口气,“还有您今日都没怎么吃东西。” 言罢他就把手上的盘子放在了桌上,“将军这是您爱吃的雪花酪,您横竖吃点,别饿着自己。” 见状,顾云城拧了拧眉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侍卫抢先一步打断了,“将军您可别又让属下拿去分给流民,这一次属下不能听您的了。” 说完,侍卫就匆匆离开了。 顾云城看着那盘糕点,叹息着摇了摇头。 这些对话自然也被楚婳听了进去,她狐狸眼滴溜溜转着,消化着刚刚的信息。 首先从这顾云城拿自己的钱救济流民来看,他还挺善良的?但怎么对她就…… 楚婳撇了撇嘴继续分析,其实最让她在意的是那句“克扣军饷” 这顾云城才从战场上回来,手握兵权,这慕容皓自然忌惮,不用猜都知道这克扣军饷是那狗皇帝的意思, 估计想以此逼顾云城交出兵权。 “在想什么?” “嗷嗷~” 楚婳下意识地回应,却猛然记起自己现在是一只狐狸!应当是听不懂人话的! 但晚了,她一回过神就看到顾云城正用探究的目光审视她。 楚婳有些心虚,装作若无其事地舔起了毛,好在顾云城看了她一会儿就继续看兵书了。 好香啊…说起来她也有点饿了... 楚婳揉了揉毛绒绒的肚皮,视线落在了那盘雪花酪上,吃一点这男人也发现不了吧。 想着她就慢慢将爪子挪向了瓷盘,眼瞧着就要碰到。 忽然,顾云城抬手把盘子移开了,楚婳的爪子就这样尴尬地悬在半空中。 哼这么小气? 一怒之下,楚婳又扬起了爪子,就在这时顾云城拿起一块雪花酪递到了她嘴边。 楚婳愣了一下,哼,算这男人识相! 可正当她喜滋滋地张开嘴咬上去的那一刻,顾云城却使坏的把手中的糕点丢进了自己的嘴里。 “咔—” 楚婳咬了个寂寞,因为太用力,她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发酸了,脑袋也嗡嗡作响,她有一瞬间不可置信,过后就是生气!非常生气! 她凶狠地抬起脑袋,正好就对上了男人微扬的薄唇,那终日蒙上了冰霜的寒眸似乎也在这一刻有些许初融。 楚婳怔住了,笑起来还挺好看…等等她在想什么? 还笑?这个狗男人! 楚婳嗷呜一声,张嘴咬了上了男人的手臂,但是咬着咬着她就松了力道。 算了...也许是因为救济流民的事,她对这个男人有了些改观。 楚婳别扭地把头歪到一旁。 可下一秒她的嘴巴被修长的手指强行撬开,香甜瞬间充斥了她的口腔。 “吃吧” 第31章 惩治狗官 楚婳好半天才缓过神,把嘴里的雪花酪咽了下去。 嗯..还挺好吃,算了,她原谅这个男人了。 楚婳享受地张开嘴等着男人第二波投喂。 “呵” 让人不爽的轻笑响起,可男人修长的手指还是凑到了她嘴边。 将军!出事了...” 一个侍卫行色匆匆地跑了进来,可话到半截就顿住了,他看到了什么! 平日里不苟言笑,对任何人都冷冰冰的将军,竟然在喂那不知道从哪来的脏兮兮的白狐吃东西! 好像还笑了?天哪肯定是他看错了!将军怎么会笑呢? “有事?” 侍卫回过神来,果然刚刚都是错觉,这不,将军又恢复了往日冷酷! “将军!”侍卫正色道:“有几个刚从战场上负伤回来的兄弟,去户部尚书夏大人那里讨要扣下的军饷了...” 话音未落,顾云城就站起身朝外走,表情冷肃得快要凝结出水,“备马!” “是” 来不及多想,楚婳也快步跟了上去,她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和顾云城做交易,自然要把这些事情搞清楚,才能谈条件。 可等她跟出门就看见顾云城已经上了马,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立马跳上了顾云城的肩膀。 “下去” 楚婳用爪子扒拉着顾云城的衣服,缩成一团就是不下去。 “驾!” 顾云城果然没时间和她耗,拉起缰绳就驱马奔腾起来,一路上楚婳感觉自己都快被甩飞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目的地到了。 “户部尚书哪是你们这些个残废想见就见的?” “呸!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只见气派豪华的府邸前整齐地站着十几个人,他们身姿挺拔,昂首挺胸,哪怕是拄着木拐,拖着空荡的衣袖。 可那些刁奴不为所动,朝那些人身上淬了一口,就拿起木棍朝这些残疾的士兵身上砸去,“今天就好好教训你们这群残废!竟然敢在尚书府门前撒野!” 士兵们闭上了双眼,却躲都没躲一下,任由棍棒砸下来。 顾云城大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那刁奴的手,棍棒悬在了空中,任由那刁奴怎么用力都挥舞不下来。 “将...将军您怎么来了?” 士兵睁开眼,满脸错愕,过后便是愧疚涌了上来,“将军您再管了,军饷我们自己想办法,您已经为我们做得够多了。” “你们是我的兵!我不管你们,谁管?” 顾云城一用力,那刁奴就连人带棍摔在了地上,但他哆哆嗦嗦压根不敢站起来,其他刁奴见状也纷纷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顾云城扫了他们一眼,周身萦绕着杀气,“叫你们主子出来!” “顾将军...大人他不在..” 还没等那刁奴说完,冰冷的眼神就射了过来,那人顿时汗如雨下,连滚带爬进去通报了。 见状顾云城收回视线,“说,谁出的主意!” “将军,是我!”为首的士兵,头上还缠着绷带,裤腿空荡荡的,“您处处为我们着想,可我们不能陷您于不顾啊!” “将军,那新皇如今是个什么心思,大家都清楚,想用军饷胁迫您交出兵权....” 士兵们别过脑袋,眼眶有些发红,“您在战场冲锋杀敌,军功全是自己用伤用血换来的!如今逼您交出兵权就够寒心了,更别提在这之后.....”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道理兄弟们都明白,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什么都不做,让将军您独自抗这一切啊!” “新皇可是连自己亲兄弟都....”士兵们压低了声音,默契的没再说话,这些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 顾云城垂下眸子,声音依旧低沉嘶哑,像是命令也像是保护,“回去!” “将军!可...” “哟,本官当是谁来府上撒野了,原来是顾将军啊!” 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耀武扬威的刁奴。 “顾将军,下官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军饷的事问丞相,下官不知道,你怎么还非要领着这些人来府上闹事,要是皇上知道了...” 还没等那户部尚书说完,顾云城就朝他逼近,脸色阴冷,“顾某奉劝夏大人一声,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和那沈相都说军饷在对方手里,皮球踢着好玩吗?夏大人?” “你!” 那户部尚书瞳孔瑟缩了一下,声音也弱了下去,“顾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乃朝廷命官,你敢动我....” “动你?”顾云城直接赏了对方一记响亮的耳光,“又怎样?嗯?残疾?废物?不好意思,没有我们这群废物你能有命站在这里说话?” 这话听得楚婳也相当解气,这些狗官也是过分,保家卫国的将士负的伤竟然成了这群人口中的笑柄! 不光如此,不少百姓也围在尚书府看起了热闹,纷纷讨伐起这些人来。 “这些狗官,只知道享乐!” “是啊!要是让这群人上战场怕是,会吓得尿裤子!” “狗仗人势!不对,这样说都是侮辱狗了!” 刺耳的话说得那户部尚书和那些刁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顾将军!下官劝你还是早些离开!”户部尚书伸长了脖子,“要是本官身上多了什么伤皇上怪罪,你那军饷也就别想要了!” 哼哼,你这鬼将军威名赫赫又怎么样?不照样不敢真动他!动了皇上就有由头惩罚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顾将军了! 户部尚书得意地捋了捋胡须。 “啪—” 一阵刺痛袭来,户部尚书还没反应过来,就发觉脸上凉飕飕的,他颤抖着手一摸,就看到了满手的血。 “啊!啊!血!” 楚婳舔了舔爪子上的血,真难吃! 想着她又一爪子呼了上去,这次瞄准了狗官的脖子。 正好顾云城不方便动手,她这只狐狸动手挠挠这狗官岂不是刚刚好? 第32章 交易 “哪来的死狐狸!快把它给本官抓住啊!” 刁奴一拥而上。 啧,比起顾云城可慢多了,还想抓住她? 楚婳一蹬腿就跳上了那户部尚书的头顶,锋利的爪子毫不客气地抓扯划拉那狗官的头皮。 “啊!啊!救命啊!救命!狐狸杀人了啊!” 嫌不过瘾,楚婳尾巴一扫直接挡住了那狗官的眼睛,让他什么都看不见。 然后四爪其下,一顿狠挠,没一会儿那狗官脸上布满了鲜红的抓痕简直不成人样了。 见状,围观的百姓都哈哈大笑起来,将士们没忍住也笑了。 那狗官那哪受过这气,只觉得脸上针扎般刺痛难忍,更难以接受的是那些讽刺讥笑的声音。 终于,狗官气血攻心,脚下踉跄被自己绊倒,眼瞧见就要摔在地上。 楚婳乐了,灵巧地跃下狗官的头顶,任由其五脚朝地独自摔了个狗吃屎。 嘿嘿,活该! 楚婳得意地眯了眯狐狸眼,她回头瞥了眼顾云城,正好对方也看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男人明明没有表情,她却能察觉到对方薄唇噙着的一闪而过的笑意。 不过,她得趁这个时间暂时离开一会儿…… 想着,楚婳就头也不回地没入人群中溜走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那户部尚书就在奴仆的搀扶下艰难爬了起来,他疼得直叫唤,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 “那个畜生在哪?顾云城你竟敢放畜生来伤我!本官要上告皇上!” 顾云城沉默不语,眸子沉得骇人。 “狐...那死狐狸呢?”狗官茫然地看向周围,始终不见那把他挠成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 “跑了” “什..什么?” 那狗官睁大了眼睛,正要问罪,可视线一碰到顾云城那如冰山般寒冷的眸子时,一下子就把话咽了回去。 他怎么感觉这狐狸跑了,这顾云城比他还生气?真是莫名其妙!可他这满脸的抓伤又不好栽给这顾云城,偏偏那畜生跑了,没了证据! 这么说他就白受这个罪了?还在那么多人丢了脸! 户部尚书越想越气,眼前一黑,彻底昏死了过去。 于此同时,楚婳已经跑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现在她已经搞清楚了顾云城被什么事情困扰着,既然要寻求合作那么就要展现自己的价值,有些事情顾云城不好去做,她是妖,自然会简单些... 想着,楚婳就恢复了人形,只是问题来了,她该以什么面貌去见顾云城呢? 肯定不能是“楚婳”的样子,思来想去,她还是用了当时劫法场的模样,也算是与顾云城有过一面之缘,这样反而能够减少对方的疑心。 只不过…… 那日劫完刑场她还踢了顾云城一脚,毕竟是那里是不该踢的地方。 呃...这事儿也不算大,她看那男人厉害得很,兴许没什么事。 自我安慰后,楚婳走到了将军府前,朱红色门匾用金漆龙飞凤舞地书写“顾府”两个字。 嗯,还不错。 “你是何人!将府重地请速速离开...…” 侍卫边说边瞪大了眼睛,眸中闪过一抹惊艳,过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闻言,楚婳看了眼旁边的流民又看看自己,为什么就她被赶? “我有要事,劳烦通报一声。” “这....”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的脸都有些红,这么好看的女子,他们也是头一次见到,但正因为好看才可疑,万一是有心人故意派来魅惑将军的呢?虽然将军生性冷漠不近女色。 不行,这女子过于好看了些!还是以防万一吧! “将军没空,姑娘劝你别有那个心思了,快走吧!”说完侍卫就晃了晃手上的长枪,以作威慑。 听到这里,楚婳也算是明白了,这是把她当心怀不轨的女子了,看来走大门是行不通的。 没办法,楚婳只得绕到将军府后面,趁着没人飞跃进去。 偌大的将军府,戒备森严,但对她来说形同虚设,她顺利进入了顾云城的书房。 刚落地。 一声冷呵便响起。 “什么人?”话落,泛着冷光的匕首就破开空气扎进到了她身后的木窗上。 呵, 楚婳反而笑了,这顾云城确实武力高强,竟然能够发现她,这样才有意思,也说明了她找对人合作。 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楚婳抱着手,走了出来。 “是你?” 顾云城那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的视线压了过来,让人无所遁形,喘不过气,“上次让你跑掉了,这次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们做个交易吧” 楚婳开门见山,然后就慵懒地歪坐在了桌子上,她相信顾云城有兴趣听后面的话... “不做,滚” 楚婳:“......” ??? 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楚婳疑惑地挑了挑眉,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顾云城就准备叫人进来了。 “来...” 楚婳急了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把顾云城的嘴捂住。 四目相对,两人都怔住了,任由瞳孔照进对方的模样,离得近了楚婳才发现这男人的寒眸,漆黑而深邃,只是和往常不同的是。 她的模样映在了上面,侵占了那让人心生惧意的寒眸。 楚婳朱唇轻启,“军饷” 果然,这两个字让顾云城脸色愈发冷了,全身散发着危险气息。 “你是如何得知的?说!” “顾将军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只需明白我能帮你,你也能帮我,仅此而已。” 楚婳站起身,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屋内的陈设上,“顾将军的钱都花在流民和伤残将士身上了吧,还能撑多久呢?” “这与你无关,你想帮我?底气呢?”顾云城薄唇轻抿,透着几分讽意,“莫不是忘记劫法场的事了?” 说到这儿,楚婳脸色微变想到了些不愉快的记忆,是,那日她妖力耗尽险些就死在这男人的匕首下了。 “不过,顾将军可能误会了,其实我们的目的都是救楚家。” “是么?”顾云城挑了挑眉,“我凭什么信你?” 第33章 和顾云城一起做贼 楚婳抿唇一笑,随意勾了勾手指,屋内就凭空飘落起雪花,但她点到为止,没一会儿房屋内就恢复如初。 但也足够了,顾云城的脸色明显严肃起来,深邃的眸子有些许颤动,“你到底是谁?” “呵” 楚婳低笑一声,这个问题总是逃不过,她是想获取顾云城的信任没错,但也不代表她要毫无保留。 “顾将军,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们各取所需就好了” 楚婳俯下头唇凑近了些,说着自己的计划,温热的气流随着晚风拂过,惹得男人的耳畔痒痒的。 “你走开” 顾云城用手掌隔开了两人,“这里没有别人,不用凑那么近。” “好...” 楚婳近乎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个字,她忍! 趁着夜色,两人潜入了那户部尚书的府邸。 他们特地闹出了动静,果然整个尚书府立马就炸开了锅。 “不好了!有贼人闯入!” “什么?人抓住没?对了!军饷啊!” 户部尚书衣衫不整地从床榻上爬下来,顶着满头的绷带就急匆匆地跑进了柴房,他害怕东西被偷,所以藏得很隐秘。 武仆已经移开柴堆,那里摆放着一个大箱子,装满了金灿灿的黄金。 “还好,还在!” 户部尚书松了一口气,这才安心地离开。 柴房门再一次被锁上,黑暗笼罩下楚婳和顾云城从柱子后面缓缓走出,两人对视一眼,就默契地把箱子拖出,打开的那一瞬间,整个柴房都亮了起来。 “你这声东击西的法子倒是不错” 顾云城看了她一眼,又随手拿起箱子里的金条抛了抛,“只是我们该如何拿出去?” 话音刚落,楚婳就腰间一紧,再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顾云城单手抱起,攀跃到了房梁之上。 “嘘” 顾云城捂住了她的唇,灼热的掌心紧贴这柔嫩微凉的唇瓣,没由来的,楚婳觉得自己的唇有些发烫。 不至于把她的嘴捂那么紧吧? 楚婳挑了挑黛眉,为什么她有种这男人伺机报复的感觉。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顾云城还是有些本事的,他们前脚刚跳上房梁,后脚柴房的门就被打开了。 那狗官举着灯烛气势汹汹地冲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大帮武仆。 “贼人定躲在里面!本官是特地出去,又折回来的,那恶贼肯定想不到!” 户部尚书疾步走到柴堆前,一眼就看到了那被打开的箱子。 “啊!本官的金条!”他哭喊着扑到了箱子上,着急忙慌地数了起来。 “二百五” ....... “太好了!没少!” 户部尚书擦了把头上的汗,神色依然惊慌,不!不行!那贼人定是还在附近,他得早些把金条送到沈相府上!省得夜长梦多! “来人!再抬个木箱子过来!” 空箱子一送到,那户部尚书就捧着金条往里面放,嘴上还念念有词,“六四分?不行!那老东西贪心得很,定不会乐意!” 户部尚书咬了咬牙,“三七分!这总该满足那老不死的了吧!” 房梁上的两人,把这一幕尽收眼底,他们对视一眼,反而笑了。 没等多久,两个装着黄金的箱子就都被武仆抬走了,柴房门再一次被锁上,可里面再无金条,只剩下柴堆。 “顾将军想不想多拿些军饷?”楚婳勾唇笑问。 “当然” 顾云城的寒眸沉了沉,“有机会当然要从这些贪官身上多刮些油水下来。”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那么就等着时机到来好了…… 翌日清晨, 那户部尚书便把分好的金条放在了马车内,让楚婳感到意外的是,马车旁安排了好几个守卫,而这些守卫竟然都是丞相府的人。 这狗官还真是心思缜密,害怕送给那沈丞相的金条在路上出了什么差错不好交代,就特地让沈相自己的人来运送。 不过,这也意味着他们的计划要想成功,就必须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但凡被人发现,就功亏一篑了。 可她是妖,有的是不被人发现的法子! 楚婳变成白狐,趁机蹿到了马车底下,暗中观察着守卫的一举一动。 嗯?那是! 楚婳瞪大了狐狸眼,只见远处走来一个两百多斤的武仆,每走一步就地动山摇,而他上马车的那一刻,楚婳都快怀疑车要塌了。 不光如此,那武仆还抱着手一屁股坐在了装金条的木箱上面,就这么凶神恶煞地守着。 楚婳:“......” 她确实小看了这些个狗官,属实把平生的智慧都用在了怎么贪污上面,如果她不是妖,现在已经打道回府了,这要怎么偷? 还好,有办法.... 楚婳深吸一口气,她如今可以使用幻术,但是由于她的妖力限制,这幻术只能对一个人使用。 毫无疑问,当然是对那马车内的胖子用了,楚婳忍痛拔下一撮狐毛,然后趁着守卫不注意,窜进了马车内,几乎是同时,她就把毛吹了出去。 轻飘飘的白毛钻进了那胖武仆的鼻孔里。 “阿嚏!” 武仆揉了几下鼻子,眼前逐渐模糊一片,脑袋也昏昏沉沉,困意袭来。 睡一会儿也没什么吧,有人来他定是能发现的.... 这样一想,那胖武仆便彻底昏睡了过去,可是奇怪的是他的眼睛压根没闭上,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这就是楚婳那幻术的起作用了,可以操控受幻人的梦境,但是又能让其行动看来与常人无异。 见差不多了,楚婳就在马车内变回了人形,她先是操控着胖子从箱子上起开。 然后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麻袋,往里装金条。 她不会全拿完,若拿完,他们特地搞这一出就没了意义..... 这里总共有七成军饷,而那户部尚书为了讨好沈媛柔的父亲,只给自己留了三成。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木箱内只剩下三成军饷。 这样一来,那沈丞相定会勃然大怒,两个狗官也会彼此误会。 “唉,好无聊啊....” 楚婳托着腮,叹了口气,这么多,她得装到何年马月啊? 不如...... 第34章 又咬顾云城 充分利用一下身边的劳动力。 她探入了武仆的梦境,几乎神识一进去,她就吓得退了出来,这个胖子梦到了什么?青天白日的! 楚婳摇了摇头,满脸写着嫌弃。 不过.... 她的视线落在了金条上,楚婳再次进入武仆的梦境,做了点小小的改变。 下一秒,那胖武仆就蹲下身,抚摸着金条然后轻轻放进麻袋里,仿佛那是美人的皮肤。 “好滑...” “好好看!” 楚婳撇了撇嘴,不敢细想,不过这胖子确实手脚麻利没一会就把金条装进了麻袋里。 满满一袋子,楚婳上手颠了颠,打包好后,就让那胖武仆坐回木箱。 不知现在到哪了? 楚婳透过车窗看去。 马车行驶进一片树林,这里安静至极,只有轮子驶过地面的声音。 楚婳眯了眯凤眸,当看到树林深处有一闪而过的黑影时,她立马将举起手上的麻袋从车窗丢进树林。 这一切避开了守卫的视线,没有人发现,况且顾云城会接住麻袋,也不会因为麻袋落地而发出巨响惊扰守卫。 嗯,一切天衣无缝! 楚婳满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就变回狐狸溜了出去。 她寻到了之前的那片树林然后才变回人形。 “东西拿好了么?” 楚婳停下了脚步,眼前的顾云城一直捂着胸口,唇角还沾染了鲜血。 “你怎么受伤了?” 顾云城抬头看了她一眼,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复杂。 天知道,他当时看到这个女人举起几百斤的麻袋扔过来是什么心情! 他行军打仗那么多年,那一刻差点觉得自己要被砸死,这女人简直... 从前上百敌军围攻他时,他都没像现在那么害怕! 顾云城抽搐了一下嘴角,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不觉得这很重么?” “哦!”楚婳恍然大悟,“我忘记了,不过你不是接住了吗?” “是啊,接住了,拿命接的!” 顾云城脸色黑沉,缓缓抬手擦了一把唇角的血。 见状,楚婳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了声,她越想越好笑,到最后直接扶着树,笑趴了。 不行,她一想到这冷冰冰的可恶男人被装满金条的麻袋砸得吐血,面露虚弱就.... 虽然实在不应该笑,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啊,这一笑至少没了十年功德!不过谁叫这狗男人之前把她从窗户扔进宫殿,也算是报仇了吧! “......” 见状,顾云城的脸更黑了,可以和锅底媲美。 “还笑!” 顾云城再也忍不住了,上手捂住了她的嘴。 惊得楚婳猛地后退,整个人被抵在了树上,粗糙的树皮抵磨着,可唇瓣却发热发烫。 四目相对,楚有一瞬间恍惚,很快挑衅似的迎了上去,是在无声地说:“放开” 可顾云城反而俯下头,靠近了些,“不笑了,嗯?” 温热的气流在楚婳耳畔划过,勾起一阵细密的痒意。 呵,这个男人是在报昨晚的仇? 楚婳笑了,眸中冷光闪动,那就看谁玩得过谁? 怎么这男人就连掌心有些粗糙,没事儿那就再粗糙点! 想着,楚婳就张开嘴狠狠咬了上去。 “属狗的?” 顾云城猛地松了手,看着掌心的红咬痕,又气又好笑。 见状,楚婳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本以为这个男人会很生气…算了,“咳...那个你没事吧?” “你觉得呢?” 是,她这也算是废话,又是吐血又是被咬能没事么?楚婳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正想着,顾云城却恢复了往日的严肃和认真,“总之,我替几十万将士谢谢你,我顾云城欠你一个人情,至于你说的交易...” 顾云城顿了顿,眸色深沉,“你是皇后的人?” 啊?楚婳还沉浸在刚刚的道谢中,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这男人竟然以为她是皇后的人。 不过,也算是歪打正着。 楚婳点点头,她不打算了否认这一点,兴许因为这个,以后这男人就不会针对她了。 “对了,你为什么救楚家?你不是与我..咳..皇后娘娘有仇怨吗?”楚婳心道好险差点说漏嘴,要记住她现在是皇后的人,而并非皇后。 “仇怨?”顾云城意味不明地笑出了声,“那个仇怨还不至于让我眼睁睁看着爱民如子的楚丞相含冤死在刑场。” “原来如此” 楚婳微微垂眸,救她们楚家竟只是为了正义么?不过从这男人救济流民来看,确实符合他的作风。 说到这儿,楚婳还有一个问题,索性一并问了,“你到底与我们家娘娘到底有什么仇怨?” “怎么?她没告诉你?”顾云城疑惑地看了楚婳一眼 “没有…我只是好奇罢了” “当年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你随便去打听一下便知,何须问我?” 楚婳有些惊讶,这件事竟然人尽皆知?确实,她没有主动打听过这件事,看来回宫后得找个机会问一问了。 “对了,你去丞相府看好戏吗?” “不去,我要立刻把这四成军饷分给受伤的将士,之前因为军饷和抚恤金迟迟不到,不少将士的伤病一拖再拖,甚至落下了终身的残疾。” 楚婳微微颔首,不再多言,但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离开了树林后,她变成狐狸赶路,很快就追上了马车,楚婳故技重施卧在车底,搭了个顺风车,溜进了沈府。 这沈府倒是看起来朴素得很,真是讽刺! 楚婳抢在前面,攀越上了屋顶,掀开青瓦观察起屋内的情况。 只见屋内沈媛柔的父亲正焦急地走来走去。 “大人,货到了!” 沈父激动地抚掌,亲自迎了过去。 “大壮,路上可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没有!”那胖武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他怎么可能说自己这一路上其实睡得可香了!还梦到了许多仙子姐姐! 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手臂好酸好痛痛,就像是干了什么重活,莫非梦是真的!他真的抱了仙子姐姐…… 咳…这可不能让丞相知道! “大人放心!俺大壮的屁股自始至终就没从箱子上挪开过!” “好!好!老夫亲自打开!”沈父脸都快笑烂了,脸上的褶皱堆在一起。 “嘭—” 随着木箱开启,沈父的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他扒拉了几下箱子,里面的金条几乎不用数他都知道有多少! 绝对没有七成! 不!连六成都没有! 那个狗官竟然敢跟他五五分!也配? 沈父强压心头的怒火,好啊! 他让人把箱子里的金条全倒了出来,可下一秒他就眼前一黑,这...… 第35章 寿宴 “数!你们现在就给本官数清楚!这箱子里到底有多少金条!”沈父气得连手指都在发颤。 “回大人,这..这里面只有三百根金条..” “什么?” 沈父一脚踹了上去,“好哇!竟然只分三成给本官!好!好!真是让本官开了眼!没有本官你个户部尚书能捞到这等好处?竟然这样糊弄本官?” 屋顶上的楚婳听得个清清楚楚,生气了吧?啧啧,那她就放心了,以这沈相的性子,能轻易放过那户部尚书才怪。 狗咬狗的戏码永远是最精彩的。 看完戏后,楚婳便凭着记忆,寻到了楚家人现在居住的小院,她只是远远地望着并没有打扰,看得出,楚家人如今过得还不错,和那些那些农户无异,脸上却挂着恬静的笑容。 楚婳放心了,也就回到了宫中。 分身消失,神识钻回本体后她便舒服地睡起来觉。 今日她几乎把妖力都用光了,但好在一切顺利...… “娘娘您醒了就快起来吧!” “对呀,娘娘您都睡了一天了,也没怎么吃东西” 宫壹宫贰守在她的床榻边上摇扇子,一眼就看到她已经醒了,天地可鉴她其实才刚睡下啊。 楚婳抿抿唇背过身去。 “对了娘娘过几日是皇上的生辰,宫中要举办寿宴,您要不准备些贺礼?” “娘娘您有所不知,瑶华宫的那位可积极了,这几天都在忙这件事...” “生辰?寿宴?” 楚婳挑挑眉,总算有了些兴趣,“到时候是不是文武百官都要来?” “当然,不光如此,那些名门贵女世家公子也会到场,毕竟这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办寿宴自然隆重些。” “所以娘娘咱们要不还是早些准备贺礼吧,免得落了下风,那些人又嚼舌根,说瑶华宫那位才是真皇后....” “不准备” 楚婳唇角微扬,“说不定,到那时贺礼会自己送上门” ............ 转眼间慕容皓的生辰到了,宫里上上下下都张灯结彩一派热闹的景象。 不知怎么的,看到这般场景,楚婳没由来想起了在宫外看到的食不果腹的流民,还真是讽刺。 “娘娘,内务府送来了凤袍,真是华丽啊!娘娘您快穿上!”宫叁兴高采烈地捧着红匣子跑了过来。 楚婳垂眸,指尖划过那霞帔上的织金凤纹,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呵,看来对那狗皇帝而言,今日这寿宴还得让她装样子,不然也不会准备这么华贵的凤袍了。 她兴致缺缺地任由宫女伺候着穿衣、梳妆打扮、戴凤珠翠冠。 看得出,宫女们比她重视多了,小心翼翼地为她描眉,生怕画错一点。 “娘娘...…” 宫女们一个二个惊呼出声,“太好看了!” 楚婳轻笑一声,也不在意,只当她们是奉承而已。 寿宴在太和殿举办,楚婳在宫人的引领下进了殿,刚一落座,就有人迎了上来,表情谄媚。 “想必娘娘您就是纯贵妃了吧,真是仪态万千,倾国倾城啊!” “呵” 楚婳懒懒地扫了对方一眼,只觉得好笑,这是认错人了? 见楚婳不理他,那年迈的大臣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但宫里谁不知道纯贵妃十分受宠... 想着他态度便愈发恭敬了。 就在这时,太监扯着尖锐的嗓子大喊: “皇上和纯贵妃娘娘驾到!” 整个太和殿瞬间热闹起来,而楚婳面前大臣的脸色却“唰”的一下白了。 不光如此,别的朝臣也纷纷取笑他,“哟卫大人巴结人都巴结错了啊?” “啧啧,巴结个冷宫皇后有什么用?” “笑死了哈哈哈!” “哼,原来你是皇后娘娘?”那姓卫的大臣脸色很难看,忍不住讽刺道:“皇后娘娘也不说一声,怕是羡慕嫉妒纯贵妃的荣宠吧,故意让臣难堪。” 话落,周围人的议论声纷纷转到了楚婳身上。 “原来是故意的啊!” “也能理解,毕竟皇后当成这份上也实在是...太可怜了。” 听了这些话,那大臣心中舒服了些觉得面子找回来了,他趾高气扬地正准备离开。 楚婳就站起身,将杯中的茶水泼了上去。 热气腾腾的茶水就顺着那大臣头顶淋下,转眼间他就成了落汤鸡,狼狈至极。 “啊!我的头!”姓卫的大臣捂住脑袋,满脸的不可置信,而其他人也被这一幕吓得噤了声。 整个大殿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正好这个时候慕容皓携着沈媛柔款款走入大殿,可预想当中群臣恭敬朝拜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 慕容皓不悦地挑了挑剑眉,就在这时,鬼哭狼嚎的声音响起。 “皇..…皇上您要给老臣做主啊,皇后娘娘她..她...”那姓卫的大臣气得话都快说不完整了,“娘娘她无端泼老臣...” 闻言,慕容皓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今日是他生辰这个女人竟然闹事! “皇后你...” 慕容皓看向楚婳,话却顿住了,眼前的女人那么熟悉,又陌生,肤白胜雪,明眸皓齿,凤眸流转间凌厉而又自信张扬,一举一动都自带风情。 不过几日未见,他怎么觉得这女人变好看了,而且从前这女人也穿过凤袍,每一次都畏畏缩缩,看了就让人心烦,如今竟然…… “皇上..皇上...” 姓卫的大臣着急了,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皇上说着说着话就走神了。 这几声叫喊也拉回了慕容皓的思绪,他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发问,“皇后,你为什么泼茶水在大臣身上!” “臣妾不过是手滑了而已” 这个答案,立马让慕容皓不高兴了,竟然拿这个理由搪塞他,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还不说实话!” 楚婳朱唇轻扬,她就等着这句话呢。 “既然如此,臣妾只能说实话了,就是不知皇上是否会替臣妾做主了。” 楚婳将刚刚发生的事,当着众人的面把那大臣的话复述了一遍,每说一句,那姓卫大臣脸上就涨红一分。 听完后,慕容皓已经后悔让楚婳说实话了,刚刚就该揭过这件小事,搞得现在那么麻烦,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还不能不罚这大臣。 要是那女人不说“手滑”这么敷衍的理由,他也不至于生气然后追问。 不知道为什么,慕容皓莫名有种自己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好了,卫卿你以下犯上,冒犯了皇后论罪应当杖责三十……” “皇上~” 沈媛柔捏着娇滴滴的嗓音打断道:“今日可是您的生辰,杖责不吉利,而且这大臣也没做过分的事情,姐姐还是不要扫了皇上的兴嘛~” 第36章 寿宴风波 话落,臣子们纷纷点头称赞起沈媛柔来,“还是纯贵妃大度啊,多么仁善!” “是啊!哪像这皇后小肚鸡肠,啧啧,真是...” 说话间有些臣子还叹息着摇了摇头。 这些话把楚婳听乐了,她声音沉了下来,眸光一转威严逼人。 “贵妃妹妹,本宫倒是不知你有什么资格可以替本宫原谅,还是你觉得,以下犯上算不得什么事?也对,这样的事你平日做得多了,也就无所谓了。”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柔儿,柔儿也只是为皇上着想罢了,今日可是皇上的生辰。” “是皇上的生辰又不是这大臣的生辰,怎么就罚不得了?若是人人都趁这个机会犯事也能原谅?” 楚婳眯了眯凤眸,“你难不成是想让皇上在朝臣面前失尽威严?贵妃妹妹你究竟是为皇上好,还是想害皇上呀?” “你...你…” 沈媛柔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她捏紧拳头,用力到指甲都快嵌进肉里,“皇上...柔儿可没有这个意思啊!” 可已经晚了,慕容皓卡在嗓子里的责骂一下子咽回了肚子里,对,他刚刚登基正是树立威严的时候,今日寿宴更要立足威信,更何况那些武将和三朝元老都看着。 他还想通过选妃来巩固自己皇权可不能让任何人觉得他昏庸! “好了!”慕容皓心下有了决断,“行杖刑吧!” “是” 侍卫冲了进来把那姓卫大臣拉了下去。 “皇上!饶了臣吧,臣错了,皇后娘娘!您…您就放过老臣吧!” 那大臣脸都白了,他这把老骨头怎么受得了杖刑?更重要的是今日当着那么多同僚的面丢了老脸,日后定会被人拿这件事数落啊! 他现在真是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为什么要招惹这皇后娘娘,到底是谁说她懦弱好欺负,到底是谁在散播谣言啊! 随着那大臣的哀嚎声响起,大殿内又恢复了热闹,朝臣议论纷纷。 “这皇后怎么和传言中的不太一样?” “还有,也难怪那姓卫的会认错,换做我也未必认得出来,如今的皇后变化也太大了.” “简直判若两人!” “你们有没有觉得她比那纯贵妃还美些?”话落,不少世家公子点了点头,个个都做贼似的偷瞄了楚婳好几眼。 “反正觉得那纯贵妃美是美,但不太自然,那皇后倒是惊艳到我了,皇上没理由放着这么个皇后不宠爱啊....” 说话间,大殿内忽然响起惊呼声,不少名门贵女都从席位上站起了身,纷纷伸长脖子朝外望去。 “顾将军来了!” “是顾将军!” “切,你们一个二个矜持点,跟没见过男人似的!”有几个世家子弟不爽地摇了摇折扇,酸溜溜的。 这自然引起了那些贵女的不满,“你们这是嫉妒了吧,顾将军和你们年岁相当,人家如今已经是一等一的大将军了,你们呢?” 这些对话也被楚婳听了去,她没想到这顾云城这么受欢迎.... 正想着,顾云城就走进了大殿,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但男人的步子依旧沉稳,俊美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顾爱卿来了啊!” 慕容皓强撑着脸上的笑容,今日明明是他的生辰,怎么被顾云城这家伙抢了风头,这些名门贵女也当真没有眼光,竟然喜欢顾云城这般无趣冷漠之人! 就该喜欢他这样的真龙天子才对! 但随着顾云城的到来,寿宴也正式开始了。 慕容皓坐在龙椅上欣赏着大殿中央美人们的舞姿。 每个席位前的漆桌上摆满了珍馐御酒,这等排场所花的费用恐怕抵得上不少将士的军饷了。 楚婳沉默地吃着,视线若有似无地瞟向顾云城,没曾想视线一落在对方身上,就被抓了包。 只见顾云城端起酒樽对着她遥遥一举,楚婳微微颔首,将玉樽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一切尽在不言中。 歌舞结束,群臣就开始对着慕容皓跪拜行礼,高呼祝词: “微臣恭贺皇上万寿无疆,寿与天齐....” 在这之后自然就是送贺礼环节了。 不约而同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楚婳,都在好奇她这个冷宫皇后能送出什么礼物。 就连慕容皓也时不时地往这边看。 这女人想讨好他,定会使劲浑身解数给他准备贺礼!柔儿也是一样,有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真是....麻烦! “姐姐你的贺礼快拿出来呀,姐姐是皇后就该第一个送出,妹妹知道礼数可不敢抢了姐姐的风头!” 沈媛柔用手帕掩着笑,她早就派人打探清楚了,这贱人来寿宴可是什么都没带! 楚婳唇角扬起,丝毫不见慌张,“皇上,臣妾的贺礼还需要再等等。” 话落大殿立马喧闹了起来。 慕容皓的笑容也压了下去,“什么礼物?不需要如此隆重!就现在拿出来!” “呀姐姐,莫不是你压根没准备给皇上的贺礼,想以此拖延时间吧?”说完沈媛柔就捂住了嘴,“抱歉呀姐姐,柔儿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楚婳没说话,轻蔑地笑了笑。 可这落在慕容皓眼里就成了默认和心虚,好啊!这个女人竟然不给他准备贺礼!亏他还对此抱有期待,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就不配得到他的宠幸! 除此之外,殿中的大臣们也是这样认为的,纷纷对着楚婳指指点点。 这些声音听得慕容皓心烦,他转头看了眼楚婳,发现这女人一如既往的从容,脸上连一丝窘迫的表情都看不到。 更气了! 慕容皓强压心头的怒意,装作不在意,“既然如此就继续吧!” “皇上~” 沈媛柔微微一笑,然后款款走到殿中央。 那里已经有几个宫女端着一个红布盖着的托盘等候在一旁。 这礼物她可是精心准备了许久!定能让她在今日出尽风头! 第37章 白莲花丢脸 沈媛柔得意洋洋地走过去亲自揭开了红布,只见托盘上是一座蜿蜒盘旋的玉龙,足足有一米长,其价值可想而知。 “臣从未见到过如此精美的雕刻!” “这宝物定是价值连城啊!” 以沈父为首的大臣们纷纷吹捧着,听得沈媛柔飘飘然,心里乐开了花。 与之相反,顾云城在内的几个朝臣脸色却相当不好看,这玉龙可以让多少流民吃饱穿暖不再颠沛流离.... 可显然,慕容皓也对这个礼物极为满意,刚刚在楚婳身上丢的面子全都找补回来了,怎么能让他不高兴。 “柔儿你的礼物深得朕心啊!” 慕容皓摸了摸玉龙,心里却想着:可惜这龙还是小了些,无妨,他再找匠人镶上黄金岂不是看着更霸气?这样才配得上他这个真龙天子! “来人!赏纯贵妃一副东珠!” 说话间,慕容皓全程用余光看着楚婳,想在那张清丽的脸上找到哪怕一丝的嫉妒,可惜没有…… 哼!这女人定是装的!他倒要看看能装多久! 而此时的沈媛柔已经欢喜地谢了恩,脸上的得意之色藏都藏不住。 东珠!那可皇后才能用的东西!皇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赐给她不就是狠狠打了那贱人的脸吗?跟本宫斗?哪怕你楚婳是厉鬼又怎样?还不是一样斗不过本宫! “皇上!臣有话说!” 终于,一个老臣忍不住了,他拖着年迈的身躯,走到大殿中央,“皇上啊!如今百姓流离失所,都城已经涌进了不少流民,像这样的贺礼可以救多少百姓……” “朕不是下令让人去安顿那些流民了吗?”慕容皓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此事明日再说!” 他何尝不知道都城的情况?可顾云城不是拿钱出来救济了么,当然要让他多拿点儿把家底都掏空,至于那些流民,死几个人罢了,这世上哪天不死人,稀疏平常得很.... 闻言,那白胡子的老臣不再说什么,弓着背回去,只是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了失望。 寿宴继续进行,奇珍异宝摆满了大殿,看得人眼花缭乱。 楚婳托着腮,强打精神,好戏还没上演呢,她可不能睡着了... 终于,紧等慢等轮到那户部尚书了,但是肉眼可见的他极为紧张,一直在擦汗。 不少官员以此打趣:“夏大人你的礼物呢?不会也没有准备吧?” “当...当然不是!”那户部尚书急了,扯着嗓子反驳,但是过后又低下来头支支吾吾的,“皇上..臣这贺礼...” “快拿出来吧!本官可是听说夏大人花费了上百两黄金为皇上准备贺礼呢。”沈相哼笑一声,阴阳怪气道。 “哦?真是如此?”慕容皓有了兴趣,“快呈上来!” 这可让那户部尚书骑虎难下了,他不禁在心中怨起沈父来,好啊!你这老匹夫!我本想全你的面子,没想到你果然贪得无厌,也好!反正这贺礼送出去丢的也不是他的脸! 户部尚书不再推脱,立马让人把贺礼呈上来,同样用红布盖着,只是这一次足足有十来个宫女一齐端着托盘。 这场面让沈媛柔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皇上请看!” 话音刚落,户部尚书就把红布扯下。 几乎是同时沈媛柔的脸就涨红了,为什么?为什么和她送的玉龙一模一样,不...不一样!比她送的更长!还镶了黄金! 这让她的面子往哪搁! 周围幸灾乐祸的目光已经刺在了她身上,连带着那些讥讽与嘲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无地自容。 该死!这个狗官定是故意的! 沈媛柔扯了扯慕容皓的衣袖,“皇上这哪有那么巧....” 可还没等她说完,慕容皓就一把将她的手扯开了,表情痴迷地看着殿中央的金玉龙。 他走下殿,爱不释手地抚摸了一遍又一遍,“好!好!好!这玉龙才配得上朕!” 言下之意就是沈媛柔送的配不上了。 听到这儿,那些世家贵女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笑死了!成了贵妃又怎么样还不是处处被人压一头。 沈媛柔脸上青红交接,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太失态。 不光如此,连带着沈家也有些抬不起头来,沈媛柔亲眼看见自己的弟弟妹妹用责备的目光看着她。 这时候嫌她丢人了?凭什么!她好不容易爬上如今的位置,这贺礼她费了多少心思?多少钱财?沈家可曾贴补半点? 或许是觉得面子上实在挂不住,沈相开口说话了,声音颇有种阴阳怪气的意味。 “哟,夏大人送的贺礼可真是让老夫开了眼!这东西价值恐怕抵得上那几十万将士的军饷了吧,甚至救济一下流民也绰绰有余,夏大人不愧是户部尚书呢,掌管财政的就是不一样。” 什么意思?不就是明里暗里指他贪污?这老东西竟然得了便宜还卖乖!足足七成军饷够多了吧!竟然还不满足?还真当他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了!真是气死他了! 户部尚书越想越气,吹胡子瞪眼怒道:“沈丞相说的哪里话?皇上生辰难道不该用天下最好的东西去配吗?这天下可都是皇上的! 至于救济流民?我呸!沈大人那么爱民,怎么不见你救济一下呢,谁人不知道有流民饿晕在你相府门前,竟然被你派人活活乱棍打死!” “你!你!”沈相一下子慌了,“你含血喷人!” “怎么?难道不是吗?还有!明明送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唯独本官就该被责奢靡浪费,沈相你未免太双标了吧!恐怕是故意针对本官吧!” “好了!都安静!” 慕容皓揉了揉眉心,“今日是朕的生辰,各位爱卿还是和气些!” 此话一出,那户部尚书和沈父都瞪了眼对方,只好偃旗息鼓。 倒是楚婳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别呀!她好戏都还没看够呢。 不过经此一遭,这户部尚书和沈媛柔的父亲也算是彻底结了怨。 …… 或许是那户部尚书的贺礼过于抢眼,接下来的宝物都没能让慕容皓提起兴趣。 就在这时,慕容皓突然发话了,“万将军的贺礼就由其女来呈送罢!” 第38章 当众泼脏水 话音刚落,一个面容娇丽的女子大步走到了殿中央,看得出是武将之女,风姿飒爽。 “臣女万月儿恭祝皇上圣寿千秋....” 紧接着她便呈上了贺礼,只见那赫然是一张白虎皮毛。 不愧是武将送的礼物,就是粗犷,众人惊叹之余也愈发好奇顾云城会送皇上什么。 听着众人的震惊声和赞叹声,那万月儿扬了扬下巴,然后偷瞄了顾云城几眼,可惜男人神色如常,依旧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见状,万月儿撅了撅嘴,兴致肉眼可见地降了下去。 在场的官员都看在眼里,纷纷笑着摇了摇头,谁不知道这万将军的独女爱慕那顾云城,可惜了,偏偏那“鬼将军”是个薄凉的,不近女色,真活像个阎罗。 不过,这皇上单独让万月儿出来送贺礼,什么意思也不用多猜了吧... “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 慕容皓的眼睛就没从那万月儿的身上挪开过。 见状沈媛柔心急如焚,难道皇上看上了这姓万的?对了!这万月儿是独女,万将军宠爱心疼得很,如今顾云城权势滔天,皇上定想拉拢这万将军,以此来掣制那顾云城! 不行,这样的话,她的宠爱就会分走,皇上如今重视万将军,到时候,皇后之位岂不落在旁人手上! 绝对不行! 就在这时,慕容皓问道:“皇后、贵妃,你们觉得这万将军之女如何?” 若是说好,皇上定会当众纳这万月儿为妃! 沈媛柔咬着牙,紧握扶手,用力到快要把上面的金漆抠下来了。 对此,楚婳倒是无所谓,慕容皓就是纳一百个也不管她的事,但有人倒是先坐不住了,抢着开口。 “哎呀皇后姐姐,这万将军之女生得如此美,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姐姐怎么就不愿人家进宫呢?” “呵” 楚婳听笑了,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她甚至与这个万月儿不熟,更别提谈论别人了,如今倒是把什么都推到她身上,真当她是个好欺负的? 但不少人还是信了沈媛柔的鬼话,尤其是那万月儿脸已经成了猪肝色,就这么怒瞪着她。 嗯,看起来是个暴脾气的主儿。 “皇后你什么意思?朕想纳谁就纳谁!哪轮到你来置喙!” 慕容皓猛拍龙椅,瞳孔蕴满了暴怒,好像恨不得马上废了楚婳的后位。 啧,生气了,那正好! 楚婳眯了眯凤眸,懒声道:“哦?臣妾不想皇上纳妃难道不对吗?” “你竟然还不知悔改..…” 楚婳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可是臣妾有当面说么?臣妾知道皇上决定的事情轮不到臣妾来说三道四,怎么连心里想想,私下说说都成罪过了?” 闻言,慕容皓卡在嗓子里怒火就消了下去,对!这个女人也没当面说,是柔儿... 而且这女人果然是在意他的!表面上装得那么...实际上还不是想让他宠爱! “咳.….”慕容皓摆了摆手,“柔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说话也要分场合!” “是皇上~” 沈媛柔故作委屈地用手帕擦拭了泪水,暗地里却死死地咬着牙,她哪里能甘心! “柔儿知错了,只是觉得姐姐实在不应该说万妹妹...” “本宫怎么不记得说了什么?”楚婳冷笑出声。 “哎呀姐姐您还想让皇上难堪吗?那么不堪入耳的话...” “在哪说的?什么时辰” 楚婳冷声打断,然后一步一步走下了大殿。 果然,这突如其来的发问,让沈媛柔慌了阵脚,“这…是御花园...不..是宫中..是昨日,对!就是昨日!” “支支吾吾,贵妃妹妹还真是好记性,让本宫来提醒妹妹吧,你说人万家女是武将出身,野蛮粗鲁得很,是都城中没人要的货色,哪像你出自书香门第,才能得皇上的宠爱。” 楚婳在那万月儿面前站定,“本宫向来有事说事,谁真的不想你入宫,想必不用本宫多说了” “皇后!你怎么也口无遮拦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这些事!你还嫌不够乱是吗?”慕容皓气得吼出了声,这个女人怎么就是不让他省心。 而听到慕容皓帮自己说话的沈媛柔还没来得及高兴,就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昏死了过去。 皇上这说的什么话啊?他本以为皇上会骂那贱人,结果这样说不就是落实了她真的说过这些话吗? 果然朝臣们的目光顿时就变了,就连那万月儿此时也恨恨地瞪着她,出言讥讽,“没想到贵妃娘娘那么看不起武将之家!” “没有!是皇后诬陷臣妾啊!”沈媛柔着急忙慌地辩解。 “你们信谁?” “还用说吗?那皇后谁不知道她不得宠,宫中有没有新人进来她都得不到宠幸,哪会在意。” “所以说啊,这纯贵妃还不是怕万将军之女分走她的宠爱才,特地说那种话把脏水泼到皇后身上!” “真是好心机!那皇后倒是个实诚的,谁不知道她爱皇上死去活来的,若说她愿意皇上纳妃,老夫还就不会信她后面的话了,偏偏她承认了,那多半是真的...” 听到这儿,楚婳眯了眯眼睛,她早就猜到一味地澄清自己没说过,只会越描越黑显得心虚,索性就承认,然后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安静!”慕容皓也被这些议论搞得头大了,怎么今日生辰过得那么不顺心,“都安静!成何体统!” 大殿这才恢复平静。 “万月儿朕问你,可愿意入宫成为朕的妃子?” 话落,众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万月儿的回答,可他们都没有沈媛柔紧张。 不要答应!不许答应!这该死的万月儿从前就处处压她一头,如今还要进宫分走她的荣宠! 可偏偏就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似的,那万月儿忽然冲着沈媛柔得意地笑了笑。 哼,本来她还不想入宫的,结果一个二个都不想她去,她便偏要进了!尤其是这沈媛柔,从前她就看不惯那矫揉造作样,如今还不悔改!反而愈发让人作呕了,看她不进宫整整这恶心的女人! 至于顾云城哥哥,她是倾慕对方没错,但也知道那样的人就像是天神来凡间走一遭似的,沾不了情爱。与其说是心悦不如说是崇拜多一点。 “皇上,臣女愿意进宫!” “好!” 慕容皓高兴地一拊掌,当即就封了这万月儿为荣贵妃。 闻言,沈媛柔魂魄被抽掉似的,难受得快要昏死过去,她脸孔发白,布满了嫉妒,凭什么!凭什么这万月儿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贵妃之位!那下一步是什么?后位! 这等殊荣也让大臣们都惊呆了,想当初纯贵妃刚入宫也只是妃位,这万月儿倒好一进宫就是贵妃! 当然,这怕是有皇上为了拉拢万将军的缘故,万将军最好面子,此时肯定乐开了花。 “皇上能看得上小女实乃臣之幸,臣定当肝脑涂地报效皇上!” 闻言慕容皓龙颜大悦,喜上眉梢,这万将军的女儿在宫中,哪怕有朝一日,万氏真跟顾云城勾结在一起,他手上也就算有了人质,那万将军有十个儿子就一个女儿怎么可能舍得!也得掂量掂量了! 哼!这下顾云城也该怕了吧! 想着慕容皓便打算给对方一个下马威,“顾卿,你准备了什么贺礼给朕?呈上来瞧瞧!” 第39章 顾云城的贺礼 他知道这顾云城的钱都花在将士和流民身上了,送的贺礼定不贵重,到时候他就可以用敷衍塞责来治罪! 其他官员也是这样想的,有人看好戏,有人则叹息地摇了摇头。 顾云城神色如常,步履沉稳地走到大殿中央,手上只抱着一个黑色的小匣子。 看到这儿慕容皓已经开始生气了,好啊!这么小他倒要看看送的是什么! “快打开罢!” 顾云城抬起头,寒眸如鹰隼般锐利逼人,充斥着肃杀之意,他缓缓打开了木匣子,将里面的东西轻轻拿起。 “那!那是什么!” “顾将军你要作甚!” “保护皇上!!” 只见那是一串泛着冷光的箭镞和骨头穿成的项链。 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禁疑惑起这到底是什么,送这样的东西给皇上怕不是疯了吧! “顾云城你什么意思,敢这样糊弄朕?”慕容皓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手指都气得发颤。 “皇上可知这是什么?” “你当朕是瞎子,不就是箭镞和哪里来的骨头吗?” “对啊,顾将军莫不是把从哪捡来的狗骨头送给了皇上吧?”沈父也在一旁附和,讥讽。 话落,顾云城周身就萦绕起怒气,整个人阴沉得骇人,“狗骨头?” 顾云城朝沈父一步步逼近,威压逼人,搞得沈父狼狈地往后退,说话也没了底气,“不是狗骨头是什么?这明明就像....” 后半截话沈父没敢说出来,他汗如雨下,甚至不敢直视顾云城那带着杀意的寒眸。 “好了!” 慕容皓看不下去了,“顾将军这太和殿不是你放肆的地方!再说了这不就是骨头吗?” “呵” 顾云城冷笑出声,一字一句道:“这箭镞是从死在箭雨下为国捐躯的将士心脏里拔出的,如今他们的尸骨已经腐烂发臭却还是得不到安葬,至于这骨头…” 顾云城的眸子愈发冷了,“是那些幸存下来但得不到医治,落得截肢下场将士身上取出的他们坏死的碎骨!” “狗骨头?”顾云城冰冷的视线钉在了沈父身上,眼眶发红蕴着怒意,“沈丞相,你可满意了,这一切不就是你造成的?” 话落,顾云城就转头直视龙椅之上的慕容皓。 一时间,大殿都诡异的安静,有汹涌的暗流涌动。 “顾云城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怪朕吗?” “臣不敢!只是皇上说军饷已经下放,怎么将士们都残废了都没收到?” “你这是什么态度,今日是朕的生辰,不是你质问朕的时候!” 慕容皓猛地拍龙椅,心中又急又气,这顾云城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寿宴上逼要军饷,如今也只有打打太极,把他糊弄过去了。 可偏偏他这次发火,大臣并没有跟着责怪顾云城。 该死的怎么都不说话?沈相呢?死了? 慕容皓定睛一看,年过半百的沈相此时已经哆哆嗦嗦地瘫坐在地上,哪里还敢出声。 至于其他大臣一个二个也都不敢得罪顾云城,更让他心惊的是那些武将全都一脸的愤怒。 不好! 但晚了,率先站出来的是那万将军,“皇上!臣知道今日不太适合谈论军事,可是那些受伤的将士等不了啊,军饷一日不下来将士们就多寒心一分!” “是啊,长此以往,有谁还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保家卫国呢?如今外敌来犯,动荡不安,战事时有发生!”其他武将也纷纷抱拳头上前,有的甚至已经眼含泪光。 眼看着局势控制不住,慕容皓在心里把顾云城骂了个千八百遍,“好了,你们一个个都逼朕做什么,朕可是已经下拨了军饷,如今军饷到了谁的手里啊?沈丞相?” 闻言,那沈丞相咽了咽口水,是啊,他怕什么,金条他只得到了三成,这事旁人也不知道,一并把锅甩出去不就好了,那阎罗可怪不到他头上来。 “回皇上,军饷现在在户部尚书夏大人手上,他有没有及时给顾将军,臣就不知道了!” “你!你个老匹夫!老不死!你说什么?” 户部尚书当即就爆了粗口,现在把什么都推在他身上了,他可是把足足七成的军饷都给了这老东西啊!如今就翻脸不认了么,不就是因为没有全给所以才不高兴不满足吗! 大家都是顶着同样的压力在那鬼将军虎口下夺食,凭什么这老东西就能把便宜都占了,把烂摊子丢给他,真是欺人太甚!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无义了! “皇上,那金条现在在沈丞相手里,臣已经给了他!是他说要亲自给顾将军的!” “你胡说!好端端的你给我作甚?” “你敢说没给你!你这老东西真是...” “你们够了!” 慕容皓觉得自己被吵得头都大了,以前他怎么没发现这俩臣子嗓门都那么大,不过当初确实是他拨下军饷然后又授意两人互相推诿,吊着顾云城以拖延时间好逼得那姓顾的交出军权。 如今这军饷到了谁的手上他还真不清楚。 就在这时,沈媛柔捏着娇柔的嗓子开口了,“皇上,夏大人今日送皇上的东西好生贵重啊,不知道夏大人哪来那么多钱的,柔儿为了送皇上玉龙,可把这几年辛辛苦苦攒的钱都贴补上去了。” “柔儿你有心了” 慕容皓拍了拍沈媛柔的手背,心头也愈发不满起来,好啊,定是这户部尚书吞了军饷,还攀诬柔儿的父亲! “夏尚书!如今顾将军讨要军饷了,你还不交出来?交不出来你这户部尚书就不要做了!” “皇..皇上..老臣真的把...” 说着说着那户部尚书就不吭声了,他若是当众说出自己给了那老东西七成军饷,不就成了行贿了么,而且皇上也未必信他。 这次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这对父女真是欺人太甚!他当初怎么瞎了眼竟然和这么个小人合作! “皇上,既然如此,臣就找夏大人讨要军饷了!”顾云城开口道。 “随你” 慕容皓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真没想到这顾云城还真是沉得住气,看来只能另想办法对付了! “行了,夏尚书!军饷一分不少的给顾将军,省得他再来烦朕!” 话落,那户部尚书就像是老了十岁般整个人苍老了许多,他颓然地瘫坐在地上,为了送皇上那金玉龙他快掏空了半个家底,如今再加上军饷.... 想着户部尚书险些昏过去,都是那老东西害得他这步田地,背信弃义的小人!他咽不下这口气! 户部尚书表情阴沉地坐回席位,一言不发,而宫殿依旧热闹,一派祥和。 “时间不早了,众位爱卿随朕移步御花园,那儿还有歌舞和烟花!” 第40章 楚莹莹献舞 “是,皇上。” 大臣们纷纷面露期待。 “哎呀,这寿宴都快结束了,怎么姐姐的贺礼还没有送给皇上呀?柔儿可真是好奇姐姐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说到这儿,慕容皓的脸色就变得不好看起来,差点忘了这茬!这个女人竟然连个贺礼都不给他准备,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最主要这样弄得他非常没有面子! 果然大臣们又对着楚婳指指点点起来,“这个皇后唉....” “楚家贪污这么多银两,怎么皇后娘娘如今连这些钱都拿不出来了?” 对于这些声音,沈媛柔很满意,她蹙着眉头,佯装自责,“姐姐是不是柔儿又说错话了,柔儿只怪自己没有早早的也为姐姐准备一份贺礼,让姐姐如今被人看了笑话。” “柔儿这怎么能怪你?是她自己不懂规矩!” 言罢,慕容皓又愤愤地看着楚婳怒斥道:“你看看你,哪有身为皇后的样子?好好向柔儿学学!她可是处处为你着想!” 楚婳没有回应,仍是一脸的风轻云淡,搞得慕容皓气结于心,今日是他的寿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也不好说太过分的话,今日之后他定要让这女人知道他的厉害! “好了,诸位爱卿看歌舞吧!” 话落,众大臣就举起酒樽在廊亭中喝酒欣赏美人起舞。 “据说这是乐府排了许久的舞蹈,就等着寿宴当天敬献给皇上呢!”说这话时,沈媛柔特地看了楚婳一眼,目露得意和兴奋之色。 楚婳等着吧!待会儿就让你难堪,你怕是万万也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身姿曼妙的舞女在亭子中央旋转,她们身披青色薄纱,就如这荷塘里的碧荷一般,忽然舞女们散开,露出了中间身着粉裙的美人。 美人曲线玲珑,花容月貌,看得在场的世家公子哥和官员眼睛都直了,就连慕容皓也目不转睛地望着。 “咦?这舞女怎么这般眼熟!”有名门贵女惊呼出声,引得了不少女子附和,“对,她长得好像...好像皇后娘娘的妹妹,那个谁叫什么来着..” “想起来了!叫楚莹莹!” “什么好像,这明明就是啊!” 越来越多的人认出了舞女的身份,窃窃私语。 “这到底怎么回事?” 慕容皓皱了皱眉,这楚莹莹不是应该在浣衣局待着吗?怎么跑来跳舞了,不过之前他没注意,没想到这楚莹莹还颇有几分姿色。 “皇上,这楚莹莹好生可怜啊,在宫中无依无靠的,好像前段时间才和皇后姐姐闹了些不愉快。”沈媛柔压下心中的不悦道。 不愉快? 慕容皓瞟了眼楚婳,那女人依旧满脸淡漠,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他生辰这女人不仅不送贺礼,还没个好脸色! 既然如此,他倒是要看看这女人能不在意到何时! “你过来!” “皇上是在叫奴婢么?” 楚楚莹莹大喜,心下也更感谢了沈媛柔几分,她这献舞的机会还是从贵妃娘娘那儿求来的,哼,这贵妃可比她那所谓的亲姐好多了!至少还肯帮她!等到她成了皇上的女人,就别怪她不认这个姐姐了!到时候可别来求她! 正想着,慕容皓就发话了,“你虽是罪臣之女,但也是正经闺中小姐自小娇养着,还是别受苦了,朕就封你个莹嫔吧。” “谢皇上!” 楚莹莹赶忙谢恩,但心里想的却是:怎么只是个嫔?她本以为自己再不济也能封个妃,虽然这嫔位仅次于妃...算了,怕什么!她定能得宠,她那姐姐贵为皇后又如何,那么不受宠,以后还不是得看她脸色! 她越想越美,倾慕地望着慕容皓,可下一秒她的喜悦就凝固在了嘴角,为什么皇上一直在看她姐姐?为什么? 其实一封完楚莹莹,慕容皓就转头望向了楚婳。 那女人果然也回看了他一眼,明媚的凤眸染着他看不懂的笑意, 定是强颜欢笑,定是吃醋了! 慕容皓心里畅快起来,故意问:“皇后觉得如何啊?” “此举甚好,看来皇上是喜欢臣妾送的贺礼了。” “哈哈喜欢...什么?” 慕容皓猛地反应过来瞪大了双眼,语气充满了不可置信,“你说什么?这是你送朕的贺礼?” “当然” 楚婳笑容明媚张扬令人目眩。 可慕容皓却觉得怒火快要烧到天灵盖了,什么?竟然送女人给他,还是自己的亲妹妹,这女人是把他当什么了?从前不是爱他到要死要活,怎么如今... 装的!一定是装的!这个女人一定还爱着他! 不光是慕容皓惊讶,跪在地上谢恩的楚莹莹已经当场石化了。 什么?她成了贺礼?什么时候的事!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就连沈媛柔都捂住了胸口,差点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她费尽心机把这楚莹莹提拔上来,就是想恶心一下这贱人,没成想竟然还帮楚婳这贱人解了围,这让她如何不气! 绝对不行! “呀,这就是姐姐送的贺礼?可柔儿之前也在宫中碰巧遇过莹莹妹子,她可是说姐姐你弃她于不顾,自己在宫中吃香喝辣,任由她这个亲妹妹在浣衣局受苦,好端端的一个清贵女儿家,干这种粗活,柔儿这个外人看了都好生心疼啊!” 说完沈媛柔还用手帕拭了拭并不存在的眼泪。 闻言楚莹莹也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对对!莹莹可不知道什么贺礼,姐姐都不理莹莹了,又怎么肯把我当做贺礼献给皇上啊!” “怎么这样?皇后娘娘竟然狠心弃自己的亲妹妹于不顾!” “没准备贺礼竟然还撒这样的话,这不是欺君吗?真是虚伪!” “这样的品德怎堪为后?” 听着朝臣的议论,慕容皓也捏紧了拳头, “皇后?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朕解释一下!” “如何解释,这就是臣妾给您的贺礼。” 楚婳声音依旧清冷,但夹杂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委屈,“皇上圣寿,妾身怎么可能无规矩到这种地步,竟然什么贺礼都不准备?若真的忘了,臣妾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慌?” 也是,慕容皓微微颔首,相信这女人给他准备了礼物会让他心里舒服些。 “不!皇上!莹莹敢用性命发誓,莹莹今日献舞绝不是姐姐的授意!更别提什么贺礼了!” 第41章 沈媛柔被气疯了 “哦?那你一个浣衣局的婢女是如何得到这献舞的机会的呢?”楚婳问。 “这...” 楚莹莹一下子慌了神,左顾右盼间视线就飘到了沈媛柔身上,结果对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像是威胁她不要乱说话。 “是...乐府的人看莹莹舞技好,有爱贤之心罢了” “哦?乐府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利,不经主子的允许竟可随意调动宫女?” 话说到这里,众人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确实,乐府哪有那么大的权利? “这楚莹莹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害自家姐姐?” “对啊!” 眼瞧着局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楚莹莹咬了咬牙,“皇上,莹莹没有撒谎!是..是纯贵妃娘娘帮了奴婢!” 此话一出,众人看沈媛柔的目光纷纷多了几分揶揄,这事情越发有意思了,竟然还牵扯到了贵妃娘娘。 沈媛柔自然感觉到了这些探究和不怀好意的目光,该死的!这楚莹莹是猪吗?都使了眼色,不要把事情扯到她身上,怎么不听?她真是后悔帮这蠢货了! “柔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没办法,沈媛柔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柔儿只不过是看莹莹妹妹可怜才帮了她一把而已。” “是吗?” 楚婳眯了眯凤眸,“那贵妃刚刚为何只说是碰巧见过吾妹,而且也绝口不提帮她之事?” “柔儿...是怕姐姐误会所以才没说的..”沈媛柔强装镇定,笑道。 “误会什么呢?” “这..” 沈媛柔忽然用手帕掩着唇,泫然欲泣,“姐姐你何苦这样咄咄逼人,柔儿是做错了什么吗?不过是不忍看莹莹妹子受苦罢了,你是她亲姐竟然反过来怪我这帮了她的人!呜呜~” 这一哭,引得了不少人的怜惜,众人心中的天秤也逐渐偏向了沈媛柔。 尤其是慕容皓,伸手将沈媛柔揽进了怀里,温柔地安抚着,心中更是对楚婳厌恶了几分,这个女人简直满口谎言! “皇后!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朕真是对你太失望了,来人把皇后带下去闭门思过!” 话落,侍卫就一前一后走上前。 这下可热闹了,不少朝臣看起了好戏对着楚婳指指点点,“这皇后..唉” “德不配位,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啊!” “要是我早把她给休了!也是皇上仁慈重情重义!” 听到这些议论声,沈媛柔险些压抑不住脸上的笑意,呵呵,这贱蹄子还敢跟她斗,她一示弱,皇上就会心疼她!她定要楚婳这贱人丢足脸面! “今日之事还真是让顾某开了眼” 就在这时,顾云城忽然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沉,“皇后娘娘真是有个好妹妹,竟然背着姐姐勾引姐夫。” 说到“勾引”这个词时,顾云城的薄唇抿了抿,像是强迫着自己吐出这两个字,有些不自然。 但话音刚落,原本喧闹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 不少朝臣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顾将军竟然说这样的话?不过...好像也不奇怪,这个生性冷漠的顾将军一向毒舌,不说则已,一旦说话哪次不是语出惊人。 楚莹莹更是吓得脸都白了,“什么…莹莹没有..怎么会...” 顾云城冷漠地扫了她一眼,冰冷的眼神让楚莹莹如坠冰窟。 “你到底是什么居心,居然想让皇上背上一个沉溺美色,昏庸无度的恶名。” “对啊!” “顾将军说的是!” “宫外的人可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知道皇上纳了皇后的妹妹,就立马罚了皇后禁足。” “若这楚莹莹并不是皇后送给皇上的贺礼,那么就意味着皇后不知情,那不就真成了背着姐姐..” “世人会怎么看皇上?皇上三思啊,这楚莹莹纳了,恐怕有损皇上的圣名!” 慕容皓摩挲着下巴沉思,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儿,好险差点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因小失大了!要不是为了气气皇后,他也不会起了纳这楚莹莹的心思。 说起来,他的皇后虽然气人,性子不好,但也确实是比这楚莹莹美的... “好了,此事就作罢吧,既然你不是皇后的贺礼,那朕也没有纳了你的道理!” “皇...皇上..不!” 楚莹莹失神地呢喃着,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那个顾将军会突然站出来帮她姐姐说话,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沦落到这步田地了,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不!不该是这样的啊,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更让楚莹莹难以接受的是,那些世家公子看她的眼神,充斥着鄙夷。 她知道自己今日若不能成为皇上的妃嫔那她后半生也算完了,谁敢娶她?难道她真的只有嫁给那些山野村夫,不!不可以.... 甚至成为那些年老官员的玩物,楚莹莹打来个寒颤,可那些快要把他扒光的淫邪目光,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这就是她日后的下场。 一想到这种未来,楚莹莹就胃里翻滚,那一刻她再也顾不得其他,立马扑到楚婳脚边啼哭起来。 “姐姐,你别不要我,莹莹知道错了,不该撒谎的,”楚莹莹抬头仰望着楚婳,可一触碰到那冷淡的眸子,她心凉了半截。 “皇..皇上…” 楚莹莹又爬到了慕容皓的脚边,“皇上姐姐她是无辜的,是莹莹撒了谎,我是姐姐送给皇上的贺礼,这件事姐姐是知道的!” 这话立马就引得了以万月儿为首贵女们的嘲笑讽刺。 “哟,怎么现在就是贺礼了?皇后娘娘是知情的了?” “莹莹妹妹究竟是个什么记性,说话这样颠三倒四?之前说过的话连自个儿都忘了?” 楚莹莹被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都怪那什么顾云城!不是和她姐有仇怨么,怎么还帮着说话? 可是到如今,保全自己才是最为重要的! “皇上这一切都是纯贵妃指使的!” 楚莹莹心一横,把锅全甩到了沈媛柔的身上,“纯贵妃....她想用没准备寿礼来让姐姐当众丢脸被皇上责怪,莹莹也是被逼的,纯贵妃说..说…若是我不照办她就把我给杀了,反正浣衣局死个宫女也没人在意...” “啪—” 还没等楚莹莹说完,沈媛柔就冲上前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指着楚莹莹的鼻子骂,“你个小贱货,竟然敢倒打一耙攀诬本宫!本宫就不该帮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第42章 鸡飞狗跳的寿宴 沈媛柔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哪里还有往日的雍容端庄。 在场的人都被这一幕吓到了,个个目瞪口呆,原来这纯贵妃的端庄柔弱都是装出来的啊,啧啧.... 慕容皓也震惊不已,过后便觉得丢脸至极。 “够了!柔儿你在干什么?看看你自己成何体统?”慕容皓一个没忍住也上手给了沈媛柔一巴掌,让她停下。 “皇上..你打臣妾..” 沈媛柔捂着脸,杏眼泛着泪光,满脸的不可置信。 见状慕容皓也心软了,是啊,他不该那么冲动的。 “好了” 慕容皓还是将沈媛柔拥入了怀中,“今日之事作罢!宴会结束了大臣们都散了罢!” “皇上,那这楚莹莹究竟是不是皇后的贺礼呢?”顾云城薄唇微扬,故意发问。 “你!” 慕容皓怒视着顾云城,这个该死的,他刚想把这件事揭过去,这个不长眼的顾云城又来提! 楚莹莹也抓住机会,死死地拽住了慕容皓的龙袍不让他走,“皇上,莹莹真的是姐姐送的贺礼,皇上可不能不收姐姐的贺礼啊!” “滚开!” 慕容皓忍不住踹了一脚楚莹莹,他脑袋都快要炸掉了,吵得他心烦。 见慕容皓不理她,楚莹莹捂着被踹疼的肚子,又低声下气地求起了楚婳来。 “姐姐你就帮帮莹莹吧!我可是你唯一的妹妹啊,之前都是我的错,莹莹给姐姐磕头了!” 话落楚莹莹还真就磕起了头,一下比一下磕得响,磕得诚心。 楚婳嗤笑一声,勾起了唇角,她当然会“帮”楚莹莹,因为承认了楚莹莹的话,就等于坐实了沈媛柔之前在撒谎。 “皇上,怎么所有人的贺礼你都收,唯独臣妾的不收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成功点燃了慕容皓的怒火,他已经气得脸涨红了,“好!好!皇后给的怎能不收!” 闻言,楚莹莹大喜,她马上就是宫里的嫔妃了,可下一句话立马把她打入了地狱。 “楚莹莹乃罪臣之女言行有失,封为答应!” 答应?不是嫔吗?刚刚不都还是嫔吗!答应可是最低的位分啊!不!一定是她听错了... “皇上...” “滚开!” 慕容皓直接越过了她,走到楚婳面前,“皇后,你现在可满意了?”那声音压抑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 可楚婳一点不怕反而笑了,“不满意,皇上刚刚怎么罚臣妾,现在也要怎么罚贵妃妹妹吧,毕竟她可是欺君了” “你!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非要闹得这样难看?” “不能,臣妾向来小肚鸡肠,不是么?” “好啊!你...你..” 慕容皓气得说不出话来,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说实话他现在心情有些复杂,这个女人送他贺礼了,没撒谎让他觉得稍微好受了些,可也让他莫名有些心慌,他知道以前的楚婳绝对不会这样做.... 他现在一点儿也不确定这个女人是不是还爱他了,他可以不爱这女人!但绝不允许对方不爱他! 思及此慕容皓把矛头指向沈媛柔,“柔儿你不该撒谎!更不该在寿宴上为难皇后,让朕难堪!朕就罚你闭门思过两个月!” “皇上..皇上不能!臣妾真是冤枉的,”沈媛柔又伤心地哭了起来,“皇上在你心里柔儿就是这样的人吗?” “柔儿你千不该万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失了态!” 留下这句话,慕容皓就背过了身去。 是啊!皇上最爱面子,这次是她着急了,当众折了皇上的颜面才让皇上如此生气,还好...只要不是因为楚婳那个女人就好! 寿宴结束,慕容皓觉得自己今日把半辈子的气都给生完了,于是领着大臣在御花园散步,然后敲打了几句。 “众位爱卿寿宴上之事可不能说出去。” “皇上放心,今日寿宴办得圆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臣也什么都没看见!” 大臣们散着步,没事人一样有说有笑。 饶是今日发生了那么多事儿,沈丞相身边还是围满了奉承的官员,而那户部尚书则被孤立在了一旁。 “好狗不挡道!” 沈父忽然耀武扬威地上前狠狠撞了一下户部尚书的肩膀,搞得对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没站稳就听见了身后一群同僚的嘲笑。 “哈哈,夏大人怎么回事还没有七老八十就连路都走不稳了?” “我看是天生的软脚虾!” “夏老弟,本官劝你路不要走窄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他妈!” 那户部尚书再也忍不下去了,一头撞在了沈相的下巴上,然后把他推下了石桥,“呸!你个老不死的!什么玩意儿!” “救..救命!” 沈父在桥下的池塘里挣扎着,官帽都浮在水面上飘远了,露出了那没有几根毛的秃顶,“救..咕噜噜..咕噜” 眼瞧着人快沉下去了众人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快救人!” “我..我不会水啊....” 慕容皓也有些手足无措,今日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是他的生辰怎么那么不顺? “来人!快!赶紧救沈丞相!” 侍卫得了命令只能跳下去救人,可是沈丞相已经飘远了,救援难度有些大。 “快呀,你们干什么吃的真是没用!” 沈媛柔已经着急得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人不就在那里,你们怎么就那么笨?救不上来你们统统都得死!” 闻言,楚婳嫌吵地挠了挠耳朵,她眸光一转心中有了想法,正要施展妖力让沈媛柔跌落石桥,就见到那万月儿已经大摇大摆地走到沈媛柔身后。 抬脚就是一踹。 “啪—” 随着巨大的落水声响起,石桥上的沈媛柔已经不见了踪影。 万月儿拍了拍手掌的灰,又转过头看了楚婳一眼,眸子里都是满满的威胁意味,好像在说,“别惹我!这就是下场!” 有趣! 楚婳朱唇微扬,回给了对方一个欣赏的笑容。 这倒是让那万月儿有些意外,她愣了一下,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此时的沈媛柔还在水里扑腾,身上的衣裳都湿了,今日她穿得华丽,光头戴的华冠就好几斤重,整个人被水淹着,头发散乱着远远看过去像极了一个女鬼。 “救本宫...咕噜咕噜噜” “是谁....咕噜了本宫” 这狼狈不堪的模样让很多朝臣都忍不住笑了,但碍于皇上的面子,不少人只得狠掐自己大腿憋笑。 至于慕容皓,已经当场石化了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今日可是他的生辰啊! “救....你们都下去,务必把贵妃救起来....”慕容皓指着湖中央,披头散发的“女鬼”一时有些失语。 好丢脸,真是太丢他的脸了! 第43章 慕容皓被气晕 侍卫们已经游到了湖中央,好几次想要抓住沈媛柔的手将其救起,都被她挣扎着甩开。 “鬼...鬼啊!别碰本宫...” 沈媛柔的头发披散在前面,遮挡住了她的视线,湖水呛进她的口鼻,刺痛的感让她以为自己快死了。 “还愣着干什么!抓住贵妃的衣服把人拖过来啊!朕要你们有何用?” 慕容皓气得不行,不就是救个人吗?这些侍卫怎么一个二个那么没用? 水中的侍卫面面相觑,可又不敢不从,他们的手刚抓扯住沈媛柔的衣服,对方就剧烈挣扎起来。 一来二去媛柔的衣服竟然被扯落,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和酥胸。 “啊!” “这!啊这!” “天哪!” 惊呼声响起。 慕容皓定睛一看,顿时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眶外,他崩溃地一拍脑门,眼前一黑气得直接昏厥过去。 “不好了,皇上昏倒了!” 太监一左一右地扶住慕容皓,着急地掐他的人中。 “皇上您撑住啊!” 片刻后慕容皓虚弱地睁开眼,模模糊糊间他看见大臣们正肆无忌惮地盯着被侍卫救起的自己那衣衫不整的贵妃,关键是还在点评议论。 “你!你们!” 慕容皓一口气没上来,歪头又昏死了过去。 “啊!皇上,你醒醒!” “完了!被皇上看到了!” “皇上会不会记住我们几个了” 不少大臣捧着乌纱帽,眼睛却没有从沈媛柔身上挪开过.... 不过楚婳除外,她慵懒地倚靠在石桥石栏上,托着腮欣赏这一出好戏。 此时的沈媛柔刚从鬼门关前被拉上来,神情恍惚地趴在地上吐胃里灌进的湖水。 她身上怎么凉飕飕的?沈媛柔后知后觉地低头一看,入目的是白花花的酥胸。 吓得她立马崩溃地尖叫起来,她抓狂地扯着自己的头发,这才发现四周围满了面露“关心”的朝臣们。 “啊!滚开!你们给本宫...咳咳..” 沈媛柔剧烈咳嗽着,手崩溃地捂着脸孔,脑袋都快要埋到了地里,“都不准看!本宫要把你们的眼珠子统统抠下来!” 还不如让她死来算了!一定是楚婳那个贱人!一定是她!今日之事是她一生的耻辱!还叫她以后怎么在宫中立足! 就这样现场乱成了一锅粥,说是鸡飞狗跳一点都不为过。 傍晚,月明星稀。 楚婳舒舒服服地躺在浴池内,半眯着双眼假寐,她想到今日寿宴上的事情就觉得好笑,没有什么比看了场好戏更让人愉快的了。 说起来,今日过后这宫中便要热闹几分了,那万月儿得了皇恩,可以十日后再入宫,至于楚莹莹被慕容皓赐居了个极为偏僻的小殿。 这待遇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想着,楚婳就用手指尖悠闲地拨弄着清水上的花瓣... 忽然,楚婳抬起头,笑意盈盈地看向外窗,那里果然多了道黑色身影。 楚婳好像并不意外,也不在意,继续捧起清水从白皙的肩头淋下。 “你....” 那低沉的声音顿了顿,尾音上扬带着某种疑惑。 下一秒,楚婳就见男人转身就走,背影看起来透着一股子生气。 怎么了?她又没招惹到这顾云城,楚婳觉得好笑,故意调笑道:“顾将军怎么就走了,莫不是害羞了?” 话落,脚步声顿了顿,然后响起,再等楚婳抬眸的时候,男人已经到了跟前,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层白色的薄纱,和那袅袅升起的水雾。 如梦似幻,若隐若现。 顾云城有一瞬间的失神,胸腔翻滚着莫名的情绪,心跳也快了几分。 可那只不过是一瞬,过后他便心如止水,声音冷漠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再没了刚刚的慌乱,“娘娘可真是不把臣当外人。” “呵” 楚婳哪能听不出这话里的讽刺,她揉了揉发酸的肩颈,“不过是露个肩膀而已,怎么了呢?” 顾云城没有回应,走到椅子旁坐下,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娘娘对于今日的戏可还算满意?” “当然,难为从顾将军口中说出‘勾引’两个字了。” 闻言顾云城的嘴角抽了抽,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当做没听到般,继续问:“看来顾某与娘娘的合作还不错,只是不知娘娘的目的是什么,巩固后位?嗯?” “不然还能是什么?” 楚婳撩开纱帷,从里面走了出来,如瀑的青丝散至腰间,配上月牙白的长裙,每走一步,裙摆处就露出那白嫩光洁的玉足。 见状,顾云挪开了视线,表情依旧冷酷,可那已经停止敲击的指尖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这个女人是故意的?还是一点都不知道廉耻? 顾云城觉得是后者。 正想着,楚婳就自顾自地坐到了他旁边的木椅上,姿态随意,“顾将军呢?你就是为了说这些,还是趁此机会找你上次没找到的东西?” “皇后娘娘知道什么了?”顾云城的剑眉皱起,眸光闪动充斥着冷意和探究, “顾将军上次偷潜入宫既然不是为了杀慕容皓,那么就只可能是在找什么东西的了,放心本宫只猜到了这一点,”楚婳托着腮,凑近了些,“当然,如果顾将军愿意告诉本宫,那就再好不过了。” 闻言,顾云城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这个楚婳绝对有古怪,且不说性格变化如此之大,还有,一个冷宫皇后是怎么拥有身手如此好的下属的? 一想到那日的神秘女子,顾云城就忽然感觉眼前的楚婳和那女子慢慢重合了,不得不说主仆两人给他的感觉都非常像,都是那么自信、张扬,好像永远有用不完的小聪明。 顾云城垂下眼眸,如今这个女人绝不是从前的楚婳,要么是换了人,要么就是那个唯唯诺诺的楚婳从一开始便在伪装。 他会搞清楚这一切,但不是现在.... “娘娘既然这么聪明,那就继续猜猜顾某今日前来的目的。” “还用猜?那狗皇帝被气得昏厥,自然在榻上躺着,现在正是你去养心殿找东西的最好时机不过了。”楚婳边说边懒懒地把玩起自己的青丝。 话落,她猛地抬起头,半眯这的凤眸迸发出光芒,“你特地先来寻本宫是想让本宫帮忙没错吧?” 顾云城微微颔首,“那娘娘想到什么好办法了么?” “当然想到了” 楚婳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就是不知顾将军愿不愿意了。” 第44章 顾云城变太监 一盏茶的功夫,宫贰就送来了衣裳放在桌上,旁边还有装着点心的食盒。 顾云城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皇后娘娘想的办法呢?” “你先出去一下,本宫要换衣服了。”楚婳没有回答,她就是想卖个关子,待会儿好看到男人生气的表情。 嗯,她很期待。 楚婳穿上朱红色的长裙,头发随意地绾了一个发髻,随意而又不失端庄,只用了一根玉簪作为装饰。 “好了” 话落,顾云城才从窗户跃进来,全程黑着脸,薄怒已经快要冲破那冰寒的脸庞。 楚婳轻笑一声,拿起托盘里的衣裳,“这是你的” “你就让我穿这个?” 在顾云城接过衣裳的同时,脸上的表情就控制不住了,那素来冰寒的瞳孔被震惊侵占,翻涌着怒意。 “哦,还有。” 楚婳随手把桌上的太监帽一并丢了过去,“这个办法最好,不是吗?难道你想被侍卫发现然后又中一箭。” 说完,楚婳揶揄的视线就扫过了顾云城的肩膀。 “还疼吗?” “不劳娘娘关心!” 顾云城依旧摆着一张臭脸,但已经拿着那太监衣服,跃出了窗外。 啧,搞那么麻烦干什么,就在这里换不行吗? 她该说着顾云城是守男德呢?还是把她想得太...… 楚婳摇摇头,她转头瞥向木窗,树影婆娑间,男人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映在洁白的窗纸上。 这一幕,让楚婳有些挪不开眼, 好家伙,这是遮了一个寂寞,看得更清楚了好么,这肌肉线条,嗯,还挺流畅的,宽肩窄腰,还不错,这腹肌有几块来着... 楚婳抱着手,饶有兴致地欣赏,忽然顾云城就像是有所察觉似的,转头看了一眼她所在的方向,隔着窗户纸她都觉察到了那刺骨的寒意和其中的警告意味。 她就看,怎样? 楚婳的目光一点都没闪躲。 没一会儿,太监打扮的顾云城出现在了她面前。 这男人太高,脸也长得过分好看,既俊美又棱角分明,让他扮太监走出去怕是一秒就被人认出来了。 “你不能站那么直,背躬着些,对!头也低一点!” 楚婳上手指点了一番,几乎在碰触到对方的一瞬间,男人的身体就绷紧了。 “别碰我” “好的,小城子” 楚婳笑眯眯地道。 “你叫我什么?”顾云城的眼尾冷漠的一挑,上扬的尾音含着不可置信。 楚婳也不怕,语气中反而添了几分促狭的意味,“不然呢?还叫你顾将军?或者你更喜欢小云子这个名字?” 顾云城无语地张了张薄唇,捏紧拳头,他承认,不想被人发现肯定得起个太监名。 可小城子是什么?还有小云子!这女人定是故意的,是真的不怕他?明明别人一见他都是躲得远远的….. 气归气,可顾云城除了脸色铁青外,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可偏偏楚婳还是不依不饶,“顾将军还是选一个吧,是小城子好呢?还是小云子好呢?” 顾云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直接背过身去,声音闷闷的,有些咬牙切齿,“随你!” 闻言,楚婳也不再捉弄对方,只是她忽然觉得这顾城也没有那么无趣,还挺可爱的.... 但她确实低估了这男人的外貌,哪怕故意含胸驼背也还是太打眼了。 想着她就抬手准备在男人脸上施展妖术,改变其容貌。 “你干什么?”顾云城一把将她那不安分的手抓住,质问道。 “给你易容,顾将军你长成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 闻言,顾云城松开手,这算是夸他?但听起来怎么这么不舒服,不过,这女人竟会易容...… 顾云城的寒眸垂了下来,眸色晦暗不明。 为了不让对方起疑心,楚婳也打开妆奁盒,拿了几样东西,在顾云城脸上比划了几下,佯装易容,实际她打算用妖术改变其相貌。 见对方放松警惕,楚婳那温热的手指尖便划过男人的眉骨、鼻梁,轻轻地如羽毛般扫过,勾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痒意。 顾云城的心头猛地颤了颤,这样的感觉让他很不习惯,却又奇怪地不想去阻止.... 或许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楚婳哼笑一声,柔嫩的指尖划到了男人的薄唇,即将触碰到那分明的唇珠。 “够了,请娘娘自重。” 顾云城抬手握住了她的手指尖,力度有些重,像是要把她的指骨捏碎,可又只像是一点点惩罚,很快就松开了。 楚婳没事人一样抽回手,语气从容,“好了,顾将军看看可还满意。” 话落,顾云城就转身看向铜镜,镜中人陌生得很,长着一张让人记不住的脸。 他心下骇然,末了薄唇微扬,这皇后竟有这本事,愈发让人琢磨不透了.... 楚婳领着“小城子”出了凤鸾宫 一路上的宫人们都没有发现异样,只当皇后身边的太监是新来的,就这样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养心殿。 远远的,楚婳就看见前方有一个熟悉的白色背影。 “那是沈媛柔?不是被禁足了么,呵,果然不安分!” 楚婳回头和顾云城对视一眼,两人便有默契地绕到了殿后。 趁着树木的遮掩,“小城子”环住她的腰纵身一跃,两人便轻巧地攀上了养心殿的房顶,明黄色的琉璃瓦,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眼光泽。 见顾云城把瓦片挪开,楚婳便迫不及待地朝殿内看去。 “嘭—” 楚婳额头一疼,刚抬起头就对上了那黑沉得出水的脸。 没忍住,楚婳笑出了声,不知道为什么她从那张不悦的脸上看到了无语和无奈,就像是一只生气的狼狗。 “咳..抱歉” 顾云城深吸一口气,没有计较。 两人低头观察起殿内的情况,只见沈媛柔已经进了殿,她似乎特地嘱咐了太监不要通传,步子也迈得很轻,悄无声息的。 这是想给慕容皓一个惊喜? 第45章 白莲花诬陷 楚婳黛眉微蹙,很快就打消了刚刚的猜测,因为她看到沈媛柔从袖口掏出一张红布,然后鬼鬼祟祟地把它塞到了慕容皓平日批阅奏折坐的椅垫下面。 那是什么? 楚婳抬起头和顾云城对视一眼,两人都眉头紧锁。 会不会是... 可隔得太远她看不清那红色东西的全貌,也不好妄下定论。 “这跟你找的不是同一个东西吧?” “不知道” 顾云城皱了皱眉,“不可能在她手上” “没事,待会儿我们看看便知。”楚婳托着腮,“怎么样?本宫这办法好吧,不然你还偷窥不到这一幕” “是,娘娘的易容术还真是出神入化,想变成谁便是谁。” 顾云城转头审视着她,眸光深邃。 呵, 这是怀疑她通过易容替代了原来那个冷宫皇后? 不过这样以为也好,省得她再找理由解释了,楚婳回给了对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继续观察起殿内的情况了。 只见沈媛柔已经走到了慕容皓的榻旁,一袭淡雅的白衣,整个人如弱柳扶风般娇弱。 “柔儿你怎么来了?” “皇上~” 沈媛柔的眼眶瞬间红了,泫然欲泣,“柔儿知道自己不该来的,可实在是太思念皇上了..” 这话把屋顶上的楚婳听乐了,“这才几个时辰没见,就思念了,真是...…” 闻言,顾云城转头看了她一眼,“娘娘还真是一点都不在意” “在意什么?”楚婳表示不解,然后一把将身旁放着的食盒打开,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顾云城:“......” “这不是给皇上的吗?” “那又怎样?吃一点他又发现不了!”楚婳嘴一直没停,又伸手拿起一块荷花酥,只不过这一次递到了顾云城唇畔。 “你也尝尝,虽然没有雪花酪好吃。” 顾云城神色微怔,注视着那块荷花酥久久不语,眸色深沉。 “快点” 楚婳催促道,实在没了耐心就把糕点强行塞进了顾云城嘴里。 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对了上次变狐狸的时候不就是这男人喂她吃的雪花酪吗?这次倒变成她喂.... 等等,楚婳猛地反应过来,按道理她是不知道顾云城喜欢吃雪花酪的,那她刚刚那句话… 果然,顾云城早就察觉到了这点,寒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让她压力山大。 “娘娘是怎么知道顾某爱吃雪花酪的?” 慌张只不过是一瞬,楚婳的心态很快就稳了下来,任凭这顾云城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把她同那狐狸联系在一起。 她咳嗽一声,故作高深,“本宫知道的还多着呢” “比如?” “呃....”楚婳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追问,仓促之下,她想到了刚刚透过窗户纸看到的顾云城的身材… “比如本宫还知道你有八块腹肌” “.....” 果然,话音刚落顾云城就无语地将脑袋扭到旁边,全然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 “不止” 忽然,故作冷淡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啊?” 不止什么…那是多少?难道她看错了? 正当楚婳想入非非的时候,殿内的娇喘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低下头一眼就看见了那旖旎的画面,慕容皓和沈媛柔两人正在拥吻,亲得啧啧作响,更刺激的是慕容皓的手钻入了沈媛柔衣内,肆意游走。 不得不说,这一幕有些尴尬,尤其是在这样的场景下,简直没眼看。 楚婳若无其事地抬头望星星。 “娘娘还想看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从这男人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忍笑的意味。 “当然是继续了” 楚婳挑挑眉,心中也激起来点胜负欲,她本就不在意这慕容皓和谁好,只是觉得和顾云城偷窥这等事有些尴尬而已,既然这男人都不在意,她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妖又怎么会在意。 顾云城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呵,娘娘是真不在意还是装的?” “你看着就明白了,慕容皓不行。” “咳…咳.…” 顾云城瞳孔地震,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刚刚没听错?这个女人在说什么?! 不过,随着殿中的两个人交织在一起,楚婳和还真就趴在房顶上看完了一整场活春宫,至于顾云城像是不愿与她同流合污,始终把头转到旁边。 声音倒是听得真切。 “完事了,头转过来吧” 顾云城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吐出两个字,“就完了?那确实...” “对吧,我就说!”楚婳眯了眯凤眸,眼里满是自得,仿佛在说,对吧!我可没有骗你! 这样的表情让顾云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而此时的沈媛柔正依偎在慕容皓的怀里,脸色潮红,“皇上可还满意臣妾?“ “柔儿自然是最让朕满意的。” 慕容皓轻拍着沈媛柔的肩膀,但是事情一办完,脑子也就清醒了,今日那耻辱的记忆忽然开始攻击他。 下一秒,他就把沈媛柔推到了床榻底下。 不行,他一想到今日柔儿跌入湖中的丢脸模样,就恨不得明日不上朝了,甚至再也不想办寿宴了!今日的寿宴实在给他留下了极强的心理阴影啊! 他现在一回想起来,就觉得头皮发麻,脚趾抠地板! “柔儿你现在理应在禁足,还是早早回去吧,别被人发现!” “皇上!”沈媛柔瞪大了杏眼,她捂住胸口,失声痛哭,“呜呜~臣妾知道皇上是嫌柔儿今日丢了脸,可柔儿也不想的啊,明明柔儿才是受害者!” 是啊,思来想去,柔儿也就犯了当众打骂那楚莹莹那么一件丢脸事,至于贺礼乃至跌入湖中,都和柔儿无关。 眼瞧见慕容皓的神色有所松动,沈媛柔更加卖力地哭了起来,“皇上,柔儿真的不知是如何让皇后姐姐这么不能容我,竟然让把柔儿推下水,不然臣妾也不会在大臣面前丢尽脸面,连清白都丢了去!” “好了别说了!” 慕容皓连忙摆手,他实在不想再回忆起妃嫔身子被大臣们看光这一糟心透顶的事了!这会给他一种戴绿帽的憋屈感! “真是皇后推你下的水?你可看清了。” “当然!”沈媛柔郑重地点点头,不是楚婳那贱人还能有谁?不过她确实没看到!而且力度很大还不太像推的... 沈媛柔没过多纠结这一点,又把头埋在慕容皓怀里撒娇讨好似地蹭了几下,添油加醋起来,“皇上,其实姐姐已经不满柔儿许久了,平日里都辱骂甚至逼柔儿给她下跪行礼。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柔儿不愿计较,怕让皇上烦心,可这寿宴上,姐姐先是诬陷柔儿骂那万月儿,然后又串通那楚莹莹算计柔儿…” “真是如此?” 慕容皓面色凝重,这女人的心肠竟然如此狠毒,不好好教训一下岂不是来日就骑在他的头上了! “来人!把皇后给朕叫来....” 第46章 演戏 话音未落,楚婳就微笑着走了进来,她可是一直都在屋顶上听着,特地找了这个时机进殿。 果然一见到她,慕容皓怒气汹汹的吼声就卡在了嗓子里,这女人来干什么…是主动来看他的吗? 慕容皓视线下移,看到了楚婳手中的食盒。 果然是来看他的!他就知道! 不过这女人今日,好像又不太一样,一袭水红色的素裙,明明没有过多的装饰,却还是从骨子里透出张扬和明媚。 “你怎么来了?” 慕容皓明知故问,但语气也缓和不少。 “皇上,如果臣妾没有记错的话,贵妃妹妹应该在禁足吧?”楚婳没有回答,转头看向榻上的沈媛柔。 “你是在质问朕?”慕容皓顿时觉得很没面子,但又有些心虚,“那又怎么样?你别想怪柔儿,是朕把柔儿叫来的!” 楚婳故作失望,嗤笑一声,“皇上是忘记自己下的命令了吗?” “你还敢提寿宴上的事?朕还没找你算账!说!柔儿是不是你推下去的?”慕容越说越气,抓起枕头就砸在了楚婳身上,“你知不知道,你让柔儿受了多大的委屈,让朕多丢脸?” 楚婳没有躲,她佯装伤心,趁着这个机会,哑声对着身旁的“小城子”道:“你先下去吧” “是,娘娘” “小城子”自然而然地退到屏风后面。 啧,这女人真会装。 顾云城轻嗤一声,就在屏风的遮掩下,掀开坐垫拿起那块红布仔仔细细地看,并记下细节。 显然,这不是他要找的东西。 顾云城又抓紧时间把养心殿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搜了个遍,但仍无所获。 会在哪? 与此同时,屏风另一侧,楚婳戏演得热火朝天。 “楚婳你再这么无法无天!信不信朕废了你的后位!” “皇上既然一句话都不相信臣妾,那臣妾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楚婳将食盒放在桌子上,作势就要离开。 “没有朕的命令,你踏出这养心殿一步试试?” 慕容皓一气之下怒挥衣袖,将桌上的食盒打翻在地。 盒子摔得四分五裂,里面的点心也散落一地,慕容皓浑然不在意,脚踩了上去,将那些精致的糕点碾碎。 “朕告诉你,马上给柔儿道歉!不!哪怕柔儿原谅你,朕今日也要好好教训你这毒妇!” “敢问皇上,臣妾凭什么要道歉?臣妾是错在哪里了?” 楚婳语气依旧倔强,凤眸中闪着细碎的光。 “你还不承认?好啊!朕本想给你留个面子!既然你自己不要脸那就怨不得朕了!”慕容皓吼道:“来人!把今日寿宴朕的贴身太监都叫过来!” “皇上有何吩咐?” “朕问你们,今日到底是谁把纯贵妃推下去的?” “这...”太监们支支吾吾,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先说话。 “公公们但说无妨,柔儿是不会怪罪皇后姐姐的。” 沈媛柔捏着娇滴滴的声音道,听似大度,实则提醒。 但这些太监都是皇上身边的,倒也不会被沈媛柔的话左右。 “回皇上,奴才看到的是..…是那万将军之女把贵妃娘娘...” 此话一出,沈媛柔声音陡然放高,“什么?你这奴才敢撒谎!不是皇后还能是谁!” 慕容皓,摆了摆手,示意沈媛柔安静,他眉头紧皱又随手指了一个小太监,“你!你来说寿宴上是谁推贵妃下水的!” “臣什么也没看到…皇上饶命!” “叫你说你就说!朕不会治你的罪!”慕容皓都有些不耐烦了。 “奴才也看到的是万将军之女把贵妃娘娘推下去的。” “你胡说!” 听到这儿,沈媛柔心慌了,这太监多半说的是真的!可现在是掰倒楚婳那贱人的绝好机会,而且以万家今时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若真是那万月儿推的,皇上定会不追究此事。 她必须咬死是皇后干的,这对她而言最有利! “你再说一遍是谁,真当本宫是眼盲了吗,谁害的自己都不知道了,柔儿从来没想过要追究此事,真的只是想要一个真相而已啊...”沈媛柔哭着钻进慕容皓的怀里。 “好了,柔儿” 慕容皓轻拍她的背部以示安抚,心中的无名火苗越窜越高,这个该死的女人难道把太监都收买了?一个二个都为她撇清关系,还嫁祸到万月儿身上。 看来还是要按照计划早点把这个女人除掉,他之前定是被蛊惑了,竟然觉得留这女人一命也未尝不可。 “你给朕跪下!给柔儿道歉!” 楚婳失望地看了他一眼,一动不动。 这无疑让慕容皓更加生气了,他站起身,怒气汹汹地逼近,抬手就给了楚婳一巴掌。 “你这毒妇,认不认错?” 楚婳仰着脸,一言不发,凤眸闪烁着失望的微光。 但这都是装的,她提前用了妖力护住了脸,所以并不疼,不过那白皙脸颊上该有的巴掌印倒是一点都没少。 见状,又准备抬手打一巴掌的慕容皓莫名的有些下不去手了。 朕今日就让你无话可说!”慕容皓派了人进来。 “你传朕口谕,去万将军府,好好问一问是谁推的贵妃!” “是” 暗卫马不停蹄就去问话了。 见状,沈媛柔已经开始提前庆祝了,那万月儿可能承认推她下水吗?怎么可能承认啊! 楚婳那贱人只能背下这个黑锅,啧啧,她待会儿该怎么惩罚那贱人呢?要不先用簪子,把脸划花,哎呀!好像又有点可惜了,要不然找青灯帮忙,把这贱人的皮剥下来换给她,啧啧还不够她还要..... 没一会儿,传话的暗卫回来了。 “说罢!” 慕容皓含着怒火的目光落在了楚婳身上,好像提前知道答案似的。 第47章 沈媛柔惨遭禁足 而沈媛柔甚至无聊地玩起手指甲,她只期待皇上怎么惩罚那贱人!至于那万月儿会说些什么一点悬念都没有! “回皇上,万将军之女说她没有把贵妃娘娘推下湖...” 侍卫开口回话了,可表情有些复杂,话到半截就顿住了,好像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可慕容皓则是直接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皇后你可听到了!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 “不是的皇上” 那侍卫赶忙补充,“万将军之女的意思是....她不是推的,而是把贵妃娘娘踹下湖的。” “你不用说了,再怎么说都是那毒妇的错....啊?” 慕容皓的话戛然而止,他顿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呃...万将军之女说她是用脚把贵妃娘娘踹下去的....” 侍卫又重复了一遍,越说越觉得好笑,他努力掐住大腿才没笑出声来。 但是沈媛柔就不同了,脸已经肿胀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觉得丢脸,她竟然是被万月儿那贱蹄子踹下去的?用脚? 那不是意味着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不!肯定是假的!万月儿她怎么敢的啊? “你!”沈媛柔急了指着太监的鼻子问,“你们说,是不是万月儿撒谎,她没有踹本宫下去对不对?” 那些太监摇了摇头,“是...踹的没错。” “撒谎!你们一个二个都撒谎!” 沈媛柔有些崩溃,那她除了身子被人看了去,还多了一个耻辱,就是被人踹下湖,不!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皇上会不会觉得她又在撒谎,那她在皇上心里的清纯善良的形象可就毁了... 沈媛柔慌了,扯住了慕容皓的衣袖,“皇上,原来是柔儿看错了,险些诬陷了皇后姐姐呢。” “啪—” “柔儿你今日骗了朕足足两次!两次啊!你知道朕平日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骗了!”慕容皓忽然一巴掌把沈媛柔扇到了地上,脸上写满了愤怒和失望。 “皇上...”沈媛柔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发烫发肿的脸,“皇上您竟然打柔儿…” 慕容皓别开脸,不知道怎的现在看到柔儿啼哭,他竟然没那么心疼了,反而觉得有些吵闹。 而且他现在一心想的都是:他错怪那个女人了? 莫名的他心里有些发慌,不太想看那女人此时的表情,但目光又下意识地落在了对方的身上。 楚婳脸上依旧是那淡漠的神情,也因为如此,那红肿的巴掌印更显得刺眼,仔细一看那女人的眼尾也微微有些发红。 慕容皓心头颤了颤,低头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那些被糟蹋的点心是那个女人今晚特地带给他的。 不过是糕点而已,有什么..… 想是这样想,但慕容皓心中仍不舒服,他清了清嗓子,语气有些不自然,“皇后,今日寿宴贵妃落水一事确实与你无关,你不用担心受责罚。” 楚婳微微颔首,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又好像在强忍着什么,她眸光闪烁就这么注视着慕容皓,“那臣妾可以走了么?” “可以”两个字就卡在了沙哑的嗓子里怎么都说不出。 慕容皓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心头涌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总之很烦躁,但又不想把这气撒在楚婳身上,至于说些抱歉的话,那不可能,他是天子!怎么能认错! 僵持了半晌,慕容皓还是颔首,允了楚婳离开。 但看到女人的红色清冷的背影,他又有些后悔,这个该死的女人,就不能趁此机会示弱,引得他的怜惜吗?争宠都不会? 慕容皓越想越觉得烦闷,就在这时沈媛柔又贴了上来,满脸都是泪,哭得梨花带雨的,“皇上,是柔儿错了不该撒谎,可柔儿只是太在意皇上了....” 换做平时,慕容皓是最吃这一套的,只不过他现在脑子都被楚婳的身影塞满了似的,怎么也听不进沈媛柔的声音。 他视线又落在了地上的糕点上,这些会不会是那女人亲手做的!是了!肯定是因为这样那女人才走掉..... 对了,还有那一巴掌,不过没事的,那女人也就委屈两日,过后他随便打发些什么东西那女人也就气消了吧... 哼!那个女人气消不消关他什么事! 想是这样想,但慕容皓已经在心中盘算着送楚婳些什么了。 见慕容皓一直不理她,沈媛柔也有些急了,她哭了那么久,嗓子都有些干哑了,换做平日皇上早就心软了,怎么今日.. “皇上..皇上...” 慕容皓皱着眉只觉得吵,他一转头正好对上沈媛柔那张哭花的脸,瞬间觉得有些晦气,他以前是怎么觉得这张哭得红肿的脸好看的。 倒是楚婳那女人刚刚微湿的凤眸和绯红的眼尾让他有点.... 慕容皓摇摇头,把这些想法甩出去,不耐烦地吼道:“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柔儿你今日攀诬皇后两次,朕也该罚你了!” 这声音,瞬间让沈媛柔一脸不可置信地闭了嘴,她内心前所未有的心慌无措,怎么回事?皇上什么时候开始嫌她烦了!还要惩罚她! “皇上,柔儿知错了,皇上要罚便罚吧,都是柔儿咎由自取...”沈媛柔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没事的以往她这么说,皇上就心软了,这次定也一样,而且她表现得那么善解人意,皇上定不会再嫌烦了。 没曾想,这一次,慕容皓还真认真思考起来,“柔儿你说你知错了,那按照宫规攀诬皇后该怎么罚?” “啊?” 沈媛柔愣住了,但对上慕容皓那认真严肃还蕴着余怒的眼睛,她只好硬着头皮道:“按照宫规,要....柔儿忘记了” “忘记了,那就先把宫规抄一百遍!” 沈媛柔:“......” 她心头在滴血,一百遍她这双手怎么受得了,但只要不是禁足还能见到皇上那就... “然后禁足两个月,没有朕的吩咐不许出宫!” 那一刻,沈媛柔感觉自己宛如晴天霹雳一般,魂都被抽没了,两个月,万月儿那贱人还有几日就进宫了,禁足两个月,那么不就等于她会失宠两个月吗? 到时候宫中还有她的一席之地吗? “不!皇上,柔儿舍不得与皇上分开这么久!”沈媛柔哭喊着扯住了慕容皓的龙袍。 第48章 慕容皓忍不住了 可惜,慕容皓这次心如磐石,一把就将那双纤纤玉手扯开了,“朕心意已决,今日寿宴你屡次在大臣面前失态,是该冷静下来养养性子了,都怪朕平日里太骄纵你!更何况皇后那边朕也要有个交代!” 话落,不等脸色苍白的沈媛柔反应,慕容皓就宣人进来了,“来人,把纯贵妃送回寝宫!” “是” 太监扶起失神的沈媛柔把她架了出去,远远看过去跟押送犯人似的。 “啧,罚那么轻,这个狗皇帝” 楚婳趴在房顶上欣赏着这一幕。 不过,今日她其实也有赌的成分,她是觉得以那万月儿的性子定会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因为对方有万家作为倚仗,并不怕。 当然凡事无绝对,若非如此,今日她这具身体恐怕又要受皮肉之苦了。 “娘娘还真是好演技,让顾某开了眼。” 低沉夹杂着讽意的声音拉回了楚婳的思绪,她抬眸望着负手立在房檐上的男人,反击道: “哦?那就谢谢小城子的夸奖了。” 话落,男人的怒目便瞪了过来。 楚婳见好就收,敛了敛笑容,“好了,不开玩笑说正事,你看到沈媛柔放的是什么东西了吗?” 闻言,顾云城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严肃起来,“是一块红布,上面有密密麻麻的金色字迹,像是某种佛文。” “原来如此” 楚婳喃喃自语,心中有了猜测。 见她这副沉思的模样,顾云城抿了抿薄唇,故作不经意地问:“怎么了,这红布有什么问题吗?” “这....” 楚婳猛地抬起头来,眯着的凤眸迸发出光芒,“你好奇?” “随口问问罢了”顾云城把头转向一旁,“娘娘不想说就算了。” “啧,要不这样,你告诉我你在宫中找什么东西,我便告诉你这红布是做什么的,如何?咱们公平交换秘辛,何乐而不为?” 楚婳托着腮,狡黠地眨了眨凤眸。 “不用” 顾云城拒绝得干脆而冷漠,“我要找的东西,不会告诉任何人” 话落,男人便作势要离开,可忽然顾云城的步子顿住了,“对了,你那下属叫什么名字?” “啊?” 楚婳有些意外,这男人竟然会问这个问题,不过仔细一想,她另外一个身份,以后定会经常和顾云城打交道,怎么着也得有个名字。 叫什么好呢?取名字什么的最麻烦了... 楚婳垂下眼睑,想起了自己以前在青丘山上身为狐族圣女的名号:白觅 就叫这个吧,也算是她以另一种方式重活在这世间,她不想一点痕迹都不留,她还等着龙渊能够找到她。 “白觅” 顾云城颔首,微启的薄唇好像在品尝这两个字,“这名字,很奇怪。” “嗯?哪里奇怪了?”楚婳的脸上立马浮上了一层薄怒,可还没等着她发怒,气就消了。 “但挺好听的” 男人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但是楚婳却从中品出了几分真诚。 “这还差不多...” 楚婳的声音拐了个弯,她若无其事地继续问,“咳,看来顾将军对我那下属印象很深啊。” “呵,能不深么,差点把本将军砸死。”顾云城冷哼一声,眉宇间满是郁闷。 这可把楚婳看笑了,托顾云城的福她又想起了那日的事儿,太好笑了,不行!她得忍住,不然这男人定会发现端倪。 “娘娘在笑什么?” 但晚了,顾云城那冰冷视线已经射了过来,“难道她把那日的事情告诉你了?” 楚婳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她明明已经在努力憋笑了,“嗯,顾将军的伤好些了么?” 肉眼可见的男人的表情黑沉地出水,但脸色又有些发红,顾云城一声不吭地走了,背影还有些不自然。 这是生气了,还是难堪?或者两者皆有? 楚婳忍不住笑出了声,这顾云城还真是有趣。 不过就把她一个人扔屋顶上了?这次不管她了? 楚婳摇摇头,施展妖力一跃而下,没事人一样回到自己的寝宫。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一离开,顾云城就从黑暗中走出,眸色晦暗不明。 “你果然在骗我” .......... 时间一转,两日过去了,楚婳白天待在凤鸾宫,晚上则偷跑到慎刑司吸食怨气,她得抓紧时间修行,妖力恢复了她才能出宫去,毕竟每一次出宫化形都要耗费太多的妖力。 只不过这两日虽没发生什么大事,但慕容皓却一反常态地送来了许多珍宝。 楚婳懒懒地看着桌上那些快摆不下的赏赐,忍不住哼笑出声,这个慕容皓是觉得那日委屈她了? 若真是这样,罚沈媛柔重点可比送这些东西实在多了。 不过…看这架势,那慕容皓也快沉不住气了吧?想着楚婳又盘腿修行起来。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蝉儿聒噪地鸣叫着。 慕容皓在御花园散步,心情烦躁的不得了,“皇后那边什么情况?” “回皇上,皇后还是和从前一样,吃了睡…睡了吃…” “这女人!那些宝物呢?皇后看了就没有一点反应?” 慕容皓手上的折扇摇得愈发快了,眉头皱起,脸上写满了不悦。 “回皇上,皇后娘娘把宝物收了,就打发奴才们离开,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笑都不笑一下?” “皇后娘娘她确实没笑...” 慕容皓收了折扇,一把拍在手心,这该死的女人竟然这么不知好歹,都给她台阶下了竟然还在那里拿乔! 不过,如今柔儿在禁足,那万月儿也还要几日才进宫,这两日快憋死他了,偌大的皇宫竟然没有一个去处!这女人!看他今晚怎么收拾她! 或许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太监出言提醒,“皇上还有莹答应在..…” 还没等那太监说完,慕容皓就打断了,“摆驾凤鸾宫!朕倒要看看皇后一天天在忙些什么!” 话落,慕容皓就大步疾走,背影怎么都透着股烦躁和急不可耐。 太监们面面相觑,心道:这莹答应真是太惨了,是被皇上彻底忘记了啊!哎,刚进宫就失了宠也是没谁了… “皇上驾到!” 盘腿坐在床榻上的楚婳缓缓睁开眼,唇角勾起玩味的笑容。 来了啊… 第49章 溜出皇宫 正想着,慕容皓就绷着脸,背起手走进了凤鸾殿,一进门,他就环视起四周然而并没有发现楚婳的身影。 这立马让慕容皓更气了,竟然不接驾! 就像是听得到他心声似的,楚婳伸手撩起了那红色的凤帷,纤细白皙的皓腕晃花了慕容皓的眼。 楚婳那乌发如瀑般慵懒地垂下,轻透的罗裙,使得她的锁骨在烛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而她的肌肤也如流光的绸缎般泛着细腻的光泽。 慕容皓的脑袋嗡嗡作响,他呆呆地望着眼前极具冲击力的一幕,可这惊鸿一瞥太过短暂,楚婳把凤帷放了下来。 刚刚那恍若神妃仙子般的人儿消失了。 是错觉?这女人有这么好看? 慕容皓想要立马把那凤帷掀开,换做往日他可能立马就这样做了,可是今日不知怎么的竟有些紧张... “皇后,朕知道你没睡着。” 慕容皓咳嗽了两声,声音有些不自然,“怎么?皇后如今连见一见朕都不愿意么?” “不愿意” “……” 楚婳拒绝得太过干脆冷漠,慕容皓先是一愣,过后便是滔天的怒火涌上心头,这该死的女人,竟然给脸不要! 想到这儿,慕容皓直接把那半透的凤帷粗鲁地掀开了,眼前的人儿眉目如画,侧卧在榻上,托着腮,半眯着凤眸,姿态随意而又慵懒。 毫无疑问,慕容皓的心跳一滞,然后又剧烈跳动起来,血气上涌险些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但恢复理智后,慕容皓又在心中唾弃起自己,你在想什么,不过是几日没见到柔儿罢了,竟然觉得这女人长得还可以?哼!这女人定是故意勾引他,就想让他留宿凤鸾宫! 这样一想,慕容皓心情便舒畅起来 “朕今晚就留在这儿了!” 慕容皓宣布道,视线也一直钉在楚婳脸上,想要捕捉对方脸上哪怕一丝的喜悦。 但是不仅没有,楚婳还蹙了蹙眉头语气淡漠,“臣妾身子不爽” “什么?” 慕容皓近乎咬牙切齿才压抑住了心中的怒火,“楚婳你别给脸不要脸!” 慕容皓再也控制不住,猛地将楚婳扑倒在床榻之上,离得近了,都可以闻到那玉肌散发的香气。 这一切的一切无疑都在挑逗着他的神经,果然是欲拒还迎,说不准早就等着他来临幸了! 慕容皓来了兴致,把头埋进楚婳的颈窝处贪婪地吮吸,几乎是对方的唇凑上来的同时,楚婳就嫌恶地躲开了。 啧,真烦! 楚婳咬着牙,但是慕容皓身上的龙气暂时压制住了她的妖力,被对方禁锢住的皓腕也传来烧灼般的刺痛。 她确实低估了慕容皓身上龙气对她的影响..… 可她已经恶心得想吐了,这男人是属狗的吧,一直舔咬她脖子干什么?虽然不是很痛,痒痒的,但是加上龙气灼烧的滋味就彻底不好受了! “走开!” 楚婳反抗着,偏偏对方还更有了兴致,“朕会好好疼你的,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这话听得楚婳胃里一阵翻滚,她屏住呼吸,努力凝练妖气,得抓紧时间了... 正想着,楚婳就陡然看到了慕容皓放大的脸,以及那快要落下的嘴唇。 !!! 在慕容皓即将亲到她唇的那一瞬间,楚婳的妖力终于突破龙气钻入了慕容皓的体内。 呼— 好险啊! 楚婳嫌弃地把身上昏迷着的慕容皓搬开,然后跳下床榻,抹了抹自己脖子上的口水。 她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还好有惊无险,现在的慕容皓中了妖术,会认为梦境中发生的是真实的。 当然为了没有破绽,楚婳还是做了一些改动,总之,现在的慕容皓在做梦,只是梦醒时分,就会变成真实存在的记忆。 呃... 楚婳看着床榻上衣衫不整,扭得跟条蛆似的慕容皓,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算了她还是别探入慕容皓的梦境了吧,免得辣眼睛... 为了以防万一,楚婳留下了本体在殿内,分身则如上次一样,化作狐狸溜出了皇宫。 这次她长了教训,带了不少银钱,她先是寻到了那宫女亲人的住处,把带的银钱和饴糖全给了那残腿的小男孩。 做完这一切,她体内积攒的怨气便悉数转化为妖力,她明白这是那死去宫女的执念散去了。 随之而去的还有那宫女的残魂。 在这之后,楚婳又迈着步子在都城内溜达,她要寻一处怨气浓的地方,好方便自己修炼。 但走着走着她就停了下来,楚婳歪着狐狸脑袋,正好抬头看见了门匾上的“夏府”两个字。 还没等她细想,一排排身着盔甲的侍卫就冲到了夏府门前,整齐地排列在两旁。 难不成...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正是顾云城,黑色的盔甲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森寒的冷光,他手上还握着一柄威风凛凛的长枪。 她是第一次看这男人穿盔甲,感觉还挺好看.. 楚婳就蹲在夏府门口,悠闲地摇摇洁白的狐尾,看好戏。 “夏尚书还想躲多久,嗯?” 顾云城叩响那朱红色的大门,明明声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人不寒而栗。 门那头的夏尚书,忍不住身体发颤,夏家几十口人都在这里了,那些武仆也全在用身体抵着门。 这个顾云城应该也不敢强闯吧?夏尚书抹了把头上的汗,心跳如鼓。 “嘭—” 只听见一声巨响,顾云城挥舞着长枪将那气派厚重的大门被拦腰劈开,木屑四溅激起粉尘。 灰土散去后,夏尚书看到了那让他恐惧万分的脸,顾云城!他怎么敢! “你!你竟然强闯本官的府邸!你把我这个朝廷命官放在哪里!” “强闯?” 顾云城收起长枪,嗤笑一声,“夏尚书不想交出军饷,那么顾某只有自己取了!” 第50章 又被顾云城抓住了 “你!本官没说不给,只是再缓两日。” 夏尚书眼神害怕地乱瞟着,皇上是下令让他把军饷交出来没错,可他是真的舍不得! 毕竟这次损失太惨重了!先是七成的军饷给了那老东西,又是送皇上价值连城的金玉龙,要是那贺礼能讨好皇上也就算了,偏偏还费力不讨好,落了人口舌! 如今他府邸都快掏空了也只凑了不到六成的军饷,当然,有些宝物他可舍不得当掉。 “顾云城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夏尚书伸出脖子壮着胆子吼道:“再给本官两日,一定把军饷如数奉上!” “晚了” 顾云城抬手,那些侍卫就冲进了夏府把里面的人迅速控制住了,包括夏尚书。 “你们要做什么!做什么?” 夏尚书拼命挣扎着,他真的怕了啊!这顾云城就是一个疯子! “你就不怕皇上怪罪下来吗?” “绑起来,把嘴堵上。”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夏尚书耳朵里却让他心生恐惧。 随着顾云城一声令下,侍卫便搜罗出夏府所有的金银珍宝,全装进了箱子里。 不!他的宝贝啊! 夏尚书的嘴里塞着抹布,只能呜呜地叫唤,他的那些妻妾,孩子也全都不敢吱声,眼睁睁地看着侍卫们将一箱箱金银搬出门。 时间一长,夏府门口也围满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夏尚书觉得机会来了,又开始拼命挣扎。 百姓们肯定也看不下去这顾云城的霸道行径!说不准会为他讨讨公道。 “这是做什么?” “私闯民宅啊!没人管吗?那改明不就抢到咱们府上来了,这样谁还敢把钱财放在家里啊?” 听到这,夏尚书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希望事情闹得再大点,最好这姓顾的被所有人讨伐。 可很快,夏尚书就笑不出来了,只因为他听到: “哎,你仔细看看这是谁的府邸?” “夏府,不会是那户部尚书吧,哦,那没事了…” “这个狗官活该!搬得好,就该把他的东西全都搬光,谁叫他平日里贪污!刚刚怪我看走眼了,没认出这是顾将军,人家顾将军这段时间救济流民大家伙都看在眼里,一定是这个贪官的问题!” 甚至已经有人撸起袖子准备帮忙了。 见状,夏尚书彻底绝望了,这些人怎么回事,一个二个都帮顾云城说话。 不少人上前帮忙搬箱子,而顾云城本着“不多拿”的原则,特地让老百姓们作证,把这些金银清点出来。 还有账房先生专门负责记账,拿了多少金银或是什么古玩珍宝典当了多少钱一并清清楚楚地记录在册。 大家伙忙得热火朝天,但夏尚书心头在滴血,他现在只能巴巴地望着这些珍宝金银离自己而去。 那一刻他明白了什么叫心如刀绞。 这都是他辛辛苦苦贪污攒下的啊,现在好了,他这十几年白干了... 越想夏尚书越气,年过半百的人竟然哭起来鼻子,这个顾云城简直不是人,还有沈相那个老不死!他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瞧着夏府快被搬空,顾云城也得了空闲,视线正好就落在了角落的那颗白团子上。 啧,竟然还知道回来 顾云城轻哼一声心情莫名好了起来,他故意把脚步声放得很轻,就这么走到了那只歪头看好戏的狐狸后面。 这狐狸悠闲得很,毛绒绒的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 而此时的楚婳丝毫没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她正看得起兴,忽然就发觉后颈肉一疼,下一秒她四脚悬空,竟然就被人提溜起来了。 谁?是谁? 楚婳有些发懵,她蹬了几下小短腿,偏偏还被越提越高,最后当男人把她转过来的那一刻。 她对上了那张冷峻的脸 “.....” 果然!她就知道! 见楚婳眯着狐狸眼满脸的不爽,顾云城反而把脸凑近了些,像是在挑衅,“还跑吗?” 楚婳当即毛就炸了,这么多狐狸,这男人到底是怎么认出她来的?可恶!凑那么近干嘛! 下意识的,楚婳伸出爪子抗拒这男人的接近,那软软的毛掌正好就抵到了男人的薄唇。 场面变得有些诡异。 楚婳忽然想起,她用这双爪子跑了很多地方,好像还不小心踩到了一泡狗屎... 而现在,她的爪子碰到了这男人的嘴唇! 肉眼可见的顾云城的剑眉拧了起来,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嗷嗷~” 楚婳没忍住,乐出了声。 男人表情更难看了,捏着她的后颈的手紧了紧,带着股惩罚意味,但很快顾云城就松了手。 楚婳抓住机会刚要逃走,就被男人捞了回来,禁锢在怀里,她现在四脚朝天,露出了圆滚滚的肚皮,这个姿势很没有安全感。 这个男人要干什么? “别动” 顾云城的声音依旧低沉,很好听,有种让人安稳的魔力。 慢慢的楚婳也懒得挣扎了,她知道这男人不会把她怎么样。 可接下来的一幕还是让楚婳的心跳骤停,顾云城捏住了她那粉色的爪垫,然后拿出一张白帕子来回擦了好几下。 边擦还要边嫌弃,“真脏” !!! 楚婳立马红了狐狸脸,这男人真是莫名其妙,她脏关他什么事,但其实这感觉还不错,她自己也蛮嫌弃的... 想着她便主动地把另一只爪子放在了顾云城的手心里,颇有种纡尊降贵的意味。 “呵,还挺会享受” 顾云城冷笑着,可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停。 见对方把她的爪爪仔仔细细擦干净,楚婳抬高下巴,这才把爪子收回。 紧接着她就看到顾云城把手帕举到了她面前。 那原本干干净净的白布已经黑得让人不忍直视了,上面布满了她的爪印。 那一刻楚婳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尴尬,她的爪子僵在了半空中,偏偏那男人还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越看,楚婳越觉得难堪屈辱,她没忍住一爪子呼了上去。 顾云城也没躲,就像是知道她不会太用力一般。 然而事实如此,楚婳确实没怎么用力,她本来以为这男人会躲的,结果没躲倒显得她是故意用爪子蹭男人的脸,撒娇似的。 搞得她更没了面子。 一气之下,楚婳索性攀到了顾云城的脖子上,团成一团不动了,远远看过去就像是顾云城脖子上围了条白色毛领。 哼!热死你! 第51章 红衣女鬼 楚婳眯了眯眼,可男人并没有把她扒拉下来,也好,这个位置很舒服。 “将军,银钱都清点完毕了,算上那些被典当的珍宝,军饷齐了一分不少。” “对,百姓们也能证明我们没有多拿!” 侍卫们上前汇报情况,视线却忍不住落在了自家将军的脖子上。 “那个...将军你不热吗?” “还好” 闻言,侍卫摸了把自己额头的汗,陷入了迷茫.... 顾云城唇角微扬,边摸脖子上的“毛领”边走到那户部尚书的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此时的夏尚书脸上黏满了鼻涕和眼泪,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忽然,顾云城抬手把那狗官嘴里的抹布扯了下来。 户部尚书这才木讷地抬起头,只一眼他就气得吼叫起来。 “果然!我就知道这只狐狸是你养的!那日定是你让这畜生抓破了我的脸!” 不知道是哪个字取悦到了顾云城,他的表情还不错,没有往日那般阴沉骇人,他冷哼一声把抹布扔到了对方的脸上,便挥手示意侍卫将那些银钱全部抬走。 等户部尚书再回过神来时,只看到了顾云城骑上马扬尘而去的背影。 颠簸的马儿倒是把楚婳摇醒了,她舒舒服服地把前爪搭在顾云城的脑袋上,后脚踩在肩膀上,伸了个懒腰。 唉,真舒服!她还有点舍不得,可是时间不早了,她该去干正事了! 楚婳凝了凝眸光,轻盈一跃,就落在了土地上,狂奔的马儿忽然停了下来,顾云城下了马,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回来!” 楚婳朝着顾云城挑衅似的吐了吐粉嫩的舌头,然后就钻进草丛一溜烟跑了。 嘿嘿,她这次可不算是逃跑,是正大光明走的! 楚婳没跑多久便有些想念刚刚团在顾云城脖子上不用走路的时光,吓得她赶忙摇了摇头,怎么回事,她竟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还是赶紧找到吸食怨气的地方吧!楚婳闭上双目,原本漆黑的视野里有青色的荧光闪烁,如星星分布在黑夜里。 楚婳立马朝着远处的山坡奔去,那里怨气冲天,青色的荧火直冲云霄,在黑夜里显得愈发恐怖诡异。 可对于她而言,那就是冒着香气的食物! 楚婳有些好奇,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怨气竟然这样重!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楚婳就到了目的地,但走着走着她就停了下来。 按理来说,怨气越重对她越有利,可是眼前的一幕怎么也让她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里是乱葬岗。 腐烂发臭的尸体堆成一个个小山丘,残肢和染着血的碎布散落在泥土里,再走近些她还能听到动物咀嚼食物的声音。 “嗷嗷” 楚婳叫了两声,那躲在尸山后面的几只野狗就叼着一只手臂和肉块走了出来,见到她就跟见了鬼似的,吓得毛都炸开,汪的一声,蹿进了林子里。 这里的尸体那么多,恐怕大多都是涌进都城的流民,顾云城确实救济了不少人,但是仅仅凭他一个,又能改变什么呢? 想到这儿,楚婳忍不住叹了口气,心绪倒是安定下来,这些人是生是死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可不会因为这些亡魂可怜便放弃吸食怨气。 楚婳不再耽误,幻化回人形便选了个好地方,盘腿坐下,吸食起这滔天的怨气。 这里的怨气仿佛是无穷无尽的,使得她妖力增长了不少。 楚婳唇角翘起,刚觉得今日够本了要回宫去,就听到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声。 那哭声凄厉而又诡异,像是伤心可又像是在笑..... 楚婳的狐狸眼滴溜溜转了几下,要不去看看? 没办法她心里实在好奇的紧,她也不害怕遇到鬼,若是真遇到谁吓谁还不一定呢! 想通这一点,楚婳就大摇大摆地寻找哭声的来源了,不过还真没找多久,远远的她就看见有一个红衣女子坐在尸山上,掩面哭泣。 不光如此这女子身上散发着极为浓烈的怨气,几乎快把整座尸山笼罩。 楚婳走上前,拍了拍女子的肩膀。 下一秒那红衣女子便猛地抬起头,双目迸发出怨毒的红光,像是生生要把人给吃了。 “你好” 楚婳心想要礼貌,打了个招呼。 闻言那红衣女子愣了愣,故意咧开嘴,露出了血盆大口,可眼前的人还是无动于衷,搞得女子狰狞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眼里的怨毒也散去几分,只剩下疑惑和迷茫。 见状,楚婳哪还不明白这红衣女子其实是女鬼,只不过她一个妖怕什么鬼,反而见了鬼还比见到人亲切。 尤其是女子身上有着浓烈的怨气,这让楚婳心思忍不住活络了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鬼似乎并不想搭理她,又或者是早已被浓烈的怨气控制,忽然女鬼张牙舞爪地扑向楚婳,发出凄厉的尖叫。 可楚婳也不躲,任由女鬼那长着尖锐指甲的手穿过她的身体,这是她的分身,也受不了伤,更不会被这些阴气所影响。 女鬼却一下子又懵了,她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残缺破碎的手指,似乎是不明白自己的攻击为什么对楚婳没有用。 看来这女鬼由于怨念太深,魂魄已经被怨气所控制了几乎没有意识,这样可没办法和女鬼做交易。 可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能让女鬼生出这样的怨气呢? 楚婳轻叹着摇摇头,把手指点在了对方的眉心,怨气便顺着她的手指涌入体内,女鬼的面容逐渐变得没那么可怖,眼里的红光也暗淡下来。 见状,楚婳收回了手,一妖一鬼就这么对视着。 “报...仇..报仇..”女鬼忽然断断续续地道。 楚婳微微颔首,“你想清楚了?报完仇的那一刻你也会魂飞魄散。” 女鬼没有回应,直接钻入了楚婳体内,算是默认了。 楚婳垂下眼睑,在女鬼进入她的身体的那一刻她就接收到了对方的记忆以及执念。 真惨, 楚婳心情很是沉重,她照着女鬼的吩咐,开始刨尸体,这里尸体都堆满了,想要找到女鬼的尸体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夏日炎炎,不少尸体发出了让人作呕的酸臭味,让楚婳意外的是这些尸体都很“新鲜”那这意味着每天死去的人很多.... 第52章 葬身火海 越往里,翻找难度越大,她还一不小心把别人的手臂给掰断了,楚婳忙说了声对不起。 好一番折腾,她终于看到了一抹红色。 楚婳小心翼翼地把女鬼的尸体扒拉出来,这才看清楚女子身上穿的其实是一件嫁衣,虽然尸体已经面目全非,可那嫁衣还是在月光下散发着光泽。 女鬼的遭遇在楚婳心中又惨了几分... 记忆中的女鬼生前很美,楚婳垂下眼睑,轻抚女尸的脸颊,“不过这美貌对你来说却变成了灾难。” 话音刚落,楚婳便按着记忆变成了女鬼生前的模样,就连那嫁衣上的绣花都别无二致。 楚婳抱起女尸寻了地方安葬... 然后离开了乱葬岗,一路上她都在回忆女鬼的生前。 女鬼叫朱珠和同村的书生相爱,两人已经定下婚约,可是在即将成婚之时,朱珠被那礼部侍郎之子看上,对方想要强行霸占朱珠。 而朱珠的父亲是屠夫,为了护住女儿硬是提着菜刀把那侍郎之子吓跑了。 终于,朱珠等到成亲之日,她满心欢喜地坐上花轿,却没想到花轿的终点不是心上人的屋内,而是那侍郎之子的家中.... 后面的事情,楚婳都不太愿意回忆,她深吸一口气,想起了女尸上那些青紫色的淤痕和那肮脏的污渍,如花似玉的新嫁娘就这么没了。 死在了她本该最幸福的那一晚... 楚婳睁开眼,来到了朱珠生前居住的地方,对方想去看看自己年迈的父亲。 朴素的房屋内没有人,黑漆漆的一片,有些冷。 楚婳孤零零地站在屋内,红色的嫁衣和这里格格不入,忽然门外传来了响动。 “真是晦气,大晚上的就派咱俩干这累活!” “是啊,这个屠夫也是个不长眼的,侍郎大人的儿子是他惹得起的吗?” “倒是她那女儿还不错细皮嫩肉的,还是公子大方,玩了就赏给咱们,就是不禁玩,没几下就死了。” 话落,那两个拿着燃烧火把的家丁就嘻嘻哈哈笑了起来,“就是不知道这事怎么被她那屠夫老爹知道了,竟敢提着刀来找咱们公子报仇,笑死了!老胳膊老腿的,哈哈!” “结果真是大快人心!公子派人把那屠夫的骨头都给剁碎了还拿去喂猪,他当了一辈子屠夫没想到自己死后竟然成了畜生的食物吧!” 听到这里,楚婳体内的怨魂便开始剧烈震荡。 “死...你们都得死...” 楚婳双手抱着头,脑袋嗡嗡作响,险些压制不住体内的怨魂,但也因此女鬼的怨气更重了。 就在这时,熊熊燃烧的火把被丢进了屋内,房屋的一切很快被跳跃的火舌缠绕,吞没。 楚婳咬咬牙,用尽全力让女鬼恢复理智,不然她们俩都得魂飞魄散更别提什么报仇了。 “你放心,我会让伤害你的人都付出代价!” 这句话起到了作用,女鬼慢慢安定下来,见状楚婳也眸光一闪,破屋而出,逃离了那被火光吞噬的院落。 那两个家丁还守在那里看戏似的,有说有笑,“这下没人会知道那屠户已经被宰了,只会以为他葬身火海了!” “啧啧,惹谁不好偏偏要惹咱们公子!走吧,咱俩回去领赏钱去了!” 两个家丁一转身,入目的却是那大红色的嫁衣,以及那张美丽却又恐怖至极的脸。 两人的血液瞬间凝固了,脚下生了根似的动弹不了,过了好半晌他们才从嘴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你..你不是死.了..” 楚婳没有回答,朱唇角勾起诡异的弧度,配上那白皙娇艳的脸蛋儿更显得瘆人,忽然她动了,那红嫁衣上坠着的流苏也跟着摇晃。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这两个家丁,这是真的.... “啊!妈呀!” 两个家丁撕心裂肺地尖叫,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撒腿就跑,连滚带爬还摔在了地上。 “跑什么呀,不陪我玩了吗?” 楚婳笑着问,声音好听悦耳,落在那家仆耳朵里却成了催命的符咒,他们的心脏已经负荷不了这恐怖的景象了,可是求生的欲望却驱使着他们拼命地跑! 正当两人以为自己逃了出去了时,眼前的画面就变了,火光冲天正是他们刚刚烧毁的屋子! 绝望的心情涌上两人心头,他们瑟瑟发抖,摇曳扭曲的火光照亮了他们布满恐惧的脸,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可他们不敢转头看。 “不陪我玩了吗?” 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话落在两人耳畔,让他们的心脏紧缩得像被人猛地攥住一样,呼吸不过来。‘ “不...不..” 他们撒开腿,继续跑.. 一次两次 十次.... 两个家丁筋疲力尽,瞳孔布满了红血丝,嘴唇也干裂,他们跌坐在地上,绝望地看着眼前被火光吞噬的木屋。 楚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两人,扭曲的阴影笼罩着他们。 可楚婳依旧笑靥如花,忽然她的脸皮剥落,血滴在了那两个家丁的眼皮上,绽开一朵血雾。 那两人再也受不了这折磨,颤抖着跪在地上磕头,“饶了我们...饶了我们..” “为什么,你们不是最喜欢把我弄出血了吗,怎么现在就不喜欢了?” 楚婳就这么凝视着两个人,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说... 忽然,一个家丁崩溃地爬向那火光冲天的木屋,解脱般地拥抱火焰,最后被焚烧殆尽。 另一个家丁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发紧发干的嗓子已经没办法尖叫,他看向楚婳,眼中还残存着最后一抹希望。 但楚婳却笑了,然后歪头舔了舔自己的红唇。 家丁精神恍惚地往后逃,最后连退进了熊熊燃烧的火海中都不知道。 他嘴里始终重复着三个字: “别吃我”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忽然下起了雨,但这里只剩下残破发黑的木块,和两具焦尸.... 第53章 逃婚的新娘 楚婳拍了拍手上的灰,就转身离开了,反正人不是她杀的,是自己跳进火海的,和她楚婳又有什么关系。 想来因果也沾不到她身上,她并非不想干净利落地把这两人杀掉,但妖杀凡人,有违天道,若是数量太多被天道察觉便会降下神罚,以她现在的修为根本抗不过天罚。 所以她只得尽量用吓唬人的法子,当然效果也是极好的,她能明显感觉到女鬼的怨气消散了几分,与之相对应的是她妖力的增强。 紧接着, 女鬼想去看看自己的心上人。 素雅的屋院内,一个穿着青衫的男子在焚烧着什么东西。 楚婳走近了些,只见男子正把手中的纸钱一沓一沓地扔进火盆中,看起来很伤心。 “朱珠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给你烧了好多钱,你九泉之下不用受苦了。” “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闻言楚婳眉头微蹙,心想着自己这副模样会不会吓到这文弱的书生,她倒是没料到这何丰已经知道朱珠死了。 要不要现在离开? 楚婳正想着,没想到对方已经抬起头,正神情呆滞地望着她。 “.....” 楚婳头一次感觉到有些无措,她吓惯了人,如今竟不知道怎样才能不吓到对方! 要不她说些什么… “何丰,我来找你了” 不对,怎么听着像威胁?楚婳抿了抿嘴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温柔,“我舍不得你,特地来看看你...” 越说楚婳就越觉得不对劲,怎么一股要带对方一起下地狱的感觉。 算了,楚婳正要开口解释,就见那何丰已经吓晕过去了。 “……” 就很无语,这姓何的书生怎么这么不禁吓,简直弱不禁风,怪不得保护不了心上人。 “不要...怪何郎..”朱珠的鬼魂断断续续地道:“何郎是读书人..一心都在科考上,想着金榜题名后让我过上好日子。” 楚婳点点头,也对,不是所有人都像顾云城那样不惧鬼神,不过就是不知那侍郎之子怕不怕她这“恶鬼”了。 夜半三更,刘府。 整个府邸热闹非凡,饮酒作乐的欢笑声不绝于耳。 “来啊,快让本公子摸摸!” “讨厌~公子真坏~” 十来个衣着暴露,行为放荡的女子将刘公子围在了中间,那刘公子左拥右抱,享受地吃着美人喂到嘴边的葡萄。 呵, 楚婳冷笑一声,只觉得讽刺极了,这刘公子怕是忘记自己前两日才杀过人,或许不是不记得,而是压根不在意,毕竟这整个刘府都挂满了驱鬼的符咒,怪不得女鬼没办法自己报仇... 不过,她不打算就这样从天而降吓那刘公子,那样可太乏味了。 一下就玩具玩坏了那多可惜啊..... 楚婳的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她跃下房檐,用妖术变出了一张喜帕盖上遮掩面容。 做完这一切她才从偏僻巷子跑出,佯装被人追得慌不择路,想要逃进刘府。 “干什么的!” “还不快滚,这刘府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两个守在门口的侍卫凶神恶煞,上手就推搡她。 楚婳柔弱地摔倒在地,不经意地露出了白皙纤细的脚踝。 嘶— 这女的皮肤竟然这么白嫩,还有这身段,啧啧...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都知道自家公子喜欢美人,尤其是这种出身清白的小娘子,更何况还穿着嫁衣,就是不知道怎么跑到他们刘府来了,难道是公子在外欠的风流债? “两位爷,行行好开开门吧!那些人就要追上来了!他们强迫我嫁给一个老头子,我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能不能让我躲一躲...” 楚婳躺在地上,揉捏手腕,吃痛地轻哼,猫叫似的,直挠得人心痒痒。 那两个守卫立马信了,原来如此,是逃出来的啊!正好便宜了我家公子,要是把这件事告诉公子,说不准公子一高兴就给他们俩几个赏钱花花。 怕楚婳逃似的,那两个守卫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殷勤的进去通报了。 “公子,外面有个小娘子!” “去,什么小娘子!公子我是不忌口的人吗?谁都能入本公子的眼?”那姓刘的公子踹了一脚那守卫,继续喝美人手中的酒了。 见状,那守卫捂着腿赶忙道:“公子,那小娘子穿着嫁衣脸上还盖着喜帕呢,瞧不见模样,只是那皮肤白的哟,还有那身段定是个美人,好像是逃婚的....” 听到这儿,那刘公子一下子来劲来,前几日那姓珠的小娘子他还没玩够人就没了,今日算是老天开眼,又给他送来一个! 刘公子吹了声口哨,就兴冲冲地走到了门口,只见那里果真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新嫁娘。 看得他有些眼热,他本来也是寻了找乐子的心思,没指望这小娘子有多好看,没想到两个守卫还真没夸大其词,这定是个美人! 那艳红的喜帕更添得楚婳身上多了几分神秘感,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掀开这小娘子的盖头了! 那刘公子兴奋地搓搓手,上前抱起了楚婳,大摇大摆地进了门,他现在看那些拥上来的莺莺燕燕一点兴致都没了。 心思全飘在了怀里的人身上 “滚,你们都给本公子滚!” “公子怎么...” 美女们有些疑惑,她们面面相觑但又不敢说什么,更有甚至用可怜的目光看了眼楚婳,都不再作声。 隔着喜帕,楚婳也感受到了这些视线,她朱唇勾起,盖头下的面容娇艳鬼魅。 进了门,那刘公子就猴急地把她弄到榻上,火急火燎地先开始脱自个儿的衣裳。 紧接着就扑到了楚婳身上,开始上下其手。 “小娘子,别以为本公子看不出你那心思,定是故意跑到门前,勾引本公子的吧!” “来!今晚让本公子好好疼疼你!” 第54章 又见妖僧 话落,那刘公子就抓起了楚婳的手放在鼻子上,贪婪地嗅着,“好香啊...” 楚婳开始挣扎起来,就和那些被胁迫的女子一样。 “你干什么?放开我!” 偏偏这样更激起了那刘公子的征服欲,他手上的动作快了些,伴随着饥渴的喘息。 “不要,不要...” 楚婳呜咽着,可盖头下的笑容却愈发鬼魅。 “小娘子,你就是叫破嗓子都没用,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能让本公子享用是你的福气!” 说完,那刘公子就扯下楚婳的衣襟,很快半截香肩露了出来。 “吸溜~真滑,羊脂玉一般,要是在上面留点伤口就更好了,本公子这就把碍事的嫁衣扒下....” 淫荡的声音戛然而止,那刘公子的手悬在了半空中,抖了抖。 这嫁衣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异样的恐惧一闪而过,很快就被那刘公子强行抛在了脑后。 怎么可能?那个姓朱的已经被他玩死了,再说了这小娘子怕他怕得要死,一直挣扎哭喊,不过也是任人宰割的鱼肉罢了,怕什么。 想怎么玩还不是他说的算,还是别疑神疑鬼的... 刘公子摇摇头,趁着酒劲又动起来手来,可恐惧怀疑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 “呵呵呵” 忽然,银铃般诡异的笑声响起,吓得那刘公子心脏猛地紧缩,他低头一看,榻上的人还在哭喊挣扎,刚刚那笑声仿佛是错觉,可他明明听到了。 “放我走,放过我好不好,求求你!” “放个屁,本公子劝你识相点!”那刘公子索性粗鲁地扯下那喜帕,声音恶狠狠的,“好好伺候老子,不然....” “不然怎么样?” 楚婳勾唇反问,笑靥如花。 恐慌瞬间如潮水般从脚淹没到头,那刘公子眼里,只剩下恐惧,无边的恐惧..… 良久,时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才撑着发紧发干的嗓子颤抖着问,“你怎么..长得和那个女人..一样” “因为我就是她啊。” 楚婳歪着头笑道,姣好的面容盛满了笑意,“怎么,公子不想和朱珠玩了?不是没玩够吗?” “不!不!” 那刘公子猛地摔下地板,爬着想逃去开门,眼瞧着门打开了一个缝隙,光亮透进来,他心中的希望还没来得及升起,那木门就“嘎吱”一声关上了。 刘公子眼里的光被掐灭了,他精神恍惚地靠在门上退无可退,眼睁睁看着这一袭红嫁衣的楚婳朝他逼近。 离得近了,楚婳便蹲下身用手指勾了勾那刘公子的下巴,逗狗似的,“公子跑什么,不是要让我好好伺候你吗?” 刘公子张张干裂的嘴,想说话却说不出,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很快,整个房间就弥漫着一股尿骚味。 “啧啧,这狗怎么这么不听话,没经过主人的允许就随地小便。” 楚婳讥讽着,然后嫌弃地走开。 这样的眼神深深刺痛了那刘公子,但他还是一动也不敢动,见楚婳背过身去,他凝固的血才回暖,四肢逐渐恢复知觉。 他跪倒在地,刚把手搭在门上,就听见身后传来“咔嚓”的尖锐声响。 刘公子的头皮瞬间发麻,他猛地瘫坐在地上,一转头就被楚婳手中泛着冷光的剪刀晃花了眼。 “你..你干要干什么...求你放过我吧..” “干什么?”楚婳歪头咧开嘴笑了,“我还没玩够呀,只是这东西太脏了,我不喜欢,还是剪掉吧” 话落,楚婳视线下移,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手中的剪刀也咔咔作响。 刘公子眼珠惊恐地瞪着,这是要嘎他命根子!不!这可比把他杀了还难受啊!他不要变成太监! 可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连逃离魔爪的力气都丧失了。 不...不.... “咔嚓—” 随着下体一凉,那刘公子崩溃地发现自己的裤子成了开裆裤。 妈妈呀! 那刘公子终于疯了似的狼狈躲逃,甚至身上沾满了自己的尿液,但他浑然不在意,双目只剩下恐惧。 “咔嚓”又是一剪刀。 那刘公子一个哆嗦,手脚发软,再也爬不动了,不偏不倚,头正好倒在那一滩尿液里。 见状,楚婳很是嫌弃,她相信如今她剪不剪都没区别了.. 正想着,门忽然被撞开,几个仆从簇拥着一个和尚走了进来。 正是她的老熟人 ——青灯 “你这恶鬼竟敢出手伤人!” 话落青灯就阖上双眸,手上的佛珠转动着,听不懂的咒法钻入楚婳的耳朵里,很快朱珠的魂魄就哀嚎起来,连带着她也觉得头痛难忍。 脑袋就像快要炸开一般的疼! 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和尚的功力她是知晓的,绝对伤不到她乃至她体内的朱珠! 楚婳咬着牙,头愈发痛了,让她有些难以思考,她调动妖力抵抗着。 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谁也奈何不了谁。 “圣僧救命!救命啊!” 那刘公子这才从巨大的恐惧当中逃脱出来,他爬到青灯脚边,一把抱住了对方的大腿。 “公子还是走开点,这样会影响贫僧施法。” 青灯皱着眉,这刘公子身上怎么一大股尿骚味,难道是吓的?多大了人了... 其他赶来的仆从也低着头,但都屏住了呼吸,这味实在是太难闻了,而且他们就没见自家公子这么狼狈过。 “圣僧,你来得可真及时...本公子..本公子..差点就死在这女鬼手上了!” 那刘公子手抓得青灯的袈裟更紧了,但见此时的楚婳捂着头,一副痛苦的模样,他也渐渐不怕了。 反而为那青灯助威,颇有种狗仗人势的感觉。 “圣僧,你快快把这恶鬼超度了啊!” 闻言,楚婳停止了反抗,这样下去她的妖力会被耗尽,实在是不划算,反正她这具身体是分身,刀枪不入,朱珠的怨魂在她体内也不会有事。 这和尚的咒法能让她们难受痛苦,但却没办法让朱珠魂飞魄散。 倒不如.... 想着,楚婳就故作痛苦地倒在地上,整个“鬼”看起来奄奄一息。 第55章 负心汉 见状,青灯眉头微蹙,有些意外,但心底生出的异样感只是一瞬,他没有多想,毕竟从来没有恶鬼能在他手上毫发无伤,当然...那冷宫皇后除外。 但这朱珠不过是普通的恶鬼罢了,算不上什么威胁,刚刚也不过是负隅顽抗而已,所以看人倒在地上,突然不反抗了,他也一点都不奇怪。 “好了,这女鬼不过是诈尸了,现在已经没了威胁。” 青灯擦拭了一下手里的佛珠,眸色淡然。 “真..真没事了?” 刘公子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活过来一般,劫后余生,“谢圣僧!谢圣僧!您来得可真及时,差点我就要被这女鬼...” 说着那刘公子就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下,心中一阵后怕,过后便是无边的怒火涌上心头。 这个朱珠做了鬼也还来烦他!还想报仇? 刘公子壮着胆子,上前踹了一脚倒在地上的”朱珠”,转头看向青灯,“圣僧,这女鬼.....” “损毁尸身便好,刘公子可以自行处置,贫僧就先告辞了。” “圣僧慢走啊!” 刘公子搓搓手,心想这和尚还真上道,看来出家人也并不是都以慈悲为怀的嘛,总之他现在是不会轻易放过这女鬼的! “来人!” 话落那些仆从就走上前来听候吩咐。 “拿刀和绳子来,本公子要亲自让这女鬼再死一次!” ...... 一个时辰后,楚婳便被装在一个麻袋里,两个仆从扛着袋子,趁着天色还未亮,前往乱葬岗,每走一步,那麻袋就渗出暗红色的血来。 他们也不在意,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两人把那麻袋一扔,就丢到了那成丘的尸堆顶上。 “这女鬼总该死透了吧,都成这副模样了也没办法诈尸了吧!” “唉,砍得我手都酸了,不过最累的还是公子,手里的刀就没停过,都快成肉泥了...” “从前我最怕鬼了,今日差点被吓死!但有青灯圣僧在,我忽然发现这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说完那两个仆从就往地上淬了一口,拍了拍手上的灰便离开了,只是他们万万想不到在他们离开的那一瞬间。 麻袋动了。 一只沾满鲜血的手穿破了麻袋,紧接着是头,楚婳仰着脖子呼吸着,脸上脖子上满是血肉。 这些人还真是不嫌累.... 楚婳扭了扭脖子,这具身体本就是分身,实际上不过是一根狐毛所幻化的,她如今血肉模糊的惨样也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总而言之,就是那刘公子砍了个寂寞。 正当楚婳要爬出麻袋,好好活动一下时,就听到了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那脚步声停停走走,很是慌乱。 远远的楚婳就看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 “是何郎” 朱珠的怨魂哽咽着,“他是不是放不下我...” 闻言楚婳眉头微蹙,这姓何的书生真是来找朱珠的吗?这书生怕她怕得都晕倒了,若是面对心爱之人,不至于这么害怕吧。 不管怎样,还是先看看这何丰要干什么吧,楚婳缩回麻袋里,只露出了半颗脑袋在外面,反倒是更恐怖了。 “朱..朱珠你在哪?” 那何丰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手里握着一根棍子,离得远远地扒拉着尸堆。 一副嫌弃害怕又不得不这样做的样子。 “你快出来吧,别吓我了” 闻言,楚婳正要从麻袋里爬出来,就听到了下一句话。 “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朱珠你不要怪我....” 什么意思? 楚婳眸子沉了沉,继续在暗处盯着何丰,只见那书生从袖口拿出了一块红布,护在在胸前。 红布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在楚婳的视角下,那些凡人见不到的邪祟之气一碰到这红布便散开了。 这下楚婳哪里不明白这是驱鬼的。 更重要的是,这红布上有那妖僧的气息。 呵,怪不得! 楚婳冷笑一声,心下明白了几分,怪不得她今日没能奈何那和尚,朱珠的魂魄也被那和尚压制得死死的,原来都是拜这何丰所赐!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何丰把朱珠的生辰八字透露给了那妖僧了,如此一来,青灯就可以超度朱珠的怨魂。 而女子的生辰八字,往往只有亲人和未来的夫家知晓。 “不....不会是何郎...” 朱珠的怨魂失神的呢喃,经过刚刚的打压,她的魂魄更弱上了几分,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是不是,问一问便知。” 楚婳勾起唇,悦耳却又诡异的声音在阴森的乱葬岗响起: “为什么要害我呢?” “谁!谁在那!” 何丰哆哆嗦嗦地大喊,可滑落在地的木棍暴露了他内心的害怕,“别..你是谁,别装神弄鬼!” “何郎你不记得我了吗?” “朱珠?不!这不可能!” 何丰崩溃地瘫坐在地上,茫然地张望着腐烂的尸山,可都没看到朱珠的身影,偏偏这样更让他恐惧。 “何郎你为什么害我?为什么....”楚婳抓紧时间继续发问。 “不,朱珠我也是不得已的!你知道的科考对我来说有多重要,那个姓刘的威胁我,若是不在大婚之日把你送过去,他就...他就毁了我的科举之路,你知道的啊!那姓刘的父亲是礼部侍郎,我们如何得罪得起啊!” 何丰边说边狼狈地往后退,他脸已经吓得苍白,“朱珠..你那么爱我一定能理解我对不对..而且,若不是因为你生得太好看被那恶霸看上,我也不会被威胁....” 合着还都成了朱珠的错了?还怪这朱珠长得太好看? 听到这么不要脸的话,楚婳都惊了,她本以为这何丰只是因为害怕提供了朱珠的生辰八字给那妖僧,没想到就连朱珠大婚之日被害都和这何丰脱不了关系! “不!不会的..”朱珠痛哭着,本就脆弱的魂魄更是消散了几分。 她的心上人亲手把她送进了地狱.... 就连她一直憧憬着的洞房花烛也不过是早早布下的陷阱。 第56章 又吓晕一个 楚婳能感受到女鬼的伤心,最让人气愤的是这何丰太过于懦弱和自私,为了保全自己竟然毫不犹豫地把心上人推进了火坑。 “你想报复他吗?” “我不知道..”女鬼呢喃着,迷茫又无助,“我..想让他尝尝我那日受到的凌辱!” “好” 楚婳点点头,心中还是为女鬼感到不值,听意思是不要何丰偿命了,不过吓吓他也是可以的吧。 想着,楚婳就动了,她下半身都在麻袋里,凌乱的头发披散在前面,半遮半掩那不成人样的身体。 她缓缓爬下尸山,盯着那何丰的方向,猛地爬了过去. “桀桀桀桀~”阴沉的尖锐笑声在黑暗中响起。 何丰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见到此生最恐怖的一幕 ——那扭曲诡异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奔来!! 何丰心脏骤停,哀嚎一声就歪头昏了过去。 “.....” 楚婳及时刹住,实在是有些无语,怎么又晕过去了? 算了,还有一个玩具正等着她呢! ..... 夜色正浓,楚婳回到了刘府。 此时她正侧躺在床榻底下,盘算着怎么吓那刘公子。 从刚刚直接把那姓何书生吓晕来说,她觉得自己现在这骇人模样来吓那人效果定然也不错。 吓到什么程度呢?吓死最好,吓不死那也得大病一场,留下心理阴影才行。 唉,不能直接动手真的好麻烦! 楚婳幽幽地叹了口气,她这个狐妖当得可真憋屈,竟然要和鬼抢活干了... 正想着,床榻便开始晃动,发出阵阵淫靡之声。 啧, 楚婳摇了摇头,她可真是佩服这姓刘的。 “怎么本公子还是不能....”怒骂声忽然响起。 “公子别着急,再等会儿” “都等多久了,就是你们没伺候好,滚!你们滚出去!” 那刘公子气急败坏地怒吼,过后便是心慌,他现在一行房就会想到那女鬼拿着剪刀... 这样下去他不就彻底废了,和太监有什么区别!那刘公子越想越气,恨不得现在立马冲到那乱葬岗把那女鬼找出来报复一番,以解心头之恨。 “什么味儿,怎么那么腥?” 那刘公子皱着眉,“定是那些个狗奴才偷懒,没有把尸体处理干净!” 正当他要喊人来时,那血腥腐臭的味道也越来越浓烈了,就好像在他的身边。 那刘公子心里毛毛的,但是一想到那青灯大师又加固了这刘府的结界,以及那恶鬼的惨状,胆子便大了起来。 他翻身下榻,绕着屋子边走边闻,想找到那散发恶臭的源头。 走了半天他又绕回来床榻旁,好像就是这里。 那刘公子蹲下身心道:怕什么大不了那女鬼来了,再剁她一次... 忽然,他的思绪停滞了, 因为床底下有双猩红的眼睛正死死地注视着他... 那刘公子猛地跌坐在地上,全身发凉,冷汗爬满脊背,他闭着双眼不敢再看。 半晌,那破碎恐惧的音节才从嗓子里挣脱而出,“啊啊!来人...求求快来人!” “公子发生什么事情了?” 仆从们撞开门冲了进来。 那刘公子这才缓过神来,指着床底,“把床给本公子搬开!快!” 仆从虽然心有疑惑但也不敢不从,当即就照做了,几人合力把床榻挪开了。 见状那刘公子咽了咽口水,死死地盯着那床底。 可那里空无一物。 仿佛刚刚他闻到的恶臭和看到的怨毒双眼都是错觉。 “再找找!把能藏人的地方都搬开看...” 那刘公子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努力安慰自己,青灯圣僧已经说那女鬼被超度了,会没事的。 饶是如此他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仆从检查房屋。 “公子,什么都没有啊,您在找什么?”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恶臭?” 仆从摇摇头,面露不解,这屋子里明明只有香味啊,看来公子今日被吓怕了,都留下阴影了,那些美人也被赶出了房间,唉,公子以后会不会不举啊... 不知道为什么,刘公子忽然觉得那些仆从看他的眼神中都带了些怜悯.. 这让他的面子往哪搁! “滚!你们都滚出去!”那刘公子烦躁的摆手,他一定是看错了,出现幻觉了,他杀了那么多小娘子,也没见都化成恶鬼来找他。 还是睡觉吧,睡一觉就好了,明日他定能重振雄风。 想着,那刘公子就转身走向床榻,他目光无意识瞟过屋内的铜镜,只一眼他的脚就跟冻住似的迈不动了,血液凝固发冷。 因为铜镜里, 他的身后有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刘公子僵硬地转过头,那喜庆的红嫁衣完好如新,没有一丝皱褶。 红色的流苏摇晃着,把他的记忆拉回了那恐怖的深渊.... 他不是已经把这个女鬼剁成肉块了么.....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还能站在这里的啊!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什么东西? “你在找我吗?”楚婳的声音很温柔,话落她便发出了银铃般轻快的笑声。 “不...你给我滚!滚开!” 那刘公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失神地抄起兵器架上的刀就胡乱砍着。“你别过来啊!” “你怎么不掀开我的盖头呢?” 话落,那刘公子就眼睁睁看着一身嫁衣的女人,朝他逼近,刀砍在了女人身上,可就像是砍入木桩纹丝不动。 暗红色的血从刀口处渗了出来,一切好像和那日没什么不同,又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忽然一阵阴风吹了过来,楚婳头上的喜帕被吹落在地,露出了那不成人样,被粗糙拼接的脸。 “啊!啊啊啊!” 那刘公子惊恐地叫着,明明这些伤是他一手造成的,无比熟悉,这一刻却成了他恐惧的来源。 “公子不满意吗?这可是你的杰作啊...” 楚婳笑着伸手,抚摸着那刘公子的脸,只不过那手是挂着零星肉块的白骨。 那刘公子的瞳孔剧烈颤抖着,心脏像被女鬼用白骨手抓扯攥住一般,艰难地跳动。 “呕,呕~” 那刘公子捂着肚子,胃里翻滚,好像要把肠子都吐出来,黏腻发黄的呕吐物从鼻孔和嘴里涌出,他跪倒在地上,最终彻底昏死了过去... 呼—好累! 楚婳松了口气,然后嫌弃地踹了几脚地上的人,她都做到这份上了,这刘公子应该不死也要大病一场吧! 这样她就可以取这人渣的性命了。 第57章 冲喜 做完这一切,天也亮了,楚婳算得上是忙活了一夜,她都快累死了,不过事情还没完,得先回皇宫一趟,算算时间,慕容皓应该醒了。 楚婳叹了口气,变回狐狸跑回自己的凤鸾宫,化形,神识入体,一气呵成,没有人发现。 她的身旁躺着慕容皓,想来是还没醒。 管他醒没醒,反正她要睡了... 楚婳打了个哈欠刚刚把眼睛闭上,身旁就传来了动静。 是了,该上早朝了,这狗男人不会把她叫醒吧? “皇上...” 有宫女进来伺候他洗漱,却立马就被慕容皓制止了。 “嘘,小声点别把皇后吵醒。”慕容皓把食指竖在嘴唇中间,脸上还挂着满意的笑容,看起来容光焕发。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楚婳眉头微蹙,昨晚慕容皓到底梦到了什么?她忽然有些后悔没去探查对方的梦境,不过也许看了更后悔.... 忽然,慕容皓俯下头,凑近了些,温热含着龙涎香的气息,喷洒在楚婳的耳畔,“朕今晚又来看你。” 什么?为什么还来?来个屁!她鬼新娘的事情都还没处理完!妖力都快不够了! 楚婳冷哼一声,直接上脚踹了踹眼前的男人。 “你...” 慕容皓愣了一下,正要发怒,就看到楚婳只是睡眼惺忪地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没醒吗? 呵斥的话在慕容皓嘴里打了个转就吞回去了。 他还以为这女人是故意踹的,那么大劲儿,原来只是不小心,算了这女人昨晚也伺候他累了,能理解,而且他还挺满意的。 慕容皓哼着轻快的曲调穿着龙袍就去上朝了。 人一走,楚婳就从床榻上坐起身,她万分嫌弃,这慕容皓都把她的床榻弄脏了,搞得她一点睡意都没了,烦! 楚婳让宫女进来换了被褥,自己则歪坐在椅子上,小憩了一会儿。 “皇后娘娘快醒醒!” “娘娘你快醒醒!” 怎么了? 楚婳揉了揉迷糊的睡眼,困得眼皮都在打架,她抬头一看,宫贰宫和宫壹都满脸笑容地望着她。 “娘娘大喜事啊!皇上送了好多东西给娘娘。” 话落宫女们陆陆续续地端着盛满奇珍异宝的托盘进殿。 楚婳:“....” 她觉得能够让她安心睡觉就是对她最大的赏赐了,这些个东西又不能吃,对她这只狐妖来说当真用处不大。 楚婳只看了一眼,便倒头继续睡了。 见状,宫壹和宫贰相视一笑,看来娘娘昨晚是累极了.... 到了晌午,用了午膳的楚婳精气神总算恢复了些,她幻化了分身,便又溜出了皇宫,为鬼新娘报仇去了。 她先是打探了一番刘府的情况,果然那刘公子被吓得一病不起,刘府内来来往往都是郎中。 “我儿到底怎么了啊?” 刘父急得满头大汗,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可宝贝得紧,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儿子在外干了什么混账事,但他这做老子的想着儿子高兴,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如今恶鬼前来索命了,简直荒谬! “回大人,令郎是惊吓过度,伤了元气,需要好好调养。” “这都多久了,大补的人参汤都灌进去好几碗,怎么人还不见好?” “这...”那郎中抹了抹头上的汗,“兴许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后面的话那郎中就不敢说了,这礼部侍郎的儿子恶名都传遍了,祸害了多少黄花大闺女,这也算是报应。 可那刘大人就不是这样想的了,他只在意自己儿子的死活,“来人把青灯大师叫来!” 话音刚落,就有仆从急匆匆地跑来,“大人,青灯圣僧送来了书信,说他听闻了公子的事,深感抱歉,如今大人可试着用冲喜的法子救公子....” “什么?他怎么不亲自来?” 那刘侍郎气得把那书信丢到了地上,还踩了几脚。 这和尚还真是好算计,知道自己会找他算账,索性人都不来了!关键是这和尚在都城颇有名望,他一时半会还真拿对方没办法! 想着那刘侍郎还是弯着腰把地上的书信捡起,仔仔细细地看,脸色逐渐凝重,又转变为狂喜,“快!快去派人找阴历八月八日生的女子,来为我儿冲喜!” “是,大人” 这些对话楚婳听得清清楚楚,她本打算在那刘公子的药里做些手脚,好让对方被病拖死,但是这样法子确实算不得上乘。 冲喜.... 楚婳眯了眯凤眸,阴冷的光一闪而过。 呵,还真是不知道悔改。 楚婳冷笑一声,就跟在了寻找冲喜女子的仆从身后,他们效率很高,不到半天时间就找好了冲喜女子。 对方是个苦命的少女,母亲难产而死,父亲整日酗酒,一听说可以把女儿嫁给礼部侍郎的儿子,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任凭自己女儿怎么不愿意,都无济于事。 楚婳变成狐狸轻巧地溜进房屋中,此时简陋的瓦房内只剩下捂脸哭泣的女孩,而她那个酗酒老爹已经喜滋滋地拿着卖女儿的钱去打酒喝了。 “我不嫁..我不嫁,呜呜呜...” 楚婳有些心疼这女孩,不过豆蔻年华,在她看来还是个小姑娘。 想着,楚婳便歪头蹭了蹭对方的小腿,作为安慰。 女孩茫然地看了看腿边的白狐狸,可狐狸安慰她似的,歪头冲她笑。 “狐狸,你从哪里来的啊?” 女孩把楚婳抱起,放在膝盖上,轻轻地摸了几下,泪水倒也止住了。 见女孩的情绪稳定了,楚婳也不再耽误,当着女孩的面就化成了人形,结果自然是把对方吓里一大跳。 “狐.狐狸变人..了!” 女子瞪大了双眼,但或许是因为刚刚和狐狸相处得愉快,她并没有感受到恶意,所以没那么害怕。 “我是来帮你的。” 楚婳笑眯眯地抬手摸了几下女孩的头,刚刚被人薅了半天,她现在终于可以摸回来了,“你并不想嫁给那刘公子冲喜对吗?” 第58章 洞房花烛 “当然,我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那刘府就是个火坑,之前我有一个同村的阿姊就被那恶霸害了...” 说着说着女孩就沮丧起来,然后想到了什么似的,眸子变得亮晶晶的,“狐狸姐姐,你为什么会变成人?你是狐狸精还是狐狸仙子啊?” “呃....” 楚婳愣了一下,狐狸精多不好听,她当然是选择后者,不过她怎么觉得这女孩的重点偏了呢? “好了,你就当我是那什么狐狸仙子....” 楚婳莫名觉得有些羞耻,但很快她就收敛笑容,“对了,若是你不想嫁给那刘公子,就这样做...姐姐会帮你的....” “好的!”女孩点点头,振奋地挥舞了几下小拳头。 果然不出楚婳所料,那刘大人着急给自己儿子治病,冲喜的日子就定在了两日后,花轿嫁衣都准备得很敷衍。 中途楚婳还回皇宫应付了一下慕容皓,偏偏那个狗男人从那以后每晚都来,没办法她都得施展幻术。 妖力已经所剩不多,好在接下来的计划用不了太多的妖力。 想着楚婳便寻到那何丰住处,把人吓晕就带到了冲喜女孩的瓦房内。 “狐狸姐姐他是谁啊?” “一个负心汉” 楚婳扫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何丰,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啧啧,这模样扮女装肯定毫无违和感吧! 想想,楚婳还有些激动,她把计划也告诉了女孩,女孩先前还有顾虑觉得这实在不太人道,但听了何丰之前的所作所为后,之前不忍心便转化成了怒火。 “这个渣男! 两人一拍即合,把那何丰扶到凳子上便为他梳妆打扮起来。 甭说,这何丰穿上嫁衣还真有些好看,胭脂一抹更是衬得他肤白貌美,啧啧,这模样那刘公子看了会不心动? 就连楚婳体内的女鬼都有些震惊,“何郎竟然生得如此好看么,他做女人感觉比我还好看。” “那不正好,下辈子就让他投胎成女子” 女鬼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变成男子,可惜没有机会了。” 闻言,楚婳也有些遗憾。 一番折腾,花轿也到了,轿夫不耐烦地敲响木门,“快开门!” 听到声响,楚婳赶忙把喜帕给何丰盖上,自己则变成媒婆的模样把那何丰扶到了花轿内。 摇摇晃晃间,那何丰也醒了过来,眼前大红色一片,他有些茫然又慌张,他这是在哪? 何丰猛地把头上的遮挡物扯下,几乎是同时他瞳孔紧缩,拿着喜帕的手也在剧烈颤抖。 怎...怎么回事,这..竟然是喜帕!可他是男人啊!这些人要把他送到哪里去?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何丰声嘶力竭地喊着,可那些轿夫不为所动,反而哼笑起来。 “这小娘子还挺带劲!” “就是这声音有些粗,不算好听。” “好不好听也跟咱们没干系,反正这是刘公子拿来冲喜的,病好了这娘们也就没用了,那时候兴许才轮得到咱们!” 轻飘飘的话却让何丰如坠冰窟,冲喜?什么时候的事,拿他冲喜?疯了吧! “你们快放我下来,我可是这次科考的秀才,若是我高中定不会放过你们!” 何丰吼着,可非但没人理他,反而引得了那些轿夫的嗤笑。 “天哪,都开始说胡话了!” “秀才,你是秀才我就是那天王老子,哈哈!” 没人在意何丰的话,渐渐的他也不再做声,声音都干哑了。 而楚婳哪会错过这等好戏,她早就变成狐狸在轿顶上懒懒地躺着呢。 不急,好戏还没开始! 一个时辰后,那花轿落地了。 刘府门前零星地挂着灯笼和喜绸,那红色如血一般鲜艳。 何丰被强制带了进去,他一路上都在喊叫,慌忙地左顾右盼。 可没有人理他,看他的眼神漠然得就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跪下拜堂啊!” 见何丰不配合,那些人就恶狠狠地抓住他的肩膀往地上按,更有甚者嫌他胡言乱语,便硬塞了一块抹布在他嘴里。 “呜呜~” 何丰无助地哀鸣着,那一刻他好像感受到了朱珠那晚的绝望,可他心中仍在安慰自己,没事的,那刘公子见过他,一定能认出他来,最后顶多是挨顿打就把他放了。 这么一想,何丰渐渐平静下来,也不再挣扎。 “入洞房!” 话落,何丰就被强行推到了床榻上,他被麻绳绑着,嘴里也塞着抹布,盖着喜帕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等待。 不知煎熬了多久。 门终于开了,那人的脚步听着有些虚浮。 正是被仆从扶进房间的刘公子,不过两日,他看起来就跟病入膏肓似的,脸白得像鬼。 “咳咳....”刘公子咳嗽着,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紧接着他拿出一个小匣子就着茶水把里面的黑色药丸吞了下去。 “公子这是效果最好的海狗丸,你今日定没问题!” “去...你去帮我把盖头掀开。” 刘公子哆哆嗦嗦地命令道,没办法,他实在是怕了,那晚的恐惧成了梦魇,让他看到嫁衣就想吐,若不是大师说他这病必须冲喜才好得了,他甚至这辈子都不想成亲了! “可公子,这盖头要您亲自揭开才行....” 仆从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走上前,他们也害怕啊,万一盖头下又是那女鬼的脸还要不要人活了! “本公子要你们有何用?”那刘公子抱怨着,却还是妥协了,他拿起一旁的棍子,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隔着老远,小心翼翼地用棍子挑开那喜帕。 “呜呜~” 喜帕下是一个雪肤花貌的“女子”嘴里还塞着布,杏眼噙着泪,招人疼极了。 那刘公子恍了恍神,心脏噗通直跳,过后便是狂喜! 好貌美的小娘子! 果然冲喜是有用的,他现在一下子来精神了! “你们可以出去了,快滚出去!”那刘公子摆摆手催促道,可话说了半天都没人动,转头一看,发现那些家丁都看出神了。 刘公子有些生气但又有些暗爽,他踹了一脚那些家丁,把人都赶出去后,就怀着激动的心情慢慢朝着榻上的“小娘子”靠近。 何丰惊恐地看着,害怕极了...... 第59章 受尽凌辱 忽然,那刘公子表情变得狰狞,就像是一只饿狼扑到何丰身上,浓烈的药味混合着将死之人的气息,熏得何丰想吐。 他是男的啊!是秀才啊!怎么能被一个男人给.... 何丰呜呜直叫,想让对方把自己嘴里的抹布取下,可偏偏那刘公子疯了似的啃咬他的身体,还肆无忌惮地摸了个遍。 怎么摸了这么久了都还没发现他多了个东西?何丰又郁闷又绝望,停止了挣扎。 见状,刘公子这才把他嘴里的布扯了出来。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何丰就拼命喊叫起来,“刘公子我是何丰啊,我是男的...” 话还没等他说完,嘴巴就被那厚厚的唇堵住了。 啊!啊! 何丰的瞳孔剧烈震颤着,泪水流了出来,他被人侮辱了... “哭什么!能给本公子冲喜是你的福分!” 那刘公子有些不悦,“啪”的一声,给了何丰一巴掌。 嫌不够,又把人抓起来左右开弓扇着玩,只是这些巴掌带着深深的凌辱意味。 那一刻,何丰后悔了,他后悔自己把朱珠送到了这恶霸的床上,原来朱珠遭受了这些,可是他也很无辜啊,他也不想的,谁来救救他呢?他的科举和未来更重要,朱珠为他牺牲一点又如何,他又不会嫌弃她。 明明熬过去就好了... 只是他没想过的是,朱珠熬不过去。 何丰的脸已经被扇肿,嘴角溢出了点鲜血,他痴痴地想着,熬过去就好了,他定能熬过去的... 可下一秒,他的身子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因为那刘公子已经开始解他的衣带了。 很快他就被扒光,可场面忽然安静下来,那刘公子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 这样的安静让何丰有些害怕,他下意识夹紧了双腿,“刘公子我是何丰啊!我是被人绑进花轿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男的?你们是不是合着伙膈应老子?!” 刘公子咆哮着,干瘦的手臂死死地掐住何丰的脖子。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也看不起本公子!” 眼瞧着何丰两眼翻白就要窒息而死,那刘公子才松了手,“男的就男的!就让你试试本公子的厉害!” 刚死里逃生的何丰听到这话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彻底凌辱了。 就像是故意的,那晚朱珠经历了什么,刘公子也在他身上留下了同样的伤痕和污渍..... 楚婳在房顶上看着这一幕,都有些于心不忍,可她更心疼已经变成了女鬼的朱珠。 这姓刘的就是下十八层地狱都不为过!她自认为已经见过不少穷凶极恶的妖怪了,但这姓刘的还是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人好可怕,楚婳忽然打了个寒颤,她以后还是夹起狐狸尾巴做人吧,不,做妖... “你...可以救救何郎吗?” “有点难” 楚婳顿了顿继续道:“你不恨他了?按理说,你应该开心才对,毕竟大仇得报。” “不,我是觉得与其这样,还不如让何郎死了痛快些,这确实太折磨人了。” “.....” 楚婳抽了抽嘴角,听听这是人话吗?死不是更狠吗?不过她一向是会满足宿主的心愿的,其实看这何丰的面相她就知道科考的结果了..... 正当她想办法的时候,那何丰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只见趴在他身上耕耘的刘公子忽然不动了,身体僵硬,布满红血丝的眼球快要瞪出眼眶,脸上还凝固着兴奋的表情。 “啊!” 何丰吓得够呛,赶忙把刘公子从自己身上推开,下一秒刘公子笔挺挺地砸在了地上。 见状,楚婳那还不明白,这刘公子是死了啊! 何丰同样明白,但他还是不死心地探了探刘公子的鼻息,末了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完了,死了!那礼部侍郎会放过他?他冲喜把人给冲死了,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他简直不敢想! 刚刚的凌辱已经够让他崩溃了,不行!他要逃出去!他要逃出去! 何丰神情恍惚地爬起来,可腿脚发颤,根本站不住,尤其是那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撕裂的痛,他根本不敢喊人进来。 此时的何丰绝望地趴在地上,等待死亡到来.... 他内心无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把心上人亲手送到了这畜生的床榻上,他本以为没什么的,如今自己经历了这样的折磨,才知道,朱珠那晚有多么绝望.... 想到这儿,何丰又愤怒地爬起来,用尽全力踢打着那刘公子的尸体,边打边哭,为什么是他啊!为什么他要遭受这一切! 见到何丰在刘公子尸体上泄愤,楚婳愣了一下,心想这何丰还有一点点血性,但是不多。 这何丰的结局可以预见了,倒是她可以借此让整个刘府都付出代价... 楚婳的狐狸眼中狡黠的光一闪而过,“我出去一趟” 话落,她便出了刘府,希望还来得及! 等到楚婳迈着毛绒绒的小短腿再回来的时候,发现整个刘府已经鸡飞狗跳,乱了套。 那刘公子死的事情还是被人发现了,刘侍郎和刘夫人晚年丧子,哭得不省人事。 “儿啊!我的儿啊!” “都是你!你个灾星!冲的什么喜,活活把我儿子害死了!” 刘夫人一个箭步上前把何丰死里踢打,嘴上也咒骂着一些恶毒的话。 “都是你!” 一番拉扯,何丰遮掩身体的嫁衣还是散落在地,触目惊心的淤青暴露在空气中,以及那一片狼藉的下体。 “你是男的!你竟然是男的!” 那刘夫人当场就气晕过去了。 周围的家丁也惊呆了,个个都低着头,一副想笑而不敢笑的样子。 至于那刘侍郎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指着何丰半天没说出话来,太丢脸了,娶回来冲喜的竟然是男子! 怪不得他的儿子会死,都是因为这个男的,有什么居心?莫不是早看上他儿子了? 忽然那刘侍郎瞪大了眼睛,用颤抖的声音道:“我认得你,你是不是那个参加了会试的秀才?” “是” 何丰用沙哑的声音回应,眼里也亮起了一抹微弱的光,认得他,是不是就可以放过他了..... 可下一句话把何丰打入了地狱。 第60章 报应 “你个穷酸秀才竟然敢害死我的儿子,那就拿你来偿命!” “不..不,你们不能杀我!” “有什么杀不得的?你莫不是还以为自己能够高中?醒醒吧就你这样的穷乡僻壤出来的秀才考一辈子都考不上!”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何丰的内心,他多想高中光宗耀祖,可是这些狗官仗势欺人,拿科考威胁他,不然他也不想的,他没错,他没错!他没有对不起朱珠..... 不!他真的不想死啊! 可是晚了,粗重的木棍砸了下来,打断了何丰的脊梁,他一口血吐了出来,意识也逐渐模糊,紧接着是第二棍。 ....... 第二十棍, 何丰被打得皮开肉绽,那鲜红的烂肉里隐约透出白骨来..... 就在这时,刘府的门被人猛地撞开。 一个中年官员带着人冲了进来,“刘侍郎你竟然草菅人命!棒打无辜百姓!” “姓马的你来干什么?想治本官的罪?不过是一个穷秀才罢了,死了就死了,你就是闹到皇上那里,皇上也不会在意!” “如果这人是新中的进士呢?” “什么?开什么玩笑?” 姓马的官员无视对方错愕的眼神,直接拿出了皇榜,“名单出来了,这人叫何丰中了探花。” “探...探花?” 刘父看了眼地上血肉模糊的人,实在是没办法把这人与新晋探花联系在一起,若这是真的... 刘父踉跄了一下,险些站不住,杀平民百姓和杀新晋探花完全不是一回事啊!这对他们整个刘府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探花...我中了探花... 何丰的声音微弱,没有人听得到,他全身上下只有手指还能动,“救..救我” 他拼尽全力喊出这两个字。 但那马官员看了他一眼就匆匆移开视线,这怕是已经没救了,而且他来也不是救人,这何丰死了,杀新晋的探花的罪名才能钉死那姓刘的身上。 要不是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神女告诉了他这些,他怎么可能知道这刘府发生的事情呢?还好他相信了神女的话! 他和这姓刘的同为侍郎,如今礼部尚书之位有空缺,他和这姓刘的都想争一争,本以为已经没希望了,没想到让他抓住了姓刘的罪证。 若是把这姓刘的搞下来,这尚书之位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吗? 同样这样想的还有刘父,他已经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当即就想找郎中把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何丰救回来。 但那马官员怎么可能让他得逞,拦着就是不让刘府的人出去,“守好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出去通风报信的?” 闻言,那何丰如坠冰窟,自知再也没了希望,最终含恨咽了气... 他的魂魄抽离身体,散发着怨气,为什么他明明高中了,却要这样被人活活打死?明明他可以官袍加身平步青云,甚至娶个名门贵女,他本来有大好的前途的啊! 都是朱珠!定是朱珠在报复他! 何丰的魂魄远远就看到屋檐上有只狐狸,奇异的是那狐狸头顶就盘旋着朱珠的魂魄! 见状,那何丰的怨魂就朝着楚婳所在的方向飘去。 但不知道怎么的,朱珠见了他表情有些奇怪,不是害怕,倒像是叫他快逃,至于那只狐狸就更诡异了,眼冒红光。 见了他就跟见了食物似的。 何丰的怨魂打了个寒颤,察觉到了不对劲正要转身飘走,那狐狸便扑了上来,抓扯着他的魂魄,贪婪地吸食着他身上的怨气。 不到一会儿,他整个魂魄都缩了一圈。 为什么?为什么他变成鬼了都还要被欺负啊? “放弃抵抗吧。” 楚婳笑眯眯地道,但其实吸食了怨气,何丰也不会魂飞魄散。 因为何丰并没有如朱珠那般因为怨气深重转化成厉鬼,毕竟厉鬼是要生生世世留存于世,不能转世投胎,执念散去就会魂飞魄散。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装鬼吓我把我弄到了花轿里?” “是” 楚婳点点头,她向来敢作敢当,“对了那马侍郎也是我托梦叫来的。” “原来是这样,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朱珠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你不是爱我吗?” “何郎你到现在都还执迷不悟吗?” 朱珠有些痛心,“你明明有很多选择,可你为什么要选择在大婚之夜把我骗进刘府?你是我的爱人啊!可你和那姓刘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朱珠,我没办法啊,他们逼我,拿科考逼我,还说要挑断我的手脚筋...我能怎么办,我也没办法啊!” 何丰捂着脑袋,“朱珠,我们一起投胎,下辈子我定不负你..” “没有下辈子了” 朱珠的唇角泛起一丝释然苦楚的微笑,她的心愿已了,执念已经没办法支撑魂魄了。 一阵风拂过,那本就摇摇欲坠的魂魄随风逝去,好像从来没有到过人间.... 过了很久,何丰才回过神来,他怔怔地看着朱珠消失的方向,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朱珠..朱珠她去哪了?” “魂飞魄散了” 楚婳叹了口气,然后冷冷地看了眼那抱头痛哭的何丰,朱珠的死有很大一大部分是由他的懦弱和背叛造成的。 真奇怪,她本以为这何丰是自私的,不爱朱珠的,可为什么在得知朱珠魂飞魄散会哭得这么伤心? 不管怎样一切都晚了。 接下来,何丰就被鬼差带走了,那鬼差还奇怪这人死状凄惨,怎么身上竟然没有一丝怨气?不过这地方还真是热闹,他们刚刚才带走一个死于马上风的。 楚婳没有露面,见鬼差来了,就缩在房顶隐匿自己的身形。 见人走了才继续看刘府的好戏。 戏也到结尾了,刘侍郎连同家眷都被官差带走,他们会受到审判。 原本热闹非凡的刘府一下子败落了。 何丰的尸体还在地上无人认领,而他的旁边就躺着被白布盖着的刘公子 ...... 总之她这一趟收获颇丰,吸食了大量的怨气,而这些人也不是她杀的,她只是吓一吓,再托个梦,因果也沾染不到她的身上。 可她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楚婳摇摇狐狸脑袋,就回了皇宫,那里也还有腥风血雨在等着她呢。 第61章 撞破奸情 回到皇宫已经很晚了,楚婳悠闲地在房檐上溜达,月光洒在她那洁白的绒毛上,泛着柔和温暖的光晕。 “楚婳那个贱人!皇上是不是又去她那了?” “没有的事,皇上现在还在养心殿批阅奏折呢,娘娘不要太担心了。” “本宫能不担心吗?那狐媚子勾引皇上,已经让皇上在她那留宿好几日了!这让本宫的颜面往哪放!” 歇斯底里的吼声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瓷器摔碎在地的巨响。 吓得楚婳差点踩空从房檐上掉下来,什么情况?这不是沈媛柔的声音吗? 楚婳仔细一看,才发现这里是瑶华宫,真是赶巧了,一出戏看完正无聊呢,又来一出! 没有犹豫,楚婳当即就跳上房顶,选了个好位置,拨开琉璃瓦,朝殿内看去。 只见沈媛柔正坐在榻上,披头散发。 宫女们跪倒在地,默默承受着沈媛柔的怒火。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这些狗奴才在外面嘲笑本宫失宠!是不是一个二个都觉得本宫大势已去?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娘娘,没有的事啊,奴婢们没有这样想!” 宫女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几日娘娘心情不好,她们都是小心伺候着的,就连那皇上罚娘娘抄的宫规,都是她们代笔的.... 可不知道娘娘怎么回事,就跟疯了似的,一提到皇后就摔东西,每天都要问好几遍皇上有没有来.... 发泄了一通后,沈媛柔的心情才稍稍平复,“把地上收拾干净就给本宫滚出去!” 宫女们如蒙大赦,赶忙捡起地上的碎片,就匆匆离开宫殿,末了还不忘把殿门带上。 几乎是同时,一双修长的手就从帷幕内伸出,从身后环抱住了沈媛柔。 “阿柔,别生气了难道我还不能够满足你吗?” 闻言,房顶上的楚婳瞪大了狐狸眼。 !!! 这么刺激的吗?是谁? 男人把头靠在了沈媛柔的肩头,只见他的袍子松松垮垮的,露出了白皙的胸膛和那流畅的肌肉线条。 楚婳这才看清男人的样貌,竟然是那个妖僧,原来两人是这样的关系,怪不得这和尚要帮沈媛柔呢。 这么一想,楚婳忽然有些同情慕容皓,真是头顶绿得不能再绿了,看两人厮混的模样,也不止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 而且她已经猜到那偷藏在龙椅下的红布就是这妖僧的手笔,至于有何作用,她有猜测但还不确定.... 不过这青灯倒还真有些让她出乎意料了,平日里这妖僧都穿着宽松的海青,脸也是美得雌雄莫辨,还以为是个文弱的小白脸呢,没想到....啧啧。 “青灯,我没有不满意,你比他强,只是你知道的我想要荣华富贵,这只有阿皓能给我。” 沈媛柔靠在青灯的怀里,用手指撩拨着对方的胸口,“青灯,你可知明日就是那姓万的册封大典,凭什么她一来就可以和本宫平起平坐!我真的好不甘心” “怕什么?你不是有我吗?” 话落,沈媛柔就猛地钻出了青灯的怀里,“你还说,我这次不就被楚婳那贱人弄得禁足了么,你不是说我无需怕她吗?任凭她楚婳是人是鬼都不是我的对手吗?” 面对沈媛柔的质问,青灯淡色的唇微微翘起,“是啊,她不是也没能把你怎么样吗。” “我禁足,失宠了!什么叫没怎么样?足足两个月啊!” “我有办法让你明日就出去。” “真的?!”沈媛柔的杏眼亮了起来,她依偎在青灯怀里,等着对方后面的话,可青灯就像是故意吊着她胃口似的,不说话了。 “讨厌~” 沈媛柔熟练地亲了一口青灯的脸颊。 “真乖,可是还不够。” 两人又腻歪了一阵,青灯这才把唇凑到沈媛柔的耳畔,说着自己的计划。 沈媛柔的表情却越来越欣喜,这个办法极好!简直就是一石二鸟,哼!楚婳你等着吧,本宫要把这几日受的辱统统讨回来!让你生不如死,悔不当初! 就这? 偷听完了整个计划的楚婳摇摇头,嗤笑出声。 可偏偏,此时的沈媛柔还沉浸在报复楚婳的想象当中,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计划还没开始便注定以失败告终。 当然,沈媛柔也有些顾虑,“青灯,楚婳那贱人有些邪门,我怕....” “柔儿放心一切有我,你只管去做,这个法子无懈可击,不是吗?” 闻言沈媛柔不再多问,点点头有些期待明日的到来。 但楚婳却忍不住乐出了声,她之前还纳闷呢,这沈媛柔明明以为她是什么恶鬼邪祟,怎么还敢跟她作对,感情是这和尚一直在画大饼啊。 什么一切有我,这种话能信吗? 楚婳摇摇头,就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值得高兴的是,慕容皓今晚终于没来烦她了,她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娘娘你醒了?” “楚婳:“.....” 她才刚躺下,怎么每次回来都会被宫女叫醒,“什么事情?” “回娘娘,之前莹答应求见,奴婢们说娘娘睡下了,她不信,就在殿门外跪了足足两个时辰,一直哭喊着自己错了,想求得娘娘的原谅...” “然后呢?” 宫壹愣了一下像在憋笑,“她可能以为这样娘娘就能心软去见她,但是娘娘睡眠质量实在是太好了,莹答应喊得嗓子都劈叉了,只好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这样啊...” 楚婳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她的本体确实一整天都躺在床上,会不会有损她的形象? 搞得她现在都不好意思睡了,可明日还有场硬仗,得养精蓄锐才行。 翌日, 天还蒙蒙亮楚婳就被宫女们架了起来,开始梳妆打扮,戴凤冠,穿宫服。 整个皇宫都一片忙碌,准备着册封大典。 等楚婳到了太和殿时,不少朝臣已经等候在那里了,只是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些朝臣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也敷衍地朝她行了一礼。 这些变化无疑是因为前几日她承了宠,那些大臣便不敢轻视她了。 真可笑啊..... 在这些人眼里,没有皇宠的妃嫔就什么都不是,那同理,没了皇位的慕容皓不也什么都不是了么? 与其去争宠,不如想办法夺得皇位,这样才一劳永逸。 想着,楚婳便落了座,没等一会儿慕容皓也来了,明明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慕容皓却肉眼可见的疲惫,眼下黑青,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 楚婳正疑惑,倒是从那些朝臣的议论声中知道了答案。 第62章 册封大典 “唉,昨日真是辛苦皇上了!” “是啊!谁能想到那礼部侍郎会干下这等事,杀害新晋探花啊!这不是打皇上的脸面吗?” “若光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那刘侍郎儿子做的一桩桩恶事也被扯了出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十几条人命啊!” “强抢民女,还抛尸山野,真是畜生都不如!百姓们也知道了闹得可大了!民怨四起,再加上之前的流民,这阵子都城可是乱了套啊。” 说话的官员摇了摇头,“皇上震怒,昨日已经下令,刘家满门抄斩。” “罚得这样重,这刘家算是没了,不过可真是便宜那马侍郎了,他是如何得知的,还抓了个正着...” “不瞒你们说,是有神女托梦给本官!” 那马侍郎捋着胡须,意气风发地走来,丝毫不介意这些官员在背后议论自己,“本官怎么可能知道刘侍郎在杀人,只是得神女所托,为了供奉神女我已经派人塑了一尊神女像,你们有空也可来马某府上拜一拜,兴许下一次神女就也给你们托梦了,哈哈!” 见那马侍郎得意,大臣们都腹诽起来,什么神女定是在撒谎,不过这姓马的真是好运气,没了刘侍郎这一竞争对手,还立了功,这礼部尚书之位不是非他莫属了嘛,怎能不让人羡慕! “要不..我们也去拜拜那个神女?”忽然有官员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咳..拜什么拜,我们就是去看一看这姓马的有没有撒谎。” “没错我们只是去看看。” 大臣们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却是:万一有用呢?神女也托梦给我,让我抓住竞争对手的小辫子.... 塑像? 楚婳听了半天,倒是对这起了点兴趣,不知道那塑像华不华丽,是泥塑还是金身?她可真是好奇,可又不好去问,改日偷溜出宫的时候她定要去看看! 不过这也给她提供了一个新思路,这托梦的法子还挺好使的,可以二次利用。 “皇后,朕昨日是因为公务繁忙所以没去看你。” 疲惫的声音拉回了楚婳的思绪,她转头看了眼慕容皓有些莫名其妙。 “哦” 这敷衍的回应让慕容皓心一哽,这该死的女人,就没懂他的意思吗?他是想让这女人心疼他,说些你辛苦了之类的好话。 偏偏这女人一点都不上道! 慕容皓气得不行,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道:“对了,今日万月儿受封行跪拜礼的时候,皇后可以让她多跪一跪,皇后可明白朕的意思?” 话落,慕容皓还拍了拍楚婳的手背。 “好” 楚婳挑挑黛眉,把手抽开了,这个狗皇帝,还真是给一颗糖又给一棒子,前几日给了万家荣宠,今日便要威慑一下么。 看来,那日万月儿踹沈媛柔下湖,皇上心里其实是不爽的,觉得这万月儿性格骄纵,所以才想在册封大典上,刁难对方,好磨磨万月儿的性子。 呵,真可笑,让她做这个恶人。 楚婳懒懒地托着腮,她才不呢,她向来说话不算数.... “吉时到!” 随着钦天监的喊声响起, 册封大典正式开始了,身着贵妃华服的万月儿在女官的引领下款款走进太和殿,她梳着流苏髻,头顶红蓝宝石碧玺发冠,云鬓插着花丝镶嵌金簪。 雍容华贵,仪态万方。 见状,慕容皓眼前一亮,这万月儿身上有种矜贵大气的美,他满意地挥挥手示意太监宣读册文。 “万氏,秉性柔嘉,持躬淑慎......今册为正一品贵妃,封号‘岚’授金册金印,钦此!” 万月儿规规矩矩地领了册宝,心道: 接下来就是那烦人的六肃三跪三拜礼,好在母亲早早的给她准备了护膝。 母亲说皇上未必会为难她,那个皇后就不一定了!皇后定是想在大典上刁难她然后树立自己的威信! 她万月儿才不怕!有什么来什么便是! 想着万月儿也没耽误,先是向着皇上行了跪拜礼。 “起来吧” 慕容皓笑道,并没有刁难万月儿,这恶人他自己不会做,所以才会授意让皇后代劳不过这女人倒是出乎他意料,这次竟然答应得如此爽快,看来心里还是不敢忤逆他的!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万月儿已经朝着楚婳跪下了,她心头默数着时间想着以后好把仇报回来。 一.....五 “起来吧” 啊? 万月儿才默数到五,她愣住了,这..这么快,她听错了? 这皇后不刁难她?万月儿看向椅子上的楚婳,只见那皇后半眯着凤眸,一副很是困倦的模样,像是强撑着才没有睡去。 注意到她的目光,楚婳就朝她抬抬下巴,好像在问:你为什么还不起来? 现在万月儿确定了,她没听错!这皇后怎么回事,都把她整不会了... 她又看了眼皇上,只见对方的表情不是很好看,像忍着怒。 原来如此! 万月儿起身,心中也猜到了,这刁难是皇上授意的,皇后没照办。 这个皇后可真奇怪! 不过想是这样想,万月儿却莫名觉得心安了些,之前她还担心宫中勾心斗角太多,如今看来这皇后倒是个简单直率之人。 就那个沈媛柔讨厌死了,听说她禁足了,连大典都没资格参加! 万月儿笑出了声,心中更是喜欢上了皇后几分。 册封结束, 慕容皓便给万月儿赐了座,接下来大臣们便把酒言欢,纷纷恭祝万将军。 慕容皓脸色依旧没有缓和下来,甚至觉得杯中的酒都不好喝了,这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他很想现在就质问,但又不得不控制自己的情绪。 该死的!偏偏这女人跟没事人一样,吃得很开心,盘中的菜都快被她吃完了,完全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就一点都不怕他怪罪吗? 慕容皓越想越气,整个人都散发着不悦的气息,一直到宴席散去,他牵着万月儿的手,故意把楚婳晾在后面。 “皇上,臣妾回宫了。” 楚婳毫不在意,打了个哈欠就准备离开。 “站住!” 第63章 白莲花又搞事情 慕容皓怒吼出声,但当着万月儿的面又不好质问大典上的事,话到嘴边只剩下三个字,“不许走!” “哦,那行吧。” 楚婳也不争辩,就这么走在两人的身后,悠闲地欣赏着宫道旁娇艳欲滴的花儿。 忽然, 一个宫女扑跪到了慕容皓的脚边,拦住了他的去路。 “请皇上救救纯贵妃娘娘吧!” 慕容皓吓了一跳,先是派侍卫把宫女拉走,才回过头琢磨刚刚的话。 “你说纯贵妃怎么了? “娘娘她病重,已经昏迷了好几天,饭也吃不下...” “什么?柔儿她怎么了,昏迷了!现在呢?现在怎么样了?” 慕容皓心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飞到瑶华宫,“怎么不去找太医?那些太医干什么吃的,朕养着他们,竟然这样怠慢柔儿!” “皇上,你要给娘娘做主啊!奴婢们是想为娘娘找太医的,可....可皇后拦着不让太医进瑶华宫诊治娘娘....” 宫女忽然哭出了声,然后用敢怒不敢言的目光望着楚婳。 楚婳自然把这眼神看了去,她冷笑一声,知晓了沈媛柔的用意... 果然,此话一出,慕容皓的脸色就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皇后,可有此事?” “没有” 楚婳瞥了那宫女一眼,“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攀诬臣妾了。” 这话稍稍让慕容皓冷静些,他怒拂衣袖,“随朕一同去瑶华宫,要是柔儿有什么闪失....”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但狠戾的目光却落到了楚婳身上,是在警告。 到了瑶华宫, 慕容皓就焦急地推门而入,心底还是想起了往日沈媛柔的种种好来,那些坏则被抛到了脑后。 他不该罚柔儿那么重,柔儿这身子骨太弱了... 一进殿,慕容皓就看到了那躺在榻上的沈媛柔,当真是弱柳扶风的病美人。 “柔儿你可还好?” 慕容皓坐在榻边,心疼地把脸色苍白的沈媛柔揽进怀里,“太医来没有!怎么那么慢?” “皇上,柔儿没事的....是柔儿的身体太不争气,让皇上和姐姐担心了。” 沈媛柔话说得滴水不漏,处处替慕容皓着想,自然更引得了对方的垂怜,她将头枕在慕容皓的肩上,笑看楚婳和万月儿,唇角得意地扬起,满是胜利者的姿态。 看吧!皇上还是心疼她的!只要她想,皇上的心就只能在她一个人身上! 这挑衅的模样直接把万月儿弄得火冒三丈,她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前。 楚婳拦住了她,此时冲上去,就正中了沈媛柔的下怀,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慢慢的,万月儿也理智了些,刚刚险些就冲上去了,今日是她的册封大典,这姓沈的搞破坏,都算计到她头上了,怎么能让她不气! 只不过,她也明白冲动解决不了问题,这是在宫中,她再也不是那个在将军府中被宠大的女孩了.... 见万月儿被拦下,沈媛柔颇有些遗憾和不爽。 楚婳这贱蹄子真是多管闲事!但也不过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呵呵! 还有这万月儿,性子冲动,是最好拿捏的,今日就叫她丢足了脸面,日后在宫中抬不起头来! 沈媛柔越想越美,更是卖力地装柔弱往慕容皓怀里钻,看得万月儿牙痒痒,简直恨不得手撕了这绿茶婊。 不一会儿, 太医满头大汗地进了殿,放下药箱子就为沈媛柔诊治起来。 “怎么样了?柔儿的身体有没有大碍?”慕容皓不停地催促道。 太医擦了把头上的汗,正好此时沈媛柔给他使了个眼色,太医心领神会,叹息着摇摇头,面色凝重,“皇上,贵妃娘娘这身子骨本就弱,如今禁足在宫中,心郁气结,再加上受了些风寒,身体亏损,气血两虚啊!” 话落,太医顿了顿,故作欲言又止的样子。 “太医但说无妨,不必在意。” “唉,要是娘娘早日诊治也不会...偏偏拖了太久,要是再拖上个一两日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这么严重!” 慕容皓眉头紧皱,忽而想起那宫女的话来,难道真是那女人拦住了太医,耽误柔儿治疗... 见状,太医趁机道:“皇上饶命,是臣的失职,只是,不是臣不想为纯贵妃娘娘诊治,实乃皇后娘娘她下了命令...” 太医点到为止,可后面的话不用说,慕容皓的怒火已经布满脸孔,他猛地站起身,朝着楚婳逼近,威势逼人! “皇后!” 慕容皓咬牙切齿,“你给朕一个解释!” “皇上还需要臣妾解释么?”楚婳冷淡道,表情未变,“皇上这样质问不就是默认臣妾做了这事么?不然要臣妾解释什么?臣妾一直待在宫中,完全不知道此事,这就是臣妾的解释!” “你!” 慕容皓怒拂衣袖,“不是你还会是谁!” 话虽如此,但也让慕容皓冷静了些,是,他心中已经偏向了柔儿没错,从太医指认起,她就已经认定都是这个女人做的了,毕竟这女人刚刚才在大典上忤逆他! 为什么?自己好像从没有相信过这个女人。 不过,柔儿前几日才攀诬了皇后,有了前车之鉴,他还是会调查一番。 慕容皓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正要派人去问问有没有此事。 一道倩丽的身影就走了进来,“皇上臣妾可以作证,是皇后姐姐拦着太医不让给贵妃诊治的!” 来人正是楚莹莹,她昂首挺胸地踏入大殿,颇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昨日她在凤鸾殿跪了那么久她的皇后姐姐都肯不理她。 没办法她只能去投靠纯贵妃了,如今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不念及姐妹情分了! “你是谁?” 慕容皓瞥了楚莹莹一眼,皱了皱眉头。 闻言,楚莹莹脸上的瞬间笑容僵住,她有没有听错?皇上竟然问她是谁?这是把她忘得干干净净了? 楚莹莹立马觉得脸上无光,她瞪了几眼那些忍笑的宫女太监,但讥讽的笑声还是扎进了她的耳朵里。 “哈哈哈” 楚莹莹涨红了脸,一看果然是那万月儿在捧腹大笑。 “皇上,你真的不记得莹莹了么。”楚莹莹幽怨道,脸上也强撑着讨好的笑容,“莹莹来只是想为皇上分忧。” 第64章 割肉入药 “你刚刚说你能作证?”慕容皓问。 楚莹莹点点头,“那日臣妾就在场,亲眼看见姐姐吩咐太医不得进入瑶华宫.....” “哦?有谁证明你看到了?还有你看到了为什么不通知皇上呢?” 楚婳漫不经心地走到楚莹莹面前。 “我..臣妾....”楚莹莹愣了一下,才结结巴巴地说:“那是因为姐姐威胁我不让我说。” “若真是如此,本宫怎么可能给你说这些话的机会,让你现在能在这里攀诬本宫?” “那....那是因为,我是偷偷逃出来的..” “够了!” 慕容皓呵斥出声,这个楚莹莹说的话牛头不对马嘴,真是给他添堵,上次寿宴上也是如此。 这楚莹莹的话确实不能说明什么,上次才攀诬了皇后难保这次不会。可是一个个的都诬陷皇后?定是楚婳那女人有问题! 眼瞧着皇上表情难看,楚莹莹慌了,而此时的沈媛柔又恶狠狠地瞪着她。 真是猪队友,不会说话就别说! “皇...皇上” 楚莹莹深知自己已经没了退路,只好绞尽脑汁找补,“莹莹敢用性命担保,自己没有撒谎!莹莹上次是攀诬了皇后姐姐,可正因为如此,姐姐才想报复贵妃娘娘。而且纯贵妃娘娘病得那么严重,这是做不了假的啊!” 这话倒是说到了慕容皓的心坎上,他看了看躺在榻上憔悴招人疼的沈媛柔,心头颤了颤,对,柔儿的病也不像是装的。 是了,楚婳这女人定是为了报复柔儿,上次的事情定让她怀恨在心,这个女人向来恶毒! 慕容皓怒视着楚婳,“皇后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别以为朕不清楚你的为人,你就是个毒妇!别指望朕相信你!除非你有证据证明自己没有拦下太医。” “臣妾宫里的人能证明,臣妾待在宫中未曾出去过。”楚婳泰然应答。 可这个答案慕容皓并不满意,“都是你宫中的人,当然为你说话了!你还狡辩什么!” 这话倒是让一旁的万月儿听不下去了,“那纯贵妃不也一样吗,作证的都是自己人” “岚贵妃娘娘,可别忘了我是皇后的妹妹,哪是纯贵妃的人呢?”楚莹莹掩嘴笑道。 “你还知道自己的姐姐是皇后啊?诬陷自家亲姐姐也不是一两次了。”万月儿的语气颇有些阴阳怪气。 眼瞧着局势又要脱离自己的掌控。 沈媛柔忽然捂住胸口,一口血就吐在了地上,雪白的脸蛋上立马就沾染了鲜红的血,就像是落入雪地中的红梅。 “柔儿!” 慕容皓立马冲过去,将人抱紧在了怀中,手都在发颤。 这无疑极大地满足了沈媛柔的自尊心,皇上还是很在意她的! 这还多亏了青灯给的血丸好用,她想吐多少血就吐多少根本查不出端倪,至于这太医也被她收买了。 一切都准备得那么完美,无懈可击! “皇上,柔儿没事的,这都是柔儿咎由自取,不该因为太爱皇上就嫉妒了皇后姐姐,犯下前面那些错事,如今皇后姐姐要报复回来也是应该的..柔儿只求皇后姐姐能够放过柔儿....” 话落,沈媛柔就捧着胸口,作势又要吐口血。 这下慕容皓的心彻底偏了,他转过头近乎咆哮,声音也冷得不带一丝情分,“楚婳你最好祈祷柔儿没事!若朕发现真是你搞的鬼!朕定将你赶下凤位,五马分尸!这宫中再容你不得!” 慕容皓这话说得难听至极,可楚婳脸上还是看不出多余的表情,那么漠然。 这个女人!慕容皓咬紧牙,颇有种无力感,他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他现在真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女人了。 不过当务之急,是把柔儿的病治好..... “赵太医,柔儿的身子怎样才能好起来?” “这....” 那姓赵的太医偷瞄了一眼榻上的沈媛柔,立马心领神会,“回皇上,臣也束手无策,只是臣听闻那青灯圣僧曾救过娘娘这样气血亏损的人,兴许也能够救娘娘一命。” “快传青灯来!” 慕容皓握紧了沈媛柔的手,现在一心都扑在对方的病身上,没察觉到这话里的奇怪之处。 约莫半个时辰。 那青灯便形色匆忙地进入大殿。 楚婳冷笑一声,想起了昨晚看到的画面,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那和尚也回看了她一眼。 只是那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青灯大步走到床榻前,就为沈媛柔诊起来脉,讽刺的是,他还特地在沈媛柔的手腕处盖了一张手帕。 对此,慕容皓很满意,这和尚真守规矩。 “皇上,娘娘的身子骨太弱了,气血耗尽人便香消玉殒了,所以要为娘娘补气血才行。” “这有何难?” 慕容皓大手一挥,“这太医院那么多补气血的草药,朕定把最珍贵的拿出来。” “皇上这恐怕不够。”青灯摇了摇头,“娘娘的玉体可不是寻常药草可以治好的,依贫僧所见....” 青灯故意卖了个关子。 这可让慕容皓听得着急了,“你说啊,要什么朕都会为柔儿寻来!” “需要人肉入药。” 青灯笑道,依旧是那副圣僧模样,丝毫不觉得这话有多么的血腥。 慕容皓也愣住了,“人肉?人肉可以入药?” “当然,人肉滋补血气,对娘娘而言可是救命的良药。” 青灯特地看了楚婳一眼,“而且不能是奴才的肉,这入药的肉得是身份尊贵的女子身上的。” 话说到这,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楚婳,谁还能比皇后的身份尊贵呢? 尤其是楚莹莹,已经幸灾乐祸起来,这不是指名道姓是她那皇后姐姐吗?啧啧.... “就你!你来割肉!” 果然,皇上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割姐姐的肉来治那沈媛柔,就是不知道她那好姐姐现在有没有后悔。 楚莹莹笑眯眯地望着楚婳,一脸的幸灾乐祸。 “笑什么,说的就是你!就你割肉!” “什么?” 楚莹莹还没来得及收回笑容,就错愕地指了指自己,“皇上,您糊涂了吧,臣妾怎么就成身份尊贵的人了?” “怎么不是,你是妃嫔是朕的女人,身份怎么不尊贵,就你,快点!” “皇....皇上,不带这样的啊!” 楚莹莹都快哭出声来了,她什么时候身份尊贵了,皇上就没想起过她,现在要拉她出去挡刀,倒是说她尊贵了! 妃嫔的福利她是真的一点都没享受到! 楚莹莹已经崩溃了,脸上的表情僵硬比哭还难看。 但慕容皓已经等不及了,派侍卫抓住对方的手臂,就亲自拿起匕首往楚莹莹的手臂上划。 第65章 巧妙反击 柔儿的病可等不了了! 至于他为什么不用楚婳的肉,他是很生气那女人忤逆他没错,但前几晚的滋味确实不错,如梦似幻的,跟做美梦似的,飘飘然。 割肉要留疤,他当然不愿意了,至于这楚莹莹,好像本来就没什么用,容貌在宫中也不是顶好的,不割她割谁? “啊—” 思索间,匕首已经划进了血肉,楚莹莹痛苦地惨叫起来,想挣扎可一看到自己那血淋淋的手臂,立马吓得腿都软了。 救...救命... 楚莹莹哀怨的向沈媛柔求救。 见状,沈媛柔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得赶紧阻止皇上,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皇上,这莹答应的肉也用不得.....” 青灯急忙出声,头上已经急出薄汗来。 “为什么不行?”慕容皓蹙着眉头,可还是晚了。 话音刚落,楚莹莹手臂上的一块肉就混着血落在了地上。 楚莹莹失神地趴在地上,想把肉块捡起来,手却止不住发抖,她心如死灰,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可没人理她。 “皇上恕罪,是贫僧没有把话说清楚。” 青灯怕慕容皓没理解他的意思,索性把话挑明了,“只有皇后娘娘的肉才能治好纯贵妃!” “什么?”慕容皓也面露惊疑。 “非得要皇后的肉?朕凭什么相信你?若是柔儿的病也治不好怎么办?” 那他不就亏了吗? 宫中本就嫔妃稀少,柔儿没了,那女人也留了伤疤,那他就没什么可以宠幸的嫔妃了,当然不合算,所以他才会慎之又慎。 见慕容皓一副迟疑的模样,沈媛柔心凉了半截,为什么刚刚皇上还迫不及待地去割楚莹莹的肉,现在换成楚婳那贱蹄子皇上就这么犹豫了! 是不是... 皇上定是对那贱蹄子动心了!不行! 沈媛柔捂住胸口,装得愈发卖力了,脆弱得好像随时都会昏死过去,“皇上...这确实太难为皇后姐姐了,割肉多疼啊,柔儿能够服侍皇上这几年,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只是遗憾,以后不能陪伴皇上了...“ 沈媛柔无声地哭泣着,泪水沾湿那透着病气的清丽小脸,让人心疼不已。 “柔儿....” 慕容皓还是动容了,他确实舍不得....柔儿那么好。 一番思索慕容皓转头看向楚婳,“皇后你必须救柔儿,放心你身上有伤朕以后不会嫌弃你的。” “呵” 楚婳勾唇讥笑,“臣妾不想,也不愿意。” “你!” 慕容皓脸色骤变,胸膛气得剧烈起伏,他握紧起匕首,另一只手猛地禁锢住楚婳的手腕,力度很大,像是要把腕骨捏碎,“由不得你!” 楚婳也不挣扎,反而朱唇一扬,明媚地笑了。 这个女人到现在还在笑!就这么不害怕? 但不可否认的是那笑颜就像一粒种子栽入了他的心房,现在已经结出了小绿芽。 一想到那几晚的欢愉... 不行,留了疤,他心里膈应,那几晚确实让他食髓知味,他还没有腻味。 匕首终究没有挥下去,慕容皓的神情有些发冷,“此事事关重大,割肉有损皇后凤体!” 听到这儿,沈媛柔几欲崩溃,为什么?皇上都拿起刀了,怎么就临时反悔了? 若是换做以前,皇上已经将楚婳抽筋剥皮了吧!这个贱人真是好本事,不过几日承宠竟然勾得皇上如此爱护她! 不行,她必须要让这贱人付出代价,退而求其次也不是不可以! 想着沈媛柔就看了青灯一眼。 两人极有默契,青灯当下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皇上说的对,但也不是没有折中的办法,既然不能割肉,那就取血,一样可以治好贵妃娘娘,只是耗时会长些,要喝足足三十日的血!” “你怎么不早说?” 慕容皓收回了匕首,莫名有种被这个和尚耍了的感觉,看来是上次没打够啊。 “回皇上,贫僧想着人肉效果更好。” “别说了,你先下去领二十大板!” 青灯:“......” 为什么他又要被打?但没辙青灯只好任由侍卫拉拽着他去受刑。 二十大板受完,青灯是被人扶进大殿的,他想用手托着屁股但又觉得这样很丢脸。 偏偏那冷宫皇后还在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着他。 该死的!皇上之前不是很讨厌这个皇后么,怎么如今就处处维护了?这变化也太大了吧!听说这皇后不过承宠了几日,真能狐媚成这样? “好了,要取多少血?” 慕容皓打断了青灯的思绪,不耐烦地发问。 他心想取血嘛,不会留什么疤,也不影响日后她临幸那女人,如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疼不疼,伤不伤身体,他不管,他只在意皮囊的好坏。 闻言,沈媛柔心中大喜,哈哈!她没想到皇上答应得如此爽快,看来皇上心中还是最在意她的!对楚婳上心也不过是暂时的! “臣妾凭什么要将血拿给她治病?” 楚婳并没有妥协,她歪着头,眨了眨眼睛,“臣妾有这个义务吗?” “楚婳你不要不知道好歹,朕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慕容皓咆哮出声,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他,让他丢尽了脸面,“取血又不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割肉,你为柔儿放些血怎么了?就这么小气一点血都不肯?” “那是臣妾的血,又不是皇上的血,皇上您当然无所谓了。” “楚婳,你整个人都是朕的,朕就是把你的血抽干,你都不许有一句怨言!” 慕容皓猛地拍下桌子,那茶杯被震了几下,“来人,把皇后控制住,今日由不得她!” 见状,沈媛柔简直要乐出声了,这个楚婳是脑子进水了么,竟敢这样忤逆皇上,笑死人了。 “慢着” 楚婳一点也不慌,泰然从容,“皇上真的打算硬逼着臣妾取血?” “不然呢?” 慕容皓怒道,但对上楚婳那闪着失望碎光的眸子,他的声音就弱了下去,“你今日必须得救柔儿!” “皇上,臣妾确实是不想救的。” “你还.....” 楚婳话锋一转,笑着打断了慕容皓的话,“但是看在皇上的面子臣妾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朕的面子?刚刚这女人不还抵死不从么? 慕容皓心生疑惑,但不得不说这句话极大地取悦到了他,在这个女人心中他还是有地位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痛快取了血,朕也不会让你白白取血,定给你最好的药材补身子!”慕容皓的心绪已经平稳下来,是了,刚刚没有考虑到给这女人的补偿,才让她如此抵触。 楚婳却好像并不在意这些补偿,轻笑一声:“皇上,可这些都不是臣妾想要的,其实臣妾的想要的很简单,皇上应该不会不答应吧?” 第66章 沈媛柔吐了 想要什么? 闻言,慕容皓火气差点又窜上来,“不要得寸进尺”这几个字在嘴里打了个转还是没有吐出来。 “说罢,你想要什么?” “臣妾只有三个要求,第一,每次取血都要当着皇上的面,否则臣妾一滴血都不取,第二,纯贵妃必须当着皇上和臣妾的面喝完血,第三,每次臣妾取完血都得让青灯圣僧检查清楚血有没有问题,再让贵妃喝下。” “这么麻烦!” 慕容皓皱了皱眉头,但是一想到刚刚这女人那么宁死不屈,如今这两个要求能让她安分,也好像不是不可以。 “你这些要求是什么意思?”慕容皓问。 楚婳扫了眼榻上面目扭曲的沈媛柔,毫不客气道:“当然是怕臣妾的血有问题害了贵妃妹妹,也怕臣妾的血被什么人倒了。” “柔儿不会这样,收起你那肮脏的心思!”慕容皓有些不爽,这明里暗里不都是说柔儿会做手脚吗? “呵,皇上急什么?”楚婳黛眉轻扬,故作无辜,“臣妾可没说是纯贵妃啊,皇上还是不要帮贵妃妹妹对号入座了吧。” 话落,楚婳还特地看了一眼沈媛柔,对方也恨恨地瞪了过来,神情怨毒,满含怒意。 该死的!该死的楚婳!她是怎么知道他们下一步计划的? 这样要求还叫她怎么陷害? 沈媛柔死死地抓扯着被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底慌得不行,她本就打算用血有毒这一法子陷害楚婳,就算不成也能让这贱人背上一个邪祟不祥的名声,如今这些都没了!都落空了,叫她怎能不气! 这贱蹄子真是她的克星! 不行,她绝不能就这样认输! 沈媛柔捧着胸口,眉间凝着哀伤,“皇上,姐姐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皇上日理万机,柔儿觉得不能拿这些小事来扰乱皇上的心神,是柔儿咎由自取,还是就让柔儿这样去了吧.....” “不行!” 慕容皓及时打断了沈媛柔的话,心中更是不爽,“听听,柔儿多懂事!你身为皇后就不能大度一点吗?非得给朕找麻烦?” “很麻烦吗?” 楚婳懒声道:“那算了” 闻言,慕容皓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楚婳正起身朝外走。 他顿时怒从心起,合着这算了是不取血的意思! “回来!”慕容皓揉了揉眉心,“就按你说的办,现在就取血!” 此话一出,楚婳才慢悠悠地坐回椅子上,伸出手腕,大有一副你来取的架势,她知道若是刚刚直接提要求,慕容皓绝对会嫌麻烦不肯答应,那她只有先闹,闹得人烦了,两相比较之下,慕容皓便觉得这要求也不算什么。 沈媛柔同样知晓楚婳的用意,恨得牙直痒痒,好啊!她定将这贱人的血喝干,这病好不好得了可是她说的算! 这样一想,沈媛柔脸上才有了笑容,也不算是没了整这贱蹄子的方法,归根到底皇上心里是有她的! 就这么一会功夫,青灯已经端着瓷碗,一瘸一拐地朝她走来了。 看着和尚端着碗的模样,楚婳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目光揶揄地落在对方的被杖打的臀部。 “娘娘,冒犯了。” 青灯咬牙切齿道,随即笑眯眯地用匕首在那纤细的皓腕上划了一道口子,殷红的血滴在碗中绽开一朵红莲。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碗里的血便满了。 期间沈媛柔一直盯着楚婳的脸瞧,想从上面找到一丝痛苦的神情,可惜没有,对方始终笑吟吟地看着青灯。 为什么?为什么这贱人一直看着青灯? “好了” 青灯被看得心里直发毛,刚开始他还能用同样的笑容和目光回敬,可现在他只觉得刚刚被打的屁股火辣辣的疼,更让他不舒服的是楚婳的目光太过肆无忌惮,他感觉自己裤子都被扒光了似的。 这个皇后真是不知道廉耻! 忍了半天,青灯才没让自己的脸因为羞耻和愤怒涨红,可刚抬起头,便对上了那明媚的凤眸。 他心跳一滞下意识捏紧手中的碗,正要离开。 “慢着!” 楚婳扫了他一眼,“圣僧可别忘了检查一下这血里有没有毒。” 青灯耐着性子拿出银针没入血中,“娘娘大可放心,你身上的血怎么会有毒呢?莫不是娘娘在心虚什么?” “没有就好,纯贵妃妹妹喝了没事吧?”楚婳反复询问后看向了慕容皓。 现在知道看他了? 慕容皓有些不舒服,他本以为这女人会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好引得他垂怜,可这女人一眼都没看过来,莫非是在生气?定是故意气他想引起他的注意力! 想着,慕容皓也问了句,“皇后问的对,这血到底有没有问题?” “没有,皇上请放心。”青灯点点头,把瓷碗放在宫女手上。 望着那满满一碗鲜红的血液,沈媛柔发觉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兴奋极了,这可是那个贱蹄子的血啊,一定很美味吧! 沈媛柔在宫女的伺候下喝了一大口,边喝边用得意的目光看着楚婳,可忽然她的瞳孔紧缩。 “哇—” 沈媛柔口中的血一下喷了出来,慕容皓离得近不少血点子混着唾沫溅到了他的龙袍上。 “柔儿你干什么?” 慕容皓赶忙招来太监为自己擦龙袍,过后才有心思关心沈媛柔。 可看到对方下半张脸沾满了血,活像刚吃了人的恶鬼,慕容皓心中刚升起的关心顿时荡然无存。 “皇....皇上” 沈媛柔咬了咬牙,嘴里发苦腥臭得难受,她忍不住委屈地哭诉,“这血好难喝啊!” 此话一出,慕容皓的脸色立马变了有些阴沉,“你说什么?难喝?” 沈媛柔这才慌忙地捂住嘴,内心懊恼极了,她怎么能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这样的话,皇上会怎么想她,只会觉得她太过娇气,还无理取闹,毕竟她把血都吐出来了。 第67章 沈媛柔肠子都悔青了 “纯贵妃妹妹还真是好笑,取血的人还没嫌痛,你这喝血的倒还先委屈上了!”万月儿出言讥讽。 该死的,这万月儿来凑什么热闹! 可还是晚了,慕容皓已经不耐烦声音也蕴着怒意。 “柔儿,你赶紧喝,别那么娇气!” “是...皇上..” 沈媛柔娇滴滴地找借口,“人家也是第一次喝血,不习惯才会这样。” 话落她便乖乖地喝了一小口。 好腥好想吐,怎么能这么难喝!就像是腐烂发臭尸体上榨出来的血!对了,楚婳那贱蹄子是被恶鬼附身的人,这血该不会是... 沈媛柔胃里翻滚,恨不得吐出来,她之前还想着把楚婳那贱人的血喝干,可现在她肠子都悔青了,这血太难喝了,简直是受刑! 不,她宁愿受刑! “yue~” 沈媛柔干呕了几下,血腥涌上喉咙,可她不敢吐,因为她察觉到皇上的目光已经含着深深的不悦了。 没办法沈媛柔只得逼着自己继续喝,可低头一看那碗里还有大半碗血,她顿时恨不得昏死过去,怎么还有那么多啊! “柔儿你快点!”慕容皓不耐烦地催促,“来,朕喂你!” “皇上不..不用了!” 沈媛柔欲哭无泪,她怕自己又吐在皇上身上,可是慕容皓显然没了耐心,已经从宫女手中接过瓷碗,那架势是要把血往沈媛柔嘴里灌。 “皇上..呜..” 沈媛柔仰着脖子,“咕噜..不” 不出意外,沈媛柔又吐了出来,这一次慕容皓同样不能幸免,血溅了他一脸,几滴血珠顺着鼻梁滑经薄唇,鬼使神差的他悄悄用舌头卷走了两滴。 甜丝丝的,带着让人兴奋的淡淡血腥味。 这叫难喝?血不就是这味道? 慕容皓勃然大怒,把碗丢回了宫女手上,到现在血都还没喝完! “柔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皇上柔儿没有撒谎!”沈媛柔忍不住哭出了声,晶莹的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是真的难以下咽啊!” “胡说!” 慕容皓吼出了声,要不是刚刚他尝了两滴血,他还就信了! 他不明白自己的柔儿怎么会变得如此娇气如此无理取闹!记忆中清纯善良的模样早已消磨殆尽。 眼瞧着皇上不相信自己,心慌和不甘瞬间爬上沈媛柔的脸庞,“是真的皇上!不信你让青灯大师尝尝!” “不用了” 万月儿向前一步,“怎能麻烦圣僧呢,本宫代劳就好。” 不等沈媛柔反应,万月儿已经端起瓷碗喝了一口,末了,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皇上,臣妾随父兄上过战场,遇到危险没水喝时,曾喝过敌军的血,所以臣妾认为皇后娘娘的血并没有什么异样,甚至臣妾觉得还甜些,毕竟娘娘身份高贵,本就不能和那些敌寇相提并论!” “你胡说,你们....你们是一伙的!”沈媛柔有些慌不择言,“皇上,定是有人要害臣妾啊!” “够了!” 慕容皓再也压抑不住怒火和烦躁,“柔儿你身子弱要喝人血,朕为你取来了,可你呢?吐朕一脸的血!是不是朕平日里太纵容你了!听着!要么就给朕好好喝,要么就等死!” “等死”两字瞬间让沈媛柔如坠冰窟,皇上何曾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啊! 心神不宁之下,沈媛柔甚至摔下了床榻。 可慕容皓只是不耐烦地扫了她一眼,便让宫女扶人起来。 这下沈媛柔是真的怕了,她抢过瓷碗将剩下的血喝尽,可是那腥臭腐烂的味道仿佛更浓了,她拼了命才咽下去。 好臭,好恶心!我还得喝多少日?对了青灯刚刚说三十日,天天喝着玩意儿她还不如死了算了!没事,皇上应该没记住这话... “皇上,圣僧先前说贵妃妹妹需要喝三十日的血,不会臣妾的血不好喝妹妹就不愿意喝那么久了吧?” 闻言,慕容皓不悦地扫了眼青灯,“皇后说的是真的么?” 青灯:“.....” 话都被说完了,他还能说些什么? 至于沈媛柔已经瞪大了杏眼,眸中闪烁着绝望和怨毒的光,楚婳这个贱人!怎么就是不放过她?竟然还专门提醒皇上,怎么这样恶毒! 不!她不想喝了! 沈媛柔求救似的巴巴地望着青灯,希望对方能改口。 “回皇上,臣只是估计要喝三十日。”青灯汗如雨下无奈回应。 他可不敢担着欺君的罪名改口啊!这个皇后可真是把他们的路堵死了! 好在慕容皓并未追究,只是微微颔首,语气中多了几分垂怜,“那至少也是二十几日,皇后辛苦你了。” “臣妾当然辛苦” 楚婳饶有兴致地看着慕容皓怒气攀升的脸,然后话锋一转,“只要皇上开心便好。” 嗯?这女人开窍了? 慕容皓愣在了当场,被楚婳的话砸得有些晕乎乎的,怒气还没升起就被熄灭了,随之而来的是得意和满足感。 不过...今日是没办法陪这个女人了,他本打算借柔儿生病,留宿在瑶华宫好磨磨万月儿的脾气,如今.... 慕容皓皱着眉看着沈媛柔那张被血弄花的脸,心头顿时有些不爽,今日的柔儿真是太让他失望了! 想着慕容皓也不再留恋,携着楚婳和万月儿就出了瑶华宫,只甩下了一句 “你好好养身子!” 看着慕容皓离去的背影,沈媛柔心脏被硬生生剜去一块地痛,她捏紧拳头尖锐的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就在这时,楚婳微微歪头,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宛如鬼魅。 万月儿也轻蔑地扫了她一眼。 啊!啊!这两个贱人! 沈媛柔崩溃了,她本来是想让皇上今夜留宿的啊!好让这万月儿丢足脸面,也整整楚婳那个贱蹄子!可偏偏她的计策都被那贱人化解了,还反噬在她的身上! 强烈的溃败感险些逼疯沈媛柔,“滚..都给本宫滚!” “娘娘,我的伤....” 楚莹莹捂着自己的手臂哭诉,这么久了就没有一个人在意她的手还在出血吗?为什么为?什么皇上的眼里就是没有她,只有她那个姐姐! “叫你滚,没听见吗?” 沈媛柔直接抄起手上的瓷碗砸在楚莹莹身上,“滚啊!” “娘..娘娘..” 楚莹莹落荒而逃,可心里头难受得紧,你们都看不起我....等着吧! 第68章 没有后悔药 在这之后的几天里,楚婳都没闲着,每每晌午的时候就当着慕容皓的面割腕取血。 连万月儿都来凑热闹,好像这是宫中唯一还算有趣的事情。 时间一长,楚婳倒也没表现出什么不耐烦,好像不是放的她的血似的。 但沈媛就不同了,每次喝血都要耗上一个时辰,喝完后一脸的苦相,直吐舌头。 仿佛五脏六腑都被腥臭味浸透了。 终于,沈媛柔忍不住了,该死的,这贱蹄子!那么多日了,不该身子变弱吗?怎么跟没事人一样?那她这几日的苦不是白受了吗?到底是谁在整谁啊! 这腌臜玩意儿谁爱喝谁喝,反正她是不想喝了! 一想到还有二十日,沈媛柔就恨不得掐死青灯,这想的是个什么破办法!她感觉自己现在都变成了一具腐臭的尸体! 她不是没有反抗过,前几日她才趁着皇上上朝,假装病重要求楚婳立马取血给她,偏偏那贱人油盐不进,硬是等皇上下朝后当着面才肯割腕取血。 本以为皇上会因此怪罪那贱人,偏偏皇上抱怨了几句就没了下文。 该死的! 沈媛柔恨恨地想着,可就连这个时候她都还在喝那恶臭的血。 “快点,都一个时辰了!”慕容皓忍无可忍,把奏折往案几上一扔,面露不悦,他这几日都快被烦死了。 他不明白就这么一碗血,为什么要娇气得喝上一个时辰。 除了是装的他想不到任何理由! 慕容皓心中跟明镜似的,但是又不太愿意相信从前清纯可人的柔儿变成了善用心机的女人。 “皇后,朕还有很多奏折处理,以后这种事别来烦朕,国事为重,皇后还是明些事理....” 慕容皓说到说到就没声了,此时的楚婳正托着脸小憩。 香腮似雪,乌发如瀑。 可是和往日相比,本就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一抹憔悴,那纤细的手腕也横着几道深深浅浅的刀口,有些愈合了变成浅粉色,有的还结着伤疤。 那些话,慕容皓忽然就说不出口了,心头莫名泛着酸,说实话,连着那么多日割腕取血,人怎么都会憔悴些。 只是这个女人一贯要强.... 慕容皓又把目光投向榻上的沈媛柔,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虽说这女人提的条件确实麻烦,可仔细回忆,每次取血这女人眉头都不皱一下,干脆利落得很,并没有花什么时间。 反而是柔儿。 越想慕容皓心中就越不舒服,连带着奏折都有些看不进去了,视线若有似无地飘到了楚婳身上。 心中悸动的情绪攀升。 “皇上~” 沈媛柔自然把这些都瞧了进去,她死死地咬着后槽牙柔声道:“是柔儿不好,耽误了皇上的时间,柔儿真的好愧疚,皇上可否让人在血里加些饴糖,这样柔儿兴许能够喝得快些。” “饴糖?”坐在一旁的万月儿先笑了,“哪有喝血还加糖的?” “不过是加糖而已,万姐姐这都要说柔儿,柔儿到底做错了什么...”沈媛柔眼里已经含着泪花,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可楚婳可不会惯着这沈媛柔。 她慢悠悠地睁开眼,朱唇讥讽地扬起,“妹妹不如让御厨把这血做成毛血旺下饭吃好了。” “噗呲—” 万月儿没忍住笑了,越笑越大声,最后竟然笑得前仰后俯。 或许是被这笑容感染了,慕容皓也不着痕迹地用手指掩了掩唇,一副想笑但迫于面子得忍住的模样。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只有沈媛柔的脸色相当不好看,她只觉得无地自容,难堪至极,就连那些宫女太监都在憋笑。 该死的! 一怒之下,沈媛柔把碗中的血喝完了,几乎是同时她胃里翻滚,隔夜饭都快恶心出来了。 见状楚婳才心满意足地起身,准备离开。 忽然一阵细微的响动吸引了楚婳的注意力,她眸子轻垂,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胆子够大的啊,这个时候都敢来宫中找东西... 不过才达成合作,她自然是要为对方打掩护的。 想着,刚踏出殿门的楚婳就佯装头晕倚在了门口。 “皇后娘娘!”宫女惊呼,想要上前扶她,倒是慕容皓先一步,揽住了她的腰身。 “你怎么了?” 慕容皓的声音生硬得不自然,“需不需要太医?” “不用了” 楚婳扫了他一眼,抽掉了自己被慕容皓握在掌心的手,眉梢间尽是冷淡和疏离。 “楚婳你别忘了你是谁的女人!” 慕容皓气得又把手握了回去,“不要想着给朕甩脸色!” 这女人就不能妥协吗?他承认这几日因为割腕取血的事故意冷落了这女人,也...让她受了些委屈,可那又怎么样,他是皇帝,这女人就该讨好他! “你就不能够大度一点吗,朕日理万机却还要管你们这些后宫的事!” “皇上应该让纯贵妃妹妹喝快一点,这样就不耽误皇上时间了!” “你不要给脸不要...” 慕容皓的火气还没发出来就戛然而止了,因为他看到了楚婳绯红眼尾有些濡湿,跟雨水沾湿的桃花一样.. 但这一幕太过短暂,再等慕容皓回过神来的时候,楚婳已经走远了..... 一路上,楚婳悠闲地走着,她歪头看了眼宫道旁摇晃的树木,笑而不语。 啧,后面有个跟屁虫。 回到凤鸾宫,楚婳便遣退了宫女太监,舒舒服服地歪坐在榻上,“出来吧” 下一秒,黑色的身影就落在了殿中央。 “娘娘这皇后当得,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顾云城走近了些,语气阴测测的,“竟然用自己的血给别的妃嫔治病。” “本宫也不想啊” 楚婳挑挑黛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顾云城像是在生气。 生的什么气? 楚婳想不通,于是不再纠结,转而懒声问,“顾将军的东西找到了吗?” “没有” 顾云城歪过头,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冷。 楚婳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啧啧,顾将军怎么都还没找到?这进宫都多少次了?” 这略带讽意的调笑毫无疑问让顾云城变了脸色,他剑眉微扬,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又发现无话可说,只得神情冷然地把头扭向一边。 真好玩。 楚婳眯了眯凤眸,继续诱导对方,“不如顾将军就告诉我你在找什么,这样,本宫也能帮你找找,兴许就找到了。” “我还不相信你” 这句话冷漠如常,可楚婳却从里面听出了回旋的余地,这个“还”字就很微妙了。 “有人来了!” 忽然,顾云城的神情变得严肃,身体紧绷就像一只迅猛的狼,下一秒就要翻越出窗外。 第69章 躲被窝 楚婳也收起漫不经心的笑容,“来不及了,是慕容皓!” 两人对视一眼。 视线都落在了榻上,这是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 说时迟那时快,脚步声已经快到门口了! 顾云城咬咬牙,上榻钻进了被窝,一瞬间,香甜的气味包裹住了他,让人想到被雨水浇湿的桃花。 可紧接着香气更浓了,因为楚婳也躺了进来。 被窝内闷闷有些温热,没有一丝光亮,可那被褥却是软软的,混着好闻的香气,顾云城感觉自己置身一片桃林中。 慢慢的他的心绪平稳下来,可是狭小的空间内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有了触碰。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也很奇妙。 顾云城身体绷紧,有些烦躁地屏住呼吸,可那些扰人的气味还是争先恐后地攻破防线,他的呼吸变得粗重。 在这之前,他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狼狈到躲在被窝里,偏偏这个人还是.... 顾云城闭上眼睛,把胡思乱想都抛出脑海,可那温热的肌肤和香味,快要点燃骨子里好不容易压制的暴虐和伪装。 好在那威严的脚步声将顾云城的心绪拉回了克制的境地。 脚步声停了下来,就停在榻前。 顾云城捏紧了手中的匕首,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幽寒的光。 忽然,楚婳的手不安分起来,指尖肆无忌惮地划过男人的鼻梁、眼睛、嘴唇,甚至她还扯了几下男人的头发。 像在提醒也像是报复。 顾云城闷哼一声,捏紧了拳头,他索性闭上眼睛忍受着,像在受酷刑,但是那柔嫩的指尖又实在没办法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扰人心绪,仅此而已。 可顾云城还是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那柔软纤细的手指,紧紧握在掌心里,禁锢着。 楚婳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就放弃了。 掌心里的手指软软的,就像没有骨头脆弱得一掰就断,但顾云城原本躁动紧绷的心弦竟然莫名其妙的放松了下来。 哪怕皇帝现在就在一步之遥的床榻边,哪怕只要掀开被子就能看到他。 甚至他有了睡意,他记不起自己多久没睡过安稳觉了,一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就是战场上惨死的兄弟和路边冻死的流民。 他好像从来没有放松过,像这样安静地等待着什么。 顾云城眸色沉了沉,鬼使神差地上手按了按楚婳那纤细的手腕,指腹摩挲着结痂的伤口,凹凸不平。 莫名的他有些烦躁。 顾云城松了手,收敛思绪。 不对劲,皇上停留的时间未免太久了些..... 此时的慕容皓正站在榻边,定定地注视着楚婳的睡颜。 这个女人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这么安分,也这么脆弱,仔细一看这女人的睫毛很长,阴影洒在眼睑像是蝴蝶的翅膀。 良久慕容皓叹了口气,“皇后这几日定是因为失血过多,才嗜睡。” 一旁的太监宫女:“....” 娘娘一直都是吃了睡睡了吃好吧! 慕容皓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又看了一会儿才脚步轻悄地离开,走了还特地下令:“别打扰皇后,让她好好睡。” 走了? 顾云城挑了挑眉梢,但是多年养成的谨慎性格让他留了一个心眼。 不对,若是走了楚婳定会马上提醒他,如今怎么没动静? 他不能掀开被子看,因为那样可能会被逮个正着。 想通这点,顾云城捏了捏楚婳的手指,希望对方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可捏了几下都没有反应。 那手指就像是一截软泥似的任由他揉捏搓扁。 算了, 顾云城松开了手,掌心的柔软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有空落落的一片。 但温暖的被窝依旧让人心生睡意,困意如潮水般涌来,顾云城强迫着自己打起精神,集中注意力去听殿中的动静,他知道这样的环境很危险,一定不能放松警惕。 可大殿很安静,安静到他只听得到自己和身旁人均匀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顾云城妥协似的闭上了眼睛,可奇怪的是,这一次脑海里没有那些血淋淋的画面,有的只是那阳光下的桃花林。 他睡着了,睡得很沉。 这是他几年来第一个好梦,梦里只有一片粉色的桃林,再没有那些杀戮和尸体。 ....... “娘娘起用晚膳啦。” “今日御膳房可做了娘娘最爱吃的菜,据说是皇上亲自吩咐的!” 楚婳了揉惺忪的睡眼,听见有吃的才挣扎着想要起身,见状宫壹就准备伸手来扶她。 “等等!你们先出去,本宫自己来!” 楚婳一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无,因为她感觉被窝里还有人,就在脚边! 怎么回事?顾云城没走吗? 她只记得慕容皓盯着她看了许久,盯着烦了,她索性就睡了,想着慕容皓一走,这顾云城自己不就离开了么? 怎么会.... “娘娘,发生什么了吗?” 宫女们见楚婳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惶然发问。 “没事,你们先出去吧,本宫还没睡够!” 这个理由,立马让宫女们信服了,她们点点头退出了宫殿。 楚婳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刚想伸脚踹几下那顾云城,但是脚就停住了,一个邪恶的想法滋生了出来。 她倒是要看看这顾云城在干什么! 楚婳小心翼翼地坐起身,然后做贼似的慢慢掀起被子。 男人的睡颜出现在了眼前,睡着的顾云城一下少了几分戾气和冰冷,感觉像是从黑夜里撕咬猎物的饿狼变成了村口晒肚皮的小土狗。 楚婳唇角勾起,莫名觉得睡着的顾云城有点乖。 乖到她有点想戳一戳对方的脸颊,但手指尖快要触碰到对方的时候,楚婳改变了主意。 她的注意力都被顾云城那饱满分明的唇珠吸引了,肯定很软,这个男人外表和心肠都那么冷酷,会不会连嘴唇都是硬的呢。 带着这个好奇,楚婳的手指尖碰了上去。 凉凉的... 楚婳还没来得及感受,手指就被人猛地抓住了,紧接着她脖子一冷,锋利的匕首抵上了她的脖颈,下一秒就可以划破皮肉。 第70章 睡着 “娘娘要干什么?” 顾云城的声音有些沙哑还残留着睡意,就连那极有威慑力的寒眸也半睁着,像一只刚睡醒的狼。 “呵,你睡着了?” 楚婳歪着头问,脸上看不出任何害怕的神情,好像那匕首没有抵到她喉咙似的。 “与你无关。” 顾云城没有正面回答,声音依旧冷得过分,但是微红的脸暴露了他心绪的不平静。 他竟然睡着了!躲在这个女人的被窝里睡着了? 顾云城暗暗咬紧后槽牙,觉得很丢脸,除此之外还有种莫名的慌乱。 就连他的耳垂有些发红发烫。 这个女人还在笑! 楚婳眯了眯好看的凤眸,那锐利张扬的光像是能够看进人的心底,她没有轻而易举地揭过刚刚的事,“顾将军怎么会睡着呢?啧啧。” “不可以吗?” 顾云城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可那明媚的笑容还是让他的耳后更烫了,火灼似的。 “顾将军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楚婳垂眸扫了眼那匕首,“我饿了,快收起来我要吃饭” “.....” 顾云城深吸一口气,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好”字,才不甘地收起匕首。 这一幕被楚婳看在眼里,她的凤眸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这顾云城当真谨慎,她确定对方刚刚是睡着的,只不过一旦发现动静,这个男人就会迅速醒来做出反击。 而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下睡着? 楚婳抿了抿朱唇,没有再想这个问题,她现在很饿,好在宫女们把晚膳都摆在了桌子上。 对此楚婳很满意,她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开始干饭,完全没有皇后的样子。 顾云城:“.....” “你吃吗?” “不饿” 顾云城拒绝得很干脆而又冷漠,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一阵咕噜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顾云城的步子定住了,他的拳头捏紧,脸迅速红了,冰冷的面容也有了裂缝。 “顾将军不饿?嗯?” 楚婳一手托腮,笑吟吟的,毫不遮掩其中的揶揄意味。 但她知道再这样,人肯定得跑了。 于是楚婳正经起来,“坐下吧,我还有话要问你。” 闻言,顾云城才不情不愿地折回来,脸色更加冷然。 “说吧” “先吃,我怕顾将军的肚子又响了” 顾云城瞳孔缩了缩,刚刚果然被听到了... 没办法,顾云城只好黑沉着脸拿起筷子,夹着菜,“娘娘可以说了么?” 那声音蕴压抑着怒意。 “等吃完再说吧,食不言寝不语。” 顾云城:“.....” 好,他忍! 吃着吃着,顾云城也不客气,很快,一大桌子菜就被狼吞虎咽的两人一扫而空。 “娘娘现在可以说了吗?” 楚婳一脸满足地眯着凤眸,然后歪头看着顾云城,笑了,“没什么说的,本宫只是不想顾将军饿着肚子回家。” “你” 顾云城的眸子颤了颤,心跳一滞险些沉溺进那明媚张扬的凤眸中。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楚婳问。 顾云城摇了摇头,声音却冷得过分,连带着整个人都笼罩着冷冽骇人的气息,“请娘娘不要说这样的话,臣会觉得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 楚婳蹙了蹙眉,还没来得及问出声,就已经看不到殿中的黑色身影了。 啧,说走就走。 楚婳轻笑一声,然后开始修炼,前段时间因为鬼新娘的事她吸食了不少怨气,一晃几日过去了怨气还是没有炼化完。 况且这几日她也没闲着,时不时就会溜出皇宫前往乱葬岗吸食怨气,那里的怨气像是取之不竭的,浓烈得让人心惊。 楚婳感叹一声,盘腿修行,两根狐狸尾巴从她的身后幻化而出,那么真实,毛茸茸的想让人摸一摸。 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幻化出第三道狐尾了。 楚婳朱唇勾起,有些期待。 “娘娘您用完晚膳了么?”殿外响起宫女的声音。 “进来吧” 楚婳心神一动,那白色的狐尾就以极快的速度收回了体内。 宫殿的门被人推开,宫叁走了进来,看到那些被吃得干干净净的盘子,她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为什么娘娘就是吃不胖呢?这也太能吃了。 宫叁看着自己的小肚子,险些流下羡慕的泪水。 “什么事?” “娘娘,奴婢说了您可别生气!”宫叁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今日皇上本来是要留宿凤鸾宫的,可是半道上就被那纯贵妃截走了,硬是说自己心口痛要皇上陪,简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楚婳微微颔首,满脸的不在意。 这可让宫叁有些着急了,“娘娘您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啊?” “这是好事,今晚过后,沈媛柔就再也不肯喝和本宫的血了。” 闻言,宫叁打了个寒颤,明明娘娘是笑着说的,但她怎么觉得那么冷呢,也对,瑶华宫的那位不可能是娘娘的对手。 毕竟她曾经可是亲眼见到娘娘死而复生的.... 与此同时,瑶华宫内。 沈媛柔正依偎在慕容皓的怀里说着甜腻的情话,“皇上您一来看臣妾,柔儿便觉得心口不疼了,皇上猜是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皇上是臣妾的灵丹妙药呀!”沈媛柔的声音娇滴滴地像蜜糖似的淌进慕容皓的心里。 还是柔儿最得他的心,知道讨好他,若是那女人也这样... 想到这儿,慕容皓忽然觉得喉咙一紧,翻涌起征服的快感。 “皇上您在想什么?”沈媛柔蹙了蹙眉道。 “没事” 慕容皓摆摆手,也来了感觉,当即俯下头给了沈媛柔一个吻,两人的舌尖交织缠绕。 忽然,慕容皓狠狠把沈媛柔推开了,然后歪头干呕。 “皇....皇上您怎么了?” 沈媛柔慌了,脸上有些发白,心中不受控制地弥漫起不祥的预感,她赶忙下榻去扶。 但皇上竟然躲开了。 “别过来!” “皇上..臣妾做错了什么?” 沈媛柔的泪珠一下子滚落出来,她刚刚看到了什么,她竟然从皇上的眼里看到了嫌弃! 第71章 太后回宫 慕容皓拧着眉头灌了一大口茶后才缓过来,刚刚真是恶心到他了,一大股腥臭味,跟尸体腐烂似的,太难闻了!柔儿不是晌午喝的血吗,怎么还那么大味儿? “柔儿你是不是没漱口?” “呜呜呜~嘎...” 沈媛柔的哭声戛然而止,还发出了一声怪叫。 皇.....皇上刚刚说什么...皇上说她没漱口!那不就是口臭吗?怎么可能? 沈媛柔的脸红得跟刚从锅中捞出来的虾子似的,红得快滴出血来。 “臣妾没有啊..臣妾漱了口的...” 沈媛柔弱弱地解释着,连声音都在发颤,她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慕容皓显然是不信的,甚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沈媛柔的脸红落在他眼里就成了默认和心虚。 “柔儿你要注意个人卫生,记得漱口!” 甩下这句话,慕容皓就背过身离开了。 只留下脸皮涨红的沈媛柔在殿中凌乱。 这..这不是真的,皇上嫌弃她! 沈媛柔瘫坐在地上,哈了好几口气出来闻。 闻着闻着她就吐了。 心也跟着凉了半截,这不意味着刚刚皇上和她接吻时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完了!好丢脸!皇上会怎么想她!皇上会不会抗拒和她接吻,不再想临幸她了啊!她在皇上心中的完美形象彻底毁了..... 一想到这里,沈媛柔险些崩溃,她歇斯底里地抓扯着头发,“楚婳你这个贱人!你算计本宫!有朝一日本宫定叫你生不如死!” “娘娘..娘娘不好了!” “不好什么!”沈媛柔猛地将手边的茶盏砸到宫女身上。 “啊!娘娘饶命啊!” 宫女跪倒在地,捂着流血的额头道,“是..是那莹答应,皇上从瑶华宫出去便去了御花园,没成想那莹答应不知廉耻,竟然在那里起舞勾引皇上,而且还穿着白衣裳,就连说话也学娘娘,哄得皇上很开心!” “什么?”沈媛柔尖叫着,“皇上是不是留宿在她那里了!啊那个贱人!” 闻言,宫女瑟缩了一下身子,害怕地点了点头,“娘娘,莹答应这是在模仿您啊,衣着打扮和举止都...,” 怎么会这样.....她刚刚才被皇上嫌弃,她深知自己能够独得皇上宠爱,就是因为她事事顺着皇上的心意,努力营造清纯可人的人设。 如今,楚莹莹也这样,那她对皇上而言就不再是独一无二的了! 她会被替代! 不!都怪楚婳那个贱人!那血绝对有问题,就是喝了那贱人的血她才会口臭..才引得了皇上的厌弃! 她好后悔啊!该死的!算计了那贱人她什么都没得到,还喝了那么久的恶心玩意,受了那么多的苦,如今连皇上的宠爱都失去了! 沈媛柔瘫倒在地哭泣,用手捶打冰冷的地板,心中无比后悔....... 与之相反的是, 楚莹莹风光无限,一连几日都得了皇上的临幸,甚至还升了位分,成了“莹常在”。 沈媛柔嫉妒地发疯,再也坐不住了,没几天就寻了皇上说自己病好了,努力在慕容皓面前修护形象。 原本要喝三十日的血才好的病,竟然只喝了十几日就好了,对此慕容皓虽然没有深究,心中却颇有微词。 于是把青灯召进宫,质问了几句然后又给打了一顿。 但怀疑的念头刚发芽就被慕容皓折断的了,不会的,虽然柔儿不注意个人卫生,但依旧是那个善良清纯的人儿。 想是这样想,但慕容皓也足足冷落了沈媛柔好一段时间,算上之前喝血的时间不多不少正好三十日。 时间一转,入秋了,宫殿冷清起来,楚婳依旧花大把时间坐在榻上盘腿修行,其余时间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然后时不时就去乱葬岗和慎刑司吸食怨气,总归没有炼化厉鬼怨气来得快。 忽然,楚婳睁开双眼,目光落在了那桌子上,本来空无一物的桌面多了一团纸。 来了? 楚婳下了榻,歪头看了眼窗外,树影婆娑还在摇晃。 啧,躲什么躲就这么怕见到她? 楚婳摇了摇头,自从发现顾云城在她被窝睡着后,这男人就躲着她似的再没来过凤鸾宫。 今日太阳倒是打西边出来了,就是不知道留下这团纸是什么意思。 桌面上的纸团皱巴巴的。 楚婳唇角微扬,想象到了顾云城揉纸团的臭脸。 但展开的宣纸上并没有字。 楚婳眉梢微挑,心道顾云城还真是谨慎。 但这也难不倒她,楚婳将纸面悬于烛火上,不多时,上面便浮现出几道苍劲有力的字体。 “太后与瑞王两日后回宫” 楚婳念出上面的字,当下就明白了顾云城的用意,这男人是在给她通风报信。 原因无他,这太后是沈媛柔的远亲。 按理来说,沈媛柔要叫她姑姑,但实际上只是沾点亲戚关系,饶是如此,这太后回来定是要给那沈媛柔撑腰的,而记忆中,原主似乎很害怕这太后。 至于那瑞王,则和慕容皓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但这瑞王颇受先帝的宠爱,本人也文韬武略,若非因为意外腿瘸了,这皇位也轮不到慕容皓的身上。 这腿瘸是意外? 楚婳轻笑一声,自然不信,不光是她,几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这瑞王的腿是当今圣上的手笔。 自己的两个儿子自相残杀,争夺皇位,这太后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而太后陪着瑞王近日才准备回宫,甚至错过自己儿子的登基大典,这心是偏向谁的自然不必多说。 所以太后和慕容皓的关系和寻常母子不太一样,有些微妙。 可记忆中,慕容却是在意这个母亲极了,一登基,就把宫中得罪过太后的太妃们杀死,只剩下一个常年不得宠的守皇陵。 这既是维护太后的地位,又像是威胁。 楚婳唇角勾起,眸中迸发出锐利的光,她隐约猜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无非就是那些手段。 看来又有的忙了...... 第72章 深宫诡尸 翌日, 宫中一片忙碌,天蒙蒙亮就有宫女洒扫,尤其是荒废已久的慈宁宫,如今焕然一新。 “娘娘,现在慈宁宫内种满了花草,皇上还派内务府送去了上好的字画瓷器装饰!” 闻言,楚婳微微颔首也不在意,继续躺在榻上小憩。 见状,宫叁有些着急,“娘娘您怎么无动于衷呀?皇上如此在意太后可太后又与瑶华宫那位沾亲带故的,而且不知道纯贵妃在捣鼓些什么,这几日找了许多舞女入宫来。” 看来沈媛柔早就知道太后要回宫了。 楚婳托着腮,神色淡然,眸中闪烁着微光。 她倒要去看看这沈媛柔要搞什么鬼! 临近傍晚,楚婳才化作狐狸趁着夜色前往瑶华宫,一路奔跑,还未到目的地,她便忽然闻到了一股血腥的香味,这种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不就是她心心念念怨气的味道吗! 真香! 楚婳舔了舔嘴唇,心中一番纠结,还是决定先寻着气味找那怨气的来源。 她寻到了一处偏僻的房间,这里散发着排泄物的臭味。 是净房。 奇怪,她整日都在宫中,都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怨气这么浓郁了。 闻这味儿,怨气是从房屋内散发出来的,楚婳脚步轻悄地走近那净房,还没等她进去,那扇门倒是自己“嘭”的一声开了。 里面跌跌撞撞地爬出来一个太监,他脸色苍白,眼珠子死死地瞪着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救....救命!死人了!死人了啊!” “哪呢?你别开玩笑里面怎么会死人呢?” “里面不是只有一个老太监当差吗?莫非那吴公公人没了?” 有几个宫女好心把他扶起,忍不住问。 闻言,那太监这才缓过神来,“不,是...除了吴公公还有一个人,不,那个好像不是人了!” 太监的语气忽然拔高,他撒开腿逃也似的跑了,留下其他宫女太监面面相觑,既害怕又好奇。 正当那些宫女太监们一个推搡一个不敢进门的时候。 化身白狐的楚婳已经偷偷溜进去了,房间内摆了很多木桶和木盆,里面还有排泄物。 楚婳知道这叫做“官房”是主子如厕用的。 有一个老太监倒在了地上,手里还拿着刷子,像是在刷恭桶时突然猝死了,这个太监脸上皱巴巴的,相貌丑陋老态龙钟。 可是,楚婳没有从这具尸体上感受到浓烈的怨气。 不是这个人。 她记得刚刚那个被吓跑的太监说,这净房内有两具尸体,那另一具在哪里? 偏偏这个净房内怨气浓烈,她没办法靠着怨气找人.... 正当楚婳转过身, 一对空洞怨毒的瞳孔就出现在眼前。 吓得她立马炸了毛,身子弓起随时准备逃跑。 这..这是人?怪不得她刚刚没有发现! 把她这个妖都给吓到了! 但是一想到要吸食怨气,楚婳便没那么害怕了,她冷静下来,看着眼前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女尸。 刚刚她没发现尸体是因为这女尸被塞进了恭桶里,只露出了一颗披头散发的头颅。 到底是怎么塞进去的,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这恭桶也就比变成狐狸的她高不了多少!除非这具女尸的手脚都被砍断.... 楚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冷汗都快把毛浸透了。 更诡异的是,这女子的口腔中插着根东西,看模样像是一朵铁铸的梅花,但也正因为这朵栩栩如生的梅花,女尸的下半张脸已经全非,像是被烫灼过一般,溃烂流脓,留下了骇人的疤口。 难道这朵铁梅花是烧红烧烫后直接塞到女子的嘴里的,那不就是烙刑吗? 这么残忍! 楚婳瞪大了狐狸眼睛,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而这女子又是谁? 正想着,殿外就骚乱起来,那些宫女太监终于鼓起勇气走入这净房。 见状,楚婳躲在角落,静静地看着这些人。 同她一样,这些宫女太监起初只发现了老太监的尸体,疑惑之中就转头看见了恭桶中的女尸。 一个二个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惊慌之下,一个宫女还把塞着女尸的恭桶撞倒了。 女尸从恭桶内摔出,在地上滚了几下,正好停在楚婳藏身的地方,那双漆黑的瞳孔就这么死死地瞪着她。 “.........” 就很倒霉,楚婳叹了口气,视线下移,这一眼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由于长时间挤在恭桶里,女子身体已经瘦成了皮包骨,畸形而又扭曲,她果然没有四肢。 肋骨根根分明,上面还沾染着粪便和尿水,而女尸的下体内同样插着一朵铁梅花。 楚婳不敢细想, 心中也顿时明白为什么女子怨气那么浓烈了。 那些吓得屁滚尿流的宫女太监们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瞬间捂着脑袋惊声尖叫,手脚发软面条似的挂在止不住发颤的身体上。 过了很久一个年纪稍大的宫女才颤声道,“这..你们说这是不是梅妃娘娘啊...” “怎么可能梅妃娘娘那可是先皇最爱的妃嫔,是天上仙子般的人儿啊!尤其擅长舞,怎么可能....”说话的太监摇摇头,实在没办法把地上丑陋恐怖的女尸和梅妃娘娘联系在一起。 可这个猜测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们心照不宣地想到了一些传言。 “不是说梅妃娘娘在先帝死之前就失踪了么?而且之前有流言说是太后效仿吕后将梅妃削成了人彘!只是更甚,砍去了四肢而并非只砍手掌和脚掌,不光如此还用烙刑....” 宫女们下意识看向女尸嘴里含着的铁梅花,这不正是最能证明女尸身份的东西么? 想着宫女太监们更害怕了,一个二个都逃也似的跑出净房,留下楚婳这一只狐狸在房间内与女尸面对面。 ”你听够了么,可以帮我报仇了” 阴森的声音从楚婳身后响起,寒气渗入她的皮毛里,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楚婳赶忙转过身去,眼前飘着一缕魂魄,让人意外的是女尸的怨魂并不恐怖。 相反,容貌惊人! 第73章 惨死的妃子 梅妃的魂魄身着一袭白裙,清丽脱尘皎洁如天上的明月又如雪地里的白梅,若不是知道这梅妃是女鬼她定以为这是仙子。 楚婳有些看痴了,忽然发现沈媛柔和这梅妃其实有些相似,只不过沈媛柔是低配版。 巧合吗? “你是狐妖?怎么和这冷宫皇后搞在一起的?” 梅妃蹙蹙黛眉,她能透过楚婳的本体看到原主的魂魄。 还没等楚婳回答,那梅妃就打断了她的话,“好了,这不重要,从我看到你时就知道你能帮厉鬼报仇,她也是和你做了交易的吧。” 楚婳点点头,心想这梅妃还真是个爽快人,果然话落梅妃就钻入了她的眉心,这意味着契约达成,她要帮助梅妃报仇。 这么快吗?不考虑一下。 “你会魂飞魄散” “无所谓了” 梅妃叹了口气,化为厉鬼就永世不得超生了,而他也早已经投胎了吧。 这个“他”指的应该是先皇,楚婳在心中猜测,先皇和梅妃的感情是极好的,但也因此招来了太后的嫉恨。 楚婳下意识望着地上变得丑陋不堪的梅妃,心中一阵唏嘘,先皇定没想到自己深爱的女人受尽迫害,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而这是太后的手笔,也是罪证! 这个太后真是个狠角色,恐怕不好对付! “您能不能别挤我了” 委屈巴巴的声音拉回了楚婳的思绪,她这才发现许久不做声的原主忽然说话了,听这话,两人是在吵架? 果然,梅妃也有些不爽,“大家都是厉鬼,你只不过是比我先来而已,怎么占着那么大块地,算起来你还是我的后辈应该让让我!” “凭什么,我都死了还怕你!” “巧了我也不怕,识相点就挪挪位置!” 两只孤魂野鬼吵得楚婳脑袋都疼了,“先谈正事,你想找谁报仇?太后?” “当然,除了她还能有谁,我要那个老女人死得比我还凄惨!想看到那她痛哭流涕颜面丧失的模样!” 楚婳微微颔首,有种欠了一屁股债的感觉,压力山大。 “你做得到吗?” 梅妃表示怀疑。 这一下戳到了楚婳的心窝里,她摸了摸粉嫩的鼻子,有些心虚,“咳,当然做得到,就是会慢些,我修为不高,怕沾了滥杀凡人的因果触怒天罚,所以....” 楚婳的话没说全,但梅妃也懂了,她不悦地轻哼一声。 “我忽然后悔了!”梅妃戳了戳身旁的原主,“你呢,你的仇报没?” “没有,但欺负我的人已经遭到了报应,总之我目前还是很满意的。” 闻言,梅妃不再说什么。 楚婳倒是挺感激原主帮她说话,不然就有点尴尬了,她适时转移话题,”对了,这老太监你认识吗,还有你是怎么死的?“ ”他啊....” 梅妃嫌恶地皱起来眉,双目涌出恨意,“太后那贱人把我送给了这太监糟蹋,还斩断我的四肢将我塞进恭桶!这一年来,我过的是猪狗不如的日子,只能在这恭桶内活动,我想死,可没办法,这老太监是监视我的,平日也只会喂我一些泔水,前几日这老太监忽然暴毙身亡了,我也被活活饿死! ”原来如此“ 楚婳摇摇头,梅妃在讲述这些的时候很平静,可越是平静越是让人感到心惊。 ”对了,可否先帮我报个小仇....” 楚婳自然没有拒绝。 一炷香过后...... 楚婳出了净房。 可是人们不知道的是,原本躺在地上的老太监已经被楚婳塞进了恭桶内,正如之前的梅妃那样.... 现在楚婳打算去瑶华宫一探究竟,看看这沈媛柔要搞什么幺蛾子! 还未到她便听到了悠扬的舞曲,没有犹豫,楚婳当即跃上房顶,拨开屋檐往瑶华宫殿内看去。 只见沈媛柔正在殿中央跟着舞女学舞,看这专注程度,想来是很重视了。 只是她还真不知道这沈媛柔跳的是什么舞,只是觉得跳得还挺好看的。 “这也叫跳得好看?” 梅妃不悦道,斜睨了楚婳一眼,满脸嫌弃像是在质疑她的审美。 “还...好吧” 楚婳挠挠脑袋,她是青丘山上的狐妖自然不懂凡人这些舞蹈。 不过这确实是个问题,若是不懂,又怎么反击沈媛柔呢? 楚婳摩挲着下巴,她可不认为沈媛柔舞蹈只是为了在接风宴上讨好太后。 以这沈媛柔的性格定会趁机搞事情! “此舞名为宫阙,是先皇为我所作!” 说着梅妃就傲气地抬高了下巴,“这个小妮子跳的是什么,真是一塌糊涂,亵渎了这舞,若是我还在世定会扇她几个巴掌!” 这话让原主深深赞同,两只鬼在楚婳体内竟然没再吵架。 “我猜到这沈媛柔要干什么了,也有一个对策,只是我不会舞,这个法子怕是行不通。” “这舞有何难!不是有手有脚就会?” 呵呵.... 楚婳无力吐槽,心道还是回宫再想想办法吧。 她灵巧地跃下房顶,回凤鸾宫的第一件事就是盘腿坐在榻上修炼,源源不断的怨气从梅妃魂魄上涌入她的体内。 楚婳享受地仰起脖子,忽然她的视野里出现了一抹白色的光团,这光团如星星般点亮了那些浓黑色的怨气。 这是什么? 楚婳正疑惑,那光团就已经没入体内,与其合二为一,她的脑海里也闪过一道道白光,像是记忆碎片。 每一个碎片都是梅妃的舞姿。 莫名的楚婳竟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想要起身跳舞的冲动,甚至她觉得自己的脚都有些不受控制了。 这是怎么回事? 第74章 太后的刁难 楚婳发懵地站起身,竟然真就跳起舞来,还和沈媛柔在瑶华宫跳得一样,难道她吸食了梅妃的怨气也就继承了对方的舞技。 “不用怀疑,就是这样。” 梅妃哼起曲调享受地舞蹈起来,“你可是赚了,还不谢谢我?” “谢了” 楚婳眯了眯凤眸,心中同样满足,这样她就可以好好反击那沈媛柔了,不过她还是疑惑,怎么她没有从原主身上得到技能呢,也没从那名叫朱珠的女子身上得到这些本领。 可能是因为梅妃擅舞到了精通的地步,二是舞蹈是她的执念和热爱所以哪怕化为厉鬼都还没有忘记。 这倒是给了她惊喜,以后她兴许能从别的怨魂身上得到有用的本事..... 楚婳点点头,阖上双眸继续炼化怨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楚婳的额头已经凝出了几滴汗珠。 快了! 随着一声低吟,楚婳的身后化出了三条纯白如新的狐尾,与之前不同的是这第三道狐尾隐隐泛着红色的光。 这意味着她的修为有了质的突破,比如在这之前她修护身上的伤口需要耗费大量的妖力,如今不同了,她的伤口可以自己愈合,甚至她还可以治疗别人的伤。 很有用! 楚婳轻垂凤眸,却忽然想到顾云城身上的伤,她摇摇头把这些画面抛出脑海,还是集中精力想想如何对付那心狠手辣的太后吧..... 翌日晌午, 太后的马车才浩浩荡荡地驶入皇宫。 慕容皓早就领着文武百官和妃嫔等候在了殿外。 马车停下,慕容皓便主动上前,掀开车帘把太后扶了出来。 如今的太后已经年过半百,云鬓藏着几缕白发,可那双眸子还是锐利逼人得很,只一眼就让文武百官低下头,她穿得并不算华贵,却依旧掩盖不了骨子里的傲气和威严。 她抬高下巴,睨了眼人群中的楚婳,语气带着讥讽和挑剔,“皇后是不认得哀家这个太后吗?” 呵,这是怪她没有上前迎接。 楚婳勾起唇角,慢步走到太后面前,佯装伸手扶对方。 果然,太后并不领情哼笑一声,便略过她朝前走。 这场面文武百官都看在眼里,他们面面相觑,眼里都是幸灾乐祸,看来太后并不承认这个皇后! 楚婳也不恼,仿佛感受不到那些视线,安静地跟在后面。 见状,那太后嗤笑一声,内心更是看不起楚婳。 果然还是从前那个懦弱的蠢货,今日见到这皇后她还愣了一下,和从前相比这楚家皇后变化很大,如今看来不过是纸糊的罢了,不成气候,根本比不上柔儿! 想着,太后便亲昵地拉起沈媛柔的手,两人有说有笑,进了大殿。 一入座,太后就收敛起了笑容,脸冷了下来。 “母后您怎么了?可有什么不满意。” 慕容皓的声音带上了几分紧张。 太后看了他一眼,哼笑道,“皇上可真是好记性,菜肴都开始上了,是不打算了等瑞王了?” “怎么会,儿臣怎么会忘记皇弟呢?” 慕容皓眸光微闪,脸上却还堆着笑,“母后放心,皇弟腿有伤,我这做皇帝的哥哥怎么也会给他安排最好的。” “皇帝”两字慕容皓咬得很重。 听到这话,太后的拳头下意识地捏紧。 大殿也瞬间安静下来,暗流涌动,不少大臣已经低头擦了擦头上的汗。 就在这时,一道车轮滚动的声音拉回了太后的思绪,她转头看向殿门,眼里满是笑意,“瑞儿,你来了,到母后这儿来。” “母后,儿臣又不是小孩子了。”男子的声音很好听如珠玉滚落玉盘,清脆悦耳。 模样也是极好的,面如冠玉气度非凡,只是让人遗憾的是,男子是坐在木轮椅上的。 这便是那瘸了腿的瑞王了? 楚婳眉梢微扬,心道有趣,这太后不知道为何对两个儿子的态度差距如此大,其中定有缘由。 “皇弟的腿可好些了?朕这里有最好的太医,可为皇弟诊治一番。” “不劳皇兄费心了,臣弟已经找到了神医。”那瑞王笑道,可那笑意不达眼底,瞳孔还是暗沉一片。 慕容皓也笑了,“那便恭喜皇弟了。” 话落,那瑞王就遣散了左右伺候的宫女,自己转动轮椅,朝席位驶去。 可忽然,那轮子打滑了,瑞王竟然直接从轮椅上摔了下来,侧翻的轮椅砸在了他的身上。 瑞王趴在地上,如丧家之犬一般,头冠掉落,他精心维持的从容还是崩裂了,但只是一瞬。 “瑞儿!” 太后惊呼一声,竟然不顾身份冲下殿中央把人扶起,瑞王依旧带着矜贵的笑意,“皇兄宫中的地擦得也太干净了些。” “朕倒是认为是皇弟的轮椅不太好,改明儿朕派内务府给你做一个。”慕容皓唇角毫不掩饰地勾起了胜利者的笑容。 “臣弟谢过皇兄了。” 瑞王笑道,拱手行了个谢礼。 这倒是让楚婳对这瑞王起了些好奇心思,这么能忍,不简单...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瑞王温和地回给了她一个笑容。 “哀家如今刚回宫,倒是头一次见皇后,皇后怎么这般没规矩?竟然忘了给哀家敬茶!” 太后的目光轻蔑地射了过来,“难道要哀家先给你敬茶吗?” “不敢” 楚婳答得从容。 “那就好” 太后冷哼一声,用眼神示意身旁的下人。 紧接着,一个嬷嬷端着放了茶盏的托盘走到楚婳面前,“娘娘请吧” 楚婳扫了眼茶盏,又抬头看了眼龙椅上的慕容皓。 男人像是在隐忍着什么,目光也带着浓烈的威胁意味。 楚婳当下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太后这是想一石二鸟,既刁难了她这皇后,又借她此让皇上颜面大失。 如果她没猜错这杯茶是滚烫的。 “你还等什么?要哀家亲自放到你的手上吗?” 太后不满道,心中愈发地看不起楚婳了,沉闷木讷,这样的人柔儿竟然斗不过?若是她年轻的时候,一根手指就能捏死这皇后。 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楚婳忽然抬眸看了太后一眼,眸中的挑衅一闪而过。 她用双手端起茶盏,一步步走向太后,然后规规矩矩福了福身子。 见状,太后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给她一个眼神,只是从鼻孔里哼出不满的声音。 众人都明白,这是太后给的下马威啊,太后不说话,这皇后就得一直端着茶盏,若是受不了烫茶洒了,免不了就是一顿奚落和责罚。 皇上如此重视太后,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皇后今日注定要..... 不少朝臣摇了摇头,看向楚婳的视线或怜悯或幸灾乐祸。 第75章 谁刁难谁啊? 只有顾云城一直盯着楚婳端着茶盏的手看,那葱白纤细的手指尖已经泛红,下意识的他的心也跟着紧了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太后甚至跟瑞王唠起了家常,似乎完全忘了楚婳。 只是余光一直落在茶杯上,就等着它打翻,弄洒的那一刻。 众人也是如此,眼睛都盯酸了,尤其是太后,已经开始烦躁,心中也不由得怀疑这茶水是不是滚烫的了,这不受宠的皇后还真是够能忍的,偏偏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卑不亢,端庄得挑不出错来。 更重要的是端茶的手晃都没晃一下,这还是从前那个看见她就躲的皇后吗? 太后不由得有些气闷,这下尴尬的就成了她,不少大臣已经把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透露出几分看好戏的模样。 这是跟她对上了! 她倒是要看看是她耗得起!还是这皇后耗得起! 但这一等,一刻钟过去了 ..... 眼瞧着都快半个时辰了! 太后再也坐不住了,就连那些大臣都等得不耐烦了,这好端端的接风宴,还没开始呢,就先耽误上了半个时辰,这要急死人了。 不少人埋怨起太后,这老妖婆不就是想借着皇后出丑来折皇上的颜面吗,这是还没认清现状啊,瑞王残疾,这辈子都不可能登基了,没人能接受一个残疾皇帝。 都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太后如此偏心,到现在还和皇上作对,倒是这皇后今日让他们大开眼界了。 慕容皓同样心中暗爽,对楚婳的表现很满意,若是这杯茶水洒了,他定然会被母后嘲讽,届时丢了脸面的他自然不会让这女人好过,“母后,这茶水再不喝就凉了。” 闻言,太后咬了咬牙有些难堪,但看着瑞王残疾的腿,她心中又汹涌起了不甘心的怒火。 她给身旁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下一秒,那嬷嬷就走到楚婳身后,在宫女的遮挡下猛地推了一把。 呵, 楚婳哪会让对方得逞,她一个妖还怕这些?想着她便动了动手指,凡人看不见的猩红光亮瞬间缠绕上那嬷嬷的脚。 下一秒, 那嬷嬷脚下踉跄,推搡楚婳不成,竟然还当着众人的面摔了个狗吃屎。 而楚婳依旧端着茶盏,一滴茶水都没有洒出来,反倒是那嬷嬷,手忙脚乱地想要爬起来,可越慌越出错,刚爬起来竟然又摔了下去。 这次是脸朝地,牙齿都磕掉了。 这已经不是殿前失仪了,这是丢足了太后的脸面! 肉眼可见的太后的脸色比锅底还黑,这可是她的贴身嬷嬷啊!在宫中几十年都没有出过错,一直都是她的心腹,今日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了她的脸! 叫她几十年来积攒的威信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太后气得手脚发抖,抬头正好对上了楚婳那微微勾起的唇角。 这个小贱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之前真是小瞧这个皇后了! 不过又如何,她是太后!就连皇上都要看她的脸色,这区区的皇后竟然敢挑衅她!她迟早要叫皇上废了她这皇后之位! 想到这儿,太后心里稍微舒服了些,跟她斗?也配? “来人,把这个殿前失仪的奴婢拉出去杖毙!” “娘娘...娘娘老奴伺候了您三十年啊.....”地上的嬷嬷不可置信地望着太后,年过半百的人竟然流出了眼泪。 太后只是漠然地扫了她一眼,就挥手示意侍卫把人拉下去了。 这一幕,看得文武百官心惊肉跳,这太后也太狠心了吧,这么多年的奴婢,说杀就杀了。 不少人默默擦了擦冷汗,是了!太后就是太后,是云国最尊贵的女人! 这个皇后也是个蠢货,为了讨好皇上得罪太后实在是不划算了! 不少人看着向楚婳的脸上露出了鄙夷,就连慕容皓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母后这般是为了敲打他。 周围的声音让太后很是自得,她抬高下巴,纡尊降贵似的,才伸手端起茶盏。 “太后小心烫啊” 烫什么?这个皇后莫不是个傻子,那么久了茶水早凉了怎么会烫?太后不以为然,端着茶杯,抿了一大口茶,她是真有些渴了。 滚烫的茶水立马就灼伤了口腔,太后口中的茶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手中的茶盏也端不稳了。手指像是要烫一层皮下来,针扎般的痛。 “啊!” 太后尖叫出声,口中的茶水尽数喷了出去,就连茶杯也从手上丢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 楚婳抬手抓住了那半空中的茶杯,滚烫的茶水立马顺着她的手淋下来,剩下的自然也悉数烫在太后的腿上。 忽然一双手掌挡在了太后的膝盖上。 由茶水淋烫双手自然变得红肿,那人只是闷哼一声。 “瑞儿!” 太后惊呼,连自己的腿被烫伤都顾不上,心疼地拉起瑞王的烫红的手看。 “母后儿臣没事。” 瑞王笑道,转头看向楚婳,眸色晦暗不明带着些阴鹜。 这个皇后... 明明母后已经把茶杯丢出去了,茶水也溅不到母后腿上,而她看起来是接住茶盏,护着母后,实际上这么一挡,茶水全淋了上来。 “皇后真是护母后心切啊” 瑞王明明是笑着,可那笑里满是警告。 可楚婳并不怕,勾唇一笑松了手,那茶盏不偏不倚落在瑞王脚边,摔了个粉碎。 看得太后心惊肉跳, 这个小贱人定是故意的! “皇后想干嘛!竟敢谋害哀家和瑞儿!”太后当即破口大骂,可看到楚婳那烫红起皮的手,她后半截话就跟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了,心中破天荒的漫上一丝恐惧! 这个贱人竟然宁可让自己的手也烫伤也要报复她!这么狠!是她看走眼了,这个皇后并不是懦弱木讷的,相反她很可怕!柔儿怎么斗得过! 太后捏紧了气得发抖的手指,还想要说什么正好就对上了楚婳那意味不明的笑容。 “皇上,你的皇后可真是好啊!”太后的声音沉了下来,那个“好”字眼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慕容皓也走下殿,关心起太后的烫伤,只是那关切中带着几分冷意,“母后说的是,皇后她怕茶盏弄伤您,还伸手为您挡了一下,就连喝茶前都还提醒了母后呢。” 话落,慕容皓就牵起了楚婳那被烫得通红的手,“委屈你了” 明明是宽慰的话,楚婳却听出了几分审视和冷意。 太后能看出来的,慕容皓怎么看不出来。 可楚婳一点也不怕,反而回给了慕容皓一个张扬的笑颜,“不委屈” 这笑跌进了慕容皓心头,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他气这女人为了报复母后,让本该泼在地上的茶水淋到了母后身上,这让他一度想掐死这个女人,可是看到母后和瑞王颜面大失,他心中又很畅快。 而这些情绪都是这女人带来的!毫无疑问他的皇后给了他惊喜。 更何况,皇后为了太后不被烫伤伸手挡了茶杯这是众人都看到的,万般抵赖不得。 太后同样深知如此,颇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五脏六腑都被茶水烫灼似的难受。 她何时这么狼狈过!何时被人这样算计过,到底是谁刁难谁啊! 第76章 沈媛柔又搞事情 太后捏紧了拳头,明显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那些大臣口上没说定是在心里笑话她! 这样一想,太后险些背过气来,但是又不得不强撑着笑意,她只好当着众人的面夸楚婳,不然就是她不知好歹,心肠冷漠。 毕竟在众人看来,这小贱人是为了救她才被烫伤的,可每夸一句,太后的心就气闷一分,寿命就要少一年! 没事,柔儿早有准备定能让这皇后颜面扫地! 想到这儿,太后心头才畅快了些。 宴会继续进行,众人不约而同忘记了刚刚的事情,都把酒言欢,不少人向太后敬酒,拍马屁说了不少好话,逗得太后笑逐颜开。 这接风宴总算有了些温情在里面。 见时机差不多,沈媛柔清了清嗓子,提议道:“这宴会总觉得无趣了些,太后刚回宫,还不熟悉我们这些嫔妃,不如我们就表演才艺,就当是为太后接风洗尘奉上礼物了,姐姐妹妹们觉得如何啊?” 说完,沈媛柔就环视了一下四周,目光最后落在楚婳身上,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呵呵这贱蹄子怕是万万想不到,她早就知道太后要回宫,并且这几日可是好好准备了才艺,待会她定能在众人面前大出风头! 至于楚婳和万月儿不过是她陪衬的玩意儿! 她也要借此机会,告诉那楚莹莹什么叫做“东施效颦” 沈媛柔越想心里越美。 但万月儿当即就不乐意了,表演才艺!这么多人!她们又没准备,这不是成心让她们出丑衬托这该死的沈媛柔吗? “妹妹你说得真好,可我们没准备,若是表现不好可不就扫了太后的兴吗?” “呀,岚贵妃姐姐你在担心什么呀,妹妹也没准备,大家都一样。”沈媛柔又转头看向太后,“太后您觉得怎样?” “无妨,哀家也想看看,这样才热闹。”太后掩着嘴笑了,看起来慈眉善目,仿佛之前那刻薄的人不是她。 “既然太后都发话了,你们就照做吧,放心,若是表现不好太后定也舍不得责骂你们。”慕容皓开口宣布,目光却在楚婳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看她干什么?真觉得她会出丑?楚婳挑挑眉,轻笑了几声。 见她笑了,慕容皓心中竟然轻松了些。 可这番话无异于把太后架在了高处,一时间大殿中的气氛又凝固了几分。 太后怎么肯放弃这打压楚婳的机会,脸色立马冷了下来,“你们身为宫妃自然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若无德无才怎堪伺候皇帝,就凭美色?想来皇上也不是沉迷美色的人!你们这些妃嫔也不是祸国殃民的主吧!” 此话一出, 除去楚婳外的所有妃嫔都激起了一身冷汗,若是她们表现不好就成了以色侍人!这样的名声砸下来,就连皇上都保不住她们,而皇上也成了太后口中的昏君啊! 就连沈媛柔都有些没信心了,不过一想到别人是即兴发挥她是早有准备,她便一点都不怕了,更何况,太后是她姑姑! 有这层关系在,这后宫还不是她说的算!楚婳啊楚婳!你就等着出洋相吧! 沈媛柔美滋滋地想着,然后又将矛头指向了楚婳,“皇后姐姐,你身为皇后,身份最尊贵,应当你先,妹妹是知礼数的可不敢再姐姐前头献上才艺。”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按位分来说,确实是楚婳先。 “那皇后就别磨蹭了,让哀家开开眼吧!” 太后说着就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悠闲得很,这皇后不管表演什么都不会让她满意,若是不好那就奚落讥讽,若是还行就变得法的挑刺,总之她要这皇后悔不当初,跪下来求她! 这就是得罪她的下场! “太后,臣妾身子不适,恐怕不能够为您表演助兴了。” “什么?” 太后的声音都有些变了,刚喝的茶水险些把她呛到,这个该死的小贱人,竟然敢直接不表演!以为这样就能逃得了吗?简直做梦! 不光是太后,其他大臣也惊呆了 这皇后想什么呢,想用这法子逃过献艺,这办法是最蠢笨的!太后不就找到话说了吗?唉,罪臣之女就是这样,上不得台面。 “皇帝,你就是这样选的皇后吗?” 太后猛拍桌子,“她这样不把哀家放在眼里,皇帝你都不管吗?” “儿臣不敢” 慕容皓眉头烦躁地拧着,这个楚婳搞什么,竟然想打退堂鼓,这样更丢他的脸不知道吗? 想着慕容皓语气就带上几分质问,“皇后你到底身体哪里不舒服?” “臣妾的手被烫伤了。” 话落,楚婳就扬了扬那只被烫伤的手,原本白皙修长的手指现在已经包上了绷带。 可慕容皓的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难看了,这个该死的女人,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那些大臣也忍不住哄笑起来,“皇后娘娘不就是伤了一只手吗,竟然柔弱至此,不能抚琴还不能跳舞吗,又不是伤的腿!” “哀家看皇后是伤着脑子了!” 太后讥讽着,嘴角已经勾起了胜利者的笑容,刚刚积压在心中的怒气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趁着这个时机,沈媛柔又添了把火,“听闻皇后姐姐擅舞,手伤了而已,姐姐不会连舞都不会跳了吧?” “对啊,皇后娘娘就舞一曲吧,让臣们也饱饱眼福,哈哈” “不行,本宫手疼使不上劲儿”楚婳轻飘飘地道。 众大臣:“.....” 太后和沈媛柔:“....” 他们实在是没想到楚婳这么不要脸皮!这话也说得出口,偏偏他们还不能怎么着,颇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于是他们只得用更讥讽刺耳的话来讽刺楚婳。 楚婳也不在意,只是她始终感受到一抹灼热的视线落在她缠满绑带的手,她顺着看了过去。 是顾云城。 第77章 献艺风波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顾云城立马扭过头不再看,冷冷地绷着脸。 楚婳勾唇一笑,眸光微闪。 见楚婳的注意力没有在自己身上,慕容皓不禁有些气闷,但看到楚婳的手,气就散了些,他打了个圆场,“母后,皇后毕竟受了伤,且这伤也是为母后所受,念在她一片孝心....”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太后就是满肚子的气,刚刚茶水的事情,还没和这小贱人算呢!她怎么肯轻易放过! “皇帝你不用总提醒哀家,更何况瑞儿不也受了烫伤吗?又不是她一个,就这么娇气?别忘了这皇后之位不是谁都可以坐的,你说是吗?”太后那威压的目光如锐利的针射来过来,直直地扎在楚婳身上。 “当然” 楚婳点点头,故作很赞同的样子,“母后说得对” 对!对你个大头鬼! 太后的面容有些扭曲,这小贱人是真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还是故意的?不!定是故意的! 以为装糊涂就能揭过去了?做梦! “你觉得你算是个好皇后吗?” “嗯,怎么不算呢?”楚婳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差点把太后气得失态,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恨不得把茶盏砸到那小贱人脸上! “你自己说说算不算!罪臣之女!可堪为后,无才无德哀家真是对你太失望了。” 太后也不掩饰了,直接点明了自己的态度,这番话定能让楚婳颜面扫地,甚至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果然,那些以沈丞相马首是瞻的大臣纷纷附和。 “是啊!楚家贪污,这皇后说不准也得了不少好处!” “真不知道皇上看上了这皇后哪一点,竟然都不敢表演才艺,用这样蹩脚的理由敷衍,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皇后的宝座?” “可不是,早就听说,这皇后尚在闺阁之中的时候,就无才无德,成天就缠着陛下,别的女娘个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是连一样拿得出手的都没有!” “还是沈相养了个好女儿啊,纯贵妃娘娘当时可是云国第一美人,同时又是第一才女,这楚氏皇后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换作是老夫都不好意思在这位置上坐下去了!” 闻言,不少官员赞同地点点头,一时间沈丞相更是得意风光的不得了。 唯有顾云城始终一言不发,他轻笑着摇摇头,这些人都被这皇后骗了,只有他知道这个女人有多深不可测。 莫名的,他心中泛起了异样的情绪,连顾云城自己都没发觉他的唇角没绷得那么紧了,身上的冷戾也融了几分。 “好了,都安静,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慕容皓脸色铁青,觉得面子都被楚婳败光了,往日好不容易升起的好感也荡然无存,这女人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若不是现在他还想用凤位制衡沈万两家,她早就处置了这女人... 想是这样想,慕容皓还是下意识看了眼楚婳烫伤的手,“行了,柔儿就你先表演吧。” “回皇上,柔儿需要挑选合适的舞衣,不如就让别的姐妹先吧!” 沈媛柔故作烦恼,语气也娇滴滴的,让慕容皓不忍心拒绝。 “好,那便莹常在先来吧!” “臣妾第一个啊...” 楚莹莹的声音都在发颤,她整个人都脑袋发懵。 怎么办?当着那么多王公大臣的面表演已经够让她紧张了!关键是她一点都没准备啊,定是表演不好的啊! 这个该死的沈媛柔,仗着自己准备了就来坑害她们,可她也不能戳破这一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呀,莹莹妹妹要表演什么,不会又是跳舞吧?”沈莹莹笑眯眯地道:“那就赶巧了,咱们一样。” “一样”两个字被沈媛柔咬得很重,带着浓烈的威胁意味。 楚莹莹彻底白了脸,自己若是献舞定会被沈媛柔这贱人比下去!偏偏这几日她都是靠着模仿沈媛柔才得来宠,若是皇上发觉这贱人比她好,那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宠爱立马就会消失了。 没办法,楚莹莹只好表演自己许久未练的古筝,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的原因,她连着弹错了好几个音,到最后手都在不听使唤地发抖。 偏偏越是出错她越弹不好,周围的讥笑声吵得她耳朵嗡嗡作响,都快听不见自己弹的是什么了。 楚莹莹惶恐地偷看了一眼龙椅之上的人。 可慕容皓的表情阴沉骇人,吓得她一哆嗦,竟把琴弦都给崩断了。 尖锐的声音彻底毁了这本就一塌糊涂的演奏。 楚莹莹眼泪立马流了下来,脸一阵白一阵红。 “这什么啊?本官府上的乐妓都比这弹得好听!” “真是脏了老夫的耳朵!这样的人怎么进宫当的妃子?” “你忘了,这不就是在寿宴上勾引皇上的楚莹莹吗?” “哟,原来又是楚家的女儿,姐妹两个一个弹得像坨屎,一个直接不敢表演,啧啧...” “依我看,都比那皇后好多了!”说到这儿,那些官员又把矛头指向了楚婳,言语间都是不屑与讥讽。 “这样的人还好意思霸占着后位?若非皇上仁善....” 这些声音深得太后的心,她也忍不住高声道:“皇帝,这就是你的妃嫔?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宫!” 说这话时,太后的目光却是落在楚婳身上的,带着浓浓的鄙夷意味。 闻言,慕容皓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手上青筋鼓起,这对姐妹真是贱!他就不该宠幸她们!“行了,你快滚下去,省得丢人现眼!扫了太后的兴,可母后你不是说不在意她们表现得好坏吗?” “呵,那也不能跌了皇家的颜面!皇帝,你的眼光怎能如此差?” 话落,许久不开口的瑞王也笑着道:“皇兄,臣弟从南方带回了一个琵琶女,不如就献给皇兄了吧,希望皇兄莫要嫌弃。” “不用了,朕宫中不缺妃嫔。” 慕容皓脸上是笑着的,却咬紧了牙,想在他宫中塞人,做梦!当真以为他看不出来这心思? 偏偏那瑞王还是一脸笑意,转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楚莹莹和椅子上的楚婳,“是吗?皇兄真的不缺?臣弟都有些心疼皇兄了,身为皇上,怎么后宫的女子如此良莠不齐。” 说完,那瑞王还叹了口气,直摇头。 什么意思?都怪这该死的楚婳和楚莹莹!简直是废物!要不今日之后就把她们俩杀了!尤其是楚婳,千刀万剐也不为过!贱人! 慕容皓的怒火已经快把五脏六腑都烧熟了!让他丢面子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强压下怒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好看些,“那就多谢皇弟了” “不谢,这是应该的,臣弟也舍不得看到皇上如此委屈自己。” 该死的!有完没完!慕容皓抓紧了扶手,上面的金漆都快被他扣下来,“来人,把这扫兴的玩意拖下去!” “皇上..臣妾错了...臣妾只是没准备好啊!再给臣妾一次机会吧!” 楚莹莹哭成了泪人,却硬被侍卫拖走了。 “岚贵妃,你来!” 第78章 废后 万月儿心头咯噔一下,刚刚楚莹莹的下场她是看在了眼里,今日若是表现不好,那不就让父亲脸上也无光吗? 不行! 万月儿心中充盈着怨气,更是不爽沈媛柔了,都怪她! 但事到如今,也没了办法。 “皇上,臣妾需要一柄剑。” “准了” 慕容皓颔首,现在她就指望这柔儿和这万月儿给她争脸面,自然无有不应。 太监将宝剑递到了万月儿手上,万月儿当即耍起了剑舞,繁重的华服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动作,反而平添了一抹贵气。 她游刃有余,耍得虎虎生风,不愧是将门之女。 本来准备语言攻击的大臣们闭了嘴,只好拍手,万大将军则是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不一会眼泪竟然充盈了眼眶。 “好!好!” 慕容皓主动鼓掌,那剑舞耍得他心尖的怒气都散了几分,这下面子总算回来了点。 “母后您觉得如何?” 太后闷哼一声,“这有什么,舞刀弄枪,又不是在战场上,又没有寻常的舞好看,如此粗鲁成何体统。” “怎么就不成...” 万将军哪忍心让女儿受这气,但刚开口反驳就被几个要好的官员捂嘴了,这太后哪是得罪得起的。 太后扫了眼万月儿,眼里满是挑剔,“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哪有宫妃弄剑的?当然你可比咱们的皇后强多了,哀家也是没见过如此厚脸皮,丢皇家颜面的人!” 呵,还真是三句话不离她。 楚婳轻抿了口茶,不动如山,这无所谓的态度又引来了不少官员的讨伐。 “这皇后可真沉得住气!” “依我看,她就该跪下来求得太后的原谅!” 这话让太后愉悦地抬高了下巴,她换上一副笑脸,看沈媛柔眼神就像看自家小辈,“柔儿该你了” “是,太后。” 沈媛柔早就换好了一套飘然如仙的舞裳,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坠入凡间的仙子。 这舞她可是精心准备了好久!她不出风头谁出风头! 沈媛柔嘴角扬起得意的笑,享受着那些惊艳的目光。 随着琴音响起,沈媛柔翩翩起舞,舞姿曼妙,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心,有些大臣看痴了,忍不住唏嘘。 也有不少官员用色眯眯的目光流连着沈媛柔的每一寸肌肤。 慕容皓对此并不在意,依旧满意地点点头,确实,柔儿和其他嫔妃相比就是云泥之别,尤其是那女人!除了给他丢脸,还会什么?哦,还会惹他生气,光长得好看又怎么样。 还是得像柔儿这般完美才好! “母后觉得如何啊?” “自然是好的” 太后看了几眼就有些心不在焉,她最不喜看舞蹈了,因为这会让她想起梅妃那个贱人,好在这个女人已经死了! 可先帝在世独宠梅妃,甚至为其编舞,现在想起这些都还是让她恨得牙痒痒。 太后笑着,好像专注地欣赏舞蹈,实际上在心中盘算怎么借此机会把那个罪臣之女拉下凤位。 一舞毕,众大臣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哎呀,纯贵妃娘娘舞得真是太好了!沈丞相,老夫都羡慕你有个好女儿啊!” “纯贵妃娘娘不愧是咱们云国第一才女!真是让老夫们大饱眼福啊!” 这些恭迎夸赞的话,听得沈丞相得意地捋了捋胡子,舒服极了。 慕容皓同样听得龙颜大悦,刚刚丢的面子回来了,怎能让他不高兴! “来人,赏!朕要好好赏赏纯贵妃!”慕容皓大笑着,忽然想到那万月儿也算表现不错,正是拉拢万将军的时候,也不好折对方的面子,这才补了一句,“岚贵妃也赏!” 话落,沈媛柔开开心心地谢了圣恩,心中不知道有多得意,她这是狠狠压万月儿一头了,谁表现得更好不是一目了然吗? 众人同样知晓,都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不说话的万将军。 就在这时,一个大臣忽然道:“皇上,这该罚的也罚了该赏的也赏了,怎么那莹常在都受了罚,皇后娘娘这么敷衍太后的还一点事都没有啊?” 以沈相为首的大臣也纷纷添了把火,“是啊,那这莹常在多亏啊,若是以后宫宴嫔妃们都怕惩罚不献才艺可怎么办?” “这样的风气可是皇后带坏的!” 这些声音正中太后的下怀,她抬头看了眼楚婳,“皇后,你可知罪?” “臣妾何罪之有?”楚婳眯了眯凤眸。 “你闭嘴!”慕容皓打断了楚婳的话,“你还不认错?快给太后跪下磕头谢罪!” “晚了!” 太后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齐齐作响,“今日哀家就把话放这儿了!皇后德不配位,是该退位让贤了!哀家看着纯贵妃就比皇后好上千倍万倍,皇上莫不是看不出来?” 话落,不少朝臣也纷纷附和,“对!这皇后的才德根本没法和纯贵妃相比!” “比那莹常在还不如,人家还敢献上才艺,这皇后可是敢都不敢,不知道有多不堪,哈哈!” 这些话听得慕容皓额角青筋鼓起,后位他迟迟不给柔儿,主要就是为了制衡,若是给了柔儿,那万将军定然不满,到时候未必全心全意帮他抗衡那姓顾的,况且,柔儿和母后沾亲带故的,他不放心! 他好不容易夺得了皇位,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此事,日后再说!” “皇帝!你真想担上这昏庸无度的罪名吗?谁有才有德你看不见吗?” 这是威胁他,慕容皓捏紧拳头,脸上却陪着笑,心中已经盘算着如何把楚婳舍弃了。 就在这时,楚婳站起了身,毫不胆怯地看向太后,“敢问太后,臣妾怎么无才无德了?” “呵”太后气笑了,“你倒说说你哪有德哪有才?” “怎么母后这么快就忘记臣妾的手是怎么伤的,为谁伤的了,不过若还有一次机会,臣妾定还会为母后挡下那滚烫的茶水。” “你!” 太后心中又惊又气,没想到楚婳还敢提这件事,偏偏她还不能否认,毕竟是“有目共睹的” “好啊!好啊!那你倒是说说你的才在哪儿?”太后声音冷沉,视线锐利看得人心惊肉跳。 “这下哀家还看你有什么话说!” “既然如此,臣妾就忍着手伤为母后舞一曲吧!”楚婳微微垂眸,眼尾立马变得濡湿,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忍什么忍,手伤算什么....”太后的声音戛然而止,尾音也变了调,“什么?” 第79章 惊艳众人 其他大臣也停止了窃窃私语,整个大殿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当中,过后便是哄堂大笑。 “哈哈,老夫没有听错吧?” “皇后现在想献才艺了,早干嘛去了?” “不怕出丑了?算了吧,承认自己无才无德有这么难吗?非要让皇上一点面子都没有了吗。” 沈媛柔同样意外,她愣了一下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但只是一瞬,过后便被她抛到了脑后,她佯装担忧,实际上内心乐开了花。 “姐姐还是不要逞强了,柔儿也不想和姐姐争夺后位的,皇上的颜面才是最重要的呀。”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夸赞起沈媛柔来,“看看,这就是格局!同样是妃嫔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说话的官员摇了摇头,对楚婳的鄙夷丝毫不掩盖,“唯有纯贵妃当皇后才是国之幸!” “这段时间天灾人祸不断,定是这皇后德不配位导致的!” 这话把楚婳听笑了,真是墙倒众人推,什么锅都往她身上甩! 可慕容皓就不是这样想的了,他才刚登基就发生那么多的天灾,百姓流离失所,定是这女人不祥的缘故。 总之,不是他没有治理好! 慕容皓猛拍龙椅,立马厉声呵斥,“你别胡闹了!太后说的话你听着就是了,还敢顶嘴?” “皇帝,你可真是有一个好皇后啊!”太后哼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讽刺,“好,既然你想献才艺哀家也不拦你,免得你又找什么借口!” “谢母后” 楚婳浅浅一笑,那笑颜不知道晃花了多少人的眼。 看着众人的视线都停留在楚婳身上,慕容皓莫名有些不高兴,心头堵得慌,又怕这女人待会儿出丑,可心中又有隐隐的期待。 若是这女人真丢了他的面子那他就不打算保她了,任凭这女人怎么跪地恳求都没用,直接褫夺封号打入冷宫! 没一会儿, 楚婳便离殿换上了蓝紫色的舞裳,这裙子看着朴素,和沈媛柔那件完全不能比。 见状,那些大臣最后一点好奇心都没了,只剩下看楚婳出丑的心思。 更有甚者吐槽了一句:“皇后娘娘可真穷酸!” 就连慕容皓也捏紧了拳头,这个女人为什么要穿得如此素,表演还没开始就让人失了兴趣,丢脸丢定了! 大殿中响起了肆无忌惮的讥笑声,楚婳浑然不在意,吩咐了琴师几句话。 那琴师表情惶恐,“娘娘您确定?” “确定” 楚婳眯了眯凤眸,悠然地走到殿中央。 随着曲子弹奏,楚婳动了,只一个动作就让原本喧闹的大殿安静下来,琴音入耳,楚婳的身姿随音而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步一旋摇曳进了人的心底。 月光洒在飘逸的蓝紫色裙摆间,晕着如梦似幻的光。 众人屏住呼吸唯恐惊动这天上人。 甚至,有些看痴了的大臣,连酒水从杯中倾泻而出都不知道。 就连那太后也是如此,可是与旁人不同的是,她的眼里布满了恐惧,为什么这么像?为什么?不会的!梅妃那贱人已经死了!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可是太像了!那日宫宴是她一生的耻辱啊!可对于那贱人来说却是荣宠的开始!那晚,梅妃就是像这样在大殿中尽情舞蹈! 舞得君心乱了,从此只在她一个人身上! 不知不觉,太后已经咬破了唇瓣,她的瞳孔震颤着,刚刚的从容已经不复存在。 就在这时,舞曲婉转空灵,楚婳脚尖点地,整个人竟然如嫦娥奔月般悬空,正如神妃仙子驾云而来,乘月而归。 美得不似人间来客。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臣们才惊觉原来楚婳和沈媛柔跳的是同一支舞,可又那么的不同,一个只是模仿仙子,一个却真如神妃般,让人不由得心生怀疑自己是在天宫还是皇宫。 慕容皓注视着楚婳,心跳如鼓,脑袋像烟花炸开般,勾勒出绚丽的舞姿,朝思夜暮的模糊画面在这一刻慢慢重合。 为什么? 这个女人,总是能够给她惊喜! 可终究不是她..... 众人看得如痴如醉,恨不得不眨眼睛。 唯有顾云城闭上了双眸,喉结滚动着,泛着一丝苦涩,他再不敢看了,哪怕他舍不得闭眼。 强烈异样的情绪从胸膛翻涌,带着股暴虐流经全身的血液,他努力压制着,狠狠地压制着,面上依旧维持那冰冷。 最终, 顾云城还是妥协了,睁开眼深深地注视着殿中央的人儿。 高下立判..... 沈媛柔恨恨地看着殿中央美得不可方物的楚婳,怨毒和嫉妒的火焰快要涌出眼眶,她绞紧手帕连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她甚至不敢看皇上的眼神,一定被迷住了,不!甚至是爱上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抢走本该属于她的东西!该死的贱人! 可是不受控制的,沈媛柔的视线就没从楚婳的舞姿上挪开。 忽然一道尖锐的嗓音响起。 “你身为皇后竟然如此不知廉耻,跳这等勾引人的舞!” 太后再也坐不住了她是全场唯一不敢看这舞蹈的,因为她恍惚间看到的是梅妃的怨魂前来找她索命的场景啊! “你还在跳!有没有把哀家放在眼里!哀家要治你的罪!”太后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都喊哑了。 可她恐惧地发现,没有人理她,那些大臣包括她的两个好儿子在内都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吼声一般,依旧沉迷于殿中的人儿身上。 被迷住了!就和那晚一样!被梅妃那个贱人迷住一样! 太后的身子止不住发颤,求救似的望向沈媛柔,可是她的好侄女,面容已经嫉妒地扭曲。 在太后的煎熬和恐惧中,那舞结束了。 缓了好久,众人才回过神来,颇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实在是没看够啊!若是让他们再看看这舞蹈,死了都值了。 此舞只应天上有啊! “楚婳你该当何罪,竟然跳如此魅主的舞蹈!你丢尽了皇家的颜面,来人把这个贱妇拉下去杖打!” 太后直接从席位上站了起来,手指发颤,直往楚婳身上点。 “呵” 楚婳勾唇一笑,危险而又妖冶。 “你那是什么态度?你还不知罪,跳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舞!”太后咬咬牙,心想把祸国殃民的罪名钉死在这小贱人身上,可偏偏大臣们的目光都有些奇怪。 终于,楚婳开口了,“可太后,臣妾和纯贵妃妹妹跳的都是一样的舞啊!” “你说什么!” 太后不可置信的惊声尖叫,她转头看向沈媛柔,发现对方脸色相当难看,不甘而又怨恨。 见状,太后一下子沉默了,这不就意味着她刚刚的话..... 第80章 沈媛柔作死 众人面相觑,都在看太后的笑话,那些目光就像刀子扎在身上般,让太后险些有些喘不过气来,除了那晚,她何时这么丢脸过! “你敢算计哀家!” 太后气指着楚婳就是一阵骂,“你个小贱人” “母后冤枉啊,臣妾算计你什么了?” 楚婳歪着头,笑吟吟的,“母后怎会看不出臣妾与贵妃妹妹跳的是一样的舞?难道妹妹跳舞时,太后您没看?” “胡...胡说!” 太后有些心虚,气势就弱了下来。 她这一骂,把柔儿也给骂进去了!事到如今,她怎么肯承认是自己错了,她可是太后! “你们都是祸国殃民,都不该跳这种舞,身为妃嫔要知廉耻!” 话落,楚婳体内的梅妃彻底炸了,这个老巫婆在说什么?敢说这舞上不了台面,这可是先皇为我所作!她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楚婳眯了眯凤眸,先皇所作么,看太后这反应显然不知,那便有趣了..... “你们两个祸乱后宫,罪不容恕都杖责三十!”就在这时,太后又发话了。 大臣们纷纷唏嘘不已,三十杖,都是细皮嫩肉的妃嫔,不死也得去半条命,皇上能忍?这太后还是如当年那般心狠手辣,为了惩罚皇后宁可把纯贵妃都拉下水! 这不,纯贵妃脸都吓白了。 三十杖,楚婳那贱蹄子邪门可能没事!那她呢?凭什么,太后这老不死的怎么能这样对她! 沈媛柔捏紧了拳头,指甲都快嵌进掌心里,她只能自保了! “太后,臣妾冤枉啊!明明是皇后她抄袭臣妾的舞!怎么臣妾竟要被姐姐连累,臣妾真的好冤枉啊!” 楚婳抹着眼泪,哭啼起来,梨花带雨引人怜惜。 闻言,太后眼睛都亮了,她才不在乎什么抄袭不抄袭的,只要能把罪名安在这小贱人身上就行! 可慕容皓却忽然勃然大怒,“柔儿你别说了!” “皇上!” 沈媛柔不可置信地望着龙椅上的慕容皓,心中泛起无尽的酸涩和妒火,皇上这是在维护那个贱蹄子!为什么! 心中那团妒火烧灼着沈媛柔的理智,她今日势必要把楚婳那个贱人拉下水!让她受到惩罚! 沈媛柔一个箭步走到大殿中央,“太后!柔儿没有撒谎,这舞是我三日前辛辛苦苦排的!皇后定是偷看了才学的臣妾!” 话落,沈媛柔巴巴地望着太后,等着对方降下怒火,好好惩罚那贱人,可是她看到了什么?太后正瞪着她! 眼里满是嫌弃和愤怒! 怎么回事? 沈媛柔茫然地望向四周,可那些大臣的表情同样不对劲,尤其是沈父脸色铁青,好像在叫她闭嘴! 沈媛柔彻底慌了,后知后觉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完了! 但楚婳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她唇角扬起讥讽的弧度,缓缓开口,“纯贵妃可真是好算计啊,之前提议让各宫嫔妃为太后献艺的可是你,你说大家都是即兴,怎么你提前三天就准备了呢?嗯?” “我...那又如何,柔儿只是恰巧而已...” ”恰巧还是欺君!“ 楚婳眯着凤眸,语气威严冷冽。 吓得沈媛柔身子瘫软在地,欺君这么大顶帽子扣在她的头上可偏偏她是万般抵赖不得的,她好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心急之下不过脑子说出这些话!” 但皇上定是不忍心责罚她的!沈媛柔含着泪望向慕容皓。 此时的慕容皓表情相当难看,一言不发。 倒是太后先出声保人了。 “这有什么,明明是小事,皇后你应该大度,不要揪着这一点错不放!不过是后宫拈酸吃醋而已,怎能放在台面上来!倒是皇后你为何跳和纯贵妃一样的舞?明明纯贵妃比你先排。” ”对,太后要为臣妾做主啊!”沈媛柔咬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咬死了楚婳抄袭,“这是臣妾花了两个晚上所作的舞!皇后竟然偷窃了去!” 闻言楚婳好笑地摇摇头,这人要自己往坑里跳,她也没办法,“妹妹这舞,别人怎么就跳不得了?” “皇后姐姐,你怎么到现在都还在和柔儿争呀,这舞你喜欢就尽管抄了去,只求姐姐放妹妹一马,呜呜~” 沈媛柔用手帕拭着泪,看得不少官员都有些心疼,纷纷为其打抱不平! ”这个皇后,道德真是败坏!跳得好又如何,赢得一点都不光明正大!“ ”不,我倒是觉得还是纯贵妃跳得好些!“ 一个官员大言不惭道:”皇后就是卖弄风骚,美虽美却没有内涵...“ “眼睛瞎了可以喂狗!” 冷冽的声音打断了那官员的话。 那官员刚准备破口大骂,但看清说话的人后,他一下子就没声儿了,身子都在发抖。 怎么是这个鬼将军啊!他怎么会为皇后说话!该死怎么就惹到他了! “呵” 顾云城轻嗤一声,就抱着手,立在那里,用冰冷的视线扫视着刚刚那些说话的人。 见状,刚才还在抨击皇后的大臣一个二个都不敢说话了,只好低着头看鞋尖。 但也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这舞真是纯贵妃所作?本官怎么看着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看过!” “我也是!我也觉得熟悉!” 说话的都是些老官员,其中不少人是三朝元老。 可这并没有引起沈媛柔的警觉,她还在装可怜,企图引得皇上的怜惜,她不信皇上会选择保全楚婳那个贱人! 皇上定还是爱她的! 可是慕容皓的神情晦暗不明,周身笼罩着沉郁的气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末了他缓缓开口,“柔儿,朕再问你一遍,这舞真是你自己所做?” “当....当然!” 沈媛柔咬着牙承认了,事到如今她不承认还能有什么办法!其实这舞是那些舞妓教给她的,她也没问来历,只记得那舞女说过,这舞知道的人极少,会的更少,她定能凭着这舞一鸣惊人! 只要事后她把那些舞妓给杀了,这舞就成她的了!没有人知道!不会有人发现的! 沈媛柔努力安慰自己,但是冷汗已经打湿了衣裳。 “皇上你要信臣妾啊....啊!” “啪—” 第81章 沈媛柔被打 话音未落,慕容皓就走下大殿狠狠扇了沈媛柔一巴掌。 “啊!” 沈媛柔惨叫一声,径直栽倒在地,血顺着鼻孔流出来,原本清丽的小脸也变得滑稽极了。 “皇上!” 沈媛柔不可置信地捂着脸,觉得委屈极了,除此之外她的心中不可避免地笼罩恐慌的情绪,“臣妾说错了什么吗?您不能因为偏袒姐姐就...” 就连太后也帮着搭腔,“皇帝,你这就不对了,怎能颠倒黑白!” “够了!” 慕容皓的脸上爬满了怒火,他指了指楚婳,“你来告诉她们这舞到底是谁所作!” “是先皇为梅妃所作的。” 楚婳淡然应答。 一语如雷震地,晃得宫殿都抖了三抖。 不少老臣恍然大悟,一拍脑门想起来了。 对啊!怪不得他们觉得此舞熟悉,梅妃当年在宫宴上跳过啊!只是时间太长,他们一时半会没有记起。 这个纯贵妃!竟敢把先皇所作的舞曲说成是自己作的,这可是对先皇的大不敬啊! 皇上若是轻飘飘地揭过那就成了不孝! 显然沈丞相也想到了这点,立马脚下踉跄,就要瘫倒在地,这....这可是天大的罪名啊! 她怎么生了个这么不成器的女儿!简直要将他们沈家置于死地啊! 沈丞相死死地瞪着沈媛柔,若是皇上不在,他定会亲自上脚踹这个孽女! “不....不..怎可能....” 沈媛柔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脑袋嗡嗡作响,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这次完了! 怪不得皇上会打她一巴掌,一切都得到了解释! 沈媛柔嘴唇发白发干,忽然她恨恨地望向太后,眼底尽是后悔和怨毒,该死的!要是不是这个老女人,她也不会撒谎说这舞是自己所作,也就不会被逼到如今的境地! 这便是她的好姑姑么,她真是后悔死了! 太后同样不好过,她的心脏狂跳,手指甲都快将椅子上的金漆抠下来了,那日宫宴的屈辱记忆涌上心头,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那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刻啊!她好不容易才忘记.... 那日的她怎么可能还有心情看梅妃那贱人跳了什么舞!没成想竟为今日埋下了祸根! 太后捂着胸口,好在瑞王及时扶住了她,不然她定会滑落下椅子。 “母后,你有没有事?” 太后摆了摆手还没来得及从震惊和惊骇中回过神来,就正好对上了沈媛柔埋怨的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也想爬到哀家头上?” 闻言,沈媛柔颤颤巍巍地磕着头,嘴里慌忙解释,“太后!臣妾哪敢...您定是看错了。” 她又扯住慕容皓的衣角,“皇...皇上,是皇后算计柔儿的,才让柔儿说出这样的话,柔儿也只是好面子而已,臣妾错了臣妾真的错了呜呜~” 可这次慕容皓沉默得让人心惊,只用阴沉骇人的目光审视着沈媛柔。 明明什么的没说,可沈媛柔却害怕到手脚发抖,她失神地松了手,她刚刚看到了什么?她竟然从皇上的眼里看到了...失望和杀意! 不,不会是这样的,她只是谎称那舞是她作的而已,皇上那么宠她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呢,不对...不应该...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楚婳同样察觉到了不对劲,太后竟没认出这舞是先皇为梅妃所作的,有的老臣都看出来了,为何她看不出来?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辛? “那日宫宴她当然无心看我舞蹈。” 梅妃心情舒畅地欣赏着太后失态惊恐的模样,“啧啧,她定是想起了那日的事情。” “是什么?” 楚婳的好奇完全被勾了起来,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但梅妃只是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你再帮我气气那老女人,我就告诉你。” “呃....” 楚婳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有些棘手啊,现在可没人敢触皇上的霉头。 “好了,今日的事是闹剧,母后身体不好,说些胡话也是正常,至于纯贵妃....” 慕容皓捏紧了拳头,“言行失端禁足...” 闻言那沈媛柔明显松了一口气,刚刚定是她看错了,她就知道,皇上怎么可能会舍得重罚她... 禁足,又是禁足。 楚婳笑了,她很不满意这个惩罚结果。 今日她要把这件事闹大!这慕容皓她得罪定了! 想着楚婳便上前一步,“皇上...” “臣认为,纯贵妃对先皇大不敬之事不能这样揭过!” 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楚婳顺着看了过去,正好对上了顾云城那漆黑如墨的瞳孔。 是在帮她? 此话一出,慕容皓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暴怒如火山爆发般即将喷涌而出,“顾将军你说什么!” “臣说,皇上不能这样放过纯贵妃!” “你!” 慕容皓捏紧了拳头,额角青筋暴起,可偏偏有了顾云城这一个出头鸟,刚刚还不敢出声的老臣们也都站了出来! “皇上!若是纯贵妃所言是在私下,那么臣等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她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都敢颠倒黑白,对先皇和梅妃不敬,私下又是如何?如此无德的妃嫔怎可居于贵妃之位?皇上又怎能对其视而不见啊!” 闻言,那因金条之事和沈相有过节的户部尚书也站了出来,今日不报仇还要等何时! “皇上!臣这么多人都听到了看到了,您如果不处置,恐难服众啊!皇上您刚刚登基,天下人都看着呢,圣名最重要啊!不要因小失大啊皇上!” 语毕,朝中的不少大臣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请皇上三思啊!” “你...你们这是在逼皇上吗?你们这是大不敬!”沈丞相气得话都快说不完整了,这件事绝对不能闹大,否则绝对不能善了。“ 沈丞相慌了,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太后.... 第82章 降位分 偏偏太后现在自身难保并不想理睬,如今众人的矛头都指在沈媛柔身上,但其实算起来她也对先皇不敬了,但好在这些大臣心有忌惮不敢得罪她! 如此一想,太后便放下心来,和瑞王说着话,完全不管这朝堂的事。 完了! 见状,沈媛柔心彻底凉了,她这是被太后抛弃了,她这些都是为了谁啊?这个老不死! “皇上...柔儿错了!真的错了啊!” 沈媛柔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巴巴地望向朝臣,期望他们放自己一马,“你们这些大臣何苦要为难我这一个弱女子呢?何苦要为难皇上呢?” “胡说!臣等明明是为皇上着想,贵妃娘娘您竟然为了保全自己宁愿让皇上的圣名受损!皇上若是同意了那便成什么了!” “我...臣妾没有!” “够了!” 慕容皓怒拍龙椅,胸膛剧烈起伏,他一一扫向大殿中的朝臣,最后目光停在了顾云城身上。 “好,真好啊!你们如今都能替朕做主了!” 慕容皓的声音忽然冷下来,沉得让人心惊,“沈氏,德行有失,对先皇不敬,褫夺封号,降为嫔,禁足思过三月。” “这个惩罚,众爱卿可满意了?” 慕容皓声音冷冷的不容置疑。 此话一出,不少官员都闭了嘴,他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震惊,本以为皇上只会降一级以作惩戒,没想到连降了两级!啧啧.... 看来在皇上心中这纯贵妃...哦不,现在是沈嫔了,也没有那么重要。 ”不!不皇上...“ 沈媛柔如坠冰窟,心脏像被人生生剜去一块疼痛,她知道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她在皇上心里没有那么重要,没有那么重要啊... 她好不甘心!若是没有楚婳那个贱人,今日她本该和太后联手把楚婳从后位上拉下来,说不准今日她就能当皇后了,可她听到了什么?怎么如今降位分的反倒变成了她!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啊! 不,她绝对不能接受,她死也要把那个贱人拉下水! ”皇上,皇后呢?抛开事实不谈,皇后她就没有一点错吗?” 沈媛柔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皇后算计臣妾,若是她提醒臣妾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她明明是逼得我说这些话...” “本宫是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了吗?嗯?沈嫔?”楚婳只觉得好笑,凤眸流转间满是明晃晃的讥讽。 “沈嫔”两个字就像一把刀把沈媛柔的脸皮一点点剥下,让她颜面尽失。 是啊....她变成嫔了,以后宫中上上下会怎么笑话她! 沈媛柔痛苦地抓扯头发,她最在意位分,最在意荣华富贵!最在意皇上的宠爱,可是这一切都被楚婳那个贱人毁了! “不!皇上再给臣妾一个机会吧,臣妾侍奉您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沈媛柔擦了擦眼泪,又跪到楚婳脚边,咬着牙哀求道:“皇后姐姐,都是柔儿的不是,柔儿给您磕头赔罪,您就开开恩吧!” 偏偏楚婳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沈媛柔。 她当然要痛打落水狗了,顺便敲打敲打那太后。 “沈嫔你莫要不服,你满口谎言对先皇不敬难道不是失德?这舞不是你所作,你却硬说是自己,无才而不自知,你是认还是不认?无才无德你怎堪居于贵妃之位呢?皇上罚你难道不应该吗?想必太后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话落,楚婳特地看了眼太后。 这样示威般的眼神自然是把太后气得不轻。 搞得太后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立马蹿了起来,她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偏偏她现在还不敢发作。 这贱蹄子今日三番两次让她颜面扫地,让她怎肯忍下这口气啊! 太后看了眼身旁的瑞王,只见对方也眸色深沉,不善地看着楚婳。 ”哎哟,哀家的头好晕” 太后忽然扶住额头,一副头痛欲裂的模样, 而那瑞王也忽然质问:“皇后这是故意气太后吗?” “母后您怎么样了?”慕容皓慌了神连忙扶住太后,末了他转头怒视着楚婳,“你为何还要在这咄咄逼人!朕已经惩罚了柔儿了!” 楚婳歪头冷笑,“皇上,臣妾说的不是沈嫔么?怎么就气着太后了?只许沈嫔说臣妾,而不准臣妾说她的不是吗?” “你!” 慕容皓咬咬牙,又不好明说楚婳是在暗讽太后,“你是皇后应该大度些!” “好啊” 楚婳点点头,笑眯眯地应答。 可这让又要怒骂的慕容皓一下子把话咽在了嗓子里,该死的,这女人每次都能让他又气又无奈。 就连那太后和瑞王都惊呆了。 好...好啊什么好,这皇后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是应该委屈大闹吗,怎么突然就认错了,这还叫他们怎么继续揪着不放? 这皇后是她的克星吗?就像是知道她的下一步计划似的! 那瑞王的眸色倒是深沉了些,这个皇后有点意思,和以前太不一样了,是她看走眼了还是..... “你!你!你!” 太后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怒急攻心,这次倒是真被气晕过去了。 “太后!” “母后!” 大殿乱成里一锅粥,太医都进殿为太后诊治。 好好的接风宴也办不成了,大臣们虽然都饿着肚子回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餍足的神情,今日真是看了场好戏啊!他们可是对那冷宫皇后改观了,能够把太后气晕的,这皇后倒是头一个啊! 只是这皇后以后在宫中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了.... 正如众大臣所猜想的那样,太后在病榻上一天,慕容皓就罚楚婳抄一天的佛经祈福。 “朕告诉你,若是母后有个三长两短朕绝对不会放过你!” 慕容皓威胁着,然后气冲冲地离开凤鸾宫。 对此,楚婳只觉得好笑。 啧,装什么大孝子啊,若真不想让自己母后伤心,当初为什么要弄瘸瑞王的腿呢? 虚伪! 楚婳摇摇头轻笑,抄抄佛经而已,对她而言算不了什么惩罚,她是妖,难道还怕这佛经不成? 甚至她边写已经边和梅妃的怨魂聊起了天。 “怎么样?太后被气晕了你可还满意,也该告诉我那日宫宴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第83章 报复太后 “行吧,我也还算满意,这老妖婆总算丢足脸面了,但是她从前在宫宴上更丢脸,那应当是她一生中最黑暗的时刻,只不过是她咎由自取!” “哦?此话怎讲?”楚婳一下子来了兴趣,就连原主也竖起耳朵听。 “其实,那日宫宴也如今日这般,众妃嫔在大臣面前献才艺,而太后那老妖婆早就因我颇受先皇宠爱而嫉恨我了,她想在宫宴上让我颜面尽失,于是用了个恶毒至极的法子。 那便是在宫外找了个乞丐指使这人藏进箱子里,想要趁我表演的时候,把人放出来,让那乞丐当着众人和皇上的面轻薄我。 可是太后失算了,那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在太后自己献上才艺的时候就从盛放贺礼的箱子里钻出,疯了似的,撕扯太后的衣服。 在众人震惊和皇上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太后衣不蔽体,险些被那乞丐强暴。” “当时就没有人管管吗,这么多大臣怎么没人上前帮忙拦住那乞丐?” 楚婳提出疑问。 “先皇向来疑心较重,早早就立下凡宴会臣子都不能佩刀的规矩,况且当时的情况,有哪个臣子敢出头呢,大家都忙着遮眼睛,实际上看没看到就不好说了...” 话落,梅妃哈哈大笑起来,“这老妖婆真是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会自食恶果吧!也因为如此,太后怎么可能有心情看那晚宫宴我跳的是什么舞呢,我猜当时她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吧!” 闻言楚婳点点头,就连原主的魂魄也一阵唏嘘,”那得多丢脸啊,岂不是比沈媛柔那日坠入湖中酥胸半露更丢脸吗?“ ”什么?还有这等事?你们快同我讲讲!” 梅妃也来了兴致,于是一妖两鬼开始互换八卦。 “对了,这慕容皓和瑞王明明都是太后所出,为何太后如此偏心?” “关于这个我也不明白”梅妃轻皱了黛眉,“当今圣上小时候性子就古怪,说来也是因为母亲偏心的缘由吧,而且不光是太后,先皇同样不喜这个儿子,而我从前本来挺可怜他的,只是....” 话说半截,梅妃就停了下来。 这可让楚婳和原主抓心挠肝似的追问,“然后呢,只是什么?” “还是不说了,许是我多心了,也许说出来你们会笑话我。” 话落,任凭楚婳怎么追问梅妃都不肯说了。 唉,又卖关子。 楚婳叹了口气,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一个问题想问,可是怎么都记不起来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替梅妃把仇报了 这么久了太后的病想来也好得差不多了,那么,郁结于心的她定会想去净房看看,好抚平自己的心情。 楚婳和梅妃的魂魄对视一眼,想到一处去了。 入夜, 楚婳就化作狐狸潜入了慈宁宫,密切关注着太后的一举一动,如今的她妖力大增,化形比以前更快,身姿也更矫捷。 “太后坐不住了,看样子现在就要动身去净房看你!” “当然了,有什么比看到我过得猪狗不如还能让她开心的事情吗?”梅妃讥讽道,“这一次,要让她失望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我们送她的礼物。” 楚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心中也有些期待。 想着她便跃下房顶,往净房所在的方向狂奔。 净房外早有太监守候在那里,见太后来了,那太监立马换上了谄媚的笑脸。 “太后您来了,得您的吩咐这净房没人动过,只是那吴公公突然暴毙,等奴才们发现时,那恭桶里的人也死了。” “没用的废物!” 太后猛地掌掴了那太监,心中有些不爽和遗憾,还未回宫她就一直期待看那梅妃丑陋不堪的惨状,如今她回来了,那个贱人竟然没撑住死了,真是晦气! 这么几天尸体应该腐烂了吧,她可以把梅妃那贱人的骨头拿来做成脚凳子,让这贱人生生世世都被她踩在脚下! 太后捂着嘴大笑,心中无比畅快,于是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 一进门她就闻到了浓烈的腐臭味,可太后并不怕反而遣退了身旁的太监。 “记住,不要打扰哀家,还有千万不能让皇上知晓此事!你可明白?” “回太后,小的明白的。” 太监战战兢兢地把净房的门关上。 那腐烂的臭味似乎让太后很是兴奋,她满脸笑容。 那笑看得楚婳都有些毛骨悚然。 “这太后可真变态!” “是啊,她把我弄成人彘的模样后,还日日欣赏。” 梅妃说得平静,但瞳孔已经迸发出了浓烈的怨气。 “所以普通吓的人法子是对付不了这太后的,你越是惨那太后越是兴奋。” 楚婳唇角勾起顽劣的冷笑,好在我们早就知道她最害怕什么了。 正想着,太后已经在净房内搜寻起来,她不嫌脏似的,把那些恭桶都看了个仔细。 忽然太后停下了脚步。 “在这啊!” 太后的语气中溢满了兴奋,她踹了几脚那恭桶,踢着皮球玩儿似的,哪怕那些斑驳脱落的腐肉和排泄物散落在脚边都不在意。 “梅妃啊梅妃,啧啧你没想到吧,就算是死了哀家都不会放过你,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若是先皇看到了,他定会恶心和你同床共枕过!可惜了,他没来得及看到就死了。” 太后的面容忽然变得扭曲癫狂,“为什么皇上就是只爱你一人!他一听到你被我做成了人彘,就痛苦地死去,哈哈哈,他就该来亲自看看的!” 忽然,那恭桶内的尸体滚落了出来,那腐烂的肉块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蛆,它们蠕动着钻入了那尸体脸上空洞的眼眶。 太后尽情地欣赏着这一幕,“梅妃你可真丑啊!你哪是什么云国第一美人!哈哈哈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我才是!哀家才是!” 可下一秒,太后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瞳孔紧缩死死地盯着那尸体的嘴巴处看.... 第84章 太后吓傻了 这尸体的嘴里.... 怎么没有她当日亲自命人铸造的铁梅! 但没错啊!这尸体的四肢明明被砍断了也被塞进了恭桶内,不是梅妃那贱人还会是谁? 太后的心脏漫上一丝恐慌,她不可置信地往身后看。 视线凝固在了面前的恭桶上。 那恭桶像是凭空出现的,她不记得刚刚这里有东西啊! 可恐慌只不过是一瞬,很快就被嫉恨的潮水淹没,若这梅妃真变成厉鬼来找她!她也是不怕的! 她定叫这梅妃永世不得超生!她定找来这云国最好的道士和尚把这梅妃镇压炼化! “哈哈哈!” 太后大笑着走向了那恭桶,没有一丝害怕,反倒雀跃得像是在拆一件礼物。 “梅妃啊,让哀家好好看看你变成了什么丑模样吧!哀家要把找画师把你的丑样画下来给天下人看....” 太后忽然没了声音,后半截话就像是卡在脖子里,噎得她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这样....不...不可能!” 良久,太后猛地倒退瘫坐在地上,双目依旧死死地瞪着恭桶中“梅妃”的尸体。 “你...你没死?不!你不可能是那贱人!” 恭桶中的“梅妃”忽然笑了,原本塞在嘴里的铁梅花掉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的脸完好如初,艳丽得不可方物,那下半张脸看不到一丝烫伤溃烂的痕迹。 “姐姐,你怎么变得这么老这么丑了,嗯?” 只这一句话就扎得太后心脏剧痛,漏了风似的,只剩下森寒的凉意。 她不是把这个贱人的嘴用烙红了的铁梅烧烂烫熟了吗!怎么会这样?现在的梅妃应该是丑陋的啊! 为什么这个贱人还是容貌依旧?不!她不相信!也不接受! 那便再毁一次好了! 太后的面容忽然变得扭曲可怖,她爬到那恭桶前,还没来得及用力推倒那恭桶,“梅妃”就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不劳姐姐动手了,妹妹我自己出来,等了姐姐那么久可真是憋死我了。” “不!不!你是谁?你是谁?” 太后惊恐地看着“梅妃”那截白玉般无暇的手臂,好不容易升起的杀意和嫉恨又泄了下去,只剩下恐惧。 她明明把这贱人的手脚砍了的啊....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啊! “不,你不要过来,滚开!滚开啊!” “姐姐这样说,妹妹可真是伤心啊。” “梅妃”笑着,缓缓从恭桶内爬出。 先是雪白的手,然后是丰腴无瑕的身体,还有那雪白光洁的腿,以及粉嫩的脚趾。 月光透了进来,洒在“梅妃”那近乎完美的胴体上。 乌发如瀑,香腮胜雪。 这极美的一幕却深深刺痛了太后的眼,让她崩溃大叫想要遮住自己的双眼 可一看到自己那发皱粗黄的手背她崩溃了,彻底崩溃了,为什么为!什么她到现在都还是赢不了这个贱人! 不...不她赢了!至少是她见到了皇上最后一面,皇上最后是死在她的面前的! 太后癫狂地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梅妃你现在这副模样给谁看啊,不还是给那些孤魂野鬼看吗?真是可笑!“ “是吗?原来皇上在姐姐心中也是孤魂野鬼吗?” 轻飘飘的话却如一把锐利的匕首直插太后的心脏,她全身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始终都不敢抬头看。 只是苍白的唇瓣不停呢喃着,“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 但那个可怕的猜测萦绕在脑海快要把她逼疯。 “你这个毒妇!还不抬头好好看看朕!” 熟悉而又威严的话跌进太后的耳畔,震得她五脏六腑都快要碎掉,她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梅妃的身后飘着一道魂魄。 那模样分明是先皇!是她一直爱着的先皇啊!是她的丈夫啊! 太后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头,骨子里的害怕和臣服驱使着她做不出任何反抗,“皇上您...您怎么在这儿,臣妾知错了....” 可是没有人理她。 太后抬起头想再多看皇上一眼,可皇上和梅妃在干什么?他们还是如生前那般当着她的面卿卿我我,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 只要有梅妃那个贱人在!皇上的眼里就没有她! 为什么就算是变成了孤魂野鬼,皇上还是和梅妃在一起!明明她才是皇后啊!凭什么她最在意的东西都被梅妃这个贱人夺走了! 太后哭喊着,哭得嗓子干哑,泪水在那干皱的脸上留下难看的泪痕,“皇上,您就看臣妾一眼,就看我一眼,好不好?” “你这毒妇真是让朕恶心至极!” “皇上”揽住了“梅妃”的肩膀,“朕告诉你,朕会和梅妃一起转世投胎,来世再做恩爱夫妻,至于你,做了这么多的恶事就等着下地狱赎罪去吧!” “不!我才是皇后,你不能这么对我啊皇上!” “姐姐,你还不明白吗?皇上生时心便只在我身上的,死亦是如此,从未在你身上半分...” 话落,“梅妃”便携着“皇上”化作一抹光点消失在了太后眼前。 净房内依旧一片漆黑,仿佛刚刚的都是幻觉。 可太后深信不疑,她一言不发地瘫坐在地上,嘴里只痴痴地念叨着,“不要走..皇上不要走....” 这一幕看得楚婳神清气爽,刚刚忙活的一切都值得了! 那容貌依旧的”梅妃“自然是她幻化而成的,至于”先皇“则是她用妖术让梅妃假扮的。 梅妃十分了解先皇,由她假扮自然是天衣无缝能够骗过那太后。 只是梅妃的神情有些复杂,说不出的哀伤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 “你莫不是不满意?” “不是...”梅妃轻摇着头,眉间凝着淡淡的惆怅,“若刚刚那是真的就好了,只是皇上并不会带我走,他这辈子四处留情,我也只是其中一枝沾染了雨露的花罢了。” 楚婳点点头没说话,心里却想:看来这先皇风流得很啊。 ”其实,你有些不像我?“ 梅妃忽然扬扬下巴道。 “嗯?”楚婳有些不服气,“我可是按着你记忆中的模样变的,怎么可能不像?” “我不管,你就是没有我美” 楚婳:“.......” 行叭,她忍! 第85章 看好戏 干完这一票,楚婳就发觉体内的怨气又充盈了许多,想来这梅妃也是很满意的。 楚婳灵巧地翻越皇宫的屋顶,在月光的照耀下,洁白的绒毛染上一层光晕。 “来都来了,不如去看一看那沈媛柔如今是个什么下场?”原主提议道。 对此,楚婳和梅妃也赞同,那沈媛柔被降为沈嫔,估计都快气死了吧。 怎能错过这等好戏!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楚婳就轻车熟路地到了瑶华宫,她还没来得及上去,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吓得她赶忙爬上树藏匿身形。 等风头过去,楚婳掀开屋顶的琉璃瓦时就又撞见了刺激的一幕。 “青灯你来了,我....” 沈媛柔哭得眼睛都红肿了,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面前的男人就冲过来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贱人!” 沈媛柔挣扎着,瞳孔满是恐惧和不可置信。 这一幕把房顶上偷窥的楚婳给吓到了,真有意思,上次看到这两人还在卿卿我我你侬我侬,怎么一转眼就.... 啧啧,男人啊。 青灯双目赤红,身上还披着袈裟,不像是圣僧,倒像是不知道从哪儿偷了袈裟的妖怪。 “说!我给你的红布呢?你是不是没有滴血在上面?” “呜呜~” 沈媛柔用力拍打着青灯的手背,小脸变得苍白,瞳孔都涣散了。 忽然,青灯粗鲁地将她推到地上。 沈媛柔立马捂着胸口咳嗽起来,她摇摇头,一个劲地往后退,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这个美得雌雄莫辨的男人有多可怕! ”咳咳...青灯..我错了...“ ”我的好柔儿“ 青灯蹲下身,用双手近乎虔诚地捧住了沈媛柔的脸,表情温柔至极,却又让人不寒而栗,“柔儿告诉我,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不照做?” “我...我只是忘记往那红布上滴血了,我只是忘了啊...” “忘了?” 青灯猛地将沈媛柔的头往地上撞,摩擦着,“骗我,是不舍得你那皇上吧?你求我救你的脸时,可不是这样的,怎么?你是不想要你这张脸了,没有我,你的脸马上就会腐烂流脓!” “我错了青灯,是我的不对,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沈媛柔哭泣着,心中却惊恐万分,她丝毫不怀疑这个男人会把她杀掉,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就像毒蛇会死死地缠绕她直到她没了呼吸.... 或许是看穿了她内心的害怕,青灯忽然笑了,笑容温柔至极,“怕我?我早就提醒过你了!别招惹我。“ 柔情的话伴随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沈媛柔的耳畔,她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就像是蟒蛇在对着她吐信子。 不! 沈媛柔几欲崩溃,她磕起了头,”我错了青灯,我明日就去,不我现在就去那红布上滴血好不好!可皇上不想见我的啊,我被禁足了!你帮帮我好不好,青灯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呵,柔儿事到如今我该说你天真还是蠢呢?你真觉得皇上爱你?你只不过是他手里的一个玩意儿而已,为什么你选他不选我,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他抛弃我?我不过是想拿走一点他的气运助我修行而已,他拥有那么多,分给我一点又怎么样?“ 青灯松开手,站起身整理自己的袈裟,”柔儿我等你的好消息,红布上要滴血才能激活佛文,别再让我失望了好吗?“· ”好..好...“ ”我的好柔儿,真乖。“ 青灯抬手抚摸着沈媛柔的头,就像在摸一只瑟瑟发抖的猫。 不一会儿,瑶华宫重归平静,好像无事发生。 沈媛柔呆坐在地上,忽然疯了似的开始乱砸东西。 “青灯连你也欺负我...为什么....” 闻言,趴在房顶上的楚婳忍不住咂舌,今晚真是刺激啊,这宫中变态怎么那么多?太后是一个,这青灯也是一个。 这和尚看起来人模狗样,那么疼爱沈媛柔,没想到啊.... 其实那晚看到沈媛柔在龙椅之下藏匿红布后,她就猜到了这是青灯的手笔。 今日一看,果然如此,只是之前她也一直奇怪,怎么那么久了宫中无事发生,那慕容皓也没什么异样,如今看来都是这沈媛柔没有再红布上滴血的缘故。 现在那红布就是一块废布。 不过那和尚刚刚也说了,他想要慕容皓的气运助自己修行.... ”你要阻止他吗?”梅妃好奇地问道。 “没必要,慕容皓倒霉是我乐意见到的,这和尚算是变相帮我了。” 楚婳眯了眯凤眸,又看了几眼沈媛柔狼狈的模样才跃下房顶,趁着夜色回到自己的寝宫。 “唉真累啊,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楚婳打了个哈欠,抱着枕头就呼呼大睡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宫殿的窗户忽然开了。 一道黑影立在了她的床边,驻足看了许久,那视线就定在她缠着绷带的手背上。 不知过了多久,那黑影离开了,离开得悄无声息,像是从来没有来过。 这样平静的舒心的日子倒是过了两天。 但接风宴上太后的刁难倒是提醒了楚婳一点,想要扳倒沈媛柔没有那么容易,因为对方身后有人撑腰。 而她呢,罪臣之女的名头一日在她头上,她就随时有可能被处死,现在慕容皓不动她,也不过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可若有一日她没了这价值了呢? 或是如前几日那般发生变故,她就会变得很被动。 当然,如今她身后也勉强算是有了一个撑腰的人,那便是顾云城。 只是正如顾云城还不完全信任她一般,她也不能完全把后背交给对方,甚至他们合作关系太过薄弱,也许风吹一吹便散了。 她得想办法壮大自己的势力。 楚婳眯了眯凤眸,冷厉的光一闪而过。 “皇后!皇后!出事了,慈宁宫出事了!” 第86章 夜入顾府 “哦?你别急慢慢讲!” 楚婳唇角扬起一抹恶劣的弧度,看得宫壹心一跳一跳的。 “皇后,太后不知道怎么的,这几日都没能....” 宫壹顿了顿没忍住笑了,“听说宫人们每天伺候太后如厕好几回,太后都没能解出来,他们起初也没多想以为只是便秘,可太后好像是对那恭桶有阴影似的,坐在恭桶上就是解不出来,可人有三急哪里憋得住的,太后直接就拉在裤子上了,这几日都是如此,可苦了那些宫女浆洗衣物了....” “不光如此啊!” 一旁的宫贰也急了,眉飞色舞的,“昨日皇上去看太后了,但没料到太后没憋住竟然当着皇上的面....那个味儿啊,皇上当时脸都绿了,可又不敢捏鼻子...” 后面的话宫贰没说,可楚婳都懂了,并且产生了无限的遐想。 这倒是意外,她们那日吓太后的时候也没想到此举会给太后留下心理阴影,从此不敢用恭桶如厕! “哈哈太后那个贱人!也有今天哈哈!” 梅妃的魂魄开怀大笑,笑得前仰后翻,连魂魄都快散了,“她不会以后都落下这个毛病吧,哈哈哈!” 楚婳也笑出了声,就连宫壹宫贰也没忍住。 ”哎呦娘娘,我们不该笑的,这一笑恐怕十年功德都没了。“ “没了就没了,反正全皇宫的人都在笑话太后。” 楚婳眉眼弯弯,目露狡黠的光。 正好宫中大乱,她可以安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你想出去?”梅妃蹙了蹙黛眉,“这宫中守卫森严,哪怕你变成一只狐狸也还是不好出去吧?而且,保不齐皇上晚上会来你的凤鸾宫,若是发现你人不在...” 楚婳摇摇头,神秘一笑,让宫女们退下,便扯下一根狐毛化了分身。 “原来如此” 那梅妃神色微怔,“你要用分身出去,那你的本体是不是就没了意识。” 楚婳摇摇头,给梅妃解释了一番她的神识可以随时在本体和分身间来回穿插,即使相隔千里。 “啊...这样啊..” 梅妃有些失落,然后清了清嗓子,“我就不和你去宫外了,我太累了,就留在你的本体内吧。” “好” 楚婳笑眯眯的,答应得爽快,只是她的眸子一闪而过暗沉的光。 这个梅妃不老实啊.... 她倒也想看看这梅妃要拿着她的身体做什么。 楚婳舔了舔唇,化作狐狸离开了皇宫。 夜幕降临, 一只白狐大摇大摆地溜进了将军府,这里冷冷清清的,充斥着一股肃杀凌厉的氛围。 只是让楚婳意外的是,正堂中还算热闹,不光如此还有阵阵肉香飘了出来,勾得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楚婳迈着小短腿跑进了那灯火通明的屋内,只见正堂中有一长桌,十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坐在两旁,饮酒吃肉,顾云城则坐的主位。 “将军,你快同我们讲讲吧!都城现在都传得沸沸扬扬的说皇后娘娘一舞倾城,神仙下凡都不为过,到底有多美啊!” 一个将士边大口吃手上的羊肉边嚷嚷。 “大壮,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对哦,看我这脑子忘记了,将军对不住了...” 顾云城摇摇头,只是脸色依旧淡漠让人琢磨不透。 这话倒是让楚婳有些奇怪了,她从前到底是和这顾云城有什么过节?怎么别人都不能提?今日她非把这个搞清楚不可,省得又忘了。 她竖起耳朵继续听。 “将军,唉...不是我们说你,京城那么多女娘惦记着将军你,你为什么就是无动于衷呢?我们羡慕您这福气都来不及,怎么您就是不好好把握呢?莫不是...” “莫你个头,吃你的肉吧!”有将士看不下去了出言打断,然后转移了话题,都是些家长里短。 看来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了,算了。 楚婳扬起脑袋,姿态优雅地慢步走进堂中,故意绕了一圈才停在顾云城脚边。 那矜贵的模样明晃晃写着三个字:投喂我! 看得那些将士是啧啧称奇,“将军,这狐狸是之前从您手上逃走的那只吧,真是够不要脸的,闻着有好吃的就找过来了!” 什么?她不要脸! 楚婳惊了,转头瞪了一眼说话的人,可紧接着一声熟悉的轻笑钻入她的耳畔。 楚婳立马不乐意了转而凶巴巴地瞪着顾云城。 “哟这狐狸还生气了,看着蛮通人性的嘛!” 那些将士又起哄,还丢了几根没啃干净的骨头在她面前。 “吃吧!这里骨头管够。” 楚婳:“.......” 这是把她当狗了?谁吃骨头啊,她想吃肉! 一怒之下,楚婳攀到了顾云城的肩膀上,哼哼,柿子还是挑软的捏! 说时迟那时快,楚婳低头咬住了顾云城手里的羊肉,她本想整块叼走,但肉煮得软烂从中间断开了,她只吃到了一小块。 嗯,还挺香... 楚婳跃下顾云城的肩膀,躲在角落喜滋滋地嚼着,这肉被她咬过了,顾云城定会嫌弃,待会儿整块都会丢给她。 慢慢的楚婳也觉得不对劲了,怎么这么安静呢,刚刚这里不还是闹哄哄的么。 楚婳抬起狐狸脑袋,只见那些将士一个二个都用惊恐至极的目光望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怎么了?不就抢了块肉吗? “这野狐狸可真是大胆,唉,可惜今晚寿命就到头了。” “真好,今晚上有狐狸肉吃了!” 什么意思!莫非顾云城生气了? 楚婳眯着眼望了过去,男人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沉,看不出生气在哪,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顾云城没那么绷着了,放松了些。 哼,就算生气她也没在怕的! 楚婳哒哒迈着小脚走了过去,仰着脖子,眼睛就盯着那块肉,这已经不是暗示了,是明示了。 忽然,她后脖一紧,脚下悬空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卧在了顾云城的腿上。 淡淡的檀木香弥漫开来,有些好闻也有些清冷。 楚婳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顾云城当着她的面把那块羊肉丢到了嘴里,大口咀嚼,眉宇间都明晃晃写着三个字:故意的! 这让楚婳瞬间瞪大了狐狸眼,又惊又气, 惊的是这顾云城竟然不嫌弃她!气的是这明显是报复! 但更过分的还没完,顾云城低着头,轻笑着将沾满油水的手指往她圆滚滚的肚皮上擦,抹得她的皮毛愈发油光水亮。 她不干净了! 这男人竟然拿她当抹手布!好像上次也是这样!可恶! 第87章 商量事宜 楚婳当即就想逃走,可这次顾云城就像是早有预料般,一把将她捞在怀里,任凭她怎么蹬脚都挣脱不出去。 “还想跑?” 顾云城的声音低沉而又磁性。 不知道为何楚婳从中品出了些许惩罚的意味。 这个男人城竟然有所防备!也对,她都逃了这么多次了。 不过以为这样她就逃不掉了么?天真! 楚婳忽然挣扎起来,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幼兽似的哀鸣。 一旁的将士纷纷震惊了,“定是吃了羊肉的缘故,可不应该啊,这狐狸这么娇气?” “快吐出来!” 顾云城的声音带上了几分紧张和慌乱,他按揉着楚婳毛茸茸的肚皮。 “将军别管了,一只畜牲罢了,不如把它的皮剥下来做....” 那将士说到一半就没声了,他后怕地捂着嘴,将军的眼神怎么这么可怕!他也没说错话呀。 “这附近有没有兽医?” “不至于吧将军!” 说话间,楚婳明显感觉顾云城手上的力度松了些甚至有些小心翼翼,怕弄伤她似的。 哎,现在逃走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楚婳的心情有些微妙,但她没有过多纠结,凝了凝神就挣脱怀抱一跃而下,还转头朝着顾云城吐了吐舌头,然后一溜烟跑出了顾府。 将士们呆愣地看着自家将军空空如也的怀抱。 一时间正堂安静得过分。 过了半晌才有人才咽了咽口水,“将军...这狐狸是装的啊....” “很好,第三次了” 顾云城眸色深沉,有黑云凝在眉宇,让人不寒而栗。 将士们纷纷打了个寒颤,怎么突然有点冷? 刚逃出顾府, 楚婳就变回了人形,这一次她要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于是她敲响了顾府的门..... “将军!门外有个女子找您!” “是求助的流民吗?” “不是,那女子模样挺好的,恐怕又是倾慕将军的!” 顾云城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看不出波澜,“那就不见” “将军啊,这都多少回了,那些名门贵女怎么就不死心,明明将军每次都拒绝得干脆,不对,她们到底看上将军哪一点了?”那些将士挤眉弄眼地打趣道,外人看将军只觉得冷酷无情,可只有他们知道,遇到将军是他们的幸运。 与此同时,楚婳在门口等回信,等到的果然是拒绝。 行吧, 楚婳没辙了索性站在门前对着顾府大喊,“顾云城快出来!快点!” 这一番行为倒是引得了路人的指指点点。 “这是哪家的小女娘,这么不知羞啊!” “不知道,没见过...” 路人摇摇头就走了,楚婳倒是丝毫不在意反而不耐烦地又拍了几下门,”再不出来,姑奶奶我就把你大府的门给卸了!” 这声音传到堂中,将士们一个个撸起袖子拍案而起,“谁啊!竟敢在将军府门前撒野!” “竟然还是个女子!将军我们这就出去看看!替您出这口恶气!” 闻言, 顾云城挑了挑剑眉,摇头轻笑。 谁出谁的恶气还不一定,只不过她怎么来了? 思索间,将士们已经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了门前,正要把门打开。 那两道朱红色的大门竟然自己开了。 轰然倒塌在地,卷起尘土... 烟尘散去,只见一个身着蓝紫色罗裙的女子正在拍身上的灰。 好...好美啊... 将士们没声了,一个二个都屏住了呼吸。 至于那倒在地上的门都被他们抛在了脑后。 “那个姑娘你有什么事情吗?” 有将士倚靠在门框主动搭话,其他人也纷纷将撸起的袖口放下来,努力在脸上挤出一道帅气笑容。 “你们将军肯见我了?”楚婳满意地点点头,心道这法子虽然粗暴了些,但是有效果,她拍拍手上的灰,弯下腰准备把门抬起来。 “姑娘,其实你不用老惦记我们将军,你看看我们也是....” 那些将士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二个瞪大了瞳孔,面露惊恐。 “怎么了?” 楚婳将那两扇朱红色的大门举起,面不改色地安了回去。 “你....你...” 将士们只觉得后背发凉,一个二个逃也似的往回跑。 “将...将军,大...大事不好了!” “将军救命啊!” 顾云城从屋内走出,“你来了” “嗯,听到我的声音你怎么不开门?” 楚婳蹙了蹙眉头有些不满,“你门上好多灰。” 将士们:“......” 这是灰多的事情吗?这两扇门多重啊!那可是将军府的大门啊!全都城找不出比这大比这气派的啊! 将士们有些怀疑人生,目光都呆滞了。 “进去说吧” 顾云城薄唇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莫名心情有些舒畅,总算有人能感受到他那日看见装满金条的麻袋砸过来的心情了。 一进门,将士们都纷纷往后躲,不敢入座。 楚婳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顾云城的位置上,拿起了一块心心念念的羊肉,现在她总算能够光明正大地吃了。 “将..将军...” “无妨,她吃的算我的。” 顾云城摆了摆手,就这么负手立在一旁。 “将军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您也没吃多少,都让给我们了...” 闻言,楚婳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如今看来这盘中的肉其实没有多少,而这里足足有十几个将士,确实不够分。 顾云城自然不会亏待下属,估计多的又分给流民了吧。 “咳...我吃不下了!\" 楚婳把肉往顾云城手上塞,但是又有些局促,这是她吃过的。 ”饿了你就吃“ “不饿,你当我是猪啊...” “嗯” 顾云城闷声回应,挟着笑意。 嗯?楚婳回过味来,这不是骂她是猪?不对是她自己说的,但不重要! 楚婳不悦地眯了眯凤眼,不等顾云城反应就把那半块羊肉塞进了对方嘴里。 末了她还把手上的油顺手抹到了顾云城的肩头。 啧,就算是报刚刚的仇了。 这些操作都把那些将士看呆了,这....这女子和将军什么情况,完了!将军生气了吧,可这女子力大无穷,将军能够打赢吗?不...将军久经沙场应该没问题的吧。 不少将士已经拿起兵器准备和楚婳拼命了。 “白姑娘,你有事吗?” 顾云城寒眸间乌云翻滚,但是唇角又带着几分笑意,像是被气笑了。 也对,顾云城不知道她是那只狐狸,所以她刚刚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妥。 “咳....不好意思”楚婳道了歉适时转移话题,“顾将军借一步说话。” “好” 顾云城脸色也严肃起来。 第88章 梅妃要干什么? 两人走到了屏风后面,留下屋内的将士们面面相觑,这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皇后娘娘想为楚家平反。”楚婳开门见山。 闻言,顾云城微微颔首,并不意外,“那你们娘娘应该知道此事艰难,楚家被诬陷贪污而入狱背后是皇上在推波助澜,所以就算你们娘娘现在把证据甩到皇上脸上也没用。” “是这样” 楚婳点点头,表示赞同,可是经过太后一事,她认识到了家族的重要性,太后和沈媛柔只是沾亲带故而已就会为其撑腰,而沈媛柔也因背靠沈家,得了不少方便。 她想扳倒沈媛柔就得扳倒沈家甚至是那太后,同理,若楚家能够洗清冤屈官复原职,定能为她行不少助力。 “皇后娘娘深知这一点,觉得此事的突破口兴许在那百姓身上,至于证据,让百姓看到真金白银总是会实在些。” 楚婳抬头深深地望着顾云城,眸子闪烁着危险的光亮。 “皇后娘娘是有计划了?” 顾云城的喉结动了动,骨子里的兴奋同样沸腾起来。 “当然,只是此事还需将军的帮忙。”楚婳勾起唇角,刚想说话,但又瞥见屏风那儿站满了鬼鬼祟祟偷窥的将士。 她忍不住吐槽:“顾将军还真是找了个好地方,你凑近些!” 楚婳勾了勾手指,示意顾云城把耳朵凑过来,可偏偏这男人故意似的站着不动了,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呵!这是在报刚刚的仇? 楚婳也被勾起了胜负欲,索性踮起脚尖,朱唇贴到了顾云城的耳畔。 她自顾自地讲计划。 也把顾云城愈发紧绷的身体变化看在眼里。 呵,跟她斗。 温热的气流伴随着隐秘的计划如暖流般淌进顾云城的耳畔,他喉结滚动着,骨子里的暴虐与欲望像只被锁链禁锢的野兽快要挣脱而出。 顾云城心下凛然,十分厌弃这些情绪,他低着头,不自然地用手遮掩住了那发红充血的耳垂,退到了离楚婳一米远的地方。 不能吓到她。 见状,楚婳扬唇一笑,只当对方是紧张了,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顾云城那隐匿在忽明忽暗烛火处的脸庞,青筋鼓起,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就连声音也微微发颤,只是带着几分刻意的冷意,“白姑娘说完了么,说完请自行离开。” “好叭,你记住了么?” 楚婳也察觉到了顾云城的不对劲,不过她也没多想,疑惑地轻挑黛眉就离开了。 她一走,那些将士全都拥了上来。 “将军那个姑娘是谁,我们刚刚看到你们....” “这姑娘力气大得吓人,您把握得住么? ”别乱说话“ 顾云城声音冷沉得过分,末了他自嘲一笑,唇畔泛起一丝苦涩。 这边,楚婳已经快要跑回皇宫了,自从幻化了第三条狐尾,她奔跑速度都提升了许多,远远看过去就像一抹白光蹿了出去。 不过她并不打算就这样回去,早在出宫之前,她就察觉到了那梅妃有些不对劲,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她会不会想夺舍我的身体!”原主有些着急,催促着想要赶紧回凤鸾宫。 楚婳却不以为然,“不会的,她如今魂力不够夺舍不了,更何况我们签了契约。” 想着,楚婳便隐匿了自己的气息,然后感应自己本体的位置。 “不在凤鸾宫,梅妃果然出去了!” 楚婳沉了沉眸子,寻着本体气味的方向,到了御花园。 月光洒在荷塘上,波光粼粼的。 楚婳一眼就看到“自己”正身着一袭月白色的罗裙和慕容皓站在亭子中间,交谈着什么。 梅妃竟然用她的身体去见慕容皓了?为什么? 抱着疑问,楚婳躲进了花丛偷听。 “说!你怎么会跳梅妃的舞?你从前都不会,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朕....” 慕容皓琥珀色的瞳孔中满是威严的审视。 “这重要么?” “楚婳”用纤细的手指尖触摸着那些娇艳的花儿,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泛着清冷的光。 太像了... 慕容皓的瞳孔紧缩有些炽热,他抬手握住了“楚婳”的那根手指,在掌心里揉搓着,“好好回答朕的话,你为何会舞忽然跳得这么好,还有...你今晚为何要穿白衣?” “皇上若是真要听,可别不相信臣妾的话。” “楚婳”抽回了手指,“臣妾只不过在前几日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个白衣的女子在舞蹈,奇怪的是臣妾醒来之后依旧能清楚地记得那些舞姿,而且莫名其妙地就会了。” “那女子是何模样?”慕容皓的呼吸有些急促。 “臣妾在梦中看不真切,只记得她眉间缀着白梅的花钿。 ”然后呢?她还有没有说什么?” 慕容皓似乎变得格外激动,甚至用力抓住了楚婳的手腕,“快说,然后发生了什么?” “她跳完舞便要离去,只是臣妾在梦中只隐约听见她说那里好臭,好难闻她不想回去,她...离开的方向好像是...西南方..” “楚婳”故作疑惑,“怎么了皇上?” 慕容皓并不理会她,口中只失神地反复呢喃:“西南方...西南方..”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攥紧了拳头面色可怖,脚步匆匆地离开。 见状,“楚婳”撩了撩耳边的鬓发,朱唇勾起。 她刚转过身就看到了面前蹲着的一只白狐,笑意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咳...你们回来了?” “说吧,怎么回事?”楚婳并不耽误时间,舔了舔爪子直接发问。 第89章 慕容皓的心思 梅妃顿了顿,眼神飘向远方,过了半晌像是妥协了似的缓缓开口: “生前我就察觉当今圣上对我的态度同寻常母妃不同,他看见到我会害羞,我那时以为是他性子腼腆,可到后面我也渐渐发觉了不对劲,他像是有点喜欢我,但我不敢确定,怕说出来被你们笑话,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那晚聊天你话说半截,后边没说完的就是这件事吧!”原主惊呼出声,“如此说来,很有可能啊!我早就觉得那沈媛柔和你很像,莫不是她是你的替身?哈哈沈媛柔那贱人怕是万万没想到吧!” 楚婳微微颔首,抬眸继续问,“所以你特地告诉慕容皓,你被梅妃托梦好引他去净房,只要一看到你的尸首他便知这是太后所为,若他真对你是那种心思,就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太后,如此一来,既解了你的困惑,又报复了太后,可谓是一石二鸟,你很聪明。” “哎呀,你这样夸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抱歉,我也不是有心瞒你们的,一是怕自己自作多情了,二是....” 梅妃把视线落在了原主的魂魄上。 原主立马就不在意地摆摆手,“你不用看我,我已经对那个渣男没有感情了,我不介意的,若是我现在都还忘不了他也太犯贱了!” 闻言,楚婳和梅妃欣慰地点点头。 “对了,你得帮我个忙,若那慕容皓看到我的尸体是这幅样子,就算我是什么白月光也得变成饭粘子。”梅妃道。 “对哦!” 楚婳瞪大了狐狸眼,那她们得赶紧动身! 一路小跑,一妖两鬼终于赶到了净房。 慕容皓果然找到了这处地方,他身后的亲卫合力抬着一尊金棺。 这阵仗看得那守净房的太监汗如雨下,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一看就是心虚。 “皇上..这个地方脏,您龙体贵重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狗奴才滚开!” 慕容皓直接抢过侍卫的佩刀把太监给斩了,血溅在他的龙袍上,可慕容皓不为所动,他大步上前,目光紧紧地搜寻着恭桶。 糟了!来不及了! 楚婳咬咬牙,快如闪电溜进了净房。 “记得把我的尸骨变得好看些!”梅妃大喊。 尸体还能怎么好看? 楚婳忍不住翻白眼但也无心思考,火速找到装着梅妃尸体的恭桶,对着里面就是一阵施法。 急促的脚步声逼近,楚婳心脏狂跳一个闪身躲在了恭桶后面。 几乎同时,慕容皓就找到了梅妃尸体所在的恭桶。 好险,差一点! 楚婳松了口气,刚刚施法仓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把梅妃的尸骨变成了什么样子。 不会弄巧成拙吧。 “母妃....是你吗?” 慕容皓的带着颤音微不可察的哭腔,他小心翼翼地将恭桶里的尸骨捧起。 那一刻差点闪瞎楚婳的眼睛,眼前梅妃的尸骨通透如冰晶,又如玉般光滑美丽,还迸发着耀眼的光芒,跟夜明珠似的。 把梅妃的魂魄都给整无语了。 “.....” “倒也大可不必这么夸张,谢谢” 原主也忍不住吐槽,“这合理吗?好看是好看了,谁的骨头长这样?慕容皓再怎么笨也会觉得不对劲了吧!” “母妃你的骨头真好看,冰肌玉骨,朕就知道你永远是美的,哪怕你死了,你的尸骨就该是这样...”慕容皓声音有些痴迷,他轻柔地抚摸着怀里的骨头。 楚婳:“......” 梅妃:“......” 原主:“好吧,当我没说。” 时间一长,梅妃有些不耐烦起来,“该死的他要抱多久,恶心死了,怎么还没发现我少胳膊少腿的!我还等着他去找太后那老妖婆的麻烦呢!” 话落,慕容皓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为什么没有手脚...还有这是什么...” 慕容皓手在发抖,他轻柔地将插在骷髅头里的铁梅花拿了出来,仔细地看着。 很快他的眸色就笼罩着厚厚的怒火,手背青筋暴起。 “母妃,是谁伤的你....” 慕容皓闭上双眼,“朕会为你讨回公道,谁都不能伤你,哪怕那个人是母后也不行!” 话落,慕容皓便招了亲卫进来,把梅妃的尸骨放进了金棺中,然后气势汹汹地前往慈宁宫。 有好戏看了! 楚婳眯了眯凤眸,也跟着去了。 她轻车熟路地爬上慈宁宫的屋顶,用爪子拨弄开砖瓦。 这里可是最佳观戏台! 慈宁宫的门是被慕容皓踹开的。 ”皇上,皇上使不得啊,您消消气啊,这可是太后的寝宫!” 宫女嬷嬷都吓得不行,她们何时见到皇上生那么大的气,皇上虽然与太后关系生疏,可也是始终恭恭敬敬地对待太后的,怎么今日... “皇上,太后病还未愈!受不得惊吓啊!” “滚开!”慕容皓一脚将拦在前面的宫女踹飞在了地上,双目赤红一片,像失去理智的野兽。 “放肆...” 躺在榻上养病的太后呵斥出声,可连她自己都发现她的声音在颤抖,不祥的预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可她依旧强撑着太后的威严,她深知自己的这个儿子舍不得伤害她,只会为她所摆布,“你都是当皇帝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这样成何体统!” “母后也知道不成体统啊...” 慕容皓的声音沉得可怕,瞳孔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来人!” 话落那些侍卫就将金棺搬进了慈宁宫。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怒拍床榻,“你莫不是要杀了哀家,竟然把棺材都准备好了!” “打开!” 慕容皓并没有理会太后,命令着侍卫。 棺材一开,那耀眼的光芒就险些闪瞎太后的眼,这是什么东西这么亮? 过后,太后的脸上就布满了恐惧。 梅妃...又是那个贱人,真是阴魂不散啊!为什么她连尸骨都是好看的!简直离谱! 太后捂着胸口,血腥涌上喉咙,险些被气吐血,她好不容易才把那晚的事情和场景忘了点..如今... 这是要了她的命啊!能不能放过她! 太后的脸色变换,慕容皓全看在眼里,更是确定了梅妃就是太后所杀。 “母后请给儿臣解释一下!” 第90章 太后被幽静 太后反而冷静了不悦道:“解释什么?不就是杀了个妃嫔而已,难道还要向皇帝你报备?” “母后你千不该万不该杀了梅妃!”慕容皓忽然朝太后逼近,眼神阴沉恐怖。 太后瞳孔颤了一下,她感到了害怕,她这儿子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如今是为了梅妃那个贱人! “哀家只是斩断了她的手脚,然后用烧烫的铁梅毁了她的容貌和下体,她是饿死的,和哀家有什么关系,就算了是又如何?哀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别忘了你是谁的儿子,不是那梅妃那个贱人的!” “住嘴!不许再骂她贱人!” 慕容皓忽然掐住了太后的脖子,手背青筋鼓起,脸上也满是暴怒,“母后,你真的把我当你的孩子了吗?小时候我被嬷嬷苛待饿得快要死了,那个时候你在哪?当我被奴才欺辱的时候你又在哪?若不是梅妃!今日,这皇位就是皇弟坐了!” “哦对,这正是母后所希望的吧!” “你...你..” 太后用力拍打着那掐住她脖子的双手,她的脸憋成了酱紫色,越发显得面目可憎。 “母后,怪不得父皇宠爱梅妃,不宠爱你,你平时都不照镜子的吗?” 慕容皓松了手,语气冷淡却伤人至极。 ”噗—“ 太后喉管一热,腥臭的血就吐了出来,她止不住地咳嗽,快要把肺咳出胸腔,“你...你这是大逆不道!除非你...你这个孽子!” 后面的话太后没说出口,可那让她不敢相信的猜测却要呼之欲出。 “是,朕从小就喜欢梅妃!” 慕容皓坦然承认了,语气淡淡的带着报复的意味,“是啊大逆不道,毕竟是父皇的女人,可这又能怪谁呢?” 慕容皓把唇凑到太后耳边,“这都是怪母后您啊,您若对我好一点,朕就不会如此了。” “不....不是因为我!不是因为哀家啊! 太后挫败地捂住耳朵,神情恍惚,她的夫君和儿子都迷上了梅妃那个贱人! “贱人!贱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太后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却被慕容皓拿布堵住了嘴。 “母后,儿臣劝您小心点,不然这金棺躺的就是您了。” 慕容皓冷笑着,眸色涌动着阴鹜的黑云。 他背着手走到殿门前忽然转身道:“母后您身子不适,需要静养就不要出这慈宁宫了吧!” “呜呜~呜~” 太后叫唤着,头发已经凌乱不堪再没有往日的雍容,殿门沉沉地关上,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光亮。 这是要幽静她啊!这个孽子! 太后怨毒地看着那扇殿门,哀家倒是要看你这皇位还能坐到几时!还有皇后,等着吧!哀家要你们悔不当初! 看完了整出好戏的楚婳,心满意足地把琉璃瓦放回原处,啧啧,想不到啊这么刺激,好一出伦理大戏! 看太后吐血的样子,想来也是活不长了。 楚婳朱唇勾起,感觉身上的负债轻了些。 但是梅妃却泼了盆冷水,“不会的,太后这个人不会那么轻易认输,她绝对会心有不甘.....” “若她也想把慕容皓拉下皇位,那便再好不过了。” 楚婳哼笑两声,便趁着夜色回到了自己的凤鸾宫,还没等楚婳舒舒服服地躺在床榻上。 太监的通报声就响起了:“皇上驾到!” 为什么要来她这儿?烦! 楚婳黑着一张脸,并不想理会,索性直接躺在床榻上摆烂了。 “朕来了,你为何不迎接?” 慕容皓一进殿就看到了楚婳那呈大字形的躺姿,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心也跟着有些慌。 “你...你再跳一遍梅妃的舞给朕看!” 慕容皓命令道,但是声音带上了些许紧张烦躁的意味。 闻言,楚婳自然不愿意,于是不耐烦地瞥了对方一眼,“不了,臣妾困了要睡觉!” “你敢不从?朕的话就是圣旨!”慕容皓心头又怒又慌,这女人又变了副模样,这让他心中更确定,刚刚御花园中定是梅妃的魂魄在和他说话! “你别挑战朕的耐心!说,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些什么?为什么梅妃会托梦找你?” “臣妾怎么知道?” 楚婳并不想回答,依旧是那无精打采的模样看得梅妃都有些着急。 你胆子可真是大,不怕他一气之下杀了你么?你看看太后和沈媛柔如今是个什么下场。 梅妃摇摇头,不太赞成楚婳的做法,“既然知道慕容皓喜欢我了,不如你就继续装我的模样,这样你不是更能巩固凤位么?” “没用的” 楚婳摇摇头,朱唇嘲讽地勾起,“这样反而适得其反,你觉得慕容皓会愿意让人知道他喜欢梅妃吗?毕竟这是大逆不道,他那么在意名声,不会让人知道的,若是我现在还在装成你的模样取宠,恐怕他会想杀人灭口了。” “真的么?” 梅妃激起一身的冷汗,看着慕容皓那骇人阴沉的脸孔也信了这个说法七分。 “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别给朕耍花招!” “皇上到底要臣妾说什么?”楚婳佯装不耐烦,“臣妾就做了个梦,睡一觉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最好是这样!” 慕容皓的脸色并没有和缓甚至怒意更甚,连他自己都不知他现在是怎么样的心思,只是看那女人身上的白衣碍眼极了。 “你以后不许穿白色的衣裳!”慕容皓忽然扑到床榻上撕扯楚婳的衣服,用力到手臂的青筋暴起,不由楚婳反抗。 “记住你不配!” 莫名其妙,楚婳也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她很讨厌和慕容皓接触,因为对方身上的龙气就如火烧灼得她很难受。 可还没完,慕容皓又开始啃咬她那纤细的玉颈。 楚婳就差把嫌弃写在脸上了。 烦死了! 第91章 慕容皓的欺负 眼疾手快的,楚婳施展了幻术才得以脱身。 还是和上次一样慕容皓在床榻上独自一人扭成了蛆,只不过这一次他更发狠,抱着枕头和被褥用力啃咬。 看得楚婳都忍不住挑了挑黛眉,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没忍住好奇心,楚婳还是进慕容皓的梦境看了一眼。 !!! 楚婳慌忙退出梦境,然后冷着脸直接上脚踹了慕容皓的屁股,这把她当人了吗? 很好!她很生气! “别踢...了..你待会把他踢醒了怎么办?” 梅妃和原主战战兢兢地问,心中也不由得好奇,“你看到了什么?” “呵” 楚婳冷笑着摇了摇头,用妖术在自己身体上弄了许多道触目惊心的咬痕和掐痕,“现在你们总明白了吧。” 梅妃和原主的魂魄点点头,都不说话了。 但还没完,楚婳抱着手忍着嫌弃朝慕容皓腰上又踹了几脚,她真想现在就把这慕容皓给杀了,可惜还做不到。 她这妖也当得太憋屈了点.... 楚婳平心静气,坐在贵妃椅子上,托腮小憩,这一坐就是一夜。 也没怎么睡好,眼下都是乌青的。 晨光熹微,透着窗棂洒在地上, 楚婳伸了个懒腰,走到床榻前,饶是她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她的被褥和枕头全被慕容皓咬扯坏了!棉絮都跑了出来,偏偏着慕容皓还是睡得跟个死猪似的,脸上带着餍足的笑容。 看得楚婳脸色阴沉骇人,她瞳孔迸发出猩红的光,看起来想杀人。 “冷静啊..冷静..” “不至于!不至于....” 行,她忍! 楚婳觉得自己身上的伤恐怕不够,于是又用妖术添了许多,看起来就像是被人蹂躏过的破布娃娃般满身伤痕。 做完这一切,楚婳才极其不爽地躺在被弄脏了的榻上,然后打了个响指。 声音刚落,那慕容皓就从睡梦中昏昏沉沉地醒来,他揉了揉太阳穴一眼就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床榻,以及身旁满身是伤的楚婳。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涌入脑海,慕容皓有一点点心虚,昨晚他是气急了,当然这女人活该!谁叫她这么忤逆他!让这女人长些教训也好! 这么一想,慕容皓心中那本就不多的愧疚顿时荡然无存。 他咳嗽两声,故意不去看楚婳,“放心朕会赏你些金银珍宝的。” “呵呵” 楚婳翻了个白眼,简直不想说话,她一点都不想要这些个黄白之物好吗? 等等,倒是顾云城那边救济流民需要钱,不如改天把宫里占位置的那些个玩意儿都给搬过去。 楚婳心头好受了些,这些东西也不算是全无作用。 “你听到没?朕在给你说话!” 见楚婳久久不回应,慕容皓也不耐烦起来,但是莫名的他心脏有些发慌发堵,不太敢看楚婳身上的伤,可他一动腰和屁股就痛得不行。 怎么回事?可能是昨晚太激烈了! 慕容皓扶着自己的腰,艰难地下了榻, “对了,待会儿朕派人拿些伤药给你,你也不许找太医了。” 说完这话,慕容皓便让宫女进来伺候穿龙袍,然后他就去上朝了,临走前还补充了一句,“没事情也不要出凤鸾宫了,让人看见不好,听到没?” 楚婳巴不得他早点滚,更不想理他。 她何尝没有听出来慕容皓话里的意思,不就是不想让人发现吗?还不准她找太医来医治,啧啧真是够渣的啊.... “我呸!”原主都忍不住啐了一口,“我当时是怎么瞎了眼,看上这么个玩意儿!还连累了家族!” “没事,过几天有他好看的。” 楚婳唇角勾起恶劣的弧度,算算时间,顾云城那边也开始行动了吧.... 在这之后的几天,楚婳想出凤鸾宫都被人拦了下来,说是要等她脸上的伤不明显了才能出去。 对此,楚婳也不在意,她若是想出去,天王老子来了都拦不住她,只不过这几日也没什么事儿,她索性就把宫中闲置的金银珍宝用麻袋装好,准备下次送到顾府。 或许是心怀那么一点点愧疚,这几日慕容皓倒是时不时就送了些金钗玉饰来。 楚婳照单全收,然后又一股脑全打包了。 而慕容皓也会在下朝后来凤鸾宫看她,但每次来就是反复强调几句:不许出宫,好好擦药不准留疤,说完就离开了。 今日倒是不同,慕容皓的表情肉眼可见的烦闷,“过两日是祭天大典,那些个流民真是不省心,现在都城已经在说是朕德不配位上天降下惩罚,才让不少地方干旱颗粒无收!真是胡说八道!” 闻言楚婳也还是不说话,眉间尽是疏离。 “朕和你说话!你再这么不给朕面子试试!”慕容皓拍桌而起,怒火在胸膛深处剧烈翻滚,他可是天子!哪个女人敢忤逆他!这个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真当他不敢废了她的后位吗! “朕告诉你....” 话音未落,慕容皓就顿住了,他正好对上楚婳那失望淡漠的眼神,顿时心头的怒火就被凉水浇灭,只剩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最后,慕容皓还是怒拂衣袖,放下一句狠话,“祭天大典,不容有失,好好遮住你脸上的伤,若是被人看出来,你这后位就不要坐了!” 话落,他便大步离开,不敢转头看楚婳的眼神。 呵, 楚婳轻嗤一声,凤眸流转间满是冷冽的光。 看来事情成了.... 时间一转,祭天大典的日子便到了。 楚婳穿上皇后的凤袍,打扮得规规矩矩,让人挑不出错来。 “娘娘那沈嫔不是被禁足了吗?可奴婢刚刚出去看到了她宫门前有仪仗想来也要参加祭天大典!凭什么啊!” “可能是皇上觉得自己带出去的妃嫔太少了,没面子。” 楚婳并不在意,这沈媛柔定会想方设法地出来,她不是还要在那红布上滴血么,她自己都自顾不暇了想来也没有精力再搞事情。 可某些人就不一定了..... 第92章 白莲花当众丢脸 楚婳坐上皇后的仪驾,这里面陈设规制无不显露出皇家的威严与气派。 仪驾行至宫门前,楚婳撩开帷幕,远远地看到了沈媛柔不悦地站在那里。 “本宫不坐!为什么本宫要和她区区一个常在挤在一块儿?” 沈媛柔脸色气得铁青,从前凡出行她都是独乘贵妃仪仗的啊!如今竟然要和楚莹莹那个贱人同坐,这天差地别的待遇叫她如何能够接受! “娘娘,奴才们也是按照规矩办事,您就别为难奴才们了!” 公公口上这么说,但是眼底的轻视不加掩盖,这个沈嫔真当自己还是原来那个贵妃? 这样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沈媛柔的脸皮,她绞紧手帕,这几日的变故让她心情很不好,郁结于心,每每夜晚都会失眠,整个人也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今日又偏偏是祭天大典,都城的所有百姓和名门贵族都会前来观看,那些人会怎么笑话她! 不行! 沈媛柔咬咬牙故意放高了声音,想引得皇上的注意和垂怜,“皇上,柔儿知错了...您知道的臣妾身子弱,....” “够了!你给哀家安静点!” 倒是太后先忍不住了,不悦地呵斥出声,这个沈媛柔真是猪脑子,这样闹不是反而让皇上厌弃吗?真是带不动!她早已在宫外布置好了,若是这拎不清的坏了她的好事,那她不介意换个侄女! 越想太后越觉得烦,今日她落得这步田地,定有一部分原因是这沈媛柔在拖她后腿! 看着就烦! 太后阴测测的声音,吓得沈媛柔彻底没声了,她低垂着头,忍着丢脸,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仪仗。 这垫子怎么这么硬,一点也不舒服!沈媛柔相当看不顺眼仪仗内的陈设,尤其这个楚莹莹脸上还挂着嘲弄的笑容! “沈嫔姐姐别来无恙啊!” “啪—” 沈媛柔二话不说一巴掌扇了上去,她禁足失势的这段时间,这该死的楚莹莹又模仿她争了不少圣宠,真是贱人! “你凭什么打我,我要告诉皇上!” 楚莹莹不甘示弱,也打了回去,今时不同往日,她是得宠的那一个! 两人的仪仗剧烈晃动起来,隔着那帷幕,楚婳都隐隐看到了两人狗咬狗互掐的场面。 啧啧.... 楚婳摇摇头,你们说谁会赢? “她们是疯了么,祭天大典这么重要的日子都敢打起来!”梅妃惊呼,但吃瓜的目光就没从那摇晃的仪仗上挪开过。 倒是沈媛柔先反应了过来,若是给皇上丢了脸面,她们两个都吃不了兜着走啊! “我们不能再打了,住手!楚莹莹你冷静!” “贱人!现在叫我冷静你早干嘛了,我告诉你是你先动的手,闹到皇上那儿也是我有理!” “你这个猪!” 沈媛柔没忍住骂出了声,可仪仗已经行至宫外,不少百姓都在沿街跪拜。 偏偏就是这一骂让楚莹莹彻底上了头,用力一推。 糟了! 沈媛柔连忙稳住身形,可还是“啪叽”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仪仗内飞了出去。 还是脸朝地,那一刻她的朱钗散落一地,云鬓也乱了,狼狈丢脸至极。 那些百姓都被这动静惊得抬起头看,大人尚能忍住,有些小孩却已经被逗得咯咯笑了。 沈媛柔耳边嗡嗡作响,她甚至不敢从地上爬起来。 见状,随行的宫女太监也是忍着丢脸,手忙脚乱把她扶起来,然后通报皇上。 听到这个消息,慕容皓恨不得当场把沈媛柔掐死,这么重要的日子,这个贱人在搞什么!真是越来越不省心了! 看来降成嫔还不够啊! 慕容皓暗暗记下了此事,但现在不好发作,等回宫他再算账! 仪仗继续前行,沈媛柔灰头土脸地始终低着头坐在仪仗内委屈地哭泣,楚莹莹则得意地扬起了头。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仪仗行至街道中央时,急促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街道深处的房顶上飞跃而下几十个蒙面的黑衣刺客。 他们动作迅速,直奔慕容皓的銮驾去。 一时间人人自危,场面混乱不堪,百姓们纷纷抱头躲避,孩童哭啼,妇孺老人却被马儿惊吓得无助瘫坐在地。 “救驾!” “保护皇上!” 慕容皓就像是早有预料似的,銮驾四周围满了御林军,万将军等几个武将都挥舞着刀剑迎敌。 一时间这些个刺客损伤不小,根本近不了慕容皓的身,更别提刺杀了。 见状,太后捏紧了拳头,“这群废物!” 既然刺杀皇帝不成那就按计划除掉那个皇后吧! 思及此,太后便佯装受惊,撩开帷幕,眼里满是担忧,“快保护皇上!皇上若是有事拿你们是问!” 说话间,她给那远处的刺客使了一个眼色。 不过瞬息,那些刺客就齐刷刷改变了方向,朝着楚婳的仪仗飞跃而来。 从出宫开始所有的御林军就围在慕容皓的銮驾周围,妃嫔乃至太后身边都没什么护卫,只有随行的太监宫女。 他们一个二个哪见过这个阵仗,纷纷吓得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起不来了,更别提保护皇后。 饶是如此,不少宫女太监还是死在了刺客的刀下。 “嘭—” 随着一声巨响,其中一个刺客已经站上了凤辇顶端,双手举起剑,就直直地插进帷幕内。 楚婳微微侧身,正好躲过了那从头顶刺进的刀剑,可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刺客将手中的刀剑甩出,一时间她的皇后仪驾已经四处漏风,成了窟窿。 这些刀剑自然伤不到楚婳分毫,都堪堪停在离楚婳一寸的空中。 啧,怎么脱身才显得合理呢? 楚婳眯了眯凤眸,真麻烦,她可不想让人看出她是妖。 “哒哒哒—” 雄浑的马蹄声拉回了楚婳的注意力。 她抬起头,透着若隐若现的帷幕看到了身披黑色盔甲的顾云城驾马而来。 忽然,他脚踏马背腾空而起,手上的长枪舞动乾坤,直直地将那轿辇上的刺客刺了下来,让其重重地摔落在地,葬身马蹄之下。 紧接着,顾云城长枪一转,将那本就千疮百孔的帷幕挑到空中。 楚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发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顾云城单手抱起,再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了马背上。 第93章 刺客风波 楚婳凝了凝凤眸,视线一瞬不瞬地定在顾云城身上。 长枪灵活如蟒,一击便割一人首,血红的枪缨还在滴着血珠,无声地没入尘土。 顾云城手握长枪,寒眸凌厉,盔甲森寒,杀意滔天,像阎罗殿的阎王亲自来取人性命,宛若一尊杀神。 刺客们显然是被这阵仗吓到了,纷纷止步不敢上前。 一时间场面有些焦灼。 “皇上!皇后娘娘身处险境,顾将军一个人应对如此多的刺客恐怕吃力,臣等恳请去助顾将军一臂之力!” 以万将军为首的武将们个个都着急起来,抱拳请命。 “不急” 慕容皓摆摆手,眼神阴狠充满了算计,他本以为这些刺客是顾云城找来的,如今看来兴许不是,若没人帮忙,这顾云城哪怕有天大的本事,还能以一敌百不成?这是个顺理成章除掉顾云城的好时机,至于那个女人... 比起皇位的安稳来说,又算得了什么?楚婳啊,你别怪朕心狠,朕到时候定将你风光大葬,这对你而言也已是天大的恩赐了! 想是这样想,慕容皓的心头还是不可避免地升起了一丝不忍和烦闷,目光始终落在楚婳身上,情绪复杂。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下令让人去保护自己的皇后。 为首的刺客也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更是嗤笑讥讽道:“顾将军,这就是你舍命保护的君主?值得吗?” 闻言,顾云城握着长枪的手紧了紧,可他依旧挡在楚婳身前,寒眸涌动着肃杀的冷光,像一柄出鞘的利刃,蓄势待发。 “上啊!他只有一个人!怕什么!既然杀不了狗皇帝,就把那皇后杀了!” 话落那些刺客便不要命地涌来,前仆后继杀红了眼。 可刺客们还没挨到楚婳的衣角便被顾云城一枪捅穿了胸膛,但刺客实在是太多了,渐渐那漆黑如墨的盔甲被刀剑划出了深深浅浅的口子。 楚婳有些讶然,没想到顾云城肯护着她到这份上,毕竟他们只不过是合作关系而已,顾云城若是一个人,定能全身而退,如今还要保护她便吃力了许多。 “小心身后!” 一个刺客从侧后方偷袭。 楚婳沉声提醒,她不想做顾云城的拖累,也不想让人发现她是妖。 想着她便俯下身抚摸着马儿的鬃毛,凡人看不见的猩红光芒没入马身。 紧接着那匹骏马突然发狂,将靠近的刺客全都踹倒在地。 可楚婳仍感到憋屈,她明明是妖却怕杀人沾染因果,受到天道惩罚,哪怕是这些刺客她都不能下死手!若是能她早就宰了沈媛柔和慕容皓! “三点钟方向两个人!” “六点钟方向一个人!” 楚婳收敛思绪,从容不迫地为顾云城报刺客的位置,两人倒是默契。 可慢慢的寡不敌众,顾云城也吃力了些,长枪的红缨已经被鲜血浸透,冷冽的枪头挂着刺客的皮肉。 残肢遍地,哀嚎声不断,可那些刺客依旧密密麻麻地涌来,将两人死死地包围在中间。 顾云城长枪点地,眸子弥漫着血腥的肃杀,瞳孔也赤红一片涌动着暴虐和兴奋,是杀红了眼。 见状,本以为自己胜利在望的刺客都目露绝望,腿脚也跟着发抖发颤失去了上前的勇气,那一刻他们似乎明白了眼前的人为什么叫“鬼将军” 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是他们杀不了的人! 既然如此.. 为首的刺客眸色一暗,挥手示意,其余的刺客虽然恐惧却又不得不继续扑上去被顾云城宰杀牲畜般的虐杀。 血腥的画面,让楚婳恍了神,可她并不怕反而隐隐有些兴奋,她闭上眼睛享受着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细微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 呵,来了.... 下一秒锋利的匕首就抵在了楚婳的颈间。 “别动!再动我就杀了她!” 身后的刺客叫嚣着,声音里透出胜利般的窃喜。 顾云城立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只是用长枪拦着扑上前的刺客。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楚婳身上。 沈媛柔死死地盯着这一幕,面容狂喜,快!快刺下去!这个贱人马上就要死了!太好了!再也没人和她争了!哈哈! “皇上!皇后被当做人质了啊!臣等应该速速去救皇后!”武将们面色焦急,倒是不少随行的文臣叹息着摇头。 这些武将果然都是大老粗,一个二个就没有看出皇上的心思么?皇上分明是要舍弃皇后啊! “皇上,皇后在位,并无大错且陪伴皇上您多年,就连顾将军也是忠心耿耿,皇上这样岂不寒了众多臣子的心啊!请皇上三思啊!” “别说了!朕心意已决!” 慕容皓攥紧了拳头,正好对上了楚婳那双凤眸,他本以为这个女人会失望痛苦地看着他,可那双眸子依旧无波无澜,淡漠至极。 好像他本来就是陌生人,那一刻,慕容皓忽然有些后悔。 但过后便是愤怒,这个顾云城如此不要命地保护皇后,会不会他们两个还有什么? 对!就是这样!所以楚婳这贱人死有余辜!他不应该有一丝半点的怜悯,错的是这女人! 众人心思各异,太后则心情愉悦,今日这小贱人必定惨死在刀下!这便是得罪她的下场,只是可惜了这顾将军,她与瑞儿本想拉拢.... 想到这儿,太后又使了个眼色,催促刺客不要再浪费时间。 “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杀了她!” 刺客威胁道,他的任务本来就是杀皇上和皇后,如今他也没打算活着回去! 想着那刺客便发狠地扬起手,迅速朝着楚婳的脖颈捅去,匕首落下来血溅当场人首分离的场面可以预见。 楚婳的朱唇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可她是妖啊... 第94章 皇后遇刺 楚婳拔下头顶的金钗,在匕首落下来的那一刻率先插进了刺客的手腕,没人看清她的动作,可惨叫声已经响起。 “啊!” 刺客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那血淋淋的被金钗刺穿的手腕,痛得他险些昏厥过去,手中的匕首抖了抖最终还是不甘地掉落在地。 “你该下去了。” 楚婳朱唇顽劣地勾起,声音慵懒至极,听起来却让人不寒而栗。 还没等刺客反应,楚婳猛地拉紧缰绳,骏马嘶吼,前蹄高高地抬起,竟将那刺客硬生生地甩下马背。 马蹄落下,鲜血四溅,楚婳地扬起头,风扫过她凌乱的青丝,可摄人心魄的凤眸如摇曳的火苗,张扬而又迷人。 脸颊沾染的血绽开一朵朵红莲,平添了几分恣意和张狂。 傲然得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或是掠夺。 这美得心惊动魄的一幕,不知道晃花了多少人的眼。 慕容皓目光凝固在了楚婳身上,心脏狂跳呼吸也变得急促,他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个什么情绪,意外、惊喜、不可置信、还有莫名的后怕与恐慌。 “快接皇后回来..快...” 慕容皓的声音都在发颤,急促得好像再晚一点就会被谁抢走一般。 可是无人应答,四周安静得过分。 “顾将军,扶本宫下来”楚婳懒声命令道。 “娘娘可真是不客气” 顾云城微怔,薄唇随即染上一抹笑意,那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些,他仰望着马背上张扬的楚婳。 那一刻,他只听得到自己心脏喧嚣地跳动,长久以来的冰冷血液好像在这一刻被激活,孤寂如沙漠的心田破天荒地开出了一朵灿然的桃花。 顾云城伸出了手,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掌心还沾染着那些肮脏的血。 他想把手收回去,可又矛盾得近乎虔诚的双手奉上。 楚婳那如玉般的手纡尊降贵地搭了上来,几乎是同时掌心的血就污浊了那白皙的指尖。 见状,顾云城的瞳孔微颤,眸色深沉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 我好像把她弄脏了。 顾云城这样想着,可抓住楚婳指尖的手却紧了紧。 “对了,那个刺客应该死不了。” 楚婳笑着,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什么轻松的事,仿佛刚刚那个将金钗残忍扎入刺客手腕的不是她。 可顾云城却笑了,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他蹲下身查看起刺客的情况,刺客被马蹄死死地踩在地上,口中还在吐血,容状凄惨。 肋骨都断了好几根,一般人被马蹄这样踩,命早就没了,怎么这般巧,这马蹄正好避开了刺客的要害。 真是巧合吗? 顾云城摇头,眸色微闪。 正想着,那刺客忽然瞪大了布满红血丝的瞳孔,想要把藏在口中的毒丸咬破自尽。 可顾云城早有准备,干脆利落地将刺客的下巴卸了下来。 “呜~呜~” 刺客绝望了,但是下巴脱臼闭合不了,只能奄奄一息地叫唤着,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自己的刺杀计划就失败了! 他不是都把刀架在这皇后的脖子上了吗? 这么一想,刺客又觉得自己的手腕疼痛难忍,哪家皇后那么彪悍啊?他记得这皇后也不是武将之女啊!简直离谱! 刺客郁闷地吐了几口血,一歪头彻底昏死了过去。 其余刺客见这皇后那么恐怖,自家首领这么惨,也纷纷转身想要逃跑,也有几个有血性的留了下来,握紧刀剑冲向楚婳,颇有种破釜沉舟的气势。 但顾云城哪里还会给他们机会,行至半截就被长枪拦下。 见状慕容皓捏紧了拳头,眼神阴鹜暗沉,他知道自己的算盘落空了,也就换了副笑脸,“你们快去帮帮顾将军,还有把朕的皇后接回来” “臣遵命” 万将军抱了抱拳,心头也觉得荒唐,这刺客都快被杀光了,现在过去还有什么用?可皇命在上他们不能不从。 可还没等人增援,顾云城就扶着楚婳走来了。 “顾将军护皇后有功,当赏!” 慕容皓爽朗大笑,当做若无其事地拍了拍顾云城的肩膀,声音却有些阴沉,“所以顾将军可以把皇后还给朕了吗?” 慕容皓的语气蕴着怒意,他死死地盯着楚婳那搭在顾云城掌心的手,心头不可避免地汹涌类似于嫉妒愤怒的复杂情绪。 “还?“ 楚婳冷哼一声,满眼都是讥讽,“若臣妾变成了一具尸体,皇上大可用这个字,可让皇上失望了,臣妾现在还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物品。” “皇后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慕容皓神情骤变,但是望着楚婳那淡漠的眸色,他的心脏又不受控制地发慌,破天荒的他缓和了语气,“皇后你受惊了,只不过那些刺客太过可恶且武力高强朕也只是...” “哦” 楚婳并不想听,敷衍地打断了慕容皓的话,便背过身朝那匹马走去。 该死的! 这样的态度自然把慕容皓气得够呛,他捏紧了拳头,但是比起愤怒,内心多了一种微不可察的无力感。 此举连带之前的事是伤了皇后的心没错,也能理解,不懂事闹闹小脾气罢了,改明儿又送些金银珠宝过去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想必那女人也不敢给脸不要! 这样的自我安慰,让慕容皓心头舒服了许多。 但下一秒他又气得差点吐血,因为他看到楚婳骑上了马背。 “皇后你做什么?这样成何体统!” 慕容皓险些破口大骂。 但楚婳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臣妾的仪驾坏了,莫非要走着去参加大典?” “你可以和朕一起....” 说着说着,慕容皓就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帝后同坐銮驾这是从未有过的,此举会不会太宠这个女人了?定会让她恃宠而骄! “咳..这有何难你与岚贵妃同坐便好了。”慕容皓开口道。 倒是也不错,楚婳想了想,那岚贵妃也算和她投得来。 “可以” “这么麻烦做什么,皇后同哀家同坐一个仪仗!”太后忽然开口,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和前几日判若两人。 只是那眸光闪过不易察觉的怨毒。 楚婳自然看了去,想搞事情?真以为她看不出来? “不” 楚婳惜字如金,干脆拒绝。 “皇后,哀家知道你对我多有怨怼,可哀家已经放下身段了想要与你缓和关系,难道要哀家跪下来求你吗?”太后瞬间脸色骤变,开始发难。 第95章 太后发难 话落,太后的眼眶立马变得湿润。 这可让随行的文武百官忍不住摇了摇头,“唉,太后是明事理的,可这皇后就有些不依不饶了。” “小气至极,哪有做皇后的气度?” 好一招道德绑架。 楚婳嗤笑着,并不打算理会。 “楚婳你闹够了没有?你还要多丢朕的脸?” 话一吼出口,慕容皓便有些后悔,脑海里不停闪过楚婳刚刚惊艳张扬的模样,他的胸口有些发紧,竟然有一丝担心这女人会讨厌他。 不会的,这女人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而已,定会听他的话! “快给母后道歉,听到没有?” 闻言太后也趁机加大火力,“哀家就这么招你的厌吗?罢了,哀家也不求你有孝道,只盼着你与皇帝和气,不要丢皇家的脸面才好。” 说完太后便叹了口气,用手帕伤心地抹了抹眼泪。 “这真是不孝啊!皇后竟然对太后如此不尊重?” “还真是得理不饶人,皇后不过是前几日是被太后为难了一下罢了,可如今太后都放下身段了,这皇后作为后辈竟然还在这儿拿乔!” 慕容皓心中也不是滋味,他和太后毕竟是母子,想来这几日的幽禁还是让母后知错了,不然刚才也不会帮他说话。 “皇后!母后都这般了,你还给脸不要!今日朕就做主了,你与太后的事情一笔勾销,以后大家和和气气的,你听见没有,做皇后要有皇后的样子!” “呵” 楚婳笑眯眯的,但那笑容有些渗人,“好啊” 闻言,慕容皓心中有些诧异但又有些暗爽,这女人怎么忽然听话了,定是想讨好他的缘故,看吧,只要他真的生气了,这女人就不敢再任性,刚刚那些冷淡疏离也不过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力而已! 楚婳倒不知道慕容皓又想到哪里去了,她只是觉得这太后要使坏她也没法避免,只能以牙还牙了。 “来吧皇后,哀家已给你备好了位置,怕你坐不舒服还特地加了个软垫。” 太后笑容满面地招了招手,可她的目光却落在那些被羁押的刺客身上,这群废物!刺杀不成,怎么自杀也不成!若是被严刑拷打这些蠢奴会不会供出她与瑞儿... 不行!得先把人处理掉! 正想着,楚婳已经自顾自地上了仪仗,里面很宽敞坐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好累... 楚婳打了个哈欠,便托着腮懒懒地小憩了。 “皇后今日受惊了吧,来让哀家瞧瞧。”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母后您装得不累吗?” 楚婳闭着眼,声音懒懒散散,毫无尊敬之意。 太后深吸一口气,扭曲狠毒的表情浮上脸孔,敬酒不吃吃罚酒!也好,这样装她也嫌恶心! “你怎么给哀家说话的?”太后怒斥道:“今日哀家就教教你什么叫做规矩!来人!” 话落,两个嬷嬷就上了仪仗,她们表情狰狞,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就这? 楚婳瞥了眼就嫌无聊地闭上眼睛睡了。 “放肆!” 太后怒拍轿辇,“你们好好伺候皇后,别怕!出事了有哀家担着!” “是!” 话落,那两个嬷嬷就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楚婳的肩膀,“对付您这种不守规矩的宫妃,太后可是有办法得很,皇后娘娘得罪了!” “咔—” 一声巨响,楚婳的胳膊就被两个嬷嬷卸了下来,“咔嚓”刚刚脱臼的胳膊就又被接了回去,“皇后娘娘,您可别想着向皇上告状,这伤是看不出的,况且咱们可是在帮您把脱臼的骨头接上啊!” 嬷嬷们猖狂大笑,可是话落久久都等不到楚婳的惨叫声。 怎么回事?莫非皇后娘娘疼晕过去了? 嬷嬷和太后心下疑惑,凑近看去,楚婳果然是闭着眼睛的。 哼哼定是如此! 太后得意极了,这小贱人真是娇气,这点疼痛都受不了! “继续!” 太后命令道,眉梢间尽是大仇得报的快意,这贱蹄子待会儿定跪着哭着求她放过!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贱人就是贱人!”太后舒心地抿了一口茶。 “咔嚓—” 又是骨头脱臼的声音,反反复复,那两个嬷嬷手都弄酸了,汗打湿了衣服,真是累死个人了,这个皇后莫不是死了? 这么一想,那两个嬷嬷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求救似的看向太后。 太后也发现了不对劲,心头有些慌,真把人搞死了可怎么办?关键是在她仪仗内出事的,可不好摘干净,真是的这小贱蹄子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真是娇气!没弄几下啊! “你们..探探她的鼻息...” 太后的声音有些发抖,手掌心不自觉冒了点汗来。 “可..是..” 那嬷嬷们同样紧张,两人推搡着,其中一个只好颤颤巍巍地把手指凑到了楚婳的鼻尖下方。 “干嘛呢?” 楚婳猛地睁开双眼,朱唇勾起顽劣的弧度,她猛地一踹就把那嬷嬷踹出了仪仗。 “吓死本宫了,还以为又有刺客呢!” “啊!” 那被踹飞的嬷嬷惨叫一声随之而来的还有骨头“咔嚓”断裂的声响。 “哦,还有一个呢。” 楚婳视线转到了另外一个嬷嬷身上,她歪着头,舔了舔嘴唇。 “救命啊!不管老奴的事啊!我...我自己下去!” 那嬷嬷见了鬼似的竟然自己跳下了仪仗,果不其然这把老骨头也摔出了“咔嚓”的响声。 “你....你!” 太后心中又气又怕,她目光死死地落在楚婳的肩膀上,怎么回事?这贱蹄子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定是装的!怎么可能不疼! “你竟敢出手伤哀家的奴才!你有没有把哀家放在眼里!” “没有” 楚婳打了个哈欠,眯着睡眼,“毕竟臣妾刚刚睡着了。” “什么你!你睡着了,你没有昏过去?” 太后又惊又怒,胸闷气短简直又想呕出血来,该死的这贱蹄子,怎么可能!那折磨人的法子从前她可是对付了不少妃嫔,没人受得了!这小贱人竟然还睡着了,要不要这么侮辱人啊! 太后强压心头的怒火,既然此举不能让这贱人吃亏,那她便换一种法子!反正她有的是办法对付这小贱人! 第96章 太后的算计 想着,太后便换上了一副笑脸,“刚刚是哀家的不对,皇后不会告状吧?” “臣妾倒是想,可惜没用。” 楚婳直接把话挑明了。 闻言,太后眼皮一抽,努力挂住自己脸上的笑容,“哎呀,刚刚是哀家的不对,这样吧,你也算是哀家的儿媳,之前也没给你送什么东西,不如今日就补齐了吧。” 说话间,太后便拿出一个小匣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精致华贵的朱钗,看得出这些首饰的主人很爱护。 哼哼,没有女人会对首饰不感兴趣!这可是她攒了大半辈子的宝物,当然,她怎么可能会真送给这小贱人呢? “皇后你看看喜不喜欢?” “不喜欢” 楚婳淡淡地瞥了一眼,连个眼神都不愿意多给。 这可把刚刚还在沾沾自喜的太后弄得一哽,“怎么会呢?这些多好看...哀家打算把这些都给你,来!你快带上!” 话落,不等楚婳反应,太后就迫不及待地把那些朱钗插进了楚婳的发髻里,就怕她反悔似的。 呵呵 真有意思.... 楚婳也没阻止,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太后。 这眼神盯得太后心毛毛的,这个小贱人该不会看穿她的计谋了吧?不会的,这楚家女从前就愚笨得很,前几日也不过是歪打正着才让她吃了亏罢了。 “母后,臣妾倒是觉得您头上的玉簪挺好看的。” 楚婳笑眯眯的,毫不遮掩道:“不如也一并送给臣妾了吧!” “你!” 太后瞪大了眼睛,险些失态,这个小贱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这玉簪可是她最心爱之物,是大婚之日先皇亲自为她戴上的,陪伴了她多年,不说送,就是让这小贱人碰一碰她都是相当不乐意的! “怎么?母后不愿意啊。” 楚婳作势就要把头顶上的朱钗拔下,“臣妾不能夺人所好,这些也一并还给母后吧,反正臣妾是不喜欢的。” 合着就只看上了她头上那玉簪? 太后气得胸口阵阵发疼,险些喘不过气来,可一想到待会儿这贱人就会哭着把这些首饰还回来,太后便咬牙答应,“这有何难,你喜欢哀家给你就是了,只是你要小心佩戴,别磕着碰着...” 还没等话落,楚婳就直接上手将太后头上的白玉簪扯了下来,不客气地戴在了自个儿头上。 “啊!” 太后惨叫出声,头发都被扯得生疼,但她心中更疼,这小贱人怎么这么粗鲁,弄坏了她的簪子可怎么办!完全把她刚刚的话当耳旁风了啊! 太后心中已经有些后悔了,可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安慰自己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仪仗停了。 当着文武百官和百姓的面。 慕容皓先恭恭敬敬地将太后请出来,一副大孝子的模样。 紧接着,他准备转身牵自己的皇后。 慕容皓脸上还挂着温柔而不失威严的笑容,可见到楚婳的那一刻他的笑就凝固在了脸上。 这女人怎么回事!刚刚不还打扮得很正常吗?怎么现在头上跟顶个花瓶似的插满了金钗珠翠! 慕容皓手一抖,险些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想把楚婳的手丢开。 真是太丢他的脸了!该死的!这样百姓会怎么想?今日为了祭天大典他都刻意穿戴得不如平日奢华,就怕激起百姓的不满,这贱人倒好! 若不是现场百姓在看,他都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的头当场拧下来! 但晚了,百姓和官员已经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这皇后怎么回事!百姓们都吃不饱穿不暖了,她还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 “这不就是楚家那个女儿吗?他们楚家满门抄斩真是活该!最好死了都要下十八层地狱!” “百姓的救灾金都在这皇后头上了吧!” 不少流民已经忍不住朝楚婳吐口水,若不是有那些手握刀剑的御林军在,妇人们甚至都想把篮子里的鸡蛋全砸在楚婳身上了。 “这楚家女根本不配当皇后!比那些千人骑的娼妓还不如!” 百姓们只得用仇恨的眼神死死地瞪着楚婳,嘴里也叫骂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也有些理智的百姓,纷纷摇头不敢相信,楚丞相的为人他们是看在眼里的,怎会如此?唉,不管怎样曾经光耀的楚家已经没落了.... 刺耳的声音也落进了乔装打扮的楚家人耳朵里,他们戴着斗笠,遮着面,犹如见不得光的过街老鼠,只得把头深深低下去。 “楚家就败在这孽畜身上了!这便是你的好女儿啊!” 说话的是楚婳的大伯,楚家荣耀时这大伯跟着沾光,得了不少好处,如今便开始落井下石处处奚落。 可偏偏楚父心中苦涩说不出话来,“如果可以...老夫真希望没有这个女儿” “父亲,您这话就太重了妹妹也许是有苦衷...” 楚毅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些,其实之前他仍抱有一抹希望,可如今他也没了多少信心,自己的妹妹终究还是变了... 虽然百姓激愤,但祭天大典还是顺利举行了。 慕容皓在百官的引领下,登上了祭天台,一番繁文缛节后,他便祭拜天神恳求上天风调雨顺,来年有个好收成。 百姓们冷眼看着,这他们真是对这个新登基的皇帝失望透顶!饿死在都城的流民都那么多,那些受灾的地方呢? 有的流民每每想起自己的家乡还会做噩梦,那里已经不再是温暖的家园而是可怕的地狱。 若非逃出来了,他们也会沦为别人的食物,或是成为食人的鬼。 对于百姓们冷淡的反应,慕容皓看在眼里,饶是他早有预料,心还是跟着咯噔了一下。 好在他早有打算! 接下来他定能抚平这些百姓的怨言,还能提高自己的威望! 第97章 百姓的怨气 “近日流民甚多,朕看在眼里也时常为此事忧心,怎奈国库不够充盈,朕已在宫中下令缩减用度,定与百姓们共渡难关...”慕容皓宣布道。 话音未落,人们就唏嘘不已,还忍不住翻白眼,看这皇后的打扮像是缩减用度的样子吗? 不少百姓拳头都硬了,整个祭天场开始有些不受控制。 见状,慕容皓简直快把楚婳恨死了,这个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刚刚就该让刺客将她杀掉,亏他还有些心疼这女人。 “所以...” 慕容皓赶忙补充:“朕已下令让宫中妃嫔乃至百官都在今日捐钱物用以赈灾,有朕在你们以后不会穿不暖吃不饱!” 此话一出,百姓们纷纷瞪大了双眼,质疑自己有没有听错,皇上要发钱给他们?太好了啊! 不少衣衫褴褛的流民都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们的天子还是记得他们的。 他们以后是不是不用饿肚子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激动地跪拜,这次是诚心诚意的。 楚婳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眉梢微挑。 她真是小看慕容皓了,这么三言两语就把百姓哄得团团转了,不过还不够.... 楚婳抬手摸了一下满头的朱钗,眸色晦暗不明。 “那个!那个..好像是我的骨头!” 梅妃的魂魄忽然惊呼,“他不会把我的尸骨装饰在九旒冕上了吧!” 楚婳定睛一看,慕容皓的龙冠中央确实镶嵌着一颗夜明珠似的宝石,不是梅妃的尸骨还会是什么,这玩意儿是用妖术变的她自然认得。 “啧,真变态啊” “你可一定得帮我拿回来,拜托了...”梅妃气得魂魄都在抖。 “好” 楚婳神秘一笑,这笑容看得梅妃有些心毛毛的。 募捐仪式如火如荼地开始了,朝臣们按官衔大小依次捐钱物。 官员们也明白这是个讨好皇上的机会,纷纷忍着肉痛捐了不少银两或是珠宝。 其中最苦的就要数那户部尚书了,经过前段时间的军饷和寿礼一事他家底都快掏空了,如今捐钱他还真没多少,咬咬牙还是比同等级的官员捐得少。 肉眼可见的,慕容皓的脸色不好看起来。 “你们要心系百姓,不要只想着自己吃饱穿暖,一个个脑满肠肥的,要记住百姓才是国之根本啊!” “是,皇上...” 这明显是在内涵他啊,户部尚书含泪又捐了点儿,很好改明儿他可以喝西北风了,皇上真是的,为什么就揪着他们这些官员不放? 有同样想法的朝臣不在少数,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敢怒不敢言。 可沈丞相就不是如此了,他神情兴奋早就等着今天了,为了营造自己两袖清风的形象,他可是连着好久都领着沈家人穿破洞衣裳吃糠咽菜。 “皇上,臣位居丞相之位,更应心系百姓,见百姓受苦臣心中实在难受,今日臣就把攒了三年的俸禄拿出来,救救受苦的百姓们!可惜还是太少了,臣惭愧啊!” 话落一大箱银子被搬到祭天台上,底下的百姓也看得清清楚楚,不禁有些动容。 “沈丞相真是个好官啊!你看他的靴子上都还打了补丁!” “是啊,前段时间我就看到沈丞相一家出行都不再坐马车,家中妻儿也穿得和普通百姓无异,当真是为国为民的好官啊!” “同样是丞相怎么差别如此大,之前的楚丞相可真是鱼肉百姓,还装出一副清廉的模样!这种人就该不得好死!” “这个皇后也不是好东西!” 这些议论声深深地取悦到了沈相,他自得地捋捋胡须,使了一个眼神给沈媛柔,叫她好好表现。 沈媛柔点点头,她今日也刻意穿得朴素了些,定能坐实了他们沈家心系百姓高风亮节的名头! 接下来轮到妃嫔捐钱了, 第一个自然是楚莹莹,她以为只是走个过场,并没有准备多少东西,果然就被嘲讽抠门,丢了皇家的面子,遭了慕容皓一记冷眼。 岚贵妃表现得挑不出错来,那沈媛柔早有准备自然不同,捐了不少珍宝。 赢得了百姓的赞声。 轮到楚婳了,本来还在欢呼的百姓,忽然就不说话了,整个祭天场安静得诡异,人们都用嫉妒仇恨的复杂眼神瞪着楚婳。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楚婳已经千疮百孔了。 楚婳款款走上祭天台,可眼尖的人发现她身旁并没有抬箱子的宫女,不少人开始破口大骂:“这个皇后该不会不打算捐吧!” “若真是这样,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这恶心皇后的皮给扒了!” “听说在来的路上皇后遇刺了,怎么不杀死她,把她剁成肉泥!” 慕容皓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顿时觉得心惊肉跳,他不是通知各宫了吗?这该死的女人到底在干什么?平日里他赏赐的宝物随便拿几样打发这些贱民不就够了吗? 慕容皓心中无比失望,觉得今日是得废后不可了。 思索间,楚婳已经在祭天台中央站定,她表情从容,可满头的朱钗还是让百姓恨得牙痒痒。 楚婳徐徐开口,婉转的声音就如春风般奇异地抚平了百姓心中的燥怒。 “本宫知道你们都在好奇我捐的钱物在哪儿?” 楚婳的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她指了指发髻上插满的珠翠金钗,“这是太后赏赐的和田玉簪,这是皇上赏赐的...” 每提及一样,楚婳就会把相应的首饰取下放进那用于盛放募捐钱物的托盘中。 看到这儿,不少官员已经隐隐猜到了楚婳想要做什么,于是嗤笑道:“皇后娘娘头上有几根发钗啊,就这么敷衍百姓吗?” “是啊!” 百姓纷纷点头,想这样打发他们!当人是傻子么? 可楚婳仿佛听不到这些讨伐声般,继续取发髻上的朱钗。 终于, 只剩下了凤冠。 紧接着,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楚婳缓缓取下头上那顶华贵的凤冠,青丝如瀑瞬间披散至腰间。 第98章 皇后千岁! “这凤冠上的每一颗珠子,每一缕金丝都是从你们身上取来的,同理这些御赐之物也一样,明明是你们的汗水和血肉凝成的,可你们却从未享受过,但本宫知道,没有你们便没有这华丽的凤冠,所以本宫今日之举不是‘捐’而是‘还’。” 楚婳一字一句道。 听到这儿不少百姓心神震荡,脱口而出的咒骂也咽回了嗓子里。 从未有人和他们说过这些..... 他们从前天经地义地认为所有好东西都是宫中贵人们才能享用,平日里就连辛辛苦苦种的粮食都会被那些乡绅强抢了去,最后只够温饱,织的布匹也只是拿去换钱,从没奢望过留着给自己做衣裳。 如今,有人看到了他们的不甘,在为他们说话了... 百姓们擦了擦眼泪,心头有些动容。 楚婳微微一笑,笑得那么温暖好像能够抚平所有人的心田,“你们都是云国的子民,本宫将与你们共进退。” 温柔的话语却如一记惊雷,让百姓们立马沸腾起来,他们眼含泪花,心潮澎湃,所有的愤怒不甘都化作了言语爆发出来: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啊!” 百姓们一个接一个的下跪匍匐,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跪在地上磕头,黑压压的一片就如浩瀚的巨浪,壮观得震荡人心。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势无比浩大,可慕容皓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心中弥漫着无边无际的恐慌。 这...这个女人... 这实在不是他从前认识的楚婳!那身影那么单薄可又那么陌生,偏偏他不得不承认,此刻这个女人太耀眼了!那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息带着几分悲悯,就像是天上的神仙在凝望人间。 强烈的危机感,迫使慕容皓捏紧拳头用力到骨节泛白,若是刚刚说这番话的是他那该多好啊! 为什么这个女人三言两语就能得到他最想要的威望和百姓发自内心的臣服?这女人一定高兴坏了吧!该死! 与之相反, 楚婳并没有很开心,她说那些话是想让百姓们明白皇族压榨他们不是应该的,就没有人想造反吗?若是有那可就太好了,真是帮了她大忙。 可如今看来... 楚婳叹了口气,观念并不是一朝一夕改变的,她得再添把火,但她也相信自己刚刚的话并不是全无作用。 “快起来吧,地上凉你们无需对我行此大礼。” 偏偏这话让百姓们更感动了。 见状沈媛柔简直嫉妒得牙痒痒,虚伪!这女人指不定心中怎么开心! 但最不好受的是太后,她怔怔地望着那些首饰心痛得在滴血,贱人!这些东西都是她的啊!竟然拿她的东西捐给这些贱民!也配? 还有她的那根玉簪,那是先皇送她的唯一的礼物啊!怎么能够!怎么能够... 太后再也忍不住了,怒斥出声,“放肆!皇后你怎么能把御赐之物送出去,简直太荒谬了!” 楚婳微挑眉梢,那玉簪真这么重要?太后不会不知道她现在说这番话会有什么后果吧,不过... 她很乐意看到。 “来人!快来人啊!”太后急了,见没有人理她便想自己冲上去拿回簪子。 这一举动自然引得百姓的不满,那些怨毒的眼神还是让太后有些后怕了,她一个劲儿地往后退。 “刁民!都是群刁民!” “母后!” 慕容皓忍无可忍了,抓住太后的手,将人按在了原地,“母后你冷静点!不就是簪子吗?儿臣给你打造一模一样的便是!你这样是想丢皇家的脸面吗?是想丢光父皇的脸面吗?” 闻言,太后稍微安静了些,她眼闪泪花,痴痴地看着那玉簪,“那可是你父皇送母后的啊,别的都可以就这个不行!” 那你为什么还要送给楚婳那女人,慕容皓翻了个白眼,不是很相信太后的话。 这些宝物首饰不可能直接分给流民,都是由现场的商贾买下,换成银钱作为赈灾款,这些商贾虽然个个富可敌国,但并无权势,到时候派人抢回来便是了。 慕容皓使了个眼色,就有太监记下来那买下玉簪的人的面貌。 那富商像是个外地来的,喜滋滋地捧着刚花钱买到的首饰,便也不再参加祭天大典,就这么带着下人离开了。 看得太后又是一阵崩溃,恨不得立马派人把发簪赎回来。 “母后,该您了。”慕容皓催促道。 闻言,太后才收敛自己的表情,让宫女抬出了她准备好的那一大箱东西,是一些字画佛经和华贵的宝物。 但百姓的表现并不热烈,甚至有些愤怒,皇后刚刚的那番话就像是点醒了他们,之前看到这些宫中的贵人肯捐出那么多东西他们还觉着感动,如今却有些不是滋味。 还是皇后说的对,没有他们这些百姓哪来的这些东西,个个都是鱼肉他们得来的! 百姓们面无表情的,连带着整个祭天场都安静得发冷。 本以为可以得到百姓称赞的太后脸一下子涨红了,这让她的面子往哪搁!这些贱民怎么这般不知道好歹! 今日她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的发簪啊!她攒了大半辈子的首饰啊! 越想太后越气,便觉得头昏眼花,最后竟是由太监宫女扶下祭天台的。 慕容皓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原本自信满满的心也瞬间跌入谷底,怎么办?都怪那该死的女人搞这么一出!这下好了!送什么这些贱民都不会满意! 他还想靠着这祭天大典获得威望!如今获得个屁! 除非...他也把头上的九旒龙冠当做捐献之物表明态度,可他才派人将梅妃的眉骨磨成宝石镶嵌在龙冠上!这叫他如何舍得! 不过,他就不信那些个商贾那么不长眼敢买下龙冠!这不,楚婳那女人的凤冠不就无人敢买吗? 这样一想,慕容皓就平心静气起来,他昂首挺胸刚准备发表一番激昂的言论。 就被眼前的一幕气得说不出话来,还差点被口水呛到..... 第99章 大难临头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楚婳硬生生将凤冠上的珠子宝石全给拆下来了! “本宫知道你们不敢买下这凤冠,所以本宫已将上面的珠宝拆下,这凤冠不再完整,也就没了意义,你们放心买下便是,皇上定不会追究。” 楚婳唇角扬起,转头看向了慕容皓,“想必皇上也很支持臣妾的做法吧,不然可就太像是在百姓面前做样子了。” 闻言,不少人都赞同地点点头,捐出的宝物本就会被那些富甲一方的商贾争着花钱买下,钱也就作为赈灾款了,可若是让人不敢买,此举不就成了笑话么。 想着,百姓们的目光便齐刷刷地落在皇帝身上。 搞得慕容皓压力山大,脸上的笑容都僵了难看至极,他心中把楚婳骂了千八百遍,这该死的女人把他的路全给堵死了! 这就意味着梅妃的尸骨会落在旁人手里,他可能找不回来了。 但若不这样做.... 他的威望,定会在这一刻倾塌,是选皇位的稳定还是心爱之人的骨骸,慕容皓心中早有答案。 梅妃你不要怪朕,朕是爱你的只是没办法,你也会理解朕的吧... 想着, 慕容皓便丢下心理负担,讲了一番振奋人心的话,然后也当着百姓的面将龙冠取下,并且效仿楚婳把龙冠拆分了好让那些商贾敢买。 做完这一切,慕容皓就抬起下巴,期待着百姓们因为感动而叩拜他的场面,但是迟迟没等到。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见事态不对,沈丞相赶忙带头跪下高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也就是这个时候那些百姓才稀稀拉拉地下跪,喊声也没有气势,仿佛他刚刚的所作所为是天经地义一般。 该死的! 慕容皓脸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了,他胸膛剧烈起伏,怒火快要喷薄而出,这群贱民!为什么到他这儿就这么敷衍了!他可是把龙冠都取下来了!还要他怎么样? 沈丞相哪能看不出慕容皓的不悦,当即站出来维护皇上的颜面。 “哎呀,下官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可下官实在是看不下去娘娘这么糊弄百姓了!皇后娘娘今日捐的首饰想来也不能及当时楚家贪污的一半吧,更何况且这些归根结底还是皇上赏赐给娘娘的。” 此话让不少百姓如梦初醒,是啊差点忘了!这皇后可是罪臣之女,刚刚的话,也不过是敷衍百姓罢了! “是啊!大伙别被洗脑了,这皇后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若真算起来,这皇后所捐之物还没有沈丞相多啊!” “骗子!真是骗子!” 百姓被煽动起来,但也有个别的摇摇头觉得皇后并没有错。 一时间场面有些失控,沈丞相得意地捋了捋胡须,其中不少煽动者都是他的人,敢抢皇上和他的风头,今日就让这个皇后悔不当初! 正想着, 百姓的议论就变了风向。 “别管那皇后不皇后的了!” “还不快去抢金子,晚了就没有了!” “真的?哪有金子啊!” “丞相府啊!大家快去!” “快快,别看了,现在好多流民都在丞相府里呢!” 百姓骚动起来,一时间人群四散开来,都往城中央跑。 见状, 沈相捋胡须的手顿了顿,哦?有人被抢了?好啊,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可真好。 等等....沈相瞪大了眼睛。 丞相府!那不就是他家吗?怎么可能! 沈相揉了揉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一时间只觉得天昏地暗,心中不由得漫上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马蹄声响起。 百姓自发地让出一条道来,顾云城骑在马背上,盔甲泛着冷光,浑身笼罩着生人勿近的肃杀气息。 他身后跟着排列整齐的侍卫,以及被羁押的流民,奇怪的是这些流民手上都紧紧地攥着金锭子。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人我认识,都是都城的流民啊!顾将军平日不是对流民最好的么,还常常施粥救济,怎么....” “会不会平日里是装的?刚刚百官捐钱顾将军就不在,什么也没捐。” “你们少胡说八道,再乱说老子割了你们的舌头!” “你们有没有良心?” 反驳声立马盖住了那些流言。 可百姓们却更疑惑了,因为无一例外,反驳的人恰恰都是被羁押的流民。 怎么这些人被抓了,反倒还要替抓他们的人说话呢? 百姓摸摸脑袋,实在想不明白。 在场的文武百官和慕容皓同样疑惑,全然不知顾云城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就是他们!就是这些个强盗贱民!顾将军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们打死!” 忽然人群又骚乱起来,几个身着锦衣的少年和妇人走到了百姓中央,他们个个面带怒气,指着那些流民骂。 那几个少年甚是嚣张,若不是有侍卫拦着,他们已经对着流民拳打脚踢了。 这是.... 是他妻儿啊! 沈相眼前一黑心道完了:“你们怎么出来了!不是叫你们待在沈府不要出门吗?” “顾将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慕容皓也皱着眉问出了声。 “这些流民知道今日是祭天大典,全城戒备都松懈下来,所以他们便闯进沈丞相的府邸想找些吃的。” “吃的?” 沈丞相当即反驳,“顾将军当大家伙是瞎的啊,这些流民手上还抓着金银,明明是盗取本官府中的钱财,哪是什么找吃的。” “就是!这些强盗不分青红皂白就闯到咱们府上来,真是一群贱民!” 沈相的儿子插着腰,得意道,“我爹可是丞相!你们等着吧” “丰儿你住口!” 沈丞相心头咯噔一下,恨不得上手把自己儿子的嘴捂住,可晚了,刚刚那番话已经让百姓们心生不满了。 “这便是丞相的好儿子么,真是霸道啊!竟然骂我们是贱民!” “这不对啊,丞相一家不是前几日都还穿的是粗布衣裳吗?怎么今日...” “是啊!若丞相真捐了三年的俸禄,不可能自己的妻儿还能打扮得如此奢靡。” “原来是做戏啊!是做给我们这些百姓看的啊!” 闻言,沈丞相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快臊光了,这一个月来的苦心经营也都打了水漂! 他只得努力安慰自己,那又怎样,顶多只能说明他做面子罢了,百姓骂几句皇上责罚一下不就没什么事了吗,无伤大雅!倒是某些人想害他,还得掂量掂量! “顾将军你到底什么意思,皇上的祭天大典,你竟然将这些强盗弄到皇上跟前来,这是对皇上的不尊重,你还私自带兵,难不成想要造反?” 沈丞相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心下得意,哼哼!这欺君的帽子扣到你头上,看你顾大将军怎么解释! 第100章 食人 显然这番话也让慕容皓起了疑心,他本就担心顾云城想要逼宫造反,如今这阵仗实在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顾将军!你给朕解释一下!” “该解释的恐怕是沈丞相。” 顾云城骑在马背上,随意地牵着缰绳,微抬下颌神情冷冽,盔甲上还染着暗红色的血,“沈相贪污、欺君、结党营私,不知皇上想怎么罚?” “你!你血口喷人!顾将军!老夫好歹是一朝丞相,由不得你这样肆意污蔑!” “污蔑?呵” 顾云城笑了,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沈相,薄唇勾起冰冷的弧度,“那就请沈丞相睁大眼睛看看吧!” 顾云城抬手示意, 那些被羁押的流民就不约而同地松开手,金锭子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对沈相而言却犹如丧钟。 “那...那是...” “那些流民抢到的金子上有官印!” 眼尖的百姓惊呼出声,“不是说这些流民抢了丞相府吗?那这些金子不就意味着....” 沈丞相同样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气得手指都在发颤,若不是身旁的同僚扶着,他都快站不稳摔地上了,“你!这些流民定是你找来的....你们是串通好的!” “全城的百姓都可以作证。” 顾云城从侍卫手中接过了金锭,他用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官印,一字一句道:“如果顾某没记错的话,楚家因贪污入狱的就是这笔救灾金,上面的官印可是清楚得很,顾某真是好奇,楚家贪污的钱怎会在沈丞相你的府邸里呢?” “那是因为你诬陷本官!顾将军诬陷可是死罪啊!\" “真难为沈相了,竟然还知道是死罪。” 顾云城摇摇头,随手拿起另外一块金锭子,“那这个呢?上面有印着兵部的官印,丞相当初不是说那批军饷在户部尚书那儿吗,怎么竟然也从沈丞相你的府邸里找到了,嗯?” “我....老夫...”沈相慌了求救般地望向慕容皓,“皇上,臣是冤枉的,您是最清楚的啊!” “胡说!” 户部尚书站了出来。 他早就恨死沈丞相这个老东西了,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算让他逮到机会了,“皇上!臣可以作证,军饷是沈丞相贪污去的,可他偏偏还说金子在臣的手中!他还威胁臣啊!” 慕容皓别过脑袋,恨得牙痒痒,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如今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抖落出来这些事情,叫他如何还敢维护这姓沈的老匹夫! “朕现在就派廷尉府彻查此事,谁都不可以欺瞒朕!” “不用了,臣已经找到了证据。” 顾云城扬了扬手中的信纸,“这是沈丞相与朝中几位大臣来往的书信,上面清楚地写着如何诬陷楚丞相贪污,然后取而代之,皇上看看吧。” “你!” 慕容皓眸色翻涌着滔天的怒意,拳头攥得死死的,好个顾云城!早就在这等着他啊!好!好得很!说不准那日劫法场楚家逃过一死,就是这姓顾的所为! 可那又如何他是皇上,他说的才算! ”朕说过了此事还需要查!“ “既然如此” 顾云城忽然笑了,笑得冷冽,瞳孔染着残忍的墨色,“那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话音刚落,侍卫就松开了手,不再羁押那些流民。 什么...什么意思,什么听天由命... 沈相脑袋嗡嗡作响,不祥的预感混杂着流民怨毒的眼神铺天盖地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忽然,一个流民疯了似的扑到了他身上。 “啊!” 沈相惨叫一声,眼前血色弥漫,他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周围密密麻麻的撕咬声震得他头痛欲裂。 紧接着他瞪大了瞳孔,恐惧快要撑爆心脏。 因为那地上赫然有一只血淋淋的耳朵! “不!” 沈相吼着,但下一秒他就看不见了,肉被硬生生撕扯啃咬而下的痛苦,侵占了他的所有感官,越来越多的人压在他身上,密不透风。 “都是你这个狗官啊!” “若不是你,我不会吃掉我的亲生儿子!” “若不是你,我的妻子不会被人扔进锅中煮熟!” “若不是你!我的母亲不会因为吃沙土而被活活撑死!” “我们要吃掉你!还要吃掉你的妻儿!” 怨毒的声音密密麻麻地钻入沈相的残缺的耳朵里,可他已经听不到了.... 过了许久,众人才从这血腥的画面中惊醒。 “疯了!都疯了!顾云城!朕命令你快拦住这群刁民啊!” 慕容皓呵斥出声,而他怀里摇摇欲坠的沈媛柔已经脸色苍白,嘴唇发颤说不出话来。 她的亲人正被这群疯子生吞活剥啊! “不...不...皇上你救救他们....” 沈媛柔再也承受不住,崩溃大哭,想要扑上去救自己的亲人,可腿脚早已失去了力气,软成了烂泥。 慕容皓有些心疼,“顾云城!朕命令你马上把这些人拉开!” “皇上” 顾云城的寒眸依旧漠然到冰冷,像是毫无感情的冷血动物,任由鲜血和肉块飞溅在了马蹄上,“臣说过了,听天由命。” “你...你这个恶魔!” 慕容皓怕极了,可他也不敢派人将这群发狂的流民拉开,这些人疯了什么都做得出来,难保不会对他也心生怨气! 头一回,慕容皓感觉到了彻骨的冰寒和恐惧,他的子民怎么会变成这样... 顾云城,一定是因为他! 第101章 沈家没了 在场的不少官员同样害怕,他们战战兢兢地抱团缩在一块儿,根本不敢看这血淋淋的场面,更不敢看马背上的顾云城,他们的眼神躲闪着,充斥着害怕和掩藏在深处的厌恶。 快要僵化的思绪里只盘旋着一个声音: 太可怕了这太可怕了,惹谁都不能惹这鬼将军啊! 顾云城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冰冷的眸子依旧没有情绪,好像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可他的身体却有些紧绷,视线始终不敢落在楚婳所在的方向。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吓到她了。 顾云城微微侧目。 四目相对,没有谁先闪躲。 楚婳歪头轻笑,凤眸流转间满是赞许与好奇,唯独没有想象中的害怕与恐惧。 那一刻,顾云城脑袋里的弦断了,心跳也漏掉一拍,他近乎慌乱地别过头,可呼吸却不受控制地变得急促,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欲望与暴虐像一匹挣脱枷锁的野兽,发出了嘶吼。 顾云城攥紧缰绳,低沉着头,瞳孔被墨色淹没晦暗不明。 这是..害羞了? 楚婳勾唇一笑,今日的顾云城着实让她有些意外,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只是外冷内热,不然也不会救楚家,救济流民了。 可刚刚的事,却让她看到这男人冰冷残忍的一面,她并不觉得讨厌,更何况又不是顾云城动手杀的人。 而且,有一瞬间马背上的顾云城像极了龙渊,那个因为救她而神魂具损的人。 想到这儿,楚婳心中隐隐作痛,龙渊说得对,她是只没有心的臭狐狸,不然也不会这么久都不去找寻他散落的神魂。 她忘了吗? 楚婳摇头唇畔泛起一抹苦涩,比起遗忘更像是逃避... 但是,她不应该再逃避下去了,她欠龙渊太多了.... 乌云密布, 冰凉的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下。 雨水冲刷走地面的血肉,化成血水流经不知名的深处 “下雨了!下雨了!” 百姓们遮住头顶,却没有人肯离开。 终于,又过了许久流民才四散开来,泥泞的土地上散落着几具挂着红肉的森白骨架。 百姓们议论纷纷,面露惊恐,妇人遮住了孩童的眼睛,那些孩子却抢着要看。 “不!” 唯独沈媛柔撕心裂肺地吼着,狼狈不堪地瘫倒在地,“你们回来好不好,我错了,什么荣华富贵我都不要了,你们回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 慕容皓无暇顾及,他神色惊惶,想要下令将那些吃人的流民逮捕,可举起的手在雨幕中颤抖,始终落不下去。 毁灭最终还是反噬到了压榨者的身上。 雨停了, 已经是祭天大典结束后的几天。 楚婳正盘腿坐在床榻上炼化怨气。 “娘娘,宫里的人都在传沈嫔好像是疯了,这几日就这么不哭不闹地呆坐在地上,皇上去看了几次,也就不再去了。” 宫壹忍不住感叹,“唉,那祭天大典的事情,真是恐怖,怎么就能把活生生的人吃得只剩一副骨架啊....” “顾将军当时怎么不拦一拦,太残忍了!听说经过这件事,之前还爱慕顾将军的贵女们一个二个都恨不得躲着顾将军走!”宫贰说道。 “残忍么?”楚婳轻笑着摇摇头,“是啊,沈嫔没有家了,可她也曾经害得本宫险些失去亲人,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当然,有朝一日本宫也会得报应...” 话落,楚婳便遣散了宫女,扛起那早就打包好的金银珠宝,轻车熟路地出了皇宫。 得益于那日祭天大典,她吸食了不少怨气,可她并没有多开心,心头压了石头似的。 再等楚婳抬起头时,“顾府”两个字就映入眼帘。 她刚要进去,就见旁边有个被母亲打骂的小男孩。 “娘,为什么不准我去敲门,每次敲完门咱们就会有吃的了!” “你要吃的还是要命?那里面的不是人,是阎罗王啊!快走!” 话落,小男孩就被强行拉走了。 这些流民竟也害怕起顾云城来了.... 楚婳摇摇头收回了准备敲门而悬在半空的手。 不如..... 楚婳扛着麻袋,趁着夜色轻巧地落在了顾府的内院,可今日不知道怎么的,顾府过于冷清,她连个下人都没见到,更没有侍卫。 几乎绕了一圈,楚婳才发现有一间房点亮了烛火。 顾云城应该就在里面。 楚婳搓搓手,步履轻巧地翻窗跃进了屋中。 这房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冷清,烛光在地板上拉拽出阴影。 细碎的闷哼声在昏黑的房间内格外明显,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而那声音正是从纱帐内传出的。 让她看看这男人在干什么! 楚婳将肩上的麻袋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做贼似的走到了纱帐旁边,一阵风拂过,那垂曳至地板的白纱翻飞。 若隐若现的,楚婳看到顾云城坐在一个木桶内,仰着脖子,喉结上下滚动涌出破碎而压抑的音节,嘶哑而又性感。 那分不清是汗还是水的透明珠子划过那线条分明的脖颈。 不会吧?她来得这么不是时候? 楚婳呆在了原地,她摇摇头,把不好的画面甩出脑海,还是不要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为好。 那她现在是走还是留... “是谁!” 沙哑的声音响起,一柄锋利的匕首从白月纱帐中飞出,朝着楚婳袭来。 “是我!” 楚婳抽了抽嘴角,抬手接住了匕首,心脏还是怦怦直跳的,真是的!她给这个男人送钱来,竟然还差点被刺伤! 越想楚婳越不是滋味,她猛地冲上前,一把将那白月纱扯开,“是你姑奶奶我...” 说着说着楚婳的声音就小了,尾音还转了一个弯。 不怪她,眼前的一幕太过有冲击力了。 古铜色的胸膛浮在水面,任由那晶莹的水珠滑经壁垒分明的腹肌,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清晰,可那些深深浅浅的刀疤就这么纵横在那近乎完美的身体上,平添了几分肃杀和野性的美感。 再往下看便是那青筋汇聚的地方... “白姑娘你看够了么?” 那声音沉沉的,席卷着冰寒的怒意。 第102章 夜探顾府 楚婳这才收回视线,抱着手,真心诚意地道:“顾将军你身材蛮好的。” “我知道” 顾云城嘴角下压着,有些无语,“所以,白姑娘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你早说嘛,我懂的。”楚婳点点头,“不好意思,是我打扰到你了。” “你在说什么?” 顾云城眉头微皱,看样子是真不知道不像是装的。 “你刚刚不是在...” 楚婳眨了眨眼睛,没把话说全,毕竟这还是有点难以启齿的,但她还是特地往顾云城身下看了一眼。 这下顾云城的脸色风云变幻,乌云凝在了眉宇间,可那耳根却染上了微不可察的红晕。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我没有...” 这几个就像是牙缝里挤出来似的,颇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别害羞嘛,人之常情!”楚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转身就把纱帐拉好,“我不打扰你了,东西放在这儿了。” “浴桶里是酒!”这话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酒?” 难不成真是她想歪了? 楚婳脚转了个方向,又上前把纱帐拉开了,头伸了进去,所以这男人刚刚发出的声音实际上是因为痛?可她怎么觉得这男人当时的表情,嗯,很享受? 楚婳的视线落在了顾云城的伤上,这些刀口触目惊心,还在往外渗着丝丝的血珠,“你用酒泡澡干嘛?” “消毒” “.......” 也对,这男人身上的伤太多了,前几日才因为救她被刺客砍伤,旧疤加新伤远远看去,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尤其是那纵横在胸膛的狰狞的刀口,看得人头皮发麻。 可那得多疼啊,真是个狠人! 楚婳摇摇头,发出啧啧的感叹声,“顾将军,佩服佩服。” “找我有事?” 顾云城依旧冷着一张脸,寒眸无波无澜,看起来并没有因为这句夸奖高兴,但那耳垂却红得快滴出血来。 楚婳笑眯眯的,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皇后娘娘给你送了些好东西。” 话落楚婳就自觉回避了,等着顾云城穿好衣服出来。 她垂下眼眸,唇角勾起兴味的笑容。 真是为了消毒?她不信,这顾云城并不是奢靡之人,可用酒来沐浴消毒显然有些浪费。 想着,楚婳就摩挲着下巴,踱步观察起顾云城的房间来,那桌子上有一把匕首,刀刃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冷光。 可上面还沾染着点点血迹。 有意思.... 顾云城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嫌自己身上的伤不够多? 但楚婳没有戳破,她又扫视了一圈房间,从之前来她就发现这男人的屋子很整洁,整个顾府却没什么下人。 除了不喜欢别人碰他,楚婳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来。 “你在看什么?” 思索间,顾云城已经换上宽松的黑袍走出,他眸色黑沉带着几分审视,压迫感十足。 “看你好看” 楚婳歪头一笑,拍了拍顾云城的肩膀,然后自顾自地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诺,这是皇后娘娘给你的,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可皇后娘娘并不需要顾某来救。” 顾云城微微摇头,正准备将那麻袋提起,可过了许久麻袋还是纹丝不动,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哈” 楚婳没忍住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 顾云城深吸一口气,语气凶狠,“笑什么笑?” “哈哈哈哈哈” 回应他的是更加肆无忌惮的笑声,楚婳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狂拍桌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行了,顾云城不说狠话还好,一说话又配上这副表情,真是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小狼狗。 “呜呜~” 忽然,楚婳瞪大了瞳孔,嘴唇被灼热的掌心捂住。 “笑够了吗,嗯?” “呜~没~” 楚婳并不妥协,反而使坏地往顾云城的掌心哈气,温热的气流在充盈着掌心,勾起细细密密的痒意,时间一长就卷起了一层濡湿的触感。 “你..” 顾云城的声音有些低哑,带着几分无处躲藏的慌乱,他收回手,捏紧拳头,用力到骨节泛白,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怎么了? 楚婳眨眨眼睛好奇地打量顾云城,可顾云城却将头扭了过去,大步朝门外走去。 可在昏黄的烛火的映照下,她发现顾云城的脖子红得吓人。 有趣... 至于这一麻袋东西,要是顾云城这凡人搬得动才奇怪了。 当然,她也不是故意刁难,只是实在忘记这些东西有多重了,因为她是妖嘛。 良久, 顾云城才回来,手里还提着一壶酒。 “顾将军把客人晾在这里好吗?”楚婳打趣道。 顾云城撇了撇嘴,闭上眼睛,“不好意思,劳烦白姑娘帮我把这麻袋搬到桌子上。” “为什么?”楚婳眯着眼,明知故问,“顾将军不自己搬了?” “搬不动” 顾云城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不好惹的气息。 这把楚婳听乐了,但她还想再为难一下顾云城,因为这男人现在的模样和祭天大典时的反差实在太大了。 “有什么好处呢?”楚婳揉揉手腕,“我大老远从皇宫扛到这里,可累惨了。” 顾云城无奈,扬了扬手里的酒,“这酒给你喝。” 楚婳抬眸看了一眼,忍不住舔了舔唇,是了!来凡间这么久她都还没喝过酒呢,想着楚婳心思便活络起来,有些迫不及待。 可面子上她还是故作嫌弃,“这不会是你刚从浴桶里舀起来的吧。” “.......” 顾云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脸黑沉沉的看起来想杀人。 “不是” 这两个字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要是想喝,我可以现在给你盛一碗,别客气。” “咳咳...不用了” 这下倒是轮到楚婳吃瘪了,她摸了摸鼻子,一想起那个画面就是浑身的鸡皮疙瘩。 然后楚婳就忍不住歪头干呕了起来。 “yue~” 第103章 顾云城心动了 侮辱性极强, 顾云城头痛而又无语地捂住脸孔,直接气笑了,他真是服了.... “咳咳..不好意思。” 楚婳实在不是故意的,因此有些心虚,她赶忙把地上沉甸甸的麻袋扛到桌上,转移话题,“快看看,你喜不喜欢。” 还没等放稳,那桌子便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楚婳:“.......” 顾云城:“......” “咱们还是在地上看吧,东西有点多。” 楚婳尴尬地将麻袋打开,几乎是同时,那金灿灿亮闪闪的珠宝照得这屋子都亮堂起来。 “白姑娘,你这是把皇宫都搬来了吗?” 顾云城深吸一口气,今晚真是魔幻。 “皇后娘娘嫌这些东西占地方,又想着顾将军比较穷,应该用得上。” “比、较、穷?”顾云城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齿缝往外挤。 “难道不是吗?” 楚婳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你这房间也太朴素了,偌大的将军府也没什么仆从,将军当到这份上,顾将军你不该反思一下吗?” 顾云城抿了抿薄唇,不知道说什么好,末了他闭上双眼,”行,顾某谢谢皇后娘娘了。“ “不用谢” 楚婳摆摆手,眸子亮晶晶的,“就是不知顾将军府上还有雪花酪吗?用来下酒正合适。” “稍等” 顾云城微微颔首,心中却想:这主仆俩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怎么都惦记着他府上的雪花酪? 若不是两人长得实在不同,他还真以为是同一个人了。 没一会儿, 顾云城和楚婳便席地而坐,喝酒吃糕点。 时间一长,楚婳微醺话也开始多了起来,“你怎么喝个酒都还是绷着的,坐那么端正干什么?” 顾云城不说话,扫了眼楚婳四仰八叉躺地上的模样,哼笑一声,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对了,再过几日便是选秀之日了,皇后娘娘可有打算?” “选秀,宫中要有新人了?”楚婳将一口咬掉手中的雪花酪,两个腮帮子涨得鼓鼓的她含糊不清道:“哦...来就来呗,只要别像沈媛柔那样便行,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闻言,顾云城眸色微暗,视线落在了楚婳唇角的白色碎渣上,他低下头,”皇后娘娘的后位不知有多少人觊觎,顾某能做的也只有尽力为娘娘扫平障碍。“ “我替皇后娘娘谢谢你” 楚婳真心诚意地感谢:“对了,那些东西顾将军你看着办,反正娘娘是给你了,当然也不是白给,皇后娘娘希望楚家官复原职。” “那是自然” 顾云城随手从麻袋里拿起一支金钗,指腹摩挲着上面镶嵌的玉珠,眸色深沉,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 楚婳扫了眼这钗子,也没多想就托着腮昏昏欲睡了,这酒还挺上头。 可就在她阖上双目的那一刻,钗子上的玉珠,闪烁起了淡淡的荧光,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就连顾云城都没有注意到,他只是莫名觉得这钗子很熟悉,而且很好看。 忽然,顾云城想到了什么似的,轻笑出声,将钗子收好。 “你们娘娘到时候定会找我要回这钗子” 话落却迟迟没人回应,顾云城偏头看去才发现楚婳已经睡着了,雪白的腮边还晕着醉意的酡红。 “你该回去了” 顾云城拍了拍楚婳的肩膀,但是被对方一巴掌扇开了, “少管我!” “.....” 顾云城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他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将醉得不省人事的楚婳一把抱起,出了顾府。 但怀中的人并不安分,尤其是那两只爪子晃来晃去,一会儿落在身旁人的眼睛上一会儿又是鼻梁、嘴唇。 力度并不重,羽毛般划过可对顾云城而言却像是温柔的惩罚,他始终握紧拳头,以此减少对怀中人的触碰。 也避免自己的掌心被柔软充盈。 顾云城垂下眼睑,厌弃自责的情绪和身体的渴望不断拉扯着他的身体,折磨着他的神经。 可顾云城依旧步履平稳地抱着楚婳潜入了皇宫。 进了凤鸾殿,他的步子放得更轻了,此时宫殿一片漆黑,那床榻上的红色凤帷已经垂曳至地板。 顾云城的眸子暗了暗,像是有些失落,他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人放在了椅子上,便要转身离开。 可行至殿门。 顾云城停下了脚步,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在漆黑安静的宫殿中显得格外扰人。 他脚尖缓缓转了个方向,走到了床榻前,手悬滞在半空中,过了许久才有些慌乱地掀开了凤帷,耳后根也染上了不易察觉的红。 入目的是楚婳的睡颜,如玉的脖颈泛着细腻的光泽,如绸缎一般,香腮似雪,乌发如瀑,晃花了顾云城的眼,也摇拽了他的心。 顾云城猛地将凤帷放下,背过身。 可剧烈跳动的心跳,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原来她们不是同一个人,可他为什么同时对两个人... 呵,原来母亲没有说错, 他生来就是贪婪罪恶的,不配也得不到别人的爱。 顾云城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寒眸甚至比平日更加冷。 他离开了,悄无声息。 只是顾云城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凤鸾宫的那一瞬,椅子上的白觅消失了化作了洁白的绒毛,飘在空中。 而床榻上的楚婳霎地睁开了双眸,瞳孔又猩红的光流转.... 好险,总算走了。 楚婳叹了口气,本来刚刚在顾云城怀里都还好好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就没办法控制分身了,到后面,神识直接回到了本体。 看来她的分身不能喝醉,不然会失控... 奇怪,刚刚顾云城为什么要特地掀开她的凤帷看一眼,莫非他察觉到了端倪,发现她其实和白觅是同一个人? 第104章 沈媛柔的阴谋 楚婳垂下眼睑,以后得小心一点了.... 与此同时,瑶华宫可就没这么太平了。 沈媛柔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嘴唇已经干裂发白,蓬头垢面跟丢了魂似的。 青灯走进殿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人,忽然他抬脚碾踩起沈媛的手指,就像在踩一只蚂蚁,“柔儿,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令人作呕。” “啊!你滚开!” 沈媛柔尖叫痛哭,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可青灯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忽然沈媛揉痴痴地笑起来,“你没有亲人当然感受不到这样的痛苦,真可怜,我好歹拥有过,而你什么也没有。” “你说什么。” 青灯的笑得温柔,声音也缠绵至极,他挪开了自己的靴子,然后蹲下身,手掐上了沈媛柔那纤细的脖颈,他一点点收缩力度,窃取空气。 下意识的沈媛柔挣扎起来。 “柔儿,我真失望,原来你不想死啊,可你现在这副鬼样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说着青灯就松了手。 ”咳咳...咳.“ 沈媛柔捂着脖子痛苦地咳嗽着,瞳孔却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好啊!那我便现在去死!我要变成厉鬼!我要让楚婳那个贱人生不如死!还有那个顾云城!他们一个都跑不掉!哈哈!” “做鬼?”青灯嗤笑着,“做厉鬼是不能转世投胎的,你敢吗?柔儿算了吧你本就是贪生怕死的人。” 这话就像一盆冷水浇得沈媛柔透心凉,她哭喊着:“那怎么办?我现在就斗不过那贱人!死后也不行吗!” “谁说不行,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 “你骗我!你骗了我多少次了!结果呢?我的亲人全部惨死!”沈媛柔歇斯底里地尖叫,“我有哪一次从那贱人手上讨到了便宜?哪一次我赢了她?没有!一次也没有!” “那是因为你不够听话。” 青灯脸色平静,眼底满是不屑,“那皇后不过是被恶鬼附了身罢了,你斗不过她可不是因为我。” 青灯淡色的唇温柔地扬起,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那是因为你不长脑子。” “你!你竟然这样说我!” 沈媛柔深受打击,满脸的不可置信,紧接着她又开始发狂地撕扯自己的头发,“你滚!滚啊!你给我滚!” “好啊再过几日就是选秀,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美人要入宫,我随便找一个脑子好使的都比柔儿你强啊。“ 青灯转过身,步子没有一丝留恋。 可这番话却彻底击溃了沈媛柔的心,她怕了真的怕了。 “别走,青灯我错了你别走...” 沈媛柔冲上去,抱住了青灯的后腰,“你不能不要我,我只有你了。” “不,你还有你的皇上。” 青灯的声音带着笑意,却残忍至极,“你对我没有价值了,柔儿。” “不!不!我错了,我什么都愿意,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帮我!那些新人进来我一定会失宠的,不!我已经失宠了,皇上这几日都不来看我了!” 沈媛柔哭泣着,泪水打湿了青灯那宽松的衣衫。 “什么都愿意?” 青灯转了过身,捏住了沈媛柔的下颌,明明眼神温柔神圣至极,可却像是在看一只任人宰割的牲畜。 “那就先怀一个孩子” “孩....孩子?” 沈媛柔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她不敢直视眼前这个美得雌雄莫辨的男人,“孩子..我也想啊!可我身子不好久久都没能怀上!” “柔儿,你有没有想过这根本不是你的问题,你看皇后乃至那个楚莹莹都没怀上。岚贵妃身体够好了吧,不也如此吗?” “你是说...” 沈媛柔捂住了嘴,心神震颤,眸子却充盈着激动的泪水,“这么说..不是我的原因,我可以有孩子..” 可青灯接下来的话就将她一下子打入了地狱。 “是又如何,你如今这幅模样只会让你的好皇帝倒胃口。” 青灯笑着,淡色的唇凑到了沈媛柔的耳畔,“柔儿,为何你每次都要在我们欢爱后喝避子汤,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我...我只是以防万一!” “那好” 青灯忽然一把将沈媛柔抱起,“今日以后就不必喝了,你会怀上我们的孩子的。” “不,不可以,这是欺君啊!若是皇上知道了....孩子若是生下来不像的话,皇上定会起疑心到时候我们都完了。” 沈媛柔一个劲儿地摇头,面色惊惶。 可青灯却不以为然地轻笑,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谁说孩子要生下来?若是生下来我们又拿什么去对付那个皇后呢?” 话音刚落,青灯就将沈媛柔丢到了床榻上。 纱帐摇晃,两道雪白的肉体交织缠绕.... 转眼间, 大选之日如期而至。 提前一天,秀女们就进宫,住进了储秀宫,等着明日的殿选。 “娘娘,如今宫中可热闹了,听说这些秀女都是提早几个月就从各地筛选出来的容貌端正,身世清白的大家闺秀,不知道能入选几个。” 宫壹感叹着,一旁的宫贰也忍不住附和,“只是可惜了,皇上下了命令,秀女们不可私自出储秀宫,不然的话就可以提前看到这些秀女的容貌了。” “但皇上此举也是担心秀女们巴结宫中的贵人,影响选秀公平,也是好事,省得到时候多些麻烦事。” 宫女们在楚婳耳边议论着,可话音刚落。 门外的小太监就诚惶诚恐地跑进来通报,“娘娘出事了!外面有个秀女说是您的闺中好友,想要见您一面。” “啊!不是不许秀女出宫吗?她是如何来的。”宫叁惊呼出声,表情慌张,“娘娘你可不能见,若是被皇上发现...” 楚婳眯了眯凤眸,懒声道:“若能不见自然最好。” 至于人是谁放进来的,也不用多猜了,反正这宫中不爽她的就那两个,当然今日之后可能就不止了... 果然,没一会儿那太监就急匆匆地跑回来了,“娘娘不行啊,那个姓苏的秀女一直就在凤鸾宫前头站着,奴才们好声好气地劝着她都不肯走,太显眼了,若是被人瞧见了落进皇上耳朵里,那免不了就是一顿斥责啊!” “嗯,那叫她进来吧” 楚婳神色未变,依旧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指尖的护甲,姓苏的?有意思... 第105章 搞事情的苏秀女 也就是这个时候,原主的魂魄忍不住出惊呼出声了:“她来干什么?” “怎么了,不是你的闺中好友吗?”楚婳好笑地问。 “是这样没错....但说来惭愧我只有一个朋友,那时我在都城的贵女圈中屡遭排挤,就她愿意和我说一两句话,我原是珍惜这段友谊的,可和她在一块儿,我总是开心不起来,每每都有种莫名其妙吃亏的感觉,可又责怪不起她来。” “这样啊...” 楚婳朱唇勾起,指尖点了点桌子,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姓苏的秀女便走了进来。 “婳儿,好久不见呀。” 话音刚落,那苏秀女便惊慌地捂住嘴,“都怪我,见到你太开心了,竟然忘了向你行礼,如今你是皇后而我只是一个秀女,你不会怪我失礼和不请自来吧,不过都是好姐妹,说这些是我生分了。” 楚婳没说话,就这么托着腮静静地看着这苏秀女。 说了一大堆话,听得她都有些烦了,而这话通篇下来就两个字。 “交情” 这个苏秀女从进门到现在都在提醒她们两人之间的交情,而且也一直在打量宫殿的陈设。 什么心思还不是一目了然吗? 楚婳扫了她一眼,神色漠然得让人捉摸不透。 时间一长,倒是这苏秀女先坐不住了,她这好友怎么和从前不一样了?见到她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从前可是哈巴狗似的跟在她身后! 莫非是故意给她下马威? 苏秀女心中讥笑,面上却赶忙笑着解释:“是臣女的不对,明知道宫中有禁令秀女不得私自出储秀宫可还是执意来看娘娘。” 话落,苏秀女就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盖子打开,里面是精致小巧的糕点,“看!这可是你以前最爱吃的,我是特地早起做好了带进宫来的。” 楚婳眸色微暗,莫非是她想多了.... 可紧接着,苏秀女就将盛着糕点的那层托盘挪开了一指宽,里面隐隐泛出耀眼的金光。 是金条。 “皇后娘娘可喜欢这道金酥酪?” 苏秀女笑着,“臣女可是准备了好久,就怕娘娘您不喜欢,毕竟皇后娘娘在宫中什么好吃的都吃得着,皇上对娘娘的宠爱臣女可是听说了,臣女这个做朋友的真是好生羡慕啊。” 楚婳扫了她一眼,这是套她的话了。 “你从哪里听说皇上宠我了?我怎么自个儿都不知道。” “没有吗?” 那苏秀女的脸色立马染上一抹焦急,“都是姐妹,你可别说笑了,那日太后的接风宴,你一舞倾城,宫外都传开了,皇上怎么可能不宠你?当然,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现在皇上对你肯定不一样了吧。” “是吗?” 楚婳故作失落,然后不着痕迹泛起一抹苦笑。 看得那苏秀女心头咯噔一下,也不再遮掩,急忙打量起凤鸾宫的陈设,越看她心越是凉了半截,但她还是不死心地问:“我记得你以前可不喜欢将房间布置得这样雅致,如今是换了喜好么?” “没有” 楚婳点到为止,目光始终流连在那食盒上,适时流露出一抹渴望。 见状,苏秀女彻底绝望了,她手里紧紧抓着食盒,心中悔意翻腾,小脸看着都白了几分。 是她失算了!这个楚婳还是如从前那般没本事,不知道流言是怎么传出去的!还说皇后颇受皇帝的宠爱得了不少赏赐,若真是如此,还会看得起她食盒里的几根金条? 真是浪费她表情!早知道就去巴结那楚莹莹了,人家虽然只是个常在,也好过这徒有虚名的皇后啊! 不行那金条她得要回来! “娘娘先吃糕点吧,尝尝好不好吃。” 苏秀女收敛思绪,面上仍是见到好友的喜悦,一个劲儿地让楚婳吃,但是打心底的看不起和敷衍还是从眼神和举止当中透了出来。 呵,还挺能装啊.... 楚婳吃了几口就不吃了,见状那苏秀女装作不经意地抱怨,“唉,一入宫门深似海,我真是害怕啊。” 说着她就紧握住了楚婳的手,“你是知道我们苏家的,家中男丁并不兴旺,族中子弟也没有堪用的,所以便只有让我进宫来为苏家谋个前程,为此可算得上是掏空了家底,怎奈宫中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我可是花了好些钱打点下人才能见到你呢.....” 说到这而,那苏秀女眼圈就红了,低着头像是在强忍泪意,“是臣女在娘娘面前失礼了,说些这些事情扰得娘娘心烦。” “烦什么\" 楚婳好笑道:“与本宫何干?” 听到前半句话这苏秀女还在心中窃喜,这楚婳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心眼! 可那后半句话震得她笑容都凝固在了脸上。 她听到了什么?不对啊!这楚婳不应该安慰她然后把这金条还给她吗?这是什么情况! 苏绣女忍不住抬起头来,满脸惊愕。 过了许久她才强颜欢笑,可声音还是有些发颤,“是啊....这些自然是和皇后娘娘您是无关的,是臣女自己没有福分,好了不说这些难过的事情,娘娘再多吃一点,” 话落,那苏秀女就上手准备轻抚楚婳的脸颊,“我看你都瘦...” 关心的声音戛然而止。 原因无他,楚婳歪头躲开了。 那苏秀女的手也落了空,尴尬地悬滞在空中。 搞得苏秀女都开始怀疑人生了,她们是好友对吧!她明明记得从前这楚婳是对她唯命是从的,毕竟就只有她一个朋友啊! 如今这嫌弃的眼神是什么个意思! “你没洗手” 楚婳淡淡地说道。 可落在苏秀女耳朵里却雷得她外焦里嫩,什么?她听到了什么?这是嫌弃她手脏? 苏秀女心哽住了,不禁怀疑之前的情分是不是都喂了狗。 但没办法,她已经打定主意要把金条拿回去了,这食盒的糕点没吃完叫她如何找借口拿走! “皇上驾到!” 可就在这时,太监的通传声忽然响起。 第106章 不安分的苏秀女 皇上来了? 苏秀女心头怦怦直跳,险些失态。 “你躲到床榻底下。”楚婳扫了她一眼,命令道。 凭什么? 苏秀女当即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她看了眼桌上的食盒,知道机会来了!至于皇上下的不许出储秀宫的命令.... 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富贵险中求!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快点” 楚婳冷声催促着,似乎是不满苏秀女的故意磨蹭,可楚婳那隐匿在阴影下的朱唇却勾起了一抹讥讽的弧度。 紧接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绕过屏风,走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苏秀女一个箭步就冲上去在慕容皓面前跪下了。 “皇上恕罪!” 这屋子突然蹿出一个人来,险些把慕容皓吓了一跳,“你是谁?从哪冒出来的!” 话音未落苏秀女就抢着回答,“臣女是储秀宫的秀女,父亲是先皇在位时被贬去苏州的通判。 “哦?” 慕容皓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下来,“秀女?朕说过什么,选秀期间秀女不得出储秀宫!皇后这是怎么回事!人怎么在你的宫中!” “她...” 楚婳正要开口,那苏秀女便抢着答了,“皇上您别怪皇后娘娘,臣女与娘娘是闺中好友,皇后不过是想念臣女了才会深夜召臣女进凤鸾殿,是臣女不懂规矩!皇上罚臣女吧!” “皇后!” 慕容皓当即脸色骤变,怒吼出声压迫感十足,“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是不是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了!啊?” “是她来找臣妾的,臣妾不见她便不离开。” 楚婳歪着头,姿态慵懒随意,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苏秀女的谎言。 “真的?你没骗朕?” 慕容皓挑挑剑眉,心下也有些怀疑。 可就在这时,那苏秀女磕起了头,“皇上恕罪!是!是臣女来找皇后娘娘的,刚刚臣女说错了话,总之此事和皇后无关。” “你倒是个重情义的。” 慕容皓声音阴沉,若是这秀女否认,他还会信几分皇后的话,可如今这秀女一口应下了,完全是一副维护皇后的样子,倒是让他高看了几分,也就认定是皇后叫这秀女来叙旧的! “抬起头来” 话落,那苏秀女就缓缓抬头,低垂的眼睑沾染着几颗泪珠子,她并不直视龙颜,香腮晕着粉红,染上了几分恰到好处的羞赦。 这点儿倒是深得慕容皓的心,他点点头,“举止端庄识大体,是个懂规矩的。” 对,他的妃嫔就该是这样,不该是楚婳那副气人模样! 这秀女一看就是大家闺秀,那这件事定是皇后的不对,反正那女人也不是一次两次忤逆她了,这次多半也一样! 好啊!他要好好罚罚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不然岂不是让这些新进宫的妃嫔看了笑话! “皇后!” 慕容皓怒意顿时翻涌在胸膛,他猛拍桌子,震得茶盏齐齐作响,“朕是不是平日太纵容你了!身为皇后你如此不守规矩,如何掌管得好后宫?朕本想着过段时间就把掌宫权还给你!如今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此事就作罢!以后不许来问朕要掌宫权,何时学好了规矩能够以身作则再说!” “呵呵” 这可把楚婳听笑了,掌宫权?原主还没死的时候是冷宫弃后,那时自然是正得宠的沈媛柔掌管后宫。 而如今太后回宫,沈媛柔也降为了嫔,这掌宫权自然就落到到了太后手里,可就算是前段时间太后被幽禁,慕容皓也没有收回掌宫权,从前这宫中没几个嫔妃也没太多事务要管,掌宫权不稀罕,可如今就不同了..... 而这慕容皓是从未想过把掌宫权给她,今日也只是寻着这个由头发火,便有了不给权的理由。 “你那是什么态度?” 慕容皓火气一下子又上来了,这个女人就不知道害怕吗?掌管后宫的权力他不信这个女人不想要!若是没有实权这皇后之位就是个空壳! “你是不是埋怨朕!这都是你咎由自取,你看看你身为皇后还没有一个秀女懂规矩!” “既然如此,臣妾也无话可说” 楚婳别过脸,可那绯红濡湿的眼尾却在烛光的映照下愈发动人了,“还以为皇上会相信臣妾,原来是臣妾自作多情了。” “你叫朕如何信你!你说说你忤逆了朕多少次!朕没废你已经是给你脸面了!” 话虽如此,慕容皓的语气却软了下来,真是的,为何这女人稍稍一示弱他就有些心软,明明平日里他见惯了妃嫔撒娇。 许是因为这女人素来要强的缘故,所以难得一次示弱便勾得他有些心痒痒。 慕容皓正走神,那苏秀女抿抿唇,瞅准时机道:“不怪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重情义想念儿时的味道,所以臣女才特地做了糕点献给皇后娘娘。” “这是你亲手做的?” 慕容皓回过神来,看着食盒中模样精致的糕点,心中更是对这苏秀女多了几分兴趣,“现在肯亲自下厨的女子可不多了,都是娇养着的。” “臣女只是会些皮毛,入不了皇上的眼的。” 苏秀女低着头,脸颊又多几分红晕。 “朕尝尝” 慕容皓怀了打趣的心思,拿起糕点放入口中细细品尝,“嗯,味道不错,可与朕的御厨一较高下。” 明明是夸苏秀女的话,可是慕容皓的目光却是落在楚婳脸上的。 这女人怎么还没有吃醋?就一点都不在意吗? 渐渐的,慕容皓竟觉得口中的糕点无滋无味起来。 而一旁卑微站着的苏秀女同样把这一幕瞧了去,她暗暗咬着牙,不是说皇上不喜皇后吗?怎么如今瞧着并非如此? 可这凤鸾殿连个贵重的珍宝摆件都没有,哪里像是受宠的模样?难道是她看错了,可事已至此,这昔日的好友不要也罢!能踩着对方上位,还要这朋友作甚,也别怪她,她要为家人谋出路! 思及此,苏秀女心中坚定起来,正要开口说话,就对上了楚婳那似笑非笑的模样。 那一瞬,不祥的预感浮上了苏秀女心头.... 第107章 倒霉的苏秀女 “皇上若是喜欢,那便把这一盒点心都拿走,臣妾看着心烦。” 什么?! 苏秀女听到这话倒是先急了,这楚婳竟然这样害她!一点都不留情面!金条还在食盒里面,若是被皇上发现.... 不光是她的妃嫔梦碎,就连整个家族都会被连累,不行!苏家的未来在她身上啊,苏绣女绞紧了袖口,咬着牙求饶似的望着楚婳,她知道错了。 “呵呵” 楚婳只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刚刚的账还没算呢,真当她是什么善良大度的主儿?不好意思她从来不是。 “怎么?皇上不愿意拿走这盒糕点,刚刚不是挺喜欢的吗?” “咳....当然不是!有什么不愿意的,这糕点很合朕的胃口!” 慕容皓语气有些不自然,他沉了沉眸子仔细观察着楚婳的表情,是错觉吗?他怎么觉着这女人酸溜溜的,不确定,再看看。 眼瞧着事态不妙,那苏秀女心急如焚,再也坐不住了,“皇上,这糕点本是给皇后娘娘的,且臣女也做得粗劣,怎配得上皇上?臣女明日再为皇上做一盒吧。” “呵,配不上皇上,就配得上本宫是吧?” 楚婳微蹙黛眉,半眯的凤眸流转间威压逼人。 这苏秀女哪见过这阵仗,当即吓得又跪到了地上, 可等回过神来后她心中就是一阵懊恼,她竟然被楚婳这贱人吓住了!和从前的落差太大了!这叫她如何甘心!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不顾及情面了! 苏秀女恨恨地咬紧牙,面上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自然引得了皇上的垂怜。 “皇后娘娘,臣女不是这个意思啊!只是因为娘娘与我曾经是好友,臣女才如此不见外,本想着姐妹一场,娘娘定是不在意这些的,原是臣女不守规矩了。” “皇后!你深夜把人叫进凤鸾殿本就违反了宫规,如今你竟然还有脸在这儿咄咄逼人?” 慕容皓顿时厉声怒斥,愈发觉得楚婳不懂事难以掌管好后宫,可不知道怎么的他心中竟升起一抹难言的愉悦,这女人莫不是在吃醋? “好了,倒是辛苦你做这些糕点了。” 言罢,慕容皓就当着楚婳的面牵起了苏秀女的手,语气温柔而多情,“这些疤也是做糕点划伤的?” 苏秀女瞪大杏眼,惊喜瞬间溢满了心脏,过了许久她才羞涩地点点头,“是” “朕的宫中就缺你这样一位贤惠的妃嫔,你说你想要什么位分啊?” 慕容皓笑着道,可他眼眸的余光却是落在楚婳身上的。 真想看这个女人争宠的模样.... “皇上...这不合规矩的。” 苏秀女依旧低着头窃喜,因此没能注意到皇上的目光并没有在自己的身上,“明日才是大选呢。” “这有什么,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何妨?朕是皇帝,凡事都是朕说的算,皇后说是吗?” “随皇上的意,臣妾怎敢置喙。” 楚婳随意地把玩耳畔的鬓发,故作不在意地别过头去。 偏偏这副模样挠得慕容皓心痒痒的,还在装是吗?这女人心里指不定怎么生气了,今天非得扒下这女人的伪装,叫她臣服在他的身下不可! 这样一想,慕容皓便觉得下腹阵阵涌动,他激动之下猛拍桌子,高声道:“苏秀女深得朕心,贤良淑德封为才人...” 才人! 苏秀女紧紧地用手撑住桌子,险些站不稳了,她这是一步登天啊!最重要的是这是皇上在选秀前夕破格封的啊!这宫中她是独一份!内心翻涌的喜悦让她忍不住得意地看了楚婳一眼,挑衅似的。 楚婳勾唇一笑,在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手指尖萦绕着猩红的流光。 “砰—” 只听见一声巨响,那桌子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翻倒了,桌上的东西顿时倾砸而下。 “啊!” 苏秀女惨叫一声,被砸倒在地,那食盒里的糕点不偏不倚就落在了她的头顶,滑稽极了。 可她无暇顾及。 完了金条!不能让皇上发现食盒中的金条啊!苏秀女慌忙起身,可还是晚了,那食盒已经被摔坏了,金条散落。 亮闪闪的,想不发现都难啊! “哎哟~” 苏秀女一把扑过去,假装摔倒,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挡住食盒。 “你在干什么? 慕容皓皱着剑眉,对于苏秀女的迷惑行为很是无语,难道这女的脑子有问题? “皇上,臣女没....没事,只是没站稳又摔了而已。” 苏采女心慌极了,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怎么还是臣女,你已经是朕亲封的才人了...” 慕容皓忽然就不说话了,脸痛苦地皱成一团,半晌他才从屁股底下拿出一个东西,“什么东西硌得朕...” 刹那间,汹涌的暴风雨汇集在了慕容皓的瞳孔,“这是什么?” “那是...啊!” 苏秀女恐惧地看着皇上手里的那根金条,血液都快凝固了,她手脚发凉甚至已经失去了知觉,“臣妾也..也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那你挡什么!” 慕容皓猛地扬手将金条砸到了苏秀女的脑袋上,丝毫没有怜香惜玉,“说!朕最讨厌有人骗朕!” “臣女....” 苏秀女彻底慌了,她顾不上捂住自己肿痛的额头,爬到了慕容皓脚边,“皇上赎罪,臣女不是有意要欺瞒皇上的,是皇后娘娘她命臣女入宫时带些金条,想来是皇后娘娘并无多少钱财傍身,需要用钱,臣女是娘娘多年好友,怎能置之不理啊!” “你说什么?” 慕容皓攥紧了拳头,瞳孔迸发出滔天的怒意,“皇后无多少钱财傍身?” 宫中谁缺钱他都信,唯独皇后!前几日他可是天天给赏赐这女人金银珠宝,偏偏这女人看都不看那些珍宝一眼,更何况是这区区几根金条? 这不是侮辱人吗! “啪—” 慕容皓扬起手,一巴掌打了上去,声音响亮,苏秀女都被打懵了,鼻孔渗出血来。 她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啊。 苏秀女颤颤巍巍地匍匐在地,眼泪顺着眼角流到了地板上,“皇..皇上臣女冤枉啊...” “朕平生最讨厌别人欺骗,而你倒好把朕当傻子耍啊!” 慕容皓指着苏秀女怒道:“朕平日不知道赏赐了皇后多少珍宝,就你这几根金条皇后会看得上?” 这怎么可能? 第108章 选秀风波 苏秀女犹如晴天霹雳般瞳孔震颤,她呆呆地看向楚婳,“你...你不是说皇上不宠幸你,你骗我?” “本宫何时说过?” 楚婳朱唇扬起,“倒是苏秀女你看到凤鸾殿内没有多少珍宝,便已确定本宫不受宠吧。” “我..我..” 苏秀女无言以对,是!从头到尾这楚婳都没说过自己不受宠,可那些眼神表情,不都是这个意思吗? 好啊!这是从一开始就看穿了她,然后一步步把她引到了绝路上啊!她从不知这个昔日的好友竟然这么可怕... 苏绣女全身都在发抖,心中被无尽的后怕吞噬。 “来人!” 慕容皓厌恶地扫了苏秀女一眼,这个女的竟敢算计到他的头上,这还只是个秀女,以后还得了?哦,对他刚刚才封了这秀女为才人。 “苏才人藐视宫规,贿赂皇后,夺取才人身份打入辛者库!” “是..皇上..” 一旁候着的太监面面相觑,这苏才人太惨了吧,当上主子还没有半个时辰就被贬为了宫女,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恐怕是史上升降最快的妃嫔了吧! “还不快把人拉下去,愣着干什么?” 太监这才回过神来,把哭得昏天黑地的苏才人硬生生拖拽出凤鸾宫。 “皇上饶了臣女吧,臣女知错了,皇后娘娘,看在你我相识一场,您就高抬贵手饶了臣女吧,臣女可是您唯一的朋友啊...” 苏才人的声音渐渐远了,可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声还久久回荡在宫殿..... “吵死了,把她嘴堵上!” 慕容皓皱着眉,坐在椅子上过了半晌才消了些怒气,他用余光瞟向身旁的楚婳,压下去的火又蹭蹭往上冒。 “你说!你有没有骗朕?” “臣妾骗皇上什么?” 楚婳懒声反问,眼神漫不经心地落在地上,就是不看慕容皓。 “你!你为何不把朕给你的珍宝摆出来,藏着掖着做什么?” 慕容皓环顾起四周发现凤鸾殿朴素的过分,“说话!朕在问你!” “那是因为...” 楚婳说到半截便停住了,然后漫不经心地用手指勾玩鬓边的青丝,故意卖关子,“还是不说了,臣妾的话会惹得皇上不痛快。” “知道会让朕不痛快你还提,朕不听了!”慕容皓站起身准备离开,可步子刚迈出去就折回来了,“你快说!” “皇上不是不想听吗?” 楚婳勾唇一笑,笑容明媚晃张扬,在烛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皇上送的那些珠宝臣妾不喜欢。” “不喜欢?” 慕容皓将自己的注意力从楚婳的朱唇上挪开,“那你喜欢什么?后宫的妃嫔哪有不喜欢这些的?” “臣妾喜欢掌宫权。” 此话一出慕容皓的脸色就变了,阴沉发冷。 可楚婳仍是自顾自地道:“皇上刚刚不是说本想把掌宫权还给臣妾,若不是因为臣妾坏了宫规,可您如今也瞧见了是那苏秀女执意要见臣妾,还用金条贿赂臣妾,所以臣妾是无辜的,这掌宫权,皇上便没有理由不给臣妾了吧。” “你好大的胆子!” 慕容皓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气又心虚,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他本想今晚留在凤鸾宫,谁知这女人这么没眼力见,很好那他便不留宿了,让这女人后悔去吧! “此事不准再提!” 话落,慕容皓就转身离开凤鸾宫了,走到殿门还特地回头看了眼,见楚婳没有挽留的意思,心头顿时更气了! 这该死的女人! 楚婳愉悦地勾起了唇角,总算走了,她就知道这样说会把这狗皇帝气走,她可懒得在这男人身上浪费幻术了。 很好,今晚她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翌日清晨, 宫中一团喜气,看起来比过年还热闹。 “娘娘该起床了,快到大选的时辰了,那些秀女都在去养心殿的路上了。” 宫壹宫贰将楚婳从床榻上扶起来,然后手忙脚乱地为她梳妆打扮。 ”今日那么多秀女,娘娘得拿出皇后的款儿来,穿得华丽些,不然会被那些秀女看低的。“ 楚婳不置可否仍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就连坐上凤辇,她都还一手托腮,闭眼小憩。 整个人慵懒至极。 凤辇经过御花园,四周便喧闹起来。 “快看,那是哪宫的主子,这辇步好气派!” “定是那岚贵妃吧!” “会不会是沈嫔?她可是最受宠的了!” “那都是之前,如今可就不行了,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是皇后娘娘?” 话落,便有秀女嗤笑出声,“笑死个人了,皇后是最不受宠的你不知道吗?” 那女子衣着华丽,说话用鼻孔看人,一看就是嚣张跋扈的主,偏偏周围的女子都以她为尊似的,纷纷应和。 “就是,你们没听说昨晚上的事吗?那苏秀女偷偷见了皇后,可不知怎的竟被皇上发现且一怒之下被贬为宫女去辛者库做苦力呢,可惨了!” “不光如此,我还听说,那苏秀女是先被皇上封为了才人,后来才被贬的,总之这苏秀女可是皇后闺中时的好友,皇后竟然保不住她!” “可想而知,皇后在皇上心目中地位多低啊!” “不说了,快行礼吧!这定是岚贵妃的步辇!” 见步辇近了那些秀女便规规矩矩地福了身,“岚贵妃万福金安。” 无一例外秀女们都用讨好、渴望、嫉妒的眼神望着那辇步,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坐上去。 倒是那出言不逊的秀女连嘴都懒得张,眼里满是野心与志在必得的自信。 听到请安声,楚婳便觉得好笑,这是又把她认错了,想着她便掀开帘幕,扫了一眼这些秀女。 嗯,个个都是花容月貌的。 楚婳看了几眼便兴致缺缺地放下帘幕。 可秀女们一个二个都僵住了呆若木鸡,她..她们这是...认错人了? 有人回过神来,急忙大喊:“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吧” 楚婳无心刁难责怪,打了个哈欠就差使太监抬起凤辇。 就在这时,那嚣张的秀女出声了,“皇后娘娘可真是威武气派啊!见到故人就不想叙叙旧吗?” 呵,故人? 楚婳摇头轻笑,心头升起一丝兴味,这又是谁? 第109章 狂扇嚣张的秀女 “她...怎么是她们....” 原主的魂魄都快吓得哭出声来,“真讨厌,我最害怕她们了。” “哦?” 楚婳一下子来了兴趣,听原主这委屈巴巴的语气,想来是和这些秀女有什么过节。 “为首的那个叫王姎姎,父亲是御史大夫,地位仅次于丞相,从前就和我们楚家不对付,如今沈家也没了,丞相一位空缺,王家对此位是势在必得,跟在她身旁的都是朝中大臣的女儿,她们以王姎姎为尊,经常合伙来欺负我。” “原来如此” 说白了就是搞小团体霸凌过原主,真是冤家路窄呢。 可惜,现在的她可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可怜虫了。 楚婳唇角勾起,“好啊,叙旧,只是你我如今身份有别,还是等你选秀完再叙吧,” “选秀”两个字颇具强调意味。 “你!” 那王姎姎当即就不舒服了,可她很快就压下了情绪,阴阳怪气道:“是啊,身份有别!毕竟现在你们楚家还是见不得人的老鼠,不知在哪里逃亡呢,不像我们王家指不定明日就拜相封侯了,人啊,生来就是不一样的。” “皇上还没定夺的事情,你倒是先替皇上决定了,不知道皇上听了会作何感想?”楚婳托着沉着回应。 “原来皇后娘娘还是这么喜欢告状啊,从前被我们欺负得哭鼻子,也是跑回家告状的,唉,只是皇上肯信皇后娘娘的话吗?娘娘这后位可是死乞白赖求来的,娘娘忘记了,我们可没忘记。” 说完,那王姎姎就讥笑起来,“不行,一想到皇后娘娘从前的糗事,臣女就实在是忍不住笑呢,想来皇后娘娘不会连别人笑都不允许吧!哈哈哈。” “呵” 楚婳摇头轻笑并不理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姿态随意。 慢慢的那王姎姎就笑不出声来了,这婊子怎么还不发火?以前这个时候可是急得哭了呢,如今真是长了记性啊。 不过她有的是办法! 想着,那王姎姎便走上前,大声宣扬:“你们都想知道皇后娘娘以前的丑事吧,她啊从前就追在当今皇上的身后,把皇上都惹恼了,有一次还恬不知耻的深夜偷摸到皇上的住处,结果被野狗咬了屁股,还有...” 话音刚落,御花园的秀女们便忍不住掩着偷嘴笑了,看向楚婳的眼神再没了恭敬只有探究和幸灾乐祸,当然也有几个沉得住气的,始终低着头,没有笑。 楚婳都看在眼里,她记住了.. 可原主的魂魄却忽然情绪失控,本就脆弱的魂魄又淡上了几分,“明明是她们伪造慕容皓的字迹写信骗我出来,然后又引来野狗咬我,那时我还天真地求她们放过,可她们却扇我巴掌,辱骂我,以至于后来我高烧不退差点就死了.....” “真过分!” 梅妃也忍不住感叹。 放心吧,我既然占了你的身体,就会为你报仇。 楚婳眯了眯凤眸,猩红的暗光一闪而过。 “怎么了?皇后娘娘生气了,可臣女说的是事实啊,难道还不许人说啊?” 王姎姎并无悔过之意,反而变本加厉地炫耀起自己曾经欺凌楚婳的“战绩” “你过来” 楚婳勾勾手指,脸上仍是带着慵懒的笑意,可偏偏让人捉摸不透。 “皇后娘娘叫臣女过去,臣女就得照做吗?还真当拿自己是皇后啊,是给你面子才叫你一声皇后娘娘,竟然还拿端起架子来了,人啊要有自知之明...” “呵,原来是不敢了” 楚婳摇头轻笑,眉梢间满是不在意,这轻飘飘的态度,反而让那王姎姎心中郁结,颇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你别激我!谁说我不敢!” 那王姎姎趾高气扬地走上前,“呵呵,不知道皇后娘娘叫我过来做什么,莫非皇后娘娘还敢打我不成...”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把那王姎姎嗓子里的后半截话都给打没了。 她捂着自己火辣辣发疼的脸,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脑子也嗡嗡作响,“你敢打...” “啪—” 又是一记耳光。 “你!我要告....” “啪—” 连着几次说话,都被响亮的巴掌打断,每说一句就是一巴掌,搞得王姎姎最后都不敢开口了,整个人都崩溃地瘫在坐在地上,开始怀疑人生。 她竟然被打了... 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楚婳这个婊子掌掴了!啊啊啊! 其他秀女也惊掉了下巴,这..这个皇后那么凶的吗?以后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吗? 不少刚刚嘲笑了楚婳的秀女心里那个后悔啊!连带着把那王姎姎都给恨上了,这人自己犯贱就算了,竟然还要拉上她们,这不是害人吗? 若是这皇后也打她们怎么办,秀女们惊出一身的冷汗。 “你们怕她做什么?” 王姎姎回过神来,捂着肿胀的脸咆哮,眼里迸发出恨铁不成钢的怒意,“她是皇后又怎样!如今还是个罪臣之女,我们当中哪一个不比她更有资格当皇后?放心吧,皇上是不会怪罪我们的!” 说话间王姎姎的视线正好落在了草丛边的野猫身上。 她猛地抄起那只狸猫就往往凤辇丢去,猫受了惊吓,四处乱窜乱抓。 吓得那些抬步辇的太监,一个不小心就松了手,凤辇重重地落在地上,激起尘土,那凤辇底部也有了裂痕,暂时不能坐人了。 ”哈哈哈“ 王姎姎猖狂地笑出了声,眼睛死死地盯着步辇,那狸猫已经蹿进去了,待会儿她定能看到那婊子被野猫抓咬的丢脸模样!若是抓破相便更好了! 第110章 嚣张秀女又搞事情 殊不知,那野猫进了凤辇内就害怕地炸了毛,后背弓起,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随时准备逃跑。 “小猫咪~” 楚婳咧开嘴笑了,她勾了勾手指。 可那狸猫还是一个劲地后退,她便强行把猫捞进了怀中,撸猫吸猫,都快把那小狸猫的头给rua秃了。 “喵呜~喵呜~” 小猫咪无助地叫喊着,惊恐地望着楚婳。 “叫吧,你越叫我越兴奋。” 楚婳又狠揉了一把小狸猫圆滚滚的肚皮,才肯放其离开。 她一松手,那狸猫便闪电一般蹿出凤辇,钻进草丛瑟瑟发抖。 预想当中的场面并没有出现,那王姎姎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实在想不通是哪里出了差错。 气得她忍不住踹了几脚那狸猫,“蠢猫!” “喵呜!” 那野猫刚被楚婳欺负如今还气着,便加倍报复在了王姎姎身上,一爪子呼到了那王姎姎腿上,把华贵的襦裙都给抓成流苏样式的了。 “啊啊啊!我的裙子!快把这只死猫抓住啊!愣着干什么!” 可那野猫灵活得很上蹿下跳,没一会儿就逃进了草丛。 一时间整个御花园都鸡飞狗跳的,乱成了一锅粥。 楚婳托着腮看够了戏,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下了凤辇,施施然离开。 转眼间,就到了养心殿。 外面已经规规矩矩排好了秀女,见她来了倒是行了礼,只是眼神中都透出好奇来。 楚婳看了一眼,便知其中没有王姎姎为首的那几个秀女。 呵,看来还不老实,是憋着坏呢。 楚婳也不在意,进了养心殿入座。 “皇后可来得真早啊,叫皇上和哀家好等!”太后抿了口茶,不悦道。 “路上发生了点事,凤辇坏了。” 楚婳随口解释,然后就闭目养神了。 见楚婳这副懒散模样,太后简直气得牙痒痒,可一想到今日还有要事在身上,不容有失,便只好先把这口气咽下去, 若是那事情成了,这后宫以后就是她说的算了! 太后紧紧地抓着手里的茶盏,志在必得。 约莫一炷香过后,时辰到了。 慕容皓大手一挥,迫不及待道:“开始吧。” “是,皇上” 秀女皆在门外候着,由太监报了名字才能进殿来,一轮四个人,整齐地在殿中站成一排。 “抬起头来” 慕容皓命令道,可一连见了十几个秀女了他心中都不是很满意,若是父亲官职低微的便草草赐了蓝色香囊,意味着可出宫自行婚配,若是白香囊那就意味着落选做宫女。 一时间准备好的白蓝两色香囊都快赐光了,那象征着入选的红香囊还没有一个秀女得到。 这下,秀女们心情都忐忑起来,一时间人人自危。 “内务府怎么选的人!” 慕容皓也实在没了耐心,猛拍桌子,心中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要求高了些? 他承认在选人的时候,他是在偷偷拿皇后和秀女比较,心想着怎么也不能比那女人丑才是,不然这些个歪瓜裂枣入宫来,有什么意思? 这一来二去自然是没几个入眼的了。 是,楚婳那女人脾气是不好了些,但脸确实是好看的,以前不觉得,如今倒是越看越顺眼。 慕容皓深吸一口气,继续让太监喊人进来。 这一次倒是有一个还不错的,长得清秀,颇有江南女子的秀美,慕容皓当场便赐了红香囊。 从这往后便好了起来,一连入选了好几个。 就在这时,太监尖锐的喊声响起:“御史大夫之女王姎姎,蜀中县令之女李梦儿.....进见。” 来了啊, 楚婳唇角勾起,眼眸闪烁着兴味的暗光。 “臣女叩见皇上” 秀女们依次行礼。 “抬起头来!” 慕容皓来了兴致,这沈相一死,他打算提拔这王姎姎的父亲做丞相,毕竟这王家在他还是皇子时就支持他,只是偏偏那顾云城非要和他作对,说什么既然查清楚家是冤枉的,就应当官复原职! 那怎么行!他好不容易才把楚家除掉,楚家人都是一根筋,执拗得很,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狠心不念旧情,只能怪楚家人自己不懂得为官之道。 正想着,那四个秀女都抬起了头。 个个生的是花容月貌,只是其中一人脸上的巴掌印显眼得很,可奇怪的是此人并非王姎姎,而是她旁边那身着鹅黄色襦裙的秀女。 那秀女脸上布满了可怖的巴掌印,小脸肿起,还沾染着泪珠子。 反观那王姎姎,换了身华贵衣裳,只是脸上的脂粉看着厚了些,隐隐透出点红肿来。 总之,在脂粉的遮掩下,已经看不出那巴掌印了。 见状,楚婳眸微眯,心道一声,有趣。 若不是那巴掌是她亲自打的,她此时定以为自己打错人了。 果然,慕容皓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臣女..臣女名叫李梦儿....” 那鹅黄襦裙的秀女,已经快忍不住哭出声来了,眼睛像兔子似的,又红又肿,就这么紧张又委屈地望着慕容皓,简直要把人的心都给看化了。 “你别有顾虑,是谁伤了你说便是了,朕为你做主。” 慕容皓的声音很出奇的温柔,带了些哄人的意味。 任谁都看出来,皇上现在对这名叫李梦儿的秀女感兴趣。 众人心思各异,唯有那王姎姎,手指甲快嵌入掌心里了,心中无比后悔。 该死的!若是她没有用脂粉把巴掌印遮住,是不是现在被皇上哄着的就是她了! 但让人知道她被楚婳那婊子扇了巴掌,可比杀了她还难受!都城中的那些贵女会怎么笑话她! 更何况,她想把最美的一面展示给皇上... 当然,她可不打算放过楚婳那贱人。 于是她就从秀女当中挑了一个容貌颇让她忌惮的,又无权无势的打了几巴掌,把气都撒在了这叫李梦儿的秀女身上。 还威胁在场的秀女不准说实话,皇上问起就一律说是皇后打的。 这些秀女自然不敢不从,毕竟皇后如今还是罪臣之女,而她的父亲可是御史大夫说不准哪日就成了宰相,不听她话坏她事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自个儿家族的未来。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这李梦儿都被她打成这样了,皇上本该嫌弃才对,怎么反而更感兴趣了? 想到这儿,那王姎姎就不着痕迹地狠狠掐了一下李梦儿的腰,催促她赶快诬陷皇后。 第111章 皇上怒骂楚婳 没成想,那叫李梦儿的秀女竟然哭出了声,“呜呜~臣女不能说啊...” 这个蠢货! 王姎姎气不打一处来,赶忙上前解释:“皇上,伤李妹妹的人位高权重,她自然是不敢说的。” “真是反了!还有谁比朕位高权重!还敢这样伤人!朕定不会轻饶她!” “回皇上...” 王姎姎心下大喜,面上却故作为难,像是下了好大决心才道:“是皇后娘娘....” “什么!” 慕容皓转头看了楚婳一眼,那女人正慵懒地歪坐在椅子上,还是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 真是这女人干的?这女人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好像也没有主动挑过事情。 “你倒是说说,皇后为何要打你?” 慕容皓眉头微皱,问的却是那黄衣裳的秀女,至于王姎姎则又被他晾在了一旁。 “回..回皇上.. 黄衣秀女张惶地抿着唇,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偏偏慕容皓出乎意料的有耐心,“别急,慢慢说。” 这简直让王姎姎恨得牙痒痒,心头嫉妒得不行,她怕那李梦儿说出什么真话来,便又抢着开口了。 “皇上,是因为路过御花园时有野猫惊扰了皇后的凤辇,皇后以为是臣女们所为,不分青红皂白就厉声训斥,而李妹妹是个直率脾气的,说是野猫做的,没曾想皇后竟然掌掴了李妹妹,还说这后宫是她说的算,她想打谁打谁,还要让李妹妹毁容落选....” 说着说着那王姎姎就低下了头,一副害怕的模样。 “楚婳!” 慕容皓彻底怒了,这女人怎么这样恶毒!他抬手狠狠地指着楚婳,“你给朕老实交代!这是不是真的!” 楚婳抬眸淡漠地扫了他一眼,不说话。 这态度自然是让慕容皓火冒三丈,这么不听话,这么忤逆他!一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见状,那许久不作声的沈媛柔也假惺惺地道:“哎呀,会不会是什么误会啊,姐姐不是这样的人。” “她就是这样的人!楚婳!朕叫你滚下来!” “皇上不必如此生气,皇后打臣女们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们身份有别啊,臣女们怎敢反抗,只是怕皇后娘娘反过来说我们诬陷,那臣女们才是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话落,王姎姎眼眸里就闪过一丝狠辣和自得,哼哼,楚婳啊!我可是把你的路都给堵死了,若你否认,我就让那些秀女出来作证!到时候你这贱人百口莫辩,皇上会相信谁还不是一目了然吗? “嗯,本宫确实打了人。” 楚婳满不在乎地回应,“毕竟该打” 什么!? 众人皆惊。 而那轻飘飘的话就像一柄重锤敲得王姎姎耳朵嗡嗡作响,她洋洋自得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她有没有听错啊!这婊子承认了!竟然敢承认!疯了么? 果然,慕容皓的脸色已经黑沉如锅底,胸膛剧烈起伏,火山爆发般让人心生恐惧,“贱人!你打了人还敢这么嚣张!朕平日里真是太纵容你了,告诉你!若不是朕平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就把你废了,你竟然还不知道感恩戴德! 告诉你!你这个脾气最好收一收,否则朕以后不会再留宿你的风鸾宫。” 呵呵, 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了,她巴不得呢。 楚婳唇角泛起讽意,眸色平静波澜不惊。 可其他人就不是这样想的了。 在场的秀女瞪大了瞳孔,她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鄙夷和幸灾乐祸,这皇后也太不受宠了吧!看来她们进宫后也不必给这皇后好脸色了,啧啧,若是她们当皇后定不会引得皇上厌弃至此! 这皇后可真是没本事! 不光如此。 那沈媛柔也没放过这落井下石的机会,故作担忧:“皇上,这也不怪皇后姐姐的,这李秀女长得如此可爱,姐姐自然是有所顾忌,嫉妒之心嘛,也能理解,柔儿当时不也被皇后姐姐...唉,都过去了不说了...” “皇帝!哀家也早就告诫过你,皇后心狠手辣,善妒容不得旁人,没有皇后的气度!以前妃嫔少,大家受了委屈都忍着,如今妃嫔多了,有这么个皇后,后宫指不定得乱成什么样,往后那些皇嗣又怎么办!”太后也赶忙搭腔。 “太后,容臣妾说一句,皇后怎么就容不下妃嫔了?还有,臣妾没受委屈,更别提忍着了,臣妾就觉得皇后挺好的,说句不好听的话,皇后平日待在凤鸾宫,都没怎么出门,都这样了,怎么还碍了您老人家的眼?” 说话的是岚贵妃,进入后宫她脾气是收敛了很多,但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姐姐和皇后关系好,那自然是为皇后娘娘说话,那我们这些位分低的呢?”就连楚莹莹都加入了争吵当中。 “够了!” 慕容皓揉揉眉心,脑袋都被吵疼了。女人多就是麻烦! “来人!把御花园中涉事秀女都叫过来,朕定会搞清楚这些事,若有人仗势欺人!丢皇家颜面,朕绝不姑息!” 慕容皓厉声呵斥,说话时眼神却是落在楚婳身上的,这个女人最好现在就来求他!不然待会儿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偏偏楚婳还是那副淡漠的表情,好像不关她的事一般。 很快, 御花园的那十几个秀女都走进养心殿,她们一个二个都往后躲,战战兢兢地低着头。 王姎姎回头瞪了她们一眼,瞳孔里布满了恐吓。 “朕问你们,御花园内到底发生了何事?”慕容皓问道 闻言,那些秀女都把头垂得很低,没有人敢出声。 一时间,养心殿安静得吓人。 终于,有人含糊不清道:“是皇后娘娘....” 第112章 揭穿嚣张秀女的谎言 “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楚婳缓声打断了那秀女的话。 “哼哼,现在知道认错了?” 慕容皓皱了皱剑眉,怒拍桌子,“晚了!” 话虽如此,但慕容皓语气明显有了松动,身为皇后打骂个秀女不算什么大事,关键是这女人的态度让他十分不爽,而且他想以此为借口,不给那女人掌宫权。 至于惩罚倒也没太多必要.... 见事态不妙,那王姎姎索性以退为进:“皇上,臣女们不过一介秀女怎敢让皇后认错呢?臣女不是不懂规矩的人,更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只是想要一个公道罢了,就怕皇后娘娘连这都不肯...” “你听听!人家多懂规矩多大度!” 慕容皓抬手指着楚婳道:“行了,该道歉道歉,该补偿补偿,至于掌宫权你也就别想了...” “道什么歉,臣妾何错之有?” 楚婳打断了慕容皓的话,继续道:“皇上不是要问这些秀女话吗?臣妾只是觉得这些秀女支支吾吾不敢回话定是受了人胁迫。” “是啊,恕臣女直言她们是怕皇后娘娘您到时候报复她们。”王姎姎道。 “怕?” 楚婳轻笑着,手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桌面,“是怕本宫这个罪臣之女,还是怕王秀女你这个丞相之女呢?” “丞相?皇后你在说什么?” 慕容皓忍不住纠正,“王姎姎的父亲是御史大夫,哪是什么宰相!” “哦?这样啊,可臣妾怎么听到王秀女说明日她的父亲就是丞相了呢,臣妾其实也没说错,只是提前恭喜罢了。” “皇上!臣女没有啊...皇后娘娘您不能为了撇清自己就这样说啊!这是要置我们王家于死地啊,你好狠的心!” 王姎姎立马就慌了,当即跪下磕头对慕容皓表忠心,“皇上,臣女实在是冤枉。” “好,朕相信你也相信你们王家。” 慕容皓面色烦躁地挥挥手,可心中还是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这些大臣就没有一个省心的,哪怕是这王家,以前忠心现在可未必,还是得适时敲打一番..... “那皇后你说,如何问得出实话?” “皇上稍等片刻。” 楚婳对着身旁的太监吩咐了几句。 “你不要故弄玄虚!”慕容皓皱紧眉头,心中隐隐有些后悔答应这女人的提议。 肉眼可见的慕容皓变得十分烦躁,怒气也在胸膛攀升。 而这种怒气,在见到太监拿了几十根黑布条时燃烧到了顶峰。 ”你这是做什么?不要耍这种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丢皇家的颜面!赶紧认错!“ “是啊姐姐这是要做什么?这不是浪费皇上的时间吗,还在选秀呢,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沈媛柔也在一旁趁机添火。 楚婳无视这些声音,命令道:“将秀女的眼睛都蒙上!” “这是做什么啊....” 秀女们议论纷纷,面露疑惑。 但除了王姎姎以外没有人反抗,就连那满脸巴掌印的李秀女也乖乖蒙了眼。 见状,楚婳微微一笑,“别忘了把本宫的眼睛也蒙上。” “这....” 太监们面面相觑,但还是照做了。 楚婳的眼前变得一片漆黑,可她的笑容却自信而张扬,“待会儿本宫会问几个问题,你们只需要点头或摇头,记住了若是撒谎便是欺君。” 闻言,不少人已经猜到皇后想要做什么了。 岚贵妃忍不住惊呼,“这法子好,皇后和王秀女都蒙上了双眼,就不知道这些秀女谁点了头谁摇了头,自然也就不能在事后报复,而且也避免了秀女们跟风点头的情况。” 就连一向看楚婳不爽的太后都没吭声了,因为这法子着实还不错。 “好了,既然如此那朕就开始问了。” 慕容皓咳嗽两声,才努力将视线从楚婳的脸上挪开,“皇后有没有打人?” 话落,那些秀女都是齐齐一怔,然后点头。 慕容皓看在眼里,捏紧了拳头,刚刚对楚婳升起的那丝赞许和好感顿时荡然无存,搞得那么花里胡哨干什么,还不是抹不掉自己打人的事实! “皇上,你没问到点子上。”楚婳有些无语。 “行!” 慕容皓猛拍桌子,“那朕便依你,你来问!” “本宫打没打李秀女?”楚婳问道。 闻言,那些秀女一个二个都低着头,然后过了许久才有人慌乱地点头或是摇头。 “这...这有人摇头也有人点头可怎么算啊!” 沈媛柔惊呼出声,眼里的怨毒一闪而过,“怎么臣妾看着点头人还多些呢?” “沈嫔的眼睛是有问题吗?明明是摇头的多,你这番言语是在提醒这些秀女吗?” 岚贵妃毫不留情地揭穿了沈媛柔的小心思。 “好了,柔儿是你的不对,你不应该说话。” ”是..皇上..柔儿错了。“ 沈媛柔脸色涨红,难堪地低下头,却恨得牙痒痒。 “行了,你们再回答一次,记住!若是欺君朕绝对不会轻易饶恕!”慕容皓开口宣布。 这话起了作用,不少秀女都开始摇头。 见状,慕容皓怒拍桌子,震得茶杯齐齐作响,“皇后你可以问第二个问题了。” “本宫有没有打王秀女?” 此话一出,秀女们就唏嘘起来,这一次几乎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这下, 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因为王姎姎脸上没有巴掌印。 一时间,慕容皓忍不住用审视的目光看向王姎姎。 灼热的视线,让王姎姎觉得无比不安和煎熬,从听到这个问题起,她心中就升起了不祥的预感,这个楚婳到底要干什么?那些贱人到底是摇头还是点头了啊! 可大殿安静得过分, 只听得到楚婳提问的声音。 “王秀女辱骂本宫的母族是与不是?” “王秀女当面讲从前欺凌本宫的事情是与不是?” “王秀女将野猫丢入本宫凤辇内是与不是?” “王秀女当面说明日他们王家就封侯拜相是与不是?” ...... 楚婳每问一句,那王姎姎便觉得心脏收紧一分,到最后都有些呼吸不上来,脸上也火辣辣的疼。 该死的!这婊子怎么记得那么清楚!真是记仇! 终于,那王姎姎再也坐不住了,急切道:“皇上不公平啊!怎么都是皇后娘娘提问,问的还都是对自己有利的,臣女不服!” “那就你来问!” 慕容皓摆摆手,给了王姎姎这个权力,可等了半晌王姎姎都没开口说话,搞得慕容皓都有些不耐烦了,“你问啊,愣着干什么!” 第113章 气哭嚣张秀女 “皇上恕罪,容臣女想想.....” 王姎姎心急如焚,脑袋浆糊似的,她悲催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可问的,都被楚婳那婊子问完了!而且都是事实! “快点!” 催促之下,王姎姎才挤出了一个问题,“皇后暗讽臣女身份低,说臣女与她身份有别...” 说着说着那王姎姎的声音就越来越小,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问出来有些可笑。 果然,那些秀女虽然点了头,但都忍不住在偷笑。 “够了!” 慕容皓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十字,他无语道:“你与皇后本就是身份有别,皇后也没有说错。” “是啊,莫不是王秀女想取而代之?” 岚贵妃好笑地讥讽。 没成想这话一说出口,不少秀女都点了点头。 看到这里,慕容皓哪还不明白事情的全貌,气得他直接从龙椅上弹起来,“你们都把脸上的布摘下来!” 所有秀女都照做了,一睁开眼她们就看到了皇上怒气满面的脸,吓得她们忍不住缩了缩脑袋。 慕容皓一步步走到殿中央,“朕最讨厌有人欺骗朕!” 紧接着他在王姎姎的面前站定,“来人把她脸上的脂粉弄干净!” “是” 太监一左一右架住了不停挣扎的王姎姎,并且当着众人的面,将她的头按到水盆里。 脂粉顺着水珠流下,划出难看的沟壑,那红肿的巴掌印也清晰地显露了出来。 瞬间,嘲讽的目光就如火般烧灼了过来。 那一刻王姎姎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胸闷气短,连手脚都是冰凉的。 皇上的举动不就意味着那些秀女全都说了实话,出卖了她吗! 不..她不能就这样认输,她还有机会.... “皇上臣女冤枉啊,明明臣女才是受害者啊!皇后娘娘不是都承认她打了臣女吗?而且明明是皇后先讥讽臣女的啊!” 慕容皓没有理会她的话,指了指一旁的李梦儿,然后用阴沉的语气问:“那她脸上的伤又是谁打的?” “那是...她自己打的!” 王姎姎死死地瞪着那李梦儿,若这是个识相的,就应该知道说什么话!毕竟他们王家对付一个小小的县令,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哼哼,那楚婳也是个傻的,问了那么多也没问李梦儿是谁打的,现在问也晚了!她倒要看谁敢说实话! 王姎姎想的没错, 那李梦儿本就胆小,此时已经吓得唇瓣颤抖,眼泪不要钱似的流。 她明白,就算说出事实,皇上也不会因此迁怒王家,而她们李家以后定会遭到无休无止的报复。 李梦儿内心绝望,但她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 “回皇上,是臣女自己....” 话到半截,那王姎姎已经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就算别的秀女说实话又怎样,只要这李梦儿承认是自己打的,就算皇上不信也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就在这时,楚婳打断了李梦儿的话。 “皇上,臣妾有证据能证明李梦儿脸上的伤是何人所为。” 什么?! 这婊子能有什么证据啊! 王姎姎慌了,心底弥漫不祥的预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而李梦儿则用感激的眼神望着楚婳,这个皇后是在帮她啊,可很快她就沮丧地低下头, 只是哪有什么证据呢... 楚婳也不耽误,径直走下大殿,“把王秀女的脸擦干净些。” 话音刚落,宫女太监就照办了任凭王姎姎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她怨毒地瞪着楚婳,眸子里满是不甘心和害怕。 这个贱人到底要做什么? 只见,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楚婳抬手“抚摸”着王姎姎的脸颊,红肿的巴掌印与手掌重合,严丝合缝。 “天哪!还能这样?” “也太离谱了吧!皇后娘娘扇人巴掌,竟然能留下这么完整清晰的巴掌印,真是前所未见啊!” “下回我也试试!” 这些声音深深刺痛了王姎姎的自尊心。 气得她说不出话来,这个贱人是故意的,竟然用这样的方法羞辱她! “看见了么,证据就在王秀女自己身上。” 楚婳又抓住王姎姎的手往那李秀女的脸上放,“同理,李秀女脸上的巴掌印也是一样。” “放开....你放手!” 王姎姎心神震颤,当即就慌了神,手握成拳头迟迟不敢松开。 可哪里由得她,几个太监得了皇令就强行将王姎姎的手指给掰直,贴在李梦儿的巴掌印处。 果然,同样严丝合缝万般抵赖不得。 楚婳勾唇一笑,“王秀女,欺君该当何罪呢?嗯?” 王姎姎神情一滞,忽然就像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似的猖狂大笑。 “哈哈,好啊!臣女欺君,那皇后娘娘不也欺君了么,之前您可是当众承认打了那李梦儿的。” “本宫何时承认了?” 楚婳笑眯眯地道:“本宫当时说的是‘确实打了人’但没说是打的谁啊,不像李秀女你三番两次欺骗皇上。” “你...你竟然诈我!” 王姎姎快被楚婳的厚颜无耻气哭了,这是皇后该用的伎俩吗! 现在...她只能求皇上了! 思及此,王姎姎就满怀希望地看着龙椅上那个她日思夜想的男人,哭喊道: “皇上,臣女绝对没有故意欺瞒皇上的意思啊!您是知道我们王家的,是从龙有功之臣,向来忠心耿耿,这一次只是臣女糊涂,冒犯了皇后娘娘!” 话落,王姎姎就磕起了响头,她和王家的命运就在皇上的一念之间了,这件事可大可小。 但是过了很久,王姎姎都没等到慕容皓的回应,她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正好就对上了慕容皓阴沉恐怖的眼神。 第114章 一次恶心两个人 “你是在威胁朕?” “臣女没有....” 王姎姎头俯得很低,不停地安慰自己,皇上刚登基,若此时因为这种小事迁怒她们王家,定会让不少大臣心寒。 皇上只会将这件事轻易揭过..... 慕容皓收回了视线,心头冷笑,这个王姎姎,不说刚刚那番话还好,如今,他倒是不想轻易咽下这口气了。 “王氏,嚣张跋扈目无法纪,罚抄宫规一百遍....” 闻言王姎姎松了一口气,不就罚抄宫规么,找人代笔不就行了,想着她便得意洋洋地望向楚婳。 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至于王氏的位分,就封为婕妤吧。” 话音刚落,那王姎姎脸上的笑容就转移到了楚婳脸上。 “婕..婕妤..皇上...” 王姎姎的声音都在发颤,她深吸一口气,“皇上...这个位分,会让整个王家都在朝堂上都抬不起头啊!” 毕竟那万月儿刚入宫就是贵妃,而她们王家仅次于丞相,再不济也是该封她个妃位啊,婕妤...可比那沈媛柔还低了一等,叫她如何接受得了! 更可气的是,平日哈巴狗似的跟在她身后几个秀女位分都比她高,一时间王姎姎简直气得要吐血,偏偏她是有苦都说不出,毕竟是她先惹了祸。 啊啊啊!不该是这样的啊! 明明应该很顺利的啊!都怪楚婳那婊子! 王姎姎怨毒地瞪着楚婳,这贱人现在肯定很得意吧! 可只看了一眼,王姎姎就更生气了,只见楚婳正托着腮歪坐在凤椅上,闭目养神。 什么意思?这是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啊! 王姎姎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偏偏这个时候不长眼的太监把那红香囊强行塞到了她手上。 “恭喜王婕妤了,还不快谢谢皇上。” 王姎姎紧紧地攥着香囊,这抹朱红让她觉得讽刺极了。 她努力安慰自己来日方长,有的是报仇的时候,入宫可是她梦寐以求的啊! 从小她就喜欢皇上,可偏偏没有勇气表达,所以每每看到楚婳那个婊子跟在阿皓的后面,她就嫉妒得发狂,当初若是她勇敢一点,如今这凤位坐的便是她了! 王姎姎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匆匆行了谢礼,便逃似的退到一旁。 闹剧结束,选秀也继续进行。 “李氏,深得朕心就封为美人吧。” 慕容皓微微叹了口气,可惜这李梦儿出生太低微了只是一个县令的女儿,若是位分比那些父亲在朝为官的秀女高,定会引得那些老匹夫不满。 “谢皇上..” 饶是如此,李梦儿仍受宠若惊,能够被封为美人她已经很满意了,她本以为自己会落选呢.... 但此时, 最开心的反倒是那王姎姎,她抬高下巴,傲然的姿态又回到脸上,好啊美人,比她低一级,到时候看她怎么整这姓李的小贱人!都怪这姓李的生得一副好模样引得了皇上的垂怜。 “等等” 楚婳突然开口,凤眸就这么半眯着注视着李梦儿。 这皇后看起来好凶! 李梦儿心头紧了紧,低下了头,果然这个位分太高了她配不上... “皇上,臣妾觉得这个位分对李秀女而言太低了。” 对..对..啊?! 李梦儿猛地抬起头来,错愕满面。 “低什么低....” 慕容皓的骂声戛然而止,不悦和怒气也尴尬地僵在脸上。 他没听错? 这女人不光不反对他的决定,反而觉得位分给低了! 倒是正中他的下怀! 慕容皓赶忙道:“那依皇后之见给什么位分合适?” “臣妾觉得应当是嫔才对!” 这话就像是巨石砸入古井一般,惊起了巨大的水花和响声。 “这不合规矩!” 太后猛拍桌子,“这秀女出身微寒能够入选都是莫大的赏赐了还封嫔?皇后你可真是懂规矩啊!” “皇上选妃嫔家世只是其一,更看重容貌和秉性,这李秀女在王秀女的威胁下宁可顶着皇上的怒火不回答也不肯欺君,可谓谦恭仁厚,是至诚之人...” 听到楚婳这番夸奖的话, 连李梦儿都愣住了,小脸通红,瞪大了迷茫的双眼,这...这说的是她吗?怎么听着不像啊.... “况且,正因为这李秀女家世低微,才更应该封为嫔,若是太低,保不齐又会被谁欺负,所谓有奖有惩,既惩了王秀女,也应该奖赏李秀女。”楚婳继续道。 “对!皇后说得在理!” 慕容皓点点头,深感赞同,忽然觉得楚婳这女人还是不错的,至少在这件事上没有气他,短暂的深得他心。 其实让这女人掌管后宫,也未必不可.... 慕容皓收敛思绪,愉快地宣布道:“李氏虽出身低微但才高行洁,破格封为嫔!” 话落,大殿就诡异得安静, 过了许久,那李梦儿才如梦初醒地磕头谢恩,她激动得眼泪花儿都出来了,她明白这都是皇后在帮她,这个皇后人可真好! 想着她便用胆怯又满含感激的眼神巴巴地望着楚婳。 而楚婳在说完那些话后,便继续闭目养神了。 至于她为何要帮这李梦儿? 其实早在御花园与王姎姎发生冲突时,她就留意到这李梦儿是少数几个秀女中没有嘲笑她的。 她这个人一向睚眦必报,但有恩也必报。 其秀女同样发现了这一点,纷纷悔不当初,既嫉妒又害怕,一时间她们都对这皇后刮目相看,多了几分敬畏。 这皇后真不简单!之前是她们看走了眼! 而最郁闷的就要数王姎姎了,她捏紧了手上的香囊,用力到骨节泛白,她不能接受!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女都骑在了她的头上了啊!以后见了这李梦儿她岂不是还要行礼! 这简直是把她的脸面丢地上踩啊!那些人会怎么笑话她怎么笑话她们王家! 不!现在就有人在笑话她了! 但她已经没有勇气去回瞪那些对她指指点点的秀女了。 当然,对此不满的还有沈媛柔。 “皇上这不妥吧,依柔儿之见还是就封个婕妤吧。” “有什么不妥的?” 慕容皓瞥了她一眼,面露不耐。 ”是..臣妾多嘴了..“ 沈媛柔卑微道 但她心里难受得要命,这几日好不容易压下的不甘与痛苦又要汹涌而出,让她发狂崩溃,这楚婳真是好本事,一次就恶心了两个人!这个小小县令之女竟然和她平起平坐! 配吗? 而皇上呢,明显是喜欢这李梦儿的。 青灯说得对,这宫中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想着,沈媛柔的瞳色又被癫狂覆盖,好在这几日她都在与青灯“夜夜耕耘” 很快,她就可以有一个孩子了..... 沈媛柔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又转头看了眼龙椅上的慕容皓。 那坐垫底下的红布,已经被她滴上血了,不知道何时能够起作用.... 第115章 慕容皓昏倒了 思及此,沈媛柔脸上才有了笑意。 选秀继续进行,可众人显然没了兴致。 连慕容皓都昏昏欲睡,这些美人怎么长得都差不多,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 只有太后始终紧张地盯着殿门,手中的佛珠都快捏碎了,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抚州通判之女,杨羽珍....” 来了! 太后眼睛露出算计的光亮,待会儿就是飙演技的时候! “你抬起头来” 慕容皓说这话时,声音都透着疲惫和不耐烦,可下一秒他就直接从龙椅上弹起来,跌跌撞撞地走下殿,颤抖着抓住了那名秀女的手腕。 “你...是你吗?” 那声音蕴着无尽的情愫和小心翼翼。 怎么回事?皇上这是怎么了? 这秀女什么来历啊! 这场面立马引得了众人的议论,她们都死死地盯着那名秀女看,想知道是什么让皇上如此失态。 只见那秀女仙姿玉貌,身着月白色的襦裙,如遗世而立的神妃仙子,让周围的秀女都黯然失色。 不少人面露忌惮,就连那沈媛柔都忍不住绞紧了手帕,此女若是进宫定是劲敌! 她承认这秀女是很美,可也不至于让皇上如此失态啊... 沈媛柔不着痕迹地看了楚婳一眼,说句不好听的,楚婳那贱人虽然可恶,但比起这秀女来说,也是不落下风! 楚婳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那名叫杨羽珍的秀女,她轻笑一声,心道:有趣。 怪不得皇上如此失态,原因无他—— 这名秀女和死去的梅妃长得太像了,而且都是一身白裙,若不是梅妃的魂魄还在她体内,她定会以为这秀女是梅妃转世投胎的了。 “怎么会这样!” 梅妃的魂魄也忍不住惊呼出声,“这定不是巧合,这一颦一笑都有我当年的影子啊!是何人所为...” “是太后” 楚婳微眯凤眸,“慕容皓喜欢你的事除了我便是太后了知道了,这不难猜,只是这么点时间,太后是如何找到这样一个人的,不光容貌相似,举止也差不多,没有长时间的训练可做不到这一点。” 不光是她,就连慕容皓也回过神来,用审视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太后,声音发沉,带着浓浓的试探意味。 “母后,这秀女臣心悦极了,定会纳入宫中。” “不行!谁入宫都可以,不能是她!” 太后故作生气猛拍桌子,抬起手指着那秀女,面色扭曲而又惊恐,像是在害怕什么,“哀家不许你封她!不许!” “那朕便更要封了。” 慕容皓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对太后的怀疑明显少了许多。 “你...你!竟敢忤逆哀家!” 太后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一副快要气晕过去的模样,殊不知她在窃喜。 “好了,杨氏深得朕心,特册封为妃,封号‘媚’赐居永乐宫。” 此话一出,犹如晴日惊雷。 “妃位!一来就是妃位吗!” “这秀女什么来历,位分如此高也就罢了,皇上还赐了她封号!” 众人议论纷纷。 而沈媛柔已经用力到快把椅子上的漆扣下来了,妃位!竟然一来就是妃位!而且只是一个通判的女儿!这不是和她刚进宫一个待遇吗? 凭什么!从前她以为自己是最得宠的,如今见到了这秀女,她心中竟莫名涌上一抹恐惧和不祥的预感: 好像这个秀女一旦入宫,皇上心里便再也没有她了! 沈媛柔再也坐不住了,强忍嫉妒在脸上挤出笑容,语气委婉,“皇上这真的不合规矩啊,会被百官诟病的,怎么能....” “啪—” 响亮的巴掌声打散了沈媛柔的后半截话,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慕容皓,泪水一下子委屈地打湿眼眶。 “朕的决定,容不得任何人置喙!” 慕容皓声音低沉得过分,威压逼人,一时间没有人敢再提出异议,对此,慕容皓很满意,至于这秀女是不是母后派来的, 那不重要了.... 想着,慕容皓便牵着媚妃的手一步一步走上龙椅,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失而复得的狂喜,忽然他的眉心突突地跳,眼前也变得模糊。 “嘭—” 只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慕容皓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在了御阶之上。 “不好了皇上昏过去了!” “快宣太医!快!” 养心殿瞬间乱作一团。 足足两个时辰后, 慕容皓才醒来,他躺在榻上,跟前围满了满头大汗的太医,和妃嫔。 “皇上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昏倒!”太后皱着眉,眼底的担忧都快要溢出来了,“若是治不好便拿你们是问! “回太后,皇上想来是心情激动才会晕倒的,好好调养一番就没事了。”太医擦了擦头上的汗。 “如此哀家便放心了。” 太后捂着胸口,内心却颇为失望,怎么只是昏倒,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岂不是让她找来的人担上了罪名,若是那些大臣以此做文章... 还有,怎么会这么巧?说不定是那皇后干的,那贱蹄子邪门得很! 总之,她不会轻易放过那小贱人的,等着吧!新账旧账一起算! 思及此,太后轻蔑地看了楚婳一眼。 这眼神自然被楚婳捕捉到了,她轻笑一声,神情依旧无波无澜。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此番慕容皓昏倒是因为那块红布起作用了,这么说,沈媛柔还是狠心在上面滴血了。 真好,都不用她亲自动手。 想着,楚婳便怜悯地看了眼榻上的慕容皓。 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 而沈媛柔起初也有些心疼,可看到哪怕昏倒皇上还是牢牢地抓住那媚妃的手时,她心中的不忍和情意便尽数化为了乌有。 但面上,她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皇上..您终于醒了,柔儿真是好担忧啊...呜呜~” 沈媛柔和往常一样用娇滴滴的声音哭喊,“柔儿没有你可怎么办啊....” “朕还没死!哭什么哭!” 慕容皓不耐烦道,连眼神都没有分给沈媛柔,语气也冷漠得要命,“你们都出去,全围在这里干什么?” 话落,慕容皓就一改刚刚的漠然,安抚似的轻拍媚妃手背,语气温柔极了,“别担心,朕没事。” 搞得妃嫔们又是嫉妒得冒酸水,这皇上对着新晋的媚妃也太好了吧! 慕容皓看在眼里,头一次有些烦身边这么多女人围着,不过楚婳那女人还好,安静地待在一旁。 定是怕打扰到他! 殊不知,楚婳只是懒得敷衍罢了。 众人散去,养心殿很快安静下来。 慕容皓躺在龙榻上,太阳穴还是隐隐作痛,他不停回想刚刚自己莫名其妙的晕倒,和那日的行刺。 心中怀疑害怕的火苗化作怒火愈演愈烈。 “来人,召顾将军进宫!” 第116章 执掌后宫 得了命令,侍卫便马不停蹄去传话了,约莫半个时辰,养心殿的门开了。 “皇上深夜召见臣,有何要事?” 顾云城笔挺的身影就立在殿门前,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听不出情绪。 慕容皓没有回答反而如临大敌似的命令道:“快!快搜身!” “顾将军...得罪了,刀不能带进去。” 侍卫只好壮着胆子去搜顾云城的身,可颤抖的声音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恐惧。 顾云城没有反抗,随手将腰间的匕首丢到了侍卫的手里。 见状, 慕容皓的心才落回了肚子里,不怪他谨慎,这个顾云城武功高强,甚至....随时都可以取他的命! 这样的人怎能不让他忌惮! 想是这样想,慕容皓脸上却带着虚假的笑意,“顾将军的伤好些没有?那日刺客行刺,朕想着顾将军勇猛,以一敌百,定不是难事,所以才没派人增援....” “皇上想说什么?” 顾云城冷冷打断。 “廷尉府来报,那些刺客死在了牢里,是被人灭了口。” 慕容皓收起脸上客套的笑容,眸色也暗沉下来,“不知顾将军是否知道此事?” “不知” “是吗?朕想着顾将军是应当知道的。” 顾云城冷笑一声,“皇上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何必来问臣。” “是,朕也相信不是顾将军所为。” 慕容皓死死地盯着顾云城的脸不放过上面一丝一毫的表情。 可依旧是,冰山寒雪般让人看不透。 他知道这顾云城不会做出这弑君的事情,可现在不会,以后呢? 他想皇位坐得稳,就要未雨绸缪! 如今他腹背受敌,可这顾云城是根硬骨头,一时半会儿也啃不下,那便拉拢..... 想着慕容皓便又换上一副笑脸,好声劝道:“顾将军你如今图个什么呢?效忠朕,朕许诺你荣华富贵权势滔天,怎么样?” “臣难道不是在效忠皇上吗?” “不!你效忠的是先皇!明明他已经死了!” 慕容皓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他从龙榻上坐起身,“告诉朕,先皇临终前到底嘱托了你什么?他是不是不满我夺得皇位,想让你扶持瑞王!说!” “无可奉告” 顾云城漠然地转身离开,行至殿门他才道:“皇上,与其担心先皇所托会对您造成威胁,还不如先把伤您之人找出来,不是吗?” 慕容皓没说话,可已经气得拳头攥紧,手臂青筋暴起,心底嫉妒和仇恨翻涌,末了他讥讽一笑: “呵,顾将军如此忠于先皇,朕也能理解,毕竟顾将军从小就被家族抛弃了,哦,朕记得你那时是整个顾家的污点吧,真可怜,父皇对你好也不过是可怜你利用你,你竟然还傻乎乎的卖命。” 话落,顾云城的脚步顿住了,他的瞳孔猛地颤了一瞬,过后又被冰冷的墨色所掩盖,像是完全不在意。 顾云城离开了养心殿。 背影孤寂而又强大。 慕容皓深吸一口气,但是情绪久久不能平稳。 他嫉妒顾云城,又庆幸自己不是他这等身份卑微的人! 哈哈,顾府嫡女未婚生下的杂种罢了,怎么能跟他这个大云国的嫡皇子相提并论! 可偏偏父皇就是不待见他! 还有母后.... 慕容皓的眼眸垂了下来,阴鹜席卷瞳孔。 “来人,传朕旨意!” ...... 与此同时,凤鸾殿。 楚婳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宫女将满头的金钗珠翠取下。 她拿起其中一支簪子,随意地把玩,算起来她倒是许久未出宫了,得找个时间出宫吸食怨气,还有... 找一找龙渊散落的神魂。 想到这儿,楚婳忽然记起那支金钗来,上面的尘灵珠是找寻龙渊神魂的唯一线索。 “对了,本宫从娘家带来的金钗呢?” “奴婢们也纳闷呢,许久未见到了。” 糟了! 楚婳猛地回过神来,难道是她不小心同那些珠宝一起打包送给顾云城! 很有可能,都怪她自个儿不小心.... 正想着,太监尖锐的响声就突兀地响起:“皇后娘娘请出来接旨!” 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性秉温庄,持身以正,实乃后宫典范,故令皇后掌管后宫....钦此。” 掌管后宫? 楚婳眯了眯凤眸,这慕容皓不是不愿把这权力给她么,如今怎么改主意了? “皇后快快接旨吧,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老奴在这里恭喜您了!” 那太监满脸谄媚,先前他是看不起这皇后的,没曾想,这皇后还是有些本事,竟然不光没被废,还能掌管后宫啊,反而是那宠极一时的沈嫔如今..... 唉,真是世事难料啊。 楚婳接过圣旨,扫了一眼,就随手丢给宫女了。 这一幕看得那老太监心惊胆战,这皇后未免太不在意了吧!这不得好好收起来啊! “皇后娘娘,这圣旨可要好好保存,还有这是凤印,从前在太后那儿,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话落,就有宫女捧着锦盒恭敬地走上前,那里面赫然放着红玉髓雕刻而成的凤印。 楚婳只扫了一眼,就让人收起来了。 “这....” 老太监面露尴尬,看了眼楚婳,捻了几下手指,意味明显。 楚婳挑了挑黛眉,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可以走了。” “皇后娘娘....” 那老太监还想再暗示一下就被楚婳不善的眼神吓到了,一时间有些腿软,急忙恭敬道:“奴才们这就告退...” 可一转身那老太监的脸就黑了下来,就连跟在他身后的宫女太监都十分不爽,待在后宫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这么抠门的主子。 这皇后可真不会办事!看她能掌管后宫多久!这后宫多的是烂摊子! 第117章 顾云城的心思 消息传得很快,没一会儿整个后宫都知道了,气得沈媛柔一夜都没睡着,心里愈发迫切想要怀上孩子。 其他新晋的妃嫔们也忍不住想:这后宫是要变天了.... 而送走了传话的太监,凤鸾宫又恢复平静,楚婳手指敲击着桌面,心里纠结一番,还是打算立刻动身前往顾府。 但送了人的东西又要回来实在是.... 楚婳叹了口气,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恭喜皇后娘娘了。” 熟悉而又沙哑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扰得楚婳心尖都有些发颤。 她猛地转头看去,正好对上了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果然是顾云城。 倒是省得她跑一趟顾府了。 “咳...你来了” 楚婳语气有些不自然,她轻抿了朱唇,“对了,皇上不会无缘无故给我掌宫权,是你帮了我?” “不算” 顾云城轻摇了头,深邃的眸子却始终注视着楚婳。 “怎么不算?皇上深夜召你入宫,定是心中起了疑心,若不是你说了些话让慕容皓对太后更加忌惮,本宫也得不到这掌宫权。” 楚婳被这专注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总之谢谢你了。” “皇后娘娘想怎么谢?” 顾云城薄唇轻抿,眸子染上了一抹晦暗不明的墨色。 “呃...” 楚婳一下子卡住了,她刚刚只是说客套话啊!没想到这顾云城不按套路出牌,竟然真的问了。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窘迫,顾云城低下头,闷闷地笑了,“逗你的。” 偏偏这三个字让楚婳更不好意思了,这是把她当小孩儿哄吗? “是该谢谢顾将军,只是不知顾将军想要什么?” “顾某想要的,娘娘给不了。” 顾云城的目光很认真,那素来古井无波的墨色瞳孔就忽然泛起涟漪,楚婳从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顾将军不说,如何知道本宫给不了?” 楚婳并不服气,朱唇挑衅似的勾起,她可是妖,满足一个凡人的愿望还不简单吗? 只是......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发现今日的顾云城有些奇怪,看她的眼神格外专注。 “说吧,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楚婳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避免被那复杂而灼热的眸光烫伤,“还是顾将军的要求有些难以启齿?嗯?” “呵,确实不能说。” 顾云城自嘲一笑,慢慢站起身和楚婳拉开距离,他的下颌有些绷紧,终究还是将那幽暗不见底的眸光藏匿,“若无其他事,顾某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 几乎是同时,顾云城的脚步就停住了,他的身体绷紧,声音也有些压抑而低沉,“娘娘有事?” “那个...” 楚婳心虚地舔了舔唇,柔嫩的唇不经意染上了晶莹的水光,顾云城的眸子暗了一瞬,他将头别过去,喉结却上下滚动。 “本宫不小心将一支很重要的金钗同那些珍宝一起送给了顾将军,可否请将军将钗子还给本宫。” 话落,顾云城的头就垂了下来,紧绷的身体放松,手指蜷缩在掌心。 “行吗?”楚婳凑近又问了一句。 “不行” 顾云城抬起头来,故作生气,只是那寒眸染上了一丝笑意,“娘娘给臣的东西竟想拿回去。” “是我疏忽了,不小心才....” 楚婳说着说着就顿住了,她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她要是脸皮厚点都能把那堆东西全要回来! “别的就算了,金钗还给我!” 楚婳的语气强硬起来。 “生气了?”顾云城的薄唇不着痕迹地勾起,他欣赏着楚婳炸毛生气的模样,“不好意思,我送人了!” “你?你!你!” 楚婳瞪大了凤眸,怪不得这男人不肯还啊,感情是送人了! “送谁了?你送给谁了?” “送给...” 顾云城故意卖了关子,寒眸透出一抹顽劣的微光,他忽然抬手将藏在掌心已久的金钗插入了楚婳发鬓里。 偏偏这一举动太轻,轻得就像是落叶扫过一般,楚婳并没有发现,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得把东西拿回来! “那支金钗对本宫很重要!” 楚婳的凤眸换上了严肃与冷意,“顾将军,本宫限你一日之内还回来,否则本宫会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闻言, 顾云城微怔,唇角本就克制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只留下局促和失落。 他往后退了几步,冰冷的墨色重新席卷瞳孔,身体也更加紧绷,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刻意的疏离,只是那蜷进掌心的手指暴露了他的不安。 “抱歉” “没事,是本宫太着急了,那请问顾将军你将钗子送给谁了,若是你不方便本宫可以亲自去取...” “你” 顾云城垂眸看着楚婳的青丝。 心有所感似的,楚婳抬手摸了摸头发,熟悉的金钗就静静地插在发髻里,那一刻,楚婳有些错愕,心脏闷闷的。 她刚刚的话是有些重了,而且还威胁了顾云城。 “不好意思” 楚婳真诚道歉,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结果竟然还怪在了别人身上,而且讽刺的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不也没有好好保管么。 想着,楚婳就准备把那金钗取下,放进盒子里。 可那粗糙灼热的掌心覆了上来,紧抓她的手腕。 “可以就戴着么?很好看。” “啊?” 楚婳还没反应过来,顾云城便迅速松了手藏在身后,只是那紧攥到骨节泛白的拳头像在抓着什么,不想放开。 她又想起了顾云城刚刚的话,是送人了,送的是她。 微妙的氛围在宫殿弥漫,连带着空气都焦灼几分,压抑的呼吸声,落入楚婳耳畔,如果她现在还什么都不明白,也太可笑了。 已经这么明显了。 “谢谢顾将军,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楚婳勾唇轻笑,张扬的丽色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只是这一次换成是她注视顾云城了。 “顾将军,我好像知道你想要什么了。” 第118章 顾云城想要她? “是什么?” 顾云城的寒眸就翻涌着不知名的暗光,那声音一如既往的沙哑低沉,但微不可察地透出一丝紧张。 楚婳微微一笑,用食指轻佻地抬起顾云城的下巴。 她凑得近了些,温热的气流肆无忌惮地喷洒在男人分明的唇珠间。 “我” 轻飘飘的字裹挟着暧味与潮热没入顾云城耳畔。 他的耳垂迅速烧了起来,轻颤的睫毛掩盖着那墨色翻涌的眸子,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就连心脏也迅速收紧,呼吸变得粗重炽热。 顾云城轻阖双目,那些素来的克制与压抑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妥协似的承认,有些放纵。 “是...” 那声音听着有些泛苦。 “什么时候开始的?” 楚婳歪着头,那充斥着调笑意味的目光落在了顾云城那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上,其实她早该发现了,原来这男人有时候不是生气,而是害羞。 真可爱,也正好可以利用..... 楚婳下意识伸手捏了捏顾云城的耳垂,很轻,但又有几分惩罚的力度,“顾将军为什么不回答?” “这重要吗?” 顾云城自嘲一笑,抓住了楚婳那不安分的指尖,放在手心,他垂下眼眸,有些认真地看着,“皇后娘娘,臣已经晚了。” “晚吗?若是晚了,顾将军为何要承认呢?” 楚婳笑着反问,蛊惑的声音落进了顾云城的胸膛,扯下了那名为克制的遮羞布,那欲望浸入骨髓和血液。 “顾将军,把碍眼的人除掉,本宫就是你的了。” 话落, 顾云城那被欲望熏染的瞳孔微颤,理智和欲望不断拉扯着他的神经。 末了,他痛苦地轻笑,“呵,原来巩固凤位并不是娘娘的愿望,取而代之才是,所以.... 你到底是谁?” 顾云城的声音忽然变得冷沉,那些暧昧与燥热被寒霜吹散了,整个凤鸾殿又恢复了原本的冷寂。 楚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顾云城迟早会看出来的,毕竟前后差别太大,她不意外,只是不知道如何解释,或者又解释到哪种份上。 她在赌,赌顾云城不是刨根问底的人。 四目相对,没有谁肯轻易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似乎连空气都凝结了。 “顾将军,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 楚婳还是先开口了,“不是取而代之,本宫没有那个闲心,本宫只是想让那人死,至于谁坐那把椅子无所谓。” “只是...” 楚婳顿了顿,琉璃色的瞳孔就这么深深凝望着眼前的男人,“本宫希望那个人是顾将军你。” 话落。 顾云城心脏紧缩,思绪也有一瞬间的停滞,不知道了过了多久,他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为什么是现在?” “什么?” 楚婳有些不明白顾云城的意思。 而正是这抹疑惑将顾云城拉回了理智的境地,“娘娘,臣能问一问你如今的选择又带了几分真心?” 顾云城话锋一转,“还是说你忘记从前的事情了。” 从前的事! 楚婳黛眉微皱,是了,她差点忘记原主和顾云城是有仇怨的。 “想来娘娘是不记得了。” 顾云城喉结滚动,眸色渐深,“娘娘和顾某曾经订过亲,只是后来娘娘你又退亲了,“顾某想知道当初是为什么,如今又是为什么?” 退亲!?还有这事! 楚婳惊骇,思绪翻涌,竟然是这么个仇怨吗?可又算是哪门子仇怨? “你...” 楚婳抬起头,还想再追问什么,可此时的凤鸾殿已经空无一人。 顾云城离开了。 楚婳深深地看了眼窗外月下婆娑的树影,忽然笑出了声。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不过她得感谢顾云城没有追问到底,不然就她刚刚的失态就足以说明她不是楚婳了,不然怎么会不记得呢。 而且在顾云城看来,她是先订婚又莫名其妙退婚,如今成了皇后又肆意撩拨,真是不自重啊.... 不过她不明白为何顾云城不想当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势谁不想要呢?就这么心甘情愿对别人俯首称臣,可她偏偏看不出顾云城对慕容皓有多恭敬,所以他到底想要什么?又在宫中寻找什么? 楚婳托着腮,慵懒地歪坐在椅子上。 呵,这个男人身上的谜团太多了。 兴许她得想办法再找一个人扶持,那并不难,想当皇帝的人可太多了... 想是这样想,楚婳却莫名地有些烦躁,她取下那头上的金钗,握在掌心里把玩。 却不可避免地想起顾云城的背影。 她忍不住问原主。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与顾云城相关的事情了?” “不记得了” 原主的魂魄迷茫地摇摇头,“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报仇。” 闻言楚婳若有所思,人死后化为厉鬼,确实会出现记忆缺失的情况,只有执念会有所保留,但若顾云城真是重要的人,那么原主不可能忘得一干二净。 那么,顾云城是从前就喜欢原主还是..... 楚婳猛地收回思绪,这不重要。 只是,顾云城和龙渊有时候真的很像,但又很不一样... 思及此,楚婳还是化了分身出宫。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停在顾府门前,她还是想弄清楚这男人身上的秘密,以及再聊一下起兵造反的事,而她现在的模样是白觅,也没有什么可尴尬的。 想着,楚婳就准备抬手敲门。 还没等她把手放上去,顾府门就开了,吓得楚婳一个闪身跃上了房檐,只见顾云城带着几个侍卫上了骏马,便扬长而去。 她得跟上! 楚婳沉了沉眸子,穿梭于屋顶之间,视线紧紧地追随着顾云城的身影。 马儿在街道疾驰,行至闹市便慢了下来。 夜晚的都城很美, 华灯初上,金色的流光点缀其间,璀璨而又繁华。 吆喝声,喧闹声不绝于耳,只是在那阴暗的街角依旧蜷缩着流民。 顾云城停了下来,给了流民些银两,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都城最奢靡的深处。 那里是... 楚婳瞪大了凤眸,不是她想的那样吧!这个男人竟然去逛窑子了! 第119章 南风馆疑云 楚婳收起自己快要惊掉的下巴,进入了那弥漫着脂粉香气的巷子。 衣着暴露的女子在门口揽客,见到谁都是一副热情的笑脸,可一看到楚婳她们的表情就变得有些怪异,还隐隐透着嫉妒。 “是不是来抢生意的!” “长得那么好看,不也和我们一样吗?” 闻言,楚婳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确实,她现在是女儿身打扮,逛窑子很奇怪,得改变一下装束,想着,楚婳便躲到一处偏僻的角落施展妖力。 不过眨眼的功夫。 一位玉树临风的小公子就摇着折扇从街角走了出来,不是楚婳还能是谁。 她一出现,刚刚那些还在说她坏话的妓女就围了过来,“这位爷进来看看吧~” “包您满意..哎!别走啊!” 楚婳好不容易才从温柔乡里挣脱出来,她赶忙用眼神四处搜寻,总算看到顾云城的骏马停在其中一家妓院门口。 就是那儿! 楚婳追了过去,可行至门口就又被围住了,只不过这次全是唇红齿白的清秀少年。 这...什么情况! 楚婳抬头一看,牌匾上“南风馆”三个大字顿时跌入眼帘。 好家伙!不仅逛窑子,这顾云城还跑去玩男人了? “公子,进去看看吧~” “公子,您怜惜怜惜奴家吧....” 那些少年用头蹭了蹭楚婳的胸口,拉着她的手。 搞得楚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最后她还是晕乎乎地被带进了南风馆。 不过楚婳也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堂堂狐妖什么场面没见过? 况且这些少年不也挺可爱的么? 楚婳抬手捏了一把少年的脸,嗯,还挺嫩的。 就在此时,她正好瞥见顾云城进入二楼雅间的身影。 “那个人经常来你们这儿吗?”楚婳故作不经意地问。 “没有....好像不是常客。” 闻言,楚婳若有所思,总不可能是顾云城受了刺激特地跑来寻欢作乐了吧?不可能,她也没那么大的魅力。 不过与其这么猜来猜去,还不如亲自去一探究竟。 楚婳上了二楼,大大咧咧地闯进雅间,一进门她就看到顾云城坐在椅子上,表情严肃,一个小倌在他身旁哭哭啼啼的,像是受了委屈。 好啊,竟然还欺负人! “谁?” 顾云城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眸子如鹰隼般锐利。 “顾将军,我是谁并不重要,一起玩儿吧。” 话落,楚婳便自顾自地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抓起盘中的花生米就往嘴里扔,活脱脱一副纨绔公子哥的模样。 “白觅?”顾云城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笃定道。 “你怎么认出来的?” 楚婳撇了撇嘴,无趣地将花生米放下。 不过,她只是改变了衣着,仔细看确实是能看出她是女扮男装的。 正想着, 冷沉的声音再度响起,但听不出怒意。 “你跟踪我?” 楚婳并不承认,反而斜睨了他一眼,调笑道:“怎么,只许顾将军来这里玩男人,就不许我来么?” “呵” 顾云城摇头轻笑,显然是不信这个说辞的,“那白姑娘可以换个地方吗?顾某不喜欢人看着。” “不行,我也觉得那小倌挺合我的心意的。” 楚婳笑眯眯地招了手,“来,跟着他有什么好的,不如跟了小爷我。” 那小倌停止了哭泣,看看楚婳又看看顾云城,哭得红肿的双眼,装着大大的疑惑。 这是什么情况...但那个新来的公子好好看..... 就像是画里走出的人儿一般。 小倌的脸颊染上了红晕,他鬼使神差地走向楚婳,眼眸还氤氲着水雾。 楚婳忍不住揉了把小倌的头,“你这都舍得欺负,太过分了!” “没有,顾爷没有欺负奴家。” 小倌一个劲儿地摇头,脸蹭了蹭楚婳的掌心,小猫似的。 见状,楚婳更加心疼了,忍不住把身上的家当都塞到了小倌手里,“唉,欺负成什么样了,都不敢说真话了。” “......” 顾云城扶了扶额头,直接气笑了。 他这是解释不清了? “好了” 楚婳也点到为止,收起脸上的笑容承认道:“是主子派我跟着你的,你到这南风馆是为了什么?反正来都来了,兴许我可以帮你。” 楚婳毫无心理负担地将锅甩了出去。 “不用了” 顾云城神色依旧冷淡,辨不出悲喜,“白姑娘想多了,顾某就是来这里寻欢作乐的。” “你....” 楚婳无言以对,心中也不由得怀疑难道真是她看错人了?算了,她就没看透过顾云城。 但这也不代表她是可以轻易糊弄的。 楚婳扬唇一笑,满目都是挑衅之意,“巧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也想寻欢作乐。”说罢她就挑起了小倌的下巴,挠小猫咪似的。 这个动作让顾云城的眼神不由得一凛,他想到了什么似的,耳后根红了一片。 “顾将军,你耳朵怎么红了?” 楚婳调笑道,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莫不是嫉妒我了?” 话落, 楚婳便摇头轻笑,不打算再惹人烦, 可她刚准备起身离开,那门就“砰”的一声,被撞开了。 “将军查到了!” 侍卫神色匆忙,没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只是属下们晚了一步,人据说已经被卖到了宣府而且...已经死了,因为此事事关皇家,所以我们才查不到,就算查到也慢了一步....” “还真是只手遮天” 顾云城冷笑一声,旋即捏紧拳头,“尸体在哪?” “属下无能,没有查到。” 就在这时,那小倌弱弱出声,“顾爷,你们说的是宋玉么?我知道他的尸体在哪,可若是我带路被老鸨发现,他..他会打死我的...” “不会的” 顾云城走出雅间,一抬手,暗处就涌出许多黑云卫,顷刻间就将南风馆围得水泄不通。 而这黑云卫来头可不小,都是跟着顾云城出生入死,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兄弟。 见自己安全了,那小倌瘫坐在地上,喜极而泣,“谢谢,谢谢....” 紧接着, 小倌就领着他们去了南风馆的地窖,这里阴暗潮湿,沉重的木门一开,浓烈的恶臭就扑鼻而来。 第120章 和顾云城一起查案 小倌没忍住弓着背呕吐起来。 楚婳也皱了皱眉头,这房间充斥着的怨气浓烈到仿佛要渗出墙壁。 十几具尸体陈列在地上,歪七扭八,只有脏兮兮的白色破布盖在上面,遮掩不甘的面容。 看到这场面那小倌也脚下一软,若不是黑云卫扶着就瘫在地上了,但他还是哆哆嗦嗦提供线索:“宋玉好像是前日才死的,尸体应该在靠门的地方....” 顾云城点点头,同黑云卫一起揭开尸体脸上的布,楚婳也一起帮忙,但看到这些少年惨死的面容,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找到了” 闻言楚婳凑了过去,只见这具尸体的眼珠子快要挤出眼眶,像是死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才死不瞑目。 不光如此他全身淤青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嘴角更是残留着黄痰和排泄物。 见状,那个带路的小倌捂着嘴哭出了声,“他...他定是被那群禽兽当美人盂和肛狗使了,下一个就是我..就是我...” “你不会有事的。” 顾云城让黑云卫将少年扶出去,好好安顿。 “你也离开吧,这里很吓人。” 楚婳摇了摇头,脸色凝重,这里有很多尸体,可只有一人化为了厉鬼,便是这名叫宋玉的少年。 更重要的是,楚婳从这少年的尸身上感受到了一段因果, 也就是说,这宋玉的死和她有关系... 为什么? 楚婳不明白,难道她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任凭她翻遍了记忆也怎么都找不出来。 就在这时,楚婳感觉后颈凉飕飕的,她一转头,就对上了怨毒的瞳孔。 面目扭曲的怨魂盘旋在空中,头垂了下来,要断不断,惊悚恐怖极了。 忽然,少年的怨魂靠近了些,张开血盆大口,声音瘆人而恐怖,“你...原来是因为你,我要吃了你....” 话落楚婳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搞得少年都愣住了,似乎是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不害怕他。 “等等” 楚婳叹了口气,抬手轻抚着少年血淋淋的脑袋。 然后吸食起对方身上的怨气,浓黑的怨气如潮水涌入楚婳体内。 但是这一次,那些怨气不再像食物一般可口,反而如针般扎得她很不舒服。 楚婳心中愈发确定这少年的死与她有关。 很快,少年的魂魄变得干净,恢复了生前的样貌,面如冠玉,眉目如画,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小公子。 楚婳抿了抿唇, 这次她倒是没办法轻易地说出“做交易”三个字了。 但少年却丝毫没有犹豫地没入了她的体内,哀求道:“帮帮我...” “好” 一瞬间痛苦复杂的记忆如潮水席卷了楚婳的脑海。 原来是这样,她明白了... 楚婳自嘲一笑,“顾将军,这少年的死,是不是因为皇后娘娘?” 闻言,顾云城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别过脸去,眸色深沉,“和皇后娘娘无关,只是巧合罢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事情的原委。” 楚婳轻笑一声,她知道顾云城是在保护她,怕她愧疚,那可真是把她想得太好了,她可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记忆中,这名少年家中世代为商,过得富足而快乐,但自从有一天一切都变了。 少年的家没了,被山匪抢劫一空,可山匪们并不满足。 然后, 他们开始比赛谁杀的人多,就连妇孺老人都没放过。 血色染红了雕花的窗棂,也彻底染红了少年的家,残肢遍地,血流成河。 可噩梦并没有结束,少年和他的妹妹,被抓走了当牲口一样地卖到青楼。 至于这一切和楚婳有什么关系? ——巧的是这宋玉的父亲正好在祭天大典那日买下了太后的玉簪。 所以后面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偶然。 楚婳抬起头,眯了眯凤眸,“是太后干的?为了拿回玉簪。” “嗯,也有可能是瑞王” 顾云城薄唇泛起一抹无奈的苦笑,“不过,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后娘娘。” 楚婳没做声,继续问,“那顾将军呢?今日来就是为了查这件事?只是你与这名叫宋玉的少年非亲非故,为何要如此?” “因为这整个南风馆是皇室的屠宰场。” 顾云城背着手,寒眸冰冷。 “那些世家大族好男风,且喜欢少年,为了满足欲望,不用他们开口,底下的人就会去主动搜罗各地的美少年奉上,有人或许是自愿,但更多的是被强抢来的,不光如此,若有谁得罪了皇族或权臣,便会在第二日莫名其妙地被山匪抢劫屠戮,至于幸存的男女也就进了这里,供仇家享乐。” 最后几个字,淬着血似的,从顾云城的牙齿里挤出,带着冰冷而压抑已久的恨意。 楚婳敏锐地察觉到了眼前人的情绪变化,难道这顾云城的亲人也遭受过这些... 想着,楚婳的眉头便蹙得愈发紧了,“那宋玉的死因为...” “他先是被送进南风馆,前日又被送到了宣府,宣家是太后的母族,虽然权势滔天,但也不想沾上官司,把人玩死了,就又送回南风馆,而南风馆的老鸨会想办法处理这些尸体。” 顾云城顿了顿,眸色染上了寒意,“所以,即便满手鲜血和污秽,在外人看来这些皇室还是清清白白。” “顾将军想将这些人绳之以法?” “若真能如此便好了。”顾云城阖上双眸。 果然,话音刚落就有侍卫来报。 “将军,上面的人不满将军私自封锁南风馆,要求您立马将人撤退,不然就上报皇上,说将军欺压百姓...” “嗯” 顾云城的表情很淡,像是早有预料,墨色的瞳孔也让人捉摸不透,“不管怎么样,我们已经找到了尸体,接下来便是证据。” 闻言楚婳微微颔首,正好,她要为少年报仇,如今倒是可以和顾云城一起行动。 “去宣家”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三个字。 第121章 和顾云城一起查案(2) 月色皎洁,在琉璃瓦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宣府热闹非凡,觥筹交错间,美人舞动露出了盈盈一握的杨柳腰。 桌上摆满了西域进贡的葡萄,和精致诱人的佳肴,甚至连酒樽都是金子做的,奢靡至极。 “啧,竟然用得比宫里面还好。” 楚婳不由得感叹。 紧接着她就发现宣侯宴请的宾客,几乎都是朝堂上的大臣,一个二个在人前都是满口仁义道德,心系百姓,如今倒是奢靡浪费得很。 不过奇怪的是,每个大臣身旁都跪着面容姣好的少男少女,他们既不用斟酒也不用替主人夹菜。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顾云城开口解释,“那些人便叫美人盂。” “这名字可真奇怪,是做什么....” 话音未落,楚婳便瞪大了瞳孔,后半截话都给恶心回去了。 只见其中一位年老的大臣,咳嗽几声,便将黄色的浓痰吐进了身旁美人的嘴里! 那美人张着嘴接着,整个动作僵硬极了,像是已经麻木了。 合着美人盂的“盂”是“痰盂”的意思! 楚婳又惊又怒,真是不把人当人啊! 一时间怒火都快蹿到天灵盖,烧得楚婳脑仁都隐隐作痛,她深吸一口气,免得自己被恶心地吐出来。 “那我们应该如何找证据?”楚婳忍着不适问道。 “先等等” 顾云城眸色冷冽而严肃,“我调查过,那些人贩子若手里有美人定会第一时间送到宣府,这宣候最好面子,今日他设宴,定会找人取乐彰显自己的地位。” 闻言,楚婳摩挲着下巴,“若真是这样,我倒是有一计,只不过找到证据又如何,慕容皓虽忌惮太后,可这事是皇室丑闻,大概率会被压下来,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嗯,不过有件事,皇上定不能容忍。” 顾云城的眸光微闪,转头看了她一眼。 “呵” 楚婳勾唇一笑,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正如顾云城所猜测的那样,果然有壮汉抬着铁笼进宣府。 这铁笼蒙着黑布,看不到里面装的是什么,只传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听起来就像受伤的动物。 但楚婳知道,那里面是人。 果然,宣府的大门一关上,那些壮汉就迫不及待地将黑布扯下,笼子里蜷缩着少年和女孩,他们面容惊恐地看着铁笼,想挣扎可麻绳死死地绑着他们的四肢,想求救,可嘴里却塞着肮脏的布团。 “老实点!” 话落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便拿鞭子,抽打了一下铁笼。 但面对宣府管家他便换上了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道:“这批货是小的精挑细选出来的,无论是样貌还是年龄都是顶好的,大人可要在侯爷面前替小的美言几句。” “好好!” 那管家不耐烦地打发道,随即掏出账本在上面划拉了几下,“快把人弄进去!” 见状,楚婳眯了眯凤眸,那个账本是物证! 可就在这时, 宋玉的魂魄忽然开口哀求,“帮帮我!帮帮我!那里面有我的妹妹....” 楚婳顺着看过去,那是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女孩,白玉团子似的脸颊灰扑扑的。 “好” 楚婳飞身而下,躲在树后,然后抓了些泥土抹在衣服上,让自己看起来落魄些。 做完这一切。 那铁笼里的美人正好被驱赶出来,然后被壮汉推搡进正堂,楚婳趁乱跟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索性没人发现。 进了正堂,原本还在把酒言欢的大臣们纷纷停了下来,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眼里流露出贪婪与欲望。 楚婳感觉自己就像是任人宰割的牲畜等待着顾客的挑选,那些滑腻的视线游走在她的每一寸肌肤,让人恶心。 “宣候,这是....” 其中一个大臣显然是第一次来,忍不住问出了声,但他明明已经年过七十,视线却一点儿都没有从这些少年身上挪开。 见状,坐主位的宣侯得意道:“你放心这些美人都干净得很,有些兴许还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呢!” “那感情好啊!咱们今日有福气了,来侯爷,下官敬您一杯!” 宣侯被捧得飘飘然的,他捋了捋胡须,大手一挥,“待会儿还有更好玩的...” “可这是违反云国法律的啊!” 此话一出,宣候的脸色就不好看起来,有人连忙打圆场,“哎呀,这有什么,这些个贱奴死了伤了又如何,谁会知道,难不成左大人你想要告诉皇上?” 那年轻的左大人连忙摇摇头,不再言语。 “好了!” 宣候端起酒樽,“不听话的便是前日那个姓宋小倌的下场,诸位大臣你们且放心这些贱奴来之前都是饿了两天的,待会你们喂狗似的,听话给肉吃,不听话用鞭子打便是了。” 冷血残酷的话让那些被绑着的少年女孩都目露绝望,似乎可以预见自己的下场。 而那些官员早就摩拳擦掌,物色起自己喜欢的猎物了。 “就你吧!” 宣侯先开口了,随手一指,一个小女孩就被壮汉拎了出来,楚婳一看这不正是宋玉的妹妹么! 不行! 楚婳往前一步,挡在了女孩的面前,凤眸闪烁着凌厉的冷光。 “哟!这小娘们是什么个意思?” “莫不是想提前被宣侯享用?” 那些官员一脸猥琐,看向楚婳的眼神下流无比,“但这也是个美人,侯爷您的魅力不减当年啊!都把这些贱奴迷住了!” 闻言,那宣候便得意地勾勾手指,命令楚婳过来,逗狗似的。 楚婳忍着心中的恶心走上前,但指尖已经萦绕着猩红的妖光,若是时机到了,她便立马出手。 “还挺听话,哈哈!” 那宣侯大悦,便随手丢了块肉在地上,“跪下!” 见楚婳不为所动,那拿着鞭子的壮汉倒是先急了,“侯爷赏赐你的,还愣着干嘛啊,跪下啊!吃啊!” 话落那鞭子就抽了上来! 第122章 大闹宣府 楚婳抬手,抓住了那呼啸而来的鞭子,凤眸半眯间迸发出冷冽的光。 “你!你!” 那壮汉怒急,可偏偏手里的鞭子怎么都拽不动,这贱人的劲儿怎么这么大! “快松手!再不松手老子待会儿让你...” 话音未落,楚婳便如对方所愿,笑眯眯地松开了手,可那壮汉一个正使劲拽呢,一个脱力便朝后倒飞出去。 连带着他身后的管家都被砸倒在地,两人摔得七荤八素的。 这滑稽的一幕自然引得了官员们的取笑,就连被绑着的少年女孩们都没忍住。 壮汉怒气冲冲地爬起来,涨红着脸,一鞭子就抽到了楚婳身上。 “啪—” 楚婳被打得衣衫绽开,背部白皙的肌肤立马肿了起来。 就是现在! 楚婳顺势倒在地上,目标正是那管家的脚下,刚刚那管家被撞飞后他的账本正好掉了出来。 眼疾手快的,楚婳用身体压住账本,然后藏进了怀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人注意到。 此时那些大臣还在嘲笑她。 “现在不敢躲了?” “躲啊!你再躲试试!” “好了!别把人弄伤了,那样可就不好玩了。” 那宣侯对楚婳起了兴趣,抬手叫暂停,“这美人什么来历?” 闻言,管家点头哈腰回话,“小的这就查,都记到账本上了。” 但慢慢的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呢喃,“不对啊...刚刚还在这儿的啊...我明明放在怀里了....” “怎么了?” 宣候面露不耐。 “回....回侯爷,小的找不到账本了..” 说完那管家就战战兢兢地跪下了,“定是..刚刚摔出去,掉在了地上” “找啊!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人头没了,那账本都不能丢!” “是是...” 那管家怕极了,立马趴在地上找账本,可始终搜寻无果,到最后那管家脸都吓得惨白了。 “来人!把他拖出去砍了!” “饶命!侯爷饶命!” 那管家哆哆嗦嗦地求饶,四肢像面条似的,软弱无力。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似的指着楚婳,面露劫后余生的狂喜,“侯爷!小的知道了!是她!刚刚她被鞭子抽飞到了地上,定是她趁机拿走了,她会不会是奸细!” 此话一出,众人都用怀疑惊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楚婳。 那壮汉也猛拍脑门,惊道:“是!这小娘们我看着面生!她不是被拐来的!而且我刚刚数了一下,多了一个人!” “啊!那快杀了她!” “不能让她活着离开!” 官员们的眼里盛满了怒火,甚至有人已经提着剑了。 呵, 楚嗤笑一声,眼里丝毫没有惧意,反而隐隐透着兴奋。 “慢着!” 那宣侯捋了捋胡须,“这美人杀了可惜了,放心吧!区区一个弱女子怎么逃得出我们的手掌心,来人把她们衣服都扒干净了!把账本翻出来!” 话落,那宣侯便得意道:“不知各位可听说过肉屏风,今日你们可以一饱眼福了!” “侯爷威武!” 众官员心中的恐惧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兴奋,他们虎视眈眈地看着楚婳和一众被绑着的美人,就像是在看蝼蚁。 “你们今日的遭遇都要怪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们!” 言罢那些壮汉就走上前开始押犯人似的,将少年女孩推到官员们跟前,然后肆无忌惮地开始扒他们的衣服。 “呜呜~” 少年少女都绝望地呜咽着,更有甚者朝楚婳投去了仇恨的目光。 都怪这个人,若不是她,他们也不会被这样羞辱! 但也有人仍用希冀的眼神望着楚婳,希望她能够救下自己。 可很快众人更绝望了,因为他们看到楚婳并没有反抗,肩头的衣裳已经被拉开。 露出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在烛光的映照下足以勾起人内心深处的欲望。 忽然, 楚婳勾唇一笑,眸色染上了猩红,威势逼人,紧接着她一把将面前的桌子掀翻。 美酒珍馐随着金银器皿一股脑地砸到那些官员的身上,他们的脸上还凝固着刚刚兴奋的笑容,酒水淋下,辣得他们眼睛都疼了。 有更惨的,眼睛里还进了辣椒油。 “啊!啊!啊!快抓住那个贱人,本侯要将她剥皮抽筋!” 楚婳哪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从壮汉手里夺下鞭子便一脚将其踹飞。 “啪—” 鞭子抽在地上发出森然的响声,楚婳像是地狱深处而来的恶女,拖着鞭子一步步走到这些官员面前。 “不!你...你想干什么?你敢打本官...” “啊!” “啊啊!” 话音未落,惨叫声便此起彼伏地响起,一抽便噼里啪啦鞭炮似的,响成一片。 “本官的脸啊!” “来人!快来人!啊!不!” 官员们捂着自己的脸,止不住地挣扎。 可那八仙桌将他们压得死死的,一时半会都挣脱不出来,只能狼狈不堪地躲着鞭打,那一刻他们仿佛变成了牢笼中的奴隶。 楚婳打够了就将手上的鞭子一扔,赶忙为那些少年女孩松绑。 “快逃!” 楚婳也不耽误,一把将宋玉的妹妹捞在怀里,让对方抓紧她的脖子,便又拎小鸡似的提溜起两个吓傻的少年,朝大门狂奔。 “快!快拦住她!要是被人发现大家都完了!” “快!快!” 就在这时,宣府的侍卫也赶来了。 楚婳刚跑到门口,就发现宣府的大门紧闭,侍卫们将他们团团包围。 “哈哈,跑啊,怎么不跑啊!” 宣侯在仆人的搀扶下走来,脸上全是触目惊心的鞭子印,他眼神变得阴鹜,要吃人似的,“本来想留你们一个全尸,看来是没必要了,正好本官府上还缺一个美人壶!” 其余官员也纷纷附和,脸上尽显得意之色,“还不快向宣侯饶命,你们这群贱奴!信不信把你们的肉割下来喂狗!” 闻言,少年少女忍不住掩面哭泣,绝望地看着紧闭的大门。 明明只差一步了,他们差点就能逃出去了... 楚婳看着那门倒是忍不住笑了,她将怀里的人放下,然后掰了掰手指,这门看起来还没有顾府的大。 也不知经不经得起她的折腾! 第123章 直接把门给你拆喽! 随着一声巨响,那紧闭着的朱红色大门被楚婳硬生生给卸下来了! “轰隆—” 大门轰然倒塌,卷起飞扬的黄土。 烟尘散去,众人的下巴已经惊得合不上了,他们个个目瞪口呆,看见楚婳跟见了鬼似的。 那些侍卫也不由得双腿发软,他们放下武器,不可置信地揉搓双眼,过了好半晌才消化了眼前的事实。 这...这还是人吗... 简直离谱! “还愣着干什么,快逃啊!” 楚婳招了招手,可那些少年女孩同样被吓得石化,走不动路。 于是乎,楚婳只好飞奔回去,将人一个个提溜出去。 官员和侍卫就眼睁睁看着,偌大的宣侯府竟凑不出一个敢拦的人来! 终于,等人都快跑光了,那些官员才回过神来。 ”快追!“ 话音刚落,顾云城便领着黑云卫,堵在了宣府门口。 “宣侯,别来无恙。” “是你!顾云城你怎么老是和本侯作对!识相就赶紧滚蛋!不然就是告到皇上那里去,也是你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顾将军私自圈禁我们这些朝中大臣,是想干什么?莫不是想用武力逼我们就范?” 官员们一个二个叫嚣起来,眉目间满是自得。 他们这么多人还怕一个顾云城? 谁不知道这顾将军是皇上的眼中钉,闹到皇上那里,谁没有好果子吃,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想着, 宣侯还怜悯地看了顾云城一眼,“顾将军,老夫劝你不要拎不清,以前的事情,不要揪着不放,若是你现在离开,老夫还可以放你一马!” “呵,是吗?” 顾云城还真就往旁退了一步,寒眸如利刃般泛着冷光。 见状,那些官员一喜,心中更是得意,这顾将军也不过如此嘛,被称为鬼将军又如何?还不是得讨好他们,不敢得罪。 “如此,老夫定会在皇帝面前给顾将军你美言几句....” “啪叽—” 一个臭鸡蛋砸了过来,砸得宣侯的声音戛然而止,腥臭的蛋液从额头滑下险些流进眼睛里。 “谁!是谁!” 宣侯气得手都在抖,可紧接着又一个烂菜叶飞了过来正好黏在他脑门上。 不光是他,其他官员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到底怎么回事? 官员们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此时宣府外已经围满了义愤填膺的百姓, 而刚刚那个把门大卸八块的恐怖女子正委委屈屈地向百姓哭诉,这宣候府如何欺辱他们的,有多么的可恶! “太过分了,你们这群狗官竟然欺负弱女子!”百姓们撸起袖子,个个面露厌恶。 “.......” 弱..弱女子? 官员们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也能叫弱女子!见过把门徒手拆下的弱女子吗?这都叫弱女子,那他们是什么?废物? 可百姓确实没看到,一时间人们更愤怒了。 甚至, 有丢了儿女的百姓也匆匆赶来,竟然发现自己苦苦寻找的孩儿就在其中。 喜极而泣的哭声,蕴着无尽的心酸。 听得百姓们拳头都硬了! ”这群狗官!竟然拐百姓们的儿女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咱们可不能放过这些人,难保下一个遭殃的不是我们自己的孩子!” “都记住他们的脸!“ “拿鸡蛋砸他们,我都嫌鸡蛋可惜了!真是猪狗不如! 讨伐的声音,和飞来的臭鸡蛋和烂菜叶,让这些朝臣一个二个都避无可避,有些脸皮薄的,只得狼狈地用袖子掩着面。 此时他们内心就一个念头。 “完了!事情闹大了!” 宣侯的脸色也黑沉下来, 此事恐怕不能善了,这顾云城就像是一条毒蛇轻易招惹不得,一旦惹上,便会狠狠地缠住猎物,直至死去。 果然, 这件事很快就闹到了皇宫。 慕容皓怒不可遏地坐在龙椅上,眼下黑青,他正在和媚妃翻云覆雨呢,就被这破事扰得不得不得从床上爬起来。 “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能明早上朝再说吗?” 闻言,那些官员心安定了些,不过是买卖几个奴隶罢了,到时候他们就说是那些美人仰慕他们,自己愿意的不就成了么? “回皇上,臣等不过是在府上饮酒作乐,不知怎么的就惹到顾将军了,竟然还特地把事闹得全城皆知,不知顾将军是安的什么心思!” “顾云城!” 慕容皓猛拍桌子,“你到底想怎么样,存心给朕找不痛快,说吧!你为何要私自扣下这些大臣!他们犯了何罪?” 闻言,那些大臣纷纷用幸灾乐祸的目光望着顾云城,他们犯的事情,皇上是不想闹大的。 “结党营私” “皇上,不过就是强抢.....” 宣候目露惊骇,嘴边的话打了个转儿又硬生生憋回去了。 他听到了什么!? 怎么变成结党营私了?不是强抢民女吗? 这性质可完全不一样了啊! 其他大臣也纷纷傻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将军..你在胡说什么!” “顾将军你竟敢当着皇上的面如此诬陷老夫,你!你...是没把皇上放在眼里啊!” 大臣们着急了一个二个指着顾云城骂。 一时间养心殿闹哄哄的。 “好了” 慕容皓的脸色也变得严肃,“顾将军可有证据。” 顾云城拿出账本递了过去,慕容皓翻开一开,扫了几眼就黑着脸放下了,“你就这样糊弄朕的?这明明只是宣侯买卖百姓的证据。” ”是啊,顾将军你莫不是要毁了皇家的名声,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哦,老夫知道了,这样你就可以取而代之!” 顾云城神色依旧无波无澜,却寒冷得让人心惊胆战。 他缓缓开口,“皇上,账本上记了日子。” 话落,顾云城就用冷凌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大臣,“皇上就没发现这些时间巧得很吗?” “这是....” 第124章 太后又刁难 慕容皓眸子微凛,抓着账本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 “好啊!每每朕安排什么事务,过两日你们就聚在一起!”慕容皓抬起头,用阴沉的眼光扫视这些朝臣。 “你们关系好得很啊,朕记得你!还有你!都是宣侯举荐的人,很好!都开始合伙算计到朕的头上了,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从中捞了多少银子!” 慕容皓扬手将厚厚的账本甩到宣侯的脸上,“你说!朕何时亏待过你?贪污这么多银两想拿去干什么,莫不是扶持瑞王,好让他取而代之!” “不...皇上..臣绝无此心啊!” 宣侯吓得立马跪倒在地,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地从额头滚落,其他大臣也瑟瑟发抖,一个劲儿地磕头。 见状,慕容皓的心情并没有平复,怀疑猜忌涌上脑海,他本就忌惮瑞王的势力,如今能够借这件事,将宣侯除掉也是不错。 不能怪他心狠,要怪就怪这老东西自己贪心! “宣侯结党营私,人证物证俱在,但念及其年迈,就剥夺侯位,贬到雍州,至于其他人....” 慕容皓话锋一转,眸子里都是难掩的怒火,“你们不配为官!” “皇..皇上上..饶了臣吧!” “皇上臣等知错了....皇上..” 那些大臣纷纷身子瘫软,脸色苍白,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了,削去他们的官位不是要了他们的命吗.... 一时间他们都后悔了,都怪那老东西! 更有甚者已经气得扭打起宣侯来。 宣侯那把老骨头哪里受得了这,很快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惨叫不绝。 “救命!救命啊!皇上,老臣错了...” “顾将军你..你念在以前的恩情上,救救老臣....” 顾云城轻垂寒眸,俯视着脚边狼狈不堪的宣侯,嫌脏似的,将靴子挪开了。 见状,宣侯彻底绝望了,他怎么能奢望这冷血的顾云城会救他,有一瞬间他也后悔了,如果当初他没有对顾家做那种事.... 慕容皓没阻止,等看够了才吩咐侍卫将人拉走。 一时间养心殿只剩下顾云城。 “顾将军,看来朕上次的话起作用了,你还是愿意效忠朕的。” “呵” 顾云城冷笑一声,“皇上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你!你难道是为了找宣侯报仇!”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原来这顾云城还没忘,一直都在等机会.... 慕容皓瞬间觉得脊背阵阵发凉,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 顾云城已经离开了。 参加宣侯宴会的官员都被罢免了官职,但他们并不好过,百姓们天天在他们门口浇粪水,有几家的夫人受不了了,带着孩子离开。 一时间,那些官员落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至于仕途这辈子也彻底无望了,还得天天被人戳脊梁骨。 有的实在受不住,上吊自尽了,也有年轻的官员迫于生计竟然自愿沦落到那南风馆。 而讽刺的是,三日后宣侯携一家老小前去雍州,路上遇到了山匪,死于非命.... 于此同时,凤鸾宫。 楚婳正歪头托腮,听宫女们讲八卦。 “娘娘听说那些被罚的大臣中有王婕妤的哥哥,此事一出,那王御史升为丞相的美梦也就泡汤了,皇上不迁怒王家其他人已经是仁慈了。” “但那王婕妤还是在养心殿跪了好久,但更难受的就要数太后了,毕竟那宣侯是太后的亲弟弟...” 话音刚落,就有太监来报。 “皇后娘娘,太后请您去慈宁宫一趟,说是娘娘如今执掌后宫了,她得亲自将后宫事务移交给您。” 楚婳眯了眯凤眸,这是又要搞事情了? 不过她可不怕。 ....... 快要入冬了,天气有些冷,可那慈宁宫却热闹得很,隔着老远她就听到里面传出的欢笑声。 可楚婳一进去,那笑声便停了,过了许久那些妃嫔才不情不愿地向她行礼。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楚婳瞥了眼,便发现后宫的妃嫔几乎都在这儿了,除了和她关系尚可的岚贵妃和梦嫔。 这是... 故意等着她呢。 楚婳给太后行了礼便开门见山道:“母后唤臣妾来,究竟是何事?” “怎么,皇后忙得很吗,没事就不能叫你来了?” 太后低头抿了口茶阴阳怪气道:“哦,哀家倒是忘了如今皇后执掌后宫确实是大忙人,不过这后宫事务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话落就有几个嬷嬷抱着一大摞账本,走到楚婳面前,重重地将成堆的账本撂在桌子上。 “娘娘,这是个各司局的收支记录,以前都是太后管着的,如今自然是物归原主了!” 看着那小山高的账本,众妃嫔都议论起来,看向楚婳的眼神里有同情有幸灾乐祸。 “皇后,你出身名门看看账本应该难不倒你吧!”太后道。 “哎哟,太后您有所不知!”沈媛柔哪会放过这挖苦的机会,抢先开口了,“皇后姐姐对皇上用情至深,还在闺阁时,就全把心思和时间花在皇上身上了呢,这账本对姐姐来说兴许难了些。” 此话一出,妃嫔们纷纷捂嘴偷笑,这皇后竟然如此不自重,不嫌丢人吗? 楚婳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那些妃嫔便瞬间不敢说话了。 “皇后你快看看吧,这可不是哀家刁难你,你掌管后宫可要服众才行,怎能连账本都看不懂...” 还没等太后说完,楚婳便随手拿起账本翻阅起来,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字眼,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那些字都写得极小,这么看着便更加费眼睛了。 嗯,看不懂.... 想是这样想,可楚婳面上仍不动声色,看不出一丝着急,姿态慵懒。 就连太后都有些被唬住了,莫非这个小贱人真的会看。 可下一秒,楚婳就把账本丢回去了。 “皇后怎么不看了,是看懂了吗....” “看不懂” 楚婳懒声道,她也想看懂,可惜确实不行,她问过梅妃了,梅妃虽是宠妃但先皇在世时,她确实没有掌管过后宫,因此对这些也是一窍不通。 果然, 太后和妃嫔当即哄笑起来。 “哎哟,哀家肚子都笑疼了,皇后,哀家是该夸你诚实,还是该说你无能啊.....” “皇后娘娘,臣妾要是您,就主动将掌宫权还给太后了,人啊!可要有自知之明才行!不然活着就是个笑话!” 第125章 争夺掌宫权 说话的是王姎姎,她逮到这点就使劲数落楚婳,“唉,说句让皇后娘娘您难堪的话,这在坐的妃嫔谁不会看账本啊,怎么就皇后娘娘您不会呢?难道是楚丞相当初没教好?” 这话说得楚莹莹不乐意了。 “怎么就没教好?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嫔妾就不像姐姐那样丢楚家的脸!” 话落,众人更加肆无忌惮地耻笑楚婳。 太后则扬眉吐气地抿了口茶,本来她还想着给这小贱人一个下马威,谁知竟是她高看了... “好了皇后,哀家也不为难你,有自知之明就把凤印交出来。” “臣妾若是不呢?” 楚婳勾唇一笑,眸色渐深。 一时间,有些剑拔弩张。 不过,她确实不像表面上这么平静,她在想办法,可惜这场面妖术实在是用不上。 啧,怎么办呢? 楚婳正头疼,倒是体内的三只怨魂先吵起来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梅妃怒斥出声。 就连一向沉默的原主也不悦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我没有。” 宋玉的魂魄委屈极了,就这么可怜巴巴地缩在角落。 “怎么了?”楚婳问。 “是这样的,这小子家中世代为商,他看得懂那账本,可他竟然不说!” 楚婳一下来了兴趣,心道:真是巧!本来她还在头疼如何反击,这不,办法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思及此,楚婳怂恿道:“你家族惨死,极有可能是太后派人做的,你难道不想报复她?” “想....” 宋玉点点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瞒着的,那账本我确实看出了好几处不对的地方,你翻得太快了,其他的我没看清,但你放心,我从小跟着父亲看账本,学着打理家中的产业,说句自负的话,那些账本就没有我看不懂的!” “好” 楚婳唇角勾起,自信而又明媚。 可这笑容顿时让太后不舒服了,这小贱人怎么回事?她哪来的底气? “皇后!哀家已经给够你脸面了!你再不乖乖奉上掌宫权,哀家就亲自到皇上那儿说道说道!到时候也别怪哀家让你颜面扫地!” 楚婳嗤笑一声,“这么说,臣妾还得谢谢母后了?” “那是自然” 其他妃嫔也纷纷附和,“太后真是太仁慈了,皇后娘娘你就依着太后做吧,这掌管后宫还是得有能力的人来才行。” “是吗?” 楚婳勾起唇角,“母后,臣妾本想给您面子,可惜了。” 什么?! 太后紧抓桌角,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可还是晚了。 楚婳随意拿起账本,声音懒懒散散却透着股威严,“尚宫局的人呢?本宫有话要问。” 后面几个字裹挟着冷意,一时间妃嫔们竟觉得后背发凉,还真有点被唬住了。 但这不过是一瞬,过后她们便阴阳怪气起来。 那媚妃也忍不住开口:“皇后娘娘,您刚刚的话未免太不尊重太后了吧,怎么....” 话音未落,楚婳就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凤眸流转间不怒自威,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媚妃顿时不再说话,可手指却绞紧了手帕,如今她正得盛宠,这皇后竟然敢给她脸色! 太后也相当不爽,怒拍桌子,震得上面的茶杯齐齐作响。 “好啊!哀家倒是要看看你要弄什么幺蛾子!”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 尚宫局的掌事人来了,都是年纪稍大的嬷嬷,自小待在宫里,慢慢爬到了如今这个位置。 身上自然有股骄傲的劲儿。 “太后万福,皇后娘娘万福...” 嬷嬷们行了礼,便问道:“不知皇后娘娘唤奴婢们来有何要事啊?” 话虽如此,这些人一个比一个下巴抬得高,并不把楚婳放在眼里。 “呵” 楚婳扬手将那账本摔在那些嬷嬷的面前,“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呢?嗯?” “请皇后娘娘明示。” 说话的是尚宫局的管事嬷嬷,姓何,别人都尊称她为何尚宫。 她如何不知账本有问题,可那又如何,这草包皇后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其他人也同样是这想法,她们都是尚宫局的四房掌事人,有些还是先皇在位时就担任了这职位的,不说那些宫妃,太后也得给她们几分薄面。 “皇后娘娘怎么这等侮辱人,有话不妨直说,这账本摔坏了可如何是好!” “摔坏了,对你们来说不是更好吗?那里面的坏账不就查不出来了?” 此话一出,那些嬷嬷皆脸色一变,“皇后娘娘莫要血口喷人!” “将账本翻到第三页。”楚婳吩咐道。 话落,宫壹宫贰便走下去,将账本捡起,翻到了相应的页数。 这是要做什么.. 众人议论纷纷,但没有一个人认为皇后是看得懂账本的,只当她是故弄玄虚,这样一想,众人脸上的讥讽意味便更明显了。 “将账本好好给何尚宫看看。” 楚婳并不在意,懒声道:“第三页第二行,司珍房开支了一千两银子做各宫嫔妃的首饰,时间却故意写得潦草,而三十页第六行,同样有一笔开支用于做首饰,前前后后时间相差不过一月。” 话落,那原本面露不屑的何尚宫,有些笑不出来了。 但这不过一瞬,很快她就恢复冷静。 “娘娘,您别以为做首饰花不了那么多银两,实际上可并非如此,毕竟娘娘您是外行人不知道,奴婢们也能理解。” “是吗?按照这账本上的日子来看,那时金线一缕也就三两银子,月海的珍珠最圆润的一颗也不过十两,再算上红玛瑙,玉髓......以及人工损耗,八百两银子已经绰绰有余了,怎么竟然还要再申请拨款,这钱是拨到哪去了?还是司珍房的宫女手艺太差,竟然要足足损耗掉几百两银子?” 楚婳的话,字字诛心,无可辩驳。 每说一句,那尚宫局众人的嘴就吓得张大一分,额头上的汗珠就惊得多一颗。 言罢, 那何尚宫的脸色已经惨白,头也惶恐地垂下,她承认自己慌了! 因为,皇后娘娘一个字都没有说错,但怎么可能呢? 皇后娘娘怎么会知道这些啊.... 第126章 太后吃瘪 可妃嫔们并没注意到尚宫局众人的脸色变化,只当对方在低头偷笑,毕竟她们都不懂这些,那草包皇后又怎么可能会懂? 想着,她们便忍不住讥讽: “皇后娘娘,您说的这些听起来还挺像回事的,可您久居宫中还能比这些采买的宫女要清楚不成?” 太后也跟着搭腔,“皇后,撒谎还是分场合!怎能不懂装懂!再说胡话,就是扫皇家的颜面,到时候休怪哀家宫规伺候!” “不懂?” 楚婳摇头轻笑,“何尚宫,本宫问你,本宫说的可有一句错?你可以不承认,那便是欺上瞒下,罪加一等!” 后面几个字就像是一柄重锤,敲碎了何尚宫心里的侥幸心,她咬咬牙,四处张望,想要使眼色给太后。 偏偏太后还在得意洋洋的喝茶,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合着都以为皇后娘娘在虚张声势啊! 可只有她们知道,皇后娘娘说准了,一字不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尚宫局的掌事嬷嬷们大气都不敢出,心中无比煎熬,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终于, 那何尚宫打算一条路走到黑,有太后护着她们,想来这皇后是斗不过太后娘娘的。 “娘娘所言,奴婢们实在是委屈,尚宫局上上下下就没有手脚不干净的,娘娘言之凿凿是想逼奴婢们认罪吗?” 何尚宫看了眼太后继续道:“更何况,娘娘如今这般诬陷尚宫局,不就是在怀疑太后治理不严吗,皇后娘娘三思啊!” 呵,竟拿太后来压她。 楚婳笑了,声音无波无澜听不出情绪,可却不容忽视,“本宫给过你们机会了” 冰冷的话语, 再一次重重捶打着尚宫局上上下下人的心脏。 那一刻,她们有些后悔.... 但为时已晚, 在众目睽睽之下,楚婳拿起一本又一本的账本,翻阅然后砸在地上。 “司膳房,第十页第三行,偷换药材以次充好....” “司制房,第二十二页第五行,支出银两与实际采买的锦布数量不符,第八十二页....” “司设局第六十页第八行....” 楚婳每说一句,一本接一本的账本就被宫女翻开,摆在何尚宫以及各房掌司面前,万般抵赖不得。 慢慢的,尚书局掌事嬷嬷们绝望了,有的甚至瘫坐在地上,连手脚都发凉发麻。 皇后娘娘到底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啊! 明明做账的时候,她们都格外小心!这十几年都这样瞒过去了啊! 怎么今日一眼就被皇后娘娘看出来了!就一眼啊! 这是何等的可怕啊! 何尚宫心中恐慌弥漫,她想哀求皇后娘娘别念了... 可发白干裂的嘴张了张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偏偏太后还没察觉到尚宫局众嬷嬷的异样,她执掌后宫多年,知道底下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手脚不干净,但也不可能像楚婳说的这般,账本都快是个摆设了。 “好了!” 太后摆摆手,“皇后你说了那么多不累吗,这尚宫局什么样哀家还不清楚吗?” 闻言,那何尚书摇摇头,心道:太后娘娘您还真不清楚!可别说了! 偏偏众妃嫔也跟着帮腔,“太后说的对!皇后娘娘您可别再逞威风了!” 楚婳轻笑一声,翻阅账本的速度反而更快了。 这可把尚宫局的众人吓得半死,不能再看了!不能了啊! 最终, 她们不堪重负,全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心头也快把妃嫔们和太后恨死了,这是嫌她们死得不够快吗? 她们现在算明白了,这宫中最惹不得的人就是皇后娘娘!简直太恐怖了!一生气指不定又说出些什么来,她们只求着皇后娘娘赶紧放过她们! 不然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诛九族的死罪啊! 想着,尚宫局众人都害怕地卖力磕头,尤其是那何尚宫,头都快磕破了。 “皇后娘娘饶命啊!皇后娘娘...” “是奴婢们鬼迷心窍...奴婢们再也不敢了啊!” 闻言,正在喝茶的太后,嘴里的茶水都呛得喷了出去,“咳...咳...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宫妃们同样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快凌乱了,过了半晌她们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原来皇后说的都是真的!天啊! 见差不多了, 楚婳这才放下账本,她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则无聊地敲打桌面,“好了” 此话一出。 尚宫局众人都停了下来,巴巴地望着楚婳。 妃嫔们也捂着胸口才从惊骇中缓过神来,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楚婳身上。 “你们这些账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本宫。” 楚婳悠悠道:“想来你们如今都有悔过之意了吧,毕竟那贪污的沈相和前几日结党营私的宣侯的下场你们也瞧见了...” “瞧见了” 尚宫局的人个个点头如捣蒜,现如今皇上最痛恨那些欺上瞒下的人,这件事若落进皇上耳朵,哪还有她们活命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就把账做平,吃了的吐出来,谁要是吐不干净,三日后就怨不得本宫了。”楚婳把玩着鬓边的青丝,“毕竟这宫中最不缺的就是人。” 话落,尚宫局众人皆是一怔,过了半晌她们才反应过来,皇后娘娘这是又给了她们一次机会啊! “谢娘娘,谢娘娘!” 众人感激涕零,皆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不少人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湿透。 可过后她们又想起那后半句话,心中顿时又慌又怕又喜,五味杂陈。 “皇后娘娘放心,奴婢们定不会再让娘娘您失望了。” “嗯” 楚婳微微颔首,可就算是这样冷淡的回应,还是让尚宫局众人一阵感动,皇后娘娘可真是个活菩萨!她们本以为自己完蛋了,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肯给她们机会! 而见到这群宫人感激涕泪模样的太后脸都绿了。 感情她一直都在被这些贱奴蒙骗着!简直是耻辱! 不可饶恕! 太后越想越气,脸孔都扭曲了,“你们这些贱婢,犯下如此大的错误!还敢乞求原谅!还有,皇后你又怎么能心慈手软轻易放过她们!” “哦?”楚婳微微一笑,“那依母后之见应当如何啊?” 第127章 太后和沈媛柔快要被气哭了 “自然应当上报皇上,然后按宫规处置!此事事关重大,皇后你怎能私自做决定!莫不是你连皇上都想欺瞒?” 太后越说越来劲儿,心想,哼!跟哀家斗,也配! 楚婳倒是又忍不住笑了,她故作无奈,“母后说的对,唉,那就没办法了,本宫也想给你们这个机会的,只可惜....”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尚宫局的掌事嬷嬷们还是懂了,她们面如死灰,大起大落更让她们心生怨气。 她们侍奉讨好了太后多少年!为她行了多少便宜之事啊!如今就落得这么个下场! 她们算是看明白了!这宫中只有皇后娘娘把她们这些奴才的命当命了..... 想着尚宫局的嬷嬷们都用怨恨的目光暗暗看着太后,反正她们都要死了,怕什么! 见状, 楚婳的唇角不着痕迹地勾起,紧接着她话锋一转。 “放心吧母后,臣妾定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如实告诉皇上,只是不知皇上听了会作何感想呢?毕竟是因为您御下不严,才出了那么多纰漏,哦,本宫忘了,算算时间沈嫔你也脱不了干系。” 话音刚落, 沈媛柔幸灾乐祸的笑容顿时就僵在了脸上,她和太后异口同声地大喊,“不!不行!不能告诉皇上!” “哦?” 楚婳揣着明白装糊涂,“母后不必再催了,臣妾马上就去。” “不!哀家不是这个意思...不....皇后你就不必告诉皇上了。”太后急忙解释道。 “对啊,皇后姐姐你理解错了,明明都是这些贱奴欺下瞒上,姐姐不能把我们也怪上了,臣妾和太后是无辜被蒙骗的啊!” 呸! 尚宫局众人在内心啐了一口,现在就撇得干干净净了!真恶心! 而楚婳也笑眯眯地摇了摇头,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不用再说了,刚刚母后的话臣妾觉得很有道理,是该严苛些,此事就该让皇上知晓,否者就是欺君,母后说是吗?” “不....不!” 太后和沈媛柔都快要急哭了,最终还是太后先松了口,好声好气道:“皇后这种小事就不要叨扰皇上了,刚刚是哀家心急了。” “哦?” 楚婳微微一笑,“那这意思是母后您错了?” “哀家....” 太后恨恨地咬紧牙,该死的!这小贱人怎么这般不依不饶!可偏偏她拿这贱人没办法! “是...是哀家说错话了。” 太后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的,说完后一张老脸也羞耻地涨红了。怎么从遇到这小贱人开始,她就这么不顺!这么憋屈! “嗯” 楚婳还算满意地眯了眯凤眸,视线又转而落在了沈媛柔的身上,“你呢?” “我!我?” 沈媛柔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这贱人怎么这般小气,合着还要她也认错才行,“皇后姐姐得饶人处且饶人!” “哦,差点忘了沈嫔掌管后宫的时间最长。” !!! 沈媛柔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但她也只能把不爽硬生生憋回去,然后换上一副笑脸,“皇后姐姐是妹妹失言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知道了” 楚婳嫌吵似的挠挠耳朵,打断了沈媛柔的后半截话。 搞得沈媛柔又气得快要吐血,刚刚还叫她说话现在又打断!到底要怎么样,还要不要人活了! 但想是这样想,沈媛柔还是不吭声了,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可她哪里甘心! 想着,她便和太后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恨意,她们达成一致,绝不放过这小贱人! ”呵“ 楚婳轻嗤一声,知道这两人又憋着坏心思了,可她一向不怕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记住三日后本宫要检查尚宫局。”楚婳一一扫过尚宫局的众人便出了慈宁宫。 “是..是,多谢娘娘开恩啊!” 尚宫局嬷嬷们悬起的心终于落回去了,她们擦了擦头上的汗,心中又有劫后余生的狂喜,又紧张地发颤。 纷纷不再耽误时间,如临大敌地去办事了。 就...就走了? 看戏的众妃嫔捂着胸口,偷瞄了一眼气得脸都绿了的太后和沈嫔,便觉得今日可真是魔幻极了! 这皇后真是在后宫横着走,听说她连皇上都不怕!太可怕了!原来传闻是真的啊! 总之,是她们惹不起的人。 不少妃嫔瑟瑟发抖,纷纷后悔刚刚帮着太后说话。 想着她们便一一告辞了。 “都是些见风使舵的贱人!” 太后气得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太后息怒啊..息怒...”媚妃开口劝道。 “媚妃,你知道该怎么给皇上说吧?此事不是不能让皇上知道,而是不能由楚婳那贱蹄子告诉皇上!毕竟谁先告状谁就能够把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媚妃点点头,“太后放心,臣妾明白。” 闻言太后胸口的那团才气顺了些,她视线一转看向沈媛柔,“至于你,唉...” 太后摆摆手,“你如今不得宠,皇上未必见你,算了,没你的事情了。” “太..太后” 沈媛柔眼底的光熄灭了,手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合着都瞧不起她!明明太后是她姑姑,现如今竟也放弃她了,转而把希望全都寄托在那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媚妃身上! 甚至就连皇上的宠爱她都失去了,她的一切荣宠都转移到了那媚妃身上啊,凭什么! 不过没关系, 沈媛柔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腹,应该快了..... 与此同时, 楚婳已经在床榻上呼呼大睡了,毕竟今日话说的有点多,她是真累了。 但这一睡就睡到了晌午.... “皇上驾到!” 慕容皓怒气冲冲地闯进了凤鸾殿。 第128章 慕容皓的心乱了 太过分了! 虽然他是把掌宫权交给了这女人,但这么大的事情怎能不告诉他! 这女人真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皇后人呢?” “回...皇上..娘娘她在睡觉...”宫叁颤颤巍巍道。 听到这儿,慕容皓又是气不打一处来,“睡!睡睡!天天就知道睡!” 他的皇后怎么这么懒? 想是这么想,慕容皓的怒吼声却不自觉地小了点。 他走到床榻边,伸手掀开了凤帷。 不知道怎么的,慕容皓的喉咙有些发紧,眼前的一幕过于好看了。 青丝如瀑般倾泻,缀满那锦榻,细腻白皙的肌肤如雪如玉,或许是天气渐凉的缘故,楚婳的鼻尖微微有些泛红,就连那眼尾都如沾湿的桃瓣般绯红一片。 “你...” 慕容皓愣住了,就连呼吸声都故意放缓了些,刚刚他没有太大声吧,会不会把这个女人吵醒了,哼!吵醒了又如何! 正想着,慕容皓就发觉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诚然这几日他只宠了媚妃一人,对皇后冷落了些,因此这女人使使小脾气也能理解,左右不过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罢了。 所以,他打算再给这女人一次机会。 “咳咳...” 慕容皓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然后捏住楚婳如羊脂玉般的肩头推搡了几下,“皇后,朕来了,你....” 话音未落,楚婳就蹙了蹙黛眉,即使闭着双眼,都能让人感觉到她此刻的不悦。 “谁...”那声音有些沙哑,勾着没睡醒的尾调,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是..是朕..” 慕容皓心神一颤,竟有些结巴,手却没舍得收回去。 可下一秒 楚婳就毫不客气地将他的手打掉了... 打掉了! 一时间,慕容皓有些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手掌隐隐作痛,这女人劲儿还挺大!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女人明知他来了竟然不迎接他!还在睡! “皇后!朕来了你竟然不行礼!该当何罪啊!” 话落,楚婳就动了.... 慕容皓还没来得及得意,便又被气个半死,只见那女人嫌烦似的地翻了个身,改拿屁股背对着他了! 他何时被人这么忤逆过!哪个嫔妃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的!唯独这女人!气他真是有一手! 但...他还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他强闯凤鸾宫,还打扰了这女人睡觉,可那又如何,他是皇帝! 慕容皓深吸一口气,心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更何况他本就是来教训这个女人的! “你聋了吗!朕给你说话呢!还有,别以为你现在执掌后宫就可以不把朕放在眼里!告诉你!朕随时可以把你的权力收回....” 慕容皓积攒着怒火说了一大通,可楚婳都没有反应,这下怒气直接攀升至巅峰。 这是你逼朕的! 下一秒, 慕容皓就兽性大发,整个人扑了上去,从背后抱住楚婳,上下其手。 然后他找准时机,就要往那白皙的脖子上舔! 然后.... 楚婳躲开了。 慕容皓落了空,他思绪停滞了一瞬,连带着心头也空落落的,这女人是在嫌弃他?为什么要躲开? 除了生气,慕容皓的心中不可避免地弥漫起一丝惶恐。 但稍纵即逝,过后便是无边无际的怒火熊熊燃烧,那一刻,他动了杀心,长久被掩埋在深处的自卑好像在这一刻又被人挖了出来,血淋淋地展示在人前。 这个女人不喜欢他!和母后父皇一样... 慕容皓捏紧了拳头,眼神阴鹜。 可忽然, 楚婳叹了口气,旋即捏住他的下巴,温热的朱唇落了上来,就在唇畔,如蜻蜓点水般稍纵即逝。 也轻轻的,就像是被娇嫩的桃花触碰了一下。 可这反而勾起了慕容皓的欲望。 原来是欲情故纵... 慕容皓想着,心也跟着放松下来,多了一丝庆幸。 但很快他便感觉自己呼吸变得急促,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如梦似幻起来.... 是楚婳施展了幻术, 做完这一切楚婳便一脸淡漠地将慕容皓推开,还用食指抹了几下嘴唇。 啧,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楚婳下了榻,坐在床边炼化怨气,等时间差不多了才又故技重施地躺回榻上,果然,慕容皓醒来后满脸的餍足,连带着眉宇间都柔和了许多。 “辛苦你了” 楚婳:“......” 她不知道顾云城又梦见什么了,总之是不该看的东西。 倒是这一次,见楚婳不理他,慕容皓也不怎么生气了,能理解。 他确实只有在这个女人这里,才能感觉到彻头彻尾的放纵,每回完事后都心情舒畅,精力充沛,根本不像刚刚才大战了一场。 但想起刚刚的风流之事,慕容皓还是有些不自在,“朕就先走了,待会朕赏赐你一些金银珠宝。” 言毕,慕容皓忽然记起楚婳说过她不喜欢这些的,大发慈悲似的,他又开口道,“若是不想要金银....” “想要” 楚婳淡声打断,及时把慕容皓的后半句话堵住了。 “好” 慕容皓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抬脚就准备离开凤鸾殿,可行至门口,他摸摸脑门,心道不对啊! 他不是来教训这女人的吗?怎么到最后还变成了赏赐?这可让他怎么和羽儿交代! 慕容皓止住脚步,一秒就把刚刚恩情抛到了脑后,厉声质问: “皇后!你到底怎么回事?听说你当面给太后难堪,不听母后和众嫔妃的劝一意孤行,抓了那些贱婢的罪证,竟然不按宫规处置,还给她们机会?你这不是藐视宫规是什么?还有!你竟然还敢瞒着朕,只字不提!” “皇上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楚婳懒懒地打了个哈切继续道:“若真杀了那些嬷嬷才麻烦,短时间如何让人上手尚宫局的事务?那些人虽然手脚不干净,但能力还是有的,不然怎会把账做得太后和沈嫔都看不出来?” “不管怎样!你都应该告诉朕的!朕是你的夫...咳..朕是天子!” “嗯,臣妾错了” 楚婳狡黠地眨眨眼睛,就这么托着腮卧在榻上,衣衫不整,半露香肩,“皇上且看着吧,三日后再来教训臣妾也不迟。” “好!这可是你说的!” 慕容皓嘴上这么说,心底却还是隐隐被说服,恩威并施,这些奴才会更忠心...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 第129章 媚妃的阴谋 而慕容皓前脚刚走,后脚赏赐就送了过来。 “娘娘您都不看一眼么,这可是上好的血珊瑚,摆着可气派了!还有这些..这些呢....” “放那儿吧” 楚婳一如既往的不在意,却也不会再嫌这些东西无用。 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皇上赏赐她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六宫。 “贱人!” 太后将茶杯怒砸在地,瓷器瞬间四分五裂,碎片飞溅划伤了宫女的脚,可那些宫女一个二个都跪在地上不敢吱声。 像是已经习惯了。 不知过了多久,太后气才消,可看着那满地的碎片,太后心中又是一阵肉痛,这些都是平日里她最宝贝的茶盏啊! 可她实在忍不了!这小贱人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把皇上迷成这样!非但不降下惩罚竟然还得了赏赐! “太后...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形色匆忙地跑了进来,“皇上..今晚没有去媚妃娘娘那里休息,皇上他...他...” “支支吾吾干什么!说啊!” “皇上他又去了凤鸾宫!” 话落,太后猛拍茶桌,从太师椅上弹起来,“皇上不是才从凤鸾宫出来吗?怎么又去了?” “是,皇上处理完政务便又去了,据说午时的时候还和皇后....看来今晚也是要留宿凤鸾宫。” “贱人!真是个狐媚子!她怎么这么能耐啊!勾得皇上白日宣淫!要不要脸啊!” 太后气得不行,捂着直喘气的胸口,“媚妃呢?怎么这么没本事,这才承宠了几日啊!就让皇上腻味了!你去告诉她,哀家不需要无用的人!” 话落,宫女便忙不迭跑去永乐宫传话了。 偌大的宫殿内没有宫女, 媚妃正对镜梳妆,独自等待着皇上的临幸。 画完后,她静静地欣赏着自己的容颜,以及那眉间的白梅花钿。 那是皇上最喜欢的.... 每次照镜子,她都觉得镜中的人不是她,皇上眼中的人也不是她。 虽然太后和皇上没有明说,但她也隐隐猜到了... 不过,那又如何。 她原本只是个出逃的婢女,如今攀上枝头成了宠妃,是何等的荣耀与恩赐啊!她从前可想都不敢想! 因此,她也再不想回到原来的生活了,只是现在的好日子,还能过多久呢.... 媚妃唇角泛起一抹苦涩,正好这个时候太后的贴身宫女进来传话了。 “媚妃娘娘,太后说她不需要无用的人,还有,娘娘不必再等了,皇上去了皇后那儿。” 话落, 还没等媚妃反应,那宫女便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皇上不来了... 媚妃抓紧了袖口,心发慌发闷,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宠爱就要失去了?不! 那个皇后到底为什么能够抓住皇上的心?明明那对方跟前朝的梅妃没有半点相似啊!明明她才像! 媚妃自嘲一笑,眼泪凄然划落,为什么有的人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皇上的宠爱,而她却要小心翼翼地伪装。 她算是明白了!若她想在宫中过个好日子,就得把这皇后除掉! 媚妃的眼眸闪过一丝狠戾,计上心头。 与此同时, 楚婳正不爽地坐在桌前,心头很是无语,这个狗皇帝怎么又来了? “尝尝这个。”慕容皓则破天荒地给她夹了菜。 楚婳抿了抿唇,有些嫌弃,“皇上,你不是允了臣妾三日的时间吗?如今又来做什么?” 这话立马让慕容皓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不希望朕来?朕想来就来!这后宫有的是希望朕临幸的妃嫔!还有,别以为朕看不出你那欲擒故纵的小心思。” “呵呵” 楚婳摇头轻笑,偏偏那笑轻得如羽毛般,挠得人心痒痒,让慕容皓想起了中午的吻。 这女人定是故意的!害得他晌午处理政务都魂不守舍的,不然他才不会晚上又跑来这凤鸾宫。 至于这几日独宠媚妃的欢愉,被他暂时抛到了脑后... 正想着,尖锐的通报声响起,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跑进来: “皇上!皇上永乐宫出事了!” 慕容皓一听这话,手中的筷子都快飞出去了,他神色慌张,“永乐宫怎么了!快说!” “媚妃娘娘不知道怎么的感染了风寒....” 话音未落,慕容皓便火急火燎地赶了过去,这一次楚婳也跟着去了,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说起来, 楚婳还是头一次踏入这永乐宫,殿外种满了白梅,只是还未开,枝头光秃秃的,谈不上好看。 啧,这到底是宠还是不宠呢? 楚婳轻摇着头,一进殿门,她就发觉这偌大的永乐宫跟冰窖似的,冷得人发抖,楚婳拢了拢红色的披风,心道:怪不得这媚妃会染上风寒。 慕容皓同样想到了这点,冷声呵斥,“你们这些贱婢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皇上..别怪她们了,是臣妾自己身子弱,奈何不了别人的,咳咳..咳” 说完躺在病榻上的媚妃就掩唇咳嗽起来,引得慕容皓一阵垂怜。 “太医可来瞧过了?” “皇上放心,太医说已无大碍。”媚妃摇摇头,眼神却落在了楚婳身上。 她怎么来了?也好! 媚妃忽然挣扎着想要坐起身,“都怪臣妾忘了规矩,还没给皇后娘娘行礼。” “你快躺下!别管她!” 慕容皓心疼地为媚妃掖好被子,转头又看了楚婳一眼,语气颇有不满,“你怎么来了?看到羽儿要行礼,你也不拦着。” “有皇上拦着不就行了吗?” “是啊....只要皇后姐姐不责怪嫔妾便好。” 媚妃温婉地笑着,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 “对了,你这屋子怎么这么冷?” 慕容皓皱着眉问,“是不是奴才偷懒了,忘记烧炭火取暖了?” “没什么...” 媚妃摇摇头,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慕容皓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 第130章 媚妃的诬陷 恰好这个时候,媚妃的贴身宫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上恕罪,奴婢今日拼死也要把实话说出来,只求您为媚妃娘娘做主啊!明明娘娘贵为妃子,宫中却连炭火都用不上!说出去都没人信,可若不是这样咱们娘娘怎么会染上风寒...“ “咳..咳...玉儿你别说了。” 梅妃呵斥出声,随即抿着唇解释,“皇上没有这件事,你别听她胡说,臣妾宫中的炭是够用的,只是今日下人惫懒忘了而已,皇上平日来不就没出现炭火不够的情况吗...” 闻言,慕容皓半信半疑,但心中更是疼惜媚妃了,他将人揽在怀里,”羽儿,你放心,朕会为你做主的,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 这一次,媚妃倒没再说话了,只是在慕容皓怀里蹭了蹭。 没过多久,慕容皓便觉着胸口有些湿润,一低头,他便看到了媚妃红着眼强忍着泪光的模样。 瞬间,慕容皓心疼炸了。 到底是何人敢欺负他的羽儿!此事定有蹊跷! “你!你继续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皇上,每每永乐宫的人去内务府领木炭总是被各种理由搪塞敷衍,到最后,炭直接少了一半,有时甚至还领不上,而娘娘怕冷着皇上,所以皇上来的那几日,娘娘炭都足量的用,如今自己一个人,就省着,怕不够!” “岂有此理!” 慕容皓怒火满面地看向楚婳,“皇后!你是怎么管得内务府!竟然出了这样的纰漏!” 闻言,媚妃的心倒是先跌入了谷底,纰漏....皇上只是觉得是纰漏吗?明明她的宫女都暗示得够明显了!果然皇上是在意皇后的! 思及此,媚妃和那宫女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楚婳便替她们把想说的话说了。 “皇上,臣妾也觉得此事奇怪,按理来说媚妃妹妹这几日盛宠,那底下的奴才捧着敬着还来不及,怎敢刻意刁难。” 楚婳勾唇一笑,“倒像是什么人指示,才敢做出这档子事!” 此话一出,那媚妃和宫女都傻眼了,这皇后莫不是疯了,是嫌自己遭殃得不够快吗?呵,本以为是个聪明的,没想到是个傻子!哈哈! 慕容皓也深深地看了眼楚婳,颇有些无语,他都为这女人找好借口了,这女人怎么时而脑子好使,时而门夹了似的! 没办法,慕容皓只好开口道: “来人!把内务府的管事太监都给朕叫过来!” 很快, 一个年过半百的太监便赶来了,“皇上..您找奴才来是...” 慕容皓根本不听这太监说话,直接抬脚将人踹在地上,”狗奴才!说!是不是你克扣了永乐宫的炭!让媚妃都染上了风寒!“ ”奴才冤枉啊....冤枉啊皇上!“ 那老太监惶恐地磕起了头,偏偏慕容皓并不解气,又踹了好几脚,“你承不承认?朕还能冤枉了你不成?” 那太监毕竟在宫中待了那么久也是个心思活络的,当即就明白了皇上是在逼他承认,不想深究此事。 于是他赶忙磕头道:“皇上,兴许是奴才一把年纪了记混了,或是底下的人有疏漏才怠慢了媚妃娘娘。” “怎么会是疏漏?一次可以是,两次就算是巧合,可娘娘入宫那么久了回回都是如此,奴婢也去问过了,其他宫都没有这种情况,就咱们娘娘受这委屈啊皇上!” “好了!” 媚妃拉住宫女,打断了她的话,可眼眶中的泪意更盛了,雨水沾湿梅花般,怎能不让慕容皓怜惜。 他本想给楚婳女人一个面子,毕竟是她第一次掌管后宫。 是她做得太过了,平时装得跟什么似的,不也嫉妒羽儿的盛宠吗?呵,女人。 慕容皓摇头嗤笑,心中有些失望和轻视。 “皇后,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说的?朕把掌管权交给你,你就这样管后宫?管不好就不要管!” “臣妾也是才知道这件事,算是臣妾失职。”楚婳叹了口气,“不过这内务府一向是有各宫领取的记录的,一查便知....” 此话一出,媚妃脸色立马变了,但她反应得快,“皇后姐姐这是认为嫔妾在说谎?也罢,皇后姐姐这样想是对的,不用那么麻烦,皇上派人到柴房一看便知。” “是啊,那煤炭可就那么一点了!娘娘这屋子都那么冷了,您怎么还要这样咄咄逼人!是,主子刚进宫,人微言轻,自然是比不上皇后娘娘的,只求皇后娘娘高抬贵手,就放了媚妃娘娘一马吧!” “玉儿,你别说了!” 媚妃忽然扇了贴身宫女一巴掌,“快给皇后娘娘道歉!” “娘娘,皇上会帮咱们做主的,您还要隐瞒多久,您本就身子弱,太医都说再这样下去,会落下病根!” 主仆俩一唱一和,让慕容皓心中的怒火彻底燃烧至顶峰,他猛地扯下楚婳身上的披风,扔在地上。 “你这毒妇!是想冻死媚妃吗?好!朕也让你尝尝这滋味!” 话落,慕容皓还狠狠用靴子碾踩了几下那红色披风,“告诉你!若是羽儿真落下什么病根了,你等着!朕也定让你受同样的苦!” 楚婳垂眸看了许久那变得脏兮兮的红披风,转而挪开视线,“管臣妾什么事?” “还敢顶嘴!” 可慕容皓已经气急,扬手就是一巴掌,“你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 “啪—” 楚婳故意结结实实地挨下了这一巴掌,或许是以为她会躲,慕容皓这一掌用得格外用力,连他自己都愣怔了一瞬。 “你....” 慕容皓的怒气凝固在脸上,他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 楚婳抬眸看了慕容皓一眼,眸底尽是淡漠与失望。 她别过头一声不吭地抹去唇角的血迹,只恰到好处地显露那绯红的眼尾,声音却冷淡地过分,“看来皇上并不愿意听臣妾说话。” “你...你还要说什么,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话虽如此,慕容皓的声音却软了下来。 “呵” 楚婳自嘲一笑,“皇上是给了臣妾掌宫权没错,可臣妾今早才拿到尚宫局的账本,便一直忙活这件事,至于内务府,皇上觉得臣妾有时间和精力去管吗?臣妾都还未去看过,又如何得知这些事情?” “真是这样?” 第131章 太后又倒大霉 慕容皓心头隐隐被说服,或者说,他本就希望事实是如此。 “好了!皇后说的在理,宫内事务繁多,一时没有尽数交接很正常,内务府的事皇后应当是不知情的!” 话落慕容皓便转身牵起媚妃的手,“羽儿你放心,哪怕是母后也不能伤你!” “什么..什么?” 媚妃和宫女都愣住了,什么情况,她们也没眨眼啊!她们错过了什么?怎么就变成太后干的了!这还得了? “皇上,不....不用的,此事怎么会与母后有关呢?她对臣妾很好的....” “羽儿你不用替母后说话了!不是她还会是谁?” 说话时慕容皓的眼神变得阴沉吓人,没想到都这么久了母后还恨着梅妃,现如今连长得像的人都不放过吗? 这次他绝不能轻易作罢! “羽儿!朕现在就与皇后去慈宁宫为你讨公道!” “不!不皇上....” 媚妃心急如焚,甚至一不小心从榻上摔了下来,姿态狼狈,哪里还有宠妃的模样。 连慕容皓都被愣住了,过了半晌才黑着脸将人扶起。 若是母妃定不会如此失态,假的终究还是假的,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却仍在心中留下了痕迹。 可媚妃并没有察觉,抓着慕容皓的袖子哭喊道:“皇上...臣妾不想伤了您和太后的和气...还是不要为这点小事去打扰太后了!” “是啊皇上!媚妃娘娘的身子太医也是看过的,没有大碍了!” 那宫女也在一旁搭腔,她是太后送来伺候媚妃的,真正的主子还是太后,她本想坑皇后的啊,怎么一不小心坑到自个儿主子身上了? “你身为媚妃的贴身宫女,刚刚本宫还觉得你忠心护主,不畏权贵,怎么如今竟然也为太后说话了?还是你们觉着太后才是宫中最不能得罪的人,宁可让皇上麻烦担忧,也不肯打扰太后?” 楚婳轻笑一声,“媚妃竟这么护着太后?” 闻言媚妃急得团团转,恨不得上手抓自己的头发,怎么办?她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啊!若是一味地护着太后,皇上怀疑她是太后送进宫的人怎么办?可若是不拦着皇上去找太后,免不了又是一顿责罚.... “不!皇后娘娘误会了!皇上!臣妾并没有这个意思啊!” 但晚了,慕容皓脸色黑沉,取而代之的是怀疑,“媚妃,皇后说得对!你到底在顾虑着什么?” 面对皇上的逼问,过了半晌,媚妃才强颜欢笑地解释,“皇上,臣妾只是怕太后不悦臣妾在宫中的日子更难过...所以皇上还是算了吧...“ ”她敢!“ 慕容皓猛地从站起身,目露凶光,浑身笼罩着怒气,“真是反了天了!朕才是这宫中天!谁敢凌驾在朕的头上!来人!摆驾慈宁宫!” “啊..啊?” 媚妃愣住了,心脏跟油煎似的难受,她不是这个意思啊!完了!怎么越弄越糟糕了! 于是她做出了最后的挣扎,“皇上臣妾和您一起去...可以吗?” 对此,慕容皓并不赞同,“媚妃你染了风寒,好好休息便是,去凑什么热闹。” “对啊,媚妃你要相信皇上能为你讨回公道。” “不,臣妾没有不相信皇上。” 媚妃连忙摇头简直快哭出来了,她真是彻底绝望了,这皇后怎么这么难对付!果真是邪门!算了!爱怎样怎样了,她实在是没辙了! 转眼间, 慕容皓就气冲冲地闯入了慈宁宫,楚婳则一脸平静地跟在后面。 两人进门时。 太后正心情愉悦地修剪花草,悠闲得很。 “哟,怎么皇上今日有空来哀家这里了?” 太后问着,一抬眼就看到了楚婳脸上的巴掌印,她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定是因为媚妃染了风寒,皇上迁怒于皇后了 不错,那小妮子还是有些本事的不枉她扶持。 所以,皇上定是来请求她继续掌管后宫的,毕竟皇后不中用,刚上任就动了皇上的宠妃,可不得让皇上一怒之下收回掌宫权嘛。 正想着,慕容皓就黑沉着一张脸开口了,“母后可知媚妃感染了风寒?” “哦?什么原因。” “内务府的奴才克扣了永乐宫的炭火!” 太后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不是皇后的事情吗?如今可是她管理后宫,竟然出了这档子事,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 “儿臣也认为是故意的” 闻言,太后心里更得意了,她努力绷住上扬的嘴角,待会儿还是要推脱一下,不能那么快答应,一定得让皇帝三请四请才行! “母后,所以儿臣想问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对,哀家早就劝过你...啊?啊!你刚刚说什么?” 太后的尾音都转了个调,手中的剪子也惊得掉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你再说一遍?你以为是哀家做的?” “难道不是吗?” 慕容皓嗤笑一声,“母后您不承认也没用,朕心里清楚得很,还有!不要再欺负朕的媚妃,从前朕没有守护好心爱的女人,如今就不同了!若是母后要执意逼朕,朕也不保证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你!你你!竟然这么跟哀家说话!我可是你母后啊!” 太后气得手抖,忽然她一把将面前的花盆推翻在地,指着楚婳道:“是你!定是你!你对皇上说了什么?” “母后,臣妾可什么都没说,只是人在做天在看,更何况,媚妃自己都承认了。”楚婳微微一笑,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她...” 太后猛地闭了嘴,心中充斥着怀疑和不可置信,那个贱人!到底在搞什么?是背叛她了?不!不会的,可现在这一切又怎么解释? 不行,她得冷静,若是皇上看出来她和媚妃是一伙的,就功亏一篑了啊! 但晚了, 慕容皓已经察觉到了异样,他垂下眸子,若有所思,不过他又很快抬起头,怒容满面,“母后事已至此!你后悔也没用!朕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来人!” 话落一排排侍卫就闯了进来。 第132章 撩拨顾云城 吓得太后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抓紧桌角,“你们好大的胆子!这是要干什么!干什么!” “母后您害怕了?放心,朕可不敢重罚母后,只是想让母后也尝尝媚妃的苦罢了。” 慕容皓狞笑着,“将慈宁宫的炭火全都抬走!哦留一点,毕竟母后不也大发慈悲地给媚妃剩了些吗?” 此话一出,慈宁宫的宫人都跪在了地上,她们瑟瑟发抖,这么冷的天没有炭火可怎么过啊!她们这些奴才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摊上个这样一个主子啊! 太后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顿时怒火攻心,几欲呕血,“逆子!你这是要冻死哀家吗?” “怎么会?母后顶多感染风寒罢了,媚妃不也如此吗?” “你!你!” 太后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眼睁睁看着炭火被抬出宫。 很快,原本还暖融融的慈宁宫彻底冷了下来,可这都没有太后的心冷! 怎么会这样?! 太后腿脚发软险些摔倒在地,就在这时她看到了楚婳似笑非笑的笑容,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定是这个小贱人在从中捣鬼! 还有媚妃那小贱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还背叛她!等着!都给她等着! ....... 慕容皓与楚婳离开了慈宁宫,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眼看着要到凤鸾宫了,慕容皓才不自然地开口问,“你脸上的伤...” “皇上放心,臣妾不会到处乱说的。” 楚婳冷声打断,眉目间满是疏离。 “朕不是这个意思!”慕容皓心头有些发慌,除此之外就是生气,这个女人定是故意说这些话来气他! “好了,待会儿朕让太医来给你瞧瞧。” “嗯” 楚婳淡淡地应了声,便走进凤鸾宫。 独留慕容皓在宫外吹着冷风,又气又无奈,站了一会儿才愤然拂袖离去。 这个女人! 凤鸾殿内清冷得很,所有宫女太监都守在殿外等她回来,一见着她个个眼睛都亮了。 “皇后娘娘回来了!回来了!” “娘娘您没事吧?”宫女们闹闹喳喳地一个劲儿地追问。 “自然是没事的。” 楚婳抬手捏了捏她们的脸蛋就进殿了。 “不对啊,娘娘您的披风呢?” “脏了” 楚婳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可宫女们却有些激动,声音里满是惋惜,“那可是娘娘您最喜欢的一件披风哎!那上面的凤凰刺绣可美了!” “谁说本宫喜欢?” 楚婳抿了抿朱唇,然后遣散了宫女。 “那娘娘您好生歇息,奴婢就不打扰您了。” 宫女们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偌大的宫殿看起来又只剩下楚婳一个人。 “出来吧” 楚婳冷声道,从进门起她就察觉到宫殿内藏着一个人,至于是谁,还用猜吗? 只是不知道怎么的,这次顾云城竟然久久不出来。 楚婳搞不懂这男人在想什么,她也并不在意,将脚上的绣花鞋一蹬就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榻上。 忽然,她眼前一黑,毛茸茸的东西盖了她一脸,上面还有香味,楚婳扯下一看,是她那件红披风。 只是原本被慕容皓踩脏的地方只剩下不太明显的灰印了,一看就是有人仔细擦过。 洗了便看不出来了... “你...” 楚婳抓紧了那披风,“顾将军你幼稚吗?” “还好吧” 顾云城负手立在殿中央,与她保持着距离,仿佛刚刚做幼稚举动的人不是他。 不过,也好.... 楚婳笑了笑,这顾云城倒是个不记仇的人,她本以为那晚以后,这男人多少会记挂在心,看着样子倒是没有。 “谢了” 楚婳扬扬手里的披风,“不知顾将军前来有何要事?” “这几日皇上对于楚丞相官复原职一事,有了松动,毕竟王家出了事,朝中便暂时没有可堪为相的人了,所以皇后娘娘您只需在这几日管理好后宫。” “嗯” 楚婳托着腮,神情颇有些意味深长,“顾将军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只是顺便,顾某还有东西要找就不打扰娘娘了。” “等等” 楚婳站起了身,一步一步走着,在顾云城身后站定。 两人离得很近,又很远。 “顾将军真的不再考虑一下,那晚本宫说的话了么?嗯?” 不等对方回答,楚婳就用指尖戳了戳顾云城的腰窝。 几乎是同时,顾云城的身体紧绷起来,那块儿地方就像是触电似的,麻麻酥酥的,勾起一阵细密的痒意。 “呵” 随着一丝捉弄人的轻笑,楚婳开口了,“皇上他不太行,但本宫觉得顾将军很行。” 扰人心弦的话语落入耳畔,顾云城的喉结滚动着,就连那脖子和耳后都肉眼可见地变得通红一片,想藏都藏不住。 他缓缓闭上了寒眸,绷紧的身体无一不透露出他内心翻涌着的欲望,他捏紧拳头至骨节泛白,想把那名为欲望的野兽牢牢地禁锢在心底的囚笼。 “顾将军这是害羞了,还是生气了,若是生气又怎么不敢....” 话落,那野兽的身上的枷锁有了松了。 眼前的光忽然暗了下来,俊美的五官在楚婳的眼前陡然放大, 灼热的雄性气息喷洒而来,侵略了她的唇瓣,明明近在咫尺却差那么一寸的距离。 两人的呼吸交织,空气都变得混浊温热起来。 那一刻,楚婳脑袋有些发懵,下意识的她往后躲了躲,拉开了与顾云城的距离。 差点就亲上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顾云城会突然俯下头,向她逼近。 寂静中, 自嘲似的轻笑忽然响起,“呵,娘娘您果然躲了,是因为害怕,还是厌恶...” 顾云城的呼吸缓了下来,喉咙发紧,像是在屏住呼吸等待着一个答案,墨色的寒眸深深地凝视着楚婳,情绪晦暗不明。 而这样的墨黑的瞳孔像是深渊,仿佛谁说慌,就会被吞噬。 楚婳怔住了,朱唇微启却什么都没说。 “娘娘还是先搞清楚自己的感情,再来和顾某做交易吧。” 顾云城的声音很冷,却微不可察的有一抹酸涩。 话音刚落,不等楚婳回应。 顾云城就离开了。 树影在清冷的月色下摇曳,也摇乱了楚婳的心.... 第133章 检查尚宫局 楚婳望着顾云城的背影,许久才缓缓收回视线,她仔细琢磨着刚刚的话。 搞清楚感情? 看来这男人想要的更多啊,本以为只需付出身体做交易而已,不也是如此么,比如慕容皓爱梅妃不也爱的是皮囊?若是见到如今只剩下残魂的梅妃,这所谓的爱还剩下多少,更像是一种执念罢了。 楚婳蹙了蹙黛眉,顾云城不希望她只是为了交易委身,可是抱歉,她是妖谈什么感情?她能活上千年,顾云城呢,几十年?她图什么?凡人的爱对她来说太过短暂了... 她还要回青丘,还要去报仇,还要去找龙渊,太多事情了,不能因为谁停下脚步。 至于她喜欢顾云城么?现在谈不上喜欢,只是不讨厌.... 楚婳这样想着,心情却莫名有些烦躁,她也有些搞不懂了。 啧,这下麻烦了。 看来以后不能再招惹顾云城,可她如今的第一任务就是杀了狗皇帝,还不能沾染因果,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有人谋朝篡位。 顾云城不愿意,那她该找谁呢?瑞王?或是那青灯,从那和尚用写满咒文的红布窃取慕容皓的龙气来看。 他的野心绝对不止于此... 想着楚婳便豁然开朗,这个世界并不是谁离了谁就不行,这个不乖换一个便是了,至于顾云城待她的好,她会弥补,她虽然是妖,也想尽量做到不没心没肺,惹人厌...... 时间一转, 三日之期到了。 一大早,楚婳就乘着凤辇,前往尚宫局。 整个尚宫局气派得很,红墙琉璃瓦,珍贵的宝物陈列着,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哪个贵妃的宫殿。 但此时,整个尚宫局的人都出来了,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内院中等待着她的到来。 “皇后驾到!” 通传声响起,所有人都抬头看,眼里满是忐忑。 她们今日是生是死就全看皇后娘娘的了! “你们可准备好了?” 楚婳歪坐在太监搬来的贵妃椅上,慵懒地托着腮,开门见山地问。 姿态随意,可偏偏宫人们更紧张了,连手都不知道放哪里。 “你们紧张什么?” 楚婳微微一笑,“谁第一个来?” 话落,众人面面相觑,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手心里也全是汗,谁敢第一个啊!枪打出头鸟! “哦?没人吗?” 楚婳垂眸抿了口茶,“那本宫就随便抽了。” 完了!这更紧张了好吧!还不如自己主动呢!一时间尚宫局的宫人们个个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去。 可皇后娘娘怎么还不说,到底哪房第一个被查啊!太磨人了!太煎熬了啊,就让她们死个痛快吧! 宫人们竖起耳朵,心快悬到了嗓子眼 “第一个,司珍局。” 话落,有人欢喜有人忧,只见那司珍房的宫人们个个霜打的茄子似的,焉儿了。 就连那掌事嬷嬷都差点昏倒,她颤颤巍巍地跪下身,然后让人搬来了几个大箱子,不用说都知道里面装着大量金银珠宝。 凤鸾宫随行的宫女太监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么大的箱子!这是贪了多少啊!” 话落,尚宫局众人头更低了.... 对此楚婳并不意外,她随手拿起了账本,“珍珠补上了...新进贡的玉髓...嗯,上次那些银两也补齐了..” 没一会儿楚婳便放下账本,“下一个,司设局” 就..就结束了... 众人如梦初醒,心想这可太快了,她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可更快的还在后面。 “下一个司膳房” 在尚宫局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下, 楚婳迅速翻阅账本,看起来就像是随便翻翻而已,但她是真的有在认真看账本,可奈何宋玉的魂魄确实很有本事,一目十行,她自然也就翻得快了,那些人确实把贪下的东西都补得差不多了。 “好了,最后一个。” 没事? 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人被皇后处罚啊!就只剩下司制房了。 众人的心彻底松了下来,原来皇后娘娘只是走过场罢了,不会真的惩罚她们! 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 那司制房的掌事嬷嬷是里面年纪最大的,她并没有因此松懈。 反倒是她身后的宫女抬了抬下巴,嘀咕了一句,“真是做样子” 这声音很小,偏偏楚婳是妖就是听到了,她唇角兴味地扬起,啧,好像要来事情了...... 正想着,就有宫女将一摞摞的账本呈上,司制房的宫人则到后面去抬箱子。 有意思.. 楚婳托着腮,敏锐地发现刚刚那个说小话的宫女也跟着去了,看起来很积极。 “宫叁你跟着去看看,记住别被人发现。”楚婳低声吩咐。 “是,娘娘。” 宫叁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兴高采烈地照做了。 不一会箱子抬过来了,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上好的布匹以及金丝线,都是这几年下头的人手脚不干净偷偷拿的,但不少已经偷偷卖出宫找不回来了,但司制房的人也不敢敷衍,都自掏腰包用金银等价补齐了。 楚婳喝着茶,扫了眼账本。 不够... 第134章 立威尚宫局 楚婳笑了,眸光却威严而冷凌, “少了” 话落,原本还喧闹的尚宫局瞬间安静,落针可闻。 下一秒,司制房的人稀里哗啦地跪倒一片,她们面色惶恐,怎么可能!怎么会少了呢! “皇后娘娘,老奴拿性命担保绝对不会少啊!”那掌事的李嬷嬷失声大喊。 楚婳微微一笑,“可是本宫怎么算着少了足足二百五十两银子?” “二百五十两?!” “不可能啊!” 此话一出,司制房的人都急了,个个红着脖子争辩,“皇后娘娘,为什么前面的都没事,到奴婢们的司制房就少了?” “不信?” 楚婳轻叹了口气便将账本翻到相应的位置,让宫壹指给司制房的宫人们看。 “这不可能....不可能的啊!” 司制房众人嘴上呢喃着,脸却越来越苍白,她们不死心地照着账本算了算,最终瘫倒在地。 真的少了!可她们明明都照着账本算了好几次,不可能算漏!到底怎么会这样。 有些年纪小的宫女甚至哭出了声,她们还年轻实在是不想死啊!于是乎,司制房众人都把矛头转到了掌事嬷嬷身上。 “李司制不是你在管吗?怎么会少?大家伙明明都点清楚了的啊!” 就在这时,那说小话的宫女忽然站起来大声喊,“皇后娘娘您要为奴婢们做主啊,是李司制她以为娘娘您不会发现,就偷偷把银子拿出来自个儿藏着了,李司制,你这是要置我们整个司制房的人于死地啊!” 此话一出,众人看李司制的眼神再无尊敬,都淬着怒意,活像要把人剥皮抽筋了似的,“李嬷嬷!你为何要这样!” “枉我们平日都敬重你,你竟然干出这等腌臜的事情!” 说着说着,宫人们都鬼哭狼嚎起来。 “呜呜,我不想死,不想死....” “娘娘,奴婢知道那李嬷嬷把藏着的银子放哪了。”就在这时,那宫女又站出来了,话落她便跪在地上磕头,“只是娘娘仁善,奴婢能不能恳请您放过司制房的其他人!” 闻言众人纷纷用感激的目光望着那宫女,宛若看救世主。 “哦?” 楚婳勾唇一笑,语气冰冷,“不能” 轻飘飘的话,瞬间让司制房众人眼里的光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怨毒与愤怒,“凭什么!皇后娘娘就拿我们这些奴才来立威是吧!” “好啊!死就死!” “看看,这就是你们称赞的皇后娘娘,嘴上说得好听!还不是拿我们这些奴婢的当牲口任打任杀!” 那说小话的宫女捏紧拳头,恨恨地继续煽动众人。 该死,早知道就不把那箱银子藏起来了!本以为那蠢皇后看不出来!就算看出来她也可以推到李司制身上,兴许还能得到嘉奖成为下一任司制房的掌司宫女!谁知道这皇后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哼!没关系,此事闹得大些,皇后就只得草草收场,若是闹到皇上那儿就更好了,以她的姿色被皇上看中还不是迟早的事! 那宫女美美地想着,说话都更有底气了,“皇后娘娘您到底要怎样才能放奴婢们一马,您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本宫说话不算数?“ 楚婳笑了,”确实,是本宫做错了,按理来说是三日前就该将你们斩杀,算了,现在斩也不迟还让你们多活了三日,唉,本宫真是心善啊.....” 听到前半句话,司制房的宫人心中一喜,更是嘚瑟,可后半句话一出来,她们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不可置信。 心善!这是心善吗? 明明是恶鬼还差不多! 但有一点她们无法反驳... 因为事实确实如此,皇后娘娘完全可以在三日前发现她们罪证的时候就将她们按宫规处置.... 明明皇后娘娘给了她们机会,是她们没有珍惜。 一时间不少宫人捂脸痛哭,心中既惭愧又绝望。 怎么办! 可是她们真的不想死啊! “皇后娘娘您再给奴婢们一次机会吧!都怪那李司制,都怪她是她该死!和奴婢们无关啊!” “是啊皇后娘娘!奴婢们以后做牛做马对您忠心耿耿!” 所有的讨伐声都集中在了李嬷嬷身上,让她本就苍老的面容看起来更衰惫了,她苦笑一声,“娘娘,老奴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抵司制局宫人的命,是老奴失职....” “呸!明明就是你监守自盗!”那说小话的宫女用激动的声音掩盖自己的心虚,“皇后娘娘,别听那李司制的了,她本就该死!快用宫规处置了她吧娘娘!” “你是皇后还是本宫是皇后,竟也能替本宫做主了。” 楚婳微微一笑,凤眸流转间气势逼人。 此话一出,尚宫局所有人都跪倒在地,冷汗涔涔。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李月芳” 那宫女虽然怕得要死,但还是仰着脖子道。 这皇后娘娘定不想落得个残暴不仁的名声,所以定不会杀她.... “嗯,名字还不错。” “谢娘娘....” “可惜,这命到头了名字再好听也没用。” 楚婳托着腮,声音懒懒的却让那宫女满脸骇然,连话都被吓散了。 为什么!这皇后真的敢杀她?就因为她刚刚的一句话?怎么可能! 不!不可能啊! 那宫女瘫坐在地上,哪里还有之前的倨傲。 就连尚宫局的宫人也懵了,不会吧!若皇后娘娘真是一句话就随意打杀奴婢,那和之前残暴的沈嫔有何区别!亏他们之前还觉着这皇后不一样呢! 到头来... 想着不少人都生出了点旁的心思,愈发觉得效忠楚婳并不是一条好的出路。 “动手吧” 楚婳一抬手,就有侍卫将那姓李的宫女架住,这下那李宫女彻底绝望了,她真是死定了!这皇后真要杀了她! “皇后娘娘,奴婢忠心耿耿,你杀了奴婢就不怕寒了其他人的心吗!哦,是了,咱们这些奴婢在你眼里根本不是人!奴婢做鬼也不放过...” 楚婳打断了她的话,“差点忘了,应该让你做个明白鬼。” “来人” 话落,宫叁就领着几个小太监将一个木箱抬了过来,一打开里面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不知李宫女看着这箱子面熟吗?” “这...这是!” 司制房的人全都惊得站了起来,“这不是咱们司制房的箱子吗!是不是那少了的二百五十两银子!” “可皇后娘娘是如何知道箱子在哪的啊!” 一时间众人都明白了此事恐怕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楚婳也不卖关子,“你们司制房的人搬箱子时,本宫派了宫女去偷偷查看,见到有人将这只箱子藏起来了。” “怪不得!”有人一拍脑门惊呼,“我说怎么总觉得不对劲!” “可那李芳月不是说是李司制偷偷拿出来的么...” 想着众人就把目光落在了那姓李的宫女身上,“对了!当时抬箱子的人里有她!” 第135章 皇后巡宫 “是李嬷嬷指使我的!我只是听命行事!” 那李月芳慌了,急声辩解。 “是吗?” 楚婳转而看向李司制,“说实话吧,本宫讨厌别人的欺骗。” 话落, 本打算揽下所有罪责的李司制直冒冷汗,一下子不敢吭声了。 过了许久她才敢开口,“皇后娘娘,老奴确实没有指使她偷藏银两,但也是老奴失职没有管教好底下的人,所以就由老奴代她受过吧。” “你当然失职” 楚婳目露兴味的光芒,“可本宫真是好奇你们的关系,她都这么陷害你了,你却仍处处偏袒她。” 不等李嬷嬷答话,就有知情的宫人抢着开口了:“回禀皇后娘娘,那李月芳是李司制一手带大的,算得上是李司制的干女儿。” “是啊!李司制对她可好了!” 这话不知怎么就刺激到了那姓李的宫女,她面容癫狂,“好?你们都觉得好?每次我有一点差错她就打我!我不想一辈子只做个秀女!有错吗!可她知道后就打得更狠!” 说着那李月芳就怨恨地瞪着楚婳,“皇后娘娘你不就是出身比我好点吗?你得意什么?你到底哪一点比我强!凭什么你就是锦衣玉食的主子!我就得是伺候人的命!” “你住嘴啊!” 那李司制怒掴了李月房,“事到如今,你怎么还知错啊!” “不用阻止她,她倒也没说错。” 楚婳起身,踱着步,“只不过这并不是你陷司制房众人于不义的理由,因为你,司制房的人险些都要给你陪葬....” “不..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以为本宫发现不了?嗯?”楚婳替她把剩下的话补全了。 “所以本宫按照宫规惩罚你有何不妥,李司制你觉得呢?” “是...娘娘没有不妥之处,是她该死!”李司制老泪纵横,无奈而又痛苦。 “既然如此,那就由李嬷嬷你掌刑吧。” 楚婳唇角勾起,“毕竟是李司制你用人不善,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本宫就全权交给你,李宫女是生是死都由你说的算,只是希望李司制不要再让本宫失望了。” “娘娘...” 李司制瘫坐在地,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那是她亲手养大的干女儿啊,如今又要亲手打死么! 是,娘娘是说生死由她,可她有的选么? 皇后这个惩罚的方式真是诛心啊.... 可她偏偏没有也不敢有一丝的不服气, 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她还是头一回遭此劫难,原来皇后娘娘才是宫里最不简单的人物,传言真是不可信! “嬷嬷..嬷嬷你最疼我了,我不想死!是我错了!我错了!” 李月芳哭喊着,但紧接着她眼底残存的最后一抹光亮也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悔恨和不可置信。 “按宫规行刑!” 李司制一声令下,那些侍卫就将李月芳粗鲁地往地上一扔,雨点般的棍棒瞬间砸了下来,混杂着尖锐的惨叫。 一棍接着一棍,直到天空都阴沉沉地下起了雨.... 那李月芳被打成了一滩烂泥,被雨水一冲就只剩些骨头和肉块。 好端端的人就这么没了。 那血肉也深深烙进了尚宫局上下的心中。 她们如今只剩下一个共识:这后宫中皇后娘娘是绝对不能惹的! 楚婳离开了尚宫局, 等她一走,尚宫局的人全都脚下一软瘫倒在地,大口呼吸着。 而此时的楚婳则坐在凤辇上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 “娘娘您刚刚真是太威武了!奴婢看那尚宫局的人个个都对娘娘您服气了!” “娘娘是怎么想到让那李嬷嬷亲自惩罚她那干女儿的啊!说实话太狠了!不过这下还有谁敢不服咱们娘娘!” “不服的人还多着呢。”楚婳懒声道。 其实她让李嬷嬷掌刑主要是为了不沾染因果,但被当成故意震慑也不错。 “娘娘,咱们回宫么?” 楚婳抬手,用掌心接住了那细密的雨丝,“不急,去趟内务府,趁热打铁。” 果然 内务府的人见了她也无不尊敬,还没等她开口就恭恭敬敬地把账本递上了,也把这些年贪下的东西同尚宫局一样,用木箱装好请她过目。 对此楚婳很满意,但她还特地翻看了一下内务府的记录册,“永乐宫的炭火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娘娘,其实内务府真的没有克扣那位主子的炭火,您看这各宫领取的东西都是记录在册的。” 楚婳微微颔首,末了她眸子微凛,“不过你这记录册也还该上心些,免得又被有心之人钻空子。” 叮嘱完后, 楚婳满载而归,开启了巡宫模式,有的起初还心存侥幸心理,可等那尚宫局的事情传来,那些人便忙不迭地上交贪污的东西。 于是,楚婳身后的箱子越来越多,排得长长,就是苦了抬箱子的侍卫了。 走在宫道上,也引得人们叹为观止: “这皇后娘娘是怎么做到的啊?” “你们听说了尚宫局的事没?啧啧...那叫一个惨,所以说骗谁都不能骗咱们的皇后娘娘!” “不行!我得赶回去报信!这太可怕了吧!” 见楚婳靠近了,宫女太监不敢再看,皆畏惧地跪下行礼。 搞得凤鸾殿的宫女太监也有荣与焉,个个昂首挺胸神气起来。 哈哈羡慕吧!他们这是跟对了主子!这后宫中有谁比他们皇后娘娘能耐! 谁能想到当时的凤鸾宫是最没有人愿意进去当差的呢!现如今... 啧啧...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对了娘娘,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御膳房” 第136章 欺负御厨 一踏进御膳房,楚婳就闻到了阵阵浓香,搞得她都有些饿了。 “皇后驾到!” 原本还热热闹闹的御膳房瞬间没声了,只有刀具勺具掉落在地的刺耳声响。 楚婳并不在意,踏进了厨房,此时那些御厨跟木头人似的站在炉灶前不敢动,锅里的菜还在滋滋冒着油烟。 “继续啊” 话落,那些御厨才后怕地咽了咽口水,继续掌勺做菜。 楚婳巡视了一圈,却没发现那个曾经被她拿刀威胁过的胖御厨,她记得那人是御膳房的主厨。 “你们的管事人呢?” “是他” 御厨们齐刷刷地指向了一个人。 那男子看着身形单薄,头都快埋到铁锅里去了,只露出两只粉嫩得快要滴血的耳朵。 “你是御膳房掌事?” 楚婳挑了挑黛眉,心想难道真是换人了? “抬起头回话,本宫都看不见你了。” 男子这才缓缓抬起头,他抿着唇,看起来就是肤白貌美的少年郎。 “回娘娘,奴才在!” “之前那个胖御厨呢?” 那男子脸更红了,周围的人都哄笑起来。 末了他下了好大决心似的,指了指自己。 那一瞬间,楚婳都惊了,这是什么个情况? ”回娘娘,是之前皇上罚他一年不许吃肉,他...他就瘦成了这幅模样!” “哈哈哈哈~” 说完别的御厨都不厚道地笑了。 楚婳也没忍住,轻笑了几声,“你这是瘦了个自己出来?” “娘娘您别说了...” 胖御厨快哭出声来了,他嫌丢脸似的地捂住涨红的脸,可这反而让楚婳起了调戏的心思,“手放下来” “娘娘...” 没辙,胖御厨只好不再遮挡,可那眼眸都氤氲着水汽,红红的看着更让人想欺负。 “啧,你瘦下来还挺清秀的。” 楚婳笑道,她说的不是假话,这胖御厨曾经胖得跟球似的,圆滚滚的,远远看过去就像一颗汤圆,现如今倒是... 这话也引得了其他御厨的共鸣,他们跟着打趣,“看吧!夏御厨,连皇后娘娘都说你变好看了,之前你怎么就不相信咱们的话呢?” “你们别说了!” 夏御厨声音带上了几分求饶之意,没想到这幅模样更引得了其他人肆无忌惮的调笑。 他心头太难过了,从前他那副模样威武得很,走路都带风,谁敢不听他的话,他就挺着肚子撞过去,如今瘦得弱不禁风,说话也不再管用了,还会被“欺负”。 等时间一到!他一定多吃胖回去!等那时,就是他扬眉吐气的时候! “好了,夏御厨,账本拿给本宫瞧瞧。” “啊...啊!?” 夏御厨那带着美好宏图的思绪戛然而止,他愣了半天,忽然想起这皇后娘娘是来抽查御膳房的不是来唠嗑的啊! 于是乎,刚刚还嬉笑打闹的御膳房瞬间就没声儿了。 一个比一个把头埋得低。 把楚婳看乐了,“这么心虚?是贪了多少啊?” “没...没没..” 夏御厨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拿御膳房的钱...” “哦?” 楚婳眸子微凛,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别墨迹了快点。” “是是是...” 夏御厨一溜烟地跑回去拿账本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账本便呈了上来。 楚婳扫了一眼,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御膳房的账本真是与众不同,不光沾满了油荤,连边页也打卷了,凑近点还能闻到烤鸭的香味。 “.....” 楚婳扶了扶额,还是硬着头皮翻看了起来,这一看不要紧,那宋玉的魂魄倒是先忍不住了吐槽: “这什么字?狗爬的不是?太丑了,还有这账怎么记得...” “你看得懂吗?” 回应楚婳的是一阵沉默,然后是宋玉的哽咽,“我试试..” 完了!他职业生涯直接遭遇滑铁卢。 过了许久后。 宋玉才无语地开口,“这御膳房的还都是人才,钱他们是没贪,但是采买的食材数量有问题,恐怕很多都进了他们自己的肚皮,不过这也正常,但时间一长,这御膳房就跟吞金兽似的。” 闻言楚婳微微颔首,悠悠道:”夏御厨,看来你违抗了皇命啊。\" “什么?奴才明明没有吃肉怎么就违抗皇命了!娘娘不是都看到了么,我都瘦成这副鬼样了!”夏御厨委屈得不行,跟兔子似的急红了眼。 “既然没吃,那这御膳做完后剩下的食材呢?就拿这道鲍参翅肚羹来说吧,这采买的食材可以做六次,可皇上只传膳了两次,赏了媚妃娘娘一次,剩下的呢?用到其他菜里了?” “是...” “可上面没写” 楚婳微微一笑,“还是夏御厨自己吃了?可皇上不是不允许你吃肉吗?” “这...皇后娘娘小的..小的...” “噗通”一声, 那夏御厨就腿软跪下了,他抖得跟筛糠似的,知道自己这是瞒不住了,“娘娘饶命,奴才是真的没吃,都在奴才的房间里。” 楚婳抬了抬下巴,示意夏御厨带路。 “娘娘,小人的房间很脏,娘娘还是别看了吧...” 夏御厨站在门口,蹑手蹑脚迟迟不敢开门,但楚婳一记冷眼扫过去后,他哪还敢磨蹭。 门一打开。 就是那一排排腌好的火腿腊肉,跟门帘似的挂满了门框散发诱人的肉香,再走进去就见木桶内全养着鲍鱼螃蟹,至于昂贵的鹿茸等山珍也是摆满了桌子。 “夏御厨,你这是仓库还是房间啊?” “娘娘,奴才现在说是仓库还来得及吗....” 夏御厨眼含泪光哀求,“娘娘您也看见了,小的只是将它们放着,过过眼馋,还没吃。” “是啊娘娘!这奴才们能作证!夏御厨是想先收起来,因为算算时间还有一个月就夏御厨就可以吃肉了,他就等着那天呢!” “不用等了” 楚婳朱唇微扬,笑容邪恶,“全部带走.” 话落,凤鸾宫的宫女太监就在夏御厨的哭喊声中,将这些吃的全部搬走了。 “不要啊!我的螃蟹!海参!我的腊肉!我还没吃它们啊....” “皇后娘娘..奴才错了..不该在采买的时候就故意多买,让这些东西进了自己的口袋,饶了小的这一次吧!好歹给我留一点吧!” 夏御厨哭得都快咽气了,”娘娘....皇后娘娘....“ “你要是想明年都吃不上肉就继续哭。” 话落,那夏御厨一下噤声了,只能瞪着大小眼,眼睁睁看着那些山珍海味离自己远去.... 第137章 威震后宫 “唉,娘娘已经算仁慈的了,没有治咱们的罪,只是把东西都收走了。” “是啊都收走了..” 其他御厨纷纷自我安慰,可胸口还是绞痛。 他们今儿算是见识到了皇后娘娘的可怕!真是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连根草都不给他们留啊! 不光是他们,这六宫都见识到了楚婳的厉害。 这威信也算是立起来了。 楚婳乘着凤辇,身后的侍卫都没闲着,每人手上都抬着箱子,就连凤鸾殿的宫女太监也都拎着腊肉,抱着木桶,全是从御膳房搜刮来的。 这场面相当壮观,威慑十足。 以至于楚婳带着这些东西前往养心殿时都没人敢拦。 敬事房的公公也是从前那个,只不过如今局势一变,就再没了之前的盛气凌人,反而语气谄媚,“皇后娘娘,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呢,您还是先别进去了。” “哦?” 楚婳抬手让侍卫把箱子放下。 “本宫先在这儿等着吧。” “是娘娘,奴才这就给您沏壶茶。” 那公公望着地上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箱子,心头震惊,面上也更尊敬,这皇后娘娘真不是一般人,才一天就把后宫管理得服服帖帖了! 楚婳正等着, 隔着一扇门就听到了养心殿内的动静。 “到底还差多少!一天天问朕要钱!朕哪来那么多钱?” “皇上,可各地的灾情并没有缓解,如今又快入冬了,百姓们多有冻死,那些田地无人耕种来年可怎么办?” “可朕不是发放了赈灾款了吗?” “皇上,恕老臣直言,这层层剥削到百姓手上的也就没剩多少了。” “范大人你这样说让皇上怎么办?国库空虚,这钱总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吧!” 话音刚落,养心殿的门就“砰”的一声开了。 楚婳站在殿门前,凤仪万千。 一时间,慕容皓苛责的声音在嘴里打了个转,再说出来时就全然没了之前的气势,“咳...皇后来做什么,朕与大臣们在商量政事,没空!” 闻言,楚婳非但没有乖乖转身离开,还抬脚进了殿。 见状,大臣们纷纷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起来,脸上也毫不掩饰轻蔑之意,这皇后真是不会看皇上的眼色,空有皮囊有什么用? 慕容皓也非常不爽,该死!他的脸都要被这个女人丢光了! “皇后,朕再说一遍,你赶紧给朕滚出养心殿!” “好,皇上待会儿别后悔就行了。” 楚婳并不在意,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下一秒, 在众位大臣目瞪口呆的目光下,侍卫们抬着箱子鱼贯而入,宫女太监也将抱着山珍海味放在地上。 一时间,养心殿都快没了落脚的地方。 “皇后娘娘..你这是做什么啊!” “皇后娘娘您是疯了不成吗?” “皇上,您都不管管皇后娘娘的吗?” 搞得慕容皓都忍不住呵斥道:“皇后!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是不是不想当这个皇后了...” “箱子打开”楚婳一声令下。 慕容皓却勃然大怒,他正要责怪楚婳打断他说话,眼睛就被满地的金闪闪吸引住了。 “这是....” 大臣们看呆了,眼睛都发直发酸,原来钱还能真从天上掉下来啊! 离谱!太离谱了!这什么情况?怪不得外界都说皇后娘娘邪门! “咳...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皓收回视线,努力平复了心情问道,“你哪来那么多钱?” “皇上忘了吗?臣妾今日去.....” 楚婳顿了顿,冷笑着地卖了个关子,“差点忘了,皇上不是要臣妾滚吗?臣妾这就滚。” 话落,楚婳便抬手示意侍卫将箱子都搬走。 “皇后你这是干什么!” 慕容皓急了,就差扑上前将人拦住了,大臣们也慌了,纷纷站起身,“皇后娘娘您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臣等都好奇死了!” “是吗?” 楚婳笑眯眯的,视线却落在慕容皓身上,她这个人很是记仇,“皇上想知道吗?” “想!想!行了吧!” 慕容皓妥协了,黑着脸道:”好了,皇后你快说吧,朕刚刚语气是不好了些。“ “确实” 楚婳点点头这才肯松口,“臣妾今日去抽查尚宫局了,还顺便巡查了一遍皇宫。” “所以..这都是那些奴才十几年来贪下的东西!” “差不多” 轻飘飘的三个字,却让众人心里服气了,这得多少啊,是从先皇还在位的时候就..... 皇后娘娘是怎么让这些人心甘情愿吐出来的啊? 大臣们摇摇头忍不住咋舌,不简单啊,皇后娘娘真不简单! 连带着看楚婳目光也变了,满满都是惊诧与佩服,“皇后娘娘可真是替皇上分忧了啊。” “是啊,皇后娘娘此番将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实乃贤后啊!” 慕容皓得意地颔首,原本皱着的眉头都舒展开来了,自己的皇后被这么夸,他心头也莫名升起一股骄傲劲儿,这女人今日可真给他长脸了!看看!这些个老匹夫现在不就没话说了么? 不过.... “皇后,这些吃的是怎么回事?” “那御膳房的夏御厨还记着皇上下的一年不许吃肉的命令,这不,从中贪了的吃的也敢只放着。” “有这回事吗?”慕容皓皱了皱眉,“朕倒是都忘了,也好!” 慕容皓大手一挥,“诸位爱卿,皇后的能力你们是有目共睹的,当然这都是多亏楚丞相教得好,所以....” 众位大臣心领神会把皇上没说完的话给补全了。 “自然是让楚丞相官复原职了!” “对,朕也是这样想的。” 慕容皓说着还特地看了楚婳一眼,“不知皇后高不高兴?” 这话带着几分审视意味。 楚婳朱唇勾起,凤眸微闪,按理来说听到这消息她应当既意外又兴奋,若是反应太淡了,免不了会引起慕容皓的怀疑她是不是之前就听到了风声。 演戏嘛,她若是不会也太丢狐族的脸了。 第138章 顾云城的失态 想着,楚婳就伸手捂住眼睛,猛地转过头去,只留下那匆匆一瞥的绯红濡眼尾,和一声喜极而泣的哭声。 “对不起皇上,臣妾失态了....” 慕容皓收回试探的目光,嗯,这女人一向要强,这表现明显是激动极了,只是不想表露出来罢了,唉,皇后对他用情至深,是最不可能在算计他的。 想着慕容皓心脏处竟升起一抹愧疚和得意,但稍纵即逝。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至于这些山珍海味就留着让御膳房做些好菜为楚丞相设宴接风!” “只是皇上,楚丞相一家还是戴罪之身,至今不知道藏在哪里....” “对啊,如何找到楚丞相,并将他请回宫呢?” 大臣们看了看皇上的眼色,有些话他们不敢明说,就是楚丞相说不准已经对皇上失望了并不想回朝做官来也不一定。 “此事不难,朕现在就派人去寻楚丞相,然后放出这一消息,楚丞相知道了自然就不用再东躲西藏了。” 慕容皓邀功似的继续道,“皇后觉着朕这个方法如何?” “自然是好的。” 楚婳敷衍道,可慕容皓灼热的目光还黏在她身上,火热得很。 这下楚婳哪还不明白这狗皇帝的意思。 啧,今日恐怕又要..... 不光是她,大臣们也心领神会,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便告退了。 “咳....皇后你今日表现不错” 慕容皓牵起了楚婳的手,轻佻地挠着掌心,然后挑了挑剑眉对着她邪魅一笑。 立马油得楚婳差点把中午饭呕出来。 “皇上你有事吗?” “皇后今晚不该陪陪朕吗?毕竟朕可是为了你才力排众议,让楚丞相官复原职。” 楚婳:“.......” 楚家不就是被这狗皇帝搞下去的吗,真当她啥也不知道? 原主的魂魄也忍不住啐了一口,“呸!真是够不要脸的!” 算了,反正横竖不过是费些妖力罢了..... 正想着,慕容皓就已经猴急地抱起她往床榻上一扔,“皇后,就让朕今日好好疼疼你!” 楚婳忍住翻白眼的心思,在慕容皓压下来的前一秒施展了妖术。 看不见的猩红的光从指尖飞出,立马笼罩住了慕容皓。 “呼—” 楚婳松了口气,将身上面露痴迷的狗皇帝推到一旁,并嫌弃地拍了拍手上的灰。 为了掩人耳目, 楚婳将那明黄色的床帷拉上后才开始盘腿修炼。 上次从宋玉身上吸食到的怨气还没炼化完,不知道这些怨气能否让她一举幻化出第四道狐尾。 楚婳咬紧牙,晶莹的汗珠从鬓角滴落在榻,绽出一朵水莲。 汹涌的怨气在体内盘旋凝练,搅动着四周的空气都涌动起来,龙榻也剧烈摇晃,隔着摇曳的帷幕看去,还真像是她和慕容皓在里头翻云覆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楚婳的咬紧了唇,身后依旧只有三道狐尾,这第四道迟迟不出来。 “嘭—” 终于, 随着一声轻响,那第四道狐狸尾巴幻化而出,闪烁着荧光,却又无比脆弱像是只有一道若隐若现的轮廓。 楚婳心下一喜, 这第四道狐尾能够让她五感更加灵敏,妖术也更进一步,不光如此的,如今的她还能够操控妖力隔空取物。 比如.... 楚婳抬眸,掀开龙帷,正好她有些渴了。 想着,远处的茶盏便摇摇晃晃地悬空而起,飞到了她的手上。 嗯,还需要多练练.... 楚婳低头抿了口茶,如今她的妖力是愈发强盛了,但修行到九尾才能不畏天道和因果报应,直接将这狗皇帝斩杀。 这么一想还是找人谋朝篡位容易点。 楚婳将茶盏放在桌上,指尖均匀地敲击着桌面,她在认真思考一种可能性,就是她能不能等着太后和瑞王篡位,什么都不做,直接坐享其成,但若她真的什么都不做,还没等狗皇帝死,她就先被太后弄死了。 而且,她得为梅妃和宋玉报仇,太后也必须死.... 想到这儿,楚婳微微叹了口气,忽然,她耳尖一动,细碎的响动从头顶传来。 她抬头看去,只见那屋顶某处隐隐透着淡淡的月光,若不是她刚幻化了第四道狐尾,定也发现不了。 除了顾云城,她想不到谁还能这样在皇宫中来去自如。 可他看到了多少? 楚婳黛眉微蹙,忽然,她勾唇一笑想到什么坏点子似的,又将那明黄色的龙帷拉上了。 正好! 不一会儿,勾人的娇喘传出,连带着床榻又剧烈摇晃起来,战况激烈引人遐想。 顾云城捏紧手上的琉璃瓦,强迫着自己收回视线,只是那用力到发颤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刺眼的一幕,也始终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难言的暴虐欲望与理智开始拉扯他的神经,痛苦至极。 “啪—” 那琉璃瓦裂了,碎片扎破了顾云城的掌心,偏偏他攥得更紧了,任由腥红的血滴在琉璃瓦上,绽开一朵朵红莲。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顾云城仰着头,喉咙苦涩得发紧。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离开,只是周身笼罩着低沉暴虐的气息,好像要将除了楚婳的一切都毁灭..... 消息传得很快。 转眼间,整个后宫都知道了皇后娘娘不光受到了皇帝的嘉奖,还让楚丞相也官复原职了! 这不就意味着皇后娘娘又有娘家的势力作倚仗,不再是孤身一人了吗? 这后宫的天真是变了.... 众妃嫔心思活络起来,一时间,楚婳的凤鸾宫热闹起来,几乎每天都有妃嫔来拜访送礼,就连那盛宠一时的媚妃也来了。 除此之外,那快被人忘记的莹常在也逐渐被人记起。 只是相比于凤鸾宫的热闹她这里可就冷清多了,看得楚莹莹一阵牙痒痒嫉妒得不行,这群贱人!真是势利眼! 不过,真以为她的好姐姐就有靠山了么?呵呵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楚莹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心头又翻涌起浓烈的不甘与怨恨。 当时她可是在浣衣局做了好久的苦力,搞得原本的纤细白嫩的玉手都留下了好多伤疤,多丑啊!到都还没养好,还有上次替她那姐姐受过被皇上割了块肉.... 这一桩桩一件件,她可得好好跟皇后姐姐清算清算呢! 第139章 楚父不认她这个女儿 接风宴定在了五日后,慕容皓派顾云城去寻楚家人,消息传遍全城。 一时间,百姓们也加入寻人的队伍中。 五日后, 接风宴如期而至。 盛大非凡,给足了楚家排面。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原主的影响,楚婳觉着自己今日心情还算不错,也就任由宫女为她盛装打扮了。 ”恭喜皇后娘娘!楚丞相沉冤得雪,如今官复原职定会得到皇上重用的!“ “嗯” 楚婳托着腮一路小憩,乘着凤辇前往太极殿。 到后,她便与皇上站在殿门前同群臣一起等待楚家人进宫。 不知过了多久, 马蹄声响起,远远的就看到顾云城骑着一匹黑马,身后是行驶的马车。 马车停了, 身着破旧粗布衣裳的楚家人被太监扶下车。 许是舟车劳顿,楚人看着憔悴不堪,尤其是楚父整个人苍老了许多,连带着身子都有些佝偻。 但这也让慕容皓脸色稍稍不好看了,他不是派人给楚家送了衣裳吗?怎么还穿得这么破?这不是让人以为他苛待了楚家吗? “臣等叩见皇上、太后。” 楚家人行了礼,腰背挺直,不卑不亢。 可在给楚婳行礼时,明显多了几分疏离。 楚婳的兄长满脸都是失望,嫂嫂眼中含恨,抱紧了怀中的孩子,楚父更是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叩见皇后娘娘...” 楚婳想去扶,手却被打开了,“皇后娘娘不必如此,您身份不同,臣等自然是万万不敢怠慢的。” 楚婳收回手,眼底的温和散去,她如何看不明白,楚家人如今厌她想和她撇清关系。 “为什么..” 原主失神的呢喃,心脏绞痛,魂魄更加虚弱了几分。 而楚婳能看出来,众人又如何看不出来。 一时间大臣们心思各异,着楚婳的眼神都幸灾乐祸起来。 哎哟,还以为这楚丞相官复原职,这皇后娘娘便有家族做倚仗了,啧啧,真是世事难料啊!别看皇后娘娘现在风光,过阵子可就不一定了..... 随着众人入座,宴会开始,歌舞升平,把酒言欢。 只有楚家人与欢腾的宴会格格不入,慕容皓看在眼里,有些不悦,这老东西在搞什么?给他甩脸子吗? 要不是看在皇后的份上,还有朝中确实没有人用了他也不会.... 慕容皓深吸一口气,转而笑着对楚婳道:“皇后你与家人久久没见了,朕特批你去叙叙旧。” “皇上臣妾也想去。”一旁的楚莹莹找准时机插嘴。 “行!”慕容皓烦躁地摆摆手,“你们都去吧。” “谢皇上” 楚莹莹甜甜一笑,看向楚婳的目光里却多了几分挑衅。 哼,我的好姐姐你就等着吧! 太监将两人的席坐都换到了离楚家人近的地方。 “父亲,母亲!” 楚莹莹眼眸含泪,激动不已,“是女儿无能没有把你们救出来。” “莹莹,你无须自责,该自责的人不也依旧沉得住气吗?” 说话的是楚家长子楚毅,他对自己的那个妹妹真是失望透顶,这么久没见,竟也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说吗?看看莹莹,明明不关她的事,还自责! “哎呀,哥哥你也别怪皇后姐姐了。” 楚莹莹撩了撩鬓发,故作不经意地露出那伤痕满满的玉手,怕不够,前几日她还特地多添了几道。 “莹莹!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楚家人果然急了,就连一言不发的楚父都看了过去,疲态的眼中流露出心疼。 “没事的...莹莹没事的。” 楚莹莹哽咽着,不着痕迹地看了楚婳一眼,便低下头,“只不过是之前去浣衣局...” “浣衣局!你不是在宫中当娘娘吗?怎么还去过浣衣局?” 楚毅是个暴脾气当即就从座椅上弹了起来,声音大得整个太极殿的人都听见了,众人纷纷放下酒樽,竖起耳朵听八卦。 啧啧,今晚这楚家可不太平喽! 见人都看了过来,楚家人的脸面顿时有些挂不住,孩子也跟着啼哭起来。 楚父捏了捏眉心,忍无可忍地怒斥,“你这个当姐姐的怎么回事!竟然让自己的亲妹妹到浣衣局做苦力!那是人待的地方吗?我真是没看错你,你就是个白眼狼!” “是啊,娘娘你在宫中吃香的喝辣的,不管不顾我这个嫂子就罢了,竟然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管吗?”楚婳的大嫂也忍不住阴阳怪气。 “不管?” 楚婳笑了,“楚莹莹你敢说实话吗?我管没管你。“ “是啊,姐姐管了的,她叫我去她宫中的婢女,是莹莹自己不知好歹才...” 楚莹莹咬了咬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果不其然这话又激怒了楚家人。 “婢女?你竟然让自己的请妹妹当你的婢女伺候你!楚婳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啊!” “呵,你们觉得我凤鸾宫缺婢女吗?需要她来伺候?我的原话是让她进我宫中,我护着她,而她呢?想要的可不只这一点!” 楚婳唇角讥讽地勾起,“既然觉得不妥,那父亲认为,当时的我该如何做呢?嗯?” “你,你应当...” 楚父怒挥衣袖,“你自然应当将莹莹好好护送出宫。” “你问问她怎么舍得出宫?” 楚婳好笑地打断。 却反而换来了楚父更深的怒火,“你还在找什么借口?别以为我不清楚你的秉性!我们楚家怎么出了一个你这样的女儿!” “既然如此” 楚婳站起身,语气清冷,“父亲还是先好好打听一下你那宝贝女儿都做了什么吧。” “你!你竟敢!” 楚父拍案而起,“我们楚家没你这个女儿!以后别妄想老夫官复原职会为你行方便,趁早死了这条心!” 第140章 接风宴风波 这动静闹得很大,众人议论纷纷,看起了热闹。 “哟这皇后娘娘和楚家闹掰了?这...” 就连太后也帮着搭腔,“皇后你毕竟是做人儿女的,怎能这样忤逆父亲?这是不孝!” 这帽子扣下来,可就不同了!云国可是非常注重孝道的啊! 想着众人看楚婳的表情里就多了几分鄙夷,当了皇后又如何,没了母族的支持,还能风光多久。 楚婳却满脸的无所谓,“太后刚刚莫不是没听见?这楚丞相都说没臣妾这个女儿了?既然不是又何来不孝?更何况君臣有别,楚丞相对本宫如此大呼小叫,是不是以下犯上呢?” “你!你!” 楚家人捏紧拳头,满脸的不可置信与愤怒,好像从来没认识过楚婳一般。 众人皆惊,这皇后是真要跟楚家撇清关系?竟这么不肯服软? 就连慕容皓也忍不住惊讶,过后他便想通了,皇后定是怕他夹在中间为难,此举是为了他!这女人表面要强,实则处处为他着想,果然还是如从前那般爱他! 那他也稍微给他的皇后一点好脸色吧。 “咳...好了!今日是楚丞相官复原职的好日子,大家莫要伤了和气。” 慕容皓打了个圆场,这宴会似乎又恢复了刚刚的热闹, 而楚家还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尤其是楚父,他剧烈咳嗽起来,本就疲惫佝偻的身躯,愈发脆弱了,”孽女啊!孽女!“ “父亲,我怎么觉得妹妹...皇后她变了一个人似的” 楚毅的面色变得凝重,“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她就是那种人!” 楚父怒道,咳嗽声愈发大了。 这些楚婳都看在眼里,心头莫名泛起酸楚,但这都是原主的感情,和她没什么关系,如今原主已经死了,她只有替原主报仇的义务,并没有替原主尽孝道的义务。 但兴许之前那番话在楚家人心头留了些痕迹,楚毅还真就问起了从前的事情。 “莹莹,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没有...” 楚莹莹心虚地咬了咬牙,当即将那被剜下一块肉的手臂晾了出来。 这下,楚家人再没了怀疑,只有心疼。 “是你那狼心狗肺的姐姐对不住你!如今父亲回来了,定不会再让莹莹你受苦!” “对,楚家永远是你的后盾。”楚家人纷纷附和。 楚莹莹热泪盈眶,感动地点了点头,心头却忍不住得意地想:对!这才是她希望的!这个家没有她那皇后姐姐才永远独属于她的! 楚家人这边其乐融融,殊不知危险潜伏在深处暗流涌动。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诸位爱卿都饿了吧,正好御膳房特地为楚相做了些好菜。”慕容皓宣布道。 话落,宫女们就端着精致的瓷盘,款款走入宫殿,将这些盛着珍馐的瓷盘放在诸位大臣面前。 “诸位爱卿快尝尝这鲍参翅肚羹,这可是朕最爱吃的,诸位爱卿今日有口福了。” 闻言众人都迫不及待地动筷,只有楚父迟迟不动,“皇上,恕老臣直言,这太过奢靡了,光这一道菜都可救多少流民啊...” “楚爱卿有所不知。” 慕容皓摆摆手,毫不掩饰声音里的自得,“朕已经将拨下了赈灾金,当然这都多亏了皇后,替朕分忧!” 闻言,知情的大臣点头称是,只有楚家人一头雾水,怎么就多亏皇后娘娘了? 楚父一哽,忽然觉得有些尴尬,只好闭上嘴低头吃这道御膳了。 味道着实不错,好吃到让人忍不住把舌头也给吞了。 “楚爱卿觉得这道菜味道如何啊?” “自然是美味的。” 楚父眉心一跳,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为何皇上又问他? 正想着,慕容皓已经开口了,“嗯,那就好,这都得多亏了皇后,不然诸位爱卿也就吃不到这道菜了。” 闻言,楚父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放也不是,拿着也不是,怎么都觉得膈应。 而其他大臣都忍不住唏嘘,皇上这是在帮皇后娘娘出气呢!啧啧,不是说皇后娘娘不受宠吗?这也叫不受宠? 众人心领神会,高声大喊,“臣等谢皇后娘娘!” 话落他们便摇摇头,转而用揶揄的目光望着没开口的楚家人。 一时间楚家人哪还不明白皇上的意思,都尴尬地停下进食,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只好不动筷了。 大人还能有所克制,小孩哪里忍得了。 “别吃了!” 楚家大嫂打了自家儿子的手背一下,孩子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撒泼打滚起来,“不!我要吃就要吃!好好吃啊!” “你小声点!这可是皇宫!” “不!不!” 小孩哭闹起来,愈发肆无忌惮。 楚家人皆觉着脸上无光,那楚家大嫂已经涨红着脸打小孩了。 可偏偏那小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就是止不住,抓住了楚莹莹的衣裳,“呜呜,救我。” 楚莹莹想嫌弃地躲开,可那粘腻发黄的鼻涕已经黏在了她的衣裙上。 啊!啊!该死!楚莹莹内心在咆哮。 众人目光都看了过来,幸灾乐祸什么都有,一时间楚莹莹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心中愈发后悔跟楚家人坐在一起。 就在这时那小孩挣脱了束缚,小腿蹬蹬地就往楚婳的方向跑, “姑姑救救我,阿母打我!” 话落那小孩就扑进了楚婳的怀抱。 那一刻楚婳有些发懵,她本想把这脏兮兮的小孩推开,但一低头就看到了那孩子泪流满面的可怜模样,脏兮兮小猫似的。 “呵” 楚婳轻笑一声,心想算了,只是个小孩而已。 记忆中这孩子叫楚元,她还未出嫁时,这孩子最是黏她,跟在她身后姑姑长姑姑短的。 “姑姑,我想吃这个。” “不行” 楚婳残忍拒绝,这道菜她也喜欢,并不想分给这小孩。 “呜呜~” 楚云只能干瞪眼看着自家姑姑将那道鲍参翅肚羹吃得干干净净,一点都没给他留。 他姑姑不爱他了,肿么回事? 小孩停止了哭闹,就这么“凶神恶煞”地瞪着楚婳。 “再瞪就没吃的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立马让那小孩收起了眼神,缩在楚婳怀里撒娇,也不再哭闹。 这可看得众人啧啧称奇。 慕容皓也深深地注视楚婳移不开眼,不知道怎么的,刚刚看着女人逗孩子的时候他好像有些许触动。 以后他和这女人若是也有个孩子... 慕容皓心头颤了颤,有些发麻发酥。 他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咳咳....众位爱卿,继续吧,这御膳房的第三道菜是....” 说话间,宫女将那盖在珍馐上的罩子揭开,里面赫然是一把带血的匕首和一只活生生的鲈鱼! 这是.... 第141章 楚婳大出风头 !!! 全场皆惊,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宴会只是为了引楚家人出现?然后圈起来围杀! 原来此宴不是接风宴!而是鸿门宴啊! 楚家人同样惊骇,他们攥紧衣摆,想要逃跑,但这念头一闪而过,过后便是苦涩,他们怎么可能逃得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皓猛拍龙椅扶手,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色早已被愤怒和不可置信所取代,是谁?到底谁干的! 不是这狗皇帝做的么? 楚婳瞥了眼慕容皓,瞧见对方的愤怒不像是作假,是,这个时候杀楚家对慕容皓来说并无好处。 那还能是谁? 楚婳眯了眯凤眸,锐利的视线瞥到了太后脸上那得意洋洋的表情。 见她看过来,太后非但没回避,反而庆祝似的举起了酒樽。 原来如此, 楚婳笑了,她望了眼那托盘中的一剑一鱼,心里已经有了妙计。 她可是妖啊,什么不会? 想着,楚婳便缓缓站起身,语气淡然,“皇上恕罪,这是臣妾安排的。” “什么!” “啊?!” 此话一出慕容皓和大臣们都惊了,这皇后要搞什么幺蛾子!他们怎么看不懂? 竟然是皇后安排的..... 楚家人心脏更是猛地一缩,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更该提心吊胆。 太后则差点将手上的茶盏扔出去,脸上的得意之色早已被吓得荡然无存。 这小贱人是嫌活够了吗?竟敢三番五次坏她的计划!不可饶恕! 可渐渐的,也有人回过味了,这皇后娘娘再怎么也不可能杀自己的亲人啊!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见舆论风向有变,那楚莹莹倒是先急着开口了, “姐姐您这是要做什么?都是一家人,就算父亲真不认你,你也应该大度啊,这把剑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弑父吗?那样我楚莹莹第一个不答应。” 话落,楚莹莹就张开双手,护在楚家人面前。 此举瞬间引得了众人的赞叹,“这莹常在平日里看着不那么显眼,如今竟然这样勇敢,真是至勇至孝之人啊!” “可不是,相比起来,那皇后娘娘就....” 说话的大臣摇摇头,“还好老夫没有那样的女儿,不然就真是家门不幸了。” 听到这些声音,本来还不愿意相信楚婳会伤害他们的楚家人,也不得不信了。 “从前你为了讨好皇上,就置楚家于险地,如今又是如此!早知如此,老夫就该在襁褓时就将你掐死啊!” 楚父捂着胸口大喊,那眼神不像是在看在自己的女儿,倒像是在看仇人。 楚家上上下下亦是如此,只有楚元,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脸懵逼。 ”姑姑,发生什么了?“ 楚婳轻拍了楚元的头,“吃你的。” 话落,楚婳就缓缓走下大殿,行至那端着托盘的宫女面前。 她抬手拿起那泛着冷冽光芒的短剑,饶有兴味地看了看,“还挺锋利,不错。” 紧接着,楚婳便朝楚莹莹一步步逼近,凌厉的凤眸闪烁着危险的冷光,让人不敢直视。 这是要杀她?不,不可能,那是她亲姐姐啊..... 但这含着杀意的冰冷眼神就像是在看死物,怎能不让人这样想! 楚莹莹冷汗瞬间淌湿了后背,她一个劲儿地后退,只顾着自己躲,哪里还记得要保护楚家人,她本就是做样子!她这小身板保护个屁! 见状,楚家人失望了一瞬,过后便愤怒的讨伐,“你要杀便杀!反正楚家也在你这孽女手上没过一次了!” “呵” 楚婳哼笑一声,动了动手腕,那短剑便在掌心转了一圈,那锋利的刀尖就这么直直地指着楚莹莹。 “啊!” 楚莹莹瞬间吓得瘫坐在地坐在地,瑟瑟发抖。 “你们在怕什么?” 楚婳轻笑一声,“本宫只是想做鱼脍给诸位大臣尝尝。” “鱼脍,怎么可能?” 众位大臣擦了擦额头的汗,纷纷摇头表示不敢相信。 楚家人更是如此,“皇后娘娘把人当猴耍不成?现在不敢了!就拿鱼脍这种拙劣的借口揭过此事!我们怎么从来不知你会做鱼脍?” “是啊,切鱼片需要极好的刀工,对宫中的御厨都是不小的挑战,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会?” 众妃嫔早就看不惯楚婳了,皇后前几日风头大盛,可让她们嫉妒得不得了,如今逮到机会怎能不讽刺! “皇后娘娘还是不要逞强了吧,毕竟丢的可是皇上的颜面啊!” “是啊,皇后娘娘下次吹牛前还是打打草稿吧,且不说别的,这么多人,一条鱼可怎么够分啊,笑死人了!” 说话的是王姎姎,她可得趁这机会好好出口恶气。 “哦?那若是本宫做到了呢?” “做到了那嫔妾就给皇后娘娘下跪磕头一路到凤鸾宫!若皇后娘娘做不到可就得委屈娘娘磕头到嫔妾的寝宫了。” “好“ 楚婳一口答应下来。 搞得慕容皓先着急了,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好强了! ”胡闹!简直是胡闹!如此荒唐的赌注怎能作数!皇后你....“ 话音未落, 楚婳就动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刀尖一挑,那鲈鱼就腾空而起。 凡人看不见的猩红妖光包裹住那鲈鱼,楚婳挽了个剑花,那锋利的刀刃便划破鱼皮,若那鲈鱼快要落下,楚婳便又使剑轻轻一挑,鱼儿便瞬间被刀光剑影所包裹,让人眼花缭乱。 看着那行云流水,恣意熟练的动作。 渐渐的众人的质疑之声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有的官员甚至嘴巴张大到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这还是从前那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楚家嫡女吗? 楚家人失态地瞪大瞳孔,失神呢喃: “怎么...怎么会?” 慕容皓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珠子就没从楚婳身上挪开过,他的皇后总是会给他惊喜!这就是他的皇后! 而眼瞧着自己的计划彻底落空,太后沉不住气了,该死的!她本就打算用这法子让楚家与皇上生嫌隙,如今被这么一搅合,反倒成全了这小贱人!让其出了风头! 不行! 第142章 打脸众人 太后抓紧椅子扶手,用力到快要把上面的金漆都给抠下来,“皇后!你此举太丢皇家的颜面....” 太后正说着,就见白花花的鱼肉朝她飞来,那一瞬间太后呆滞住了,她还没来得及闭嘴,那片鱼肉就滑溜进了她的口腔,强行使她闭嘴。 “唔唔唔!” 那鲜美的鱼片一路向下呛进了太后的嗓子眼里。 “咳咳...呕...” 太后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别提说话了,肺都快咳出去了! 见状,众妃嫔吓得花容失色,纷纷紧闭双唇,就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毕竟她们刚刚都说了皇后的坏话啊! “唉,臣妾本想着这鱼鲜美难得,自然得先献给太后您,还得亲自喂到嘴里才能以示尊敬。” 楚婳微微一笑,手上的刀剑却没停,“既然如此,臣妾还是收敛一点吧。” “你!你!” 太后捂着涨红的脖子,怒气同鱼肉一同卡死在了脖子里,让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该死!把话都说完了,让她说什么啊!可恶!简直可恶至极! “皇帝....咳你不管管....” “管什么?” 慕容皓不耐烦地打断了太后的话,“皇后她不是知道错了吗?更何况此举也是为了表示对母后您的尊敬。” “什么?意思是哀家还得感谢她...咳咳....” 到最后,太后声音都气得变了调,她当即斥责楚婳,但那些话还没来得及骂出,就被爆发的惊呼声淹没了。 “看哪!快看!” “天哪!!” 只见薄如蝉翼的鱼片就如天女散花般飞到了众位大臣的碗里,薄如宣纸透着瓷器的花纹。 简直绝了! 大臣们几乎挪不开眼睛,他们一生也算是品过无数美食了,何时见过这阵仗? 本来他们还嫌那鲈鱼不够珍贵,如今这薄薄的一片反倒让他们不舍得吃了!而且这可是皇后娘娘亲自切的!够他们吹一辈子了! 楚婳眯了眯凤眸,鱼肉翩飞,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不像是鱼倒像是锋利无比的刀片,而那正是顾云城的方向。 说时迟那时快,顾云城微微抬手,薄薄的鱼片就被筷子夹住了。 轻一点便夹不到,重一点那鱼肉定会破裂。 “呵” 楚婳轻笑一声,还以为这男人接不住呢。 这声笑轻得如羽毛划过般,顾云城喉咙紧了紧,垂眸看着筷间的晶莹透亮的鱼肉,睫毛在眼睑处落下阴影。 鱼肉入口,就像一匹丝绸,来不及细品就在口腔化开,可鲜甜的滋味已经顺着喉咙滑走。 不够.... 众人同样如此,品过了又像没品,吃了还想再吃,那薄薄的一片就像激活了他们的味蕾,撩拨了一下他们的食欲便没了。 “唉,若是能再吃一片就好了,那老夫死也愿意了!” “你就做梦吧,不过这鱼脍并不是什么稀罕物,这鲈鱼也普通,怎么今日吃起来竟然如此美味!” “哎,咱们都吃了,怎么就皇上还没吃着,皇后娘娘该不会是把皇上给忘了吧。” 说话的大臣摇摇头,“你们瞧,皇上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事实确实如此,慕容皓已经不耐烦了,心底的郁气团成一团,连带着眉间都乌云密布,该死!这女人该不会真把他忘了吧!那看他待会儿怎么修理这女人,简直岂有此理! 但不可否认,慕容皓慌了,除了不悦,心底还有莫名的慌乱攀升,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怀疑和担心这个女人其实并不爱他了。 正当胡思乱想的时候,那鲈鱼也几乎只剩一副骨架,看得慕容皓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终于,千等万等之下,一团白色飞入御碗中, 不像鱼片,这是什么? 慕容皓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是被薄如蝉翼的鱼肉包裹着的鱼胶。 鱼胶是鱼最珍贵的地方,只有一个。 对此,慕容皓表示很满意,皇后把鱼身上最好的部位给了他,又怎么可能不爱他呢?是他多想了! “皇上您碗中的是什么?怎么看着跟臣的都不一样?” 大臣们实在好奇,个个站起身,伸长脖子往碗里面望,“是啊,皇上,那是什么好东西?” 这无疑极大地满足了慕容皓的虚荣心,他摆摆手,剑眉舒适地展开,得意地卖起了关子,“你们吃你们的,管皇后给了朕什么,总之是最好的。” “最好的?” 有大臣一拍脑门惊呼:“定是鱼胶!是不是皇上?” “不告诉你,别问了。”慕容皓嫌烦似的摆摆手,但是眼角眉梢无不透出炫耀的姿态。 大臣们看在眼里,也都乐呵呵的。 唯有顾云城低着头,攥紧拳头,眸色晦暗不明,刚刚吃的鱼肉瞬间不香了。 末了,他端起酒樽,闷闷不乐地一饮而尽。 慕容皓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喜滋滋地将碗中的鱼胶放入嘴里,细细品尝。 鲜爽甜脆,实乃人间美味。 但确实是太少了。 慕容皓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这才发现这楚家人迟迟不动筷。 搞什么?这么不给皇后面子! “楚相,你怎么不吃啊?” 楚父神色复杂地看着碗中那薄薄的鱼片,连瞳孔都在震颤。 这是她那个女儿能切出来的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他的女儿如今变得那么陌生.... 楚家人几乎都是这个想法,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但皇命难违,他们只得动筷吃下碗中的鱼脍。 不知道怎么,他们吃起来竟是苦涩的。 当然,还有一个人不敢吃。 便是那王姎姎,她脸色惨白,呼吸也变得急促紊乱,若不是抓着椅子,她整个人定会瘫软在地。 完了!刚刚的赌注!她不该嘴欠的,可她怎么知道这贱人如此邪门,那么丁点大条鱼,竟然真被削成了千百片,每个人都有..... 她现在就恨不得让自己缩在地缝里,没人看见她,也没人想起刚刚的话! 可下一秒,恶鬼般的声音响起了。 “王婕妤,可心服口服了?” 第143章 打脸众人(2) 楚婳的眸光懒懒地扫了过去,却凌厉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王姎姎被盯得冷汗直冒,脸也因羞耻愤怒而涨红,一想到待会儿她真要一路叩拜到凤鸾宫她就恨不得直接撞墙而死! 尤其是这个时候,那些幸灾乐祸和嘲讽目光都集聚在了她的身上。 她骄傲一世,怎么肯受这种气! 对..对了! 她记得皇上刚刚说这赌注荒唐至极!算不得数的。 王姎姎目露劫后余生的狂喜,巴巴地望着慕容皓,“皇上..臣妾记得您刚刚说了,这赌注不作数的...” “朕什么时候说了?” 慕容皓冷声打断,“王婕妤,既然你敢口出不逊,自然也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什么...” 王姎姎瘫坐在地,心拔凉拔凉的,脸上残存的一丝笑容也荡然无存,皇上刚刚明明不是这样说的啊! 见状,不少大臣摇头唏嘘。 这还不明白吗?是皇后输了,这赌注才不作数,皇后没输,那自然....唉,皇上会不会有点双标了。 以后谁再说皇上不宠皇后,他们第一个不服。 啧啧,算起来王家这段时间也太倒霉了,不!准确来说是得罪了皇后才开始倒霉的,皇后果真是有些邪门在身上的,惹不得! 这样一想,众人便看戏观猴似的,打量起王家人的脸色,只见那王御史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若真磕了头!他们整个王家都会沦为笑柄!以后在朝堂上还怎么混? 王御史越想越气,直接开口道:“皇后娘娘!您如此大度想来是不在意这玩笑话的,老夫先在这里替小女给你赔个不是。” “如今王婕妤已经是宫中的娘娘了,可不再是你们王家娇养着的女儿,王御史你有什么资格再替她赔不是呢?” 楚婳缓声道,语气威严不容置喙。 渐渐的王御史的颜面有些挂不住,“娘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你在教本宫做事?”楚婳黛眉一挑,面容不悦。 见状,王御史有些心惊,但还是沉声威逼,“老臣不敢,只是皇后娘娘咄咄逼人,实乃没有皇后风度,想来是楚丞相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是” 楚父站了出来,“皇后娘娘,老臣劝您莫要欺人太甚,楚家向来讲究仁厚待人,不知娘娘是不是忘了!” “忘了” 楚婳托着腮毫不客气地回应,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怎么?楚丞相以为的仁厚就是别人能说本宫,本宫却不能说回去?” 话落,全场哗然。 楚父更是瞪大双眼连说了三个“好”字,显然是气急了,偏偏这话他无法反驳。 此事也就板上钉钉,王姎姎瞬间面如死灰。 宴会结束, 太监就押着王姎姎让其跪下。 “不!我不跪!”王姎姎宁死不屈,恨恨地瞪着楚婳,双目快要喷出火焰来。 “本宫乏了,可没时间陪你在这儿耗。” 楚婳打了个哈欠,太监们心领神会,当即就将王姎姎狠狠地按到了地上。 “啊!” 石子路坚硬得很,哪怕隔着衣裙王姎姎都感受到了锥心刺骨的疼痛,她惨叫着,头也被强行按到地上,瞬间磕得红肿。 “王婕妤你是想自己磕,还是太监帮你,嗯?” “自...自己,嫔妾自己来..” 王姎姎声音哽咽,眼泪糊了一脸,再不敢磨蹭了。 她一路跪拜磕头,但石子路很长很远,王姎姎心头在滴血,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招惹这个恶魔!她不敢了啊,再也不敢了! 王姎姎只觉得自己的双膝快要碎了,火辣辣的痛! 关键她才刚跪出太和殿,偏偏那些个老东西为了看她笑话都赖在这里不走了! 一时间,王姎姎只得加快跪拜磕头的速度,以保全自己所剩不多的脸面。 楚婳则乘着凤辇,在旁欣赏王姎姎的惨状。 “皇后娘娘非要做到这种地步吗?你也是女子就这么狠毒?你真是把楚家的脸丢光了!” 楚婳垂眸,看到身旁的厉声指责的楚父,顿时觉得好笑,“那不是她自己求的吗?若输的是我,你以为她会放过我吗?” “你不要把人想得那么坏,婳儿你变了,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啊!” 楚父盯视着楚婳,瞳孔止不住地震颤,“你到底还要怎么害楚家,从前楚家因为你成为阶下囚,如今又因你在朝中屡屡树敌!你到底能不能安分懂事一点!” “因为我?” 楚婳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眼泪都快落出来。 末了她忽然噤声,眼神幽邃,“父亲啊,这一切不都应该怪皇上吗?楚家被人诬陷问斩可是他授意的啊,而你的女儿我从头到尾只做错了一件事 ——那就是遇人不淑。” 话落,楚家人心神震颤,久久不能平静,当他们回过神来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楚婳已经乘着凤辇离开了.... 怪皇上?他们怎么敢怪皇上?那是天子啊... 楚父脚下踉跄,整个人颓丧至极,正好这个时候顾云城朝他们迎面走来。 那一刻,楚父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顾将军...顾将军..” “楚丞相,你为何要当面给皇后娘娘难堪?” “什么?” 楚父愣住了,他实在没想到顾云城一来竟就这样劈头盖脸地责问。 “顾将军你难道不觉得太过了吗?她就不能把王婕妤的话当成玩笑吗?为何要揪着不放,老夫也是为她好,不想她得罪人,又被人报复啊!” “那楚丞相你又为何因为从前的事,揪着皇后娘娘不放?” 顾云城的语气冷了下来,寒眸深邃让人不敢直视。 楚满眼的不可置信,随即匆匆收回视线,“顾将军,你如何处处帮她说话,明明是她当初悔婚害得顾将军你被人耻笑。”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楚丞相不是刚刚还劝人大度吗,顾某自然不必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楚家人如何听不出这顾云城话里带刺,都是讽意。 第144章 算计慕容皓 “可顾将军,我们还能冤枉了她不成,她确实不管不顾自己的亲妹妹,坏了楚家多年积攒的名声!”楚毅忍不住开口反驳。 顾云城薄唇轻蔑地勾起,“楚丞相,你能官复原职,多亏了皇后娘娘,楚家法场得救,也多亏皇后娘娘。” “至于楚家的名声,早就没有了。” 话落,顾云城就准备抬脚离开,末了他转过身,语气冷冽,“顾某若是你们,会为皇后娘娘扫平一切障碍,而不是成为她的阻碍。” “什么...” 楚家人还想追问,可顾云城已经走远了。 他们个个呆愣在原地,随即拉住路过的大臣询问宫中发生的事情。 ”哟,楚丞相你还不知道呢吧,莹常在当时是献舞才得了皇上的垂怜,而且..“ 那大臣压低了声音,“是死皮赖脸贴上去的,起初只封了个答应,据说是皇后娘娘将她当做寿礼献给皇上的,可她不认还诬陷自家姐姐呢!” “真...真有此事?楚家的脸都被丢光了啊!这是献媚勾引,这...这....” 楚父声音都在颤抖,若真是如此,他们楚家的礼仪清廉全都成了笑话! 可莹莹手臂上被硬生生剜下的肉又是怎么回事? 带着疑问,楚家人拦下一个太监打听。 “回楚丞相,好像是因为沈嫔生病,圣僧说要用人肉,皇上便割了莹常在的肉,说来也奇怪,那圣僧又改口说要皇后娘娘的才行,总之最后,为了给沈嫔治病,皇后娘娘每日都得割一碗血足足割了十几日啊!” “荒唐!简直荒唐!怎么能....” 楚父痛苦捂着额头,几欲昏倒。 楚毅也失魂落魄地呢喃,“那皇后娘娘呢,皇后在宫中应该过得还好吧?” “甭提了” 那太监叹了口气,“也是现在才好些,之前皇后娘娘一直都在冷宫,那日子就不是人过的,后来还进过慎刑司受了不少苦,只能说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如今算是苦尽甘来了。” “慎刑司?冷...冷宫?” 闻言,楚家人都快站不稳了,互相搀扶着,尤其是楚父,他捂着苍老的脸孔,眼泪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是为父错了...婳儿是为父误会了你!” “原来妹妹她过得并不好,而且听顾将军的意思,妹妹她一直在想办法帮我们。” 楚毅哽咽着,“而我们呢,一见面就是责骂冷落,她当时一定很难受吧....” 楚家人神魂落魄地出宫了,想去见一见楚婳却又无颜以对。 而此时的楚婳正乘着凤辇小憩。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楚婳轻蹙黛眉,她怎么听到有人在喊她。 是谁? 楚婳抬手示意,那辇步便停了下来。 “娘娘恕罪!皇后娘娘,奴才不是有意要拦住您的。” 闻言,楚婳定睛一看,才发现追着凤辇跑的人竟是那夏御厨。 楚婳一下来了兴趣,“夏御厨找本宫,是有何要事?” “皇后娘娘!” 那夏御厨眼睛亮亮的,雪白的脸颊红扑扑的,看起来还真是俊俏,“奴才就是想问问您...您那切鱼脍的刀法是怎么练的啊...” “哦?” 楚婳微微一笑,“本宫为什么要告诉你?” 夏御厨舌头打结,结巴起来,“娘娘...奴才就是好奇,您真的太深藏不漏了,太厉害了...奴才..真的很想知道。” 偏偏楚婳起了逗弄的心思,“告诉你可以,可是本宫有什么好处呢,嗯?” 夏御厨低下了头,有些沮丧,“奴才好像没有什么可以给娘娘的。” “本宫看你这张脸还不错。” 楚婳上手捏了捏那夏御厨柔软的脸蛋,随即松了手,“开个玩笑” 话虽如此,可夏御厨的脸还是红成了太阳,热腾腾的冒着蒸气 “你每天绕着皇宫跑十圈,然后每天用刀剑劈柴一百次兴许就会了。” 楚婳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可偏偏那夏御厨深信不疑,眸子更亮了,“真的么娘娘,您真是太好了!奴才在宫外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从未见过有人做鱼脍能如娘娘您这般切得薄,就是可惜,鱼脍虽然美味,却不能多吃,吃多了好像会得虫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得病? 楚婳轻垂凤眸,那不是正好吗.... 接下来两天, 楚婳都从宫女那儿得知了慕容皓传膳鱼脍的消息。 “娘娘,奴婢听说皇上发了好大的火,说是御膳房的鱼脍不可口,没有皇后娘娘您做的好吃。” 那是自然,宴会上的鱼片她可是用了妖术的。 正想着,太监的通传声响起。 “皇上驾到!” 来了.... 楚婳勾唇一笑,眸色渐深。 ”皇后,你是不知道今天朕有多生气。“ 慕容皓一来就自顾自地坐下,开始抱怨御膳房的鱼脍不好吃,“咳....皇后你前日在宴会上做的鱼脍就相当合朕的胃口。” “是吗?” 楚婳哪里品不出慕容皓话里的意思,可她偏偏要装。 “是,所以朕十分想念那滋味...” 慕容皓抿了抿唇,他已经暗示得这么明显了,这女人就不会自己说出来吗? 见楚婳不为所动,慕容皓彻底不耐烦了,“皇后,你今晚再给朕做一次那鱼脍!做得好,朕定有赏赐。” “不,臣妾不想做。” 楚婳干脆拒绝,这一态度自然勾起了慕容皓的怒火。 “皇后!你胆敢违抗皇命,朕是不是太纵着你了?” “好” 楚婳猛地站起身,凤眸闪烁着委屈倔强的光芒, “既然皇上想吃,那臣妾自然不敢不从,只是鱼脍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皇上到时候就别怪臣妾了!” “你,你原来是担心这个。” 慕容皓语气松了下来,但还是有些烦躁,“朕是天子,吃多点又如何?你别管,你把那鱼脍做好就行。” 很好,是这狗皇帝自己要吃的,到时候病了也就和她无关,沾染不到因果,这狗皇帝吃死了最好。 楚婳努力收敛嘴角的笑容,故作沮丧和失落。 很快,御膳房将生鲈鱼送来了,那夏御厨听说了,特地跑来观摩,眼里都在冒星星。 第145章 慕容皓病了 一阵刀光剑影,那薄如蝉翼的鱼片就摆满了瓷盘,如画一般。 见状,慕容皓当即就忍不住了一筷接一筷地吃,根本停不下来。 “好吃!太好吃了!朕明日还要吃,不,以后都要!” 听得那夏御厨都馋得不行,垂涎三尺。 果不其然, 接下来的日子里慕容皓都会要求楚婳为他做鱼脍,甚至已经到了午膳晚膳都要吃鱼脍的地步。 “皇上,臣妾听说鱼脍吃多了要得虫病,皇上还是节制点为好。”楚婳故作忧虑,手上却施展妖力让那鱼脍更加鲜美。 “皇后!你是不是嫌麻烦了?你就安心地切你的鱼脍,病了也和你无关,朕不会怪你,行了吧!” 楚婳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慕容皓身下的龙椅,她记得那和尚在垫子下面放了块红布,用来窃取慕容皓的气运。 如此一来,加上这狗皇帝狂吃鱼生,想不病都难。 第二日清晨, 整个皇宫便乱作一团。 “娘娘,娘娘不好了!皇上他...他!” 太监急得满头大汗,三两步便跑进了凤鸾宫。 “别着急,慢慢说。”楚语气轻松。 得了安抚,太监这才冷静下来,但还是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 “听说皇上在早朝的时候肚子就突然不舒服,谁知还没来得及宣太医皇上就实在忍不住了,就..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吐了!吐得到处都是啊!可...可...” 那太监咽了咽口水才继续道,“吐出来的是虫啊!长长的扭曲成一团,还在动啊!听说除了顾将军这活阎罗,其他大臣都吓得不行!” “啧” 楚婳轻叹了声,这下麻烦了,竟然是在上朝的时候发病的。 “然后呢,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说是生鱼片吃得太多,鱼肉里本就有许多寄生虫,所以才....” 话音刚落,凤鸾宫的门就“嘭”的一声被人撞开了。 来人是太后。 “贱人!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是不是成心要害皇上!”太后一个箭步冲过来,满脸都是虚伪的怒意,“来人!快把她给哀家拿下!” “本宫倒要看看谁敢动!” 楚婳睨视着那些侍卫,凤眸流转间威势逼人。 一时间那些侍卫还真有些不敢上前了。 “你们愣着干什么?上啊!哀家的话都不听了吗?” “哦?” 楚婳轻笑一声,“若是臣妾没记错的话,现在掌管后宫的不是太后您吧。” “实话告诉你,这是皇上的意思!你这小贱人把皇上害成那副模样,别指望皇上还会偏袒你!”太后抬高下巴,得意地怒指楚婳,“你这皇后,今日也算是做到头了!” “是吗?”楚婳勾唇一笑,眸色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惧意,“那母后,咱们就拭目以待。” 话落,楚婳就径直走出凤鸾宫,只给太后留下了一个背影。 “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她啊!” 太后恨恨地瞪着楚婳,哼!看你这小贱人还能猖狂到多久! 楚婳进了养心殿,这里散发着难闻的腥味。 慕容皓躺在龙榻上,太医们围成一堆,忙前忙后,急得满头大汗。 见到楚婳,众人行礼,只不过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楚婳绕过他们走到榻边,“皇上。” “皇后你...你来了啊。” 慕容皓脸色苍白,唇角干裂,眼神却有些飘忽,“你怎么不拦住朕吃那鱼脍。” “臣妾没拦吗?臣妾说了多少次那东西不能多吃。”楚婳冷笑。 就在这时,后脚进殿的太后抢着说话了,“你皇后是怎么当的?难不成还是皇上错了吗?” “那太后是什么意思,怪臣妾鱼脍做得太好吃?” “哼,没错!你若不在宴会上做那道鱼脍也就没有这之后的事情了!不怪你怪谁!” 楚婳笑了,语气冷淡,“皇上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慕容皓咬咬牙,他今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吐了!这是何等的没面子,若是让这些大臣知道是他一意孤行,不听劝非要吃鱼脍才得的虫病,那便少不了弹劾,也有损他的龙颜! 想着慕容皓的眼神就变得阴沉起来,“皇后就是你哄得朕吃鱼脍的!朕已经给你留面子不当面戳破,你不要逼朕!” 这话威胁意味十足,是想逼她承认,是啊,这狗皇帝怎么肯承认是自己的错,错的永远只能是别人! 楚婳轻叹一声。 是她莽撞了思虑不周,不过也无妨... 想着,楚婳便低垂眼眸,泪光涟涟,泛着一闪而过的水光。 在确保慕容皓看见后她才转过身,声音也带上了不易察觉的苦涩,“是,是臣妾的错。” “你...” 慕容皓怒火未熄,正要说什么,就忽然愣住了,他没想到这女人承认得那么快,本以为这女人还会委屈地闹一闹呢。 可这样一来,他这心里莫名更不是滋味了,心慌心虚的情绪攀升,但比起他的颜面来说,让这女人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好了,皇后是你不对,朕也不重罚你,就..禁闭思过吧。” 这惩罚让太后不满意了,这也太轻了! “皇上,皇后可是犯了大错,罚得这样轻,可如何向那些朝臣交代啊,保不齐他们还以为这鱼脍是皇上闹着要吃的呢!” “那依母后看,该怎么罚!”慕容皓咬咬牙,根本不敢看楚婳的眼神。 “皇后损伤龙体自然该禁闭思过,若是还能掌管后宫就不太合适了。” 第147章 得意的媚妃 “掌宫权皇上暂时给了媚妃娘娘。” 太监小心翼翼地说道,但还是被沈媛迁怒,“啪”的一声挨了结结实实的巴掌。 “该死的!” 沈媛柔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癫狂的怒意,皇上这是完全把她忘了啊!自打那什么破媚妃来了后,皇上眼里就再也没有她了! 但如今她怀了孩子!还有机会的.... “对了,皇上身体如何?” “回娘娘,太医说皇上身体虚弱至少一个月不能和妃嫔行房....” 闻言,沈媛柔一阵眩晕,耳朵嗡嗡作响,忽然,她一脚踹到了太监身上,“滚!你这死奴才,快给本宫滚出去!” “是!是...”那太监面露恐惧,忙不迭逃了。 殿门一关上,沈媛柔就瘫坐在地,嘴里失神地呢喃,“完了...我完了..不能侍寝可怎么办?一个月啊!到时候本宫的肚子哪还藏得住!” “你就这点出息?” 青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人,末了他蹲下身,轻柔地抚摸着沈媛柔的脸颊,“明面上不能侍寝罢了,你就不能使出些手段,让皇上忍不住吗?” “什么?可太医不是说....好!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媛柔咬着唇,眸色重归平静,酝酿着阴谋。 皇上生病,皇后禁足的消息传得很快,转眼间整个后宫都知道了,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心存忧虑。 而梦嫔和岚贵妃就在其中,她们得了消息便赶到凤鸾宫看望楚婳。 “你怎么还是那么平静?就一点都不着急?” 岚贵妃摇摇头,旋而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你,有时我都不知自己为何要进宫,这宫中太无聊,你我就像一只被圈禁的鸟儿。” 闻言,楚婳也理解,这万月儿入宫以来并没有承宠多少次,偏偏这位将门之女也不争不抢的,在宫中快活得透明了。 “其实你心中明白,你就相当于人质,掣制着万家。” “是啊” 万月儿语气平淡,并不否认。 倒是那李梦儿瞪大了眼睛,这是能说的么?而且还不避着她! 于是她弱弱地举起了手,“两位姐姐,我什么都没听到!” “呵” 楚婳轻笑一声,“听没听到也无所谓,只是如今媚妃代管后宫,你们只怕会因我而被她针对。” “她敢!” 万月儿眉梢凶狠地一挑,显然是不怕的,李梦儿愣了片刻,也点点头。 说曹操曹操到。 “皇后娘娘的凤鸾宫还真是热闹啊!” 话落那媚妃就走进了殿中,姿态傲然,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后面跟着一排排太监宫女。 “皇后娘娘,皇上的命令想来您也知道了。” 媚妃自顾自地坐在楚婳身旁,语气清冷中透出股得意劲儿,“臣妾也就不绕圈子了,娘娘还是把凤印交出来吧,这样大家都省事儿。” “皇上只是让你代管,你拿凤印做什么?”这话听得岚贵妃先不服气了,她一向是有话直说。 “贵妃娘娘,太医已经说了皇上少则一个月才好呢,这宫中毕竟那么多事务需要盖章,皇后娘娘在禁足,臣妾怎好来打扰?您说是吧皇后娘娘。” 媚妃笑着,却已经把手掌摊开,做了个要东西的姿势。 楚婳扫了她一眼,朱唇轻启,“宫壹,去把本宫的凤印拿给媚妃。” “这....” 宫壹瞪大了瞳孔,脚步迟迟不肯挪动。 “去吧” 楚婳轻声道,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闻言,本还想说什么的岚贵妃不做声了,她虽然对皇后不算多了解但也知道对方不是简单的人。 可显然那媚妃就不是这想法了,她只在心中得意,都说这皇后娘娘不是个善茬,可那要也看对谁,不就不敢得罪她吗? “嗯不错,皇后娘娘是个识时务的人。” 媚妃抚摸着宫壹呈上来的凤印,眼里都是惊艳和喜爱。 若这凤印一直都是她的便好了,不,已经是她的了! 媚妃抬高了下巴,“不过皇后娘娘还是要管好自己嘴,刚刚进门你们的谈话臣妾可是听到了。” 言罢,媚妃就紧盯着楚婳的脸看,想从上面找到错愕或是惊讶的神情,但那张艳丽的脸上还是无波无澜。 为什么... 媚妃心神震颤,是装的吧,她倒要看看这假清高的皇后还能装多久! “皇后,本来呢臣妾是不想针对贵妃和梦嫔的,但你这么一说,不针对便显得是臣妾怕您了。” 一袭月白衣裙的媚妃在殿中姿态傲然地踱着步,转而又看向梦嫔,“妹妹,这可怨不得本宫,你要怪就怪皇后。” “呵” 楚婳冷笑,眸色沉了沉,“媚妃,本宫劝你安分一些。” “娘娘,臣妾刚刚还夸你识时务呢,怎么现在就看不清事实了,如今掌管后宫的已经不是您了。” 说着媚妃就一把将愣在原地的梦嫔拽到面前,抬手就要掐她的脸。 “如今本宫就算把这梦嫔的脸掐烂,您又能如何呢?”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媚妃晕头转向,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楚婳踹倒在地。 “本宫提醒过你了” 那声音冷淡得很,就像是在对一只蝼蚁说话。 媚妃脸上火辣辣的疼,上一次被人这样当做奴婢践踏是什么时候?她本以为她成了宠妃就不会... 这皇后怎么敢?怎么敢的啊! “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媚妃捂着脸,恨恨地瞪着楚婳,“皇后是你逼臣妾的,臣妾本不想去告诉皇上的。” “是吗?” 楚婳捏住她的下巴,居高临下,“你敢去告诉皇上,试试。” 媚妃哪受得了这气,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怒火灼烧了。 “好!皇后娘娘您可别后悔!” 说罢,媚妃就由宫人搀扶着,气呼呼地出了凤鸾殿。 “告状婆” 岚贵妃不悦地嘟囔一句,“我们也没骂她啊!说的都是实话,她之前得宠的那阵子就打压过梦嫔了,这拿了凤印,不更是如此吗?” “怕吗?” 楚婳抬眸看了眼李梦儿。 对方还惊魂未定,眼中含泪,过了半晌才摇摇头,“不怕....可她向皇上告状,您不就又会被罚吗?” “呵,就怕她不告。” 楚婳扬唇一笑,那笑怎么看都泛着危险。 第148章 媚妃磕头 李梦儿和岚贵妃对视一眼,心莫名其妙地就放下了,皇后娘娘总是能够给她们安全感。 于是两人放心地离开了。 楚婳望着她们的背影,在脑内问起了梅妃,“若是你,恐怕不会去找皇上告状吧。” “那是自然” 梅妃的魂魄傲娇的轻哼一声,“我一般都是打回去,反正皇上也不会责怪我。” “所以啊” 楚婳一手托腮,一手指尖敲击着茶桌,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假的永远是假的。” 与此同时,养心殿。 媚妃捂着刚刚被扇肿的左脸,疾步进了殿,怒气还压在胸腔,眼泪倒是先落出来了。 “皇上...” 慕容皓还很虚弱,刚刚他又吐了好几次,每一次都有虫,搞得他现在全身酸痛,力气被抽空了似的。 不枉他心疼媚妃,还是知道来看他。 “媚妃你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媚妃就委屈地扑到了慕容皓怀里,开始哭诉,“皇上,臣妾的脸好疼,是不是毁容了,皇上会不会不喜欢臣妾了。” “脸伤了!来让朕看看!” 慕容皓急了,他喜欢的就是媚妃这张脸,毕竟和母妃太像了! 但不对啊.... 慕容皓的手僵了僵,烦躁顿时涌上心头,不是来看他的?但想起往日种种的温情,他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一句,“是谁?竟敢伤你的脸!” “臣妾....” 媚妃心里苦涩,皇上果然只爱她的脸。 想着她便故技重施在慕容皓怀里蹭了蹭,“没事的...臣妾还是不要叨扰皇上了。” 哼哼,皇上听到这话定会更生气,更加怜惜她。 ”快点!“ 谁知,慕容皓更不耐烦了,直接把媚妃的捂脸的手掰开了。 “伤呢?” 慕容皓捏着媚妃的脸仔细看了看,还是如从前那般吹弹可破完美无瑕,哪有什么伤,“媚妃你不要胡闹!” “皇上,您...您没看到那巴掌印吗?” 媚妃懵了,她脸上疼要命!那死皇后可是把她扇到地上了啊,怎么会没有伤? “皇上...” “好了!” 慕容皓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眸色阴沉骇人。 若是母妃遇到这种事会怎样?她那么尊贵傲然的人怎会向父皇诉苦! “你不该来找朕的” 那声音幽幽的让人不寒而栗。 媚妃思绪停滞了一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错愕地抬起头,“皇上...” 但此时的慕容皓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说吧,朕会为你做主的。” 媚妃一喜,立马就把刚刚的话抛到了脑后,哭诉道:“是皇后娘娘....臣妾本想去安慰一下她,没曾想皇后娘娘一言不合便打骂了臣妾,唉,毕竟皇后娘娘被禁足正生皇上的气,撒在臣妾身上也能理解...” “皇后在生朕的气?” 慕容皓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不自然,那女人果然还是在意他的.... 媚妃没察觉到慕容皓语气的变化,又开始添油加醋地讲自己如何受了委屈。 “好了,朕知道了!” 慕容皓不耐烦地打断,“朕已经罚了皇后,倒是你,去打扰皇后干什么?” “什...什么?” 媚妃不可置信地睁大了那潋滟着水光的桃花眼,语调也变得急促,“臣妾哪是去打扰?臣妾不是要帮皇后代管后宫吗?自然要去拿凤...” “拿什么?”慕容皓的脸色微变,“你刚刚不是说你去安慰皇后吗?” 媚妃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立马就不说话了。 是她着急了,竟然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不过没关系以皇上对她的宠爱,就算把事实说出来,皇上也不会怪她.... “皇上,是臣妾错了不该瞒着您的。” 媚妃认错态度良好,泪水瞬间湿润了眼眶,看起来就如同一朵被雨水沾湿的白梅,“臣妾是去皇后娘娘那里取凤印了,您也知道后宫的事务多,需要用到凤印盖章....” 闻言,慕容皓沉默不语,眼神阴沉不定。 若是母妃就绝对不会耍这样的心机,更不会欺瞒父皇,不一样,假的永远是假的!至于皇后,她本以为这女人是在生他的气,如今看来难不成只是因为凤印... “皇后因何打你的?” “啊?” 媚妃实在是没想到皇上会这么问,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算了” 慕容皓眸色渐深,不如就借着此事,好好看看皇后的心意。 “凤印你先拿着,然后去给皇后好好磕头道歉。” 闻言,媚妃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后面的话打击到了,“皇上!为什么?是皇后娘娘打的臣妾啊!为什么臣妾还要去道歉!” “你没有朕的允许就去要皇后的凤印,你是不是觉得朕太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慕容皓的眼神阴沉恐怖,“别挑战朕的耐心,去吧,以后这种事你不准来烦朕!” 不然就不像了。 “皇...皇上..” 媚妃惊惶地摇着头,那种感觉又来了,皇上又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只不过这次的眼神,很冷没有温度。 “福海,你去看着媚妃给皇后道歉。” “是皇上” 名为福海的老太监将失魂落魄的媚妃扶起,带着人去了凤鸾宫。 一路上不少人都看着。 媚妃的脸因为羞耻而涨红,可都比不上心里的恐惧,她很清楚自己的宠爱是来自于她和前朝梅妃长得相似,可刚才皇上对她的态度,太冷了....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和普通妃子没什么两样。 正想着,凤鸾宫便到了。 她刚刚才狼狈地从这里跑出来!现在竟又要回去磕头道歉,这不是把她的脸面丢在地上踩吗! 媚妃越想越受不了,难受得五脏六腑都发酸。 而楚婳正在吃晚膳,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倒是那敬事房的老太监先说话了,“皇后娘娘,是皇上授意让媚妃来给您磕头道歉的。” “嗯,磕吧。” 楚婳这才微微抬眸,“本宫看着呢。” 第149章 楚婳出宫 “娘娘请吧,奴才等着向皇上交差呢。” 敬事房的太监催促道。 这下凤鸾殿所有宫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媚妃身上,刺得她的脸火辣辣的疼,全身都在发颤。 最终,媚妃还是屈辱地跪在地上,开始磕头,只是这头磕得相当敷衍。 “继续” 楚婳舀了碗汤,垂眸品尝着,悠闲得很。 “皇后!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已经磕头道歉了!”媚妃恨恨地咬着唇,袖口下的指尖已经嵌入掌心,这是何等的屈辱啊! “呵” 楚婳放下碗,轻笑一声转而看向那敬事房太监,“皇上有说磕几个头吗?” “回娘娘,没有。” “那便是要磕到本宫满意,才能作数了。” “你!你...” 媚妃瞬间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恨不得就这样离开,可一回想起皇上那阴沉的眼神,她便不敢了。 今日恐怕不能善了,这皇后贪得无厌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皇后娘娘....是臣妾的不对,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臣妾吧。” 媚妃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还规规矩矩地磕了几个头,磕得“咚咚”作响,但她心底已经做好把头磕破皮的准备了。 “嗯,可以了” 楚婳抿了几口鲜汤,表情平淡。 “啊?!” 媚妃猛地抬头惊呼,这...这就放过她了?怎么可能? 定是在诈她!若她真听话走了,皇后转而就会治她的罪!对,就是这样! 媚妃越想越觉得是如此,“咚咚咚—” 近乎迫不及待地又磕了好几个响头,态度也愈发虔诚了。 哼哼,想坑她!没门! 楚婳:“.......” 这个媚妃是听不懂人话吗? “本宫乏了,你可以滚了” 楚婳无语地抚了抚额,非要她下逐客令是吗? 闻言, 媚妃这才逐渐敢相信,楚婳是真的放过她了.... 为什么? 正当媚妃思绪凌乱的时候,楚婳眸色微凛发话了,“媚妃,本宫只希望你安分一点。” “啊是...是..” 媚妃赶忙点头答应,转眼间就把这话抛到了脑后,她明白了!皇后定是不敢得罪她!毕竟她可是皇上的宠妃! 仔细想来,皇上还是偏袒她的,毕竟没有命她把凤印还给皇后!比起凤印,磕几个头算什么!哼,不过今日的耻辱她算是记住了! 想着,媚妃脸上又浮现出几抹得意之色。 楚婳一看,就知道对方并没有把话听进去。 唉,那就怨不得她了。 她本想着这媚妃虽不是什么安分守己之人,但横竖不像沈媛柔那般罪大恶极与原主有血仇,因此她也不打算把人折腾得太过,比如上次的王姎姎,虽说是该磕头跪拜到凤鸾宫,但见那王姎姎半道就把头磕得血肉模糊的,楚婳也就放过对方了。 只是....似乎总有人把她好不容易的宽容当作懦弱。 楚婳开始反思,她是狐妖啊,本来就不是人,干嘛要发这种别人不放在眼里的善心?索性就不做人好了! 等媚妃一走,楚婳便派人留意皇宫中的消息。 果不其然,那媚妃按捺不住了。 “娘娘,一从咱们的凤鸾殿出去,那媚妃便邀请了各宫妃嫔到自己的永乐宫做客,期间她一直在说娘娘您的坏话,不光如此媚妃还把凤印拿出来炫耀!现在全皇宫都知道凤印在她手上了。”宫贰说道。 楚婳半卧在榻上,霎得睁开双眼,“那就好。” 夜凉如水,寒意袭人。 楚婳化了分身,便飞出皇宫,对她来说,禁不禁足都一样。 算起来,她倒是好久都没吸食怨气了。 楚婳轻车熟路地前往乱葬岗,盘腿修炼了一阵儿,就又去找了几处怨气深厚的地方。 “嘶,好冷!” 楚婳打了个寒颤,观察起四周,这里是个破落的村庄,稀稀落落只有几户人家。 只是这些屋子都破旧得很,好像风一吹就会坍塌。 房屋中还时不时传出男人的怒骂和女人的惨叫,仔细一听还有孩童的啼哭声。 楚婳跃上房顶,拨开砖瓦往里一看,就见一矮瘦的男人,正打骂缩在墙角的女人,“你去不去?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要饿死老子吗!” “不..不....放过我吧,我不想死啊!你看隔壁的刘婶不就借肚皮,活活借死了吗?你是我的丈夫啊!” 女人无助地抱住丈夫的腿,祈祷能够换来一丝同情和心软。 谁知那矮瘦男人变本加厉,扬起了手上的臭鞋,“不去?好啊!那老子现在就把你打死,你吃老子的穿老子的,我呸!” “相公,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还敢提,是老子养的你!” 那男人淬了口浓痰在女人脸上,“听说隔壁那姓刘的女人以前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真是个猪,被那姓王的鳖孙骗了去,怎么我就没有这好运气!只娶到你这扫把星!” 说罢,那男人就转而举起木凳往女人身上砸。 “啊!” 女人闭上眼睛,抱着头瑟瑟发抖。 见状,楚婳哪还看得下去,当即施展了妖术。 猩红的妖光化作一双巨手,抓住了矮瘦男人举起的木凳。 怎么回事?男人大惊,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动不了了! 预想当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女人颤抖着睁开双眼,就见自家男人一脸惊恐地举着木凳,好像被什么控制着。 忽然,那木凳从半空中掉落,径直砸到了男人自己的头上,当场就是一个血窟窿。 “嗷嗷啊!” 矮瘦男人痛苦地惨叫,倒在地上血流不止,那女人却赶忙把丈夫扶起,满眼都是心疼,“当家的你怎么样?” 那一瞬间,楚婳还以为自己做错了,她不明白,明明这男的都那么欺负这女人了,为何这女人还如此心疼对方? 果然,那矮瘦男人并不领情,一把将女人推开,跪在地上磕头,“饶命啊!神仙饶命啊!” 女人也跟着跪拜,满脸都是惊惶与恐惧。 见状楚婳离开了,但刚刚那夫妇二人的对话她倒是有些在意,这村庄里的怨气那么足,而恰好隔壁又死了人,怨气多半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但这隔壁的屋子也太破了吧!还是茅草屋! 楚婳真怕自己踩在房顶上把房子都给弄塌,于是她只得先化为狐狸暗中观察屋内的情况..... 第150章 惩治恶夫 那屋子黑漆漆的,只有月光透过缝隙,洒进来了点碎光,屋内酒气和浓烈的恶臭交织,混合着孩子压抑的啜泣声。 “小声点!”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怒斥着。 那缩在被窝里的小孩便不敢出声了。 至于怨气的来源.... 楚婳看着远处随意摆放的女尸,情绪有些复杂,这便是隔壁女人口中的刘婶,看起来也就三四十岁,就这么被草席一裹丢弃在屋外。 可那臭味还是飘进了屋内,引得了男人的不快,“真是晦气!” 话虽如此,男人还是丝毫没有将女尸掩埋的意思。 楚婳叹了口气,用爪子扒拉开那草席,女尸的衣衫打着补丁,可诡异的是,那肚子很大快把衣裳都给撑破了。 “怀孕了?” 楚婳微讶,面色凝重地掀开女子的衣服,那肚皮纵横着骇人的妊娠纹,像一只皱巴巴的皮球,被人反复吹鼓。 “帮帮我...帮帮我...” 断断续续的哀求声响起,楚婳转头一看,眼前飘荡着女子的怨魂,盘旋在尸体周围,久久不能散去。 楚婳吸食了多余的怨气,那女子的魂魄就变成了生前最美时候的模样。 因此,楚婳实在没办法把眼前的魂魄和这尸体对应上。 但继承了女子的记忆后,楚婳明白了.... 女子名叫刘玉兰,原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家闺秀,被家中的下人的花言巧语哄骗,便和下人私奔了,但婚后丈夫的真面目显露,开始把这刘玉兰当奴婢和牛马驱使,仿佛要把之前在刘府受到气一股脑全发泄在刘玉兰身上。 这些刘玉兰都忍下了,很快她便生下一子,噩梦也就从这个时候开始,刘玉兰的丈夫不知从哪里染上赌博酗酒的恶习,花光了家里的积蓄。 因此,刘玉兰只得在外做针线活补贴家用,饶是如此,还是时常被酗酒的丈夫打得鼻青脸肿,并且好不容易挣来的钱也全被丈夫抢去买酒了。 眼瞧着日子过不下去,刘玉兰的丈夫竟然起了“典妻”的歪心思,顾名思义,典妻就是把妻子典当给别人,生了孩子又还回来,所以又叫“借肚子” 刘玉兰的丈夫起初还觉着膈应,这不是把自己的妻子拿给别人使吗? 但他后来一合计觉得划算啊!这样不仅可以得一大笔钱买酒挥霍,家中还少一张吃饭的嘴,等刘玉兰在那户人家生下孩子,就会被还回来,那样便可以继续驱使典当。 就这样,刘玉兰被当做牲口,十年内被典当给了好几户人家,生了孩子就立马被还回家,因此还没出月子就得伺候丈夫,身子尚未养好便又被丈夫典当出去,肚子就没歇过。 刘玉兰曾经以死相逼,可换来的却是丈夫更恶劣的拳打脚踢。 终于,刘玉兰的身子垮了,这一胎还没生下来,人就先没了,那因没钱娶不上媳妇而租借刘玉兰肚子的单身汉气得不行,让刘玉兰的丈夫还钱,两人吵了起来,直到现在刘玉兰的尸体还没埋葬,丢在外面发烂发臭,任由蚊虫的啃咬。 “呼—气死她了!” 楚婳拳头都硬了,恨不得现在就大开杀戒! 最离谱的是!明明是被自家丈夫典押出去的,竟然到头来还会被嫌弃不干净?至于用肚子换来的钱也是由丈夫花天酒地,甚至回家后,自己的孩子也不认刘玉兰了,还以她为耻。 但让楚婳意外的是,化为厉鬼后的刘玉兰心愿并不是杀死丈夫,而是迫切地想让他的丈夫也经历她所遭受的一切。 这个.... 楚婳摩挲着下巴,好办啊! 思及此,她幻化成了刘玉兰的模样,看起来就像还活着一般,没有丝毫异样。 就这样,楚婳推门走进茅草屋,她依照刘玉兰的记忆,安静地走到窗户底下,拿出针线,趁着那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绣鞋垫。 刘玉兰的丈夫还就着花生米喝酒,不知道是不是喝醉的缘故,竟没觉得这一幕有什么奇怪的。 很快,男人开始如平常那般大呼小叫。 “酒没了!快去给老子打酒!”话落男人就熟练地举起酒坛要砸“刘玉兰” 见状,楚婳不躲反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你看什么看!快给老子拿酒!反了天....”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手悬滞在了空中,他脸上的横肉开始抽搐,惊恐溢满瞳孔,那一刻男人的酒醒了。 “你...你不是死了吗...” “可我舍不得你” 楚婳微微一笑,温柔至极。 可偏偏落在那男人眼中就是极度恐惧的画面,使得他的心脏收缩狂跳,喘不上气来。 只听见“咚”的一声,男人昏倒在地,眼前的一切也变得模糊不清,最后化为诡异的漆黑。 楚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满身酒气的人,然后朝着男人施展了妖术。 猩红的光笼罩男人全身,令人诧异的是,男人的络腮胡消失了,身上的肥肉也不见了,身体渐渐变得如女子那般纤细。 甚至“他”拥有了乳房和子宫。 等猩红的光散去,地上的人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变成了一个柔弱的“妇人” 楚婳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只不过.... 楚婳忽然想起最开始听到的对话,隔壁那户女人好像也要被丈夫典卖了,不光如此在刘玉兰的记忆中,这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典妻。 说明不是个例.... 一不做二不休,楚婳索性都帮了! 刚刚那户人家已经睡下了,只不过女人蜷缩在地上,怀里还抱着孩子,至于那矮瘦男人正打着鼾,舒服服地睡在那简陋房屋中唯一的一张床上。 楚婳故技重施,不同的是,她这次把矮瘦男人变成了妻子的模样,女人则变成了丈夫。 至于村里其他几户人家,楚婳也给霍霍了,都让女人变成男人,男人变成女人。 身份互换,明日会发生什么不是很有趣吗? 第151章 分身失控! 想着,楚婳还有点小激动,但猖狂的后果也来了,她连着对那么多人使用妖术,妖力用尽,虚脱感瞬间如潮水般淹没了她的神识。 糟了! 楚婳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失控。 “嘭”的一声她就变回了狐狸。 好困....好累,好想睡觉。 但显然现在并不是睡觉的好时候,这个地方不安全,村民怎么会放过她这只睡着的狐狸呢?只会把她的皮剥了做衣裳! 思及此,楚婳寒毛竖起,一路狂奔出了村庄。 这一跑,不知不觉就跑到了顾府。 这是哪? 楚婳强撑精神,眼皮都在打架,可看到面前的建筑时,她心头还是咯噔一下睡意全无! 怎么跑这来了?她三番五次从顾云城手上逃脱,那男人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她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可如今也没有别的藏匿的地方了,只能将就了! 楚婳咬咬牙,跃上了顾府的房顶,墨色的砖瓦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砖瓦拨弄开,努力够着脖子往里面看。 还好....好像不在.... 楚婳打了个哈欠,泪花儿也在眼眶中打转,终于她还是抵挡不住潮水般涌来的困意,就这么团成一颗白雪团子,卧在房顶上睡着了。 只是那颗毛绒绒的小脑袋,一晃一晃摇摇欲坠,眼瞧着就要从那屋顶的缺口处落进去。 也就是这个时候,门开了,顾云城握紧匕首走进屋内。 房间的纱帐内摆放着浴桶,散发着蒸腾的雾气和浓烈的酒香。 顾云城开始宽衣解带,线条流畅的肌肉暴露在空气和水雾中,宽肩窄腰,壁垒分明的腹肌没入裤腰深处。 很快, 衣物尽数褪去,那些狰狞触目惊心的伤疤也完整地显露出来,有些是功勋,而有些却像是惩罚。 顾云城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臂,绷紧发颤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忽然,他熟练地拿起匕首在肌肤上划开了一道口子,血珠渗了出来,只是这伤口很浅只伤及皮肉。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第十道.... 顾云城踩着满地的血污,躺进盛满烈酒的浴桶,辛辣刺激的烈酒浸入伤口,与血混合交融。 刺痛得如千根钢针扎刺血肉一般。 顾云城仰着脖子喉结滚动,拳头也捏紧至骨节泛白,可也就是这样他的心绪才能平稳下来。 深处的恶欲和暴虐也被外在的疼痛暂时压制。 “将军!您就别折腾自己了!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啊!” 门外的黑云卫焦急地敲门,恨不得把门踹坏闯进去。 唉,他们将军那么好的人怎么就得了怪病? 神医说他们将军的病相当罕见,就是十分渴望与人有肌肤的接触,接触后症状才可缓解,但偏偏将军因为从前在顾府被虐待的缘故,不喜别人碰他。 搞得将军每次发病只得用疼痛来压制身体本能的渴望。 若是换一个人得这种病,早就由着自己的欲望天天泡在烟花柳巷之地了。 偏偏将军生性克制,不愿意堕落。 他们也曾找过貌美的女子,想帮将军治治这病,谁知将军直接冷着脸将人赶了出去,他们并不死心,想着将军莫不是好男色?于是便又去找了些俊美的少年来,这一次倒好,他们几个出馊主意的差点没被将军打死。 唉,若是可以,他们都想自己亲自上帮帮将军了! 但将军也讨厌他们的触碰..... 黑云卫叹了口气,又开始催命似的敲门。 “滚蛋!” 冷厉的呵斥响起,黑云卫便不敢动了。 他们面面相觑,打心底希望将军能有个喜欢的人,那样的话,将军总不可能还抵触自己的心爱之人碰他吧。 若真有,哪怕对方是天上的仙女,他们都会拼了命帮将军抢人! 黑云卫最终还是守在门口,既不敢开门又不愿意离开,铮铮铁骨的汉子硬是急哭了。 “将军啊!将军啊!你就开门吧!”黑云卫哀嚎着,哭爹喊娘。 “吵死了!” 话音刚落,黑云卫便立马又没声了。 顾云城的头抵在浴桶边沿,额角青筋暴起,脸色也红得吓人,就像一只囚笼中的困兽。 为什么... 顾云城努力将脑海中关于楚婳的画面都清理出去,可偏偏他的脑袋坏了似的愈发兴奋叫嚣,闪过一个个旖旎的片段。 甚至, 顾云城能够清晰地回忆起,楚婳的声音、语气、眼神、以及那晚落差点落在他唇畔混合着香甜气息的吻。 一切都那么真实,他明明很渴望。 所以,他为什么要忍?为什么要贪心?堕落不好吗?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包括她..... 顾云城的拳头攥得越来越紧,快要压制不住内心的欲望。 忽然, 一团白绒绒的东西“噗通”一声砸进入浴桶,水花四溅。 顾云城的眸色瞬间恢复清明,乌云涌动在眉宇间。 这是什么? 也就是这个时候,楚婳惊醒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辛辣的酒水就呛得她咳嗽不止,偏偏一张嘴烈酒又灌了进来。 !!! 这是哪?她要淹死了啊! 楚婳在浴桶里剧烈挣扎着,激起水花。 见状, 顾云城猛地将她捞出。 原本毛绒绒的一团狐狸,如今已经成了狼狈的落汤狐,毛发湿成一绺,还在啪嗒啪嗒地往下淌水。 顾云城眸色微颤,染上了一抹慌乱,他有些手足无措地将楚婳捧在掌心,用手指按压着那圆滚滚的肚子,想要把多余的水摁出来。 “噗—” 这招还真管用,楚婳将呛进去的酒水吐了出来,意识也逐渐清明。 等等...她不是记得自己在房顶吗?怎么.... 楚婳迷茫地眨了眨狐狸眼,只觉得自己身上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于是她下意识地甩了甩身上的水。 这一甩,就溅了顾云城一脸。 顾云城:“......” 楚婳也有些尴尬和心虚。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男人在干嘛?在沐浴啊!那她刚刚是掉进了... 掉进了... 第152章 楚婳又双叒叕跑了 浴桶里!! 楚婳咽了咽口水往下看去,顾云城那诱人的腹肌一部分挂着晶莹的水珠,一部分没于水中,引人无限遐想。 但楚婳不用遐想,因为她刚刚掉进浴桶的时候看到了!只是她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毕竟那尺寸有些不合理.... 楚婳想着忽然就觉得凉飕飕的,她打了个喷嚏,正好就对上了顾云城的那双晦暗的寒眸。 “你还敢回来?” 这话吓得楚婳一个激灵,她正欲逃走,就觉得后颈一紧,四脚悬空是被人硬生生提溜起来了。 “你从哪儿进来的,嗯?”那声音微哑而又清寒。 楚婳满脸无辜,狐狸眼扑闪扑闪的,想要“萌”混过关。 但她还是心虚地往房顶看了一眼。 这眼神自然被顾云城捕捉到了。 “从房顶上掉下来的?” 顾云城冷哼一声,寒眸如冰锐利,充斥着审视意味,仿佛能洞穿人心。 “你真的只是狐狸吗?” 闻言,楚婳神情一滞,心虚得发慌,可就在这时她胃里一阵翻涌,被火烧灼般刺痛。 “yue~” 楚婳不厚道地吐了,并且她忽然想自己刚刚呛进去的酒!实际上是顾云城的洗澡水! 于是楚婳伸着粉嫩的舌头,吐得更凶了,很快就污染了浴桶。 顾云城:“......” “....嗷嗷...” 楚婳心虚而又尴尬地扭过湿透了的脑袋,生怕顾云城一气之下来个怒杀白狐,血溅当场。 但等了许久,男人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久而久之,楚婳的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可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她刚一放松警惕,那粗糙的手掌就覆了上来。 顾云城一把将她捞进怀中,然后站起身。 水珠子哗啦啦地往下坠,古铜色的肌肤泛着光泽,诱人到让人移不开眼,更让人忍不住往下看。 反正,楚婳就没忍住,于是看得非常清楚..... 她忍不住感叹,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别么? “在看什么?色狐狸。” 这声音夹杂着几分冰冷的警告。 搞得楚婳就一下子炸毛了。 什么?色狐狸!!! 楚婳一个没忍住扬起爪子直往顾云城的胸膛挠,只不过她才刚醒来,妖力还没恢复,力气小得很,不但没有攻击力,更像是撒娇一般。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这狐脸丢大了! 楚婳只好若无其事地舔了舔爪子,粉嫩的舌尖让顾云城的眸子暗沉了一瞬。 这只狐狸很有灵性,就像听得懂人话一般... 顾云城摇了摇头,将怀中的狐狸往桌上一放,随手丢了块汗巾盖在楚婳头上,便背过身迅速穿起了衣裳。 这是什么意思?不许她看是吗? 楚婳抽搐着嘴角,眼前一片漆黑,等她好不容易找到方向,从汗巾里探出脑袋时,就又被顾云城一把捞进了怀里。 还没来得及挣扎,她就被顾云城包粽子似的用汗巾裹了个严严实实。 干什么! 楚婳凶巴巴地瞪大狐狸眼,刚想张嘴咬人,就见顾云城正低着头,认真仔细地给她擦水。 只不过力气有些大,楚婳全程发懵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揉捏搓扁,呼吸间都是那白色汗巾上沾染的淡淡松香气味,冷冽得很。 她不干净了!但是....也挺好闻的。 一番折腾后,顾云城总算放过了她,只不过楚婳并不开心,她现在的绒毛全部炸开了,乱蓬蓬的。 就像一只小狮子,毫无形象可言! “呵” 顾云城却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楚婳那蓬松的绒毛。 那感觉很好,轻飘飘的如抚摸云朵般,哪怕只是指尖的触碰,也让顾云城觉得饥渴的皮肤得到了久旱逢甘霖般的满足。 很想,再摸... 连顾云城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带上了几分小心,怕狐狸又跑了似的。 因此,刚开始楚婳还不乐意,现在倒觉得还挺舒服的... 就让这男人给她顺顺毛吧!楚婳傲娇地抬高下巴。 这一幕,把顾云城逗笑了,薄唇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只不过很快就收敛了回去。 “小狐狸,可以别再跑了吗?” 闻言,楚婳身体僵了一瞬,她下意识地抬眸,对上的却是那认真而又深邃的眸子。 开什么玩笑?不要跑?那她现在就跑! 楚婳后脚一蹬就当即想要逃走,没曾想却被顾云城猛地扼制住了后颈,“呵,这么不听话,那就剁了煲汤喝。” 那声音陡然一变冰冷如寒冰,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听得人毛骨悚然。 狐狸肉不好吃!好吗! 楚婳恨恨地想着,但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好在顾云城并没有害她的打算,很快就将她放开了,“饿了没?” 当然! 楚婳欢快地摇着毛绒绒的尾巴,她妖力消耗一空,自然得吃些东西补补。 想着,楚婳还颇为积极地用头挨蹭顾云城的掌心,把刚刚的威胁完全抛在了脑后。 “吃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狐狸,你再跑一个试试。” 顾云城放了狠话,便将楚婳放在桌上,随即走到门口。 门一开,黑云卫个个都挺直了腰,“将军有何吩咐?” “拿盘雪花酪进来。” 嗯嗯不错,是她喜欢吃的!楚婳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有吃的谁还跑?还有吃了又怎样?跑了这男人又能拿她怎样! 楚婳顽劣地吐了吐舌头,还没来得及得意。 下一秒,她就瞳孔地震。 那种无法控制分身的感觉又来了!为什么? 对了!酒!她记得上次喝酒的时候就差点...... 楚婳脑袋嗡嗡作响,身体也发麻发酥。 她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等等! 楚婳放下手定睛一看,不是毛爪子!那不就意味着她恢复人形了! 但现在不是时候啊!完蛋了! 该不会被顾云城看到了吧,那...那她怎么解释? 楚婳心脏狂跳,缓缓抬起了头。 可已经晚了,顾云城刚端着那盘雪花酪转过身。 正欲逃走的楚婳只得尴尬地僵在原地,缓缓举起手,“顾将军,晚上好啊!” 顾云城眸色骤变,迷茫疑惑。 他的狐狸呢?他那么大一只狐狸呢! 在确定房屋中确实没有那只死狐狸的踪影后,顾云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沉。 又双叒叕跑了,真不错.... 第153章 以暴制暴 只不过....那狐狸是如何逃脱的? 顾云城冷静下来,剑眉微皱,察觉到了不对劲,“白姑娘,你看到我的狐狸了吗?” “狐狸?” 楚婳强装镇定地摇摇头,一脸的无辜和莫名,“这房间里哪有什么狐狸?” 闻言,顾云城寒眸微凝,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瞳孔震颤,“你下来!” “啊?” 还没等楚婳反应过来,顾云城就猛地将她从桌子上抱下,动作有些慌乱。 下意识的楚婳勾住了身旁人的脖子,几乎是同时,顾云城的身体就紧绷起来,说不出的僵硬。 而见到那圆桌上空无一物后,顾云城才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还好” 听到这儿,楚婳哪还不明白顾云城在担心什么,她当即忍不住惊呼,“你该不会以为我把那狐狸压死了吧?” “不然呢?” 顾云城冷哼一声,“所以白姑娘,你下次进我房间的时候可以别坐在桌子上吗?” “.....” 楚婳不悦地撇了撇嘴角,忍不住腹诽:哼,还不是你把我放桌上的!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情况不稳定,还是早点离开为妙。 “既然顾将军如此不欢迎,我走便是了。”楚婳拿着生气当借口,转身就要离开。 “吃了再走吧” 顾云城也没拦,只是指了指桌上的那盘雪花酪。 也对....现在走了多不划算!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 楚婳望着那盘酥香的糕点,口齿生津,饿得肚子都咕咕叫了。 她可没客气,一手一个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边满意地点头,然后又抓了几块就准备抬脚跑路。 “等等” 顾云城声音有些不自然,“皇后娘娘....她还好吗?” 有啥不好的? 楚婳点点头,嘴里含糊不清道:“当然好,吃香的喝辣的。” 她说的也是实话,香的现在不就正吃着吗?至于辣的....咳,刚刚也喝了。 许是被她逗笑了,顾云城薄唇微扬有了些许温度,“那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有!” 楚婳赶忙将口中的雪花酪咽下,“你肯谋朝篡位就是对皇后娘娘最大的帮助。” 这话刚一说完,房间就诡异地安静了,只听得见冷风呼啸拍打着窗户的杂声。 顾云城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见状, 楚婳抿了抿唇,快速转移了话题,“对了,顾将军你有没有听过典妻?” “典妻?”顾云城抬眸,神色严肃,“听过,这在云国违法的,白姑娘为何这样问?” “呃...” 楚婳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怎样解释清楚,她挠挠头,长话短说, “我出宫替皇后娘娘办事时路过一村庄,里面的丈夫都把妻子典卖给他人,他们凭什么这样做!” 说话间楚婳紧紧地盯着顾云城的表情看,这男人会不会也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呢?那样的话.... 她可就太失望了。 “这种事自然不对!” 顾云城摇摇头,正色道:“白姑娘你是在哪里看到的,此事虽不在顾某的管辖内,但我会去交代当地的县令,绝不姑息这些人!” “不用!暂时不用!” 楚婳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现在去不就坏了她的计划了么! 不过.... “顾将军,听你刚刚的话,我知晓你是不认同丈夫典卖妻子的,可就像流民和那些伤残将士一般,你只管得了一时而不是一世,所以你能救多少人呢?” 言罢,不等顾云城回答。 楚婳就转身离开,这次倒是她先一声不吭地走掉,也算是报复了一把顾云城。 算算时辰,快天亮了,她得赶回村庄看好戏。 茅草屋内, 刘玉兰的丈夫依旧躺在肮脏的地上,至于那孩子也在榻上睡熟着,浑然不知昨晚发生的事。 见状,楚婳拿出麻绳将刘玉兰的丈夫五花大绑。 做完这一切后,她拍拍手里的灰,翘起二郎腿歪坐在椅子上等待。 没一会儿,想要租妻的人就陆陆续续进了村庄。 这些人鱼龙混杂,有贫穷的单身汉,也有还算殷实的人家因为正头娘子不愿纳妾,却又怀不上,而找人借肚子。 因为这村庄家家户户都典妻,久而久之就成了小集市似的,每每卯时,天还蒙蒙亮就有租客前来挑人。 “人呢?还做不做生意了!” ”快开门啊!“ 租客们不耐烦地催促着。 嗯,时间到了... 楚婳施展妖术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凶神恶煞的中年男子,便拽着绳子硬生生将刘玉兰的丈夫拖出了门。 记忆中,刘玉兰就是被这样对待的。 果然,租客们看着这一幕,习以为常,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并且一个二个都围了过来,点评起变成了妇人的刘玉兰丈夫,“哟,这娘们不错啊,看着年岁也不大,是个好生养的。” “可我们来你这村子几次了,怎么之前都没见过这娘们?” “她刚刚才被租户还回来” 楚婳淡淡地道,手指却抓紧了绳子。 闻言那租客摇摇头,“这是生过几轮了?” “保生儿子吗?”又有租客凑近了问。 保?保个屁! 听得楚婳简直就要窒息了,可这些都是刘玉兰和那些妇女真真切切经历了的啊! 她算是明白了,以暴制暴不一定对,但一定爽! 第154章 顾云城察觉到了不对劲 就在这时, 刘玉兰的丈夫被吵醒了,一睁眼他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得破口大骂,这么有这么多男人围着他看啊! “滚!你们..你们干什么!还不给老子滚...” 但喊着喊着,刘玉兰的丈夫就没声了。 怎么回事?他...他的声音不是这样的啊.... 刘玉兰的丈夫惊恐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可不管怎样发出的都是柔弱的女声。 “哟这娘们脾气这么大,这可典卖不出好价钱,你平时都不打的吗?” “对啊,都是要打的,多打几下就听话了,要不我帮你!”租客租客哄笑着,话落不等回应就已经开始上脚踹人了。 ”啊!啊!“ 刘玉兰的丈夫惨叫着,满脸惊恐,这些对话他一点都不陌生,因为他曾经也是这样说的。 只不过如今形势逆转,他变成被打的人... “救命!救命啊!别打了!” 刘玉兰的丈夫被踢得嗷嗷惨叫,他想躲但是身体被绑住一点都动不了,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脚和女人一样纤瘦,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放开!你们放开我啊!” 刘玉兰的丈夫拼尽全力大喊,但是回应他的只有那些污言秽语和骂声。 “放你?我们说的可不算,你得找你自个儿的丈夫啊!哈哈哈!” 丈夫!他是男的啊哪来的丈夫? 刘玉兰的丈夫缓缓抬起头,入目的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他不认识!他不认识啊!还有他怎么变成女的了!还要被卖给这些人生孩子! 他拼命反抗嘶吼,可就是没有人理他,仿佛听不到他说话般。 “多少钱的租金?”有租客问。 “看你租多久,十两银子包生孩子。” 楚婳声音冷冷的,凭着记忆报了个数,那正是刘玉兰生前的价格。 可讽刺的是如今这成了刘玉兰丈夫的卖身价。 闻言,那些租客摇摇头,“贵了,一口价八两银子。” “娘子,你觉得这个价钱如何?” 楚婳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刘玉兰的丈夫。 “不...不你是谁?你凭什么把我卖掉啊!” “为什么不行?我不是你丈夫吗。” 楚婳将刘玉兰的丈夫从地上拽起来,随手就将绳子就丢给了那出价的租客。 “兄弟,你真是个爽快人!” 话落,那租客就喜滋滋地拿出早早准备好的典契,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两人盖了指印。 而刘玉兰的丈夫就这样绝望地看着,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想说话但已经说不出来了,嗓子都喊哑了。 他心里有一个可怕的猜测.... 是不是玉兰在报复他?定是这样!不然怎么解释这一切! 他后悔了啊....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将玉兰典卖出去的..... 就在这时, 村庄里其他几户人家相继醒来,尖叫哭喊声瞬间从屋内爆发出来。 “怎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租客们一脸疑惑地跑去看热闹了。 无一例外每一户人家都出现了“妻子”躺在地上哭喊叫骂,“丈夫”茫然地站在一边的场景。 看得租客啧啧称奇,但他们并没有忘记此行来的目的,纷纷开始和那些“丈夫”商量典妻的事宜。 渐渐的“丈夫”们都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有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妻子”们依旧绝望地抱着头,一个劲的哭喊,“不!你们都搞错了我才是这个家里的丈夫!还有你们凭什么这样做?我要报官!” “哈哈,还想报官呢!” 租客都笑了摆摆手,继续和“丈夫”们商谈,仿佛那地上的“妻子”不能称之为人只是一个任人随意买卖的商品。 时间一长那些“妻子”绝望了,他们无助地抱住了自己“丈夫”的大腿,苦苦哀求不要将他们典卖掉,正如妻子从前哀求他们那般。 起初,有些“丈夫”动容了,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了男儿身,但她们骨子里的思想一时半会儿难以转变,只觉得丈夫没了这个家可怎么办。 但也有不少“丈夫”明白这是个报仇的好机会,她们积怨已久,在一次又一次的典卖过程中蒙受了巨大的痛苦。 到最后,只有少数几个“妻子”没有被典卖掉,其余的都被租客拉牲畜似的拽走,“丈夫”们拿着银两冷眼看着,她们无比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随着租客陆续离开,村庄重归平静。 “丈夫”们面面相觑,忽然掩面痛哭起来,这哭声带着一抹解脱和茫然。 她们到现在都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她们心中都隐隐有个猜测是不是死去的刘玉兰在帮她们? 只是这样的身份互换能够持续多久呢?现在的逃脱对她们而言不过是一场美梦。 但已经是她们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了。 于是不少人跪下来磕头,祭奠感谢刘玉兰。 见状,楚婳能明显感觉到刘玉兰的怨气消散了许多,于是她将典卖的银子交给了一户人家让其帮忙照顾刘玉兰的孩子。 做完这一切,楚婳便化作狐狸回到了皇宫,当然这件事并没完,过几日她还会出宫去看看,毕竟那妖力的效果是并不是永久的..... 与此同时,顾府。 “将军,您派属下探查的事已经查到了,北面那儿的村庄确实有典妻的现象,今晨卯时,就有不少妇人被典卖,只不过奇怪的是,那些被典卖的妇人言行举止都像男人那般粗鄙,而且个个都说他们本是男的,一觉起来就变成了自己妻子的模样....” 闻言,顾云城敲击茶桌的手指一顿,若有所思。 “将军需不需要报官?让当地管辖的县令....” “不用” 顾云城忽然想起了昨晚与白觅的对话,让他暂时不用帮忙,这个暂时就很微妙了,他有预感白觅还会因为这件事找他。 而且这件事似乎没那么简单,哪里都透着些古怪,还有昨晚从他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小狐狸..... 要不是他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妖魔鬼怪,他都该怀疑那狐狸是白觅变的了。 顾云城摇摇头,阖上双目。 他得去皇宫一趟.... 而此时的楚婳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在凤鸾宫的榻上了,昨晚她都没怎么休息好,好在宫中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无非就是那媚妃又四处炫耀那凤印,至于慕容皓也依旧是病着的,朝中的事务都是由丞相代管。 一切显得那么平和,可楚婳知道阴谋总是藏匿在深处。 “娘娘不好了,今儿那媚妃下了令说要缩减宫中用度,所以娘娘您午膳想吃的菜都没了,只有这些。” 说罢,宫女们就走上前将手里端着的菜放在桌上。 倒也不是这些菜有多寒酸,而是恰好都是她不爱吃的,说不是故意的她都不信。 “但那御膳房的夏御厨心疼娘娘,本想偷偷做几道您喜欢的,但是被人举报还受了媚妃的责罚,所以...” 后面的话不说,楚婳也明白了。 啧,她本想让这媚妃多得意几日,看来是不行了.... 第155章 偷凤印 月光如洗,幽幽洒向人间。 楚婳趁着夜色,穿梭于华丽的宫顶之间。 而这永乐宫是翻修过的,琉璃瓦反射着耀眼的光。 还是老规矩,楚婳拿走一块琉璃瓦后,便开始暗中观察殿内的情况。 那媚妃果然对凤印爱不释手,到现在都还捧在掌心里看。 看够了就放进枕边的锦盒内,但没过几秒钟就又打开盒子拿出来仔细欣赏,从头到尾媚妃的眼珠子就没从那凤印上面挪开过。 啧.... 楚婳摇摇头,至于么? 不过这媚妃对凤印如此重视,让她很难得手啊,如今看来,最稳妥的办法是等人睡下的时候再偷凤印! 想到这儿,楚婳索性躺在了房顶上,数着星星,也时不时留意永乐宫的动静,就等着宫殿的灯熄灭。 偏偏那媚妃今晚兴奋的不得了,就坐在榻上把玩凤印,完全没有要睡的意思。 这是干嘛啊! 楚婳有些无语翻了个身,她都困了!这媚妃是在熬鹰吗? 终于,在楚婳昏昏欲睡的时候,永乐宫的烛火熄灭了,宫女们陆续离开只留下了两个在榻边守夜。 见状,楚婳连忙打起精神。 那装着凤印的锦盒此时就放在媚妃的枕头边,但麻烦的是媚妃的手始终压在那锦盒上。 跟护宝贝似的。 但这难不倒楚婳,她当即施展妖术,一抹猩红的光瞬间涌入宫殿包裹住媚妃的手,没一会儿,睡得迷迷糊糊的媚妃蹙起黛眉,将手掌挪开了。 紧接着,妖光覆在了锦盒上。 “啪嗒” 随着微不可察的声响,锦盒打开,晶莹血红的凤印就静静地躺在里面。 等待着楚婳的盗取。 正好幻化了第四道狐尾后,她能够隔空取物,今晚就露一手! 楚婳兴致勃勃地撸起袖口,很快,那凤印就摇摇晃晃地腾空而起.... 可就在这时,变故顿生! 媚妃的床榻边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一只手掌倏地伸进纱帷中。 是谁?! 楚婳一惊,妖力顿失,半空中的凤印眼瞅着就要砸到媚妃脸上!那可不得把人砸醒? “咚” 随着一声巨响,楚婳闭上了双眼,心道完了!被发现了! 但过了许久都没听到尖叫声,楚婳睁开眼才发现那媚妃被砸得鼻血都喷出来了,可偏偏就是没醒。 楚婳呆滞了一会儿,才想明白 好家伙....她这是直接把人给砸晕了?怪不得没醒! 那道黑影似乎也被这变故弄懵了,手悬在半空中。 就是现在! 楚婳眸子一沉,又催动妖力让那凤印悬空而起,如果她没猜错,这人定是也来偷凤印的!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黑影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凤印夺走,然后如鬼魅一般翻窗离开,简直生动诠释了什么叫来无影去无踪。 是谁! 楚婳眯着眼,搜寻着那道黑影,不过顷刻间她就追上了那黑影的脚步。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突然停下,凌厉的拳头呼啸而来,楚婳迅速躲闪,但依旧心惊,她竟然差点被打到了,这人身手真不错。 再来! 楚婳眼里有了兴趣和战意,当即也挥舞着拳头迎了上去,那人武功极高,而楚婳就仗着自己是妖,且力大无穷,与那人打了个有来有回。 而且... 这人的身份不是呼之欲出了吗?除了顾云城她想不出还会是谁? 至于顾云城为何要偷凤印,她就不知道了.... 楚婳唇角勾起,凤眸流转间满是狡黠,她飞身一跃,从后面拽住了顾云城的衣摆,想要让这男人停下。 “刺啦”一声 顾云城腰间的衣服就破了个大洞,露出了精壮的后腰,那光泽在月色的辉映下愈发诱人。 一时间场面既旖旎又尴尬。 她好像用力过猛了点啊.... 楚婳抓着那半截黑色的布料,拿着也不是,丢了也不是。 “咳....” 楚婳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好巧啊” 此时的顾云城蒙着面,可饶是如此,楚婳都知道那蒙布下的脸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过了许久,顾云城强妥协似的地叹了口气,“白姑娘,你也是来偷凤印的?” “是” 闻言,顾云城眉梢一挑,“那刚刚的凤印为何会悬在空中?” “因为我用的是绳子” 楚婳随口解释,然后心虚地转移的话题,“都怪你,吓得我手一松那凤印就掉了下来。” “是吗?” 顾云城哼笑一声,淬着些许探究意味,“那绳子呢?顾某怎么没看见。” “那绳子极细,顾将军你看不着。” 说罢,楚婳抱着手,兴味的视线就落在顾云城腰上,调笑道:“倒是你顾将军,深夜跑进永乐宫偷凤印干什么?莫不是你要找的东西就是凤印。” “不是” 顾云城随手将那凤印抛给了楚婳,“正好,你顺便拿给皇后娘娘吧” “看来咱们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楚婳接过凤印,“不过顾将军你怎么不亲自给皇后娘娘?反正来都来了。” 闻言,顾云城的脸色更黑了,他指着自己腰际破烂的衣衫,那半遮半掩下的肌肉倒是更让人想入非非了,“衣不蔽体,你觉得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没准皇后娘娘喜欢看呢?” 楚婳眨了眨眼睛,“顾将军我这是在帮你。” 闻言,顾云城静默了一瞬,然后被气笑了,他捏了捏眉心,神色又严肃起来,“不用了,我还得去偷些其他东西,不然只有凤印失窃就太奇怪了。” “你说的对!” 楚婳点点头,感叹于顾云城的心思的缜密。 诚然,只有凤印丢失就太像是有人蓄谋的了,而她作为皇后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若是宫中遭贼,失窃了不少珍宝,而凤印只是其中一件,情况就不同了。 “我同你一起” “好” 意外的顾云城竟然没有拒绝。 两人对视一眼,当即开始行动。 楚婳心想,今晚她就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盗贼好了! 第156章 搅乱宫闱 他们把皇宫搅得天翻地覆,很快就惊动了侍卫和宫人,一时间皇宫因他们俩而喧闹非凡。 对此,楚婳并不惊慌,因为他们是故意的,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这皇宫遭贼了! 而皇宫中的最好的珍宝几乎都摆放在养心殿。 只不过因为慕容皓还病着的缘故,皇宫遭贼的事竟然没人敢上报,太监围在殿门口急得满头大汗,互相推搡着。 殊不知,顾云城和楚婳已经站在了养心殿的屋顶,正观察殿内的情况。 “那颗夜明珠不错!” 话落,楚婳正准备施展妖术,就陡然想起顾云城还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白姑娘你怎么不继续了,嗯?” 男人的声音因为压低而更加沙哑有磁性。 但楚婳此时无心欣赏,她瞪了眼负手立在屋顶的顾云城,勾唇笑道:“顾将军,这是我的独门绝招,怕人偷学,你还是不要看为好!” “是吗?” 顾云城的眸色幽邃,但还是背过了身。 见状,楚婳才敢动手盗走那颗夜明珠。 可就在这时,她发现那龙床忽然抖动起来,动静还不小,随之传出的还有娇喘和呻吟。 慕容皓不是病着么?怎么还.... 楚婳抽了抽嘴角,一时间都不知道这东西是该偷还是不该偷了。 等等, 她记得太医说过这狗皇帝正病着不宜与妃嫔同房,所以,谁要是这个节骨眼上侍寝,可就.... 啧,让她看看是谁? 想着,楚婳便施展起了妖术,凡人看不见的猩红流光一闪,一阵大风就将那明黄色的帷幕吹了起来,里面是交织缠绕的两道肉体,香艳至极。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楚婳还是认出了那骑在慕容皓身上的女子 ——沈媛柔 楚婳眉头微蹙。 自从沈家没了之后,沈媛柔就安分了许多,以至于她都快把这号人给忘了,尤其是这段时间,沈媛柔心思就像在别的地方似的,并不像从前那般绞尽脑汁争宠。 可偏偏在慕容皓生病了不能同房的时候,她要冒着风险侍寝。 为什么? 楚婳沉思着,她有预感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不管怎么样,沈媛柔违抗皇命偷偷侍寝,定怕人发现,那么她就把这件事闹大好了! 楚婳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危险而又张扬。 她随即起身拍了拍顾云城的肩膀,可拍了半天,这男人都不理她。 “顾云城!我有事找你!”楚婳怒了。 “白姑娘,你不怕我偷你的绝学了?”顾云城歪着头,但一见到楚婳那生气的表情,他就立马收起了唇畔的笑意,“怎么了?” 楚婳往殿内一指,意思是让顾云城自己看。 顾云城匆匆一瞥就收回了视线。 “里面的人是沈媛柔。” 楚婳将自己的猜测和打算都说了出来,“咳...所以你愿意帮我吗?” “好” 顾云城答应地很干脆,让人心安。 于是两人一合计,开始行动! 顾云城负责吸引侍卫的注意力,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踪,以至于本来还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搜查的侍卫全都被顾云城引到了养心殿。 “快看!贼人在那!” “快追!小声点!别惊动了皇上啊!” 而这个时候,楚婳已经施展妖力,将那夜明珠盗取了出来,不光如此,她还怕人看不见似的,站在房顶中央将夜明珠高高举起。 那耀眼的光芒在黑夜里如明月般皎洁。 这挑衅的行为,无异于狠狠打了侍卫们的脸面,那侍卫长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愣着干什么!快抓人啊!” “可....要通知皇上吗?”侍卫们战战兢兢地发问。 万一扰了皇上的清梦,皇上怪罪下来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啊,可抓不到盗贼他们同样会被问罪,搞不好官位不保。 侍卫长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当即抢过侍卫手里的弓箭,瞄准屋顶上的楚婳。 “啪—” 箭矢撕裂虚空,势如破竹。 可楚婳哪里会害怕?她负手立在原地,准备来个空手接箭。 眼瞧着那箭就要扎刺而来。 楚婳兴奋地抬起手,正准备接住,忽然就觉得腰间一紧,自己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再等楚婳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你都不躲的吗?”顾云城怒道,声音有不易察觉慌乱。 “我...” 楚婳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不就一根箭吗,我接得住” “......” 闻言顾云城松开手,耳后根有些微红,“是我忘了...你力大无穷。”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 楚婳眨了眨眼睛,她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侍卫们已经团团包围住养心殿,个个拉弓搭箭,蓄势待发。 “识相就快束手就擒!留你们一个全尸!” “对!你们想被射成筛子吗?” 侍卫们叫嚣威胁着,但嗓子都快喊劈叉了,屋顶上的两盗贼还是无动于衷。 侍卫长忍无可忍,手一放,下了命令,“射箭!” 箭矢如雨般密集,躲无可躲。 见状,侍卫长都得意地捋捋胡须,哼哼,这两个小贼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偷到皇宫来!今日就让他们把命交代在这儿! 可下一秒,惊呼声响起。 “啊!不...不好了!” “这么会这样啊!” 侍卫们个个惊掉了下巴,满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事情,大惊小怪....” 那侍卫不耐烦地摆摆手,但定睛一看也没声了,过了半晌,他疯狂揉了揉眼睛。 他看到了什么!!! 两个盗贼,身材伟岸是男子的那个,正手握长剑,抵挡箭雨,只随意挽了个剑花,那些箭矢就被剑刃弹开,或是被劈成两半!根本近不了身! 高手这绝对是高手! 那侍卫长咽了咽口水,目光呆滞地挪向另外一个贼人,看起来是女子,身量娇小,但更离谱了啊!直接徒手抓住利箭,扔在地上,一抓一个准! 他...他们放的是箭没错吧!怎么跟丢的是草似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也太侮辱人了吧! 侍卫们也魔怔了,个个张大嘴巴看着,一时间甚至忘记了继续攻击。 于是乎,箭都射完了,两人还是毫发无伤, 楚婳将手中的箭一扔,嫌弃地拍了拍手上的灰。 现在该轮到他们反击了..... 第157章 坏了慕容皓的好事! 楚婳用力一踢,脚下的琉璃瓦就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原本华贵的养心殿霎时变得四处漏风。 但还不够,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楚婳捡起散落在屋顶的箭矢就往里扔,自己扔不够,还忽悠着顾云城一起,若是借顾云城的手把那狗皇帝扎死了就再好不过了! “停下!快停下!” 这场面看得侍卫们那是心惊肉跳,“护驾!快保护皇上啊!” 但晚了,慕容皓正和沈媛柔办事呢,刚做到兴头,等着释放,一只不知道从哪里飞进来的利箭“咻”的一声就划破明黄色帷帐,直直地扎进了那锦榻里。 摇摇晃晃地立在那里,离他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啊! “咻咻咻” 又是几根锐箭射来,扎了床榻几个大窟窿。 慕容皓顿时吓得抱头鼠窜,直往沈媛柔的身下躲。 “皇上...” 沈媛柔也吓傻了,心中又气又惊,她衣衫不整,几乎全裸,但此时也顾不上了,缩在床尾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侍卫们破门而入,他们神色慌张,已经做好了见血的准备。 谁知,入目的是竟是如此香艳的场面。 侍卫们怔愣了片刻,一个二个赶忙背过身捂住眼睛,“皇上....属下们什么都没看见!” 沈媛柔羞耻得脸都涨红了,可偏偏慕容皓死死地攥着被褥,一点都不肯分给她,搞得她该遮的和不该遮的都没有遮住,那红色肚兜还系在腰间呢! “皇上,皇上您快叫他们出去啊,臣妾...” 沈媛柔羞愤欲死,抿着唇都快要哭出声来了。 谁知慕容皓并不在意,只惊魂未定地质问,“该死的!到底是何人行刺?你们抓到人没有?” “回皇上,是盗贼。” 闻言,慕容皓松了口气,但一缓过神来,他就发觉下体隐隐刺痛,定是刚刚正在兴头上被吓得萎了! “来人!快传太医!” 这可是关乎他后半辈子的尊严和性福的啊! 但仔细一想还是命更重要些,于是慕容皓又怒气汹汹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抓人啊!还要朕教吗?” 侍卫这才匆匆跑出养心殿搜寻,殊不知楚婳和顾云城早就隐匿在殿旁的一棵大树上,看好戏。 搜寻无果,但养心殿遭贼皇上险些遇刺的消息还是传遍了全皇宫,除此之外,皇上遇刺时正和沈嫔翻云覆雨的消息也瞒不住了。 一时间,沈媛柔成了各宫妃嫔的活靶子! 这个沈嫔!莫不是想害死皇上?皇上正病着呢!她倒好竟在这个时候媚主邀宠! 其中媚妃最为气愤,如今可是她掌管着后宫,沈嫔这样做,未免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不惩罚一下都说不过去! 好在这贼,并没有偷到她的永乐宫来。 媚妃捂着胸口,唇角始终挂着笑,转而去拿放在枕头边的宝贝凤印。 那一刻, 媚妃思绪停滞了,手也僵在空中,血液凝固,心底只剩下一片凉意! 只见锦盒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凤印的踪影! 凤..凤印...被偷了?! 过了好久媚妃才肯接受这一事实,她当即觉得头晕目眩,险些从榻上摔下来,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鼻子好痛,像被什么谁打了一般。 可她无暇顾及。 媚妃失魂落魄地穿好衣裳,就火急火燎地赶往养心殿。 但此时殿内已经聚集了不少妃嫔。 “皇上,您没事吧?臣妾们可吓坏了。” 妃嫔们面露担忧,努力挤出眼泪花儿。 “朕没事!”慕容皓有些心烦。 “皇上...” 媚妃也在这时候疾步进殿,但见着那么多妃嫔先一步到了,她便不悦地咬了咬牙,来晚了! 不过没关系,如今她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嫔!只要先表现出对皇上的关心,皇上一感动,哪怕后面知道凤印被盗,定也不舍得责罚她。 思及此,媚妃就红着眼眶,扑到了慕容皓的怀里,“皇上您没事就好...臣妾...呜呜~” “爱妃别担心,朕没事...” 慕容皓本来还挺感动,但抬头一看,媚妃满脸的血立马把他吓得又萎了,条件反射的他一把将人推到地上。 搞得媚妃都懵了,怎么回事?皇上应该还不知道凤印被盗啊! 她茫然地环顾四周,这才发现那些妃嫔一个二个都用手帕掩着唇,憋笑。 眼底的讥笑意味一点都不遮掩。 难不成.... 媚妃后知后觉的一摸脸,倒是没摸出血来,只不过鼻子那儿一碰就疼。 “快!快拿镜子来让本宫看看!快!” 她得宠可就全仰仗着这张脸啊! 铜镜来了,媚妃慌忙一照,立马被镜中的自己刺激得快要昏死过去,她脸上全是斑驳的血污,那干涸的血还成了两道红印就挂在鼻孔下方。 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她刚刚就以这副面容出了宫! 回想起一路上那些宫人奇怪的眼神,以及皇上和妃嫔们的反应,媚妃就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或是找根绳子上吊算了! 她这脸,今日算是丢没了啊... “来人...快来人啊!” 媚妃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她让宫人打了盆水来,将血污洗净,可那鼻子处还是肿了一大片,留下了青紫的淤青。 完了! 媚妃瘫坐在地,至于那凤印丢失的事情也被抛在了脑后。 慕容皓同样心痛,他最爱的就是这张脸啊! “媚妃!你的脸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 媚妃委屈得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我见犹怜,她再一次扑到慕容皓怀里,“定是那盗贼做的!他们还....还...” “莫不是你失身了?” 慕容皓立马脸色就变了,嫌脏似的就要把媚妃再一次推开。 “不是的...是那贼人盗走了凤印!”媚妃心底发凉,委屈地解释。 “什么!!” 这下慕容皓直接将媚妃一脚踹开了,“贱人!你说什么?凤印!凤印怎么能被盗走啊!” 不光是他,全场的妃嫔也都惊了,寻常的珍宝被盗走也就罢了,可凤印就不同了,那可关乎了皇家的颜面啊!若是流落在凡间后果不堪设想。 更何况那凤印是大云王朝建国之初造的,一代代传下来,意义非凡! 以至于, 刚进养心殿听到这消息的太后,都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也不管这媚妃是不是她的人了,直接破口大骂,“你这蠢货!那是能够随意放的东西吗!丢了!你拿命都赔不起!” “太...太后恕罪” 媚妃委屈极了,“臣妾也不想啊.....” “你还敢顶嘴!” 第158章 媚妃受罚 慕容皓一巴掌扇上去,那媚妃脸本就痛,现在更是撕裂般疼得她眼泪直流。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了那凤印有多重要.... “蠢货!贱人!” 慕容皓一手扶着被气痛的额头,一手怒指媚妃,到后面直接气得骂不出声了。 “皇上息怒呀,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那盗贼怎就知道凤印在媚妃娘娘的手里呢?真奇怪。” 沈媛柔开口道,她嫉妒媚妃已久,自然得抓住这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别的妃嫔想法亦然,也纷纷附和: “会不会是媚妃娘娘前几日邀咱们欣赏凤印的缘故?” “对啊,全皇宫的人都知道了,不就宣扬出去了吗?” “好啊!你还四处炫耀凤印!沈嫔说得对!若非如此那贼人怎知凤印在哪?” 慕容皓勃然大怒,他从前觉得媚妃聪慧,谁知也这般不长脑子,还和别的妃嫔一样虚荣,除了那张脸又有哪一点像母妃! “你说!你当时是把凤印放在哪儿的?” “臣妾....是放在枕边的。” 媚妃不敢撒谎,但说完就哭着辩解,“臣妾实在是宝贝那凤印极了,才这样。” 偏偏这个时候,沈媛柔又阴阳怪气地开腔了,“放在床边?哎呀,那盗贼是男的吧,媚妃你确定没有伤到其他地方?” “沈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嫔妾只是关心娘娘罢了!” 闻言,媚妃简直恨得牙痒痒,从刚刚到现在这沈媛柔就处处针对她!这话里话外不都在说她可能被贼人玷污了吗? 既然这沈嫔如此恶毒,那么她也就不客气了! “说起来,沈嫔你又如何在皇上的养心殿内?皇上还病着,可是下了命令不许妃嫔侍寝的。” 话落。 不少妃嫔都跟着点头,对此她们也觉得不爽,但又不好挑起话端,既然这媚妃先提了,她们自然也要讨个公道。 “是啊皇上!这不公平,咱们谁不心系皇上?可都念着皇上的身体未愈,所以才克制自己安守本分,谁知这沈嫔竟如此行事!” “臣妾原本只是来看望皇上罢了,皇上这么久没有...一时间情难自抑也很正常!” 沈媛柔辩解着,可语气中透着股得意。 这自然引得了众人的抨击:“沈嫔娘娘听你这意思,是皇上主动临幸的你?难不成这还是皇上的错?” “当然不是....” 沈媛柔急忙反驳,却没注意到慕容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够了!” 慕容皓强撑着病体,怒掴了沈媛柔,直接将人打在了地上,狼狈地趴着。 可怜沈媛柔还衣衫不整,这一打便是春光乍泄,连带着那些欢爱的痕迹也一并显露。 “朕本想给你留点面子!记住了!是你恬不知耻勾引的朕!” 慕容皓骂完就剧烈咳嗽起来,整个人也发虚发飘,因而,他心中更埋怨沈媛柔了。 “皇上...” 沈媛柔却觉得委屈愤恨,是,刚开始是她扮成太监潜入养心殿的,但那时她看到皇上实在病得不行,就想着算了,可到头来还是皇上强行要求她做,还一个劲儿地安慰她说没事儿,不会被人发现。 现在倒好,把一切的罪责都推到了她身上! 好啊!横竖现在众人知道她被皇上临幸了,到时候怀孕的消息一公布,皇上只会如从前那般把她宠到心尖上! 她的好日子就快到了..... 想着,沈媛柔就抚摸了一下肚子,谁知,慕容皓竟抬脚狠踹了她一下,差点把孩子都给踢落了。 “还趴在这干什么?还嫌自己丢脸没丢够是不是?” 慕容皓骂着,忽然转头怒视着幸灾乐祸的媚妃。 “还有你!就那么两天,凤印就在你手上弄丢了!朕要你有何用?你不配掌管后宫!别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你!降为婕妤,即日起禁足永乐宫!对!还有罚你一年的俸禄,好好给朕闭门思过!” 话落, 媚妃脸上残存的笑意就消失了,她整个人就像是枯萎的梅花,焉了。 怎么会这样? 一日之前她还是掌管着六宫,无限尊荣的宠妃,不过一夕之间啊!她就从云端跌入尘泥。 这天差地别的待遇就因为那凤印丢了!如果可以..... 她宁愿自己从未拿到过那凤印啊! 媚妃心灰意冷的,当了宠妃又如何,原来她的生死还是由不得自己,不过一句话,就将她打回原形了.... 其他妃嫔也同样心惊胆战,难得的没有幸灾乐祸,皇上真是无情啊!不管是那沈嫔还是媚妃都曾经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儿,到现在还不是说扔就扔了。 她们也一样.... “看什么看!别围在这里!都给朕滚出去! 看着媚妃那张淤青的脸,慕容皓心中没有疼惜,把怒火全都发泄了出来,一点都不留情面。 这几日怎么回事?宫中那么不安宁! 慕容皓忍不住想起楚婳的好来,至少皇后在时,后宫没有乱套过!而且,刚刚和柔儿做时,他脑海里竟然浮现的是那女人的样子。 哼,他病的这几天,那女人也不来看他。 慕容皓故作不经意地问,“皇后怎么没来?出这么大的事。” “皇上您忘了,皇后娘娘还在禁足呢...” 太监战战兢兢地回话。 谁知慕容皓一听,心脏有些发堵发酸,他不自然地开口,“好了!派人告知皇后,朕解了她的禁足,至于谁掌管后宫.....” 慕容皓扫视着这群妃嫔,那么多人他竟选不出一个合心意的来! 第159章 太后的邀请 “还是由皇后掌管后宫!” 闻言,本来还心情紧张,期盼着那掌宫大权能落在自己身上的妃嫔们纷纷无语了,就这?简直是浪费她们的表情! 才两天的时间啊,皇后娘娘就又收回了掌宫权!还解了禁足?请问这跟没罚有什么区别? 她们算是明白了,这后宫中皇后娘娘才是最受宠的对吧! 想着,不少妃嫔羡慕起了楚婳的运气,真是的!皇后娘娘啥都没做,这沈嫔和这媚妃,哦不!应该是媚婕妤了,就一起倒了大霉。 “媚”这个封号是不是有毒啊,如今看来是“霉”才对。 降为了婕妤的,媚妃也愈发觉得如此。 她头一回这么嫌弃自己的封号,刚刚皇上怎么不下令褫夺她的封号?还有那皇后真这么邪门?不然怎么平日里没有盗贼,偏偏她拿着凤印的时候贼就来了! 媚婕妤越想越不甘,美丽的脸孔都扭曲了! 而此时 楚婳正和顾云城坐在屋顶上悠然看戏,在侍卫搜查的时候,他们俩就又回到了养心殿,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啧,皇后娘娘还真是好算计,一石二鸟。” 顾云城轻叹一声,那深邃的眸子微闪。 “那是自然!” 楚婳心情愉悦地伸出了手掌,“顾将军你也有功劳,来我们击个掌庆祝一下!” 话落,顾云城那锐利的视线就落在了她的掌心,晦暗不明,搞得楚婳觉得掌心痒痒的。 “幼稚” 冷漠低沉的声音响起。 不击掌就算了。 楚婳抿抿唇,正要收回手,”啪“的一声,那粗糙的手掌就轻拍了过来,一触即分,但她还是感受到了那抹温热。 “呵” 楚婳笑了,“顾将军,你不是觉得幼稚么?” 话落,顾云城没有理她,只背过身去,“我走了” 算是有进步了,走了还知道说一声。 楚婳轻笑着摇了摇头,这顾云城真是个趣人,不过也赶不上这狗咬狗的戏码来得有趣。 楚婳眯了眯凤眸。 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她总觉得沈媛柔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但接下来几天,皇宫中依旧风平浪静。 唯独慕容皓的病始终不见好,用太医的话来说,就是伤到了根本,以后脾胃虚弱吃不得生腥之物。 对此,楚婳还是满意的,她没指望靠着一道鱼脍就能取这皇帝的狗命。 真正能指望的还在后头,她不信瑞王和太后一点心思都没起....... 楚婳垂眸喝了口茶,身旁的宫女们倒是闹闹喳喳的。 “娘娘,您都不知道,自打皇上病了,宫中最忙的就要数御膳房和太医院了,尤其是太医院,皇上喝的药那都是敬事房的公公亲自守着熬的,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闻言,楚婳轻笑一声,看来某些人得想别的法子了。 至于是什么法子... 正想着,就有太监跑进来通传。 “娘娘,太后让后宫妃嫔都去慈宁宫一趟。” “嗯” 楚婳微微颔首,梳洗一番便坐上了轿辇,没耽误时间。 但她入慈宁宫的时候,人都到齐了,妃嫔们大多面露不耐,却敢怒不敢言。 倒是那和她撕破脸皮的王姎姎先出言讥讽了,“皇后娘娘真是来得够早啊!是不是非得让咱们这些妃嫔等着?只是太后年岁已高竟也得这样干等着皇后娘娘。” “罢了” 太后摆摆手,神色恹恹没有精神,倒是看起来和善了许多。 “皇后就座吧,哀家就不计较你来迟了,但有些事情自己还是要有分寸,不要端着架子做给人看!” 这话是说到众妃嫔们的心坎上了,她们纷纷点头,看向楚婳的眼神愈发不善。 搞得楚婳忍不住发笑,得了消息她便第一时间来了,却还是晚了,只能说是有人故意晚通知她。 不过,那又如何? 楚婳轻启朱唇,“是,臣妾是来晚了。” “你!” 就这几个字硬是将太后要说的话堵回了嗓子眼,这小贱人怎么不闹起来? 算了。 太后平心静气,又恢复了刚刚那慈宁的表情,“哀家叫你们来呢,也就想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皇上的病你们都看在眼里,至于是谁,是什么缘故造成的,哀家也就不反反复复提了,你说是吧,皇后。” 不就是因为皇后哄着皇上吃生鱼片才出事的吗? 众妃嫔愤愤地想着,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了楚婳。真是厚脸皮!皇后就对皇上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偏偏皇上还宠着皇后都没怎么重罚! 但就像察觉不到这些目光似的,楚婳依旧歪坐在椅子上,姿态慵懒。 搞得妃嫔们嫉妒都快冒酸水了。 太后也很是不悦,这小贱人今日怎么这样沉得住气? “好了,哀家是懂自己儿子的,皇上生病虽嘴上说着不要你们打扰,但他心里定是希望你们去的,若是有心的自己做些皇上爱吃的就更好了,皇后,你身为后宫之主,更应该做好典范。” 闻言,妃嫔们可都有话说了。 “太后您说的对,可臣妾们都去看过皇上好几次了!” “是啊,臣妾还亲自做了滋补的人参汤。” “太后,咱们可都心系皇上” 沈嫔用手帕掩着唇,“就是不知皇后娘娘去看皇上带了什么好吃的?” 言罢,众妃嫔都幸灾乐祸起来,她们清楚得很!皇后可是一次都没去过,更别提带东西了!不过皇后定不敢说实话! 谁知楚婳并不在意,惜字如金地回应,“没去” 这自然让太后抓到了话柄。 “皇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太后眉头一皱,“不过哀家相信你是有心之人,多的哀家就不说了,你自个儿明白怎么做,不要忘记你的宠爱是谁给的。” 就是就是! 妃嫔们点点头,望向楚婳的目光嫉妒而又复杂,她们都费尽心思讨好皇上,凭什么就皇后能全凭自己的心意行事? 第160章 毒杀慕容皓 “母后的话,臣妾记住了。” 闻言,太后悬着的心落了回去,满意地点点头,于是没过多久太后便以困乏为由,遣散了众妃嫔。 所以,太后那么大费周章地叫她来一趟,就是为了... 看来是真的坐不住了,那她便将计就计好了。 回凤鸾宫后,楚婳就吩咐御膳房做些清淡的糕点,约莫半个时辰,宫叁提着食盒进殿。 “娘娘,御膳房的糕点做好了。” 楚婳接过匣子,垂眸看了许久,里面是山药枣糕,看起来甚是酥软可口。 “走吧,本宫也去养心殿一趟。” “娘娘您终于想通了!别的妃嫔斗三天两头往那儿跑,就恨不得住在养心殿了呢!” 一进入养心殿就是浓烈的草药味。 慕容皓躺在榻上,精神不振,人看着都消瘦了许多。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闻言,慕容皓身子抖了一下,像是想要强行起身,但又压制住了,过后脸上就浮现出不自然的怒意,“你还敢来?” “臣妾怎么就不敢来了?” 楚婳只觉得好笑,将手上的食盒递给了一旁候着的太监。 慕容皓眼尖,从楚婳进门就留意那食盒了,哼!定是这女人亲自做来讨好他的。 “你带了什么?拿过来给朕瞧瞧。” “御膳房做的山药红枣糕,健脾养胃的。” “御膳房?” 慕容皓心情立马烦躁起来,还隐隐有些失落,这女人可真是敷衍! 这几日病着,他人也就闲下来了,便忍不住回忆起和楚婳的点点滴滴。 越想他就越不确定这女人是不是爱他的,以前为了他宁可搭上自己的家族,不知从何时起就变了,变得像一缕春风,若即若离,让他捉摸不透,可他偏偏又愿意去寻去追。 但他病的这段时间,这女人一次都没来过!别的妃嫔倒好,哭哭啼啼的,唯独这女人,到现在脸上都不见一丝担忧! “皇后!你就这么忙?为什么到今日才来看朕?” 忍了忍,慕容皓还是质问出声。 “皇上您觉得呢?” 楚婳把问题又抛了回去,朱唇依旧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无端让人觉着意味深长。 慕容皓还真就反思起来。 “你还在生气朕那日罚你?是,是朕自己要吃那鱼脍的,但都怪你做得太好吃,还有你拦朕的时候应该再坚决一点!” “哦?臣妾应该以死相逼,拦住皇上吃鱼脍?” 楚婳轻笑一声,不再言语。 养心殿瞬间安静下来。 两人都不说话,慕容皓好面子自然不肯先低头,只是他心底烦躁的不行,就像一根羽毛挠胸口似的,除了烦躁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一番僵持。 还是楚婳先动了,她缓缓打开食盒。 见状慕容皓一喜,当即以为这是要喂给他吃,头都凑了过来。 谁知楚婳把糕点送到了自己唇边,眼瞧着就要吃下。 气得慕容皓脸瞬间就涨红了,又羞又恼,只得厉声命令,“这不是给朕的吗?拿来!” “唉” 楚婳叹了口气,这才不情不愿地把山药红枣糕递到慕容皓嘴边,只不过指尖碰到慕容皓皮肤的时候,她被对方周身萦绕的金色龙气电了一下。 其实,慕容皓身体虚弱后龙气也跟着淡了不少。 只不过,并没有消失... 楚婳垂下眼眸,已经知道了结果。 果不其然,旁边候着的太监着急了,“皇上,您说过这无论是谁送来的吃食都要先验毒。” 闻言,慕容皓有些不爽,只觉得那太监煞风景,可他本就多疑,悸动的心也瞬间冷了下来。 “咳...朕是相信皇后的” 话虽如此,慕容皓还是允了太监验毒。 太监先是插入银针,那银针没入糕点里并没有变黑,然后太监又以身试毒,小心切下一块尝过后,也并无异样。 见状,慕容皓才彻底放心,“皇后,朕也不是针对你,其他妃嫔送吃的来也一样,只是你也知道朕如今病了,贼人在暗处伺机而动,不得不防。” “嗯” 楚婳轻哼了声,明明没什么情绪,慕容皓硬是从中品出了几分娇嗔。 他将糕点重新放进楚婳的掌心里,然后牵起那纤细白玉的手凑到嘴边,乐呵道: “皇后喂给朕的,朕岂能不尝?” 说罢,慕容皓就咬一口放进嘴里咀嚼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听见一声巨响。 “咚!” 太监应声倒地,七窍流血。 那一刻,慕容皓的脸色近乎扭曲,瞳孔也惊恐地瞪出眶外。 ”呕!呕!“ 反应过来后,慕容皓手忙脚乱地用手指抠嗓子眼,嘴里的糕点吐了一地。 “皇上!来人!快来太医啊!” 宫人们急得跟蒸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一瞬间养心殿大乱,“皇上!皇上您怎么样?” 唯有楚婳冷眼看着,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可惜了.... 这毒自然不是她下的,可她猜到了,也很乐意成为那背后之人手里的刀,若慕容皓死了,因果也算不到她头上!但前提是,她不能用妖术干预。 只能顺应天命。 正想着桌上的檀木食盒就猛地向楚婳砸来,糕点散落,脏了她的凤袍。 原本光洁白皙的额头也渗出鲜血,滴在地上绽开一朵红莲。 慕容皓胸膛剧烈起伏,那盛怒的脸庞,像要吃人的野兽,“来人!将这贱妇拿下!” 一声令下,侍卫们握着兵器冲进养心殿,将楚婳控制住。 慕容皓由太监扶起,一步一步朝着楚婳逼近。 他的皇后要害他!为什么? 慕容皓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性,但这都抵挡不了他心中的熊熊燃烧的怒火! “嘭—” 慕容皓一脚接一脚地狠踹在楚婳身上,眼瞳里布满了狰狞的红血丝。 “贱人!害朕!你敢害朕!” “不是我” 楚婳淡声道,那眸子清冷地望着慕容皓,如寒冰。 却反而挑起了慕容皓的怒火。 “不是你?” 话落,楚婳纤细的脖子被慕容皓双手掐住,疼痛和窒息感一起袭来。 “朕从未怀疑过你!可偏偏是你!是你!” 慕容皓更加用力,死死地盯着楚婳那张清丽的脸,想从上面找到缘由,除了愤怒他心竟痛得像是被刀剜过一般,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 第161章 慕容皓想掐死她? 羞恼和愤恨瞬间侵占了慕容皓的理智,他没办法承认自己心里竟然是喜欢这个女人的! 但这个女人根本就不爱他!恨他!是想要他死啊! 还一直都在欺骗他.... 慕容皓死死地盯视着楚婳那沾染了血色的脆弱脸庞。 就在这时,眼前的凤眸失去神采,有些空洞,泪珠自绯红的眼角滑落,滴在慕容皓的手背,很快就没了温度,正如眼前的人一样变得冰冷。 慕容皓猛地松开手。 那白皙纤细的颈间立马显现出红紫色的掐痕。 偏偏他看到这一幕,心脏抽痛了一下,并没有泄愤的快感。 甚至,他脑海里忍不住闪过无数理由,为这个女人开脱,是不是这女人在为楚家报仇?还是早已经跟瑞王或是顾云城勾结了!或许...是被胁迫的! 不!这女人不爱他就是事实! “来人!把这贱人的凤袍剥下来!然后关进慎刑司用酷刑打!打到这贱人说为止!” 话落慕容皓就背过身,不再去看楚婳。 楚婳躺在地上像个提线木偶似的任人摆弄,她的风袍华冠被太监粗鲁地扯下,哪里还有什么皇后的模样。 很快她身上就只剩薄薄的亵衣,只不过那额角的血染上去,那衣裳就不再是一尘不染的白色。 侍卫们押着她就这样出了养心殿。 已经是初冬,寒风钻入薄薄的亵衣,带来的是刺骨的寒冷。 皇上中毒的事情,早已传遍皇宫,殿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妃嫔。 她们或震惊或幸灾乐祸地看着楚婳。 “贱人你竟敢毒害皇上!” 忽然,那王姎姎眼底发狠,冲上来狠狠扇了楚婳一巴掌, 见状别的妃嫔也跟着踢打楚婳。 有的是因为仇怨或嫉妒,有的只是单纯的跟风..... 她们都是有私心的,这皇后娘娘平日里一点都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如今不也成了人人可打的贱妇了吗! “你疯了!你是不是要害死楚家!也要毁了我!” 楚莹莹哭喊着,手指甲用力挠楚婳的脸,想要把这张她嫉妒已久的脸抓花抓烂! 也就是这个时候,岚贵妃和李梦儿来了,她们疾步上前拦住了这些妃嫔。 ”你俩还敢拦?她可是给皇上下毒了啊!难道你们跟她是一伙的!“ “就是!你们再敢拦我们就告诉皇上!” 闻言,岚贵妃和梦嫔脚步顿住了,可眼前的楚婳已经满脸是血,青丝凌乱遮掩面容,憔悴不堪。 楚婳抬眸看了她们一眼,凤眸还是如潭水般波澜不惊。 “不用管我” “可...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皇后娘娘您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 梦嫔急得团团转,还想些说什么,岚贵妃就猛拉住她,轻轻摇了摇头。 仿佛在说:没事。 她从楚婳的眼神里看到了冷静,也许她们无需担心,皇后娘娘自有打算..... 幽暗潮湿的慎刑司内, 楚婳被绑在冰冷的铁架子上,四周围满了心思各异的狱卒。 “皇后娘娘好久不见啊,怎么就又沦落到咱们慎刑司来了?” 狱卒们讥笑着,淫邪滑腻的目光在楚婳薄薄的亵衣间游走。 “啧啧,皇后娘娘忘了告诉您,皇上这次可没说不能伤在看得见的地方,您这细皮嫩肉的哪能吃得消这些酷刑啊.....” 言罢,就又手脚不老实的狱卒捏了捏楚婳的细腰,更有大胆的想摸别的地方。 楚婳冰冷的视线扫了过去,那些狱卒的手就悻悻地收回去了,但心头很是不甘。 哼!毒害皇上,这娘们怕是永远也翻不了身了!怕什么! “来人!上酷刑!咱们今儿就好好伺候皇后娘娘!” 典狱长撸起袖子颇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上回这皇后在狱中可让他生了不少怨气,这下总算是能够报复回来了.... 与此同时,养心殿。 慕容皓稍稍冷静下来了,但一想到刚刚的事,怒火还燃烧在胸膛久久不能熄灭,五脏六腑都有些泛疼。 为什么是那女人!为什么! “那贱人呢!” “皇上您忘了...皇后被关到慎刑司了,您还下令要对皇后用刑...” 闻言,慕容皓猛地从龙椅上弹起来心脏狂跳,用刑?他什么时候说...是...是他说过。 但慎刑司的酷刑他是知道的,一想到那些血淋淋的场面,慕容皓的心脏就没由来的抽痛,声音也不受控制的发颤。 “快!快通知慎刑司,不许对皇后用酷刑!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快去啊!” 闻言,太监忙不迭去通报了。 可谁知道会不会为时已晚...... “皇后娘娘您现在求饶,小的兴许还能怜惜怜惜您。” 典狱长笑着满脸的横肉,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那可是金枝玉叶的人儿啊,啧啧,肯定比别的女犯人带劲儿。 可惜了,这些酷刑一用上皇后就脏了,不仅仅是在身上留下难看的疤,就连贞洁也会没有,哪怕沉冤得雪,也只会落得个被皇上嫌弃的下场。 比如什么绳刑,烙乳,再狠一点就幽闭和椓窍,总之折磨人的办法可太多了,先来哪一个好呢... 狱卒们狞笑着,就像看到肥肉的狗,贪婪至极。 他们拿起一根粗糙的麻绳挂在墙上,形成一对角线,贯穿牢房。 那绳子脏兮兮的上面还凝固着血污。 紧接着, 狱卒们将楚婳从铁架上放了下来,转而把她架在绳子上,抓紧她白皙的脚踝。 楚婳垂眸,神色依旧冰冷无波,忽然她张嘴啐了那典狱长一口。 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的典狱长气得抹了把脸,当即扬起巴掌狠扇过去。 “还当自己是皇后娘娘呢,我倒是要看你这贱人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住手啊!皇上说不许对皇后用酷刑!” 就在这时牢房门被撞开,敬事房的福海公公满头大汗地闯进来,一脚就踹在了那些狱卒的屁股上。 “干什么!皇上还没废了皇后呢!” 福海公公转头就又给了那典狱长一巴掌,“好啊!还有你竟敢打皇后?反了天了你啊!” “可...皇上不是下令..” “你还敢说?圣意哪是你能揣测的!” 福海公公怒瞪了他一眼,“你们可都长点心吧!脑袋不想要了?” 第162章 楚婳不要顾云城了! 闻言,典狱长心头咯噔一下,当即颤颤巍巍地将扬起的手放下。 然后请佛一般,将楚婳恭恭敬敬地请下来。 “皇后娘娘冒犯了,小的们也只是听令行事...” 典狱长哆哆嗦嗦道,心里却忍不住吐槽,皇后不是都毒害皇上了吗?这还能活?还不能用酷刑? 对此,楚婳倒是并不意外,这么久了,她多少也拿捏到了慕容皓的心思。 这也是她为何敢将计就计的原因,好在时间也算合适...... “皇后娘娘,您糊涂啊!” 那名叫福海的老太监叹了口气,他跟在皇上身边那么久,也是第一次看到皇上在震怒之后竟还能冷静下来将人给放了。 所以啊,皇后娘娘在皇上心里的地位还是不一般。 思及此,福海公公又嘱咐了那些守卫几句,然后命人拿了披风给楚婳披上。 “皇后娘娘,您给奴才透个底吧,奴才也好在皇上面前帮您说说话。” “本宫不会也没有给皇上下毒。” 楚婳倚靠在在墙角,闭着眼,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 “唉,奴才知道了” 那福海公公摇摇头,便离开了慎行司,留下那些狱卒面面相觑,也不敢再对楚婳不敬,只好跟着出去。 一时间,牢房安静下来。 楚婳轻阖双目近乎享受地吸食着这里的怨气。 入夜,寒风萧瑟刺骨。 那牢房的门“啪嗒”一声开了,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声,虽然极力压抑但楚婳还是听见了。 “你还好吗?” 沙哑疲惫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 楚婳霎得睁开眼,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来的人是.....不过也好。 “顾将军,你怎么来了?” 楚婳勾唇一笑,靡丽妖冶得和肮脏阴冷的牢房格格不入。 顾云城没回答,只是又走近了些,在她面前蹲下,寒眸染上了墨色和淡淡的雾气。 “不是你” 这三个字笃定而又坚决。 “呵,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顾将军啊。” 楚婳依旧笑意盈盈,可越是这样,顾云城的心脏就隐隐作痛,他手指蜷缩在掌心,就这么一眨不眨地望着楚婳。 “顾将军还是快些离开吧,皇上正怀疑我受谁的指使,你若是在这被人发现了,可就说不清楚了。” “那又如何” 话落,还没等楚婳反应过来,顾云城就不由分说将她抱起,那有力的臂弯温暖得让人沉溺。 楚婳笑了,勾住顾云城的脖子,朱唇也凑到男人耳畔,吹着气,“顾将军,你是知道我想要什么的,可你到底给不给呢?” “呵” 顾云城轻笑一声,只是那笑泛着些许苦涩。 “所以,娘娘你早就知道那糕点有毒了是吗?”顾云城的声音低了下来,寒眸翻涌。 “是” 楚婳歪头靠在顾云城的肩膀上,一点都不否认,她假装听不出那声音的变化,安心地眷恋着这抹温暖。 过了许久。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我带你走” “不行啊” 楚婳轻摇着头,“我说过了,我想要的还没有得到,我不能离开。” “为什么非要做到这种地步?” “报仇” 楚婳语气淡淡的,她轻拍了顾云城的肩膀示意对方将她放下。 但顾云城始终不回应,就这么僵持了许久。 “顾将军乖,听话好吗?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招惹我。” 楚婳哄人似的,用食指挑了挑男人的下巴,那语气轻松而又带了几分调笑意味,“现在,我不想要你。” 轻飘飘的几个字却残忍如冰锥扎进顾云城的肺腑,让他呼吸不过来,胸口一片钝痛。 终于, 顾云城松了手将人稳稳地放下,只是那手指依旧紧紧低抓着楚婳的衣角,用力到骨节泛白。 对此,楚婳并不在意,她话都说到这儿份上了,顾云城不走也得走。 顾云城离开了,背影笼罩着一层肃杀的戾气。 也许,顾云城不明白她为何要处心积虑的杀皇帝,可她同样不懂顾云城又为何始终都不愿谋朝篡位。 定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原因.... 不过现在楚婳懒得深究,待会还有一场戏,她可得好好演。 现在就养精蓄锐好了。 楚婳闭上双眸,她的额角的伤口早已痊愈,只不过被干涸的血遮掩着,看起来还是狼狈不堪。 深夜, 牢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狱卒恭恭敬敬地抬了把椅子进来。 只见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就这么趾高气扬地坐在椅子上,欣赏着躺在角落的楚婳的惨样。 “把她弄醒” “啪—” 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淋下来,楚婳猛地睁开双眼,凤眸中的冷厉迅速隐匿取而代之的是惊恐。 “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本宫没有毒害皇上,没有!” 楚婳故作瑟瑟发抖的姿态,抱紧自己团成一团,看起来可怜极了。 这无疑极大地取悦了那身披斗篷的人。 “你也有今日啊!” “你是谁?你是谁?” 楚婳惊惶地问,羽睫被泪水沾湿。 可她心里想的却是:太后嘛,披个斗篷跟没披一样,啧,故弄玄虚。 但太后显然并不这样认为,还在沾沾自喜,这小贱蹄子平日狂得跟什么似的,现在不也怕得哭哭啼啼任她宰割吗? 唉,姜还是老的辣啊! 太后嘴角带笑,下巴抬得更高了,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欣赏这小贱人震惊的表情了,哈哈怕是万万没想到是她吧! “你毒害皇上已经是死路一条了,这慎刑司的滋味你很快就能尝到了!” “不!不是本宫下的毒!不是!” “哀家知道,因为...” 太后缓缓扯下自己的自己的斗篷,脸上的得意之色藏都藏不住,她努力绷紧嘴角好让自己的形象看起来更神秘威严一点。 “是不是很意外,很惊讶?” “太后?原来是你!是你害的我!” 楚婳瞪大双眼,努力挤出震惊不可置信的神情,算是把平生的演技都一股脑施展出来了。 第163章 楚婳被太后打断腿 果然,太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哈哈大笑猖狂至极。 见状, 楚婳凤眸微沉,做作地惊呼出声,“可皇上不是你的亲生骨肉吗?虎毒还不食子啊!” “儿子?那又如何?哀家想让哪个儿子当皇帝就让谁当!” 太后的眸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但还是被楚婳捕捉到了。 不对!这不该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态度,看来慕容皓和太后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简单啊..... “我要告诉皇上!是你害的他!”楚婳继续套太后的话。 “呵呵,哀家还以为你是聪明人呢,看来也不过如此。” 太后目露得意,“你觉得你的话传得到皇上耳边吗?若是能,哀家就不会来这儿了。” 果然,这慎刑司的狱卒都是太后和瑞王的人, 思及此,楚婳“无助”地喃喃自语,“怎么会...那..你到底想要怎样?” “怎样?当然是杀了你,坐实你毒害皇上的罪名!” 太后抬手示意,身旁的狱卒就抓着一根白绫上前,看样子是要活活勒死楚婳。 “不!不!本宫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牢房中,皇上定会起疑心的!” 楚婳故作恐惧地往后缩,人都退到了墙角看起来“害怕”极了。 见状,太后非但没有丝毫怜悯,反而乐不可支,“哈哈这有何难?到时候告诉皇上你畏罪自杀便好,哀家有的是办法让皇上相信!” “我...我明白了!你是想要瑞王当皇帝!” “是” 太后索性摊牌了,“实话告诉你吧,若不是瑞儿的腿疾还未被神医治好,这天下早就是瑞儿的了!” 言罢,太后使了个眼色,那狱卒就面目狰狞地拽紧白绫死死地勒住楚婳的脖子。 “咳..咳...” 楚婳苦苦挣扎,泪水沾湿脸颊,就像被雨水打湿的桃花,可她心里却毫无波澜,只觉得自己装得可太累了,演戏可真是个力气活! 但太后显然是满意的,还发出惋惜的声音,“真美啊,可惜你的命今日就交代在这儿了!你们几个再用些力,赶紧把这贱人给哀家了结了!” 一声令下,狱卒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在这紧要关头,楚婳“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我..我能治好瑞王的腿...” “什么?就你?” 太后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哈哈,说谎话也不打草稿,真是的..” 楚婳闭上双眼,眼瞧着就要咽气,声音也断断续续,仿佛风一吹就会散,“你不信,那瑞王的腿就永远....治不好。” “贱人!你竟敢咒我家瑞儿!” 太后面容瞬间扭曲,声音也变得尖锐。 可不知怎么的,她心脏狂跳竟然有些动容,万一..... 不!不可能,没有这种可能性! 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太后冲上去,一把扯住了楚婳的头发,“小贱人!你若敢拿瑞儿开玩笑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 “咳咳...咳...” 楚婳剧烈地咳嗽着,眼角带泪仿佛,脆弱得让人轻而易举就能捏碎。 太后赶忙让狱卒松手,语气也变得急促,“快说!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楚婳轻笑一声,嗓子哑得厉害,“倒是太后您想让臣妾怎么证明?” “好啊!你说你会治,那就先把自己的腿治好吧!”太后胸口剧烈起伏,面容癫狂,“来人!把这小贱人的腿给哀家打断!” 闻言那些狱卒皆嘲讽地看着楚婳。 唉,这皇后娘娘可真是个蠢货,本来还能死得体面些的!非要把自己作得缺胳膊少腿! 狱卒们摇摇头,高举手中的长棍,狠狠击打楚婳的双腿。 骨头断裂的声音在阴暗的牢房中响起。 楚婳还是象征性地惨叫了几声,不然就有些太假了。 “皇后!这就是你自作聪明的下场!” 太后眼神轻蔑,心中愈发确定楚婳在撒谎,真是的,以前她是怎么在这小贱人身上栽跟头的? “回太后,皇后娘娘的腿已经断了。” 言罢,两个狱卒就架着楚婳的胳膊往上提,那双腿就如面条般挂着,再也站不起来。 狱卒的手一松,楚婳就跌倒在地,双腿软弱无骨,俨然成了废人。 见状太后心情都畅快了不少,“治啊!你倒是治啊!哀家倒是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需要针灸针” 楚婳虚弱道,声音不大,可还是激起了众人的嘲笑。 “哈哈哈憋不住了,皇后娘娘怎么那么天真!” “小贱人,你还不死心啊!哈哈!” 太后笑了一阵,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好几条,“好好,就依你。” 没一会儿就狱卒就真送来了针灸针。 这玩意儿楚婳自然是不会用的,她是妖,治腿什么的当然是用妖力。 之前她还在头疼,如何找太后合作不显得奇怪,正好太后此番下毒给了她机会,让她能够顺理成章地医治瑞王的腿,太后只会以为她是想活命而没有别的意图。 然后她再助瑞王篡位杀了狗皇帝,那样就能功成身退, 转而杀了太后..... 以为她是猎物?不,她其实是猎手,只有被轻视,才能让真正的猎物放松警惕。 楚婳接过灸针,装模作样地在自己的腿上扎了几针。 她脸色严肃深沉,还真唬住了一些人,但也有个别懂些医术的一眼就看出,她的针法不对。 “太后,恕小的直言!皇后娘娘握针的姿势一看就是没学过医术的啊!” “就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比娘娘扎得像!哈哈哈....嘎!?” 忽然, 那些嘲笑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惊恐的怪叫。 只见在众目睽睽之下,楚婳站起来了! 第164章 震惊太后 那一刻,牢房死一般的寂静,过后就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这...这怎么可能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我看错了!” 狱卒们狂揉眼睛,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 甚至有不少狱卒惊恐地抱着头,直盯着楚婳的腿看,下巴就没收起过。 太后同样不淡定,她抓紧椅子把手,用力到再上面留下深深的指甲印,可无人知道激动澎湃的心情早就如汹涌的潮水侵没了她的理智。 我儿有救了啊! 激动的热泪瞬间充盈了太后的眼眶,紧接着她伸出颤抖的手,随手指了一个狱卒,“来人!快来人!把他的腿打断!” “太后..太后饶命啊!” 被指到的正是那典狱长,他脸瞬间惨白,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可太后哪里顾得上他,视线就没从楚婳身上挪开过,“皇后你再试试!再治一遍给哀家看看!” “好啊” 楚婳勾唇一笑,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可偏偏此时心情激动的太后并没有察觉到这异样。 在一片哀嚎和惨叫声中,典狱长的腿被活生生打断了,这一次太后还亲自确认那腿是真的断了后才肯让楚婳施针医治。 对此,楚婳表示无所谓。 她随意施了几针那狱卒就奇迹般地站了起来。 搞得那心如死灰以为自己得落下个终身残疾的典狱长也激动地大喊,“真是神了啊!我...我的腿一点儿都不痛了!多谢皇后娘娘!” 这下太后彻底服气了,但也忍不住犯嘀咕,这小贱人竟有这等本事! 之前她和瑞儿可是专门去拜访了巫山赫赫有名的神医,可就连那神医都束手无策,只说这世间只有那云游四海的医仙才有使人断骨重生的本事,莫不是这小贱人和那医仙有关系? 好奇之下,太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认不认识医仙叶泽?难不成他是你师父?” “不是” 楚婳哪管那什么医仙,直接道:“我是他师父。” “哈?啊?” 众人皆惊就没见过那么狂的人,不过一想到刚刚楚婳确实让断骨重生了,太后心中就还真就有些信了,难不成是真的?这小贱人身份不一般? “咳...哀家现在就叫瑞儿来,你马上给他医治!” “太后” 楚婳勾唇一笑,那笑颜张扬得如盛开的罂粟花,“忘你告诉你,瑞王的腿断了那么久,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治好的。” “你说什么?” 太后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好啊!你搁着算计哀家的是吧!说来说去,哀家还得把你从这牢里救出来!” “当然” 闻言,太后更是怒拍椅子,连说了三个“好”字,皱皱巴巴的脸皮都气得有些扭曲,但为了瑞儿,她忍! “你想让哀家如何洗脱你的冤屈?” “我怎么知道?” 楚婳轻笑出声,“太后怎么把臣妾弄进来的,就怎么弄出去呗。” “好” 太后叹了口气,“此事也不难,推到顾将军身上即可。” “别动他” 楚婳抬眸,凤眸流转多了一丝冷意,毕竟顾云城也帮了她许多,她不想因此牵连对方。 她还是想做一个稍微有良心一点的妖。 可这落在太后眼里,就变成了别的意味。 “哟,你竟这么护着顾云城,原来哀家猜得不错,你俩果然有一腿,上次出宫遭遇刺客他还拼了命救你!” 太后脸上又有了笑意,像是抓到了楚婳的软肋一般威胁,“好啊!若是你不尽心给瑞儿医治,就甭怪哀家对你那情郎不客气了!” “情郎?呵。” 楚婳摇摇头,满脸的不在乎,“好啊,去吧,太后你若是能不客气早就不客气了,何必等到现在?” “你!” 太后一时语塞,脸色青红变换。 不过事实确实如此,她也不是一次两次针对顾云城了,不都没捞到好处吗?可这次不同,若把毒害皇上的罪名安到姓顾的身上,那顾云城不死也得褪层皮! 可楚婳就像是知道太后在想什么一般,笑了笑,“太后娘娘,这医治呢,也不是一定能医治好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太后扯着尖锐的声音叫道,“怎么就医治不了了!” “得看臣妾心情,多的就不说了,大家都是聪明人。” 说罢,楚婳打了个哈欠,一副困了乏了要睡觉的模样。 搞得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黑,这小贱人竟然反过来威胁她!她何时被人这样威胁过! 好啊!这样一来她不光不能杀死这小贱人还得敬着捧着!但无妨!待瑞儿腿一好!她定将这小贱人挫骨扬灰! 这样一想,太后脸上又恢复了得意之色,其实仔细想来,这皇后也被她拿捏住了!日后谋朝篡位也有用得着这小贱人的地方,算起来还是赚了! 不错,不错!这小贱人是逃不出她手掌心的。 “好了,皇后你就静等佳音吧。” 言罢,太后就得意地轻哼一声,“以后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懂的这皇位....放心,哀家是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什么?你..你还要我背叛皇上...帮你们....” 楚婳瞪大凤眸,满脸的不可置信,过了许久她才故作为难地点点头。 太后见她这么上道,这才安心且得意地离开了。 殊不知,楚婳朱唇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事情成了...... 接下来几日, 楚婳跟在牢房中度假似的,日子很是好过,许是太后嘱咐了的缘故,狱卒对她有求必应。 连牢房都和别人的不太一样,地上铺了层厚厚的棉絮。 搞得隔壁牢房的犯人,眼巴巴地望着楚婳都留下了羡慕嫉妒的泪水。 就在这时,通传声响起: “皇上驾到!” 话落,慕容皓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倚靠在墙角的楚婳,雪白清丽的脸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只不过更加憔悴。 瘦了。 慕容皓脑海里就剩下这两个字。 他站了许久,却发现楚婳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只好不自然地先开口了,“咳...皇后,朕已经派人好好审问了一番御膳房的厨子,此事确实与皇后你无关。” “嗯” 楚婳微微颔首,脸上看不出多余的神情,语气也冷淡如冬雪,“那臣妾可以回宫了吗?” “自然可以” 慕容皓急忙补充,“朕就是来接你回去的。” 言罢,一旁候着的太监就恭恭敬敬地将楚婳扶起,红色的披风滑落在地,雪白脖子上的青紫淤痕触目惊心.... 第165章 沈媛柔公布怀孕的消息 慕容皓顿住了,那是他掐的,他竟然用了那么大的力吗? 一时间,慕容皓五味杂陈,虽说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愧疚,但很快就被合理化了,很正常!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他没有杀了这女人就已经很理智了。 不过是些皮外伤养养就好了,大不了他再好好补偿一下这女人.... 思及此,慕容皓抬手想要抚摸楚婳的脸颊。 可手指还未曾碰到那细腻的肌肤,眼前的人儿就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偏头过去,只留下凌乱的青丝半掩着面。 慕容皓的手悬滞在空中,怒气瞬间升腾,可一对上那缀着恐惧泪光的凤眸,怒火就瞬间被冰水浇熄了。 这个女人害怕他..... 这个可能性让慕容皓的心脏抽痛了一下,麻麻的泛着酸楚,“皇后你别误会,朕没有想打你的意思,朕只是想看看你脸上的伤。” “真的...” 楚婳的声音微颤,透着几分小心翼翼和委屈,凤眸氤氲着水雾,像是沾染了雨露的桃瓣,怎能不让人生怜。 见状慕容皓只觉得自己心脏被暴击,又是一阵钝痛,刚刚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愧疚,又破天荒地溢出心房。 “是朕当时太过着急了,还没调查清楚就....皇后你受苦了。” 慕容皓揽住楚婳的腰,俯下头吮吸着那柔软青丝上的香气,像是温柔丈夫对待妻子那样,准备将楚婳抱起来。 一使劲,纹丝不动,再使劲,只动了点.... 场面变得尴尬起来,刚刚缱绻缠绵的氛围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呵呵, 楚婳冷眼看着,脸上好不容易装出的哀伤都快要被笑没了,啧,慕容皓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虚啊。 不过该演的戏还是得继续演。 “皇上,臣妾没事,你都还病着不用这样...” “确实是朕还病着的缘故。” 慕容皓顺着这个台阶就下来了,但并不满足又强行挽尊,“还有皇后,你应该少吃点,怎么狱中还胖了?” 闻言,楚婳唇角一抽,心中冷笑,这狗皇帝脸皮真是厚得可以,她胖?怎么顾云城就能将她抱起?怪不得宫中妃嫔一个二个都给慕容皓戴绿帽。 慕容皓没有察觉楚婳表情的异样,大手一挥,直接让一旁的太监代劳。 “咳...先把皇后送回凤鸾宫。” 因为丢了面子,慕容皓又羞又恼地走在前面,但心中始终牵着挂着,一步一回头总是忍不住去看身后的楚婳。 那身影单薄得很,青丝如瀑垂曳,寒风一吹便轻轻拂动,更添了几分脆弱。 慕容皓看呆了,直到楚婳那黛眉微蹙,眸光也略带疑问投过来,他才慌乱地收回视线,连带着愧疚的情绪也更盛了,恨不得现在就好好宠爱楚婳。 于是乎, 楚婳回凤鸾宫的日子很是舒坦,不光伺候她的宫人更多了些,就连太医也正日围在她的身边,就怕她落下什么病根。 至于吃食,只要她说想吃什么分分钟菜就送了过来。 楚婳就这样躺在榻上,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咸鱼日子,而慕容皓也隔三岔五来嘘寒问暖。 但她清楚得很,这狗皇帝的补偿和愧疚不过是一时的。 因而,楚婳面无表情地看着涌入宫中的金银珍宝,只觉得无趣,慕容皓补偿她的方式还真是一成不变。 虽说楚婳是不稀罕这些,但宫中其他妃子就不是这样的了,她们嫉妒得冒酸水,自打皇上病了,她们就更难见着皇上的面,有的甚至入宫到现在就没被临幸。 而皇后呢?不过在慎刑司待了几天,也没受什么苦头竟一回来就得了如此的盛宠!怎能不叫她们嫉妒?若是当日被诬陷入狱的是她们,会不会也.... “贱人!” 瑶华宫中内又充斥着噼里啪啦瓷器破碎的声音。 “娘娘,您可别再扔了,再扔这宫中可就空了!”有宫女忍不下去,出言劝阻。 自从娘娘降了位分,这宠爱是一日不如一日,连带着她们这些奴才也在其他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偏偏这位主子一点都不收敛,脾气还是那么大,对此她们也颇有怨言,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够换位主子伺候,那皇后娘娘就很好,据说从不苛待下人。 宫女想着,眼神里满是憧憬。 但这立马点暴了沈媛柔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焰,“贱骨头!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她抓起碎成两半的花瓶,就往那宫女头上砸,砸得对方头破血流,渐渐没了声息,只剩下满地的血污。 沈媛柔抬起头,神色癫狂。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她现在就要拥有宠爱!现在就要.... 两日后,一则消息犹如平地一声惊雷,让原本安宁的皇宫彻底炸开了锅。 “皇后娘娘,娘娘出大事情了!” 通传的小太监连滚带爬进了殿,神色慌张,“瑶华宫...瑶华宫的那位...” “别着急,慢慢说。” 小太监咽了咽口水,努力把话说完整,“沈嫔娘娘怀孕了啊!” 闻言,楚婳眸色微暗,若有所思,怀孕? 她早就看过慕容皓的面相,是命中无子的,而狗皇帝在床榻上的无能表现也证实了这点,可沈媛柔为何还能怀孕... 一时间,楚婳脑海里闪过交织的两道肉体,以及那张雌雄莫辨的脸,是那和尚的? 呵,有趣.... “娘娘啊!您就一点都不惊讶吗?” 宫壹已经震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转头发现自家娘娘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惊讶啊,怎么不惊讶?” 楚婳抬手拿了块金乳酥,放在嘴里细细品尝,悠闲得很,“说吧,然后呢。” 闻言,那小太监就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娘娘,您是不知道啊!今早瑶华宫那位主儿说胃不舒服,就招了太医来看,这一看就把出了喜脉!算着时间正是沈嫔在皇上生病那次时怀上的。 消息传出去时,皇上正上朝,当即就激动地从龙椅上站起来,把百官都吓了一大跳呢!而皇上也龙颜大悦恢复了沈嫔的位分,如今瑶华宫那位又成了纯贵妃,荣宠也都回来了,皇上现在就在瑶华宫呢!” 但.... 那小太监顿了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奴才回来的路上,撞见瑶华宫的人了,她们说...说皇后娘娘您先前得了圣宠又怎样,还得肚子争气才行....” 第166章 瑞王想教训楚婳 “嗯,她们也没说错” 楚婳微微颔首,脸上并无怒意,搞得那小太监都懵了,皇后娘娘可真是心大啊! 不过在楚婳看来事实确实如此。 对慕容皓来说,这个孩子来得很及时,虽说未必是位皇子,但慕容皓现在本就身体不好,忌惮有人谋取他的皇位,若没有子嗣,他一死,皇位自然名正言顺地就落到瑞王手中,若是有皇子就不同了.... 所以,慕容皓因此盛宠沈媛柔也在意料之内,只是沈媛柔拼了命想怀孕,真的只是为了争宠那么简单吗? 楚婳托着腮,指尖敲击着桌面。 不过她担心什么?想必太后此时才是最急的吧.... 正如楚婳所预料的那样,此时的慈宁宫并不安宁。 太后焦急地在殿内踱着步子,“该死的!那沈媛柔这么久肚子都没动静,怎么就那一次还给怀上了?” “太后娘娘,瑞王来了。”太监压低了声音道。 闻言,太后脸上肉眼可见地有了笑容,“瑞儿!” 随着木轮驶过地面的声音响起,一个气质如温玉般儒雅的男子坐着轮椅进入殿中。 正是那瑞王殿下,他身旁并无伺候的人,是自己用手转动滚轮驶到太后面前。 “母后您怎么了,有心事?”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瑞儿。” 太后脸色有些复杂,忧喜交加,“瑞儿啊,母后这儿有个天大的好消息也有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闻言,瑞王轻笑了声,声音如泉水流过温柔,可那话却让人不寒而栗,“坏消息不就是那纯贵妃怀孕了吗?这算得什么?一个婴儿罢了,就算是皇子,生不生的下来还是未知数。” “对!说不准那孩子还未生下,咱们的事就先成了。” 太后眸色闪过一丝狠辣,转而又笑得合不拢嘴,“那就说说好消息吧,瑞儿!你的腿有救了!” “母后您这话说了多少遍了,儿臣的腿什么情况您还不清楚吗?” 瑞王唇畔泛着苦涩显然是不信的,只当太后又是被谁蒙骗了,“母后您说吧,这次又是谁拿儿臣的腿骗您?” “是皇后,但不是骗的!母后亲眼看见她让断腿重生!” “皇后?” 瑞王摇摇头,“怪不得母后您前几日要费那么大劲儿帮皇后洗脱冤屈,她就这么忽悠您?放心,儿臣绝不会放过她!” “不是啊!瑞儿。” 太后急得脸都涨红了,手舞足蹈地解释,“是真的,哀家亲自派人打断她的腿,然后她真的治好了,重新站起来了!对!她还说她是那医仙叶泽的师父!” “真是笑话!” 瑞王摆摆手,唇角讥讽地勾起,“母后实不相瞒,儿臣已经通过书信联系到了那医仙叶泽,他答应儿臣不日就会来都城,正好,也让他见见自己那所谓的‘师父’吧。” “那可太好了岂不是不需要皇后那小贱人,瑞儿你的腿也能痊愈了?” “不,叶医仙在信中说到,连他都只有不到三成的把握治好儿臣的腿。” 瑞王温柔多情的丹凤眼中多了一丝狠戾,“而这皇后娘娘竟然敢说能够治愈儿臣的腿,正好冬泉宴,儿臣就好好会会这满嘴谎言的皇后娘娘....” 三日后,冬泉宴如期而至。 楚婳也是临近了才得到消息,这所谓的冬泉宴也是先皇留下来的规矩,据说先皇冬至时微服出宫,寒风刺骨不慎跌倒,衣物都溅上了泥点子,遇到一好心的百姓为皇上指路说那北岭有处天然的温泉瀑布。 先皇去后便被温泉瀑布的美景所震撼,不光为此作诗,还将此地圈起来作为皇家御地,还取名为“冬泉”并且立下规矩,以后皇家每年冬至都得到此地洗浴。 此次出宫,依旧是大排场。 楚婳身穿凤袍,外拢朱红绣凤白毛领披风,端得雍容华贵,她正坐在凤辇内,托着腮闭目养神。 “娘娘您有所不知,本来这冬泉之行是没有瑶华宫那位的,因她怀了孩子,皇上怕舟车劳顿,肚子里的孩子有个闪失,可那纯贵妃哪里肯,当即就使了小性子,皇上如今多宠纯贵妃啊,就同意了...” 宫叁绘声绘色地讲宫中发生的大小事情。 正说着凤辇就停了,外面还闹哄哄的。 “纯贵妃娘娘,您干什么您不能进去啊....”轿辇外,宫贰急忙喊道。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惨叫声。 楚婳猛地拉开帘幕,入目的就是沈媛柔盛气凌人教训宫贰的模样。 “住手” 楚婳黛眉一横,凤眸流转不怒自威。 “哟,皇后姐姐不好意思啊,臣妾可不是故意的。” 沈媛柔捏了捏自己的手腕,“这刁奴不懂规矩,臣妾不过是在替姐姐您教训一下罢了唉,都把臣妾的手腕都打痛了,要是伤到肚子的孩子可怎么办....” “你有事?” 楚婳打断了沈媛柔的鬼话。 “姐姐,你也知道如今臣妾肚子金贵得很。” 说着沈媛柔就得意地抚摸起小腹,“唉,臣妾觉得那轿辇拥挤得很,还是姐姐的宽敞,劝姐姐你识相点现在就让给臣妾,省得让皇上知道了...” 话音未落,楚婳就面无表情地将帘幕放下,一下就把沈媛柔的后半截话堵在了嗓子眼。 “你!” 沈媛柔当即火冒三丈,她如今可是皇上的心尖宠掌中宝,这贱人竟然还敢给她脸子! 好!好!待会儿就让这贱人知道什么叫母凭子贵! 沈媛柔的眼神变得阴暗可怖,等她再抬起头时,眼圈就湿红一片,看起来受了极大的委屈。 用着这副可怜模样,沈媛柔跑去找皇上告状了.... 第167章 沈媛柔又不安分 “皇上~” 沈媛柔一路哭啼着小跑到了銮驾前。 一听到声儿,慕容皓就焦急地掀开轿帘,“怎么了柔儿?你别哭啊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闻言,沈媛柔心头一哽,就只关心孩子?不过失神只是瞬间,她继续哭诉道:“皇上,臣妾的肚子好痛啊!” “怎么的呢?来人!传太医!” 慕容皓着急了,当即就将沈媛柔揽进怀里,“是谁!柔儿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说出来,朕替你做主!” “皇上,柔儿不想你为难,还是不说了...受些委屈不算什么。” 沈媛柔用头蹭着慕容皓的胸膛,声音娇滴滴的脸上却尽是阴毒的神色。 谁知慕容皓却颔首赞同道:“是啊,只是柔儿你受委屈倒没什么,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受委屈,他可是咱们云国第一个出生的孩子!不容有失!” 闻言,沈媛柔差点气吐血了,合着就不把她当人了,她肚子里的才是人? 她捏紧拳头,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颠倒黑白。 “可....皇后娘娘不是这样想的,臣妾不过是觉着自己的轿辇不够宽敞,闷得慌,毕竟皇嗣要紧啊,于是臣妾便壮着胆子与皇后娘娘商量换乘凤辇的事,谁知皇后不答应辱骂臣妾也就算了,还踹了一脚臣妾的肚子!呜呜~臣妾伤着没什么,可怜肚子里的孩子还未出生就...” “该死的!那贱人!” 慕容皓猛拍茶桌震得上面的茶盏齐齐作响,“柔儿你放心!此事是皇后的不对!她就是嫉妒你!朕最近真是太给她面子了!纵得她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言罢,慕容皓已经怒气汹汹地去为沈媛柔撑腰了。 他猛地把那凤辇上的帘子扯下,“皇后!你给朕滚出...” 话音未落,那脆弱而又清冷的白皙脸庞,就撞进慕容皓的眼底,搞得那咆哮的气焰都矮了一截,“你为何要伤柔儿?告诉你!若是柔儿肚子有什么闪失!朕拿你试问!” “臣妾何时伤了纯贵妃?怎么臣妾竟自个儿都不知道?” “姐姐...柔儿知道你不过是嫉妒罢了,可这怀孕的事谁都说不清楚,孩子是无辜的,柔儿只求你不要把气撒在孩子身上.....” 沈媛柔用手帕拭着泪。 这话俨然是说在了慕容皓的心坎上。 “皇后!你看看柔儿多明事理!你呢?不要仗着这几日朕对你稍有愧疚,就敢拿自己当回事了!你知不知道纯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有多重要?要不是你肚子不争气!朕也不会如此!” 说着说着慕容皓就把这几日的不满一股脑发泄出来了,“不要整日除了吃就是睡,带点脑子!别给朕到处添乱!” 这些话听得楚婳都笑了,肚子争气?要是这后宫的妃嫔都肚子争气恐怕这狗皇帝到时候得哭死,她从未见过有人戴绿帽都戴得那么积极,这狗皇帝是真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一点逼数。 啧啧,可怜啊..... 想是这样想,面上楚婳一反常态的没顶嘴,只用那湿红的凤眸匆匆瞥了眼慕容皓,便一声不吭地下了凤辇,坐上了沈媛柔的贵妃轿辇。 完全一副我受了委屈但我不说的模样。 搞得慕容皓一下就没声了,并且开始怀疑自己,他是不是话说得太重了?不!这女人竟敢踢柔儿的肚子!可....真的踢了么? 慕容皓有些怀疑了,但若是没有,这女人怎么不顶嘴? 对,从慎刑司回来这女人就好像没了从前那股傲劲儿,前几日去看这女人,也是不怎么说话,本以为只是不想理睬他的缘故。 难道还是因为怕他.... 换做之前这女人要是害怕他,他真是做梦都能笑醒,如今这女人这副模样,倒是让他心里有些不得劲儿,就像缺了一块空落落的。 “皇上,皇上~” 见慕容皓走神,沈媛柔心慌地拉了拉对方的胳膊,“皇后娘娘是不是在给皇上脸色看啊,怎么能.....” “好了!你说你想换轿辇,皇后也换了,现在你就好好养胎,不要到处乱跑。” 慕容皓烦躁地捏捏眉心,满脑子都是楚婳落寞的眼神,他咬咬牙,“不管怎样你身为贵妃坐凤辇怎么都不合规矩,不过念在你怀了龙嗣的份上不跟你计较,倒也确实委屈了皇后。” “啊?可皇后打了臣妾的肚子啊,这..这是存心害皇嗣啊!” “待会儿朕叫太医来给你瞧瞧。” 慕容皓打断沈媛柔的话,紧接着就下令,“去通知皇后让她与朕同坐銮驾。” 此话一出,沈媛柔脸色瞬间就黑了,抓着慕容皓胳膊的手也垂了下去,该死!怎么会这样?那她那么大费周章是图个什么? 就为了坐个破凤辇吗!她不稀罕,因为这些迟早都是她的! 她就是为了让楚婳那贱人受罚啊!结果皇上非但没罚还和那贱人同坐一銮驾!这是何等的殊荣啊! 越想沈媛柔就越是气得喘不上气,胸口剧烈起伏着,忽然她感觉小腹一阵钝痛,这下肚子可是真的疼了! 吓得她赶忙平心静气,现在孩子就是荣宠!可不容有失! 沈媛柔缓缓抚摸着小腹,虽说这孩子不是皇上的可也是她辛苦怀上的,本打算拿孩子去陷害皇后,可那贱人也配? 其实, 青灯说过皇上的不育之症是天生的,可那么久了太医不也一样没有诊治出来吗?也就是说,此事除她之外只有青灯一人知道。 若是... 沈媛柔面色阴毒,忽然她掩唇大笑,她倒是有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好法子! 半个时辰后,銮驾一路顺畅抵达了那北岭脚下。 许是海拔高的缘故,越往上走越冷,寒风顺着那轿帘渗进来冷得慕容皓直打哆嗦,但许是因为楚婳在旁边的缘故,他硬是强撑着,怕丢了龙颜。 楚婳看在眼里,心中哼笑一声,使坏地挑起掀起帘子往外瞧风景,这冬泉宴除了皇室子弟,朝中不少大臣也来了。 比如...顾云城。 那男人单手抓着缰绳,骑在马背上,还是一身玄黑色的锦衣,发冠高束,只留下几缕发丝扫过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既凌厉而又肃然。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顾云城的腰背不着痕迹地挺得更直了些。 “皇后!你在看什么?” 第168章 出宫泡温泉 明明楚婳脸上并无表情,可不知道怎么的慕容皓就是觉得烦躁和恐慌... “看顾将军” 楚婳淡声回应,完全没有要撒谎的意思。 这答案立马就让慕容皓又惊又怒,惊的是这女人竟然这么实诚,怒的是他在旁边竟然敢看其他男人!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啊! “你!你看他什么?朕不许你看他!” 慕容皓语气焦急,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嗓音有些微颤,“听到没有?” “好” 楚婳微微颔首既不辩解也不争辩,就这么冷冷清清地坐在那里。 独留慕容皓一个人坐在那里生闷气,若是因为这事责怪皇后又显得他小气,不就是看一眼罢了,太过在意岂不是显得他对自己没自信? 但若是不问,他这心头又闷得慌,猫抓似的,皇后为什么要看那姓顾的? 于是乎,两人虽同坐一銮驾,但气氛冷得很,后面硬是没说一句话。 楚婳托着腮歪头小憩,唇角泛着笑意,很好,如她所料听了那句话后慕容皓便没空来打扰她,让她得了清闲。 这清闲一直持续到抵达冬泉。 下了銮驾,就见亭台楼榭坐落于白雪皑皑的山崖之间,奇异的是那飞瀑流经处皆有雾气缭绕,宛若仙境。 确实很美,但还是比不上她们青丘山,楚婳如是想着,可染上雪霜的黛眉还是舒展开来。 此处人烟稀少,只有一些侍卫常年守候在这儿。 但在先皇进入这冬泉之前,这地方是百姓也可以踏足享乐的,如今倒成了皇家私有,还特地建造了一座宫殿,用来办宴席。 楚婳摇了摇头,入了宴。 这宴席倒也和平日不同,是流觞曲水之宴,宾客列坐两旁,菜肴酒水用托盘盛着,放在中间的水道内,流到面前就可夹菜品尝,这水还是温热的,让这殿内都暖融融的。 楚婳低头安静地吃着,似乎与这热闹的场景格格不入。 “皇后娘娘” 忽然,有一宫女端了盏茶来,楚婳心领神会地伸出手,掌心立马多了个纸条。 上面写着:丑时一刻,西厢房。 楚婳微微扫了一眼,就将纸条弄碎,洒在水中,一抬头,正好就见太后笑望着她,遥举手中的酒樽。 看来太后是等不及了,想趁这次冬泉宴让她给瑞王医腿。 正想着,一道锐寒的目光就射了过来,待楚婳抬头那视线就消失了,只不过坐在斜对面的瑞王倒正看着她。 那眸光看似温和恭敬,实则有几分讥讽藏匿其中。 楚婳并不在意,微微一笑以作回礼,谁知她这一笑那冷冷的视线又盯视了过来。 啧,这次不用看她都知道是谁。 但顾云城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估也猜到她与太后合作了吧,可那又如何?再聪明也跟她无关了,以后他们之间的交集只会越来越少。 楚婳摇头轻笑,继续品好菜喝美酒,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冷冽的目光始终环绕在她身侧,直到宴会散去..... 出了冬泉殿, 楚婳才发现那青灯竟也在随行的队伍中,只不过圣僧的身份还是不足以让他能够入席。 但仍有不少权贵尊捧他,更有贵女冲着他那张美得雌雄莫辨的脸,围在他身旁说笑。 只见那青灯一袭藏蓝色的海青,立在雪地中央,簌簌的雪花飘落在他肩头倒是更添了几分普度众生的神性。 这和尚还挺受欢迎。 楚婳只淡淡地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但不知道怎么的,她隐隐觉得待会儿有事发生,不过她是妖,什么事情来了也不怕。 “皇后娘娘,皇上邀您一同去龙池沐浴。” 福海公公恭恭敬敬地在说道,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楚婳嘴角一抽,无视这眼神,不用想都知道和那狗皇帝洗鸳鸯浴会发生什么,烦!又要浪费妖术。 搞得楚婳心情都有些低落了,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 但没办法她只得由着宫人带路去了那所谓的龙池。 冬泉有大大小小十几个温泉池,而这龙池是其中最大的,自然就修筑了一个宫殿围起来,只供帝王享用。 刚行至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嬉笑打闹的声音。 “哎呀皇上,你轻点,柔儿好痒啊!” “让朕摸摸,就是不知道这孩子是位皇子还是小公主。” “皇上,柔儿好担心皇后姐姐生气呀。” “这有什么?朕想和谁共浴就和谁.....” 说着说着慕容皓就没声了,只见楚婳就抱着手立在门口望着他,似笑非笑。 慕容皓心脏立马突突狂跳,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种心虚的感觉,倒是沈媛柔先说话了。 “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莫不是生柔儿的气了,哎呀姐姐,柔儿没想到你会这么小气,臣妾现在就起身让你便是了。” “柔儿你别让!” 慕容皓紧握住沈媛柔的手腕,大喊道:“皇后你回你该回的地方!不要来打搅朕!” “皇后娘娘你也听见了,可不是臣妾不想让,唉,希望娘娘你能理解,是臣妾肚子里的孩子想皇上了,臣妾也只是为了孩子着想啊。” 说着沈媛柔就轻抚小腹,眉眼间满是自得。 “对,朕明明已经通知你不要来了,为何还来?就这么嫉妒柔儿?” 慕容皓抬高下巴,声音有些不自然,“还是,就这么离不开朕?” 呕~ 楚婳在心里直想吐,这狗皇帝怎么这么臭不要脸? 她现在真的谢谢沈媛柔了,让她能够远离这狗皇帝,不然她真得油腻死。 想着,楚婳就忍不住望向沈媛柔,那眸光带着三分怜悯和七分感激,搞得沈媛柔都懵了,得意之色也凝固在脸上。 她....她没看错吧?皇后那贱人是个什么表情?疯了吧!不该生气羞恼吗? 定是装的! 沈媛柔努力安慰自己,但心头始终憋了口闷气,连带着那温泉泡着都不暖和了。 不过无妨,她可是给那贱人准备了好一份厚礼! 第169章 被慕容皓捉奸 楚婳被宫人引到了一处僻静的宫殿,门顶的牌匾写着“瑶池”两个字。 里面的温泉虽然不大,却修筑成了桃花的形状,房梁上还挂了红纱做了装饰,随风摇曳,那缭绕的薄雾,更衬得这里朦胧如仙境。 楚婳心道一声不错,便惬意地褪去衣衫,泡入温泉享受起来,时间一长,骨头都被泡得酥酥麻麻的。 可就在这时, 殿门发出沉闷的响声,是有人进来了。 楚婳抬头瞥了眼来人,微微有些诧异。 那人显然也是意外的,“皇后娘娘,怎么是您?” 青灯笑问着,那桃花眼半眯着多情得很,“这不是贵妃娘娘的沐浴的地方吗?” “不管是谁的,青灯圣僧你进来总归是不合适的,出去吧,等等!” 楚婳黛眉微挑,忽然从中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息,“所以,你并不知道纯贵妃现在在皇上那儿?” “不知,但确实是纯贵妃娘娘约贫僧来的,许是娘娘她换了地方,还没来得及通知贫僧。” 青灯缓缓走进了些,手里还捏着佛珠,看起来清心寡欲得很,不过那好看的桃花眼为这张脸平添了几分妖冶气息。 真是个妖僧! 楚婳在心中感叹,她托腮倚靠在池边就像一只鲛人,湿发披散在肩头,“沈媛柔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闻言,那青灯桃花眼里的笑意瞬间散得干干净净,神色复杂变幻,从最初的惊疑不定到后面强撑着微笑。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后娘娘啊。” 青灯说着,可手里的佛珠却转动得愈发快了,可偏偏楚婳还是托着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让人捉摸不透。 说不惊讶是假的,既然皇后知道那孩子并非皇上所出,那他们后面的阴谋可以说是全都泡汤了,但为何这皇后要说出来,青灯百思不得其解,却愈发觉得这皇后有意思。 “既然娘娘知道了,那打算何时告诉皇上?” “为什么要告诉他?” 楚婳好笑地反问,凤眸流转潋滟着张扬的光,摄人心魄。 下意识的,青灯又走近了些,喉咙有些发紧,手指僵硬佛珠都有些转动了,这皇后莫非是那种意思? “皇后娘娘不说,可是为了贫僧?” “你觉得呢?” 楚婳伸出食指,轻佻地勾了勾。 像是把人魂魄都给勾没了。 失神不过片刻,青灯心中便愈发笃定这皇后是看上他了,于是假意臣服地俯下身。 将下巴枕在楚婳掌心,只不过那潋滟着温情的桃花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楚婳朱唇扬起。 用食指轻挠着眼前人的下巴,逗狗似的。 不过呼吸之间, 青灯领口猛地一紧,身子直直地往下坠。 “噗通”一声就摔进池水中,水花四溅。 泉水灌进了他的鼻孔,呛得火辣辣地疼,眼前也模糊一片。 青灯止不住地挣扎,扑腾着。 明明这池水很浅,站起来顶多也就到他的胸口,可偏偏他的四肢沉重得很,就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一般。 青灯狼狈地在水中睁眼一看,这才发现有猩红的妖光化作枷锁将他困得死死的。 难道....皇后要杀他! “皇后!”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声怒斥,殿门被撞开,只见慕容皓衣衫不整地冲了进来,沈媛柔也紧跟在后面。 两人像是得了什么消息匆匆赶来的。 “姐姐!你怎么能背着皇上,想要孩子也不能这样啊!”沈媛柔咬着唇,目露失望,一副为慕容皓打抱不平的模样。 而慕容皓早已目赤欲裂,粗暴地扯开那红纱,三两步走到瑶池前,“你是不是.....” 问责的话还没出口,就收回去了,眼前并不是想象中翻云覆雨的香艳场面, 只见楚婳水池中央,轻阖双目,三千青丝如瀑在水中散开,如水中花一般。羊脂玉般的香肩半浮于水面,那底下的光景若隐若现却引得人无尽的遐想。 热气如仙雾环绕,半朦胧间让慕容皓有一瞬间以为是见到了仙子,惊艳得让他移不开眼。 许是被打扰了,那水中的人儿轻蹙黛眉,只不过那白皙的脸颊染上了点点红晕,桃腮朱唇,美得不可方物。 “皇上怎么来了?”楚婳淡声询问,尾音慵懒。 “朕...” 慕容皓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眼珠子仍黏到楚婳身上,思绪还有些混沌。 该死的!那宫女不是说听见瑶池殿内传出了呻吟声吗?还说见到男人进去过,天知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有多着急,连靴子都没穿好就跑来了! 但那所谓奸夫的身影,他是一点儿都没见着!而且看皇后神情也无半点慌乱之色。 他定是被人耍了! 慕容皓转头瞪了眼沈媛柔,“纯贵妃!你的宫女怎么回事?” “皇...皇上柔儿也不知道啊...” 沈媛柔同样震惊,那杏眸死死地盯着那水池看,想从中找到一丝端倪。 不对啊!她明明约了青灯来这儿,而且还派人守着瑶池殿的门口,一见人进去就通报,这么点儿时间,就算那青灯反应过来了逃出门也会被他们撞见的啊! 怎么会没有呢?怎么会呢.... 看得眼睛都发酸后,沈媛柔彻底绝望了,真的没人啊!该死! 殊不知青灯正在池水里咕噜噜吐泡泡,眼睛都快翻白了,偏偏被死死地禁锢在水底动弹不得。 再这样他可得溺死不可! 强烈的求生欲使得青灯结了个法印挣脱妖光凝聚成的枷锁。 察觉到水下的人并不安分。 楚婳朱唇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抬脚踩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好就踩在青灯那白皙的胸膛上,可对方也挣脱了妖术的枷锁,修长的手指猛地扣住了她的脚踝。 两人在水中对峙着。 忽然,青灯开始反击,手掌抚摸起她那光滑如玉的小腿,或轻或重。 但楚婳不为所动。 青灯着急了,在这样下去他非死不可,一怒之下他张嘴咬了一口楚婳的腿,可还没来得及用力,楚婳倒是踩得更狠了。 “咔嚓” 青灯瞪大了瞳孔只觉得自己的肋骨怕是被踩断了! “嘭—” 一声异响从水底传来。 什么声音,慕容皓眸色微动,正要开口询问。 就见楚婳缓缓站起身,晶莹的水珠洒落,那雪白一片暴露在空气中,但不过一刹就被湿青丝遮掩,“皇上到底有何要事?” 第170章 撩拨青灯被顾云城抓到 “咳,朕...朕只不过是想和皇后你一起泡温泉。” 慕容皓咳嗽两声,并没有说实话,他的眼神依旧贪婪地在楚婳身上游走,时间一长下腹的邪火便隐隐躁动。 “皇后,朕下来了。”慕容皓再也忍不住了准备脱下龙袍入水。 来个屁来! 楚婳烦得不行,若是慕容皓下水,池中的青灯定然藏不住,所以,绝不能让这狗皇帝下来,但又不能拒绝得太过! 思及此,楚婳轻哼一声,冷淡的凤眸就这么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慕容皓,直看见人心底,“呵,皇上不说臣妾也猜到了,捉奸是吧?” “咳...皇后,朕也是听了谣言,不是故意要...” 慕容皓被这样的眼神望着,那团躁动的邪火立马被浇了盆凉水,熄灭了。 偏偏楚婳并不打算轻易作罢,清冷的凤眸很快就染上水雾,紧接着她背过身去,语气疏离,“多谢皇上的挂怀,臣妾还没泡够,皇上可以先离开吗?” 这话明显是逐客令了。 慕容皓脸色有些僵硬,但辩驳的话在嘴里打转始终说不出口。 他知道,这次是伤到皇后的心了,毕竟无端怀疑这女人不忠,还那么怒气汹汹地来兴师问罪,皇后委屈也很正常。 偏偏他也有苦说不出,他也是被那该死的宫女蒙骗的啊!可此事确实是他理亏。 最终,慕容皓只得遗憾而又不甘地收回脚步,转而把气全撒在了沈媛柔身上。 “纯贵妃,管好你的下人!若是管不好那就以后都不要管了!” 说罢,慕容皓就怒拂衣袖,背着手往外走。 “皇...皇上..臣妾..” 沈媛柔已经气得牙都快咬碎了,但只得紧跟上慕容皓的步伐,可到了殿门口她还勾着脖子不死心地往水池里看。 人呢?那么大一个人能跑到哪里去!还能凭空消失不成!但除了疑惑,随之而来的还有恐惧,完了....青灯此番没有被皇上当做奸夫诛杀,那还会放过她吗? 想到那男人的报复,沈媛柔打了个寒颤,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殿门沉沉关上,瑶池内瞬间安静下来。 “噗—” 青灯猛地从水池内站起来,脸色发白,大口喘着气,他....他差点儿就死了!这个皇后! “咳咳..咳咳...” 青灯趴在水池边,将水呛出来,那宽松的海青已经湿透而变得紧身,显露出肌肉的线条,若隐若现,更加妖冶,而他手里的佛珠也不知遗落到了何处,以至于他那得道高僧的出尘气质早就无影无踪了。 他何时这么狼狈过? “皇后娘娘还真是好雅兴啊,竟然有这样的癖好。” 青灯抬手擦拭着薄唇的水渍,好看的眸子染上了几分薄怒。 但楚婳并不理他,依旧悠闲地泡在水中,把玩着鬓边的青丝。 见状,青灯气得捂住白皙的胸膛,咳嗽不止,“若贫僧现在就出去,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吧,到时候皇后娘娘您的努力可都白费了,咳咳咳....” “你若是想死,大可以现在出去。”楚婳冷声道。 他自然是不想死的, 青灯想,他就是有些哭笑不得,本以为这皇后刚刚轻佻的举动是看上了他,实际上不过是把他骗到水池边,然后一举拖下去。 这说明,这位皇后娘娘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就猜到了柔儿的计谋。 不过.... 青灯笑着,那淡色的薄唇扬起残忍的弧度,眼神却温柔得让人心惊。 没想到,他的好柔儿竟会背叛他,是不是,他对柔儿太好了些? 想着,青灯索性就脱去湿透的藏青色的长袍,入了瑶池,此时的他神色自若恢复了往日的高不可攀。 那肌肉线条流畅的胸膛上还有明显的红印,一看就知道是楚婳刚刚踩的。 “皇后娘娘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青灯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唇角勾起兴味的弧度。 楚婳只斜睨了他一眼,目光逐渐下移,“嗯,还挺粉嫩的。”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青灯怔愣了一瞬,待想通后他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 紧接着,他牵起楚婳的手往胸前放,“那皇后娘娘想捏一捏吗?” 看着眼前这张雌雄莫辨的脸,楚婳承认她有些心动,她抬起另外一只手捏住青灯的下巴,拇指缓慢研磨着,那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递。 手感不错, 楚婳歪着头,笑靥如盛开的罂粟花般靡丽。 可她思绪却冷静得很,这和尚看起来是沈媛柔的狗,但实际上并不是,他是一只会噬主的狼,只不过平日里乖乖的很会讨人喜欢,所以让人忽视了他的危险。 这也是沈媛柔为何要连这和尚一起算计的原因。 但也意味着沈媛柔想把孩子生下来,可这和尚是任人背叛的吗?显然不是.... 想着,楚婳的手缓缓抚摸起那光洁胸膛,忽然她用指尖掐了一下那处粉嫩。 “嗯” 一声闷哼响起,青灯琥珀色的瞳孔微颤,耳垂瞬间就红了,那沾着晶莹水珠的胸膛也剧烈起伏着。 原来只是个外强中干的。 楚婳嗤笑一声,就在这时细碎的响动从窗外传来。 又有人来了? 楚婳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将毫无准备的青灯按入水中,故技重施,这次她特地加固了妖光,让这和尚挣脱都挣脱不出来。 “呜呜~咕噜咕噜?” 青灯简直要崩溃了,翻着白眼,苦苦挣扎。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顾将军,你来做什么?”楚婳笑问。 话音刚落, 一袭黑衣的顾云城就站立在殿中央,寒眸压着一团乌云,周身笼罩着戾气,紧接着,他冰冷的视线落在了那水池.... 第171章 顾云城吃醋了 席卷的寒意好像要把池水都冰封冻结。 “嘶—” 楚婳无端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些,但莫名的她还有些心虚,也不知心虚个什么劲儿? “顾将军,请问你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请离开。” “没有” 顾云城冷声回应,寒眸依旧一瞬不瞬地定在楚婳身上,像是要凝成冰锥把楚婳的心凿个洞出来,看个透底。 刚刚发生的事,他看得一清二楚,可他又有什么立场去管?去在意.... 顾云城自嘲一笑,但仍是不肯走,脚下生根似的钉在原地,拳头紧紧的攥着,直至骨节泛白。 他真想现在就把那和尚就从水里揪出来,暴打一顿。 可他很清楚,自己没有那个资格..... 顾云城轻垂寒眸,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晦暗的阴影,那骨子里的暴虐恶劣在悄然滋生,浸入血液。 既然如此,他就这样赖在这里不走好了,把人活活憋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楚婳反倒安定下来,轻笑一声像是看穿了顾云城的内心。 摄人心魄的凤眸张扬得像一把火,烧得那些恶欲愈发旺盛,有一瞬间,顾云城忽然不想再克制,只想任由楚婳将他拉入堕落的深渊.... 就在这时, 楚婳朱唇轻启,“顾将军,难道本宫上次的话说得还不够清楚,需要再说一遍?” “不需要了” “既然不需要,就走” 楚婳歪着头,笑意盈盈,说出的话却冷漠残忍得很,“还是顾将军比较喜欢‘滚’这个字?” 话落, 顾云城寒眸微颤,素来冰封的脸庞有了裂痕,他踏入池水中,一步步朝着楚婳逼近,眼睛也不眨一下。 这举动让楚婳微微讶异,但水中的青灯却像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抓住顾云城的腿求助。 “呵” 一个二个都不安分呢 楚婳猛地一跺脚,这一次踩的倒不是胸膛,而是青灯的屁股,软软的还挺有弹性。 “嗷~” 青灯被死死踩回池底,下巴还磕在那石头上,搞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尾椎骨疼得要死,想哭都哭不出来,他怎么这么倒霉!遇到了这皇后! 还有!这死皇后待会儿定会与他合作,等着吧!他是宁死都不会同意的!不光如此不好好报复这皇后都是对不起自己! 青灯恨恨地想着,可一张嘴就咕噜噜地冒泡泡。 这异响并不大声,但足以让顾云城听见。 他抱着手好整以暇地望着楚婳,声音沉闷,含着讥讽,“再这样下去,娘娘的您的情郎怕是真的要死了。” “情郎”两个字被咬得很重,颇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说罢,顾云城便冰着一张脸,抬脚碾踩下去。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踩到那和尚的哪个地方了? 楚婳眨眨眼睛,该不会踩死了吧,想着她便踢了踢青灯的屁股,希望对方给点反应。 那和尚倒是动了,但像是在害怕地颤抖。 算了,既然全被顾云城看到了,那也没有遮掩的必要了。 楚婳收回释放的妖力,可这次青灯竟然没有立马挣脱出水面,怎么回事? 看着顾云城那森寒的眼神,和薄唇勾起的不怀好意的笑容,楚婳似乎想到了什么,视线移到水中正要一探究竟。 “噗—” 那青灯便被顾云城一脚踹出了水面,“啪嗒”一声又仰面摔了回去 激起的水花,溅了楚婳一脸。 但青灯并无性命之忧,脸苍白得跟张纸似的,大口喘着气,就像跃上岸的鱼张着嘴,眼珠子也没了神采,仿佛在怀疑人生。 只是格外显眼的是,那和尚修长白皙的手指已经红肿不堪,跟个猪蹄似的。 青灯悲戚地捂着手,痛不欲生,眼泪在桃花眼泪打转,要哭不哭。 他怎么就惹到这两个人?一个是那活阎罗,一个是那邪门的皇后,他招谁惹谁了?他也是被人陷害到这里来的!怎么最后受伤的就他一个! “顾将军,他的手是怎么回事?” 楚婳勾唇笑道,那凤眸闪烁着兴师问罪的光。 “娘娘心疼了?” 顾云城的声音冷沉得快要滴出水来,静静地注视着楚婳,仿佛眼里再没有其他人。 “是啊” 楚婳朱唇扬起,“是心疼了,又能怎样呢?” 闻言,青灯倒是快哭了,只想求求这楚婳别说了,再说那顾云城还指不定怎样折腾他!求放过!好吗! 但晚了, 顾云城锐利的视线移已经到了青灯身上,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在思考先剜哪里。 残忍得很。 “咳...咳贫僧先走了....” 青灯被这眼神看得实在是怕了,寒毛竖起,就怕自己的另一只手也保不住,变成猪蹄。 “不许走” 楚婳和顾云城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命令道。 好好,不走行了吧... 青灯无语地抽抽嘴角,只得默默蹲到一边,为自己点蜡去去晦气,哪还敢再说话。 此时水池中央就剩顾云城和楚婳,两人对峙着。 偌大的瑶池殿,也变得如冰窖一般的冷。 忽然, 顾云城猛地抬手捏住了楚婳的下颌,高大的身影欺压而来,在荡漾的池面投射暗沉的黑影。 “皇后娘娘,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呵” 楚婳轻笑一声,用食指按住了顾云城的薄唇。 那唇软软的,只有一点点温度。 “顾将军,你口口声声都在问我想要什么,又何曾告诉过我关于你的一切?你潜入皇宫在找什么?你又有怎样的目的,我一概不知,所以,我又凭什么告诉你?” 这番话让顾云城瞳孔微颤,想要说些什么,可那带着微微的凉意的指尖,也封住了他的思绪。 是啊, 他从未袒露自己的一切,又有什么资格去问到底呢? 顾云城握住楚婳的食指,攥紧在灼热的掌心内,眼神认真,“若是娘娘还愿意听,我现在就告诉您,只是....” 第172章 吻了顾云城 话落,顾云城的视线冷冷地扫向了角落的青灯。 楚婳心领神会,明白此事事关重大,自然不能被那青灯听了去。 “你先出去,待会儿再回来。” “什什....么?” 青灯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凭什么这么命令他?刚刚他要出去都不让,现在就这样随随便便地赶他走,当他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青灯正要抗议,顾云城和楚婳森寒的目光就一齐射了过来,威压逼人。 他丝毫不怀疑自己要是再敢多说一句,定会被这对狗男女胖揍一顿。 算了,他这人一向能屈能伸。 青灯只好顺着窗户艰难爬出去了。 见彻底没人影了, 顾云城才继续刚刚的话题,他压低声音,凑到楚婳耳畔,“我潜入皇宫一直寻找的东西...其实是先皇的遗诏。” “遗诏?” 楚婳垂眸若有所思,“那你对上面的内容可有猜测。” 顾云城摇头,“我之前以为先皇是要我帮助瑞王夺回皇位,但思索后发现并非如此,因为若是先皇真是此意就不该将遗诏藏起来。” “嗯” 楚婳微微颔首,“瑞王虽然落得了残疾,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时宫中应该有很多瑞王的耳目,先皇特地只告诉你一人遗诏藏匿之处,定是不想瑞王觉察。” “对,可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先皇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特地留下一道遗诏。” “那你怎么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先皇没告诉你遗诏放在哪吗?” 闻言顾云城抿了抿薄唇,表情一言难尽,“先皇还没来得及说就驾崩了。” “.......” 真不是时候啊,不过... 楚婳托着腮,黛眉紧锁,这件事比想象中更复杂,不过她也大致明白了顾云城为何不愿谋取皇位了,估计是因为先皇对他有恩,不愿做这不忠不义之事。 “那为何我与瑞王合作你并不阻止?甚至屡次帮我?”楚婳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但回应她的是沉默。 但这沉默就是回答,恐怕感情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原因是顾云城到现在都在为先皇做事。 慕容皓是靠不光彩的手段上位的,先皇对此定有不满,更何况慕容皓本身就不是一个好皇帝,所以顾云城没有效忠慕容皓,至于瑞王就更别提了。 “啧,顾将军你真可怜” 楚婳想通后就叹了口气,“皇上怀疑你,瑞王也视你为眼中钉,你就夹在中间。” “所以” 楚婳猛地靠近,距离顾云城不过咫尺,可偏偏这男人太高了,她只得踮起脚尖,温热香甜的气息喷洒在那紧抿的薄唇间,肆意拨弄挑逗着,卷起细细密密的痒意。 “不如效忠我,得到我。” 蛊惑人心的话顺着那呼吸猛地撬开了顾云城的唇齿。 楚婳抬手勾住顾云城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侵略了对方的城池。 唇齿缠绵悱恻,灼热的呼吸混合着对方的气味吞咽而下,吸入肺腑。 可惜,眼前的人像个木头一般,似乎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压制欲望上面,而不是和她纠缠。 楚婳厌了,收回了这个吻。 紧接着她抬高下巴,缓缓拭去了殷红唇瓣上的水渍。 眼底是明晃晃的轻蔑,说出的话更是伤人,“顾将军,你果然不行,或者说你不敢,真是个懦夫。” 这话似乎是触痛了顾云城,他寒眸颤了颤,耳朵和脖子红得吓人,连带着瞳孔都布满了红血丝,但他依旧没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望着楚婳。 “顾将军你走吧” 楚婳轻阖双目,心中烦躁而又疲倦,为什么她就是拿不下这顾云城呢? 算了,她本就是妖,搞什么情爱,还是早点帮怨魂们报了仇就去找龙渊,然后杀回青丘山。 这样一想,楚婳冷静了下来,再抬头一看,顾运城的身影又不见了,也好,省得她又下逐客令了。 现在把那青灯喊回来便是了。 楚婳刚走到窗户边,那青灯就被顾云城给扔进来了。 “啪叽”一声,那青灯就被摔了个狗吃屎,下巴又狠狠磕在地上。 偏偏他敢怒不敢言,这顾云城他确实是打不过的。 “....” 见状,楚婳轻笑着摇头,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顾云城了。 “皇后娘娘,您能不能管管顾将军?” 青灯幽幽道,怨念颇深,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 “管不了” 楚婳转过身,走到那殿中的太师椅上坐下,双腿随意地交叠,“现在来说说你的事情吧” “不用了,贫僧恕不奉陪” 说罢,青灯转身就走,一副你爱怎样就怎样的模样。 “你派沈媛柔在龙椅底下放了窃取龙气的红布” 楚婳轻笑着,语气兴味,“对吧” 话音刚落, 青灯的双脚就有千斤重似的,迈不动了,他转回身子,面色严肃,“你想怎样?” “不怎样,若是本宫想怎么样,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儿?” 闻言,青灯那好看到雌雄莫辨的脸庞一僵,隐隐蕴着薄怒但又无可奈何,“所以,皇上吃鱼脍生病,不是巧合” “你我都是聪明人,我们想要的东西其实并不冲突。” 青灯彻底松了一口气,“合作是吧,皇后娘娘您早说,贫僧自然是...不愿意的。” 笑话,刚刚这皇后和那顾云城把他弄得还不够惨吗?现在就想招揽他了,门都没有!青灯阴测测地想。 “是吗?” 可待楚婳冷冷的目光一扫过去, 青灯瞬间就回忆起了刚刚溺水的恐惧,于是他立马改口,“开个玩笑罢了,能和皇后娘娘合作,贫僧当然是非常乐意的了。” 至于刚刚的不甘心早就被抛之脑后,关键是他也没得选啊!他算是明白了这个皇后他确实惹不起,好在对方和他并没有绝对的利益冲突。 青灯深吸一口气,抹去了头上的冷汗,“不过皇后娘娘,既然要合作那您能不能告诉我您的真身是什么?” 对此,他可是非常好奇,他先前以为这皇后是恶鬼附身,可如今看来恐怕远远不止,因为刚刚在水底他完全奈何不了对方。 “你不是用铜镜看过了吗?” 楚婳勾唇一笑,她才不会蠢到实话实说,“慢慢猜吧还有....谁说要与你合作了?” 第173章 气死瑞王 “你...你说什么?” 青灯的声音拐了个弯,他挠挠耳朵确保自己没听错,“皇后娘娘,你那么大费周章不就是为了和贫僧合作吗?” “你想多了” 楚婳哼笑一声,“比起合作,不如威胁你,利用你,难道不是吗?嗯?” 每多听一个字,青灯就觉着自己心口多插了把刀子,扎得他透心凉,要不要这么伤人?合着他还没资格与这皇后合作? 而那个顾云城呢? 他刚刚虽然躲在窗外听不清楚两人的谈话,但他可没那么老实一点都没偷看,所以!他可是清楚地看到这皇后娘娘主动吻了那顾将军! 而他就只能被威胁! 这叫什么?这叫差别对待! “皇后娘娘,您与贫僧合作是绝对不亏的,贫僧的本事娘娘也是见识过的,不光如此贫僧还....” 青灯滔滔不绝地推销自己,脸上也始终挂着平和的笑容,殊不知他心头相当气闷。 “你就这么想与本宫合作?” 楚婳觉得好笑,语气都带上了几分调笑意味,“你刚刚不是还不情不愿的吗?” 闻言,青灯心一哽,不说还好,一说起来面子顿时就挂不住了。 “咳...是吗?贫僧刚刚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本宫只要你安分点,兴许以后还是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不过...” 楚婳话锋一转,凤眸沉了下来,“若是你不安分,那本宫就不客气了。” “好...” 青灯神色微怔,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由自主地应了声。 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这皇后娘娘的手腕和本事他也是见识了的,想着青灯就捂着屁股,步履蹒跚地从窗户狼狈翻了出去。 见人离开。 楚婳才招宫女进来询问时辰,刚好是子时。 思及此,楚婳穿好衣裳,去了所谓的西厢房,那是太后休息的地方。 门一开眼前昏暗只有淡淡的烛光,太后和瑞王就坐在中间等着她。 “皇后你来了” 太后面上一喜,苍老的眉眼间藏不住的激动,“快快!针都给你准备好了,快开始吧!” 说罢,就有贴身嬷嬷将银针奉上。 楚婳也不想耽误时间,可那瑞王依旧稳坐在轮椅上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就这么静静地打量她。 “把裤子脱了” 楚婳边挑选银针边吩咐道。 此话一出,这房间的空气都凝结了起来,氛围有些诡异。 太后和那嬷嬷跟见了鬼似的瞪着楚婳说不出话来。 那瑞王更是如此,刚刚轻视的神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羞恼。 “皇后你好大的胆子!” 太后反应过来,气得脸皮都皱了,“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不脱裤子怎么扎针?隔着裤子扎吗?”楚婳只觉得好笑,脸上没有丝毫的窘迫,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坦然的态度,让太后瞬间也没了话,确实是如此,太医问诊的时候不也是如此吗?可她就是觉得很不舒服,这狐媚子若是勾引她儿子怎么办? “那你给哀家安分些!”太后撂下这句狠话就退到屏风后面回避了。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楚婳瞟了眼瑞王的双腿,然后抬了抬下巴,暗示意味明显。 “皇后娘娘” 瑞王嗤笑一声,“本王不像母后那样好糊弄,所以,别来烦本王,现在立马给母后磕头道歉,本王就不追究此事了。” 瑞王的语气依旧温和,但不怒自威,甚至连个正眼都不打算给楚婳。 “太后,瑞王好像不想治” 楚婳隔着屏风喊了一句,“既然如此臣妾就先走了” 这话一出口,太后立马急匆匆地跑出来,“怎么的!不是说好了吗!” 楚婳摊了摊手掌,表情无奈。 “哎呀,瑞儿你这次就听母后一句!试试吧!试试腿就好了!”太后急得满头大汗,恨不得亲自上手帮瑞王把裤子扒了。 这皇后还告状! 瑞王头痛地扶额,“母后!叶医仙不过几日就会抵达都城,他一介神医难道还比不过这招摇撞骗的皇后吗?” “瑞王说得对,要不就算了吧” 楚婳颔首表示赞同,脸上并无难堪之色。 “对什么对!” 太后瞬间起了逆反心,怒道,“你是不是仗着哀家已经把你从牢里救出来了,就想反悔?告诉你!你今日必须给瑞儿治腿!不然哀家就白白救你出来了。” 楚婳故作为难地瞥了眼轮椅上的瑞王,“唉,可是瑞王他...” “瑞儿!你听话!母后没求过你什么事情,难道真要跪下来你才肯吗?”说罢,太后作势就要真要下跪。 “母后万万使不得!” 瑞王脸色沉了下来,温润如玉的气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毒蛇蛰伏般的阴狠,“皇后你满意了吗?” “本宫满意什么?” 楚婳只觉得好笑,把玩着那泛着冷光的银针。 见状,瑞王那眸间的阴沉敛去,转而温声对太后道:“母后放心,儿臣听你的就是了。” “好好好!试试总是没错的!”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又退回屏风后面去了。 “开始吧”瑞王发话。 闻言,楚婳视线散漫地上下挪动,一脸无辜,“那瑞王您脱啊” 殊不知,这话一出,瑞王好不容易压下去羞愤就又燃起来,灼烧胸膛。 这皇后定是在报复!他如今是个废人,如何自己脱? “皇后娘娘,不要得寸进尺!” “哦,瑞王自己脱不了啊,对看本宫这脑子,真是记性不好。” 楚婳笑眯眯的,凤眸张扬明媚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 有意思!很有意思! 第174章 治好瑞王的腿 不过片刻,瑞王那丹凤眼又恢复了温和的神色,“是,本王残疾,就只能劳烦皇后娘娘帮忙了。” 话虽如此, 瑞王却紧攥着轮椅把手,他就不信皇后能拉得下脸来帮他脱裤子,可想象中皇后羞愤的表情没有出现。 相反,楚婳答应得很爽快,“好啊,瑞王身份尊贵,想必也不缺裤子穿。” 话落,不等人反应,楚婳就弯下腰“刺啦”几下就把瑞王那好端端的裤子撕了个稀烂,零碎的布条地挂在腿上随风摇荡。 “你...” 瑞王满脸错愕,哪还有之前的淡然,这个皇后!!! 很好!真是让他刮目相看啊!今日之耻他记住了!待他日登帝时,他定将这皇后凌迟处死! “这样方便一些,瑞王不会介意吧?” 楚婳笑意盈盈,那清丽的脸庞因此而摄人心魄。 见状,瑞王怔了一瞬,愤怒也瞬间凝固,过后便觉得更加屈辱,这皇后是在嘲笑他吗?偏偏他动不了,大腿处也凉飕飕的。 像一只任人宰割的鱼肉,他何时沦落至此。 正想着, 楚婳已经晃了晃手上泛着冷光的针,蹲下身查看起瑞王的伤势,和被打断的腿不同,这双腿经脉淤堵,沉淀了许多毒素,当然,能看到这一切皆因为她是妖。 “瑞王,你的腿是怎么伤的?” “皇后娘娘要治就治,不要在这里故弄玄虚!” 瑞王并不把楚婳的问题放在心上,反而阴暗地想:这皇后定想揭他的伤疤! “呵” 楚婳仰起脸,朱唇勾起,“瑞王不说,本宫就只好问太后了” “皇后娘娘是在威胁本王?” 瑞王捏紧拳头,怒气翻涌屈辱至极。 可身下的人,姿容艳丽张扬,这样的姿势也让人浮想联翩,可这些都对他而言无异于是讽刺! “好!本王这就告诉皇后娘娘!” 瑞王俯下身,一字一句道:“那时本王年少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却在猎场被人暗算从马背上摔下,拖行了数百米,从此之后便轮椅出行,喝了无数昂贵药都不见好。” “当然好不了” 楚婳用指尖碰了碰瑞王的膝盖,“因为药里有毒” “什么?!” 瑞王的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瑞王,若是本宫没猜错的话,你从马背上摔下来,就是皇上指使的吧。” “自然,这在大云国已经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瑞王声音沉了些,“可药里有毒,你如何得知的?” “呵” 楚婳用食指轻佻地划过瑞王的腿,从膝盖往下,最后还捏了捏,因为长期没走路,眼前的双腿纤瘦苍白,真如上好的温玉一般。 “看出来的,而且瑞王你不觉得奇怪吗?若只是从马背上摔下,腿怎么会失去知觉?” 瑞王没有回应,脑袋嗡嗡作响,目光也凝固在楚婳指尖,末了他轻笑一声,“皇后娘娘,不要以为你胡乱说一通,本王就会...” 话音未落,楚婳就把银针扎进去了,一根接一根看都不看就扎,哪像在医治,分明是报复! 瑞王眉心狂跳,温雅的气质早已消失,他快被这皇后逼疯了!他绝对不会放过这皇后! 忽然, 楚婳漫不经心地问,“瑞王,你腿上为什么没有毛呢?” 可那几个字眼还是刺激了瑞王的神经。 “你说什么?” 瑞王抓住轮椅把手,那里面插着一把匕首,他缓缓握紧,恨不得现在就扎进这皇后的头颅里,任由那鲜血四溅... 想着,瑞王的唇边又有了温和的笑意,依旧是那风光霁月的君子。 但他低头一看,脸上的面具就又坍塌了,不知不觉他的双腿已经被扎成了刺猬模样! 而楚婳依旧低着头,玩似的,往上面扎针,实际上每一针上面都蕴含着妖力,在她看来,瑞王的腿里的毒素已经散去了些,至于断腿重生就更好办了。 但她不能马上治好这瑞王的腿,毕竟手里抓着筹码,游戏才好玩。 “够了!” 听这声音,楚婳就知道瑞王的忍耐心和怒气值达到了临界点。 她将针悉数拔下来,然后打了个响指,凡人看不到的妖力汇入双腿,断骨瞬间重生,“治好了” 闻言,瑞王讥笑着,“那皇后娘娘可以滚了吗?” 楚婳笑笑,手指尖却故意碰了一下瑞王膝盖。 一触即分,轻轻的如羽毛划过般。 瑞王的思绪停滞了,脑海烟花炸开般噼里啪啦作响。 他刚刚好像感觉到了.... “等等!” 瑞王猛地抓住楚婳的手,什么尊卑礼仪全都抛之脑后,“你...你....” “呵,瑞王怎么腿一治好反倒就结巴了?” “治好了?不可能...” 瑞王的手指倏地扣紧,他屏住呼吸抓住楚婳的手往自己腿上放。 那触感很轻很浅,带着些许温热,但他确实感觉到了,这是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瑞王,你是腿伤了可不是手受伤了。” 楚婳轻笑一声,抽回自己被抓红的手,然后走到屏风后面通知太后。 “真的!瑞儿的腿好了!” 太后急忙冲出来,也顾不得瑞王的腿光溜溜地露在外面,直上手去抚摸,“瑞儿你感觉得到吗?啊?” 闻言,瑞王缓缓点头,思绪还是僵滞的,“母后,我想站起来” 言罢不等众人反应,瑞王就双手撑住轮椅起身,毫不意外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太后尖叫出声,双目喷火转头看向楚婳。 “母后不必担心!” 瑞王磕在坚硬冰冷的地上,脸上并无颓色,他开口解释, “儿臣恐怕十来年都没用腿走路了,一时半会儿自然不能习惯,” “是是....瑞儿你说得对,是母后心急了。”太后热泪盈眶地把瑞王从地上扶起,给他按摩腿。 画面很是温馨。 楚婳抱着手看,适时浇了一盆冷水,“本宫刚刚说过了,瑞王的腿里有毒素,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好的。” “那...那要多久。” 太后心情忐忑地问,哪还有什么架子。 “不知道呢,也许得看我心情” 楚婳掰着手指头数,“不管怎样,治疗一次至少可以管十天。” “这....” 太后哪里听不出楚婳话里的威胁,但她仍激动地捂住胸口,失态地坐在椅子上,“这么说,只要有你在,吾儿就能站起来与常人无异!” “嗯,可以这么理解” “好啊!好啊!天无绝人之路!” 太后激动不已,拉着楚婳的手,满意地拍着,“皇后,从今以后哀家不会再刁难你,事成之后,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如此便好” 楚婳笑眯眯的,眸光一转,“不知瑞王是否也是这样想的,嗯?” 第175章 青灯的阴谋 话落,瑞王下意识捏紧了轮椅扶手,他猛地抬头,那流光溢彩的凤眸和姣美的容颜就撞进心底. 他抿了抿唇,温和的笑容有些不自然,“本王承认,是自己看走了眼,不知皇后娘娘有这通天的医术。” 话落太后倒是先惊诧起来,她最是清楚自己这个儿子,虽然面上看着谦和实际上是最不肯低头,如今竟然肯这样说! 难不成..... 太后看看楚婳,那仙姿玉貌让她不得不在心里敲响警钟。 “好了,皇后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若被人发现可就不好了!瑞儿,还不快谢谢你皇后嫂嫂。” 太后说着,刻意把“嫂嫂”两个字咬得很重,不知道是提醒谁。 “好” 楚婳眨眨眼睛,假装没听出太后的弦外之音,推开门便离开了。 太后这才放下心来,心道,这小妮子还算懂分寸,若她发现这小贱人勾引她的瑞儿的话.... 太后转过头来,却发现自家儿子一直盯着门看。 无名之火瞬间涌了上来,“瑞儿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瑞王笑笑,端坐在轮椅上,又是那个温润如玉,却又孤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瑞王。 刚刚的失态,仿佛是错觉。 太后努力安慰自己,那小贱人医术高明又治好了瑞儿的腿,瑞儿因此对那贱人有点好奇也是正常的。 “瑞儿,刚刚那贱...皇后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总归不想一辈子都受制于人吧!” “当然” 瑞王抿着手中的清茶,眸中除了算计还多了几分势在必得。 西厢房离她的房间并不远。 楚婳独自走在漆黑的石子路上,耳畔不光有呼啸的风声。 还有..... 楚婳微眯凤眸,抬头往房顶看了一眼,那里有道一闪而过的黑影。 呵,藏什么藏? 楚婳摇了摇头,便进了自己的厢房。 门关上的那一刻,隐匿在房檐的顾云城显露了身形,他颓然地垂下头,如寒潭般深邃的眸子晦暗不明,紧接着他转身离开,消失在黑夜当中,并没有打扰楚婳。 对此, 楚婳也不意外,她不怕治好瑞王腿的事被顾云城发现,也不怕对方破坏,毕竟在知晓遗诏内容之前,顾云城都会按兵不动。 至于太后那边,恐怕也不会真的这么安分.... 夜深了, 楚婳舒舒服服地躺在榻上,此事过后,众人又在冬泉游玩了两日便打道回府了。 青灯脸上伤很是醒目,自然引起了那些贵女们的心疼,对此青灯只好讪笑着说,路滑摔着了,实际上心里早恨得楚婳牙痒痒。 而沈媛柔则心神不宁,并没有游玩的心情,更不敢再闹什么事情。 但回宫的路上都相安无事,沈媛柔心头便松了一点,她现在是宠妃,青灯这个人最会审时度势,定不会报复.... 沈媛柔捂着胸口进入自己的瑶华宫,可刚一进去,她心头那些自我安慰便烟消云散了,只剩下恐惧压在胸口。 殿门沉沉关上,就像敲响了丧钟。 沈媛柔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呆呆地望着殿中修长的身影。 “我的好柔儿,你见了我怎么一点都不开心?” “没..没有..” 沈媛柔僵硬地摇摇头,手撑着旁边的桌子,努力稳住身形。 “既然开心,那就过来。” 说罢,沈媛柔迟迟不肯动,就这么石化一般定在原地,可很快她便连滚带爬扑到了青灯脚边。 “我..我错了...我错了..” “柔儿你在说什么?”青灯蹲下身子,抬手轻柔地抚摸着沈媛柔的秀发,语气亲昵缠绵,“我怎么会舍得怪你呢?” “真..真的?” 沈媛柔不可置信地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她真的是怕了,可青灯竟然肯原谅她? 疑惑之下,沈媛柔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声,“为什么?” 谁知,青灯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仰着脖子笑,那声音蕴着磁性,听得人耳朵发痒。 “柔儿啊你真可爱” “怎么...” 末了,青灯止住笑声散漫道,“别忘了我们的野心,比起日后的荣华富贵,这不过是柔儿你的一时糊涂罢了,算不得什么。” “对,对是我一时糊涂了” 沈媛柔啜泣着然后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可...可我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啊,青灯你帮我看看好不好?毕竟这也是你的孩子。” “呵,你以为我什么都能知晓?” 青灯好笑地摇头,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覆在了沈媛柔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不过,你这一胎,看起来必须是男孩儿。” “什么意思?” 沈媛柔云里雾里还想追问,可青灯却什么都不再说,转身躺在了榻上,那圆领海青松松垮垮,露出白皙光滑的胸膛,只是那上面的红印明显得很。 “你的胸口是怎么回事?”沈媛柔目光定在那里,脸孔陡然扭曲,“你背着我...” “只许你与别人欢爱,就不许我如此吗?”青灯一手轻抚胸膛,另外一只手却暗暗将写满咒文的红布藏在锦榻下面。 无人发现。 做完这一切,青灯便满脸无趣,起身就要走。 “等等!” 沈媛柔抓住他的手腕,挽留,“是我不好,那我们的计划到底....” “柔儿,我也想要更多的东西,可毕竟万事得给自己留两条路,你明白吗?” “明白,我明白了..” 沈媛柔喃喃自语,再等她抬起头时青灯已经离开,看着那背影,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悄然变了。 不过青灯说得对!现在还不确定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不如.... 沈媛人眸色癫狂,阴谋酝酿在其间。 第176章 贺礼风波 宫中风平浪静了好几日,全皇宫的宠爱都汇聚在沈媛柔身上,渐渐的她也有恃无恐起来。 青灯定也想仰仗她这宠妃身份得到好处,才不追究之前的事情。 这是沈媛柔这几日日思夜想得出的结论。 “来人!通知各宫妃嫔,来本宫这儿聚一聚,就说我闲来无聊,想找人说说话,对了,晚些再通知皇后。” 得了令,宫人赶忙去通报,一时间全皇宫都得了消息,众人心照不宣,此番前去定是要准备贺礼的。 楚婳同样知晓,此时她正歪坐在榻上,手里拿着块御膳房送来的雪花酪,小口吃着。 “皇后,瑶华宫那位怀孕了,您想送些什么吗?” 宫壹小声询问,这段时间纯贵妃势头正盛,但以自家娘娘的性子定是什么都不会送。 “其实,不送也行,娘娘您贵为皇后....” “去库房随便找件东西吧。” “啊...啊?”宫壹的尾音拐了个弯,困惑地挠挠头,娘娘什么时候转性了,她还以为...不过也好,不和瑶华宫那位起冲突。 宫壹办事稳妥,很快就找了件寓意不错的珍宝摆件——白玉莲 当然,因为自家娘娘和瑶华宫那位关系不好,她也是有私心的,这宝物是名贵但娘娘嫌素,放在仓库里都落了灰,拿来送给那位正合适。 拿上贺礼, 楚婳就乘着凤辇到那瑶华宫。 不过短短一个月,原本冷清破落的瑶华宫又变得奢华无比。 奇珍异宝摆满了整个木架,恨不得让所有人看到。 “皇后娘娘万福” 众妃嫔请了安,但除了沈媛柔, “皇后娘娘,臣妾这肚子实在是不争气,站一站就腰酸,请不了安了,皇后娘娘不会怪臣妾吧?” “不想请就不请安” 楚婳轻飘飘地甩下这句话就落了座,这些虚礼本就不重要。 可沈媛柔却不这样认为了,见楚婳一脸的风轻云淡,她很是不舒服,不得不承认,这贱蹄子真是有那种她学不来的皇后气度。 但又如何,这后位迟早是该由肚子争气的人坐的。 沈媛柔轻抚小腹,就像在摸什么稀世珍宝。 “不知皇后娘娘送了臣妾什么?若是太贵重,臣妾可不敢收。” 说罢,宫壹就将贺礼呈了上来。 沈媛柔拿起那白玉莲花摆件瞧了瞧,“这成色真不错,皇后姐姐有心了。” 话虽如此,沈媛柔的杏眸却暗了下来,该死,送的竟不是贴身首饰之类的,不过也无妨.... 许是看出了她的不满, 那王姎姎本就有巴结之意,现在更要趁此机会替沈媛柔说话。 “皇后娘娘,恕臣妾直言,您送的这贺礼自然是珍贵无比的,可这寓意就不太好了。” “怎么不好?” 沈媛柔佯怒,“再怎么不好也是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怎由你来置喙!” “是啊,许是臣妾想多了,只觉得这‘白玉’通‘白育’不就是白白孕育么...” 此话一出,这瑶华宫瞬间鸦雀无声,气氛降至冰点。 楚婳抬头,饶有兴味地看了眼那王姎姎。 威慑十足的冷眸一扫过来,王姎姎心头便有了惧意,张了张嘴不敢再说话。 “哎呀,你怎么能这么想皇后娘娘呢?”沈媛柔笑意盈盈地抚摸那白玉莲,看起来颇为爱不释手,“‘白育’就白育嘛,臣妾也不怕的,毕竟有皇上的宠爱,您说是吧,皇后娘娘。” 这话基本上就钉死了楚婳就是那个意思,而不是巧合。 想着,其他妃嫔纷纷露出吃瓜的表情,目光在楚婳和沈媛柔身上逡巡。 “纯贵妃,既然你说白玉寓意不好,那这莲子呢?多子多福也不好?” 楚婳轻笑一声,视线一一扫过那些妃嫔,“你们中间还有没有送的贺礼是白玉制成的?有就赶紧拿出来,把话说开了,省得让纯贵妃误会,又或许,纯贵妃只误会本宫一人?” 闻言,有几个妃嫔就心惊起来,看热闹忘了,她们之中有的送的是白玉手镯有的是吊坠,此时拿出来倒是能解了皇后娘娘的围。 “皇后娘娘,巧了臣妾送的是一件白玉酒樽,看来寓意也不太好,要不臣妾换一个?”说话的是梦嫔,她自然是要帮楚婳说话的。 有了这出头鸟,不少妃嫔都大着胆子说了自己也送的白玉,有几个是不得宠的,她们多多少少也怕那纯贵妃秋后算账,帮皇后娘娘解个围,兴许能得个庇护。 毕竟宫中少个妃子也就是一句话的事,皇上可记不得她们。 见人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沈媛柔脸色都青了,若只有皇后一人送白玉那还能用这寓意不好来说事,这么多人都送,再揪着不放,不就显得她小肚鸡肠多想了吗? “好了,想来只是巧合罢了,本身就同音不同字。” 沈媛柔只好强撑着笑意,一副大度的模样,紧接着她转移了话题,“姐姐妹妹们送了贺礼,我自然也不能亏待,今儿我可是让御膳房准备了好些吃食来,望姐妹们莫要嫌弃才是。” 闻言,众嫔妃神色各异,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纯贵妃说的什么话?还嫌弃,谁不知皇上这段时间把这纯贵妃都捧上了天,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 而她们呢?如今国库并不充盈,有人奢靡浪费自然有人就得紧巴巴的过日子。 正想着,御膳就由宫女送进殿来,没一会儿便摆满了桌子。 看得人眼花缭乱,口齿生津。 楚婳淡淡地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这些菜很多都是酸甜口的,辣的很少。 “呵” 不知想到了什么,楚婳笑而不语。 但不光是她,还有很多妃嫔也注意到了这点。 酸儿辣女! 莫不是纯贵妃这胎是个皇子!还是云国第一个出生的,这意义可非凡了,皇上一高兴,别看这后位现在有主了,日后可就说不准了。 思及此,不少妃嫔心思活络,都一个劲儿想着怎么巴结沈媛柔才好,而刚刚站出来解围的几个妃嫔脸都白了,追悔莫及! 巴结谄媚的目光沐浴在沈媛柔身上,捧得她飘飘然很是享受。 可偏偏楚婳那贱人,还是满不在乎,定是装的! 沈媛柔恨恨地想着,面上却热情地招呼众妃嫔动筷,可就这么一走神的功夫,她手里的筷子却不由自主地落到了那盘辣子鸡上。 不对! 沈媛柔筷子一抖,掉转方向,改挑了一块糖醋排骨..... 第177章 沈媛柔的诬陷 沈媛柔将排骨放在嘴中,好吃是好吃但她并不满足——因为她想吃辣,越辣越好。 可一想到那酸儿辣女的说法,她就生生将欲望压了下去,可心中却愈发惶恐,是不是她这一胎定是个女儿了.... 因而这顿饭沈媛柔吃得并不开心,反观楚婳,该吃吃,该喝喝。 见状,无名的怒火蹿了起来,沈媛柔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摔筷子。 刺耳的声响惊动了众妃嫔。 “贵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这道菜谁做的!” 沈媛柔指着那桌上的佛跳墙,“本宫吃着怎么这么腥?” “回娘娘,这些菜都是由御膳房的夏大厨做的。” “把做菜的叫过来!” 闻言,众妃嫔面面相觑,却不敢说话,刚刚那佛跳墙她们也尝了,没觉着腥啊,不过这纯贵妃正得宠,自然说什么便是什么。 但这夏御厨似乎是皇后的人.... 楚婳同样想到了这一层,不必说,这沈媛柔又不安分了。 于是开口道:“纯贵妃怕是怀孕了,便觉着这些鲜甜之物都腥。” “是吗,想必不只臣妾一人觉得腥吧” 话落,沈媛柔便侧目看了眼那王姎姎。 “皇后娘娘,臣妾吃着也腥!”王姎姎赶忙道。 说罢,那些正愁找不到机会巴结表忠心的妃嫔也纷纷附和,“对,臣妾们也觉得!” 也有反对的,比如岚贵妃和梦嫔。 但终究寡不敌众。 沈媛柔得意地抬高下巴,尾巴都要翘上天,“皇后娘娘,您也听到了,可不是臣妾胡说,唉,皇后娘娘也不必因为臣妾怀孕就这样可以针对吧。” 呵,这是把白的都变成黑了。 楚婳哑然失笑,心道越来越有意思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那夏御厨就战战兢兢地进了殿,众妃嫔一见他还被惊艳了一瞬,哪里来的唇红齿白少年郎,不是说那夏御厨胖成球了吗? 岚贵妃也怔住了,她不曾到过御膳房自然不知,只觉得这夏御厨做的菜确实很合她胃口。 “你就是夏御厨!好啊!竟敢敷衍本宫!” 见这御厨生得这般好,沈媛柔妒火中烧,猛拍桌子开始发难,“不给你点颜色瞧瞧,就敢欺负到本宫头上了是吧!” “娘娘,奴才犯了何错啊,请您明示啊!” 那夏御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睛跟兔子似的急红了。 “好啊!还敢顶嘴!来人打烂他的嘴!” 话落就有宫女走上前,毫不留情地扇夏御厨的巴掌。 响亮无比,那夏御厨嘴已经被打得红肿了,神色还是茫然无措。 “继续打!” 沈媛柔说这话时,特地留意了楚婳的表情,这贱人还真沉得住气,都说皇后体恤下人,现在不也不敢得罪她了吗?不过她就不信了... “这贱奴偷奸耍滑,不配当御厨了!来人,将他手指剁了赶出宫去!” 话落就有嬷嬷照办抓住了那御厨的胳膊,一个宫女则拿了匕首来。 夏御厨被踹倒在地,手腕也被牢牢抓住,他怔怔地看着那泛着冷光的刀,泪水瞬间打湿眼眶。 手指没了,他就不能做菜了... “哟还敢哭?本宫没要你的命已经是大发慈悲为肚子里的孩儿积德了。”说着沈媛柔便抚摸小腹,“动手吧。” “谁敢!” 楚婳冷声制止,凤眸流转,威慑十足。 那握着匕首的宫女顿了顿,真停下来了,但立马就挨了自家主子一巴掌。 “你是谁的奴才!还要本宫来提醒吗?” 沈媛柔怒斥着,转而看向楚婳时脸上带了挑衅的笑意,“皇后娘娘,不过一个御厨罢了,怎么臣妾这堂堂的贵妃竟还不能罚了?” “那本宫这皇后,是不是也管不得你了?” 楚婳淡声道,可眸光锐利,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沈媛柔神情恍惚了一下,惧意从四肢流经全身,但过后便觉得屈辱不甘,“皇后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臣妾知道自个怀孕了,就惹得您不快,如今不过是惩罚一个御厨罢了,您都要寻臣妾的错处吗?” 说罢,沈媛柔眼圈就红了,委屈地抿着唇。 但楚婳可不吃她这一套,“纯贵妃,这御厨有没有错处你心里清楚,不必拿这奴才来打本宫的脸。” “你!看来娘娘是容不下臣妾了,竟还要这样诬陷臣妾!” 沈媛柔抓着手帕,泫然欲泣。 忽然,她捂住小腹,故作痛苦,“哎哟,本宫的肚子!好痛呜呜~孩子皇上的孩子,快叫皇上来,快去!” 言罢宫女就忙不迭去通知皇上了。 见状,众妃嫔就紧张起来,都偷偷打量起楚婳,这皇后也太莽撞了,一点也不会审时度势,只要有孩子在纯贵妃就是皇上的心头肉,这个时候得罪,那不是蠢吗? 还有,不过一个御厨罢了,终归是下人奴才,忍忍便过了,就是打杀了又如何? 夏御厨同样这般想,他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心头感激又惶恐,皇后娘娘竟为了他出头,可这下他可就把皇后娘娘连累惨了,而且皇上一来他这条小命还保得住吗...... 正想着,慕容皓就冲进瑶华宫,三两步到了沈媛柔面前,“孩子怎么样,孩子呢?” 闻言,沈媛柔面色一僵,抓着帕子的手指叩紧,皇上果然只在意孩子。 想着她便更委屈地扑到慕容皓怀里,那睫毛沾染着晶莹的泪珠,要坠不坠。 第178章 破坏沈媛柔的阴谋 “柔儿你别哭了会影响到孩子!对了,你肚子怎样?还疼吗?” !!! 沈媛柔这才惊觉自己刚刚一晃神竟忘记继续装疼了,吓得她又赶忙捂住小腹,叫唤起来,“皇上...臣妾没事的,只是一时情绪激动....” “好端端的怎会情绪激动?” 话落,沈媛柔那染着水雾的杏眸慌乱地飘,似乎有所顾忌。 那王姎姎心领神会,就帮着搭腔了。 “皇上,贵妃娘娘不过是觉得那佛跳墙腥,就找来御厨想要训斥几句,可偏偏皇后娘娘不依不饶,拿皇后的威严欺压纯贵妃,不许她教训那御厨,这纯贵妃自然委屈,情绪有所波动难免就....” “是啊,娘娘贵为宠妃,教训个御厨还教训不得了!”许久没做声的楚莹莹总算抓到机会巴结沈媛柔,就希望对方能记得她的好来。 对此,沈媛柔也纡尊降贵地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过后便哭得更委屈了,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爱。 听到这里,慕容皓被气得耳朵嗡嗡作响,怒气烧灼得他脑子都乱了,他扬起手,作势就要掌掴,但对上楚婳那湖泊般静谧的凤眸,他就稍稍冷静了些。 手悬在空中,压了好大的劲儿才没落到楚婳脸上。 “贱人!朕给你嘱咐过多少次了,纯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关乎社稷江山!” “皇上算了,柔儿也没有出什么事,皇后姐姐不过是一时嫉妒罢了,也能理解....” “理解?朕就是太理解她了!她非要坏朕的好事是不是!” 这话反而把慕容皓的怒火拱起来了,指着楚婳鼻子骂,“你还敢心安理得的坐这后位,告诉你!若柔儿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滚!你这不会下蛋的母鸡!朕娶你这个皇后有何用?” 这话掀起了轩然大波,皇上何时说出这么重还这么粗鄙的话,是气急了啊! 而且... 众妃嫔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不过说来也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她们都没怀孕,她们的身体自个清楚,没什么毛病啊... 怀疑的种子悄然滋生,有些妃嫔忍不住偷瞄了眼皇上。 “看什么看?还有你们!肚子都给朕争气点,朕可是锦衣玉食供着你们的!” 慕容皓怒斥着,搞得众妃嫔一个二个都垂着头不敢吱声,唯有沈媛柔骄傲地仰着脑袋。 “呵” 楚婳唇角略带讽意地勾起,把头别了过去,只留下一个清冷的侧脸,如冬雪覆盖的山峦,疏离漠然。 “你那是什么态度?朕还委屈了你不成?” 慕容皓咆哮着,气势却比刚刚弱了三分,那些话是有些重了,但确实是心里话,其实他多希望怀孕的是这女人... 可都怪这女人肚子不争气,屡次让他失望,怨不得他! 好在这时候太医及时赶到。 “太医,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慕容皓问。 被叫来的太医是这宫中资格最老的,姓何,一向为人清正。 “回皇上,纯贵妃脉象平稳并无大碍,只是贵妃易怒,若是能平心静气就再好不过了,待会儿老臣为娘娘开一剂安胎药,不过贵妃的衣食住行才是最重要的,不容有一点闪失。” “没事便好!听到没都不许惹贵妃!”慕容皓再次嘱咐,转过身指着楚婳,“尤其是你皇后!朕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了!” 闻言众人松了口气,这件事情算是揭过了吧。 偏偏楚婳又开口把事情拉了回来,“正因为纯贵妃有孕本宫才不能由得她胡来,得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这话把慕容皓气笑了,怒意瞬间爬满脸孔,“好啊!你说,朕听听你还有什么歪理!” 闻言,沈媛柔在内的妃嫔们倒是先幸灾乐祸地摇摇头,这皇后疯了吧,还提这事情干什么?嫌自己被骂得不够? 楚婳察觉到了那些讥讽的视线,但她并不在意,眼尾恰到好处的绯红,倔强而又清冷, “纯贵妃掌掴夏御厨的时候臣妾并没阻止,知道贵妃有身孕,想着让她撒撒气也就罢了,可谁知贵妃下令要将夏御厨的手指剁掉赶出宫去,就实在是没有必要。” “那又如何?不过是个御厨罢了,天下厨子那么多.....” “是啊,只是臣妾记得皇上最喜那夏御厨做的鲍鱼翅参羹,才觉得可惜。” 话落,慕容皓一下就没声儿了,过了半晌才不可置信地确认话里的意思,皇后是在为他着想,还记得他最爱吃什么.... 那些斥责的话就在嗓子里堵着,说不出口了。 他自是知道纯贵妃的脾气的,也信楚婳的话,毕竟那宫女手上还握着匕首。 思及此慕容皓皱了皱眉,“不管怎样,还是贵妃肚子里的孩子重要些。” “所以臣妾知错,是不该拦下贵妃妹妹。” 闻言众人皆惊,这皇后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还道歉? 沈媛柔更是眉心一跳,不祥的预感闪过。 但已经晚了,楚婳眸中掠过一抹狡黠,缓缓开口: “刚刚何太医也说了,贵妃有身孕衣食住行都不能有差池,正好就劳烦太医查查这些贺礼有没有问题,这样也算是全了本宫对贵妃妹妹的爱护之心,这只是开始,日后本宫定会对贵妃更上心。” “上心”两个字被咬得有些重。 无端有些瘆人。 可沈媛柔无暇顾及,她陡然瞪大眼眸,惊惶爬满脸孔,什么...这贱人怎么会突然叫太医检查贺礼?难道她察觉了她的计划?不..不会的! 沈媛柔努力压下心悸恐慌,声音都有些发颤,“皇啊上...臣妾觉得不用了太麻烦了...” 可还没等她说完,慕容皓就摆摆手,反而赞许地看着楚婳。 “皇后,你这个主意好!对,就该这样帮朕分忧,何太医你就受累检查一番吧。” “可..皇上这样岂不是寒了妃嫔们的心” 说话的王姎姎,她脸色焦急,嘴唇都有些发白,“这样也跌了纯贵妃的面子啊!以后难免会被宫人说道。” “是啊皇上,臣妾相信姐姐妹妹们,就不用验了。” 沈媛柔也赶忙出声,心想这王姎姎还真上道,今日屡次帮她说话。 听到这么多人反对,慕容皓也有了松动。 见状,楚婳抿了抿朱唇,清冷的眸子闪着失落的碎光,“那便是臣妾自作多情了,以为皇上会给臣妾一个表现的机会,也以为贵妃妹妹会原谅本宫,原来还记恨着呢。” “你..你...” 沈媛柔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这贱人怎么把她那套学了去?偏偏还用得炉火纯青! 第179章 沈媛柔郁闷了 但效果极好。 慕容皓立马就坚定了,“查!皇后说得对!这孩子不能有任何闪失!” “可..可是...” 沈媛柔憋了半天都憋不出来话,小腹真被气痛了,她万万没想到这贱人来这么一手,她大张旗鼓地宴请众嫔妃不就是为了那贱人的贺礼吗? 现在太医当面验贺礼!让她以后还怎么用贺礼有毒的借口诬陷那贱人? 沈媛柔越想越气,已经用力到把指甲都嵌进肉里,偏偏肚子里那坨肉娇贵得很,让她生气都得忍着,不敢动大怒。 该死! 于是,沈媛柔和众妃嫔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医一件一件检查贺礼。 “何太医,请务必检查仔细了。”楚婳道。 “娘娘请放心” 何太医点点头,然后拿起白玉莲摆件,先闻有无特殊气味,再查看有无暗孔藏匿落胎药,“娘娘,这白玉莲没有问题” 紧接着便是下一件贺礼.... 一番折腾,倒还没检查出谁的贺礼有问题。 直到... 检查一只赤金环珠玲珑镯的时候,何太医的表情凝重起来,只见他拨动了一下上面的红玛瑙珠子,里面便散落出一些粉末来。 “皇上!这镯子不对!” 何太医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地将镯子递到慕容皓面前,“老臣发现这镯子里藏了麝香磨成的粉末!为了掩盖气味还加了其他寻常香料!” 话落,瑶华宫的空气瞬间凝固,众人表情各异,相当精彩。 “这镯子是谁送给贵妃的!给朕滚出来!” 慕容皓最先反应过来,脸孔爬满盛怒,显得有些狰狞。 可这个节骨眼上,哪有人敢承认,众妃嫔更是你看我我看你,一脸的茫然。 “好啊!都不承认是吧!来人!查!好好给朕查查这是谁的东西!” “皇上,不用那么麻烦。” 楚婳微微一笑,“纯贵妃手里不是有礼单么?谁送了什么一看便知。” “对!对!礼单在这儿....” 沈媛柔才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心头一阵后怕,到底是谁!差点就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皇上千万不能放过这贱人啊!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这话许是起了作用。 妃嫔中有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上饶命!贵妃娘娘饶命啊!臣妾只是一时猪油蒙了心...” 众人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不是那王姎姎吗?知道礼单上有名字,自己万般抵赖不得,只好主动承认平息皇上的怒火了? “竟然是你!” 沈媛柔怒瞪杏眸,深深的背叛感撑破了她的心脏! 你个贱人!亏本宫之前还这么信任你!” 沈媛柔一个箭步冲上去就将人踹倒在地,然后疯狂抓挠起那王姎姎的脸,算是把怒火一股脑发泄出来了。 王姎姎不敢反抗只得拼命躲着,然后奋力爬到慕容皓脚边,“皇上..皇上救救臣妾吧” 可回应她的是瘆人的眼神。 “贱人!” “啪—” 慕容皓怒扇了王姎姎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人都打懵了, 王姎姎捂着脸抬起头,眼神都还是呆滞惊惶的,“皇上饶命啊....臣妾的父亲是御史大夫,臣妾...” “还敢威胁朕?” 慕容皓表情陡然变得阴沉骇人,忽然,他抢过宫女手上的匕首,抓起来就是一刀,两刀... 鲜血随着那泛着冷光的刀刃飞溅,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味.... 王姎姎死死地捂着脸,可是那鲜血很快就从指缝里渗了出来,或是根本止不住,满脸的血污掩盖了那纵横交错的刀口。 她...她毁容了..她完了! “将这贱人打入冷宫,生死由命!” 话落就有侍卫冲进来,不由分说地将如坠冰窟,整个人呆滞在原地王姎姎拖拽出去。 过了许久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才响起,但越来越远,直到没了声息。 众妃嫔都用帕子捂着嘴,还没从惊骇中回过神来。 是啊,她们的生死就是皇上的一句话,皇上如今身体不好,所以格外看重那孩子。 但更让她们心惊的是,为什么同样是险些伤了纯贵妃肚子里的孩子,皇后娘娘就只是被骂了几句,她们刚刚可是看见了,皇上那巴掌都忍着没甩到皇后脸上。 而这王姎姎,差不多也是个死人了,不!容貌尽毁,打入冷宫,可比死了还难受.... 想着,不少妃嫔打了个寒颤,纷纷夹起尾巴一言不发。 沈媛柔同样好不到哪里去,皇上如此重视她的孩子,她本该开心的...可不知道为何她有点不安。 “柔儿你受惊了,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 慕容皓温柔地揽住沈媛柔的细腰,然后目光扫到了桌子,“朕瞧见菜多是酸口的,贵妃这胎定是个男孩对吧?” “臣妾...臣妾也不能确定啊...” 沈媛柔强颜欢笑,身上寒毛竖起,手脚冰凉一片,她何尝没听出皇上的话里的意思,若这胎生下是个女孩,那..... 沈媛柔看了眼地上的血,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会是怎样。 “哦?朕相信你,爱妃不要让朕失望才好啊...” 慕容皓的眼神阴鹜,那帝王的压迫感让人心惊。 沈媛柔忙不迭点点头,乖巧至极哪里还有刚刚的嚣张跋扈。 见所有妃嫔都怕他得很。 慕容皓并不开心,这个时候,下意识的他的目光挪到了楚婳身上。 那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仿佛刚刚的血腥场面对她并没有影响。 慕容皓忽然很想靠近那女人,好像那样就能得到一种安宁。 “皇上?”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楚婳抬眸,如雨后湖泊般的凤眸闪着疑惑。 “对了,臣妾想着此事皆因贵妃不喜夏御厨的菜所致,不如就让贵妃妹妹亲自在御膳房挑个中意的厨子为她做菜。” 听到这话,沈媛柔差点跳起来,她什么时候不喜欢那御厨做的菜了?算了,横竖不过一个厨子,该死!这贱人真是邪门,她刚刚还想着要不在饮食上做文章嫁祸,现在倒好!这计划也夭折了! “皇上...臣妾没必要这么..” “好,皇后这些事情你安排便是。” 慕容皓点点头,完全没把沈媛柔的反驳听进去,不光如此他还咳嗽两声不自然道:“咳,皇后那今晚朕就去你的凤鸾宫” 楚婳:“.....” 第180章 与太后密谋 努力忍了忍,楚婳才没露出嫌弃的表情,好在慕容皓还有政务要忙,说完就走了。 “唉” 楚婳轻叹了口气,心情直接跌入谷底,偏偏那些妃嫔一个二个都用羡慕嫉妒的目光望着她。 这皇后怎么回事,没受罚也就算了,今晚还得了皇上的临幸?算了,皇上也不是一次两次偏袒爱护皇后了。 众妃嫔掐掐人中,努力安慰自己不要大惊小怪习惯就好,但沈媛柔除外,她气得双目都快喷出火焰来。 该死的贱人! 入夜,凤鸾宫,皎洁的月光洒在琉璃瓦上,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楚婳侧卧在榻上,手里还捏着块枣仁酥。 以至于,慕容皓刚兴冲冲跨进凤鸾宫撞见的就是这一幕: 美人卧榻,薄透的衣裙勾勒着玲珑有致的玉体,那青丝如柔顺的锦缎垂下。 这一切本该很美好,除了那洒了一榻的枣仁酥碎渣,破坏了这美景。 搞得慕容皓也瞬间没了兴致,“皇后,你怎么能在床榻上吃东西,这成何体统?” “噢” 楚婳应了声,但又咬了一口手里的枣仁酥,这下倒好,一大块带着酥香的碎渣子,落在了锦榻上。 慕容皓满头黑线,直接被气走了,心里很是嫌弃楚婳这个皇后,但刚跨出两步,他就调转了回来,记起自己还有事情要嘱咐。 “对了,据说过两日那赫赫有名的医仙便抵达都城,朕已经派人去请了,等到时候那医仙入宫,你与朕一同去。” 闻言,楚婳有些讶然地挑眉,但很快就被慕容皓的后半截话无语住了。 “好看看你身体有什么毛病,到底为什么不孕!” 呵呵, 楚婳无语地冷笑两声,好在慕容甩下这些话就离开了。 看着狗皇帝的背影,楚婳摇摇头,但一想到待会儿不用浪费妖力,她便心情放晴,继续愉快地吃点心了。 安逸没多久,太后的贴身嬷嬷便传话来了。 “娘娘,太后让您去御花园一趟,陪她赏月。” 闻言,楚婳便动身了, 冬季御花园百花凋零,只剩下梅园的梅花傲立在风雪中,成了这漫天雪白中的一点红。 楚婳拢了拢披风,簌簌的雪落在肩头,她手里抱着温暖的捧炉倒也就不觉得冷了。 刚走进那梅园,就见太后把那枝头的梅花都给扯了下来,丢进雪地里碾踩。 搞得许久不做声的梅妃魂魄都忍不住吐槽了,“都这么久了还嫉恨着我啊?不过你此番与太后合作,日后岂不是帮我报仇就更难了?” “放心” 楚婳叹了口气,“总要先把之前的账还上” 主要是她欠了好几条人命,想着先帮原主把慕容皓和沈媛柔送进地府再说,还得搞清楚那灭了宋玉满门的到底是太后还是瑞王。 若是瑞王,她就又多背上了一条人命债。 唉.... 楚婳怀揣了心思,走到太后面前。 “皇后你来了” 太后又踩了地里的梅花两脚,才肯携着楚婳去亭子里坐。 这梅园偏僻,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太后开门见山,“哀家找你就是告诉你一声,瑞儿的腿不需要你操心了。” “哦?”楚婳来了兴趣,“莫不是因为那医仙?” “不错,其实叶医仙昨夜就抵达了都城,现在正在瑞儿的府上,刚刚瑞儿来信说,叶医仙能够治他的腿。” 说罢,太后就瞥了眼楚婳,颇为扬眉吐气,“虽然瑞儿的腿不需要你了,但皇后想必你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臣妾知道” 楚婳笑答,看起来人畜无害, 不过也是她疏忽,瑞王是断腿重生了,但由于腿内还有余毒需要持续治疗,倒忘了这医仙是有两把刷子的,能清除瑞王腿里的毒素,便用不上她了。 但不好意思,瑞王的腿好不好的了,是她说的算。 见她一言不发,太后沾沾自喜,这小贱人本想用这事要挟她和瑞儿,没想到算盘落了空,哈哈怀疑人生了吧... “好了” 太后笑眯眯地摆摆手,继续吩咐,“算算日子也快了,你近日最好回你们楚家一趟,说服楚相。” “可..可父亲他为人正直,定不愿做谋逆之事。” 楚婳故作为难地抿了抿朱唇,这自然招致了太后的不满。 “别想着你们楚家能摘干净!你们楚家若是还想荣耀就好好照办!否则事成之后定将你们楚家满门抄斩!” 太后冷声威胁,末了她缓和语气,脸上又有了得意之色。 “哀家知道你定是担心不能成事,反倒让你们楚家落了个谋反的罪名,放心哀家已经说服了顾云城,到时候他会帮忙。” 这话倒是着实让楚婳震惊了一把,她本以为顾云城会按兵不动,怎么如今竟然归顺了瑞王,要帮他谋反了? 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 太后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楚婳一眼,便调侃道,“前两日瑞儿怎么威逼利诱那顾云城,他都不同意助瑞儿一臂之力,然后哀家忽然就想到了你,于是就换了个威胁法,说若是不帮忙,就杀了你,这下顾云城立马就同意了,啧啧,还是个痴情种啊。” 因为她? 那为何当时不答应她的要求?楚婳撇了撇嘴,真是越来越琢磨不透这个男人了。 但现在的局势也是她乐意看到的。 正想着,楚婳就瞥到了太后头上的簪子,正是祭天大典上的那支。 楚婳故作不经意地问,“太后您这簪子不是...” “你说这个啊” 太后得意地抬手摸了摸,“瑞儿心疼哀家,祭天大典之后便派人找回来了。” 原来是瑞王干的.... 楚婳的心沉了沉,“臣妾记得不是被商贾买走了吗?这事情若是宣扬出去。” “死人又不会说话” 太后不屑道,“实话告诉你,瑞儿在宫外的势力很大,所以这事定能成,事成之后你也能与你的顾郎双宿双飞。” 第181章 顾云城赠花 闻言,楚婳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狐狸一下子炸毛,但又生生忍住,只得呵呵笑道:“那就借太后您吉言了。” 夜已深。 楚婳便准备回凤鸾宫,洁白的雪地如绵软的被子,踩上去就是深深浅浅的坑。 她记得自己以前在青丘山也是喜欢这样踩雪,原来凡间的雪和青丘山一样。 楚婳乐了,索性把那手里的捧炉扔给宫女,“你们先回去吧,不用跟着本宫。” 话落,便自己一个人去玩雪了,梅花盛开,晶莹的雪装点在殷红的花瓣间,是冬日里梅园不可多得的美景, 楚婳一边欣赏,一边将枝头的雪收集起来,放到掌心想要捏一朵梅花来,但没成功。 倒是这个时候她瞧见枝头有一朵红梅开得极好,但奇的是那整朵红梅是被晶莹的冰封住的,倒更显得这梅不惧风霜了。 可惜就是太高了,她够不着,也不对,她是妖,施施妖术便能轻易得到了,只是没那个必要.... 思及此,楚婳正欲收回目光,一袭黑衣的顾云城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默默地帮她把那枝头往下压。 压到她能够轻而易举地摘下那朵盛开的梅花。 楚婳微微抬眸,不过几日没见,顾云城就变了副模样,棱角分明的下巴隐隐可以看到青色的胡茬,有些许倦意,但那眸子还是如寒潭般幽深。 “不用了顾将军,我已经不想要了...” 话落,顾云城垂下了眸子,但并没有把手收回去,就这么站在那里,保持着单手压树枝的姿势。 只是那眸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然后又不自然地移开。 楚婳顺着看过去,那手掌纵横着一条狰狞的刀口,猩红的烂肉翻开,不过这伤对于顾云城而言应当是算不了什么。 毕竟,顾云城身上的伤,哪一道不比这吓人。 楚婳微挑黛眉,她怎么莫名觉得顾云城是故意让她看见呢? 呵.... 楚婳径直从顾云城身旁走过,若无其事地继续赏那雪景。 果不其然,顾云城跟了上来,一言不发,摊开手掌,那被剔透的冰封住的红梅就躺在他的掌心。 献宝似的,顾云城还是替她把花摘下来了。 “不用了” 楚婳还是那疏离的语调,但让她意外的是,顾云城既没有强行把花塞给她,也没有一气之下把花丢在地上。 而是珍而重之地将花捧在掌心,准备占为己有。 “我又想要了” 楚婳反倒被勾起了逆反心理,伸出手作势要去抢,顾云城微微一侧身,躲过了她的魔爪。 她也知道顾云城是在逗弄她,但不得不承认,这男人有时候真的很好玩儿,比狗皇帝和青灯都好玩,是个好人。 “顾将军舍不得给了吗?那我也不夺人所好了。” 楚婳笑着,那凤眸像揽着璀璨的星河,亮亮的也如冬日的冰雪。 “对娘娘没有不舍得。” 顾云城摇摇头,垂下眸子,睫毛在眼睑处洒下阴影,让人看不清那冷峻寒眸里藏着的情愫,“只是现在轮到用顾某的方式给了。” 说罢,还没等楚婳反应,顾云城就将那朵红梅别进了她的发髻里,离得近了,那淡淡的檀木松香扑鼻而来。 她好像成了被圈住的狐狸,被猎人的阴影笼罩动弹不得。 有一瞬间,楚婳感觉到,顾云城似乎不是她以为的“好人”了,像是一直压抑着本性,耐心耗尽,就是捕杀猎物的时候。 不过她不怕,反而很希望是这样。 楚婳朱唇勾起,这时候顾云城也松了手,可那拇指上粗糙的茧勾下楚婳的一缕青丝,虽然不明显但那发髻微微有些乱了。 可顾云城觉得这样更好看,甚至他还想弄得更乱... 暴虐和浓欲一闪而过,藏匿在顾云城漆黑如墨的瞳孔中,连带着喉咙都有些发紧 “抱歉” 那声音有些低哑。 “无妨” 楚婳并不在意,而顾云城也已经退到了一个合适的距离,好像刚刚侵略而来的不是他。 “顾将军,太后告诉我,你是因为我才同意助瑞王谋反的?” “不是” 顾云城冷声回应,头扭了过去只留下绷紧的下颌角,“是我自己想通了,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也贪慕名利。” “那样就好,我也觉得是这样。” 说罢,楚婳就勾唇一笑,那朱唇在冬雪之下看起来更加殷红,她从顾云城身旁经过,脚步未停。 这一次,顾云城没有跟上来。 楚婳眯了眯凤眸侧目瞥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顾云城的脸色有些黑沉就像是在生闷气的小狼狗。 只是这小狼狗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变成撕咬猎物的狼呢? 楚婳轻笑一声便回了宫。 时间倒是过得快,转眼间就到了那叶医仙入宫的日子。 晨光熹微, 楚婳正坐在桌前,吃着早膳。 什么桃胶燕窝羹、阿胶芙蓉酥.....看得一旁的宫叁眼睛直发馋。 “娘娘,这些都是夏御厨做的吧,之前纯贵妃得宠的时候,您想吃夏御厨做的菜有时都吃不上,这下好了,纯贵妃这么一闹,夏御厨如今就只用为您和岚贵妃做菜。” “是啊” 楚婳满意地放下筷子,把剩下的糕点赏给宫叁了。 “谢娘娘!” 宫叁开心极了,放在嘴里三两下就吃了,腮帮子鼓了起来,含糊不清地说,“娘娘您是不知道,那纯贵妃都快气死了,夏御厨是宫中厨艺最好的,据说这几日换了厨子,她吃得很不乐意,天天摔筷子!” “那就好。” 楚婳视线落在了妆奁盒里的那朵红梅上,正是那晚顾云城给她戴上的,现在已经快要枯萎。 “娘娘,那花丢了吗?” “不用” 楚婳起身往外走,是时候会一会那所谓的医仙了。 第182章 戏耍医仙 因为只是一个郎中罢了,哪怕是赫赫有名的医仙,慕容皓还是没那么重视,只让人在养心殿等候。 入了养心殿,发现人并不少,太后瑞王都已经到了,除此之外还有沈媛柔。 楚婳落了座。 “皇上驾到” 慕容皓一进养心殿就摆了摆手,“不耽误时间了,快叫那什么医仙进来。” “皇上放心,人一直在外面候着呢!”福海公公道。 话落,那声名煊赫的叶医仙便进入殿中,他腰间别着一葫芦,不像是医仙倒像是潇洒倜傥的酒仙,剑眉斜飞入鬓,又像是侠客。 叶医仙行了礼,恭敬但又不卑不亢,带着一丝不羁。 “你便是那医仙叶泽?” “回皇上,正是在下。” 闻言,慕容皓有些不满,许是因为这医仙并不怕他的缘故,“听说你时常游历四方怎么突然到都城来了,莫不是因为瑞王?” “自然不是” 那叶医仙笑着对答,“草民来都城是为了见一见那未曾谋面的‘师父’。” 话落,楚婳便感觉那叶医仙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看来,瑞王和这叶医仙关系不错,不过她也不在意,难道她这堂堂青丘山的九尾狐还没有当一个凡人师父的资格吗? 但那叶医仙就并非这样想,那目光中透着三分好奇和七分怒气。 他好端端地在外救人,谁知就凭空多出来一个师父!这世上能做他叶泽师父的没有! 更何况是那深宫中的娇贵不知疾苦的皇后娘娘,恐怕连药名都认不全,就敢大言不惭号称是他叶泽的师父,今日他就是来打假的! 若不是为了见一见这所谓的“师父”他才不愿入宫,他一路上救济了不少百姓,看够了人间疾苦,鼠患瘟疫肆行,百姓苦不堪言,可他一人也救不了天下百姓,只有那龙椅上的人才行。 可皇上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想着那叶医仙心中便多了几分忿忿不平。 慕容皓没有察觉到,但眉头紧锁,这医仙说话颠三倒四的,师父还能未曾谋面? 还有,本以为这医仙是白衣飘飘出尘脱俗的,这人身上穿的什么?破布衣裳,还打着五颜六色的补丁,那腰间的就葫芦都破旧得都快裂开了,更何况这医仙也太年轻了! 让这人给他治伤? 慕容皓表示怀疑,便想先找人试试这医仙的水准了,可柔儿怀有龙裔,若是这医仙心有歹意.... 想来想去就皇后最合适。 “你便先为皇后诊治吧!” “是皇上” 那叶医仙笑了笑,将腰间的葫芦取下当着众人的面喝了一口酒。 见状慕容皓额角青筋暴起,更不信这是什么医仙了,忍了忍才没让人将其杀了丢出宫去。 宫里诊治规矩多,很快就有宫女拿了块手帕垫在楚婳的手腕上,才能让那医仙把脉。 “皇后娘娘身体有何不舒服?” “没有” 楚婳声音冷淡得很,倒是慕容皓忍不住插嘴了,“你好好看看皇后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迟迟都不能怀孕!” “原来如此” 那医仙微微颔首,唇角却不着痕迹地掠起笑意,但很快他的表情变得严肃,看向楚婳的眼神也惊疑不定, 因为—— 皇后娘娘没有脉搏.... 只有死人才会没有脉搏! “叶医仙,你那是什么表情,有话就直说!”慕容皓被叶医仙的表情吓到了,“皇后到底为何不孕?” 那叶医仙抬起头,缓声道:“死人当然怀不了孕!” “什么?你说什么!” 慕容皓怒拍龙椅把手,觉得自己定是听错了,这殿中的其他人同样惊骇。 除了楚婳。 沉默了半晌,慕容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要胡说!这是皇宫!容不得你这般污蔑皇后!” “回皇上,草民确实不是信口雌黄,草民为皇后娘娘诊脉时没有感受到脉搏。” 那叶医仙拱手道,满脸的凝重。 自从先皇驾崩皇上即位后便是民不聊生,本以为是皇上昏庸无能所致,难不成是因为这宫中出了个妖后? 想着那叶医仙看向楚婳的目光愈发不善,一副恨不得为民除害的模样。 就在这时, 沈媛柔哪肯放过这落井下石的机会,当即就道:“哎呀皇上,臣妾只觉得奇怪,之前青灯圣僧说皇后姐姐被恶鬼附身也就罢了,怎么这叶医仙也这般说.....” 闻言,慕容皓眼神阴鹜陷入了沉思,越想他越怀疑,确实这女人自打从冷宫出来后就性情大变,和从前再无一点儿相似的地方。 可.... 慕容皓下意识地看向了楚婳,这个女人带给他的欢愉却是实实在在的,他不得不承认如今他多少也对这女人有了点感情,这是从前没有过的。 “皇后,叶医仙说的话你如何解释?” “呵” 楚婳轻嗤一声,“皇上,怎么宫里太医就能为臣妾诊脉,而这叶医仙就诊不出脉来?” “对” 慕容皓猛地点头,定是这叶医仙徒有虚名,招摇撞骗的缘故。 “来人,宣何太医进殿!” 不一会儿,那年迈的何太医进了殿,在得知那所谓的医仙竟然因为诊不出脉说皇后娘娘是死人时,他差点气得佝偻的背都直了。 “你这黄口小儿,怎么能这样污蔑皇后?” “我叶泽在民间行医多年,救死扶伤无数百姓,见过无数疑难杂症,怎么可能连诊脉都不会?”那叶医仙的脾气也上来了。 一老一少,就这么吹胡子瞪眼。 最后倒是何太医当面为楚婳诊了脉,“皇上,娘娘的脉老臣也不止一次诊过了,怎么可能没有脉搏,只能说比起旁的妃嫔虚弱一些罢了!” “怎么可能!” 叶医仙并不相信,“皇上,草民恳求再为皇后娘娘诊脉一次!” “好!你给朕好好诊!诊了就滚!朕不相信你这个医仙!怕是根本比不上宫中的太医!” 慕容皓怒指那叶医仙道。 得了肯,那叶医仙也不再耽误,隔着手帕为楚婳诊起了脉, 这一次有脉搏了... 起初很弱,如冬日快要干涸的溪流,是将死之人的脉搏....忽然,那脉搏变了如鼓点如夏日汹涌的大江大河。 叶医仙猛地抬起头,对上的却是楚婳那似笑非笑的笑容,仿佛在回敬他。 这个皇后娘娘竟会操控脉搏!刚刚是在耍他! 第183章 慕容皓的愧疚 叶医仙脸色瞬间就变了,不羁的神色早已荡然无存。 这个皇后不简单!难道真的医术极高? “叶医仙,可诊脉出了结果?嗯?” 楚婳笑问,那勾起的唇角既张扬至极。 叶医仙没有说话,仔细把脉,如今这脉象倒是正常了只是.... 他抬起头,隐隐明白了这皇后的意思,是要他照着现在的脉象说。 这次可真是栽到皇后身上了,若是不妥协,恐怕此事没办法善了,轻则被赶出去,重则杀头。 “回皇上,是草民学艺不精,看错了,当然皇后娘娘的脉搏确实太弱。” 这话让慕容皓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些刚刚何太医已经说了!” “但皇后娘娘身体亏损严重,想来是先前有过长时间的饥饿劳累,后面又受过寒,寒气入体,落下病根,如果草民没有猜错的话,娘娘曾经连续十几日都失血,正是因为如此,气血双亏....” 越听,慕容皓越是心惊,竟全都说准了,这医仙还真有两把刷子,“然后呢?” 那叶医仙顿了顿话锋一转,“恐怕此生都难以生育,甚至时日无多....” “放肆!你...你在说什么?” 慕容皓勃然大怒,从龙椅上弹了起来,过后他便失魂落魄地用手撑着龙椅,只觉得头晕目眩,耳朵也嗡嗡作响。 此生不能生育?时日不多.... 这怎么会呢?怎么会! 是啊... 这女人从前在冷宫的日子确实不好过,他不是不知道,那时只是利用,利用完自然就把这女人扔在一边,对于她的哀求视若无睹。 至于受寒,也是因为他怀疑这女人下毒,而命人硬生生将这女人的凤袍扒去,丢在雪地,关入慎刑司,明明那时候已经很冷了,至于失血,则是因为要给他心爱的柔儿入药治病,... 想着想着,慕容皓心头的愧疚就如藤蔓拉扯着他的心脏,泛着浓烈的酸涩。 他竟然如此亏待了这女人么,皇后不能为他生儿育女皆是因为.... 而那日他还骂了难听的话.... “你说的都是真的?” 慕容皓喃喃自语似的问,目光飘忽,却始终不敢看向楚婳。 “回皇上自然是真的,娘娘近日也忧虑过重,这样会让娘娘本就虚弱的贵体更...” 后面的话那叶医仙没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闻言,慕容皓果然被唬住了,恨不得现在就把什么好东西都塞给楚婳,“皇后你...你想要什么?朕一定满足你!” “臣妾没什么要的” 楚婳摇摇头,不着痕迹地将脸侧过去,只留下那绯红的眼尾,看得慕容皓更是抓心挠肝,愧疚心疼。 “那你为何近日心情不好?” 这刚问出口,慕容皓就有了答案,该不会是他前两日说要临幸这女人,结果半道走了才引得这女人伤心吧...定是如此! “好了皇后,朕日后多陪陪你便是了” “不用了,皇上日理万机” 楚婳叹了口气,黛眉轻蹙凝着忧愁,“臣妾不过是想家了。” “这有何难?皇后你想何时回丞相府省亲就何时回去!”慕容皓摆摆手,表示这都不是事。 但沈媛柔却被深深刺痛了,她掐紧手帕,这该死的贱人倒是还能回家看看!而她呢!沈家没了!从此世上再无她的亲人。 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沈媛柔轻抚小腹,更是舍不得了,但究竟是男是女? 想着沈媛柔就开口道,“皇上,臣妾看这叶医仙有些本事在身上,可否让他给臣妾看看?” “你慌什么慌!” 慕容皓怒斥出声,面色不耐烦极了,都是因为这纯贵妃要喝什么人血才使得他的皇后气血亏损不能生育....罢了不提了。 “行了!叶医仙你给贵妃也瞧瞧,看是生皇子还是公主!” 话虽如此,这态度还是让沈媛柔委屈得不行,眼泪瞬间打湿杏眸,该死的贱人!不过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的倚仗,这女人此生都无法孕育,失宠也是迟早的事。 思索间,那叶医仙已经为沈媛柔诊脉。 “贵妃娘娘脉象平稳,若无意外这胎定能平安生下,至于是生男生女,这...” 叶医仙摇了摇头,“草民也不能肯定,只是兴许是个公主。” 闻言,沈媛柔如坠冰窟,手脚冰凉一片,怎么会是女孩?这样岂不是只有狠心用孩子陷害皇后才有价值了么。 “医仙你确定,怎么就是公主了?” 慕容皓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黑如锅底,“贵妃她喜欢吃酸的,按理说也是皇子啊!” “皇上恕罪,这生儿生女还在胎中,实在是难以确定。”叶医仙拱了拱手。 见状,慕容皓也不再为难对方,就让这叶医仙继续为他诊脉了,他自从鱼脍吃多了便咳嗽不止,肠胃虚弱。 这一点,那叶医仙自然看出来了,“皇上以后不可再生食鱼肉” 闻言,沈媛柔总算找到了机会阴阳怪气,“是啊皇上,不过皇后姐姐那段时日哄着您吃鱼脍也是无心之失吧,就希望皇后姐姐万万不可再为了争宠如此了....” “够了!” 慕容皓听得额角青筋鼓起,他对外是宣称鱼脍是皇后哄着他吃的,但别人不清楚,他自己还不清楚吗?是他自个想吃,纯贵妃这蠢妇,现在还提这个做什么!不是打他的脸吗? 这态度又搞得沈媛柔很是委屈,心想自己没说错啊,皇上该不会已经对那贱人愧疚到这种地步了吧! 偏偏这时候,叶医仙又说话了,“皇上,但您身体迟迟不愈,主要还是因为您在病期纵欲的缘故,不过草民已有办法让皇上药到病除。” 此话一出,慕容皓的脸都绿了,连带着沈媛柔都涨红了脸,这说的不就是她趁皇上生病勾引才.... 该死,这劳什子医仙是不是针对她啊! 第184章 戏耍瑞王 慕容皓也倍感丢脸,恨不得当场把这医仙给斩了,但对方又说能治他的病。 “好了,那你留下来为朕医治,其余人散了吧。” 闻言,太后抓紧了檀木椅的把手, 好在她早料到皇帝不愿让医仙治疗瑞儿的腿,所以虚报医仙的行程,让其提前两日抵达都城,为瑞儿医腿。 不过,该做的戏还是要做!若表现得毫不在意,皇帝定会起疑心。 想着太后就捂着胸口,痛心疾首,“皇帝,你这是什么意思?瑞儿的腿就不需要看了吗?啊!” “母后,怎么你心里只有瑞王便没有朕了,朕被咳疾搅得夜不能寐,让医仙先治治朕的病,难道不应该吗?” 慕容皓脸色黑沉,语气不容置疑,“好了,瑞王的腿朕是记挂在心上的。” 话落,慕容皓就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众人心思各异,沈媛柔似乎还没从腹中胎儿极有可能是女孩的“噩耗”中回过神来,跌跌撞撞差点摔倒。 至于瑞王和太后自然是一道走的,楚婳与他们保持距离,掩人耳目。 等行至宫人稀少的地方,太后便高高在上地走到楚婳身旁,语气中带着微许赞赏,“你脑子还算转得快,趁机提出省亲的事,放心,要不了楚家做多少事。” “臣妾明白” 楚婳微微颔首,面色淡然看不出表情。 见状,太后心中有些不满,这小贱人现在没了利用价值,还不懂得讨好她吗?这副冷淡模样做给谁看? “皇后!你那是什么态度?哀家很不满意!”太后眉头一横,冷声道:“还有,哀家交代你的事情,你最好放在心上,若有差池...” 楚婳明白太后这是要敲打她,却并不在意,依旧是那副冷淡的姿态,“臣妾谨记” “你!” 太后没了辙,颇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失力感,只得独自生闷气。 “母后天气凉,不必再送儿臣了,免得您受了风寒。”瑞王适时开口,声音好听得像是珠玉滚落玉盘。 太后气消了些,也确实不想再见楚婳这张脸,于是便回了慈宁宫。 一时间这空寂的廊道上只剩下她和瑞王两人,楚婳正欲转身离开,那瑞王便出声挽留。 “皇后娘娘留步” “瑞王还有何事要吩咐?”楚婳黛眉轻蹙,故作不安地看向四周。 这举动不知为何惹得那瑞王轻笑一声,“皇后娘娘怎么现在便怕了,在冬泉的时候怎么就敢...” 说罢,瑞王就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的残废的双腿,“是因为娘娘深知自己现在于本王没了利用价值的缘故吗?” 恰好这时候,长廊外飘进了一片染着雪霜的梅花,不偏不倚就落在了瑞王的银纹锦靴上。 “可否请皇后娘娘帮本王将那碍眼的花扔掉?” 瑞王语气谦和让人如沐春风,可楚婳却从中听出了些许威胁的意味。 “瑞王的腿不是被叶医仙治好了吗?何须本宫来帮忙。” “自然是因为本王想要娘娘帮这个忙。” 四目相对,瑞王贵气的丹凤眼,如山泉般温润,可那眸底是涌动的暗波。 对峙一番, 楚婳故作妥协,“屈辱”地蹲下身为瑞王拾去那落在靴上的残花,如玉修长的手指,在那红梅的映衬下更加白皙。 瑞王的唇角不着痕迹地勾起,那丹凤眼中的尽是快意。 忽然他一把握住楚婳的手腕,将人猛地拉进了怀里,怀中的人身躯娇软,玲珑有致,扑鼻而来的,还有淡淡的幽香。 “皇后娘娘” 瑞王故意停顿了一瞬,“或者说皇嫂?不知皇后娘娘更喜欢哪个称呼?”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楚婳如雪一般白皙的颈边,勾起细细密密的痒意。 楚婳故作羞涩地低下头,施展了妖术让自己颈间的皮肤泛起了红晕,若落在雪地的红梅一般诱人。 “皇嫂,你很美就该在宫中娇养着,不知日后不做皇后了还能习惯吗?” 瑞王笑着,依旧是那君子模样,只不过抓着楚婳皓腕的手指叩得更紧了,“皇嫂怎么不说话,是害羞了么?” “不习惯又如何?”楚婳声音闷闷的,有些娇嗔。 听得瑞王心情微妙,本以为他的这位皇嫂与寻常女子不同,原来冬泉那日是他看走了眼,但他还是想要,毕竟也是个美人,他不嫌多,更何况是他的皇嫂。 可饶是这样想,瑞王的温柔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不易察觉的轻蔑,“不如事成之后,皇嫂跟了我如何?本王知道皇兄他不能满足皇嫂。” 说罢,瑞王便俯下头用舌尖品尝了楚婳雪白潮红的玉颈。 湿软温热的触感在楚婳的颈间游走,她呼吸变得急促,发出挑逗似的声音,勾得那瑞王一喜,心中的轻蔑更甚。 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荡妇! 忽然, 那动情的声音变了,变成了肆无忌惮的嘲笑。 “呵呵呵~” 楚婳笑着,结束了这逢场作戏。 那羞涩的红晕也如潮水般褪去,凤眸如冰封的湖泊张扬而又清冷,“可笑,瑞王那你这瘸子又如何能满足本宫?” “瘸子”两个字无疑触到了瑞王的痛点。 他淡然温和的君子风度被楚婳的这两个字击溃,贵气的丹凤眼也盛满了怒焰。 “贱妇!你说什么!” 楚婳朱唇扬起,勾勾手指,不着痕迹地朝着瑞王的双腿施展了妖术。 “瑞王你在气什么?本宫可没说错。” 肉眼可见的瑞王瞳孔震颤,眼前人翻书似的变脸,从刚刚的动情到现在的冷漠无一不再告诉他,这个女人是装的,是在戏耍他! 瑞王被气笑了,但刚刚的失态已经不存在,温润如玉贵公子的面具又带在了他的脸上。 “好!那皇嫂便看臣弟这个瘸子能不能满足你吧!” 说罢,瑞王双手撑在轮椅上,缓缓起身,叶医仙已经治好了他的腿,而且这段时间他都没闲着,努力练习双腿,站立已经不成问题! 他已经迫不及待看到皇嫂震惊的表情了。 “嘭—” 随着一声巨响,瑞王还没来得及得意,就摔了个狗吃屎,连带着那轮椅都翻倒砸在他自个儿头上,轮子还在咕噜噜地转动。 可身上的剧痛抵不上瑞王心里的惶恐与羞恼, 他...他的腿不是治好了么!怎么会又没知觉了..... 第185章 回丞相府 瑞王忽然想到了什么,仰头怒视楚婳,“是你!是不是你!” “本宫早说过了,你的腿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治好的。”楚婳收敛笑容蹲下身,将那残缺的梅花随意扔在瑞王的丹凤眼上。 毫不掩饰侮辱意味。 瑞王恨恨地攥紧了拳头,可是那轮椅压得他动弹不得,血液涌上颅顶,灼烧得脸都赤红一片,哪里还有平日的淡然。 这贱妇!他日定将其挫骨扬灰! “瑞王,本宫不是你可以招惹的人” 楚婳轻启朱唇,说出的话却充斥着冷意,“若你安分夺你的皇位,本宫定会助你一臂之力。” “你竟敢威胁本王?凭什么!” “难道瑞王刚刚不是在威胁我吗?至于凭什么,因为普天之下,只有本宫能够治好你的腿!” 楚婳居高临下地瞥了眼狼狈不堪的瑞王,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强烈的屈辱和羞愤使得瑞王一下又一下地捶打地面,无能狂怒。 忽然,瑞王眼前陡然一黑, “咔—” 那是骨头脱臼的声音, 他的下巴被人活生生卸下又安了回去!尖锐的痛楚使得瑞王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如此反复多次,他只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是谁....到底是谁啊! 待瑞王能够看见的时候,长长的廊道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雪花飘落,仿佛也在嘲讽他,寒风刺骨但都比不上他心头的冷意。 屈辱散去,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那人竟能够在宫中来无影去无踪地袭击他.... 究竟是谁! 冰雪覆盖的宫顶,有一道黑影,正一下又一下地用布擦拭手指。 是顾云城,他的寒眸已不再是平静无波的幽潭,而是翻滚炽热的熔浆,眼眶赤红一片。 刚刚他终究还是没忍住... 明明在冬泉,面对那个死和尚他都忍了,如今便再也忍不了了么? 顾云城苦涩一笑,闭上双眼,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瑞王搂紧她,吮吸她颈间的画面。 刺眼到想毁掉,差点他就想把人强过来,但是他还是控制住了,不管是先皇的恩赐、顾府的仇恨还是母亲的厌恶... 一切的一切都禁锢了他的本性,真实的他贪婪而又暴虐就像野兽,想来她不会喜欢。 顾云城缓缓睁开双眼,寒眸恢复平静,如深渊般不可直视 ..... 第二日清晨,凤鸾宫。 楚婳懒洋洋地躺在浴池,拨弄水中的花瓣,热气袅袅,云雾缭绕。 “娘娘!” 宫叁疾步跑了进来,一脸的兴奋,像得了什么八卦,“奴婢听说瑞王不知怎的竟摔倒在廊道,身边又没有伺候的人,搞得晚上才被路过的太监发现,据说那口水都淌了一地,估计是摔坏了下巴,太惨了!” “是么?” 楚婳似乎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垂眸不语,“扶本宫起来。” 宫叁应了声,可看到自己娘娘的玉体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真是冰肌玉骨,娘娘怎么就这么好看呢?刚从浴池中出来,周身还萦绕着雾气,真像是仙子一般! “娘娘,今日您要回去省亲,要不穿华贵点?” “不必” 一番准备妥当,楚婳正要出宫,就听到了太监的通传声。 “皇上驾到!” 话落,身着湛蓝色锦袍的慕容皓就走了进来,“皇后你瞧瞧朕这身如何?” 此话一出,楚婳就知道今日这省亲她没办法一个人去了。 果然慕容皓的下一句话便是,“哦忘了说,朕决定同你一起去,思来想去,这么久朕都没陪你回过相府。” “舟车劳顿,皇上身体未愈....” 楚婳故作担忧。 但慕容皓只是摆摆手,“不用担心,朕心意已决。” 闻言,楚婳不再说什么。 两人出宫,坐上马车,一反常态的慕容皓并没有讲究排场,看起来不过是寻常的王公贵族出行。 就在这时,马车急停,颠簸了一下。 一双双骷髅般的脏手,挣扎着伸进马车内,“老爷...行行好赏点吃的吧....” “行行好...” 楚婳微微掀开车帘的一角,马车外是骨瘦如柴的流民,慕容皓也瞧见了,脸上的神情立马变得不耐和厌烦。 “怎么回事?还不拦着点人!” “回皇...老爷流民太多了,一时间没拦住。”驱车的太监哆哆嗦嗦地回应,但马车外已经逐渐没了声息。 那些流民被侍卫拖走了。 楚婳凤眸一暗,却故作天真地问:“皇上为何不随意施舍些金银呢?他们不是你的子民吗?” “那些刁民贪心懒惰得很!” 这话戳中了慕容皓的痛处,他羞恼得脸都红了,“皇后不要质疑朕,你懂什么!” 呵呵, 楚婳心中冷笑两声,也没再说话。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停在了相府门前。 太监上前去叩响了门,等了许久那里面的小厮才不耐烦地开门, “谁啊!大清早的!” “快通知楚相,就说皇后娘娘回来省亲了!” 闻言那家丁揉揉眼睛,一听是皇后娘娘立马打起了精神,可看那马车朴素得很,便有些失望,早听说皇后娘娘不受宠了,原来是真的。 “等着吧!” 那小厮不耐烦地回了句,然后才拖拖拉拉地把消息告诉了如今掌管相府的薛小娘。 并且还添油加醋一番,“虽说是皇后娘娘回来省亲,可小的看那马车也太素了!还没咱们丞相府的气派!” “慎言,相爷不喜铺张浪费。” 那薛小娘正对镜梳妆打扮,还特地勾下一绺秀发,增添风情,不慌不忙的,“你说该不会是那皇后在宫中受了委屈,又被皇上厌弃才回来的吧。” 想到这儿那薛小娘动作更慢了,首饰都挑了好一会儿,故意磨蹭着。 搞得慕容皓已经在马车内坐不住了,勃然大怒,“人呢?死哪去了!” “臣妾去催一催吧” 说话间,楚婳就下了马车,刚行至台阶处,相府漆红的大门就开了。 第186章 谋反进行时 “哟,这就是三小姐吧” 那薛小娘笑着走过来,惊艳了一瞬,心道久了不见,三姑娘竟如此天姿国色,定是在宫中娇养的缘故。 真让人嫉妒! 想着,那薛小娘捋了捋腮边的秀发,敷衍地一福身,“忘了现在是皇后娘娘了,只是臣妇是个粗鄙的乡里人,实在不知如何行礼,娘娘莫怪。” 听了半天,楚婳实在从脑海里搜寻不出这号人来,“你是?” 这两个字噎得那薛小娘喘不上气来,“臣妇薛氏,娘娘不记得也正常,只是...娘娘这回来省亲怎么不说一声,臣妇什么都没准备” “不需要准备” 楚婳冷声道,黛眉微蹙有些不悦。 可那薛小娘依旧不依不饶,“娘娘这不会是偷偷跑出宫的吧,或者被皇上赶出来...这..这若是连累了相府。” “怎么,本宫回自己家都还回不得了?” “皇后娘娘,如今相府是臣妇管家,您也要按规矩来,虽说你当上皇后了,可毕竟..”那薛小娘说着,却伸出了手,指尖还捻了两下,“也不能空手回娘家,您说是不是?” 这暗示意味,可以说是很明显了。 “等着吧” 楚婳转身回到马车,殊不知,她的朱唇勾起了恶劣的弧度,“皇上可有带银两?” “没有,你要这个做什么?”慕容皓的不耐烦已经爬满脸孔,在暴走的边缘。 “这...” 楚婳故作委屈,往大门那儿看了眼,“是府中的小娘,说不能空着手回来。” “什么!” 慕容皓猛地拉开车帘就跃下马车,怒气汹汹地冲过去,“朕没听说到相府还要给钱!来人将这刁妇拿下!” 那薛小娘本还得意洋洋,心头一边贬低楚婳,一边又开心有银子拿了,然后就瞧见一气宇轩昂的男子朝她怒冲过来,还下了令。 那一瞬间薛小娘如被雷劈中一般瘫软在地,脑子里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这莫不是皇上? “皇上恕罪啊,贱妇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那薛小娘恭恭敬敬地行礼求饶。 楚婳垂眸扫了她一眼,这不是会行礼吗?还挺标准的。 但再标准也无用侍卫已经将人拖到一旁,按照顶撞皇上的罪名,杖打了一番。 薛小娘的惨叫声,堪比杀猪,也惊动了府上的人。 这下,仆人们那还敢怠慢,无不战战兢兢地将人请进门,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皇上! 本以为皇后娘娘不受宠,回娘家一点排场都没有,谁知竟是皇上陪同的啊!这可是最大的殊荣。 仆从们脚下发飘,都快走不稳了,觉得自己定是在做梦。 “相爷!皇上来了!” “皇后娘娘回来省亲了!” 得了消息,楚家人慌慌张张地到门口接见,楚父穿着官服,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后面楚家人跪了一地。 见状,慕容皓稍稍满意了些,但还是不悦地轻哼一声,“起来吧!” 楚父在旁人的搀扶下起来,花白的鬓边都有了汗珠,“皇上恕罪,微臣不知皇上大驾有失远迎...” “无妨” 慕容皓摆摆手,“只是陪皇后回相府看看,不要声张。” “是...是” 楚父连忙应声,佝偻着背在前面带路。 怎何会如此? 楚婳黛眉微蹙,记忆中楚父并没有对慕容皓尊敬害怕到如此地步,如今怎么...总之有些棘手了。 到了前厅,寒暄了一阵,楚婳却始终没有看到原主母亲的身影。 “父亲,怎么这么久都不见母亲?” “你母亲病了,身子不好” 说罢,楚父就顿了顿,“皇后娘娘可想去看看?” 楚婳点点头,她既占了原主的身子,也可以替对方尽尽孝道。 没曾想,慕容皓倒是出声阻止了,“这有何难,把老夫人叫出来便是。” “不用了,母亲身体不好....” 还没等楚婳说完,慕容皓便挥手打断了她。 到这儿,楚婳也不再坚持,只是凤眸微凛,不对劲,莫不是这狗皇帝察觉到了什么?不许她离开.... 正想着,楚母就在婢女的搀扶下走来,楚婳上去叙旧,“母亲您身体怎样?” “是..是之前吃了些苦头罢了,不要紧的。” 楚母满脸的憔悴但还是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婳儿,那薛小娘可有为难你?母亲如今身子不好,是那薛小娘管事。” 楚婳大致讲了讲门口发生的事,逗得楚母脸上也有了笑意。 然后她就暗暗施了妖光汇入楚母体内,将对方的病治好,做完这一切,便让婢女扶楚母回房休息。 “天气有些冷。”楚婳漫不经心地拢了拢紫蓝色披风,“把正厅的门关上吧。” 仆从照办了。 楚父和慕容皓正聊天对此并不在意。 见状,楚婳抬手施展了妖术,凡人看不见的猩红妖光汇入慕容皓的腹部。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慕容皓面如菜色,咬着牙,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皇上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楚父关切道。 “朕..朕要如厕!” 慕容皓忍了忍,还是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闻言,楚父赶忙站起来,派人扶着皇上去如厕,恨不得自己亲自带路。 “父亲” 楚婳叫住了楚父,“过来坐吧” “好” 但父女两人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楚婳开门见山,“女儿有事与父亲商量。” “何事?”楚父和颜悦色地喝了口清茶。 “谋反” “噗—” 楚父一口茶水猛地喷了一地,咳嗽不止,“咳咳咳..咳咳...” “父亲不用那么大的反应,这是瑞王要求的。” 楚婳轻拍楚父的脊背,压低了声音,“瑞王早有谋逆之心,现在应当准备得差不多了。” “这..咳咳!这是大罪啊!婳儿你怎么能有这样的心思!实在枉做人妇!我要告诉皇上去!”楚父站起身义愤填膺地道。 “好啊,那楚家又得被满门抄斩,父亲,你若是不同意,瑞王那边也不会放过楚家。“ 楚婳也起了身,在房间内悠闲地踱着步,“父亲为何不愿意?难道你满意如今的皇帝。” “住口!” 第187章 相府危机 楚父怒指着楚婳,咳得脸红脖子粗,“咳咳咳...你!你休要再提此事!不然就别怪为父不认你这个女儿!” “呵” 楚婳轻笑一声,用手指挠了挠耳朵,“父亲这话女儿已经听出茧子了,只是女儿实在不懂,皇上忘恩负义,使得楚家险些被抄斩,若没有顾将军,楚家人已是地府的亡魂,怎么如今父亲竟还替皇上说话?当时不是憎恶女儿得很吗?怎么该恨的人却不敢恨?” “你!你!婳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为父清正忠直一辈子!你是要毁了为父的名声?毁了楚家吗?” “父亲不同意才是真的毁了楚家,毁了云国!” 楚婳自顾自往椅子上一坐,把来相府路上遇到流民的事情讲了一遍,“父亲,皇上看到那些流民只有厌恶,连一点儿钱财都不肯施舍,这样的人真是您心目中的明君吗?” 闻言,楚父沉默了,整个人苍老了许多,“你说的这些为父又何尝不知呢...只是,如今你母亲的身体你也看见了,是在牢狱中落下的病根,如今再也经不起风波了,整个楚家也是如此..” “楚家逃不掉的” “为父知道,从前为父自诩为民为国的好官,如今经历过家破人亡才发现自己改变不了云国,救不了百姓,为父现在只想安静过晚年,享享天伦之乐,你贵为皇后,如今皇上也待你比以往好,你也知足吧,若瑞王真夺位...你又何去何从呢?” 闻言,楚婳不禁莞尔,“父亲,其实宫中远没你想的那般风平浪静,瑞王的腿早已被治好。” “什么!此话当真?”楚父瞪大眼睛,又因为惊骇开始咳嗽,“咳咳....皇上知不知道?” “当然不知” 楚婳殷红的唇角泛着讽意,“父亲承认吧,云国早已千疮百孔,放心楚家不需要冒险,只需要父亲你暂时站在瑞王那一边,见机行事即可。” 话落,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楚父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才缓声道:“瑞王的谋略心性确实远胜圣上...”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了响动。 “谁?” 楚婳凤眸一凛,疾步上前将门打开,只见之前在相府门口传话的小厮正跌坐在地,面容惊恐而又喜悦,“小的可都听到了!这就去告诉皇上!” “阿福,你在说什么?”楚父指着那小厮,脚下踉跄险些因为惊怒而站不稳,“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 正说着,不远处慕容皓就捂着肚子,在侍卫的簇拥下走来。 “皇上!皇上!” 那小厮惊喜大喊,仿佛看到金银财宝和荣华富贵在朝自己招手,“小的听到...” “噗呲—” 随着一声尖锐的巨响,一根箭矢贯穿那小厮的头颅,欣喜的面容被鲜血染红,永远凝固。 这场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惊! “有刺客啊!保护皇上!” “快快!护驾!” 侍卫们相继反应过来,将慕容皓团团围在中间,至于慕容皓已经抱头蹲下瑟瑟发抖,什么都来不及思考。 “嗖嗖—嗖嗖嗖—” 一根根锋利的箭矢破空而来,侍卫们奋力抵抗,但还是相继倒地。 紧接着成百上千的火矢从天而降,划亮天际,屋檐、门窗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楚婳赶忙将楚父护在身后,掩着口鼻,施展妖术往长廊处奔跑。 此时,慕容皓就在前方的不远处,只是与他们不同,是被侍卫簇拥着的。 “皇上..需要保护皇后吗?”有侍卫小心翼翼地问。 慕容皓往后看了一眼,那女人身影单薄,雪白的脸庞在火光的映照下,更加靡丽。 他咬咬牙,“朕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想来皇后也不会怪朕!” 说话间,又一个侍卫被火矢射中,衣物燃烧,眼瞧着就要被焰火吞噬。 慕容皓见状赶忙将人踹了出去,免得烧到自己身上,到底是谁!三番两次刺杀他! “快!你们这些蠢货不认得丞相府的路吗,往门口跑啊!” “是..是皇上” 侍卫硬着头皮抵挡箭雨,手里握着的刀剑都被那呼啸而来的箭矢震得嗡鸣作响。 眼看就要抵挡不住。 至于楚婳,看似柔弱还护着行动不便的楚父,但实际上她只需稍稍施展妖术,那利箭矢就会忽然改变方向,堪堪从他们身旁擦过。 搞得楚父心惊肉跳,双腿打颤,心脏都快受不了了,好在虽然每次都惊险万分,但她们最终都毫发无伤。 久而久之那些放箭的刺客也懵逼了,他们准头也没那么差吧!怎么就射不中呢!那个皇帝有侍卫在身旁保护,一时半会儿杀不死就算了,那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后和丞相怎么也... 简直是侮辱人! 刺客们越想越气,加大了攻势。 但倒霉的还是慕容皓,身边的侍卫一个接一个倒下,转眼间他已经逃到了相府的园林,火势还未蔓延到这里。 草坪上铺满了厚厚的冰雪,池塘还未完全结冰,可一看就刺骨的寒。 管不了这么多了!他不要失去皇位!他不想死! 慕容皓咬咬牙,纵身一跃跳进了那冰寒的水塘中,几乎是同时,火舌就吞没了那银装素裹的树枝,哪怕是被冰雪覆盖的雪地也最终难以抵挡火势..... 而楚婳和楚父,却晚了一步,被烈火困在了长廊内。 “咔嚓—” 烧焦的横梁不堪重负坍塌而下,携着火星。 来不及了! 楚婳一把将楚父推开,可还没来得及施展妖术,那横梁就砸了下来。 没事,反正她是妖.... 楚婳下意识地闭上双眼,腰间一紧,整个人腾空而起,温暖坚实的胸膛抵御了那呼啸的寒风,耳畔是刀剑相击打的铁鸣声。 “皇后娘娘,臣来迟了” 低哑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那环在她腰间的臂膀也越来越紧,像在后怕。 楚婳睁开双眼,对上的就是顾云城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可男人眼底的情愫迅速藏匿,不自然地恢复往日的微寒。 “是啊,晚了” 楚婳用手指戳了戳顾云城的胸膛,“既然如此,顾将军要怎么补偿本宫?嗯?” 第188章 顾云城救了她 说着楚婳便在顾云城怀中仰起了头,朱唇贴到男人的耳畔,吐着的热气,如羽毛划过般,激起美妙的战栗。 肉眼可见的,顾云城的耳朵红了,在冰天雪地里格外惹眼。 “顾将军,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楚婳轻笑一声,呼吸间都是戏谑。 顾云城猛地将她放下,然后退到一旁,攥紧拳头低垂着头,眸色晦暗不明,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可那赤红一片的耳根和脖子,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楚婳微微一笑,打量起四周来,这儿是离相府百米外的空地,楚家人也都被黑云卫救下,此时都劫后余生地望着那黑烟冲天的相府。 “婳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咳咳..咳..” 楚父在黑云卫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是何人要置楚家和皇上于死地啊?”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瑞王。” 楚婳沉思着,她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许是与她那日威胁瑞王有关,太后和瑞王都是心气高的人,不愿受制于人,便趁着慕容皓和她回相府省亲的机会,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啧啧,可惜算盘落空了... “婳儿,可..可为什么,你不是在助瑞王夺位么?况且瑞王素来对人温和,是云国有名的君子,实在不像会做这心狠手辣之事啊!”楚父并不能理解,一个劲儿地摇头,而且防范地看了顾云城一眼。 见状,楚婳也不好解释得太过详细,只好道:“父亲不必担心,顾将军和我是一伙的,况且瑞王和太后筹谋多年,不容许夺位失败,现在都宁愿牺牲楚家换取皇位,若是不听命行事,恐怕日后....” “唉” 楚父无奈地叹气,“事到如今只有这样了,只求瑞王他高抬贵手,真能放过楚家,对了顾将军,皇上找到没有?” “....” 顾云城抿抿薄唇,心道他忘了,压根没找.... “将军!皇上找到了!” 就在这时,两个黑云卫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慕容皓走来,只见此时的狗皇帝跟落水狗似的浑身湿透,“啪嗒啪嗒”还在往地上滴水,甚至发冠上都缠了根绿油油的水草。 “冷...朕冷..快快!阿嚏!” 慕容皓冷得直打哆嗦,却依旧不忘责问:“顾云城你好大的胆子!现在才救驾!你是不是想冻死朕!” “臣还以为皇上会护着皇后娘娘,没曾想只看到皇后一人被困于火海中。” 顾云城薄唇勾起讥讽的弧度,“不知皇上躲在何处去了?” “你...你还敢和朕顶嘴!朕要罚你!” 慕容皓莫名有些心虚和羞恼,并没有回答问题,也不敢看楚婳。 倒是那两个黑云卫,乐呵呵地道:“将军,咱们是在相府的水塘里发现皇上的!” “嗯,看得出来” 顾云城瞟了眼慕容皓头上的绿色水草,心想还挺应景的。 这冒犯的目光,看得慕容皓火气蹭蹭地往上涨,而且他莫名觉得这姓顾的看他的眼神很不善,隐隐带着敌意! 慕容皓压着火气环视一周,发现全场就他一个人最落魄,楚家人顶多是被煤灰弄脏衣服罢了! 而他呢!那么刺骨的冰水!他差点就死里边了! “你们看什么看!再看朕把你们的眼睛挖掉!”慕容皓威胁着,胸膛剧烈起伏,他索性把怒火全发泄在了楚婳身上。 “皇后你站那儿干什么!还不赶紧扶朕一把?还有你没看见朕冷吗,你的披风拿给朕披啊!身为皇后就该处处为朕着想!” “呵” 楚婳冷哼一声,转身潇洒利落地上了马,“臣妾倒是想问问,皇上刚刚为何连一个侍卫都不肯派来保护臣妾?” “放肆!你是在怪朕吗?” 慕容皓心虚地叫嚷着,但那些打量的视线从四面八方射来,让他气闷而又羞愤,怒火灼烧得四肢都感觉不到寒冷了。 还有!到底是谁?谁要杀他! “顾云城是不是你?”慕容皓现在见谁都怀疑,而顾云城从来都是让他忌惮的! “皇上觉得呢?” 顾云城嗤笑着,那眼神毫不掩饰的冰冷。 慕容皓被这种看傻子似的目光刺痛了,不过心中也确定了,不是这姓顾的,若这姓顾的真有称帝的心思,早就动手了,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那便只有.... “摆驾回宫!” 慕容皓上了马车,太监赶忙去附近买了衣裳为其换上。 裹着厚厚的毛毯,慕容皓总算没那么冷了,但马车内已经是一片狼藉。 楚婳自然是不愿和狗皇帝挤一块儿的,早就悠哉游哉地骑在马背上,新奇地看道路两旁吆喝的摊铺。 “那是什么?”楚婳随手一指,凤眸亮亮的像小孩儿。 “是糖葫芦” “哦” 楚婳点点头,又看了好几眼,原主应当是吃过的,但她没吃过.... 正想着,楚婳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绒毛似的雪花飘落在上面。 “给” 顾云城轻轻吹散了雪花才将糖葫芦递到她面前。 “谢谢” 楚婳有些受宠若惊,但只一瞬过后便沉浸在美食中了,饱满红润的山楂果子,酸酸甜甜的,那泛着光泽的糖衣蜜似的,很是可口 “嗯,这个比你的雪花酪好吃!” 楚婳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道。 那与清冷凤容颜不相符的可爱模样,跌入顾云城的眼帘,猛地撞击心脏,连带着让他呼吸都变得急促.... 半晌,顾云城强迫着自己别过头去,可脑海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那被浆果汁液染红的朱唇。 不过.... 顾云城眸色微沉,迅速从中抓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虽说皇后出身相府身份尊贵,但也不可能没见过尝过糖葫芦。 还有雪花酪,若他没记错皇后娘娘只吃过一次,反倒是白姑娘常常惦记着他府中的雪花酪,再加上主仆两人的举止神态实在相似。 他不是第一次怀疑皇后和白姑娘是同一个人了.... 第189章 慕容皓找太后算账 那晚他掀开凤帷,就是为了验证....总之白姑娘和皇后曾同时出现在他面前,那便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了。 顾云城收回思绪,唇边就多了颗糖葫芦。 “给你留了一个,吃吧,没咬过的。”楚婳笑道。 他倒希望是咬过的... 顾云城想着,视线落在了那颗诱人殷红的糖葫芦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喉咙有些发紧。 “不吃?不吃我吃了。” 说罢,楚婳作势就要收走。 顾云城略带慌乱地伸手,灼热的掌心不经意地触碰到了楚婳的指尖。 “抱歉” 话虽如此,顾云城的手却僵在那并没有要挪开的意思, 楚婳并不点破,笑着转移了话题,“顾将军,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顾云城垂眸咬掉那饱满的糖葫芦,低声道,“皇上派我去镇压起义的流民。” “那怎么会弄伤?” 楚婳微微蹙眉,以顾云城的本事不太可能会受伤,更何况对方是流民.... 就在这时,旁边的黑云卫听不下去了,忍不住为自家将军打抱不平, “皇后娘娘您有所不知,都是云国的子民,将军怎么可能下死手,不然之前也不会把积蓄都拿去赈灾了。” 说着说着,那黑云卫就忍不住压低声音嘀咕,“圣上真是会恶心人,派这样的差事,将军办不办得好都不行,那些流民是在对云国彻底失望后入山为寇,起义的,现在嘛,自然被将军收编了,就是那么多人吃饭真成问题....” 那黑云卫又滔滔不绝讲了一大堆。 “别说了,一边去” “是...将军” 那名黑云卫委委屈屈地把嘴闭上,心中却忍不住吐槽:将军怎么现在才叫他别说了,他都快说完了啊... 但听到这些, 楚婳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忍不住感叹,果然,还是顾云城最适合当皇帝,偏偏对死去的先皇忠心得很不愿篡位,当然也许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这么一会儿功夫,车马已经行至了皇城脚下。 太监战战兢兢提醒,“皇上到了..” “安静!” 慕容皓的表情有些扭曲,从刚刚到现在他都在掀开车帘往外窥视,而他的皇后却一直和那姓顾的有说有笑!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皇后是和那顾云城定过亲没错,可那女人从前胆小怯懦得很,压根不敢和姓顾的说话,如今倒是...... 该死的贱人! 慕容皓捏紧拳头,一下又一下地捶打马车,心脏也像被麻绳吊着丢进醋坛子里似的痛楚又泛着浓烈的酸意。 不过现在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处理刺杀他的人! 马车进了皇宫。 前面的路,并不能骑行。 楚婳正欲下马,顾云城的手掌就递了过来,是要牵她,虽说她能够轻而易举地下来,但并没有拒绝。 “顾将军,有心了” 后面三个字楚婳咬得重了些,多了些别的意味,说话间她的视线还特地落在了顾云城的耳畔,果不其然又红了。 啧啧,真是不经逗。 “摆驾慈宁宫!” 正想着,太监的通传声响起,马车停到了楚婳面前,慕容皓气急败坏地掀开车帘,“皇后你给朕好好反思!告诉你,你现在想坐马车都没门了!” 说罢,慕容皓就乘着马车扬长而去。 呵,不坐就不坐。 楚婳摇了摇头,走着去也行,只是不知去晚了好戏会不会就散场了..... 与此同时,慈宁宫。 太后心神不宁地坐在檀木椅上,手中的茶水都凉透了还没喝,怎么报信的人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事情成没成,她这心头总是闷得慌。 “皇上驾到!” 话落,太后心咯噔一下,如坠冰窟,手脚也发凉发软,心头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完了...失败了.... 正想着,慕容皓怒气汹汹地踏进了殿来,一见太后的脸色,他心就沉了下去。 “母后看到儿臣还活着,很失望吧!” 慕容皓的声音蕴着盛怒,却又深深压抑着,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会呢...皇帝你在说什么胡话?” 太后讪笑着,努力控制面部表情,可身体依旧不受控制地颤抖,“对了..皇帝今日去哪了,怎么这时候才回宫?” “母后当真不知道吗!” 慕容皓咆哮着像一只困兽,双目赤红狰狞可怖,“母亲不是对朕的行踪一清二楚吗!啊?” 太后害怕地直往后仰,檀木椅险些就要翻倒,慌乱得哪里还有素日的雍容华贵。 慕容皓死死地盯着这张脸,这是他的母后啊!他多么不愿意相信是母后要杀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母后...你真的是朕的母后吗?” 慕容皓问着,声音都有些嘶哑,像是把多年尘封的疑问和不满宣泄了出来。 “是....当然是啊。” 不知道为何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太后心虚极了,她试图用那皱巴巴的手抚摸慕容皓的头,“哀家是你的母后啊...” “母后!你还把朕当傻子骗!” 慕容皓躲开了太后的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发狂地举起那桌上的青花瓷瓶,作势就要朝太后头上砸去。 “啊!” 太后尖叫着瑟瑟发抖用手捂着脸,可慕容皓癫狂如疯子的模样还是让她深深恐惧... “嘭—” 最终,慕容皓还是转身把瓷瓶狠砸到门口,全身的力气似乎都发泄出去了,额角的青筋鼓起。 楚婳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瓷瓶瞬间四分五裂,那飞溅的碎片还险些划伤她的脚踝。 “滚!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慕容皓咆哮着,呼吸沉重,像是野兽在喘息,过后便是剧烈的咳嗽,“咳咳..咳咳...” 楚婳并没有转身离开,反而走上去默默轻拍慕容皓的脊背。 这一举动让慕容皓的怒气散了不少,隐隐还有些感动,便默许楚婳留在这儿了。 第190章 慕容皓发疯 “这是怎么了?皇上为何发火。” 楚婳故作不知,视线在太后和慕容皓身上逡巡,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后退一步,“难不成....今日相府...” 闻言,慕容皓并没有回应,像是默认了。 慈宁宫内安静得诡异。 楚婳不可置信地捂着嘴,眼含泪光。 忽然,她疾步冲到太后面前,厉声质问:“是不是真的?太后!你为何如此啊!楚家到底怎么得罪你了!足足几十条人命差一点就要葬身在火海中了!” “你...你!” 太后惊了,这小蹄子是做什么?对了是要和她撇清关系,太后后知后觉,但仍有些无语地抽了抽嘴角,这小贱人演技还真挺好,眼泪都出来了! 楚婳凤眸绯红一片,如雨水沾湿的桃瓣,睫毛都沾满了晶莹的泪珠,看得慕容皓恍了神都快忘了生气。 “好了,皇后没事了” 慕容皓出声安慰,但越想越不平衡,记起了那寒冰刺骨的水潭,那时他痛苦得心脏挛缩,快要死掉!而他的皇后显然没受什么苦! “母后!你告诉朕,是你指使的还是瑞王指使的?说!” 话落,不等太后回答,慕容皓就疯魔了似的自言自语:“定是瑞王!定是因为还嫉恨着朕算计他双腿残疾!哈哈!可朕没错,朕已经念在他是朕的兄弟留了他一命,既然他不珍惜....” 慕容顿了顿,唇角诡异地勾起,布满红血丝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太后,“那朕就赐瑞王即刻起关押宗人府,不准踏进皇宫一步,十日后问斩,朕亲自监刑!母后觉得如何啊?” 太后呆滞在原地,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她的双唇颤抖,面色惨白,难以接受这个噩耗,歇斯底里地尖叫: “不!你敢!不!他是你弟弟啊!” 叫喊间,太后连滚带爬到了慕容皓脚边,什么尊荣礼仪统统不复存在,“皇儿,看在母后抚养了你几十年的份上,母后求你放他一条命,好不好....啊?” 可偏偏这低微到尘埃里的姿态,再一次触怒了慕容皓。 “母后!你竟为了他这样求朕!果然,他才是您最爱的儿子对吧!抚养?您对我的抚养哪里比得上瑞王的一丝半点呢?” 慕容皓毫不留情地踢开太后,声音冷硬而又平静,“至于母后您,朕不止一次给过您机会了,那口金棺还在,儿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您去给梅妃偿命!” “你...你你这是弑母弑兄!你要被天下人骂吗?你死后敢面对你的父皇吗?你的皇位怎么来的,你最清楚!” “那又如何,朕要当皇帝,当这万人之上的主宰!哈哈哈” 慕容皓癫狂地笑着,然后抬脚离开了慈宁宫。 留下太后狼狈地趴在地上,以泪洗面。 见慕容皓的背影彻底远去,楚婳便缓步走到太后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太后有些害怕,双手抱住自己,“你莫不是要为楚家报仇...告诉你..你...” “母后,臣妾可真是失望啊” 楚婳微微一笑,打断太后的话,“本来,你们安安分分便可得到想要的一切,可怎么偏偏要贪心呢?” “还..还不是因为你威胁哀家和瑞儿!”太后硬着头皮道,但根本不敢直视楚婳,只觉得头皮发麻,悔意如潮如海。 她真的后悔了啊,就差一点..... “威胁?不好意思那是事实。” 楚婳冷笑一声,那如玉如雪的脸庞更加摄人心魄,她施施然走到门口,“太后您再好好想想吧” 好好想想..什么意思? 太后猛地抬起头,可楚婳已经离开,慈宁宫安静下来,那碎裂的瓷瓶却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十日后瑞儿就要被问斩!不...她一定要想办法!一定要! 太后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但还是无血色,她扶着那太师椅,缓缓爬起来。 好在她在宫中还有人脉和威信.... 与此同时,凤鸾宫, 凤帷摇曳,楚婳歪坐在锦榻上,宫叁正在为她揉腿,“娘娘,今日您回相府发生什么了?听说皇上回来朝太后发了好大一通火呢!” “唉,别提了” 楚婳揉揉太阳穴想着就有些头疼,这太后和瑞王也太沉不住气了,不过就十日的期限,想必太后很快就会有所行动。 “娘娘,这倒是便宜了那媚妃,据说皇上今晚去了永乐宫,还下令把媚妃的禁足给解了呢!” 说着宫叁就撅了撅嘴,“奴婢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今日宫中实在不太平.....” 话音未落,宫壹就跌跌撞撞地把跑进殿来,惊魂未定,“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不急慢慢说” 楚婳黛眉微蹙,这宫壹平日是最沉稳的性子,竟失态成这样。 “娘娘...娘娘皇上被人刺杀了”宫壹咽了咽口水急忙补充,“是媚妃娘娘,她刺杀的皇上啊!” 楚婳微惊,倒是没想到太后想的竟是这法子,看来确实是急昏头了。 “娘娘那永乐宫都乱套了,宫中妃子都去看了,媚妃怕是.....” 后面的话宫壹没说,但楚婳也明白了,这媚妃今日怕是完了。 “摆驾永乐宫!” 话落楚婳便将披风往身上一披,就风风火火地出了殿,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她! 楚婳催促着抬凤辇的太监,“再快一点,再快点儿。” 太监们脚下生风,心里都不禁感叹,皇后娘娘真是太关心皇上了... 到了永乐宫。 不少妃嫔已经聚在殿门前,个个捂着嘴,像是看到什么惊恐的事情一言不发。 “发生何事了?” 楚婳走过去出声询问,那妃嫔颤抖着顺手一指,只见永乐宫内烛火摇曳,凄厉的尖叫声传来,那猩红的血飞溅在窗柩上。 “嘭—” 随着一声巨响,宫殿门被撞开,青丝凌乱满身是血的媚妃爬行着逃出来,她下半身血淋淋的,在地上拖出了长长的红血印。 紧接着,高举着匕首的慕容皓追了出来,那双瞳孔迸发着癫狂的怒意,面目狰狞扭曲得像是刽子手..... 第191章 媚妃香消玉殒 “贱人!” 慕容皓骑跨在媚妃身上,一手高举着匕首,另一只手死死地掐住媚妃那纤细的脖子,下一秒就能将其拧断。 “呃!呃...不..” 媚妃挣扎着,那姣好的容颜盛满了恐惧,美眸瞪大,倒映着慕容皓狰狞的面容。 “真丑,羽儿你怎么变得这么丑了,朕多喜欢你这张脸,可你偏偏要刺杀朕,可朕还是舍不得...”慕容皓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缠绵多情。 “噗呲—” 下一秒,锋利的匕首就捅穿了媚妃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 一下两下... 尖锐的刀刃割破血肉骨头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响起,格外明显。 最终, 媚妃的头颅被硬生生割了下来,惊恐的表情永远凝固在了那绝美的脸上。 对此,慕容皓并不满意,他抬手轻柔地用袖口擦拭着媚妃头颅上的血迹,可越擦血越多,渐渐的慕容皓有些不耐烦。 他将头颅狠摔在地上。 血肉模糊的头颅咕噜咕噜滚到了楚婳的脚边。 “啊!啊!” 周围的妃嫔再也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一个个瘫软在地,连跪带爬想要逃跑,只管哭着。 沈媛柔更是如此,叫得最大声,偏偏肚子里的肉娇贵,脚又吓得软成了泥,她下意识抓住了楚婳的胳膊,好稳住身形。 楚婳歪头扫了沈媛柔一眼,想了想还是没把对方的手甩开,倒是沈媛柔脸都羞红了,头一回感觉不好意思。 也就是这个时候众妃嫔发现,只有皇后跟没事人似的,血淋淋的人头到脚边了都无动于衷,于是她们纷纷躲在楚婳身后,其中自然不乏看不惯又得罪过楚婳的。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救命啊!” 楚婳垂眸看了她们一眼,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那脚边的人头已经看不清媚妃生前的模样,青丝凌乱地覆盖那满是血污的怨毒面容。 啧...慕容皓这是给她送食物吗? “给朕捡起来!” 慕容皓命令着,脸庞溅满了斑驳的血点子,更衬得他像个拿刀的疯子。 楚婳收回视线,提起媚妃的青丝,将人头递到了慕容皓的手边。 “皇后” 慕容皓忽然笑了起来,“只有你懂朕....只有你懂..” “......” 我不懂,谢谢。 楚婳吐槽着,但好在慕容皓拿了人头就走,那个方向正是慈宁宫..... 见状,楚婳摇摇头正欲离开,脚边的妃子一个二个都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拽住她的裙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呜呜呜~” “已经没事了,你们起来吧,皇上不会迁怒你们。” 饶是楚婳这样安慰,那些妃嫔还是哭得梨花带雨,脸都吓白了,以至于她都往凤鸾宫的方向走了,这些妃嫔都还是跟屁虫似的跟着她,倒是也很乖。 唉... 楚婳叹了口气,安抚妃嫔也算是她皇后的职责,“你们都受惊了,到凤鸾宫里坐坐喝口热茶。” “谢皇后娘娘!” 妃嫔们感动得热泪盈眶,找到了主心骨似的。 “哎,纯贵妃,你进不进去啊?” 询问的妃子和沈媛柔关系还不错,本是好心,但这么一问,本想神不知鬼不觉溜进凤鸾殿的沈媛柔便一下子吸引力所有人的目光,脚下的步子瞬间尴尬地顿住。 “这..这纯贵妃不是和皇后关系不好嘛?” “对啊,总不可能好意思进去吧...” 妃嫔们窃窃私语,听得沈媛柔牙痒痒,只好悻悻地将脚收回去,“哼!本宫不需要,只有你们这些胆小鬼才怕!” 话落,并没有回应。 只见凤鸾宫的门已经关上,独留沈媛柔一人在风中凌乱。 该死的贱人们!!! 与门外的寒冷萧瑟不同,凤鸾宫内倒是暖融融的一片,看着这些闹喳喳的妃嫔,楚婳有些头疼,恰好今日岚贵妃没来,若来了定不会害怕,便能帮她收留这些受惊且话唠的妃嫔了。 “皇上今日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真可怕!”一个妃嫔忍不住唏嘘。 “还不是怪媚妃刺杀皇上....” 说话的妃嫔正手捧热茶惊魂未定,“你们说这媚妃好端端的怎么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说不准是被人指使...” 妃嫔们正聊着,门外的太监就匆忙跑进殿来, “娘娘,慈宁宫又出事了!听说...皇上直接把媚妃的人头丢到了太后榻上,太后当时都睡下了,硬是被吓得惊醒....” 话落,那些妃嫔倒是先炸了,“皇上此举不就是在说媚妃刺杀一事是太后指使的吗?” “媚妃是太后的人?” 众妃嫔不可置信地捂着胸口,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震惊。 想着,众妃嫔又谈论了一阵,楚婳也贴心地为她们准备了些糕点压惊,顺带还施展了安神的妖术,约莫半个时辰,这些妃嫔便道谢离开。 得了空闲,楚婳总算能够美美地上榻睡觉,她都快累死了... 瑶华宫内, 沈媛柔刚从噩梦中惊醒,呼吸急促。甚至一闭上眼就是媚妃惨死的模样,冷汗早已打湿亵衣。 “孩子...对了孩子..” 沈媛柔失魂落魄地呢喃着,轻抚着小腹,手指却倏地收紧,她记起了自己做的噩梦...孩子出生的那一刻,皇上看到是女孩,便用匕首捅穿了她的肚子,肠子和血流了一地,那么真实。 而她的孩子也死在了刀下。 不!不!怎么办? 沈媛柔无助地尖叫呐喊,双手死死地抓扯头发,大口喘息着,瞳孔爬满了惊惶,就这么在榻上枯坐了一夜..... 第192章 瑞王求她 清晨,阳光熹微,淡淡的金色洒在皑皑白雪上,泛着柔和的光晕。 楚婳难得起了个大早,正坐在桌前用早膳,不知那宫叁从哪又得了八卦,一路上都小跑着过来,“娘娘,瑶华宫那位不知道抽什么风,昨天夜里砸东西,还动了胎气,连夜请了太医来看!定是被媚妃那件事吓着了。” 闻言,楚婳微微颔首,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沈媛柔不至于吓成这样啊,之前青灯为了给她换脸,剥宫女的皮那不是更血腥恐怖吗? 想了想,楚婳便不再纠结这件事,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太后想通了来找她..... 这一等,就等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楚婳拿起一块枣花酥,一咬里面便吃到了异物。 “你们先下去吧” 见宫女们退下,楚婳才不动声色地从糕点中拿出那异物,是张纸条。 上面写着:子时三刻,东门有马车接应。 看过后,楚婳便将纸条撕碎丢进焚烧的香炉中..... 冬夜寒冷,风呼呼地刮。 为了保险起见楚婳还是化了分身,本体躺在床榻上睡颜安宁。 等凤鸾宫的烛火一熄灭,她便换上宫女的衣裳,趁着夜色出宫了。 悄无声息,无人发现。 一路顺畅到了东门,只见那里早早等候了一嬷嬷,旁边还有马车。 “娘娘,快上来吧” 嬷嬷压低了声音,然后也跟着上了车。 行至守卫面前,嬷嬷便掀开车帘满脸笑意地将银两塞到守卫手中,“大人们,你们都懂的。” “懂懂!快点,别耽误时间,要是被人发现,不光是你们小爷我也会被连累杀头!” “是..麻烦大人们了。” 嬷嬷迎合着,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宫门缓缓打开,小厮打扮的太监便驱车驾马。 “干什么!站住!” “站住!” 就在这时,那不远处举着火把的巡逻军追了过来,眼瞧着就要走不了,那年过半百的嬷嬷一下子慌了,忍不住看向楚婳。 “直接走!” 楚婳冷声道,驾车的太监得了令这才缓过神,挥舞着长鞭,马儿嘶鸣着,疾驰向宫门, “啪嗒啪嗒—” 可晚了,守卫已经缓缓关上那沉重的宫门,只剩下窄小的缝隙,堪堪可通过马车,可此时马儿离那宫门还有一步之遥。 “站住!” 巡逻兵也越来越近,将手中的火把抛向马车,差一点就点燃了车帘。 楚婳凤眸一凛施展了妖术,宫门便立刻卡住了一般停止关合,马车迅速疾驰而出。 “嘭—” 下一秒,宫门最后的缝隙也彻底合上,追赶而来的守卫和巡逻兵皆碰了一鼻子的灰。 “快上报皇上!快!” ..... 马车一路朝着宗人府疾驰,那嬷嬷从刚刚出宫门到现在一直双手合十,劫后余生般的念叨什么。 “谢谢菩萨保佑,太后和瑞王那么好的人,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楚婳:“......” 倒是那嬷嬷后知后觉,忍不住高看了楚婳一眼,毕竟到这么紧要的关头这皇后娘娘还那么镇定从容,不一般啊! “皇后娘娘,这次也是多亏了您当机立断,还有太后本以为您不会来了....” 说着吗嬷嬷就又偷看了楚婳一眼,心道:这皇后娘娘怎么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出宫帮瑞王,难道皇后和瑞王... “别瞎想” 楚婳淡声打断那嬷嬷发散的思绪,便闭上眼睛小憩了。 约莫半个时辰,嬷嬷便恭声提醒:“皇后娘娘宗人府到了,不过咱们得尽快,今日出宫已经被人发现,皇上很有可能已经察觉派了追兵过来。” 楚婳不置可否,进了那宗人府,这一路上都很顺利,想来是太后打点过的缘故。 和慎刑司不同,这宗人府看着不像牢房却比牢房更能把人逼疯。 一间间小房子,四周皆是石壁,只有一张石床,石凳和石桌,再无其他,那光滑的大理石墙壁上,还有纵横着的深深浅浅的指甲印,想来是从前那些皇亲国戚留下的。 最深处的房间里便是瑞王了,他就坐在轮椅上,背对着门。 “瑞王,皇后娘娘到了” 那嬷嬷小心翼翼地说完便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来了?” 虽然在幽暗的宗人府,瑞王却还是保持着那温润如玉的君子姿态,“不耽误时间,皇后娘娘快施针吧。” 说罢,瑞王便傲然地将早早准备好的银针往石桌上一放,意思非常明显。 “呵” 楚婳却轻笑一声,自顾自地坐在石床上,双腿交叠,姿态慵懒随意。 时间一长,瑞王先沉不住气了,那脸上的虚假的面具快要裂开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你那么大费周章地出宫,不就是为了治疗本王吗?” “是啊” 楚婳朱唇勾起恶劣的弧度,“但还要看瑞王你的表现。” “表现?” 瑞王气笑了,那温和的面具彻底坍塌,暴露出了那贪婪的本性,“皇后娘娘,您出宫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吧,再耽误下去被人发现,本王定咬死您和我早有私情,所以才蓄意谋害皇上,反正本王也是一死,到时候黄泉路上还有皇后娘娘您陪伴!岂不快哉哈哈!” “哦,那随便你吧” 楚婳语气相当敷衍,神色也淡漠得气人,拍拍衣裙上的灰,便毫不留情地起身,作势要离开。 “你!你!你到底要怎样?” 见状瑞王彻底慌了,他不得不承认皇后是他如今最后的希望.... 可他就是不甘心,他何时被一个女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他的皇嫂!不止一次让他吃瘪,每每在皇嫂面前,他骨子里的自卑就再也藏不住,血淋淋地挖开暴露在人前。 这次也一样,但他只能妥协.... “求求你...帮我” 瑞王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淬着血恨一般。 但饶是如此楚婳依旧只是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不够” 这两个字像两颗耻辱的钉子狠狠地扎进瑞王的肺腑,让他喘不过气来。 随着一声巨响,瑞王从轮椅上摔下来,他努力让自己保持着跪拜的姿势,但依旧歪歪斜斜滑稽得很。 “呵呵呵” 银铃般的笑声毫不掩饰楚婳的讥讽,她脑海内宋玉的怨魂也在这一刻激动起来,怨气达到顶峰。 可这笑落在瑞王耳朵里,却彻底击溃了他的自尊心,他磕着头,双目通红,“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 他的声音满是卑微的祈求,可那掩藏在暗处的瞳孔却盛满了恶意。 第193章 逃离宗人府 不知磕了多少个后,楚婳才纡尊降贵地发话,“可以了” 瑞王抬起头,眼前的人美得如梦似幻,白皙如玉的脸庞缀着樱桃小嘴,眉目如画,凤眸流转间,摄人心魄。 哪怕只是宫女的素裙依旧掩盖不了那骨子里的张扬和傲慢。 待到他夺位的那一刻,他必定要当着众人的面肆意凌辱这贱人,骑跨在她身上,征服她! 瑞王暗暗地想着,羞愤恼怒暂时被压抑在胸膛,等待着爆发的时机。 可面上他却越发卑微,堆着讨好的笑。 “过来” 楚婳招招手,那瑞王便乖乖爬向她。 “啧,真听话” 楚婳轻抚着瑞王的头,逗狗似的,侮辱意味明显。 等玩够了,楚婳才开始为瑞王施针,她胡乱扎着,随意施展妖术没入那残疾的双腿内。 “这次以后,本王能够站立多久?”瑞王紧抓着轮椅把手,颤声问道。 “十天” 闻言,瑞王手指的力道愈发重了,过了好久他才恳求般地问,“皇后娘娘不可以一次治好我的腿吗?跑来跑去多麻烦?” “怎么,瑞王嫌麻烦了?” 楚婳抬起头,那墨白分明宛若宝石的眸子泛着讽意,“放心吧,就这一次。” 话落, 瑞王还没来得及生气便被楚婳的话震颤了心神,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皇后娘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本王十日后就会被皇上问斩,难道皇后娘娘已有对策?” “没有,这不是瑞王你的事情吗?” 瑞王没有反驳,叹了口气,“本王也想在十日之内夺位,可如今朝中局势变幻,就连母后也被皇上....” “你直说,什么样的条件你才可夺位成功?” 楚婳出声打断,她不想浪费时间。 搞得瑞王都有些郁闷,现在知道催他了?刚刚侮辱他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着急? 不过瑞王还是严肃下来,附到楚婳耳边沉声道:“皇上不许我踏进皇宫一步,本王需要.......” “嗯,知道了” 楚婳不着痕迹地与对方拉开距离,眸色渐冷,“到时候你定要抓住机会。” “当然” 瑞王敷衍回应,心中并没有把楚婳的嘱咐放在心上,他压根不认为这个皇后能帮他寻到什么机会,他自有打算 ..... 出了宗人府,四周寂静无声,但迟迟看不到嬷嬷的身影,楚婳心下了然,收回脚。 她耳尖微动,仿佛听到了数百人的呼吸声,幽邃的瞳孔紧紧盯着远处,仿佛看到了那藏匿在草丛中泛着冷光的兵器。 她知道,追兵早早埋伏在外,她再多跨出一步就会被射成窟窿,或是被活捉。 恐怕那嬷嬷和太监已经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楚婳转了转脚尖,往宗人府内后退,追兵似乎有所察觉,一声令下便行动了。 顷刻间,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箭矢密密麻麻地往门口飞射。 “那宫女跑不远了!已经进了宗人府,快追!” “皇上有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话间,官兵已经将宗人府围得水泄不通,瑞王自然也听到了动静,忍不住讥讽地摇摇头。 真是活该!这皇后娘娘非要耽误时间来折辱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神力通天的仙女,想走便走不成? 他已经预料到那女人惊慌失措含恨惨死的模样,偏偏那追兵都追到他这里来了,还是没把人找到。 “瑞王!得罪了!” 话落,为首的官兵就把本就简陋空荡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自然是没有看到人影。 搞得瑞王也有些疑惑,宗人府就这么大,那女人还能躲到哪里去? 官兵显然也是这样想的,脸色非常不好看,若是人丢了他可怎么向皇上交代? “瑞王,到底是谁深夜出宫来看您!若是如实交代,下官定然会在皇上面前帮您说好话。” “怎么?皇兄他连谁来见本王最后一命都要管了,他就这么忌惮本王?” 瑞王好笑道,表情丝毫不见慌乱,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从容,一丝算计浮上心头,“要知道也可以,就让皇兄亲自来见本王,到时候本王定悉数告知。” “瑞王你未免也太过猖狂!死到临头还嘴硬!皇上怎么可能来见你?” 那官兵怒斥出声,随即下令: “继续找!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过!” 闻言官兵们便开启地毯式的搜索,越找他们越忍不住嘀咕,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殊不知, 楚婳此时早已化成白狐,端坐在房梁上,边舔爪子,边悠闲地看那些官兵找她。 时间一长,官兵们都找得精疲力竭了,个个坐在地上哀声连天,就在这时,有人跑进来大喊,“你们听说了吗?那扮成车夫的太监招了,你们猜咱们现在找的是谁?” “这谁猜得到啊!反正那么大半天都没看见人影。” “是皇后娘娘!” 那官兵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据说是穿了宫女的衣裳特地来宗人府找瑞王,大半夜的啧啧...” “不管怎样,此事已经第一时间上报给了圣上。” “咦~” 官兵们唏嘘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都打起精神继续翻找。 楚婳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眸子微沉,若有所思,好在她是化了分身出来行动的,虽说她的神识能够在本体和分身内来回穿梭,但没有神识的躯体宛如一具空壳。 若是陷入危险.... 虽然她现在在房梁上蹲着,但保不齐会被发现,怕就怕,这些官兵心狠手辣,连只狐狸都不放过,分身受损她的元神会遭受重创。 怎么办? 要不赌一把大摇大摆走出去,也许这些官兵没她想的那么坏,并不会为难一只狐狸。 正想着,底下就爆发出惊呼声,“我...我找到了!” 第194章 楚婳只剩下十日寿命? “你找到什么了?” “一只老鼠!” 那官兵激动地手起刀落把老鼠剁成了两截,“总比什么都没找到好!军长说了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过!” 其他官兵:“.....” 楚婳:“......” 唉, 楚婳长叹一口气,无语地用爪子猛拍脑门。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自己的本体遭受了攻击!宫中发生了何事? 不管怎样,她得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楚婳从房梁上站起来,后背绷紧弓起,像蓄势待发的弓箭,纯白的绒毛也炸开,如锋芒一般竖立。 “嗷嗷~” 楚婳动了,如飞射而出的箭矢,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的残影。 “什么..那是什么..” 官兵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觉得头顶一重,那白影竟然踩着他们的头颅,在空中飞跃。 吓得他们高举武器,胡乱挥舞,狭小的空间内刀光剑影,若是被碰到楚婳定会皮开肉绽,血溅当场。 也就是这个时候,官兵才勉强看清楚。 “原来是只臭狐狸!” “快杀了她把皮剥下来!” 官兵们叫嚣着,楚婳灵巧地闪躲,锋利的爪子轻轻一抓,那些面目丑恶的官兵脸上、手臂、或是脖子便多了道血痕,总之凡是敢拦她的人,她都没给对方好果子吃。 久而久之,这些官兵也意识到了一个侮辱人的事实:他们竟然奈何不了一只狐狸! 就这样, 楚婳以极快的速度蹿出了宗人府,一路狂奔找了处草丛躲在里面。 ..... 再睁开眼时,楚婳的神识已经回到了本体,入目的是凤鸾宫的华贵的穹顶,身体不断传来的剧痛,提醒着她现在的处境。 “贱人!你还在装睡是不是!” 慕容皓的咆哮如雷声般响起,紧接着绣着蟠龙的金靴就要狠狠碾踩在她脸上。 楚婳面目无表情地侧身躲避,然后从地上吃痛地爬起,“皇上这是做什么,半夜跑到凤鸾宫撒泼。” “皇后,你终于醒了,忍不住了是不是?” 慕容皓用压抑着深沉怒火的声音质问,“就这么心虚吗?啊!说!你和瑞王是不是有什么?” “皇上在说什么?” 楚婳一脸无辜,那清冷的凤眸淬着几分失望,不光如此她还掩唇咳嗽了几声,脆弱得像是快要碎裂的瓷瓶。 见状,慕容皓顿时感觉有冰水浇到头顶似的,火气熄灭了几分,但还有余怒, “你...你还在狡辩!若不是心里有鬼,刚刚你又为何装睡!朕怎么喊你,你都不肯醒来!还有,若是与你无关那偷跑出宫的太监为何指认你?说!” “说什么?臣妾连发生了何事都没搞清楚就要被皇上这样劈头盖脸地责骂殴打?” “好!朕就让你死个明白!” 慕容皓像是气急了不耐烦地摆手,让随行的太监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原来是这样...” 楚婳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眉目间很快就凝了层委屈,眼尾绯红如桃花般在雪白的脸上更显得楚楚可怜,“所以,皇上就怀疑是臣妾?” “难道不是...” 楚婳轻笑一声打断了慕容皓的话,“敢问皇上,若真是臣妾出宫去看了那什么瑞王,又如何能在森严的守卫下逃出宗人府回到皇宫?嗯?” 话落,慕容皓没声儿了, 对....他刚刚怎么没想到?定是因为气昏了头的缘故!该死! 铺天盖地的羞恼席卷而来,慕容皓揉揉太阳穴,这几日他都彻夜未眠,神经紧绷,总疑心有人要害他,要夺他的皇位.... “也许是那些人看错了,毕竟那女子是穿的宫女的衣裳兴许就是你的宫女!” 话落,楚婳并没有反驳,直接下令让凤鸾宫所有的宫女进殿来。 “皇上,臣妾的宫女总共就二十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皇上若是不信,大可去内务府查查。” 楚婳说着,又虚弱地咳嗽几声,身上依旧只穿着薄透的衣裙,更衬得她身影单薄,风一吹就要倒似的,那些骇人的淤青也若隐若现。 慕容皓有些不忍了,心脏风吹针扎般,泛着细细密密酸痛。 刚刚是他太冲动了...不分青红皂白就将皇后从床榻上拽下来殴打,更何况天寒地冻的。 “快...快去请太医!”慕容皓慌了,急声命令。 谁知楚婳却下了逐客令,“不用了,臣妾只想休息。” “你咳嗽不止,兴许是染了风寒,听话!”慕容皓皱了皱眉,并不想楚婳忤逆他。 呵... 楚婳在心中冷笑,这是愧疚了?既然如此她便让这狗皇帝再多点愧疚吧! 没等待多久,“太医”便冒着严寒急匆匆赶来了。 楚婳定睛一看竟然是叶医仙,看来这叶医仙如今深得皇上的信赖。 “快,你快为皇后诊治!” “是” 那叶医仙当即就为楚婳把脉,越把他的脸色就愈发凝重,表情变幻。 见状,慕容皓眉心一跳,声音都有些急促,“怎么了?快说啊!” 叶医仙抬头看了楚婳一眼,那似笑非笑的笑容他再熟悉不过,这个皇后,不知道又要耍什么坏心思! 不过他还是照着脉象说了: “回皇上,草民之前就说过皇后娘娘时日不多,若想续命就得娇贵仔细的照料才行...如今这天气寒冷,皇后娘娘身体愈发虚弱,睡着了便不容易醒来,加之刚刚又受了寒....” 叶医仙没说话了,似乎有所顾忌。 “说啊,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皇上恕罪,娘娘的脉象实在虚弱,怕是只有十日的寿命了...” “什么?!” 慕容皓不可置信地吼叫出声,他转头看了眼楚婳,手指颤颤巍巍地抬起,“十日的寿命?这怎么可能呢?皇后平日吃了睡睡了吃的,看起来比朕的精神还好,你告诉朕她快死了?” “呃...兴许是回光返照。” 叶医仙抽了抽嘴角硬着头皮道,视线忍不住飘向楚婳,仿佛在说,看到了吧这忙我也帮不了了! 果然,慕容皓还是不信,理智也恢复了些,“叶医仙你不要开玩笑,宫中那个妃嫔都没有她吃的多。” “咳咳咳....” 话音刚落,楚婳就用掩唇咳嗽,那白色的手帕上赫然多了红色的血迹,触目惊心! 第195章 慕容皓的深情告白? 慕容皓瞳孔震颤,腥红的血就像木塞将他的怒火全都堵在胸腔宣泄不出去,脑海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女人要离开他了? 是因为他的殴打?不...不是的.... 慕容皓猛地将楚婳揽进怀里,仿佛要将人疼惜到骨髓里,“皇后!朕舍不得你,朕好爱你!可惜你身子骨本就弱,朕实在日理万机,才没时间疼爱你...” 还疼爱?不打她都算好的了,楚婳表示无语,面上还是那清冷疏离的模样。 “叶医仙,你可有方法治愈皇后?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朕一定在所不惜!” 慕容皓出声保证,完全一副深情好夫君的模样。 见状,那叶医仙嘴唇勾起一抹兴味的弧度,他倒要看看这皇上究竟有多爱皇后。 “回皇上,只有一个办法,用那千年灵芝入药,方可为皇后续命。” “可朕记得,你上次说朕的病也需要那千年灵芝?而国库里只有一支!” 慕容皓有些错愕,目光心虚地从楚婳身上挪开,赶忙找补。 “当...当然朕是舍得的,但皇后定会以朕为先,以江山社稷为重,肯定不会为了自己续命吃下这千年灵芝。” 慕容皓深吸一口气,拍了拍楚婳的手背,“朕知道皇后你爱朕,定会优先考虑朕的安危。” “臣妾都快死了,还考虑什么?” 楚婳好笑的回应。 此话一出,慕容皓哑口无言,又羞又恼。 偏偏不合时宜的,那叶医仙问出了声,“皇上可要用那千年灵芝为皇后续命?毕竟皇后只有十日的寿命了,至于皇上的病,草民可用药压制,待找到新的千年灵芝便可治愈。” “开什么玩笑!” 不耐烦的怒意爬满慕容皓的脸庞,“那千年灵芝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吗?国库里那支还是始祖皇传下来的,若是没有,朕岂不是终身都要受咳疾之苦!” 闻言,叶医仙下意识瞥了眼楚婳,眼神意味深长。 慕容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皇后,你也听到了,不是朕不想医治你,是实在没有办法,国不可一日无君。” “皇上,许是草民没有说清楚,皇上虽没有千年灵芝入药,但也无性命之忧...” “够了!” 慕容皓急忙打断,近乎气急败坏,“医仙朕已经给够你面子,你竟三番两次糊弄朕!” “是..是草民说错了..” 叶医仙只能顺着皇上的话说,心中却很鄙夷。 就在这时, 楚婳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得很,“皇上说完了吗,臣妾乏了。” “皇后,你听朕说,朕是实在没办法,江山社稷为重,那么多黎民百姓都在等着朕来救....” 闻言,楚婳唇畔讥讽地勾起,救?这狗皇帝救过哪怕一个百姓么?不过她本就没有抱希望,自然不会觉得失望。 “好了,臣妾本就时日无多,无所谓。” 楚婳冷声打断,然后就自顾自地躺回榻上,明显是在下逐客令。 搞得慕容皓的心脏被蚂蚁啃咬似的,情绪莫名,愧疚和不爽交织,不上不下压在胸膛。 这女人也就十天的寿命了,竟然不好好陪他,那日后岂不是再也不能... “皇后,朕还是希望你能尽到皇后的职责,好好伺候朕。” 慕容皓死皮赖脸贴了上去,语气威严不容置疑,手也不安分地在楚婳胸口游走。 话落,却迟迟都等不到回应。 慕容皓低头一看,怀中人已经入睡了,那娇嫩的唇瓣还染着血,如落入雪地的桃瓣,绝美而又靡丽。 “皇上,您还是不要打扰皇后了,皇后身体弱嗜睡。” 叶医仙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提醒,这皇帝可真禽兽,皇后娘娘都吐血了,还想把人叫醒侍寝。 闻言,慕容皓只得作罢,怒气冲冲地出了凤鸾宫,但脑海里都是楚婳的模样,他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深爱皇后.... 与此同时 楚婳的神识已经回到了分身内。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她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朦胧一片。 这是哪儿! 楚婳一个激灵,立马清醒了,撒开腿就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跑! 可头却不知道磕在了什么地方,撞得她眼冒金星。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惊觉自己的腿被人抓住了,紧接着那人捏住她的后颈将她捉了回去。 楚婳哪肯束手就擒,猛地一挥锋利的爪子就往那人的面门上挠,可这人怎么那么熟悉! ——那黑曜石般的眸子,俊美英挺的鼻梁,浑身萦绕的戾气,冷傲而又张狂,不是顾云城还会是谁? 但晚了,她的爪子没收住还是落在了眼前人的脖子上,那滚动的喉结立马就多了条血印子,还在往外渗血。 楚婳心虚极了,作为罪魁祸首她当然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 “嗷呜~” 楚婳弱弱地收回爪子,可怜兮兮的团成一个圆滚滚的白玉团子自闭了, “呵” 意味不明的冷笑响起,听得楚婳有些毛骨悚然,毛都炸开了。 这男人不会报复她吧! .... 楚婳正胡思乱想,就发觉自己脚下一空,是被顾云城抱在了怀中,“果然是你,还好你没事。” 闻言,楚婳心下就明白了七八分,估计这男人得了宗人府的消息,便急忙赶过去,正好捡到了草丛里的她......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楚婳看见屋内还有个提着药箱的郎中,“将军,这狐狸明明都没心跳了啊,怎么又活了,不过...也好。” 那郎中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顾将军可真奇怪,一只野狐狸都那么重视,还专门找人医治,搞不懂,若是他看到路边有只狐狸别说救了,不把皮剥了卖都算好的... “辛苦了” 顾云城将手里的银子递过去。 那郎中赶忙接住,道了谢就忙不迭离开了,心想这鬼将军真可怕,光是说说话他腿就吓软了。 “嗷嗷~” 见人了,楚婳急忙叫出声,大夫就走了?顾云城脖子上不是还有伤吗?不顺便看看? 想着她就下意识抬爪按住顾云城脖子上的伤,没曾想被截住了。 第196章 青灯对沈媛柔的报复 “还想再挠?嗯?” 顾云城的声音低哑而又富有磁性,带着些许质问的意味。 听得楚婳耳朵痒痒酥酥的。 但这男人的误会让她有些不爽,楚婳猛地把爪子收回去,又缩成一团不理人了。 “呵,脾气还挺大” 顾云城戳了戳面前的雪白团子几下,便走到桌前,几乎是同时,楚婳就闻到一股香甜的气味。 身后也传来咀嚼的声响。 这男人在背着她吃什么? 楚婳忍不了了,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叫,搞得她有些尴尬,于是毛绒绒的小脑袋埋得更深了。 “小狐狸,吃吗?” 哼!她不管,这就是主动求和。 楚婳纡尊降贵似的接过的雪花酪,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期间顾云城就注视着她,离得很近。 近到她能听到眼前人的呼吸,能看到微微滚动的喉结,那道血色的口子,在古铜色的肌肤上,更增添了几分性感。 “嘶—” 她在想什么?楚婳赶忙收回思绪,手中的雪花酪却变得无滋无味起来,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更何况那伤口还是她抓的。 咳,她就勉为其难地帮忙... 楚婳轻巧地跃上顾云城的肩膀,一爪搭在对方的脖子上,俯下高贵的头颅,舔起了那道细长的伤口,丝丝血腥味刺激着她的舌尖,有一瞬间,她真想把眼前人的脖子咬破,把血吸干。 而那凸起的喉结并不安分,上下滑动着,混合着吞咽声,和略微粗重的喘息。 楚婳抬眸看了一眼,此时的顾云城紧闭双眼,睫毛轻颤,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双手也悬滞在空中,离她不过咫尺。 下一秒,顾云城猛地睁开眼,将她扯了下来,手掌惩罚似的握住她的爪子。 “真是不听话” “嗷呜?!” 什么叫不听话?给你治伤好不好,要不是狐狸形态不方便施展妖术,她会用这方法?哼! 楚婳很是不爽,用力挣扎着,顾云城怕把她弄疼便松了手。 “啪叽—” 楚婳落在了顾云城的腿上,准确来说是大腿根。 场面一时间就有些尴尬,楚婳过了好半晌才确定自己爪下确实是... “嗷嗷~” 楚婳心虚地叫唤两声,一动也不敢动,只好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偷瞄顾云城的脸色。 男人的下颌绷得很紧,嘴唇也抿成了锋利的剑刃。 想来是被砸痛了。 楚婳不自在地挪了挪爪子,可隔着那黑色布料她还是能隐约感觉到那形状和尺寸... 可在顾云城的视角下就是她故意踩了踩。 尴尬得要命! 楚婳心一横腿一蹬,又双叒叕一溜烟跑没影了。 这次, 顾云城没有生气,反而松了口气,这只臭狐狸,喜欢跑就跑吧..... 楚婳一路平复心情狂奔进了皇宫,但她没有立刻回自己的凤鸾殿, 而是轻车熟路的,蹲坐在瑶华宫的房顶上,用爪子拨弄开一块琉璃瓦往里看,本以为这么晚了人都睡下了。 谁知瑶华宫内依旧烛火辉映,沈媛柔正坐在椅子上大笑,笑得花枝乱颤,眼泪花儿都出来了。 她面前跪着满头是汗的小太监。 “你...你再把凤鸾宫发生的事给本宫讲一遍,哈哈!” 那太监嘴唇已经干裂,他都讲了十几遍了,每讲一遍,贵妃娘娘就笑,到现在都没停。 “快点!” 沈媛柔不耐烦催促,那太监再不敢再走神,赶忙道:“听说皇上得了宗人府的消息就把皇后打得满身都是伤,那叫一个惨啊.....后来医仙说皇后娘娘只有十日的寿命,只能用千年灵芝入药,可皇上哪里舍得....” 话音未落,沈媛柔就又笑了起来,她捂着小腹,都快笑岔气了,哈哈哈贱人!你也有今天?还敢跟本宫斗,也配?命都快没了! “好了,你下去吧。” 沈媛柔总算摆摆手,放过了太监,但是她扬起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正好这时,殿门开启,一袭圆领海青,手捏佛珠的青灯就缓缓走了进来。 见到来人,沈媛柔更是忍不住分享这好消息,“青灯,你猜那贱人怎么了?她快死了!你不是说她是恶鬼附身吗?怎么还会死?” “若是我没算错,真正的皇后早就死了,眼前的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小鬼罢了,时间一到自然就魂飞魄散了。”青灯表情平静,好像并不意外。 这副得道高人的模样,让沈媛柔更加坚信了。 可接下来,青灯的一席话就让她瞬间如坠冰窟,刚刚的喜悦也烟消云散。 “贵妃娘娘,你还有心思幸灾乐祸?呵,不如好好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何去何从吧,皇后一死,你想用这孩子陷害谁?” “我..我..本宫..” 沈媛柔神情呆滞,手足都有些无措,过了半晌才小声道:“不是还不知道肚子里的是皇子还是公主吗?” “那医仙不是都告诉你答案了么?柔儿你还那么自欺欺人,其实你比谁都清楚,肚子里是的孩子是男是女。” 话落,沈媛柔沉默了,瑶华宫死一般的寂静。 是,她这几日快被肚子里的孩子逼疯了,每晚她都会做那血腥的噩梦,梦到皇上杀了她们母女! 而且,这几日她疯了一般想吃辣椒! 可想到那魔咒一般的寓意,她怎么会甘心! 于是派人从民间搜罗了一大堆生男生女的偏方,什么看肚子形状,什么看眉毛是否变淡,什么看走路迈哪只脚,男左女右....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怀的是个女孩! 为什么? 她真是恨透了这个孩子,恨不得拿刀剖出来看看!但她又还残存着一丝希望,万一呢?万一是个男孩呢? 是!她是在逃避,但皇后就快死了,她若不拿这个孩子陷害那贱人,等孩子生下来,她定会如噩梦中那般,被皇上亲手杀死! 沈媛柔痛苦的一下又一下地捶打小腹,杏眸布满了红血丝,表情癫狂。 见状青灯淡色的唇微不可察地扬起。 像是阴谋得逞,那么瘆人.... 第197章 自讨苦吃的沈媛柔 楚婳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果然青灯已经开始报复沈媛柔了,那便为她省去了很多麻烦。 但她很好奇这和尚是如何办到的。 楚婳黛眉微蹙,闻到了一道熟悉而又诡异的气味,紧接着她开了妖眼查看,瑶华宫的贵妃榻下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像是一块写满咒文的红布,是青灯的手笔。 原来如此.... 不过这和尚竟然这么心狠,算起来那可是他的亲骨肉。 那么现在她就只用静等鱼儿上钩了..... 楚婳朱唇勾起危险的弧度,消失在了夜色中,她还要去一个地方 ——永乐宫 媚妃被残忍杀害,就算不化成厉鬼,那也怨念深重,足以让她饱餐一顿。 如今的永乐宫变得阴森恐怖,不过几日就成了禁地。 月光透过窗柩洒了进来,冰冷的地面泛着洁白柔光。 楚婳尽情地吸食着宫殿内浓烈的怨气,身体充盈,力量流经四肢百骸,她快要突破第五道狐尾了! “嘭—” 随着一声巨响,周围的空气似乎都爆裂开来,五条毛绒绒的狐尾如羽扇在她身后缓缓展开,虚幻得好像一碰就会消失。 楚婳缓缓睁开双眼,瞳孔迸发而出猩红的光,鬼魅而又摄人心魄。 “鬼啊!鬼啊!” 殿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是灯笼掉落在地的声音。 楚婳猛地收回那宛若魔爪的狐尾,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不光如此她又可以使用新的妖术... 趁着夜色,楚婳回到凤鸾宫,分身没入本体,一切恍若什么都没发生。 可榻上的人儿肤若凝脂,仿佛更美了,青丝也在一夕之间长了许多,泛着绸缎一般的光泽。 第二日,清晨。 楚婳伸了个懒腰便起来洗漱用膳。 “娘娘,听说昨晚永乐宫又闹鬼了,那守夜的太监差点魂都给吓没了!” 闻言,楚婳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哦?是吗。” “娘娘,您怎么变得更好看了,是不是病情有好转?” 说着宫壹便有些激动,得知娘娘寿命不过几日她们是不信的,别人不知道,可她们是亲眼见到过娘娘死而复生的,虽不知皇后娘娘到底是何物,但也定是某种强大的存在... 宫壹不敢再想下去,她安守本分便好。 “哟,皇后在吃早膳啊,臣妾来请安没打搅皇后娘娘吧~” 娇滴滴的女声拖拖拉拉地传进凤鸾殿。 紧接着,沈媛柔便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今日她打扮得格外华贵,发髻间插满了朱钗步摇,身着宝蓝彩绣牡丹织金锦的宫装,脚踩彩绣祥云纹的锦鞋。 不像是来请安的,倒像是来耀武扬威的。 楚婳放下手中的白玉汤匙,看了沈媛柔一眼,那凤眸清冷没有多余的情绪可又自带威严。 偏偏又未施脂粉,披散着青丝,当真是清水出芙蓉。 沈媛柔攥紧拳头,嫉恨到金丝护甲都快嵌进掌心里,心中更是觉得难堪,这不衬得她穿着花哨俗气吗? 这贱人是不是故意的! “纯贵妃不是来请安的吗?请吧。” 楚婳接过宫壹递过来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 见状,沈媛柔挺着大肚子,趾高气扬地走近了些,敷衍的一福身,“唉,臣妾一想到日后就没有机会向皇后娘娘请安,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娘娘你真可怜,啧啧。” 话落,不等楚婳回应,沈媛柔就继续阴阳怪气,“皇后娘娘你一死,这凤位就该换臣妾来坐了,可惜啊,臣妾给娘娘行那么多次礼,娘娘竟然一次都没能给臣妾行礼,这可真是太不公平了。”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楚婳微微一笑,浅色的唇泛着轻蔑。 搞得沈媛柔的怒火熊熊燃烧,杏眸都喷出妒火来,她索性不再伪装。 “皇后娘娘,所以为了弥补臣妾的遗憾,你现在就给臣妾下跪行礼吧,也算是为了臣妾肚子里的孩子。” 话音刚落,凤鸾殿的宫人就先炸了。 “纯贵妃娘娘你!你这不合规矩啊!” “本宫就是规矩!她一个死人拿什么给本宫争?”沈媛柔厉声下令:“来人!” 一排排侍卫闯进凤鸾宫来,“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沈媛柔抬高下巴,无比骄傲,这些侍卫都是皇上赐来保护她的,自然只听她一人的命令。 “你们快抓住皇后!让她给本宫下跪!” 这... 侍卫们面面相觑,既震惊又犹豫。 “怎么?她都快要死了,你们怕她干什么?有什么事本宫担着!”沈媛柔不耐烦地催促。 “是!” 侍卫们只好上前,“皇后娘娘得罪了,定是您先对贵妃不敬,属下们也是受命保护贵妃。” “呵” 楚婳托着腮,脸上并无惧色,就这么望着那些侍卫。 她那摄人心魄的凤眸,仿若一泓幽深的潭水,让人沉溺其中。 正好就试试她的新妖术——蛊惑 顾名思义,就是可以直接通过对视,让人听命于她为她做任何事,当然除了杀人,毕竟这样因果报应还是会算到她身上。 很快,侍卫们的眼神就变得呆滞,宛若行尸走肉,“是,娘娘...” 沈媛柔还没来得及欣赏楚婳的惨样,自己的膝盖就一疼,“咔嚓”一声被侍卫强行按到了地上。 得意洋洋的表情也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惊怒和屈辱。 “你们疯了吗?干什么!放开本宫!抓皇后啊!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 沈媛柔歇斯底里地尖叫,心头怒意蓬勃燃烧,宛若藤蔓拉扯心房,但她理智尚存,意识到自己本就打算用腹中孩儿陷害皇后,现在正是个好机会.... 第198章 沈媛柔差点被气死 “你们仔细点贵妃腹中的孩子,若是出了事你我都担待不起。” 楚婳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让其阴谋落了空。 “是,皇后娘娘” 侍卫神色空洞,接着便紧拽沈媛柔的手臂,不给她任何搞小动作的机会。 “滚开啊!你们到底是谁的狗奴才!” 沈媛柔快被气疯了,死活都想不通为什么这群侍卫不听她的话了!就那么忌惮那贱人吗? 可还没等她反应,清脆的巴掌声就在凤鸾宫响起,把沈媛柔都打懵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楚婳。 “不服?” “啪—” 又是一巴掌,楚婳揉揉手腕,才坐回去继续用早膳,“反正是请安,纯贵妃还是跪到本宫用完早膳为止吧。” “你!你敢!本宫腹中怀有龙裔是你这将死之人得罪的起的吗?” 沈媛柔怒不可遏地挣扎着。 偏偏那些蠢侍卫的手像铁钳似的让她动弹不得! 时间一长,沈媛柔嗓子也喊累了,只得用哀怨的眼神瞪着楚婳。 为了让这贱人难堪,她特地起了大早梳妆打扮,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饿得她现在直流口水,胃子也跟着绞痛。 “皇后娘娘吃个早膳要那么久吗?怕是故意折腾臣妾吧!” “对啊,不然呢?” 楚婳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品尝那桃胶燕窝羹,“真好吃” 沈媛柔:“.....” 该死的贱人! 这一跪, 沈媛柔感觉自己足足跪了一个时辰,偏偏皇后那贱人还真就用了那么久的早膳。 等她被宫女扶起来的时候,觉得膝盖都不是自己的了,还险些摔了个狗吃屎。 “本宫要你们有何用?” 沈媛柔气愤地甩开那些宫女搀扶的手,一瘸一拐地走着,刚想碰瓷摔地上使得胎儿流产,那些侍卫就阴魂不散地迎了上来,扶住了她。 “贵妃娘娘小心!” 沈媛柔简直要被气哭,这些侍卫不保护她就算了!还要破坏她计划! 等沈媛柔灰头土脸地出殿门时,就闻到了阵阵诱人的香味,御膳房的人正端着精美的瓷盘,将午膳送入凤鸾宫。 “啊啊!气死她了!”沈媛柔吐血三升,气出内伤了都,“贱人!等着吧,本宫定找皇上来做主!” 沈媛柔一路哭啼着到了养心殿,慕容皓正在批阅奏折。 见到来人,慕容皓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贵妃有何要事?” “皇上呜呜呜~” 沈媛柔缓缓将手放下来,露出了那被扇得红肿的双颊。 “噗—” 慕容皓没忍住笑喷,这谁打的,那么对称? “皇上!” 见皇上竟然发笑,沈媛柔瞪大眼睛,气得差点喘不上来,她只好又把自己的裙摆撩起,露出了那跪得淤青发紫的双膝。 “皇上~臣妾好心去给皇后请安,皇后娘娘却因嫉妒臣妾腹中的孩子罚跪臣妾。” 沈媛人哭得梨花带雨,“臣妾怎么求饶,皇后她都不肯饶了臣妾,若不是臣妾死死护住肚中孩儿,怕是会落得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来人!” 闻言,沈媛柔的还没来得及高兴,心情就瞬间因为慕容皓的话跌入谷底。 “快!快请太医来!” 沈媛柔就这样冷着脸,任由太医把脉,又开了一剂安胎药,“皇上放心,贵妃娘娘腹中的胎儿无恙。” “那就好,那就好....” 慕容皓松了口气,便继续看奏折了。 见状,沈媛柔再也忍不住了,“皇上,臣妾知道皇后只剩下几日的寿命了,可她再生气也不能把气撒在无辜的皇嗣身上啊。” “那你明知皇后有气,还去招惹她?” “我..臣妾?” 沈媛柔被这话怼得瞠目结舌,还想说些什么,慕容皓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晚上朕去为你出气。” “谢皇上” 沈媛柔抿了抿嘴,不满皇上的敷衍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入夜,寒风大作,雪花纷飞。 慕容皓黑沉着脸踏进凤鸾宫。 “皇后你今日为何要刁难贵妃...” 问责的话还没说完,剩下的就卡在了嗓子眼。 慕容皓怔怔地望着榻上的人儿 乌发如瀑,杏腮桃颊,说句绝色倾城都不为过,他的皇后何时那么美了? 不,本来就极美!只是如今更是美得不可方物,霞帔云发,仙容似雪,外拢着朱红金凤披风,还真像天宫的仙子。 慕容皓呼吸一滞,竟后悔没用那千年灵芝救皇后了。 “咳..皇后朕来看你了。” 慕容皓迫不及待地走过去,至于帮沈媛柔出气这回事,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不知皇后有没有想朕?” 楚婳轻睨了他一眼,半卧在榻上,轻佻地勾了勾手指,把慕容皓的魂都快勾走了。 紧接着,她便施展了妖术,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凤帷摇曳,慕容皓自然是又做了一夜的春梦,口水浸湿了锦枕,那被褥自然也被糟蹋得一片狼藉。 楚婳倒也没闲着,亲自去了库房为沈媛柔挑了件“礼物” 是镶金桃红碧玺平安锁。 “把这个好好包起来送到瑶华宫” 楚婳朱唇轻启,又嘱咐了宫女几句话...... 与此同时,瑶华宫内。 沈媛柔正扶着腰,来回踱步,“有消息了吗?凤鸾宫怎么样了?皇上怎么责罚的皇后?” 正问着,就有宫女捧着红色的小匣子,匆匆进了殿,“贵妃娘娘,这..这是皇后送的。” “哦?现在知道错了,想来讨好本宫了?晚了!” 沈媛柔嗤笑着打开木盒,可看清里面是何物后,她脸色顿时铁青,瞳孔神色翻涌掀起飓浪..... ”贱人!“ 沈媛柔猛地将盒子打落在地,胸口剧烈起伏,“那贱人可有说什么?” “娘娘..还是别听了吧,省得气坏了身子。”宫女战战兢兢劝道。 可沈媛柔一巴掌扇了上去,“说!” “回....回娘娘,皇后娘娘说多亏了您,皇上今日才能留宿凤鸾宫,这便是谢礼,正好....送给娘娘腹中孩子。” “贱人!贱人!” 沈媛柔碾踩了几下那木盒,等气消了又命宫女把东西捡起来。 那是做工华贵考究的平安锁,偏偏那中间镶嵌的是粉色碧玺!就差把送公主写上面了。 这是笃定她这胎是怀的女孩?不!这是诅咒她! 沈媛柔怒将平安锁往地上一摔,恨不得搬起石头把这糟心玩意儿砸碎! 可忽然, 沈媛柔癫狂地笑了,那笑怎么看都让人不寒而栗。 等等,她差一点就忘了,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第199章 沈媛柔流产了!! 距离瑞王问斩不过两天,楚婳依旧悠闲地躺在锦榻上,该吃吃,该睡睡。 “皇后娘娘” 宫壹撩开凤帷,“今日可是您的生辰,皇上特地办了千秋宴,您可要打起精神来啊!” “以前办过吗?” 楚婳托着香腮,懒声询问。 “没有...” 宫壹和脑海内的原主异口同声回答。 楚婳听出了原主的幽怨。 想想也是,从前原主为狗皇帝付出了所有,可一入宫就成了弃后,别提什么千秋宴恐怕能吃上一顿热乎饭都算好的。 “娘娘这是皇上命内务府特地为您做的,就指着这次千秋宴穿呢!” 宫叁兴高采烈地进来,手上还端着红色的托盘。 楚婳垂眸看了眼那华贵至极的凤袍,微微颔首,便任由宫女为她更衣梳妆。 虽然是千秋宴但也没有大办,只算得上是家宴,并未邀请王公大臣,而且是在凤鸾宫举办,毕竟是她的“生辰” 楚婳记着自己只有两日的寿命,刻意施展妖术让自己看起更虚弱一些。 宫女太监们也在忙碌,整个凤鸾宫挂着喜庆的红绸和灯笼。 半个时辰后,陆续有妃嫔进殿送礼。 “皇后娘娘您近日可还好?” 岚贵妃和梦嫔是一同到的,进来就找她寒暄,“怎么好端端的竟然...是不是那医仙弄错了?” 岚贵妃皱着黛眉,她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皇后会死。 “无妨,反正今日过后一切就结束了。” 楚婳莞尔,凤眸依旧静谧如湖泊。 岚贵妃和梦嫔对这话摸不着头脑,但也隐隐感觉今日有大事发生。 人来齐了,让楚婳意外的是,太后今日竟然被慕容皓放出来了,本以为还会被继续软禁在慈宁宫。 太后疾步走来,面容憔悴,鬓边再也藏不住白发,“瑞儿...他..” 楚婳微微一笑,食指竖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见状,太后那浑浊的眼瞳总算有了一丝光亮,但嘴上还是压低声音放了狠话,“你若是弃瑞儿不顾,那哀家拼了老命也要把你拉下水!” “皇上驾到!纯贵妃娘娘到!”正说着太监尖锐的通传声响起。 沈媛柔挺着肚子,也难掩其华贵娇艳,“皇后姐姐别生气了,柔儿不是故意来迟的,这是寿礼,还请姐姐笑纳。” 话落,宫女便把东西呈上,楚婳看都不看一眼,便让人把东西收走了。 见状沈媛柔怒气腾地烧了起来,这么不给她面子? “想来是皇后姐姐看不上吧,都是柔儿的错来这里碍了皇后姐姐的眼....” 沈媛柔泫然欲泣,委屈地拉了拉慕容皓的胳膊。 “今日是皇后生辰,你哭什么哭!” 慕容皓厉声呵斥,便自顾自地走到楚婳身旁坐下,“皇后,这是朕送你的,你看看如何。” 话落就有太监把东西呈上 ——九凤赤金珍珠璎珞 “皇上送的,臣妾自然喜欢。” “那朕亲自为你戴上!” 说罢,慕容皓就将其温柔地戴在楚婳颈间。 这一幕对沈媛柔来说格外的刺眼,她杏眸红了一圈,迸发出妒恨,等着吧贱人!待会儿有你好受的! 千秋宴开始了,众人品着琼浆玉液,吃着山珍海味,中间还有舞女献舞,曼妙的身姿在若隐若现的华纱下露出盈盈一握的细腰。 楚婳没多少兴趣,自顾自吃着,时不时咳嗽几声,听得慕容皓格外揪心,“皇后放心,朕日后不会亏待楚家,会......” “血!好多血啊!” “纯贵妃流产了!” 一声声尖叫,打破了凤鸾宫内的祥和热闹 紧接着就是一阵兵荒马乱,椅子都倒在了地上,妃嫔们个个用手帕捂着嘴,瑟瑟发抖。 只见沈媛柔痛苦地捂着小腹,厚重的脂粉也掩盖不住那发青发紫的脸色,华丽的裙摆已经是满是血污,往地上淌血,流了一大滩,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隐约间那还有一坨不规则的肉块。 是什么不言而喻。 过了好半晌,慕容皓的视线才从肉块上挪开,脖子也僵硬地扭动,声音发颤,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快..快..医仙!快...” “去把医仙叫来!” 楚婳沉声命令,宫人们这才如梦初醒,跑去叫人。 很快叶医仙便匆匆赶到,一看地上的血污便知晓发生了什么,“皇上,纯贵妃血流不止,草民觉得先医治才好。” “听你的..你看看那孩子还能不能塞回去。” 慕容皓瞳孔涣散显然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 叶医仙:“.....” 众妃嫔:“....” 皇上是不是疯了?这是人能办到的事? “回皇上,恕草民无能....” 慕容皓摆摆手,过了好半晌才无力道:“先把地上的东西处理掉...” 闻言,沈媛柔不舍地盯着地上的肉块,那是她的孩子,但她也不想的啊,怪就只能怪不是个皇子..... 很快,有宫女将那滩血肉弄进了木盆内,正要端走,慕容皓便派人吩咐了几句,那宫女听后脸色惊骇,但又不敢不从。 紧接着,慕容皓又下令: “来人,把纯贵妃好好送回瑶华宫休息!” “不!皇上!” 沈媛柔捂着小腹,杏眸湿红迸发出仇恨的光,语气坚决,“臣妾要留下来找到害死臣妾腹中孩儿的凶手!” “是该好好查查,贵妃怎么会流产!” 慕容皓的脸色陡然变得森寒无比,帝王的威压铺天盖地袭来.... 第200章 是楚婳下的毒? 很快,宫中的太医都来了。 “皇上,这些菜肴和器皿上都没查出落胎药来,老臣猜测,许是娘娘贴身的衣物首饰有问题。”何太医一番检查后,摇了摇头。 此话一出,众妃嫔纷纷心神紧绷起来,她们几乎都送过贵妃首饰。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何太医了。” 沈媛柔虚弱道,然后命人一件件将她身上的配饰取下。 何太医和叶医仙细细检查着,表情凝重。 见状, 众妃嫔屏住呼吸,慕容皓也抓紧了龙椅把手,翻涌的怒火压抑在胸膛,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整个凤鸾殿静得落针可闻。 “这...这是何等恶毒之人才会...” 何太医忽然惊呼,面色骇然险些站不稳。 “怎么了?何太医!” 何太医手脚颤抖,颤颤巍巍回话,“回皇上,这平安锁里面藏匿着大量由麝香、藏红花、等好几种落胎药材磨成的粉末!如此大的剂量,这下毒之人是非要置贵妃娘娘腹中的孩子于死地啊!” 话落, 凤鸾宫死一般的静,让人心惊。 “贱人!” 沈媛柔撕心裂肺地哭喊,疯了一般抓起瓷盘往楚婳身上砸,“你还我孩子!” 瓷器碎裂,楚婳的额头也多了一道口子,在往外渗血。 这尖锐的响声,无不在说明一个事实,这平安锁是皇后娘娘送的.... “皇后!” 慕容皓攥紧拳头,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你给朕解释一下!” “没什么好解释的。” 楚婳的凤眸像是冰封的湖泊,无波无澜。 “解释?不用解释!你当然是因为嫉妒!” 沈媛柔声泪俱下地控诉,红肿的杏眸里满是恨意,“皇后娘娘,臣妾自认为对您毕恭毕敬,为了腹中的孩儿忍气吞声,但你呢?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啊!你的心怎么这么狠!这么毒!皇上,我们的孩子多可怜啊,还没睁开眼看过这世界......” “好了,朕自会查清!” 慕容皓出言打断,眼神阴冷,背着手立在殿中央。 “禀报皇上!” 就在这时,有侍卫羁押着宫女进殿,“属下刚刚在凤鸾宫外发现了这个宫女形迹慌张像是要在树下埋什么东西。” “这...这不是皇后娘娘的人吗?” “对啊!还是贴身宫女!” “她手里拿着什么?” 妃嫔们议论纷纷,看向楚婳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惊疑不定。 楚婳微微抬眸,看清了那宫女的脸, ——原来是宫贰。 “说!你在宫外鬼鬼祟祟地做什么?”慕容皓怒不可遏。 宫贰噗通一声跪下,脸都吓白了,身体抖成了筛糠,“皇....皇上,这不过是皇后娘娘叫奴婢处理的不要的衣物罢了,没什么....” 话音未落侍卫就一把将包袱抢过来交给了太医。 何太医一打开,便紧皱眉头,“皇上这正是平安锁中藏匿的落胎药啊!” “不..不是..” 宫贰故作恐惧地看了楚婳一眼,颤声道,“是奴婢自作主张和皇后娘娘无关,都是奴婢自己....” “啊!” 惨叫响起,慕容皓一脚将人踹到了地上,双瞳布满了红血丝,像是盛怒中的野兽。 沈媛柔也趁机厉声咆哮,“你胡说什么?你一个小小的贱婢若无主子指使敢做这些事情?不要把本宫和皇上当傻子糊弄!” 不少妃嫔也深以为然地点头,那婢女极力撇清皇后的关系,反而显得可疑,坐实了皇后残害皇嗣的罪名。 唉,这皇后平日装得那么清高,到头来却连个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真是恶毒!好在这祸害就快死了,不然到时候定也害到她们身上! 想着妃嫔们看楚婳的眼神更加唾弃。 见状,沈媛柔扬眉吐气地抬了抬下巴,为了陷害这贱蹄子她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制造证据,收买宫女,就为了让这贱人永远翻不了身! “皇上,哀家觉得此事有蹊跷还应该查得再清楚些!” 可太后坐不住了,她从刚刚到现在一直是懵的,怎么这皇后还没把她的瑞儿救出来,自己就要先死了,那可不行! “太后,您为何要帮着皇后说话?查清楚?谁都知道皇后娘娘没几日可活了,太后是想死无对证吗?皇后她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所以才敢残害臣妾腹中的孩儿!” 沈媛柔叫嚷着,眼泪打湿眼眶,看起来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安静!” 慕容皓语气森寒,威严的声音像是在宣判死刑,“皇后朕就问你一句话!到底是不是你!” “是” 轻飘飘的字眼,却让整个凤鸾宫再度陷入诡异的安静。 本以为楚婳要极力否认的沈媛柔也愣了神,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 这....这贱人疯了吧!怎么就承认了?不应该啊! 一丝不祥预感闪过,但稍纵即逝。 沈媛柔努力安慰自己,这贱人哪还能翻什么天,不过是自作聪明罢了!承认了哪还有她的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震惊和愤怒的焰火爬满慕容皓的脸孔,骇人恐怖,像是要吃人 “你、说、什么?” 话音未落, 窒息拉扯的剧痛从楚婳的颈间传来,慕容皓扯着璎珞圈硬生生将她拽到了冰冷的地板上, 珠翠凤冠落了一地,划破了楚婳的脸颊,可慕容皓没松手,双目赤红,发狂似的将她拖行到了殿中央。 “贱人!你不配戴朕给你的东西!” 闻言,楚婳浅色的唇泛着讽意,凤眸也闪烁着倔强而又失望的冷光。 这模样深深触怒了慕容皓,他猛地一拽,璎珞圈被粗暴扯下,上面缀着的珍珠散落一地,楚婳那雪白纤细的脖颈也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勒痕。 青丝凌乱不堪,华贵凤袍也沾染了污渍,楚婳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雪白的脸颊很快就染上了病态的红晕。 沈媛柔像狗看到肉似的,贪婪地盯着狼狈的楚婳,贱人!后悔了吧!后悔招惹她了吧!哈哈! 她恨不得皇上现在就剁了那贱人! 许是记起楚婳快要死了,慕容皓不再动手,一言不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消息。 恰好这时福海公公急匆匆地跑进殿,手上还端着白布盖着托盘,”回皇上,太医说胎儿已经成形,是个皇子...皇上您还是别看了...“ 话音未落,慕容皓就猛地将白布扯下,畸形的肉块躺在托盘中, 滔天的怒火翻涌在瞳孔,火山彻底爆发。 “贱人!” 慕容皓一巴掌抡了上去,用了十足的力道。 ”啊!“ 惨叫声响起,却不是楚婳的....... 第201章 慕容皓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 沈媛柔被扇翻在地,云鬓都被打散了,脸迅速肿胀,火辣辣地疼,但她无暇顾及,只一个劲儿地往福海的脚边爬。 “你...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皇子...皇子?哈哈?开什么玩笑!” 这是什么鬼? 福海公公险些被脚边的沈媛柔吓得魂飞魄散,“皇上...这贵妃娘娘是怎么了...” “柔儿怎么是你!\" 慕容皓这才发现自己打错了人,刚刚那巴掌可是用足了力道啊!”赶紧起来,这样成何体统!” “别碰我!” 沈媛柔抓扯着头发,面容扭曲狰狞,吓得慕容皓都后退半步。 “怎么会是皇子呢?不...不可能啊!” 沈媛柔撕心裂肺的大喊,这一次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崩溃了! 她处心积虑,辛苦怀胎是为了什么啊...就为了荣华富贵!差一点她就能诞下云国第一个皇子,到时候她再和青灯合作把皇上杀了,等儿子登基她就是太后!就再也不用这样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可就因为一念之差,数月的筹谋化为乌有!滔天的权势也离她远去! 为什么?明明所有的征兆都是怀公主啊!怎么最后流产的却是她心心念念的皇子! 她不甘心!不甘心! 沈媛柔心如刀割,腹部也跟着绞痛,她狼狈地爬起,将那畸形肉块抢到手心里捧着,“这是我的孩子...” “疯了!真是疯了!” 慕容皓只觉得面上无光,咬牙切齿又狠扇了沈媛柔一巴掌,“你清醒点!还想把朕的脸都丢尽吗!” “啊!” 沈媛柔的脸颊剧痛,口腔都被打出血来,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似的,杏眸又迸发出滔天的恨意,转而冲向楚婳,“贱人是你!肯定因为你!” “啪—” 楚婳哪会给她这个机会,反手就是一巴掌。 “你....你还敢打我?” 沈媛柔被打懵了,青丝散乱不堪,华服沾满了血污,哪还有贵妃模样。 “怎么不敢呢?嗯?” “贱人!啊啊啊!” 沈媛柔火冒三丈刚想反击,楚婳就眼疾手快扯住了对方的头发,杀猪般的惨叫顿时响起。 “放手!放手啊!救命皇上救命!” 沈媛柔哭喊着,可被抓住头发的她就像被人扼制住了命脉,动弹不得,更何况她刚流产虚弱得很,都是凭着不甘和怒意强撑到现在。 “来人!保护贵妃!把那毒妇拿下!” 话音未落, 楚婳便慢条斯理地松了手,大把青丝掉落在地,看得人心惊肉跳。 “我的头发啊!呜呜呜~”沈媛柔抱头痛哭。 搞得众妃嫔都倒吸一口冷气,那么多!纯贵妃怕是都秃了吧!皇后娘娘还是那么可怕..... 可这一幕对慕容皓来说却无异于是在挑衅他的皇帝威严! 怒意化作火海,将那往日的情意都烧成的灰烬,他真是看错了人!这个女人一直都用精心编织的面具欺骗他!背地里却那么的恶毒! “你这毒妇竟还不知悔改!好!好!朕本来还疼惜你,想让你死得体面点,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皇后楚氏!有失妇德,难立中宫,残害皇嗣,十恶不赦!不配为后!即日起今革除其一切封号,打入慎刑司,凌迟处死!” 话落,慕容皓就死死地盯着楚婳的脸,想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懊悔,但没有!那双凤眸像是深不见底的幽潭。 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从来没真正认识过这女人! 恐慌愤怒交织缠绕拉扯着慕容皓的心脏,他今日非要这女人悔不当初不可! “贱人别拿你恶心的眼神看着朕!这是你自找的!活该!哦,差点忘了,朕一向赏罚分明,沈氏!怀龙裔有功,虽被奸人所害,但念其辛苦,特封为后!” !!! 沈媛柔愣在当场,杏眸不可置信的睁大,差点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晕,没想到那么快....她就得到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凤位了!丧子之痛都在这一刻淡去了许多。 “哈哈哈” 沈媛柔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出来了,“贱人你没想到会有今天吧!还不快给本宫行礼!” “快按沈皇后说的办!”慕容皓大手一挥。 “是皇上!” 侍卫箭步上前,拽住楚婳的胳膊强迫她下跪,可楚婳哪里会就范,僵持着,腰背挺直,就连膝盖也不肯落在地上。 搞得侍卫用尽力气,脸都憋红了,不是说皇后娘娘快死了吗?这哪儿像病人啊! “皇上,姐姐好像不满意啊。” 沈媛柔怨毒地摸了摸头,那里很明显缺失了一块,“也许是姐姐一个人觉得在地府孤单,臣妾一向心善不如就让楚家的人都陪姐姐好了!还有她本就是个早死鬼!怎配给皇儿偿命?不如凌迟下来的肉都喂狗,这样也是为姐姐找了个好归宿呢!” “好!都依你!贱人你听到没有!楚家满门抄斩!” 慕容皓大手一挥,连个眼神都不愿落在楚婳身上,这个女人真是让他恶心至极! “不要动楚家” “现在知道求朕了?晚了!” 慕容皓一步一步走到楚婳面前,“若是你现在磕头道歉说后悔了错了!朕兴许还会看在往日的情分留你一个全尸!” “呵,臣妾何错之有,更别提后悔了。” “住嘴!你就爱朕爱到这个份上了吗?朕算是明白了,你一直在欲擒故纵装清高勾引朕,骨子里还不是腐烂不堪的贱货,那样恶毒善妒!是朕看走了眼!你给柔儿提鞋都不配!” 慕容皓厉声咆哮,怒火一半是来源于失去的是皇子,一半是自己竟然爱了个这么虚伪恶心的玩意儿!一直在被骗着玩! “呵,皇上说够了吗?“ 楚婳姿态慵懒地把玩着指尖,“既然皇上不领情,那臣妾就不必留面子了!” “你还在说什么鬼话?死到临头还嘴硬!” “臣妾真没想到皇上如此想要一个孩子,哪怕不是自己的都无所谓。” 楚婳抬眸,朱唇勾起讥讽的弧度,“还是....皇上就喜欢被人戴绿帽?” 话落, 凤鸾宫寂静无声。 过了好半晌,慕容皓像是反复咀嚼才理解到这话的意思,面目扭曲,质问淬着怒火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你、说、什、么?” “字面上的意思,皇上是听不懂人话吗?孩子不是你的。” 楚婳轻笑一声,饶有兴味的目光落在了脸色惨白,已经石化的沈媛柔身上..... 第202章 劲爆!众人都知道慕容皓不举了! 沈媛柔耳朵嗡嗡作响,仿佛天地都颠倒了。 脑海只始终盘旋着一个魔咒般的声音:这贱人是怎么知道的!是怎么知道的啊! 那一刻沈媛柔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就像被拽入深不见底的井水里,快要溺亡,手脚也因为紧张恐惧冰凉一片。 等针扎般的目光都刺过来,沈媛柔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僵硬反驳,“你...你胡说..” “胡说?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 “证据呢?证据拿出啊!你就是嫉妒我!” 沈媛柔张惶地望向慕容皓眼含泪水,“皇上你别信她,她就是个毒妇!就是为了给自己脱罪!” “放心,朕当然不会信!” 慕容皓厌恶地摆摆手,可不易察觉的怀疑和恐慌已经在心中生根发芽,“把那贱人的舌头拔下来,不要让她再胡言乱语!” “皇上就这么难以承认自己不举的事实?是嫌丢人了?” 楚婳眯了眯凤眸,继续高声道:“不然怎么那么多妃嫔都怀不上孕?因为有问题都从来都不是我们,而是皇上你啊!” 后面几个字就像淬了毒的刀子深深扎进了慕容皓心脏,将自尊心捅得个稀碎,狂怒羞恼也在这一刻化作滔天的怒火。 “贱人!朕要杀了你!” 慕容皓死死地掐住楚婳的脖子,布满红血丝的瞳孔都快鼓出眼眶外,“你就非要跟朕作对吗?啊?” 楚婳挣扎着,偏过头朝震惊不已的太后使了个眼色,然后轻阖双目。 “皇上...此事事关皇室血脉,万万不可不明不白地让皇后死去啊!”太后虽然不知道楚婳到底想做什么,但还是帮着说话了。 不知哪几个字刺激到了慕容皓,他猛地松开手,失神地呢喃,“皇室血脉....” 趁着这个时间,楚婳看了医仙一眼,施展妖术。 “皇上!” 叶医仙神色有片刻呆滞,过后又恢复清明与常人无异,“臣之前怕触怒皇上,所以一直没说,您肾阳虚有早泄的症状,这是宫中妃嫔久久不孕的主要原因...” “住嘴!” 慕容皓被这话刺激得回过神来!他快要被逼疯了,只觉得自己的脸皮都被人丢在地上践踏。 “朕是天子!没有不举!怎么会不举!” 可晚了,周围妃嫔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微妙, 她们伺候皇上可最清楚,确实是不行,嗯,就很快.... 想着不少妃嫔就用手帕掩着唇偷瞄了一眼慕容皓。 “你们看什么!看什么看!再看朕把你们的眼珠子都给剜掉!” 慕容皓暴跳如雷,只觉得自己男人的自尊心已经碎成渣滓再也黏不起来! 但他仍不死心,又怒指殿中的太医,“你们来说!那什么破医仙说的是假的对不对!” “皇....皇上...” 何太医手脚颤抖一把老骨头承受不住帝王威严,跪在了地上,其他太医也相继下跪,一言不发。 他们不是看不出来皇上身体有问题,可谁敢说?说了就是死! 皇上肾虚可能患有不育之症已经成为太医院心照不宣的秘密了,但贵妃娘娘一怀孕,他们就松了口气,根本没想到这纯贵妃吃了雄心豹子胆敢给皇上戴绿帽啊! “说话!你们聋了吗?朕叫你们说话啊!” 慕容皓嗓子都喊破了,可太医们的沉默让他无比心慌。 “皇上.....” 终于,何太医擦了擦头上的汗,脸色肃然,“老臣这半截入黄土的人,不应该再贪生怕死,今天老臣就斗胆说实话了....” “住嘴!朕要的是你们说朕没事!朕没有不举!” 慕容皓捂着耳朵,双目赤红,脸庞也因为难堪而肿胀,可那如魔音一般的话还是灌进了耳朵里。 “皇上您确实有不育之症,兴许跟纵欲过度作息紊乱有关,老臣也给别的妃嫔把过脉,妃嫔们都身体康健...” “不皇上!别听他们的!为什么何太医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说,定是皇后想以此脱罪来诬陷臣妾啊!不光如此,他们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您不举啊!让您龙颜扫地啊皇上!” 沈媛柔急得哭了,她的指甲早已深深地嵌进掌心,近乎嘶吼一般的辩解。 可回应她的是无尽沉默。 慕容皓一言不发,过了很久像是才肯接受这一事实,颓然地抱头跪倒在地。 他的眼瞳爬满了红血丝,脸孔也扭曲地皱起, “奸夫是谁?” 闻言沈媛柔如坠冰窟,皇上这是不信她了! 但....但那个贱人一定不知道奸夫是青灯,不!也许知道... 沈媛柔心乱如麻,掌心的冷汗早已浸湿手帕。 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她无比煎熬! 可偏偏楚婳像是故意折磨人似的,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沈媛柔,凤眸流转间是让人琢磨不透的冷光。 终于, 楚婳轻启朱唇,“是瑞王” 轻飘飘的三个字就像一记惊雷,彻底让凤鸾殿炸开了锅。 “疯了吧!怎么可能!” “瑞王不是残疾了吗?” 众妃嫔议论纷纷,满脸的不可置信。 唯独沈媛柔暗自松了口气,这贱人原来是猜的啊,她跟瑞王?怎么可能!还以为这贱人多能耐呢,真是不自量力.... “皇上,皇后明显是在胡说八道!臣妾敢对天发毒誓,臣妾与瑞王清清白白!” “是啊!瑞儿怎么可能看得上她那种货色!” 闻言,沈媛柔差点气得一口血吐出来! “太后你这什么意思!” “哀家说的本就是事实!” 太后转而又怒瞪楚婳,决眦欲裂,内心无比后悔刚刚帮这贱人说话,“还有你!瑞儿本就只有两日的寿命你还要害他!” ”够了!“ 慕容皓怒拂衣袖,将桌上的器皿尽数扫落,噼里啪啦的刺耳声响暴露了他内心涌动的怒火,“把瑞王叫来!朕要与他当面对质!” 第203章 慕容皓怒杀沈媛柔! 此话一出,难得的众人都没反对。 尤其是沈媛柔,她已经不怕了,除非瑞王是个傻子,不然怎么可能会承认,是嫌自己死得太松快了?想让皇上给他来个五马分尸? 况且她自认为没有得罪瑞王的地方! 而且她现在反倒希望瑞王来!这样她就能早点洗脱罪名,还能以此给楚婳那贱人一记重击!哈哈哈,那贱人真是自食恶果! 沈媛柔越想越美,手帕掩着的唇都快咧上天了。 但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慕容皓已经在暴走的边缘,觉得自己怕是疯了才会相信那个女人的鬼话。 “够了!此事作罢,不许再提!” “皇上,还是让瑞王来一趟吧,臣妾这个皇后可不能当得不明不白,自然得服众才行。” 沈媛柔安抚似的轻拍慕容皓的脊背,“皇上放心,在柔儿心里您就是最厉害的,柔儿永远不会背叛您!” 闻言,慕容皓有所触动,“柔儿朕相信你....” 话音刚落,轮椅驶过地面的声音响起,众人屏住呼吸,目光齐齐看向殿门。 那里出现了一个人影,正是瑞王。 不过几日的时间,瑞王已经从当初的高贵王爷沦为了如今的阶下囚,整个人消瘦了不少,脸颊微微凹陷,眼下乌青,温润如玉的君子气质早已荡然无存。 想来是在宗人府受了不少的折磨。 “瑞儿!” 太后惊呼一声,跌跌撞撞冲到瑞王面前,泪水盈湿眼眶,“我的瑞儿你怎么变得这么瘦了!母后对不起你!是母后没用!” 可这一幕对慕容皓而言刺眼极了,他强压心头的嫉恨,厉声朝侍卫下令,“还不快把太后拉开!” 瑞王看了眼那些侍卫,丹凤眼闪过不易察觉的冷光.... 末了,他又换上从容不迫的笑容,“皇兄怎么想起臣弟了,是要送臣弟最后一程吗?” “你还在这儿和朕装!” 慕容皓死死地盯着瑞王的眼睛,想从上面找到端倪,“贵妃流产了!” “所以呢?” 瑞王漫不经心地反问,“和臣弟有什么关系?” 闻言,沈媛柔心彻底落回去,可她还没来得及长舒一口气,就被瑞王的后半句话,劈得外焦里嫩,当场石化! “臣弟不过是玩玩儿罢了” 玩玩儿!玩什么?她吗? 沈媛柔的耳朵嗡嗡作响,这几个字她都懂,怎么组合到一起她就听不懂那意思了,她什么时候和瑞王...那个残废立得起来吗? “住嘴,你个死残废!本宫什么时候和你有染了!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鬼样子!” 沈媛柔急得破口大骂,恨不得冲上去扇打瑞王来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 “啪—” 可还没等她动手,她就先被太后掌掴了。 “你个小贱人!你骂瑞儿什么?哀家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这不知廉耻的贱蹄子是不是背着哀家勾引瑞儿!” 太后语气激动,发疯似的掐挠沈媛柔的脸,还一个劲儿地吐口水,什么尊荣都不要了。 “松手啊!我没有!我又没瞎怎么会看上瑞王!” “贱人你还敢再骂!” “啊!皇上救命!太后疯了!” “住手!别打了!” 慕容皓头都气痛了,额角青筋鼓,怒声咆哮,“再打朕把你们统统都杀了!” 这话果然奏效,太后和沈媛柔都消停了,但依旧怨恨地瞪着对方。 “好了母后,儿臣都不在意,您和她计较就是自降身份,毕竟婊子无情。” 瑞王说着唇畔勾起无奈的笑容,紧接着他摊了摊手,“可惜啊,还是被皇兄你发现了,臣弟本想让皇兄你多体验体验当爹的快乐。” “朕要宰了你!!!” 慕容皓怒吼着,双目已经喷出熊熊烈火来,“告诉你!朕再怎么不行!也比你这一条腿的瘸子强!” “是吗?可贵妃娘娘在床榻上就不是这么说的了。” 瑞王笑着,温润多情的眸光就落在了沈媛柔身上,“娘娘的滋味真不错!” “啊啊啊!瑞王你他妈说清楚,本宫什么时候和你有染了!” 沈媛柔崩溃了,气得爆了粗口,到底是她疯了还是瑞王疯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她怎么不记得!简直就是无中生有啊!这是要拉一起去死啊!这个瑞王是不是有病! 但晚了,肉眼可见的慕容皓的脸色变得骇人无比,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瞳里没有信任,只有无尽的惊怒和杀戮。 沈媛柔恐惧极了,强烈的死亡阴影笼罩在身上,她哆哆嗦嗦地爬到慕容皓脚边,仰着湿漉漉的小脸,反反复复证明自己的清白,“皇上...柔儿没有,你要相信柔儿!柔儿好爱您,柔儿绝对没有....” “啊!”惨烈的尖叫响起。 慕容皓抬脚将沈媛柔的脸踩到冰冷肮脏的地上,那本就肿胀充血的脸在地面和鞋底之间挤压成丑陋的一坨,眼泪只能无助淌进扭曲的褶皱里。 “连你也瞧不起朕!连你也背叛朕!” 慕容皓的神色愈发癫狂,脚下也愈发粗暴地碾踩, 一下两下 三下.... 沈媛柔连求救的话都吐不出来,只能化作痛苦的呜咽卡在喉咙。 她到现在都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 她才得到梦寐以求的凤位啊!她的好日子刚才开始就没了!从云端跌入泥沼不过如此! 她只当了一天的皇后!不!一天都没有! 而这一切都是拜楚婳那贱人所赐!为什么自己就是斗不过那贱人!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 慕容皓才挪开满是血污的龙靴,沈媛柔已经奄奄一息,血肉模糊的脸再也看不出从前的清丽。 慕容皓的眼里怒火散去,看地上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坨蠕动的肉。 不可饶恕!他这辈子最讨厌欺骗和背叛! 慕容皓一把抢过侍卫的长矛,尖锐的枪头泛着银色的冷光。 沈媛柔瞪大瞳孔,死亡阴影彻底笼罩,过往云烟化作白光在脑海闪过,那一刻她把所有的东西都串联起来了。 为什么她所有的征兆都是怀女孩?因为那是青灯对她的报复啊..... 为什么皇后明知她布下的陷阱还要进去?因为她一直都是皇后的猎物和棋子... 为什么皇后说奸夫是瑞王?因为.... 沈媛柔忽然想到了什么,瞳孔迸发癫狂的快意! 哈哈哈,原来他们一个都逃不掉!那个女人是魔鬼!是在为死去的楚婳报仇!太可怕了.... 第204章 瑞王:皇嫂归我了! “噗呲—” 尖锐的长矛轻而易举贯穿了沈媛柔的胸口,鲜血就立马从窟窿处涌出。 沈媛柔抬手想堵住那血洞,可怎么都堵不住,不甘和怨念瞬间充斥脑海。 她死了谁也别想好过! “哈哈哈~” 沈媛柔张开血淋淋的嘴,用全身最后一丝力气道:“皇上,孩子不是瑞王的,是..是..那个和尚的,秃驴都比你强!” 排山倒海的怒火吞噬了慕容皓最后一丝理智,他高举长矛彻底贯穿了沈媛柔残破的身体。 “娼妇!朕就让你和你的孩子团聚!” 慕容皓嘶吼着,一步步拖着串着尸体的长矛朝着瑞王逼近,他身躯已经佝偻,满是血污的龙袍和夺位那天一样沾满了太多血孽。 “现在轮到你了!” “皇兄想杀臣弟就直说” 瑞王瞥了眼沈媛柔残破的尸体,轻佻地摩挲轮椅把手,“唉,臣弟多无辜啊,也被她骗了,原来她不只臣弟这一个男人,但也好,只要是皇兄你的女人臣弟都喜欢,尤其是皇后娘娘。” “你、说、什、么?” 慕容皓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几个字,理智早已被怒火燃烧殆尽,他扔掉长矛拖着沉重染血的步子,冲到瑞王面前,死死地掐住对方的脖子,面目狰狞,“你还和皇后搞上了吗?啊!” “呵....呵” 瑞王艰难地张了张发白的嘴,好像要说什么,但发不出声音。 慕容皓手松了些,俯下头去听,“说话啊!” “还没有....” 瑞王轻笑一声,手指叩在了轮椅把手上,“但皇兄死了,皇嫂不就归我了吗?” 闻言,慕容皓瞳孔陡然紧缩,不可置信的惊怒凝固。 “噗呲—” 但晚了,血色和剧痛弥漫在胸膛, 瑞王抽出藏匿的匕首猛地插进慕容皓的心脏。 鲜血四溅,快得来不及让任何人反应。 “你....” 慕容皓低头看见了那深深没入他胸膛的匕首,目光错愕,满是不可置信,他的力气迅速被抽走。 只有胸口的剧痛提醒着他就快要死了。 “皇兄,你没想过有今天吧,忘了告诉你,这一切都多亏你的好皇后呢。” 话落, 慕容皓瞪大的眼珠子不可置信地颤动,僵硬地挪向楚婳的方向。 而那个女人此时正笑看这一切。 笑容如罂粟花一般靡丽,却像是盛开在地狱边上,等待他万劫不复。 周围的声音也变得嘈杂。 整个凤鸾宫乱成了一锅粥,人人自危。 ”救命啊!“ “你们愣着干什么!快护驾啊!” 福海公公扯着嗓子大喊,众妃嫔才从一片血色中回过神来,瑟瑟发抖地躲向墙角。 金钗玉饰落了一地,沾染血污。 瑞王看着这些如待宰羔羊的妃嫔,倍感无趣,只有他的皇嫂,依旧慵懒地坐在椅子上,那么不一样。 但没关系,皇嫂很快就是他的了! 瑞王兴奋起来,紧抓着匕首,任由锋利的刀刃在血肉里搅动,他的唇也贴到慕容皓耳畔,“对了,还有一个惊喜给皇兄呢。” 话落,瑞王就在慕容皓决眦欲裂的目光下,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皇兄你看到没有?哈哈哈” 瑞王仰着脖子大笑,可下一秒,手持刀剑的禁军冲进凤鸾殿,将他团团包围,密不透风。 “瑞王!你快放了皇上!” “呵,你们要个死人干什么” 瑞王嗤笑一声,滴血的红刀子迅速从血肉中抽出,慕容皓就像一个破布袋子,被人扔在地上。 狰狞的眼珠诉说着他的死不瞑目。 腥红的血流淌着,很快就汇成了一滩罪恶的血泊 “上啊!为圣上报仇!”禁军统领悲愤地举起武器高呼。 “哀家看谁敢动瑞王!” 太后抓着桌角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威严无比。 瑞王也扬了扬手里的匕首,抬高被血染红的下巴,“归顺本王!饶你们不死!” 闻言,不少禁军犹豫不决,皇上都死透了,这皇宫不就是太后和瑞王说得算吗?而且皇上无子嗣,理所应当的也是瑞王即位。 见人所松动,瑞王负手而立,继续鼓动,“若你们放下刀剑,待本王登基,定许你们荣华富贵!” “哗啦—” 不少禁军跪了下来,以作臣服的姿态。 兵器掉落在地发出尖锐的响声,可对瑞王而言格外悦耳。 可仍有几个不从,其中便有那禁军统领,“你们对得起皇上吗?皇上生前曾下过命令,凡是篡位者,不论是谁都格杀勿论!” 闻言瑞王抓紧了匕首,那微颤的指尖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果然,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有些人不一定会归顺他。 他能趁其不备杀了皇帝,却抵抗不了哪怕一个禁军! 难道就要功亏一篑了吗?不! 正想着,禁军统领就高举利剑挥向瑞王,“你这篡权夺位的乱臣贼子!我要为皇上报仇!” 可那禁军统领浑浊的眼睛里分明是对皇权的贪婪。 “你.....你要什么本王都给你!” 瑞王慌了,想逃可无力的双腿很快就不争气地软成了泥,刀剑的阴影笼罩而来。 “咻—” 一支泛着寒光的箭矢破空而来,贯穿了禁军统领的头颅,炸开一片血雾。 沉重的殿门应声倒地,马蹄声响起。 是谁? 瑞王脸色惨白,还没从劫后余生的惊惶回过神来,他下意识抓紧匕首。 一身盔甲的顾云城翻身下马踏进宫殿,眼神始终落在楚婳身上,紧抓着弓箭的指尖发颤,差点压抑不住涌动的情绪。 “臣来迟了” 第205章 禽兽!瑞王当众强迫楚婳! 顾云城的声音有些喑哑,下颌紧绷,在确定楚婳无事后,才强迫着自己移开视线。 虽然极力压抑,可瑞王还是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这个顾云城!他都搞不清是来救他的!还是去救皇后的!莫不是故意的?想以此邀功? “顾将军你来得可真是刚刚好!” 瑞王的语气重了些,带着几分不满,“说吧想要什么赏赐!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你!” “臣没有想要的” 这话瑞王自然不信,他可是从母后那里听说了,这顾云城和皇后也有一腿,但那个高傲的女人真看得上这姓顾的吗? 在他看来这顾云城就是个愚忠的懦夫罢了,不过也难怪,毕竟先皇待顾云城比待他们这些皇子还要好!也正因如此,这个顾云城才始终不肯为他所用,帮他篡位! 这样的人也就只能一辈子当条狗了。 想着瑞王眼神里就带了几分轻蔑, “顾将军,本王把皇后娘娘赐给你可好?” 闻言,顾云城倏地抬起头,剑眉皱起,散发着薄寒的戾气,“不,皇后娘娘不是物品。” “呵呵,你倒是真是个好人啊。” 瑞王无趣地摆摆手,装什么装?有了皇位天下都是他的,一个女人罢了,再厉害也只是个玩意。 比如,这些后宫的妃嫔,个个都荣宠万千尊贵无比,现在不也任他拿捏了。 瑞王悠闲地踱着步,目光扫过那些金丝雀般,美丽脆弱的妃嫔。 忽然,他大手一挥,“这些就赏给你们了,尽情享用!跟着本王,你们都有数不清的美人和珍宝。” “我...我们...” 禁军们惊喜地指着自己,反应过来后,他们看向妃嫔们的眼神就变得赤裸, 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淫欲。 “放了她们,妃嫔无辜” 楚婳出言阻止。 “既然皇后娘娘那么善良....” 瑞王的目光饶有兴味地落在楚婳身上,“不如就你一个人换她们所有人如何?” “好” 楚婳朱唇勾起,凤眸流转摄人心魄,张扬自信唯独没有害怕。 他就喜欢皇嫂这个样子,像猫抓似的,挠得他心肝都痒痒的。 瑞王心思一动,呼吸急促地环住楚婳的腰,“皇嫂这是何意,之前不还不愿意么?” “没办法,本宫做惯皇后了,娇气得很。” 楚婳歪着头,用软玉一般的指尖摩挲着瑞王的唇瓣,轻佻而又放浪。 搞得瑞王呼吸一滞,恨不得现在就把人办了,当着皇兄的尸体,那多刺激啊! 不过这女人竟然还想当皇后,可能吗?不过是个二手货罢了! 瑞王敛去眼底的鄙夷,正要俯下头去一亲芳泽。 太后就歇斯底里地打断,“贱人!你竟然勾引瑞儿,哀家要杀了你!” “太后这话是何意?不知道瑞王之前都对本宫做了什么吗?” 楚婳出唇角泛起讽意,挑衅似的用指尖轻划瑞王的胸膛,“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不是吗,嗯?” 话音未落,瑞王就猛地抓住她不安分的食指,咽了咽口水。 这无疑极大地刺激了太后,“贱人!不知廉耻的破烂货!你不得好死!” “太后慎言!” 顾云城压低声音,挡在太后身前,寒眸森冷,周身笼罩着不好惹的戾气。 “滚开!你就是大云国的一条狗!放哀家过去!哀家要撕烂她的嘴!” 太后咆哮着死死地瞪着楚婳,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 楚婳却并不怕,一手托着香腮,一手抚摸着瑞王的光洁的胸膛,那薄薄的肌肉,并不能充盈掌心。 无滋无味。 想着,楚婳便怀念起顾云城的身体来,她倒要看看这男人能忍多久,不要让她失望才好啊..... 但瑞王早已按捺不住,将人抱在案几上,然后粗暴地拉扯楚婳的凤袍,扯得上面的金丝绣断了,那缀着的白玉珠也散落一地,响声清脆。 香肩半露,滑腻如羊脂玉一般,三千青丝垂曳,幽香袭人, 瑞王迫不及待去嗅去咬,淫靡的水声作响 为血腥弥漫残肢遍地的凤鸾宫,增添了一抹旖旎香艳。 顾云城攥紧手里的弓箭,用力到骨节泛白嘎吱作响,寒眸也蒙上了深沉的黑雾,宛如深渊,骨子里的暴虐的凶兽再也压制不住,狂躁地挣脱枷锁。 “嗯~” 楚婳愉悦的轻哼,柔软的朱唇贴到瑞王耳畔,“瘸子,你可真让我恶心。” 这几个字犹如魔咒,让瑞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抬起头,心底的自卑和阴暗迅速滋生,“你刚刚说什么?” 楚婳委屈地蹙眉,故作无辜,“我说什么了?” 瑞王怒扇了楚婳一巴掌,忽然发狂地撕扯碍事的凤袍。 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楚婳挣扎着,眼尾绯红,如沾湿雨露的桃花,雪白的肌肤,也多了几道凌虐的红痕,白玉似的修长小腿,也乱晃着。 “本王真是给你脸了!待会儿就让那些将士都享用你这贱....” 瑞王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瞳孔痛苦地瞪大,双手悬滞在半空,忽然拼命地抓扯涨红的脖颈。 那里赫然有一根弓弦。 顾云城漠然地用弓箭勒紧瑞王的脖子,他眼底墨黑一片,宛如深渊,残忍不可直视。 那泛着冷光的盔甲,还沾着斑驳的血迹 让人记起,他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鬼将军! 瑞王的眼珠子快要因窒息而爆开,脸涨成了骇人的青紫色。 可他脑海里始终死死缠绕着一个念头: 是那个女人! 是她!是她故意激怒..... “瑞儿!” 太后撕心裂肺的尖叫响起,紧接着她疯魔地扑过去,“放开!放开啊!” 顾云城一动不动,宛如冰冷的神像,高大威严散发肃杀的气息。 那残忍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物... 瑞王就在这样的眼神下,被活活勒死。 成了一具没有声息的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 顾云城的寒眸才微微颤动,一滴泪落了下来。 楚婳用掌心接住了那滴温热的泪。 她知道, 她把顾云城彻底拉入了深渊..... 楚婳缓缓勾住顾云城脖子,男人泪水沾湿了鼻梁、薄唇、下巴。 楚婳一一吻去,宛如虔诚的信徒。 动作轻柔而多情,又像是在无声的奖励。 忽然,顾云城猛地叩住楚婳的后脑勺,将她拥进了怀中。 抱得很紧,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 “我没事” 楚婳歪头靠在顾云城的肩头,掌心轻抚着那冰冷染血的盔甲,“你做得很好,我很喜欢。” 第206章 楚婳又亲了顾云城 顾云城抱起她,走出凤鸾宫。 留下满地的血肉狼藉,和惊恐万分的妃嫔。 太后抱住瑞王的尸体快要哭得昏厥过去, “你们快拦住那个杂种啊!” “杀了他!快杀了他啊!” 禁军摇摇头,没一个敢拦,甚至他们连拿起武器的勇气都没有。 他们怎么会忘记,鬼将军有多可怕? 当年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顾将军,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下来?” 楚婳轻声询问,月光湖泊般的凤眸注视着身旁人,好像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顾云城抱着楚婳的手紧了紧,薄唇抿着,依旧不说话,或是不知道说什么,但那耳垂又红了。 漫天大雪飘落在顾云城的盔甲上,像镀了层细白的冰霜。 忽然,楚婳使坏地用了力,勾着顾云城的脖子摔进那松软如毯的雪地里,动静有些大,枝头的积雪和冰晶也被惊得洒落,缀在她的青丝上,或是眉间。 效果自然也是极好。 她这一近乎顽皮的举动,总算让顾云城眸底的雾散了些, 四目相对,幽邃的瞳孔像是凝望着她的深渊。 楚婳从中看到了痛苦与挣扎。 是啊,顾云城终于如她所愿的谋朝篡位了,但有三分是她的算计,七分是被迫。 当然,她没有指望一定会成功,所以,顾云城杀死瑞王的那一刻,她也惊讶,准确来说是惊喜。 但她不后悔,她本就是妖,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若不是因为不能沾染因果,她会亲自动手。 但对顾云城有愧,也是真的。 楚婳抬手拂去顾云城发间的雪花,任由对方把头埋进自己的颈窝。 顾云城似乎睡着了,呼吸平稳,可楚婳明明感觉颈间一片温热,有些湿润。 “先皇待我极好” 顾云城的声音沙哑,“而我杀了他的儿子” “对不起” 楚婳用双手捧起顾云城的脸,认真道。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雪花落在顾云城的唇畔化成苦涩,“还好你没有放弃我....” 像石子坠进静谧的湖泊,楚婳心头泛起了层层涟漪。 顾云城没有怪她,也没有装可怜来让她愧疚。 那一刻,楚婳好像隐隐约约感受到了顾云城炽热的情感,足以融化这片冰雪。 楚婳仰起小脸,亲吻了顾云城的唇。 但这一次不再是她去侵略对方的城池,顾云城回应了她,甚至比她的攻势更为猛烈。 他们去纠缠融合, 两人十指紧紧交扣,华美的凤袍在纯白雪地绽开成了一朵朱红的花。 ..... 楚婳醒来是在陌生的宫殿,她刚想起身就发现自己身上足足裹了三层厚厚的锦被。 就这么怕她冷?刚刚在雪地里怎么就.... 不过顾云城的胸膛跟烙铁似的热,手掌也始终垫在她的身下,倒也没冷着她。 不过本以为,顾云城会就这样要了她,结果并没有。 楚婳有些气闷,但又不知道自己气在哪里,索性就不想了。 “皇后娘娘您醒了?”宫壹放下食盒跑到床边。 “本宫睡了多久?” “快两个时辰”了 宫壹抹了抹眼泪,“娘娘您还是被顾将军...抱回来的,他是不是伤害您了?” “呃没有,对了他人呢?” 楚婳黛眉微蹙,有些不悦,那男人睡完就跑?很不错嘛。 宫壹愣住了,过了好半晌,才不得不接受皇后娘娘口中的“他”指的是鬼将军。 皇后娘娘就不害怕吗!果然不是一般人! “顾将军许是去处理事情了,娘娘您有所不知,皇宫现在是彻底乱了套!” “哦?”楚婳来了兴趣,正准备让宫壹详细讲讲,殿门外就传来喧哗声。 “求你放我们进去!”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让人进来罢”楚婳吩咐道。 门一开,妃嫔们就进来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她们面容憔悴,发髻凌乱,眼角还挂着泪痕。 “皇后娘娘,您帮帮臣妾们好不好?” “你们是怕顾云城为难你们的?” 楚婳黛眉微挑,直接指出了她们的顾虑, 闻言,众妃嫔先是一惊,然后齐齐颔首, 皇后娘娘竟直呼顾将军的姓名,不过这也说明她们求对人了, “皇后娘娘,顾将军将您抱走以后,太后就趁乱逃出皇宫,等臣妾想逃时宫门已经紧闭,但顾将军杀瑞王篡位的事已经满城皆知,大臣们现在就在宫门外讨伐顾将军,其中包括臣妾们的父兄。” 说话的是岚贵妃,饶是她是将门之女也被今日的阵仗吓得不轻,那血淋淋的场面她怕是永生难忘了。 其他妃嫔更是如此,她们现在都还恶心想吐,以后怕是睡觉都要做噩梦,反观皇后娘娘跟没事人一样,还睡得那么香。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唉..... “所以皇后娘娘,您能不能跟顾将军提一提放过臣妾们的父兄。” 闻言,楚婳不置可否,“你们应当清楚,顾云城现在已是进退两难,要么做皇帝,堵住众人之口,要么承受弑君的罪名,被流放或是斩首。 你们会如何选?所以本宫劝你们不如去说服一下自己的父兄,别忘了你我如今在宫中都相当于人质。” 此话一出,众妃嫔皆惊,她们本以为皇后娘娘会欣然帮忙,怎么如今听起来像是在威胁? 但她们也不会因此心生怨恨,毕竟她们差一点就被那些禁军糟蹋了,是皇后舍身救了她们。 但皇后娘娘说的也在理,那位鬼将军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茬!想到自己从前还倾慕对方,不少妃嫔就不禁打了个寒颤,还好自己那时候没有死缠烂打! 还是赶紧劝自己的父兄为妙! 第207章 楚婳挑逗顾云城 众妃嫔捂着胸口正准备离开, 殿门就开了,顾云城一进来就直奔床榻。 吓得众妃嫔耗子见了猫似的一下退避在两旁,恨不得贴到墙角。 “你醒了” “醒了” 楚婳盈盈一笑,看到了顾云城脸上的担忧,她拂去男人乌发上的雪花,温热的掌心贴紧顾云城那冻得有些僵冷的脸庞,“给你暖暖” 顾云城心头颤动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视线下移,那雪白的锁骨上还有深深浅浅的咬痕。 是他留下的,还想再多留一点.... “看什么呢?” 顾云城不自然地挪开视线,但很快又忍不住看了回去,炙热得快把楚婳都给看化了。 “咳,现在不是时候” 楚婳瞟了眼那些妃嫔,“那么多人呢...” 顾云城也顺着看过去,寒眸没有情绪,却自带压迫感。 “顾将军...恕罪,臣妾们这就走!这就走!” 众妃嫔快哭了,她们也不想留在这里好吗!简直太折磨人了! 不过顾将军对皇后娘娘也太好了,她们还是头次看到顾将军温柔的一面,从前顾将军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没想到这么会疼人。 皇后娘娘到底是怎么将顾将军收服的! 众妃嫔捶胸顿足,羡慕嫉妒得都有些冒酸水,不!她们后悔了!当初就该死缠烂打的! “你把她们都吓跑了!” “所以现在没人了!” 顾云城邀功似的望着她,眸子像缀了星星似,闪着光。 话落,不等楚婳回应,那炽热的唇便自作主张地压下来,侵略霸占,但又刚刚好的不会将她弄疼。 顾云城用拇指轻轻触碰她颈间的勒痕,薄茧疼惜地摩挲,激起细细密密的痒意。 楚婳莫名有些欣慰,总算是主动一番了。 一吻终了,楚婳总算有了喘气的机会,唇瓣都被吮吸得红肿不堪,却殷红得更加诱人。 顾云城的眸色变了,如墨的瞳孔被浓欲熏染,醉酒似的。 这是楚婳从未看到的顾云城的一面,但仿佛只是冰山一角。 她似乎招惹了一个什么不该招惹的存在。 不过她可不怕..... 楚婳眯了眯凤眸,指尖点在顾云城上下滚动的喉结上,那凸起处晕着红。 可就像是被她施展了定身术一般,顾云城忽然不动了,下颌也不自然的紧绷。 呵,这是起反应了。 楚婳似笑非笑,指尖却更加顽劣地挑逗那凸起的喉结,或打着圈或轻轻往下划,顾云城的呼吸变得粗重,声音沙哑地求饶。 “我错了” “呵” 楚婳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手指继续往不知名的深处下移,堪堪停在那里。 “不逗你了,事情解决了吗?” “没有” 顾云城声音闷闷的,好像有些失落又心虚。 果然,楚婳立马被气笑了,“没有你就敢来招惹我了?那你打算如何解决,到底要不要称帝?” “我不知道” 顾云城将头埋进楚婳的颈窝,“你会不会觉得我懦弱,皇位摆到面前,我都不敢坐上去” “嗯,觉得” 楚婳毫不留情地回应。 顾云城,“......” “不过也能理解,虽然我不知道先皇到底对你有多恩重如山,不过你一旦称帝,怎么都会背上乱臣贼子的骂名,但不是你来坐又谁坐呢?你倒不如替先皇守好江山。” “我知道了” 顾云城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眸子多了几分坚定,“你会陪我一起守这个江山吗?” 闻言,楚婳思绪一滞,随即哄小孩似的懒声道:“走吧现在就陪你。” 两人同行,到了城楼上。 俯瞰下去,宫门外挤满了前来讨伐的大臣,他们义愤填膺,个个撸起袖子声讨。 看到顾云城来了,万将军是个暴脾气,首先开骂,“顾云城你这狗娘养的,你对得起先皇对得起云国吗!啊?你把我们这些武将的脸都给丢尽了!” 骂完,万将军就举起长枪往城楼上扔,尖锐的长枪呼啸而来, 顾云城眸色阴冷地挡在楚婳面前,抓住长枪,掰成两截扔在地上。 “我看谁敢伤害皇后!” 万将军这才发现楚婳也在,“皇后娘娘恕罪!您是不是被姓顾的挟持了,放心臣等定会救娘娘您出来!” “不用了” 楚婳眯了眯凤眸,“你们清楚宫中发生的事吗?” “如何不清楚,就是这姓顾的杀了皇上杀了瑞王,谋反!” 听到这儿,楚婳便明白太后从皇宫逃出去定散播了谣言,煽动不知情的大臣来讨伐。 这样一来,顾云城想坐上皇位得受到很大的阻力。 不过眼下正是澄清谣言的好时候。 楚婳黛眉一横,凤眸流转威慑十足,“荒唐!你们一个个的都没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便来这儿闹事了!本宫告诉你们!是瑞王藏匿匕首,趁机杀了皇上,顾将军为了救驾情急之下误杀瑞王,弑君的是瑞王,和顾将军有何干系?” 楚婳三言两语就隐去了其中的关键,把顾云城摘了出去。 “这么说来!顾将军非但无过反倒有功了!” 万将军震惊,摸摸脑袋陷入了凌乱,但其他大臣也多有不服,“皇后娘娘你一介妇人说的话如何能当真!” “那你们是亲眼见到顾将军弑杀君王了吗?没有吧?太后已经逃出皇宫,若不是心虚怎么会逃?况且,后宫的妃嫔也尚且安好。” 楚婳转过身,命人去把妃嫔都叫来。 很快,众妃嫔就蹑手蹑脚地上了城楼。 一见到自家女儿,万将军热泪盈眶,悬着的心放了下去,人也冷静了许多,他那么冲动地带兵前来,讨伐顾云城只是顺带,主要是为了救自己的女儿! “父亲,女儿没事,顾将军是来救驾的。” 岚贵妃也是聪明人,当即就帮着说话了。 闻言,其他妃嫔顿时有了底气,“对啊!众位大臣莫要被蒙蔽了,是瑞王谋的反!若没有顾将军我们都难逃一死...” 说着几个妃嫔掩面哭泣,今日真是发生太多是事情了。 见状底下的大臣们叹了口气,心下也是信了七八分,毕竟瑞王快要被问斩,如今铤而走险弑君确实很合理。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 “皇后娘娘,如今皇上遇刺且没有子嗣,瑞王也殁了,如今皇室血脉就只剩下那雍州年迈的晗王,恰好他有个十岁的儿子,应当传位给他!” 第208章 楚婳怒怼百官 “呵,十岁的孩子都能做皇帝了?这天下必须得姓慕容吗?” 楚婳只觉得好笑,转头看向顾云城,语气含着几分威胁意味,“你不会也觉得这样可行吧?” 言下之意,不准打退堂鼓。 顾云城捏了捏她的指尖,仿佛在叫她安心。 但大臣们就不是如此了,个个瞪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惊骇的话语,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你皇后娘娘你这话是何意啊!不姓慕容皓难道要姓顾吗?” “不可以吗?” 楚婳反问。 顿时把那说话的大臣怼得哑口无言,气得差点摔倒。 “这是大逆不道啊!他姓顾的是个杂种!母亲未出阁就与人有染生下了他,他连他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这样卑贱污秽之人怎堪为帝啊!” 御史大夫暴跳如雷,恨不得脱下鞋子砸到顾云城身上,眼里是满满的鄙夷。 听到这话,楚婳并非当事人都觉得刺耳,而顾云城呢?会有多难受.... 想着楚婳就有些心疼。 她刚想去安慰身旁的人,顾云城就握紧了她的手,“别担心,我没事。” 话虽如此,顾云城的眸子如寒潭一般冷冽,那与生俱来的威慑力和血腥堆成的杀伐之气,轻而易举地就镇住了底下的大臣。 “哦?既然御史大夫不满意,不如去地府追随先皇可好?” 威胁!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御史大夫脸色苍白地跌坐在地,不敢再说话。 既然惹不起顾云城,他们又转而招惹起了楚婳。 “皇后娘娘你如此帮着顾将军说话,怕不是早就与其有了私情,故而暗中勾结残害先皇!真是祸国殃民.....” 话音未落,半截长枪就划破虚空,扎伤了那大臣的胳膊,鲜血四溅,疼得他哇哇大叫,再没有刚刚的嚣张。 “你再说皇后一句试试!” 顾云城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你...你们!” 大臣们全都面色惨白,怒指着顾云城和楚婳两人,嘴里却再不敢吐出一个难听的字。 这下他们还不明白吗?皇后娘娘和顾云城关系不一般! “楚丞相你看看你的好女儿!” “老夫?” 楚父指了指自己,他到现在都还是懵逼的啊!不是说好是瑞王即位吗!怎么瑞王也死了,变成顾将军了! 皇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他好想知道! 楚父懊恼地捶胸顿足,颇有种错失一场好戏的感觉,至于谁当皇帝.... 反正他们楚家没事就成,上次满门抄斩把他弄怕了。 其实这顾云城有勇有谋,重情重义,为了流民和将士把家底都掏空了,这样的人当皇帝说不准真是云国之幸! 想通这点,楚父不再纠结,偏偏那些酸朽文臣不敢招惹顾云城和皇后,就又来讨伐他! “楚丞相你教出这样一个放荡的女儿就不觉得丢脸吗?”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楚父背着手,索性摆烂了。 这态度让那些文臣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得快心梗了,到最后只能撂下狠话。 “若是顾将军执意称帝!那么就从老臣的尸体上跨过去!” “云国就要毁在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手上了....” “啪—” 一个臭鸡蛋砸没了那些文臣的叫骂,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烂菜叶,上面还有蠕动的虫子。 大臣们哪见过这阵仗,纷纷狼狈地抱头躲避,但百姓哪会放过他们,边骂边扔。 “呸!你们这些当官的还有脸骂顾将军?顾将军为国征战的时候你们在哪!都在女人的肚皮上睡大觉吧!” “还有咱们这些流民!你们谁管了!都是顾将军拿钱赈的灾!狗官!” 百姓们早听不下去了,谁真心把他们这些百姓放在眼里!他们清楚得很!所以一听到狗皇帝被杀了,他们高兴得都快忍不住鼓掌了! 而在听到顾将军要当皇帝的时候!他们已经激动得想放鞭炮庆祝了! 偏偏这些狗官还想捣乱! 越想百姓们越气,加大了扔臭鸡蛋的力度。 就这样大臣们犹如过街老鼠,走到哪被砸到哪,哪还敢再开腔。 楚婳和顾云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两人相视一笑。 牵着手下了城楼。 白雪皑皑,将皇宫的一切都掩埋,包括那些血腥的罪恶。 楚婳忽然想起,她算是彻底帮原主报了仇,不过还得为这一切都画上个句号。 “他们的尸体在哪,我想去看看” 说完,楚婳便感觉手被顾云城捏紧,身旁的人呼吸也重了许多。 “你舍不得他吗?” 啧,怎么闻到股酸味, 楚婳有些无奈,转过身踮起脚尖,在顾云城唇畔落了一吻,末了,她勾住男人的脖子。 两人额头相抵鼻尖相点,一呼一吸间都是对方的气味与温度,暧昧缠绵。 顾云城抱住她,粗糙灼热的手掌摩挲着她的后颈,然后按住。 楚婳顺势吻了上去,作为回应和安抚。 雪花轻盈地落下,却融化在两人的炙热缠绵中。 亲热完以后,顾云城便带着她去了一个偏殿, 那里有禁军把守,还未靠近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尸体就在里面了.... 殿门缓缓打开,顾云城护在她身前,“怕吗?” 楚婳心想:我见过的鬼可能比你见过人还多。 但面上她也不戳破,抓着顾云城的衣袖进去了。 潮湿阴暗的偏殿内,胡乱丢着几具用破布盖着的尸体。 顾云城贴心地帮她把布都掀开了。 腐烂狰狞的脸、怨毒的瞳孔、腥臭的气味,无一不刺激人的感官。 楚婳朱唇扬起,愉悦极了! 而她脑海内的怨魂同样激动不已,像是久旱之人找到了甘霖。 原主的怨魂首先按捺不住,飘了出来,盘旋在慕容皓和沈媛柔尸体的上空,欣赏着他们的惨状..... 第209章 洗鸳鸯浴! 末了,原主的魂魄飘到宫殿的角落,那里蜷缩着三只奄奄一息的魂魄。 正是死去的慕容皓、沈媛柔、瑞王。 看起来他们已经厮打了一番。 “狗咬狗” 见到此情此景,楚婳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这三个字。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进入宫殿,三只魂魄颤颤巍巍地抬起头,首先看到的就是飘在空中的原主。 “哈哈哈!贱人你也死了.....” 可下一秒,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懵逼!这到底怎么回事?那贱人怎么还活生生地站着,那飘在空中的是谁? 还没等他们反应,原主就“唰”的一声,飘了过去,一手一只残魂,脚下还踩着一只。 慕容皓和沈媛柔被掐得痛哭流涕,毫无鬼魂尊严! 地上的瑞王也被肆意踩踏得面目全非,看起来要多惨就有多惨! 为什么都是鬼!他们却只能挨打! 但还没完,宋玉的怨魂也飘了出来,加入了这场单方面殴打当中。 宋玉当场给了瑞王一个大逼兜,打得瑞王差点魂飞魄散。 “你...你是谁凭什么打本王?” “你害得我全家惨死,竟然还有脸问!” “啊!” 又是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等殴打够了,宋玉和原主就乖乖飘回楚婳身旁,跟左右护法似的。 到最后,慕容皓沈媛柔的魂魄已经残破不堪,瑞王就更别提了半个脑袋都被宋玉残忍咬下,放在嘴里咀嚼。 三只魂魄怨气冲天,想着打不过那两只厉鬼就报复楚婳好了。 “呵” 楚婳哪里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凤眸微眯,猩红的光流转。 那一刻,三只魂魄齐齐被震慑,恐惧笼罩而来,吓得他们吱呀乱叫,在殿中四处逃窜,本就残破不堪的魂魄,又被折腾得快要消散。 恰好这个时候两个阴差从地里飘出。 他们一人拿着勾魂锁,一人拿着生死簿核对。 “啧啧,都是些命格高贵的,怎么死得这样惨?” “手上沾染了那么多血孽,又无功德,恐怕得下十八层地狱受好几顿酷刑,然后入畜生道。” 闻言,原主和宋玉魂魄一颤,无法抑制的喜悦溢上心头,伴随着一丝释然。 两个阴差也在这时候看到了他们,“还有两只厉鬼啊!但不用管,看样子他们怨念已了,快要魂飞魄散了。” “咦?这是.....” 两个阴差的视线落在了楚婳身上,鬼脸上出现了惊骇,竟然是九尾狐妖! “两位好” 楚婳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她现在化了五道狐尾也不怕这些阴差了。 “啊...” 两位鬼差愣在了当场,翻翻生死簿心里忍不住嘀咕,该不会是这姑奶奶帮厉鬼报的仇吧!不对,怎么没沾染因果?这么厉害的吗?竟耍得这些凡人耍得团团转!偏偏都还是罪大恶极之人! 不过算起来也算是帮他们度化了厉鬼。 于是两位鬼差恭敬地拱拱手,就忙不迭拉着鬼哭狼嚎的三只魂魄没入地府。 见状,原主心满意足地飘到楚婳面前。 “我走之后,这具身体你可以随意使用。”说着原主还特地看了眼顾云城。 楚婳:“.....” 她假装听不懂原主的意思。 “谢谢你” 宋玉也望着她开口道谢。 话落,两道怨魂便化作光点,一点点消散在空中,仿佛从来没有存在于这世间,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宫殿又恢复了刚刚的冷寂。 楚婳望着空荡殿宇,心情有些怅然。 “你冷不冷?”顾云城问。 楚婳摇头,她是妖怕什么冷? 可她刚要回答就顿住了,她确实感觉到了寒冷,那是一种由内到外彻骨的冰寒,仿佛这具身体的力量被抽空,彻底变成了一具空壳。 楚婳面色凝重,若是她没有猜错,过不了多久这具身体就会腐烂,哪怕她使用妖力强行续命也无济于事。 换而言之,她这次是真的没剩多久的“寿命”了.... 正想着,顾云城就握住她的手,灼热的掌心紧紧包裹传递温暖,凝滞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重新流动,如沐阳光。 “走吧” 楚婳不再多想,与顾云城一同走出宫殿,风雪侵袭,只有一轮孤月悬挂在天边。 “困不困?” 顾云城捏了捏她的手掌询问。 楚婳摇头,但是身体已经诚实地打了个哈切。 下一秒,顾云城就一把将她抱起,步履沉稳地走向宫殿。 她的凤鸾宫已经一片狼藉,宫人还未收拾妥当,所以他们在养心殿休息,那些被褥都是新换的,裹挟着暖意。 楚婳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淡淡的熏香萦绕鼻尖。 她小憩了一会儿,睁开眼就看到顾云城朝她走来。 楚婳张开双臂,睡眼惺忪地做了个要抱的姿势。 顾云城步子便急促了一些,揽住她的腰轻柔地将她抱到了浴池边。 袅袅升起的热气,衬得这处浴池朦朦胧胧,如梦似幻。 楚婳懒懒地勾住顾云城的脖子,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凤眸如璀璨的宝石,带着勾人的流光让人沉溺, “你不帮我脱衣裳吗,嗯?” 顾云城的手指局促地动了动,却已经自作主张地落在了楚婳的腰间,那微红的耳垂染上了几分青涩,手上的动作急促而又笨拙。 但楚婳偏偏觉得很有意思,半眯着凤眸像只慵懒的狐狸,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顾云城的胸膛。 衣衫散落一地, 楚婳白皙的胴体暴露在空气中,也暴露在顾云城的面前。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灼热了几分。 “呵” 楚婳调笑似的发出一声轻哼,跃下了浴池,水花四溅,砸在了顾云城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可楚婳并无歉意,反而像个做坏事得手的小孩,俯在池边发笑,乌发如瀑泛着水光披散在雪白的腰间,像鲛人一般。 顾云城愣了神,眸子颤动,那深沉的占有欲望快要从深渊般的黑眸倾泻出来。 忽然,楚婳的指尖动了,勾住顾云城的腰带,轻轻一拽便将人拽下了水池。 像是一个不轻不重的惩罚。 第210章 顾云城的小心机 温暖的池水迅速让顾云城收敛思绪,水下是雪白修长的双腿。 顾云城倏地想起,冬泉那晚,那个和尚在水下看到的也许就是这幅光景。 暴虐情绪如锁链拉扯着心房,顾云城的眸子暗了下来强烈的占有欲,迫使他给了眼前人一个惩罚。 他将人拉入池底,给了一个绵长而又霸道的吻,舌尖一点点撬取着楚婳嘴里的空气,在水里似乎更加刺激,窒息的感觉迫使得两人都抱紧了对方,用力到快要融为一体。 直到楚婳捶了几下他的胸膛,顾云城才入梦初醒,慌乱地把人抱出水面。 “咳咳....咳” 楚婳故意咳嗽了几声,但实际上她并没有被呛到,几乎一入水,顾云城便把唇贴了上来。 饶是如此,顾云城还是自责地将她揽入怀中,用沙哑的声音道歉,手掌轻拍她的脊背。 “为什么要这样?” 顾云城没有撒谎,“我记得那个臭和尚在冬泉和你....” “哼,所以你刚刚是在惩罚我?” 楚婳黛眉一挑,佯装生气。 但顾云城显然被她唬住了,头垂了下来,手指蜷在掌心不知道放在哪里,任谁都想不到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鬼将军在她面前是这副模样。 楚婳唇角勾起顽劣的弧度,“很好,你的奖励没有了。” “奖励?” 顾云城猛地抬起头,漆黑如墨的瞳孔夹杂着期待和失落。 “是啊” 楚婳视线兴味的下移,“本来想用手帮你...算了” 顾云城脑中的弦瞬间崩断了,绽放的烟火炽热了神经。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 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楚婳好笑地补充,“别怀疑,就是那个意思。” 这下,顾云城再也淡定不了,体内的血液仿佛都变得滚烫躁动,汇入难以启齿的那处。 “我错了....” 这声音含着浓浓的委屈,让楚婳不禁联想到摇尾乞怜要奖励的小狼狗。 但楚婳却心狠地背过身去,装出生气不理会的模样。 下一秒,男人宽厚的胸膛就贴了上来,手臂像枷锁禁锢着她,侵略性极强,低沉的语气随着炽热的呼吸喷洒在楚婳颈间,酥酥麻麻的,“那换我帮你可以吗?” 明明是询问的语气,楚婳却听出了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嗯,长本事了。 楚婳唇角扬起,“看你表现....” 话音刚落,顾云城便又把她压进池水里,但有力的双臂始终托住她的腰,护着她。 楚婳指尖划过顾云城的薄唇,忽然她凤眸微凛,抬脚踩了到了腹部,壁垒分明的腹肌,饱满而又坚实,充盈了她的脚底。 顾云城呼吸一滞,眸色变得深沉,可楚婳的脚还在缓缓下移,下一秒她的脚踝就被男人紧握住了,是失控的预警。 可楚婳从来都是不安分的人。 顾云城再也忍不住,一呼一吸间都是浓重的欲望,他手掌一用力,两人便贴得更紧,肌肤相贴,这种满足感是从未有过的,既新鲜又刺激。 此刻,顾云城内心无比确定,他想永远拥有眼前的人.... 水中“嬉戏”的时间过得很快,楚婳到最后便没了力气,都是顾云城帮她清洗的,楚婳在哈切连天,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顾云城疼惜地抱起楚婳,仔仔细细地把她身上的水擦干。 可那些旖旎的咬痕还是留在那雪白的肌肤上,诉说着刚才的放纵和愉悦。 顾云城强迫着自己移开视线,可身下的异样感,还是让他忍不住暗骂自己一声,“禽兽” 到了榻上,楚婳便再也抵挡不住如潮如水的睡意,但她手腕确实酸疼得紧,这顾云城怎么那么天赋异禀? 想着楚婳便用些气闷,伸出了手,“我手酸了” “好” 顾云城薄唇泛着一丝愉悦的弧度,捏揉着起楚婳的手腕来,非但没有不耐烦,反而乐此不疲。 渐渐地,楚婳在舒适中进入梦乡。 她睡得很沉,似乎原主的魂魄离开后,这具身体便愈发虚弱,哪怕她强盛的妖力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她快要死了... 这一点让楚婳很不开心,睡梦中她蹙起了眉头,顾云城静静地注视着她,抬手抚平了她的眉头。 可还不够,顾云城俯下头,滚烫的吻轻轻落了下去,做贼似的,藏着一抹心虚。 顾云城不舍地抬起头,凝望着楚婳的睡颜,唇角就没压下来过,他托着腮看了许久,好像看不够似的..... 清晨,寒意透过窗棂飘洒进来。 顾云城下意识抱紧了怀中的人,待他睁开眼睛时,楚婳还依偎在他怀中,睡得安宁。 “小懒虫” 顾云城小心翼翼地将人又搂紧了些,掖好了锦被,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混合着彼此的气息。 不知想到了什么,顾云城眸子微颤,迸发出名为兴奋的光,他侧了个身,双手捻起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发丝,笨拙而又有耐心地打着结。 渐渐的他面色变得严肃,仿佛这是什么极为棘手的事一般。 但却是如此。 楚婳的青丝柔顺地从顾云城指缝溜走,反复几次。 搞得顾云城都有些怀疑人生,但他仍不敢用力,既怕把人吵醒也怕把人弄疼,舍不得..... 足足坚持不懈了近一炷香的功夫,顾云城才心满意足地停了手,又悄悄地躺了回去闭眼装睡。 殊不知楚婳早就醒了,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不点破罢了。 想着,楚婳就揉揉朦胧的睡眼,刚准备坐起身,顾云城便拉住了她。 用极其不自然的语气道:“咳...我们的头发好像缠住了。” “所以呢?” 楚婳挑挑黛眉,语气揶揄。 “我先试试能不能解开,不能的话只有把那一绺头发剪掉了。” “好啊” 闻言,顾云城的唇角便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坏笑,他俯下身“认真”解了一番,果不其然并没有把两人打结的头发解开。 “没办法,只能剪掉了。” 顾云城叹了口气,命宫女拿了剪刀进来。 第211章 甜甜甜甜! 楚婳就静静地看着顾云城表演, 只见顾云城小心地剪下两人打结的头发,并不多只有一小绺,断发落在顾云城的掌心,他掌心合拢珍重地收下。 “怎么不丢掉?”楚婳明知故问。 “咳....待会儿丢” 顾云城心虚地乱看,那脖颈都染上了不自然的红。 可楚婳并不打算就此作罢,她想多调戏一番眼前的男人。 “别装了,我都看到了。” 话落,顾云城瞳孔紧缩,薄唇也不安地抿成一条直线,“那你生气了?” “没有,生气了你以为你还能在床上呆着?”楚婳托着腮好笑地问道,“你要我的头发做什么?” “结发夫妻” 顾云城深深地注视着她,那寒潭般的眸子像是化作一泓温暖的泉水。 说完不等楚婳反应,顾云城的唇就压了上来,吻得动情而又霸道,又带着一丝慌乱,像是怕她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 楚婳心中觉得好笑,却也甜丝丝地像灌了蜜糖似的,但是那跳动得愈发迟缓的心脏不断地提醒她。 她是个将死之人.... 怎么办?太后还没死,她也还没有幻化出九道狐尾,还没有找到龙渊,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分心,楚婳觉得唇瓣一疼,尖锐的牙齿抵磨着她的下唇,吮吸或是啃咬,眼前的男人像是一个被枷锁困住的凶兽,骨子里的暴虐压抑在皮囊之下,只将温柔留给她。 不知道她该庆幸还是.... 一吻终了。 楚婳的唇已经如靡丽的桃子,水汪汪的红肿到近乎饱满。 顾云城呼吸粗重,过了半晌才强迫着自己挪开视线,“我得去处理事情了...” “去吧” 楚婳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嗓音都有些沙哑,是被亲狠了。 她抬起头,顾云城的步子怎么看都有些同手同脚的意味,掌心还紧紧攥着那缕头发。 不知是不舍还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顾云城忽然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又险些擦出火花。 顾云城喉结滚动着,强行将脖子扭了回去,“我真走了” “嗯,早点回来” 楚婳托着腮,懒懒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想看看这么短的路,顾云城究竟要走多久。 等那道身影彻底消失,楚婳又觉得空落落的。 正好这时,宫女进来布膳。 都是她爱吃的,楚婳黛眉微蹙,这才发现自己很饿,看来这具身体是愈发不行了。 “娘娘,顾将军对您可真好!” 宫壹打趣着,目光落在了楚婳的嘴唇上。 闻言,楚婳颔首,心中却有些怅然。 她不知道能陪顾云城几天了,算起来她最对不起的就是这男人,毕竟她一直都在算计对方。 她该怎么好好补偿顾云城呢? “你用肉体补偿不就行了么?”梅妃的魂魄忍不住出声。 “哪有那么简单?” “那你就先补偿补偿我,他们的仇你可都报了!我的呢?你什么时候帮我把太后杀了?” 听得出梅妃有些幽怨,不过楚婳也能理解,瑞王被杀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但太后的逃跑确实让她始料未及。 毕竟就算不逃,凭着先皇的恩情,顾云城也绝不会杀了太后,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太后逃跑是为了东山再起.... 楚婳的凤眸暗沉冷芒一闪而过,她知道该怎么补偿顾云城了..... 想完这些 楚婳放下思想包袱,胃口大开吃了不少东西,可身体仍然困乏得很,倒让她真过上了吃了睡睡了吃的神仙日子。 傍晚,夜凉如水 楚婳躺在榻上,竟然有些无聊,她只得盘腿坐下炼化怨气,原主和宋玉虽然魂飞魄散了可也留了一大堆怨气给她。 忽然,窗棂传来异响,那声音很轻很寻常。 下一秒,楚婳就闻到了淡淡的香甜味。 睁开眼,她看到了顾云城,以及递到她面前的糖葫芦。 糖葫芦泛着晶莹的光泽,仔细一看那面还沾着点点雪霜。 “看你那日喜欢吃,所以....” 楚婳接过糖葫芦,明明是甜的她鼻尖却泛着微酸,为什么? “嗯,谢谢” “对我你永远不需要说谢谢,所以,我要惩罚你,皇后娘娘...” 顾云城俯下身,那脸贴了过来,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这算是什么惩罚?” 楚婳笑了,却还是亲了亲顾云城的脸颊,顺便还落了一吻在对方滑动的喉结上。 “你真是想要了我的命...” 顾云城的声音有些发颤,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欲望,眸子深沉得吓人。 偏偏楚婳还是一脸的无辜,眯着凤眸有滋有味地吃起了糖葫芦。 那香甜的滋味刺激着味蕾,连带着让她悸动的心都裹上了一层晶莹的糖衣。 而顾云城就这么认真地盯着她吃,乐此不疲,边看边压制唇角的笑意,免得让自己露出傻笑来。 可看到最后一颗糖葫芦也落入楚婳嘴里,顾云城心头还是不可避免地涌上一抹幼稚的失落,“你都不给我留一颗。” “顾将军多大的人了还抢糖吃?” 楚婳轻笑一声,唇角还沾着糖晶,忽然,她猛地叩住顾云城的脖子,迫使对方低下头来。 唇落了上去,带着甜甜的余味,充斥了男人的口腔。 舌尖抵磨缠绵,唾液混合。 过了许久,楚婳才气喘吁吁地收回这个吻,“甜吗?” “甜...” 顾云城显然还没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吞咽着,像是品尝也像是在回味,“以后都这样吃糖可以吗?” “做梦” 楚婳气笑了,发现顾云城真是会得寸进尺,不过.... 她发现自己真是不够了解眼前的人,虽然她自己也有一大把秘密,但她不介意把顾云城的秘密先掘出来。 “对了,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楚婳眯着凤眸,故意沉了沉语气。 第212章 楚婳快要死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脸,果然让顾云城慌了,他紧皱着剑眉,眸色凝重显然是在认真思考楚婳的话。 “有吗?” “没有吗?” “那我再想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云城眉头紧锁,面色都快滴出水来。 楚婳叹了口气,本想算了。 谁知顾云城缓缓开口:“你说的是哪一件?” 楚婳:“.....” “就从你为何要用匕首划伤自己,还要用烈酒来沐浴说起。” “我怕你听后会觉得我是一个奇怪的人” 话落,顾云城就故作凶狠地握紧她的手腕,“不行,后悔也没用,皇后娘娘你逃不掉了。” 闻言,楚婳笑笑,心情有些复杂。 好在顾云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认真道,“我的身体极其渴望别人的触碰,可我的心里又厌恶自己这样,当然你除外,我心悦于你,不光是身体,更是心脏。” 说着,顾云城就牵起楚婳的手放在胸膛。 隔着布料和血肉,楚婳似乎感觉到了那蓬勃跳动的心脏,充满活力和爱慕。 “所以,你伤害自己是为了用痛苦压抑欲望?” “是” 顾云城颔首,旋即抿了一下薄唇,一瞬不瞬地望着楚婳,“郎中说过这也许和我幼年的经历有关,总之你放心,我现在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尽量...” 楚婳用手指封住了顾云城的唇。 “没什么不喜欢,你很好,对了,可以带我去看看你幼年居住的地方吗?” 顾云城愣住了,那柔软的指尖微凉,可就像是一把火烧到了他的心底,让四肢百骸的血液都温暖起来。 “好” 话落,顾云城便一把将楚婳抱起,还拢了拢怀中的人的披风。 月华洒在白雪上,泛着柔和的光晕。 顾云城抱着她,到了一处破败的院落。 那门匾上布满蜘蛛网,金漆也斑驳掉落,依稀可辨上面写着“顾府”两个字。 “放我下来吧” 楚婳轻拍男人的臂膀。 但顾云城摇了摇头,“这里脏” 话落,顾云城就捧住楚婳的后脑勺压进怀里,还顺带捂住了她的耳朵。 只听见“嘭”的一声,那破旧的府门被踹开。 尘土飞扬,院内杂草丛生,无处不透着阴森和荒凉。 “你的亲人呢?” “顾家先前犯了事,如今只有我大舅一脉还在,被贬到了灵州。”顾云城语气平淡看不出喜怒。 可楚婳却从中感受到了沉重,“对了,你住哪间房屋?” “我...” 顾云城垂下眼睑,“不记得了” “别想着糊弄我” 楚婳嗔道,凤眸流转在夜色下如星星般闪耀。 顾云城心头微颤,泛着甜蜜的酸涩。 他寻着记忆走到以前的房间,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库房,逼仄压抑得很,那里面连一件像样的陈设都没有,寒风呼呼刮进来,发出如同妖魔鬼怪尖叫的杂音。 可更让楚婳在意的是,墙角有一根生锈的铁链。 “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 顾云城摇头,遮住她的眼,可楚婳并不作罢,“再不说我就生气了” “母亲和外公事后,这府中就再无我的容身之处,大舅不满我在府中吃闲饭,但又不能将我赶出去,于是就让我住在这里,至于这根铁链从前是栓狗的,只不过我那几个堂兄堂弟顽皮,常常把我拴在这里,学狗叫以供他们取乐,好在他们还是给了我一口饭吃...” “所以这连仓库都不是,是狗窝!他们让你住在这里?” 楚婳黛眉拧起,姣好的面容浮现了怒意,可偏偏看着她这副模样,顾云城笑了,笑得很开心就像天上的星星。 “笑什么?” “看到你心疼,我很开心” “不然呢?”楚婳反问,“不心疼你心疼谁?” “没事,这样的日子其实也没过多久,小舅父心疼我在府中过得不好,时常救济我,随后便把我带上战场,就连去受封赏去皇宫的时候也把我带上,先皇就是从那开始注意到我,他待我极好,像慈爱的长辈,总之有先皇和小舅父我在顾府的日子就好过许多。” 顾运城和语气平淡,但眼里都是缅怀和自责。 楚婳知道,这是过不去的坎,若是没有别的契机,顾云城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杀死瑞王篡位。 但直觉告诉楚婳,这里面有隐情,或许可以从那先皇遗诏入手.... 又逛了一会儿两人便打道回宫。 到了榻上,免不了又是一顿亲热,楚婳躺在榻上,殷红的唇张开大口呼吸着,香汗濡湿了锦被,体内被那股暖流滋润得很舒服。 “手怎么这样冷?” 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有些沙哑又带着一丝餍足,然后灼热的大掌覆了上来,驱散那抹冰冷。 耳鬓厮磨了一阵,两人相拥而眠,可楚婳却在黑暗中霎得睁开双眼,趁着月光她看了看自己的脚趾,那里出现了一个不明显的黑点,像是痣。 可楚婳知道那是 ——尸斑 这具身体快要用不了,也许明天后天,尸斑就会越来越多。 楚婳叹了口气。 不过无妨,到时候她化一道分身依旧用现在的容貌,只是真能那么简单吗.... 想着想着,楚婳就再也抵挡不住困意.... 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睡得楚婳浑身酸痛,若不是昨晚顾云城还算温柔,她都快以为这是对方的杰作了。 楚婳坐起身,脚刚一踩在地上,她就愣住了,那如玉的脚背已经浮现骇人的青紫色斑点,这尸体腐烂的速度竟然如此快! 本以为还能撑两日的... 楚婳皱着眉,施展了妖术,那尸斑便消失了一些,可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又浮现出来。 妖术竟然没用? 看来不能再拖了,楚婳穿好鞋袜,便出了养心殿。 “娘娘,您醒了,这么着急是有何事吗?” “你随本宫去凤鸾宫一趟。” 宫壹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此时的凤鸾宫空无一人,看起来颇有些凄凉,但里面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陈设都换了新的。 “宫壹你先出去,记住谁都不能打扰本宫!” “是娘娘” 宫壹退下,将殿门关上。 整个凤鸾宫就剩下楚婳一人,她轻阖双目,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哪里适合藏尸呢? 第213章 楚婳吸食顾云城的阳气 楚婳的视线落在了床榻底下,除了那里,她也找不到别的好地方了。 想着,楚婳便躺进了榻底,里面狭窄得很,漆黑不见一丝亮光,空气中还弥漫着发霉潮湿的气味。 唉,委屈原主了。 楚婳闭上双眼,元神从身体剖离开来,一落地她便幻化成“楚婳”的模样,衣着发饰都别无二致,连凤袍上的金绣都完美还原。 做完这一切,楚婳就施展妖术让尸体腐烂得慢一些,并且用了幻术,让人看不见床底的尸体。 确认万无一失后,楚婳抬脚走出凤鸾宫,并下令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宫人对此虽心有疑惑但也不敢不从。 又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两日,顾云城白天忙着处理事务,晚上一回宫就抱住她,两人腻歪在一起,像是寻常夫妻。 “既然那些个老匹夫不敢再反对,你打算何时办登基大典?” “不急,我想再等等。” 顾云城的头埋在她的颈间,炽热的呼吸喷洒,勾起细细密密的痒意。 可楚婳心中无半点旖旎之意,有的只是担忧,她知道为何顾云城要等一等,定是还没过心里的那道坎。 但若要解决此事,那道遗诏兴许是转机.... “对了,先皇的遗诏你有眉目了吗?” 顾云城摇摇头,“这几日我派了黑云卫搜查皇宫,也找了伺候过先皇的宫人询问,但都无果。” 闻言,楚婳心中倒是咯噔一下,就怕到时候遗诏没找到,她的尸体就先被发现了,那可真是尴尬了。 “咳.....” 楚婳抬手揉揉顾云城的耳垂,故作漫不经心地道:“不如,我帮你找?你也就别折腾那些黑云卫了。” “你心疼他们?” 楚婳从中听出了浓浓的酸意,这男人真是.... “你想什么呢?” 楚婳轻轻拧了拧顾云城的耳尖,有些嗔怪的意味。 偏偏顾云城不觉得疼,耳尖发烫发红,呼吸也变得急促。 这是又起反应了? 楚婳又气又好笑,就真用了几分力。 谁知顾云城猛地将她压到榻上,木质气味的呼吸喷洒而来,侵略性十足,漆黑如墨的瞳孔染上了浓重的欲,可又含着万千情愫。 就像是一只匍匐的凶兽,有力的臂膀化作枷锁将她圈禁在怀中,既是占有也是保护。 但这种感觉还不错... 楚婳眯了眯凤眸,修长的双腿架在了顾云城的精壮的腰间...... 翻云覆雨一番后,楚婳前所未有的满足,这算得上是她第一次用本体和顾云城交合。 但不对劲! 楚婳垂眸,发觉自己的身体竟然在纵情吸收顾云城体内的阳气,不光如此她身上的妖气也钻入对方体内...... “你有没有觉得累?” 顾云城抬起头,脸上还残留着一丝餍足,“没有” “真的一点都不累?那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楚婳的语气变得着焦急。 顾云城却误会了其中的意思,不由得垂下眼睑,有些失落,“是不是我让你不舒服了?问题出在哪里,是时间不够长?还是太用力了?我应该温柔些的,还是你更喜欢用力一点.....” 楚婳听得满头黑线,嘴角都忍不住抽搐,真是越来越离谱了,这都哪跟哪啊! “停!” 可话虽如此,顾云城显然格外在意这件事,黑曜石般的眸子就这么巴巴地望着她。 “没有的事,我对你很满意行了吧!”楚婳拍了拍顾云城的脑袋,有些生气心尖又泛着点酸。 “真的?” “真的,很满意。” “哪里满意?” “哪里都满意!” 楚婳难为情地咬着唇,几乎要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个字。 见她生气,顾云城却笑了,笑得很开心,就像是得了饴糖做奖励的小男孩儿。 “好了,说正事,先皇在临终前对你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闻言,顾云城也严肃起来,思忖了片刻,“那时候先皇已经快要不行了,一见到我便嘱咐了遗诏的事,然后说放遗诏的地方很危险,也许是想劝勉我,他又说了一句‘不入汪海洋,难得夜明珠’。” “不入汪海洋,难得夜明珠?” 楚婳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听起来确实很像勉励的话,可先皇明知自己快死了,却还说这些废话,也太奇怪了。 许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顾云城开口道,“你是觉得这句话有问题,也许是先皇对藏遗诏地点的暗示?” “对!”楚婳点点头, “我先前也这么怀疑,以为藏遗诏的地方和夜明珠有关,但查遍了皇宫里所有的夜明珠都没发现与遗诏有关的信息。” “是啊,宫里夜明珠很多,可就是没有海.....” 说着说着楚婳突然顿住了,她猛地转头看向顾云城,发现对方同样在看着她。 “御花园的池塘!”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话落,顾云城的墨色的瞳孔就染上了一抹兴奋,“之前我只注意到‘夜明珠’三个字,前面的却被我忽略了,池塘虽然远远算不上海,可皇宫中只有这个能勉强和‘汪洋海’三个字沾上关系。” “嗯,但也不一定,无论怎样我们今晚都去看看。” 说着楚婳也有些小激动,下一秒顾云城的吻就落了下来,灼热的呼吸缠绵在耳畔,“娘子真聪明.....” 楚婳心怦怦直跳,快要跃出胸腔坠入糖罐子里,黏糊糊地被酸酸甜甜的蜜糖包裹。 “你叫我什么?” “娘子,我本想等到登基大典那日再....可我忍不住了....” 话音未落, 楚婳便封住了顾云城的唇,她轻阖双目,苦涩在心头化开。 自己怕是等不到登基大典那日了.... 顾云城该怎么办呢? 一想到这点,楚婳的心就从云端跌落冰冷的雪地,她本以为化了分身便可长久陪伴顾云城,可讽刺的是她的妖气会损伤对方的身体。 每一次结合,顾云城的阳气就会被她吸食一点。 这是补偿吗?这是在害人.... 第214章 刺激!寻找先皇遗诏! 没事儿, 也许等她离开后,顾云城很快就能忘了她.... 她也能很快忘了对方,毕竟凡人的寿命太过短暂,顾云城于她而言也不过是漫漫修行路上的一个过客罢了,所以再短一点又何妨呢? 可这样自我安慰,楚婳心里还是很不舒服,酸酸的有些泛疼。 思索间,顾云城已经抱着她来到御花园的池塘。 清冷的月光倾洒在湖面上,泛起了寒漪,那湖旁的枯木被白雪覆,在湖面倒映出张牙舞爪的鬼影。 “这么冷,如何下水?”楚婳眉头微蹙有些担忧。 “别担心” “我和你一起下水。” “不行,你若是染了风寒怎么办?我心疼。” 说罢,顾云城将楚婳放下,仔细拢了拢她身上的披风后才脱下自己的衣袍跳入水中。 隆冬的湖水彻骨的冰寒,如刀般剜着顾云城的血肉,水下一片漆黑,腐臭味弥漫。 楚婳站在岸上,开了妖眼查看水底的情况,越看她便越心惊,那黑漆漆的水底,有太多尸体,有的已经化为了骷髅。 残破的衣衫挂在森森的白骨上。 大多是被灭口的宫女太监,也有从前宫中的贵人娘娘,如今都只剩骨架沦为鱼儿的巢穴..... 顾云城在水下翻找,缺氧便浮出水面,吸一大口气,扎进水底。 看得楚婳心头泛疼,这御花园的池塘深不可测,水寒刺骨又污浊不堪,并且有足足有上百亩,顾云城再厉害只是一个凡人,如何找? 她忽然有些后悔提出找遗诏的事情了。 楚婳再也站不住,纵身一跃,跳进池塘。 水声惊动了顾云城,几乎是同时,顾云城便折返方向迅速朝她游来,那幽邃的瞳孔含着震惊、心疼、和生气。 因此楚婳没游多远,就被顾云城一把抱出了水面。 “你怎么下来了!” 顾云城的声音都在发颤,蕴着薄怒和无奈,那双有力的臂膀也紧紧抱住她,奋力将她带到岸边,“听话,回去!” “听话,放手。” 楚婳用同样的话回应,末了她用双手捧住顾云城湿漉漉的脸庞,“放心,我有分寸不是无理取闹,让我帮你一起找。” 顾云城喉咙发紧,声音哽咽沙哑。 “可你本就身体虚弱......我不想你有任何闪失....” 话音未落, 楚婳就落了一吻在顾云城微冷的薄唇上,将男人的担忧和顾虑都堵了回去。 紧接着,楚婳挣脱怀抱,潜入水底,像一条鲛人似的灵巧地在水里游着,华丽的凤袍在水中绽开一朵红莲。 见状,顾云城寸步不离地跟在楚婳身后,扒拉淤泥和水草的动作非常粗暴,恨不得立马把水底掀翻。 再找快一点!再找快一点!那样他就可以将她抱回岸上! 想着,顾云城的瞳孔就布满红血丝,担忧的目光始终定在楚婳身上。 楚婳当然感觉到了,不过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找遗诏上。 忽然,一道莹莹的亮光引起了楚婳的注意,她本以为是月光投射进湖底,但不是,那微弱的光是从淤泥中透出来的。 楚婳游了过去,用手将那些淤泥扒拉开,埋葬在里面的东西很快显露出来, 这是.... 楚婳瞳孔陡然一颤, ——那是一颗骷髅头, 眼窝处镶嵌了两颗夜明珠,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幽光。 “找到了!” 楚婳浮出水面,得意地扬了扬手里沉甸甸的骷髅头,邀功似的。 可下一秒,顾云城就猛地冲过来,将她扛在肩上,抱回了岸上。 一落地,顾云城就捡起地上的披风慌乱擦拭着楚婳身上的水渍,然后将人紧紧裹在怀里抱着,恨不得把自己的体温全渡过去。 偏偏顾云城自己还是赤裸着上半身,黑发如乌鸦的黑羽透着光泽,流畅饱满的肌肉线条,在月光下多了一分肃杀和性感。 晶莹的水珠啪嗒啪嗒往下滴,顺着壁垒分明的腹肌没入裤腰深处,上面还有许多抓痕,深深浅浅,都是她留下的。 楚婳强迫着自己移开视线,“咳...你快把衣服先穿上。” 顾云城颔首,寒眸认真而又专注,手上却不肯停下为她擦水的动作,并不粗鲁,有些温柔,却又带着几分慌乱。 楚婳抿了抿唇,厉声威胁,“你再不穿上衣裳,我就生气了!” 顾云城这才胡乱地捡起地上的衣裳套在身上。 下一秒楚婳便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又被顾云城抱起,扛回了养心殿。 一进殿,顾云城就吩咐宫女准备热水,然后将楚婳丢在榻上,扯过软乎乎的将她裹成粽子。 楚婳起初还抗议一下,但反抗无效。 顾云城红着眼眶就这么怒视着她,搞得楚婳都有些心虚。 “咳...你那什么眼神?” 顾云城没说话,然后上手拍了一下她的臀部,力度不轻不重,像惩罚但又颇有种想打又舍不得打的意味在里边。 楚婳难为情地炸了毛,“干什么?想造反?” “想!” 顾云城的头俯了下来,离她不过咫尺,手臂就这么撑在她的身侧,像圈了个牢笼将她禁锢住。 可楚婳却发现,顾云城在颤抖,那双眸赤红得过分,连瞳孔都是震颤的。 像是在后怕... 楚婳微微叹了口气,抬手抚摸着顾云城冰凉的脸庞,“对不起” 这次轮到顾云城封住她的唇了。 炽热的呼吸似乎汇成了暖流淌进来。 楚婳怔住了,猛地将顾云城推开,她发现只要一亲热,她的身体就会不受控制地吸食顾云城身上的阳气.... 不!不该如此! “怎么了?” 顾云城抿了抿薄唇,有些无措。 “没事...对了我们应该先看看那个骷髅头。”楚婳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闻言,顾云城点点头,拿起地上的骷髅头端详起来,不知察觉到了什么,他掰开骷髅头尖锐腐烂的牙齿,将手指伸了进去。 紧接着,一块明黄色的布掉落而出,但保存得极好并未被池水破坏。 正是先皇的遗诏! 那么诏书上究竟写着什么? 第215章 震惊!遗诏的内容竟然是这样! 楚婳紧盯着地上诏书,抓心挠肝实在好奇。 “你怎么不看?” 楚婳忍不住催促,可顾云城却一反常态地沉默了。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顾云城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这么好奇?那就你先看,看完再告诉我。” “好” 楚婳将遗诏捡起,解开上面快要腐坏的绸带,缓缓将明黄色的诏书打开,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上面的字迹有一些模糊,可依旧不妨碍辨认。 这是.... 楚婳面色凝重地读着上面的内容,张了张小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于是她只得用复杂的眼神望着顾云城。 “上面写了什么?” 顾云城手指蜷曲,紧张而又不安,偏偏楚婳将诏书往身后一藏,摇摇头,“你还是别看了,我怕你接受不了....” “没事,别担心” 顾云城故作轻松地拍着楚婳的后背,明明他才是那个需要安慰的人。 楚婳叹了口气,鼻尖微酸,也不再卖关子将遗诏递了过去,“看吧” 顾云城接过遗诏,手臂颤抖,却又极力压抑到肌肉紧绷,渐渐的那如漆黑如墨的瞳孔染上了一层水雾。 楚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垂下眼睑。 实际上,遗诏的内容并不复杂,是先皇的两个命令。 第一便是杀了太后。 估计是先皇在临死前得知太后残害了梅妃,想让顾云城替梅妃报仇。 其实这个命令算是便宜了她,她本来还头疼如何杀了太后,如今倒好不用担心这一点了。 但重要的是第二道命令。 先皇让顾云城称帝,准确来说是篡位! 至于理由很也讽刺,顾云城竟是先皇的私生子,顾母未婚生育,情夫竟然就是先皇!并且,先皇在遗诏中证实了顾云城的皇子身份。 也就是说只要顾云城将遗诏公开,那么他就是大云国的皇子,他登上皇位就是名正言顺! 但这真的是好事吗? 对别人或许是,可对顾云城而言就是把扎进心脏的利刃。 抛弃自己的父亲,和器重自己的先皇,竟然是同一个人。 往日那些恩情都成了可笑的施舍.... “为什么....” 明黄色的遗诏从手上滑落,顾云城抱着头,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膝盖重重地跪在冰冷的地上。 如深渊一般的寒眸染上了迷茫的白霜。 痛苦和回忆化作荆棘拉扯着心脏,幼年经受的苦难和衷心的感恩似乎都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没有意义... 楚婳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眼前的人,她能做的只有抱住顾云城,用还算温暖的掌心轻抚男人被冰水浸湿的头发。 她能明显感觉到顾云城在颤抖,也许在哭,也许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 顾云城才缓缓站起身,似乎又成了往日那个冷傲的鬼将军,只是那眸子愈发幽邃,残存的光亮熄灭,整个人愈发冷漠高不可攀。 只有在看到楚婳的时候,寒眸才柔和下来,有了光.... 楚婳心尖陡然颤了一下。 她不明白为何顾母也要瞒着顾云城,不让他知道真相。 “原来如此...” 顾云城忽然笑了,唇角泛着苦涩,“从我记事起,母亲便郁郁寡欢,她好像从来没有笑过,至少在我面前没有,她总说我和那个人一样自私,骨子里都流着卑劣的血,我以为是自己不够好,所以总想讨母亲的欢心,但没有用....” 说着顾云城就捂着脸孔,声音沙哑,“母亲总说我毁了她,毁了她这一辈子,如今我发现确实如此,我就像是一只吸血虫,吸走了她的血她的精力和她的活力...” 闻言楚婳再也忍不住了,心疼地捧着顾云城的脸庞,吻着,尽可能地轻柔。 吻落在额头、眼眸、鼻尖、唇畔,可无论怎样都抚平不了那从幼年长到成年的血淋淋伤疤。 “其实,我能明白母亲为何不愿进宫,顾家世代为将,母亲身为将门之女性格不羁洒脱,向往自由,不愿意入宫被束缚一生。 可因为我,母亲即使不入宫,也彻底失去了自由,人言可畏,生下我后她就再没出过顾府,除了出殡那天,可就连躺在棺材里,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她!肆意辱骂唾弃.....” “但这都不是你的错!” 顾云城摇摇头,“没有我,母亲也许能够嫁得良人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做寻常夫妻。” “胡说!罪恶根源不是先皇吗?谁叫他四处留情,辜负了顾母?” 楚婳气愤地打断,这模样逗笑了顾云城。 “娘子,谢谢你。” “谢....谢什么? 楚婳别过脸去,心脏钝痛如刀割,阴霾笼罩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似乎也要做抛弃顾云城的人了..... 怎么办? 楚婳脑子乱乱的,布满杂乱的荆棘,看不到前路和希望。 她想陪伴顾云城到老死,顶多不过几十年的光阴,可如今连这一点都办不到。 真是枉做狐妖了。 可正因为她是妖,与凡人亲密就会不受控制地吸食对方的阳气,若她不管不顾,那么别说几十年,顾云城连一年的寿命有没有都难说,偏偏这男人也不知道节制。 禁欲,这可能吗?试一试吧....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她幻化九道狐尾,那样她的妖气就会转化为瑞气,但她现在的进度,那时候顾云城兴许已经变成一捧黄土了。 唉,道阻且长啊..... 楚婳垂头丧气,心情低落。 顾云城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青丝上,两人就像互相依偎取暖的动物,在寂静的深夜只拥有彼此,但都想再拥有更多。 很快两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灼热起来。 正好这时候热水好了。 顾云城抱着她走到那浴池边,衣衫散落在地,两人赤裸相对,进入池水,珍惜这最后的欢愉..... 第216章 发糖发糖! 时间过得飞快,顾云城并没有公开遗诏的内容,因此在外人眼里他还是那个谋朝篡位的鬼将军,但有兵权在手,无人敢造次,就算有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因此登基大典的时间也定了,就在明日。 而今日恰好是除夕, 望着空荡荡的宫殿,楚婳有些心神不宁,她已经搬回凤鸾宫了,而顾云城怕委屈她,并不愿意。 所以这是她强烈要求的。 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怕尸体被人发现,也为了能及时施展妖术,掩盖尸臭。 楚婳蹲下身,目光落在床底,尸体腐烂得很快,现在已经面目全非。 下一秒,猩红的妖光笼罩尸体,不多时,腐烂的地方就慢慢“愈发”完好如初。 为此,楚婳耗费了近五成的妖力,由此可见,再往后拖尸体的腐烂就掩盖不住了。 虽然这几日她也旁敲侧击提了禁欲的事情,但效果并不好,顾云城嘴上答应,后面就又一发不可收拾了,每晚都耕耘到半夜。 久而久之也只好作罢,好在顾云城的身强体壮远胜常人.... 楚婳托着腮又叹了口气,连带着都没了食欲。 因为是除夕,宫中张灯结彩有了过年的气氛,可雪花飘落成积雪,为朱红的宫灯覆盖了一层不祥的白色。 “娘娘今年事情多,宫中是冷清了些,但听说宫外可就热闹得不得了了!”宫壹笑着走进来,喜气洋洋的。 楚婳这才打起了一点精神,“你帮本宫封些红包吧,凤鸾宫的都有份,别苛待了他们。” “奴婢就先替他们谢谢娘娘了” 说着宫壹就忙不迭去办了,整个凤鸾宫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忽然,楚婳眼前一黑,温热的掌心覆盖在她的眼睛上。 “猜猜我是谁?” “顾云城你幼不幼稚?” 楚婳拍了拍男人的手背,话虽如此,可她的唇角分明含着笑意。 顾云城看在眼里,喉结滚动,下颌紧绷肉眼可见的紧张期待。 “猜错了,娘子该叫我什么?” “不知道” “那就只能惩罚了” 顾云城俯下身来,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楚婳的耳尖,压迫感十足。 “好了,夫君行了吧。” 闻言,顾云城的唇角就满意地勾起,怎么也压不下去,他一把将楚婳抱起就往殿外走,虽然走得快但步履平稳。 “去哪?” “为夫带你去个热闹的地方玩。” 听到要去玩楚婳的坏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歪头靠在顾云城的胸膛,闭上眼睛假寐了。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耳畔就喧闹起来, 楚婳睁开双眼,万千华灯撞入她的眼帘,喜庆的舞狮和有趣的杂耍也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热烈。 百姓围观着这一盛况,孩童们嬉笑打闹着手里还捏着糖画。 看得楚婳都有些眼馋。 许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顾云城牵着她到了一小摊贩前,那儿有个白胡子老人在做糖画,转动的木盘上刻着十二生肖。 周围挤满了扎着羊角辫的孩童,倒显得顾云城和楚婳格格不入。 “娘子你属什么?” “我...” 楚婳愣住了,她还真不知道原主多少岁了,于是她只得顺手一指,“我想要那条龙!” “都有一条了,娘子还不满足,嗯?” 半晌,楚婳才反应过来顾云城的话是什么意思,好呀!如今竟然敢打趣她了! 正要算账,就轮到他们了,白胡子老头掀起眼皮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有些诧异,估计像他俩这么幼稚的人确实没几个。 “两位,随意转啊,一文钱一个。” 话音未落,楚婳就迫不及待上手了。 但在这种小事上她也没使用妖力作弊,但奇的是那指针还真就不偏不倚地停在龙图案上了。 “咳..小伙子,我是老但是不瞎啊!” 那老头瞪着顾云城伸进转盘底下的那只手,无语极了。 “不好意思,可以加钱做条龙么?” 顾云城强装镇定,掏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 “好吧,看你也是为了讨媳妇开心,就给你这个面子吧!” 老头摆摆手没收那一两银子,坚决只收一文钱,然后用提起勺子娴熟地画了条龙。 “给” 楚婳接过糖画,都有些舍不得吃了,她在青丘山当妖的时候真没见过这些,凡人可真会玩儿。 想着她便低头尝了一口,甜丝丝的,可顾云城盯着她的视线才是真的要拉丝了。 “你看着我做什么?” 楚婳背过身去,偏偏顾云城也厚着脸皮走了过来,炽热的目光就落在她沾了糖晶的唇瓣上,“我也想吃糖了。” “给” 楚婳将吃了一半的糖画往前一递,顾云城没有接反而俯下头,凑过来迅速舔走了她唇角的糖晶,只留下点点湿润。 “吃到了” 顾云城寒眸亮亮的灿若星河,晃花了楚婳的眼。 哼!她就知道这男人说的吃糖没那么简单!从上次吃糖葫芦开始,这男人在她吃甜食的时候就屡次耍这种小心机。 是上瘾了啊!当然也是她惯的。 不过,她是这种逆来顺受的人么?当然得教训回去了。 楚婳踮起脚尖,捧着顾云城的脸吻了回去,含着香甜气息的舌尖就像灵巧的蛇游走在那炽热的口腔内,去逗弄去,去撩拨..... 渐渐的,顾云城的呼吸变得粗重,喉咙发紧,吞咽那混合着甜蜜的唾液。 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等到顾云城实在忍不住求饶,楚婳这才肯放过对方。 毕竟再亲下去就该出事了,现在刚刚好..... “还敢乱吃糖吗? 楚婳舔了舔樱红的湿润的唇瓣问。 见状,顾云城眸子一暗,随即委屈地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接下来,顾云城果然“老实”了许多,在后面帮她拎着大包小包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楚婳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手里塞满了吃食,腮帮子也鼓鼓的,当然她也时不时停下来给顾云城喂一口。 腻歪得路边的狗都看不下去了,对着他们俩狂吠。 说实话,这个除夕夜真过得无比充实和快乐。 繁华的街道长长的也像走不完似的,可楚婳确实希望走不完..... “嘭—” 随着一声巨响,夜空被璀璨的火光点亮。 第217章 小虐一波 十几个赤膊的铁匠手拿盛着铁汁的木勺,用力朝夜空中挥洒,是谓“打铁花” 铁花飞溅,流星如瀑,漫天星河,如花绚烂,是凡人上天摘取的星辰。 楚婳看呆了,眸子被璀璨的景象覆盖, 很美.... 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楚婳垂眸,羽睫在眼睑处落下阴影, 她打算明日就离开,这真不是一个好时间,正巧是新年,也正巧是顾云城的登基大典。 她也想再多等几日,就几日,可是办不到了..... 顾云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温暖的掌心覆在她的后颈,“咳..这个送给你” 楚婳低头一看,那是个红布袋子。 并不陌生,今早她还特地让宫壹封了几个给宫人。 但没想到顾云城也会给她。 “我...” 楚婳慌乱地扭过头去,发现周围的孩童都用羡慕的眼神巴巴望着她,一时间她心中莫名渗出一丝得意和别扭的情绪,“哼,我..又不是小孩子。” “对,你不是” 话落,好闻的木质冷香袭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顾云城那温暖的怀抱,“但你是我的亲人。” 亲人.... 楚婳心头发颤,也像燃起了烟花似的,她轻声呢喃着这两个字,觉得很甜,又矛盾的泛着酸涩。 以至于回到皇宫,楚婳都还有些恍惚,手里的红喜袋被捏出了褶皱,也被冷汗浸得微湿,变得沉重。 “是不是累了?” 闻言,楚婳仰头看到了顾云城担忧心疼的眼神,她摇摇头,“累,但是开心。” “既然如此,为夫今晚就大发慈悲不折腾你了。” “哼,你还好意思说!” 一想到这些楚婳就有些郁闷,顾云城一做那事就变了个人似的,恨不得把她拆吞入腹揉入骨血。 不过顾云城说到做到,今晚没有碰她,两人相拥而眠,一闭上眼,就是那灿烂的星河。 翌日清晨, 寒风依旧,天地萧索,隔着窗棂,都听得到那呼呼作响的风声。 楚婳睁开眼时,顾云城正在穿龙袍,许是怕吵醒她,并未传唤宫女。 饶是如此,发现她醒来,顾云城仍有些自责,“把你吵醒了。” 楚婳摇摇头,索性下了榻帮顾云城穿,那精致繁琐的龙袍是王权富贵的象征也像是枷锁,将顾云城锁在了这天地间。 但顾云城不是铺张浪费之人,这龙袍说起来还是慕容皓的,可却极为合身,仿佛就是为顾云城量身定做的。 帝王之气浑然天成,只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臣服,威严无比。 楚婳踮起脚尖,在那薄唇上落下一吻。 像是在道别... 可顾云城对此浑然不知,温柔地注视着她, “等我回来” 闻言,楚婳的心尖泛着酸楚,那个“好”字在嘴里几经打转还是没能吐出。 她在心中默默补充,也等我回来..... 登基大典开始了,顾云城本想携她一起去,公开两人的关系,他说一定要给她名分,不能这么不清不楚。 可楚婳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 此时凤鸾宫空荡荡的,往日的温情似乎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楚婳垂眸将床底的尸体拖出来,安放在榻上,旋即施展妖术让尸体看起来像睡着一般,那么安静。 只不过再也不会醒来了.... 做完这一切,楚婳便化作一只白狐离开了, 离开了这个带给她欢笑和苦闷的皇宫..... 出宫的那一刻,好像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楚婳感觉前所未有的疲倦和迷茫,望着白雪茫茫的街道,灯笼在寒风中摇曳,再不复昨晚的热闹。 去吸食怨气,等幻化九道狐尾,再回来。 楚婳这样对自己说,然后迈着小短腿出发了...... 与此同时,登基大典结束, 顾云城走下漫长的登云梯,心早就飞到了凤鸾宫,他的步子愈发快了,唇角的笑意再也收不住。 凤鸾宫的殿门被顾云城轻轻推开,就连步子迈得很轻, 是怕吵到心上人睡觉。 那柔软的锦榻上躺着他思念的人儿。 但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顾云城的心脏就不受控制的发慌, 他真是病了.... 眼前的人儿睡得很沉,青丝如瀑散落,垂曳至冰冷的地面。 顾云城忽然想起,他曾偷偷剪下两人紧密纠缠的发丝,那缕头发他还好好保存着,藏在一个地方。 其实,应该等到洞房花烛的时候才合鬓。 是他过于着急了,太想与眼前的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想着,顾云城脸上的笑意又多了些,连带着冷峻的面容都变得柔和。 “娘子....” 顾云城俯下身在楚婳的眉心间落下一吻。 炽热的唇碰触到的却是冰凉的肌肤。 顾云城思绪停滞了一瞬,旋即慌乱地握紧楚婳的手指,怎么这样冷?是不是染了风寒? 自责的情绪如潮如水涌上心头,他昨晚应该再仔细些的.... 可为什么...这双手怎么也捂不热了? 顾云城垂下眼眸,那轻颤的睫羽,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慌与不平静。 怀中人的依旧肤白胜雪,可不知道怎么的,顾云城却觉得更白了,那是一种近乎苍白的颜色。 洒落在上面的光不再温和而是冷寂。 “娘子....” 顾云城的喉咙发紧,沙哑低沉地呼唤,“你不要吓我,你睁开眼看我一眼好不好...好不好...” “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可回应他的是无尽的沉默。 顾云城心脏被利刃划出了长长的口子,寒风灌了进来带来了刺痛和无助。 “来人!太医...把太医叫来!” 顾云城咆哮着,近乎声嘶力竭的呼喊,可每喊一句,他的心就沉落深渊一点。 他疯了似的将冰冷的尸体抱在怀中,想把那颗不再跳动的心捂热,但没用他只听得到自己一个人的心跳声,像是孤独的悲鸣。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来了,顾云城却不肯松手,也许是怕听到那个不愿接受的答案,也许是知道自己一旦松手就再也找不回心爱的人了.... 第218章 楚婳抛弃顾云城 “皇上...” 太医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走上前去,皇后娘娘的脸色苍白得跟张纸一样,这一看就是没了,皇上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唉,之前诊脉的时候他们就发现皇后娘娘身体虚弱,那叶医仙不还说皇后娘娘时日无多吗? 如今看来,真是算准了! “皇上您节哀啊,之前那叶医仙就说过皇后娘娘只剩下十日寿命....” “去把叶医仙找来” 顾云城痛苦地阖上双目,头埋进了楚婳那冰冷的颈窝,身躯无助地颤抖。 不多时,叶医仙风尘仆仆进入凤鸾宫。 “你之前为皇后诊脉说只剩下十日寿命,是假的。” 闻言,叶医仙怔住了,这语气不是在问他,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可如今.... 叶医仙看着皇上怀中的皇后,忍不住叹息,不管是真是假的,如今也成了真的。 可皇后娘娘真的死了么?那个女人医术远在他之上,还自诩是他师父!怎么可能会死? “皇上您说的对,是假的,可.....” 叶医仙说着,视线落在了楚婳的尸体上,“皇上,草民可否为皇后娘娘把把脉?” “好” 过了很久,顾云城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一个字,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 叶医仙把着脉,面色凝重,皇后的脉搏如干涸的溪流,没有一丝生命迹象,毫无疑问,眼前人死了。 但皇后娘娘的尸体很奇怪..... 叶医仙捏了捏楚婳的手腕,青紫的瘀血立马显露出来。 这种情况说明,皇后的尸体表面上完好如初,内里却早已腐烂不堪。 是死了很久! 叶医仙猛地抬起头,张了张嘴,竟不知该不该把这古怪之处告诉皇上。 “叶医仙但说无妨。” 顾云城的声音冷冽如寒冰,不带一丝温度。 “皇上...” 叶医仙咬了咬牙,还是把自己刚刚的发现说了出来,“也许是草民看错了...” 顾云城摇摇头,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那些欢愉的场景,如今却像是一个个残忍的讽刺。 明明,他们昨晚还一起过除夕,看灿烂的烟火... 明明,他们那晚还在浴池里拥有彼此,约定未来.... 明明,他们曾经还坐在琉璃瓦上,数着星星,吃着雪花酪..... 但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化作了虚无缥缈的回忆。 顾云城自嘲一笑, “连你也要抛弃我么.....” 楚婳去了一切怨念深重的地方,乱葬岗、偏僻的村庄、贼寇为患的山林。 她疯了似的吸食怨气,然后炼化,源源不断的怨气涌入体内。 不够还是不够.... 楚婳蹙着眉头,越往后幻化狐尾就需要更多的怨气,这些怨气现在于她而言不过是溪流如海,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倒是原主和宋玉留下的怨气最为丰厚,到现在她的还没完全炼化。 总的来说,要想快速获得大量怨气最好的办法还是找厉鬼做交易,帮其报仇...... 正想着,楚婳就听见有人来了,他们扛着锄头,是附近的山民。 “你们听说了没?都城都传开了!新皇疯了,几天几夜都没合眼!” “这话可不能瞎说,新皇可是顾将军,之前对咱们这些老百姓可是极好的!” “是啊!坏就坏在那先皇后身上!听说皇上爱慕先皇后在登基大典上力排众议,说什么‘皇后还是皇后’这不就是要娶先皇后为妻的意思吗?可惜啊,听说登基大典结束后,先皇后就死了。” “你说皇上看到自己心爱之人再也醒不过来,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是什么心情...” “唉,不说了,新皇那么好,怎么就遇上这种事情了呢?” 山民们摆摆手,不再言语。 可这些声音一字不落地钻进了楚婳的耳朵里,卷起针扎般的疼。 顾云城很伤心....对啊,怎么可能不伤心呢? 楚婳望着皇宫的方向,毛绒绒的爪子迈了出去,有一瞬间她想回去,告诉顾云城她没死..... 可有用吗? 不论她想不想,她的妖气就是会伤害对方。 所以,若是她有良心,就该离顾云城远一点,再远一点。 不要再去祸害他了.... 至于有朝一日她真的幻化了九道狐尾,又能怎样?她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去见对方? 顾云城爱的是那个楚皇后,不是她这只狐妖..... 楚婳叹了口气,似乎能够想象到顾云城知道她是妖后的恐惧和厌恶。 但先撩者贱,不管怎样是她错了,她凭着一己私欲利用撩拨顾云城是事实。 楚婳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 咦?什么味道? 一阵若有似无的怨气飘来,就像在指引她。 楚婳开始顺着怨气的方向奔跑,可跑了许久都找不到怨气的根源。 搞得楚婳本想不追了,毕竟比这怨气浓的地方多的是,可那股奇异的怨气认定了她似的,始终萦绕在鼻尖,引着她前行。 啧,真是奇了! 于是,楚婳跟这股怨气干上了,又寻着那方向跑了数十里路,累了她就钻入过往的马车,搭个顺风车。 渐渐的,她出了都城。 离那股怨气越来越近,却离顾云城越来越远.... 大云国,灵州 “呀!这哪来的狐狸!” “快快!这毛好!把它皮剥下来卖咱们就发了!” 尖锐的声响吵醒了楚婳,她刚睁开眼就看到一妇人正兴奋地磨刀霍霍。 !!! 吓得楚婳连懒腰都没来得及伸,就灵巧地蹿出马车,一溜烟跑没影了。 只留下妇人气急败坏的声音,“该死狐狸!我的钱啊!” 殊不知此时的楚婳早已跳上房顶,正好奇地俯瞰这座陌生的都城,还遇到了卧在房檐打呼噜的小猫咪。 她听到百姓说这里是灵州。 “灵州?” 楚婳轻声呢喃着这两个字,觉得很耳熟,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过.... 对了!那晚顾云城告诉过她,顾家人就是被贬到了灵州! 真巧啊... 第219章 和厉鬼做交易! 楚婳摇摇脑袋,恰好这时,怨气又飘了过来,无比浓烈。 就在附近! 楚婳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一座府院前,上面朱红的门匾龙飞凤舞地刻着:“燕府”两个字。 一看就是有头有脸的权贵人家。 带着好奇,楚婳溜了进去。 而燕府深处的厢房上空盘旋着紫得发黑的怨气。 毫无疑问那便是怨气的根源处, 进入其中, 楚婳闻到了一股恶臭,准确来说是尸臭,简陋的房间和府院的华贵并不相符,可就是这么一个地方,躺着一个死去的女子。 厉鬼飘在半空中,怨气发黑流淌着阴冷的黑水,滴在地上。 见到这场面楚婳非但不怕,眼睛都亮了!食物!堆积如山的食物! 老天爷真是厚待她! 楚婳搓搓手迫不及待地问,“你好,交易吗?” 闻言,那厉鬼扭过头看她,思绪混沌,可强烈的仇恨还是使她重重点了头。 契约在无形当中生效。 下一秒,怨气涌动,厉鬼周身源源不断的黑气没入楚婳体内。 待楚婳再睁开眼时,她已经变成了躺在地上的尸体,腐烂的皮肉也在这一刻长好,看不出伤痕。 楚婳扭了扭僵硬的脖子,便开始打量这间厢房,里面陈设极为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破旧不堪的梳妆台。 也就是这个才能看出这是女子的闺房。 楚婳走近了些,把玩着积了灰的妆奁盒,里面只有一块蒙尘的铜镜。 模糊不清,楚婳抬手擦了擦,镜中立马出现一张女人的脸。 蓬头垢面,但仔细一看女子的五官极好,巴掌大的鹅蛋脸上,缀着一张樱桃小嘴,那眼眸顾盼生辉,如山间的小鹿一般懵懂纯真,琼鼻挺翘。 可惜的是下半张脸布满了狰狞的红色的胎记,毁了那原本还算清丽的五官。 记忆中女子是被活活饿死的, 女子原名徐晚,可实际上她应该叫燕晚,没错她是燕府流落在外的真千金,近日才被找回。 燕晚的养父母曾是燕府的奶娘,家里穷,为了补贴家用刚生下孩子就出来当奶娘了,正巧燕夫人刚产下一女。 但奶娘发现自己的女儿和这燕府嫡女年纪相仿,不过差了几日,于是她便铤而走险调换了孩子。 这本来是极容易被发现的,可惜当时燕夫人产子后身子虚弱得厉害,昏迷不醒,再醒来后见到的就是已经被调包的女儿。 这么一来,竟然瞒天过海了十几年,直到近日才被发现。 可已经晚了,燕晚过了十几年猪狗不如的苦日子,那黑心奶娘对她非打即骂,而假千金燕婉清却过了十几年富贵娇养的日子,被养得亭亭玉立,成了灵州有名的才女。 一天一地的差别,犹如云泥。 燕晚的人生彻底毁了,被小偷偷走,永远还不回来。 但更让人心寒的还在后面,燕侯爷迫于舆论把女儿接了回来,一看竟是个脸上有胎记的,便心生厌恶,封锁消息,不许人议论此事。 燕晚好不容易得到的亲情还没拥有就消失了。 饶是如此,燕婉清并不放过她,前几日诬陷她偷簪子,并装出一副温柔大度的模样,燕晚委屈地哭闹,却没人相信她。 最后被燕侯爷下令丢进小黑屋闭门思过。 讽刺的是,这一丢就是十天,久得那燕侯爷完全忘记了这个女儿的存在,而燕婉清也趁机使坏,不给燕晚饭吃。 活活将她饿死。 这个假千金偷走了燕晚的人生还不够,还要将她置于死地! 楚婳揉揉太阳穴,又是一个可怜人啊!这些回忆让她拳头都硬了! “吱嘎!” 随着开门声响起,那不见天日的厢房有了一丝光亮。 两个丫鬟嫌恶地捏着鼻子,“真是臭死了!恶心死了呕!” “你小点声,这位可是咱们的主子小姐呢!” 说话的胖丫鬟阴阳怪气的,在她们眼里这位主子比她们还卑贱!她们尚且识得几个字,而这位呢?粗鄙不堪,一进府就闹了不少笑话。 还敢偷嫡小姐的簪子,真是个没有教养的乡巴佬。 完全和嫡小姐没法比!她要是这位,就哪凉快哪儿呆着去了,何必回来引人笑话,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害得她们这些个丫鬟也跟着面上无光。 活该被关到这里! 不光如此,二公子看不得嫡小姐受委屈,就特地下令不给这位饭吃,想着饿几顿也就老实了,甭说,这办法还真是管用! “喂!别装死起来了!” 胖丫鬟没好气地踢了地上的楚婳几脚,然后把破烂瓷碗装的饭菜往地上一撂,就威胁道,“告诉你老实点!今儿可是嫡小姐的生辰!” 话落,一旁的瘦丫鬟也忍不住骂骂咧咧,“真是倒霉,咱们本来可以去嫡小姐的生辰宴上伺候的,结果只得留下来守着这么个晦气的玩意儿,要不是老爷怕她闹事...” 话音未落,胖丫鬟就惊恐指着地上的人,发出尖叫,“啊!她!她....” “怎么了?” “死了!她死了!” 胖丫鬟跌坐在地,吓得身体瘫软,“不对啊....怎么就死了!不是才饿了两日吗?” “是啊!这....难不成?”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二公子说只饿两日,难不成是底下的人搞混了?但不可能啊!那就只是主子授意的。 所以,兴许这是侯爷的意思.... “那...就没事,死了好啊!这样燕府的污点也没有了!” 那瘦丫鬟捂着胸口站起来,心有余悸,“咱们待会儿就说是这位自个儿不吃饭闹绝食,和咱们都没关系....” “呸!也只有这样了!” 胖丫鬟啐了一口,瞥了眼地上的尸体,气不打一处来,“真丑!阴阳脸,什么玩意儿” 不光是骂她还想动手,可手刚落下去,就被抓住了,楚婳霎得睁开双眼,那瞳孔怨毒的骇人至极。 “啊!啊!妈妈呀!” “你又在鬼叫什么?” “啪—” 楚婳没犹豫直接扇了胖丫鬟一巴掌!扇得她晕头转向,不知天地为何物。 第220章 毁容的千金小姐 听到动静瘦丫鬟满脸惊恐,“你!你是人是鬼啊!你没死?” 话音未落,楚婳就按住两个丫鬟的头往中间一撞。 两人被撞得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都还是懵的,过后就是滔天的愤怒,“乡巴佬你竟敢打我们!真把自己当主子了?看我们不修理你!” “呵” 楚婳轻嗤一声,拍拍手掌的灰。 见状,那两个丫鬟扬起手就想打她。 楚婳哪会给她们这个机会,扯住两人的头发,一脚踹开厢房的门,一手拖着一个就往外走。 脚边哀嚎连天。 那俩丫鬟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倒吸着凉气,头皮被扯得生疼,根本不敢动弹。 啊啊!这乡巴佬竟敢拽她们头发! 而且怎么回事?这丑女刚来的时候不还怯懦胆小人人可欺吗?如今是转了性子? “你们嫡小姐的房间在哪?” “疯了!你...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报复嫡小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不过是乡坝里来的野鸡罢了,竟也想当凤凰?” 丫鬟们叫嚣着,下一秒就痛苦地尖声惨叫,“哇哇,放开我!我说,直走往前再左拐最....最大的那间就是,劝你最好现在就放了我们,要是被小姐知道了,你就.....” 楚婳笑眯眯地打断她们的话,“放心,在这之前,我会先把你们杀了,你说侯爷她连我这个亲生女儿都不管,会在意你们这两个奴才吗?” “你...你...” 两个丫鬟壮着胆子看了楚婳一眼,立马就被那残忍漠然的眼神吓住了,在这一刻她们真的信了,自己会被杀死.... 因为是那燕婉清的生辰宴,人都在前厅伺候着,这后院冷清一路上没有仆从,倒也方便楚婳行事了。 假千金的闺房很好辨认,精致玲珑的楼阁上题着娟秀的字,“兰溪阁” 但锁上了进不去。 “你这乡巴佬还想进去?难不成又想偷东西.....” 骂着骂着俩丫鬟就没声了,她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轰然倒塌的檀木门,快被吓傻了。 这...这是那个乡巴佬干的?她怎么有这样的力气! 两个丫鬟咽了咽口水,后脊背阵阵发凉,这力气不是分分钟捏死她们? 于是她们不敢再反抗,只得眼睁睁看着楚婳进入闺房。 屋内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书案,上面摆着各种名人法帖和宝砚,旁边还有一株兰花。 就连椅子都是上好梨木雕成的,细致地刻着文雅的花纹,处处流转着女儿家的细腻温婉。 总之,这闺房和燕晚那不见天日的黑屋,可谓是天差地别。 楚婳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房中的一切,旋即轻笑一声, “喜欢吗?” 这话是问燕晚的。 “喜欢我就帮你全部抢回来,这本来就是你的。” 说着,楚婳就坐上那梨木椅上,双腿慵懒地交叠,她打开梳妆柜,里面整齐地列着满满的朱钗面饰。 呵,真不错。 “把你们嫡小姐的衣裳拿出来!” 楚婳随口道,声音却含着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 下意识的,两个丫鬟就要照做,都走到衣柜门前了,她们才猛地回过神来,疯了!她们干嘛要听这乡巴佬的话? 于是两个丫鬟转身朝房门跑,心想:等着吧!待她们禀报小姐,就有的这丑女的好果子吃了! “想跑?” 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可对那两个丫鬟而言却犹如魔音,她们脚下瞬间生了根似的,动不了了。 过了半晌,她们才哆哆嗦嗦地将嫡小姐的衣裳都找出来了。 楚婳悠闲地挑选着,选了成色最新的,那是一件淡蓝色的罗裙,裙裾上绣着梨花,清丽脱俗,素雅而不单调。 就这个了。 楚婳自顾自地走到屏风后面,将粗布破烂的衣裙脱下,换上那件罗裙。 期间,那两个丫鬟找准时机跑了。 可楚婳并不在意,施展妖术,身体立马变得清爽,头发也柔顺许多,不再像枯黄的野草,她随意绾了个发髻,只选了一根玉簪作为装饰。 巧的是,这玉簪就是燕婉清诬陷她偷盗的那支。 至于其余的华贵首饰,不着急,迟早都是她的.... 楚婳淡淡一笑,望着镜中的自己,那红色的胎记醒目得很,将这张脸生生割裂开, 柔嫩的指尖划过胎记,几乎是同时,胎记就如潮水般褪去,而那黯淡蜡黄的肌肤也在妖力的作用下变得雪白如玉。 满意后,楚婳找到一张面纱遮盖面容,随即走出闺房。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楚婳勾起唇角,面纱下的容颜倾城绝世。 热闹的前厅,络绎不绝的宾客入座,都是些达官显贵。 觥筹交错间,中间的女子犹如众星捧月,一颦一笑都引得那些世家公子侧目。 正是那假千金,燕婉清! 而那胖瘦两个丫鬟就伺候在燕婉清身旁,正添油加醋的抱怨燕晚的事情,“小姐,那乡巴佬真是太过分了!亏您还那么大度....” 闻言,燕婉清脸上并无慌张之意,如削葱根的手指,轻叩住那酒杯。 端的温婉贤淑,那面容已经染上点点醉酒的红晕,更衬得她面若桃花。 周围的世家公子眼睛都看直了,酒水洒在手上都未发觉。 燕婉清享受着这些目光,心中更是自得,那乡巴佬怎么和她比?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真可怜。 那乡巴佬刚刚还在闹呢,闹得好!之前父亲将人关进小黑屋,她还觉得可惜,这下好了,正好让那乡巴佬看看燕府是怎样为她过生辰的。 也让那些外人看看,她和那丑女的差别! 毕竟,那丑女是燕府的污点!而她能带燕府走向荣耀,父亲怎么会不偏向她? 想着燕婉清不禁莞尔,轻抚自己白玉无瑕的脸。 忽然,人群喧闹起来, “那是谁?” “该不会是燕府刚找回来的丑女吧!” “听说被奶娘抱走养着了,粗鄙不堪,刚回来就偷东西!唉,已经废了!” 说话间,人们的目光都落在了那款款走来的蓝色身影上..... 第221章 爽!揭穿假千金的身份 可下一秒宾客们就瞪大了双眼, 这....这怎么和想象中不一样呢? 眼前的人淡蓝色的罗裙裹身,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梨花点点,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 三千青丝随意绾成凌云髻,仅用一玉簪装点,白色的轻纱随风拂动,使得那面纱下的容颜,愈发神秘。 不说容貌,就这身姿皆有世家贵女的气派,难掩骨子里的尊贵,有一瞬间他们甚至以为自己见到了宫里的皇后娘娘。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楚婳吸引去,燕婉清脸上的端庄神色有了裂缝,她紧叩酒杯,还未从眼前的场景中回过神来。 这是那个乡巴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但不是她还会是谁.... 不管怎样,这模样定是强装出来的,待会儿就会现原形! 想着,燕婉清冷静下来,面上依旧是那温婉模样,“妹妹你可算肯来了,看,戴上面纱多漂亮,不就刚好把胎记遮住嘛。” 闻言,刚刚还被楚婳身姿吸引住的贵公子们不禁有种咽了口苍蝇的恶心感。 差点忘记这丑女脸上有一大块丑陋的胎记!如今遮住就以为别人不知道了么?定是想勾引他们! 至于这身姿多半也是模仿婉清小姐的,不然奶娘养的哪有这气质? “东施效颦!哈哈” 不知哪家公子那么高呼了一句,其余人纷纷鄙夷地吹了声口哨。 眼瞧着楚婳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了笑柄,那燕侯爷心中并无心疼,只觉得丢脸至极。 他猛拍桌子震得上面的茶杯齐齐作响,“谁把她放出来的!她不要脸,侯府还要脸啊!” “爹爹息怒,定是妹妹她对我还有怨吧,只是今日是我的生辰宴,那么多宾客,妹妹她怎么早不闹晚不闹偏偏今日...” “这孽女怎么这般不懂事,把她接回侯府竟不知感恩!” 燕侯爷厌恶的摆摆手,拉着一张脸,“赶紧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这是你姐姐的生辰你不知道吗?啊?” “父亲您糊涂了吧” 楚婳轻笑一声,“今日不是我的生辰吗?” “什么...你说什么胡话!” 燕侯爷怒斥出声,但却难掩心惊,这个孽女竟敢和他顶嘴了!之前可是连看都不敢看他。 如今倒让他有些不敢认这个女儿了! 想着,燕侯爷心中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赶忙吩咐奴仆,“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小姐拉下去!她得了疯病!” “疯病?父亲这样说,女儿真是好伤心啊。” 楚婳施施然朝前走,“况且女儿有哪里说错了?那奶娘就是在今日将我和姐姐调换的,按理来说姐姐的生辰应当是前天,我的生辰才是今日!” 此话一出,燕侯爷和燕婉清气得发抖,如鲠在喉,这疯子竟然当着宾客的面把这腌臜事说出来了! 这让燕府的面子往哪搁!他们对外可是封锁了消息,外人只知他们燕府接回了一个流落在外的女儿,可不知燕婉清是那黑心奶娘的种啊! 燕婉清已经面无血色,因为失态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她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名声,若让人知道她是一个卑贱奶娘的孩子,那她的才女之名还保得住吗? 那些富家贵公子还会如从前那样捧着她吗? 果不其然,那些贵公子纷纷傻眼了,看向燕婉清的目光多了些别的意味,犹如千万根针刺在她身上。 燕侯爷看在眼里,这几年侯府没落了不如以往,明里暗里被人瞧不起,要不是他有婉清这么个知书达理,貌若天仙的女儿,这些世家大族哪还会把他放在眼里。 他还指望着婉清找个攀上高枝,重振侯府的荣耀呢! 想着,燕侯爷怒斥出声,“你!你这孽障,怎么能这般污蔑你姐姐!” 偏偏楚婳还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那些想抓她的奴仆都被她一个眼神吓退了。 “我说什么了,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哦,难道爹爹并没有公开这件事,那是女儿说漏了嘴,抱歉啊。” 这声敷衍嘲讽的抱歉,更是气得那燕侯爷差点吐血!“你...你...” 见状,那燕婉清趁机轻声劝道:“妹妹,你看你把父亲气成什么样了?姐姐知道你有怨,姐姐给你赔礼道歉可好?但父亲年迈,咱们做子女的要体谅才行。” 一番话,瞬间引得了众宾客的赞同,燕府嫡小姐不愧是灵州有名的才女,你看看多识大体,多懂事!就算那丑女说的是真的又如何?这样的女儿哪怕不是亲生的也能为家族长脸! 至于那个被接回来的丑女,唉....脸上又有胎记,就这身段看着还行,可这么不懂规矩,以后怕是难嫁出去了。 反正他们是绝对看不上这种女子的! 燕府的二公子燕恒之同样是这般想法,他才不要这乡巴佬当她姐姐!她的姐姐只能是燕婉清! 想着,燕恒之就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冲到楚婳面前,想将人硬生生拽走。 “你给我过来!” 楚婳轻哼一声,便顺势摔到地上,目露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可把那二公子搞懵了,手僵悬在空中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这是干什么?他分明没用多少力啊! “二弟...” “不要叫我二弟!谁是你弟弟!” “可你就是我的亲人啊.....” 楚婳佯装失落,垂下眼眸,“原来你这样讨厌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回来的....” “本公子才不是你这丑八怪的亲人!” “够了!” 燕侯爷厉声打断,他这二儿子怎么回事?当着宾客的面做做样子不会吗?这不是想成心让人看笑话? 但已经晚了,宾客们摇头叹息。 这丑女确实让人生厌,但明面上好歹也算这燕二公子的姐姐,当众推人,不是落了话柄么?这燕二公子有些沉不住气啊.... “好了,恒儿你快把你姐姐扶起来。”见事态不妙,燕侯爷赶忙找补。 “是...父亲” 二公子虽然不情不愿,但碍于宾客在场,也只得照办,他心里可是恶心极了,自然扶得极为敷衍,可地上的人跟个磐石似的,纹丝不动。 “二弟你是不是抱不动?无妨,还是姐姐自己起来吧。” 楚婳故作担忧道。 偏偏这句话就像一巴掌,狠狠地扇到了燕恒之脸上。 第222章 楚婳装可怜! 也引得周围宾客哄笑。 “这丑女那么瘦,恒之你竟然扶不起来?” “也太虚了吧!哈哈!” 说罢那些公子哥就朝着燕恒之挤眉弄眼,揶揄意味十足, 那些贵女也用手帕捂着唇,偷偷打量着。 搞得那燕恒之脸色憋成了猪肝色,觉得这辈子都没那么丢脸过!想着他就愈发不服气,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偏偏就是把地上的人拉不起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一打滑,竟自个儿摔了个狗吃屎,残存的颜面彻底丢没了。 “哈哈哈!” “笑死我了,恒之你今日怎么回事?” 见状燕侯爷更是两眼一抹黑,胡子都快气得翘起来,“来人!把人扶起来啊!快啊!” “是...是老爷” 那胖瘦两个丫鬟首先反应过来,忙不迭就走上前去扶人了。 于是乎,在众目睽睽之下,楚婳被那瘦丫鬟轻松地扶起。 见状,坐在地上的燕恒之顿时如遭雷劈,羞愤欲死。 偏偏那胖丫鬟还在这时候殷勤伸手,“二公子,奴婢帮您...啊!” “滚开!本公子自己能起来!” 话音未落胖丫鬟就被狠踹了一脚,痛得惨叫,踢她做什么? “谁叫你们两个扶的啊!” 燕侯爷一个劲儿地拍桌子!这是真要吐血了! “侯爷...” 胖瘦丫鬟懵逼地跪倒在地,哆哆嗦嗦的,她们做错了什么吗?她们不过是想邀功啊。 “不守规矩的蠢奴才,来人!家法伺候!” 燕侯爷摆摆手,心情相当郁闷。 话落,小厮便上前将胖瘦丫鬟拖走了,“侯爷....侯爷奴婢们知道错了!饶了奴婢们吧!” 那哀嚎声越来越远,可宾客们的议论声却愈发大了。 燕二公子扶不动的瘦弱女子,那丫鬟却能轻轻松松扶起。 说明什么?说明燕二公子比女人还不如。 这两个丫鬟可真是无形当中把燕二公子挤兑惨了,怕是下场也不太好喽.... 但这只是个小插曲,很快众人好奇的目光就又落在了楚婳的身上。 燕侯爷更是恨不得把楚婳盯出个洞来, 今日这些乌七八糟的破事都是由这孽女引起的!但明面上他又不好太苛待这孽女。 “好了,燕晚你也累了,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 “父亲...” 楚婳抿了抿唇,眼圈瞬间就委屈地红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赶晚儿走..” 这话陪着这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成功让燕侯血压三升,他这叫赶?!! “胡闹!为父什么时候赶你了!你看你自个这个样子,还嫌把你姐姐的生日宴毁得不够吗?” “好叭...但是走之前,父亲可不可以先让晚儿吃一口肉,就一口,父亲您说过的燕府有肉吃的,我不想再回小黑屋吃馊饭了呜呜~” 楚婳揉揉绯红的眼睛,努力回想沈媛柔当初是怎么装可怜的,尽量学了个七八分。 甭说还真好使。 肉眼可见的,燕侯爷额头青筋鼓起,眼珠子都快怒瞪出去了,“你!你!你这孽女胡说什么!” “是...是晚儿说错话了,求父亲不要不给晚儿饭吃!” “你!你住嘴!” 燕侯爷两眼一抹黑,捂着胸口喘不上起来。 偏偏那些宾客还添油加醋,“燕侯爷这是怎么回事?燕府总不缺肉吃吧!” “哟,看燕小姐那么瘦弱,倒确实像没吃饱饭的样子。” 大多和稀泥的都是地位比侯府高的,他们不怕得罪侯府,起了看热闹的心思,总之就那么一说。 而此时,燕婉清却绞紧了手帕,刚刚没注意,竟没发现那乡巴佬头上的玉簪就是她诬陷对方偷的那支,就连衣裳也是她的!还是那件她派人用顶好的布料新做的,她都还未穿过! 这是在朝她示威吗? 想着,燕婉清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妹妹姐姐知道你多有怨气,可你品行不端偷盗发簪,父亲罚你也是应该你,你一人的行为可代表着整个侯府,今日偷银明日就偷金...姐姐话是重了些,但也是为了你的将来考虑,可你看看你现在!怎么又不问自取?那衣裳和发簪...罢了罢了,你喜欢就拿去吧。” 话落人群又炸开了锅。 “听这意思,这乡巴佬又手脚不干净偷燕婉清小姐的东西了!那岂不是屡教不改?” “确实,这衣裳穿在那丑女身上是短了一截。” “啧啧,打扮得人模狗样又如何?还不是改变不了品行低劣的事实,燕侯爷惩戒一番也是情理之中了。” 听到这些议论声,燕婉清悬着的心放下了,这乡巴佬定会像上次那般闹起来,到时候她再大度的一原谅,又能收获些好名声。 可下一秒,燕婉清唇角的笑容就僵住了,这疯子怎么突然道歉了! “是我的错” 楚婳故作失落地垂下头,局促地扯扯衣摆,“之前那衣裙太破太脏,我怕穿着来会丢姐姐你的面子....” 闻言,众宾客沉默了, 这....忽然觉得有点可怜是怎么回事? 结合刚刚那丑女的话,真相不就呼之欲出了么?偷盗东西自然该惩,但这燕府定也苛待了这个刚接回来的小姐,连衣裳和首饰都没准备。 不过换做他们,也肯定不会把这么个丑陋不堪的女儿放在心上,毕竟家族的荣耀大于一切。 怪只能怪她自个儿了!谁叫她脸上有胎记呢?无人敢娶,只能下嫁。 不过若婉清小姐真是奶娘所出,那对他们而言可是个好消息。 灵州第一才女燕婉清,好像也没那么高不可攀了.... 这些打量的眼神,和从前的追捧赞赏截然不同,燕婉清瞬间觉得无所适从,头恨不得埋进胸口, 想着,她就用求助的目光望向燕恒之.... 第223章 骂翻全场! 燕恒之哪舍得自己燕婉清受委屈,当即就站出来为其抱不平了,“你这个小偷!还在这儿找借口?不问自取就是偷!若不是嫡姐仁慈,我早把你送去官府处置了!” “就是,若是不想去官府!偷了东西总得还回来吧!” 周围的公子们纷纷起哄。 闻言,燕恒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也莫名有了底气,“你这小偷不配戴这玉簪!还不还回来!” 说着就一把扯下楚婳头上的玉簪, 没了玉簪,三千青丝如瀑倾泻而下,在月光下泛着流光。 那些公子哥呼吸一滞,哄笑声都顿住了。 但回过神来后,他们便立马犯恶心,疯了吧!有一瞬间他们竟觉得这丑八怪好看! 行吧...头发和身段确实不错,但有什么用,那胎记就把这些全都毁了! 想着,他们就继续打趣道:“若没记错,燕小姐的衣裳也是偷自家姐姐的吧,还不一并脱下还回来?哈哈哈!” 闻言,燕婉清努力压下唇角,开始说教,“妹妹,公子们不过是同你开玩笑,你莫要生气,还有你也不要怨恒之弟弟,他已经给你留脸面了,我们都是为你好,这玉簪本不值得几个钱,可是做人的品行是最为尊贵的,偷了的东西要还回来,这是做人的准则,你可知晓?” 话落,生辰宴上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掌声。 “听听,这就是做人的差距!” “燕婉清小姐不愧是灵州第一才女!” “谁娶了她真是有福气了!” 这些话让原本气头上的燕侯爷顿感欣慰,丢失的面子都回来了,“燕晚!你姐姐的教诲你听好没有!那可是你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呵?” 楚婳唇角讥讽地勾起,“这么说,父亲和姐姐都认为偷了的东西一定要还回来了?” “那不然呢?” 燕侯爷不满地哼了一声,“本侯今日就把话放这儿了,侯府最注重清誉,容不下偷鸡摸狗之辈!谁要是手脚再不干净就别怪本侯不客气!” 这番话明耳人都听得出来,不就是内涵那位的么? 偏偏楚婳并没有那个自觉,面纱下的唇角扬起。 她大步走到燕婉清面前,摊开手掌,“那就请姐姐把东西还给我吧!” “什...什么?” 燕婉清呆傻一愣,很快便想清楚了楚婳要的是什么,是燕府嫡小姐的位置! 这个乡巴佬又要拿这说事! 燕侯爷却没想通这一点,“胡闹!你姐姐什么都有,她会拿你什么东西!” “父亲这话可就说错了,姐姐是奶娘的孩子,可不是父亲您的,所以,她的东西实际上都是我的,怎么不算是拿了我的东西?” 楚婳眸含,俯下头近乎挑衅地对道,“姐姐品德那么高洁,不会不还妹妹的东西对吧?” “我..这不是一回事...” 越说,燕婉清声音就越小,她再一次委屈地看向燕恒之和众位公子。 “对!这哪是一回事?” 燕恒之怒道:“你不要强词夺理,明明是那黑心奶娘的错!婉清姐姐是无辜的!” “无辜?她在燕府过了十几年的荣华日子,而我呢?” 楚婳亮出手臂那深深浅浅的伤痕,“她若无辜那我是什么?难道我不应当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你,那些东西都是燕夫人留给婉清的和你无关!” “那母亲知道姐姐不是她女儿吗?” 楚婳嗤笑一声,用懒懒的声音补充,“不知道吧,所以她拥有的一切都基于她是燕府嫡亲小姐,现在她不是了,那么这一切理应物归原主,不是吗?” “你你!你就是在胡说八道!” 燕恒之越吼越大声,到最后近乎咆哮,偏偏眼前的乡巴佬还是悠然淡定得很,就更衬得他是无能狂怒了。 周围的贵公子也被吓得目瞪口呆,这丑女那么彪悍的吗?真恐怖! 但现在正是在婉清小姐面前挣表现的时候。 于是乎,那些贵公子一个接一个走上前,讨伐楚婳。 “你品德有问题!还归还,但你也不能诬陷婉清小姐是小偷吧!” “这位公子,请您好好听人说话,我刚刚有说过一个‘偷’字吗?我只是叫姐姐把东西还给我!” “你...你这...” 那白衣公子挠挠脑门,汗如雨下,好像是这样啊,那乡巴佬确实没说“偷”字! “可你就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哦!我懂了,是你认为姐姐是小偷!” “胡说!我没有!婉清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衣公子着急了,慌乱地看向燕婉清。 可此时燕婉清脸上的表情已经绷不住了,硬是挤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心中却把人骂了千八百遍,蠢猪!会不会说话! 那白衣公子却真以为燕婉清不怪他,心中好受了些,但也只得灰溜溜地退到后面。 “下一个!” 楚婳摆摆手。 这次上前的是个红衣公子,他得意地手摇折扇,“既然婉清小姐不是小偷,那她凭什么要归还你东西?” “因为那是我的啊,她不还,我总不能不拿吧!” 楚婳歪头一笑,“哦对了,刚刚你们不是说不问自拿就是小偷吗?姐姐拿走我人生的时候也没问过我啊,这么算起来姐姐就是小偷呢!” “你!你!” 红衣公子被楚婳的无耻惊呆了,“你不刚刚还说你没有那个意思吗?” “是啊,刚刚没有,可你不是提醒了我吗?现在有了,谢谢啊!” 楚婳眉眼弯弯,气死人不偿命。 “你!你这个泼妇!” 红衣公子捂着胸口,差点吐血,“婉清小姐才不是小偷!” 能不能不要再提! 燕婉清头顶着“小偷”的帽子,温婉的脸孔都有些扭曲,我特么谢谢你啊! 偏偏那红衣公子正好转头看到那一幕, 婉清小姐刚刚那是什么表情?好像是在瞪他! 不....不定是他看错了.... 那一刻红衣公子心碎了,黯然退场。 “还有谁?” 楚婳朝那群公子哥抬了抬下巴,颇有挑衅之意。 搞得那些贵公子们纷纷后退一步,双腿打颤。 这丑女的彪悍他们刚刚也是见识了,真恐怖! 偏偏他们无法反驳.... 因为这丑女是在拿他们话来堵他们啊!不知为何,他们忽然想到一句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224章 气死假千金! 见再没人是那孽女的对手,燕侯燕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他哪里想得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局势就是他无法控制的了! “你还嫌侯府不够乱是不是?说的都是些什么歪理!你再这么咄咄逼人,就休怪本侯家法伺候了!” “咄咄逼人?” 楚婳倍感好笑,“那二弟当众扯下我的发簪就不是咄咄逼人了?我还没动手呢,更何况父亲不是刚刚才说侯府容不得偷鸡摸狗之辈,怎么这个偷走女儿人生的小偷你就容得了呢?” “我..我才不是小偷..” 燕婉清终于自己发声了,她恨恨地咬着牙,这群公子哥个个都是草包被这乡巴佬牵着鼻子走,若不是为了好名声,她何苦忍到现在。 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想着,燕婉清便用手帕拭着泪,“妹妹既然如此重视那些个黄白之物,姐姐给你就是了!” 好啊,姐姐不愧是灵州第一才女呢,说还就还!姐姐如此高雅之人定嫌弃这些个财物。” 楚婳叹了口气继续道:“不像妹妹我,过惯了苦日子,视钱财如命。” “你..你....” 燕婉清瞪大了美眸,她就没见过这么无耻之人,这下好了,高帽给她戴上,若她不还,不就成了贪图钱财,虚有才女之名吗?好!好得很! 之前真是小瞧这乡巴佬了! 燕婉清捏紧了拳头,气堵胸口里直发闷,她只得抬手扯下那些发钗首饰,每取下一个,她心就在滴血!更可怕的是她隐隐有种预感,几十年的荣华富贵都快要离她而去了! 不!不会的!那丑八怪也配和她争! “拿去吧!” 燕婉清将首饰递过去,却提前松了手。 朱钗玉簪散落一地。 “呀,妹妹你怎么能这般不小心!这些首饰摔碎了可怎么办?” “姐姐说什么呢,妹妹那么爱财之人哪舍得摔呢?” 楚婳笑眯眯地道:“只是妹妹倒奇怪了,哪有人还东西往地上扔呢?莫不是姐姐生气了?唉,本以为姐姐这么个灵州才女不在意这些财物,没想到也会因此生气啊!” “我没有生气,明明是你自己没接稳!” 燕婉清急了眼,再也顾不上仪态。 “好吧,就算妹妹没拿稳吧,姐姐能还我东西已经是抬举我了不是?妹妹哪能蹬鼻子上脸,我自个捡起来就是了,我可不像姐姐侯府小姐当惯了,嫌地上脏!” 说罢,楚婳就笑呵呵地捡起地上的首饰。 这举动无疑是在燕婉清脸上打了一巴掌,这乡巴佬这么一捡比不捡还让她难受,这不是变相的在讽刺她吗!还反复提及她的身世! 那些贵公子会怎么看她!定会觉得她刚刚是在使小性子!她矫情! 燕婉清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求助地看向燕侯爷。“爹爹,妹妹她怨我一人不要紧,可侯府的名声....” “名声”两个字立马戳到了燕侯爷的命脉,他刚刚在干什么?竟也跟着看热闹,忘记把这孽女拖走! “来人!别让她再胡言乱语!快把她带下去!” “是老爷!” 仆从一左一右上前。 楚婳却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好啊,我都累了,就把我送回兰溪阁休息吧,姐姐都住了十几年了,如今物归原主了!我也能享受享受了!” 说罢,楚婳就悠哉悠哉地往外走。 偏偏这话像个炮仗似的先点炸了燕恒之。 “等等!你这话是何意!你住兰溪阁我姐姐住哪?你敢把婉清姐姐赶走试一试!我绝对不放过你!” “首先,我可没说将她赶出去,其次就算真赶出去又如何?” 楚婳朝前走了一步,手抱在胸前,“你是想打你的亲姐姐呢?还是想骂你的亲姐姐?” “你!你...不刚刚还说要霸占兰溪阁吗?这不就是要赶人走的意思吗?” “她可以住我那间啊。” “你那间又脏又破怎么能住人?” “我住得,她住不得?” 说罢,楚婳就捧住心口,假装受伤道:“弟弟,原来你知道我那间房又脏又破啊!知道就算了,竟还以此挖苦。” “那...那是你罪有应得!谁叫你手脚不干净!”燕恒之辩驳得面红耳赤,嗓子都快喊哑了。 偏偏楚婳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那些东西本就是我的,我拿回自己东西哪里算偷?” “胡说!怎么不算了!不问自取就是偷!” “你就说那些东西是不是我的吧!” “啊啊啊!你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 燕恒之崩溃地仰头嚎叫三声,双手抱头,就差跪下了,他觉得自己再争下去非得气死在这儿不可,他怎么就说不过这乡巴佬啊! 不光是他,众宾客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想:今日真是来对了,看了这么场好戏,精彩!实在是精彩! 还有这丑女的嘴炮仗做的吧,叭叭叭的!无人能敌,还好刚刚他们及时撤退,否则这会儿气得怀疑人生的就是他们了! 眼瞧着无人再敢帮她说话,燕婉清顿时脸色惨白如纸,没了血色! 这算什么!就这么几句话,就要霸占她这十几年居住的兰溪阁!更让她心如刀割的是里面的金银细软,不用想!通通保不住,都会落入这乡巴佬的口袋里! 想着,燕婉清的泪珠子就啪嗒啪嗒不要钱似的往下落,惹人心疼, “你就这么想赶我走吗?也罢,这本就是你的,只可惜父亲养育我十几年,我还未能尽一尽孝道。” 闻言,周围的宾客不禁唏嘘起来,“嫡小姐到现在都还先想着孝敬侯爷!这样的女子才是咱们大云国女子典范!” “对啊!那丑八怪就算拿回了侯府嫡女名头又如何,如此蛮横无理,德薄才疏,怕是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甭说,村头那流浪汉兴许看得上她!哈哈哈!” 众公子毫不吝啬地用恶毒的语言攻击楚婳,绝大部分恶意皆因为她脸上有丑陋的胎记。 第225章 将假千金赶出去! 楚婳并不在意,只觉得无语,个个都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既然认定她要赶人走,那么她就索性把这个恶人做到底!也不能平白无故背着骂名不是! “唉,没想到姐姐竟宁愿离开侯府,都不愿住妹妹那破屋子。” 楚婳故作叹息地摇摇头,“既然姐姐执意离开,那么妹妹就不留了!” “分明是你把婉清小姐逼走的!” “就是!”周围的公子纷纷起哄。 “我逼姐姐什么了?”楚婳一脸的无辜,“说偷东西要还的也是她,说要离开的也是她,怎么就成我逼她了?” “你....你...” 那些公子哥答不上来了。 “本公子倒要看看是谁要赶婉清小姐走!” 就在这时变故顿生,远处大摇大摆地走来一男子,对方身穿锦袍,头戴冠玉,但长相却极为普通。 可就是这么个人一来,侯府的气氛就变了。 肉眼可见的,那些富家公子脸上露出谄媚之色,“顾公子!是顾公子来了!” 姓顾? 楚婳抿了抿朱唇,想起之前顾云城说过他的大舅一脉就在灵州。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 周围的公子哥一个接一个地叫嚣。 “乡巴佬!你完了,谁不知道顾公子心悦婉清小姐啊!” “当今圣上你知道吧,就是从前的顾将军!这顾公子算起来还是皇上的堂兄呢!” “那可是勾勾手指就能捏死你的人物!” 呵,捏不捏死的她不知道,她只记得这几个所谓的堂兄堂弟经常欺负顾云城! 想着,楚婳眸中冷光一闪而过。 而那顾公子正眯着眼享受众人的奉承。 从前他那将军堂弟远在都城,又不受皇帝待见,他们日子自然跟着不好过,谁知堂弟竟把皇帝给杀了!自个儿坐上那万人之上的高位! 他们顾家一夕之间身份也变了,不用开口,那些曾经瞧不起他们的世家贵族便纷纷来巴结讨好。 但没人知道,他们顾家实际上和那位关系并不好... 顾公子心虚地摸摸鼻子,但很快就挺着肚子强撑出气势,“婉清小姐欠你的本公子来还!” “好啊” 楚婳笑眯眯的,“就是不知这位公子与姐姐是什么关系,有何立场帮她还呢?” “我...” 那顾公子下意识看向燕婉清,忽然想到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他这算是雪中送炭,婉清小姐一感动,不就以身相许了吗... 从前他追过燕婉清,却被拒绝了,本以为他如今身份大变,婉清定也会同那些人一样巴结他。 没曾想,今日生辰宴他连个请帖都没收到。 但这也让他更加确信,婉清同那些势利眼不同,是个不慕名利的女子!只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婉清竟然是奶娘的孩子... 无妨,这样的身份是低了点,做妾还是可以的嘛! 想着顾公子就清清嗓子,“现在没关系,以后就有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顾公子可真是太鸡贼了!他们挣表现都是在本分内不敢逾矩。 而这顾公子呢?心思昭然若揭,若真帮忙还了钱,婉清小姐也就只能委身于他了。 偏偏如今顾家是新贵,得罪不得,他们也只有干看着的份。 “行!既然顾公子这样爽快,那我也不客气了,兰溪阁尚且不说,我就住下了,那些首饰和陈设都旧了,折合成银两姐姐就可带走,哦,还有那些衣裳,我穿着不合身也是不要的,就一并折成钱!” 话落,楚婳随即看向燕侯爷,“父亲觉得如何?女儿的要求不过分吧。” 现在才知道问他! “你非要做到这地步吗?成何体统!” 燕侯爷嘴上呵斥,心中却有了别的计较。 据说这顾家过不了多久就会被皇上接回都城,先前他明知婉清不是他女儿还不肯赶走,主要原因便是这顾公子心悦婉清! 若两人真成了!那他们燕家可就是皇亲国戚了啊!再不济凭着婉清的才学容貌也能嫁得不错,扶持家里! 至于那丑女是他亲生女儿又如何,那胎记就注定她这辈子不可能高嫁,甚至可能嫁不出去,只得留在家里吃闲饭! 更何况谁是他亲生女儿,他根本不在乎,横竖他都不喜欢那个女人生的孩子! 想着燕侯爷便和燕婉清对视一眼。 虽说不是真父女,但两人此刻的想法出奇地一致: 定要攀上顾家这根高枝! “咳...顾公子!这清儿欠下的怎么能由你还?” “无妨,侯爷,你是知道我对婉清小姐的心意的,她有难我怎能坐视不理!” 顾公子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转头又含情脉脉地看向燕婉清,“原谅我刚刚的冲动,我只是不愿看到你受委屈..” “顾公子....” 燕婉清故作感动地抹了抹眼泪,抿着唇一副娇羞的模样,努力将心底的厌恶压下去。 这顾公子品貌就家世皆不如她的意,否则当时也不会拒绝对方的示好,谁知没过几日顾家就成了新贵,她追悔莫及,却又不能急着去挽回,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她是故意不发请帖的,结果她赌对了! 这顾公子比想象中的还喜欢她,还好拿捏! “顾公子....是婉清对不住你,你如此重情重义,实在是让小女子惭愧。” “这有什么?只要能让婉清你高兴,我做什么都愿意。” 顾公子被捧得飘飘然,心道成了!这灵州第一才女就要被他收入囊中了! 于是他大手一挥!指着楚婳豪迈道,“你算清楚多少钱!本公子给你就是!到时候你休得再胡搅蛮缠,坏婉清小姐的名声!” “好啊,顾公子大气!” 楚婳笑眯眯的回应, 她自然知道燕晚清起了什么心思,但她不介意好好“帮”对方一把。 “那就请诸位随我到兰溪阁,我们把东西清点一番,便能了结此事!” 因为是女子的闺阁外人不宜去,宾客们只得就此止步,纷纷扼腕,好戏看不成了,真可惜! 等到了兰溪阁,众人就被那轰然倒塌在地的门吓到了... 第226章 爽!有钱拿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燕侯爷傻眼了,指着地上的门说不出话来。 “哦,门锁上了进不去。” 楚婳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可众人就不那么想了,心头直发怵,所以你就把门卸了!? 燕恒之更是脸色铁青,这乡巴佬力气竟这么大,那刚刚摔倒定是碰瓷!他扶不起也定是这丑女在搞鬼!气死他了! 但正事要紧, 众人面色恍惚地进入了兰溪阁。 “姐姐你的东西有哪些,你自个儿最清楚,都派人拿出来吧。”楚婳懒声道。 现在知道那都是她的东西了! 燕婉清咬牙切齿地让丫鬟将首饰衣裳都找了出来。 但她心里想的却是,这个乡巴佬东西找出来她也不识货,哪知道值多少钱,到时候还多少还不是她说的算? “妹妹就这些了,这就是我十几年来在侯府享受的一切!” 闻言,楚婳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堆在地上的东西.... 啧啧,价值不菲啊。 “燕晚别胡闹!你如何识得这些东西?就由为父做主说个数,一千两银子!”燕侯爷发话了。 这是他精心想出来的数字,对顾公子来说九牛一毛,但又不会太少,也算是卖对方一个面子,又能顺水推舟促成婉清和顾公子,成就一段佳话! “不行啊,父亲您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楚婳好笑地摇摇头,随手指了指那书案,“这是梨木的,光这书案就值五百两了吧!” “胡说,你如何能得知这些!” “父亲,女儿早早就被那奶娘赶出去挣钱,恰巧就在典当行里做过工。” “什么?” 不等众人反应,楚婳就随手一指,“这金丝香木嵌蝉玉珠值五十两银子,这宝蓝点翠珠钗要贵些,可卖到一百两银子!还有这红翡翠滴珠耳环.....至于这木兰青双绣缎裳一套可值六十两银子,啧姐姐的衣裳可都是顶好的呢,这晚烟霞紫绫更是价值不菲,得要二百二十两银子.....” 众人听着听着,嘴张大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燕婉清更是如此,面色苍白指尖都在发颤,这乡巴佬怎么比她还懂?她自个儿都不记得这些首饰衣裳的名称! 不知过了多久, 在众人都听得麻木后,楚婳终于清点完毕,缓缓说出一个数,“综上,这些东西价值十万两!” “十万两!你抢钱啊!” 顾公子当即就炸了,口不择言。 “是啊,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哪有那么多?” 燕侯爷在听到这个数字后也惊了,他对这个女儿有那么好吗?但那女人留下的钱财嫁妆确实颇丰。 “父亲若是不信可派人去问问价。” 楚婳话锋一转,“若是顾公子嫌多舍不得,就作罢,这些东西我留下自个典当就是,想必灵州第一才女的衣裳,不少人都会争着买呢!” 闻言,燕婉清如遭雷劈,愣在当场,这疯子!怎么能这么狠毒?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衣裳真卖给那些达官显贵,被他们私下里亵玩,不知道拿来做什么,她就想吐!这让她以后怎么在灵州做人?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怎么就没饿死这个乡巴佬呢? 想着她便扯扯顾公子的衣袖,“太多了...要不然算了,顾公子你我本就非亲非故,怎么能让你为我如此破费...” 闻言,本来还觉着肉疼想作罢的顾公子立马就被激将得面红耳赤。 “怎么没关系?我出!这算多吗?我堂弟可是当今圣上!” “嗯,那就好!” 楚婳点点头,“顾公子打算什么时候给?先说好,什么时候给,我就什么时候放人!” 放....放人!开什么玩笑? 燕婉清愤怒地望向楚婳,这把她当什么了? 对此,燕侯爷也有些不满,这说法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卖女儿?不过他确实想以此促成两人的婚事,因而没有出声反驳。 但那顾公子撑不住了,来真的?他本以为把皇上这个堂弟搬出来,对方就会松口,谁知道那么绝! 那可是十万两银子啊!他哪有那么多钱?父亲要是知道他出来一趟就欠了十万两银子会不会打死他?真是草率了啊! 但面子还得要,佳人他也要! “你!你说的那是什么话,本公子会差你那十万两吗?” “是啊,顾公子是不差钱,可我这个市井之人差啊。” 楚婳笑眯眯地道,“想必顾公子也不愿看到姐姐住我那间破屋,吃不饱饭,衣不蔽体地受苦吧!” “当然....” 顾公子强撑道,但心头在滴血,仔细一想,花这么多钱值么?但这些日子那些达官显贵贿赂他们的银两也差不多十万了。 “你等着!本公子会把钱带来的!” “好,一言为定。” 楚婳笑眯眯地目送着那顾公子离开。 殊不知此时,那顾公子脚下发飘,心里仍是恍恍惚惚的, 出门一趟十万两银子就没了!但也不亏,自己出了这个钱,燕婉清就是他的人了!能够因此感动委身于他最好,若是不愿意那就.... 等人一走, 楚婳便让丫鬟把那些首饰衣裳收好,“都仔细点,少一样对不上账可就坏了侯府的名声了!” 话落,她便自顾自地往那梨木椅子上一坐,俨然把这里当自己的地盘了。 这场面,看得那燕婉清差点被气个半死。 但她只得委委屈屈地朝燕侯爷诉苦,“爹爹,女儿真的要住那个破屋吗?” “当然不用!” 燕侯爷厌恶地皱着眉,“孽女!你还在这坐着干甚么?还嫌今日没把侯府的脸丢尽是吗?快滚回你自个的屋里去!” “爹爹糊涂了吧,刚刚女儿才说顾公子一日不拿钱来,姐姐就得住破屋,若是被他知道他一走,姐姐就住回兰溪阁,他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被算计了啊?” 楚婳唇角勾起顽劣的弧度。 “你...你怎么会知...” 燕侯爷声音都在发颤,他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女儿了! 第227章 爽!把假千金的生日宴都给霸占了! “父亲,你女儿我不瞎,况且我都能看出来的事,别人看不出来吗?还是小心点为好,若是因为一点差池坏了这段大好姻缘,岂不可惜?” 楚婳微微一笑,指尖随意地敲击桌面,那语气怎么听都带着一股子威胁意味。 燕侯爷脸色大变,两颊的肌肉都在颤动,过了许久他才缓声道。 “唉,婉清你今晚就住燕晚那间屋子,待会儿派丫鬟打扫一番便是,兴许明日顾公子就会带着钱来,到那时你就能与他顺理成章地商定婚事,也算不枉为父养育你十几载。” “爹爹!” 燕婉清不可置信地惊呼,心脏像划开一道口子,寒风灌进来,果然十几年的相处还是抵不过那血缘吗? “父亲,姐姐身躯娇贵哪能住那破屋?况且只要把某些人看紧点,别乱说话,顾公子哪知姐姐住在哪里?” 燕恒之口中的“某些人”自然指的是楚婳。 “呵弟弟,这可是泼天的富贵,不过是委屈姐姐两日罢了,这都忍不得?” 楚婳摇头轻笑,“好啊,我倒是无所谓,多住几日破屋也无妨,横竖姐姐就快要跟顾公子去过好日子了,可此事于侯府而言实在至关重要,我也是真心劝姐姐小心行事,莫要让人看出端倪!” “你...你真是这样想的?” 闻言,燕侯爷的语气倒是缓和下来,他自然是以家族利益为重,况且那破屋又不是他住,燕婉清说到底也不再是亲生女儿了。 “好了,此事就定了!婉清你忍一忍,若是顾公子拿钱来看见你过得不好,定会更心疼你,早日把你纳入顾府!” “爹爹...是..” 燕婉清咬了咬唇瓣,心中觉得委屈可又无力反驳,她自然也不想此事出差错,毕竟这灵州可再没有比顾家更高的高枝了!一旦攀上,那就是数不尽的富贵荣华。 她如何不知侯府现在就指望着她呢! 但她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就这么几句话,这乡巴佬就打发她去住破屋了?偏偏还说服得父亲点头同意! “恒之,你还愣着干什么?” 燕侯爷又发话了,“快你把你长姐带回去休息,若是现在回生辰宴上,免不得被众宾客猜疑。”。 闻言,燕婉清纵使再心有不甘,也只得离开。 人一走,这偌大的兰溪阁就只剩下楚婳和燕侯爷两日。 “父亲,聊聊吧。” 楚婳指尖划过那上好的梨木桌,姿态慵懒。 燕侯爷颔首,其实不用这孽女开口,他也想聊聊了,这个女儿怎么一夕之间性情大变?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父亲不必担心女儿会破坏这门亲事,就如我刚刚所说,女儿深知这亲事对顾府的意义,父亲也别不信,毕竟我现在是侯府的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是吗?” “哼,算你还看得明白!” 燕侯爷心中好受了些,这个女儿也不算一无是处,好歹拎得清。 “不过父亲,外人始终是外人。” 楚婳勾唇一笑,“这顾家如今是贵戚权门,毫不夸张的说,顾家若有心提拔谁,一句话便可使平民变成贵族,父亲您虽是侯爷,可毕竟和姐姐无血缘,就怕到时候....” “你..你的意思是..” 燕侯爷心下骇然,是啊!不要到时候他筹谋这一切竟为他人做了嫁衣,但毕竟是从小养大的女儿,还是知道对方心性的。 “不会,你姐姐定会知恩图报,不会忘记侯府十几年来对她的养育之恩。” “但愿吧,可养父母早已知晓姐姐的身份,我与他们相处已久清楚他们是贪婪市侩之人,这尊荣富贵他们会不想要?只怕到时候会以生恩要挟姐姐....” 话落燕侯爷,瞳孔紧缩,随即深深地看了楚婳一眼,“你倒是个心思重的。” “女儿不过防患于未然罢了。” 楚婳轻笑一声,旋即起身,“走吧父亲,别让那些宾客等久了。” 燕侯爷望着楚婳的背影,心神震颤久久不能平复。 他不喜那女人生的孩子,以至于将那段婚姻视作污点,为了掩盖,他甚至改了姓,现在已经没多少人记得他是老侯爷的赘婿了。 好在那女人在产女后便撒手人寰,老侯爷就这么个独女,自然痛心疾首,没多久也跟着去了,侯位后继无人,不然哪轮得到他这个上门女婿来世袭呢? 如今他终于和心爱之人在一起,偏偏那该死的女人在临终前留了遗嘱,不许另娶。 他只得给委屈霜儿,给了个平妻的身份,只是名字好听,说到底还是妾。 燕侯爷收敛思绪,携楚婳回到生辰宴。 一见到两人,宾客便们伸长脖子,眼里满满的都是好奇。 他们刚刚只瞧见顾公子匆匆离开,还差点摔了一跤!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咦?婉清小姐呢?今日可是她的生辰宴啊!” “诸位抱歉,姐姐来不了了,顾公子已经答应替姐姐还债,所以钱一日没到,姐姐就得住我那间破屋。” “什么?” 那些公子哥炸了,“你怎么这么恶毒!简直欺人太甚!” 不知是谁突然吼了一声,“到底多少钱!实在不行我们来还!” “十万两银子” 楚婳轻飘飘地道。 话落,整个生辰宴上便鸦雀无声了,他们不过是些纨绔子弟,平日花销也就千百两,十万两银子对他们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 不过是他们也没质疑这钱的数量,十几年的荣华富贵确实值那么多... 但这样一来,婉清小姐不就铁定是顾公子的人了么?谁要是敢争,就得先把十万两银子奉上! 各位公子心碎了,唉声叹气的,望向楚婳的眼神也有些幽怨,若不是这么个丑女,哪会如此! 偏偏楚婳并没有自觉,坐在燕婉清的席座上,换了副碗筷就开始愉悦地吃吃喝喝。 “诸位不要客气,动筷啊,今日是我的生辰宴,多谢你们来捧场了。” 什么?好家伙! 这丑女把婉清小姐赶走不说,还要把人家的生日宴都给霸占了!若早知如此,他们来都不会来!更别提送贺礼了! 第228章 拿来吧!贺礼也归我了! 众位公子越想越气,“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们的礼物都是送给婉清小姐的,现在却被你占了去!” 闻言,楚婳慢悠悠地放下筷子,“诸位说得有道理,毕竟这生辰宴换人了,你们若是不舍那贺礼,直接拿回去便是了。” “什么叫不舍?燕小姐你说话也太不好听了吧!咱们是差那一件礼物的人吗?我们的意思是让你把贺礼转交给婉清小姐,毕竟我们是送的是她而不是你!” “你们先拿回去,等有机会再当面送给姐姐不就好了吗?今日是我的生辰,你们不拿回去,我会误会的”。楚婳微微一笑,并不妥协。 这话说的! 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拿回来的道理?多丢人!让别人听了去,指不定怎么取笑,至于将贺礼当面给婉清小姐就更不可能了!若是被顾公子知道,从而迁怒他们可怎么办? 众公子犯了难,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最后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不再提这件事。 因而整个生辰宴后半段气氛再不复之前的热闹,众宾客如坐针毡,越想越亏得慌,美酒好菜吃起来都无滋无味。 那礼物他们可是精心准备的,没想到最后竟便宜了那个丑女! 关键是那女人毫无愧疚之心,现在吃得那叫一个香,偏偏姿态又不粗鄙。 好像...还挺优雅? 一时间众公子看呆了,过了半晌才惊觉自己在盯着那丑女看,真是疯了!哼,吃饭都不解面纱,不知道那张脸有多丑陋不堪! 在憋屈的气氛中,这糟心的生辰宴总算结束,众宾客迫不及待地离开。 楚婳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来人,把这些贺礼都搬回兰溪阁。” “这...” 奴仆们不敢动,只得小心翼翼地偷瞄侯爷的脸色。 “这贺礼毕竟也是那些宾客送婉清的,你这样占去对你名声可不好。” “父亲,女儿还有名声吗?自打我为了侯府荣耀,做这个恶人撮合顾公子和姐姐,我的名声便没有了。” “你!怎么就成了你撮合?” 饶是心里有准备,顾侯爷却还是被楚婳的厚脸皮惊呆了。 “难道不是吗?” 楚婳轻笑一声,“若不是女儿执意要赶姐姐走,顾公子怎会出头?父亲您和姐姐又哪来的机会将计就计,顺势委身于顾公子呢?所以,这些贺礼就算父亲给女儿的奖励可好,毕竟我到现在还没一件像样的衣裳首饰。” 闻言,燕侯爷抽搐了嘴角,随即无语地摆摆手,“行行,都依你!” “谢父亲!” 话落,楚婳便命人将贺礼搬走。 也就是这个时候,燕侯爷才开始正视这个亲女儿。 不错,这份算计倒是有点他当年的影子.... 回到兰溪阁, 那檀木门还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丫鬟们正窃窃私语,她们可是听说了,打今日起,兰溪阁就易主了,那么她们自然也得换个主子伺候。 但大家心中都不服气,这位小姐哪哪都比不上婉清小姐!据说那张脸能把小孩都给吓哭! 就在这时,浩浩荡荡的人群走来,为首的是淡蓝色的身影。 兰溪阁的丫鬟恍惚了一下,才回过神来那是新来的小姐。 “小姐,这门倒在地上挡路,东西可不好搬进去....”搬贺礼的仆从道。 “你们稍等” 楚婳撸起袖子,在众人惊恐万分的目光下,搬起那几扇檀木门,轻轻松松地安了回去。 完好如初,看不出一丝毁坏的痕迹。 “可以了,你们把东西搬进去吧。” 楚婳拍拍手上的灰,但等了许久都没得到回应。 她转头一看,才发现那些个仆从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宛若石化。 “可以搬了”楚婳眨眨眼睛,再度提醒。 也就是这个时候,仆从们才如梦初醒,后怕地咽咽口水,便赶忙动起来了, 整个兰溪阁热闹起来,仆从们忙前忙后,就连那些丫鬟也再不敢怠慢,纷纷庆幸自己刚刚没得罪这位新来的小姐! 约莫半个时辰, 楚婳舒舒服服地入住了兰溪阁,丫鬟们贴心地把被褥锦枕都换了,此时正小心地立在一旁伺候。 “礼单在哪?” “回小姐,在这儿。”丫鬟恭敬递上。 楚婳接过快速阅览了一遍,贺礼大多都是首饰,也有墨宝宝典,衣裳倒是没有,但有布匹..... 总之还不错,手头先宽裕起来了,等那顾公子的十万两一到账,她便富裕了,但那么大笔银子,恐怕没那么轻易地落入她手中。 楚婳垂下眼睑,眸色晦暗, 末了,她又转头问身旁的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奴婢叫玉香。” “好,你可清楚府中的事情?” 闻言,那玉香沉思片刻挑着重要的说。 “小姐,燕夫人已经去世了,现在这府中当家的是侯爷新娶的霜夫人,对外说是平妻。” 平妻? 楚婳摇头轻笑,看来燕侯爷很宠这位霜夫人啊,“那二公子便是霜夫人所出?” “是,除此之外,府中还有一位小姐也是霜夫人所出,和您年纪相仿。” “那怎么今日生辰宴上不曾见到她们?” “回小姐,夫人和三小姐陪着老太太去感恩寺祈福了,结果回来的时候下了大雪封路,便不能在生辰宴上赶回来。” “嗯,我知道了。” 楚婳轻阖双眸,食指叩在额角,“你们先下去吧,我想沐浴,对了家中可还有闲置的衣裳?” “这....” 丫鬟们面面相觑,“只有燕夫人生前的,小姐您穿倒也合身。” “那拿过来吧。” 楚婳并不在意,可那些丫鬟却不由得感叹,这新小姐属实有些惨,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 等丫鬟们退下后,楚婳便对着镜子取下面纱,那张脸玉貌花容哪里有什么胎记。 但下一秒,骇人的血红胎记重新浮现出来。 楚婳唇角扬起,指尖敲击着桌面,她本以为今日用没有胎记的脸示人,事情会顺利些,谁知竟没机会取下面纱。 不过现在嘛,脸上有胎记反倒是件好事了.... 第229章 顾家的算计 丫鬟们抬了浴桶进来,楚婳躺进去,热水泡得她筋骨都舒展开来,袅袅升腾的水雾使得她那狰狞的胎记若隐若现。 伺候的丫鬟看在眼里,心思各异,倒是那名为玉香的先说话了。 “小姐,奴婢听人说那间屋子出事了,婉清小姐夜晚有读书的习惯,那间屋子漆黑得很,她就命人点了许多蜡烛,谁知风大得很,将烛火吹翻,将桌上的宝籍都烧着了,据说婉清小姐当场人就慌了,那火苗还险些烧到她衣服上....” “她的东西不都在兰溪阁吗,哪来的书?” “是侯爷房中的。” 楚婳托着腮,轻阖双目,“哦,那她惨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便有消息传来。 “小姐您猜得不错,侯爷发了好大一通火,责令婉清小姐安分点,少看几天书又不会怎样。” “还说不许那间屋子点太多灯,但..二公子知道后又闹着让婉清小姐回兰溪阁来住,不知道侯爷会不会同意....” “不会” 楚婳唇角勾起,姿态慵懒,她相信之前挑拨的话,多少在燕侯爷心中也留了点痕迹。 果然,后半夜相安无事,楚婳盘腿坐在榻上炼化着怨气...... 与此同时,顾府。 惨叫声不绝于耳,“父亲!父亲您别打了,饶了我吧!我错了!” “老爷,快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顾夫人心疼地直抹眼泪。 “孽子啊!” 顾大舅愤愤地将棍子一丢,指着顾公子怒骂,“那可是十万两银子啊!就这么白白送人?” “父亲,您听我说,儿子合计过了其实不亏的,更何况咱们顾家如日中天,堂弟可是当了皇上!” “你还敢提?” 顾大舅决眦欲裂,声音发颤,“你不要忘了,从前咱们顾家是怎么苛待云城的!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兄弟几个经常欺负他!” “父亲...原来您一直都知道啊。”顾公子仰起头,满脸错愕。 “只是为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顾大舅背着手,“我这个侄子连皇帝都敢杀!你说他会不计较从前的仇?若不是咱们拿顾时来做要挟,你以为顾家能跟着一起回都城?” “可父亲,外人不知道啊,不然那些达官显贵也不会挤破头来巴结您。” 顾公子咽了咽口水,“儿子算过了,十万两银子咱们顾家是拿得出来的!” “你还敢提!” 顾大舅一脚踹了过去。 那顾公子抱着头依旧不死心地道:“父亲这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那燕家丑女是当着我的面清点了婉清的东西,那十万两不是胡乱开价,若儿子纳了婉清为妾,她那些东西不就是我的了吗?而我就是平白得了灵州第一才女!” 闻言,顾大舅收回脚,捋了捋胡须,“你倒是好算计!” 顾公子心中一喜,继续补充,“父亲您想啊,这可是百利无一害的事情!我若能纳得灵州第一才女为妾,那旁人只会更加深信咱们顾家是得皇帝垂青的。 日后就会有数不清的人来贿赂咱们,反之,若儿子这次不能拿出那十万两银子来,旁人就会猜疑咱们顾家和皇帝的关系...” “你如此行事!若被皇帝知晓,容不下咱们顾家可怎么办?” “富贵险中求啊父亲!再不济咱们手中还有顾时,堂弟这几年往顾家寄钱,不就是怕咱们苛待顾时吗?” “是啊,好在这几年为父也不算亏待了顾时。” 顾大舅叹了口气,忽然后悔自己当初为何不像弟弟那般善待云城,搞得现在提心吊胆,而反观他那弟弟,留下的唯一血脉云城都拼死护着.... “行了,还不赶紧起来,来人,把库房钥匙给他!” “多谢父亲!” 顾公子欣喜若狂,已经在脑中畅想洞房花烛的画面了。 “等等!” 顾大舅皱了皱眉,“为父记得你不是想娶那燕婉清的吗?怎么成纳妾了。” “父亲您有所不知,婉清她是燕府奶娘的孩子,这血脉可太低贱了,若是换做以前不知道,儿子还愿意娶,现在真娶不就成笑柄了?更何况回京后还有大把的王公贵女等着我,兴许儿子还能取个郡主为妻呢!” 顾公子搓搓手,满脸的兴奋与向往。 “你这猪脑子,平日里书读不好,用在这些腌臜事上倒是灵光得很!” 顾大舅恨铁不成钢,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极好的事情..... 生辰宴上的事传得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就传遍灵州。 而楚婳的名声也确确实实坏了,人们都道燕府找回来的小姐,面容丑陋,行为粗野,一时间,楚婳竟成了灵州的“名人” 翌日清晨,冬雪初融,熹微的光透进窗棂。 楚婳吃着素粥和小笼包,无比怀念皇宫的吃食。 唉...她这嘴真是被养刁了。 待吃好后,楚婳便更衣,梳妆。 燕夫人的旧衣样式素雅,但又不失华贵,布料也是顶好的,只是放久了有些发潮。 见衣如见人,楚婳心中倒是对燕夫人多了几分了解。 “小姐,侯爷让您赶紧过去,说是老太太她们快回来了!” 楚婳微微颔首,发髻上依旧只有那白玉簪,实际上,原主的金钗她也从皇宫带走了,毕竟上面的尘灵珠,可以用来找龙渊... 除此之外,她还带走了顾云城送她的红喜袋,可笑的是,这么久她都还未打开看看。 因为她知道看了以后,便不能心安理得地带走了..... 楚婳微微叹了口气,将红喜袋收好,便起身由丫鬟引路到了正厅。 此时燕侯爷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 见人来了,抬眸瞅了楚婳一眼。 “噗—” 下一秒,燕侯爷口中的茶水就尽数喷出,“咳咳...咳咳你!你...” 楚婳垂眸,很快猜到是这身衣裳的缘故,但燕侯爷至于那么反应大吗? “谁叫你穿的啊!脱下来!快!咳咳....” 楚婳故作不解,清冷的眸光落在燕侯爷皱巴巴的脸上。 若是她没看错,那表情应该是恐惧..... 第230章 楚婳刷爆继母好感! 为什么会恐惧? 是把她误认成亡妻了么?那也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楚婳唇角翘起,至少,若是顾云城看见她死而复生,第一个反应定不是害怕, 可能是开心或是愤怒..... 楚婳收敛思绪委屈道:“父亲,女儿没有衣裳穿了,穿母亲的旧衣哪里不妥?” “哪里都不妥!成何体统!” 此时燕侯爷已经平复心情,但那脸上的表情依旧难看得很,“婉清的衣裳都在你那儿,随便挑一件不行吗?” “父亲可是忘记了,昨日清点时可是连衣裳都算在内。” 闻言,燕侯爷不说话了,背着手依旧不敢看楚婳,“你们带她去钰儿房里选一件衣裳。” “是老爷。” 丫鬟得了令便引楚婳去了。 穿过长长的廊道,再右转就到了。 玲珑的楼阁上龙飞凤舞地题着“绛云阁”三个字。 眼前的闺阁虽然没有兰溪阁大,可里面的陈设极尽奢华,若说兰溪阁处处透着文雅,那这里便称得上华贵,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鎏金铃铛。 此时,绛云阁的丫鬟正打盹,见她们来了立马面露不善。 “这是三小姐的闺房,你们怎么能随意进出?” “芸香姐,是老爷让小姐选一件三小姐的衣裙。” 闻言,那唤作芸香的丫鬟面露狐疑,“真的?不过量你们也不敢骗人!” 说完那丫鬟便拖拖拉拉地把衣裳找出来了。 楚婳随意挑了件鹅黄色的衣裙,这算是其中稍素一点的了,倒不是她喜欢素的而是觉着这件衣裙那三小姐应当不喜,也不常穿,压在下面。 “就这件了” 唤作芸香的丫鬟不耐烦地点点头。 换好后,楚婳便回到正厅,这下燕侯爷的脸色才好看一点,“你待会儿要懂规矩些...” 话音刚落,就听见了响动。 笑声从廊道传来,紧接着在仆从的簇拥下,远处走来珠光宝气的三人。 中间的老太太皮肤粗糙黝黑,虽然身着锦衣,却给人一种别扭之感,她一左一右分别站着一妇人和少女。 妇人风韵犹存,脸上未见疲态,身材娇小,有江南女子的柔美。 可那少女.... 楚婳眸色微暗,竟和她当皇后时那张脸有六分相似。 “爹爹!” 少女一见燕侯爷便小步跑了上去。 “哎,路上可有冻着?”燕侯爷笑容慈爱,一看就颇为宠爱这幺女。 楚婳看在眼里,但于礼她先向老太太问了安,“祖母” 那老太太并没有理她,只着急地往身后看,“恒之呢?我的乖孙呢?” 说曹操曹操到,燕恒之疾步走了进来。 “混账!知道你祖母和母亲今日回来,怎还迟到?”燕侯爷有些不悦。 但老太太却赶忙把燕恒之拉入怀中护着,“不妨事,不妨事的。” “我是去长姐那儿了,昨晚长姐一夜未睡!那就不是人待的地方!”说完燕恒之就愤恨地看向楚婳,“都是因为她!” 话落,屋内人的目光就齐刷刷地落在楚婳身上,气氛一时间有些发冷。 到最后,还是那霜夫人先打了个圆场,“这便是真正的嫡小姐吧。” “母亲她配吗?她哪点和姐姐比得上,我不要这个丑八怪做姐姐!” 燕恒之语气愈发激动,恨不得把楚婳生吞活剥了。 “够了!再怎么那也是你亲姐,总比外人好!” 霜夫人骂道,恨得牙痒痒,那燕婉清到底给她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使得她儿子打小就跟在那小妮子屁股后头转!现在也是一样! 而燕婉钰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天天燕婉清长燕婉清短的,烦死了!好在那贱人就要走了!哈哈奶娘的孩子,说起来她就乐得不行。 至于这真正的嫡小姐... 燕婉钰抬高下巴,上上下下打量着楚婳,这衣裙怎么有点眼熟?不过身段倒还不错,可惜没用。 去感恩寺烧香之前,她就见过这丑女一面,脸上的胎记恶心得她差点吐了,但也好,能当片绿叶衬托她!从前燕婉清顶着第一才女的名头硬生生将她比了下去。 如今总算是风水轮流转! 只是不知发生了什么,这丑女竟被放出来了,她本以为爹爹要放弃这个亲女儿了! 霜夫人也同样意识到了这点,她美眸流转,仔细瞧着燕侯爷的脸色,便猜到老爷把人带来是为了正名。 “有血缘就是不一样,我看这嫡小姐的眉眼确实有几分像侯爷!” “是吗?” 这话倒说到了燕侯爷的心坎里,这么一看倒确实有点像,就是那胎记... 一想到这儿燕侯爷立马收回视线,脸垮了下来。 霜夫人看着,心中窃喜,侯爷对这嫡亲女儿并不在意。 就在这时,楚婳规矩的一福身,“母亲好” “哎..哎..” 霜夫人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叫的自己,她心中顿时有些激动,眼眶都湿润了。 要知道燕婉清那小妮子可是从未叫过她母亲的!更何况妾这个身份是她一生的痛楚,平日里和那些夫人们聚会,她都是被排挤的。 就凭这一声“母亲”这新来的嫡女就比燕婉清好一百倍! “好孩子,母亲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儿。”霜夫人热络地拉起楚婳的手。 “我如今算是姓燕了吧,单一个晚字” 说完楚婳就失落地垂眸,“是不是不太好听,是养父母随便取的...” 闻言,那霜夫人多少还是有点不是滋味,别的不说这嫡小姐还真有点可怜, “老爷,这名字是随意了点,家中女儿的名字里都带婉字,既然认回来了,也不能例外,就在名字里添上那‘婉’字吧。” 闻言,燕侯爷微微颔首,他总算知道这女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若不是昨晚看过这女儿的真面目,他都差点被这可怜模样欺骗! 不过确实聪明,就一个称呼,就把霜儿拿下了! 越想,燕侯爷便觉得这个亲女儿在心智上和他真像! “嗯,从今以后你便叫燕婉晚吧。” “谢父亲,谢母亲” 楚婳乖巧地道谢行礼,这下可又把霜夫人的好感拉满了。 第231章 打脸骄纵的妹妹! 燕婉钰在一旁看着,心里莫名泛起酸意和不爽,凭什么?这不就意味着这丑女要和她平起平坐了吗? “妹妹” 就在这时,楚婳友善地打了个招呼, 可这声称呼对燕婉清而言却相当刺耳,她美眸显而易见染上不悦,下一秒怒火就喷薄而出。 好啊!她想起来了!这丑女身上的衣服是她的,她就说怎么那么眼熟!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小偷姐姐!” 燕婉钰咬牙切齿地瞪着楚婳,“偷完燕婉清的,就开始偷我的了是吗?” 此话一出,正厅的氛围霎时降至冰点。 “钰儿!你在胡说些什么?”霜夫人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呵斥。 可偏偏燕恒之也阴阳怪气地起哄了。 “妹妹不奇怪,她这种人就是天生的小偷,别指望她会改!” “不....不是我....”楚婳故作委屈地低下头,眼尾绯红。 “你少装可怜!” 燕婉钰最看不得这种矫揉造作的姿态,她冲上前抓住楚婳的衣襟,“不是你还能是谁?不承认是吧!好啊!那拿我的衣裳的人!不得好死!” “啪—” 燕侯爷一巴掌扇了上去,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在颤动,“反了你啊!” 燕婉钰错愕地捂着脸,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怒,“爹爹,你竟然为了她....” “是我让她去你房中选一件衣裳的!你刚刚是想咒谁?是不是我平日里把你宠得不知天高地厚,都不知道姓什么了啊?” “爹爹...女儿错了...” 燕婉钰心中的怒气顿时消散一空,只剩下慌乱,“女儿怎会咒父亲呢?我只是以为她在抵赖...” “是谁都不行,钰儿,婉晚如今是你嫡亲姐姐了,收起你的小性子来!” 那个“嫡”字深深地刺痛了燕婉钰,嫡庶!又是嫡庶!从前她就被燕婉清那个高高在上的嫡女打压,如今呢?燕婉清是走了!但不过是换了个人压在她头上罢了! 燕婉钰恨恨地咬着牙,她母亲无所谓!她有所谓!若不是母亲不够有本事,她怎会是庶女!又怎么被那些贵女看不起! 但面上,燕婉钰没做声,一副知错的模样,低声啜泣着。 燕侯爷立马心疼了,“钰儿,来爹看看。” “爹爹,呜呜~” “好了好了,是爹爹急了些。” 话落,燕侯爷便朝霜夫人使了个眼色。 霜夫人心领神会,“这样吧,钰儿你待会儿带你姐姐去买几件好衣裳,花了多少钱,回来母亲给你们报销,你们姊妹俩也顺道去玩一玩,培养感情。” “知道了...” 闻言,燕婉钰兴致缺缺,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果然这个丑女一来就会分走她的宠爱! “对了爹爹” 燕婉钰转移话题,“回来的路上我们听到了些有关侯府的流言。” “我正要说此事” 燕侯爷面色肃然,随即看向老太太,“母亲您累了吧,要不先回房休息?” “有什么是我听不得的吗!”老太太眉毛一竖,不高兴了。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此事非同小可。” 燕侯爷无奈,心中想的却是,他这个老母亲是出了名的大嘴巴,怕转头就把事情唠嗑给那些要好的老姐妹了。 “罢了...是这样的,婉清快要嫁给顾公子了!” “哪...哪个顾公子?是我想的那个顾家吗?”霜夫人惊呼出声。 “是” 说着燕侯爷就挺直了腰杆,“多的我就不说了,你们都知道当今圣上是谁!” 此话一出,众人唏嘘,“那咱们家岂不是也要跟着发达了!” “若无意外是这样!”燕侯爷笑着点点头。 霜夫人却扯出了一抹别扭的笑容,心情复杂,“那确实是天大的好事情!只不过婉清不是奶娘的孩子吗?这.....” “放心,这件事能成也要仰仗侯府,婉清她....想来也不敢忘记侯府的恩!” 燕侯爷大致讲了讲生辰宴上的事,总之众人都明白了,这并不是什么水到渠成的亲事而是精心筹谋的算计。 “所以,你们说话做事都得掂量着,别露了陷!” 燕侯爷说到最后,再三叮嘱。 “侯爷放心,都是自家人谁会乱说呢?就是那顾公子何时上门?”霜夫人问。 “快了” 闻言,燕婉钰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扭头就往外走! “婉玉你干什么?怎么走了....这孩子!”霜夫人在后面喊着,没得到回应,也只能转过身尴尬道,“兴许是急着出门玩吧,这样,婉晚你现在就同妹妹去吧。” 楚婳点点头,出了正厅,行至拐角处便见那燕婉钰正愤愤地踩院落的积雪。 听到动静,那燕婉钰张惶地转过头,看见是她便红着脸骂了一句,“跟屁虫!” “母亲让我同你一起出去买衣裳。” “呵,你还真是厚脸皮!” 燕婉钰出言讥讽,然后抬抬下巴,“等着吧!” 这一等,燕婉钰就足足就磨蹭了半个时辰,楚婳就在门口吹着冷风,索性她是妖不冷。 “走吧!” 燕婉钰趾高气昂地从她身旁经过,率先上了马车。 脂粉香气还流在原地。 马车内燕婉钰举着铜镜,正仔仔细细地照着。 看着眼前锦衣玉带,恨不得把所有金钗玉饰都戴上身的人,楚婳心中倒是摸清了这燕婉钰的脾性。 出身庶女,既自卑又骄纵。 至于这心肠好不好,那就得再看看了,倒是那霜夫人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马车内充斥着脂粉香气,有些闷,楚婳掀开车帘,欣赏着灵州的街景。 和都城挺像的,但没有那么繁华...... 楚婳舔了舔唇,目光瞬间被那晶莹诱人的糖葫芦吸住了。 “等一下!” 楚婳叫停了马车。 第232章 偶遇奇怪男子! 肉眼可见的燕婉钰表情不耐烦起来,“你要干什么?” “买糖葫芦” “切,幼不幼稚?你有钱买吗?” 燕婉钰嘲笑着,施舍似的丢了一两银子在马车上。 “谢了,给你带一串吗?”楚婳捡起银子问。 “谁还吃这个!” 燕婉钰嫌弃地摆摆手,“你也不怕吃了闹肚子!” 闻言,楚婳蹙了蹙眉,没再说什么,自个儿下马车去买了。 见状,燕婉钰更是不屑地嘀咕,“这乡巴佬都不知道叫丫鬟去买吗?果然穷贱惯了,没有富贵的命!” 楚婳接过妇人递过来的糖葫芦,只觉得口齿生津,恨不得现在就咬上一口。 但她刚转过身,面前就站着一男子,正呆呆地盯着她手里的糖葫芦。 这是.... 眼前的男子面容清俊,皮肤病态的苍白,身披白色的狐裘,一看就是哪家娇养着的小公子。 只是这男子的眉眼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呢? “公子...公子不能吃啊!” “街边的东西不干净,您想吃小的就到天酥坊给您买去!” 吵嚷间,三个小厮就急匆匆地跑来。 可一见人靠近,男子就躲到了楚婳身后,还小心翼翼地扯着她的衣袖。 “想吃...想吃...” 男子的声音幼兽一般,让人心生怜爱。 “小姐抱歉,我家公子这儿有点问题”小厮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脸的歉意。 “无妨” 楚婳摇摇头,忍不住歪头看了眼仍躲藏在自己身后的男子。 嗯,还是觉得很眼熟.... 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男子已经被那几个小厮强行架走了。 可他依旧巴巴地望着那糖葫芦,晶莹的泪珠子掉落。 不知道是因为那一抹熟悉还是什么,鬼使神差的,楚婳将手中的糖葫芦递了过去。 男子抓住糖葫芦,三两下就往嘴里塞,腮帮子被撑得鼓鼓的就像一只满足的小松鼠。 “盆友....你是窝的盆友..”男子含糊不清地说着,苍白的鼻尖被冻得微红,笑容纯粹如冬雪。 也就是这一刻,楚婳知道这小公子像谁了! ——顾云城! 不怪她迟迟没想起来,因为这小公子的气质和顾云城截然不同,也就眉眼有几分相像。 是巧合吗?还是这小公子是顾家的人? 楚婳收敛思绪,又买了一串糖葫芦回到马车上,但燕婉钰已经火冒三丈。 “你是不是故意的?非要磨蹭那么久!” “嗯” 楚婳敷衍的应声,满足地咬了一大口糖葫芦,甜蜜的汁水侵占舌尖。 是熟悉的味道... 看她吃得那么香,燕婉钰不说话了,闷哼一声扭头看向车窗外,心中竟隐隐有些后悔没让这丑女也给她也买一串。 待楚婳吃完后,目的地也到了, 从马车下来,富丽堂皇的楼阁映入眼帘,往来皆是达官显贵。 “这可是灵州最好的衣庄,我今日就带你来见见世面!但你老实点!别选太贵的,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燕婉钰威胁着,然后盯着楚婳的脸看,试图从上面找到羡慕之类的神情,以满足自己的优越感。 可惜没有,楚婳表情淡淡,她要求不高,衣裳合身便可,毕竟从前她在皇宫什么没穿过?已经不稀罕了。 燕婉钰却很不舒服,这个乡巴佬定是装的!不然哪可能那么镇定! 就在这时,燕婉钰脸色一变,慌忙拽着楚婳就往外走。 “哟,这不是侯府庶女嘛?怎么看到我们就躲?” “哈哈燕婉钰,怎么每回见你都打扮得跟个暴发户似的!” 闻言,燕婉钰的脸色青红交接,十分难看,“都怪你不走快些!是不是成心害我!” 楚婳依旧面无表情,冷漠得很。 但那些公子小姐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她身上。 “真是晦气,在这里都能碰见这燕府的丑女!” “我知道她!恶毒得很,竟要把婉清赶走!” “何止啊!她还把我的贺礼贪了去!小爷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讨厌的女子!” 公子小姐们大声说着,也引来了不少旁观的顾客对楚婳指指点点。 连带着燕婉钰也觉得丢脸至极! 但楚婳就跟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挑选衣裳,“这件不错,老板多少钱?” 话音刚落,一个和燕婉清交好的贵女就冲了过来,抢先道:“给本小姐包起来!” 接连几次都是如此,凡是楚婳看上的,都被那些个公子小姐指使下人抢走了。 “买!你还有心思买?和你在一起真是丢人!” 燕婉钰再也忍受不了那些眼神,转身便抛下了楚婳。 见人一走,楚婳卸下伪装,反正她在外的名声也已经坏了,“呵,你们几个就这么喜欢我吗?跟在我屁股后面干什么?” “喜欢?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些公子哥语气陡然变高,还有些不可置信。 “是吗?” 楚婳歪头抛了个油腻的眉眼。 下一秒,那些个公子哥,就跟咽了苍蝇似的一脸便秘,纷纷逃似的蹿开了。 那些个贵女也惊呆了,这丑女有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以为自己长得国色天香不成? “你!你竟然如此不知廉耻!” “是啊,怎么了吗?” 楚婳好笑地反问,便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谁知那群无聊的贵女并不肯放过她,派小厮拦住了她的去路,“你还敢走!今儿个本小姐就要帮婉清撑腰!” 谁知楚婳并不搭腔,随手一推,那些个拦路的小厮就脚下踉跄,纷纷开始怀疑人生,这燕府小姐力气那么大的吗? 见拦不住人,那些个贵女怒骂一声,“蠢货” 便扯过那些衣裳往地上扔,“来人啊!快拦住她!她不想付钱!” “呵” 楚婳轻笑一声歪头看了她们一眼。 这眼神瞬间让那些贵女觉得脖颈发凉,可不过一瞬,她们又同仇敌忾地针对起楚婳。 “看什么看?这些可都是你要的,还把这些衣裳弄脏了!” “就是!” 其他贵女纷纷附和。 掌柜哪见过这阵仗,抹了把汗,就躬着腰跑来,“几位小姐这是...” “她用脏手碰过这些衣裳了,我们不想要了,让她付钱吧!” “这....” 掌柜的看向蒙着面纱的楚婳,心下也犯了难,虽然没见过,但这又是哪家的小姐啊?横竖他都得罪不起。 可这几个他更是得罪不起... 第233章 又见奇怪男子! 权衡之下,掌柜不敢说话了。 但那些贵女却出言催促,“怎么?这里的衣裳是可是随便拿吗?她不付钱难道掌柜你要放她走?” “当然不行...” 掌柜汗如雨下,心想都是些什么事啊,这群姑奶奶为什么要为难他! “这位小姐,想来您也不缺钱,就把这些衣裳买下可好?” “不好意思,我缺,”楚婳懒声回应。 “这....” 掌柜的转头小心翼翼道,“要不就算了,这些衣裳也没坏!” “不行!我们说的算,这些衣裳你必须卖给她!” 其中一个贵女蛮横地一指楚婳,“你不是堂堂燕府嫡女吗?怎么这些钱都拿不出来?装什么装!婉清的东西都被你这抢走了!” 楚婳懒得理她们,径直朝外走。 那群贵女气得不行,在后面叫嚣,“告诉你,待会儿全灵州的人都会知道你这新来的侯府嫡女买东西不给钱,等着吧!本小姐定让你在灵州混不下去!” 话音刚落,楚婳的眼前便出现一道白色身影,正是刚刚她在买糖葫芦时遇到的男子。 看到她,男子似乎极为高兴,手舞足蹈地像个孩子。 这种情绪感染到了楚婳。 “那不是顾家的疯子吗?他竟还敢在街上跑,我要是他从那种地方出来早就羞耻的吊死了!”周围的贵女议论起来。 “嘘!你小点声,别忘了顾家不同以往!” “更何况圣上似乎一直都对这疯子挺好的...” 这些声音传到了楚婳耳朵里,一瞬间她便知晓了这小公子的身份。 ——顾时,是待顾云城极好的小舅留下来的唯一血脉。 想着,楚婳便对眼前人更怜爱了些。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顾时人更激动了,眸子亮晶晶的,他反复朝那些衣服指,然后急促地看向随行的小厮,“要....要!” 在顾时身边伺候的时间长了,小厮立马就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可那些都是女子的衣裳啊! 见小厮们不动,顾时顿时急得眼圈泛红。 这可把那些小厮吓得够呛,顾爷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小公子当祖宗一样供着。 裙子就裙子,买!只要这位主儿高兴!小厮赶忙掏出钱来,二话不说将那些衣裙都买下了。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贵女们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竟不敢说一个“不”字。 然后,她们又眼睁睁看着那顾家的“小祖宗”献宝似的把那些打包好的衣裙送给了楚婳。 疯...疯了吧!哦,这顾小公子是疯了!但为什么啊?贵女们纷纷怀疑人生。 楚婳也有些纳闷,总不可能她一根糖葫芦就把人拐跑了吧?那这顾时就不是小傻子而是活菩萨了。 果然,顾时把东西给她后,就拉住她的袖口,就可怜兮兮地望着她,艰难吐出几个字,“糖葫芦....糖葫芦..”说完,还着急地指了指窗外。 这下,楚婳彻底明白了,顾时是想让她再买些糖葫芦。 “想吃啊?”楚婳笑眯眯地问。 顾时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依旧重复“糖葫芦”三个字。 楚婳答应了下来,和顾时对视一眼,两人就拥有了共同的小秘密。 那些小厮自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家公子对这小姐还挺好的。 而且有这个小姐在,小公子一下安静了好多! 小厮们纷纷松了口气,今日他们累得半死,心也一直悬在嗓子眼,就怕小公子出什么闪失,他们被问责。 看看,现在小公子就乖乖跟在那小姐身后,也不闹腾,多好! 因而,小厮们感激道,“燕小姐要不我们帮您拎东西?” 但楚婳心虚地回绝了,那样可不方便她逃跑.... 街道依旧热闹,楚婳一直留意哪儿有卖糖葫芦的,燕婉钰给了她一两银子,买了两串自然还剩下不少。 正想着,一旁的顾时就兴奋地哼哼唧唧。 楚婳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果然看到了卖糖葫芦的摊贩,她二话不说就绕过人群上去买了十串,她五串,顾时五串! 但若是被那些小厮看见了,定不许顾时吃。 楚婳想了个办法,用剩下的钱买了方手帕,将糖葫芦一颗颗从竹签子上取下包好。 然后趁着人群的遮掩,偷偷递给顾时。 为了掩人耳目,楚婳拿着五串糖葫芦,嘴里还振振有词,“咳...你不能吃啊,吃了会拉肚子。” 闻言,原本还十分警惕楚婳的小厮们纷纷热泪盈眶,“小姐多谢,我们正怕小公子不听劝又想吃街边的吃食呢!” “呵呵,是啊。” 楚婳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便找了个机会告辞。 顾时望着她用力挥了挥手,仿佛在说再见,然后又趁着小厮不备,做贼似的从帕子里拿出一颗糖葫芦丢进嘴里,心满意足。 楚婳被逗笑了,心情大好回了侯府,至于那五串糖葫芦早被她消灭光了。 但刚进门,小厮就拦住了她:“小姐,老爷叫您回来就立马去正厅一趟!” 闻言,楚婳颔首,刚行至正厅门口,便听到了燕婉钰的声音。 “爹爹,是真的!姐姐她一到衣庄就挑贵的买,你也知道的姐姐没见过世面,所以这些都是她的!足足花了五百两银子呢!女儿是实在看不下去就先回来了。” “那孽女呢?回来没有!” 话音刚落,楚婳就施施然走进正厅。 “父亲,女儿回来了。” “你还有脸回来!” 燕侯爷破口大骂,满心满眼都是失望,“你母亲叫你买衣裳,但不是叫你挥霍!你是不是觉得侯府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本以为你过过苦日子知道懂事,谁知道你竟然这样不知节俭!” “侯爷好了,女儿家多几件衣裳也没什么,消消气。” 霜夫人连忙打圆场,但心中也对楚婳失望了几分,唉.... 就在这时,燕侯爷目光落在了楚婳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上,“你手里的是什么!” 第234章 燕婉钰被父母打惨了! “婉晚,婉钰不是先回来了吗?那你哪有钱买...” 霜夫人忽然噤了声,那布包袱上印了“金缕楼”三个字,她当然知道这是灵州最昂贵的衣庄! 燕婉钰也注意到了,嫉妒的心情瞬间充斥胸口,“父亲母亲,姐姐定是赊账买下这些衣裳的!我回府之前,可没拿银子给姐姐!” “混账!” 燕侯爷声音顿时就喊劈叉了,怒指着楚婳道:“好啊!花钱那么大手大脚,宁愿赊账也要买!你是不是非要把侯府的脸都给丢尽!告诉你,那十万两银子你也别想了,你就不是个能管账的!” “就是!”燕婉钰得意地扬扬下巴,“姐姐你还不把这些衣裳退了?侯府可不会任着你这样花销!” “呵,为何要退?” 楚婳轻笑一声,这态度立马让燕侯爷怒火中烧。 “你这孽女还敢顶嘴!来人!把她那几袋子衣裳拿去退了!” “好” 楚婳微微一笑,“可惜了,这还是顾小公子送我的衣裳。” “顾”这个字就像戳中燕侯爷的命穴,他立马不淡定了,“你...你在胡说什么,哪个顾小公子?” “不知道,总之是长得特别好看的那个。” “挺好看的....” 燕侯爷喃喃自语,这顾家除了龙椅上那位,长得好看的便是那疯疯癫癫的顾时小公子了。 “是不是疯了的那个?” “也许吧,但我觉得他没疯,挺可爱的。” “你....你这说的什么话,女儿家家的。” 但燕侯爷语气变得急促,“你..那他怎么会给你买衣裳?” “不知道,可能因为我给他买了糖葫芦。” 楚婳摊摊手,大致讲了街上的发生的事,顺带透露出燕婉钰抛下她先离开的事实。 听完后燕侯爷陷入沉默,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这确实像那疯癫顾小公子的作为。” 但霜夫人的重点却不在这儿,“钰儿!你不是说你带回来的衣裳都是你嫡姐选的吗?她一直在金缕楼怎么选?” “母亲,是..是姐姐选的啊..” 燕婉钰瞬间心虚,回头瞪了楚婳一眼,像是在勒令她不要乱说话。 可楚婳哪是任人拿捏的,当即就无辜地眨眨眼睛,“好的,妹妹你放心,姐姐我是坚决不会说出去那些衣裳都是你买给自己的。” “你!你!” 燕婉钰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差点气个半死,可霜夫人更生气,“来人!把包袱打开!” “母亲..母亲不要啊..母亲” 燕婉钰死死地护住地上的包袱,因为她知道一旦打开她就露馅了! 但没用,那些嬷嬷力气都大且都不惯着她,那包袱被扯开的一瞬间,衣裙散落一地。 几乎一看,霜夫人就明白了,这些花里胡哨的衣裳除了自家女儿还有谁会喜欢? “好啊!燕婉钰你还学会撒谎了你!” “母亲没有,是..是我帮姐姐选的,我刚刚说错了。” “你当你母亲瞎是吗?这尺码都不对!”霜夫人恨不得自己拿起棍棒教训女儿。 燕婉钰显然是挨过打的,熟练地抱住燕侯爷的大腿开始啼哭, “爹爹,母亲又要打女儿了,上次的伤都还没好完呢,呜呜~我知道爹爹最疼钰儿了,钰儿知道错了!” 可哭了半天,等棍棒落在身上,燕侯爷都没搭理她,还一直沉浸在楚婳刚刚说的事情里。 “你可知那顾小公子的身世?” “不知....” 楚婳摇头,但实际上她心中已有猜测。 燕侯爷叹了口气,“也罢,这在灵州也不是什么秘密,顾时小公子的父亲是家中的幺儿,因为某些事情,最后只留下这一个孩子,这顾小公子的疯病不是天生的,而是被人害到了都城的南风馆,一个芝兰玉树的名门公子沦落到那种地方,可想而知....” 闻言,楚婳忽然记起为何当日她和顾云城到南风馆查案,顾云城会对那个地方深恶痛绝。 唉... 楚婳又回想起宋玉的遭遇,心中更心疼了顾时几分,顾时是顾云城的弟弟,那也就是她的弟弟。 “婉晚你....你不反感吗?” “反感什么?” 顾侯爷紧盯着她的脸斟酌了措辞,“你不觉得恶心?” “那又不是他的错,恶心的不该是那些害人的人么?”楚婳蹙着黛眉,不明白这燕侯爷为何要这么问。 但燕侯爷却依旧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偏偏正厅内充斥着燕婉钰的哀嚎声,“啊!啊!你还是我母亲吗?打得怎么这么狠!” “谁叫你撒谎?还抛下自己嫡亲姐姐先回来!你看看你这样怎么嫁得出去?嫁出去也别说是我教的!” 霜夫人边哭边打,疼在燕婉钰身上也疼在她心头。 见状,本还想劝霜夫人消气的燕侯爷也烧起了怒火,“你看看你把你母亲气成什么样了?啊!” 说着,燕侯爷就更心疼霜夫人了,“霜儿啊,你手打疼了吧,我来!我替你打这个混账!” “什么叫替,不是你的孩子吗?”霜夫人嗔道,然后揉揉手腕。 于是燕婉钰只得凄惨地迎接男女混合双打,鬼哭狼嚎声堪比杀猪,那房顶的砖瓦都快裂开! 楚婳就这么托着腮,悠哉地坐在太师椅上,欣赏着这一幕。 到最后,燕婉钰的双眼已经肿成了核桃,俨然哭成了泪人。 霜夫人这才丢下棍棒。 “哭什么哭?还不知道错是不是?” 闻言,燕婉钰立马噤声,只得压抑地啜泣。 霜夫人转而看向楚婳,“婉晚啊,是母亲考虑不周,让你受了委屈,这样,改明儿你自个出去一趟,想买什么就买。” “没事的,谢谢母亲的好意,我暂时不缺穿的了,等有需要一定会告诉母亲。” 楚婳甜甜一笑,乖巧温顺得很,这下霜夫人立马倍感欣慰,拉起楚婳的手。“唉,钰儿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她哪里懂事!母亲您可不要被她骗了啊!” 燕婉钰便哭边吼,立马就招了一记霜夫人的冷眼,“还有力气喊啊,看来是没打够!” 这下燕婉钰彻底老实了,都是被丫鬟搀扶着走的,临走前她恨恨瞪了眼楚婳,仿佛在说:等着吧,有你好看的.... 楚婳却勾起唇角,她不跟小屁孩儿一般见识! 第235章 顾公子还钱! 翌日清晨,楚婳伸了个懒腰,换上新衣裳,正用膳呢,就有丫鬟过来传话。 “小姐,顾公子来了,就在正厅!” “这么早?” 楚婳慢条斯理地将瓷碗中的银耳羹吃完才出房门。 刚到正厅,就听到了阵阵喧闹声。 “人呢?本公子可是特地起了个大早过来,燕侯爷就让本公子这样干等着?” “就是!” 其余公子哥纷纷附和,这气势不像是还钱的倒像是来讨债的。 对此,顾公子倒是满意,他今日可是特地找了兄弟来撑场面!本来昨日他就想来,但硬生生忍了,若太急不就显得他上赶着给人送钱吗? “侯爷,您也听见了,不光是本公子一人等着。” 闻言,燕侯爷脸色很不好看,但又无处发作,只好撒在一旁的小厮身上,“你们几个快去催催!” “父亲” 楚婳走进正厅。 “哟,燕小姐还知道来?本公子还以为你怕...” 说着说着顾公子就没声了。 眼前的人身着红鸾袍,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白梅斗篷,三千青丝绾成飞仙髻,几枚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其下是洁白的面纱。 这是那丑女?若不是有那面纱遮住面容他都不敢认! 顾公子咽了咽口水,迫使自己想象那丑女满脸胎记的模样,这样一想目光才能勉强挪开。 其他公子哥也是如此,纷纷给自己洗脑:有胎记!有胎记!如此重复上十几次才平复下躁动的心。 “咳,婉晚你如何来得这样迟?顾公子都等着呢!” 燕侯爷象征性地说教了几句也算是全了顾公子的面子。 “对了侯爷,婉清呢?她怎么没来?” 顾公子有些坐不住了,伸长脖子往门口看。 燕婉清也就是在这时候走进正厅,她身穿极为朴素的衣裙,发髻间也看不到任何装饰,形容憔悴。 她这几日就没睡过一天好觉!每时每刻都心情忐忑。 夜晚做噩梦,惊醒又冷得睡不着!硬是睁眼到天明,自己若再在那破屋住上两天,定会疯掉! 但这一切都让她更加坚定,她宁死都不要过苦日子!不要! 想着,燕婉清眼眸就湿润了。 “婉清....” 顾公子站起身,可离得近了,他脚步就猛地一顿,期待感也荡然无存,这是他心心念念的燕婉清? 怎么...变丑了! “顾公子...” 燕婉清咬着苍白的唇,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些,可她心里也不由得发慌,这顾公子的表情怎么一点都不像是心疼,反倒像是嫌弃。 不!不会的定是她看错了! 好在顾公子很快就回过神来,他努力自我安慰,定是婉清受了苦的缘故,多养几日就美回从前了。 “婉清!我来了!” “顾公子...婉清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您,从前是我看走了眼,竟辜负了顾公子你一片真心,亏我还自诩第一才女,哪比得上顾公子您重情重义,真性情呢?婉清真是自愧不如。” 顾公子被捧得飘飘然,心情那叫一个舒畅,大手一挥,当即掏出银票,高举到楚婳面前。 “看好了!这可是整整十万两银子,你去富康钱庄便可把这笔钱取出来!哦,本公子忘了,燕小姐可没见过银票,该不会连钱庄在哪都不知道吧!” “哈哈,你看她像是知道的样子吗?”众公子也跟着出言嘲讽。 楚婳倒是不在意,任由人说着,横竖也不会掉一块肉。 燕侯爷却憋屈极了,但这些公子哥他得罪不起的,就连出声呵斥都做不到,因而他只得怪在楚婳身上。 这个女儿已经声名狼藉了,能指望她嫁得什么良人?他的仕途还得看这个女婿! 想着,燕侯爷就点头哈腰道:“是,她就是被奶娘养大的粗人,若不是顾公子,她定一辈子都见不到银票,婉晚!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接住银票!” 听到催促,楚婳这才抬手,但指尖刚触及银票的边角,那顾公子就逗人玩儿似的将手收回去,“哎,本公子叫你拿了吗?” “顾公子不给就算了,我又没逼着你还钱。” 楚婳慵懒地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 渐渐的,倒是那顾公子沉不住气了,这丑八怪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合着他真是上赶着给人送钱了!不行,他还想帮婉清撑腰呢! “燕小姐,既然本公子这钱是还给你的,那你怎么着也得把面纱取下来吧,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人是鬼?哈哈。” 顾公子叉着腰猖狂道,那些公子哥也出声附和,“是啊燕小姐,这么大笔钱,顾公子可不得确认你的身份再给!” “别说了,定是她太丑连面纱都不敢取...” 话音未落,楚婳便干脆利落地将面纱取下。 一大块红色胎记显露,就像猩红的血泼在了这张白皙绝美的脸上。 见状,那些公子哥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厌恶,而是觉得可惜。 若...没有这胎记该多好。 等他们回过神来,就被自己刚刚的想法恶心到了,这丑女有没有胎记都一样讨厌,他们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燕小姐这张脸还是就不要露出来吓人了,免得吓坏了小孩儿还要赔钱!” “是啊,本公子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真是恶心死我!呕!” 而楚婳却仿佛无所谓一般,朱唇漾着浅笑,她一摊手,“顾公子可否还钱了?若是不舍得就算了,你还有后悔的机会。” 第236章 婚事定下了 “后悔?你后悔本公子都不会后悔!拿好吧你!” 顾公子愤愤地将银票扔到楚婳手上,但是并没有觉得解气,他怎么就气不到这丑八怪?不过没关系,他顾家的钱可不是这么好拿的...... 楚婳扫了眼那银票,旋即起身,“既然钱已结清,那姐姐你现在就回兰溪阁把东西搬走,至于搬去哪里,我可就不知道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婉清惊呼出声,但很快又想明白楚婳这是在当“恶”人促成她和顾公子的婚事,燕侯爷自然也想到了这层,当即配合。 “婉清,你毕竟不是侯府的孩子,虽然为父视你为己出,但也不能厚此薄彼苦了自己的孩子,你就哪来的回哪去吧!唉....” 话落燕侯爷就背过身,一副伤感的模样。 “爹爹!” 虽然知道燕侯爷这番话是为了套路顾公子,但燕婉清的心还是刀剜一般地泛疼,眼泪滴落,惹人怜惜。 顾公子赶忙安抚佳人,“婉清,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孤苦伶仃的。” 拜托!她想听的可不是这个!燕婉清险些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姐姐,不是我吓唬你,养父母的屋子可比你这几日住的还破,不光如此旁边就是猪圈,得亏现在是冬天,不然那个味儿...啧啧。”楚婳好笑道。 闻言,燕婉清眉头嫌恶地拧成一团,不行,再想她就要吐了,不过她倒得感谢这乡巴佬,还挺会说的。 抓住话头,燕婉清哭得愈发惹人心疼了,语气哀戚,“这普天之下就没有我燕婉清一个容身之处吗?” “有!”顾公子斩钉截铁道:“婉清我要你!” 成了! 燕婉清难压心头的喜悦,美眸流转故作惊讶地望着顾公子,“顾郎,你..你这是何意?” “婉清” 顾公子上前抓住燕婉清的手,“婉清,我娶你!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再拒绝我的了好吗?我知道我这样说很唐突,可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我...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顾郎...” 燕婉清失神的呢喃,竟有一瞬间被打动,但怕自己答应得太快让人起疑心,她硬生生别过头去,故作犹豫,“我..我不知道,我好像...” “姐姐,你竟还犹豫?好心提醒,姐姐你如今可不是什么侯府嫡女,是奶娘的孩子,亲生父亲可是个酗酒的赌棍。” 楚婳适时出言讥讽。 “你...你什么意思?我没有犹豫!”燕婉清转而看向顾公子,“我愿意嫁!” “好!婉清你真的愿意!” 顾公子激动地冒泡泡,也忍不住感谢楚婳,这丑八怪还有点用,要不是她激将,兴许婉清还不会答应得那么爽快呢! 燕婉清同样感激楚婳,没想到这乡巴佬以德报怨,屡次帮她!哼,定是看她要当顾夫人了,想提早巴结,倒挺会见风使舵的啊! “婉晚你怎么这样说你姐姐!” 燕侯爷表面呵斥,内心却长松了口气,甚至生出一股自豪,别的不说,他这亲女儿的口才倒真有他年轻时的风范,不愧是他女儿!哈哈! “既然你们两情相悦,不如就把婚事定下来。” 燕侯爷目光锐利地扫向燕婉清,“婉清我不是你的父亲了,你的亲事我自然做不了主,你是要回你亲生父母家里办,还是...” “爹爹,你永远是婉清的父亲,你养育我十几年,在女儿心里养恩大于生恩。” 燕婉清抿了抿唇,开始表忠心。 燕侯爷听了直点头,有些动容,连带着心中的怀疑也消散了些,他如何不知婉晚那日说的话是挑拨离间, 但如今,证明是他是对的!他不会看错人,以后也要靠这个女儿平步青云。 “你有这个心,为父很感动,那你们的婚事就定在....” 说着燕侯爷看向了顾公子,显然是要对方定夺。 “不如就三日后!” “会不会太仓促了些?” 燕婉清蹙眉,她想要个盛大非凡的婚礼,三日时间能准备什么? “婉清,你难道不想早日有个自己的家吗?” 顾公子亲昵地揽住燕婉清的肩膀,轻声细语地哄着。 这话显然说到了燕婉清的心坎上,是啊!迟则生变,灵州贵女不知道有多少羡慕她的婚事呢!还是早进顾府为好! 燕婉清依偎在顾公子怀中,一副夫君我听你的温顺模样。 搞得顾公子心头一热,恨不得今日就把亲事办了,不过纳个妾罢了,需要什么排场?要不是他怕对方怀疑.... 总之,燕婉清的婚事就这么仓促地定下。 临走前,顾公子还特地补了一句,“婉清以后就是我顾家的人了,总不能再住破屋,把人冻出个好歹可怎么办?你说是吧燕侯爷。” “那是自然!”燕侯爷转身对楚婳下命令,“婉晚你懂事点,就让你姐姐再住三日兰溪阁,不要太斤斤计较了。” “好” 楚婳颔首,表示无所谓。 可见状那顾公子就有些不是滋味了,不是吧?这都气不了那丑八怪? 算了!不跟她一般见识! 顾公子招呼一声,那些个公子哥就跟呼啦啦跟上,一道离开侯府。 眼下,正厅只剩下父女三人。 “嗯,刚刚你们一唱一和配合得不错。” 燕侯爷捋了捋胡子满意道:“攀上顾家这根高枝,燕府以后便不用发愁了。” “是啊,可爹爹,女儿的嫁妆该怎么办?”燕婉清问出了声。 但就是这么一问,燕侯爷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那十万两银子的东西你带过去排场还不够大吗?” “是,但爹爹不让女儿多留些个念想吗,若女儿在顾府忘了父亲的恩情可怎么办?” 燕婉清抬了抬下巴,靠坐在檀木椅上,眸光一转,“妹妹那可是十万两银子,爹爹也不可能全拿给妹妹一个人花了吧!” “你!” 燕侯爷瞪大了双眼,没想到自己这个一向温婉的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甚至隐隐听出了威胁的意味。 不过他确实也不打算让那女儿独占这十万两银子。 “婉晚,你姐姐说得有道理,况且你姐姐出嫁,她既还记着侯府的恩情,爹爹便不能什么都不表示,这嫁妆多多少少也该有你姐姐一份。” “呵,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楚婳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怎么侯府是穷得连嫁妆都拿不出了吗?非指着我这十万两银子?” “你!你怎么说话的!”燕侯爷气得牙痒痒,这女儿怎么这样嘴利? 第237章 十万两银子被抢! “好!为父今日话就撂这儿了,这十万两银子是侯府的,理应交给你母亲保管!至于兰溪阁的陈设,到时候自会给你添新的,这你就别操心了!” 燕侯爷索性摊牌了,语气威严,不肯让步。 “呵” 楚婳忽然笑了,指尖轻捻银票,姿态散漫,“我算是明白了,父亲是铁了心不给女儿这十万两银子了。” “是!” “好,就希望到时候父亲莫要后悔,也莫要求到我头上。” 楚婳轻飘飘地将那银票扔在桌上,便起身走出正厅。 “你!你反了你啊!老子会求你?” 燕侯爷气得脏话都出来了,这女儿未免也太自大了,迟早要吃大亏! 楚婳这边前脚刚回兰溪阁,后脚燕婉清就跟着进门了。 “哟,妹妹是来收东西的吗?虽然姐姐我只住三日,可你的脏衣服还是拿出去为好。” 说着,燕婉清的语气就更加傲慢,“我知道你现在想巴结我,放心,看在刚刚你促成我与顾郎的婚事上,我就不为难你了,毕竟以后咱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 “是啊,不是一个层次。” 楚婳感叹一句,意味深长地看了对方一眼。 燕婉清被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毛毛的,但她没在意,只当楚婳是嫉妒。 出了兰溪阁。 楚婳并没有回那间破屋,而是去了霜夫人的主屋。 “母亲” 楚婳怯生生地喊着。 “婉晚你怎么来了?”霜夫人正在刺绣,见来人倒有些意外。 “刚刚顾公子来还钱了,并且姐姐的婚事定在了三日后。”楚婳抿了抿唇,望向霜夫人。 “这么快!” 霜夫人微讶,“那十万两银子....母亲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还未出嫁,这么大笔银子兴许管不好,母亲就暂管着,缺什么母亲给你买便是。” “当然好,母亲保管女儿是放心的。” “你竟然如此相信我!” 霜夫人很是惊喜,看向楚婳的眼神便更慈爱了些,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对了,婉清是不是又住回了兰溪阁?” 闻言,楚婳的唇角不着痕迹地翘起,面上却依旧是那可怜模样,“是,所以女儿能不能...不住那屋子,太冷了。” “这有何难?放心,侯府那么多间空厢房,你挑间满意的暂时住进去即可,婉晚你不用那么拘束,这本就是你自己的家,更何况若是没有你母亲,这侯府....” 说着说着,霜夫人就突然噤了声,旋即尴尬地笑道:“就不提这些旧事了...” 楚婳点头,却察觉到了霜夫人的异样,这侯府的旧事似乎没那么简单呢。 有了霜夫人的话,楚婳挑了间采光和陈设的不错的厢房住下,然后命玉香留意侯府的事,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告诉她。 当天晚上玉香就打听到了消息。 “小姐,听说侯爷晌午就派人拿着银票去钱庄取钱了,奴婢瞧得很清楚,那小厮们是抬着大箱子去的,回来箱子却是空的,几个小厮还抱怨什么白跑一趟,但不凑巧,霜夫人正好去问侯爷银子的事情,侯爷一生气,竟把气撒在了夫人身上,现在正哄人呢!” “果然没取到钱。” 楚婳摇头轻笑,指尖敲击着桌面,“那我得好好睡一会儿,夜里可不太平。” 说罢,楚婳便打了个哈欠,舒舒服服地闭目养神。 果然,当天夜里侯府就鸡犬不宁。 楚婳霎得睁开双眼,披上斗篷前去看热闹。 主屋灯火通明,老远就听到了父女俩的吵闹声。 “父亲你这是何意!说好置办的嫁妆呢?就这样敷衍,难不是成心让顾家看不起我!” “这能怪侯府吗?要怪就怪你那顾公子!今日为父去钱庄压根没取到钱!我派人去问了顾公子,他说要等你入了顾府才肯让钱庄放钱!你说说,现在侯府的情况,怎么还能给你添置那么多嫁妆?” “我不管,单子上的东西一件都不能少!” 燕婉清一拍茶桌,直挺着腰背坐到了椅子上。 燕侯爷被她这傲然的姿态气得手发抖,“你!婉清你从前是最听话懂事的孩子啊!怎么如今?” “父亲,该听话的时候才听,如今我可是顾家未过门的媳妇。”燕婉清抬起下巴,拢了拢衣袖,“自然不同以往。” “婉清,你就体谅体谅你父亲,不是不置办嫁妆,只是没那么多而已。”霜夫人好声好气地打圆场。 “别搪塞我,不过是些嫁妆罢了,怎么就拿不出来?行,横竖那十万两银子的东西排场也够大,但若是顾家因此不高兴...” “好了!依你!都依你!行了吧!” 燕侯爷怒拂衣袖,如鲠在喉,说不清是愤怒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这几日婉清屡次拿顾家威胁他!他引以为傲的女儿不该是这样的啊! 可燕婉清心里却舒坦极了,她自小深知父亲宠爱妹妹,所以在侯府的十几年过得如履薄冰,若不是她努力读书,有了灵州第一才女的名头,父亲眼里哪还会有她? 可泥人还有三分脾性,她若真是个大度温婉的这日子早过不下去!。 想着,燕婉清就起身准备离开,但转头就看到了杵在门口凑热闹的楚婳和燕婉钰。 “两位妹妹,你们也莫要羡慕,到时候我一高兴,兴许就给你们也介绍几个郎婿,哦,差点忘了,你们一个已经声名狼藉,一个是庶出,这事儿还真是难于上青天。” “你!燕婉清你!你又那嫡庶来说事!”燕婉钰的美眸都快喷出火焰来。 可这儿反而助长了燕婉清的嚣张气焰,她轻抚发间的金簪旋即看向楚婳。 谁知,竟没看到一丝生气的表情。 这乡巴佬真是沉得住气,心里指不定怎么嫉妒她了吧!想着燕婉清便觉得无趣地离开,见没了热闹看,楚婳也回去休息了。 接下来的两天,侯府紧锣密鼓地置办喜事。 窗棂上贴了一张张大红的“喜”字,檐角挂满了红绸,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终于,燕婉清出嫁的日子到了... 第238章 假千金出嫁! 一大早,燕婉清就在兰溪阁梳妆打扮,就怕误了吉时。 但看到顾府送来的嫁衣,燕婉清心情还是不由得跌入谷底,“怎么这样素?” “还素啊小姐....” 闻言,燕婉清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是你们?这样的嫁衣,哪该是顾府夫人的配置!罢了,也许是三日时间太过仓促!” “是....” 丫鬟们低头应和,心中却有些不忿,你不跟我们一样是下人的孩子吗?神气什么? 又精心打扮了半个时辰,燕婉清才盖上鸳鸯绣花的红喜帕,端坐在兰溪阁等候吉时,她殷红的唇都快咧到耳根了,笑声止都止不住。 那可是顾家啊!不光如此!算起来她可是当今圣上的堂嫂,没准儿,皇上都要敬她三分呢! 与此同时,侯府正厅也热闹非凡,其中不乏达官显贵。 燕侯爷应酬着,却再不复之前的点头哈腰,这一次他腰杆终于直起来了! “侯爷真是有个好女儿啊。” “王大人客气了” “哎,也就只能在侯爷您这沾沾喜气凑个热闹了,不瞒您说,我连顾家的喜帖都没收到呢!” “怎么会?您可是顾公子的恩师啊!”燕侯爷有些惊讶,心中也隐隐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毕竟顾家如今是皇亲国戚了。”说话间王大人悄悄塞了东西到燕侯爷手里,“一点心意,还望以后侯爷多提携。” “哪能啊,王大人客气了哈哈!” 燕侯爷抚掌大笑,心中的那一丝顾虑顿时烟消云散,“好了,那本侯就等着女婿来敬茶了!” 说完,燕侯爷就坐上太师椅,儿霜夫人虽名义上是平妻,但实际上仍是妾,只能站在一旁,不能受女婿敬茶。 但时辰一分一秒的过去,燕侯爷从最初的正襟危坐,变成现在的如坐针毡,不停擦拭着额角的汗珠,人呢? “侯爷!顾府那边传话过来,说是顾公子来不了!” “怎么回事?” 燕侯爷心惊肉跳,脸颊的肌肉都在抽搐,“你...你快说清楚些!” “说是顾公子临接亲前闹了肚子,怕误了吉时不吉利,就先派人把花轿抬来了,说是用公鸡来接亲!” “这...这成何体统啊!” 燕侯爷脸立马就涨得通红,那些宾客恭维的目光似乎变得如刺一般扎人。 “侯爷,倒也有这个惯例,不过眼下吉时确实快到了,不如快让新娘上花轿吧!”宾客提议。 “只能这样了” 燕侯爷一下子颓然了许多,也开始胡思乱想,顾公子是不是故意的?难道是不承认他这个岳父,故意不来敬茶。 那日后求着对方办事还有着落吗? 燕侯爷心情七上八下,从云端跌入谷底不过如此。 兰溪阁这边,燕婉清也得了消息,笑容立马就凝固在了脸上,“什么?让一只公鸡接亲?” “是,小姐您别生气快上花轿吧,可别误了吉时!” “花轿都到了!人为什么到不了!”燕婉清愤愤地扯下喜帕,姣丽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很好,顾郎竟这样糟践她!不过无妨,等她成了顾夫人,有的是机会拿捏顾郎!甚至是整个顾家! 想着,燕婉清就盖上喜帕出了房门,不敢再耽误。 见一袭嫁衣的燕婉清款款走出,燕侯爷重新换上笑容,把女儿牵出侯府大门。 楚婳随着女眷们跟在后面,等着看好戏。 花轿已经停侯府门口。 在喜帕的遮盖下,燕婉清看不清轿子的模样,但心中抓心挠肝实在好奇,于是她低声问身旁的丫鬟,“那轿子如何?” 丫鬟顿了顿,在她看来那顶花轿已经算好了,但有了前车之鉴她也明白这样的花轿定是不能让小姐满意的,但她只敢捡好的说。 “小姐放心,自然是极为华贵的” “那还差不多!”燕婉清得意地扬起唇角,可还没等她入轿。 鬼哭狼嚎的声音骤然响起。 “女儿啊!你好狠的心!” “你是不打算认我们这贫贱的父母了吗?” 这是... 燕婉清咬咬牙,对这两道声音并不陌生,这几年来,那奶妈不止一次私下找过她,对她说出当年的真相,起初她还不信,可后来也不得不信了。 但那对夫妻每次见她都是要钱!这几年她可没少补贴他们!如今她大婚竟还敢闹!真是鼠目寸光,不知道她嫁入顾府,便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吗? “快出来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嫌贫爱富的女儿哦!” 衣衫破烂奶娘一屁股坐在花轿前哭天喊地。 调换孩子的事情一馅露,燕侯爷把他们夫妻二人送进了牢房,最后还是他们威逼利诱,那高高在上的亲女儿才肯将他们救出来的!现在倒好,都成亲了他们这亲生父母竟是最后知道的!这是不认他们了啊! “你怎么这么狠心!我十月怀胎生下你,还铤而走险让你过好日子是为了什么啊!你都忘了吗?” “住嘴!” 燕婉清彻底坐不住了,手心也直冒冷汗。 但晚了,燕侯爷已经察觉到了端倪,“等等!你们这对恶毒夫妇怎么从牢里出来了!谁放你们出来的?还有你们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忘了什么?” “侯爷....侯爷..” 奶娘一下子不说话了,但她那老赌棍丈夫却叫嚣着,“哼!自然是我的宝贝女儿放我们出来的!血浓于水啊!告诉你我可不怕你!我知道我女儿要嫁到顾家了!我可是顾公子的亲岳丈!你呢?你是假的!” “你...你你!我..我我” 燕侯爷气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面色霎得通红,惊怒汇聚在胸腔,最后化作剧烈的咳嗽怒骂声。 “咳咳...咳咳!你这白眼狼!你怎么跟为父保证的?你竟然背着我把你亲生父母放出来!” “父亲..父亲我知错了。” 燕婉清在丫鬟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出了花轿,“可父亲...那毕竟是我的亲生父母,我不能这么不孝啊!您就原谅我这一回。” “那你这算什么?你如此对待为父难道就不是不孝吗?” 第239章 假千金身败名裂 慌乱之下,燕婉清急声大喊:“父亲,女儿生死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啊!是万不敢忘记侯府的养育之恩的!” “真...真的吗” 燕侯爷心中好受了些,但仍对这个女儿失望至极。 可一旁的奶娘听不下去,冲上去发狂地扒拉燕婉清的嫁衣,“你!你说什么?你这是要跟我们撇清关系吗!我生你养你,处处为你谋划!你就这样对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燕婉清厌恶不已,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心软,放这对贱人夫妻出来!就知道坏她的好事! “你不知道?” 奶娘那浑浊不堪的双眼盛满了泪水,“你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定是嫌弃我们出身低,不想认我们了是不是!” “放开!你快放开!” 燕婉清无比心疼自己的嫁衣,“来人!快....快把她拉开!她疯了!” 话落,仆从们面面相觑,还是转头看向了燕侯爷。 “看我干什么!去啊!快去!还要侯府多丢脸!” 仆从一个二个上前,将歇斯底里的奶娘拉到地上,可这动静已经引来了不少围观的百姓。 他们指指点点,讥笑辱骂。 这些声音进一步刺激了奶娘,她用不甘的眼神望着燕婉清,“我才不是什么疯子!我女儿是灵州第一才女燕婉清!我是顾府公子的亲岳母!” “还不把她的嘴封上,送到衙门里去!”燕侯爷都快气得吐血了。 “你们干什么?放开让我说!燕侯爷!哈哈!还护着我女儿呢,你怕是万万没想到婉清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说完,奶娘就挣扎着看向面色煞白的燕婉清,“女儿啊,记得有一次我良心过不去都打算找侯爷坦白了,结果是你把我拦下来的,还给了我们银子傍身,这些你都忘了是不是?还是你就想做侯府的千金小姐!” “够了!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燕婉清舌头打结,恐慌从脚底席卷到全身,像冰冷的湖水淹没得她快要窒息。 完了!一切都完了! 燕婉清茫然无措,就连把唇咬出血都未注意到。 她刚想抬起头辩解什么就被燕侯爷骇人的眼神吓住了。 燕婉清顿时如坠冰窟,只得更加卖力地解释,“父亲您....别听她胡说啊,我怎会知道?还有女儿发誓,以后只认您一个父亲,到时候也定会扶持侯府!当务之急是嫁入顾府啊!父亲若是再不快点,今日之事传到顾府,女儿的大好姻缘可就毁了.....” “上轿吧” 过了半晌,燕侯爷才冷冷地道,目光始终未落在燕婉清身上,仿佛这一刻十几年来的父女亲情消散一空,只剩下利益。 “父亲...” 燕婉清失神地呢喃,心脏泛着酸楚,但她咬着牙毅然决然地坐回了花轿。 见状,燕侯爷转而对楚婳道:“你们姐妹一场,还是去送送嫁吧,别在顾家面前失了礼仪。” “呵” 楚婳轻扬的嘴角泛着讽意,“父亲就这么放她走了?那我这十几年来的受的苦算什么?” “婉晚你懂事,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你姐姐她的婚事毕竟关系到侯府的荣耀。”燕侯爷负手而立,一副不容置喙的模样。 “所以,我就活该受委屈?”楚婳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父亲当真不打算惩罚姐姐?” “怎么惩罚!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姐姐嫁进顾府!那就是你我都要高攀的存在!若是皇上高兴再封她个诰命,日后你我见了她都得行礼!” “那父亲就好好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吧。” 闻言,燕侯爷皱着眉只当楚婳在胡说,怒火又转移到了奶娘和赌棍身上。 恰好这个时候,侯府的仆从都拿着棍子出来了。 “打!” 一声令下,棍棒砸如雨点般砸到了那奶娘和赌棍身上,他们惨叫着,嘴里一直嚷嚷着燕婉清的名字。 可看着渐行渐远的花轿,他们彻底接受了一个事实 ——他们的女儿不要他们了! “燕晚!燕晚!救救母亲,救救...” 奶娘又把希望寄托到了楚婳身上,“我们毕竟养了你十几年,你就忍心看着我们活活被打死?啊!” “不然呢?”楚婳垂眸俯视着他们,“若是你们嫌死得太松快了,我倒可以帮忙。” 话落,楚婳就绕过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两人,去送嫁了,不,准确来说是去看好戏了...... 望着楚婳模糊的背影,奶娘脑海依旧还盘旋着那如恶鬼低吟般的话,她的养女不是最善良的吗?怎么也抛弃他们了! 若是以前对燕晚好些,是不是今日就不会如此了.. 奶娘俯地痛哭,血和泪水混合到一起,身体已经痛得如撕裂一般,又已经麻木得动弹不得。 她后悔了,她亲手将女儿送走了,再也回不来了,也许她们本该平淡顺遂一生的.... 朱红的花轿内,燕婉清绞尽了手帕,在听到惨叫声消失的那一刻,心脏仿佛被深深剜去一块,但又感觉不到痛。 复杂的情绪交织,最后化成泪珠子滴在嫁衣上。 从今日起,她彻底没有亲人了,不!还有顾家,那也是她的家。 燕婉清抬起头,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得体的笑容,殊不知那才是真正的地狱.... 花轿外十里红妆,铺红了整个街道,百姓们无不驻足观看。 “这是谁家娶媳妇,排场那么大?” “听说是顾府,娶的是之前的侯府嫡女,就是那灵州第一才女。” “我怎么听说她是奶娘的孩子?” “呸,不认自个亲生父母了呗,刚刚你是没看到侯府门前的好戏,那第一才女一个劲儿地撇清关系,任由亲生父母活活被乱棍打死!” “原来是个爱慕虚荣,嫌贫爱富的女子!还灵州第一才女?这不是侮辱灵州吗?” “你们再说一句试试!” 第240章 假千金做妾 马背上送嫁的燕恒握紧拳头,从知道姐姐的婚事到现在,他就日日喝得烂醉,被母亲责骂,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锣鼓喧天的送亲队伍和冷冷清清的顾府不相匹配。 送嫁马车中,楚婳撩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顾府门前只零星挂了两个红灯笼,在寒风中显得有些萧瑟。 “怎么这样寒酸!”就连燕婉钰也忍不住吐槽。 可楚婳却并不意外。 就在这时,送亲队伍和顾府的人起了冲突。 “怎么不开门啊,不开门怎么进去?” “你们走错了,不是这道门,是后面那道!” “那不是侧门吗?你们顾府是什么意思!” 燕恒之当即就坐不住了,翻身下马,冲到顾府小厮面前,“快把门打开,误了吉时拿你试问!” “这位公子,小的也是有命在身,说的就是让花轿走侧门!” “纳妾才走的侧门,我姐姐可是顾府明媒正娶的!”燕恒之攥住那小厮的衣襟,怒容满面。 那小厮被这样欺辱也起了脾气,当即就怼了回去,“你朝我嚷嚷什么!还在这儿做梦呢!可不就是纳妾嘛!” 此话一出,那敲锣打鼓的乐夫都停了,轿夫也悻悻地放下花轿。 空气仿佛被寒霜凝结,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燕婉清坐在花轿内,只觉得天旋地转,耳朵嗡嗡作响,那抹不祥的预感最终还是化作实实在在的刀刃,扎破了她的所有幻想和美梦。 “纳妾....怎么会是纳妾,不可能一定是她听错了,这不可能的啊....” 燕婉清抱紧自己的头,满头的珠翠华冠被压得乱了,也无暇顾及。 终于,燕婉清支撑不住,歪倒在花轿内,喜帕掉落在地。 上面的鸳鸯刺绣忽然变得无比讽刺和碍眼。 “不是真的....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燕婉清失神地呢喃,身上的嫁衣仿佛变成麻绳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顾郎!她要找顾郎问个清楚,这一定有什么误会! 燕婉清跌跌撞撞地下了花轿,险些摔在那肮脏冰冷的地上。 “顾郎!顾郎你出来啊!” 燕恒之一转身就看到了失魂落魄的燕婉清,“姐姐你怎么下来了,你是新娘子,不能露面啊!快回去!” 说话间燕恒之拦住了燕婉清的去路。 “滚开!连你也要挡我的路吗!”燕婉清面容扭曲,尖锐的声音,化作刀子扎进了燕恒之的心脏。 他的姐姐竟然这样对他说话... 燕恒之呆愣在原地,心里仿佛有块地方坍塌掉了。 可燕婉清可没空管他,冲到顾府前用力砸门,小厮拦她,她就疯了似的哭喊,“顾郎你出来!说清楚啊!快出来!我求你……” 这动静使得顾府门前围了越来越多的看客,他们指指点点,忍不住唏嘘,“真是前所未闻!你看看带上那么多嫁妆上赶着去做妾!” “还有,这哪是灵州第一才女?分明是个疯婆子嘛!” “嘻嘻,侯府这次可丢脸丢大了,这是多上赶着巴结啊,竟让女儿入顾府做妾!” 这些议论声让侯府的人面上无光,燕婉钰也收起幸灾乐祸的心思,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这顾公子怎么出尔反尔啊。” 楚婳托着腮,不置可否继续看好戏了,毕竟这马车内可是最佳观戏台。 终于, 燕婉清嗓子都喊哑了,那顾府的门才缓缓打开。 “你在胡闹些什么?”顾公子一来就是劈头盖脸的责骂。 搞得燕婉清心中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顾郎..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闻言,顾公子才心虚地摸摸鼻子,“婉清你听我说,咱们的亲事我父亲不同意,你也知道,你是奶娘的孩子,这出身做正妻肯定是差了些啊,放心纳了你后我定不负你!” 话落,顾公子就揽住燕婉清,压下心底的烦闷把人往花轿推。 “够了!我不想听!” 燕婉清挣脱顾公子的怀抱,抬手怒指眼前的人,一字一句道:“我不做妾!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把我八抬大轿娶进门!否则我就不嫁了!” 闻言,顾公子脸上最后一丝伪装被撕下,他阴测测地道:“好啊,那十万两银子总不可能白替你还了,还清了,本公子就放你走!” “你竟然...” 燕婉清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流涌出,在娇艳的脸庞留下了难看的胭脂泪,“你之前明明说你帮我还钱,是心甘情愿不求回报的,还有你之前说好了要娶我,要对我一辈子好!” “但燕婉清你那次不是拒绝了嘛,自然就做不得数了。” 顾公子轻蔑一笑。 可燕婉清还是不死心,软硬兼施,“顾郎,你就再跟家里人说说,娶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做妾,我...我现在已经喜欢上你了,离不开你了,你就当疼惜疼惜我。” “不可能!” 顾公子并没有动容,他现在无比烦躁,“燕婉清你就死了这条心,要么做妾!要么还钱!” “好!好得很,行!不就是十万两银吗!待我找到爹爹..” 燕婉清擦了擦眼泪,刚转过身就看到了匆匆赶来的燕侯爷。 “爹爹,你来得正好,那十万两银子...” 还没等话说完,燕侯爷就绕过燕婉清,踉踉跄跄地冲到顾公子面前,“郎婿您...您这是何意啊?” “侯爷你想来也听说了,何必自讨没趣再问一遍呢?”顾公子摊摊手,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可婉清她毕竟在侯府娇养了十几年,也还算侯府的女儿啊!您这纳妾不肯娶,置侯府的颜面于何地啊!” “侯府的颜面关我们顾府什么事?” 顾公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瞪大了双眼,“不对啊侯爷,你不是不认婉清还要将她赶出去吗?不然本公子何必帮婉清还钱?怎么现在就肯认了?” “不..不是...”燕侯爷皱巴巴的脸上全是窘迫,他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哦!本公子知道了!” 顾公子恶狠狠地指着燕侯爷的鼻子,“是你这老匹夫耍着本公子玩儿是不是!” 第241章 还想祸害顾云城 “不是啊..没有的事啊!” 燕侯爷瑟瑟发抖,汗珠滚落,年近半百的人在这纨绔公子面前怕得像只鹌鹑。 “没有?你个老东西,要不是说漏了嘴,本公子还被蒙在鼓里呢!” 顾公子越想越气,被人戏耍的羞愤一股脑上涌,他猛地拽住燕侯爷的衣领,竟将人硬生生提起来。 “好啊!竟敢算计本公子!看样子你是不想在灵州混下去了!” “不,这....这都是误会!是误会!” “爹爹别跟他解释了!我们不嫁了!十万两银子还给他就当没这回事!” 燕婉清咬牙切齿道,那些百姓的目光快要将她的脸皮扎穿了。 “好...好...” 燕侯爷急得满头大汗,赶忙翻找银票,许是着急,那手就不听使唤的颤抖。 看得燕婉清火冒三丈,直接上手拉扯燕侯爷的衣袖。 “找到了!” 燕婉清一喜,近乎扬眉吐气地举着那十万两银票,“看好了,这十万两银子,给你就两清了...” 话音未落,燕婉清的笑容凝固, 那银票竟被人抢走了。 楚婳吹了吹指尖的银票,懒声道:“姐姐是糊涂了吧,这银票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决定?” “你!你干什么?是想逼死我吗!” 燕婉清慌忙地抢银票,还顺带一股脑地把脏水倒在楚婳身上,“都怪你!我本不愿意欺骗顾郎的,是你一门心思想攀上顾家。” ”是我想?你这小偷嫁入顾府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吃饱了撑着要替你谋划?“ 楚婳笑着,还逗狗似的抬手,硬是没让燕婉清碰到银票的一角。 “还有父亲,您可真是个大善人啊,替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临到头还要把钱全搭进去?”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为父...” 话虽如此,燕侯爷恍惚的神情却逐渐变得清明,是啊!刚刚他真是糊涂了... 且不说婉清不是他亲生的,就算帮忙还了十万两银子,那也得罪了顾公子,荣华富贵无望!况且婉清的名声已经臭了啊,连带这侯府的清誉也没了! 想到这儿,燕侯爷捶胸顿足几欲吐血,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那眼高于顶的女儿! “孽女啊!你毁了侯府和你爹的脸面!” 燕侯爷一巴掌轮了上去,用了十足的力气,连带着今日的屈辱也一并发泄了出来。 “啊!” 燕婉清惨叫一声,双颊迅速胀红,一半是因为被打,另一半是因为羞恼,她不可置信地叫嚷,“爹爹!你打女儿作甚!不该打那负心郎吗?还是爹爹不敢?只知道巴结权贵,欺软怕硬!” “住口!我告诉你,你今日不嫁也得嫁!侯府是不会帮你还那十万两银子的!” 燕侯爷咆哮出声,双目赤红。 “好啊!好!你们都要这样逼我是不是?” 燕婉清捂着胸口,“不就是十万两银子吗?顾公子我那些嫁妆你全拿去,横竖也是值十万两的!” “燕婉清啊燕婉清,你还没认清事实,你以为还有人肯娶你吗?只要我顾某在一日!这灵州乃至云国就没有人敢娶你!”顾公子摇头嗤笑。 “胡说!我就敢!大不了我娶!” 就在这时,燕恒之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拍着胸脯大喊。 但迎接他的是燕侯爷汇聚怒火的奋力一踹,“你他妈这混小子想气死老子是不是?说的什么混账话!” 燕侯爷气喘吁吁地把燕恒之往死里踹。 可就是这么一句话,给他敲响了警钟,恒之喜欢婉清这个姐姐他是看在眼里的,从前他并不在意只觉得这是家族和睦,可如今燕婉清不是亲女儿,若恒之真有那个心思... 不行!绝对不行! 再加上婉清屡次拿顾家威胁他,显然是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而他也被这个女儿欺骗了不知道多少几年啊! 燕侯爷身躯佝偻,失望地阖上双目,“婉清你好自为之,侯府从今日起,就再和你无任何瓜葛.....” 闻言,燕婉清的眼眸瞬间被泪水充盈,过了许久她才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父亲不认她这个女儿了! 也不要她了...... “不!不爹爹!” 燕婉清一个劲地摇头,小脸变得苍白,她无助地抓住燕侯爷的衣袖,苦苦哀求,“爹爹我错了,您...您不能不要女儿啊,我知道爹爹是怕我嫁不出去了,我...我还可以进宫为妃啊,以女儿的才貌....” “还想当妃嫔?燕婉清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顾公子毫不留情地讥讽,“这大云国都知道,皇上对先皇后情深意切,不怕告诉你,之前朝中有大臣谏言让皇上选妃,你猜怎么着,皇上他非但不选,还明令禁止再提选妃的事!所以啊,燕婉清你到哪里选,梦里选是吗?哈哈!” 闻言,燕婉清脸上彻底没了血色,都怪那劳什子先皇后,竟把她最后一条路都给断了! 此时的楚婳倒没想到自己无形中竟堵死了燕婉清的后路。 她脑中还盘旋着刚刚听到的消息。 那个男人....没选妃吗?咳,算了别想了,已经和她没关系了。 但不受控制的,楚婳的心口发烫,就像烙了块滚烫的铁,又疼又酸,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也许,她能用这具身体和顾云城再续前缘。 楚婳自嘲一笑,到现在还想着祸害他吗?真过分啊... 但不可否认,那想法就像是一簇小火苗,混着欲望和思念,烧得愈发旺盛。 第242章 算计燕侯爷 楚婳深吸一口气,忽然很想快点结束眼前的事,拖拖拉拉那么久她都烦了,“父亲走吧。” 话落,楚婳就扶着神情恍惚的燕侯爷下了顾府的台阶。 燕婉清眼睁睁看着,哭着喊着,最后瘫倒在地。 见状,被踹得满身是伤的燕恒之挣扎着爬起来,“姐姐放心,父亲只是一时在气头上....” “滚!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说那种话,你不知道这样会让父亲彻底放弃我吗!啊?” 燕婉清的面目变得狰狞扭曲,再不复之前的温婉。 燕恒之吓得摔落台阶,身上痛,心也跟着碎了一地,最后还是被侯府的小厮强行拉走的。 “走!都走!别到时候回来求我...” 燕婉清吼着,最后又掩面哭泣,一想到自己竟沦落为卑贱的侍妾,她就一阵窒息恨不得上吊自缢。 过往的荣耀也在此刻变成盐撒在她撕裂的自尊心上,痛苦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燕婉清才强打精神想要讨好顾公子,获得些垂怜。 谁知,刚抬起头就差点被气晕。 只见,顾公子正乐滋滋地指挥着那些小厮,将那一抬抬丰厚的嫁妆搬进顾府。 “快!都手脚麻利些,把东西都搬进小爷我的私库!哦,衣裳就先放着!” “顾...顾郎你这是何意啊,这都是我的啊。”燕婉清连声音都在发颤。 “你的什么你的?都是我花钱买下的!”顾公子再没有耐心伪装,反正人已经到手了! 闻言,燕婉清神情呆滞,心如死灰,甚至不敢想象以后等着她的是什么日子..... 回到侯府已是傍晚,门前的血渍已经处理干净。 萎靡不振的燕侯爷忽然疾步上前,一把扯下门上那朱红的“喜”字。 “来人!把这些都给本侯拆了!”燕侯爷将怒吼着,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侯府。 见状,燕婉钰和燕恒之吓得呆傻在原地。 唯独楚婳跟个没事人一样,伸了个懒腰就回兰溪阁休息了。 ..... 夜里,楚婳盘腿炼化怨气,磅礴的怨气仿佛蕴藏着毁天灭的能量。 这是又要幻化狐尾了! 吞吐气息间,猩红泛黑的妖光环绕在楚婳身侧,眉心处隐隐显现出奇异的朱红图腾,六道狐尾,在身后张开,似乎轻轻一拍便能摧毁房屋。 而她的躯体也脱胎换骨,肌肤更加白皙宛若美玉。 顾盼间眸光生辉,带着与生俱来的妖冶,只一眼便能让人沉溺其中。 但更让楚婳惊喜的是 ——她感知到了器灵的存在!神魂大伤后,她的本命神器也跟着损毁,没想到..... 楚婳收回思绪,激动地探查,只见神魂深处有一株红色的嫩芽破土而出,被壳状的妖光保护着。 你也在陪我.... 楚婳喃喃自语,唇角泛起温柔的笑容。 不过,还有一件事也让她有些在意,燕晚的怨魂和以往的都不一样!比如别的怨魂的执念是报仇,但这燕晚不是,她的怨气由一个个小心愿凝成,比如让燕婉清过得不好,或是让恶毒的养父母遭到报应..... 总之,燕晚的心愿而并非特定的杀死某个人。 但这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翌日清晨, 楚婳难得的起了个大早,许是因为幻化了六道狐尾的缘故,她神采奕奕,一点儿都不觉得困。 “小姐,霜夫人说厨房今日做了燕窝羹,待会儿送些来给您尝尝。” 楚婳颔首,是有事找她.... 果然,没一会儿霜夫人就亲自拎着食盒来了,“婉晚,没吃早膳吧,快还是热乎的呢。” “谢母亲” 楚婳乖巧地用膳,吃得那叫一个香。 可一旁的霜夫人就不是如此了,她局促地绞着手帕,不自然地开口,“是这样的婉晚,侯爷说那十万两的银票现在在你手上,我寻思着兰溪阁已经空了,不如你把银票给母亲,母亲给你置办陈设。” “母亲” 楚婳放下手里的汤匙,“是父亲让您来当说客的吧。” 闻言,霜夫人先是一惊,然后叹息着点头,“是...不过你父亲也是有苦衷的,侯府现在说句坐吃山空也不为过,那十万两银子给你买陈设后,剩下的会用作侯府的日常开支上,毕竟谁能想到偌大的侯府已经快成为一个空壳了呢?” “母亲的话我理解,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那十万两银子顶得了几年?” 楚婳说着,但也觉得好笑,侯府开支不够,为何所有人都指着她? 且不说旁人,就拿燕婉钰来说,对方的金银首饰比起燕婉清只多不少,既然侯府日子过得艰难了,为何不典卖些不常穿的衣裳首饰?要觊觎她这十万两银子。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不是霜夫人的亲女儿。 但那十万两银子她是势在必得!况且那可是她的筹码... 想着,楚婳面上却故作妥协,“母亲,女儿知道了,那银票我现在就拿给您。” “真的!婉晚你可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霜夫人十分惊喜,又牵起楚婳的手,欣慰地拍了好几下。 送走霜夫人,这兰溪阁就更冷清了。 但当天下午,她就得了消息,说是燕侯爷让她去书房议事。 刚进门,楚婳就注意到了一片狼藉的地面。 “侯爷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老管家,边捡地上的书册边道:“侯爷,小姐来了!” 闻言,燕侯爷这才转过身,摆摆手,示意管家先下去。 见没人了,楚婳直接开门见山,“父亲是没取到银子?” “顾家都是群人精!吃人不吐骨头!” 燕侯爷显然是气急了,破口大骂,“我今日可是亲自去的钱庄!结果钱庄的人说为父的银票是伪造的不作数!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婉清出嫁可是把兰溪阁都快搬空了!这算什么,这是白送了他顾家十万两银子啊!” “呵” 楚婳轻笑着摇头,自顾自地往檀木椅上一坐,“父亲之前就没想到这顾家会赖账?” “想....唉,当时想着婉清嫁进去,侯府就跟顾府是一家人了。“燕侯爷在书房中来回踱着步,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见楚婳无动于衷,燕侯爷有些气闷,但又不得放缓语气,“婉晚,你这么不担心可是有对策?” “有” 楚婳托着腮,懒声回应。 可燕侯爷眼睛立马就亮了,“当真?什么对策?为父知道你是最聪慧的,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想我说也可以,但那十万两银子得归我。” 楚婳抬眸,似笑非笑,“不知父亲可还愿意继续听,嗯?” 第243章 燕侯爷憋屈死了! “你脑子里就只有钱吗!”燕侯爷脱口而出,“不行!没得商量,侯府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那就没办法了。” 楚婳轻叹一声,起身刚行至门口。 身后就传来燕侯爷气急败坏的怒吼,“回来!行!横竖都是我欠你的是不是!” “那父亲就签个保证书吧。”楚婳微微一笑,停下脚步。 “什么?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你!” “呵,父亲你我是一类人,就别互相欺骗了,若女儿没猜错,父亲刚刚打算假意答应,待女儿将钱取出来就占为己有。” “胡说....你把为父想成什么人了!” 燕侯爷倍感心虚,连带着底气都不足。 这种被人看穿的滋味实在让他难以接受!他真是小看这个女儿了啊.... “为父签就是了!行了吧!”燕侯爷闷哼一声,最终还是妥协了。 闻言,楚婳拿出早就备好的保证书拍在桌上,就等着侯爷签字,毕竟她可不是说笑的。 果然,见她早有准备,燕侯爷又气得差点吐血,最后只能闷闷不乐地签字。 这都什么事啊! 收好保证书和银票,楚婳低声吩咐,“父亲待会儿派些人在钱庄门口守着,记住找几个生面孔,机灵点的。” “好!为父倒要看看你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燕侯爷背着手道。 “这就不劳父亲费心了。”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侯府一大家子人吃不饱饭?” “怎么会?女儿没有那么无情,但也不会那么好拿捏,侯府的情况到底如何,女儿很清楚。” 说着,楚婳就随手捡起地上的字帖,“这可是名家所出,父亲就这么扔在地上?怕是这字帖典卖出去,都抵得上寻常人家一年的开销了吧。” “你...你怎么会知道!” 燕侯爷瞪大眼珠,这个女儿不是被奶娘抱走了吗?怎么会看得懂这些? 更可怕的是,明明一天学堂都没上过,就能把他乃至整个侯府算计成这样..... 越想燕侯爷就越心惊。 他这个女儿才是最大的赢家啊!不费吹灰之力赶走了鸠占鹊巢的姐姐!还从中赚了整整十万两银子! 还算计的他们和顾家都对她感恩戴德,到现在才发觉不对劲。 是不是... 燕侯爷猛地抬起头,浑浊老态的眼珠布满惊骇,他这女儿是不是早就知道顾公子不会娶婉清了? 不..不会的... 燕侯爷失魂落魄地呢喃,“若是那样就太可怕了....” 可楚婳听不见,她已经出了侯府,等走到偏僻的巷口,就“咻”的化身成一只白狐。 已经幻化第六道狐尾的她,实力倍增,动作敏捷。 不过转瞬间就到了顾府,楚婳轻轻松松地从墙头跃进去,以极快的速度在草丛里游走,无人发现。 她逛遍了整个顾府,很快就找到了想找的人 ——顾时 此时的顾时正和小厮们玩捉迷藏,无忧无虑,像个孩童。 抱歉了,得利用你一下了.... 楚婳抿了抿唇,作为补偿,她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治好顾时的疯症。 正当楚婳准备行动时,就看到了一日未见的燕婉清。 她憔悴了许多,不知道是受伤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燕婉清的走路姿势很别扭,仔细一看那露出的脖颈,遍布触目惊心的红印。 对楚婳而言,这种痕迹她并不陌生,顾云城也在她身上留下过,可不会这么狠。 不用细想,她都能猜到燕婉清昨晚遭遇了什么..... “你这个疯子干什么?手撒开!谁要陪你玩捉迷藏,真是莫名其妙!” 草丛外,燕婉清忽然惊声尖叫,满脸的嫌恶。 顾时猛地缩回手,害怕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声响,几个藏起来的小厮也赶忙将地上的顾时搀扶起来,软声哄着,“不哭不哭!公子乖!” “呜呜~” 顾时抿着唇,眼圈红了,生生忍了忍眼泪才没落出来,嘴里也含糊不清嘟囔:“我没哭...没哭..” “是!公子最乖了。” 小厮们长舒一口气,若是公子哭了,夫人定会拿他们试问,好在小公子是个心善的,不愿看他们受罚,就忍着不敢再哭了。 “是谁在这儿闹事!” 就在这时,威严的呵斥声响起。 顾夫人走了过来,她衣着华丽,眼角虽然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却不怒自威。 见到来人,所有小厮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旁站着的燕婉清看在眼里,心底发怵,但当了十几年的侯府嫡小姐,高傲已经融进了她的骨血。 “母亲,您怎么来了...” “啪—” 话音未落,顾夫人身旁的嬷嬷就上前把燕婉清扇倒在地。 “啊!” 燕婉清惨叫着捂着脸,眼神中满是茫然和不甘。 顾夫人却轻蔑地看着对方,就像在看什么腌臜玩意儿,“一个妾室,竟敢叫本夫人母亲。” 话落,顾夫人就不再理会燕婉清,转而看向了顾时,眼底的慈爱都快溢出来,“怎么了,时儿谁欺负你了?” 闻言,小厮们把刚刚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好你个小贱人!顾家都把时儿当宝贝,你倒好,真把自个儿当主子了!” 顾夫人这才肯施舍燕婉清一个眼神,只不过那目光中满是愤怒和鄙夷,“看本夫人今日不好好教训你!” 说罢,那嬷嬷便狠狠抓扯燕婉清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夫人跟你说话呢!看着回话!” 燕婉清痛苦地惨叫着,无比后悔嫁入顾家,昨晚她已经体会过什么叫做酷刑了... 那姓顾的表面上还装一下,谁知道背地里玩得那么花!压根不把她当人看。 “不要...不要打人....” 这时候,反倒是顾时一个劲儿地摆手,替燕婉清求饶。 “唉,小公子就是太心善了。” 嬷嬷感叹一句却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毕竟她们这些下人门清儿,夫人早就不爽这昨日新进门的小妾了,今日不过是正好寻个由头教训人罢了! “唰—” 就在这时,楚婳抓住时机,蹿出了草丛。 第244章 智抢十万两银子! 果不其然,毛绒绒的白狐狸,吸引了顾时的注意。 “白团团!” 顾时当即就兴冲冲地追出去,拦都拦不住,一会儿就跑没影了。 等小厮们火急火燎赶到顾府大门,就见那漆红的木门大大打开,公子俨然是跑出去了! “公子啊!”小厮们撕心裂肺地喊着,然后迈腿狂追。 而拐角处,楚婳早就变回了人身,顾时扶着墙鬼鬼祟祟地偷瞄寻找他的小厮,乐得直喊,“捉迷藏...捉迷藏!” “嘘,你还想吃糖葫芦吗?” “想!” “那就跟我去个地方。”楚婳唇角勾起,目露狡黠。 就这样,楚婳把顾时拐到了富康钱庄。 而离钱庄不远处,果然有侯府派来的仆从等候在那里,楚婳走了过去。 “小姐,您来了。”仆从们顿时打起精神。 “你们待会儿就这样...这样...” 楚婳吩咐了几句,那些仆从愣愣地点头,也忍不住寻思,这法子能行吗? 想着,仆从们就忍不住看了顾时一眼,表情复杂。 对此楚婳倒是不担心,她已经用糖葫芦贿赂了顾时,况且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她也可以施展妖术。 现在,就等着银子到手了.... “取钱!掌柜的!” 侯府的仆从,雄赳赳气昂昂的跨进钱庄。 “这是?” 掌柜匆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顾时,表情立马就变得谄媚,“这是顾小公子吧,取多少啊?” “这是银票!” 仆从把银票往前一递,那掌柜的顿时就傻眼了。 “这...这十万两的银票燕侯爷上午才拿着来取过,怎么如今就在顾小公子手里了?” “呵,侯府没取到钱银票自然就没用了,能怎么办?当然就还给顾府了呗,这不!老爷转手就把银票给了咱们小公子,说是让他取了钱随便花!” 闻言掌柜老板不再怀疑,并心生羡慕,“顾府真是阔气啊!” 说着,掌柜就派店里的伙计去拿钱去了。 不一会儿,白花花的银子就装满了木箱,侯府的仆从抬着,肩膀压得酸痛,但心头都个顶个的激动,脚下也踩在云端上似的发飘。 “辛苦了,待会儿都有赏。”楚婳道。 “谢小姐!” 仆从们更加有动力了,小姐真是想了个好办法!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回了十万两银子! 可就在这时,喧闹声响起,楚婳转头一看,只见顾府的小厮已经追过来了。 “公子!” “公子总算找到你了,你怎么....” 小厮们看看侯府仆从抬着的箱子,又看看自家公子和那臭名昭着的燕家丑女站在一起,当即就猜到了怎么回事。 “好啊!你们燕府是不是冒用咱们公子的名头取钱了!” “快!快抓住他们!不然可没法和老爷交代啊!” 听到动静,钱庄的掌柜也跑出来看热闹,发现自己被骗了,顿时气得牙根痒痒,“快!快把钱追回来!” 楚婳哪会让他们得逞,当即命令,“快跑,把银两全抬回兰溪阁!” “是小姐!” 仆从们脚底抹油,齐心协力抬着银两,逃命似的狂奔。 顾府的小厮和钱庄的伙计就在后面边追边骂,“无耻!你们燕府也太无耻了!” “怎么无耻了?一手交银票一手交钱公平得很。” 说罢,楚婳就拉起顾时往反方向跑,她可没忘记承诺给顾时的糖葫芦。 这下顾府的小厮可犯了难,这燕小姐也太狠了!把他们的小公子往另一个方向拉,那他们到底是追银子!还是追自家公子啊! “追,还是公子要紧啊!” 顾府小厮纷纷掉头,“别跑!有话好说,别伤到我家公子!” 这头顾府小厮心急如焚,那头,楚婳和顾时却悠闲地逛起了街,顾时看上了什么她就赶忙掏出银子买下。 若是听到后面的喊声近了,楚婳就又拉着人跑起来,顾时倒是开心得很,以为在玩游戏。 在足足跑了两条街后,楚婳终于看到了糖葫芦的摊贩,她二话不说买下了所有糖葫芦。 “给!” 顾时顿时被塞了个满怀,他呆愣地抱着巨大的草靶子,望着上面插得满满当当的糖葫芦,似乎在怀疑人生。 “若是不够!姐姐日后再给你买!”说完,楚婳还不厚道地顺了几根糖葫芦,才匆匆与顾时告别。 她前脚刚走,后脚顾府小厮就追了上来。 “公子!你有没有事啊....” 问着问着小厮们就没声了,齐刷刷地望着那满草靶的糖葫芦,不禁有些欲哭无泪。 “小公子啊!您长点心吧,人家这么些糖葫芦就把您收买了!” “开心!开心!” 顾时却喜滋滋地抱着草靶子旋转,然后将给小厮一人分了根糖葫芦。 唉... 小厮们边吃边流泪,嘴里甜心里苦,这燕家丑女怎么这么不讲武德呢!简直太欺负人了,回去怎么跟老爷交代哦! 与此同时,楚婳已经回到了侯府,刚推开兰溪阁的门,她就看到了地上满满摆着的大箱子,那些仆从都站在外面傻笑,“小姐,小的们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么多钱!” “现在不就见到了。”楚婳微微一笑,随手打开其中一个箱子,“你们今日确实辛苦,能顺利取到钱也仰仗各位。” “小姐客气” 仆从们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都过来排队领赏钱吧。” “多谢小姐!” 每个仆从都分到了沉甸甸的银两,搞得他们眼睛都直了,这么多! 佩服之情也油然而生,小姐真是又聪明又大方,能在这样的主子底下办事真好!待会儿那些人肯定羡慕死他们了! 就在这时,燕侯爷来了,看到仆从手里的赏钱,他不禁皱了皱眉,忍着不悦,派人关上兰溪阁的门才开口质问。 “你怎么赏这些奴才那么多钱?” “收买人心。” 楚婳轻飘飘地回应,但就是这四个字让燕侯爷哑口无言,“那你就不能收买收买为父我吗?” “我今日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收买父亲。” “你...你这话说什么意思?” 燕侯爷大惊,心中越发是看不透这个女儿了。 第245章 终于回都城了 ! “父亲,这十万两银子我可以不独吞。”楚婳唇角勾起,“但女儿有条件。” “你....你说来听听?” “我要侯府举家搬迁到都城。” “什么!你说什么?” 燕侯爷一下子就不淡定,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你...你再说一遍。” “父亲不是听得很清楚了吗?” “那你到底为何会提这个要求啊?”燕侯爷稍稍冷静了些,但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对此,楚婳也没打算解释,“这父亲就别管了,您只要知道搬到都城对侯府百利而无一害便是了。” “为父如何不想啊?先前为父就盼着婉清嫁给顾公子后,能跟到都城谋个一官半职。” 燕侯爷语气愈发急促,“可如今呢?咱们可是彻底得罪了顾家啊!去都城那不是找死吗?不行,此事没得商量!” “恰恰相反,去都城顾家才会有所收敛,不敢造次。”楚婳缓声道,墨白分明的眸子,闪烁着沉稳的光。 闻言,燕侯爷沉默了一瞬,但还是摇头,“婉晚你真是太自大了!你凭什么得出这样的结论?顾家可是皇亲国戚,在都城他们只会如鱼得水,捏死你爹我就像一只蚂蚁!若是咱们熬!熬到顾家离开灵州,兴许还能有喘息之机。” “行,那就拭目以待吧。” 楚婳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一副送客的姿态。 “你....你唉!” 燕侯爷愤愤地拂袖而去。 对此,楚婳也不在意,她没指望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燕侯爷。 但都城她去定了! 接下来的几日,侯府重归平静, 坐拥十万两银子的楚婳也过得十分舒坦,没事就到街上吃吃喝喝,还买回一大堆东西。 起初,侯府众人还心有不满,但楚婳回府也会带礼物,他们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尤其是霜夫人,拿着礼物爱不释手。 直到第五日,燕侯爷彻底坐不住了,主动找到楚婳。 他怕再不阻止,这孽女就把钱给花光了! “父亲想通了?”楚婳开门见山地问。 “什么叫想通,为父本就是通透的!” 话虽如此燕侯爷且却不自然地闷哼一声,“若是搬迁到都城,你那十万两银子准备怎么花?” “路上的衣食住行,以及都城的宅邸我出钱,想来十万两银子也够,但买下的宅子,房契上得是我一个人的名字。” “你!说到底那不还是你的吗?” “对啊,不然呢?” 楚婳微微一笑,“若父亲不愿意,此事就作罢,其实女儿这几日发现在灵州待着也挺滋润的,毕竟有钱在哪都好过。” 此话一出,立马把燕侯爷气着了,“你倒是好过!为父我呢!你是不知道这几日,那些人有多捧高踩低,以前侯府还算风光的时候,他们常常邀请为父饮酒作乐,现在呢?全避侯府如蛇蝎,都不带我玩儿了!” “这不是很正常嘛。” 燕侯爷叹了口气,“是啊,为父现在算是明白了,侯府不复当年,是破落的贵族,连那些六七品的闲散官员都比不上,就算不去都城,在灵州也过不上从前的好日子。” “那父亲是答应了?” “去都城吧,若为父运气好得个清闲肥差,岂不妙哉。” 闻言,楚婳不置可否,“若是咱们要走,最好是在顾家之后走。” “那是自然” 父女俩对视一眼,显然是把这件事确定下来。 而楚婳也找了个时间出门联系船只和镖局,但她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是怕顾家提前知晓搞破坏。 时间一天天过去,临近出发的日子,天公却不作美下起了大雨,到最后他们竟与侯府是同一天出发的。 直到上船,侯府的人都还是懵的,怎么好端端的说走就走了? 燕婉钰晕船,没多久就上吐下泻,那小脸都呈菜色,老夫人同样不好过,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儿啊!你这是不孝啊,母亲说了不走!不走!你非要去那什么劳什子都城?” 老夫人捶胸顿足,把不孝的“帽子”扣了上去,吓得燕侯爷赶忙下跪,心中抱怨起楚婳来。 但碍于面子又不好说主意是楚婳出的,不然他这父亲听从女儿的话,传出去成什么样了,因而燕侯爷只得背下这口黑锅。 舟车劳顿数十日后,终于抵达都城。 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楚婳心中百感交集, 她回来了..... 为什么要回来?楚婳想了无数种理由借口,但都抵不过一句 ——她想他了。 想着,楚婳心情就裹了蜜糖似的,加快了脚步,搞得后面侯府一大家子人,个个都霜打的茄子似的,跟不上她的步伐。 “婉晚,你...你走慢点!” “那你们先到客栈休息,我置办妥当就来接你们。” 说罢,楚婳就翻身上马,去找宅子了。 这一找就忙活了一下午,但也算顺利,和那人签字按手印后,她便花了八万两买下了一处宅院。 都城地贵,因而这处宅子离皇城较远也有些偏僻,饶是如此,这样的价格也是买不到这样的宅院。 究其原因,这是个凶宅。 但楚婳对此倒是满意,坐在家里就能吸食怨气,多爽! 但侯府众人就不是这样认为了。 “呕,什么味道?好难闻啊!姐姐你看你买的什么破屋子?我不住了!” 燕婉钰捂着鼻子,毫不掩饰脸上的嫌恶。 “好啊,出门左转有家客栈。”楚婳懒声回应,根本不惯着对方。 搞得燕婉钰只得独自跺脚生闷气。 可燕侯爷也不满意,“这宅子怎么这样旧这样偏?你就是这样搪塞为父的,那十万两银子你是不是全私藏了!” 楚婳也不争辩,直接把房契拿了出来。 “八万两!这么贵!” 燕侯爷大惊,随即气愤不已,“你这狂妄自大的孽女!我就不该相信你!被人坑了都还沾沾自喜!告诉你!快把宅子退了!那十万两银子你不许管了!” “父亲既然不服气,就自个去找,若能得到比这儿更好更便宜的,女儿定将房契双手奉上。” “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反悔!” 第246章 顾府的邀请! 燕侯爷气势汹汹地出门,不到一个时辰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满脸都是怀疑人生。 “这....这都城的地价怎么如此贵?物价也高得吓人,咱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过活啊!都怪你!想的什么主意?” “若是父亲现在想回去还来得及。”楚婳托着腮,懒声回应。 这态度又让燕侯爷无比憋屈,莫名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他现在就剩下后悔,无比的后悔! “行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楚婳打了个哈欠,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们,这其实是凶宅。” “凶...凶宅...” 众人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萧瑟的寒风吹吹打在身上卷起阴森的气息。 “啊!啊!” 燕婉钰率先捂着耳朵尖叫,崩溃大哭,“我不住这里!我不!” 其他人也神色惊慌,今晚怕是个不眠夜了! 果不其然, 第二天,侯府众人顶着黑眼圈出现在楚婳面前。 “女儿啊,咱们换一个宅子吧,这里实在是吓人。”燕侯爷好声好气商量。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楚婳轻飘飘道:“父亲一身正气想来是不怕的。” 闻言燕侯爷不再说什么,脸色却肉眼可见的黑沉,他怎么觉得这女儿话里有话? 不可能...是他多想了... 但燕侯爷仍然心神不宁,这宅子哪哪都让他后背发凉。 “我受够了,我要出去玩儿!” 就在这时,燕恒之猛地站起身,甩下这句话就朝门外走。 “唉...这孩子。” 霜夫人忧心忡忡地追随儿子的身影,但也没拦着。 可任谁也想不到,半个时辰后,燕恒之就跑了回来,“父亲!我出去听人说顾府设了乔迁宴,来了好些贵人!就连丞相都去了!” 说着说着,燕恒之就有些自卑难受,从前他在灵州也是被人捧着的,如今到都城竟没有一个朋友! 不光是他,侯府其他人心情都不太好。 “好了,不提这些事了,顾府设宴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燕侯爷摆摆手,但表情落寞,他也想设宴啊,但请谁呢?他们现在就像躲在暗处的老鼠,都不敢被顾家人发现,就怕对方报复。 可怕什么就来什么, “侯爷!侯爷爷这是...这是顾家的请帖,说是让老爷您携家眷参加宴会!”门外的小厮跑进来传话,太着急险些摔倒在地。 “什么!你....你说什么!” 燕侯爷当即头昏眼花,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 ——被发现了!顾家发现他们也搬到都城了!完了啊! 燕侯爷手撑在桌角,气得几欲昏厥,但随之而来的还有无尽的后怕。 不用想他都知道顾家发请帖的用意!定是要当场羞辱他啊! 燕侯爷抢过请帖恨不得撕碎,可又不敢,只得捧在手里,俨然已经方寸大乱,“不去!我们不能去!” “这恐怕由不得我们。” 楚婳明眸流转,闪烁着兴味好奇的光彩,唯独没有恐惧。 “你要去你自个儿去!”燕侯爷怒骂,“你就上赶着去顾府丢脸是吧!” 话音刚落,那传话的小厮就支支吾吾的补充,“侯爷,顾家人说,若是您不肯去,就...就...” “就什么啊?他难道还敢吃了本侯不成!” 闻言那小厮摇头,虽然不是这样,但也差不多了。 “顾家说天干物燥,这房子容易着火,让侯爷您小心些。” “岂有此理!这...这是强盗啊!” 燕侯爷快哭出声了,连近半百的人眼里都有了泪花,但他也知道现在该冷静,燕家的生死存亡就在此刻了! “婉晚你是一定得去的,别想逃!”说完,燕侯爷又思忖片刻,“还有,婉钰你也去吧。” 让幺女去,主要是为了给他挣面子,毕竟他那乡野长大的孽女,到那种宴会上还不得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把他的脸丢尽! 但他又必须让那孽女去!不然他咽不下这口气,毕竟这一切都是那孽女引起的! 一番准备,三人就乘上马车。 燕侯爷咬咬牙选了幅名家字画做贺礼,也有讨好之意,就盼着对方能够高抬贵手饶过他们燕家。 而燕婉钰始终闷闷不乐,她才不想去呢! 约莫半个时辰,马车停了在了气派的府邸前。 燕侯爷深吸一口气,仔细检查了着装才敢下马车,但饶是如此,他还是被眼前富丽堂皇的府邸惊到了。 和这顾府比起来,他们那宅子就是个屁!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燕侯爷努力收起自己羡慕嫉妒的心情,可望着那些从宝马香车下来的贵戚权门,他就不由得紧张,甚至都有些同手同脚。 好在他那幺女儿是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定不会露怯。 “婉钰,你待会儿就带带你姐姐,别让她失了分寸,丢侯府的脸!” 说完,燕侯爷迟迟得不到回应,他转头一看,发现燕婉钰正惊慌失措地扒拉着车帘不敢下来,小脸苍白无血色。 “你在干什么?” 听到呵斥声,燕婉钰才畏畏缩缩地下了马车,但看着那些贵女的服饰样貌,她就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去。 她这身衣裳是不是太土了?还有首饰也太旧了,这些人一定会笑话她的! 一想到这些,燕婉钰整个人都不好了,恨不得现在就回家。 “爹爹我..我想不去..” 闻言,燕侯爷叹了口气,想骂也骂不出来,算了,他也就这一个女儿能拿得出手,那孽女怕是走路都不会走了吧! 燕侯爷深吸一口气才看向楚婳。 可下一秒,震惊凝固在他的脸上。 只见,楚婳姿态从容地走上前,落落大方跟在宫里当过娘娘似的。 他这女儿不是自小养在村子里的吗?到底哪来的这雍容的气质? 疑惑归疑惑,燕侯爷还是呆愣地跟在自家女儿身后进了顾府。 厅内,来往皆是金装玉裹的宾客,衬得此处如地上天宫,再不复从前的冷清。 可楚婳仍然认出了这里曾经是顾云城的将军府。 那他会来吗..... 第247章 顾府的刁难! 楚婳轻阖双眸,可唇角的苦涩怎么也化不开。 就在这时,有宾客上前和燕侯爷搭讪,两人相谈甚欢,可在得知燕侯爷的身份后,那人转身就走。 边走心里还边抱怨,这破落侯爷是怎么养出的这般仪态的女儿?搞得他还以为是什么豪门贵胄,差点就被骗了! “怎..怎么就走了..” 燕侯爷不明所以,但仍感受到了周围宾客的鄙夷,老脸顿时就红了,他多少年没被人这么轻视过了! 紧接着, 宾客们陆续就座,唯有他们三人还站着。 燕侯爷已经急得汗如雨下,按理说,这么大宴会,不会出现座位不够的情况啊!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顾府是故意的。 想到这儿,燕侯爷恨不得现在就离开,可腿生根似的迈都迈不动,他承认自己没有那种胆量和气魄得罪顾家。 “爹爹你快想想办法啊....那些人都在看我们。”燕婉钰眼泪都快出来,手脚也不自然地哆嗦。 “为父能有什么办法?” 话落,两人就不约而同地望向楚婳,仿佛那是他们的主心骨。 “劳烦搬三张椅子来。” 楚婳拦住一个婢女吩咐道,语气虽平淡,却不乏威严。 婢女下意识点头,可很快又想起了上头的嘱咐。 “我....我不知道,别找我。”说完,婢女就支支吾吾地走了。 就在这时,正厅内哄笑声响起。 “哟,没位置了啊,真是不好意思,岳父你不会介意吧,哦忘了,你是我小妾的父亲,哪担得起这一声岳父啊!”顾公子手摇折扇讥讽道。 这话一出口,宾客们皆知晓了他们的身份,“原来这就是那个费尽心思想把女儿塞进顾府的侯爷啊!” “啧啧,为了攀高枝让自己女儿做小妾的都愿意!” 闻言,坐在角落的燕婉清也跟着脸上无光,“小妾”两个字就像根刺,深深扎穿了她的自尊心。 本来今日的宴会,以她的身份是来不了的,更别提上桌吃饭了,但谁叫她这几日把顾郎伺候舒服了呢? 算了,她也想清楚了,当顾家的小妾也好过那些平民百姓的正妻。 这不,刚刚还有不少达官显贵巴结她呢,反观她的父亲姐妹?只能任人欺辱! 恐怕他们现在已经后悔将她抛弃了吧,但晚了! 燕婉抬抬下巴,刚准备点明她与燕侯爷已经不是父女关系。 楚婳就先她一步说话了。 “顾公子真是记性不好,父亲早已跟你家小妾断绝关系,不光担不起你这声岳丈,也和顾府没有瓜葛。” 说着,楚婳就转头望向燕侯爷,“父亲咱们还是走吧,想来顾公子是邀请错了人,不然怎会连席坐都没有?” 话落,全场寂静。 这燕小姐竟敢这么说话?就不怕得罪顾家吗? 燕婉清得意的笑容也凝固在脸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为什么?宁愿丢脸都要和她撇清关系?她就那么招厌? 但此刻最着急的是那顾公子。 想走,没门! 他特地把人“请来”不就是为了看乐子吗?现在乐子没看够,哪能放人走? “没弄错,请的就是你们燕府,本公子可不是小气的人!” “既然如此,为何座位不够?” 楚婳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顾府,“顾府如此气派,怎会差几把椅子?难不成这就是顾家的待客之道,传出去不好听吧。” “你!你们燕家人就不配坐着!”顾公子怒道。 “可顾公子,我们燕家既然受你邀请,不就是顾府的座上宾吗?” 楚婳轻笑一声,“还是说,顾公子想欺辱我们燕府?如果是这样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好啊,就是要你们燕府难堪怎样!”顾公子猛拍桌子,站了起来。 “顾公子刚才还说自己不是小气之人,这么快就变卦了?” 楚婳故作惋惜,“唉,顾公子今日之举实在是难以启齿....就是不知皇上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你!你竟敢!气死我了!” 顾公子怒火上涌,恨不得现在就冲下座去打人。 “好了!勇儿你坐下成何体统!” 顾大舅出声阻止,刚刚的那番话倒是给他敲响了警钟,是啊,皇上最厌恶仗势欺人之辈,为了刁难这么个燕家触怒皇上不值得啊! “父亲!” 顾公子并不乐意,他快被这燕丑女气死了!他就没在这丑女的嘴上讨过便宜,等着吧!以后他定要把这丑女的舌头拔下来! 想到这儿,顾公子才肯坐下,但转头就把气撒在燕婉清身上了。 “好了,你们去搬几把椅子来,可别让人看了顾府的笑话,我们顾家行得端坐得直,不跟某些鸡鸣狗盗之辈计较。” 说话的是顾大舅,楚婳自然知道对方在暗指那十万两银子的事。 不过她也不恼,横竖那十万两银子现在是她的,顾家再不爽也只能干看着。 等婢女搬来椅子,三人才得以入座。 可望着桌前的山珍海味,燕侯爷和燕婉钰都没食欲,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哪里还咽得下去东西。 反观楚婳,一如既往的吃嘛嘛香,可举止姿态又很优雅。 燕侯爷擦了把头上的汗,不禁佩服起这女儿了,刚刚竟敢跟顾公子叫板,偏偏说得又不卑不亢让人挑不出错来。 难道这血脉真那么玄乎?他这亲女儿与生俱来就有上位者的气质? 酒足饭饱,有美人献舞。 觥筹交错间,宾客们目不转睛地看着美人那盈盈一握的腰肢。 可一反常态的,顾公子有些心不在焉。 妈的!他越想越气!他可是皇上的堂兄啊,竟然被那么个丑女压制了!这让他的面子往哪搁?今日不把场子找回来,他都对不起这个姓! 思索间,顾公子的眼神落在舞女身上,随即抚了抚掌。 好,待会儿就这么折辱那丑女! 第248章 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顾云城! 待舞曲结束,顾公子清了清嗓子,“诸位觉得这歌舞如何?可还满意?” “满意,自然是满意的。” 众人附和着,哪敢说不好。 谁知顾公子却摆摆手,“你们有所不知,这舞蹈可不及燕家嫡小姐的一分一毫!” “那不如...就让公子口中的燕家嫡女舞一曲吧,让咱们都开开眼!” 有宾客当即就想明白了顾公子的用意,接了话。 “就是!” 其余人纷纷附和,心想有好戏看了。 但旁人不清楚自家女儿的底细,燕侯爷哪能不知道。 别的不说,这跳舞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还得比舞女跳得好,那怎么可能? “婉钰...不如你代替你姐姐去跳吧。” “不!我不!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凭什么我去?” “听话,你姐姐哪会跳?你上去好歹让侯府不那么丢人。” 许是察觉到了他们的想法,顾公子手摇折扇特地补了一句,“燕侯爷,别想糊弄本公子,燕家嫡女是谁?不用本公子提醒了吧。” 闻言,燕侯爷心如死灰,闭上眼,已经不敢看接下来的场面了..... 舞乐响起。 楚婳身轻似燕,腰软如云絮,舞姿轻灵如潺潺流水,如深山明月,顾盼间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月白的面纱更衬得她犹如隔雾之花,朦胧缥缈,遥不可及.... 厅内的嬉闹嘲讽之声戛然而止,悠扬的乐曲和绝美的舞步摇曳进宾客的心底。 众人如痴如醉地看着那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 尤其是顾公子,手中的折扇掉落在地都未发觉,惊艳、疑惑等复杂情绪充斥心房,瞳孔中倒映的都是那曼妙的身影。 而迟迟没听到嘲笑声的燕侯爷,也诧异地睁开眼,那绚丽的舞姿顿时映入眼底。 那..那是他女儿? 燕侯爷抬手抹了抹眼睛,不确定,再看看! 就在这时,乐声渐急,楚婳的身姿亦舞动得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 流光飞舞间,宾客的脸色顿变,跪地高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几个还沉迷在舞姿当中的人这才如梦初醒,呼啦啦跪下。 “平身” 熟悉而又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像是跳跃的火焰挟着滚烫的思念流经楚婳的四肢百骸,卷起麻麻酥酥的滋味。 楚婳回眸望去。 那一刻四目相对, 却再不复从前,迸发出爱意的火花。 冰冷不见底的深渊,终究还是熄灭了楚婳眼底燃烧的焰火。 这样的顾云城很陌生..... 可也许,这才是本来的他, 因为,从前她看到的一直都是那个把满腔温柔和爱意留给她的顾云城..... 所以,她从未看到过这双眸子冰冷漠然的模样。 但现在她不是“她”了,自然就不配再拥有之前的一切。 那些柔情那些爱意,不复存在,最终还是随着她的尸身一起封入棺椁,不见天日...... 楚婳停下舞蹈,但顾云城终究还是和她擦肩而过, 刹那间,楚婳的心脏如海水淹没般窒息。 她在奢望什么.... 她凭什么希望顾云城能认出她来?又有什么资格再去祸害顾云城? 楚婳轻阖双目,轻颤的睫羽,暴露了她的挣扎和痛苦。 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可真的甘心吗? 楚婳霎得睁开双眼,却只看到了顾云城高不可攀的背影,以及那落在别人身上的目光。 是在看她的妹妹 ——燕婉钰 那一刻,楚婳心底的酸涩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侵占肺腑。 就算她清楚,顾云城是在透过那张肖似的脸看曾经的她。 当然,也有可能不是.... 楚婳自嘲一笑,旋即收回目光。 可宴会上,那些大臣已然炸开了锅,他们跟在皇上身边那么久,就没看到皇上对除先皇后以外的女子留意过。 这...这今日是怎么回事? 皇上看的那女子是谁?什么来头! 想着,众人就恨不得把燕婉钰的脸盯穿,不过也有眼尖的发现了。 “这女子和先皇后长得有些像啊!” “尤其是眉眼!怪不得!” 闻言,燕婉钰瞬间被拉回现实,心情从云端跌入谷底,可紧接着一抹窃喜在悄然滋生,两颊也早已染上娇羞的红晕。 就算只是因为她和先皇后长得像又如何?先皇后已经死了啊! 现在皇上在看她!在看她一个人! 想着,燕婉钰就娇羞地喊了一句,“皇上~臣女....” 可话音未落,顾云城就冷漠地收回视线,仿佛刚刚的留意只是意外。 燕婉钰错愕地愣在当场,脸颊处的红晕消失化作惨白。 不是她长得和先皇后很像吗?那皇上为何是这样的反应!这么冷淡! 不应该啊,是不是她哪里做错了? 燕婉钰咬着唇瓣,止不住的颤抖,直到皇上都入座了她还神情恍惚。 可也就是因为皇上的这一眼。 众宾客嗅到了新风向,纷纷和恭维起燕侯爷来。 “侯爷您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哪里,哪里。”燕侯爷咳嗽两声,压低了声音,“真有那么像?” “至少六七分!” 闻言,燕侯爷就心情舒畅地捋了捋胡须。 但也有人依旧对楚婳刚刚的舞姿念念不忘,忍不住打听起来,“燕侯爷你那嫡女可有婚配?” “她啊.....” 燕侯爷还没来得及高兴,就陡然想起楚婳脸上的胎记。 于是骄傲自豪的情绪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灭,连带着刚刚那些恭维的话听起来都有些刺耳。 “小女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不值得各位费心。”燕侯爷皱着眉回应,然后把话题再度转到幺女身上,想从中套出更多的信息。 可宾客们纷纷不说话了,正襟危坐。 燕侯爷转头一看,正好对上了皇上凌厉的视线。 吓得他膝盖骨都软了,恨不得立马跪下去。 最后只得惶恐不安地低下头。 刚刚他是不是在皇上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完了啊.... “阿时怎么没来?” 顾云城漠然收回视线,语气辨不出悲喜。 可这并不妨碍顾大舅心脏狂跳,冷汗津津,“回皇上,时儿不喜欢人多的场面,就在厢房里玩儿了,若是皇上您想他了,臣这就命人把时儿叫来。” 第249章 偷窥顾云城! “不必,待会儿朕亲自去看他。” “是...是...” 顾大舅连忙应声,却有些惴惴不安,他哪里知道皇上今日会来?若是知道,他怎么敢把顾时锁在房间里? 说到底,他就是怕那得了疯症的侄儿会在宴会上给他丢脸,可现在怎么办?若顾时待会儿乱说话.... 顾大舅心急如焚,不光是他,此时顾家人全都低着头,一声不吭。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蹦蹦跳跳进了正厅,锦衣狐裘,赫然就是顾时,手里还拿着三串糖葫芦。 “这...这....” 顾大舅满脸惊骇,直到看见那几个黑云卫,他才不得不相信,自己将顾时锁在房屋的事情早已被皇上知晓。 冷汗打湿后背,卷着森然的寒意。 ”皇上,臣知错了,臣只是.....“ 顾大舅正准备解释,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得失了声。 只见顾时跑到楚婳面前,兴高采烈地递了一串糖葫芦过去。 ”朋友!朋友...吃!“ “我么?” 看着顾时纯粹的笑容,楚婳不禁莞尔,也就不客气地接过了糖葫芦。 见状,众宾客下巴都快惊掉了,既诧异又嫉妒, 这...这燕家小姐到底什么来头,怎么和顾小公子那么熟络? 可还没完,顾时又蹬蹬跑到顾云城面前,高举糖葫芦,“哥哥!也吃!” “好” 晶莹剔透的糖葫芦,让顾云城回忆起除夕之夜, 漫天的烟花,和缠绵的情话。 恍若昨日,却彻底从他的生命中消失,再也无法拥有。 有时他在想,是不是自己身上的血孽太重了,才克死了心爱之人。 可凭什么不是报应在他身上?要狠心地夺走,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她..... 顾云城垂下眼眸,寒眸如终年不化的冰雪,将那些积压在心中的炽热情绪封存。 再抬眸的时候,顾云城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糖葫芦入口是甜的,但回忆却是苦涩的。 可顾时倒是吃得很开心,那个女子也.... 顾云城眸光微颤,猛地收回视线。 此时,楚婳正满足地吃着糖葫芦,但她没有把面纱解开,尽管这样吃很不方便。 或许,她是不想让顾云城看到她脸上的胎记。 楚婳摇头被这个想法逗笑了,她哪来的自信认为顾云城会关注她?如今的她对于顾云城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可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有一道凌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楚婳猛地抬起头,可高座上的男人看的不是她, 而是.... 又是燕婉钰! 楚婳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她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嘴里的糖葫芦酸得她牙疼。 可下一秒,冰寒的眸光陡然射了过来,搞得楚婳有种偷看被抓包的心虚感,她慌乱地别过脸去,但很快就后悔了。 她应该盯着那男人看的, 毕竟... 那么久都没见到了。 楚婳轻抿着唇,心乱如麻,她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是离得他远远的,还是自私一点,凭着自己心意行事? 到底哪一种才不会再次伤害到顾云城? 想了许久,楚婳都没想出答案。 可她还是压不住心底的思念,这一次她学聪明了,大半个身子都缩在桌下,只露了两个眼睛在外面,贼溜溜地偷看。 好在,顾云城早已不再留意燕婉钰,而是一个人喝酒,酒渍顺着滚动的喉结滴进衣襟深处... 不知回忆起了什么,楚婳下意识吞咽了唾沫,但很快她就发现不只她一个人在偷窥顾云城。 还有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燕婉清! 燕婉清绞紧了手帕,再也藏匿不住眼底的痴迷。 这便是皇上么?是这云国至高无上的存在!之前因为顾郎其貌不扬,她便先入为主地认为皇上也如此,是个粗鲁的武夫。 可没想到这般俊美无俦! 这不就是她梦想中的郎君么?她燕婉清合该嫁的是这样的人啊! 可她现在....已经嫁为人妇,还只是一个人人可欺的贱妾!而她那庶妹呢?刚刚皇上可是连着看了燕婉钰两次! 明明她的才貌都比那蠢货好!为何就沦落到这般下场?甚至那该死的燕婉钰仗着那张脸也许就是下一任皇后! 一想到这儿,滔天的妒意和不甘就快要把燕婉清淹没了.... 宴会进行到尾声,众宾客喝得酩酊大醉,有几个甚至想给皇上敬酒,可一触及皇上那冰冷的眼神,他们瞬间清醒。 顾大舅更是如坐针毡,皇上什么都不说,反而让他更加忐忑,不得不绞尽脑汁努力讨好。 “皇上,您留意的女子是燕侯府的,从灵州来的若皇上喜欢.....” 话音未落, 顾大舅就被顾云城冰冷的眼神吓住了,连带着后半截话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但他却忍不住窃喜,看来皇上对那燕家庶女没有意思!那就好,他自然是不希望看到侯府平步青云的! 想着,顾大舅便忍不住诋毁起楚婳来,“还有,皇上您有所不知,那个带面纱的女子不尊敬您,先前跳舞都未对您行跪拜礼,而且那女子丑陋不堪得很,脸上有一大块胎记,不光如此她还心思深重,她定是故意接近时儿的....” “大舅看来你很闲啊。” 顾云城的语气沉了下来,眼神也威慑森寒,“要不要朕把你送去守外公的陵墓?” 闻言,顾大舅再也不敢吱声,哆哆嗦嗦地坐好。 皇上这是怎么了....反应那么大? 不应该啊! 难不成是因为他把时儿锁在了房间的缘故,皇上还在气头上所以趁机发难?越想顾大舅越觉得如此,于是夹着尾巴做人。 “臣等恭送皇上!” 宴会结束,宾客无不起身行礼。 望着那伟岸的身影渐行渐远,众人才长舒一口气。 第250章 与顾云城相见! 出了顾府,燕侯爷脚下都还发飘。 等上了马车,他才缓过神来,随即面露狂喜,“婉钰!咱们侯府要发达了!你这张脸和先皇后很像啊,今晚皇上可是唯独看了你一个女子!” 闻言,燕婉钰撩了撩腮边的青丝,得意和之色毫不掩饰,“是啊,不知道今日有多少人嫉妒女儿呢,女儿出顾府的时候,发现那些贵女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说着燕婉钰的眼神却落在了楚婳身上,“是吧姐姐。” “什么?” 楚婳托着腮,靠在车窗边有些心不在焉,自然没听清燕婉钰的话。 但燕婉钰却趁机发难,“其实姐姐你就算不承认,妹妹也知道你是嫉妒我的,可别以为我没发现,你也偷看了皇上好久。” 闻言,楚婳垂下眼眸,那么明显么.... “婉晚你听到没有?不该肖想的别想!尤其别让皇上看到你那阴阳脸,免得惹得皇上不快,连累咱们侯府,你妹妹可是要进宫为妃为后的,毕竟皇上再钟情先皇后又如何?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娶。” 燕侯爷皱着眉头叮嘱,看向楚婳的眼神里只有嫌弃,“还有你怎么会跳舞?” 话落没等楚婳回应,燕婉钰倒是先替她“解释”了。 “爹爹,这还不简单?姐姐定是在秦楼楚馆里学的呗。” “你!你怎么能如此作践自己!” 燕侯爷顿时怒容满面,愈发觉得这个女儿和幺女简直是云泥之别。 “作践?” 楚婳仿佛听到了极为好笑的笑话,“爹爹,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那时的我若不去学这些本事,早就活活饿死了!” 此话并不假,虽然燕晚没学过舞,但是也曾为了生计做尽苦活脏活,这话她是替原主说的。 “你!你还敢顶嘴?” 燕侯爷哪里受得了这等忤逆,怒斥道:“滚出去!不要回来了!侯府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呵,不好意思那间宅子现在可是我的,父亲既然想走,那女儿也不拦,自个回灵州吧!” 言罢,楚婳就叫停马车,下去了。 留下燕侯爷在马车内气得直瞪眼,这个孽女!真是气死他了! 燕婉钰也忍不住咂舌,今日她这姐姐怎么了?跟吃了炮仗似的,明明平日那么从容怎么惹都不会生气的,哼,果然是嫉妒她了吧! 夜色浓稠如墨,夹杂着丝丝愁绪,扰乱楚婳的心神。 街道也是冷冷清清的,商贩早已收摊回家。 而她呢? 楚婳寻到一处石阶坐下,托着腮,望着天际璀璨的星河, 不由得回忆过去的种种,恍惚间她看到了远处的皇宫,琉璃的瓦在月色下泛着光晕,像是在指引她前行。 楚婳猛地站起身,心下有了决定。 下一秒, 空旷的街道出现一只白狐,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 楚婳跃上高高的红墙,脚步轻巧地踏在那琉璃瓦上。 皇宫的屋檐,她可谓是无比熟悉,最开始她是一个人来,但不知道从何时起,顾云城就会陪她一起,偷窥这宫中的秘辛。 一想到这些好玩儿的旧事,楚婳狭长的狐狸眼就眯了起来。 她慢慢走着,快到养心殿便紧张起来,顾云城现在在干什么?咳...会不会在洗澡,别误会她不是想看, 好吧她承认.... 楚婳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拨开砖瓦,可下一秒眼底的雀跃就消散得一干二净。 没人.... 养心殿内一片漆黑。 楚婳叹了口气,整个人都不好了,耷拉着毛茸茸的耳朵,在屋顶上打转。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又迈着短腿,朝远处狂奔。 最后她在凤鸾宫前停了下来,里面没有光,那窗棂透出来的只有黑暗。 她还以为顾云城会在这儿呢,是她想多了... 但来都来了,还是进去看看吧,也许能够等到他呢? 想着,楚婳就攀上了房顶,几乎是同时她就瞪大了双眼。 清冷的月光洒在砖瓦上,那里躺着一袭墨袍的顾云城,月华流淌在他的身上,他的手边还有一壶酒和一碟雪花酪。 见状,楚婳有一瞬间的恍惚,像是回到了从前, 顾云城还是那个冷傲将军,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痛苦.... 可偏偏这里是凤鸾宫, 楚婳扭过头,不愿或是说不敢深想其中的含义,可事实依旧摆在她眼前,顾云城在等她。 等她回来.... “谁?” 沙哑的声音响起,含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顾云城坐起身,看到了惊惶逃窜的白狐。 “是你啊,小狐狸” 顾云城垂下头,唇角泛起一丝苦涩,末了,他拿起酒壶一饮而尽。 “可惜不是她....” 闻言,楚婳再也忍不住了,朝顾云城奔跑, 最后是停在了顾云城的面前,是他伸手就能摸到的距离。 “小狐狸,你不跑了吗?” 楚婳用力摇了摇头,可又忽然想到自己应当是不能听懂人话的,于是只好心虚地舔舔爪子。 可她不知道的是,顾云城的眸子晦暗了些,指尖倏地叩紧。 “我能碰碰你吗?” 话落,那灼热的手掌就落在楚婳毛绒绒的头顶,有些小心翼翼。 楚婳仰着头,撒娇似的挨蹭男人的指尖,去享受那份温暖。 渐渐的,楚婳不满足于此,自作主张地攀上了顾云城的肩膀,下巴埋进那温暖又熟悉的颈窝处。 好闻的木质香气包裹着她,她甚至能够感受到顾云城的每一次呼吸。 “是你吗?” 顾云城的声音发颤,旋即低下了头,“怎么可能,我真是疯了....” 楚婳忍不住抬起头,那闪烁的水光坠入眼底。 下意识的,楚婳伸出舌尖,舐去了顾云城眼角的泪。 可那里依旧湿润。 “谢谢,但是不是很可笑,我怎么又哭了。” 怎么会? 楚婳急得都快口吐人言了,她忍不住抬爪捂住顾云城的薄唇,不许他再说自己坏话。 哭一两次怎么了?而且...好像顾云城两次哭都是因为她? 但她还没有做好向顾云城坦白一切的准备。 毕竟自己的爱人是妖这件事很..... 想着想着,楚婳却没注意到,顾云城的脸凑近了些,下一秒她的爪子就被男人抓进了掌心。” “又是踩过地的爪子吧” 顾云城刮了刮她粉嫩的鼻尖,“真是不听话。” “嗷呜~” 楚婳不服气地叫唤着,可心里却暖乎乎的。 第251章 再一次逃走! 顾云城似乎并不抵触她的真身,会不会也能接受身为狐妖的她? 楚婳想着,那颗心就蠢蠢欲动吗,恨不得现在就把真相呼之欲出.... 但人妖殊途,她如今还没有幻化出九道狐尾,不还是一样会吸食顾云城的阳气吗?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楚婳沉默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想.... 就这么卑劣地团成一团,卧在顾云城的怀里,贪恋着那温暖。 男人的手指划过她柔顺的皮毛,温柔得就像从前抚摸她的青丝那般。 楚婳享受着,不知过了多久才餍足地伸了伸懒腰。 可刚睁开眼睛,她就发现顾云城正托腮垂眸,静静地注视着她。 男人寒眸的冰霜化开了些,但楚婳有些读不懂那眸底的情绪,只是无端觉得有些危险。 “吃吗?” 正当楚婳胡思乱想的时候,雪花酪已经递到了她的嘴边。 “嗷呜~” 楚婳低头咬了一大口,这久违的滋味让她不禁有些热泪盈眶。 唉,离开顾云城她失去了太多乐趣,现在只能苦兮兮地帮怨魂做事,和那群凡人斗智斗勇。 想着楚婳就幽幽叹了口气,生活不易啊.... “累了?” 顾云城捏了捏她的后颈,“还要跑吗,嗯?” 这话可把楚婳问住了,她顿时心虚的闭上眼,假装听不懂,毛绒绒的脑袋又埋进顾云城的胸膛,蹭了蹭。 顾云城似乎是被她的举动气笑了。 “坏狐狸” 是啊...她确实是一只坏狐狸,但是这只坏狐狸又要跑路了! 楚婳扬起小脑袋,狭长的狐狸眼迸发出狡黠的光。 下一秒她就蹬腿跳出男人的怀抱。 楚婳歪着头,看了顾云城一眼,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撩拨。 紧接着,她跃下屋顶,消失在黑夜当中。 顾云城凝望着那消失的狐影,薄唇浮上了淡淡的笑容。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楚婳就恢复人形到了家门口,但她敲了许久的门,都迟迟没有人应声。 “有人在吗?” 楚婳喊着,手上也没闲着继续敲。 “谁啊!大晚上的!” “是我” 听到声儿,门内的小厮的语气立马就变了,颇有些阴阳怪气,“原来是嫡小姐,这都多晚了?小的劝您就别进门了,老爷可是下了命令,不许给您开门的。” “把门打开,出了事情我担着。” “这可不行,嫡小姐您自己不知道在哪里鬼混了,现在才回来,我要是您就自个儿识趣地找一间客栈住下。” 这话可把楚婳听乐了,“你和我到底谁主子?且不说这个,你住着本小姐的房子竟还敢不给主人开门,谁给你的胆子?” “自然是侯爷,小姐,这侯府终究还是侯爷说的算的。” “是吗?” 楚婳摇头轻笑,也不再敲门。 笑话,她堂堂一只九尾狐连皇宫都来去自如,还进不得自家宅院? 想着楚婳就绕到后面,轻轻松松地翻墙进入宅院,但她没有先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燕侯爷的卧房,轻车熟路地蹲在房顶上,拨开砖瓦往里看。 屋内,灯火通明,燕侯爷正舒舒服服地泡脚。 正好这时候,守门的小厮进来了,语气间满是邀功和讨好。 “侯爷,刚刚嫡小姐回来了,但小的照您的吩咐没开门!” “嗯” 燕侯爷满意地点点头,“不让这死丫头长长教训,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侯爷这样不好吧?婉晚也是姑娘家,若是在外面遇到危险怎么办?”一旁霜夫人有些听不下去了。 “她?她野惯了!告诉你她可了不得啊,今日宴会上跳的舞比那些舞姬还好,你说说她这是在哪里学的?说出口我都嫌丢人!” 燕侯爷越说越气,“还有,就她脸上的胎记,若真有贼人怕也会被她那副丑陋模样吓跑!” “侯爷...您怎么这样说?” 霜夫人有些无语。 但燕侯爷仍然不满地嚷嚷,“我就这样说她怎么了?哪句不是实话,日后谁敢要她?难道留她一辈子在家里吃闲饭?你是不知道,婉钰才是成器的.....” 燕侯爷绘声绘色将宴会上的事情讲给了霜夫人听。 说得嗓子冒烟,霜夫人昏昏欲睡,燕侯爷才肯作罢,就这么带着飞黄腾达的美梦进入睡了。 在房顶上吹了半宿冷风的楚婳总算等到了时机,她当即对着燕侯爷施展妖术,让其做了个噩梦。 至于这噩梦的内容,自然是对方最怕什么就来什么了。 不过她还真有点好奇..... 楚婳索性探查起燕侯爷的梦境来。 只见,噩梦中出现了一个女鬼,披头散发的,裙裾被腥红的血浸透,淌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血印。 但女鬼的衣裳楚婳却觉得眼熟。 ——是燕夫人! 为何燕侯爷最害怕的是自己的亡妻?难道他惧内,可也不会人死了还害怕吧。 楚婳摩挲着下巴,忽然发现此事不简单。 就在这时,床榻剧烈摇晃,吵醒了一旁已经熟睡的霜夫人。 “侯爷你怎么了?” 燕侯爷紧闭双眼,显然还被噩梦缠绕,“滚开!滚开!别过来。” 闻言,霜夫人很是委屈,就抱着被褥和燕侯爷分房睡了。 这倒让楚婳感觉有些抱歉,但她向来没心没肺,愧疚不过一秒,打了个哈欠就回屋睡大觉去了。 翌日清晨, 熹微的阳光都有了暖意,透过窗棂洒在榻边。 楚婳揉揉惺忪的睡眼,忽然意识到春天快来了.... 她猛地翻身下榻,唤玉香进来为她梳洗打扮。 昨晚她回屋自然惊动了屋内的丫鬟,但她特地叮嘱了不许说出去。 “小姐,您今日怎么起的这样早,奴婢还没来得及让厨房备早膳呢。” “不用,今日我去父亲屋里吃。”楚婳整理着衣袖漫不经心道。 “啊?” 玉香讶然,“可侯爷他没安排...” 第252章 捉弄燕侯爷 主屋内。 燕侯爷正顶着两个黑眼圈吃米粥,无精打采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父亲!” 听到呼喊,燕侯爷下意识往门口看去, “噗—” 口中的米粥悉数喷出,溅得到处都是,好在楚婳站得远没波及她。 “咳...咳你怎么回来了!是谁放你进来的!” 燕侯爷怒指着她,话都快说不完整了。 “当然是门口的小厮了,父亲不知道吗?女儿昨晚就回来了。” 说罢,楚婳还贱兮兮地伸了个懒腰,“唉,真是睡了个好觉啊,咦父亲,你怎么这副模样?像是被女鬼吸干了阳气似的。” “女鬼”两个字瞬间唤起了燕侯爷的恐怖回忆,他脸色霎的就白了。 难道这孽女是知道了什么?不....不可能的啊!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 燕侯爷收敛思绪,但因为心虚不敢再和楚婳叫板,可又咽不下这口气,“守大门的小厮呢?把他给本侯爷叫来!” 没等多久小厮就来了,一看到楚婳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侯爷....小姐怎么..怎么回来了啊?” “还搁这里装糊涂是吧,你这阳奉阴违的狗奴才,看本侯爷怎么教训你!” “侯爷小的冤枉啊...小的对您忠心耿耿...” 小厮百口莫辩,在惊惧中被奴仆拖去领杖责了。 他想破脑袋都像不通嫡小姐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还会飞! 楚婳托着腮,一边听小厮惨叫声,一边欣赏燕侯爷愠怒的表情,心情愉悦,毫无愧疚,毕竟她就是这般睚眦必报的性格。 偏偏燕侯爷连骂人的力气也没了,只能干瞪着楚婳。 这个孽女是天生来克他的吧! “别打了!母亲别打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求救声,燕婉钰逃进主屋,一个闪身就躲在燕侯爷背后。 霜夫人抄起棍棒紧跟其后,“好啊!一日不打,你就上房揭瓦是不是?叫你好好读书,就知道睡懒觉!” “我睡怎么了?母亲你看看哪家的夫人像你一样拿着棍棒打儿女?外人见了还不笑话咱们侯府。” 燕婉钰伸长脖子叫嚣,自然惹得霜夫人更加不快,“你还敢顶嘴了你!侯爷您让一让。” 燕侯爷虽然发懵但还是照做了。 谁知燕婉钰大喊一句,“父亲,我身上留疤多难看啊?到时候皇上定不喜欢。” 话音刚落,已经起身的燕侯爷又噗通一声坐了回去。 “是啊,夫人,如今婉钰的脸和身子可宝贵着,还是不要打了,有话好好说。” “侯爷怎么连你也.....” 霜夫人将棍棒扔在地上,眼角含泪,“婉钰你以为那深宫是什么好地方吗?前朝妃子有多少死于非命的你知不知道?母亲只希望你一生顺遂,嫁给心爱之人足以。” “母亲!你这话是何意?你没有志气不代表你女儿我也没有志气!” 燕婉钰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她忽然指了指楚婳,“难道母亲希望我像她一样嫁不出去,与你终身相伴才好?母亲你怎么这么自私!” “婉钰,母亲不是这个意思啊!”霜夫人急声辩解,有些手足无措。 可燕婉钰并不领情,像是要把多年积压的不满一股脑发泄出来,“母亲你女儿是庶女啊!就这个身份哪嫁得什么好人家?入宫为妃这么好的机会,只有像母亲你这样短见的人才不想要!” 话落,屋内寂静非常。 就连楚婳都有些惊讶,这话可是真伤霜夫人的心了。 果然,霜夫人用手抹眼泪,默默出了主屋。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燕侯爷忍不住出声责备。 可燕婉钰却不以为然,“父亲,您没打我不就是说明您也认同女儿的话吗?” 燕侯爷沉默了,确实如此。 见状,燕婉钰得意地看了楚婳一眼,“姐姐,刚刚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毕竟实话总是不好听。” “知道不好听你还说,是不是有病?” 楚婳毫不客气地反击。 “你!你!” 燕婉钰气得直跺脚,哼!等她当上皇后,她定要掌她这嫡姐的嘴! 想着,燕婉钰脸上才勉强恢复了笑容,随即转身撒娇,“父亲,女儿听人说都城的李记芙蓉膏可好了,女儿的脸还是得保养一下啊。” “少来!” 燕侯爷撇了撇嘴,虽心疼幺女但也心疼钱,他这个幺女被宠坏了,花钱大手大脚的。 “咳...爹最近确实手头有些紧,婉钰你知道的,咱们家初来乍到,免不了要拿钱通人脉关系。” 说着说着,燕侯爷的视线就落在了楚婳身上,“不如...婉晚啊,我记得你买宅子还剩些钱,不如就带妹妹出去买点东西吧。” “就是,姐姐你那可是十万两银子哎,总不可能这都舍不得吧?” “确实舍不得,毕竟你姐姐我小气得很。”楚婳微微一笑,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该死!话都说完了让她说什么啊! 燕婉钰气急败坏,只好瞪眼向燕侯爷求助,“你!父亲你看她!” “婉晚你懂点事,毕竟都是一家人。”燕侯爷缓声劝和。 “父亲还知道女儿和你们是一家人吗,那昨晚不让女儿进门的是谁?嗯?” 听到质问,燕侯爷不说话了,过了许久才弱弱补了一句,“你不是进来了吗?” “是啊,所以我听到父亲说.....” 楚婳站起身在房中踱着步,故意卖着关子。 “说...说什么?” 燕侯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祥的预感袭来。 “说女儿这张脸丑陋不堪贼人看了都怕,还说女儿没人要只能吃闲饭,啧,父亲你是我父亲吗,竟然这么说自家女儿?” 闻言燕侯爷脸瞬间就红了,不知道是恼的还是羞的,“你....你听错了,爹爹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是什么?”楚婳抱着手,一副等你解释的模样。 但燕侯爷急得满头大汗,最后只得拂袖作罢,不情不愿地掏出钱袋塞进楚婳手里, “行了拿去!你带着妹妹上街,也给你自己也买几样!记住,别用光了省着点!” “谢父亲。” 楚婳微微一笑,毫不客气地把那一袋碎银收入囊中。 可燕婉钰却不高兴了,“父亲您怎么不把钱拿给我保管?” 闻言燕侯爷心说:拿给你,那钱还有得剩吗? 第253章 不会吧,逛个街都能遇到事! 都城的街道很是繁华,随处可见宝马雕车。 侯府的马车相比之下就显得十分普通了。 燕婉钰放下车帘,心情都不太好了,“怎么就咱家的马车那么素?多丢人啊!” 闻言楚婳依旧闭目养神,没有要理燕婉钰的意思。 搞得对方很是不快,忍不住讥讽,“姐姐,你该不会还要买糖葫芦吧!” “当然” 楚婳唇角愉悦地勾起。 这模样看得燕婉钰心中警铃大作,立马摊手要钱,“我命令你,快把钱袋拿给我保管!” “呵” 楚婳嗤笑一声,“小屁孩管什么钱?” 此话一出,无异于是在人心口上扎刀子,燕婉钰顿时暴跳如雷,“我才不是小屁孩,我只比你小两岁你搞清楚!” “那还不是比我小,来乖,叫声姐姐听。” “你!你做梦!” 燕婉钰羞恼得直跺脚,于是吩咐车夫,路上别停,快马加鞭赶到李记胭脂坊。 目的地到了,但店外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奢华的马车也停得满满当当。 搞得燕婉钰瞠目结舌,“这...人怎么这样多?不!不行今日我定要买到那芙蓉膏!” 说罢就使唤小厮去排队了。 楚婳也下了马车,准备趁这个时间去逛逛,没曾想燕婉钰也要跟着。 “我要盯着你,免得你把钱花光了,买我的芙蓉膏不够用!” 闻言,楚婳哑然失笑,但也没管这一个跟屁虫,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就掏出碎银子买下,看得燕婉钰无比眼热和焦急。 “你别买了!别买了!”说完就要上手抢钱袋子。 楚婳一抬手,燕婉钰就只得滑稽的踮起脚或是蹦起来够。 但就是抢不着钱袋。 一番折腾,燕婉钰只得放弃,闷闷不乐地跟在后面。 逛了半个时辰。 两人才走回李记胭脂坊,令人咋舌的是,那队伍依旧排得很长,好在侯府的小厮已经排到了。 就在这时,胭脂坊内走出一个伙计,举着牌子,上面写着:芙蓉膏只剩下一盒的字样。 “各位不用排了,实在抱歉!” 闻言,唏嘘遗憾声响起,原本还长长的队伍眼瞧着就散去了。 燕婉钰焦急地往里一瞧,发现自家小厮正在采买,“太好了!” 最后一盒竟然被她买到了。 “快!你快去付钱!快啊!” 楚婳微微挑眉,走进胭脂坊,刚掏出银子付钱,两个五大三粗的奴仆就冲过来把那芙蓉膏抢了。 “你们干什么啊!这是我们买到的!” 燕婉钰心急如焚,恨不得自个上手抢回来。 偏偏那奴仆蛮横得很,“我们可是顾府的奴才,这胭脂膏我们主子要了!” 顾府? 楚婳微眯眼眸,似乎想到了什么。 紧接着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不就买个芙蓉膏吗?怎么这么久?” 话落,燕婉清款款走来,嫁入顾家的她打扮也和以往截然不同,满身堆砌着华贵的首饰,就像怕被人认出来是小妾似的。 “我当是谁呢,真是赶巧了,竟然是两位妹妹,”燕婉清用手帕掩着唇笑,那才女温婉的气质荡然无存。 见状,燕婉钰皱起了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但嘴上并不饶人, “这不是顾公子的宠妾吗,也配跟我们侯府攀亲?” 但这话可让燕婉清抓到了把柄,“妹妹这话可不太好听,如今我已是顾府的人,妹妹难不成是想说顾府不如侯府?况且顾家可是皇亲国戚,妹妹这意思可是侯府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 “我!我没有!” 燕婉钰瞬间慌了神,嘴唇发白。 “好歹侯府也养育了你十几年” 楚婳走上前,漫不经心地回应,“你就这么急着泼脏水到侯府身上?” “妹妹真是贵人多忘事,那十万两银子不是已经还给你们侯府了?我们可早就两清了。”燕婉清反驳。 “怎么?你这十几年是喝雨水长大的吗?” 楚婳微微一笑,“端起碗吃肉,放下筷骂娘,燕婉清可真有你的。” 说话间周围已经围满了看客,闻言,他们便纷纷对着燕婉清指指点点,其中不乏都城的贵女。 她们早有耳闻这顾家小妾的事迹,但也没想到这小妾如此卑劣,这不是活脱脱的白眼狼嘛! “你们看什么看!我可是顾府的人!” 燕婉清的面子顿时挂不住了,开始拿顾府的名头来吓唬人。 谁知却换来了那些贵女更激烈的嘲讽 毕竟,她们虽然忌惮顾家,但也不至于怕一个小妾吧。 燕婉清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怒瞪着楚婳,从这个乡巴佬回来起,她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怎么当时就没能把她饿死!饿死了就没这些事情了! 至于燕婉钰... 燕婉清攥紧了手帕,用力到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就凭那张脸就想骑到她头上了是吧!凭什么? “掌柜的,那最后一盒芙蓉膏我要了!快给我包起来!” “这,可这是她们先排的队。” “放肆我可是顾府的人!”燕婉清面红耳赤,“多少钱!我出双倍!快!” 闻言,燕婉钰哪里肯服输,“我们出三倍!” 看着两人争抢,楚婳有些无语捏捏眉心,“醒醒,我们没那么多钱,更何况明天早点排队也买得到。” “不!我就不!” 燕婉钰就跟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炸了,“钱呢!今天你必须给我买了!” “那你自个买吧,这个冤大头我不当。” 甩下这句话楚婳转身就走,谁惯这臭毛病?反正她不惯着。 更何况,这次轮到她把人丢下了,嗯,真爽! 见状,燕婉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脸颊胀得充血,“你回来!我命令你快点回来!回来啊!” 但看到楚婳的背影越来越远,燕婉钰慌了,只得气愤地跺跺脚,小跑着追出去,脸面丢了一地。 而那芙蓉膏自然也落在了燕婉清手上,她拿起芙蓉膏,笑容有些阴冷, 想要是吧,那就如你们的愿了.... 楚婳上了马车准备打道回府。 燕婉钰跟在后面,噼里啪啦就是一通责怪: “都怪你!都是因为你!要是你再快一点把钱付了就没这回事了!还有,花三倍钱怎么了?你怎么那么小气!小心我回去告诉爹爹!有你的好果子吃....” 话音未落,车厢就剧烈摇晃起来,马儿受惊嘶鸣,很快就没了声息,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啊!怎....怎么回事!” 第254章 路遇危险! 燕婉钰惊慌失措地大喊,手扒拉住车窗。 楚婳也沉了沉眸子。 不对劲.... “刺啦—” 就在这时车帘被两个蒙面贼人一把扯下,“嘿嘿,两个小美人躲在这儿呢!快跟本大爷快活快活!” 话落其余贼人也跟着狞笑起来。 至于侯府的小厮也早就被他们一刀抹了脖子,那泛着冷光的刀刃上还挂着血珠子。 为首的贼人踏上马车,“小美人,大爷我来了!” 闻言,楚婳慢条斯理解下面纱,下一秒,那贼人就踩了个空,“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磕在马车上,门牙都崩掉了。 “什么..鬼!” “这也太丑了!” 听到这些话楚婳不光不气恼,反而面色淡然,其实只解面纱是没有如此夸张的效果的,是她施展了幻术。 但那几个贼人一时半儿会还真不敢过来,连直视她脸的勇气都没有。 “你....你快把面纱系上,不然我们现在就杀了你!” 话音刚落,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只见十几个身材魁梧的武夫跑了过来,立马就将几个贼人吓得四处逃窜。 这还真是赶巧了... 楚婳抿了抿唇,便抬手把面纱系上了。 “两位姑娘没事吧?我家老夫人知道你们受了惊,马车也坏了,若两位姑娘不嫌弃,就和我家老夫人同乘,将你们送回府上。”说话的是个嬷嬷。 “那就有劳了” 楚婳道了谢,携着惊魂未定的燕婉钰上了那出手相救的老夫人的马车。 这马车奢华宽敞得很,看得燕婉钰满心满眼都是惊叹与羡慕,刚刚的惊险遭遇也被抛在脑后。 楚婳却更关心那老夫人是何许人。 只因沉寂已久的梅妃怨魂忽然躁动起来,“我闻到了她的味道!是她一定是她!” 闻言,楚婳抬起头来,老夫人的脸顿时映入眼帘 ——不是太后还会是谁? 只不过那张脸易了容,若不是熟悉的人定认不出来。 原来太后没逃到别处,就留在了都城,看这马车的装潢,太后身后定还有别的势力...... “两位姑娘快喝茶压压惊。”太后慈眉善目,气质雍容。 “多谢老夫人” 楚婳接过茶盏,眸子轻垂,太后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今日之事太过蹊跷..... 喝了茶, 燕婉钰手脚也逐渐回暖,心中无比感激,若不是这老夫人施救,她们险些就要被贼人糟蹋了!况且这老夫人看起来还地位尊贵,这等华丽的马车可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 想着,燕婉钰忍不住搭话,逗得太后逗直笑,忍不住夸赞,“姑娘,你嘴可真甜,不光如此,还生得仙姿玉貌。” 说罢太后便热络地拉起了燕婉钰的手,“说起来,还特别像我一个故人....” 故人? 燕婉钰只知道自己是像皇后,难不成.... “老夫人说的可是先皇后?” 闻言, 太后神情一滞,然后故作哀伤,“是啊,你不知道先皇后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 这话听得一旁的楚婳满脸的黑线,她倒是不知道太后在私下这么“夸”她,不过她大概知道太后想做什么了... 可燕婉钰仍被蒙在鼓里,已经认定这老夫人身份尊贵,是见过先皇后的。 “真的么?人人都说我们像!” “是啊,其实性格也有些相似,就是行为举止...” 太后点到为止,随即惋惜道:“可惜啊皇上是个痴情种,钟情先皇后到了谋朝篡位的地步!” 后面几个字,太后颇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但除了楚婳没人听出来。 燕婉钰更是忍不住感叹,“是啊,天下女子无不想嫁给皇上,但听说皇上并不选妃?” “话虽如此罢了,这天下有几个男人受得了寂寞。” 太后垂眸抿了口茶,随即把视线落在楚婳身上, “姑娘你怎么带着面纱?” “她啊!她脸上有胎记丑陋得很,老夫人还是不要看了怕吓着您。”燕婉钰抢着回应。 闻言太后颔首,也就不再关注楚婳。 于是乎,燕婉钰和“老夫人”一路上聊得相当愉快,有说不完的话。 到最后下马车,关系已经快好成了亲母女。 楚婳看在眼里,也试图阻止过,但燕婉钰却一门心思认为她是嫉妒了,非但不听还说了她不少坏话。 唉...那她可就管不着了。 楚婳摇摇头,至于太后那边,她猜测那几个贼人便是太后找来的,目的就是让燕婉钰放下戒备,心存感激。 至于想要做的事,也呼之欲出了..... 进入侯府,燕婉钰就哭哭啼啼地冲进主屋,向燕侯爷诉苦,把路上惊险遇贼的事讲了一遍。 果不其然,燕侯爷和霜夫人听后都一阵后怕。 “婉钰,来让母亲看看,你没事吧...” 霜夫人目露担忧,可燕婉钰却往后退了一步,“母亲你放心,你女儿好得很!别假惺惺的,你不稀罕我有的是人稀罕我!”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霜夫人好不容易忍着的眼泪又落了出来,被气走了。 见霜夫人离开,燕婉钰便开始说楚婳的坏话。 “父亲!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今日姐姐只顾着自己买东西可是什么都没给我买!” 说着说着,燕婉钰就愈发委屈,“我今日可是白出去了一趟啊!还险些被贼人玷污了,不光如此,女儿还在胭脂坊受了燕婉清的气......” 听完事情的始末后,燕侯爷果然气得站起来。 “那白眼狼真当众挤兑侯府!” “是啊!” 燕婉钰点点头,“女儿当时要价三倍也要把芙蓉膏买下,可是为了侯府的面子,要不然别人以为咱们侯府有多穷呢,传出去岂不是丢死人了?可姐姐非要拦着!还抛下我就走!定是姐姐不满上次的事情故意报复呢!” 第255章 燕婉钰挨打! 说着说着,顾侯爷就没声了。 只见楚婳掂了掂满满当当的钱袋子,“唉,看来剩下的钱是不用还给父亲了,毕竟侯府不穷嘛,也不用省着了。” “谁....谁说不用?” 燕侯爷的语气弱了下来,斥责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因为他知道,自己若再敢骂,那孽女定是不会把钱还给他了! “咳好了....不就一个芙蓉膏吗?过几日买一样,你姐姐做得对。” 燕婉钰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父亲!” “婉钰,你啊能忍则忍,不要为了一时的风头得罪了顾家。” 闻言燕婉钰无话可说,跺跺脚就气呼呼地回房间了。 见人走了,燕侯爷的脸立马垮了下来,“你还不把钱还给为父!” “父亲你说什么?女儿听不清楚。”楚婳挠了挠耳朵。 “叫你把剩下的钱还来!” “唉...还是听不清。” 话虽如此,楚婳却摇了摇钱袋子,里面的碎银子哗哗作响。 听得燕侯爷额角的青筋鼓起,他何尝不明白这孽女的意思,不就是要让他低三下四地说好话吗。 “婉晚你就别开玩笑了,把钱给为父吧,为父也不容易啊。” 说罢,燕侯爷就强颜欢笑地竖起了大拇指,“你看!为父都这样夸你了。” 见燕侯爷笑得比哭还难看,楚婳也不打算折腾人了,随手把钱袋子扔了过去。 一接住钱袋,燕侯爷就迫不及待打开,随即舒了口气,“还好没花多少。” 闻言,楚婳摇头轻笑着回到了兰溪阁,盘腿坐在榻上修炼。 晶莹的汗珠凝在青丝间,说起来原主和宋玉魂飞魄散后留下来的怨气都还没彻底炼化。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有人在看着她。 楚婳霎得睁开双眼,那窗棂处树影婆娑,映在窗纸上。 看来自己真是疑神疑鬼了..... 翌日清晨, 清脆的鸟鸣声,扰了楚婳的清梦,她伸了个懒腰,一不小心把棉被都蹬到了榻下,好在现在是初春时节并不冷。 一如既往的,楚婳唤玉香为她梳妆更衣,磨磨蹭蹭的用了早膳就快到晌午了。 偏偏这时候,兰溪阁来了个不速之客。 “快看这是什么?哈哈羡慕吧!”燕婉钰洋洋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楚婳掀了掀眼皮,哦,原来是昨日没买到的芙蓉膏。 想着,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准备睡一个回笼觉,都怪昨晚修炼得太努力了。 “喂!你有没有看到啊!本小姐叫你看啊!” 见楚婳反应那么冷淡,燕婉钰很是失望,优越感发泄不出来,化作怒气盘踞在胸口,“你定是装的!实际上定在嫉妒我对吧!” “嗯,对。” 楚婳懒声回应,一副打发叫花子的模样。 这下燕婉钰更气了,对什么对?那么敷衍,她一个字都不会信! “我告诉你,这芙蓉膏是李记胭脂坊的人亲自送来的,说是为昨日的事情赔罪!看到了吧,可没人敢得罪本小姐!” “嗯,确实。” 楚婳颔首,又很不厚道地打了个哈欠。 见状燕婉钰再也受不了了,转身就走,怕自己被气死在这儿! “啊!” 就在这时,尖叫声响起,燕婉钰和迎面的而来的丫鬟撞在一起,手中的芙蓉膏飞出去砸落在地。 “本小姐的宝贝啊!你这死奴才!” “小姐对不起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玉香也被撞得不轻,跌坐在地,顾不得扭伤,想着赶紧把芙蓉膏捡起来,可还没碰到,就被燕婉钰打了一巴掌。 “别拿你的脏手碰!滚开!” 说着燕婉钰就心疼不已地捡起芙蓉膏,宝贝地护在怀中,“还好没坏!都怪你这贱婢!” 说罢,燕婉钰就高高扬起手,刚准备扇下去,手腕就被楚婳抓住了。 “你再打一个试试?” “我打怎么了,这芙蓉膏比那贱婢命都金贵!我刚刚可是花了三百两银子买下的!” “呵,三百两” 楚婳唇角顽劣的勾起,“就是不知道父亲知不知道这东西的价格,嗯?” “你少拿这件事威胁我!” 燕婉钰心毛毛的,“行了行!我放过这贱婢!” 说罢燕婉钰就嚣张地踢了一下玉香才走出去。 “你还好吗?” 楚婳扶起玉香问。 “小姐奴婢没事,刚刚侯爷的人传话,说让小姐你去书房一趟,小姐赶紧过去吧,耽误时间老爷不高兴。” 闻言楚婳颔首施展了妖术在玉香扭伤的脚踝处,才去的书房。 只是没想到, 燕婉钰先她一步到了书房,只不过是来告状的。 “爹爹你不知道,姐姐因为嫉妒我竟把芙蓉膏抢走摔到地上.....” 燕婉钰面上哭哭啼啼,实则暗自窃喜。 她先卖个惨,待爹爹心疼后再主动坦白价格,到时候爹爹定不舍责罚她,哼哼!那丑八怪还想用这件事威胁她,门都没有! 燕婉钰想得很美好, 殊不知,楚婳已经悄步走到她身后。 “父亲,您知不知道妹妹的芙蓉膏价值三百两。” !!! 此话一出口,燕婉钰心脏骤停,小脸当即就白了。 “燕!婉!钰!” 燕侯爷的咆哮声陡然响起,“你这败家女!” “爹爹饶命啊!饶命啊!” 燕婉钰抱头鼠窜,心里把楚婳骂了千八百遍,这就是个恶魔啊! 很快,书房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及棍棒声。 “父亲!女儿身上不能留疤啊!啊!” “放心待为父打完!定给你找个好郎中医治!” “什么?哪有这样的啊....”燕婉钰崩溃了,一蹬腿停止了挣扎。 楚婳就这么抱着手欣赏,燕婉钰这是撞枪口上了,估计燕侯爷今日心情本身就不太好。 打完后,燕侯爷坐在太师椅上擦汗,那叫一个畅快,他忽然觉得有时候打打子女是挺爽的,有益于身心健康。 想着,燕侯爷就把视线落在了楚婳身上,似乎在盘算着什么时候也能打楚婳一顿。 第256章 太后的藏身之处 “父亲在想什么,嗯?” 阴测测的声音立马让燕侯爷回过神来,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还是算了,他这个嫡女可不太好惹! “婉晚你有所不知,今日为父去求官,连着拜访了好几个有旧交的官员,竟没有一个人肯给为父写举荐信!礼物他们倒是都收下了,也真是好意思!” “所以父亲叫我来,是想让我帮您想办法?” “为父也是走投无路了,没想到这些人那么贪心!如今侯府势微...不仅这件事,就连你们几个读书的事情也难办,罢了,为父也没指望你能有什么主意。” 燕侯爷摆摆手,叹了口气,“要我说咱家就不该来这劳什子都城,要不咱们把宅子卖了回去,剩下的银子还是你管,但府中的开销.....” “父亲,女儿有办法。”楚婳淡声打断。 “没办法,为父知道你没办法...等等你说的是有办法?开什么玩笑!” 燕侯爷眼珠子都快瞪出眶外了,“真的假的?快说!为父求你了千万别买关子,为父这心脏可受不了。” 正准备卖关子的楚婳:“.....” 不过,她确实不是信口开河,她记得昨日太后才设计搭上燕婉钰,想必现在很愿意帮侯府。 思及此,楚婳转身看向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燕婉钰,“父亲,昨日出手相救的老夫人来历不凡,又与妹妹一见如故,也许愿意帮忙。” “是啊!这不就是天赐的机缘吗!” 燕侯爷一拍脑门,“婉钰你快说,那老夫人有没有说自己身份?” “说了又怎样?爹爹人家昨日才救了我们,还没答谢呢,就求人办事,这也太丢脸了!不!我不去!” “胡闹!你的面子算几个钱!你爹我的面子今日才丢光了,若不是为你们这些孽障,你爹我何必这么求爷爷告奶奶。” 燕侯爷气不打一处来,又抄起棍棒,“你去不去?” 迫于淫威,燕婉钰屈服了,最后只能强撑着身上的伤,拉着一张苦瓜脸,坐上马车。 楚婳自然也跟着去了,她倒要看看太后是怎么藏匿在都城无人发现的。 直觉告诉她,其中的秘辛很有趣.... 一路颠簸,马车停在了气派的府邸前,漆红的门匾龙飞凤飞地写着“央府”两个字。 刚下马车的燕侯爷看着那牌匾,心神震颤。 央国公!这可是个不得了的大腿啊,他一定得抱紧了!别看自己是个侯爷,可远在僻壤的灵州,没权没势的,那爵位也就是好听。 怎么能跟这正儿八经的国公相比! 想着,燕侯爷就领着两女哆哆嗦嗦进了国公府。 没等多久就见到了那央国公,看起来五十多岁,鬓边却不见白发,气势不凡。 “央国公,多亏了国公夫人及时搭救,不然小女们名节难保,这是给鄙人准备的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您笑纳。” “燕侯爷实在是客气了。” 央国公收了礼,虽然脸上带笑,可那眼底一闪而过的不屑怎么也掩饰不了。 就在这时,太后也在丫鬟的搀扶下进了正厅。 “一日不见,老夫人您就更年轻了,钰儿差点都认不出来您了。” 闻言太后捂嘴直笑,“你啊,小嘴真甜,真是个讨人喜的性子。” 一旁的央国公也帮着搭腔,“燕侯爷你生了个好女儿啊,这模样确实像是和先皇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性格也可人,皇上没理由不喜欢,可惜...” 最后两个字让燕侯爷心脏一缩,急忙问,“可惜什么?” “总有不像的地方,若是一样那还得了,可兴许就是因为这不一样的地方,入不了皇上的眼。” 话都说到这儿份上,燕侯爷再不明白就是傻子,“听国公的意思,小女有望进宫?” “嗨,进不进得了得看皇上的意思了,咱们哪能左右,只不过皇上对先皇后实在是用情至深,若是有人能替皇上解解相思之苦,不也是大功一件吗?” 闻言,燕侯爷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但有一点他能确定,就是越像越能引起皇上的注意,入宫的几率就越大。 思及此,燕侯爷忍不住问:“那怎么样才能....” 但话音未落央国公就岔开了话题,独留燕侯爷抓心挠肝只得作罢。 闲聊一会儿,燕侯爷提了求官和儿女入学的事情。 本以为事情难办,谁知那央国公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贤弟你我投缘,且你本就有爵位在身,从前又考上过进士,现在想做官不过一封举荐信的事,至于儿女上学,我倒是知道最近顾家要为顾小公子开设学堂,请的是都城最有名的大儒。” “这.....” 燕侯爷回头看了眼两个女儿,“可顾府那边会同意吗?” “知道你们有过节,但谁敢拂老夫的面子,老夫与顾家还是有点交情的,算起来我还曾提拔过顾家!” 闻言燕侯爷大喜,这事就算是成了! 卸下心理包袱,燕侯爷又和国公夫妇愉快地聊起了天。 见状,楚婳却蹙起了黛眉。 既然这国公夫人是太后假扮,那真正的央国公夫人去哪了? 正想着,燕侯爷就起身道:“央国公,国公夫人,太晚了鄙人就不叨扰了。” “无妨,我倒是喜欢你这幺女,逗人开心。”太后道。 “听到没?婉钰你以后要常来多陪陪国公夫人,记得这救命之恩!” 言罢,燕侯爷就顺势拱了拱手,“其实鄙人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贤弟请说” “就是...想来国公夫人是熟悉先皇后的,能否调教一下小女,让她更像.....” 燕侯爷说得额头直冒汗,生怕这个要求得人,可骨子里的贪婪使他不愿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 殊不知,太后和央国公对视一眼,那眸底满是得意和轻蔑。 “这算什么事?我还巴不得钰儿来多陪陪我呢。” 说罢太后又牵起燕婉钰的手,“就是不知你甘愿当人替身吗?” “愿意!怎么不愿意,再说了谁是谁的替身还不一定呢!” 第257章 燕婉钰烂脸 燕婉钰得意地叫嚣,下巴抬得高高的,双颊染上了期待的红晕。 闻言,太后的唇角却忍不住抽搐,这个燕家庶女怎么这么嘚瑟?自信是好事,但别是自大吧!心里能不能有点数?那顾云城不是重欲之人,也没那么好勾引。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按照计划行事了。 太后努力安慰自己,脸上又伪装起和善的笑容,“这样吧,从明日的早晨起,你都到国公府来,我手把手教你。” “是!” 燕婉钰乐滋滋的,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入宫为妃的画面了。 “钰儿,你可要抓住这机会,在顾家学堂读书是很容易遇见皇上的,毕竟皇上对那顾小公子格外上心。” 说着太后就又牵起了燕婉钰的手,“但也切记,不能太急功近利,否则会弄巧成拙。” 闻言,燕婉钰再次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心底却有些烦躁,这老夫人怎么这么啰嗦? 殊不知,太后心头也升起一丝嫌弃,这燕家庶女又蠢,又听不进人话,真是浪费她口舌,看她明日怎么调教这小妮子! “好了,你们也回去好生休息吧,本夫人就不留你们了。”太后揉揉太阳穴,发话了。 闻言,燕侯爷恭敬行礼才携着女儿离开。 谁知,刚到门口,一个衣衫褴褛的疯婆子就冲了出来,蓬头垢面,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呜呜.....我..” 还没等那疯婆子喊出几个字来,就被奴仆强行拽走了。 见状,燕侯爷愣神了片刻,不敢多想,拉着两个女儿脚步匆忙地离开了。 到了马车上燕侯爷才敢说话,但已经把刚刚的事情抛在了脑后,言语间都是对国公夫妇的夸赞,以及对未来平步青云的憧憬。 唯有楚婳闭眼沉思,若她没猜错,刚刚那个“疯婆子”恐怕就是真正的国公夫人! “姐姐在想什么呢?唉,定是不高兴了,但不好意思啊,妹妹也没想到那国公爷和老夫人那么不待见姐姐,竟不跟姐姐说一句话。”燕婉钰出声挖苦。 燕侯爷也跟着皱眉呵斥,“是啊,婉晚你刚刚在国公府摆什么架子?国公夫妇不跟你说话,你就不知道主动点吗?还有....” “父亲你知道国公夫人的来历吗?”楚婳抬眸打断了燕侯爷的训斥。 搞得燕侯爷心一哽,这个孽女!有没有在听啊! 但他还是回答了,“为父也算是有所耳闻,这国公夫人出身并不高,但从刚刚国公夫人的谈吐来看,不像啊,那雍容气质,你们一辈子都学不会。” “那父亲就没觉得不对劲?” “能有什么不对劲?” 燕侯爷摇头,正好这时候,马车一路颠簸到了侯府。 夜深了, 楚婳回屋休息,索性后面几天都风平浪静,也算是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而顾府也来了信,说是允他们去顾府学堂暂读一段时间,时间定在了七日后。 在这之前,燕婉钰早出晚归去国公府受太后的调教,不过两日时间,便哭着不愿去了。 “父亲您不知道那国公夫人有多凶,比母亲还可怕,她倒是不打女儿,可若女儿有哪一点不对,那眼神就跟老妖怪要吃人似的!” 燕婉钰边说边抹眼泪,见燕侯爷不理她,就转身朝楚婳抱怨,“姐姐你来评评理,那国公夫人也太过分了,眼神要模仿先皇后就罢了,连走路要迈那只脚都要改要学!” “.....” 闻言楚婳捏捏眉心,既觉得好笑又离谱,太后真记得她走路先迈左腿还是右腿吗?更何况这个学来有什么用? “既然如此就别去了,当别人替身没有结果的。” “胡说!谁不想去了!你就是嫉妒我!”燕婉钰一下子炸了。 但楚婳只觉得好笑,“那你抱怨什么,这不是你自己选的吗?” “你!你!” 燕婉钰跺着脚,仔细一想确实是自己活该,但她不后悔,这点苦算什么? 于是燕婉钰又乖乖去了两天,但回来后又开始抱怨,只不过这一次把燕侯爷都弄烦了,抄起棍棒就要教育。 燕婉钰很委屈,这时候才想起了霜夫人,可她早在回来的时候就因为这事和母亲吵了一架,此时去不就是挨打? 七日时间一恍而逝,到了该入顾府学堂的时候,变故顿生。 清晨,兰溪阁, 楚婳刚梳洗好,燕婉钰就怒气汹汹冲进来打她。 “丑八怪!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啊啊!我要杀了你!” 楚婳哪里会让燕婉钰得逞,轻轻松松把对方的手腕捉住,让其动弹不得。 “妹妹一大早上发什么疯呢?” “我发疯?难道不应该吗!你看看我的脸!” 燕婉钰仰着脖子,那张小脸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上面还有抓挠的红印,想来是燕婉钰觉得奇痒难耐,自个挠的。 “你这脸是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装什么装啊!不就是你这丑八怪搞的鬼吗?” 燕婉钰又发狂地挣扎起来,正好这时候,燕家人闻讯赶来。 一来看到两人模样,就急得冲过来阻止。 “婉晚你快松手!休要伤到你妹妹!” “就是!乡巴佬你敢伤婉钰,我第一个不饶你!” 燕侯爷和燕恒之都出声维护燕婉钰,唯有霜夫人不明所以地喊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你们两个有话好好说。” “怎么好好说?母亲你看看我的脸!” 燕婉钰愤愤地指着自己的脸,又恶狠狠地指着楚婳,“好端端的,我的脸怎么会长疹子?定是她想害我!” 闻言,燕家人都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先找个郎中来!婉钰你的脸可坏不得,放心,若是真有人从中作梗!那本侯也绝不姑息。” 燕侯爷发话了,眼神就落在楚婳身上,带着警告和探究。 第258章 楚婳怼人! 郎中提着药箱很快就到,诊治一番就出了结果,“侯爷放心,贵小姐的脸没有大碍,敷药几日便可痊愈。” 闻言,燕家人皆松了口气,“那小女脸上的疹子是由什么引起的?” “回侯爷,看症状像是涂抹了枯容草的粉末,这草顾名思义,可使得人毁容。” “什么?” 燕婉钰扭过头死死地瞪着楚婳,“丑八怪你好狠的心啊!你就是嫉妒我长得貌美,你自个这么丑...” “好了!钰儿你慎言!” 燕侯爷呵斥出声,不想让郎中看了侯府的笑话。 偏偏燕恒之也开始拱火,“父亲你还护着她啊!她那种恶毒的人,就是养不熟的,相由心生这个说法用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 这些话一句比一句刺耳,但楚婳就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神色如常,“既然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造成的,那么就该查查是怎么染上的。” “你少在那里假惺惺了,就是你!”燕婉钰怒声咆哮。 “好了,你们还嫌不够乱吗?” 燕侯爷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了,他心中自然是偏向幺女的,但又觉得长女的话有道理。 “郎中你怎么看?” “草民猜测,问题许是出在了小姐平日用的胭脂上。” 闻言,燕侯爷当即派丫鬟将燕婉钰的妆奁盒拿来。 满满当当的胭脂水粉,看得燕侯爷额角青筋又是一跳。 这么多?得值多少钱啊! 但郎中一番查验后,果然发现是那价值三百两的芙蓉膏有问题! 见结果已出,燕侯爷当即就把郎中送走了,关上门,派人把手,就怕家丑传出去。 但燕婉钰早已按捺不住站了起来,怒容满面,恨不得当场把楚婳的皮给剥了。 “你这丑八怪,不仅毁我的容!还毁了这价值三百两的芙蓉膏!你们都别拦着我!我今日就要把这芙蓉膏全抹到她脸上!”” “婉钰你不要瞎说,怎么就是你嫡姐做的?”霜夫人忍不住开口。 “母亲,女儿刚得了芙蓉膏自然是要日日涂抹,外人哪里知道知晓?而这府中谁会害我?谁敢害我?只有她!” 话落,屋中一片寂静。 过了半晌,燕侯爷猛地拍案而起,上面的茶盏被震得齐齐作响,“孽女啊!你还有什么话说?为父本来还信你几分,可是事实都摆在这里了!” 燕侯爷无比失望和愤怒,这孽女真是狼心狗肺,看来日后得找个机会草草把她嫁出去,免得再祸害家里人。 “事实?证据呢?” 楚婳摇头轻笑,脸上未见一丝慌乱,“父亲,做这样的事情对女儿有什么好处?再退一万步讲,若真是女儿下的手,妹妹这张脸还能痊愈?” 此话一出,燕家人瞬间觉得后脊背阵阵发凉,燕婉钰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珠子。 “你!你这是什么话!” 燕侯爷更是吓得连怒气都被冷意冻结,语气弱了三分。 “什么话?实话,毕竟上一个是什么下场父亲您也瞧见了。” “上次果真是你!” 燕侯爷心神震颤,响起了那被算计得极惨的养女。 是啊,他这嫡女的心智十分恐怖,不得不说,今日之事对她而言实在是幼稚,她若真想对钰儿下手,那... 燕侯爷后怕的咽了咽口水,收敛心神。 可燕家其他人还不明所以,“什么上一个?你们在说什么?” “咳...没什么” 燕侯爷清清嗓子,“那既然不是你,又会是谁?” “女儿刚刚已经说了啊” 楚婳微微一笑,那双桃眼眸流转的是自信和张扬。 “是...是她..” 燕侯爷瞳孔紧缩已经明了。 可燕婉钰还是一脸的懵,忍不住继续讨伐楚婳,“爹爹,您别听她胡说!她就是想为自己脱罪!” “妹妹,你这里怎么就...”楚婳点了点自己的额角,意味非常明显。 “你敢说我笨!你!” “好好想想,当时是谁给你送的芙蓉膏。” “还能是谁?不就是那李记胭脂坊的伙计呗!” “真的吗?”楚婳托着腮,姿态散漫,“妹妹当时竟一点也没怀疑?” “不然呢?芙蓉膏都在,那难道还有假?”燕婉钰不以为然道。 楚婳却轻笑一声,“这好办,现在派人拿芙蓉膏去问问便好。” “有什么好问的?听你这意思,难不成还是我自导自演!” 燕婉钰腾地站了起来,刚要动怒打楚婳,就被燕侯爷拦了下来,他沉思片刻,便允了小厮拿着芙蓉膏去问。 燕家人就这么在屋内等结果,期间又险些吵起来。 苦等了近半个时辰,那小厮才拿着芙蓉膏回来,神色惊惶,“侯爷..这....” “快说!别墨迹!” “侯爷!这芙蓉膏是假的啊,只有这盒子是李记胭脂坊的,不光如此,那店里的伙计还说他们根本不可能亲自送芙蓉膏到侯府,说这东西重金难求,郡主买都要排队呢!” “什么...你!胡说!” 燕婉钰的脸立马就羞恼地涨红了,双手扯着头发,“啊啊!那到底是谁啊,谁要害我!” “妹妹忘了前几日是谁和你抢着芙蓉膏了吗?”楚婳适时提醒。 “是燕婉清!是她?” 燕婉钰恍然大悟地惊呼,情绪激动险些跌坐在地上,“那个贱人!对啊,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她定是怀恨在心,又嫉妒我.....” “妹妹你能不能有点脑子,那乡巴佬说的能信吗?” 燕恒之听不下去了,又转而怒骂楚婳,“你到现在还在诬陷婉清姐,你到底怎么才放过她?” “哥!到底谁才是你亲人啊?你看看你妹妹的脸差点都毁容了!” 燕婉钰怒不可遏,“那燕婉清就不是个好东西,当着你的面是一套,背着又是一套,哥哥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不许你这样说她!” “还说我没脑子,是哥你没脑子吧!” 兄妹俩就这样吵了起来,燕侯爷和霜夫人只得一人拉一个。 “侯爷大事不好了啊!” 就在这时,有小厮急匆匆跑进来传话,“顾家来人了,说是侯府好大的威风,第一天上学就迟到,再不去就以后都要去了!” “什么!哎哟喂~” 燕侯爷瘫坐在地,脑袋里还是嗡嗡的吵架声,他上辈子遭的什么孽?摊上这一对儿女! 第259章 被顾云城抓个正着! “现在怎么办啊父亲!儿子还要考试!”燕恒之也急得团团转, 燕婉钰则瑟瑟发抖,“爹爹女儿不想去,那燕婉清才弄伤我的脸,若是去了,岂不是更方便她行事?” “那咱们侯府就当缩头乌龟?别废话!这学堂你们去定了!” 说罢,燕侯爷就赶鸭子上架似的,将燕婉钰和燕恒之推出侯府。 至于楚婳,根本不用催,早上了备好的马车。 看到这儿,燕侯爷不禁感慨,唉,到头来还是这个嫡女最让他省心.... 马车内,燕婉钰哭哭啼啼,以至于到了顾府,都不肯下马车,就算下来了,也担惊受怕地躲在楚婳身后。 “姐姐你待会儿记得保护我啊,我怕燕婉清那贱人又害我。” 闻言,楚婳摇头轻笑,抬脚就进了顾府。 “哎!姐姐你等等我啊,我错了....” 燕婉钰赶忙跟上,不光是她,燕恒之心底也有些发怵,怕迟到夫子会责罚,想着他便也老实跟在楚婳身后,不想打这个头阵。 在仆从的带领下,顾府学堂到了,是一座坐落于池畔的亭子,装潢雅致。 正在讲学的夫子是个虽然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手拿戒尺,威严无比。 一看到迟到的三人,夫子就停止讲学,就这么背着手瞪着他们。 连带着亭中的其他学子也齐刷刷转头望向他们,神色各异。 “第一日入学就迟到!好大的威风啊!都是世家大族,其他几位公子小姐都能准时,而你们侯府的却不能,说吧,老夫倒要听听你们能说出个什么理由?” 夫子面色严肃,背着手,压迫感十足。 “是...是因为...” 燕恒之正想解释,就被打断了。 “还敢找借口!迟到了就是迟到了!” 闻言,楚婳黛眉微蹙,“可夫子,刚刚不是您在问吗?” 此话一出,亭内的空气都凝固了,冷上了几分。 众人无不目瞪口呆地望着楚婳,这女子怎么敢和质问钟夫子? 果然,那钟夫子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你这样的学生老夫见得多了!不就是不服气?知错不改,简直无可救药!好啊,你们二人都可以进去了,而你就站在外面听,站到你服气为止!” 无所谓,反正她来这儿只是为了见他.... 楚婳自嘲一笑,但实际上“监视”这个说法更为贴切一点。 “朋友!朋友!” 正想着,顾时就迎面朝她跑来,抓住她的胳膊,看那模样是想把她拉亭子里去。 可现在不正是那夫子讲学的时间么?楚婳抬眸一看,果然讲台上的钟夫子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 “快把顾小公子请回来啊!” 还没等钟夫子说完,顾府小厮就已经冲上来拉住自家公子了,“小公子您就安分点吧!” “呜呜~我不!” 顾时挣扎着但还是被小厮们拖回了座位,但顾时还是时不时就回头看她一眼,眸子亮得跟星星似的。 果然,没安分多久,顾时就又跑出亭子找楚婳玩了。 反反复复好几次,那钟夫子彻底崩溃,气得把戒尺都给摔在了地上,偏偏这个顾小公子又打不得骂不得。 “你进来吧!若再敢顶嘴,哪怕你是女子,老夫定也绝不姑息,将你逐出学堂,以后都别来上老夫的课了。”钟夫子黑着脸命令。 “多谢夫子宽宏大量” 楚婳本就没有得罪那夫子的意思,刚刚的一问并无针对之意,只是着实疑惑罢了。 她一入座,顾时就安分了,因为两人的座位离得近。 “朋友~” 顾时压低了声音然后做贼似的,拿出一颗糖葫芦悄悄地给她。 楚婳接过,趁夫子转身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入嘴中,那香甜的滋味瞬间包裹味蕾。 怎么这糖葫芦偷偷吃,还更好吃了。 想着楚婳就歪头看去,只见顾时的腮帮子也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楚婳不由得看乐了,这顾时还真是一个开心果。 “你看~” 顾时又悄悄递了张纸过来,楚婳仔细一看,竟是画,虽然顾时得了疯症,但这画还蛮好看的。 楚婳刚竖起大拇指,夫子的警告的目光就落了下来。 搞得她只得乖乖坐好认真听讲,但密密麻麻的字眼落在眼里堪比天书。 不行,好困啊...再听下去就要睡着了... 楚婳摇摇头强打精神,寻思着自己要不也画个画... 但画什么呢? 楚婳执起笔,那雪白的宣纸染上了点点墨色。 她想画顾云城一袭盔甲浴血杀敌的模样, 想画顾云城醉卧屋檐月下独酌的模样, 想画顾云城抱着她躺入冰天雪地里的模样..... 画完后,楚婳满心激动地看了眼自己的杰作。 呃.... 这是她画的?画的这是个什么鬼? 顾云城要是知道自己在她笔下长这幅模样,定会活活气死。 不行太尴尬了!楚婳抓扯画纸想要将其毁尸灭迹。 殊不知, 顾云城悄然停在了她的身后,驻足许久,深邃的眸光落在那张牙舞爪的画作上,含着冰冷的温度仿佛要把那画都给冻结。 “你在画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只不过是陌生的冰冷。 !!! 楚婳惊得把手中的笔都给扔了出去,却不巧正好落在了顾云城的靴子上,墨迹染脏了那尊贵的龙靴。 楚婳下意识想去捡,下颌却被人紧紧捏住,温热粗糙的指腹,与她仅隔着那薄薄的面纱,可她依旧能感受到那熟悉的温度。 “回答朕,你画的是什么。” 顾云城瞳孔紧颤,蒙上了一层冰寒的雾气,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浑身萦绕的戾气。 第260章 两女使计勾引顾云城 “疼....” 楚婳咬着唇瓣,那美眸染上了水雾,可依旧没有惧意,就像只狡黠的小狐狸在戏耍猎人。 顾云城猛地松开手,手指蜷缩在掌心,还残留着那抹细腻。 “抱歉” 顾云城后退一步拾起毛笔,放在笔架上,然后继续“欣赏”起那惨不忍睹的画,眸中情绪涌动,薄唇紧抿,像是在压着笑意。 “别看!不...不是我画的!” 楚婳手忙脚乱地扒拉着画,可手腕立刻被顾云城禁锢住了。 “那是谁画的,嗯?” 明明是冰冷的质问,可那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楚婳的耳垂还是不争气的红了,痒痒麻麻的。 那些过往的记忆争相涌出,扰得楚婳方寸大乱,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鼻血都出来了。 她也不是害羞,主要是太尴尬了! 怎么偏偏这画被顾云城看见了!多丢人啊!不行,面子要紧! “咳...真不是我画的!是顾时!对!是他!” 话落,楚婳就心虚地闭上眼睛,在心底连着对顾时说了好几声抱歉。 “是吗? 顾云城声音微哑,寒眸染上了一丝失望冷意,“嗯,画得很好。” “啊?啊?” 楚婳都懵了,看看画纸又看看顾云城,真的画得好么?她怎么不信,完了,她的男人该不会是瞎了吧! “哪里画得好了?” “哪里都画得很好,朕很喜欢。” 闻言楚婳心尖发颤,忍不住抬头望去,那寒眸如深渊般幽邃,充满压迫感,仿佛能把她的所有伪装都洞穿。 呵,小骗子.... 顾云城寒眸的冰雾化开了些,却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顾时,朗声道:“阿时,你的画很不错。” 闻言,楚婳如梦初醒,呼吸间都是酸涩。 差点忘了顾云城夸的是顾时,又没夸她,谁叫她撒谎了.... 别问,问就是后悔! 但若是说实话,顾云城也许就不会夸了.... 这样一想,楚婳的心情顿时跌入谷底,思绪乱作一团。 “可哥哥,那画不是我画的啊!这幅才是。”顾时忽然兴奋道。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皆落在了楚婳身上,这燕家小姐完蛋了!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就连燕婉钰和燕恒之也忍不住埋怨楚婳,这乡巴佬该不会连累侯府连累他们吧! 可让人意外的是,顾云城反而拿起书案上皱巴巴的画,俯下头凑近了些,眸色晦暗不明。 楚婳也扬起小脸,美眸流转没有任何惧意,绚丽得像是桃花,让人沉溺。 “那还好看吗?” “好看” 顾云城骨节分明的手指倏地叩紧,有些用力到发颤,“所以....归我了。” 闻言,楚婳托着腮,朱唇扬起,眸子也变得愈发晶亮。 这是认出她了....还是没有? 正想着,就有人打破了这一切。 “妾身燕婉清见过皇上!” 燕婉清撩了撩腮边的青丝,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有风情一些, 不枉她暗中等了许久,总算等到了皇上! 富贵险中求,她这小妾的身份是入不了眼,可也有个好处,近水楼台先得月,身在顾家也能和皇上见上面,她燕婉清怎么就不能迷得皇上神魂颠倒呢? “皇上,这是妾身特地为小公子熬的雪参鸡汤,最是补身子,若皇上不嫌弃...” “嫌弃” 冰冷的两个字瞬间击溃了燕婉清的所有期待,她的笑容顿时凝固在嘴角,手指用力,食盒都被她捏得咯吱作响。 但再心有不甘,燕婉钰也只得作罢,转而去给顾时盛汤。 “来小公子,妾身喂您。” 燕婉清把顾时照顾的很是妥帖连,嘴巴上的汤渍都是她亲手擦的,就是为了给皇上留个好印象。 见时机成熟,燕婉清又盛了一碗汤,端在手里,故作崴了脚,就往顾云城的方向栽去。 “啊~皇上~” 香软的身子眼瞧着就要倒在顾云城的怀中。 谁知,顾云城冷漠地往旁一挪。 “啪叽—” 燕婉清扑了个空,脸磕在那书案上,鸡汤也洒得自己满身都是味儿,无比狼狈。 可燕婉清顾不上,她心底就一个念头。 皇上躲开了!竟然躲开了?正常男子不都是会扶住她吗?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似乎从皇上眼里看到了嫌弃.... 不!不! 燕婉清爬起来,额头红肿,疼得她泫然欲泣,委屈极了,“皇上....妾身失礼了,还望恕罪。” 话落,却迟迟都没得到回应。 燕婉清抬头一看,却发现皇上的目光压根就不在她身上!在哪? ——在看燕婉晚那个乡巴佬! 凭什么! 燕婉清捂着胸口,只觉得阵阵钝痛,她不甘心,为何皇上就愿意和那乡巴佬有说有笑,换成她,就连碰都不愿意碰! “哟,这不是顾府的小妾吗?连个鸡汤都端不好,真是连个丫鬟都不如呢,还险些冲撞皇上。” 燕婉钰可逮着机会了,趁机挖苦一番,引得众人哄笑。 “你!你们!” ”咦~别过来”燕婉钰捂着口鼻,“满身的鸡味儿!” 闻言,燕婉清脸瞬间涨红,只得愤愤地提着食盒离开,走时都还是一瘸一拐的。 等着!她绝不放弃,迟早有一天皇上会是她的裙下之臣! 见人走了,燕婉钰却紧张地抿了抿唇。 刚刚燕婉清那贱人的举动倒是给她提了个醒,她要再不行动,就白费这几日国公夫人的调教了。 可她脸上的疹子还没好... 没事的,她系了面纱,更何况皇上对那丑八怪的态度都不错,对她岂不是更.... 想着,燕婉钰就有些期待,不愿再磨蹭,小心翼翼地掏出绣帕。 来了! 一见顾云城走来,燕婉清就不经意地把绣帕丢在地上。 皇上待会儿一定会捡,到时候她就可以趁机和皇上对视,用上前几日国公夫人调教的眼神岂不是轻轻松松地迷住皇上? 燕婉钰憧憬着,但顾云城和她擦肩而过,没有停留。 怎...怎么.... 望着那高不可攀的背影,燕婉清忍不住低头看去,只见那洁白的绣帕上赫然多了半只脚印。 “.......” 燕婉钰捂着胸口,只觉得自尊心碎了一地。 不! 定是皇上没看到的缘故! 燕婉钰安慰自己,但心头仍又羞又恼,于是不死心地又试了几次。 发簪香囊都丢了个遍,就差把自己扔在地上等皇上来捡了。 但无一例外,皇上没有理她,不是直接踩过,就是把那些东西踢到一边。 燕婉钰彻底绝望了,明明皇上刚刚还帮那丑八怪捡笔!怎么轮到她就.... 第261章 顾云城的维护 楚婳将这两场闹剧尽收眼底,都快乐出了声。 顾云城表现不错,她很满意.... 正想着,顾云城锐利的视线就射了过来。 楚婳被抓个正着,唇角的笑容都还没来得及收起,她索性也不遮掩,直直地看了回去,流转的桃花眼潋滟着水光,勾人心魄。 顾云城喉咙有些发紧,僵硬地收回视线,转而问道:“夫子,阿时今日表现如何?” “回皇上,小公子虽然得了疯症但依旧纯善聪慧,只是.....” 那钟夫子捋了捋胡须,不悦地瞅了眼楚婳,“那女子不仅顶撞老夫!更蓄意带坏小公子,上课吃零食、画画!压根没有把老夫放在眼里!” “哦?” 顾云城斜睨了楚婳一眼,似笑非笑。 “皇上,所以老夫斗胆请您责罚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让她莫要再扰乱课堂,况且老夫早就说过女子和男子同堂不合规制礼仪。” 此话一出,众人皆齐刷刷地看向楚婳,满眼都是幸灾乐祸。 “呵,责罚?是要好好责罚。” 顾云城神色渐冷,“所以,朕把她的画给没收了。” “这算哪门子责罚啊!皇上!” 钟夫子当即就不满意了,还想说什么,就被打断。 “若是夫子不想教,朕换一个人便是。” 顾云城神情冷然,不容置疑,留下这句话,便抬脚离开了顾府。 搞得众人面面相觑,都傻眼了。 皇上竟然没责罚那燕家女!为什么! 他们刚刚都以为那女子完蛋了啊!毕竟又是欺君又是钟夫子亲自点名,如今竟还能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 想着,众人望向楚婳的眼神就多了几分别的意味。 燕婉钰更是绞紧了手帕,嫉妒烧得她心口都疼了,皇上显然是在维护那丑八怪啊! 明明皇上那晚看的是她!不过几日的时间,皇上就像忘记她这个人似的,看都不看一眼! 皇上一走,没多久就散了学。 楚婳刚走到顾府门口,身后就传来一声呵斥, “某人真是不知羞耻!” 燕婉清趾高气扬地走来,早已换了身华丽的装束。 今日之事真是她一生的耻辱!她勾引皇上不成,竟当众出糗,而那乡巴佬呢?却得了皇上的青睐,真是好手段! “燕婉清你再骂一句试试!” 燕婉钰哪受得这气,当即冲了上去,她今日也行了勾引之事,自然以为燕婉清嘲讽的是她,再加上芙蓉膏的事儿,那怒火想止都止不住。 “你发什么疯!”燕婉清有些无语。 “发疯?那芙蓉膏是不是你调包的,害我险些毁容!” 燕婉钰怒不可遏,一个劲儿的质问,燕婉清也被弄烦了,也不怕承认,横竖这燕婉钰也奈何不了她。 “是又怎么样啊?你自己没脑子还怪我!” “你!你这贱人!” 燕婉钰愤愤地扬起手就要扇下去,偏偏这时候顾家的奴仆都来了,周围也围满了看热闹的学子,一时无法收场。 燕婉清当即换了副嘴脸,手帕拭泪好不委屈,“呜呜~燕府的人都这么不讲理吗?不就是没买到那芙蓉膏嘛,竟记恨到现在?还想强逼我送给你,不送就要打人...” “你颠倒黑白!你胡说!”燕婉钰急声辩驳。 闻言,楚婳轻蹙黛眉,这燕婉清是故意激怒燕婉钰的,若燕婉钰真打了人,那顾府就有理由追究了,搞不好这学都上不成了。 可燕婉钰本就是暴脾气,现在又在气头上,恐怕得先让其解气才能劝得住。 “妹妹,走了” 楚婳勾唇讥笑,“狗咬你一口,你难道还要咬回去不成?” 话音刚落,燕婉钰就要扇下去的手顿住了,对啊!她干嘛和这种身份低的小妾叫板那不是自降身份嘛!这话真是解气。 况且,差点着了这贱人的道! “就是,本小姐可不跟狗计较!”燕婉钰乐颠颠地跟在楚婳的身后。 “站住!你骂谁是狗?” “谁叫谁是” 楚婳淡声道,并不停留,跨出了顾府的门槛。 看得那围观的人啧啧称奇,忍不住发出阵阵哄笑,这燕家嫡女的嘴也太利了些!看来是惹不得啊! 上了马车,燕婉钰还在回忆那句话,捧腹大笑,“哈哈哈,你是没看到燕婉清那时候的脸色,都绿了...” 说着说着燕婉钰就没声了,差点就忘了,她这嫡姐今日可谓是出尽风头。 “哼!” 燕婉钰妒火中烧,不愿再跟楚婳说一句话。 见状,楚婳唇角轻扬,依旧闭目养神。 约莫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 刚进侯府,那燕侯爷就围了上来,急切地拉住燕婉钰的手,至于楚婳则是完全被抛在了后面。 “婉钰啊,为父听说皇上今日也去了顾府,怎么样啊!事情成没有?” 闻言,燕婉钰的脸色立马变得不好看起来,“父亲你别问了!” “怎么不问呢?难道你没和皇上说上话?没事儿,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不要气馁。” “父亲够了!你还嫌女儿今日不够丢人吗?” 燕婉钰猛地站起身,破口就骂,“爹爹还是问问你那好嫡女都做了些什么吧!她可比我有手段多了!” 闻言,燕侯爷的脸色骤变,惊疑不定地看向楚婳,“说!你...你是不是惹什么事了!还是你破坏了钰儿的好事?” “父亲冤枉,我可什么都没做。”楚婳无辜地耸耸肩。 但燕婉钰听不下去了,“什么都没做?那皇上会摸你的脸?会和你说话?还会帮你捡笔?什么都没做!皇上会不责罚你,还出言警告那夫子?” “婉晚啊...钰儿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燕侯爷激动到手脚都不受控制地哆嗦。 “呃....算是真的吧。” 楚婳抿抿唇,忍不住腹诽,但那哪是摸脸,明明是掐好吗? 可这依旧不妨碍燕侯爷慈爱地拍了拍楚婳的手背。 太好了! 皇上这意思岂不是看上婉晚了!侯府要发达了! 可就在这时,燕婉钰像是知道燕侯爷心中所想似的。 适时浇了一盆冷水,“爹爹,不过有一句女儿可得说了,姐姐今日是一直戴着面纱的,皇上可没看到姐姐那丑陋的面容,若是看到了....” 第262章 顾云城深夜偷窥 若是看到了定会心生厌恶! 燕侯爷自己在心里已经把这后半句话补上了,是啊,他这嫡女也就这双桃花眼能看了,若是露了全脸,皇上不发火都算好的了,哪还有今日之事.... “婉晚啊...咳,你妹妹话糙理不糙,若皇上到时候觉得自己被欺骗了,一怒之下迁怒侯府,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一点,不该肖想的别想!给为父安分一点,听到没?” 燕侯爷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刚刚的慈爱的笑容荡然无存。 “呵” 楚婳轻嗤一声,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兰溪阁休息了,不过这个名字真不好听,改明儿她得改一个才好。 “你!你站住!我还没把话说完呢!”燕侯爷望着她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 “父亲,姐姐就是嫉妒了,毕竟她那张脸还能指望什么呢?” ...... 卸下首饰,楚婳便上榻,盘腿打坐炼化怨气,不知过了多久,她耳尖微动,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响动。 他来了..... 楚婳的朱唇漾起一抹浅笑,但并没有停止修炼。 月色洒在青色的砖瓦上,泛起柔和的光晕。 顾云城负手而立,凝望着屋内的场景, 这个打坐的姿势....又是巧合吗? 顾云城痛苦地阖上双目,他从来不相信她死了,哪怕那具冰冷的尸体永远不会回应他。 可他又怕是自己哪里没做好,让她腻了,所以才会走.... 但比起狠心抛弃,他还是更难以接受心爱之人的死亡。 顾云城垂下眼睑,寒眸染上了水雾,是不是很可笑?自己真是疯了。 索性就疯到底吧..... 正想着,屋内的场景变了,楚婳开始更衣,榻旁还有一个浴桶。 她该不会是要..... 顾云城的思绪顿住了,旋即扭过头去,手指僵在掌心,沉寂已久的心脏,跳得愈发快了。 他不能看! 他还没确定是不是她! 顾云城攥紧拳头,转身消失在黑夜中,背影决绝。 兰溪阁内,楚婳自然听到了动静,她有些生气地拍了拍浴桶内的水,水花四溅,那沾湿的花瓣也散落在地上。 就走了? 她可是故意的啊,唉.... 楚婳失落地枕在浴桶边,不过这也说明,顾云城已经对她有所怀疑,但还不确定,不然她今日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不过,她倒要看看顾云城何时才能确定是她, 希望不要让她等得太久...... 之后的几日,楚婳照常去顾府的学堂但都没遇见顾云城,听人说是在筹办什么事。 因而这段时间楚婳过得颇为无聊。 直到.... “侯爷!大喜事啊!侯爷!” 门口的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通报。 “急什么?慢点说,成何体统!” 燕侯爷眯着眼,前几日他可是刚得一个官职,是个肥差,只不过品级是低了些,但也很不错了。 这等喜事自然得设家宴,一家人围拢在一起用晚膳。 “侯爷,刚刚宫中来人,说侯爷您可以携家眷明晚去宫中举办的春日宴!” “什么!真....真的!” 听到这个消息,燕侯爷高兴得坐都坐不稳了,腾地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路打转。 不光是他,燕家人也齐齐惊呼。 “爹爹!那女儿能见到皇上了!太好了,女儿的脸已经痊愈,这次定不会出差池!” 燕婉钰眉飞色舞,得意地轻抚自己的脸颊。 “是啊!钰儿你可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只不过....” 燕侯爷皱着眉,不由心生疑惑,“皇上怎会邀请侯府?按道理为父官衔不够,这爵位也是前朝的了...” “侯爷这是好事啊!您别多想,这是宫帖,您快拿着吧!”小厮催促道。 “对对!你们看!本侯一高兴都给忘了!” 燕侯爷擦了擦手,才恭恭敬敬地接过宫帖,他稀罕地摩挲着,看了许久,才回桌用膳。 吃完后,燕侯爷就清清嗓子宣布:“虽说是请家眷,但也不可能全去,这样吧,婉钰你是一定要去的,明日你就是宴会上的主角儿哈哈!” “那是自然!” 燕婉钰笑容满面地抬高下巴,还特地看了楚婳一眼,“爹爹,但女儿觉得姐姐就不用去了吧,这张脸吓到人可不好!尤其是吓到皇上。” “嗯,为父也正有此意” 燕侯爷的表情变得严肃,眼神也威压逼人,“婉晚你是个明事理的,多的为父就不说了,明日春宫宴你不能去!” 闻言,楚婳朱唇轻启正欲开口,燕侯爷就不悦地瞪了她一眼,“你休要再多说一句!你就是说破天,为父也绝对不会同意!” “呵” 楚婳摇头轻笑,“父亲你误会了,女儿本就不想去,人多事情也多。” “嗯,算你识相!” 燕侯爷的脸色稍稍好了些,但已经暗暗下定决心明日定要把门窗都锁好,省得那嫡女不老实。 翌日, 离宫宴开始只有两个时辰了,燕侯爷还在房中对着镜子整理衣裳,燕婉钰却忙活了一整天,梳妆打扮,挑选衣裳。 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燕婉钰颇为满意,“今晚本小姐定能艳压群芳。” “小姐那是自然,嫡小姐现在肯定气死了!”丫鬟应和着。 “是啊,人贵有自知之明,我那嫡姐也就是脑子好使一点,其余的哪点比得上本小姐。” 说罢,燕婉钰就轻抚自己头上步摇,走出房门。 车马已经备好,同去的除了燕侯爷还有燕恒之。 “钰儿你快点吧!若是误了时辰可怎么办!”燕侯爷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了。 “怕什么,还有一个时辰呢,父亲,女儿若不打扮好出了差池....” “行了,快上马车吧!”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宫门前,燕侯爷亲自下车,把宫帖双手递给了守在宫门前的老太监。 “公公,您请看。” “嗯” 那公公有些不耐烦,压根没往帖子上瞅,而是伸长脖子往马车里望,“燕侯爷带了几位小姐啊?” “回公公,不敢多带,只带了一位乖巧懂事的幺女...” “什么?” 第263章 参加宴会 那老太监脸色骤变,就差爆粗口了。 怎么该带的不带,不该带上的全带了? 之前皇上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守在宫门前,确保侯府参加宴会的家眷里有那燕家嫡小姐。 虽然他不懂皇上的用意,但圣意哪能揣测,照做便是了! 结果....嗨哟!这都什么事啊! 老太监快吐血了,这点儿差事他都给皇上办不利索就等着挨罚吧! “怎么了...公公可否让侯府入宫了,这时辰就快到了...” 燕侯爷忧心忡忡,冷汗都打湿了脊背。 “入!入个屁!” 老太监气得不行,自然没有好脸子了,“燕侯爷你...你!叫洒家说你什么好,回去吧!若是该带的没带上,你们侯府也不必参加这春日宴了。” “这...这公公您这是何意啊!” 燕侯爷脸色骤变,连带着嘴唇都白了,哆哆嗦嗦擦了把头上的汗。 “您就一个女儿是吧燕侯爷?多的洒家也不提醒了,自个儿琢磨吧!” 老太监烦躁地扫扫拂尘,把燕侯爷赶了回去。 燕侯爷只得浑浑噩噩地上了马车,开始冥思苦想。 难...难道是... 那结论太过难以置信,可又由不得他不信。 “父亲怎么了?那公公何故这样仗势欺人!”燕恒之气愤道。 “你问我我问谁啊!” 燕侯爷怒吼出声,吓得燕恒只立马噤了声。 “回府!把婉晚也带上!” “什么?” 听到消息的燕婉钰坐不住了,“父亲,带那丑八怪干嘛啊!不是说好不带上她吗?” “住嘴!刚刚你没看见吗,我们被拦下来了!圣上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没带你姐姐咱们侯府连宫门都进不去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丑八怪怎么配啊!定是别的原因....” 燕婉钰难以接受,妒火烧得她脑子都乱了。 吵闹间,马车停在了侯府门前 燕侯爷急匆匆地下来,直奔兰溪阁。 门口有奴仆把守,一见燕侯爷就谄媚道:“老爷放心,嫡小姐刚刚想出来都被小的们拦住了” “蠢货!” 燕侯爷一怒之下把人踹开了。 然后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语气讨好,“婉晚,你在吗?快快随为父一起去赴宴,是为父不好,把你抛下了,你看为父现在就回来接你了?” 楚婳此时正悠闲地躺在榻上看话本,“不用了,女儿不想去。” 闻言,燕婉钰急了,上前猛地推开开,“爹爹还和她废什么话,直接把人绑了去不就成了吗?” “呵” 楚婳轻笑一声,“听这意思还是我非去不可了,为什么?” “这.....” 燕侯爷面子挂不住,连解释都有些难以启齿,毕竟他先前可是叫嚣着怎么都不让这嫡女去的,没想到.... 但燕婉钰就是个心直口快的,当即怒骂,“还不是因为你不知羞耻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皇上点名要你去,不然侯府都别去了。” “哦,这样啊,那正好就都别去了吧。” 楚婳打了个哈欠,“反正我困了,你们也早点睡。” 闻言燕家人头皮都快炸了,燕侯爷更是急得恨不得跪下求这个女儿了。 “婉晚,你就去吧,是为父之前错了,这可是多好的机会啊,不去可就得罪了皇上...”燕侯爷好声好气地劝道。 “唉...父亲,不是女儿不想去” 楚婳抬手点了点脸颊处那骇人的胎记,“那日父亲的话女儿觉得很有道理,毕竟女儿这脸丑陋得很怕,吓到皇上确实不好。” “不...不婉晚你的胎记仔细一看还是很好看...很有特色!简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也许皇上就是好这口呢?” 燕侯爷已经开始睁眼说瞎话。 搞得一旁的燕婉钰都听不下去了,冲上前拉住楚婳的胳膊,想把人强行拽下床来。 “你去!你必须去,听到没有!” “父亲,妹妹弄疼我了,我更不想去了。” 楚婳装着可怜,吃痛地揉了揉自己手腕。 “是是...都是婉钰不对。” 燕侯爷立马厉声训斥,“够了!你个不懂事的东西,还在这儿添乱是不是?若没有你姐姐,咱们连皇宫的门都进不去!” “父亲你凶我!” 燕婉钰满眼的不可置信,可燕侯爷并不理睬,反而满脸堆笑地看着楚婳,“婉晚你别给你妹妹计较,她就是太着急了。” “不” 楚婳唇角勾起,“我就要计较,毕竟我很小气。” “你也太...好...” 燕侯爷刚要变脸,就被楚婳威胁的眼神吓住了,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训燕婉钰,“你好好给你姐姐道歉!听到没?” “不!要我给她道歉,做梦吧!” “你这孽女道不道歉?啊?” 说罢燕侯爷就高高扬起了手,眼瞧着就要扇下去。 “我道....我道还不行吗?” 燕婉钰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只得不情不愿走到楚婳面前。 “姐姐,我...我知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 楚婳摆手打断,“你错在哪了?” “错在....哪都错了,哪里都得罪了姐姐。”燕婉钰说着,心里都快把楚婳骂死了。 “心不诚” 闻言燕婉钰只觉得后颈发凉,顿时收回所有杂念,老老实实道:“错在不该用言语侮辱姐姐,不该看不起姐姐....不该在背后说姐姐的坏话....” “嗯,走吧” 楚婳掀开锦被,就下了榻。 搞得燕侯爷一瞪眼,他还以为这个女儿真睡下了,没曾想连衣服都还是穿戴整齐的。 甚至妆容发饰都完好..... 该不会他这个女儿早就料到没有她,侯府压根进不去宫门吧! 不!不可能的...她怎么可以左右圣意呢? 燕侯爷疯狂摇头,收敛思绪快步跟上。 一番折腾,总算在宴会开始前,赶到了宫门。 那老太监比他们还着急,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等着。 “你们可算来了!人呢?” “在在,在里面呢...” 燕侯爷赶忙回复。 “行!那赶紧进去吧,宴会就要开始了!” 第264章 顾云城的惊喜 入了皇宫,壮丽的楼台殿阁映入眼帘, 燕侯爷一路上啧啧称奇,楚婳却闲庭信步,跟回家一般的自在。 “皇宫竟然如此奢华,真是让老夫开了眼啊!” “连宫女身上的衣裳都如此华贵!” 燕婉钰也忍不住惊叹,心中更是对入宫为后势在必得。 说话间,已经到了太和殿。 他们来得晚,宾客们已经入座。 见到来人是他们,脸色皆是一变,随即议论纷纷。 “这燕家好大的架子竟敢来得这么晚!” “可不嘛,现在搭上了央国公,又生了两个好女儿,一个长得和先皇后相似,一个前几日又得了皇上的爱怜。” “呵呵,据说那侯府嫡女一副狐媚子作态,真是让人不齿!好在我家女儿不像她这般没脸没皮。” “确实没脸皮,不是说脸上有块胎记吗?皇上多半还不知道这一消息,若是知道了....” 话落那些宾客就抚掌大笑,讥讽意味十足。 对此楚婳倒也不在意,因为她更好奇顾云城今日想做什么。 直觉告诉她,会很有趣.... “都怪你!让我也跟着没面子!” 一入座,燕婉钰就开始抱怨,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正好借此发泄。 但楚婳依旧一脸的无所谓,看得燕婉钰牙根痒痒。 恰好这时众宾客起身跪拜。 “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顾云城坐上龙椅,神情依旧漠然,辨不出悲喜。 见状,楚婳眯了眯桃花眼,饶有兴味地打量,许是她看得太过,又被某人抓了个正着。 楚婳索性抬眸朝着顾云城微微一笑,那桃花眼招人得很。 顾云城的心尖颤了颤,骨节分明的手指倏地叩紧龙椅把手。 今日便能知晓,是不是她..... 这一对视, 自然也落在了旁人眼里,燕婉钰在内的大多贵女皆绞紧了手帕,看向楚婳的眼神满是敌意。 “真是个狐媚子!” “等着吧,到时候皇上见了她那张丑脸定会失望至极!” “就是,看她还能嚣张多久!” 说话间,宫女就鱼贯而入,精致的御膳送到了每个人的席位上。 众人纷纷咽了咽口水,但定睛一看都傻眼了,这御膳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乍一看这凤尾鱼翅、红梅珠香、炒珍珠鸡、奶汁鱼片、干连福海参、汇聚了山珍海味,作为宴会的御膳没有问题。 可这金丝酥、如意卷、雪花酪、就都是甜食了,也太多了不合宫中御膳的规制。 但更耐人寻味的是那糖葫芦,这玩意儿出现在御膳里,可以说是相当格格不入了! 众人不禁一头雾水。 唯有楚婳呆呆地注视着那桌御膳,鼻尖有些微红泛着酸涩。 这些全都是她爱吃的.... 楚婳咬了咬唇瓣,当即动了筷,吃得十分满足,这些菜她一吃就知道是那何御厨做的。 但这糖葫芦.... 楚婳咬了一口,很熟悉,是都城街头那老爷爷做的。 其他人的糖葫芦和她的一样吗? 不知为何,楚婳有些在意这一点,吃着手上的,眼神却在暗暗观察。 很快,她的唇角轻扬,漾着甜蜜。 不一样! 只有她的是顾云城亲自去买的,别人的估计都是御膳房做的! 想着,楚婳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情绪,抬眸望向顾云城。 四目相对,顾云城的寒眸颤动,亦如深不见底的黑潭有了涟漪。 是她吗?这吃东西的模样像极了她..... 真可爱, 顾云城抿了抿薄唇,也吃了一口糖葫芦,很甜.... 但两人的互动落在燕婉钰眼里就刺眼极了。 该死!这贱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不行,她也要试试! 燕婉钰打定主意,壮起胆子娇媚地看了皇上一眼,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满心满眼都是期待。 但顾云城只皱着眉瞥了一眼,就漠然地挪开视线。 既没有和她对视!更没有冲她笑! 燕婉钰的心态瞬间崩溃,怎么回事!明明她已经竭力模仿先皇后的眼神了,为何皇上的眼神一刻都不愿在她身上停留! 有一瞬间,燕婉钰就感觉自己像一只跳梁的小丑,无比可笑。 都怪那丑八怪!都怪她!要是那丑八怪消失就好了! 燕婉钰心底的怨气和不甘盘踞在心口,连那满桌的御膳都吃不下去了。 但这却引起了太监的注意,“皇上,那燕家庶女长得和先皇后可真像啊!” “像又如何,不是她....” 顾云城端起酒樽一饮而尽,不过这燕家确实古怪,一个女儿长得像她,另一个一颦一笑都是她.... 酒足饭饱,大臣们喝得面红耳赤,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出声提议。 “皇上趁着这春日宴,不如让这各位千金表演才艺,让臣等也能一饱眼福可好?” “不必” 顾云城冷声道。 他不想耽误时间,这宴会就是为了燕家嫡女举办,目的既简单又可笑,是为了确定是不是她.... 但那日在顾府,他已经看过这燕家嫡女的舞姿,没人知道他那时候有多失控。 也就是从那开始,他注意到了这燕家嫡女。 可大臣们并不想放弃,纷纷谏言,“皇上!臣等就直说了,先皇后已经故去太久,皇上国不可无后啊,皇上您就趁今日选妃吧!” “不,朕只要她。” 顾云城的声音冰冷,不容置喙。 闻言底下的大臣几欲昏倒,这个她指的是谁还用说吗?不就是先皇后!难道还会是那面容丑陋的燕家嫡女吗? “皇上啊!皇上您糊涂啊!” 大臣齐齐下跪,哭天喊地。 “朕看你们是无聊了,正好现在就随朕移步到御花园。” 说罢,顾云城就起身,走出了太和殿。 “这...皇上这是要干什么啊?” “难道有歌舞表演?” 大臣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但谁也不敢耽误,当即跟着皇上一道去御花园了。 楚婳同那些贵女走在后面,但若是眼神可以杀人,她已经死上百次了。 身后也不断响起细碎的嘲讽声。 但楚婳并不在意,她只期待顾云城又要给她什么惊喜了..... 第265章 与顾云城水中嬉戏 顾云城带领众众人走到御花园。 如今这个地方,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那池塘的水不再浑浊,清澈得可以倒映出天上皎洁的明月。 月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鱼儿在欢快地游着, 但那些大臣们无心欣赏美景,忍不住发问:“皇上这是要臣等看什么啊?这御花园也没有歌舞....” 顾云城抬手打断,“朕已准备了惊喜。” 话音刚落,璀璨的火光照亮了夜空,如星河坠落人间。 火树银花,倒映在水面,衬得此处更如天上宫阙。 这样的美景楚婳并不陌生。 那晚除夕之夜,也是如此,在灿烂烟火下,他们相拥相吻。 那是她来人间最开心的一天。 但如今..... 楚婳回眸看向顾云城,可没想到对方也正望着她。 准确来说,是一直都在注视着她。 四目相对,她仿佛从顾云城的眸子里也看到了漫天的火光。 是你吗? 顾云城心神震颤,恨不得现在就上前把人拥入怀中,可那张截然不同的面容,和记忆中冰冷的尸骨,还是让那跳动的心冷了下来。 “朕给你们准备了礼物。” “礼物?还有礼物!臣等多谢皇上!” 话落就有宫女上前分发红喜袋。 大臣们虽然开心,但也忍不住疑惑地挠挠脑袋,“皇上啊,今日又不是除夕,更何况臣等也不是小孩子了,这红包是何用意啊?” “不想要就算了” 顾云城面无表情地道。 闻言,楚婳唇角忍不住上扬,她当然能猜到顾云城的用意,只不过,这男人这么双标的吗? “你愣着干什么!还不打开看看啊!” 一旁的燕婉钰忽然出声催促,恨不得亲自上手帮楚婳打开红喜袋。 气死她了!她的红喜袋里就几张纸钱!害她白欢喜一场。 而她那嫡姐的呢?眼瞅着喜袋就比她的厚!里面到底是什么? 楚婳也好奇,缓缓打开红喜袋,首先看到的是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凭此纸条可兑换一个心愿。 呵,幼稚。 想是这样想,楚婳的唇角却忍不住勾起,心脏像是被蜜糖包裹,甜滋滋的。 但接下来的东西让楚婳有些错愕。 这是.... 顾府的房契?这是什么意思? 殊不知,楚婳的这抹神情落在顾云城的眼中,就变了层意思。 为什么? 明明他在红喜袋里放的东西和那晚除夕之夜一模一样,若真是她,就不会如此意外。 难道真是他疯了,人死怎能复生.... 顾云城垂下了头,患得患失,拳头攥紧用力到骨节泛白,眼眸也湿红一片,整个人茫然无措。 “噗通—” “啊!有人落水了!” 顾云城倏地抬起头,那水中的人儿赫然就是那燕家嫡女。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顾云城冲了过去跃进深不见底的池水中,揽住楚婳的腰,就要把人往岸上送。 忽然,他顿住了,脑中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个念头。 ——没有挣扎! 这意味着,这燕家嫡女也会游泳,又是巧合吗?那也太多了.... 他永远记得,那晚找遗诏,她跳下水奋不顾身地陪他。 明明冰水那么刺骨,可他的心被心爱之人捂热了.... 这一切的一切叫他如何忘得了! 顾云城收敛思绪,垂眸凝望着怀中的人,那一颦一笑,明明都是她。 “不要...再抛弃我了好吗?” 闻言,楚婳羽睫轻颤,却什么都没回答,只扬起朱唇,那么摄人心魄又危险至极。 “是你对不对!” 顾云城手指倏地叩紧,把眼前的人紧紧揽入怀中,像是要融入骨血,好让她再也逃不掉。 但下一秒,楚婳就挣脱开来,回眸一笑,那桃花流转间熠熠生辉。 像是灿然的火,引人前行。 楚婳潜入池底,洁白的罗裙在水底绽开成一朵莲花,美得让人失语。 和那晚何其相似! 顾云城猛地抓住楚婳纤细的脚踝,紧随其后,再度将她拥入怀中,但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像是怕把她弄碎了。 楚婳没有挣扎,就这么笑望着顾云城,她没有给答案,可又像是给了答案。 两人在池底游得正欢,岸上的大臣却炸开了锅。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皇上怎么会跳下去救那个燕家女啊!” “快快!你们这些侍卫快去救皇上啊!愣着干什么!” 闻言,黑云卫皆无动于衷,甚至有些不屑,以皇上的身手完全不用担心好吗?这明显就是在玩儿呢。 别坏了皇上的好事才对! 在众大臣心急如焚的等待下,两人相拥出水。 “是你回来了对不对!” 顾云城急切地捏住楚婳的下巴,那瞳孔已经布满了红血丝。 可楚婳依旧一言不发,只用那漾着水光的桃花眼望着。 就像是自作聪明的小狐狸在逗着猎人玩儿,殊不知会引火烧身。 顾云城松了手,额头抵在楚婳的胸口上,像是无家可归的小狼狗在向主人求尾乞怜。 “我求求你,告诉我...” 闻言,楚婳终究还是心疼了,她抬手覆在顾云城的后颈,想这就趁着这个机会承认好了.... 可她刚准备开口,顾云城就扭过头去,“不说也没关系,总之你逃不掉!” 楚婳:“......” 她明明都要承认了! 不过顾云城竟然敢放狠话了,这可是头一遭。 嗯,有趣.... 楚婳被顾云城抱到了岸上,但两人浑身湿透,即使狼狈也难掩风华。 “你们转过身去” 顾云城冷声命令,大臣们只好呆愣地照做。 见状,顾云城才松了手,但也跟着背过身,“来人,去带燕小姐换身衣裳。” “是” 宫女立马上前,“小姐请跟我们来。” 楚婳微微颔首,心头却有些好笑,都知道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 不过让楚婳没有想到的是,宫女带她去的地方是凤鸾宫,里面的陈设未变,甚至一尘不染,就像是知道她会回来一般。 等着她.... 第266章 顾云城给她撑腰 往事如昨,好像她从未离开过。 唉... 楚婳叹了口气,今日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想再逃避下去了。 “燕小姐请您挑一件喜欢的衣裙。” 宫女语气恭敬,“这是皇上的安排。” 闻言,楚婳颔首,这些衣裳都是她从前的旧衣,看来顾云城是真确定是她了。 选好衣裙,宫女便为她更衣梳妆。 “小姐,您的胎记....” “哦,是假的” 楚婳漫不经心道,她不打算再以有胎记的脸示人了。 毕竟,也是时候了。 可宫女们却心情微妙,之前她们都还很不岔,觉得这女子脸上有这么大一块红胎记,实在丑陋,怎么就能让皇上另眼相待,如今看来是她们错了。 这女子竟这样貌美! 想着宫女们便伺候得更上心了。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 楚婳走出凤鸾宫,返回御花园,只不过还未走近,便听见阵阵吵闹声。 “皇上您有所不知啊!那燕家嫡女面容丑陋,脸上有胎记啊!” “所以呢?” 顾云城依旧面无表情,只要是她便行了,他爱的不是那张脸,而是那个人。 但大臣们却不乐意了,“皇上啊,请您三思,这女子举止轻浮,品行不端!更何况如此丑陋的容貌,日后纳进宫,实在是有损皇家的颜面,更有损大云国的颜面啊!” “哦?我这容貌怎么就不堪了?” 楚婳缓缓走出,朱红色的襦裙,外披一层织金羽纱,迤地的裙摆上绣着金色祥云,端得华贵雍容,三千青丝挽成了凌云髻,些许垂在颈边,头上插着鎏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悦耳的响声。 肌肤胜雪,桃花眸顾盼间撩人心怀,唇不点而朱,漾着浅笑,摄人心魄。 众人无不屏住呼吸,唯恐惊了天上人。 唯有顾云城呼吸愈发粗重,眸子颤动,像是在极力压抑心中的情绪。 “怎么都不说话了?”楚婳轻启朱唇好笑道。 话落,众人才堪堪回过神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是那个燕家丑女?不..不可能啊!”顾公子最先惊呼出声,可那目光跟钉在楚婳身上似的,根本挪不开。 燕侯爷也没好到哪里去,哆哆嗦嗦地问,“你....你是谁?” “父亲您不认得女儿了吗?” “你...你真是婉晚?那你脸上的胎记怎么...” “胎记是画的,毕竟女儿从小被养父母苛待,若是不这样做,女儿可能就见不到父亲了。” 闻言,燕侯爷呆愣地点点头,仍然心神震颤。 燕婉钰却难以接受,一个劲儿地往后退,她自知出身比不过这嫡姐,脑子也比不过,如今连引以为傲的容貌也比不过,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不!不!这不是真的!” 话落,就有黑云卫忽然上前,押住燕婉钰。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害怕顿时从燕婉钰的脚底席卷到全身。 她一抬头,就对上了顾云城那深不见底如深渊的寒眸。 她终于如愿以偿能和皇上对视了,可那眼神冷得让她绝望。 也就是这个时候,燕婉钰才惊觉自己从前的想法有多可笑, 皇上就像是没有感情的凶兽..... 这样的男人又怎么可能爱上她?可凭什么!皇上对她嫡姐就是另一副模样! “是你推她入水的。” 顾云城语气冰寒,淬着无尽的冷意。 话落,燕婉钰彻底慌了神,害怕得连一句辩驳都说不出来。 “皇上,小女.....小女她兴许只是一时不小心...”燕侯爷颤颤巍巍地走上前解释,又转而看向楚婳,“婉晚,你快帮你妹妹说句话啊!” “说什么?” 楚婳面露委屈,桃花眸都染上一层水雾,“父亲,女儿倒想问妹妹为何要把我推下去。” 闻言,燕侯爷差点骂人,他哪里知道那孽女抽了什么疯!但他也不敢质疑,毕竟皇上都亲眼看见了。 “爹爹救我啊!爹爹,钰儿只是不小心!”燕婉钰回过神来,声嘶力竭地哭喊。 燕侯爷多少还是有些心疼,拉下面子求饶,“皇上,小女她知错了,您看这....” “是她自己下去,还是朕派人把她扔下去?”顾云城冷声打断。 “皇上...皇上这....这” 燕侯爷慌了神,但也深知此事是不能善了了,“婉钰你自己下去吧,听话,那池塘的水不深....” “我不!姐姐你就这样见死不救了吗?我们可是亲姐妹!” 燕婉钰吼着,刚准备去找楚婳,就被黑云卫拦住了。 “你们别拦我!姐姐!姐姐!” 可楚婳哪会心软,反而出声质问,“你为何要推我,你可是我妹妹啊,姐姐真是好失望....” “你!你...” 燕婉钰气急,却也没办法再腆着脸求楚婳,只得一步一步走向池塘,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当时一看到那丑八怪红喜袋里的东西不一样,她就嫉妒得快呕血,想着嫡姐若是死了就再也不能和她争了!她哪里知道皇上正看着呢! 她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燕婉钰哭着下了水,当即就呛了好几口水,只得狼狈地挣扎,精心准备的妆容也花成了鬼。 楚婳站着欣赏了许久,才扯了扯顾云城的衣袖,“皇上,可以了” 闻言,顾云城才下令让黑云卫把人救上来。 燕婉钰趴在地上痛苦地咳嗽,都快把肺给咳出来了,更滑稽的是她袖口里还钻出两条鱼来。 楚婳看乐了,脸上洋溢着笑容。 “有这么开心吗?” 顾云城就这么幽怨地望着她,仿佛在质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承认。 就在这时,变故顿生。 一个个蒙面刺客从暗处飞身而下,个个都手持着锋利的刀剑。 大臣和女眷被吓得四处逃窜,黑云卫当即拿出武器御敌。 兵器相击,发出刺耳的声响。 顾云城护在楚婳的身前,沉声道:“黑云卫听令,优先保护诸位大臣和女眷!” “是皇上!” 黑云卫照做了,大臣和女眷得以安全退到御花园外。 但那些刺客明显是冲着顾云城来的..... 第267章 甜甜甜! 与顾云城相认! 刺客当即不再和黑云卫纠缠,转而冲向顾云城。 见状,楚婳轻笑一声,“那我呢?” “你,我亲自保护。” 话音刚落,顾云城就接过黑云卫扔来的长枪。 凌厉的枪头划破空气,连带着四周的风都涌动起来。 刺客一拥而上,刀枪相击迸发出火花,没人可以近顾云城的身,更挨不到她的衣角。 因而楚婳压根不担心,索性抱着手欣赏了。 长枪舞动,寒光飒飒,红缨也随之摇曳,顾云城身姿骁勇,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时不时还用余光看向她。 啧,这么不专心。 楚婳摇头轻笑。 没过多久,刺客便被顾云城和黑云卫生擒。 顾云城拖着长枪朝她走来,步履急促,眸子亮亮的就像是在求夸奖。 “咻—” 尖锐的声音陡然响起。 一只箭矢划破夜空,携着危险气息铺天盖地卷来。 见状,顾云城凌空而起,朝着她飞身而来。 不过呼吸之间,楚婳就被护在了怀中,熟悉的胸膛温暖而又宽阔,她听到了蓬勃的心跳声。 可下一秒,沉闷的声音清晰地在耳畔响起,像是什么东西插进了血肉。 楚婳思绪瞬间停滞,眼前也血红一片,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清清楚楚地昭示她发生了什么。 “顾云城...顾云城....” “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楚婳猛地抬起头来,眼尾瞬间就红了,鼻尖也酸涩得难受。 “别怕....” 顾云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我很开心,你...终于承认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你闭嘴!” 楚婳怒吼着,当即就准备施展妖术为治疗顾云城的伤口。 可没用,因为箭头还从血肉里没取出来, “快!快传太医!那个神医在对吧。”楚婳急声道。 闻言,饶是顾云城已经确定她的身份,眸子还是不由得震颤。 “你别走神!” 楚婳抬手捧起顾云城的脸,吻了上去,不过一瞬,就有热泪划过她的鼻尖, 是顾云城的。 “是我,我回来了!” 楚婳收回那极浅的吻,她这样做是为了安抚顾云城,“好了,快叫太医来,不然我生气了。” “好” 顾云城眸光闪烁,压都压不住唇角的笑意。 但话音刚落,就有太医冲冲赶来。 见状,楚婳终于松了口气,想来刚刚已经有黑云卫去找太医了,是她多虑了。 “你..先回去。”顾云城捂着伤口,表情痛苦。 “不,我要守着你!” 楚婳语气坚决,若她走了怎么给顾云城治伤? 可顾云城的态度也十分强硬,“快送皇后回凤鸾宫!” 命令一出,不少宫人就糊涂了,哪呢?皇后在哪?他们怎么没看到,难不成是那燕家嫡女!但也太离谱了吧,这就成皇后了?好家伙!也太快了! 宫人们咽了咽口水,态度更加恭敬, “燕小姐,您先去凤鸾宫休息吧。” “皇上不想您去,定是怕吓着您。” 宫女太监一个接一个地劝说,楚婳只好暂时作罢。 但她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找个时机为顾云城治伤。 于是乎,刚进凤鸾宫,楚婳就以受惊困乏为由,让宫女先退下。 见没人了才施展妖术,出了宫。 养心殿的守卫相当森严,但对她这个妖而言形同虚设。 不过瞬息之间,楚婳就跃上屋顶,焦急地拨开砖瓦往殿内看去。 这是怎么回事? 楚婳蹙了蹙黛眉,偌大的养心殿内竟没有一个太医,甚至顾云城身边也连个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没有! 该不会.... 人已经凉了吧! 楚婳心急如焚,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闪身就凭空出现在殿内。 “顾云城!” 楚婳疾步走到榻边,慌乱地掀开顾云城身上的棉被,先是探了探鼻息,又是俯下头听了听心跳。 做完这一切,那高高悬起的心才缓缓落回去。 还好...没死... 楚婳不再耽误,立马开扒顾云城的衣裳,古铜色的胸膛大片裸露,纵横着深深浅浅的伤疤。 但就是没有今日贯穿胸膛的箭伤.... 只有一种可能 ——她被骗了! 楚婳深吸一口气,“好啊!真是好得很!” 话音刚落,一副冰冷的锁拷,就禁锢住她的手腕,拖着长长的链子。 这是..... 楚婳心神震颤,还没来得及反应,颈间就也被铐上了冰冷的锁链。 “顾云城你长本事了啊!” “我怕你又跑了” 顾云城轻轻拉了拉锁链,楚婳便不得不倒进眼前人的怀里。 “呵” 楚婳被气笑了,抬起手上的锁拷恶狠狠撞击顾云城的胸膛,“你怕我跑,就不怕我生气?” “怕,但我更想惩罚你。” 言罢,顾云城就俯下头,压住了楚婳的唇,去侵略和掠夺,去肆无忌惮地吮吸啃咬着那柔嫩的唇瓣,又带着几分克制。 饶是如此,楚婳还是品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混着灼热的呼吸,沁入肺腑。 两人吻了很久,像是要把过往缺失的都补回来。 很快,楚婳就被顾云城压在身下,冰冷锁链的那端缠绕在顾云城的身上,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被禁锢的是谁。 一滴滴汗珠落在锦被上,落在那散乱不堪的衣衫上,濡湿了一大片。 不知道疯狂了多久,两人才肯暂时停下来。 楚婳的脸上晕着散不去的酡红,桃花眼氤氲着水雾,眼尾绯红,缀着点点泪光。 “我把你弄哭了” 顾云城的声音有些沙哑,那寒眸内的冰霜早已被欲火焚烧殆尽,显露最暴虐的真面目。 “你还挺自豪?” 楚婳瞥了顾云城一眼,眼神迷离得像是靡丽的桃花。 但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挺舒服的,这一趟还是回来对了,至于什么对不对得起的,她早就丢一边了。 不过该算的账还是要算清楚。 “你...” “娘子我错了” 楚婳:“.....” 好啊!她正要质问呢!这认错速度倒是一如既往的快啊! “说说吧,那些刺客是怎么回事?” “刺客是黑云卫假扮的,目的就是假装受伤,看燕家嫡女是不是娘子你。” “可在落水的时候你不就确定了吗?” 楚婳不悦地蹙了蹙黛眉,“干嘛还多此一举搞这一出?” “娘子你说呢?” 顾云城薄唇勾起,笑容玩味,“娘子不解释一下,你是怎么进来的吗?” 第268章 继续发糖!甜甜! “好啊,你想听什么解释?” 楚婳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眼角又染上了泪光。 看得顾云城喉咙又发紧,“娘子你不是人对么?” “对,我是妖。” 楚婳语气平静,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话,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顾云城的脸上。 “娘子是什么妖?” “咳..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是什么好妖,你要是后悔还来得及。” 楚婳眯着眼,依旧不肯不放过顾云城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不后悔” 顾云城摇头,唇角顽劣地翘起,“除非....” “除非什么?” 楚婳顿时紧张起来。 “除非娘子你是蟑螂精变的。” “.....” 楚婳无语的扶额,若真的是,那也太恶心了好吗? 想着,楚婳就有些气闷,“你怎么会以为我是蟑螂变的!我哪里像吗?” “不像,一点都不像。” 顾云城哄着,立马落了一吻在楚婳的脸颊上,以表心意。 可那薄唇并不安分,顺着青丝游走。 最后落在了楚婳的耳垂上,咬了咬。 灼热的呼吸喷洒,勾起酥酥麻麻的痒意。 “为夫猜,娘子你是狐狸精。” “什么狐狸精!明明是九尾狐!” 楚婳唇角得意地扬起,惬意地眯着双眼,这话一说出口,她就觉得浑身轻松。 哼哼!她现在也不管顾云城接不接受得了她是妖了。 她认定了这个人, 若是不从,就别怪她强取豪夺,榨干精血。 楚婳眯了眯眼,语气也沉了下来,“怎么,你不喜欢?” “喜欢” 顾云城的眸子亮亮的,“那只屡次逃跑的小白狐是不是娘子你?” “嗯,答对了。” 说着楚婳就扬了扬锁链,“弄疼我了,还不快帮我取下来。” “好” 锁拷一开,楚婳那白皙的手腕就多了红色的压痕。 顾云城心疼地揉了揉,忙不迭将楚婳颈间的锁链也取下来。 深深浅浅的红痕惹眼得很,在雪白的肌肤上显露出几分凌虐的痕迹,旁边还有他留下的咬痕。 顾云城羞耻地咬着唇,可赤红的眼眶还是暴露了他的兽欲。 “又想要了?” 楚婳轻笑着,慵懒地把玩那冰冷的锁链。 忽然 ——她将锁链戴在了顾云城的脖子上。 “咔哒” 清脆的上锁声。 敲击着顾云城的心脏,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楚婳抬高下巴,拉了拉锁链,顾云城便吃痛地皱起眉,仰着脖子,青筋鼓动。 男人的喉结抵在那铁制项圈上,其下是大片古铜色的肌肤,狰狞的伤疤间充斥着爱欲的抓咬红痕。 诱人极了。 “娘子...别.” “呵,怪不得你要这样,确实挺好玩的。” 楚婳唇角勾起,伸出食指轻佻地抬起了顾云城的下巴,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帝王之尊,可此时却甘愿禁锢在她身侧。 她很愉悦.... 楚婳奖赏似的挠了挠顾云城的下巴,“舒服吗?” “舒服” “那就....” 话音未落,楚婳便再一次被顾云城扑倒在一片狼藉的锦榻上,那泛着冷光的锁链随着顾云城的动作摇曳着。 整个后半夜他们都纵情享受,似乎要把全身的力气都使完使尽。 到最后楚婳都累得抬不起手指来。 天蒙蒙亮了,顾云城正用帕子给她擦拭身体。 荒唐了一夜,她都快忘记昨夜他们让宫人烧了多少次热水。 偏偏那欲望止都止不住。 唉....都是报应啊! 楚婳揉了揉酸得不行的腰,赶忙施展妖术,她怕再晚点儿自己得死在床上。 不过,昨晚他们边行那事还边说清楚了许多事情。 总之,顾云城现在已经知晓当时她为何要离开,又是怎么变成丞相之女和燕家嫡女的。 “娘子,你如今燕家嫡女的身体能用多久?” “不知道,但多半不能陪你白头偕老。” 楚婳叹了口气,随即眯了眯桃花眼,“怎么?你更喜欢这具身体?” “不,为夫还是更好奇娘子你本来的模样。” 说着顾云城就又将她拥入怀中,楚婳已经习惯,轻拍了拍眼前人的后背,“我本来的模样除了狐狸也有人形,那人形你也是见过的。” 顾云城沉思片刻,“白觅?” “是” “你们果然是同一个人!” 顾云城声音闷闷的,“怪不得我怎么也找不到你,对了,昨日你看见红喜袋里的东西为何意外?我在你死后翻找过凤鸾宫,发现你带走了两件东西,一个便是那红喜袋,另一件便是金钗。” “是啊带走了,可我没看,若是看了,哪还能心安理得的带走?如今看来还是我赚了,得了两份礼物。” 说罢,楚婳就兴冲冲地把两个红喜袋都找了出来。 总共有两张房契,一张是将军府的,一张是顾宅的。 除此之外还有好几张面额巨大的银票,那兑换愿望的纸条也有两张。 看来顾云城是把所有家当都给她了。 想着,楚婳心头又酸又甜,还暖乎乎的。 “你喜不喜欢?”顾云城抿了抿破损的唇,“若是不喜欢我还...” “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楚婳用食指封住了顾云城的唇,“再说我生气了。” “好,不说了” 顾云城握住她的手指,攥到掌心里捂着。 “好了,聊正事你可知道太后的下落?”楚婳问道。 “知道,太后在央国公府。” 闻言,楚婳不由得惊讶,“你竟知道!哼,我本想着卖个关子呢!” “生气了?” 顾云城垂眸,轻啄了几下楚婳的唇畔,“娘子是小气鬼。” “呵呵,你说什么?” 楚婳眯着眼,语气危险,手也不安分地跟着下移,很快就搅乱了身后人的心神。 顾云城的呼吸顿时变得沉重,像是凶兽在喘息.... 第269章 小两口的日常! “娘子我错了....” 顾云城的语气有些委屈,仿佛在求饶。 闻言,楚婳自然放开了手,她也不敢“擦枪走火”毕竟昨晚可是把她折腾够了。 “咳...既然你都知道太后在哪了,为何不动手呢?先皇的遗愿之一不就是让你杀太后吗?”楚婳僵硬的转移话题。 “正因如此,我才暂时没动太后,娘子你有所不知,先皇遗诏我还未昭告天下。” 闻言,楚婳恍然大悟,是了,现在杀太后师出无名,若真杀了,百姓就会觉得顾云城残忍冷血。 “对了娘子,是不是杀了太后你便能获得怨气?” “是” 楚婳大方承认,她现在没有要瞒顾云城的意思。 “前朝梅妃的怨魂现在还在我体内,她的执念就是杀死太后,若完成她的愿望,我就能获得大量的怨气提高修为。” 闻言,顾云城却有些心不在焉,语气闷闷的,“那娘子体内不会也有男子的怨魂吧。” “你的关注点在哪儿!” 楚婳有些无语,这男人连鬼魂的醋都要吃吗?不过.... 她还真有些心虚。 “咳,以前还真有过一个,你还记得南风馆那个被迫害的少年宋玉吗?” “南风馆...” 顾云城不知想到了什么,垂下眼睑,“原来如此” 楚婳看在眼里,有些心疼,“你别伤心,我可以用妖术治好顾时的疯症。” “谢谢娘子” 顾云城眸色柔软,下巴抵在楚婳的青丝间,“有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哼,贫嘴。” 楚婳嗔怪道,但那盈盈的笑意都藏不住。 “不过,南风馆的经历对阿时而言十分痛苦....” “这有何难,抹去那段记忆即可,我可是九尾狐妖什么不会?” 楚婳眯着眼,一副快来夸我的表情。 顾云城心领神会,“娘子真厉害。” 两人又腻歪了一阵子,就继续聊正事了。 “你可知太后勾结央国公的用意?” 楚婳蹙眉,“明明她两个儿子都已经没了,如今这样铤而走险勾结国公府,实在像是有阴谋。” 顾云城颔首,“若是我没猜错,慕容皓恐怕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 “也难怪你这样猜测,虎毒还不食子,太后那时候明显是想置慕容皓于死地,好让瑞王称帝,但事到如今,太后还想做什么?” 说着楚婳就蹙了蹙眉,面色担忧。 顾云城见了,立马抚平她眉间,轻声安慰,“娘子莫担心,一切有为夫在。” “好,那就不聊这些烦心事了,不过我得回侯府一趟,已经晌午了。” 楚婳打了个哈欠,桃花眼都有些肿,想来是昨晚哭得太狠了。 见状,顾云城喉结滚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压根舍不得挪开视线,“好,娘子饿了吧?” 话落,还没等楚婳点头,就有宫女端着盘子进殿,很快桌上就摆满了丰盛的御膳。 楚婳一看,就知道又是照着她喜好做的。 “谢谢夫君!” 楚婳“吧唧”亲了顾云城的一口。 声音有点大,引得那些宫女纷纷红了脸,都在替他们俩害臊。 偏偏两人又是个脸皮厚的,一顿饭吃得腻歪,你喂我我喂你,吃了不知道多久。 伺候在一旁的宫女,早已从最初的害羞到现在的麻木。 先皇后和皇上都没有这么腻歪吧!这燕小姐怕不是个狐狸精变的哦! 等用完午膳, 楚婳嘴一抹,屁股一扭就打道回侯府了。 她换了一身衣裳,毕竟昨晚的红裙已经被顾云城撕烂了。 下了马车,楚婳在侯府小厮震惊的眼神中大摇大摆地走进主屋。 燕侯爷刚得了她回来的消息,一跨出主屋,就和楚婳撞了个正着。 “婉晚!你...你回来了!” 燕侯爷语气激动,手都无处安放安,“昨晚....昨晚..” “自然是留在宫中了” 说着楚婳就揉了揉脖子,朝屋内一看,还挺热闹,燕家人都在。 “婉晚!你...你的胎记...” 燕夫人率先惊呼出声,直愣愣地盯着她的脸。 “母亲,胎记是假的。” 楚婳耐心解释了一遍来龙去脉,但与其说是解释,不如说是现编。 可闻言, 坐在一旁的燕婉钰猛地站起身,“母亲!你别听她胡说!她就是一直都在骗我们!不知道憋了什么坏心思!” “坏心思?论坏心思我哪里比得上昨日妹妹推我入水?” “你...你少拿这个说事,我已经被责罚了你还要怎么样?还有!你那胎记早不抹晚不抹,偏偏选在昨晚,不就是想勾引皇上吗!” “是啊,怎么了,不可以吗?” 楚婳好笑地反问,随即视线下移,“倒是妹妹这屁股,怎么一直捂着?” “住嘴!管你什么事,你就是想看我的笑话!” 燕婉钰立马就炸了,脸涨得通红,充斥着羞愤和不甘。 昨晚她回侯府就被父亲和母亲联合揍了一顿,屁股开花,到现在都还没有知觉,疼得她一晚上都没睡着!反观她这嫡姐呢?在皇宫住了一晚,还不知道是不是睡在龙榻上。 越想燕婉钰就越嫉妒,双目都要喷出火焰来。 “你这不要脸的....” “住口!混账东西给为父安分一点!要是嫌昨晚打得不够,为父这就补上!” 燕侯爷撸起袖子大声嚷嚷,一半都是说给楚婳听的。 “父亲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楚婳早已看穿了燕侯爷的心思,自顾自地往椅子上一坐,姿态慵懒。 “婉晚...你昨晚是在皇宫里留宿的吧,那你和皇上....” 闻言,楚婳揉了揉腰,一切尽在不言中。 “真...真的!哎哟!” 燕侯爷欢天喜地,激动得快要蹦起来,把那屋顶给顶翻,“哈哈哈!真是天佑我们侯府啊!哈哈哈!我要成国丈了!” ”父亲你冷静点!“ 燕恒之听不下去了,皱着眉浇冷水,“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吗?皇上那么英明神武又对先皇后用情至深,怎么可能会和嫡姐行这等淫乱之事!” “就是!爹爹莫要被她诓骗了!别忘了昨晚御花园出现了刺客,皇上忙着处理事务,怎么可能和嫡姐发生什么?” 燕婉钰眉毛一挑,出言讥讽,“依我看啊,嫡姐怕是勾引皇上不成被赶出来了吧!” 第270章 顾云城给楚婳撑腰! “这....” 这些话让燕侯爷稍稍冷静了些,可他昨晚明明看到皇上处处维护他这嫡女,若说什么也没发生,他也不信。 “婉晚啊,那皇上既然要了你的身子,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让你入宫?” “没有” 楚婳摇头,顾云城确实没说,可也不用说啊。 那皇宫不是她来去自如吗? 可燕侯爷就不是这般想的了,脚下一踉跄险些站不住。 完了啊!皇上连个准信都没给!是他想得太天真了,若皇上心悦他女儿岂不是直接就把人留在宫中了。 现在女儿独自回来,连个传话的太监都没有!这什么意思?分明是皇上不满意啊!要么就是根本没有那档子事! “你!你这.....” 燕侯爷急得说不出话来,心情顿时跌入谷底,说句大起大落也不为过,他瘫在太师椅上,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 见状,燕婉钰落井下石,“嫡姐!你看看你把爹爹都气成什么样了!听妹妹一句劝,做人还是要有脸有皮,你这样死赖着皇上,只会引得皇上厌烦!” 死赖着? 楚婳忍不住摇头轻笑,到底是谁赖着谁啊?要不是昨晚她都不知道顾云城有那种癖好.... “还有脸笑呢!我要是嫡姐你早就找根绳子上吊了,省得活着丢燕府的脸!” 燕婉钰忽然上前扯开楚婳的衣襟,密密麻麻的咬痕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看!你们看!姐姐就是个荡妇,真是恶心死了,恐怕昨晚姐姐是随便找了个侍卫行那苟且之事吧!” “呵” 楚扯掉燕婉钰的手,并不想过多的搭理,谁叫她现在心情好呢? 可燕侯爷坐不住了,跌跌撞撞地站起身质问: “你...你妹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快说话啊!” “侯爷!宫里来人了!来人了!” 还没等楚婳回答,就有小厮急匆匆地跑进来。 “什么?宫里的人?快...快请!快啊!” 燕侯爷顿时慌了神,边说就边朝外走,准备亲自去接人。 行至半路,就见一年迈的公公走来,手里赫然拿着圣旨。 楚婳看在眼里,抱着手不禁好奇,顾云城要搞什么东西? 但燕家人就不敢怠慢了,眼睛都直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圣旨,原来长这个模样。 可下一秒,他们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也磕咚咚响。 “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 一袭墨袍的顾云城缓缓走来,“平身,朕来接皇后回家,不需要这些虚礼。” “皇...皇后?” 燕侯爷瞳孔地震,望着楚婳说不出话来,该不会....皇后指的是他这嫡女吧,对!若不是,还会是谁,但这就成皇后了,也太快了吧! 燕婉钰更是傻眼了,身子一歪瘫坐在地,心情如翻江倒海。 皇后!凭什么?凭什么是那贱人而不是她? 嫉妒使得燕婉钰面目全非,脸孔都扭曲成一坨。 她死死地瞪着楚婳,可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刺眼极了! “你怎么来了?” 楚婳唇角扬起,潋滟的桃花眼都快把人给看化了。 过了好半晌,顾云城才艰难收回视线,笑容怎么都压不下去,以至于说话都没了平日的气势,“怎么,我不能来看娘子吗?” “不是才...” “又想你了” 说罢顾云城就牵起楚婳的手,攥在掌心不放了,“朕想着你回侯府,恐怕会遇上些麻烦,也是我疏忽没把事情安排好,让你受委屈了。” “我是那种会受委屈的人吗?” 楚婳轻哼一声,眯了眯桃花眼,这骄傲的模样把顾云城看乐了,当即轻刮了一下楚婳的鼻尖,宠溺意味十足。 两人倒是在这里卿卿我我。 全然没考虑燕家人的感受,燕婉钰快气死了,燕侯爷则是捂着快蹦出来的心脏,开心得想引吭高歌。 那圣旨不用看,他都猜得到里面的内容! 楚婳同样想到了这一点,视线落在了圣旨上,“里面写了什么?” 闻言顾云城笑着从太监手里拿过圣旨,亲自打开,“娘子觉得如何?册封时间我定在了五日后,会不会有些仓促.....” “立后?” 楚婳蹙了蹙眉,刚想说什么,燕侯爷就急声提醒,“女儿你快跪下接旨啊!不要那么不知道礼数。” “我不要!” “你....你说什么?” 燕侯爷连声音都在发颤,头晕目眩,几欲昏厥,“婉晚啊...哪有人放着皇后不想当啊,婉晚你别开玩笑,为父这心脏可受不了。” “为什么?” 顾云城轻垂眼睑,紧抿着薄唇。 楚婳瞪着眼前的男人,压低声音,“我不是都告诉你了么?这具身体用不了多久,立后没有意义。” “可我不想委屈你” 话音刚落,楚婳便腰间一紧,被顾云城揽入了怀中,有些强势。 男人的薄唇也贴在了她耳畔,“所以,娘子可以给为夫一个名分吗,嗯?” 那一声询问隐隐带了威胁的意味。 混合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肌肤上勾起一阵颤栗。 楚婳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身体变化,顾云城冷哼一声,惩罚似的捏了捏她的腰。 痒痒的。 “你别闹了..” 楚婳忍不住了,只得妥协,“好了随你,都随你,可以放开了么?这么多人。” “娘子竟也有害羞的时候?真可爱。” 顾云城依依不舍地松了手,眸光里的温情尽数散去,落在燕家人身上就冷了几分。 像是在警告。 搞得燕家人心惊肉跳,恨不得自戳双目。 但他们也不由得腹诽,为什么皇上变脸那么快啊!太恐怖了! “皇上...臣等什么都没看见。” “对,没看见....” “没看见?” 顾云城的声音愈发冷沉,“朕是让你们看好了,若谁敢再对朕的皇后不敬,那就....”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燕家人已经自我脑补,并且吓得瑟瑟发抖。 第271章 小两口出去浪! “是是!皇上您请放心...放心” 燕侯爷最先反应过来,指着燕婉钰和燕恒之的鼻子就开始骂,“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为父怎么教你们的?要敬重你们的姐姐!一个二个都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若是再让为父看见你们.....” 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数落。 燕婉钰和燕恒之垂着头,被溅了一脸的唾沫星子,也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受着。 这场面让楚婳十分解气,当即踮起脚尖亲了亲顾云城的下巴以作奖励。 谁知眼前的男人并不满足,“娘子,你是不是亲歪了?” “你还想亲哪?哼,有就不错了。” 楚婳故作凶狠的眯了眯眼睛,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狐狸。 这模样把顾云城逗笑了,索性牵起她的手就朝外走,也不再管这屋内的人, 留下燕家人面面相觑,随即长舒一口气。 终于走了!太可怕了! 两人散步似的在这侯府内闲逛,快活极了。 “对了,小时的疯症还是趁早治疗为好,不如就明日?”楚婳提议道。 闻言顾云城握紧了她的手,“好,但娘子需随我一同去顾家,夫君有事情找你帮忙。” “还有什么事情是你这个皇帝都做不到的?” 楚婳打趣道,但也一口答应下来,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娘子饿了吧,走!” 话落顾云城就不由分说将她抱起,飞跃高墙,出了侯府。 “你要带我去哪儿?” “自然是请娘子吃好吃的了。” 顾云城唇角翘起,压都不压不下来,寒眸灿若星河。 一时间楚婳看呆了,当即就不再多问,跟着顾云城便是了。 都城的街道还是那么繁华,小贩吆喝着,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快放我下来” “不想” 楚婳轻拍了顾云城好几下,男人才无奈松手。 “你抱着我,怎么帮我买东西?” 说罢楚婳就随手一指,“我要那个!” 顾云城二话不说,就去买了,不光出钱还出力。 至于楚婳么就打着空手,潇洒地逛着。 “糖葫芦!” 楚婳惊呼出声,眼睛立马亮了起来,顾云城早就心领神会,买了十串,拿在手里,她吃完一串就递一串给她。 简直不要太爽。 “好吃!” 楚婳无比满足,但也没忘了给顾云城投喂。 “张嘴,啊~” 顾云城倒是乖乖听话张了嘴,可就像是故意磨蹭似的,不肯咬下去。 就这么巴巴地望着她。 “干什么?” 楚婳被盯得心脏一缩,有些不自在。 “为夫想吃娘子嘴里那颗。” “做梦!” 楚婳脸顿时红了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好了,不逗娘子了。” 顾云城咬下糖葫芦,但故意只咬了一半。 楚婳哪里不懂顾云城的小心思,轻哼一声,就低头把那半颗糖葫芦也含在了嘴里。 浆果的汁水染得楚婳的唇瓣更加殷红,无比诱人。 顾云城的眸子晦暗深沉,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欲望,俯下身吻了上去。 猝不及防的楚婳觉得唇瓣陡然一重,那半颗甜蜜的糖葫芦还没来得及品尝就被那侵略而来的舌尖夺走。 “娘子...” 顾云城薄唇勾起,像一只成功狩猎的小狼狗,“我说过的,要吃你嘴里的那颗。” “好啊,那你晚上可就吃不着了。” 楚婳佯作生气,哼唧了一声。 谁知顾云城立马就认错了。 “认错也没用,我今日本就不打算回皇宫。” “娘子可是有其他的安排?” “算是吧” 楚婳踮起脚尖在顾云城耳畔低语,边说话边朝里面吹热气,像极了报复。 “娘子你是不是故意折磨我....” 顾云城无奈一笑,那声音有些沙哑,含着求饶的意味,“再这样娘子你今晚就走不掉了。” “那我不逗你了!” 楚婳赶忙停止使坏,怕今晚真交代在这儿。 可下一秒,顾云城就一把将她抱起,大步往客栈走,手里的东西也拎得稳稳的。 “喂喂顾云城,放我下来!” “晚了!” 顾云城步履沉稳,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都城最好的客栈门口。 在楚婳再三保证下,顾云城才肯将她放下,然后订了一间上房。 于是乎,两人在客栈伙计吃瓜的目光下缓缓上了楼。 不得不说这上房的装潢确实不错,十分雅致。 值得一提的是还有一个椭圆形的浴池,上面挂着朦胧的薄纱。 不知想到了什么,楚婳轻笑一声,“你还记得冬泉那晚...” “记得,我当时还吃那和尚的醋。” 想到这些顾云城便不由得发笑,“如今想来还真是幼稚。” “现在不也一样么,你昨晚可是连鬼魂的醋都要吃呢!” 楚婳笑着戳了戳顾云城坚实的胸膛。 “咳...不说这个了,娘子我想看看你的真身。” “真的只是看看么?” 楚婳托着腮,狡黠的光一闪而过。 紧接着楚婳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毛绒绒的白狐。 “嗷呜~” 楚婳得意地仰着脖子,攀上了男人的肩膀,更过分的是前爪搭在了顾云城的头顶上。 “夫君你满意了吗?”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云城抿着唇,将她一把抱了下来,揽在怀里,抚摸着她软软的绒毛。 “嗯,不过这样也行。” “行?行什么?” 楚婳立马炸了毛,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禽兽!你连只狐狸也不放过!” 嚷嚷完,楚婳就准备蹬腿逃离顾云城的魔爪,可她被禁锢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娘子,你认为你还逃得掉吗,嗯?” 话音刚落,顾云城就将她抵在了桌子上,四脚朝天,那毛绒绒的雪白肚皮当即暴露出来。 “你...你要干什么?” 楚婳难得的有些慌乱,小短腿在半空中胡乱晃着,但很快被男人捉住。 顾云城捏了那粉嫩的爪子几下,随即把脸深深埋进毛绒绒的肚子里,挨蹭起来。 “你别动了....” 楚婳咬牙切齿,小脸早已红得充血,肚皮依旧麻麻酥酥的,随之而来的还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勾起的痒意。 “够了!你够了!” 偏偏顾云城并不作罢,反而意味不明地轻笑几声,听得楚婳更是难为情。 “好软...” “你...你再说一句试试!” “为何?” 顾云城终于抬起头来,一脸的无辜,“娘子不喜欢这样么?可是更过分的我们已经做过了。” 第272章 继续浪! “是啊...可...” 楚婳咬着唇,狐狸眼已经染上了一层水雾,她也不知自己为何反应那么大,也许是因为白狐是她的本体。 总归还是和当人的感觉不一样。 但就是这么一走神,顾云城已经肆无忌惮的rua~起了她的毛毛。 搞得她那一身柔软的皮毛都变得凌乱不堪。 楚婳一脸的生无可恋。 不行!此仇不报她还哪有脸做九尾狐? 思及此,楚婳瞅准时机翻了个身,终身跃到顾云城腿上,卧成一团白雪团子。 但面上是如此,她的爪子可不老实,往那要害处踩来踩去。 “你....” 顾云城哑然失笑,“娘子你好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莫不是从那时候起就对我心怀不轨了。” “胡...胡说!” 楚婳立马心虚又傲娇地扭过头去,“那次只是不小心罢了。” “所以,这次是故意的?” 顾云城的呼吸愈发沉重,嗓音也哑得过分。 完了!这次是真的擦枪走火! 楚婳已经明显感觉到爪子下的东西膨胀。 她赶忙一蹬腿,准备溜走,就被顾云城一把揽进了怀里。 紧接着还没等楚婳反应过来,顾云城已经走到了浴池边。 准备宽衣解带。 “娘子帮个忙,一只手不方便。” “那你不知道把我放下来再脱衣裳吗?” 楚婳气愤地扬了扬爪子,“你就忍心难为我这一只狐狸?” “忍心,娘子帮我咬开可好?” 闻言,楚婳又不争气地炸了毛,瞪大了狐狸眼,没想到顾云城能够这么厚颜无耻。 不过等着吧! 楚婳照做了,尖锐的牙齿咬住腰带的一端,一用力,腰带就松了些,可那结拴得有些紧,再扯就纹丝不动了。 “娘子若是不行,就算了。” “你才不行!” 楚婳哪是服输的性格,非要用牙齿把那绳结解开不可,可等顾云城腰带处都濡湿一片,她还是没能解开。 一怒之下,楚婳直接将那腰带咬断了。 哼,她不伺候了! 见状,顾云城捂着脸孔,低低地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 话音刚落,顾云城的衣衫就散开,壁垒分明的肌肉就暴露在空气中,线条流畅,坚实的腰上还有深深浅浅的咬痕。 嗯...都是她干的。 莫名的,楚婳还有些自豪,她做了标记这男人就是她的了。 想着楚婳就攀上去,又咬了一口,不轻不重,既像是惩罚,又像是在撩拨。 对此顾云城也没阻止,还宠溺的托住她,然后才缓缓走下浴池。 “快放我下来” 楚婳抬了抬下巴命令。 “好” 顾云城轻轻松了手,几乎是同时楚婳就恢复了人形,只不过全身赤裸,用的是她本来的模样。 “白觅,娘子这是你的真名么?” “是” 楚婳俯在顾云城身上,抬高下巴,食指轻轻划过那凸起的喉结,有些漫不经心。“怎么样,还喜欢么?” “喜欢...” 顾云城说着,眸光一直没能从楚婳脸上挪开,像是要深深印在脑海里,永远不忘。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吻就如雨点般落在了楚婳身上, 水花四溅,一发不可收拾..... 翌日清晨, 楚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前的一切很是熟悉,这不是她的兰溪阁吗? 可她昨晚不是和顾云城在客栈翻云覆雨吗? 早晨起来竟自个儿回到了侯府。 楚婳打了个哈欠,刚要坐起身,玉香就进了房间,“小姐您醒了?正好小厨房的送来了红豆粥和豆面饽饽,小姐快吃些吧。” “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 闻言,玉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脸霎得就红了,“小姐您什么都不记得了?是皇上亲自抱您回来的啊。” “是么...” 楚婳不自然地摸摸鼻子也不再问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吵闹。 “爹爹要是姐姐去,我就不去了!凭什么她什么都要跟我抢!” “胡说,这哪叫抢?是央国公来话想让你姐姐今早也跟着你去一趟,有什么?” 说罢,燕侯爷便敲响了兰溪阁的门,语气讨好,“婉晚啊,你醒了没有,为父有件事与你商量。” “等一等” 楚婳更衣完毕后,才让玉香去开门。 “婉晚” 燕侯爷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环顾一周,“皇上已经走了?” 见楚婳颔首,燕侯爷这才得以放松,“是这样,许是昨晚皇上来侯府的事情传了出去,今早央国公夫人就派人来,想见一见你。当然,婉晚不想也无妨,横竖只是个央国公,咱们家如今可再也不用看他们的脸色。” “就是姐姐你就别去了吧!他们定是想巴结你!”燕婉钰出声附和。 “我要去” 楚婳唇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人家央国公也帮衬了父亲许多,如今怎么也得给人家面子,做人要知恩图报。” 最后几个字就像是故意内涵某人似的,搞得燕婉钰的脸色立马变得铁青,“你故意的是不是!” “是啊” 楚婳笑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不过她说要去,可不是为了气燕婉钰,而是想去探一探太后的虚实。 想到这儿,楚婳便下了逐客令,“父亲妹妹你们先出去吧,我这就换衣裳,定不耽误时间。” “什么?你...你真要去?” 燕婉钰气急,还想说些什么,就被燕侯爷拉出去了。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楚婳就出了门,马车已经等候在外。 至于燕婉钰早已一脸不爽地坐在车内,见她来了立马叫嚣, “你少得意!别以为有皇上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耀武扬威了...” “不然呢?” 楚婳勾唇打断,只觉得好笑。 可燕婉钰却气得说不出话来,以至于一路上都很安静。 楚婳闭目养神,终于在昏昏欲睡之前,到达了目的地..... 第273章 气一气太后! 进了国公府的正厅,便发现央国公和太后早已等候多时。 燕婉就甜甜地打了个招呼,“国公爷,国公夫人您们....” 话音未落,就见央国公夫人压根不搭理燕婉钰,起身走到了楚婳面前。 “你叫婉晚对吧,果真出落得亭亭玉立。” 太后热络地拉起了楚婳的手,“你和皇上的事情,全都城都知道了,还有你可真是个聪慧的孩子,想着用胎记遮掩倾城容貌,说来也抱歉,之前我也以貌取人怠慢了你,婉晚你不会怪我吧....” 太后说了一大通,可楚婳神色还是还是淡淡, “国公夫人找我来有何事?” “这...” 太后没想到楚婳竟问得这么直接。 忍不住心惊,看来这小妮子不好拿捏! 不过很快她就换上了一副笑容,“婉晚是这样,你也别怪我这么老了还八卦,我也好奇你是如何与皇上好上的。” 这个问题太后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来说这燕家嫡女长得一点也和楚婳那贱人不像,性格也不像,顾云城怎么突然就转了性? 不光是她,燕婉钰也竖起了耳朵。 “这有何难,让皇上喜欢我不就行了呗。” “那皇上为何喜欢你?” “因为我讨人喜欢。”楚婳随意道。 太后:“......” 她这是听了一耳朵的废话啊!这都什么跟什么? 燕婉钰也很无语地抽搐了嘴角,开口讥讽,“我看是姐姐不想说吧!” “可我不是说了吗?” “好了好了” 太后强颜欢笑,“就不提这件事了,说实话婉晚我和你真是一见如故。” 闻言,楚婳笑而不语,瞥了燕婉钰一眼。 果不其然,燕婉钰一脸的不爽,毕竟太后之前也是这样对她说的。 该死的!这贱人一来,她就被冷落了,她何时受过这种轻视! 燕婉钰把不满都写在了脸上。 太后自然察觉到了,却并不在意。 庶女就是庶女实在是蠢笨,枉她白白教了这么久,真是浪费她口舌。 一对比,太后更是欣赏地轻拍楚婳的手,“婉晚啊,我也有一个女儿,只不过....唉不提了,若她长大成人恐怕也就是你这个年纪,也许就是这个原因,让我看你实在是心生欢喜。” 闻言,楚婳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看太后的表情像是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难道她真有一个女儿? “老夫人,可我从未听说你有个女儿。” “发生了一点事情...” 太后没想到楚婳会追问,神情顿时有些不自然,“外人总归是不知道的....也就只有你我肯敞开心扉诉说。” “都怪婉晚触及到您的伤心事了。” 楚婳佯装歉意,语气也和缓下来,“老夫人您竟连这等事都同我说,是我先前误会了,竟恶意揣测您。” 闻言太后一喜,“婉晚你说的哪里话,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正因如此我才怕你受委屈。 “老夫人嫡姐哪会受委屈,她可是有皇上护在掌心呢!” 燕婉钰实在听不下去了,趁机阴阳怪气,“现在我可是一句话都不敢跟嫡姐说呢,就怕因此招来皇上的不满。” “这话可不能乱说。” 太后出声责怪,随即咳嗽两声,“咳...不过婉晚啊,皇上毕竟是九五之尊,又曾是将军,心性绝非常人,手上也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婉晚你不奇怪吗?皇上对先皇后如此深情,怎么转眼就.... 唉,就怕皇上是假深情,为的就是让百姓觉得他并非无情无义之人,这道理你可明白?” “不,皇上不是那样的人!” 楚婳一脸的不可置信。 太后看在眼里,得意地扬起嘴角,继续挑拨离间,“婉晚你别不相信,凡事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不光如此,先皇后之死恐怕也有蹊跷。 你想想看,先皇后曾是先皇的女人,那身子总归不干净了,皇上难道不心怀芥蒂?所以,说不定是皇上拿先皇后当借口篡位,过后又把皇后给杀了!不是我危言耸听,那晚事变,不少宫女都被赶了宫了,不知是目睹了什么事儿.....” “什么...不..怎么会如此...” 楚婳捂嘴摇头,好看的桃花眸都染上了水光,“我要去质问皇上,我这就去!我要问他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话落,太后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她猛地起身,嗓子都快喊劈叉了,“站住!不能去!你去问做什么!” “可不问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不....不行,是假的...是假的,都是不知道哪里听来的传言,做不得数的!” 太后急得咬牙改口,推翻了刚刚的话。 心里更是把楚婳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蠢货!疯了吗!不是存心送她去死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知道吗? 太后正骂着,就有小厮一脸急色地跑进来,“皇上来了!” “什么?” 太后大惊,手都在颤抖,那晚的血腥场面仿佛还在眼前,但她只得压下眼底的恨意,恭恭敬敬地随央国公一起行礼。 “微臣,臣妇叩见皇上...” “平身” 顾云城神色依旧冷漠,可看到楚婳的那一刻就变得温柔,“娘子,我来接你。” 闻言,楚婳勉强地笑笑,故作忧思,“皇上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刚刚国公夫人说你...” “没!没有的事!婉晚你...你还没有逛过国公府吧,不如陪皇上去散散步。” 太后立马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尖叫着打断了楚婳的话。 该死的!这小贱人是不是有病?她以后再也不说这些了,差点就把她坑惨了! 可晚了, 顾云城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当即冷声道,“老夫人可是不欢迎朕,朕一来你就下逐客令了?” “没有,皇上来老身当然欢迎,是老身年迈糊涂了,说话不中听。” 太后只得强压着心头的怒意,做小伏低。 “是啊皇上,老夫人不是故意的,不过我还真想逛逛国公府....” 楚婳就扯了扯顾云城的衣袖,还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顾云城心领神会,牵着她就往外走。 不过楚婳这番举动也是有目的 ——她闻到了怨气的味道。 第274章 楚婳使坏 有顾云城在,这一路上可谓是畅通无阻,楚婳把央国公府逛了个底朝天。 怨气来源于一个破败的柴房。 “娘子想进去?” 楚婳颔首。 见状,顾云城立马下令让随行的黑云卫把门撞开了。 “嘭—” 随着一声巨响,木门应声倒地,浓烈的尸臭铺面而来。 楚婳和顾云城刚准备进去,国公府的仆从就吓得赶忙阻拦。 “皇上...这...这进不得啊!” 两人没有理睬径,直跨过门槛。 成群的苍蝇盘旋在尸体周围或是在那腐烂的肉里筑巢生卵。 “这恐怕就是真正的国公夫人...” 楚婳面色冷了下来,她看到有一道怨魂缩在墙角,正掩面哭泣。 轻车熟路的,楚婳与怨魂做了交易,怨气入体,瞬间充盈四肢百骸。 做完这一切,得了消息的央国公和太后也匆匆赶来。 “皇上...您怎么到这儿来了,这个地方不干净...” “是吗?” 顾云城眸色冰冷,像是一把泛着寒光的刀。 央国公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太后自然不愿跪,是被硬拽下来的。 “皇上恕罪,那不过是一个疯癫的下人,吓到皇上了实在是国公府的罪过,还请皇上责罚。” 顾云城冷笑一声,牵起楚婳的手,“朕倒是无所谓,但吓到朕的皇后了,所以央国公你确实有罪,可你真的知错吗?” 闻言央国公心神震颤,有种被皇上看穿的感觉。 “皇上..皇上老臣知错了...” 但顾云城没再理他,直接牵着楚婳离开国公府,门外停了一辆华贵的马车。 “现在就去顾府接小时么?”楚婳问。 “对,娘子受累了” 说罢顾云城就落了一吻在她手背上。 马车一路平稳,驶到了顾府门口。 准确来说这是顾云城从前的将军府。 想着楚婳便忍不住问,“为何你大舅此番回京不住从前的顾宅,要住你的将军府?” “他们嫌弃那宅子旧了,娘子呢,需不需要给侯府换一个宅子?” “我倒是无所谓,毕竟要和你去皇宫住了,不过嘛,我那父亲,恐怕你不说他都会想办法提这件事。” “所以娘子的意思是?” “再等等,待会不是要去顾府吗?” 楚婳狡黠一笑。 “娘子又憋什么坏心思了?” “不告诉你!” 楚婳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进了顾府。 顾云城跟在后面,唇角挂着宠溺的笑容。 “老臣叩见皇上!” 顾大舅随意行了一礼,“外甥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不过都是一家人,你不会怪大舅这么称呼你吧。” “不会” 顾云城开门见山道:“朕此番来是想带阿时进宫治病,宫中有位神医,除她之外天下无人能治阿时的疯症。” 这神医指的自然是楚婳了。 可闻言,顾大舅脸上的笑容立马压了下去,“这样啊...真有什么神医?不过也是好事,但时儿身子骨弱,跑来跑去多不好,外甥你不如让神医到顾府来。” “不必,治好后朕就打算让阿时长住宫中了。” 闻言,在场的顾家人齐齐一震。 皇上这是要抢人啊!他们清楚得很皇上平日对顾家好都是看在了顾时的面子上。 直到现在,他们想要什么东西都会拿顾时当挡箭牌,就连这将军府都是用顾时的名义要来的! 若顾时进宫住了,那他们顾家哪还捞得着这等好处! “不行!” 顾大舅反应剧烈,当即就出声拒绝。 但一触及顾云城冰冷的眼神,他就怂了,“外甥啊,不是我这个当大舅的不愿意,我们舍不得时儿啊,你知道的我是把时儿当亲儿子养了!” “是吗?” 顾云城冷笑一声,“阿时现在在哪?朕也想他了。” 闻言,顾大舅不好拒绝便派人去请了。 不一会儿,顾时就蹦蹦跳跳跑进堂内。 “小公子你慢一点儿。” 熟悉的声音响起,竟然是燕婉清。 “呀,妾身参见皇上....” 燕婉清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还不动声色地撩了撩青丝。 可等到她看见楚婳,唇角的笑容立马僵住了。 该死的!皇上怎么把这贱人也带来了? 不过失神只是一瞬,燕婉清又使尽浑身解数施展魅力。 偏偏顾云城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阿时” “哥哥!” 顾时奔了过来,转头又看到楚婳,“朋友!朋友!” 闻言顾云城摸了摸顾时的脑袋,“以后该叫嫂子了。” “嫂子....嫂子?” 顾云城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是没有理解到这个称呼的意思。 不过无妨今日之后就明白了。 楚婳如是想着,看向顾时的眼神有些邪恶,到时候她一定让小时多叫她几声嫂子,不过现在嘛还是正事要紧。 “小时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皇宫里玩呀?” 楚婳轻声询问,就像是诱骗小白兔的坏狐狸。 可许是那几串糖葫芦的友谊起了作用,顾时兴奋地点点头,眼睛跟星星一般亮,“去玩儿!去玩儿!” “顾大舅您也听见了,小时想去在顾府待久了,去皇宫里玩玩儿也好。” “你..这....” 顾大舅哪里愿意顿时就急了,“皇上都还没发话呢,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插手顾家的事!” 此话一出顾云城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她是朕的皇后,朕已经拟了旨,过几日就是封后大典!” “什么....什么?” 顾家人都惊了,他们自然知道这皇上对这燕家嫡女有意思,但不知道皇上竟然喜欢到直接立后的地步! 燕婉清更是嫉恨到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皇上就这么宠这狐狸精吗! 这才几日功夫啊,皇上就要立这贱人为皇后了! 那可是皇后啊,云国最尊贵的女人!而她呢?只是一个贱妾! 燕婉清面容扭曲,再不复刚刚的巧笑嫣然。 第275章 楚婳给顾云城撑腰 “外甥你...你怎么不跟家里人说一声啊!立后那么大的事情...” 顾大舅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抱怨。 “说了又如何?” 顾云城语气微沉,寒眸闪烁着不容置喙的冷芒,“大舅还敢反对不成?” “呃....那倒不会,大舅怎敢干涉你....” 顾大舅抹了抹头上的汗,“不过毕竟是一家人,大舅才敢这么苦苦相劝,外甥你想啊,且不说时儿已经在这儿住习惯了,更何况皇宫禁地,怎能有外男常住?再退一步讲时儿的病治好,他也到了成家的年纪,到时候定需要相看女子,在皇宫中哪里方便呢?” 顾大舅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仿佛处处都在为顾时着想。 楚婳嗤笑一声,“哪有大舅你说的那么麻烦,不过是让小时回趟皇宫罢了,听你这意思,像是皇上要吃了小时似的。” “我可没这意思!” “不是这意思,那就是顾大舅您舍不得顾时这座金山,想用他继续向皇上讨好处吧。” 楚婳毫不客气地戳破了顾家的心思,一点情面都不留。 顾家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燕小姐,你现在还不是皇后,就算是,说话也得客气点儿吧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由不得你这样诬陷!” 顾大舅脸色难堪,转而看向顾云城,“外甥啊,你如今贵为皇帝,可大舅也得说一句,此女早在灵州就名声不好,立后之事关乎国体要慎重啊!” “不需要慎重,皇后只能是她!” 顾云城牵起楚婳的手,十指相扣,“还有,皇后的想法亦是朕的想法,大舅您别以为朕这么多年什么都看不透。” “难...难道外甥你也是这样猜忌我的?顾时可是我的亲侄子啊,我会害他?你也是我的亲外甥,你忘了当年你母亲死后是谁把你拉扯大的?” 顾大舅当即打起了感情牌。 见状,顾夫人也开始痛心疾首地抹眼泪,“哎哟~人人都说皇权使人心易变,城儿我们可待你不薄啊...” 顾家人哭成一片,就连那顾公子也配合地哭啼了几声,只不过那贼溜溜的眼睛在偷看楚婳。 他没想到这丑八怪没了胎记竟如此绝色! 搞得他那晚从春日宴回来后,就魂不守舍夜不能寐,一度幻想着把这燕家嫡女一并纳入顾府做妾,姐妹两个服侍岂不快哉。 可惜,现在她已经成皇上的女人了..... 顾公子正想入非非,就被顾云城冰寒的眼神剜了一刀,吓得他脑袋一片空白,不敢再胡思乱想。 不过此时燕家人依旧瘫坐在地上哭成一片,大有顾云城不妥协就不起来的意思。 顾云城表情淡淡,是见怪不怪了。 楚婳轻拍了拍顾云城的后背以作安抚。 看来顾云城不只一次提出要顾时回宫里住了,但每次都被顾家人用这种方法对付,自然只能不了了之。 不过嘛,恶人还需恶人磨。 她今日就给自个男人撑一回腰! “还不起来呢,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皇上怎么苛待你们了。”楚婳抱着手道。 “皇后是吧?我今日话就撂这儿了!顾家舍不得时儿,时儿留下,我们才肯起来!” 顾大舅捶捶地板索性耍起了无赖。 “好呀” 楚婳笑眯眯地答应了。 闻言顾家人先是一愣,过后便是窃喜。 这个方法果然屡试不爽!只要拿亲情孝义一压,他这外甥哪怕贵为皇上也只能妥协,至于这皇后不过一个妇人罢了能有什么主意。 顾大舅站起身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这就对了嘛,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商量的。” “是啊,所以我刚刚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楚婳道。 “什么好办法?” 顾大舅心头咯噔一下,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楚婳微微一笑,“既然非让小时留在将军府不可,那好,你们搬走!大舅刚刚不是说了,小时也到了议亲的年纪,横竖也是要有自己的府邸的。” “搬走?!” “你...你说什么?” 顾家人异口同声地怒吼,“你竟想赶我们走!凭什么?” “就凭....” 楚婳慢悠悠地拿出一张纸,“将军府的房契在我手上,这是皇上送我的定情信物,所以谁能住,谁不能住我说的算。” 闻言,顾大舅决眦欲裂,望着那张房契,眼珠子都瞪直了,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们...” 顾夫人更是急得拿手帕直抹眼泪,“果然当了皇帝就不得了,竟然狠心至此!罢了罢了!” “哎,这话可就不对了,这可跟我夫君无关,房契在我手上,是我自作主张,是我白眼狼,是我无情无义行了吧!” “你...你这泼妇!” 顾夫人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就没见过楚婳这么不讲理的无赖,偏偏没脸没皮自个先把自个骂了,让她都没得骂。 “好啊!不住就不住!我们顾家住回老宅!至于时儿也一起!他已经离不开我们了!” 顾大舅仰着脖子,叉着腰一副你还能拿我怎么办的神气模样。 闻言,楚婳摇头轻笑,从袖口里又掏出了一张房契。 “不好意思,这还有一张。” “有又怎样...” 顾家人叫嚣着,可待他们看清上面的字,立马当场石化,“这...这是顾家老宅的房契!怎么会在你那里?” “很奇怪吗?这是上次春日宴皇上送我的,不可以吗?” “你...你们这是有备而来啊!” 顾大舅怒指着楚婳,脚下踉跄都快站不稳了,“外甥!那可是顾家的宅子啊!你怎么能给她一个外人!” “外人?她是朕的爱人内人,怎么会是外人?” 顾云城淡声反驳,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了楚婳的额头。 第276章 怼顾家 这一幕看得顾家人格外扎心,整个人都快不好了。 “是!房契是在你手上,可那又如何?” 顾大舅怒挥衣袖,一屁股坐回了地上又开始耍赖,“有种你就当着全城的百姓把我们赶出去!” “行” 楚婳漫不经心地扬扬手上的房契,“正好我们燕家在都城的宅子偏僻得很,顾家老宅空着也是可惜,索性我们燕家就举家搬进去,府邸修缮一番,门匾一换....” “不!不可以!那是顾家的祖宅!怎么就成你们燕家的了?” 顾大舅腾的从地上趴起来,望着顾云城再不复之前的淡定,“外甥啊!你就这样纵容此女?把祖宅拱手相让,你让你外公在九泉之下如何安息?” “为何不能安息?难道这偌大的皇宫还比不上顾府老宅?放心,朕已经将外公的牌位搬进了皇宫供着。” “这...这....” 顾大舅无话可说,心都在滴血。 他可是觊觎那老宅已久,若是老宅真被燕家人住下,那就永远要不回来了!可房契都在那皇后手上,他们还能怎么办? “唉....随你吧,如今你大了,又是皇帝大舅也管不住你了...” 顾大舅叹着气,面如死灰。 “大舅,你不想让我带阿时离开,无非是怕阿时一走朕会冷落顾家,殊不知你们这样惹恼朕,朕反而会记起从前那些旧账。” 此话一出,顾大舅心神震颤,眼里重新有了光亮。 “那...” “从前那些事情朕不想揪着不放,你们呢?” “不想...不想自然是忘了最好!” “对...过去的就过去了...” 顾家人赶忙应和,皆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他们何尝不明白,皇上这是打一棒给一颗糖啊!但他们也不想这么天天提心吊胆地用顾时的名义讨要好处。 “行,外甥你话都到这份上了,你们今日就带时儿走吧,只要你心里还有顾家....”顾大舅妥协道。 闻言顾云城颔首,随即深深地望着楚婳,压低了声音,“娘子,今日多亏你了。” “那夫君想怎么谢我?” 楚婳唇角翘起,怎么也压不下去。 顾云城抬手揉揉她的脸,眼底都是宠溺,“娘子想要什么,嗯?” “先欠着,我现在还想不到。” 两人你侬我侬的场面再一次刺激了站在阴暗角落的燕婉清,她绞紧了手帕, 为什么站在皇上身旁的女人不是她? 就是让她做一天皇上女人,也好过当一辈子的贱妾啊! 思及此,燕婉清再也按捺不住了,上前跪身磕头,“皇上~妾身燕婉清乞求跟在小公子身旁照顾,您有所不知这段时日小公子都是我亲自照顾的...” “你跟去干吗?宫中有太监宫女,需要你?”楚婳好笑道。 “你....” 燕婉清委屈地咬着唇,美眸含着恨意可又无力反驳,她只得继续怂恿,“妹妹,我知道你还记恨我,可如今你已贵为皇后了,我入宫当个任你驱使的宫女服侍你,难道不够解气吗?” 楚婳压根不吃燕婉清这一套,她可不会为了折辱燕婉清就引狼入室,没那个必要。 “燕婉清我记得你上次连鸡汤都端不稳吧?还想当宫女?” “我...我....只是不小心!” 燕婉清都快哭了,偏偏这件事是有目共睹的她万般抵赖不得,总不可能让她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吧! “皇上~” 燕婉清只能委屈巴巴地望向顾云城,眼中含泪我见犹怜。 偏偏顾云城眼里压根就没有她,“阿时走了,跟你嫂嫂去皇宫玩儿,待会儿我给你们俩买糖葫芦吃。” “好耶!糖葫芦!”顾时眼眸立马就亮了,蹦蹦跳跳地抓住他俩的手就往外跑,“走喽!快走!” 独留燕婉清依旧跪在那里,风中凌乱。 她这是彻底被无视了啊!这种无视,比被皇上责罚还难受! “咚—” 下一秒燕婉清就被人猛踹倒在地。 “贱人!你想进宫干嘛?别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龌龊的心思!” 顾公子气急败坏指着燕婉清的鼻子骂。 “相公...我没有,我只是想去照顾小公子啊..” “啊!” 惨叫声响起,顾公子拽住燕婉清的头发,狠扇了一巴掌,“贱人还在狡辩!想去宫里当娘娘是吧!我让你去!让你去!” “啪啪啪—” 很快燕婉清双颊就高高肿气,偏偏没有一个人肯帮她,她不过是顾府的一个小妾。 “夫人,救救我吧,我真是为顾府着想啊,若是我在宫中,不就可以监视皇上吗,到时候顾家想要什么东西我就唆使小公子...” 闻言顾夫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叫顾公子停了手,“儿啊,为这么个贱妾气坏身子可不值得,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这样,自以为聪明,来人!” 话音刚落,就有武仆拿着棍子进来。 “打!狠狠地打,这样才长教训!” 说罢顾夫人就靠在椅背上,端起茶盏。 顾府响起阵阵哀嚎,是燕婉清在撕心裂肺惨叫。 回到皇宫已是傍晚,月明星稀。 楚婳边欣赏美景,边吃着手中晶莹剔透的糖葫芦。 这是回宫路上买的,顾云城见她爱吃,就买下了所有的糖葫芦,搞得那些小孩嚎啕大哭,楚婳每人送了一串,才让那些小屁孩破涕为笑。 正想着,楚婳就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不用想又是某人心怀不轨了! “娘子...”顾云城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怎么?” 楚婳眯了眯桃花眼提醒,“你可是小时的哥哥,可要做好榜样啊,别没个正形的。” 这话把顾云城逗乐了,“娘子怎么就往那方面想了呢,嗯?” “你...你敢说你没有那个意思!” “娘子说有就有。” 顾云城微微一笑,“所以,可以么?” 闻言,楚婳抿了抿湿润的唇瓣,她并不想拒绝,不是不忍心,是她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 想着楚婳就偷瞄了顾时一眼,确认对方并没有往这边看,才含住一颗晶莹剔透的糖葫芦,仰着脖子,踮起脚尖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顾云城的喉咙发紧,垂首摘取了那颗果实。 舌尖不可避免地划过那柔嫩的唇,卷起一阵湿漉漉的触感。 楚婳的心跳得极快,莫名有种刺激感...... 第277章 再撒一把糖~ 这种感觉就像在偷情, 隐秘的兴奋勾得两人心猿意马,但是楚婳还是有一点良知的,不想带坏小朋友。 于是硬生生忍了下来,只舔了舔唇瓣,上面还残留着顾云城的气味。 这场面,顾云城一看脑内的弦就崩断了,他扭过头去,下颌绷得紧紧的。 一路忍耐,他们终于走到了养心殿。 一进去顾时就像个小孩儿似的,对殿内的一切陈设都格外好奇,捣鼓着那些瓷器珍宝。 顾云城看在眼里,却没出声阻拦,反而让宫人们都退下。 见殿中没有外人后,楚婳不再耽误,悄悄靠近顾时,把手放在对方的脑瓜上,施展了妖术。 猩红的妖力像是溪流,汇入顾时的脑海,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顾时一下就安静下来,不再闹腾,呆呆地站在原地。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楚婳就收了手,转而吩咐顾云城,“你把小时抱到榻上休息吧,大概两个时辰他就会醒来,清醒后就与常人无异,但会失去南风馆那段痛苦的记忆。” “好” 顾云城二话不说就照做了。 见状楚婳忍不住打趣,“这么相信我,就不怕我把小时治坏了?” “不怕,若我对娘子这点信任都没有,怎配当你的夫君?” 这番话很是动听,但楚婳知道顾云城不是故意讨好,而是真的相信她。 想着,楚婳就抬手抚摸顾云城棱角分明的脸庞。 “你真不怕我是妖?” “娘子又没有伤害我,还每晚都服侍我,让我开心快活,为何要怕?” 顾云城灼热的掌心覆在了她的手背,肌肤相贴,无比亲密。 楚婳眯了眯桃花眼,“那这样说起来,我还真是亏了,应当多吸你一点精血。” “娘子真想喝血?那我每晚都割一碗血给你喝。” “胡说八道什么?”楚婳没好气地拍了顾云城几下,“我只是吓唬你而已!你可别真信了。” “信,怎么不信?娘子虽没吸过我的血,但另一种可没少....”顾云城点到为止,就这么托着腮,唇角还噙着笑。 见状,楚婳脸立马就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当即一爪子呼了上去,“好啊!顾云城你学坏了是不是?竟也打趣我了!” “娘子,为夫错了” 顾云城笑着认错,也不闪躲。 仿佛她那一爪是打情骂俏似的,不过楚婳确实没用多少力, 看来还是打轻了。 楚婳恶狠狠地想着,但始终没有再打上去。 但就这么一闲聊,半个时辰过去了。 楚婳打了个哈欠,看看榻上乖乖躺着的顾时,又看看面前这个欲求不满的男人。 一瞬间觉得都是两兄弟,怎么性格差别那么大...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那道目光变得愈发灼热,空气升温,烧得大殿都燥热起来。 不知就这样僵持了多久,顾云城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娘子真不想吸我的精血?” 前面那个字,顾云城咬得很重。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了。 楚婳轻哼一声,两颊染上了靡丽的酡红,她抬手划过顾云城的喉结,打着圈,又凶狠地捏了捏。 “怎么吸?” 话落,顾云城的思绪一滞,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眼瞳肉眼可见地变得赤红,像极了挣脱枷锁的凶兽,被楚婳一句话唤醒。 “怎么不回答?” 楚婳歪坐在贵妃椅上,姿态慵懒地看着愣在眼前的男人,“不愿意啊,那就算了。” “不!” 这个字近乎是从顾云城牙齿里挤出来的。 他有些笨拙地抓住楚婳那不安分的手指,然后点在了那朱唇上。 “娘子,可以么?” 粗重的喘息,夹杂着欲念钻入楚婳的耳畔。 “呵” 楚婳意味不明地笑着,就像是故意折磨眼前人似的。 顾云城的眼神逐渐变得委屈,像是一只嗷嗷待哺的狼狗,现在还是乖的。 可楚婳知道若是不投喂,待会儿可就要噬主了。 “好” 得了允许,顾云城就再也按捺不住压了上来,撬开楚婳的贝齿,舌尖长驱直入,去掠夺吮吸。 缠绵而又粗暴的吻并没有持续多久。 但楚婳的唇瓣已经红肿,还泛着晶莹的水光,她舔了舔唇,视线下移...... 这一番折腾,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 两人的衣衫倒是没有多乱,只不过依旧被热汗濡湿。 楚婳坐在椅子上,正用手帕擦拭唇角的污渍。 见状,顾云城赶忙别过头去,睫毛轻颤,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喉咙发紧,眼眶又不争气地红了。 楚婳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当即有些无语,“你忍着点,可把我累坏了。” 话音未落,榻上就响起了轻微的动静。 “醒了?” 楚婳赶忙起身,心道一声好险,不然就尴尬了。 “我这是在哪?” 榻上的顾时揉了揉眼睛,声音软软绵绵的,“哥哥是你么?我感觉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闻言,顾云城和楚婳对视一眼,心道这是治好了。 “阿时你还记得她是谁吗?” 话落顾云城将楚婳揽进怀里,颇有种炫耀的意味。 见状顾时挠挠头,“很熟悉,可又很陌生,但我一见你就心生好感。” 闻言楚婳也不意外,虽然疯症治好了,可是疯癫期间的人和事总会记忆模糊。 但无妨…... 楚婳唇角勾起邪恶的笑容,“小时啊,我是你嫂子。” “嫂子?” 顾时虽然迷糊,但也是头一次看到自己哥哥和一个女子如此亲密,当即不再怀疑,乖巧地喊了,“嫂子好。” “弟弟好!” 楚婳笑眯眯的回应,可总觉得没听够,“咳...小时你能再叫一声么?” 闻言,顾云城掐了掐她的腰,低声道:小坏蛋” 第278章 太后的秘密! “嫂子” 顾时又乖巧地喊了一声。 闻言,楚婳满足了,自觉退到一旁,不再打扰两兄弟叙旧了。 “哥哥你还没告诉我这是哪里,我怎么瞧着像是皇宫?” “这里是养心殿。” 闻言,顾时神色惊讶,“养心殿?那可是皇上住的地方啊....” 顾云城沉思片刻就将篡位的事情讲了一遍,但隐去了楚婳是妖等细节。 “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顾时垂下眼睑,神情哀伤,但很快他不再纠结,“不管怎样,现在没有人敢欺负哥哥欺负顾家了。” 紧接着,两兄弟继续叙旧, 楚婳托着腮认真地听着,但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情没办,就先回凤鸾宫了。 上了榻楚婳盘腿打坐,炼化怨气。 而央国公夫人的怨魂也早已在她体内等候多时。 楚婳开门见山,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你知不知道取代你身份的人是太后?” “如何不知?” 怨魂的语气淬着滔天的恨意,“我从前是她的贴身宫女!” “宫女?那你这身份如何能嫁给央国公,成为央国公夫人?” “我虽是宫女可也算是出身名门,只不过选妃没选上,按规矩只得做宫女,虽是宫女,但也直接伺候太后了,当然,饶是如此也嫁不得央国公,能嫁是因为我知道太后的秘辛!” “秘辛?” 楚婳来了兴趣,“莫不是跟太后的子嗣有关?” “你如何知道?罢了...太后平日就苛待先皇,能看出也不奇怪,如你所想,先皇不是太后的儿子,甚至他压根没有皇室血脉!” “什么?你快细细讲来!”楚婳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 “太后那日临盆是在宫外的感恩寺,当然这是太后故意为之,算好日子去感恩寺拜佛美其名曰,为肚中孩儿祈福,实际上是为了确保腹中胎儿是皇子。” 央国公夫人的怨魂顿了顿继续道:“那时先皇盛宠梅妃,太后担心自己后位不稳,便想要个儿子傍身。” 闻言,梅妃的怨魂忍不住反驳,“关我什么事情?先皇多情又不止我一个宠妃,那老妖婆就是想生下皇长子,当太后!” “那应该是这个原因吧,总之,太后如愿以偿在感恩寺生产了,可惜是个女孩,那女胎我记得清清楚楚,一生下来就有乌黑的披肩长发,肤白胜雪,我从未见过这般刚产下的女婴,不用看,便知道是个小美人坯子,可惜喽是个公主。” “那慕容皓又是从哪来的?” “太后为确保计划万无一失,早就暗中查清楚了都城中有哪家孕妇和她同一日临盆,派僧人把孕妇骗到感恩寺来为胎儿祈福,得知那孕妇产下的是男胎后,太后便命人把孩子替换了!” “原来如此...” 楚婳眉头紧锁,“这么说太后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女儿,既然如此,她李代桃僵躲在央国公府到底有什么用意,难道是为了报仇?” “不知道,那时太后只哀求我让她躲在国公府,说是怕新皇不放过她,她还说想找回女儿,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我毕竟从前是她的侍女又受她恩惠,就同意了....” 说着央国公夫人的怨魂就气愤地在空中盘旋,“谁知!竟是引狼入室!你不知道她有多不知廉耻,竟然勾引我夫君!她都那么大岁数了,偏偏那老东西真着了她的道!而我呢?多年的夫妻情分就这样被他抛在了脑后!我给他生儿育女啊!结果你也看见了,那对奸夫淫妇先是软禁我,企图把我逼疯!后来怕事情败露索性就活活将我打死!” 听到这些,楚婳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也狠狠同情了央国公夫人。 但梅妃就有些不服气了,“你这算死得惨吗?你不知道她是如何对付我的!人彘你听说过吧.....” 就这样两只怨魂开始比谁死得更惨,争吵不休。 楚婳揉了揉太阳穴,不过这倒是便宜了她,只要太后一死她就能获得双倍的怨气,岂不是快哉? 想着楚婳就有了动力,盘腿修炼起来。 殊不知某个男人又偷偷摸摸溜进了她的房间。 “娘子又在修炼?” 顾云城自顾自地上了榻,从背后环住楚婳的腰,脸也深深地埋进她的颈窝。 “娘子你不知道,今晚我有多高兴。” 闻言楚婳就忍不住翘起唇角,“是啊,这多亏了谁?” “当然是多亏了娘子” 顾云城抬起头来,深深地望着楚婳,表情认真,“娘子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闻言,楚婳鼻尖微酸,嘴上却不饶人,“咳...你知道就好...” “啵叽” 话音未落,顾云城就落了一吻在她的脸颊上,然后也什么都不说,又把脸埋进颈窝。 渐渐的,楚婳感觉自己的颈间微微湿润。 “爱哭鬼” 楚婳打趣着,却抬手轻抚着顾云城的后脑勺。 哭泣不过是片刻,过后顾云城就暴露了本性,暗戳戳啃咬起了楚婳雪白的玉颈。 在上面留下深深浅浅的粉红咬痕,还泛着水光,像是凶兽在标记所有物。 麻麻酥酥的感觉携着不轻不重的疼感,轻而易举地挑起了楚婳的欲望。 她轻哼着,却引得身后人嘴上的动作越来越狠,喘息声也愈发粗重。 “娘子...今晚就换我来伺候你可好?” “你想怎么伺候,嗯?” 话音未落,楚婳就被扑倒在榻上,顾云城用实际行动给了她答案。 旖旎荒唐的一夜又很快过去。 在顾云城的软磨硬泡下,楚婳也不打算回侯府了,反正她的东西不多,再不济派人去拿就是了,方便得很。 因此快活了两日后,封后大典如期而至。 早早的楚婳就被众宫女簇拥着梳妆打扮。 华丽的凤袍都是新做的,按照她的喜好早早的就打了样,让绣娘一针一线缝制。 当然,顾云城哪怕做了皇帝,也不是奢靡浪费的暴君,如今的云国被治理得很好,百姓富足,因而才有挥霍的资本。 当然凤袍是顶好的,册封仪式倒是从简了,因为楚婳是个怕麻烦的,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 准备好后,楚婳就在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走出凤鸾宫。 华贵的鎏金凤辇已经停在那里,金色帷纱摇曳,其上缀着的金铃也发出悦耳的声响。 楚婳坐了进去,凤辇起缓缓驶向太和殿..... 第279章 封后大典! 殿外已经站满了文武大臣,他们神情恭肃,对这个皇后无疑是十分好奇。 华贵的凤辇摇晃,那金色的纱幔,衬得楚婳的身影更加神秘。 而在那最高处,一身龙袍的顾云城正等着她。 难得的楚婳有些期待。 但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盘踞在胸口,也许是因为紧张吧..... 楚婳自我安慰着,可下一秒变故顿生。 “轰隆隆—” 天际响起了雷鸣,乌云密布,大地变得黑暗,压抑。 不祥的预感灵验,楚婳体内的妖力忽然失控! 这种感觉她不陌生 ——是突破了! 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楚婳咬紧牙关,想将这股强盛的妖力压制在体内,可这一次和以往都不一样,她浑身剧痛,像是骨头被打碎了再重新黏合起来。 天际的轰鸣也愈发骇人,电闪雷鸣。 隐隐的楚婳有了一个猜测,莫不是她触发了天劫? 可天劫应当是在她在幻化第九道狐尾的时候才降下,现在才第七道,怎么会..... 楚婳捂着胸口,可汹涌澎湃的妖力外泄,使得纯白的狐尾从身后钻出,两只毛绒绒的耳朵也从头顶冒了出来。 立凤冠两旁显得不伦不类极了。 而她这幅样子被人看了去,便会彻底害了顾云城。 顾云城将背上昏君的名头,引得众人讨伐... 楚婳咬着唇,连血渗出来都没察觉,只一个劲儿地控制妖力,企图把尾巴和耳朵藏回去。 但没用....反而又钻出两条烦人的狐尾。 快啊! 没时间了! 就在这时凤辇停了下来,楚婳猛地抬起头,甚至能够透过纱幔感受到文武百官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 “皇后娘娘,吉时到了。” 话落,宫女就要掀开金色的纱幔。 不....不行! 楚婳眯了眯桃花眼,有猩红的光一闪而过,那是杀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侍卫疾步而来,眼底还带着泪,声音哽咽, “皇上!边疆传来急报...沙城...沙城被蛮族攻破了...百姓流离失所!”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面色陡然一变。 “什么!” “不可能!皇上之前不是把蛮族打跑了吗?他们怎么敢的啊!” “况且沙城易守难攻,怎么可能被破!” 大殿哗然,好在这时候没人再关注凤辇。 呼~ 楚婳稍稍松了一口气,攥着凤袍的手指缓缓张开。 可身上的剧痛还未消失,愈演愈烈,甚至第四条狐尾也不听话地钻了出来。 不行...再这样拖下去,等七道狐尾全冒出来这凤辇哪还塞得下?到时候就真瞒不住了! “顾云城...顾云城!” 楚婳喊着声音都带上了微不可察慌乱,“你过来!快过来!” 此话一出,众大臣注意力又被楚婳吸引。 “皇后竟然敢直呼皇上的名讳!” “这成何体统?这不是当众挑战皇上的权威吗? 想着众人心思各异,但无一例外都为楚婳捏了一把汗。 可下一秒大臣们就傻眼了。 只见顾云城匆匆走下殿来,停在凤辇面前。 “娘子你怎么了?” “别掀开!” 楚婳低声阻止,声音微颤有些虚弱。 闻言顾云城攥紧了金色纱幔,似乎猜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松开手,表情逐渐恢复威严,仿佛刚刚担忧到瞳孔震颤的不是他。 “皇后身子不爽,封后大典延期举办!你们即刻送皇后回凤鸾宫休息!” 闻言,楚婳彻底松了口气,好在顾云城懂她的意思..... 但众大臣就不是这样想的,他们只觉得皇上是明君,把国事放在第一位,至于皇后身子不舒服他们只当是托词,压根没信。 文武百官点点头,现在就等着和皇上商量这边疆的事情。 但紧接着他们就又傻眼了。 只见顾云城了凤辇,跟着楚婳一同离开了太和殿.... 望着渐行渐远的凤辇。 文武百官在风中凌乱。 不..不是...皇上这是何意啊!” “怎么跟着皇后走了!” 大臣们已然方寸大乱,“那边疆的事可怎么办啊!若不及时解决,又得死多少无辜的百姓啊!” “唉!皇上怎么不知孰轻孰重啊,就算皇后真的身体抱恙,也没有国事重要吧!” “早就说那燕家嫡女是个狐媚子,真是红颜祸水!” 大臣们叹息着,不禁对顾云城有些失望。 太和殿一团糟。 楚婳在凤辇内也好不到哪里去。 狐尾不受控制地往外冒,现在已经足足五条了,宽敞的凤辇早已变得拥挤不堪。 好在顾云城及时抱住了那几条毛绒绒的狐尾,让其免于漏到凤辇外面。 终于, 凤鸾宫到了。 “停轿!没有朕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踏进凤鸾宫!”顾云城厉声命令。 “是...皇上..” 宫人们虽然疑惑,但也照做了,很快凤鸾宫外就没有人了。 顾云城面色沉着,一把将楚婳抱在怀里,抬脚踹开殿门。 然后将怀里的人轻放在了榻上。 那五条狐尾像扇子似的占满了床榻。 楚婳表情痛苦,小脸都皱成了一团,看得顾云城格外心疼,伸手握紧她的手。 “顾云城...你快离开凤鸾宫...待会儿天劫就要降下来。” 楚婳艰难道,可话音未落,她就眼前一黑,温暖的怀抱裹住了她,将她护得密不透风。 “告诉我...你会死吗?”顾云城的嗓音嘶哑。 “不会” “那我会死吗?” “你说呢?雷劈下来你死不死?” 楚婳被气笑了,都快感觉不到身上的剧痛,“快!麻溜点滚蛋,我不是在给你开玩笑!” 闻言顾云城垂下眼睑,眸色挣扎,“明白了,我不能当娘子的累赘。” “这就对了嘛!快!” 楚婳相当欣慰,若是顾云城强行留下来,就更麻烦了,她不光要抵御天劫还要分心保护对方,想想就窒息! 好在顾云城是有自知之明的! 楚婳长舒一口气,但看着顾云城一步三回头的担忧模样,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待顾云城离开,天雷轰鸣作响,压抑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楚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动用所有的妖力去抵御这即将落下的天劫....... 第280章 抵御天劫! “咔—” 随着一声轻响,房顶的琉璃瓦被劈裂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楚婳愣住了,仰着头盯着房顶,可始终没有动静,甚至她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 七条狐尾在身后缓缓展开。 她突破成功了?但是天劫呢?不会就刚刚那一声吧?就这? 天劫什么时候那么逊了? 楚婳一脸的懵逼,忽然明白了什么叫雷声大雨点小,亏她还那么紧张来着.... 正想着,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顾云城探头探脑,“娘子你没事吧?” “咳...没事..” 楚婳摸了摸鼻子生怕被顾云城嘲笑,毕竟这算是哪门子的危险! 可顾云城一脸担忧,表情严肃,一点儿都没有嘲笑的意思。 这样搞得楚婳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心里也暖乎乎的。 还没等她反应,顾云城就走过来将她抱进了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捏了一下她毛绒绒的狐耳,“娘子那天劫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 楚婳靠在顾云城怀里,思考一番有了些许猜测,“这天劫本就来得奇怪,按理应当是我幻化第九道狐尾的时候才降下,至于这威力为何那么弱,我猜是我身上没沾染什么因果和血孽的缘故。” “这么说,若娘子身上杀孽太重,天劫的威力就会增大?那我会不会连累娘子,我杀了很多人...” 顾云城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声音微哑。 “不会连累的,这个你放心,不过嘛我怎么感觉你比我更像妖孽,你能随意杀人,而我只能小心翼翼就怕触怒天道。” 楚婳忍不住打趣道,那毛绒绒的狐狸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甩在顾云城身上。 像是在打情骂俏。 “对了,刚刚在封后大典上,侍卫来报的事情很紧急吧,你快去处理,不用管我。” “娘子别担心,我打算御驾亲征,明日就出发!” 顾云城寒眸凌厉,“沙城易守难攻,此番给蛮族人攻破,恐怕背后有蹊跷。” “那好,我和你一同去。”楚婳道。 “不可,娘子若是失手杀了人怎么办,你不能沾染杀孽。” 闻言楚婳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她跟顾云城去战场,担心的都不是遇到危险,而是不小心杀了人,怎么听着就那么奇怪呢? 楚婳轻笑着摇头,“没事,也许那里怨气多,能助我修行。” 闻言顾云城沉思片刻,便不再阻拦。 “那好,娘子我先去处理事情” 顾云城垂眸落了一吻在楚婳的额头,才转身离开。 见人走了,楚婳就打了个哈欠,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她体内的红色的嫩芽已经初见神宝的形态。 是一根红色的神鞭。 从前她还是狐族圣女的时候,这神鞭就陪伴着她,那时的她可不像现在怕沾染杀孽和因果。 所以,她杀了许多妖,那神鞭本不是这个颜色,是同族的血染红的..... 想到这些,楚婳眸子就有猩红的光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太和殿。 大臣们迟迟没有离开,但怨气已经达到了顶峰。 “皇上怎么还不来?” “还能是什么原因?被皇后迷住了呗!” “唉,自古都是女人坏事....” “行了,我看啊咱们也别等了!皇上今日怕是不会来了,不知多久才能商量个对策,就怕到时候,沙城的百姓都死绝了!” 大臣们唉声叹气,恰好这时候顾云城走入殿中。 吓得文武百官立马噤了声,虽然心生怨怼但还是行了礼。 “皇上!您可算来了,边疆的事情...” 话到半截,顾云城就淡声打断:“朕已有决断,明早就启程,朕御驾亲征!”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大臣们瞠目结舌,不仅惊讶还脸疼,他们刚刚怎么说的来着,还以为皇上把沙城的事情都忘了,没想到皇上早有对策,还明天就出发! “可皇上...御驾亲征太危险了!” “那诸位爱卿又有别的法子吗?” 话落,众大臣就沉默了。 是啊!朝中现在已经没有像皇上这般勇猛的武将了,万将军年迈,沙城一行恐怕有去无回,别的将士又难担此重任。 思来想去还真就皇上最合适,毕竟皇上从前那“鬼将军”的威名还在边疆流传,说句让蛮族闻风丧胆也不为过。 思及此,文武百官都点点头,没一个人敢有异议。 “既然如此,朕去边疆的这段时日,就由楚丞相代为监国。” “是,老臣遵旨!” 楚相肃然起敬,他先前都还跟着别人一起说皇上的不是,想现在想来真是惭愧。 交代完后,顾云城就抬脚踏出太和殿,忽然他停下脚步,“对了,皇后与朕同行。” “什....什么?” 众大臣无不震惊,纷纷怀疑自己听错了。 “为何皇后也要去?她一个女子去能做什么?” “许是伺候皇上吧... 顾云城听不见大臣的议论,他脚步匆忙,前往的方向正是凤鸾宫。 此时的楚婳正躺在榻上小憩,今日她可真是累极了,累到狐狸尾巴都没收回去,就任由其垂曳在地上,晃来晃去。 顾云城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毛绒绒的狐尾看起来很好摸。 顾云城的眸色逐渐变得晦暗,脚步也轻了些,是怕吵醒榻上的人。 “娘子....” 顾云城轻声呢喃,手掌也覆在了楚婳的尾巴上,刚开始还只是轻轻的抚摸,过后就变得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殊不知,楚婳早在他进殿时就醒了。 但楚婳并没有戳破,反而半眯着桃花眸子,装睡,饶有兴味地看着顾云城的一举一动。 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还想玩她的尾巴玩多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顾云城把玩着她的狐尾。 “玩够了吗?” 话音刚落,顾云城就倏地地松开手,表情冷漠,仿佛刚刚幼稚举动的人不是他。 但晚了.... 第281章 随顾云城征战沙场! 楚婳慵懒地托着腮,稍稍一动, 七条狐尾就灵活如蛇,瞬间缠上顾云城的身体。 “娘子这是....” “你玩了我的狐尾那么久,现在也该轮到我的尾巴玩你了。” 话音未落,顾云城就悬在了半空中。 手脚都被狐尾紧紧缠绕,动弹不得,这种被禁锢的姿态。 让楚婳有些许兴奋。 她手指一勾,其中一条狐尾就轻轻扫过顾云城的脸庞,像是在撩拨、挑逗。 可这还没完,狐尾倏地缠上了男人的脖颈,一点点收紧。 很快顾云城的脸庞就因为窒息感而变得潮红,可那寒眸依旧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楚婳。 没有惊怒也没有不可置信,像是笃定了,楚婳不会伤害她。 “呵” 楚婳摇头轻笑,她本想吓唬吓唬这男人,看来效果并不好,那就换另一种更有趣的方式吧..... 思及此,缠绕顾云城脖子的狐尾缓缓松开,转而钻入男人的衣襟,轻而易举地就将那龙袍撑开了。 龙袍散乱,古铜色的胸膛裸露在空气中,供人欣赏。 楚婳抬高了下巴,灵巧的狐尾就继续在男人的胸前游走,毛绒绒的狐尾与肌肤和的每一次触碰,就像羽毛轻轻划过般,勾起细细密密的痒意。 顾云城仰着脖子,大口喘息着,喉结滑动。 “娘子...” 这一声呼喊含着几分求饶,可又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楚婳轻笑一声,却更过分了些。 缠绕着的狐尾动了,强行改变了顾云城悬在空中的姿势。 比如,她让男人的双手背在了身后,脚抬得高了些,然后强行分开。 顾云城紧抿着薄唇,双目赤红,仿佛在说:你给我等着! 楚婳被眼前的一幕逗得咯咯直笑。 但也许是察觉自己玩儿得太过,又或者怕惹恼顾云城。 楚婳还是打算给些甜头,不能光她一个人高兴。 于是,她操控狐尾让顾云城缓缓朝她靠近,近到轻轻一抬头,便能轻而易举地亲吻对方。 楚婳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 柔软的唇相贴,可顾云城的薄唇不再像往日那样微凉,而是热得像团火,呼吸间灼热的气息喷洒,紧接着便是长枪直入的侵略和占有,轻而易举地攻破楚婳的城池。 “唔~” 楚婳有些吃痛地轻哼一声,忽然后悔给顾云城这个奖励了。 不知过了多久这深吻才结束。 楚婳的双唇红肿不堪,那晶莹的水渍还夹杂着丝丝血迹。 “抱歉” 见状,顾云城轻柔地食指抹去了她唇上的血渍。 “一句抱歉就完了?” 楚婳朱唇扬起,“不好意思我可是很记仇的。” 话音刚落那不安分的狐尾又开始欺凌起顾云城, 这次更过分了些。 过分到过不了审..... 因为明日还要启程去边疆的缘故,两人不敢玩得太过荒唐,免得耽误了正事。 楚婳食髓知味地舔了舔唇,颇有些不满足, 早知道她就不那样了,但她哪里知道用狐尾会这么好玩... 没事以后还可以。 正想着,楚婳毛茸茸的耳尖就一疼,是顾云城又咬了上来。 “别咬了,刚刚还没咬够吗?” 楚婳呵斥出声,但配上此情此景并不能让顾云城听话。 两人正要擦枪走火,敲门声陡然响起。 “哥哥我听宫人说你在这里,我能进来么?” 闻言,楚婳个顾云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些许慌乱。 “阿时,你等一等。” 顾云城咬牙道,然后赶忙收拾战场,都不好意思让宫人进来瞧见,更别提是顾时了。 一番折腾,楚婳和顾云城才穿好衣裳,恢复了平日里的庄重。 “咳...阿时你可以进来了。” 得来允许,顾时才蹑手蹑脚地开门进殿。 “嫂子好!” 顾时乖巧地打了声招呼,搞得楚婳心头负罪感更盛了。 “小时,你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有!边疆的事情我听说了,我...我想跟你们一起去!” 顾时猛地抬起头,眼神坚定,“哥哥我知道此去很危险,但我也想为云国做些事情....” 闻言,顾云城沉默了许久,忽然笑了,“阿时,我答应你。” “真...真的!哥哥你答应了!太好了!”顾时肉眼可见的开心,“谢谢哥哥,谢谢嫂嫂!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 话落不等两人反应就溜出了凤鸾宫。 这...这是被发现了? 楚婳和顾云城对视一眼,先是低头反思,然后又躺回了榻上。 算了,反正已经被发现了.... 翌日,天还未蒙蒙亮。 顾云城就醒了,他干脆利落地换好衣服,动作却放得很轻, 想着让媳妇能多睡一会儿。 可是楚婳睡得跟个懒猪似的,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 顾云城无奈,只好俯下头亲了亲,试图用这种方式唤醒楚婳。 效果倒还不错, 没一会儿楚婳就眯着惺忪的睡眼,一爪子呼在了顾云城的脸上。 “别闹~” 闻言,顾云城心安理得地帮楚婳穿起了衣裳,至于为什么不唤宫女进来伺候就不得而知了。 磨蹭了一会儿。 顾云城就将楚婳打横抱起,步履平稳地走出凤鸾宫。 “哥哥!你看我这身行头怎样?”顾时神采奕奕,早就等在外面了。 “嘘!” 闻言,顾时当即就闭上了嘴,不能吵到嫂子睡觉! 就这样顾云城抱着楚婳翻身上马,出了皇宫。 黑云卫早已等候在外。 “皇上,各郡县增援沙城的兵马已动身,但此番从都城到沙城恐怕需要五日的时间。” “何须五日,三日即可。” 闻言,黑云卫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还在皇上怀里呼呼大睡的皇后,有些无语,“皇上,骑马是三日即可,但皇后娘娘...” “不用担心,皇后并不娇气。” 顾云城唇角微扬,颇有些炫耀的意味。 她娘子可是无所不能的九尾狐,哪里会怕舟车劳顿,不过他倒是怕把娘子饿着,所以昨日特地命御膳房做了些点心路上带着。 至于连夜赶路,顾云城轻垂眼眸,似乎还没有昨晚伺候娘子来的累...... 第282章 夜潜沙城! 不知过了多久,楚婳才从顾云城怀中苏醒。 她伸了个懒腰,声音还是软软绵绵的,“唔~到哪里了?” “娘子,咱们已经出都城了。” 顾云城眸色柔和,骑马的速度也稍稍慢了下来。 楚婳迷迷糊糊地点头,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才彻底清醒。 她和顾云城共骑乘一匹马,轻轻一仰便能舒舒服服地靠进对方的胸膛上,十分惬意。 因而楚婳一路上都悠闲地欣赏风景,“咦,小时也会骑马么?” “嗯,阿时自幼习过武,毕竟也是顾家的儿郎。” 闻言楚婳来了兴趣,扬起小脸,“我也想骑马,怎么办?” “那娘子试试?” 顾云城的下巴抵在楚婳柔软的青丝上,手也环在了她的腰间。 “好!你可坐稳了!” 楚婳一抓缰绳,“驾!” 马儿“嗖”的一声就奔腾了出去,速度极快,不过顷刻之间就把后面的黑云卫甩得远远的。 见彻底看不到人影后,楚婳就勒紧缰绳让马儿停了下来,随即吻上了顾云城的薄唇。 一吻终了,楚婳就愉悦地眯了眯桃花眼,“夫君我饿了!” 顾云城早有准备,当即邀功似的将雪花酪拿出来,喂到楚婳嘴边。 “娘子可还喜欢?” “嗯,深得我心” 楚婳毫不客气,嗷呜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的。 她吃得无比满足,没曾想顾云城瞅准时机,从她嘴里叼走了最后一块。 “唔..你...” 楚婳叉着腰,正准备教训自家男人,身后的黑云卫就已经追了上来。 见状,楚婳只好作罢,继续快马加鞭地赶路。 因为沙城已经被蛮族人攻下,所以他们此番的目的地是灵郡。 “末将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戍边的将士无不恭敬行礼,接到皇上要御驾亲征的消息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沙城有救了! 但皇后娘娘也跟着来他们是没想到的,所以他们刚刚还以为皇上要在路上耽误五六日呢,没想到才两天就到了! 天知道他们当时有多意外! “平身” 顾云城将翻身下马,随即亲自将楚婳抱了下来,不愿假手于人。 见状,众将士忍不住嘀咕,皇上也太宠皇后娘娘了吧,不过皇后确实美若天仙,也难怪皇上如此了。 “你们可知沙城为何在一夕之间被蛮族攻破?” 闻言,众位戍边将士垂下了头,“皇上,我们只知戍守沙城的郭副将已经被贼人杀害。” “对!更可恶的是那蛮族人还将郭副将的头颅砍下丢到灵郡城门前!”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等到时候拿回沙城咱们也把那些蛮族人的头颅割下当球踢!” 将士们个个义愤填膺,“皇上,增援的十万大军已经陆续到齐,不如我们现在就攻上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不可,沙城易守难攻,不能操之过急。” 言罢顾云城就大步往前走,但还未进灵郡,城门口就有无数衣衫褴褛的百姓,他们浑身是血,面色恍惚。 顾云城眸色变得冷沉,“怎么回事?” “回皇上,这些都是从沙城逃到灵郡的百姓....” “怎么没安置?” “皇上...灵郡的人手本就不足,逃亡的百姓太多了所以....” “所以你们没管?” 顾云城冷声打断,随即命黑云卫和随行的太医上前,安置逃亡的百姓。 入夜,顾云城在校场排兵布阵。 风沙席卷,快要将军营都掀翻。 此时楚婳正在帐篷内修炼,边疆战事频发,无辜惨死的将士和百姓太多,仿佛随意取一抔黄土都蕴着无尽的怨气。 正想着,楚婳就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她半眯着桃花眼偷看,是顾云城进来了,他眉头紧锁,似乎从进灵郡以来就没有舒展开来。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顾云城已经换上夜行服,但期间回眸看了楚婳好几次。 “看我做什么?” 楚婳乐了,忍不住问。 闻言顾云城似乎松了口气,表情认真,“娘子,我打算潜入沙城去一探究竟,沙城之事有蹊跷,若不搞清楚,恐怕这一仗并不容易打赢。” “所以你不带上我吗,嗯?” 楚婳托着腮,就这么兴师问罪似的望着顾云城。 闻言,顾云城摇头轻笑,“娘子要去为夫自然求之不得,但怕打扰娘子休息,也怕娘子觉得太无聊了。” “哼” 楚婳唇角翘起,显然是被这番话取悦了。 因此两人不再耽误,当即就前往了沙城。 趁着夜色,两人顺利抵达城门底下,没有惊动哨兵,但沙城守卫森严,想要顺利潜入还真有难度。 楚婳当即施展妖术,猩红的妖光流转,守卫就变得神志不清。 见状,顾云城抱起楚婳,攀越城墙,不过转眼间就进了沙城。 等到了偏僻的巷口,顾云城才依依不舍地将楚婳放下,“娘子多谢了” “谢什么?小事一桩。” 楚婳轻哼一声,脸上的自得却藏都藏不住。 看得顾云城心底一片柔软,“娘子厉害” 被这么夸着,楚婳小脸微红,声音也有点不自然,“咳...那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沙城的郭副将死了,可主将现在下落不明,找到他,沙城一事他一定知道什么内情,又或者...” 话音未落,就有脚步声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猖狂的笑声。 楚婳和顾云城轻巧地跃上房檐,往下一看,就见十几个蛮族人拿着刀闯进一户人家,烧杀抢掠,地上还有几名被绳子捆绑着的少女。 少女们眼含惊恐,泪水打湿脸颊,“救命...谁来救救我们...” “叫叫什么叫?待会老子就把你们献给将军!”蛮族人耀武扬威地扬了扬手里的刀,以作威胁。 不一会儿,又有两个少女被拖拽了出来,看年龄还不满十岁。 简直是畜生! 楚婳暗骂一声,顾云城也攥紧了拳头,寒眸冰冷一片。 可是问题来了,他们无疑是想救下这些少女的,可是这样会打草惊蛇,若是有什么方法.... “娘子你会易容吗?” “当然” 楚婳和顾云城对视一眼,都默契地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第283章 顾云城扮女装 “但你真的愿意扮女装吗?” 楚婳好笑地打趣:“顾美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顾云城扭过头去,眉头紧皱,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见状,楚婳不再耽误,施展了妖术。 猩红的妖光流转间,顾云城的容貌就变了,准确来说连性别也变了。 变成一袭红衣的女子,梳着凌云髻,眉眼依旧冷厉,颇有种清冷美人之感。 楚婳乐了,笑得直不起腰来,但又想起还是救人要紧,硬生生掐了几下大腿,才止住笑意。 但她这么一笑,顾云城当即有些脸热,“娘子是不是很丑?若是丑恐怕没办法潜入.....” “不...不..” 楚婳笑着摇头,“夫君你放心,没有比你更美的女人了,哈哈!” 闻言,顾云城唇绷得紧紧的,浑身不自在,脸颊染上了薄红。 看起来更美了.... 楚婳强行挪开视线,也易了个容。 两人就在房檐上暗中观察蛮族人的动向,一旦发现他们准备闯入哪户人家。 他们就率先一步逃进宅子,装成惊慌失措的柔弱女子。 果不其然,那些破门而入的蛮族人一见他们眼睛都直了。 “快!快把那两个小美人绑起来!” 为首的蛮族人吸溜着口水,搓了搓手。 淫邪的目光落在顾云城身上就没挪开过,“太美了!真是太美了,沙城竟有此等绝色!” 闻言,顾云城嫌恶地皱起眉,可这反而勾得了那蛮族人的兴趣。 “哟还是个小野猫呢!将军一定会喜欢,来人带走!” 小野猫?小狼狗还差不多。 楚婳唇角勾起,含着揶揄的意味。 “好了!今晚就到这里,咱们先把美人都带回去,等将军挑完剩下的就是咱们的了,这样咱们也能早点快活。”为首的蛮族人宣布。 闻言其余人无不兴奋地点点头,看向楚婳和顾云城的眼神淫邪极了,若是目光是一双手,两人身上的衣裳已经被扒光了。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他们同那些少女一样,被蛮族人用绳子绑在一起,肆意拖行,像是在对待牲口。 一路拖拽,蛮族人把他们带到了城主府。 如今的城主府已被蛮族人占领,府邸内随处可见残肢,血肉。 见状顾云城攥紧拳头,用力到骨节泛白,可面上依旧沉着冷静。 就在这时,那些蛮族人齐刷刷跪在了正厅外,“将军,属下在沙城内找到了十几名貌美女子,现在特地献给您享用。” “好好!进来吧!”房间内爆发出了笑声。 “是!” 为首的蛮族人一喜,随即凶狠地警告被绑住的少女们,“你们都听话点!能伺候咱们蛮族的将军是你们的福气!”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楚婳腹诽着,朱唇却微不可察地勾起。 很快,蛮族人就粗暴地将她们推搡进正厅。 里面显然是在办宴席,热闹非凡,桌子上摆满了烈酒和牛肉。 蛮族人也不用筷子,直接上手啃,吃得满面红光。 可宴席中有一个汉人,正是那沙城主将。 “来!来咱们都敬程将军一杯!若没有程将军咱们怎么能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沙城?哈哈!” “将军客气!” 那程将军恭敬地站起身,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见状,顾云城寒眸眯起,压低声音道,“娘子,果然是有人打开城门把蛮族人放进来的,若我没记错这沙城主将是那雍州晗王的干儿子。” 说话间,那蛮族将军已经站起身,摇摇摆摆地朝他们走来。 最后竟然停在了顾云城面前。 “你!就由你来伺候本将军!” “....” 顾云城强压心头的嫌恶,可寒眸还是充斥着戾气。 “贱人!你那是什么表情?来人把她给我绑我来!我最喜欢驯服你这样的清冷美人了!哈哈!” 那蛮族将军大手一挥,顾云城就被强行押了过去。 不光如此,楚婳在内还有几个颇有姿色的少女都被留下了。 “来!来继续喝!” 蛮族将军握住顾云城的腰,粗糙的手掌还淫邪地上下游走。 搞得顾云城想杀人,那眼底的煞气藏都藏不住,可配上那冷艳的面容,反而把那蛮族将军心底的邪火给勾了出来。 他最喜欢征服美人了,若是个逆来顺受的,他还觉得乏味。 想着,那蛮族首领就将顾云城打横抱起,放在桌子上,掐住顾云城的下巴,就要强亲上去。 顾云城十分抗拒,面色阴沉地都快滴出水来。 见状,楚婳收起幸灾乐祸的笑容,当即准备动用妖术,救下自己的夫君。 可忽然,一个浑身酒气的蛮族男子就从后面抱住了她。 “美人羡慕吧,让爷也来疼疼你...” 话音未落,鲜血四溅,锋利的匕首插进了那蛮族男子的头颅,一击毙命。 顾云城的眸色冰冷,淬着深不见底的寒意,仿佛将空气都冻结。 碰他可以,碰他的娘子,不、可、以! 不知过了多久, 蛮族人才反应过来,醉意都被血腥的场面刺激得清醒,个个抄起刀剑,朝顾云城劈砍而来。 “杀了她!她定是云国派来的!” “快!不过是个女子罢了!” 那蛮族将军更是怒不可遏,可一触及顾云城看死人般的眼神,他便吓得浑身冒冷汗。 怎么回事?有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看到了蛮族的噩梦 ——顾云城! 那个他们蛮族最为痛恨和恐惧的存在! 但眼前的人是个女子,怎么可能是云国的鬼将军.... 想着,那蛮族将军就握紧手上的刀,高高举起,用力朝顾云城砍下。 “噗—” 说时迟那时快,顾云城猛地抬脚将人踹了出去,砸在桌子上,酒水菜肴摔了一地。 那蛮族将军还未起身,顾云城便飞身而上,一手抓住那蛮族将军的头颅,另一只握住刀剑轻而易举地抹了那蛮族将军的脖子。 猩红的血喷涌而出,沾在顾云城的眼角,他起身,手里多了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啊!不!” “将军!” 蛮族人目眦欲裂,随即朝着顾云城一拥而上,“杀了他!为将军报仇!” 第284章 与顾云城并肩作战! 楚婳怎会任由蛮族人欺负顾云城,当即出手了。 红色的神鞭宛如藤蔓,将前仆后继的蛮族人绊倒在地,随即捆成一团,动弹不得。 “这...这是什么!” “救命!” 蛮族人惊慌失措,拼命挥刀砍神鞭,可是没用,到最后竟然连刀都断成了两截。 他们绝望了。 可求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眼前就血色弥漫,在惊恐中死去。 顾云城挥舞刀剑,一击便取一人首。 鲜血染红地面,头颅一个接一个掉落在地,滚到少女们的脚边。 她们先是害怕,过后便是强烈的仇恨涌上心头,这些蛮族人杀了她们的父母,毁了她们的家园! “呸!死得好!” 少女们咬着唇,感激地望着楚婳和顾云城。 处理完屋中的蛮族后,楚婳赶忙为少女们松绑。 至于屋中那个叛国的沙城主将,早已被顾云城生擒。 “娘子你先走,我来断后。” 闻言,楚婳颔首,带着少女们逃了出去。 她们前脚刚踏出城主府的大门,后脚蛮族的追兵就到了。 “搜!贼人一定还在这附近!” “敢杀咱们蛮族人,他们死定了!” 蛮族士兵叫嚣着,表情凶狠,不放过一个角落。 见状楚婳带着少女们藏进旁边的巷口,“别怕,咱们往城门的方向跑便是了!” 少女们点点头,用手捂着嘴,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楚婳领着她们往城门口奔去。 若有追兵发现,她就施展妖术,一路上有惊无险,跑到了城门附近。 她让少女们找个地方藏好,转身就回去找顾云城了。 楚婳化成狐形,身姿敏捷,几乎一盏茶的功夫就跑回了城主府, 只见,那里血流成河,肠子残肢散落一地,空气中都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楚婳心脏陡然一缩,正准备潜入城主府,就听到幽暗的巷口传出了打斗声。 定是顾云城在那里! 楚婳转身朝那巷口奔去,还未走近。 打斗声便停止了,顾云城从黑暗处走出,青丝有些许凌乱,脸庞上沾满了鲜血,手上还拎着那蛮族将军的头颅。 “夫君” “娘子” 顾云城抬眸眼底的肃杀之气,迅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柔软。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楚婳上前紧紧抱住顾云城,随即破了易容术。 不过眨眼间,美艳的“顾美人”消失了,变回了威名赫赫的鬼将军。 “对了,你生擒的叛国贼呢?” “我把他扔在了一个地方。” 说罢顾云城就牵着楚婳大步走进城主府,只见其中一个柱子后面,就是那五花大绑的沙城主将。 一见到顾云城,那主将就惊恐地瞪大了瞳孔,止不住地颤抖,“皇....皇上...” 顾云城没有搭理,拽住那主将就往外走,就这样,他们一路到了城门口。 “皇上,您是不是疯了!带两个女子就敢潜入沙城,您也不怕有去无回?哈哈啊!” 那主将并不老实,自知难逃一死,索性放声大笑,企图引来附近的追兵。 可顾云城哪里会让他得逞,一记手刀就把人砍晕了。 但他们刚走到城门口,蛮族的追兵就举着火把匆匆赶来。 “快!他们在那儿!” “抓住他们为将军报仇!” “哈哈,有城门挡着,他们逃不掉的....” 猖狂的声音戛然而止,蛮族士兵个个呆愣在原地,傻眼了。 只见,楚婳甩出神鞭缠上城门,就这么一拉便硬生生将三丈高的城门拉拽到了地上。 刹那间,尘土飞扬,激起了石灰,待烟尘散去,顾云城和楚婳早已逃了出去。 留下追兵呆滞地望着地上的城门,目瞪口呆在风中凌乱。 城门塌..塌了? 这城门是纸糊的不是?这....这也太离谱了... 不是人!那女子简直不是人! 蛮族追兵咽了咽口水,竟无人再敢追出去。 可他们不追,黑云卫倒是踏着地上的城门杀了进来。 顾云城自然不会毫无准备就潜入沙城,早已派了黑云卫在门口接应。 厮杀搏斗间,沙城主将醒了过来,他蠕动着想往城门内爬,却被黑云卫逮了个正着,当即被压回了灵郡。 至于那些少女也被黑云卫安全转移。 一回到灵郡,顾云城就翻身下马,牵着楚婳大步往军营走。 另一只手则拎着血淋淋的头颅。 “皇上啊!大战当前,您得做主啊!” “皇上沙城的百姓还在受苦!” 将士们在军营外跪了一地,个个义愤填膺,面色焦急。 他们就等着今晚上与皇上商量收复沙城的事宜,谁知,皇上与皇后一同进了军营就不出来了,还下令不许人打扰。 这是什么意思还用猜吗? 是!皇后是很漂亮,可若迷得皇上不理军务,那就休怪他们不待见这皇后了! “皇后娘娘!求您想想沙城的百姓!别只顾着自己的欢愉!” 将士们一个接一个地喊,殊不知他们心心念念的皇上就在身后。 “谁再说一句皇后的坏话试试?” 顾云城冷厉的声音响起。 将士顿时就没声了,然后齐刷刷地朝身后看去,随即吓个半死,皇上和皇后娘娘不是在军营里吗?怎么.... “皇...皇上?您怎么...” 顾云城没有回答,而是随手将那头颅扔了过去。 血肉模糊的头颅咕噜噜滚了几圈,堪堪停在那些将士的身旁。 “这...这是....” 将士们的表情逐渐从疑惑变成惊骇,语无伦次。 “皇上这是那蛮族将军?” “怎么会?怎么....” “朕与皇后潜入了沙城。” 顾云城牵起楚婳的手,十指紧扣,“你们都记住,若没有皇后,朕今日既不能取这贼人的枭首,更不能安全回来。” 闻言,将士纷纷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皇...皇后有这么厉害吗? 还有,皇后与皇上竟然夜潜沙城了,他们还以为.... 想到这儿,众将士皆羞愧地低下了头,脸也觉得辣乎乎的。 顾云城可不会照顾他们的心情,进了军营拿起长枪就大步朝外走。 “还愣着干什么,开战了!” 此话一出,将士们纷纷抬头,热血沸腾。 第285章 与顾云城配合默契 顾云城想要攻打沙城,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沙城的城门已经坍塌,原本固若金汤的沙城已经变得不堪一击。 此刻进去再好不过,当然蛮族人恐怕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得抓紧时间...... 顾云城攥紧长枪,翻身上马。 楚婳也挑了匹称心如意的白马坐了上去,她扬扬手里的红鞭。 原本脾气烈的马儿一下子就乖乖听话了。 看得众位将士啧啧称奇,这匹白马是最好的,但也是性子最烈,没想到竟被皇后驯得服服帖帖。 “娘子厉害。” 顾云城由衷夸赞,随即拉紧缰绳。 见状楚婳勾唇提议,“那要不咱们比赛?就比谁到沙城。” “好!” 话音刚落,两人便如风一般策马奔出,马蹄踏碎沙土卷起尘埃,看得众将士心潮澎湃,当即不再耽误,调令兵马紧随其后。 数万大军奔腾着,气势汹涌,飞沙走石间沙丘仿佛都变成了波涛,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而大军的最前方是一红一黑两个身影,衣袂蹁跹,如墨的青丝也随风拂动,恣意而又飒爽。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云国大军便即将抵达沙城下。 可远处同样传来了如奔雷般的马蹄声。 正是那蛮族大军! “快!别让他们捷足先登了!”一脸络腮胡的蛮族将士发号施令。 可顾云城和楚婳同样加快了速度,若是谁能率先进入沙城便能够抢占先机。 不过瞬息之间,两支大军快要交汇,朝着沙城逼近。 大战即将敲响。 楚婳和顾云城对视一眼,不用说话,便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两人调转方向,主动朝那蛮族大军疾驰,待距离近了的时候,楚婳陡然拉紧缰绳,祭出神鞭。 红色的鞭子如一条灵活的蟒蛇,探入蛮族大军的深处,将那蛮族将士轻而易举地拖了过来。 几乎同时,顾云城手起刀落,收割了那络腮胡将军的人头。 擒贼先擒王,不外乎如此。 顾云城高举着血淋淋的头颅,神情冰冷宛如地狱而来的阿修罗。 而她身旁的女子巧笑嫣然,却更如鬼魅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不约而同的,蛮族大军陡然停了下来,个个勒紧缰绳,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瞳孔地震快因为惊恐而瞪出眼眶外,开始怀疑人生。 他..他们的将军就这样没了?仗还没有开始打啊! 云国的将士同样错愕。 他们刚刚都没看清啊,发生了什么?怎..怎么就结束了? 不知过了多久,蛮族的副将才出来主持大局,“上啊!别怕咱们人多!待我杀了那妖女.....” 话音未落,那如蛇般的神鞭就再一次侵入敌军, 这次蛮族士兵有了准备,用力劈砍神鞭。 刀剑砍在神鞭上迸发出火花,蛮族的将士的手都被震得发麻。 可没用,他们只得眼睁睁看着副将也被诡异的红鞭拽走,被数万云国大军轮流砍成了肉块。 那一刻,蛮族方寸大乱,心底所有的胆量在这一刻都被楚婳的鞭子抽散。 无人再敢上前,也无人再敢叫嚣。 对此楚婳很是满意,扬了扬鞭子将上面沾染的血肉和毛发甩干净。 反正她只负责捆人,人是顾云城杀的,血孽沾染不到她头上。 就这样,顾云城和楚婳带领着众将士进了沙城。 “皇上!沙城内残余的蛮族人已经全部剿灭!” 将士们在说这话的时候,心底还颇有种在做梦的不真实感,就...就这么容易? 不费一兵一卒他们就...就拿下了沙城,简直不可思议! 想着众位将士都欢欣鼓舞,但顾云城及时浇了一盆冷水。 “不要掉以轻心,在蛮族看来,城门破损,想要进攻方便得很。” 闻言将士们挠挠头,也不由得心生疑惑,这城门到底是怎么倒塌的?难道是黑云卫干的?但也不能啊... “皇上那怎么办,城门一时半会儿可修不好。” “不必担心,正好将计就计。” 说着,顾云城就望着楚婳笑而不语。 搞得众将士更是一头雾水,怎么感觉皇上和皇后娘娘又要搞事情了? 渐渐的天色渐明。 楚婳靠在顾云城怀中小憩了一会儿,顾云城早就醒了,正托着腮神色柔和地注视着她,期间偷亲了好几口。 “唔~敌军来没有?” “娘子放心睡,还没有,不过恐怕也快了,那蛮族人最是好战,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说话间就有哨兵来报,“皇上!蛮族人来了!看那阵势恐怕有十几万大军!” “十几万?” 顾云城轻笑着摇头,“看来这是下血本了,东西准备好没有?” “回皇上早已备好,可是城门毕竟坏了,这些东西也不足以抵挡数十几万的大军啊!” “呵,若城门不坏,他们怎敢来呢?” 顾云城的寒眸迸发出森然的冷意,可是垂眸看向怀里人的那一刻,冰雪消融。 见状楚婳笑了,用食指点了点男人的唇珠,随即起身迎接这场战事。 走到城门口,远远便能看见那乌压压的蛮族军队。 楚婳将神鞭绑在了坍塌在地的城门上,只需要她一拉,城门就能立起来。 当然,为了掩人耳目,顾云城特地派了黑云卫帮助她,不然她一个女子独自一人把城门拉起就太离谱了。 准备就绪后,顾云城和楚婳负手而立,像是在迎接。 “停!都停下!” 兵临城下,蛮族大军才在他们身上吃了亏,此刻自然谨慎了些。 而此时率领蛮族军队的人又换了,这次是个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 “我知道他,蛮王的小儿子,武艺高强,但是年轻气盛。”顾云城道。 “那正好...” 楚婳笑眯眯回应。 第286章 杀了个痛快! 果然,正如顾云城所说的那样,这蛮族皇子沉不住气了叫嚣道:“还不快束手就擒!本王留你们一个全尸!哈哈哈你们收回沙城又怎样?连城门都坏了,本王倒要看你们怎么抵挡数十万的蛮族大军!” 言罢,蛮族士兵就振臂高呼,“快投降!” “快投降!留你们全尸!” 而为了应对楚婳那诡异的红鞭,蛮族人这次也学聪明了,换了阵型,将蛮族皇子牢牢保护在中间,左右士兵还用盾牌做保护。 “妖女!本王可不怕你!” 闻言,楚婳哑然失笑,她本就不打算再用这样的方法,毕竟太麻烦了。 可蛮族人不知道,还在沾沾自喜,仿佛这沙城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冲啊!” 一声令下,蛮族军队冲杀而来,气势非凡。 “咻—” “咻咻—” 云国将士早有准备,当即拉弓射箭, 箭雨袭来,蛮族士兵被射在马下,乱蹄踩踏而死。 紧接着巨石从高高的城墙滚下,刚靠近城门的蛮族士兵顷刻间被巨石砸成了肉泥。 饶是如此,不少士兵还是顺利到了城门口。 见状,蛮族皇子猖狂一笑,快成功了! 他本以为有诈呢!如今看来这云国赫赫威名的鬼将军也不过如此! “驾!” 蛮族皇子自信地拥兵冲锋,不过眨眼的功夫马蹄便踏上了坍塌的城门。 “还不束手就擒....” 话音未落,蛮族皇子嘴角的笑容就凝固了,不祥的预感笼罩。 下一秒,天旋地转,马儿也惊恐地嘶鸣,他们脚下的城门缓缓立起。 那一刻仿佛天地都颠倒。 蛮族人被甩得四仰八叉,缓缓升起的城门彻底隔绝了城门内外。 黑暗笼罩,他们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被那乱箭射死。 其中蛮族皇子最为凄惨,万箭穿心,人已经被射成了窟窿,看不出人样.... 见状,楚婳缓缓将松开手,巨大的城门又朝外倒了下去。 尘土飞扬,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飘到城外蛮族士兵的身前。 死亡的恐惧笼罩心头,待烟尘散去,同族的尸体赫然出现在眼前。 血肉模糊,那城门上都斑驳着黄白相间的血肉。 其余的蛮族人皆愣在了原地。 脑海只盘旋着一个词:瓮中捉鳖! 这...这是把他们当畜生宰杀啊,只要他们进去,城门就会合上,到那时,他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少蛮族士兵慌了,忍不住调转方向。 见状,蛮族将军出来主持大局把逃兵斩于马下。 “本将军看谁敢当逃兵!别怕!咱们人多!全冲上去,他们哪还拉得动,记住云国的皇上在里面,将其斩杀!他日整个云国都会被我族的铁骑踏碎!” 闻言,蛮族士气大振,前仆后继地涌向城门,那足足三丈高的城门顷刻间就站满了密密麻麻的蛮族士兵。 “皇后娘娘..这恐怕拉不动了吧...” “拉不动?” 楚婳朱唇勾起危险的弧度,一用力那城门就再度缓缓升起。 上面的蛮族士兵难以保持平衡,但强烈的求生的欲望使得他们疯了似的用刀剑劈砍城门势必要把门弄坏。 楚婳哪里会让他们得逞,稍稍一用力,城门便加速立起,与城墙严丝合缝。 蛮族士兵重重摔落在地,硬是被摔死,或是被同族人砸死。 很快,城门前的空地上尸体堆积如山,弥漫着难闻的血腥味。 可就是这股味道振奋了云国的士气。 楚婳故技重施,再一次松开手将城门放下,配合那尸山血海颇有种挑衅和讽刺意味。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蛮族人再也不敢吱声。 冷汗打湿了他们的脊背,他们行军打仗那么多年从来没打过这样的战役,毫无胜算,让人心生绝望... “走....撤退!撤退!” 蛮族将军调转了马头,面色依旧惊骇不已。 乌压压的数十几万大军来得匆忙去得也匆忙。 没多久就消失在了一望无垠的沙漠里。 这一仗云国将士打得十分爽,他们从来没打个那么爽的战役了! 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皇后娘娘。 不少将士对楚婳改了观,从前他们对皇上与皇后娘娘日夜粘在一起,颇有微词,如今只觉得要是自个儿也有这么一个媳妇,他们也得天天粘着,寸步不离。 可惜他们没有皇上这样的好福气! 蛮族人被打跑,沙城安宁下来。 百姓们得以重振家园,云国的将士也能好好休息一番。 至于楚婳和顾云城早跑到榻上放松去了,弄得满身都是汗,好像要把对方都融进自己的骨血。 楚婳轻轻划过顾云城的胸膛,戳了戳那凸起处。 “娘子别乱来...” 顾云城的呼吸都变得沉重,可楚婳反而更过分了,这当然招来了顾云城以牙还牙的惩罚。 不知道是憋了什么坏心思,楚婳春桃般迷离的眸子陡然放光。 紧接着,顾云城就变了一副模样,变成了昨晚的“顾美人” 几乎是同时,顾云城就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他的脸瞬间红得充血。 “你平日对我做的,我今晚要一并讨回来!” 说罢,楚婳就轻佻地捏住了“顾美人”的下巴。 翻身欺压而下,毕竟她是妖,若不是她平日愿意享受,顾云城是不可能压倒她的。 就这样,楚婳一边欣赏着顾云城因为难为情而潮红的脸,一边做些不好的事情。 别有一番趣味。 完事后,楚婳才大发慈悲解开了顾云城身上的妖术,下一秒男人就像是一只失控的野兽一般,扑了过来,像是想找回场子。 楚婳眯着眼享受,随即也聊起了正事。 “蛮族人是不是不会来攻打沙城了?” “不,他们一定会来” 顾云城的寒眸渐冷,“他们不会咽得下这口气,但若是蛮族找楼兰合作,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楼兰?” 楚婳来了兴趣,正想追问,帐篷外就传来了士兵的声音。 “皇上!有情况,楼兰那边送了一封信过来!” 闻言,顾云城和楚婳面面相觑,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当信拿到手里的时候,楚婳就更疑惑了,与其说这是信,不如说这是一支箭矢,只是箭上绑着字条。 “皇上,这信是刚刚在城门上发现的,但巡逻的哨兵都没看到有人靠近城门。” “射的这么准,也就只有他了。” “谁?” 第287章 有人要欺负顾时! “赫连渊” 顾云城面色冷沉,紧攥那箭矢,用力到骨节泛白。 “他和顾家有些关系,云国曾和楼兰打过一仗,那时领兵的是我小舅,楼兰节节败退,而那赫连渊当时和我一般大,他藏在尸体下面,本以为能够逃过一劫,可还是被小舅发现,但是小舅念其是孩子并没有杀他。” “这么说来顾家于赫连渊有恩?” “不,赫连渊并不是普通百姓,为了活下来,他隐瞒了楼兰皇子的身份,还说自己是被逼着上战场的,就这样,小舅收留了他,并将他带回云国做了阿时的侍卫。” “侍卫?” 楚婳惊呼,“若是被人发现岂不是...” “是有那个风险,不过赫连渊的生母是云国人,因此他身上的楼兰特征不是很明显,正因如此楼兰王并不器重这个儿子,不然也不会这么小就把人送上战场。” “既然如此,这赫连渊究竟想做什么?” “他这人睚眦必报,定是想把之前受的屈辱报复回来!” 顾云城寒眸冷沉,淬着无尽的寒意,他用力拆下那箭矢上的字条,展开,上面果然写着:若不想楼兰增援蛮族,就拿顾时来换。 “好大的口气!” 楚婳也怒了,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但赫连渊为何非要顾时不可? 顾云城解答了她的疑惑。 “赫连渊这人自尊心极强,定不满当初做阿时侍卫的屈辱,便想要阿时的命来偿还,或是把当日的屈辱施加在阿时身上。” “可以小时的心性定不会苛待下人,更别提自己的贴身侍卫了!” “是,阿时待人宽厚,从未苛待赫连渊,可那是一只白眼狼,顾家下狱,阿时被害到南风馆的那晚,他明明可以救下阿时,但他没有!” 说到这儿,顾云城就捏紧拳头砸在桌子上,寒眸淬着化不开的冰霜。 “我绝不会把阿时交出去!” 言罢顾云城就回了信。 不光如此他还派了弓箭手,用同样的方法回敬那楼兰皇子赫连渊。 当然,这也就意味着,楼兰将会和蛮族合作一起攻打云国。 因而顾云城穿上盔甲,准备出帐篷操练士兵。 临走前他特地俯下身落了一吻在楚婳唇角。 “娘子,等我回来....” “好” 楚婳颔首,便把顾云城推开了,“快去吧!” 此时的帐篷空无一人,楚婳盘腿坐在榻上修炼,她刚刚那么着急把顾云城赶走是因为她发现,体内的怨气躁动不安。 楚婳紧锁黛眉,仔细查看,这才惊觉自己丹田处的妖气变黑了。 这种情况她并不陌生 ——是沾染了血孽的象征! 是了,虽然她只是用神鞭将敌军拽过来,是顾云城动杀的人,可她依旧与蛮族的人死有关。 因果终究是逃不掉啊.... 楚婳唇角泛起一抹苦涩,她之前不想沾染血孽除了怕天劫,更怕被仇人发现她复活了! 沾染了血孽的妖,会被同类察觉,之前她一直同厉鬼打交道,没有看见过一只妖,就是因为那时她没沾染血孽。 但现在不一样了! 同族的妖定会闻着气味找到她,好在她现在也有一战之力。 可惜她还想与顾云城白头偕老,如今看来是不成了..... 思及此,楚婳失落地抿抿唇,随即抓紧时间修炼,汹涌的怨气在周身环绕。 时间过得飞快。 两日过去了,沙城已经恢复了往日安宁的景象。 可云国士兵不敢松懈,昼夜都在操练和制定战术,等待着大战的到来。 当日夜里, 就有不速之客潜入顾时的房间 ——正是那赫连渊。 赫连渊身着一袭黑色的楼兰服饰,颇具异域风情,他五官立体,线条分明,有着一双狭长的鹰眼,瞳孔呈琥珀色,像是一颗宝石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小麦色的肌肤也给人一种野性的美。 望着榻上的人,赫连渊狭长的眼眸迸发出极强的恨意,可那恨又带着一抹复杂。 他粗鲁地将顾时打横抱起,就要把人偷走。 可顾时的睡眠浅,立马就被吵醒了。 “谁~” 顾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也软绵绵的。 赫连渊仇恨的表情似乎有所松动,可那鹰一般锐利的目光依旧死死地钉在顾时脸上。 他会是什么表情? 惊讶,还是恐惧? 赫连渊想着,可待顾时清醒过来,那白玉般的小脸只有茫然。 “你...你是谁?” 赫连渊猛地掐住顾时的下巴,“你在装什么?” 顾时察觉到了危险,惊慌地蹬腿,就像是山野的小鹿遇到了狮子。 这模样,让赫连渊稍稍松了手上的力道,冷笑出声,“顾时你再装一个试试?那么整个云国将会给你陪葬!” 闻言,顾时沉默了,显然是被吓到了,氤氲着水雾的眸子陡然睁大,像是在极力回忆着什么... 可依旧是茫然无措。 倏地,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绯红的眼尾,滴到了赫连渊的手掌。 几乎是同时,赫连渊就像触电似的松了手。 顾时白皙的下巴立马显现深深的红痕,给人一种凌虐之感。 赫连渊眸子一黯,心情说不上的烦躁,除此之外还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害怕。 “顾时,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甩下这句狠话,赫连渊就强行把顾时扛在肩头,趁着夜色跳窗而出。 可刚一落地,一条血红的鞭子就疾如闪电般袭来。 “把人放下!” 话落,那赫连渊的手背上就多了一条触目惊心的鞭痕。 “你们知道我要来,特地在这儿守着了是吗?” 赫连渊脸上并无惧色,手上力道未松,任由顾时在他肩头挣扎。 可楚婳哪里由得他,她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当即缠上那赫连渊的身躯,把人给五花大绑了。 至于顾时也被顾云城安稳地抱下。 “哥哥,这个人到底是谁?” 闻言顾云城和楚婳面面相觑,但都是同一个想法,这样的人不记得也罢。 “阿时,你无需知道他是谁,反正今晚过后他便是死人!”顾云城语气森寒。 闻言顾时垂下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人很熟悉,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可赫连渊依旧死死地盯着顾时,一字一句地问,“顾时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第288章 小两口秀恩爱 “为什么要记得你?” 楚婳听不下去了,好笑地反问。 可那赫连渊并不理睬,只是咬紧了牙,双目赤红,侵略感十足的视线始终落在顾时一人身上。 顾时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心毛毛的,但越想头就莫名的痛,他摇摇头,“抱歉我真的不认识你。” 话落赫连渊的表情陡然一变,幽邃的瞳孔止不住地颤动,他低下了头,失神地呢喃,“不记得了...呵...不记得了...” 赫连渊的只觉得自己无比可笑!他想过很多,但唯独没想到顾时不记得他了,这算什么? 他这几年来的仇恨都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在意.... “咚—” 顾云城忽然一脚踹上了赫连渊的胸膛,把人踹倒在地。 “哥哥” 下意识的,顾时上前阻拦,但想起这人是敌人后,顾时就及时收回了脚,抿着唇,既茫然又纠结。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个人很熟悉,而且,他似乎并不想这个人死.... 顾时摇摇头,把这些想法抛出脑海,不能对敌人心慈手软,也不能拖哥哥的后腿。 可饶是如此,顾时刚刚阻拦动作,还是让那赫连渊的瞳孔震颤了一下。 “呵,我弟弟就是善良,对谁都一样。” 顾云城就像是知道赫连渊在想什么似的,浇了一盆冷水。 “阿时,你先回屋休息。” “哦” 顾时点点头,乖巧地回去了,可赫连渊的眼神就像是黏在顾时身上似的,寸步不离。 待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赫连渊才缓缓收回视线,结果一抬眸就对上了磨刀霍霍的顾云城。 赫连渊:“.....” “若你杀了我,楼兰就只能和蛮族合作了” 赫连渊的眼神里并无惧意,他抬高下巴,眼底都是自信和倨傲,“放了我,楼兰和云国合作。” “不需要” 顾云城继续磨刀,楚婳也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勒紧了鞭子。 赫连渊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目光却落在了楚婳身上。 “你便是这几日仅用一根鞭子就打得蛮族人节节败退的女子?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没想到美人你生得如此倾国倾城,跟了我如何?这烂木头有什么好的。” 楚婳愣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烂木头”指的是顾云城。 “呵,真可笑,他若是烂木头那你就是那茅厕边的杂草。” 楚婳抱着手毫不客气地讥讽,顾云城也紧紧揽住她的腰,宣誓主权。 “别想了,她是朕的皇后,就算不是也看不上你。” 赫连渊被眼前的小两口怼得哑口无言,过了半晌,才强装镇定道:“是吗?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过我承认你们很厉害,可仗真的打起来,你们能保证云国没有伤亡吗?” 闻言,顾云城的微抬眼眸,周身笼罩不悦的戾气。 下一秒,泛着冷光的刀刃就这么横在了赫连渊的脖颈处,警告意味十足,“我劝你死这条心!别打阿时的主意!” 闻言赫连渊自嘲一笑,“我的命不是在你们手上吗?你大可拿我的命威胁楼兰,而我现在不过是想知道在顾时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忘记了我....”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 顾云城猛地拽住赫连渊的衣领,“因为南风馆的事情阿时疯了!疯了整整两年!直到前几日才治好!” “南风馆...南风馆怎么会....” “赫连渊你说呢?那些权贵怎么欺辱阿时的你不知道?” 顾云城松开赫连渊的衣襟,眸子薄寒一片,“所以阿时忘了你很正常,毕竟那些痛苦的记忆没必要记得,让他痛苦的人也没必要记得!” “痛苦?他痛苦我就不痛苦吗?”赫连渊攥紧了拳头、 “痛苦?赫连渊你痛苦什么?阿时有哪一点苛待了你?他从来没把你当下人,把你当朋友?你为什么要这样害他?” 顾云城咆哮着,双目赤红,见状楚婳轻拍了男人的脊背,安慰着。 可赫连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攥紧拳头无力地砸在地上。 见状,楚婳桃花眼一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赫连渊的反应有些奇怪,难道南风馆的事有隐情? ....... 但不管怎样,有赫连渊这一个人质在手,楼兰确实不敢轻举妄动了。 连着几日,顾云城都收到了楼兰的信,无一例外都是要求他放人的,刚开始楼兰王的态度很是不好,但后面就变得卑微起来。 顾云城剑眉一挑,“赫连渊我记得你在楼兰并不受宠,怎么如今楼兰王对你如此重视?” “因为他就剩我一个儿子,其他的被我杀了。” 赫连渊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提到顾时的那一刻他的眼神明显有了变化,“顾时呢?我要见他!” “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阿时,趁早死了这条心!”。 顾云城冷声呵斥,可下一秒,顾时就探头探脑地掀开帐篷,“哥哥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 顾云城捂着额头接过顾时手里的东西,并嘱咐,“阿时以后送东西不用亲自来,哥哥不想让你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哦...哦..” 顾时乖巧地点点头,随即恶狠狠地瞪了那赫连渊一眼,仿佛在说坏人,肯定是你把我哥惹生气了。 可这一瞪并没有什么杀伤力,赫连渊似笑非笑。 “顾时你还是一点没变。” “什..什么?” 顾时蹙眉正想问,顾云城就把人推出了帐篷外,一副护崽子的模样,“阿时那就是个疯子,你别搭理他!” 闻言顾时也不再追问,一头雾水地离开了。 顾云城这才松了一口气,“赫连渊我不想和你废话,你的命到底还想不想要?想要就别再招惹阿时。” “到底是谁招惹谁?” 第289章 最后一战 赫连渊不知回忆起了什么,唇角微不可察地泛起一丝苦涩。 但他很快便换了一副表情,“谈谈合作吧,想不想一起吞掉蛮族?” “当然” 顾云城眸色微沉,表情逐渐严肃。 两人一改刚刚的剑拔弩张,心平气和地商量起了怎么对付蛮族.... 入夜, 楚婳盘腿坐在榻上炼化怨气,许是沾染了血孽的缘故,她这几日都修炼地更卖力了一些。 她必须做好准备,她还想保护她想保护的人.... “娘子” 顾云城背着手走了进来,“你猜我给你买了什么?” “糖葫芦?” 楚婳唇角勾起,笑容明媚。 “什么都瞒不过娘子。” 顾云城微微叹了口气,将藏在身后的东西献上,“娘子你尝尝这沙城的糖葫芦味道怎样?” 楚婳接过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半眯的桃花眸洞穿了顾云城的一切小心思。 “夫君你呢?你怎么不吃?” “娘子先吃” 顾云城咳嗽两声,语气颇有些不自然。 “你先吃,免得又抢我嘴里的。” 闻言顾云城无奈一笑,那眸子里满是宠溺。 “好,就依娘子的。” 顾云城当着楚婳的面咬了一大口糖葫芦,边吃边感叹,“味道确实不错,比都城的还要好吃几分...” 听着听着楚婳也有些动容了,她舔了舔朱唇,馋得口齿生津。 “你..你拿过来我尝尝!” 楚婳若无其事地命令,可回应她的是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搞得楚婳的耳朵瞬间就红了。 “你再笑...” 楚婳插着腰,嗔道。 话音未落顾云城就俯下头,自作主张地将咬着的糖葫芦塞到了楚婳的嘴里。 甜蜜的汁水瞬间炸开充斥味蕾。 楚婳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得舌头和唇瓣都被顾云城当做糖葫芦,品尝了。 两人的气味与香甜的汁水融合在一起。 分不清,但又似乎更甜蜜了些。 楚婳有些无奈,索性就享受起这个吻来。 不知过了多久,顾云城才意犹未尽的放过她,可楚婳的双唇早已红肿不堪,比那糖葫芦更加殷红。 “娘子,你以为你逃得掉吗?”顾云城说着,声音有些沙哑,像是一只得意洋洋的小狼狗。 这模样可把楚婳逗笑了,她挑起男人的下巴,“哼,改掉这个坏习惯!” “不改” 顾云城将她的手指攥进了掌心,随即将她拥入怀中,两人就这样抱着,难得的没有做别的事情。 许是因为知道这个节骨眼上,应当以国事为重。 温暖坚实的胸膛,让楚婳沉溺和心安,她挨蹭了几下,像是撒娇的小狐狸。 而那灼热的掌心也紧贴在她的后背,隔着薄薄的衣裳,楚婳似乎都能感觉到那有些粗糙的薄茧。 “对了,你和那赫连渊商量地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对付蛮族?” “楼兰会假意与蛮族合作,到时候里应外合...” 闻言楚婳的眸子亮了,“嗯,是个好方法,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打赢这场战役,这样我们很快就能回都城。” “娘子想家了?” 顾云城吻了吻她的唇角,“不过,回都城以后还有许多麻烦事,娘子有所不知,我亲自审问了那叛变的沙城主将,他承认了,是雍州的晗王指使他与蛮族勾结的,不光如此,太后似乎也参与其中,因此,我下令封锁了边疆的战况,不让消息流到都城。” “呵看样子不老实的人很多,有趣了。” 楚婳唇角勾起,笑意盈盈地望着顾云城,两人相拥而眠。 一夜好梦。 第二日清晨,战事就敲响了。 远远就听到万马奔腾的马蹄声,大地被踏裂一般,地动山摇。 乌压压的大军,与苍穹的黑云一同压向沙城。 带来十足的压迫感,令人胆寒。 沙城的将士还不知道云国已经和楼兰达成合作,看着眼前的几十万大军他们只觉得眼前一黑。 “皇上...这仗我们有胜算吗?” “记住我昨晚的安排了吗?” 顾云城眸色冷峻,银色的盔甲泛着冷光,长枪点地,散发着肃杀的气息。 楚婳也负手立在一旁,红色长鞭拖曳在地,像是蛰伏的蟒蛇,蓄势待发,一击便能取人性命。 见状,众将士的担忧吞回了肚子里。 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在他们怕什么! 至于赫连渊,则被绑在了一个木桩上,此举的目的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让蛮族相信,云国与楼兰已经闹掰。 沙城的城门缓缓打开。 顾云城和楚婳骑着马,并列而行。 他们的身后是云国的将士,个个神情肃然,严阵以待,守护着身后的家园,和亲人,不许外族人来犯.... 刹那间,两股大军交汇,刀光剑影间人头落地,鲜血四溅,没入尘埃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云城和楚婳配合默契,一人使鞭一人舞枪,铺天盖地的杀气与那滚滚的烟尘一同席卷。 蛮族人甚至来不及害怕,就丢掉了头颅。 渐渐的,蛮王怕了,瞳孔止不住地震颤,是他低估了这两人! 但更让他不满的是楼兰王那只狡猾的老狐狸,明明都答应增援蛮族攻打云国,可结果呢?就让自己的兵马站在最后面,搞得现在死的全是蛮族大军!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怕都折损了上万的兵马! 思及此,蛮王忍不了了,“楼兰王您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可是说好的一起攻打云国!别忘了你的宝贝儿子可还在云国手里!” “老弟啊,你急什么,那可是我儿子。” 楼兰王笑着道,还拍了拍蛮王的背,一副咱哥俩好的模样。 但下一秒蛮王就应声倒地,不可置信的表情永远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血顺着那蛮王的后背的窟窿处流了出来。 楼兰王擦了擦匕首。 随着一声令下,站在蛮族人身后的楼兰大军动手了,纷纷将手里的刀剑插进了盟友的胸膛里。 而那赫连渊也挣脱了绳索,拿起一旁的剑就加入战斗当中。 鲜血四溅,风沙滚滚,充斥着血腥味,这里宛如人间炼狱便随处可见的都是断肢残骸.... 第290章 又欺负顾时 战争结束得很快,到最后幸存的蛮族人放下武器投降了。 他们神情恍惚,已经分不清人间和地狱。 待收拾完战场后。 楚婳和顾云城也回到了沙城休息,虽然此次战役赢得毫无悬念,但也有受伤的将士。 顾时自告奋勇地帮忙照顾伤残的将士。 “你的腿已经包扎好了,明日清晨我来帮你换药。” 顾时温声嘱咐,他是顾家儿郎,从前也随父亲上过战场,包扎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谢谢顾小公子!” 那受伤的将士满脸感激,抱拳行了一礼就被其他人搀扶起离开了。 “下一个是谁?” “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顾时抬起头,待看清眼前的人后他,立马张大了嘴巴,“怎...怎么是你?” “怎么,我不能受伤吗?” 赫连渊的鹰眼眯起,故作凶狠,“还是你不愿意给我治伤?“ “不愿意,哥哥说了让我离你远一点,你是坏人。” 顾时眨眨眼睛用最无辜的表情说着最戳心窝子的话。 果不其然,那赫连渊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一字一句地质问,“我、是、坏、人?” “嗯” 顾时重重地点点头。 这坦然模样把那赫连渊气笑了,他往后一仰,故意将手臂上血淋淋的伤口就显露出来,“那好我不治了。” 见状,顾时心软了小声道:“伤的这么严重啊,那还是不能不治...” 听到这话赫连渊并不意外,但他心情还是有些复杂,这么久,这个傻瓜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骗。 正想着,顾时就卷起赫连渊的袖口,用烈酒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痛你可以叫出来。” “我不像你这样娇气” 赫连渊轻嗤一声,不以为然。 可顾时却有些气闷和无奈,他强压想要报私仇的心思,专注地为对方敷草药。 殊不知,赫连渊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脸上,就像是要把他看化。 “好了” 顾时剪断了纱布,然后理了理,可他刚抬起头就触及到了赫连渊锐利的目光。 “我..我走了” 顾时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刚站起身,就被赫连渊猛地抓住手腕,不许逃离。 “你还没有治完” “什么....” 顾时抿了抿唇,觉得自己在被捉弄,于是没好气地问:“还有哪里?” “这儿” 话音未落,赫连渊就扯开了自己的衣襟,触目惊心的刀伤纵横在上面。 顾时倒吸一口凉气,似乎也感受到了疼痛似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偏见,当即就拿起纱布和草药,要为赫连渊处理伤口。 “你能靠过来一点吗?我..我够不着。” “可我疼得动不了” 闻言,顾时哪里不知道对方是在故意使坏,但也忍下了,只得抬起膝盖撑在赫连渊的两腿之间,努力勾着身子往对方的胸膛够。 这样的姿势很难维持,也很累,并且有种说不上来的尴尬。 顾时后悔了他就不应该帮忙的!痛死这个疯子算了! 顾时恶狠狠地想着,上药的动作却还是轻柔的,只不过带着些许匆忙。 这一切都落在了赫连渊眼里,他歪着头,饶有兴味地看着,唇角也噙着大仇得报的快意。 可那目光像一团火似的,烧得顾时浑身不自在。 顾时扭过头去,雪白的脸颊染上了羞恼的薄红。 “这下总可以了吧!” 顾时猛地爬起来,像一只撞见大灰狼的小白兔,想要落荒而逃。 “我叫你走了吗?” 赫连渊咬着牙,用力一拽,便把人拽进怀里。 “咚—” 顾时一头磕在了赫连渊的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上,那一刻赫连渊五官都疼得皱起,但硬是没吭一声。 “对...对不起....”顾时赶忙道歉,但又后知后觉,“不对,你活该!” 闻言,赫连渊笑了。 可下一秒他就将笑意尽数收起,目光落在顾时的手腕上。 那里有着深深浅浅的伤,其中一道早已愈合,可依旧留下了难看的伤疤,像是一条扭曲的虫,与那雪白的皓腕格格不入。 “这是怎么回事!” 赫连渊瞳孔微颤,抓住顾时的皓腕就往眼前放。 若他没看错,这是割腕留下的伤口! 顾时自杀过? 这个事实,让赫连渊心尖泛着恐慌的情绪,像一块巨石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回答我!” “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时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委屈地咬着唇,奋力挣扎。 哥哥说得对这就是个疯子,他不该烂好心的! “放手!” “刺啦—” 赫连渊非但没有放开,反而一把扯烂了顾时的衣裳。 白玉般的胴体上,是密密麻麻的伤痕。 烫伤、勒痕甚至是烙印。 那一刻赫连渊什么都明白了。 清楚地明白了顾时在南风馆遭遇的一切..... 赫连渊触电似的松开了手。 顾时也愣在了原地,垂眸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 很丑, 但他不记得是怎么弄伤的,被谁弄伤的了。 他也不想去回忆,好像那是什么不能触碰的东西....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争气地划过那些耻辱的伤口。 顾时抱紧自己蹲在地上,无助地团成一团,就像一只幼兽。 这模样看得赫连渊心脏紧缩,懊悔、心疼的复杂情绪像一根鞭子狠狠拉扯心房。 “对不起...” 赫连渊头一次有些手足无措,他还没来得及蹲下身安慰眼前人,脸颊就一阵剧痛。 “畜牲!” 顾云城冲进帐篷一拳把赫连渊打倒在地。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阿时!” “咳..咳...” 赫连渊将嘴里的血吐掉,语气凶狠,“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过他!” “你说什么?” 顾云城挥舞着拳头又打了上去,拳拳到肉。 不光是他,楚婳也看不下去了,这赫连渊是不是有毛病,怎么非欺负小时不可? 看来是上次教训的不够啊! 想着楚婳就掏出鞭子,狠狠抽了上去。 赫连渊被小两口打得很惨,纱布又渗出血来,刚刚那算是白包扎了。 第291章 两口子帮顾时撑腰 赫连渊捂住胸膛,吃痛地皱起剑眉,可锐利的视线始终落在顾时身上。 “我不会放过他!” “你再说一句?” 顾云城抓起手边的剑就要砍上去。 “哥哥..等等....” 顾时出声阻止,湿漉漉的小脸挂着泪痕,那眼圈也湿红一片,有些肿。 但他的神色是迷茫和挣扎的。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下意识的阻止,好像这个人死掉他会难受。 可明明这是一个坏人啊.... 顾时无助地双手抱头,目光一触及那禁忌般的伤口,头颅就撕裂一般的疼痛。 好像那被他遗忘的记忆化成了纷杂的碎片刺入。 顾时的眼眸染上的迷茫的水雾,眼睑一颤晶莹的泪珠便直直地坠了下去。 “怎么...回事?我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楚婳心道一声不好,若是再这样下去,顾时恐怕会想起南风馆的事!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思及此楚婳和顾云城对视一眼,两人想 “是我!” 就在这时赫连渊走到顾时面前,一字一句道:“你身上的伤全都是我弄的。” 顾时错愕的抬起头,思绪停滞,那刺痛感也消失。 他不再失控地去回忆过去,心中委屈和怒火也瞬间找到了发泄口。 “是你!” 顾时扬起拳头,毫不客气地砸到了赫连渊的胸膛上。 那本就被鲜血染红的纱布,摇摇欲坠,赫连渊闷哼了几声,但也不反抗。 打了几下后,顾时的力度就越来越小,他捏紧拳头放下,湿红的小脸也别了过去,不再看对方满是鲜血和伤口的胸膛。 见状,赫连渊唇角忍不住泛起笑意,果然,一点都没变,还是容易心软。 他本不想揽下这莫须有的罪名,但是他也怕顾时想起那些不好的事,再一次疯了。 “阿时你打累了不要紧,哥哥替你教训他,你先回去休息。”就在这时,顾云城开口道。 闻言,顾时乖巧地点点头,他确实觉得累,脑袋也晕乎乎的。 不过离开前,顾时特地瞪了赫连渊再走。 可那模样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白兔,除了让大灰狼生出几分怜爱以外,并没有其他作用。 赫连渊强压嘴角的笑意,敷衍地流露出“害怕”的神色。等顾时一离开帐篷,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是在笑阿时吗?” 顾云城阴测测的声音响起,赫连渊这才闭了嘴。 “好了,你们两个也别打了。” 楚婳出声提醒,“现在小时的状况并不好,也怪我当时治疗小时的时候没把他身上的伤一块治了,导致现在小时看到伤口有可能想起南风馆的事。” “娘子无需自责,更何况那时你也不知道小时身上有伤。”顾云城温声宽慰,却用冰冷的视线剜了那赫连渊一眼。 “该自责的是这畜生!赫连渊!若不是你一次又一次刺激小时怎会如此?你今日别想活着出沙城....” 听到责骂,一反常态的那赫连渊并没有反驳,而是咬牙切齿地问:“对了!那些在顾时身上留伤的人呢?在哪!” “用不着你操心,那些人我一个都没放过!” 顾云城说的是实话,他登上皇位后,陆陆续续就开始清办那些从前诬陷顾家的权贵,凡是去南风馆折辱过他弟弟的,他也没放过。 那是他第一次,用皇权谋私! 想到这儿,顾云城又忍不住出声威胁,“赫连渊既然你认了这个罪,那就认好,若是露馅....” 顾云城攥紧拳头,骨头咔咔作响。 楚婳也配合的扬了扬长鞭,鞭子抽打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一幕,成功让赫连渊心里发怵了,这两口子,确实能要了他的命。 可他也不想放过这机会。 赫连渊鹰眼一沉,迸发出算计的微光,末了他抬起头笑道:“自然是要把慌圆好的,这样吧,顾时现在认定是我做的,难免心生怨气,我就陪在他身边任由他打骂如何?” 闻言顾云城眉梢一挑,“你有那么好心?你最好还是离顾时远一点!” “这话我从前做顾时侍卫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他的。” 赫连渊笑了笑,“再说了你们怕什么,若是我真欺负顾时,你们两口子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知道就好” 顾云城和楚婳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但也不知道这赫连渊是在憋什么坏心思,怎么会有人心甘情愿做人出气筒呢? 正想着,就有士兵急匆匆进来通传。 “皇上!按您的吩咐把蛮王的头颅送到蛮族的领地了,您料事如神,蛮族大乱,又怕咱们又趁机攻打,立马快马加鞭派人送来了求和信。” 说着那士兵就恭恭敬敬地将信呈上。 顾云城一看,心下便了然。 “这蛮族是被打怕了,竟想用和亲来求和” 顾云城冷笑一声,“可笑” “那你们云国想要什么好处?反正我们楼兰是想要城池,之前说好了你不跟我抢。”赫连渊问。 “云国不需要那点地,要的是蛮族滚回岐山之外,永不准来犯云国!” 相比于楼兰而言,云国的的要求让蛮族人相当受辱,但他们也没办法,只得答应,当即就迁了都城,楼兰则是割走了蛮族十几座城池。 不管怎样这一仗都赢得十分漂亮。 楚婳和顾云城也开始考虑回都城的事宜。 “娘子想什么时候回去?”顾云城垂下眼睑,神色温柔。 “我倒是不着急,毕竟这个地方怨气也挺重的,就是不知道都城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太后有没有搞幺蛾子。” 第292章 小两口的阴谋 “娘子放心,我留了暗卫在都城,能随时知道都城的情况。” 说到这儿,顾云城沉思片刻缓声道:“不瞒娘子,都城现在还风平浪静,太后还不敢轻举妄动,想来是封锁了边疆消息的缘故。” “呵,他们还真是够小心的。” 楚婳唇角勾起,慵懒地靠在男人的胸膛,“但若是他们不动手,我们又怎么将他们一网打尽?” “假传消息便好,他们想要什么消息我们便传回去什么消息。” 闻言楚婳笑了,指尖轻轻划过顾云城的下巴,“那他们最希望的一定是你和我战死沙场。” “那就如他们所愿” 顾云城俯下头,眸色晦暗不明隐隐有欲望的火苗在跳跃,声音沙哑,,“娘子,我今晚可不可以死在榻上?” “什么死不死的,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楚婳嗔怪道,随即仰头用唇封住了顾云城的嘴。 今晚没了战事的纷扰,他们总算可以尽情地行快活之事了,他们可是憋了好久 ...... 与此同时,顾时从榻上惊醒,他的小脸潮红,大口喘着气。 他这是梦到了什么...怎么会.... 顾时抓紧了被褥,一抬眸便发现自己的帐篷中多了一个人! “你!你怎么在这儿!” 顾时一秒缩回暖乎乎的被窝里。 看着榻上瑟瑟发抖的白玉团子,赫连渊笑了,锐利的鹰眼也染上了捉弄的颜色。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顾时,我已经和你哥哥嫂子商量好了,为了弥补对你的伤害,我现在天天守着你,当你的出气筒。” “不需要!” 顾时一口就回绝了,那半颗露在被子外面的小脑袋也缩了进去。 见状那赫连渊摇头轻笑,起身走到榻边,“真的不需要吗?你不是讨厌我吗?放心你打吧,怎么打都可以我绝对不还手。” “你....” 顾时有些无语,他这辈子就没有听过这种要求,这人是不是有病。 不过他本来不生气了,现在也被搞生气了。 这个疯子三更半夜站在他床头干什么?是不是存心吓他! “好啊!那我现在就揍你!” 顾时挥舞着拳头,一拳接一拳地砸在赫连渊的身上,一点儿都不留情。 偏偏赫连渊并不觉得疼,反而歪着头欣赏顾时这凶狠的模样。 或许是这眼神太过炽热,顾时想不注意都难,他猛地抬头一看,更气了。 “你...你怎么一点都不痛?” “疼,怎么不疼?”赫连渊皱着眉,开始装疼装可怜。 顾时瞬间自己被羞辱了,要不是他刚刚看到那一脸欠扁的笑容,他差点就信了。 “哼!” 顾时哼唧一声,又打了好几下,结果是他的手都打疼了,都还没解气。 “不打了!”顾时气呼呼地钻回被窝,背对着赫连渊并不想再理睬对方。 可是赫连渊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守在榻边。 扎人的目光扰得顾时心烦意乱,彻底睡不着了。 不光如此,顾时忽然记起刚刚做的梦,梦里他和赫连渊一起躺在榻上,做着一些奇怪的事情。 顾时猛地摇头,想把这些片段丢出脑海,可那又像是发生过的事情,太过真实... “那个...我之前和你是什么关系?”顾时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声。 “是主仆” 赫连渊顿了顿,补充道,“我从前是你的侍卫。”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弄我一身的伤?”说着说着顾时就委屈地红了眼圈。 看得赫连渊心尖发颤,他抿了抿发干的唇,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可顾时又抛出了更多的问题。 “还有昨晚你为什么要趁我睡着把我掳走?我们有仇?” “有” 赫连渊咬了咬牙,“正因为有仇,所以我才把你弄伤。” “那..那是什么仇?” 顾时结结巴巴地问,心情忐忑地往里挪,手里紧紧攥着那被褥。 这模样,把赫连渊看乐了,可一想到那个仇恨他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 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他永远忘不了那晚! “你还敢问?” “我...我不问了” 顾时看着赫连渊那阴晴不定的模样只觉得吓人,“你走吧,我睡了。” “不行” 赫连渊猛地扯开被褥,顾时只穿着一袭单薄亵衣,白皙的肌肤从衣衫下若隐若现地透了出来,却更加引人遐想。 “你干什么!” 愣了半晌,赫连渊才慌乱地别开脸,恶狠狠地吼,“给你擦药!” 说罢不等顾时反应就自顾自地扯开那薄透的亵衣,凌虐的伤痕顿时暴露在空气当中,衬得那肌肤更加莹白如玉。 这是第二次见了。 可饶是如此,赫连渊的鹰眼还是涌出滔天的怒火,后悔的情绪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若是那晚他没有离开,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的一切了? 想到这里,赫连渊闭上了双目,那拳头攥得紧紧的,浑身都在发颤。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顾时已经匆匆下了床榻,想要逃离这个疯子。 可被抓了个正着。 赫连渊一把揽住了顾时的腰,把人丢了回去。 “你想去哪?我只是给你上个药。” 赫连渊阴测测地道,俯下身子朝顾时逼近,威胁意味十足。 “不..不用了..” 顾时顿时缩成一团,这小可怜的模样,并没有让赫连渊大发慈悲,他不由分说,用膝盖压住顾时乱蹬的双腿。 手掌捉住顾时的手腕,压在头顶。 又腾出一只手拿药,粗鲁而又慌乱地往顾时的身上抹。 “这是楼兰最好的伤药,擦了什么伤口都不会留疤!” “不需要!你放开我!” 顾时挣扎着,这个姿势让他很没有安全感,也让他很难为情。 尤其是那药冰冰凉凉的,对方的掌心又烫得很,两相触碰,既难受又奇怪的难以忍受,顾时的肌肤肉眼可见的泛红,细细密密的痒意,让他有些难耐的扭了扭身子。 “唔~痒...你停下..” “听话,药擦了就好!” 赫连渊眸色认真,可一抬眸触及顾时的咬着殷红的唇瓣的模样,他脑海里就有白光闪过。 “该死!” 赫连渊不知回忆起了什么,面色微变,暗骂一句就将手里的药丢了过去,“你自己擦!” “好!好!” 顾时如蒙大赦,松了一口气,当即拿起那药乖乖地擦起来,不给赫连渊丝毫帮忙的机会。 见状,赫连渊心情有些烦躁,就这么排斥他吗? 明明以前总喜欢跟在他身后,也总喜欢让他帮忙,如今... 一想到过去的种种,赫连渊的心脏就跟针扎似的泛起密密麻麻酸胀。 第293章 小日常 明明那个时候应当是他最屈辱的时候, 但无法否认,顾时从未苛待他,相反待他很好,只不过那时他一心都是报仇雪恨... 赫连渊垂下眼睑, 可笑的是,他如今回想起来,那段当侍卫的日子竟是他最轻松快乐的时候。 若没发生那件事,他也许还会待得久一些。 可如今,这个小傻子什么都忘记了! 忘记那件事,忘了那几年,也忘了他.... 一想到这儿,赫连渊的心脏又莫名抽痛,他深吸一口气,可强烈的不甘心如潮水席卷。 他不想就这样放过顾时,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当然,他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紧,这样小傻子只会更快的逃离他。 “我走了” 赫连渊收敛思绪,缓声道,只不过说这句话时,他紧盯着顾时的脸,不放过上面一丝一毫的表情。 果不其然,顾一脸的喜悦,原本还氤氲着水雾的眸子瞬间就有了神采。 “再见!” “......” 赫连渊强压心底的不舒服,刚迈出去的步子也收了回来,近乎咬牙切齿的质问:“你就那么希望我走?” “不..不是,我只是想睡觉了。” 顾时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一看就是困极了, 赫连渊心软了,臭着一张脸出去了。 翌日, 边疆的战况就传回都城,只不过在顾云城的控制下,传的是假消息。 太后与央国公早已翘首以盼,待收到边疆传来的信后,手都在发颤。 “真...真的?这信上说的可是真的?皇上竟然身负重伤?还有...那可是整整十万大军啊!怎么会...” 央国公不可置信地惊呼,一旁的太后却笑得合不拢嘴。 “十万大军又怎样?信上说蛮族和楼兰合作了,那十万大军怎么抵挡得了?任凭他顾云城有三头六臂这仗也打不赢!看吧,这天下终究还是不姓顾!” “可...可我还是不敢相信...” 央国公又拿着那信看了好几遍,“顾将军毕竟行军打仗多年,勇猛善战,足智多谋,怎么会...” “这有什么?他也不可能百战百胜吧,可惜了只是重伤没有死!” 想到这儿,太后的冷眉一横,用力拍桌震得上面的茶盏齐齐作响。 见状,央国公不好说什么,太后的脾气大,他这段时日是见识了的,稍有不满意就大发雷霆。 搞得央国公忽然有些怀念以前温柔的夫人,可人已经死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索性现在大事已成,好日子还在后面。 “对了,你当年生下的女儿身上可有什么胎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可不好找啊。”央国公忽然问。 可这一问把太后给难住了, 当时她急着调换孩子,对自己那女儿她是看都没看一眼,也是后来才听说那孩子刚生下来就是一头乌发,是个美人胚子。 若是个长得丑的,她才不想找回这个女儿,哪怕如今亲生儿子死了,她只剩下这一个失散多年的亲骨肉。 “我那时候怕事情败露,就连夜把寺庙中知情的和尚赶出了都城,也只有他清楚调换的那户人家是谁。” 太后说着便端起身旁的茶盏,“放心总能找到的,待晗王回都拥兵为帝,届时就可用全城的人马去寻找,到时候怎么会还找不到?” 闻言,央国公不再说话,但忍不住摇头轻叹。 恐怕到时候那找回来的女儿就要被献给晗王了。 ..... 与此同时沙城。 楚婳和顾云城才从睡梦中醒来。 可那锦榻早已一片狼藉,衣裳丢得到处都是,得以窥见昨晚战况的激烈。 “哥哥,嫂子?你们醒了么?” 顾时在帐篷外小心翼翼地问,手里还提着食盒。 他做了些点心,第一时间就想着分给哥哥嫂子吃,可是这都快晌午了,怎么人还不出来? 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顾时猛的瞪大双眼正准备进去,赫连渊就朝他走来。 “你守在这儿干什么?” “和你无关!” 顾时没好气地回应,但是一触及那赫连渊那骇人的眼神,顾时瞬间就焉了,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去送好吃的” “好心提醒,你还是别打扰你哥嫂的好事,多大的人了还是没眼力见。” 说着赫连渊的视线就缓缓下移,显然是盯上了顾时手中的食盒,“我的呢?” “为什么会有你的?” 顾时一脸的莫名其妙,但也把对方刚刚的话听进去了,但他不明白那种事情需要那么久吗? 很舒服吗?为什么他觉得应该是痛苦的? 一想到这儿,顾时的头就又莫名其妙地疼起来,他不敢再多想,转身就准备回自己的帐篷。 但猝不及防,他手里的食盒被赫连渊抢走了。 “我尝尝!” “还给我!” 顾时顿时急了,追着赫连渊跑。 两人你追我赶,但像是赫连渊单方面的逗顾时。 许是他们的声音太大。 帐篷中的顾云城和楚婳听到了,自然明白是那赫连渊又在欺负小时了,两人从榻上起来,穿戴好衣服,抓起武器就冲了出去。 “不许欺负阿时!” 一见顾云城和楚婳两口子,赫连渊就老实了,当即把食盒还给顾时,哪里还敢再造次。 “哥哥嫂子你们终于醒了!” 顾时满脸惊喜,那眸子亮晶晶的。 看得一旁的赫连渊有些发酸,怎么看到他就一脸的不开心?以前都不是这样..... “阿时,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顾云城指着赫连渊,脸色黑沉。 闻言,顾时刚想告状,可一想到那疯子虽然讨厌,但昨晚也好心帮他擦了药,他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他一马好了。 “没有,都是小打小闹,我没那么娇气的。” 顾时摆摆手,随即转移话题,“对了哥哥,咱们什么时候起程回都城?” “可能需要再等几日,怎么?阿时你是不是想回去了?” “没有,没有” 顾时连忙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其实是我听说沙城有个月灵寺十分出名,我想去玩玩。” 闻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顾云城垂眸望着楚婳,“娘子,你不是刚刚还说在沙城这几日都没怎么玩儿,正好,阿时口中的灵月寺你想不想去看看?” “寺庙啊...” 楚婳犯了难,她只对吃的感兴趣,寺庙能有什么好玩儿的,但看着顾时那憧憬期待的模样,她并不想扫兴,于是点头答应了。 顾时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谢谢嫂子!” 准备了一番,他们便准备出发。 可那赫连渊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也要跟着去.... 第294章 诡异的寺庙 “你跟着去做什么?” 顾时不爽地问,刚刚还洋溢着笑容的脸顿时变得乌云密布,眼底的嫌弃更是藏都藏不住。 赫连渊看在眼里,不由得气笑了,“你就这么害怕我?” “谁怕你了?” 顾时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炸毛了,急急忙忙地反驳,不光没有说服力反而欲盖弥彰。 因而赫连渊的眼神顿时变得意味深长。 搞得顾时跟被针扎了似的十分不自在,“哼,去就去吧!” 就这样四个人骑马出发了。 楚婳和顾云城骑在一匹马上,悠闲地欣赏沿路的风景, 若是累了,楚婳就往后轻轻一仰,便能舒舒服服地靠在顾云城的怀里。 但两人并不满足,时不时就故意加快速度跑没影了。 不知道在前面做了些什么。 总之两人腻腻歪歪,别人连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见状,顾时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饶是如此他还是不愿意和赫连渊说一句话。 约莫半个时辰,灵月寺到了。 庙宇古色古香,奇的是竟然建造在悬崖旁。 而寺庙内外都种满了红色的奇树,明明不是秋季,那风一吹,红叶就飘落而下,美不胜收。 见到这等景象,楚婳也大饱眼福,心想这怪不得顾时想来这儿,原来这么美。 只不过这树还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楚婳收敛思绪,随即问,“看这寺庙的香客还挺多,不知这寺庙是求什么的?” “什么都可以!” 顾时显然是提前了解过的,当即就兴冲冲地讲解,“我也是听军营一个将士说的,这灵月寺很神奇,虽然是寺庙可里面却没有神佛,香客们进入寺庙拜的都是树,就是这种红色的树,只不过寺庙中央有一棵最大的,上面挂满了写着心愿的红绸子,美极了!” 闻言,楚婳更加好奇,只不过越往里走,她就越能闻到一阵熟悉的气味。 ——像是妖气! 楚婳蹙了蹙黛眉,心想自己许是闻错了,毕竟自打她到凡间她就没怎么见过妖。 思索间四人走到了那寺庙深处,只见众多香客围在那巨大的红木前。 虔诚地跪下祈祷。 那红木的树枝上已经绑满了缀着铃铛的红绸带,风一拂过便响起悦耳的叮咛声,簌簌的红叶飘落,就连地上也铺满了红叶,脚踩上去松松软软,衬得此处如仙境美得不似人间。 可楚婳却无暇欣赏着这一切,她缓缓抬头,眼前这一巨大的红木,蕴含了太多妖气,笼罩着整个寺庙上空,遮天蔽日。 这恐怕是个千年树妖! 但楚婳并不害怕,相反她舔了舔唇,像是看到了美食一般,桃花眼迸发出激动的神色。 若是能把这千年树妖的魂珠拿到手炼化了,那么她定能一举突破八道狐尾。 但妖也分好坏,若是个好妖,那便算了,若是个坏的嘛,那就正好替天行道..... 想着,楚婳就对眼前的红木更加好奇,随即找了个香客打听。 “请问这红木真有那么灵吗?” “灵啊!怎么不灵?你是外地来的吧,告诉你,你只要给月灵寺捐些香火钱,这寺庙里的和尚就会给你一根红绸子,你把愿望写下来,应验了就一定要来还愿!千万记得要还愿啊!若是忘了那可是要遭报应的,之前就....” 说着说着,那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就噤了声,似乎是在顾虑着什么。 任凭楚婳怎么追问都不肯说了。 但不管怎样,总还是有收获的。 楚婳当即去找那老婆婆口中的和尚了,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这并没费什么功夫。 因为,这偌大的寺庙里就一个和尚。 那和尚看起来年迈,胡子都白了,看起来慈眉善目。 但这只不过是表面。 还未靠近,楚婳就从那老和尚身上感应到了浓浓的妖气。 “施主是来捐香火钱的吗?只要十文钱便可向神木许愿。”那老和尚咧着嘴,露出了一个死气沉沉的笑容。 “娘子可想要?” 顾云城嘴上问着,但已经开始自觉地掏钱了。 可忽然,歇斯底里的哭喊响起。 “别要那东西,会沾染厄运!会变得不幸!” 一个蓬头垢面的妇女跪在地上,举止疯癫,旁边的香客见了,神色平静像是见怪不怪了,更有甚者讥讽起那妇女来。 “啧,真是扫兴每回都能遇见这疯婆子!” “是啊,这就是不敬畏神木的下场,谁叫她那女儿愿望成真又不来还愿,可不就倒霉了。” “不止啊,凡事之前没按时还愿的都倒了霉。” 说话的香客摇摇头,叹着气,“最可惜的是那刘家的女儿,我记得那女儿求的是姻缘,结果一高兴忘记还愿,在和心上人成亲的路上就被山贼捋走了到现在人都还没找到,不知道是死是活。” 听到这些议论,楚婳大概明白了事情的起末,她扯了扯顾云城的衣摆问道: “你怎么看?” “这神木有古怪!” 顾云城眉头紧锁,“这些香客对这神木太过痴迷,更何况只是没按时还愿这神木竟然就降下惩罚,算什么?这分明是妖树!” 闻言楚婳欣慰地颔首,随即附在顾云城耳边耳语了几句。 “那你待会儿这样....再那样...听清楚了吗?” “遵命,娘子” 顾云城虽然心有疑惑,但当即就照办了。 他先是捐了四份香火钱,拿到了八根红绸子。 据那老和尚描述,写了心愿的这红绸要绑在树枝上,另外一根要绑在自己手腕上。 这样许下的愿望才会灵验。 “娘子可是觉得这带子有古怪?”顾云城问。 “有” 楚婳捻起一根红绸子闻了闻,黛眉立马蹙了起来,“果然如此.....” 第295章 诡异的妖树。 “这红绸带上下了妖咒,若是有人许下愿望,又将红绸子绑在手腕上,那么树妖就能凭着带子上的气味找到许愿人,至于许诺愿望,我若是这树妖定也只挑些简单的愿望,随意施展妖术即可。”楚婳沉声道。 闻言顾云城寒眸迸发出冷意,“怪不得这寺庙香客众多,但云国的子民由不得这妖树欺骗!” “无妨,我们将计就计” 楚婳朱唇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既然这红木号称能够帮人实现愿望,那我倒要看看我的愿望它能不能实现。” 言罢,楚婳就拿起笔,在那红绸带上写下了几个字。 顾云城凑过来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娘子真是只坏狐狸。” “哼,那你帮不帮忙?” “帮,娘子的事就是我的事。” 顾云城唇角噙这宠溺的笑容,“那娘子想把这红绸挂在哪儿?” 楚婳眯了眯桃花眼,随手一指,“那儿,最高的地方,还有劳烦夫君帮我割一截那妖树的树枝回来。” “好” 顾云城二话不说就照做了,他走到红木前,凌空一跃,便攀上了树枝。 见状,底下的香客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长大的嘴巴塞满了震惊,待他们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也转变成了愤怒。 “你做什么!不可对神木不敬!” “快滚下来!” 吵闹间,老和尚听到了动静赶了过来,一抬头就看到了攀爬到树上的顾云城。 那老和尚先是一愣,过后便有些不以为然,浑浊的眼珠子也流露出几分轻蔑的阴毒。 “众位香客,没必要因为这样的人大动肝火,所有不敬神木的人,都会受到惩罚!阿弥陀佛!” 言罢那老和尚还转了转手里的佛珠,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 几乎是同时,一阵大风就呼呼刮了过来,红木开始剧烈摇晃。 那架势是要把快攀上树顶的顾云城摇下来。 “看吧!这天谴说来就来!” “可惜喽还是个长得俊的,就要这样摔死喽!” “他活该!谁叫他对神木不敬....” 说着说着香客们的议论声就戛然而止,只见顾云城非但没有被树摇下来,反而将手里的红绸带绑在了红木的最高处。 此举对那些香客而言无异于是甩了一巴掌。 于是他们骂得更欢了,咒骂声相当恶毒。 楚婳早已听不下去,拿出鞭子,用力一甩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看谁敢再骂!” 听到警告众香客老实了,也有一些不服气的,但忌惮楚婳手里的鞭子不敢再造次,只得阴阳怪气地道。 “哟,真是好大的威风啊,你们这样不敬畏神木,就算你把心愿红绸绑到最高处又如何,神木也不会保佑你的!” “就是!” 其他人纷纷附和,还故作怜悯地摇头叹息。 可下一秒好不容易将怒火平息的香客就又被眼前的一幕惊掉了下巴。 只见顾云城拿出匕首,在众目睽睽之下,割了下了神木的树枝。 那一刻,在场的香客都炸了,他们纷纷撸起袖口,挥舞着拳头,嘴里也叫骂着最恶毒的语言。 仿佛顾云城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 “这..这狗娘养的!竟敢割神木的树枝!” “咱们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啊!” 叫嚷间,顾云城已经平平安安地从树上下来,他刚一落地,那些疯狂的香客就一拥而上,要讨个说法。 但顾云城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不怒自威,那浑身的杀伐之气就足以吓退不少人了。 香客们怕了,咽咽口水一个劲儿地往后退,“不如咱们报官吧!” “是啊...这..这人手里还有刀,咱们可不能轻举妄动啊。” “对..就报官!这些人破坏神木,官府一定会严惩的!” 闻言,楚婳摇头轻笑,报官了谁严惩谁还不一定呢。 正想着,顾云城就扬了扬手里的红色树枝走过来。 “娘子这是你要的东西。” “谢谢夫君了” 楚婳握住树枝的一端可是怎么都拿不动,不用多想就是顾云城在使坏了。 “娘子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忘了什么?” 楚婳眯了眯桃花眼,假装听不懂顾云城是在要奖励。 可是顾云城已经自作主张地落了一吻在她的眼角,“娘子这只是一部分,剩下的,为夫晚上会自行讨要。” 自行讨要? 楚婳咀嚼着这几个字,竟然隐隐有些期待,末了她收敛思绪,把玩起手里的红树枝。 这红木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道行高,光这么一小节树枝便蕴含了不少妖力。 而她之所以让顾云城取神木最顶端的树枝也是为了试探神木的妖魄珠在哪。 她本以为那树妖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最高处,毕竟那儿最安全,但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那会在哪? 楚婳轻阖双目,静心感受和探寻妖力最浓厚的深处。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恶意,那红木也不是个吃素的,当即放出异香来搅乱楚婳的判断。 刹那间,空气中香味弥漫,只不过那香气透着股腥气。 楚婳朱唇轻扬,释放妖力去回敬红木。 在凡人看不见的地方,妖力涌动如波涛,两道妖光冲撞在一起,肆意搅乱空气。 紧接着狂风大作,刮得那红叶随风卷起,化作一片片锐利的刀子向楚婳袭来。 “咻—” 楚婳扬起鞭子不过轻轻一抽,那红叶就变成齑粉随风散去。 那红木似乎有所忌惮,不敢再释放妖力阻拦。 可晚了, 楚婳抬高下巴,朱唇微扬。 她知道这红木把妖魄珠藏在哪儿了.... 可还没等她去取,寺庙就再度喧闹起来,一个个握着棍棒的衙役冲了过来。 他们身后是一个红袍子官员。 “是何人在月灵寺内闹事啊!” 为首的官员捋了捋胡须,往前一站,那些香客就毕恭毕敬地让出一条道来。 第296章 妖树下有尸体 “回参军,是他们!就是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贼人!” “对!就是他们对神木不敬,您看这证据还在那女子手里呢,是抵赖不得的!” 众香客齐刷刷地指着楚婳一行人,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 闻言那官员便大摇大摆地走到楚婳的面前。 “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毁伤神木!” “神木?” 楚婳轻笑一声,“妖木还差不多” “你!本官说话你竟敢顶嘴!哪里来的刁民!” 那官员被当众拂了面子,恼羞成怒,当即就派人要拿下楚婳。 可那些衙役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顾云警告了。 “我看谁敢动她!” 此话一出,那些衙役就真不敢向前了,他们拿着棍棒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眼前的男子感觉好可怕! “你们愣着干什么上啊!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定是穷凶极恶之徒,说不准还是哪的逃犯呢!” 那官员命令着,衙役只得冲了上去。 可他们哪里近得了顾云城的身,当即就被踹倒在地。 不光如此,赫连渊也来帮忙,他不是云国人自然下手更重些。 不过眨眼的功夫,衙役们就躺在地上叫唤,棍棒也散落一地。 “你!你竟敢打朝廷的官员!反....反了你们!” 那官员嘴上嚷着,但双腿已经开始哆嗦。 就在这时,顾云城吹了几声口哨,下一秒护在暗处的黑云卫便出现在了月灵寺中。 看到穿着一身盔甲的黑云卫,那官员还以为是救自己的,立马抱住黑云卫的大腿喊,“军爷你..你们来得正好,这里有一个逃犯..要对朝廷命官不利!” 闻言,黑云卫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那官员,而是齐刷刷地走到顾云城面前,单膝下跪。 “皇上您有何吩咐?” 此话一出。 月灵寺瞬间炸开了锅。 “皇...皇上?” 他...他们听到了什么?这是皇上? 香客们心神震颤,很快就呼啦啦跪了一地, 而刚刚还大言不惭的官员早已被吓傻,崩溃的双手抱头,脸色煞白,一个劲儿地念叨,“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是皇上呢?” 但顾云城无暇顾及,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黑云卫听楚婳的命令即可。 黑云卫心领神会,当即抱拳行礼,“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你们把这红木给砍了,把根也挖出来。”楚婳命令道。 “是!” 黑云卫虽然疑惑但立马就按命令行事了,他们拔出刀剑,一刀又一刀地劈砍在那红木身上。 几乎是同时妖风大作,红木又剧烈摇晃起来。 众香客这才从刚刚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待看清黑云卫在做什么,他们顿时心如刀绞。 “住手!你们住手啊!” “那可是神木啊!为什么要砍它!” “皇上您...您怎么这样做啊!” 百姓们哀嚎着,他们不是舍不得神木,是舍不得那一个个不劳而获的美梦。 若是神木没了,谁来完成他们的心愿啊! 可没用,黑云卫压根没有要停手的意思,但这毕竟是千年妖树,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弄断的。 思及此楚婳暗暗施展妖力,控制眼前的红木。 这样一来,那红木分身乏术,也就挤不出多余的妖力去阻挡黑云卫了。 眼瞧着那红木身上的刀口越来越多,快要被拦腰劈断。 那人群中始终隐忍不发的老和尚忽然开始发抖,浑浊的眼珠子也惊惧得瞪大。 “住手!” “再不住手你们都会不得好死!” 嘶吼间那老和尚就瘫倒在地,本就佝偻的身子躬成了弓形仿佛那刀剑是劈在他身上似的。 “噗—” 那老和尚口吐腥血,几乎是同时那红木也“嘭”的一声炸开,树干从中间断开,可流出的树汁不是白色的,而是血一般的红色,或者说那就是血。 浓郁的腥臭味弥漫,这臭味就像是尸体腐烂流脓散发出来的恶臭似的,既恶心,又让人胆寒。 寺庙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呕吐声,甚至有香客将胆汁都吐了出来。 离得最近的是黑云卫,但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可饶是如此,也有人受不了这气味了。 战场的尸体虽然多但都是新鲜的,而这...呕... 好在顾云城反应迅速,在第一时间捂住了楚婳的口鼻。 见状,赫连渊也下意识地将顾时揽进怀里,捏住了顾时的鼻子。 “唔唔~” 顾时并不领情,踩了身后的人好几脚,剧烈挣扎着。 “听话!” 赫连渊呵斥着,可就刚刚那一出声,那恶臭的气味就灌了进来,恶心得他直想吐,可一想到顾时还在这里,他就强行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臭味才慢慢散去,期间楚婳还施展了妖术。 众人得以有喘息之机。 尤其是那些香客,瘫倒在地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娘子你没事吧?” “没事” 楚婳摇摇头,眸光却暗了下来。 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思及此,楚婳走到那红木前,“你们辛苦了,我来吧” “这....” 黑云卫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有些犹豫这命令该听还是不该听。 但皇后娘娘的身板哪能把这巨木连根拔起呢? “听皇后的” 正犹豫着,顾云城就发话了。 这下黑云卫只好往旁边一站,为楚婳腾出了空位。 只见楚婳将鞭子的一端缠绕在那巨木根部,然后站远了些就这么一拉一扯,红木就硬生生被连根拔起,砸在旁边的泥地里,砸出一个巨大的坑,那一刻石沙飞溅。 而这场面也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就被眼前的一幕惊骇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红木的树坑内,堆满了横七竖八的腐烂女尸,还有一些已经腐蚀成了森寒的白骨,骨头缝里甚至还长出了怪异的红色蘑菇。 楚婳桃花眼微眯,一眼就看到她心心念念的妖魄珠就放在红蘑菇内。 可现在并不是去取的好时候,人太多了。 “怎么那么多的尸体啊!” “你们说这些...会不会是那些失踪的女子啊!” 不知想起了什么,不少香客倒吸一口冷气。 灵郡每年每月都有女子失踪,不少都是梦想真却又忘记还愿的女子.... 第297章 欺负顾时 从前,他们认为那些女子只是运气不好罢了,毕竟受到神木惩罚的人很多,因而他们从未把失踪的女子和神木联系在一起..... 如今,看着这些森然的尸骨,香客们绝望了,更觉得后怕。 他们一直以来拜的都是什么玩意! 就在这时,一个疯颠的妇人从人群中冲出来,跪在那树坑前,发疯地扒拉那些尸体,“女儿...你在哪?女儿...” 或许是找到了,那妇人突然就没声了,只僵硬地抱起其中一具腐烂不堪的尸体,无助地哭泣。 众人一看,那女尸虽然烂得辨不出人形,可那身上的红嫁衣却依旧醒目得很。 一时间,众人心情复杂。 唉....谁能保证下一个遭殃的不是他们,或他们的亲人呢? 好在这妖树已经被毁。 思及此,不少香客就倍感羞愧,于是振臂高呼,“皇上英明!” “皇后娘娘英明!” 听到喊声,顾云城和楚婳对视一眼,就以还有危险为由,清了场,让香客们有秩序地离开。 至于那老和尚,则被黑云卫压制住了,准备带回去好好审问一番。 就这样,偌大的月灵寺庙,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楚婳这才有机会去拿心心念念的妖魄珠。 但就是刚刚耽误的一会儿功夫,那盛放妖魄珠的红蘑菇就快要枯萎。 于是楚婳赶忙施展妖术。 只见妖魄珠悬空而起,最后没入了她的体内。 浓烈的妖气炸开,充盈了楚婳的四肢百骸。 很好!有了这妖魄珠她一定能够突破第八道狐尾! 楚婳心情振奋,恨不得现在就盘腿坐下修炼。 许是她激动的心情感染到了顾云城。 男人嘴角也有了笑意,“恭喜娘子了” “嘿嘿,谢谢” 楚婳勾唇一笑,赏了顾云城一个吻,便若无其事地蹦跳着朝前走。 两人刚走出月灵寺庙,就看到了正在拌嘴的顾时和赫连渊。 “怎么了?” 听到声音,顾时立马委屈地看过来,那眼尾都染上了绯红,“哥哥嫂子,我的马被人偷走了!” “什么?竟然还有这种事!” 楚婳和顾云城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诧,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阿时你愿意与赫连渊共骑一匹马吗?”顾云城提出了解决办法。 闻言顾时张了张嘴,瞪了一眼身旁抱着手的赫连渊,终究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好的哥哥” 顾云城看在眼里,随即出声警告:“赫连渊你安分点,骑马的时候不要挤到小时!听到没?” “路上颠簸这可没办法控制。” 赫连渊摆摆手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像是吃定了顾时只能与他同骑。 但顾云城是个护崽子的,当即就冷声道:“不愿意是吧,那你就走回去!” “.....” 赫连渊哼笑一声,心想他倒是没有不愿意,顾时和他同骑一匹马他巴不得,正好就趁着这机会好好欺负一下这小傻子。 想通这点后,赫连渊看向顾时的眼神多了几分别的意味就像是鹰隼在看猎物。 顾时不明所以,只觉得后颈发凉,他摇摇头,心想自己最近怎么疑神疑鬼的。 思索间,赫连渊已经潇洒地翻身上马,伸出一只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顾时, “上来。” “我自己能上马!” 顾时仰着脖子大声喊。 可听到这话赫连渊也不反驳,就这么抱着手似笑非笑地望着,仿佛在说:好啊,那我看你自己怎么上来。 顾时当即被对方挑衅的眼神弄炸毛了。 “你别瞧不起人!” 说罢,顾时就一脚踩上马镫,眼瞧着快要坐上去的时候那马儿就不配合了,当即挣扎起来,想要将人甩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赫连渊提溜起顾时的后领,就把他拽到了马背上。 两只胳膊还死死地压住顾时的肩膀,不许怀里的人动弹,颇有种强势的意味。 “小笨蛋,坐好了!” “???” 顾时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反驳,赫连渊就驾着马儿奔了出去。 呼啸的狂风拍在脸上,顾时的脸瞬间就被吹红了,“你慢点!慢一点..” 可赫连渊就像是故意跟他对着干似的,不但不放慢速度,反而骑得更快了,像一只离弦的箭矢,在山林中迅速穿梭。 “停下!你停下...” 到最后顾时的声音都带了几分求饶,委屈巴巴的。 赫连渊似乎很喜欢听,故意使坏,“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你!” 顾时怒火中烧,也不再客气,用力拧了一把身后人的大腿。 这下赫连渊才勒停烈马,然后他第一时间就歪头去看顾时的表情。 “你看什么!” 顾时挥舞着小拳头,张牙舞爪,像极了一只炸毛的小白兔。 可他濡湿的眼尾还是绯红的,在莹白如雪的小脸上更加醒目,让人无端升起起凌虐的心思。 赫连渊的眸子黯了几分,强行别过脸去,可是那余光依旧忍不住落在顾时的脸上。 “你骑慢点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顾时不明所以,只顾着大声嚷嚷,看起来既凶狠又可爱。 搞得赫连渊非但不知错,唇角还不着痕迹地勾起,“好啊,你打算怎么求我?” “......” 顾时被赫连渊的无耻惊呆了,他刚刚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不求,没门!” “不求啊,那好....” 赫连渊勒紧缰绳,就要故技重施。 见状,顾时一下就妥协了,刚刚的刺激场面仿佛还在眼前,他真的吃不消,他会骑马但马技并不好。 更何况赫连渊那刚刚的架势,就跟想带着他奔赴黄泉似的。 他可真是一点儿都不想再感受了! 思及此,顾时咬着唇瓣,声音也微不可闻,“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 赫连渊一下顿住了,他摩挲着下巴,不怀好意的目光就在顾时那张清俊的脸上逡巡。 他想要的是什么? 其实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想到这儿赫连渊就有些烦躁,他到底图什么,为什么要把心思和精力都花在这个小傻子身上。 也许是因为那晚的事,也许是因为那过去的几年.... 第298章 发点糖 “算了” 赫连渊声音闷闷的,骑着马,只不过这次速度没那么快了。 搞得顾时一头雾水,不知这赫连渊到底想干嘛。 但不再折腾他也是好事。 于是乎,顾时松了口气,就这么悠哉悠哉地欣赏起路边的风景来。 许是他这幅模样太过舒适,赫连渊又开始不爽了。 怎么到现在都还是他伺候这小傻子?当了几年侍卫没当够?出息! 赫连渊暗骂自己一声,脸绷得紧紧的着,鹰般锐利的目光忽然落在了顾时的后颈。 那一截白玉似的后颈同青色的衣袍摩擦着,很快就有些泛红。 许是感觉不舒服,顾时抬手揉了揉,那块嫩肉就被搓揉得更加红肿。 见状,赫连渊喉咙有些发紧,他及时让马儿停了下来。 怕自己一不小心驾着马撞到树上去。 “你怎么停...” 话还没问完顾时的后颈就猛地一疼,是赫连渊莫名其妙咬了上来。 “你是不是有病!” 顾时气急败坏,可那身体就跟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木在那里动不了了。 只剩下那兔子似的眼睛急红了。 搞得赫连渊仅剩的一丝愧疚也荡然无存,变成了捉弄得逞的快意。 他很快松了嘴,歪头欣赏顾时气愤的模样。 “你有病吗?咬我干什么?” 顾时摸了摸后颈,还好没流血! 但他摸到了一手的水渍。 顾时十分嫌弃,反手就抹在了赫连渊的裤腿上,可饶是如此那光洁的后颈还是多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赫连渊的眸子愈发晦暗,他忽然知道自己想怎么报复眼前的人了,一直以来他都放不下过去,尤其是待在云国的那几年。 他以为自己只是介怀当侍卫的屈辱,可如今看来他只是忘不了眼前的人而已.... 赫连渊收敛思绪,可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顾时后颈的牙印就变成了浅粉色,连带着刚刚报复的痕迹也快要消失。 还是咬轻了点啊.... 赫连渊鹰眸一暗,抬手按了按顾时后颈的那块粉嫩的肌肤。 粗糙的指腹摩挲着,痒痒的又泛着细密的疼。 “你又要干什么?” 顾时没好气地问,手也不客气地呼了上来。 可是对赫连渊而言,这一巴掌毫无杀伤力,反而跟小猫挠痒痒似的。 让他更想欺负眼前人了。 “怎么,摸都摸不得?” 赫连渊嗤笑一声,“顾小公子就这么娇气?” 有病吧! 顾时不想再理睬赫连渊,生了一肚子的闷气,可看着他气鼓鼓的模样,赫连渊却心情大好。 “你们骑那么快做什么?” 就在这时,楚婳和顾云城骑马追来了。 “赫连渊我刚刚已经警告你了,不要欺负阿时!” 话落顾云城就掏出刀剑,冰冷的一指,“下来!” “我可没有欺负他” 赫连渊笑笑,依旧是那玩世不恭的表情,“是吧顾小公子” “你...” 顾时攥紧了拳头,他不想给哥哥和嫂子添麻烦,也不太想承认自己被欺负,毕竟刚刚的事情有些难以启齿。 权衡之下,顾时摇了摇头,他忍! “真没有?阿时你不要有顾虑。” 顾云城自然是不信的,可顾时还是坚持地摇头,“哥哥你们放心,没事的,反正也快到了,骑不了多久了。” 听到这些话,顾云城只好作罢,但仍然警告地看了一眼赫连渊。 好在接下来的路程赫连渊确实安分了。 楚婳和顾云城就骑在他们背后,一路监视。 渐渐的,他们也放下心来,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上面。 “娘子” 时间一长顾云城就不安分起来,腾出一只手环住了楚婳的腰。 “干什么?这可是在马背上!” 楚婳责怪道,可刚说完她就抿了抿唇,无端觉得心痒痒。 是啊马背上...好像也挺刺激的.. 楚婳正想入非非,顾云城就俯下头,下巴抵在她的颈窝,灼热的鼻息喷洒是若有似无的撩拔。 “好好骑你的马!” “骑得慢没事...” 顾云城压低了说话的声音带了几分讨好和期待的意味,楚婳哪里不知道男人的心思。 只好抬手挠了挠顾云城的下巴,以作安抚。 可这自然是不够的。 “娘子,就这么敷衍?”顾云城的声音有些嘶哑,手臂倏地收紧将她禁锢在怀里,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似乎连心脏都贴到了一起。 “啧” 楚婳轻哼了一声,随即在马背上调转了方向,从最先的背对改为了面对。 “可以了吧” 说完楚婳就仰了轻啄了一下男人的薄唇。 可还没得到回应,顾云城就加深了这个吻,刚开始两人的吻还有些节制过后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像是狂风暴雨。 而顾云城一心两用,依旧骑着马,山路并不平稳,每颠簸一下,两人的吻就会深一点,距离也会更近一点。 可这样似乎更加刺激,因此楚婳很快就败下阵来,身子发软就这么靠在男人的怀里,那手指也有气无力地打在对方肩头。 两人大口喘息着,都有些意犹未尽。 在马背上的刺激是之前没有感受过的,但他们也只能点到为止,毕竟也不能太过荒唐。 不过... 楚婳暗戳戳的想,晚上回营帐的时候倒是可以把现在想做却又不能做的事情做完。 就在马背上.... 顾云城显然跟她想到一块去了,唇贴在她耳畔,放了一句狠话,“娘子,晚上你等着。” “好啊” 楚婳摇头轻笑坐直了身子,不再和顾云城打情骂俏。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他们回到了军营。 一下马,顾时就拉开了与赫连渊的距离,脸上也写满了嫌弃。 “不知道谁以前最喜欢黏着我,嗯,跟屁虫?” 赫连渊内涵着,但不可否认顾时的远离还是让他的心情烦躁起来。 “胡说!我什么时候这样过!” 顾时的脸瞬间涨红,语气也结巴起来,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隐隐觉得这赫连渊说的是真的。 “反正我现在不会黏着你了,我过几日就回都城!” 第299章 突破第八道狐尾 甩下这句狠话,顾时就转身离开,可下一秒赫连渊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刚刚说什么?你要回都城了?” 赫连渊的面色很难看,就用鹰一般锐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 这样的眼神让顾时很是不自在,语气也不善起来,“这关你什么事情,放开我!” 闻言赫连渊难得听了一回人话,松开了手,可那面色依旧发沉,视线也始终紧紧追随顾时。 他刚刚生气什么?现在仗也打完了,顾时离开是迟早的事。 可他就是很不舒服,很不甘心。 因为他知道,一旦顾时回到云国,他就再也见不着了小傻子了.... 赫连渊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留下顾时在原地一脸的莫名其妙。 入夜, 楚婳盘腿坐在榻上,体内的妖力涌动,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但这一次,楚婳有所准备,当即就唤了顾云城过来。 “我今晚可能要突破,怕就怕这一次的天劫比上一次声势还要大,若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夫君你帮我把人支开。” “好” 顾云城颔首,神情严肃,立马就动身了。 “阿时” 顾云城掀开隔壁的帐篷,一眼就看到了点灯看书的顾时。 “哥哥你有什么事么?” 听到动静顾时抬起头来,眼睛亮亮的。 “咳...阿时过两日咱们就要起程回都城了,你不如趁着今晚再出去好好玩一玩,对了把那赫连渊也带上,让他保护你。” 闻言顾时很是迷惑,“可我们今日不是才去寺庙玩了回来吗?” “去吧” 顾云城掏出银两,“正好帮你嫂子买些糖葫芦回来。” “....” 顾时摸摸脑袋也不好拒绝,只得乖巧地应下,拿着钱袋子就出去了。 他何尝不知,哥哥是想把他与赫连渊支走呢? 只不过他刚刚才和赫连渊吵了一架,没想到现在就要去找对方了。 顾时叹了口气,随即攥紧钱袋子。 为了哥哥和嫂子的幸福,这点委屈算什么! 想通这点后,顾时便雄赳赳气昂昂地踏进赫连渊的帐篷。 可他显然进来的不是时候,赫连渊此时正赤裸着上半身。 “谁?” 听到声响,赫连渊眯了眯鹰眼,肌肉绷起呈攻击的姿势,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可看到来人是顾时后,他便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随即放下所有防备,仿佛闯进自己领地的不过是一只小白兔,压根不值得戒备。 这种轻蔑的态度让顾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他又无力反驳。 “我要出去玩儿,我哥叫你保护我。” 闻言赫连渊乐了,“怎么?你哥叫我去我就得去,嗯?顾小公子你不是刚刚还很不待见我的吗?怎么现在就变了?” “你...你不想去就算了,我随便找一个黑云卫保护我就是了,但你也该回你的楼兰了,赖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顾时甩下这句话就要落荒而逃,可下一秒就又被拦住了。 “又想跑?” 赫连渊走到顾时的面前,将那出口挡得严严实实,“顾小公子,如果我没猜错是你那皇帝哥哥派你来把我支走的吧,他们要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还有你别多想。” 顾时并不擅长撒谎,嘴上否认着,可那因为心虚而变得红扑扑的脸蛋早已暴露的了他的想法。 这模样看得赫连渊啧啧称奇,他就没见过这么脸皮薄的人,不过这小傻子向来如此,很单纯也很....好骗。 想着赫连渊唇角的笑意就柔软许多,但一想到顾时回云国他便再也见不着,赫连渊的心情就再一次变得烦躁。 “走吧” “真...真的?” 顾时有些惊喜当即就屁颠屁颠跟在赫连渊身后出门玩儿了,沙城的夜市充满了异域风情。 顾时逛着逛着就把这几日的烦恼都抛到了脑后。 ..... 与此同时军营内,楚婳放下心来,潜心修炼,突破第八道狐尾。 但这一次她格外重视,因为她沾染了血孽,所以天劫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雷声大雨点小。 正想着,天际就轰鸣作响,乌云密布,一切都和封后大典那日一模一样。 楚婳闭上眼眸,七条毛绒绒的狐尾如扇子一般在她身后展开,又如巨大的伞护在她的头顶,蓄势待发对抗天劫。 就在这时,楚婳耳尖微动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她猛地睁开眼,却发现是顾云城轻手轻脚地偷摸了进来。 “咳....” 楚婳咳嗽一声,顾云城就立马停下脚步绷紧了心弦,不敢再继续走,但也不想离开。 楚婳哪里不知道对方的心思,可现在不是闹着玩的时候。 “快离开!顾云城我不想说第二遍,这天劫不是你这个凡人能够抵挡的!” “但我想陪着你。” 顾云城语气坚定认真,那素来冰寒的眸子只剩下紧张和乞求,其中的冰雪早已因楚婳而消融。 他知道自己于娘子而言是累赘,但他不想走,他害怕再睁开眼,心爱之人又会消失不见。 和那次一样.... 可楚婳对于这件事很坚决,顾云城担心她,可她同样也担心对方的安危。 于是乎,楚婳催动妖力,那毛绒绒的狐尾就像灵巧的蛇一般缠住了顾云城的手脚,只不过这一次不是调情撩拨。 紧接着,几条狐尾毫不留情地将顾云城甩出了帐篷外。 不许对方踏足。 她想让顾云城知道,她是认真的,再不听话她就真的生气了! 好在那天劫也来得很快,几乎是同时苍穹就像是裂开一般发出骇人的轰鸣。 那一刻地动山摇。 “轰—” 天劫降下,轻而易举的就劈裂帐篷,朝楚婳袭来。 但楚婳早有准备,七道狐尾拱起形成了一个护盾,将她牢牢地护在中间。 除此之外猩红的妖光流转也化成了一个保护罩。 天劫和妖力就像是水火不容的天敌,一触及便是火花四溅。 但是谁也不肯让谁.... 第300章 继续撒糖 电闪雷鸣之间。 那天劫终于有了散去的迹象,可楚婳也有些精疲力竭。 撑住!撑住啊!就差一点了! “呼—” 终于,天劫散去。 那密布的乌云也消失了,皎洁的月光洒了下来。 可楚婳无暇欣赏,因为她的妖力被耗空了。 真累.... 楚婳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身上全是汗像是洗了一个澡,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但总算是熬过去了。 迷迷糊糊间,耳边又传来了脚步声,只不过这一次是压不住的急促。 楚婳抿了抿唇,鼻尖有些泛酸,她还未开口,身子就一暖,是顾云城将她拥入了怀中。 “我好累..” 也就是这个时候楚婳才能尽情地撒娇,把自己最柔弱的一面露出来。 顾云城垂首吻了上来,这个吻很轻,像在无声地安抚。 只是楚婳明显感觉到身旁的人在颤抖,是在极力压抑心中的情绪。 “顾云城你怎么了?” 楚婳问着,可是这一声询问就像是一句废话,她比谁都清楚,顾云城此时此刻在想什么、怕什么.... 可她还是恶劣的想听顾云城亲口说出来。 可是眼前的男人什么也不说,沉默着,只用肢体动作回应。 那一个个的吻像是温润的雨点落在她的每一寸肌肤,渐渐的楚婳感觉得自己像是被雨水滋润了。 两人就这样腻歪着,似乎空气都变得温暖起来。 不知休息了多久,楚婳才睁开双眸。 “顾云城?” 楚婳的声音很轻,还裹着缱绻的睡意。 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身旁人的回应,楚婳仰头一看,顾云城也睡着了,只不过那剑眉始终紧紧地皱着。 楚婳朱唇轻扬,抬手抹平了顾云城的眉头。 可明明她的动作很轻,却还是把男人吵醒了。 顾云城握住她的手指,“娘子醒了,还累吗?” “不累了” 楚婳眯着桃花眼,忽然想起小时和那赫连渊不在,被支走了。 可现在天色还不算晚,若是就这么睡下未免可惜。 不知想起了什么,楚婳朱唇勾起,笑容明媚摄人心魄,“夫君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忘记了什么?” 顾云城的喉咙有些发紧,寒眸也变得晦暗危险,仿佛下一秒就会将怀中的人拆骨入腹。 可楚婳并不怕,反而用微凉的指尖点了点男人的薄唇,去肆意的拨弄挑逗,“你不是说晚上让我等着么?” 闻言,顾云城的声线就更哑了,“娘子是想做完白天马背上没做完的事?” “难道你不想吗?” “想,等我” 言罢顾云城就起身走出帐篷,牵了一匹马回来。 正是白天的那一匹黑马。 那马儿还不知道自己待会将承受什么,亲昵地蹭了蹭自己的主人。 搞得楚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要不算了?” “娘子害羞了?”顾云城打趣着,随即摸了摸黑马的脑袋。 可楚婳哪里听得这话,当即把本就不多的廉耻之心抛在了脑后。 “谁害羞了....反正我没有!”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楚婳走下床榻,赤脚踩在地上,如玉的脚每走一步都似乎踩在某人的心尖。 紧接着楚婳翻身上了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顾云城。 仿佛在说上来吧,还等什么? 顾云城哼笑一声,也翻身上了马,他们同白天一样,两人共骑。 只不过和白天不同,夜晚似乎还没做什么,那旖旎的氛围就烧得两人的脸有些发烫。 那黑马似乎也很疑惑,不安地扬了扬马蹄,想把两人赶下去。 可马背上不知羞耻的两人哪里还顾得上它。 顾云城率先按捺不住,俯首咬上了楚婳的肩头,隔着衣裳,那细细密密的疼痛和酥麻感清晰地传递而来。 渐渐的,楚婳肩头的那一块衣衫濡湿了一大片。 可燥欲的火苗却在这一刻燃烧。 楚婳轻哼着,抓紧缰绳,她身后的男人正一件件地剥下她的衣裳。 薄透的轻纱散落一地,任由马蹄踩踏,弄脏、弄坏。 “娘子专心一点” 顾云城出言警告,灼热的呼吸肆意喷洒在楚婳裸露的玉颈,勾起战栗的痒意,也让那块肌肤变得黏腻湿润。 “怎么专心?” 楚婳抿着唇,因为用力她叩紧缰绳的手指已经泛上了浅浅的粉红。 可那马儿依旧不安地扭动,可马背上的男人更加不安分...... 楚婳和顾云城荒唐了许久,结束后那马背上也一片狼藉,乌黑的鬃毛被润得发亮...... 顾云城落了一吻在楚婳唇角,随即穿好衣裳,亲自打水进来为自家娘子清洗。 楚婳就懒洋洋地躺在榻上,心安理得地享受顾云城的伺候。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回都城?” “后日” 顾云城拧干帕子,边温柔地擦拭楚婳的脸边回答,“守在都城的暗卫传了信,晗王已经带领兵马进入都城,想要称帝,可文武百官都不同意,除了央国公。” “那楚相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我派了暗卫保护楚丞相还有燕侯爷,若是晗王敢对他们下手.....” 后面的话顾云城没说完,可楚婳还是知晓了那意思。 “夫君想得周到,不过燕侯爷不用保护,依我对这个父亲的了解,用不了几日他便会倒戈晗王,倒是太后,她这几日在都城做什么?” “听说她思女心切,动用了晗王的势力找女儿,但还没找到。” 闻言楚婳点点头,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了侍卫的通报声。 “皇上,那老和尚嚷嚷着要见您,说是有重要的秘密要告诉您。” 秘密? 楚婳来了兴趣那桃花眸都亮了起来。 见状顾云城宠溺刮了刮她的鼻尖,“娘子想知道?” “想,谁不想听秘密呢?反正量那老和尚也不敢耍什么花招。” “好” 顾云城颔首,随即起身将屏风搬到正中间,严严实实地挡住床榻,才派那侍卫将那老和尚押进来。 那老和尚显然是受了些酷刑,那衣袍上全是血,门牙也被打落了好几颗,只不过那原本阴毒的浑浊眼珠也变得黯淡无光。 一副苟延残喘的模样。 “你就是皇上?哈哈,没想到这天下终究还是易了主!” 第301章 获得重要信息 老和尚忽然笑了起来,表情怨毒。 可顾云城依旧冷冷地看着他。 渐渐的那老和尚也自觉没趣,“皇上,老衲自知自己难逃一死,但我用太后的秘密换这条性命如何?” “你没有资格与朕谈条件。” 顾云城声音冷沉,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闻言老和尚急了,梗着脖子叫嚣,“为什么?我这条贱命对皇上您而言有什么用?为什么就是不能放我一马!” “呵,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是那妖怪逼我的!从前月灵寺有许多和尚,凡是不听它命令的都死了!就只剩下我一个我...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我也是受害者啊...” 说完老和尚低下了头,年逾古稀的人竟然就这么哭啼了起来,像个孩童。 但顾云城没有时间和他废话。 “不说是吧?好,你没有机会了,来人!” 话音刚落守候在帐篷外的黑云卫就走了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杀了” 一听到这命令,老和尚立马就停止了哭泣,急急忙忙地喊,“等...等等我说!我说!” 他真的再也不想回到那阴暗的牢房受苦了! “我说,先皇不是太后的儿子!” “这个秘密朕早就知道了。” 顾云城轻嗤一声,眸色渐冷。 吓得那老和尚猛地跪倒在地,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皇上您有所不知,老衲正是当初帮太后物色孕妇的和尚,太后那日在寺庙分娩调换孩子也是我一手安排!可太后那老不死的卸磨杀驴,事成之后就将老衲赶出了都城,不然老衲也不会沦落到这灵郡来!所以,太后的秘辛没人比老衲更清楚!不光如此我还有关于太后当初调换皇嗣的物证!” “哦?” 听到这儿顾云城总算来了点兴趣,掀了掀眼皮,“证据拿过来” “是..是..” 那老和尚点头哈腰,赶忙从袍子里掏出一张纸,那纸上都沾染了血迹,好在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辨。 “皇上,这是当初和太后同一日分娩的孕妇的名单,那与太后互换了孩子的那户人家也在上面,老衲现在还记得名字,那户人姓丁,就住在城东,那户人家的男主人似乎是个商人,现在打听也是打听得到的。” 闻言,顾云城扫了一眼名单,很快就找到了老和尚口中那户姓丁的人家。 “丁武兴?” “是..是就是他,他妻子姓何。” “这些太后不知道?” 顾云城剑眉微挑,浑身散发着戾气。 那老和尚本就害怕,现在更是一句谎话都不敢说,连忙点头,“不知道,太后当时只顾着拿那调换的男孩邀宠,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根本不上心,至于那户人家太后也从未过问,恐怕就没想过把女儿找回来。” “行了,朕知道了,你的命暂时可以留着,至于留多久就看你的造化了。” “谢皇上!谢皇上....老衲一定将功赎罪!” 还没等那和尚说完,顾云城就示意黑云卫将人拖了下去。 很快,帐篷内就没了外人。 顾云城收敛起冰冷的表情,语气瞬间柔和下来,“娘子可听到了刚刚那和尚说的话?” “嗯,不过还不知真假。” 楚婳说着摊手示意顾云城将名单拿给她。 拿到纸的那一刻楚婳就唤醒了央国公夫人的怨魂,毕竟对方曾是太后的婢女也许知道一些内情。 “你看看这名单可是真的?” “什么...” 央国公夫人的怨魂定睛一看,神情立马就变了,“是真的,错不了!当初太后调换皇嗣,我也在场,这名单当时是拿给我看过的!” “那便是真的了,那你知道那户人家姓什么吗?” “这么多年了我也记不清了,好像是姓丁吧...”央国公夫人的怨魂摇摇头。 见状楚婳也不再“强鬼所难”但这些信息也足以佐证名单的真实性了。 “有了这人证物证太后调换皇嗣的罪名也算是坐实了,再加上先皇的遗诏,太后只能是死路一条。” 楚婳的眸子沉了下来,猩红的光一闪而过。 她现在体内的两只怨魂都想要索太后的命,因此于她而言,最要紧的事便是杀了太后。 不过太后确实双手沾满鲜血,死不足惜.... “娘子你说的对,但不妨再多利用一下这件事。” 顾云城沉思着,见状楚婳忍不住出声打趣,“你又有什么坏主意了?” “我哪有娘子坏,不过这主意还只是一个苗头,回都城后我们找到这姓丁的人家再制定下一步计划。” “好” 楚婳点头表示同意,但下一秒肚子咕噜噜的声音就不合时宜地响起。 “咳...夫君我饿了,好想吃糖葫芦啊...” 楚婳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见状顾云城唇角挂着宠溺的笑容,立马起身要去买。 也是赶巧了,顾时刚好回来。 “哥哥嫂嫂你们现在方便吗?我们在沙城夜市买了许多好吃的!” 一听到有好吃的,楚婳眼睛“唰”的就亮了,她赶忙穿好衣裳,那叫一个迫不及待地下了榻,然后热情地将顾时邀请进来。 “你们买了什么好吃的?” 楚婳的目光相当灼热,满满的都是期待搞得顾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嫂子,您别着急,反正有您最喜欢的糖葫芦。”顾时眨了眨眼睛,然后往旁一站,露出了身后拎着大包小包的赫连渊。 只不过赫连渊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写满了不爽。 这可把楚婳看乐了,不过有着赫连渊在顾时也算是有个伴了。 “那咱们一起吃” “好” 顾时并没有拒绝他也很馋,虽说他一路上买了很多吃食,但大多都没尝过。 就这样四人围坐在了桌前,边吃美食边聊天。 这沙城的吃食有许多都是楚婳未见过的,比如什么,馕包肉、烤羊腿、玛仁糖.... 吃得楚婳满嘴都是油,搞得她都不想回都城了。 “过瘾!” 楚婳“嗷呜”一口咬下来香喷喷的羊腿,辣椒粘在了嘴角还是顾云城帮她擦掉的。 第302章 回到都城 顾时看在眼里,忍不住偷笑,他哥哥和嫂子真是甜蜜啊! 看得他都有些羡慕了.....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思,顾云城忽然语重心长地道:“小时你也到年纪了,正好此番回都城你就相看一些闺中女子,若有心仪的为兄给你赐婚。” “不..不用了吧” 顾时的小脸腾地就涨红了,他急忙摆手,语气也结巴起来。 但楚婳也跟着起哄,“是啊小时,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嫂子也帮你留意留意。” 听到这话顾时的脸就更红了,头都快埋到了胸口,“我...我...到时候再说吧..” “呵,就你这弱不禁风的身板,没有女子看得上。”赫连渊抱着手,语气轻蔑。 而这一句难听的话也让原本其乐融融的氛围降至冰点。 “你说的没错....” 顾时却没反驳,低垂着头,看起来失落沮丧极了。 这模样让赫连渊心尖颤了颤,忽然后悔刚刚那样说,他咬着牙想道歉,但碍于面子硬生生忍住了。 “赫、连、渊!” 顾云城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要拔出剑把人给劈了,“我警告你很多次了!不许欺负顾时!” 闻言,赫连渊一声不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顾时要娶亲生子的那一刻,他就很生气.... 那件事就这么算了?那他特地跑到沙城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讨个说法吗? 可如今小傻子已经失去记忆,他没办法再追究那晚的事,但就这么算了? 不可能,他做不到.... 赫连渊端起桌上的酒樽一饮而尽,心情烦闷至极。 “阿时,忘了告诉你,咱们可能要提前一天回都城了,明早就启程。”顾云城道。 “明日?好啊!” 顾时乖巧地点点头,“出来这么久我都想家了。” “我和你们一起去都城!” 赫连渊忽然来了那么一句,搞得饭桌前的氛围再一次降至冰点。 “你去干什么?” 顾云城额角青筋暴起,“赫连渊你什么时候滚回你的楼兰?” “怎么?有我这个武艺高强的人帮忙,你们还不乐意?” 赫连渊嘴上这样说,却也明白自己不招人待见是事实。 况且他父王已经多次来信催他回楼兰了,若是那老头知到他要去都城恐怕得气死。 但他就是不想回楼兰,回去就又是厮杀和争斗一刻也放松不了。 相反这几日他逗着小傻子玩儿,很有趣。 想着赫连渊就眯了眯鹰眸,这个都城他去定了! 他就偷偷跟着,有有谁能发现? 赫连渊这么想着也是这么做的,他故意不提跟着去都城的事,仿佛昨晚只是随口开了一句玩笑,可第二天清晨,一见到顾时离开后,他就骑马跟上。 远远地跟在后面,保持不被发现的距离。 “我们身后有一只跟屁虫。” 楚婳嗤笑一声道,她是狐妖,这点动静当然瞒不住她。 闻言顾云城的剑眉冷戾地皱起,“这个赫连渊!看来是真想死。” “无妨,看看他要做什么,反正我们也不亏,多了一个劳动力。” 楚婳微微一笑,表示并不在意。 一路快马加鞭。 回到都城已经是两日后,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特地让十万大军在他们后两日出发。 那时候就算被晗王察觉,也无所谓了,因此此番回都城他们只挑了几个身手好的黑云卫保护顾时。 只不过,都城守卫森严,是那晗王特地派了人严查进城的人。 “恐怕是防着我们的。”楚婳低声道。 “是” 顾云城说着目光就落在了楚婳身上,“所以娘子,可能需要你帮我们易容了。” “小事儿一桩” 楚婳唇角勾起,先给顾时换了副装扮。 “嫂子这...这是做什么?” 顾时不自在地换上白色罗裙,头发也被楚婳绾了个仙云髻,再抹上胭脂活脱脱就是一个清丽女子。 那模样说句仙姿玉貌都不为过,但楚婳也不是故意要多此一举,她是怕施展妖术易容会被顾时察觉不对劲。 “好了,小时你就忍一忍咱们此次回都城不能被太后和晗王发现。” “原来如此,嫂子放心我不会拖后腿的。”顾时乖巧地颔首,随即捏紧拳头。 闻言,楚婳放心了,转身就将顾云城拉到角落,施展妖术。 很快,一袭红衣的“顾美人”就出现在眼前。 顾时第一次见到,当即下巴就要惊掉了,他的哥哥怎么变成姐姐了? “这...这是哥哥?嫂子您的易容术真是出神入化...太厉害了!” “想学吗?”楚婳笑眯眯地问。 “想!” “哈哈,你学不会的。” 顾时:“.....” 就这样,楚婳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进入都城,丝毫不用担心被晗王的人发现。 不光如此,他们还遇到了好几个搭讪的公子哥,但无一列外,那些人还未靠近就被顾云城绷着的冷脸吓跑了。 他们顺利地找到了一家客栈住下。 这一过程中,楚婳惊讶地发现那赫连渊没有跟过来,想来是跟丢了吧。 正如楚婳所猜测的那样,此时的赫连渊正拧着眉,茫然地站在人来人往的都城。 人呢?怎么还凭空消失了? 算了,那小傻子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赫连渊抿着唇,也随意找了间客栈,好巧不巧正是楚婳他们歇脚的那一间。 只不过他们一直用的都是易容的外貌,因而从赫连渊眼皮子底下走过都没被发现。 楚婳和顾云城休息了一会儿就出了客栈办事。 他们按照名单上的信息,前往了城东,去打听那姓丁人家的下落。 骑着马儿,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目的地。 这城东大多是商人的住宅,铺面也有不少,人群熙攘,还挺热闹。 但怎么找呢? 楚婳摩挲着下巴,一筹莫展的时候,就注意到对面的招牌。 “丁记茶坊?” 楚婳和顾云城对视一眼,这么巧?会是他们想找的人么? 带着疑问,他们踏进了茶坊..... 第303章 太后的亲生孩子 这茶坊生意不错,本就不大的铺面已经坐满了茶客,而楚婳和顾云城的出现无疑与此处格格不入。 “两位小姐喝茶吗?” 招呼他们的是一个年迈的老婆婆,她头发苍白,佝偻着背行动不便,可脸上依旧挂着和蔼的笑容。 显然,这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但楚婳和顾云城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点了一壶茶坐下,打听消息。 “婆婆看这茶馆的名字,您是不是姓丁?” “是啊” 老婆婆点点头,“但这城东有好几户姓丁的人家,这可不稀奇。” 闻言楚婳和顾云城对视一眼,继续追问,“那您知道丁武兴这个人吗?他的妻子姓何听说也住在城东,也是商人。” “丁....” 那老婆婆脸色大变,近乎慌忙地摆手,一个劲儿地说:“不认识,不认识...” 这态度显然有些反常,也许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方便说。 楚婳和顾云城没有再继续问,毕竟这里人多嘴杂。 等店里的客人少一些后。 楚婳开始装可怜,对着那老婆婆哭诉,那叫一个谎话连篇。 “唉....婆婆您有所不知,我与姐姐初到都城连个投奔的亲人也没有,只知道有个多年未见的二叔,姓丁名武兴,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城东来,现在又不知道去哪里找了.....” 听到这番话,老婆婆也有些动容,“你们两个小姑娘确实也不容易,恐怕你们也是见了我这茶坊的名儿才进来的吧,其实...你们说的人婆婆我知道,但...唉..” “婆婆您但说无妨” “那我就直说了,你们的二叔也就是丁武兴人已经没了....你们就别找了。” “什么!” 楚婳瞪大了眼睛,“那...我二嫂她也...” 没等话说完,那老婆婆就摇了摇头,“也没了,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都是多好的人啊,说没就没了,就是可怜他们的孩子了,出生没多久就没了爹娘。” 听到这话,楚婳和顾云城打起精神,继续套话,“那婆婆您知道我二叔的女儿在哪吗?” “女儿?什么女儿?” 那老婆婆眉头一皱,和蔼的笑容瞬间消失,“你们是什么人?不是老丁的亲戚吧!” 楚婳不明白自己刚刚的话哪儿漏了馅,她正着急,顾云城就开口解围了,“婆婆您别激动,当初二叔给家里写过信,只说了那孩子乌发披肩是个美人坯子。” 闻言老婆婆的面色缓和了许多,“你们连这都知道,那看来真是老丁的亲戚了,不过也难怪,那孩子若是不说,旁人都以为是女孩呢。” “难道....” 楚婳和顾云城品出了这话中别的意思,不由得心神震颤。 老婆婆并没有察觉,笑着补充,“是啊,是男孩!据说还是在都城感恩寺里生下的呢,但不知怎的孩子她娘总嚷嚷这孩子不是她,说她的孩子是男孩!当时咱们也纳闷呢,毕竟那孩子太像女孩了,结果打开襁褓一看可不就是男孩嘛。” 听完这番话,楚婳咽了咽口水,依旧震惊不已,她捋了捋混乱的思绪,“也就是说,那孩子因为刚出生就长着一头披肩长发,所以你们都以为是女孩,后来看了才发现,是男孩!” “是啊” 老婆婆点点头,不由得唏嘘,“有僧人说过这种孩子是吸母胎血长大的,所以才会刚生下来就是一头的乌发,还说这孩子不祥,克父母。这可不是胡乱说的啊,后来也确实灵验了,孩子他娘自打分娩后就一直疯疯癫癫的,说要找回自己的孩子,可怜那娃生下来都没被自己母亲抱过呢。” “那孩子现在在哪儿?”楚婳抓住关键点问。 “那孩子可怜,在这之后就没了母亲,就连你们二叔也突然疯了,说那孩子不是他的,要去找亲生儿子,就把那孩子扔到感恩寺,不管了!” “这么说那孩子如今在感恩寺?” “这我就不知道了...” 老婆婆摇摇头,“事情过去了很久了,谁能知道那孩子的下落呢?倒是你们二叔,失踪了许久后,再被人发现就横尸街头,据说是惹恼了宫中的贵人,尸体都是被侍卫拖出来的呢!不知道他这几年发生了什么,死了衣裳都破破烂烂,活像是个乞丐。” 宫中?乞丐 这个关键词,让许久不作声的梅妃不知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听到梅妃的惊呼,楚婳忍不住好奇,“怎么了?你想起什么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曾说过太后为了让我当众出丑,命乞丐藏在箱子里趁我跳舞的时候出来轻薄我的事?” “记得,结果太后自食恶果,险些被那乞丐强暴?” “对,当时我就觉得蹊跷,那乞丐是太后找来的,又怎会转而害太后,如今想来那乞丐就是这丁武兴,那日太后在寺庙分娩,是装成寻常妇人的,许是和这对夫妇碰过面,还有,你们刚刚也听到了那姓丁的夫妇是知道孩子被调换的,不然也不会笃定孩子不是自己的!” “嗯,那这么说便是那丁武兴误打误撞被太后的人抓进宫了,在宫宴上他定然是一眼认出了太后,才起了报复的心思,只可惜最后被太后杀了。” 楚婳摩挲着下巴,理清了整件事情的脉络。 唉,若是太后得知自己当时生下的就是男孩,恐怕得后悔死。 不光是楚婳这样认为,央国公夫人的怨魂也不由得感慨,“是啊,若我当初扯开襁褓看一眼,也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兴许如今登上皇位的就是那孩子了,真是造化弄人....” 天色渐晚, 楚婳和顾云城谢过那老婆婆后就走出茶坊。 东城的街道热闹非凡,楚婳很快就把刚刚的事情抛在了脑后,拉着顾云城去吃好吃的了。 “我要这个!嗯..还有这个!我们多买些,回去也分给小时吃。” “好” 顾云城唇角噙着笑,就这么任劳任怨地帮她买吃食。 第304章 两口子欺负人 就这样楚婳两手抓着好吃的,和顾云城一路散步似的走回客栈。 “对了,你打算怎么办?明日我们就去感恩寺找太后的亲生儿子吗?” “不,暂时不去” 顾云城的眸子深邃如渊,让人琢磨不透,“娘子,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哦?” 楚婳眯了眯桃花眼,踮起脚尖,意思非常明显。 见状,顾云城心领神会地俯下头,薄唇贴了上来,“我打算.....” 听完后,楚婳竖起了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赞,“不错不错,这个办法好!” “那娘子想怎么奖励我?” “我刚刚不是已经夸你了么?” 闻言,顾云城笑而不语,可眸底的欲念都把寒冰融化了,很明显前几晚的荒唐并没有满足眼前的男人。 楚婳摇头轻笑,她真是把这男人的胃口养叼了,但还能怎么办呢? 只能尽量满足了.... 思及此,楚婳就跳起来,“啵叽”亲了一口顾云城的唇角。 可在路人看来,他们是两个女子,这样的行径,实在让人想入非非。 但楚婳压根不惧旁人的目光,就这样走走停停,一路秀恩爱回到了客栈。 “小时,我们回来了,嫂子给你带了许多好吃的!” 楚婳边喊边推开房门,可下一秒她就愣在了原地。 只见赫连渊抱着手站在门口,像是等候他们多时了。 顾时则坐在榻边,羞耻地咬着唇,眼尾绯红一片,衣衫和发髻都有些凌乱。 这...这是发生什么了?她怎么感觉小时受欺负了? 定是那赫连渊干的! 不光是楚婳,顾云城也是这个想法。 “赫、连、渊!” 顾云城跨入房间,声音冷沉让人不寒而栗,“你给我解释一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 赫连渊哼笑一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顾云城几眼,“原来你们易了容,难怪我找不到,若不是刚刚碰到了顾时,我还不知道你们也在这里,啧啧,顾兄你竟然扮成了女人?但还是顾时更好看一些。” “呵” 顾云城皮笑肉不笑,下一秒就猛地掐住了赫连渊的脖子,用力到骨节泛白,将人牢牢控制住。 楚婳也没闲着,转身就把门关上,免得血溅出去。 “阿时,他怎么欺负你了?” “哥哥我....” 顾时抿着唇,既委屈又有些难以启齿,刚刚在楼梯口被赫连渊认出来,他就被对方打横抱进了房间,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不光如此,赫连渊还一边朝笑他一边扯他的裙子,一怒之下他就打了对方一巴掌。 结果他就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顾时咬了咬牙,耳垂快滴出血来,赫连渊没有打他,但是更过分了,欺负他的方式也怪怪的。 总之他现在一点都不想提之前的事。 可落在顾云城眼里,顾时就是伤心欲绝,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于是顾云城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将人暴揍了一顿,赫连渊哪里是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打趴在地。 “这么打也便宜他了。” 楚婳微微一笑,将赫连渊拖到了屏风后面,“夫君过来帮个忙!” “娘子想要做什么?” “他不是嘲笑小时女装吗?那咱们也让他尝尝这滋味。” 楚婳唇角勾起,笑容明媚,但落在赫连渊眼里就成了梦魇。 “放开!你们...你们两口子要做什么?” 赫连渊是真的怕了,他挣扎着往后退,心脏突突直跳。 但任凭他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只得眼睁睁看着两口子用鞭子将他五花大绑。 “小时,过来报仇了。” “好的嫂子!” 顾时兴奋地加入“打扮”赫连渊的队伍。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大功告成。 赫连渊被迫套上了紫色的罗裙,那张俊朗的脸庞也被胭脂抹得青一块红一块的,墨发也被绾成了勾栏样式,颇具风情。 只不过看起来像极了怡红院年老色衰的老鸨,要多辣眼睛就有多辣眼睛。 不光如此,楚婳还杀人诛心地拿出铜镜凑到赫连渊面前,让其好好欣赏自己的“绝世容颜” “拿开!快把镜子拿开!” 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尊容,赫连渊崩溃了,脸都臊红了,仿佛下一秒就要烧出蒸汽来。 “小时好看吗?”楚婳笑眯眯地问。 “好看” 顾时被逗笑了,刚刚的郁闷也一扫而空。正好趁着这机会他把刚刚的仇报回来! 顾时捏紧拳头,一步步朝着赫连渊逼近。 “你要做什么?顾时你不准看!” 赫连渊咬着牙扭过头去,不知道为何谁看到他如今的模样都行!但他就是不愿让顾时看到。 可事与愿违,顾时不光看了还上手了。 “刺啦—” 随着一声轻响,顾时扯开了赫连渊的衣襟。 那一刻香肩半露好不诱人。 “顾、时!” 赫连渊羞愤欲死,鹰眼都变得赤红一片。 “哼,谁叫你刚刚欺负我,风水轮流转!现在知道错了没!” 顾时叉着腰道,看着可神气了。 赫连渊无话可说,就死死地瞪着房间内的几人,双目都快喷出火焰来。 但甭提,他现在确实后悔了,他这辈子就没这么受屈辱过! “好了咱们不管他了,快吃夜宵这些东西都凉了。” 玩够了,楚婳便往梨木椅上一坐,那叫一个悠闲。 “好的嫂子,咱们不管那个大坏蛋了!” 顾时也坐下,问起了他们的收获。 楚婳索性将今日在茶坊听到的消息讲了一遍。 “真有此事?那真是个男孩儿?”顾时震惊,瞳孔地震,“那哥哥嫂子,你们打算怎么办?把人找到然后威胁太后么?” “不,那样太后并不会相信” 顾云城眸色渐冷,“更何况我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帮她找儿子。” 听到这话,顾时打了寒颤,索性也不再问,专心地吃起了宵夜。 吃饱喝足后,楚婳揉揉圆滚滚的小肚子,眼皮就困得开始打架了。 “呵,懒狐狸。” 顾云城刮了刮楚婳的鼻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就进了隔壁房间。 “好困~好饱~” 楚婳声音软绵是撒娇的语调,听得顾云城耳朵都酥麻了..... 第305章 对付太后的办法 毫不意外,两人今夜又擦枪走火了,但正当顾云城要提枪上阵时才惊觉身上的妖术还没解,自己现在还是女儿身。 作案工具消失,办不了事。 “......” “娘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顾云城的声音沙哑染着浓重的欲,可配上这女声听起来就有了另一番滋味。 楚婳半阖着迷蒙的桃花眼,欣赏了好一会才肯解开妖术。 几乎是同时,顾云城就扑了上来,近乎贪婪地亲吻啃咬她的肌肤。 唇齿都是对方的气息和味道。 ...... 一夜好梦,睡到日上三竿。 楚婳才迷迷瞪瞪地揉了揉眼睛。 “顾云城...夫君?” 喊了几声都没听到回应,楚婳只得委屈巴巴地往旁边摸了摸,结果摸了个空。 这下楚婳立马清醒了,腾地从榻上坐起身,人呢?一大早就不见了! 兴许....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想是这样想,可楚婳的心头却不可避免的升起一股失落,不知不觉她已经习惯了顾云城的存在。 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楚婳摇了摇头,随即梳妆打扮,但她刚下榻,顾云城就推门进来了。 “娘子醒了?”顾云城边说边把手里拎着的热气腾腾的早点放下,“饿了吧,快尝尝好不好吃。” 闻言,楚婳心头的失落感一扫而空,她也不客气,坐下就开吃,顾云城则托着腮静静地看着她,看不够似的。 “啊,张嘴~” 楚婳夹起一个小笼包亲自喂到顾云城嘴边,算是表扬,“你今天起那么早是特地出去给我买早饭的么?” 闻言,顾云城咬包子的动作僵了僵肉眼可见的心虚,“咳...不是” “嗯?” 楚婳的声音陡然放高,桃花眸也凶狠地眯起,“不是?那你去干什么了?” “娘子可还记得那月灵寺的老和尚吗?昨晚去茶坊回来后,我就让派黑云卫暗中将那老和尚弄进了都城,现在人就在隔壁。” “那么快,那老和尚不是在沙城吗?我知道了你定是让他跟着随行的军队一起回都城了吧。” “是” 顾云城颔首,耐心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待会儿还需要娘子受累配合。” “受什么累?对我你还需要这么客气?” 楚婳抬了抬下巴,故作生气,“哼,罚你重新说!” 闻言,顾云城哑然失笑,随即凶狠地捏住楚婳的下巴,“娘子快帮忙,不帮晚上就等着。” “这就对了嘛” 楚婳舔了舔唇,看得顾云城当即扭过头去,怕自己一大早上又不做人。 小两口腻歪够了才开始办正事。 一进入隔壁厢房。 他看到地上五花大绑的老和尚,和等候多时的黑云卫。 “做得不错,你先下去,记住守好房门。” “是” 黑云卫领了命令就离开了。 见状,那老和尚绝望地叫唤,浑浊的眼珠也溢满了惊恐,“呜呜~” “别叫!” 楚婳呵斥出声,那和尚立马就老实了,见人安静下来,顾云城才拔掉了老和尚口中塞着的布团。 “咳咳..皇上...皇后娘娘您们放过老衲吧..” “可以” 闻言那老和尚的求饶声戛然而止,惊喜地抬头,“什么...真..真的?” “有条件,帮朕做事,做好了就能赎你命,若是做不好....” 顾云城没有说完,可那老和尚已经自行脑补了下场,当即忙不迭地回答,“做!做!皇上哪怕是赴汤蹈火,老衲都能做好!” “朕要你去找太后,告诉她当年的真相,只不过这真相是朕编造的。” “这...那皇上您要老衲如何做?” “太后如今在大张旗鼓地找女儿,朕要你告诉她,当年的她生下的是男婴,不是女婴。” “什么?可那孩子刚生下来就是一头乌发,模样水灵一看就是女娃啊!太后怎会相信?况且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出错,到时候太后一问接生婆不就露馅了吗?” 闻言顾云城的唇角讥讽地扬起,实际上这就是事实,但他们压根没必要把茶坊听到的真相告诉老和尚。 但不得不说老和尚的顾虑是对的,一般接生婆会当场说出孩子的性别,毕竟也就看一眼的事情,怎会弄错? 许是知道了他们的想法,央国公夫人的怨魂适时出来解释了。 “也是巧合,为了保险起见太后没找宫里的嬷嬷接生,而是找了个技术好的接生婆,关键是那接生婆是个哑巴,再加上那孩子的模样确实太像女娃,所以真就弄错了,如今想来,确实荒谬,明明只需多看一眼就....” 央国公夫人忍不住唏嘘,可闻言楚婳放心了,那岂不是又多了一个证人?本就是事实也就由不得太后不信。 “老和尚,你尽管去给太后说便是了,就说是个男孩千真万确,若太后不信,你便让她亲自去查。”楚婳道。 “是...是皇后娘娘,老衲遵命。” 那老和尚叹了口气,一脸的为难,心头更是忍不住嘀咕,这种鬼话太后怎么会信?恐怕到时候一气之下把他给杀了! 但给谁卖命不是卖?到时候他就投靠太后.... 思及此,老和尚的浊的眼珠子就闪过一丝怨毒。 这几日他可是过的是畜生不如的日子,此仇不报他怎咽得下这口气? “哟,想报仇啊?” 楚婳抬了抬下巴,像是洞穿了那老和尚的心思似的,冷声道:“你以为我们会毫无防备地信任你吗?” “什么...老衲没..没有旁的心思。” 那老和尚心神震颤,被人看穿的恐惧在这一刻凝结成一滴滴冷汗,怎么会!这皇后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楚婳哪是这么好糊弄的,她右手藏在身后施展妖术,不过眨眼间一刻红色的药丸就凭空出现在她的掌心。 “这是毒丹,吃了吧” 楚婳晃晃手上的红色药丸,笑容明媚却让那老和尚不寒而栗。 “皇后娘娘不....不!” 楚婳没有跟那和尚废话,将手里的毒丹抛给了顾云城。 第306章 开始布局 顾云城走上前,将那老和尚的下巴生生卸下,将毒丹塞进去后才“咔嚓”一声接回脱臼的下巴。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可是那老和尚却快吓尿了,浑身发抖,咳嗽着想把毒丸吐出来,但无济于事。 “别忙活了,这毒丸发作时钻心刺骨地疼,若十日之内没有解药,人就会化成一滩血水,放心,若是你事情办得好,本宫定会给你解药,若是不好那就没办法了。” 楚婳语气轻松,可落在那老和尚耳朵里却宛如恶魔的低语。 “皇后娘娘老衲错了,您就放老衲一马吧!老衲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可经不起折腾啊!” 老和尚跪地磕头,磕得“咚咚”作响,再不敢有不敬的心思。 “不折腾,疼也就疼一个时辰,三日一疼,死不了人的。” 楚婳笑着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说完就拉着顾云城离开了厢房。 “娘子,那毒丹真有那么可怕?” “当然有” 说起这个楚婳就有些小骄傲,那可是她用妖力化成的,在那老和尚体内有什么反应都是她说的算,甚至只要她一个念头,老和尚便能当场死亡。 反正上次打仗她已经沾染了血孽,再多沾点儿也无妨。 她已经摆烂了.... 好在计划进展得很快,那老和尚认命了,把任务看得格外重要,当然这也得益于那颗毒丹。 为了不让太后的人怀疑,顾云城还特地命黑云卫将那和尚送出了都城,让他独自进城,装作匆匆赶来的模样。 老和尚照做了,背起行囊,披着袈裟就进了城。 但他第一件事情就是走到贴官府告文的地方,一把撕下了太后找亲生女儿的布告。 “干什么!你干什么!臭和尚!”一旁的守卫见了抓起长矛就要将人就地正法。 “我知道公主的下落!快带我去见太后!” 老和尚举着布告嚷嚷着,实际上他心头也发怵。 好在那些守卫真把他带到了太后的面前。 一见到人,太后的脸色就变了,“竟然是你!” “太后...” 老和尚哆哆嗦嗦地跪下,咬着牙道:“老衲知道您在找孩子,是特地前来的!” 太后冷笑一声,“你有那么好心?” “太后娘娘,富贵险中求,老衲虽是出家之人但也稀罕那些黄白之物....” 说着老和尚就搓了搓手,毫不掩饰眼底的贪婪。 见状太后放下戒心,但脸上的轻蔑之意更盛,“好啊,你倒是说说哀家的女儿在哪?” “回太后,不是女儿是儿子,” “啪—” 此话一出,太后就猛地拍桌而起,指着老和尚的鼻子骂,“你在胡说些什么,真当哀家老了不记事了是吗?” “太后息怒,老衲说的都是真的,那孩子刚生下来一头乌发,谁都以为是女孩,实际上是男孩,千真万确啊!” “开什么玩笑!来人把这秃驴拖出去给哀家杀了!” 太后近乎歇斯底地怒吼。 吓得老和尚心脏骤停,冷汗津津,他就说啊!太后怎么可能会信,皇上和皇后是不是故意整他啊。 但强大的求生欲使得那老和尚拼尽全力说服,“太后是真的!您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我犯不着用这种事情来骗您啊太后!” “等等!” 太后摆手示意冲进来的侍卫退下,关紧房门。 紧接着,太后脸色阴沉地在老和尚身旁踱着步,“你刚刚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太后,老衲没有骗您,先前我也以为那孩子是女孩,可您不是事成之后没多久就把我赶出了感恩寺吗,那户姓丁的人家不知怎么的竟知道孩子被调包了,就把那孩子扔到感恩寺不要了,我收留了他,也就是那时候我才发现那孩子其实是个男孩!” 这番话半真半假,是顾云城交代给那老和尚的说辞。 但效果显着。 太后的神色明显有了动容,失魂落魄地扶着椅子把手,险些站不稳,“你...你说的可是真的,不可能..这不可能...” 太后越想越觉得难以接受,若是真的,那她这几十年都活成了笑话! 这算什么?这究竟算什么! “荒唐!哀家不信!那孩子呢?孩子现在在哪里!” “太后,那孩子随着我去了渝州和我住在一起,老衲知道他是皇子本应是天潢贵胄,所以从未亏待他。” 这彻头彻尾的谎话老和尚说起来倒是心不慌脸不红,因为他知道太后已经信了,“太后,老衲知道此事干系重大,但您若是不信大可去问一问,那姓丁的人家从前住在城东,现在去问也是问得到的。” “好,哀家自然会去问,但若是你敢欺骗哀家,哀家定将你剥皮抽筋!粉身碎骨!” 太后厉声威胁,随即端起茶盏,抿了口茶,平复心情,只不过那手在抖。 “好了,这件事不许说出去,至于哀家的皇儿,哀家暂时不能见他,但是想见的时候自会通知你,你尽管等着不要走漏了风声,还有,你得帮哀家找一个公主来,随便是谁!” “可太后老衲在哪儿找公主啊?” “你办不到?” 太后的一记冷眼射了过来。 老和尚既害怕又有些无语,怎么这些贵人就逮着他一个人折腾,都给他下任务!他现在得做多少事啊! “是...是,太后遵命,老衲一定把事办妥了,就是...老衲现在还没个住的地方,您看...” 闻言,太后眉头皱起,不耐烦地道,“好,哀家就赏你一个宅子,正好就把顾府赏给你,毕竟现在云国也不是那姓顾的说的算了!” “顾府!这..这不是皇上的...” 老和尚心头咯噔一下,万万没想到太后把顾家的宅子赏给他了,皇上知道会不会扒他一层皮?可现在他也顾不上了,只得应下,免得让太后生疑。 待那老和尚一离开。 太后这才卸下伪装,手抖得厉害,她恨不得现在就去见自己失散多年的皇儿,可是不行.... 第307章 开始撒网 那晗王是个心狠手辣的,若被他知道她失散多年的是儿子不是女儿,定会先下手为强。 毕竟她的皇儿可比晗王更有资格继承大统! 太后捏紧手中的茶盏,先前她确实是诚心诚意和晗王合作,可若那和尚说的是真的,那她是一定要把自己的儿子扶上皇位的。 所以,此事绝不能让晗王知晓! 想通这点后,太后的表情又恢复平静,她向来沉得住气,毕竟只有这样才能做大事.... 老和尚离开后就被带到了顾府。 那些官员都是晗王的人,自然狗仗人势,砰砰敲响顾府的大门,语气不善,“出来!里面的人都出来!” “谁啊!” 顾府的小厮刚把门打开,就被来势汹汹的官兵撞倒在地。 见状老和尚摸了摸鼻子,内心忐忑不安,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怪罪他?毕竟这是顾家的宅子,但他也不想的啊.... “你们要做什么?大半夜私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了!”顾家人闻讯赶来。 自从顾云城登上皇位他们顾家就没被这样对待过了,叫他们怎么能够咽得下这口气! 可那些官兵捧高踩低,自然不把如今的顾家放在眼里。 “还当自己是皇亲国戚呢,现在天变了!这云国可是晗王说的算!你们顾家本就是乱臣贼子,还不夹着尾巴做人?若不是晗王仁慈,你们顾家一个个都该诛九族!” “你!你们!” 顾大舅气得不行,若没有身旁的人扶着他险些就背过气去了。 “行了!你们顾家还不赶紧滚出去!如今这宅子已经由太后赏给这位圣僧了!” “不敢当不敢当。” 老和尚一个劲儿地摇头,若不是还有官兵在这儿,他都快给顾家人跪下了,他何德何能啊! 可那官兵不明所以,继续拍马屁,“圣僧您谦虚什么,听说您知道公主殿下的下落,日后若是发达了可别忘记小的们。” “一定一定” 老和尚拱拱手,汗却淌了一背心。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燕婉清将那官兵的话一个字不落地记在了心间。 这和尚知道公主的下落? 那可是公主啊!这几日全都城都在浩浩荡荡地找公主。 她不是没有幻想过,自己就是那个公主.... 那样她的生活将彻底改变,她不再是顾府卑微的小妾,而是云国最尊荣的女子,那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是啊...那乡巴佬都能当皇后,她为什么不能是公主! 啧啧,只可惜那乡巴佬也没当几日皇后,云国又要易主,真是个扫把星! 燕婉清恶狠狠地想着,看向那和尚的目光愈发灼热.... “你们快滚,限你们今晚就搬出顾府!” 就在这时,官兵们表情凶狠地嚷嚷,举起长矛就要赶人。 老和尚赶忙阻止,“算了,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这么晚了就别赶人了。” “好,既然圣僧都开口了” 那些官兵不再坚持但还是放出了狠话,“限你们三日搬走!若是不搬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闻言顾家人一言不发,个个都怒火中烧。 可他们也知道顾家如今已大势已去,再不复往日了。 顾家人叹了口气,沉默着回房收拾东西了。 至于那老和尚则是挑了顾家的一间客房先住下,也不敢催促顾家人搬走。 一时间那氛围还算和谐。 入夜, 老和尚吹熄蜡烛早早地睡下,可身体忽然传来剧痛,痛得就跟有人拿着刀剔他的骨头似的。 “痛!好痛啊!” 老和尚惨叫着从床榻上摔下来,在地上直打滚。 定是那毒丹发作了!原来皇后娘娘说的都是真的,那十日后他岂不是真的会化成一滩血水! 想到这儿老和尚更是痛不欲生,汗水早已打湿僧袍。 只听见“唰”的一声,蜡烛重新燃起。 楚婳和顾云城也凭空出现在屋内。 看见地上奄奄一息的老和尚,楚婳缓缓施展了妖术。 不过呼吸之间,剧烈的疼痛就如潮水散去,老和尚得以喘息,“谢...谢皇后娘娘。” “太后今日怎么说?”顾云城开门见山地问。 闻言,老和尚就虚弱地将今日见太后的过程汇报了一遍,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说完还不忘拍马屁,“皇上和皇后娘娘真是料事如神,老衲佩服佩服。” 顾云城没接话反而冷声问,“太后让你找个公主,是为了安抚晗王,免得对方生疑,你可有人选了?” “回皇上还没呢...毕竟这可是个大活人,就算太后让我随便找,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啊。”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叩响了。 “圣僧您在么?妾身熬了银耳羹特地给您送来。” 说完门外的燕婉清就羞耻地咬了咬唇瓣,她今晚也算是豁出去了,富贵险中求.... “咳..不用了,夫人请回吧。” 老和尚当即拒绝了,这哪是时候啊! 可燕婉清并不死心,又说了一堆好话恳求老和尚放自己进去。 咦!对了! 老和尚灵光一闪,浑浊的眼珠顿时有了神采,他兴奋地指了指门外,压低声音道:“皇上皇后娘娘,这不就有个现成的人么?反正太后说了公主随便是谁都行。” 闻言顾云城和楚婳对视一眼, 心道这燕婉清还真是贼心不死,真以为这是什么好事么? 当然也不一定,也许人家没有那个心思呢,只是单纯地进来送银耳羹。 思及此,楚婳就示意老和尚放人进来,然后轻车熟路地跃出了窗外,攀上屋顶,窥视屋内的情况。 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燕婉清已经提着食盒进来了。 “圣僧,深夜打扰,妾身实在是抱歉” 说着燕婉清就撩了撩耳畔的青丝,不光如此她今晚还特地穿了一袭薄透的罗裙。 那玲珑的身段若隐若现,更是勾人。 老和尚眼睛都看直了,但想到自己有要事在身,就强压了龌龊心思。 “多谢夫人了,若无事夫人就请离开吧,孤男寡女的不好。” “怎么不好,圣僧为人高洁,妾身很是仰慕。” 燕婉巧笑嫣然,说着就打开食盒拿出银耳羹作势就要亲自喂。 “夫人不用了,老衲自己来,自己来...” “哎,圣僧何必客气” 燕婉清纤纤玉手不经意地擦过老和尚的掌心,她随即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银耳羹吹了吹。 看得老和尚口干舌燥,这谁顶得住啊,“夫人不妨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308章 太后入局 “圣僧,听说您知道公主的下落?可这不是还没把公主找到嘛,所以公主是谁还不是您说得算么?”说着燕婉清那白皙柔嫩的手就覆了上来。 “原来你是为了这事来的啊。” 那老和尚耷拉着脸,心头却乐开了花,他正愁找不到人交差呢!这人不就自己送上来了。 不吃都对不起自个儿,反正是皇上叫他把人放进来的,那定是同意了。 老和尚如是想着,面上却冷哼一声,“夫人,你是让老衲冒着杀头的罪欺骗太后啊!” “圣僧此言差矣,太后找女儿找了那么久都没能找到,还是得仰仗您啊,您放心我的父母已经死了,只要瞒一瞒是能成事的。” 燕婉清急了使劲浑身解数说服老和尚。 见时机差不多了,老和尚咳嗽一声,送了口,“可毕竟这事是有风险的,老衲凭什么帮你?” “圣僧!” 闻言燕婉清面上一喜,噗通一声跪倒地,像条狗一般爬到了老和尚脚边,用娇滴滴的声音谄媚道:“能够伺候圣僧是妾身的福分,圣僧您想怎么对我都行。” 想怎么样都行..... 老和尚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真的?可老衲行程匆忙还没来得及沐浴...” 何止啊,先前在沙城他被关在地牢也没机会洗澡,身上脏得都快长虱子了。 可就难为眼前的小美人喽!想着,老和尚又咽了咽口水。 “不...不碍事的妾身怎会嫌弃圣僧。” 燕婉清赶忙道,话落还讨好地用脸颊蹭了蹭那老和尚的膝盖,手也攀上了对方的裤腰带...... 屋顶上的楚婳和顾云城自然看到了这一幕。 他俩对视一眼,立马遮住对方的眼睛,异口同声道:“不准看!” 可以说是相当有默契了。 “要不我们走了吧”楚婳提议。 “好” 话音刚落,顾云城就将楚婳打横抱起,飞跃下屋顶,消失在了黑夜中..... 燕婉清忍着屈辱把那老和尚伺候得很舒服,因而第二日老和尚就带着她去见太后了。 顾家人自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其中反应最大的就数顾公子了。 “贱人!你敢背叛顾家!”顾公子脱下靴子就往燕婉清身上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贱人干来什么勾当!” 燕婉清早就忍了许久,她身为小妾在顾家过的是什么日子自然不必多说。 如今一朝得势,她可不得扬眉吐气? “竟然敢欺辱当朝公主,快把他拿下!” 闻言那些官兵面面相觑,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公主,并没有多少敬畏。 最后还是老和尚发话了,“咳..她就是公主,老衲已经确认了。” 闻言官兵只好将顾公子擒住,殴打了一番。 这自然是燕婉清指使的。 顾家人破口大骂,燕婉清和他们算是彻底闹掰了。 ..... 燕婉清如愿以偿见到了太后,她激动地心脏怦怦直跳,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太后,这便是您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老和尚说得煞有介事,脸不红心不跳。 “太后...” 燕婉清声如蚊呐,头都不敢抬起来,行礼的姿势也十分僵硬。 搞得太后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但碍于晗王在场她只得装装样子。 “你..你..真是哀家的女儿?” 太后起身走到燕婉清面前,热络地牵起对方的手拍了拍,“像确实像...确实像哀家啊...” 许是被太后的情绪感染了,燕婉清的心虚一扫而空,杏眸也含了热泪。 切,比她还会装! 太后险些翻了个白眼,旋即也硬挤了几滴泪来,“别叫太后了多生分,叫母后便好。” “母后...母后..” 燕婉清哭得更凶了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惜,那坐在高位上的晗王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眸中掠过淫邪的光。 太后已经说了,找到了公主就给他! 虽说这公主的模样确实不错,但也不像传闻中那样倾国倾城。 想到这儿晗王不禁有些失望,于是不耐烦地打断了两人的叙旧。 “好了太后,本王今日来是有要事与你相商的。” 闻言,太后用手帕拭了拭虚假的眼泪,便清了场,让屋内的闲杂人都离开。 随着门窗紧闭,屋内也只剩下太后和晗王两个人。 “本王打算三日后就拥兵称帝,那些胆敢阻碍本王的大臣格杀勿论!” 晗王猖狂大笑,脸庞的肌肉都跟着抖动。 可太后却不着痕迹地抓紧扶手,“三日?会不会太仓促了?” “哼,迟则生变!怎么?太后您不愿意?” 晗王凶狠地眯了眯眼睛,警告之色迸发而出。 “怎么会,一切全凭晗王您做主,哀家一个妇人哪里懂这些?” 太后说完就咬紧了牙,该死!三日时间,她得抓紧时间了!她还没确认那和尚话的真实性,若是那孩子真是她的皇儿,那她就得早做打算。 她的儿子只能是皇帝! 太后正想着,晗王又爆出一个消息。 “昨日本王去了皇宫一趟,从几个老太监嘴里得知皇兄他当初留了遗诏。” “什么?” 太后大惊,忙不迭追问,“里面的内容是什么?你快告诉哀家!” “急什么?本王哪里知道,那遗诏落在了顾云城那杂种手上,已经藏起来了,本王问遍了宫人没一个知道遗诏的下落!” 说到这儿,晗王就愤愤地攥紧拳头砸在桌上,“那遗诏的内容定是不利于顾云城的,不然那杂种早就公之于众了!” “是这个道理,总之咱们一定要找到那遗诏。” “对,本王猜测皇兄驾崩前定是想把皇位传给我,毕竟你那大儿子不是皇兄的亲生的,至于瑞儿他身体残缺也不能继承大统。” 闻言,太后心脏猛地一颤,她咬紧牙,强压心头的怒火。 这该死的晗王竟敢这么说她的瑞儿! 第309章 假扮太后的孩子 偏偏她又没办法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太后低垂着眼睑,心中愈发在意那道遗诏的内容。 不得不承认,晗王的分析是对的,保不齐皇上临终前真将皇位传给了这唯一的弟弟了。 不行! 遗诏的内容不能公之于众,至少三日后是登基大典上不能。 太后正入神地想着。 丝毫没察觉晗王眼神不善迸发出怀疑的光,“太后娘娘您在想什么?” “没什么?” 太后陡然收敛心神,表情颇有些不自然,“咳...只是在想失散多年的女儿罢了,晗王若无其他事情,哀家就回去歇息了。” “且慢,太后您可是说好了要把公主赐给本王,现在人也找到了太后莫要忘记才好。” “自然不会,哀家向来一言九鼎,只是....” 太后故作为难,“哀家这女儿刚刚才认回来,还是得问她愿不愿意,哀家这做母后的也不能强求..” 闻言晗王嗤笑一声,那公主一看就是个不老实的,恐怕还没等他招呼,人就自己凑上来了。 “太后这您就别操心了” “好吧,那丫头能攀上晗王也是她的福气,那哀家去跟她说一声。”太后叹息一声,随即抹了抹眼泪。 见状晗王不疑有他,也就没阻拦。 出了房间,太后的表情立马变了。 而燕婉清和老和尚还等候在外面。 “母后...” 燕婉清咬了咬唇瓣,眼里有期待也有惶恐。 “女儿啊,你先进去跟晗王说说话,他可是未来的皇上,”太后边说边亲热地拍拍燕婉清的手背,什么意思不必多言。 果然,一听这话燕婉清眼睛就亮了,忙不迭应下就进了屋。 见状太后眼底掠过一抹讥讽,随即将老和尚带去密谈了。 “太后您还有何要事吩咐?”老和尚态度恭敬。 “你之前说哀家的儿子在哪?” “回太后,是渝州” “渝州....” 太后戴着鎏金护甲的手指轻轻叩响了木桌,“渝州离都城并不远,好,你想办法在明日之内把人带到哀家面前,记住不能走漏风声,也不能让任何人察觉端倪,否则你的命也就到头了!” “是...老衲遵命” 老和尚擦了把头上的细汗,立马就去办事了。 只不过他一边走一边想: 哎...好在皇上料事如神早就嘱咐过他,若太后要见亲生儿子,就直接出城门,到时候自然会有人与他接应。 果然,刚出城门他被一个百姓打扮的黑云卫拽到了城墙后面。 老和尚自然知道这是接应的人,立马将太后的嘱咐和盘托出 不到半个时辰, 消息就被黑云卫带到了顾云城所在的客栈。 “太后要见亲生儿子了,呵,看来是沉不住气了。” 顾云城随手将手中的字条丢到火炉中,“娘子,我在晗王身边也安插了人手,他三日后要在皇宫举行登基大典。” 闻言楚婳摇头轻笑,“那就有趣了,但我们现在怎么办?是把太后的亲生儿子找到送过去,还是找人假扮?” “找人假扮稳妥些” 顾云城沉默片刻,随即抬起头来,“娘子又要用到你的易容术了。” “没问题,可你想给谁易容?丑话说在前头,不能是你,你演技太差太后又认识你,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危险。” 顾云城薄唇勾出戏谑的笑容,“娘子这是在担心我?” “不担心你担心谁?” 楚婳没好气地道,说完她就咳嗽了两声,“那个..我去,我是妖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也应付得过来。” “不可,娘子你演技也不好容易露馅。” “你说什么!” 楚婳炸毛了,刚准备上手殴打夫君,手就停滞在了半空中,“等等!我知道找谁去了!” “谁?” 一刻钟后,楚婳和顾云城出现在了隔壁厢房。 “不是!这是你们云国的事情为什么要我去?”赫连渊抱着头怒声咆哮。 “你去不去?” 说完楚婳就缓缓抽出了鞭子。 赫连渊:“....”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这两口子是流氓吗? 赫连渊很是无语,但碍于淫威只得就范,但他也心不甘情不愿,想要谈条件,“我可以去假装那什么太后的儿子,但是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 “事成之后,我要带走顾时、” “呵呵,你还是贼心不死是吧” 楚婳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她抽动鞭子打在地上发出刺耳又瘆人的声响,“不可能,别逼我们,我们也不想让这客栈沾满鲜血。” 话落顾云城也配合地拿出了长剑,锋利的剑刃泛着冷光。 !!! 不带那么过分的啊!这两口子! 赫连渊崩溃了,险些吐血,“行行行!服你们了!我同意总行了吧!” “这才乖嘛” 楚婳笑眯眯收回鞭子,开始给赫连渊“易容” 整个过程赫连渊都臭着一张脸相当的不情愿。 “你那是什么表情!” 顾云城语气森寒,提着刀剑守在一旁。 “.....” 他忍! 赫连渊只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任由楚婳摆布他的脸。 但明明是眨眼间的事,楚婳硬是捣鼓了半个时辰,原因也简单就是怕赫连渊察觉到不对劲,怀疑她是妖。 “皇后娘娘请问你弄好了没有?” 赫连渊已经不耐烦了,语气自然不好,于是顾云城就一脚踹了上来,“臭小子你怎么说话呢!” 见状楚婳忍不住摇头轻笑,她早就看出来了,顾云城和这赫连渊其实并不像仇人倒像是兄弟。 毕竟那赫连渊在顾家当侍卫那么久,多多少少也与顾家有了感情。 “好了” 楚婳将手中的胭脂放下,拉着顾云城欣赏了一会儿。 不得不说,这次易容确实要麻烦许多。 毕竟,她没见过太后的亲生儿子,但都说儿子肖母,因而她施展妖术时都在回忆太后的样貌。 除此之外,楚婳还参考了瑞王的长相。 但有一点让她拿不准,因为这孩子刚出生就被认作女娃,说明长相是比较柔和的,当然一个婴儿也看不出什么五官。 但会不会太后的亲生儿子长得比较阴柔? 第310章 太后被坑惨了 思及此,楚婳又施展妖术对着赫连渊的脸改了改。 “嗯,不错!这样才对!” 楚婳满意地点点头,欣赏起自己的杰作来。 ”娘子厉害” 顾云城连连赞叹,随即将楚婳揽进怀里,亲吻了一下唇角。 目睹这一切的赫连渊彻底受不了,“你们两口子够了啊!我还在这儿啊!你们不要无视我!” 可楚婳和顾云城就像没听到那抗议似的,继续聊天。 “夫君,你觉不觉得这有些面熟?” “嗯,是有一点...难道太后的儿子我们曾见过?” 闻言楚婳也不由得蹙了蹙黛眉,是很熟悉,尤其是眉眼,可又想不起来了。 算了.... 楚婳收敛思绪,终于肯放赫连渊离开。 “这!这是我?” 一照镜子,赫连渊就惊掉了下巴,他懵逼地摸自己的脸,揉捏搓扁,“你..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啊!这是易容?这分明是妖术啊!” 闻言楚婳心头咯噔一下,难不成被这小子看穿了? 那她就只能杀人灭口了..... “皇后娘娘您这易容术能不能教我?” “....” 闻言,楚婳松了口气,随即恶狠狠地甩下一句,“没门儿” 这下轮到赫连渊无语了,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遇到这两口子!上辈子欠他们的吗? “行了,既然都易容好了,你就赶紧办事,别废话。”顾云城看不下去出言提醒。 “行吧” 赫连渊颔首,又照了几下镜子,他也想早点去,因为他不想顾时看到他这幅模样。 虽说易容后的他还是帅,但就是娘们唧唧的,怎么看怎么别扭。 正想着厢房的门就开了,顾时探头探脑,手里还拎着吃的,“哥哥嫂子原来你们在这儿我说呢你们房间怎么没人?” “别进来!” 赫连渊急了,双手捂着脸出言阻止。 “我就要进来怎么了?” 可这反而激起了顾时的逆反心,“怎么了,你遮着脸干什么?” 赫连渊:“....” 别问,问就是无语!他今日怎么这么倒霉! “到底怎么了?” 顾时愈发好奇,就跟在赫连渊身边转悠,对方往哪躲他就往哪儿跟。 眼瞧着瞒不住,赫连渊也不再挣扎,放下了手,躺平任嘲了。 “哈哈哈!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顾时笑出了声,星眸亮亮的溢满了好奇和惊讶。 一时间赫连渊看呆了,但过后他涨红了脸,该死他真是一点都不喜欢这张脸! “我走了!” 赫连渊落荒而逃,却被顾云城拦住了。 “等等,你记住你是渝州来的,自小跟在那老和尚身边长大,所以你这衣服也得换,换朴素点的,还有你今晚就赶到渝州,明早那老和尚会去接你。” “什么?我还得去渝州...” 赫连渊刚质问就触及到了顾云城冰冷的眼神,吓得他立马噤声不敢再有异议。 说走就走, 赫连渊带着满肚子的怨气,趁着月黑风高,出了城。 硬是骑了半夜的马他才到达那劳什子渝州。 哼,你们两口子以为使唤我是白使唤的吗?到时候他就把仇都报到小傻子身上... 赫连渊的鹰眼闪过凶狠的暗光。 第二日清晨, 赫连渊就与那老和尚见了面,并且一起去见太后。 一路上,赫连渊都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暗中跟着他们。 不用想多半是太后的人。 与此同时,央国公府。 太后坐在梨木椅上,心神不宁地喝着茶。 “太后,那老和尚昨晚确实回渝州接人了,现在已经快到都城了。” 闻言,太后的端着茶盏的手倏地叩紧,“好了..你下去吧。” 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 房门开了,老和尚率先出声,“太后人带到了” 闻言,太后猛地抬起头来,只一眼就让她心神震颤,再也挪不开眼。 太像了! 像她,也像瑞儿.... 太后从椅子上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走过去一把抓住赫连渊的手。 “你....你真是哀家的儿子?” 赫连渊没有回答,满脸的不耐烦,但也不反抗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着。 见状,太后不但没有责怪,心中反而涌出浓浓的愧疚,“孩子你定还怨着母后,是啊,毕竟是母后当年做了错事...” 说完太后就失神抚上了赫连渊那俊美到雌雄莫辨的脸庞。 “皇儿...哀家的皇儿!” 太后的哽咽着,热泪满面,此刻她再没了怀疑,也许是因为眼前的人长得太像她,也许她希望自己有个儿子能够称帝。 末了太后擦了擦眼泪,挤出一抹笑容,语气却是卑微的,“皇儿...你叫一声母后听听好不好?” “凭什么?你凭什么说你是我母亲?”赫连渊轻嗤一声,“我只知道我的父母将我抛弃了,和我相依为命的只有那老和尚。” “是..是母后对不起你,可皇儿一见你我就心生欢喜,这是因为我们之间有血缘啊,当时母后确实是因为一些错误抛弃了你.....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总之皇儿,只要你听母后的话,你就能当皇帝!” 说完太后就紧紧抓住了赫连渊的胳膊,生怕人跑了似的。 对此赫连渊很是抵触,但为了任务他只得生生忍下了,“当皇帝?开什么玩笑?” “皇儿你有所不知皇上御驾亲征不敌蛮族受了重伤,已经奄奄一息了,如今晗王想称帝,可他身边有哀家的人,母后派人把他杀了公布你的真实身份,到时候还有谁能和你争夺皇位!皇儿,天下将是你的啊!” “真的吗?” 赫连渊的神色有了动容,只不过是装出来的。 切,还称帝呢,顾云城那十万大军都蛰伏在都城附近了,太后和晗王还在这儿做春秋大梦,不过就算能做云国的皇帝他也不稀罕。 毕竟楼兰的皇位还等着他呢! 但想是这样想,赫连渊嘴上却说,“如果你能让我当皇帝,我就认你这个母亲!” 第311章 太后动手 闻言太后怔愣了一瞬,随即忙不迭地应答,“好...好皇儿只要你肯认母后,母后什么都答应你....” “那我想休息了。” 赫连渊的语气依旧冷淡,毫无尊敬之意。 偏偏这样的态度,让太后更加这更加满意赫连渊了,若她这儿子一来就巴结讨好,那她反而会怀疑。 她的儿子就是应该这样不攀附权贵有傲气! “好,都怪母后太激动了,皇儿你舟车劳顿快去休息,来人!好生伺候着。” 太后连连点头,看向赫连渊的眼神满满都是喜爱。 等婢女把人都带下去了,太后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 “太后娘娘” 老和尚小心翼翼地提醒,心中却忍不住窃笑,太后竟然就这么相信了,当真是好骗。 听到声音,太后自觉失态,收敛了表情,布满皱纹的脸耷拉了下来,“说起来你也有功,替哀家养了这么久的儿子但——” 太后话锋一转,“你为何不早日来找哀家,说明真相?要害得哀家与亲子分离那么久!” “噗通—” 老和尚猛地跪倒在地,吓得冷汗立马爬满了脊背,“太后...老衲当初都被您赶出都城了,哪还敢再回来碍太后娘娘您的眼啊!” “哦?你是在怪哀家吗?” “不..不..老衲没有这个意思啊!” “谅你也不敢” 太后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老和尚,“说罢,想要什么赏赐?” 闻言,老和尚低下头浑浊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太后老衲实在是心中有愧,不好意思再要求什么,只求您留下老衲这条贱命。” “你倒是个懂事的,罢了哀家向来大度,事成之后就赐你黄金百两,封你做云国的圣僧。” “谢太后!谢太后!” 老和尚道着谢,急急忙忙告退了。 等人一走,太后的就沉了沉眸子。 现在万事具备了......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登基大典如火如荼地举行,空寂了已久的皇宫也热闹起来。 文武百官都站在太和殿门内,静静地伫立着,对于这一场登基大典他们心思各异。 不由得感慨,这才多久啊,云国又要易主了.... 不多时,晗王就带领着浩浩荡荡的兵马走到了太和殿,他的身旁还跟着燕婉清。 不过短短两日,两人就勾搭在一起了。 见晗王来了,大臣们纷纷噤声不敢再议论,除了楚相和几个老臣。 “晗王你这是什么意思?皇上是重伤了但他是为云国而战,你怎么能趁人之危,行这等叛逆之事啊。” 楚丞相义愤填膺。 如今的云国好不容易才在皇上的治理下蒸蒸日上,就又要易主了!更何况那晗王是出了名的残暴! 这样的人当上皇帝就是云国之灾啊! “晗王,老臣劝你收手吧,还来得及。” “够了!你这老不死的,本王就让你看看现在是谁做云国的主!” 晗王一挥手,他身后的士兵就冲上前抓住了楚相的胳膊。 “把他的头割下来,这丞相也该换个人当了,哈哈哈!” 晗王猖狂大笑,正好杀鸡儆猴,今日谁敢阻拦他称帝这就是下场。 果然大臣一下就安静了,只得眼睁睁看着楚丞相被拖走。 “你这个乱臣贼子!老臣心中无愧一切都是为了云国!” 楚丞相依旧不屈服,闭上双眼,但想象中死亡的恐惧并没有袭来,只见那些侍卫扒下了他的官袍,然后套在了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上。 这....这是! 楚婳丞相大惊,刚想发问一抬头就见到了顾云城和楚婳。 “皇上....皇后娘娘?” “嘘!” 楚婳将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楚丞相。 见状,楚丞相连忙点头,强压激动的情绪,原来皇上没有重伤!今日的一切都是皇上预料到且故意放纵的。 但太和殿上的晗王并不知道这一切。 他得意地让侍卫把“楚丞相”拖回来,那血淋淋的无头尸体就像麻袋似的,被侍卫任意拖拽。 这场面不可谓不吓人,大臣们看在眼里,恐惧从脚后跟爬到了天灵盖,有些人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也只有那些武将面色不改。 “你们也看到了,本王也不想杀楚丞相的,可他偏偏要阻碍本王,那就没办法了。” 晗王背着手,抬高下巴,威慑的目光一一扫视在场的大臣,“你们当中还有谁不满本王称帝的就快站出来,楚丞相还在地府等呢,你们好一块上黄泉路作伴。” “没有了,没有了。” 众位大臣摇摇头,一时间无人再敢唱反调。 见状,晗王满意了,随即捏了一把燕婉清的细腰。 “晗王别闹~” 燕婉清的声音娇滴滴的,脸颊染上了绯红,“您可还记得昨晚的话,人家可是把身子都给你了。” 闻言,晗王在心中嗤笑,敷衍道:“婉儿放心,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两人的互动自然也落在了太后眼里。 太后眼底掠过一抹讥讽,随即看向自己的身后,她今日特地嘱咐皇儿乔装打扮成侍卫,就等着时机一到公布身份。 思及此,太后隐隐有些激动,血液都跟着沸腾。 “好了,登基大典可以开始了!本王不想浪费时间!” 晗王来之前就穿上了龙袍,这自然是在皇宫中搜刮出来,可穿在身上颇有些不伦不类,皱皱巴巴的,龙袍都拖在了地上。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王跪下磕头?” 见无人回应,晗王语气冷了下来,那些士兵也威吓地扬了扬手上的长矛。 就这样,文武百官拖拖拉拉地下了跪。 “本王知道你们心有不甘,觉得本王称帝名不正言不顺,这简直大错特错!告诉你们就在刚刚本王找到了皇兄留下来的遗诏!”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大臣们忍不住问:“遗诏?当真有此事?那这遗诏的内容....” “本王也还没来得及看,只不过不用看都知道皇兄那时候只能把皇位传给本王!” 说完,晗王就得意的摊手,示意士兵将刚找到的遗诏奉上。 “现在本王就当着你们的面念,好让你们知道本王即位理所应当!” 不!不行! 闻言,太后心脏就猛地一缩。 这该死的晗王怎么这么快就把遗诏找到了?若是真被他把上面的内容念出来,到时候再公布皇儿的身份也于事无补了啊! 看来是时候动手了..... 第312章 收网 太后与晗王身后的一个副将交换了眼神。 那副将被太后收买,早已准备多时,他猛地抽出匕首就等着给晗王致命一击。 “噗—” 刹那间鲜血四溅,但不是晗王的血! “叛徒!本王早就提防你了!” 晗王从那副将体内拔出沾满鲜血的刀子,又不解气地砍了好几下,那副将身首异处,肠子都漏了一地。 太后离得近,华贵的裙摆也沾上了点点血污。 “你....你...” 太后瞳孔地震,双脚瘫软,为什么?为什么会被晗王提前发现! “太后娘娘” 晗王狞笑着走近,手里还握着的长刀还在滴血。 “你别过来!别过来....” “是不是很意外?哈哈,你猜本王是怎么知道的,还不是你那女儿,本王早就查了她的身份,顾府的小妾,哈哈世上怎么有这么巧的事?太后你要搪塞本王也上点心,真是漏洞百出。” 晗王仰头大笑,那笑容怎么看都狰狞至极。 见状,太后的心沉入谷底,快把那老和尚骂死了,该死的废物,找个人都不会! 至于燕婉清,面色惨白,还没从刚刚的话里回过神来。 她怎么就被识破了?她...她是公主,她是可是要当皇后的人啊!怎么会这样? 难道一开始这就是个骗局! 不!不! 燕婉清痛苦极了,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可这不代表晗王不算账。 “还有你贱人!给本王过来!” 晗王猛地掐住燕晚清的脖子,将人拽了过来,昨晚的温情不复存在。 “不...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啊...晗王求您看在妾身尽心服侍您的份上饶过妾身吧...”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这儿晗王心头的怒火就烧得更旺了,他昨晚就察觉这公主不对劲,床上功夫怎么那么娴熟,于是派人去查,谁知这贱人不但是顾府的小妾还与那老和尚有染。 呸恶心!但为了登基大事,他只得暂时忍下这口气!但现在不用忍了! “贱人你还敢提!” 晗王咆哮着举起大刀,将燕婉清劈成了两半。 燕婉清的皇后梦也随之被碎裂。 血染红了太和殿的地板,正如那日宫变.... 太后吓得双唇发白,瘫倒在地狼狈地朝后面爬。 晗王却一脚踩在了太后的裙摆上,“太后娘娘,现在轮到你了。” “不....不!别过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拦住他啊!” 太后急忙地大喊,目光落在几个武将身上,她可是花真金白银收买了这些人,怎么现在一个都不敢上了! 该死的废物们! 太后目露绝望,眼睁睁地看着那大刀朝她劈来。 说时迟那时快,赫连渊动手了,他一脚踢落晗王手中的大刀。 震得晗王虎口发麻,节节后退。 还没等对方反应,赫连渊就捡起地地上的刀,一个闪身割下了晗王的首级。 头颅滚落在地上,猩红的血淌了出来,和那些脏污的血肉混在一起。 太和殿死一般的寂,没有人反应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晗王的手下才扑了上来。 毫无意外都被赫连渊解决了,手起刀落,地上又多了许多具残缺的尸体。 至此再无人上前。 见状,太后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着,从死亡的恐惧中缓缓挣脱出来。 她的皇儿...杀了晗王?太好了!太好了! 太后喜极而泣,这就是她心目中完美的儿子。 “皇儿多亏了你,多亏你救了母后!” 闻言,赫连渊的表情更不耐烦了,嗤笑一声,“谁是你儿子?” 可太后并没有听出这话外之音,只当是赫连渊是心中有怨,于是她赶忙补充:“皇儿你别生气,母后这就公布你的身份,这大云国除了你再无人有资格继承皇位。” “太后您这说的这是什么胡话?这男子是谁?凭什么当皇帝?” 有大臣听不下去,出声质问。 “你们放肆,这是哀家的亲儿子!他和瑞儿都是哀家所出!” “什么...那先皇...” 闻言,太后眼底溢满了厌恶,“他不过是个野种罢了,他身上一点皇室血脉都没有,哀家那日在寺庙生产....” 太后将当年的事讲了出来,只不过她将故意调换孩子说成了抱错孩子。 “不对啊太后,那您前几日浩浩荡荡地找公主是何意?” “那只不过是哀家用来迷惑晗王的手段罢了。”太后表情平静,语气也没有波澜。 “是吗?” 赫连渊却拆毫不留情地拆台了,“明明是你看错了我的性别,故意将我与那孩子调换!” “皇儿..你在胡说什么?住口!” “不承认是吧,那就别叫我儿子,这皇位我也不要。”赫连渊抱着手威胁。 这可把太后气得够呛,她这个儿子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疯了不成!现在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吗? “皇儿,你到底要怎样?” 太后强压心头的怒火,好声好气地问。 “承认当初是你故意调换了我。” “好好,哀家承认,你说的都是真的,可事情已经过去了,母后也受到了惩罚,你还要如何,母后不信你不想当这个皇上!” 此话一出,情绪最激动当数那些大臣。 “太后,此话当真,若真是如此,您当初的行径可是死罪啊!” “对啊!私自偷换皇子,污染皇室血脉..这....” 大臣们面面相觑,说句是诛九族的死罪都不为过! “那又如何?哀家警告你们...不要抓着这件事情不放!皇儿已经找回来了,你们应当立刻拥护他为帝。” 太后慌了,不光如此,她心中还隐隐升起不祥的预感,自己不应该承认当年之事的.... 第313章 太后的悲剧 紧接着,太后不祥的预感就灵验了。 阵阵沉重的脚步声袭来。 顾云城与楚婳带领黑云卫走进了太和殿。 “皇...皇上!皇后娘娘?” 群臣皆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皇上与皇后娘娘不是在边疆吗?怎么会.... 而且不是说皇上受了重伤吗?这哪里像受伤的样子啊! 太后也目眦欲裂,一个劲儿地往后退,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 心底可怕的猜测呼之欲出,难道今日的一切都是这对狗男女安排的...她被算计了! 不..没关系的...她还有皇儿!她不怕的。 想到这儿,太后一把抓住赫连渊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皇儿你武功高强,快去把他们两个杀了,皇位就是你的了!快啊!” 闻言,赫连渊厌恶地甩开太后的手,讥讽道:“可笑,到现在还以为我是你儿子,不好意思我和他们是一伙的。” “什...什么?” 太后的眼里的光熄灭了,她神情呆滞,过来了许久才强撑着发颤的嗓音道:“皇儿...你不要和母后开玩笑了好不好?你和母后长得那么像....怎么可能不是母后的儿子!” 最后几个字太后几乎是歇斯底里喊出来的。 可回应她的依旧是赫连渊冷漠嘲讽的眼神。 太后绝望了,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 “那哀家的儿子呢..在哪到底在哪...” 忽然,一个身影从大臣中缓缓走出,他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样貌。 待他抬起头来,所有人都震惊了。 “是你!你不是....” ——青灯! 楚婳和顾云城同样震惊。 这和尚与沈媛柔狼狈为奸,自从沈媛柔死后他也就跟着消失了,没想到如今出现在了这里! 大臣们同样认出了青灯的身份,“你这个和尚是怎么混进来的?还不赶紧出去!” 青灯并没有理睬他们,将瘫坐在地的太后扶起,他淡色的唇扬起,”太后娘娘,不....贫僧或许该称呼您为母后。“ !!!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那和尚刚刚喊太后什么?母后! 楚婳与顾云城也对视一眼。 青灯竟是太后的儿子! 对了!感恩寺... 出生就是一头乌发,美人胚子,这说明那孩子长相俊美雌雄莫辨。 易容后的赫连渊那么眼熟,说明是他们见过的人! 这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了青灯..... 原来是这样! 楚婳摇头轻叹,太巧了!而且他们早该怀疑的。 只不过,既然知道知自己是太后的儿子,为何那青灯现在才出现? 太后也有这样的疑问,但她顾不上了,她现在只需要一个儿子争夺皇位,至于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你们也听到了,他是哀家的儿子!所以理应是他继承皇位,你们还不快拥护他为帝?别忘了这云国的天下是谁打下来的,你们一个二个又是谁提拔起来的,你们把这云国的江山拱手让给他姓顾的,对得起祖皇吗?” 太后指着那些大臣的鼻子骂,唾沫飞溅像极了村头的泼妇。 那些大臣不敢反驳,低下了头。 但心中不岔,随便冒一个人出来就说是皇子,谁信啊?再说新皇现在已经带着兵马回来了,他们站在哪一边还用纠结吗? 但太后有一点说对了,他们确实愧对祖皇.... 但新皇确实把云国治理得极好,换一个不知道打哪来的和尚能做到吗? 见没人搭理自己,太后心急如焚,残存的一丝耐心也消耗殆尽,“你们怎么不动啊!他顾云城就不配做皇帝!这天下就该是哀家儿子的!听着你们谁杀了顾云城,哀家就许你们爵位!” “太后您就收手吧,唉...”有大臣于心不忍劝说道。 可太后哪里甘心,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血泊中的遗诏上。 对!对!遗诏,顾云城特地把遗诏藏起来,里面的内容定是对他不利的! 太后眼里有了希望,连滚带爬将那遗诏护在怀里,“哈哈哈顾云城你不敢公之于众的遗诏现在在哀家手上!你还不快束手就擒?” 闻言顾云城薄唇泛起讽意,并不派人阻拦。 这举动让青灯先察觉到不对劲了,他急忙出声阻拦。 “母后那遗诏您别念!” “住口!连你也要坏哀家的好事吗?” 太后厉声呵斥,可刚打开遗诏,还未念出一个字,她胜券在握的笑容就彻底凝固了。 紧接着太后瞳孔地震,手也跟着发抖。 一个劲儿地念叨:“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哀家不相信....” “太后!那上面写着什么,您倒是念啊!” 大臣们伸长脖子一个比一个好奇。 可下一秒,他们就见太后开始撕扯遗诏。 “这可使不得啊!” 大臣们急忙上前,抢太后手里的遗诏,可都被青灯拦下了。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楚婳看不下去了,笑眯眯地道:“别抢了,那遗诏只是抄本。” 说完,楚婳就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一步,露出了身后的楚丞相。 “诸位,真正的遗诏在这儿!” 楚丞相表情严肃一字一句念出了上面的内容: “太后宣氏,结党营私,弄权后宫,残害妃嫔十恶不赦,革除其一切封号,贬为庶人,赐死!而顾家嫡女与朕心意相通,贤良淑德,诞下皇嗣有功,却因未能入宫为妃饱受非议,因病仙逝,朕痛心疾首,特此追封为皇后,定谥号‘淑’” 听到这儿,大臣们就站不住了,开始议论纷纷。 “这顾家嫡女是谁啊?后宫没有这么一位姓顾的妃子啊!” “遗诏上不是说了么?没有入宫为妃!等等这...这莫不是说的是新皇的生母?对了那顾氏当初是未婚生子!” “那听这遗诏的意思是,新皇就是祖皇在宫外的私生子,岂不就是正儿八经的皇子!” 大臣们惊呆了,纷纷抱着头不敢相信。 但紧接着他们就听到了更加难以置信的内容。 祖皇竟要求那时候还是将军的新皇篡位! 是了,祖皇本就不喜先皇慕容皓! 毕竟先皇当时残害兄弟,用逼宫的手段夺得了皇位.... 这下大臣们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心中也不由得想,这样一来顾将军当初的行径哪叫篡位啊,明明是按遗诏办事! 思及此,众位大臣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万岁!” 可这无疑深深刺激了太后,她刚刚听到了什么?那姓顾的杂种竟然是皇子?疯了!怎么可能!是假的....这都是假的! 但更让太后难以接受的是,“赐死”两个字! 她的夫君好狠的心啊!她陪了他一辈子,为他生儿育女啊就换来这么个结局?而顾家嫡女贱人呢?一日宫都未进,死后竟被追封为皇后!彻底取代了她的位置,轻轻松松地就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一切! 可笑!太可笑了,她这一辈子怎么活成了这副模样,连个死人都争不过! 太后崩溃了,失声痛哭。 再无往日的尊容。 此时与一个怨妇无异..... 第314章 杀了太后 闹剧结束了,满地的残肢血肉,被宫人们收走。 可那罪恶的血液早已浸入地板,与富丽堂皇的宫殿融为一体。 太后被关入了地牢,等待着赐死。 至于那青灯。 这一次楚婳留了个心眼,第一时间就派黑云卫将人擒住,毕竟这和尚身上还有许多谜团,她实在是好奇得紧。 因而处理好手上的事务后,顾云城就陪她一起前往关押青灯的宫殿了。 看着寸步不离的顾云城,楚婳有些无奈,戳了戳男人的胸膛,“跟那么紧干嘛?他又不会吃了我。” “那个臭和尚不老实。” 顾云城眉头紧锁,从冬泉那晚起,他就视这青灯为情敌了。 “还骂臭和尚呢,算起来他不是你亲哥哥呢!” “娘子,你觉得那和尚的话有几分可信?” “可不可信,一会儿便能见分晓!” 楚婳狡黠地眨眨眼,正好目的地到了。 打开殿门一眼就能看到被麻绳捆绑着丢在地上的青灯。 见他们来了,青灯也不挣扎,依旧是那从容不迫的高僧模样,“你们来了” 顾云城并不回应,寒眸也冰冷一片。 对此青灯也不在意,目光又落在了楚婳身上,淡色的唇勾起,“皇后娘娘,我知道你没死。” 此话一出,顾云城的眸色陡然变了,“你都知道些什么?” “顾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贫僧曾当着众位大臣面,用铜镜照出过皇后娘娘的鬼影。只是鬼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不惧我这个圣僧,所以皇后娘娘您是妖对吧,所以您怎么会死呢?恐怕只是换了具身体罢了,皇后娘娘,贫僧可有一句话说错了?” “没有” 楚婳微微一笑,“本来想留你一命,但你知道得太多了,那就没办法了。” 闻言,那青灯脸上的表情僵了僵,“皇后娘娘还是那么喜欢开玩笑,您怎么舍得杀贫僧呢?那晚冬泉,娘娘和贫僧在温泉中嬉戏好不快活...” “你还敢提!” 顾云城听不下去,冷声打断。 “哟,吃醋了,还真是孩子气。” 青灯笑笑,“顾将军,贫僧该叫您什么呢?弟弟?” “谁是你弟弟?还把自己当皇子呢,那也要有人相信才行呢,毕竟你可不像我夫君那样有祖皇的遗诏作证。” 楚婳毫不客气地将青灯的心脏扎了个透心凉。 “你!你...” 果然,青灯当即气得半死,郁闷得语塞。 “没话说了吧?行了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太后亲儿子的?” “呵,还能怎么知道,算出来的呗” 青灯自嘲一笑,“我自小在感恩寺长大,是师父收留了,学习佛法后我知道人的命格是可以算出来的,所以,我算了自己的命,是天潢贵胄做皇帝的命,那时候我还小,以为是算错了,可待我佛法大成,名满天下后,依旧算出的是这样的命格,那时我便不得不信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日与太后相认?” 闻言,青灯唇苦涩一笑,“我不是没有这样想过,所以又算了一卦,可那是大凶的卦象,也对,毕竟我没有证据。” “呵,你那么会算,怎么就没算出自己会失败?”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刺激到了青灯,他散漫的姿态消失,那妖冶的眸子沉了沉,“皇后娘娘,你可知若没有你这个变数,贫僧不会失败。” “我?” 楚婳指了指自己,倍感好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闻言,青灯并不回答就这么看着她,忽然他唇勾起淡色的唇,一扫刚刚的颓然,“皇后娘娘,你坏了贫僧的命格,就要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顾云城就一拳打了上去。 这一拳多多少少带着点私人恩怨,他不爽这个和尚很久了。 “咳咳...咳咳...” 青灯咳嗽着,一丝血色从嘴角溢出。“顾将军,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哥哥?” “我和你没有关系,你的身份没有人会承认。” 说完顾云城就攥住了青灯的衣襟,“朕劝你安分一点,不要打朕皇后的主意!” “哈,你们这是害怕了吗?” 青灯笑着,淡色的唇染上血看起来更加妖冶。 但楚婳和顾云城并不理睬,转身就走出偏殿。 望着他们的背影,青灯笑了。 真可惜,还没结束呢,我的皇后娘娘....... 阴暗潮湿的地牢内太后缩在墙角,头发凌乱,裙摆也沾满了血污。 “哀家是太后...哀家的儿子是皇帝...” 太后呓语着,嗓音干哑,哪里还有从前的威风。 见状,楚婳体内的两只怨魂就开始激动地叫嚣。 “快杀了她!” “我要那老妖婆和我一个死法!不够!” “不!按我的来!” 吵得太激烈,梅妃和央国公夫人的怨魂差点打起来。 搞得楚婳头都大了,她烦躁地揉揉太阳穴,“你们两个安静一点!” 话落两只怨魂总算闭嘴了,但还不忘嘟囔一句,“那你倒是快点啊,别磨蹭了!” 楚婳无奈,只好把两只怨魂的诉求告诉了顾云城。 “娘子放心,想个折中的办法即可,只不过太过血腥,娘子还是别看了。”顾云城道。 第315章 魂飞魄散 但楚婳拒绝了,因为她体内的两只怨魂不让她走..... 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太后被削成了人彘,正如她当初对梅妃所做的那样。 不光如此烙刑也没落下,一并让太后受了。 牢房内烧焦的气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而太后被砍下的四肢就这么随意散落在地,继而被黑云卫剁成了碎肉。 紧接着,顾云城派人牵了一条黑狗进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恭桶.... 看见这两样东西,太后明白了, 这是在为梅妃那贱人报仇! 不!不!她后悔了,早知今日,她当初就不该对待梅妃那么狠的,一想到那些酷刑即将在她身上重演,太后疯了。 而梅妃的怨魂满足了,当初她就是这么被对待的! 三日后,太后死了,据说是被活活饿死的。 几乎是同时,楚婳体内的两只怨魂就魂飞魄散了,浩瀚的怨气也涌入体内,比以往都来得汹涌。 不光如此,还有意外之喜。 因为燕婉清被晗王杀了,加上之前楚婳帮原主报仇的种种,如今原主竟也放下执念魂飞魄散了。 总的来说就是她一下子获得了三只怨魂的怨气! 刹那间浓烈的黑气充斥凤鸾宫,浓稠得快要滴出墨来。 楚婳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多怨气,这段时间可有得忙了... 于是乎,这几日楚婳都待在凤鸾宫炼化怨气,跟闭关似的。 但顾云城每日都会来,怕打扰她就静静地站在一旁,似乎只要看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云国的一切似乎也都回到了正轨,风平浪静。 又过了几日,楚婳出关了。 她揉了揉发僵的脖子,可一碰就是一手的血和烂肉 “怎么回事!” 楚婳大惊,然后猛地想起原主燕晚已经魂飞魄散了,所以和上次一样,这具身体又开始腐烂了。 思及此楚婳赶忙将本体从尸体中剥离出来。 为了避免麻烦,她也将容貌化成了原主燕晚的模样。 至于这尸体,找个时间好生安葬便是了,现在就现放在床底下吧.... 就在这时,殿门“嘎吱”一声开了。 站在门口的顾云城正好看到了楚婳藏尸的画面。 “......”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楚婳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咳...你怎么来了?” “娘子这是在做什么?” 顾云城倚靠在门框上,抱着手质问,“莫不是又要抛下为夫离开。” “你....你胡说什么?” 楚婳像是被人踩中尾巴的狐狸一下子就炸毛了,她急急忙忙辩解,“你可别多想,我没有要走的意思,就是和上次一样,这具身体不能用了。” “娘子上次也是把尸体藏在床底下的?” “咳...是” 楚婳别过脸去,尴尬的转移话题,“好了既然你都看见了,咱们就找个时间把尸体安葬了,还有你来干什么?” “没事就不能来找娘子了?” 顾云城唇角勾起,揽住楚婳的细腰,下巴也抵在了她的颈窝,两人姿态亲昵至极。 “你这几日在忙什么?”楚婳问。 “追查晗王一党,晗王的族人从前也在南风馆伤害过阿时,但毕竟是皇室中人,所以我刚登基的时候也动不了他们,没能为阿时报仇,现在不同了,但那晗王一族向来跋扈,本就在封地作威作福,犯下了不少命案,数罪并罚,今日便要动斩刑。” 顾云城说着声音就透出一丝疲惫的沙哑。 闻言,楚婳轻抚男人的脸庞,安慰道:“我陪你一起去,正好我突破还差一点怨气。” “好” 顾云城落了一吻在怀中人的唇角,浅浅的,卷起一丝痒意。 颇让人意犹未尽,但楚婳只得硬生生忍下,还是正事要紧.... 到了观刑台。 楚婳见到了一排排跪在地上的囚犯,他们昨日还是皇亲国戚,今日就成了阶下囚。 “皇上皇后娘娘饶命啊,是晗王谋反,和我们无关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就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 囚犯们哭喊求饶,嗓子都喊哑了,顾云城依旧不为所动。 渐渐的他们绝望了,开始破口大骂,骂得很难听,无非就是顾云城是乱臣贼子,血脉低贱。 “不许你们骂哥哥!” 听到声音,楚婳和顾云城转头一看。 就见顾时与赫连渊走了过来。 “阿时你怎么来了?”顾云城皱着眉问。 “是我带他来的!” 赫连渊抱着手走到顾云城面前,压低了声音,“你身为顾时的兄长竟不让他看看自己的仇人是怎么死的?” “顾时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我警告你不要再提。”顾云城语气冰冷,眸色不善。 赫连渊咬牙切齿地反驳,“你以为我想提吗?你弟弟不记得对我做了什么事,我又找谁讨公道?” “那阿时对你做了什么?” 赫连渊没有回答,拉着一张臭脸退到了顾时的身旁。 见状,顾云城也收回视线,不再耽误时间,宣布行刑。 命令一出 行刑台上的犯人都剧烈挣扎起来,没有人想死。 可站在一旁的刽子手已经缓缓举起大刀。 “不!顾云城你不得好死!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不就是为了给你那宝贝弟弟报仇吗?哈哈可惜啊在南风馆他的身子已经被玩坏了....” “噗—” 话音未落,那叫嚣着的囚犯已经人首分离。 血溅了一地,那头颅咕噜噜滚在地上,分不清谁是谁的,紧接着那一排排无头尸体也倒下了,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可晚了,刚刚那些话,顾时已经听到了.... “阿时!” 在场的三人同时转过头去,第一时间看向顾时。 可显而易见的,顾时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他神色怔愣,墨色的眸子像是失去了焦距,变得涣散。 “阿时你不要多想,那些贼人是胡说的!” 可没用, 顾时抱着头,表情逐渐从刚刚的呆滞变得痛苦,像是在不受控制地回忆那屈辱的过去。 见状楚婳当即准备施展妖术阻止。 可下一秒顾时就抬起头,如墨的眸子被泪水沾湿,满是悲伤,“我..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闻言,赫连渊瞳孔猛地一颤,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情绪,将顾时揽进了怀里,“都是假的,你别信!” 第316章 赫连渊要拐跑顾时 “那晚的事,对不起...” “别说了!” 赫连渊咬着牙,手掌叩住顾时的后脑勺,紧紧地把人护得密不透风。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害怕,顾时又疯了。 那样就又只剩下他一个人记得过去的那几年..... 好在那温暖的怀抱让顾时安定了下来,他不哭也不闹,乖得让人心疼。 见状,楚婳松了口气,缓缓放下施展妖术的手。 看样子小时暂时没事了,应该不会再因为那些事情崩溃,没想到这赫连渊哄小时还是有一套的。 许是刚刚情绪波动太大,顾时有些累了,他声音沙哑,“我想回去休息。” 闻言赫连渊二话不说将人抱起,朝宫殿走去。 而顾云城黑沉着脸好几次想拦,都忍住了。 见状,楚婳有些好笑,“你不觉得那姓赫的对小时挺上心的吗?还有他为何口口声声说小时对不起他,夫君你可知道内情?” “不知,可我总觉得那晚在南风馆他与阿时发生了什么,但那姓赫的若敢因此伤害阿时,我定不会放过他!” “伤害倒是不至于,恐怕...” 楚婳吐了吐舌头,她总觉得赫连渊和小时之前的关系怪怪的,说主仆也不像,说仇人也不像。 算了,只要小时开心便好..... 赫连渊将顾时抱进了宫殿,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榻上。 顾时已经睡着了,那白皙的小脸上还挂着深深浅浅的泪痕。 见状,赫连渊呼吸一滞, 和那晚一样,只不过又不太一样.... 正想着,赫连渊就被顾云城攥住衣襟硬生生拖出了宫殿。 “干什么?” “我问你!南风馆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顾云城语气冰冷,压迫感十足。 赫连渊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顾云城,我现在不是顾家的侍卫,凭什么回答你的问题?” “是不想回答还是不好意思回答?”楚婳朱唇勾起揶揄的弧度,那眼神似乎看透了一切。 闻言赫连渊面色陡然一变,咬着牙愤然离开了。 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些匆忙。 “啧” 楚婳摇头轻笑,随即和顾云城一同离开了。 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那赫连渊就鬼鬼祟祟地溜进了顾时的宫殿。 看着榻上的人儿,赫连渊心情复杂,轻手轻脚坐在了榻边,深深地注视着安睡的顾时。 也不打扰,好像就这么看着就足够了。 约莫一个时辰。 顾时翻了个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唔~” “醒了?” 赫连渊托着腮,就这么盯着榻上的人,语气有些幽怨。 “你...你怎么在这儿?” “当然是来找你讨个说法了。” 赫连渊俯下身,双臂撑在榻上把人牢牢圈禁在里面,“顾时,你的记忆恢复了,也就别想再逃了!”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听到质问,顾时沉默了,想躲进温暖的棉被逃避这一切。 可下一秒就被赫连渊掐住了下巴,不得不面对现实。 “还想躲,嗯?你知道不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过的?” “抱歉..我该怎么补偿你才好.....” 晶莹的泪珠自顾时的眼角划落,更衬得他像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见状,赫连渊触电似的松开了手,可那白皙的下颌立刻浮现了两道深深的红痕,像是梅花落在了雪地里。 赫连渊喉咙发紧,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末了,他一字一句地道: “负责,顾时我要陪我回楼兰,用余生补偿我!” “可..我已经脏了...很脏...” 顾时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他抿着唇不说话了。 思绪也飘到了南风馆那晚。 那日,是他堕入地狱的开始... 顾家被奸人所害,父亲蒙冤而死,母亲不堪受辱自尽了,而他被送到了南风馆。 那里面有许多和他一样年纪的少年被迫接待那些权贵,被那些人肆意凌辱身体。 刚开始他自然是不愿的,但南风馆的人给他下了药。 但就是那晚,赫连渊来救他了,可那时药效已经起来,他很难受,甚至已经到了丧失理智的地步,所以他就要求赫连渊帮他.... 想到这儿,顾时就攥紧了被褥,头深深地埋了进去。 “对不起...” 那声音闷闷的,小声得都快听不到了。 可赫连渊还是听到了。 他知道顾时是在对不起那晚的事, 毕竟两个男子怎么能....天知道他当时有多接受不了,甚至一度到厌恶的地步。 不然,也不会抛下顾时离开.... 想到这儿赫连渊攥紧了拳头,眼睛也赤红一片。 但他很快就后悔了,他错了,若是当初他把顾时一起带走,顾时就不会受到那些人的伤害了。 所以,该说对不起的其实是他。 可他为什么还要逼着顾时用余生补偿他? 因为他有私心,是他想护着顾时一辈子,弥补那些错误。 但他又是卑劣的,所以他要把人骗回楼兰,离不开他也逃不掉.... 思及此,赫连渊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顾时那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 很可爱,所以他更不能放过眼前的人了。 “呵” 赫连渊冷哼一声,掐住顾时的下巴迫使对方抬起头来,“顾时陪我回楼兰,你答不答应?” “还有别的办法补偿....” “没有了,我只要你!” 话音未落,赫连渊就吻了上去,粗暴地封住了顾时的唇。 一切来得太过匆忙,顾时思绪停滞了,只觉得呼吸间都是熟悉而又陌生的气味。 灼热的气息,快要将他烫化,那晚的记忆也如潮水涌进脑海。 旖旎到让他此刻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他似乎也不想反抗..... 顾时闭上了双眼,有些眷念这个吻。 不知过了多久,赫连渊才肯放过他,但两人的唇已经变得红肿而又湿润。 “顾时,跟我走!” 第317章 成功拐跑 闻言顾时怔住了,心脏噗通直跳,乱成了一团。 他该答应吗?是他自己提出来要负责的,但他舍不得云国,也舍不得哥哥嫂子..... “可云国是我的家...” 顾时轻声呢喃着,小脸也纠结在一起。 这模样看得赫连渊有些心疼,不行!他必须得把人拐回去,不能心慈手软,不然他就得孤寡一辈子。 “楼兰也可以是你的家。” 赫连渊说的是真心话,在顾家当侍卫的那几年,他早就把顾时当做了亲人。 所以,哪怕在发生那件事以后,他还是对眼前的人念念不忘,他以为那是恨,其实恰恰相反,他现在清楚地明白,他想要顾时。 思及此,赫连渊深深注视着眼前的人,“顾时你就当是去楼兰玩,若你日后想家了,我陪你回来。” “真的么?” 顾时的仰起小脸,星眸又有了光彩,“我还可以回来?” 这话听得赫连渊心头一紧,呼吸都有些酸涩,“顾时,你以为我带你回楼兰是要干什么,难道要虐待你?” “难道不是吗?” “你!” 赫连渊气急正要开口辩解,就被顾时笑容晃花了眼,“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会这样,所以...我陪你回楼兰。” “真的?” 赫连渊声音都在发颤,下一秒他就激动地抱住顾时吻了上去,相比于之前的粗鲁,这一次温柔了许多。 “唔唔~” 顾挣扎了一会儿,便放下拍打赫连渊后背的手,也生涩地配合起来。 这一举动像是一簇火,轻而易举地点燃了赫连渊的压抑的欲望。 之前在南风馆发生的事,一度成为了他的噩梦,但不知道何时起就变了,那些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甚至他竟拿那记忆自渎过。 如今朝思暮想的人实实在在地在怀中,他哪里还忍得住?恨不得立马就把人拆骨入腹,吃干抹净。 “咳..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赫连渊小心翼翼地问,怕再做那种事情,会刺激到顾时。 闻言顾时咬着唇瓣,眼眸染上了一层水雾,有些迷离无措,过了许久才回答。 “你轻点...” 那声音很小,风似的轻轻一吹就散了,可依旧飘进了赫连渊的心里。 “真的?那我开始了。” “你....你别说了..” 顾时脸颊红得快滴出血来,直往棉被里躲。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这么答应了,也许是因为心中有歉意,也许是本就喜欢吧.... 翌日清晨, 阳光透光窗棂洒在一片狼藉的屋内,那散落一地的衣衫,无不透出昨晚的荒唐。 赫连渊醒得早,或许说他激动得一晚上都没睡着,顾时也被他折腾得好几回,眼睛都哭得红肿了。 思及此,赫连渊就笑出了声,继续欣赏顾时的睡颜。 很乖,很可爱.... 于是乎赫连渊一会儿帮顾时掖被子,一会又偷亲几口,唇角翘起压都压不下来。 昨晚他本以为一次要就够了,毕竟两个男子哪有什么好玩的呢?结果却一发不可收拾.... 正想着,顾时就醒了,他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睡眼,伸了个懒腰。 还没彻底清醒,脸颊上就落了湿乎乎的一吻。 “你好烦!” 顾时耳根瞬间就红了,他抹了抹脸上的口水,有些嫌弃和无奈。 可赫连渊毫无自觉,依旧笑得跟个傻大个儿似的,然后乐颠颠地帮顾时穿衣裳。 “对了,咱们现在就去跟哥哥嫂子说回楼兰的事情吧。”顾时抿了抿破损的唇,有些紧张。 “好” 赫连渊一口答应下来,但他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自知拐跑了顾时,那小两口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到时候恐怕得脱一层皮下来。 但他认了!他是一定要把顾时带走的! 就这样,两人如临大敌,战战兢兢地来到了凤鸾宫前。 站了许久,都没鼓起勇气敲门。 都让守在殿外的宫女都看不下去了,“小公子,要不要奴婢帮您通传一声?娘娘和皇上想来已经醒了。” “不...不用了” 顾时赶忙摆手,紧张地低下了头。 见状赫连渊心一抽一抽的疼,“你先回去,我来说,放心我能说服他们的。” “不行,你肯定会被打的!” 两人正说着,殿门就开了。 楚婳伸了个懒腰,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吹冷风的两人,“小时,你们这是...有事?” 闻言,顾时也不再扭捏,刚鼓起勇气开口,赫连渊就抢先一步说话了, “我要带顾时回楼兰!” “你、说、什、么?” 顾云城刚走过来就听到了这句话,他语气渐冷,淬着无尽的寒意。 搞得赫连渊鸡皮疙瘩立马就起来了,他知道顾云城是真动怒了,毕竟自己拐跑了对方的弟弟。 但为了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赫连渊抬起头,坚定道:“我和顾时两情相悦,已经商量好了,他也愿意陪我回楼兰。” “阿时,他说的是真的吗?”顾云城语气平静辨不出悲喜。 “是真的,哥哥,而且我本就对不起他....” 顾时点点头,紧接着将南风馆那晚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但说得含糊,毕竟这有些难以启齿。 因而说完后,他的脸就通红一片,语气也结巴起来,“总之那晚的事大概就是这样....” 可许久都没听到回应。 吓得顾时紧张地握住了赫连渊的手。 “你们有什么冲着我来,顾时他当初是被下了药,没办法控制自己。”赫连渊出声维护,虽然他自己也害怕。 肉眼可见的,顾云城的脸黑沉得快滴出水来,浑身笼罩着冰寒的戾气,“赫连渊,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打阿时的主意。” “哥哥,我是自愿的,我也想去楼兰玩一玩儿...” 顾时语气坚定,“真的,若是我想家了就回来。” “阿时你就这么天真,他赫连渊的话能相信吗?” “可我信了...” 顾时的眸子氤氲着水汽,“哥哥放心,我有分寸的,疯了的这两年是哥哥你一直在照顾我,我舍不得哥哥,但我也想去云国之外的地方看一看。” 第318章 青灯搞事情 闻言顾云城沉默了,他这几年确实把阿时当成小孩保护。 可其实阿时早已长大成人.... “阿时,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兄长不会阻止你。”顾云城缓声道。 “谢谢哥哥!” 顾时破涕为笑,眸子又有了光亮。 明明还是个孩子啊... 顾云城摇摇头,眼底的寒冰消融,但目光转到赫连渊身上,冰霜立马重新凝结,“赫连渊你听好了,若是被我知道你在楼兰欺负了阿时...” 话音未落,赫连渊便发了个毒誓,“若我赫连渊此生辜负了顾时,那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轰隆隆—” 几乎是同时天空就响起了阵阵雷声 这就有点尴尬了。 赫连渊也懵了,这是什么情况!他也没说谎啊,这老天爷是不是故意和他作对?该死的! “这就是你的诚心?”顾云城冷笑着。 闻言,楚婳也捂着嘴,在一旁幸灾乐祸,可那雷声愈发大了,仿佛要将宫殿都给劈塌。 等等!该不会这是天劫吧! 楚婳收起脸上的笑容,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 记忆中,幻化第九道狐尾的天劫和之前都不一样,天劫会提前九日盘踞在空中,乌云密布,遮天蔽日,待她冲击第九道狐尾的那一瞬间降下,威力巨大。 稍不注意就会落得粉身碎骨,元神俱损的下场。 而上一次在青丘山,她就是在这突破九尾的关键时刻被族妹和心上人齐齐暗算。 如今她自然要将这一切讨回来! 但狐族中能修炼到九尾的本就不多,这样的浩大声势,恐怕很快就会把那两个仇人招来。 不行,她不能累身边的人.... 让小时跟赫连渊一起回楼兰避避风头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夫君你过来一下!” 楚婳勾勾手,把顾云城拉到了屏风后面。 见状,顾时顿时紧张起来,哥哥和嫂子会不会是在商量着怎么拆散他们吧! “怎么了娘子?”顾云城问。 “要不你还是让小时趁早去楼兰,明日就走,因为.....” 楚婳将自己的考虑都说了出来。 听完后,顾云城颔首同意,“多谢娘子为阿时考虑。” “好,那我也在小时身上施展一道妖术,这样他在楼兰受了什么欺负我们都能知道,那妖术也能保护他。” 商量好后,楚婳便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见状,顾时紧张地抿了抿唇,“哥哥..嫂子你们....” “去吧,明日就走。”顾云城道。 “啊?!” 顾时与赫连渊齐齐瞪大了双眼,刚刚不是还不许他们去楼兰吗?怎么现在就催着他们离开了。 “明日?会不会太仓促了?”赫连渊问。 “还不明白吗?叫你们早点走是为了你们好,不然到时候我夫君他改变心意了怎么办?”楚婳压低声音“提醒”,说完还狡黠地眨了眨桃花眼。 闻言,顾时与赫连渊恍然大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原来如此! “好,那我们明日就出发!” 赫连渊牵着顾时的手,两人十指相扣,腻歪极了。 楚婳看在眼里,不由得摇头轻笑,随即施展了妖术。 刹那间,凡人看不见的猩红光芒从她的指尖涌出,汇入顾时的体内,化成了一个保护光罩。 做完这一切,顾时与赫连渊也离开了。 只不过此时凤鸾宫外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那乌云密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轰鸣的响声,穿透云层,像是要把这宫殿的砖瓦都给震碎。 楚婳的表情变得凝重,她真的能扛过这天劫吗?不光如此她还要应对青丘山上那背叛她的狗男女。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 与此同时,阴暗的偏殿内。 青灯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宫人送来的饭菜凉了,一口未动。 轰鸣的雷声扰得人心烦意乱。 青灯轻阖双目,转着手里的佛珠,忽然他动作一僵,踉踉跄跄地起身,一把推开了窗户。 雨幕笼罩着,衬得这宫殿更加死气沉沉。 青灯抬头仰望漆黑的天空,任由窗外飘进来的雨水溅在脸上,忽然他笑了。 “原来如此,皇后娘娘您要渡天劫了啊....可惜贫僧确实奈何你不得,但您的仇敌呢?” 话落,青灯盘腿坐下,一把将盛着饭菜的瓷碗摔在地上。 碎片飞溅,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捡起其中一块碎片,划破手指,猩红的血流出,滴在地上绽开一朵妖冶的血莲。 紧接着,他用血一笔一划地在上写下咒文,画上诡异的图案。 “啧..血不够用了呢...” 青灯轻声呢喃着,再度用尖锐的碎片划破食指,如此反复,修长的手指已经血肉模糊,可他浑然不在意。 那雌雄莫辨的俊脸染上癫狂的神色,淡色的唇也勾起诡异的弧度,让人不寒而栗。 渐渐的,宫殿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青灯盘腿坐在诡异图案中间,手上拿着被鲜血浸泡而成的念珠,他双手合十,表情依旧是悲天悯人的。 像是虔诚的信徒在召唤着什么..... 第二日,天空依旧雾蒙蒙的,倾盆大雨,冲刷掉了这世间的尘埃。 一大早,赫连渊驾着马,准备带顾时离开都城。 顾云城不放心,派了身手最好的黑云卫贴身保护,这自然引起了赫连渊的抗议。 于是两人临走前差点打一架。 最后,还是顾时从中劝和,才顺利离开了都城。 至于楚婳则忙着闭关修炼,冲击第九道狐尾。 她有预感,他们快来了...... 转眼间七日的时间一晃而过。 可都城的雨就没停过,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像是凶兽在九霄咆哮,下一秒就要探出头来,将人间吞噬。 都城的百姓们苦不堪言,纷纷跪地祈祷风调雨顺。 “皇上这是天降凶兆啊!” “感恩寺的圣僧们都说这是有妖怪在渡劫所致!皇上老臣建议应当开展祭天大典,乞求神灵的庇佑。” 而与此同时,太和殿上也吵得不可开交.... 第319章 危险来临 “皇上您给个准话吧,这祭天大典是办还是不办?都城的百姓可等不了啊。” 大臣们的目光纷纷落在了顾云城身上。 “皇上,这雨若是再下几日,百姓的庄稼可都毁了,到时候百姓流离失所,不知道又会有多少流民。” “祭天大典不办” 顾云城神情冷峻,那眸色辨不出悲喜只有无尽的冷意,“云国没有妖。” “皇....皇上,可这几日的天象确实奇怪啊皇上,许是真的有妖孽,那可是圣僧们说的话,可不能不信啊...” 群臣们情绪激动,呼啦啦跪在了地上。 可顾云城无暇顾及,他漠然地走下龙椅。 “轰隆隆—” 骇人的雷声轰陡然鸣而起,震得那大殿似乎都摇晃起来。 顾云城眸子一颤,攥紧了拳头,大步走出了太和殿。 雨点急促地砸了下,朦胧的雨幕遮掩了视线。 顾云城冒着雨疾跑,那个方向正是凤鸾宫。 你不要有事.... 凤鸾宫内,楚婳正盘腿坐在榻上修炼,光洁的额头沾满了晶莹的汗珠。 轰鸣的雷声叫嚣着,似乎是在警告她这个逆天修行的狐妖。 楚婳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她想睁开眼可眼皮沉重得很,思绪也混沌一片,像是被迷雾笼罩的森林。 看不清前路..... “娘子!” 熟悉的呼喊拉回了楚婳的思绪,随之而来还有那温暖的怀抱,像炽热的阳光,驱散了灰暗的浓雾。 “顾云城?” 楚婳缓缓睁开眼,跌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脸,那绳子拉紧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娘子你怎样?有没有事?” 楚婳摇摇头,“天劫还没来,但我有预感天劫在今日就会降下,而他们也快来了...” “娘子你老实告诉我,这次天劫是不是和以往都不一样?”顾云城的语气变得严肃,素来冰寒的眸子只剩下化不开的担忧。 楚婳垂下了头,脱口而出的敷衍也咽了回去。 她不想欺骗顾云城,但也不想让对方伤心..... 思虑片刻,楚婳还是说了实话。 “突破第九道狐尾相当于渡劫,成了便可位列仙班脱妖籍,因此那天劫格外可怕,历来都有不少修行千年的大妖折在了这最后一道天劫上,但这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怕我的仇人找上门来....” 楚婳将青丘山上被同族胞妹和心上人齐齐暗算的事说了出来... “不过你放心,那时候我也是遭人暗算,才渡劫失败,你看这才多久我不就又要突破第九条狐尾了,这速度毫不夸张的说在妖界可是独一份!” 楚婳故作轻松,随即戳了戳顾云城的胸膛,“你别那么看着我,真的别担心,你要相信你娘子。” “我自然相信娘子,但我不想娘子你有事。” 顾云城握紧楚婳的手,语气认真,“娘子,你刚刚说有仇人要找上门来,那不如我们提前做准备。” “嗯,我正有此意,自然是不能坐以待毙的。” 楚婳勾了勾手指,“我早已想到办法,你耳朵凑过来。” “待会儿我们就这样....这样..你要拖住他们....” “好” 顾云城表情严肃地颔首,可他的耳尖痒痒的,是楚婳在故意吹热气。 “都什么时候了,娘子还捉弄我?” “所以,你也看到了我都不怕,说明这不是什么大事。” 闻言,顾云城摇头轻笑,他知道娘子这是在安慰他,不过被这么一捉弄,他紧绷的心弦确实松了些。 “咳...好了,我们现在就抓紧时间布置。” 楚婳清了清嗓子,随即召唤出自己的红色神鞭。 下一秒,那红鞭就像是有生命的藤蔓变长、还长出了几条分支。 然而奇的是,原本猩红的鞭子竟一点点消失不见了。 “你摸摸”楚婳道。 顾云城照做了,手一抬就摸到了鞭子,但眼前明明空无一物。 “看不见了对吧,但未必能糊弄那两人的眼睛。” 说完,楚婳身后的八条狐尾就垂曳在地上,恰好遮住了鞭子的位置..... 一切布置妥当后,楚婳就开始捣鼓自己的头发,尽量看起来虚弱一些。 可还不够,还不能使他们掉以轻心。 思及此,楚婳的目光落在了顾云城身上,“夫君帮个忙,咬我一下,要咬出血。” “咬哪里?” “还能是哪儿?” 楚婳歪头,吐了吐粉嫩的舌头,意思明显。 见状,顾云城不自然地别过脸去,“娘子为何不自己咬...” “自己咬舍不得,用不了力。” 闻言,顾云城摇头轻笑,有些无奈。 那他就舍得么..... 不过,顾云城还是照做了,不带一丝情欲,真就只是老老实实地咬破了楚婳的舌尖。 搞得楚婳哭笑不得,她是妖,想把舌头弄出血还不简单,她就是想借此要个亲吻罢了! 可顾云城这木头今日怎么就不开窍了? 楚婳自然不满足,抬手按住顾云城的头,强行加深了这个吻,这次是她主导的,她肆无忌惮地攻略了对方的城池。 唾沫混合着血液在口腔弥漫。 甜丝丝的却又有些腥,让这个吻多了些危险气息。 楚婳闭上双眼,心无旁骛地感受这个吻。 她其实心里也没底,这一次是渡劫成功还是魂飞魄散..... 也许就是最后一个吻了。 许是察觉到了楚婳的想法,顾云城用力吮吸那份柔嫩。 忽然,楚婳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来了! 与此同时,黑暗潮湿的偏殿内。 用血画成的诡异图案,忽然迸发出强烈的光芒。 坐在中央的青灯霎得睁开双眼,那妖冶的瞳孔染上了癫狂的喜悦。 他成功了! 图案的光芒愈发刺眼,渐渐的几乎笼罩了整个宫殿。 待光芒散去,两道身影凭空出现在图案中央。 是一男一女..... 第320章 仇人找上门 女的千娇百媚,一颦一笑皆是极致的魅惑,她长发如瀑,异香馥郁,星眼晕眉,皓齿朱唇,香腮莹腻,身着一身流光的纱衫,轻裙垂地,袖口及裙摆皆有紫色的流光涌动,似幻似真,如梦如幻。 恍如天上的仙子。 他身旁的男子也俊美不似凡人,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只是衣着怪异,缀着乌黑的翎羽,那羽毛泛着光晕,衬得其如天神一般。 “就是你这凡人召唤本座的?” 那女子娇笑着,修长如玉的手指抬起了青灯的下巴。 “是” 青灯回过神来,用狂热的目光仰望着那女子。 “呵,你以为把我们招来是不用付出代价的么?” “尊上需要何代价...” 话音刚落,女子的手指就长出了尖锐的指甲,轻而易举捅穿了青灯的喉咙。 血涌了出来,滴在那诡异的图案上。 青灯的笑容凝固在嘴角,连带着那癫狂的神色也一并消失殆尽。 紧接着他那雌雄莫辨的容颜逐渐苍老干瘪,最后成了一具枯木般的骷髅。 女子收回爪子,享受地舔了舔上面残留的血,“嗯,味道不错。” “不要耽误时间了!”黑羽男子冷声提醒。 “巫翎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见到我姐姐是吗?” “我没有” “是吗?我那姐姐啊,从前就有人护着,那龙渊可不就为了他神形俱损了吗?” 说着那妖艳女子的眸光便一凛,“巫翎,我姐姐可是香饽饽,你就没有后悔过?” “白月我心里只有你,抓紧时间像上次一样,把人解决了,她逃不掉的。” 言罢那巫翎便自顾自地朝外走。 白月跟在后面,美眸却闪过一丝怀疑。 一路上自然有侍卫阻拦,白月大手一挥,宫人和侍卫顷刻间便灰飞烟灭。 雨下得愈发大了,皇宫空寂无人。 白月闭上双眼,嗅着气味,“姐姐您在哪里呢?” 忽然女子霎得睁开双眼,瞳孔红光闪烁,“找到了....” 凤鸾宫的门轰然倒塌。 雨幕中,有两道非人的身影,立在门口阴影笼罩。 顾云城沉了沉眸子,起身挡在楚婳面前,握紧了手中的凌厉的长枪。 “又有一个凡人呢,真是不自量力,模样真俊,就是不知道阳气可不可口了。” 白月勾唇笑着,那笑怎么看都妩媚至极,“不如你跟了我?我姐姐她有什么好的,比我可无趣多了。” “滚” 顾云城语气森寒,浑身笼罩着杀伐的戾气,那是征战沙场杀了无数敌军的煞气。 见状,白月的脸色不好看起来,她倒是小看这凡人,身上这煞气,可不比他们这些妖怪少,更棘手的是还有帝王的龙气。 不过再厉害又如何,始终是凡人,杀了便是了.... 想着白月就看了眼身后的男子,命令道:“巫翎你杀了他。” 话音未落,那巫翎已经抬起手。 “巫翎,你动他一下试试。” 楚婳出言警告,语气冷得很。 下意识的巫翎的手臂微微发颤,“白觅,你还真是不甘寂寞,从前有龙渊护着你,就算沦落到凡间也有男人护着你,真是贱啊。” “呵,我哪敢和你比,可惜你这垃圾被我扔了,却被不知廉耻的某人捡了回来,真是物以类聚呢,你说是吧,我的好妹妹。” 楚婳笑眯眯的反驳。 闻言,白月笑不出了,但看到楚婳面色苍白唇角带血的模样。 她心中的优越感就回来了。 如今她的姐姐不过是任由人拿捏的蝼蚁罢了,甚至不用他们动手,她这姐姐也定扛不过这天劫。 思及此,白月讥笑道:“我的好姐姐看来你是真的想死了,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狐族圣女的样子?” “也好过你们两个废物,上次见你们是在渡劫期,怎么我修为尽损,都重新修炼到九尾了你俩的修为都还是没变?啧啧,真同情你们,不过没办法,这就是天赋啊。” “你!你!” 这番话不可谓不诛心,白月的表情扭曲,身后的八条狐尾“唰”得一声冒了出来。 形成巨大的爪子,似乎要将这宫殿中的一切都毁灭。 “我现在就要你死!” 白月的狐尾高高扬起,就要朝楚婳砸下去。 下一秒,顾云城凌空而起,挥舞着手中的凌厉的长枪,阻挡那张牙舞爪的狐尾。 “呵,自不量力!”白月嗤笑。 “嘭—” 随着一声巨响,顾云城被狐尾拍到了地上。 刹那间地板碎裂,顾云城依旧神情冷漠,从地上爬起,再度挥舞长枪。 不允许对方靠近楚婳一步! 长枪划破空气,劈裂砖石,势不可当,可唯独伤不了那妖尾。 对此顾云城也并不意外,他表情冷沉,没有惧怕,仿佛眼前不是能够轻易取他性命的妖怪。 “轰隆—” 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 随之而来的还有闪电,一击便穿透了殿宇,砖瓦碎裂,尘土飞扬。 真正的天劫就快来了,她得抓紧时间了! 楚婳阖上双眸,摒弃一切杂念抵抗那天劫。 殿宇破损,冰冷的雨水落了进来。 见状,白月也慌了,再度动用妖术攻击楚婳。 但在这儿之前,得把这个麻烦的凡人处理掉! 紫色的妖气涌动像是无尽的怨魂在咆哮呐喊着袭来,所经之处,万物焚毁,顷刻间就化为了一缕黑烟。 顾云城却依旧不肯躲开,握紧长枪直直地迎上妖气。 精铁制成的长枪瞬间被妖气吞噬焚毁。 顾云城咬着牙抵挡,翻飞的墨发沾染到妖气也化成了灰烟。 可那妖气竟不能焚毁他的肉身! 白月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想清楚了其中的缘由,这男人是人间帝王自然受天道庇佑,有龙气护体。 “巫翎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帮我杀了他!” “月儿,杀人皇可不像杀普通凡人那么简单,会触怒天道,降下神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丢给我来做?我可不是傻子。” “你!巫翎你给我等着!” 白月气急败坏,只好继续施加妖力, 她就不信了,就一个凡人罢了!她还奈何不得了? “嘭—” 顾云城被雄浑妖力拍翻在地,骨头散架,五脏六腑都破损移位了.... 第321章 楚婳杀了顾云城 “可惜啊,竟没能把你杀死,不过看你这半死不活的模样也坏不了我的好事了,哈哈哈~” 白月舔了舔爪子,猖狂大笑,可下一秒她的笑声就戛然而止。 只见倒在血泊中的顾云城动了,他艰难地站起来,墨发凌乱,那龙袍也早已血迹斑驳。 可他依旧挡在了楚婳身前,不准仇敌靠近一步! “呵真是疯了,看来你是真的想死!” 白月的脸色沉了下来,猩红的瞳孔也迸发出怒火与一丝嫉妒。 她这姐姐怎么什么时候都有人护着!而她呢?那巫翎并非她真心喜欢,不过是姐姐有的东西她都想抢走罢了。 至于这个凡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她。 她今日是非杀了不可! 这么想着,白月也这么做了,八条硕大的妖尾高高扬起,快如闪电地砸向顾云城。 但鲜血四溅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说时迟那时快,楚婳垂曳在地的狐尾猛地蹿出,迅速缠绕住了白月的妖尾。 “放开!” 白月的妖尾被扯得生疼也动弹不了,“哼,姐姐渡天劫可是最忌讳分心的,妹妹倒是要看看你能保你的情郎多久!” “你还是多操心一下自个儿吧。” 楚婳抬高下巴,用力收紧狐尾,勒得白月的妖尾都快要断掉。 两人僵持不下,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巫翎你愣着干什么?是死了吗?快来帮忙啊!” 白月气得不行,心中更是不平衡,怎么她姐姐那情郎是个弱小的凡人都知道帮忙,而她这个呢?跟个死人一样! 闻言,巫翎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他已经缓缓抬起了手。 就在这时,那云层中的天劫已经盘踞了六道,声势浩大,像是巨龙盘旋在云层内,等待着给渡劫的狐妖致命一击。 渐渐的第六道天劫盘踞..... 第八道、九道! “轰隆隆——” 这次的巨响比以往都要更加惊天动地,仿佛要将人间击穿一个窟窿出来。 头一回,楚婳心中有了恐惧,升起了臣服之意。 那是对天道的畏惧。 可若是她服软了,她便只能和那些渡劫失败妖一样,肉体焚毁,重新来过。 楚婳咬紧贝齿,眸光流转却唯独没有恐惧,她抬起头,直直凝视苍穹。 等待着那致命一击的落下。 似乎是被她那挑衅的姿态触怒了。 九道天劫盘踞在一起,化成一条巨龙。 呈劈裂山河的姿态,击穿云层。 降下神罚! “轰——” 凤鸾宫瞬间被刺眼的光芒所笼罩。 就是现在! 楚婳施展妖术,下一秒,那看不见的神鞭,从暗处蹿出,化作如灵活的蛇缠住了白月的手脚。 然后倏地收紧! 还未等白月反应,她整个人就呈“大”字形悬在了楚婳的头顶上空。 那一刻白月陡然睁大了双眼,可坠入眼底的是那恐怖之极的天劫。 耀眼的白光快要把她刺瞎。 不! “噼里啪啦—” 白月连惨叫都还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天劫劈成了两截焦炭,那神魂也在顷刻间消散在天地间,像是从来没有出在世间过一般。 天劫的威力恐怖如斯! 但楚婳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的后背烧焦了一大片,元神虚弱不堪。 她虽设计白月当作肉盾为她挡下了这一击。 不过却没料到她那妹妹弱成这样,那么轻易就被天劫击杀。 楚婳摇摇头,搜寻起顾云城的身影。 只见好端端的凤鸾已经被天劫劈得惨不忍睹,成了一片废墟 至于楚婳身下的床榻,也早就变成了一堆炭渣。 那顾云城呢?该不会....他一个凡人怎么抵挡得了天劫! 楚婳慌了,搬开那些碎石块,终于翻出了废墟下的顾云城。 还好,没事.... 此时的顾云城,紧闭着双目血迹斑斑,但那胸膛起伏着,俨然是还有呼吸。 不管受多重的伤,她用妖术都能就回,只要魂魄没散就行... 不过说真的,她都做好了顾云城死后去阴曹地府寻这男人的魂魄的打算了。 总之,万幸她的夫君没事.... 思及此,楚婳缓缓抬起头,眸中迸发出寒芒。 现在,该轮到巫翎了,那个背叛了她的心上人! 可还没等楚施展妖术,巫翎就消失不见了。 仿佛刚刚的都是幻觉。 下一秒,楚婳的思绪就变得混沌,视线逐渐模糊,像在梦里一般。 怎么回事? 楚婳揉揉太阳穴,很快眼前就变得清明。 可那巫翎呢?去哪了? 楚婳想追出去,奈何她现在身体虚弱,施展妖术的力气都快没了。 但她这算是渡劫成功了? 楚婳抬起头,乌云散去,天空蔚蓝如洗,雨也停了。 阳光洒在身上,可她却觉得并不温暖。 不对劲.... 楚婳黛眉微蹙,随即施展妖术为顾云城疗伤。 肉眼可见的顾云城身上的伤口在结痂,苍白的脸庞也有了血色。 “夫君..夫君?” 楚婳轻轻摇晃了几下顾云城。 怀中的人渐渐苏醒,睁开了双眸。 这么快?她的妖术有那么厉害吗?也许...是她突破第九道狐尾实力大增的缘故。 楚婳没有多想,落了一吻在顾云城的眉心,“夫君一切都结束了。” 顾云城没说话,瞳孔震颤了一瞬。 可就是这一瞬,让楚婳察觉到了异样,可她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顾云城你没事了吗?哪里还疼,我再施展妖术帮你...” 话音未落,顾云城就摇了摇头,“不用了” “真不用?” 闻言,顾云城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剑眉,“真的不用,娘子...还真是关心我。” “既然不用...” 楚婳将地上的顾云城扶起,“那你就可以去死了。” 尖锐的利爪瞬间洞穿了男人的胸膛,楚婳硬生生将“爱人”的心脏拽了出来。 那颗心脏还在蓬勃跳动,刹那间血流了一地。 “你..娘子..” “还没死呢,你不是凡人吗?” 楚婳唇角勾起恶劣的弧度,随即捏爆了手里的心脏,鲜血四溅,滴在地板上绽开一朵血莲。 第322章 顾云城死了? 见状,“顾云城”的表情也冷了下来,声音虚弱,“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表现得太冷淡了,巫翎。” 若是真正的顾云城恐怕第一时间就抱着她亲了。 楚婳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地上奄奄一息的巫翎。 “你恐怕在我渡劫成功的那一刻就施展了幻术吧,那时候的我刚被天劫重创自然虚弱不堪,很容易就中了你的幻术,可惜你的演技太拙劣了,还有...你不配用这张脸!” 言罢,猩红的妖光从楚婳的掌心涌出,化作妖火焚烧向了地上的巫翎。 “啊!你...你竟真的肯杀我!”巫翎痛苦地惨叫着,丹顶鹤的原型也露了出来。 “不然呢?不杀你留着你杀我?” 楚婳只觉得好笑,若不是刚刚她给了巫翎致命一击,以她现在虚弱的状态要想正面击杀这巫翎还真有些吃力。 同理,这巫翎弄出幻境定也是想趁机偷袭她,只是没想到被她捷足先登了。 思及此,楚婳看了眼被大火灼烧的巫翎,烤肉的香气扑鼻而来。 搞得她都有些饿了,这烤丹顶鹤妖可是大补的,可不能浪费。 楚婳舔了舔唇,见火候差不多了,手指一点,妖火便熄灭了。 此时的巫翎已经被烤熟,若是旁人见了,压根不会想到这是一只丹顶鹤,而是不知道打哪来的烤鸡。 而巫翎一死,他制造的幻境也瞬间消失。 凤鸾宫已是废墟,那宫顶多了个大窟窿,温暖的阳光洒进来。 这一次,楚婳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而不像之前蒙了一层雾似的虚幻。 但还是先救夫君要紧! 楚婳提溜起烤鸡,走到顾云城身旁,再度施展妖术治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地上的人还是不见醒的迹象。 楚婳咬紧牙关,晶莹的汗珠划过额角也浑然不在意。 她就说嘛,顾云城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治好? 如今想来,自己其实还能发现得再早一些的。 那样就能让夫君早点醒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楚婳的状态也愈发虚弱,她的嘴唇发白,脸色也没了血色,甚至因为妖力使用过度,都没办法维持人形,毛绒绒的狐耳都冒了出来。 为什么还不醒来....为什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楚婳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她慌乱的握紧顾云城的手,继续输送妖力。 明明顾云城的身上已经看不到伤口了,就连那五脏六腑的伤也都治愈了。 为什么就是不能醒过来! 楚婳抿了抿苍白的唇,目光始终落在顾云城身上,等待着心爱之人的苏醒。 可没有,还是没有.... “顾云城你给我醒一醒!” 楚婳再也没了往日的从容不迫,她紧攥住顾云城的衣角,然后俯下头,一遍又一遍地亲吻那冰冷的薄唇。 可怀里的人再无回应,不会像从前那般回应她炽热的吻。 楚婳难以接受,眼眸也湿红一片,她抬手抚上了顾云城的胸膛。 “扑通扑通—” 明明是有心跳的,可人怎么就醒不过来呢? 是不是她太心急了? 楚婳抹了抹泪,就这么守在那儿,一守就是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顾云城,你不要和我开玩笑好不好...” “顾云城你再不醒来我就生气了.....” 楚婳的声音沙哑,隐隐带着哭腔,但她只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寻找原因。 难道还有哪里的伤被她漏掉了? 想到这儿,楚婳急忙扯开顾云城的龙袍。 大片肌肤裸露,她轻轻抚摸,可那古铜色的胸膛看不见一丝伤疤和破损。 就连顾云城以前在战场上受的伤也都被她治好了。 难道是魂魄受了伤? 楚婳失神地呢喃着,随即伸出食指点在顾云城的眉心。 下一秒,眼前的画面就变了。 那是盘旋的黑龙,只不过被冰冷的枷锁禁锢,而顾云城的魂魄就骑在那黑龙的背上,紧闭着双眼,手脚同样捆绑了铁链。 龙渊?! 楚婳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过了许久才得出一个事实。 龙渊就是顾云城! 她心心念念一直想找的人原来就在身边! 原来如此,那日在那青灯的铜镜中那一闪而过的黑龙,她并没有看错! 为什么不早点发现呢? 楚婳不由得自嘲一笑,可能是因为她压根没有好好找过龙渊的缘故。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开困住顾云城魂魄的枷锁。 只不过这枷锁倒像是龙渊为了保护自己而故意设下的。 若是强行攻击,反而会伤到神魂。 既然这是龙渊设下的,定留有解开的方法。 会是什么呢? 楚婳摩挲着下巴,绞尽脑汁去回想思考。 龙渊留给了她什么线索和东西? 会是什么..... 等等.....尘灵珠!就是那颗镶嵌在原皇后金钗上的珠子! 她记得自己当初神魂俱损后,是龙渊拼命护着她,然后将她的残留的神魂保存在了尘灵珠内,结果那尘灵珠不知何缘故成了那冷宫皇后金钗上的装饰物。 因此,她才会被原皇后的怨气唤醒。 原来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 楚婳兴奋地取下发髻中的金钗。 因为尘灵珠,一靠近龙渊就会发光,所以她时常戴着找人。 可笑的是,她竟一次都没有怀疑过顾云城就是龙渊! 楚婳哭笑不得,低头一看,果不其然,那金钗上缀着的尘灵珠散发出了微弱的光亮。 她真是糊涂了,一直戴在头上怎么发现得了! 楚婳赶忙将金钗上的尘灵珠拆下,小心翼翼地放在顾云城的眉心处。 几乎是同时,那颗尘灵珠就散发出了柔和的光晕。 然后一点点消失,融入了顾云城的识海。 “顾云城?龙渊?” 楚婳满心期待地摇晃了几下顾云城的肩膀。 “龙渊是谁...” 顾云城睁开眼,猛地握紧了楚婳的手腕。 “夫君你终于醒了!” 楚婳激动得不行,刚准备俯下身亲吻心爱之人,顾云城就先把她拉进了怀里。 “咚” 楚婳一头撞到那坚实的胸膛上... 第323章 楚婳妖的身份败露!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楚婳稍稍一挣扎,顾云城的双臂就禁锢得她更紧了。 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顾云城...你冷静点儿” 楚婳有些无奈,可心里又甜丝丝的。 她想得没错,顾云城果真一醒来就是抱着她亲。 “娘子,龙渊是谁?” 顾云城开始算账了,语气含着几分委屈,他刚醒来就听到娘子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咳....那个...” 楚婳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顾云城是没有龙渊的记忆的,还是不告诉他为好,“没什么,是你听错了。” 这个回答并不能搪塞顾云城。 肉眼可见的,顾云城剑眉皱在了一起,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狼狗,一脸的委屈巴巴。 “你这是...吃醋了?” 楚婳好笑地眨眨眼睛,哪有人自己跟自己吃醋。 不过,还挺可爱。 想着,楚婳就主动吻上了男人的薄唇,以作安慰。 轻轻的带着几分挑逗的意味,吮吸了一口,又舔一舔。 顾云城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腾,喉咙发紧。 便惩罚似的轻咬了一下楚婳的唇。 随即加深了这个吻,席卷一切,强势而又缠绵。 两人吻得动情,难舍难分。 从地上吻到桌子上,又吻到殿门。 像是在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温存。 一切都结束了,再没有旁人的威胁与阻挠.... 一想到能够与爱人长相厮守。 楚婳心情就十分愉悦,雀跃得身后的毛绒尾巴都摇晃个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肯分开。 顾云城的薄唇有些红肿,还沾染着晶莹的水渍。 楚婳也没好到哪儿去,唇瓣破损,血色染得那唇更加殷红。 见状,顾云城强迫自己挪开了视线,免得擦枪走火。 “对了,夫君你饿了没?” 楚婳弯腰提溜起地上的“烤鸡”,朝顾云城面前一晃。“怎么样?看起来是不是很诱人,这吃了可是大补的。” 看着眼前焦黑的“烤鸡” 顾云城有些发懵,他娘子不是在渡天劫么,怎么还有时间烤鸡。 “娘子这是...哪来的?” “你猜猜” 楚婳卖了个关子,但眼瞧着顾云城的剑眉都拧成一个十字了也想不出来。 她只好提前说出答案,“这是巫翎的尸体,他是丹顶鹤妖。” “是娘子从前的心上人?” 顾云城的语气陡然变高,看向烤鸡的目光也变得凶狠,仿佛要喷出火来。 这可把楚婳看乐了,她扬了扬手里的“烤鸡” “吃吗?” “当然!” 顾云城接过“烤鸡”用力掰下一只腿,递到楚婳嘴边。 “娘子先吃” 楚婳没有客气,这浓烈的烤肉香气已经勾得她食指大动,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嗷呜~真香。” 楚婳大口啃着肉那桃花眼眯着,惬意享受得很。 见状顾云城也低下头咬了一大口, 这可是情敌的肉! 因而顾云城更吃得狼吞虎咽,咬牙切齿。 最后可怜的巫翎就只剩下几根骨头了。 楚婳心满意足地抹干净嘴上的油渍,正要与顾云城腻歪一番。 凤鸾宫外就一片喧闹,文武百官都闯了进来。 看着化为废墟的宫殿,大臣们瘫坐在地,指着楚婳惊恐大喊, “啊!妖...妖怪啊!” “怪不得这几日天降异象,那些圣僧没说错!” “你个妖女快离皇上远一点!” 妖女? 楚婳耳尖一动,抬手摸了摸自己毛绒绒的耳朵。 哎呀,被发现了..... 不过也对,阵仗那么大,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情。 想着,楚婳便眯着桃花眼轻佻地抬起顾云城的下巴,“他们叫我离你远一点,怎么办呢?” “不行,已经离不开了。” 说着顾云城便落了一吻在楚婳的鼻尖,像是虔诚的信徒。 但落在旁人眼里就是昏君。 大臣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个个呆若木鸡,说不出话来,但心中都有一个共识。 皇上....皇上是被这个妖女迷住了啊! “皇上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皇上您糊涂啊!” 文武百官跪倒高呼,大有顾云城不制裁楚婳就不起来的意思。 “皇上您快请圣僧们进宫,把这个妖女降服了吧!” “不可能!” 顾云城将楚婳护在身后,眸光冷沉,含着不容置疑的威慑,“朕看谁敢碰皇后!” 闻言大臣们纷纷摇头叹息,失望至极。 “皇上您这是要与妖女为伍,置天下百姓于不顾啊!” “皇上!还请您三思!别被妖女迷了心窍啊!” “朕问你们,皇后何时伤害过百姓?伤害过无辜的人?” “皇上!如何没伤害?有人亲眼所见宫女侍卫被妖女所害,顷刻间魂飞魄散尸骨无存啊!” “不光如此,臣等还在偏殿发现了青灯圣僧的尸体!模样干瘪,一看就是被妖怪吸了精血啊!” 闻言,楚婳忍不住挑挑眉。 啧,现在倒是麻烦了,就算告诉这些大臣这些事不是她做的,恐怕也没有人相信。 不过嘛,她想和顾云城长相厮守,若有人敢阻拦她自然是不客气的,但她也不想顾云城为难。 得想个好法子才是.... 正想着,顾云城已经厉声呵斥,“够了!这些事情都不是皇后所为!真正害人的妖怪已经被皇后击杀,朕不想再听到有人颠倒黑白!” “皇上啊,您何苦如此!” 大臣们哀叹着,纷纷朝楚婳投来愤恨的目光。 见状楚婳忍不住摇头轻笑,随即扬起爪子,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威吓的姿态立马吓得那些说话的大臣瘫坐在地。 “救...救命啊!” 呵,现在知道怕了? 楚婳抱着手,好笑地看着大臣们抱头鼠窜的模样。 但是也有不少有风骨的老臣,不肯离去。 比如楚相,此时就跪地谏言,“皇上啊,您要以江山社稷为重啊,那天雷就劈在皇宫里,这是全城的百姓都看见了的事,瞒都瞒不住,很快全都城的百姓们就都知道皇后娘娘是妖了啊!” 第324章 什么?旁人要拆散他们! 楚丞相的话,几日后便灵验了... 那日渡劫声势浩大,楚婳是妖的消息再也瞒不住,一时间都城都在议论此事。 百姓们愤懑,整日整夜跪在宫门前,讨要说法。 其中不乏有心思不纯之人,想借此夺权造反,故意引得不少百姓跟风讨伐。 文武百官因为这件事忙得焦头烂额,也日日求见顾云城要求废后,请圣僧来捉妖。 搞得楚婳郁闷得不行,她还以为这几日能够和顾云城春宵一度。 没曾想却被这事缠住了身! 不行! 楚婳不悦地撅着嘴,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了。 见状,顾云城俯下头,轻啄了一下楚婳嘟起的朱唇。 “娘子还在为谣言的事情烦心?” “嗯,不过也不算是谣言,是事实,我们得想个办法,把这件事解决了。” 楚婳沉思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顾云城的胸膛。 “娘子不必烦心,其实大多百姓都是人云亦云,过段时间便会忘记此事。” “话是这样没错,可我等不及了,你这几日好忙,都没有...” 楚婳委屈地望着顾云城,用力捏了把男人的胸膛。 “娘子...” 顾云城喉结滚动,嗓音也有些沙哑,含着浓重的欲。 他这几日因为这些事情烦心,也憋得很辛苦。 正当两人要放纵荒唐一回后。 就有太监匆匆来报。 “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百姓又在宫门前闹起来了,他们还扔鸡蛋啊!更有闹事者往城墙上泼血!” 闻言,楚婳差点气死了! 啊啊啊!忍不了了又来坏她的好事! 楚婳怒火中烧,腾地从榻上站起身,忽然她灵光一闪。 咦!她倒是想到一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楚婳赶忙凑到顾云城耳畔,“我想这样...这样..你待会儿....” 两人密谋了一阵儿,便一同去了城楼。 在那里可以俯瞰宫门外的百姓,而百姓们也能看到他们。 “来了!妖后和皇上来了!” “杀了妖后!杀了她!” “皇上已经被妖后迷住了!这样的人怎么还能做云国的帝王...啊!” 百姓的喊声戛然而止,只见他们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瑟瑟发抖。 “额滴亲娘啊!妖怪啊!” 百姓们瘫坐在地,连跪带爬往外逃。 可下一秒,楚婳身后的九条狐尾就迅速袭向那些逃跑的百姓。 “本宫倒要看看谁敢逃!一个都不许走!” 此话一出,百姓们都不敢动了,宛如木头人。 但仍有胆子大要逃的,立马就被楚婳那毛绒绒的狐尾拽回了原地。 至此,无人敢逃。 “都看着本宫!” 楚婳边说边掐住顾云城的脖子,尖锐的利爪似乎一用力就能划破皮肤。 见状百姓们急得大喊,“妖后!你要干什么快放了皇上!” “对啊!不要伤害皇上!” 闻言,楚婳冷笑一声,利爪划破了顾云城的喉咙,殷红的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晚了,谁叫你们不听话,刚刚你们有一句话说错了,不是皇上被本宫迷住了,而是本宫强迫了你们的皇上,本宫是无恶不作的妖怪,可你们为什么还能好好站在这里,不奇怪吗?” “什么..什么?” 百姓心下大惊,却也不由得被楚婳的话牵着鼻子走。 是啊,这妖女为何还没伤害他们? “哼!你这妖女还在这儿大放厥词,看老衲这就收了你!” 就在这时一个老和尚凌空而起,将手中的佛珠一扔。 “聒噪” 楚婳斜睨了那和尚一眼,硕大的狐尾将那和尚一巴掌拍在了地上,死死地压着。 “看见了吧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实话告诉你们,要不是你们的好皇上心系你们这些百姓,用身体取悦本宫作为代价央求本宫放过你们,本宫早就血洗了都城!” “什么!是皇上他...” 百姓们被这番话砸得晕晕乎乎的,但也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 这么说....是皇上他为了云国,不得不委身于这妖女! 怎...怎会如此? 百姓们开始怀疑人生,看向顾云城的目光都有些变了。 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皇上...皇上他用身体取悦那妖女! 这什么意思还用说吗? 皇上受苦了啊!据说妖精都要吸食男人的阳气,而这妖女一看就是个不好满足的! 想着,百姓们又看了看楚婳。 此时的楚婳已经换回了本身的容貌,真身已经暴露,她没必要再以原主燕晚的模样示人。 其实.... 百姓们咽了咽口水,仔细一看妖后长得说句倾国倾城都不为过。 而且不像是妖,倒像是天上的仙女。 这么算起来,皇上也不亏。 许是察觉到了百姓们的想法。 楚婳微微一笑,利爪倏地收紧,顾云城便配合地挣扎起来,表情痛苦。 见状,百姓们回过神来,一个劲地摇头。 命都没了!妖女再美也亏啊! 皇上太惨了!被妖女这样威胁,而且是为了他们.... 想着,不少百姓惭愧地低下了头,开始回忆顾云城的功绩。 皇上还是将军的时候,就保家卫国,浴血沙场,因为有皇上,蛮族再不敢来犯,他们才有了安生日子.... 不光如此皇上还屡次救济流民,登基后更是免除苛捐杂税,让他们得以吃饱饭。 ...... 想着想着,不少百姓就开始抹眼泪。 见状,楚婳又添了把火,让这些百姓更加愧疚。 “呵,怎么都不说话了?一个个闹事,搞得你们的皇帝都不能安心伺候本宫了,没办法,本宫生气了,现在就想杀了你们的皇帝泄愤,可惜你们的皇帝为你们做了那么多,你们却这样这样不领情。” “不!不要伤害皇上!” “住手!有话好好说!” 百姓们急了,他们到哪儿再找一个这么好的皇上啊! 想着百姓们就跪倒在地磕头求饶,“皇后娘娘请您饶过皇上吧!” “我们再也不闹事了!” “对,不闹了,不闹了!” 闻言楚婳狡黠地朝顾云城眨眨眼。 事情成了! “呵,现在知道错了?” 楚婳不情不愿地松开利爪,随即轻抚顾云城的脸庞,“行了,本宫也舍不得这张俊脸,只此一次,若再闹事惹恼了本宫,我就先杀了你们的皇帝,再杀了你们!” 第325章 大结局! 闻言百姓们跪倒在地,惊恐万状,止不住地磕头,“皇后娘娘您请放心,我们定不会再闹事...” 楚婳满意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顾云城拽走了。 顾云城则装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活像被胁迫的犯人。 看着城楼上两人远去的背影,百姓们后怕地抹了抹额头的汗,不禁感慨。 唉...真是苦了皇上啊! 所以他们绝对不能拖皇上的后腿! 因而,百姓回去便将今日之事传了出去。 很快整个都城都知道皇上被迫委身妖女,是为了全城的百姓,可谓用心良苦。 一时间风向变了。 百姓们感动得热泪盈眶,无不称赞顾云城是个好皇帝。 也再无人跑到城楼前闹事,若有也会被其他百姓骂得狗血淋头。 “你还有没有良心!皇上这是为了咱们百姓啊!” “是啊,若是惹恼了妖后,皇上乃至整个都城的人都会陪葬!” “快滚!见你们一次打一次!”脾气暴的百姓抓起鸡蛋和烂菜叶就砸 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抱头鼠窜,眼瞧着煽动不成,只得作罢。 至于朝堂上,不少大臣都被楚婳这一出整无语了。 皇后娘娘就这么轻易让百姓不再闹事了?他们还以为皇后会否认自己是妖的事实,结果就这么承认了! 偏偏还.....还搞得那些百姓都闭嘴不提这事了! 既然百姓不闹,他们也不想触皇上的霉头。 毕竟他们心里门清儿,皇上哪里是被迫的,明明也乐在其中! 久而久之人们心中都有一个共识。 云国的皇后是妖,却不杀人,但是凶得很!可惹不得,皇上都怕她呢! 时间一长这就成了传说,无凭无据。 当然这也就是后话了.... 但自那以后楚婳与顾云城过起了寻常夫妻的生活。 许是太过恩爱到哪里都腻歪的缘故,朝中大臣都看不下去了,但也纷纷闭上劝顾云城选妃的嘴。 第一,他们不想死,第二,皇上和皇后娘娘也太恩爱了!第三,谁敢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啊,那不得第二日就被妖后给吃了。 这到底是送女儿还是给妖后送点心啊! 但日子一天天过去,却被天庭的人察觉,天帝当即就派下武神来捉拿楚婳。 毕竟楚婳渡劫成功已经位列仙班,怎能和凡人相爱。 来捉拿她的是个武神。 谁知那武神一见顾云城,就变了脸色,语气恭敬。 天兵天将,来时腾云驾雾气势冲天,离开时,又像一阵风。 顾云城一脸莫名,倒是楚婳知道其中的缘由,顾云城的真身是龙渊,早已是天神。 神和神在一起,哪里算是触犯了天规呢? 楚婳与顾云城相视一笑。 这一笑就是一辈子。 他们一起走过繁华的街巷,走过的苍茫的边疆,走过碧蓝的海边,春观绿柳,夏望繁星、秋赏满月、冬会初雪。 领略人间情爱,相伴到老。 人们都说,云国的帝后恩爱两不疑。 生同枕,死共眠...... ——————正文完结————— 第326章 番外(一)生了一窝小狐狸 楚婳怀孕了。 得知这个消息楚婳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她晚上不能和顾云城做那档子事了! 想到这儿,楚婳还没来得及高兴,整个人就霜打茄子似的焉了。 她轻抚小腹,变回原形,团成一团白雪团子,卧在榻上不动了。 以至于刚下朝的顾云城踏进凤鸾宫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娘子你怎么了?” 顾云城一个箭步上前,把楚婳抱进了怀里,小心翼翼极了。 “我....我...都怪你!” 不知怎么的楚婳越想越委屈。 怀小狐狸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她也没有经验啊! 怎么这么突然? “都怪你!都怪你顾云城!” “都是我的错,但娘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云城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轻声哄着,只不过喉咙发紧,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难道娘子又要离开他了....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楚婳愤愤地扬了扬爪子,“你别多想,是.….是我怀孕了刚刚我修炼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三月有余了...” 楚婳自顾自地说着,却始终没得到顾云城的回应。 搞得楚婳心头一紧,莫不是他不高兴了! 可下一秒,楚婳眼前就一黑。 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 轻轻的,带着几分克制,却又含着无法忽略的浓烈情绪,落在了楚婳粉嫩的鼻尖,唇角、额头——还有那圆滚滚的小肚子上。 “娘子...我好开心..” 顾云城的声音沙哑,那喜悦压都压不住。 可理智告诉他,他又不能太激动弄疼了娘子。 “你开心?那就好...” 楚婳松了口气,却忧虑地耷拉下耳朵,“可我担心..担心...” 担心什么楚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总之就是莫名的心情复杂,患得患失。 整个人轻飘飘地跟在云端上似的,不真实。 她什么时候这样过?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楚婳摇摇头,随即挨蹭了几下顾云城的胸膛,“相公我饿了,想吃雪花酪了。” 闻言顾云城二话不说就安排御厨去做了。 没等多久那雪花酪便呈上来, 顾云城拿起来,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亲自喂楚婳吃。 “嗯..…不错” 楚婳惬意地眯着眼,享受着夫君的伺候。 但她也不忘使坏,伸出舌尖舔了舔顾云城修长的手指。 “娘子.….别开玩笑了。” “不,我就不!” 楚婳变本加厉,俨然成了暴君。 “好,都依娘子的”顾云城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唇角依旧噙着宠溺的笑。 见状,凤鸾宫伺候的宫女太监一脸麻木,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皇上和皇后娘娘向来腻歪。 但更过分的还在后面..... 翌日清晨, 顾云城轻手轻脚的起床,都没叫宫女进来伺候,就怕打扰榻上的人。 “唔~不许走!” 楚婳睁开惺忪的睡眼,一把抓住了顾云城的衣摆。 随即化成原形,钻进那宽大的龙袍里继续小憩。 “娘子这是...” 顾云城哭笑不得,但眸底一片柔软,就这么去上朝了。 起初,楚婳还算安分,就团在顾云城的袖子里,文武百官也没发现。 可渐渐的,楚婳嫌不舒服了,伸了个懒腰,攀上了顾云城的肩膀。 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睡在了自家男人的肩头。 搞得正在上奏要事的大臣们,眼睛都快瞪出眶外。 这...这是皇后娘娘? 有没有搞错,平时就算了!为什么上朝皇上和皇后娘娘也要秀恩爱! 有没有考虑他们的感受,别太荒谬了啊! 但大臣们敢怒不敢言,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大半年。 直到....楚婳生下两只小狐狸才作罢,还是龙凤胎。 平日里,楚婳就喜欢带着两只小崽子晒太阳,卧在房檐,就是三只雪球,看得顾云城心都化了。 渐渐的两小只长大了,可以化成人形。 看起来就跟三四岁的孩童无异,只是相比凡人实在是天赋异禀。 男孩力大无穷,天天上房揭瓦。 顾云城看不下去了,就把孩子提溜到教武场练武。 起初,黑云卫还想着要保护好皇太子,谁知下一秒就被打击得怀疑人生。 皇太子怎么把箭靶都射坏了!那他们射什么? 皇太子怎么又把长矛都给玩断了!那不是小孩子该玩的啊喂! 渐渐的黑云卫们明白了个事实,皇太子是小魔头。 比皇上当年还恐怖,恐怕就是下一个云国战神了! 与之相反, 小公主生得可可爱爱,也与哥哥的魔头行径截然不同。 因而走到哪都特招人喜欢。 但小公主人小鬼大特别臭美,时常偷穿楚婳的衣裳,拖着长长的裙摆在宫殿里跑来跑去。 摔得小胳膊小腿青一块紫一块的。 顾云城见了,心疼不已,当即命人做了许多漂亮衣裳,对这个女儿可以说很是宠爱了。 当然他最宠的还是娘子..... 第327章 番外(完)寻找顾时 顾时去楼兰生活已经一年,期间也寄了几封信回来。 只是信上的内容支支吾吾,像是在遮掩着什么.... “看这信上的内容,我总觉得阿时受欺负了!” 顾云城剑眉紧皱,对这个弟弟实在是放心不下。 对此,楚婳也是同样的想法,小时性子软,一看就是好欺负的。 “不如咱们亲自去楼兰看看小时吧!反正去一趟也不费什么功夫。” 小两口说走就走,当即就出发了。 楚婳带着顾云城腾云驾雾,不到四个时辰便到了楼兰。 这里和云国实在是不同。 充斥着异域风情,楼兰的人身着薄纱,穿着清凉。 倒显得楚婳和顾云城有些格格不入了。 一阵狂风吹来,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见状顾云城的脸色相当不好看,他弟弟在这儿都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定是赫连渊那小子不许顾时回来!” 顾云城捏紧拳头,黑着脸往楼兰皇宫走去。 高大巍峨的宫殿宛如一座晶莹剔透的珠宫贝阙,东西两侧交空的复道和飞阁远远望去便似架构在虚空里,其上灯火氤氲,若天宫星市。 两口子翻身攀上皇宫,轻轻松松地越过那些守卫。 楚婳之前在顾时身上下了妖术,如今她只需要嗅一嗅便能知道顾时的位置。 也省得他们在这偌大的皇宫费力寻找了。 “找到了!小时就在那儿” 楚婳指了指眼前的宫殿。 紧接着两口子干回了老本行,轻车熟路地上攀了屋顶偷窥。 拨开砖瓦,殿内的一切清晰地坠进眼底。 散落一地的衣裳,两道交织的身体,在月光下泛着光晕... 嘶! 顾云城和楚婳几乎同时就挪开了眼。 他们把砖瓦放回去,还没从刚刚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刚刚那是顾时与赫连渊? 好像是吧... 没看清,还好没看清! 楚婳捂着胸口,只觉得尴尬和抱歉。 顾云城也没好到哪里去,心情复杂,颇有种自己养的水灵灵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这该死的赫连渊!定是他强迫阿时的!” “咳...倒也未必” 其实楚婳倒觉得两人是你情我愿,不管怎样,待会儿当面去问问便好。 不过...他们啥时候完事呢? 算了先等着吧! 就这样,小两口只好坐在房檐上吹冷风。 怕媳妇儿冷,顾云城解下斗篷将楚婳裹成了粽子。 “唔~我不冷!” 话虽如此,楚婳也没拒绝,索性枕在顾云城胸膛上,仰望着天空数星星。 “你说他们办完事了么?” 约莫半个时辰后,楚婳问出了声。 “应该完事了,赫连渊那臭小子不可能比我厉害” “.....”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哪来攀比心! 楚婳恶狠狠地戳了戳顾云城的胸膛,但两人都不敢再掀开砖瓦看。 待看到有宫人端着热水进入。 楚婳和顾云城才松了口气,他们有经验,一看便知这是完事了。 又等了一会儿。 小两口才凭空出现在殿内。 “谁!” 一听到动静,赫连渊就将顾时护在了怀中,整个人呈戒备状态。 “赫、连、渊!” 顾云城语气冰寒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楚婳也配合地抽出鞭子。 赫连渊嘴角抽搐:“.....”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又是这两口子? “哥哥嫂子,你们..你们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顾时的声音越来越小,整个人都躲到赫连渊身后,耳垂红得快滴出血来。 见状,顾云城无比痛心,“阿时,为兄不来,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回云国了?” “不..不是的” 顾时咬着唇,低垂着头,“抱歉哥哥嫂子,我有事情瞒着你们...” “什么?” 顾云城眉心一跳,不祥的预感升起。 “嘭——” 只听见下一秒殿门被撞开,急匆匆的楼兰士兵冲了进来。 “大胆贼人竟敢深夜闯入皇宫行刺王上和王后!” “王、后?” 顾云城拧着眉,咬牙切齿的咀嚼这两个字,那浑身的冰寒戾气,吓得那些楼兰士兵都不敢上前。 “你们都退下!” 赫连渊命令道,随即闭上双眼,知道自己今日铁定是要挨一顿胖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