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造了绝赞女团》 第1章 我能去你家过年吗? “好好的贵族高中你不读，亿万家业不继承，非要去读什么庶民高中！搞什么女团！好，好，滚吧！不争气的东西，等你母亲留给你那点钱花完了可别哭着回来找我要！” 砰！ 在中年男人的喝斥声中，实木大门猛地摔上。门外站着一个半大少年，脚边扔着一个旅行包。 少年穿一身墨绿狩衣，面色白皙，五官协调，浅棕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无奈。 “老爹，不是我放着家业不继承要搞什么女团，实在是系统这个小妖精太磨人了啊……” 他摇摇头，弯腰提起旅行包，离开这个被赶出的家门。 少年叫星野晓，穿越者，身怀系统，霓虹高中生。 穿越前，星野晓作为一个网文重度爱好者，对于各种系统那叫一个了如指掌。 他知道，对于穿越者而言，系统是电，是光，是牛逼的神话。没有系统，穿越者想要咸鱼翻身基本没门。 而在浩如烟海的诸多系统中，有简单粗暴的一键挂机龙傲天式，突出一个开局就无敌。也有逗比玩梗的恶趣味式，突出一个无主线乱搞。 可是像星野晓这样的职业规划式系统，还是罕见。 【恭喜宿主被赶出家门，须知成大事者前期通常不被家人理解。宿主成功迈出第一步，不被家人理解】 “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 系统名字是【女团no.1系统】，在他十六岁生日当天出现。顾名思义，它给星野晓的任务，就是要他培养打造出一个排名第一的女团。 他第一次听到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通常系统这东西不都是让你一统天下、破碎虚空之类的吗？ 再三询问之下，才发现没错，就是打造女团。 星野晓走在街上掏掏口袋，手机和钱包都带着，提着的旅行包里有两身换洗衣服和一些随身用品，接下来就是找个酒店先住一晚。 路上，他忍不住抱怨起来：“本来想好好做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将来继承家业，一辈子就混过去了。偏偏你这系统来坏我好事。” 【请宿主不要消极对待系统任务，打造女团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 “哦？” 【可爱的女孩子们努力绽放自身光芒，会给人正面激励和力量，让生活在都市的疲惫人们获得心灵的救赎。她们，是平凡世界里的光！】 星野晓听完，嘴角抽搐，表情木然：“那一年，我也变成了光。现在，变成了光……棍。” 是的。 为什么他要听系统的话，要放弃家业去打造什么女团？理由很简单，系统威胁他。 威胁他不执行系统任务的话，就会让他一辈子打光棍，找不到女朋友。 开始星野晓并不相信，他家庭条件很好，又生了一副好皮囊，找女朋友还不是手到擒来？然而，在他无视系统警告，尝试去搭讪一个女孩子时，立刻被“对不起没兴趣请走开”三连拒绝。 要知道，他所谓的搭讪，只不过是说了句“你好”而已。 这时系统阴恻恻地告诉他，系统调整了他的[气味]，让他的[气味]变成了女孩子最讨厌的那种，只要靠近就会感觉到不适。 星野晓立刻就服软了。 系统，你好恶心。 于是乎，在和父亲提出女团想法后，他不出意外地被逐出家门。 作为一个超级传统的家庭，还是主持神社的‘社家’，对继承人进军“娱乐业”完全不可接受。星野晓父亲给出了“放弃女团想法”和“滚出家门”二选一，星野晓含泪选择滚出家门。 “还好启动资金有……” 星野晓摸了摸钱包，他的银行卡里存有几个小目标，是他已经过世的母亲留给他的，足够他大多花费。 “系统，我叫你系宝好了。系宝，现在的主线任务是什么？给我康康。” 【主线任务只有一个：打造全国排名第一的女团】 【主线任务是长期任务，可拆分为多阶段任务。目前第一阶段的任务是：女团拥有第一名正式或预备成员】 【完成阶段任务，可获得系统奖励，请自行发掘】 “全国排名第一，这……话说现在有多少人喜欢女团？这年头流行solo歌手好不好。” 系统不再回话，它大概是个半智能程序，只会开开没品玩笑、回答下预设在系统内的问题，并做不到像人类或人工智能一样聊天。 星野晓不再多说，揉揉眉眼，打了个哈欠。 现在已经是晚上，被赶出家门，当务之急不是完成什么系统任务，先找个地方落脚才是重中之重。 他沿着街走，准备找个酒店住下，很快便停住脚步。 东星style酒店。 酒店大门金碧辉煌，门童身材挺拔，看起来很高档。 这间酒店他知道，在附近很有名，住在里面往窗外一看就能看到富士山，气氛很不错。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站在楼上的人在看你。星野晓站在酒店门口看着大门，不远处，一个站在路灯下，长发及腰的少女也在看着他。 星野晓觉得脸颊痒痒的，似乎有什么目光停留在上面。他偏头看去，同霓虹灯火下少女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视线交汇，少女没有躲闪，眼神里反而更泛起了点点微光。她似乎对什么很满意，对星野晓上下打量一番，点了点头。 她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我能拍张你的照片吗？嗯，最好是视频。” “不能。” “是这样，我是一名作家。”少女被拒绝也没气馁，十分自信地挺起胸膛，胸口上高中制服的浅蓝色领带格外显眼。 她甜美脸颊上泛起微笑：“我最近在写作一部以阴阳师为题材的作品。你很像我想象中的小说主角，所以想当做素材收集一下。” 星野晓见过许多搭讪方式，这种还算比较新颖。 “我像主角吗？那拜托故事结局一定要是大团圆。” “抱歉。”少女摇头，“结局已经设定好，少年阴阳师会因为式神的背叛而死掉。” “……” “可以拍段视频吗？” “可以改个结局吗，我不喜欢悲剧。” 少女蹙眉：“故事的发展老实说不是作者能完全掌控的，或许，结局会因为不可预料的方式改变。” “这么看来能有一个好结局？。” “大概率不会。”少女狡黠地笑了一声，“不过换个题材，如果是校园轻喜剧、纯爱剧的话，那结局大概率是happyending哦。根据我的观察，如果你换一身学校制服，我大概就会有这样的感觉。” “居然还会为我量身定制？”星野晓表示十分感动，差点就热泪盈眶了，“你对我真好，我能去你家过年吗？” “你是孤儿吗？为什么要来我家过年？” “……别骂人啊，注意素质！我只是被赶出家门了而已！” “……” 这次轮到少女沉默。她盯了盯星野晓右手提着的旅行包，提出一个建议。 “作为视频交换，我帮你付一晚酒店房费如何？” “开房要女孩子付钱吗？我表示拒绝。” “……” 第2章 私立不行，公立，行! 最后，星野晓还是让她拍了十几秒的动态视频。 少女看着手机，重复播放几遍，表示很满意。然后，她执意要帮忙付房费，说是什么等价交换。 然而，当两人进入东京style询问了酒店前台工作人员房间价格后，她那张自信的脸庞上瞬间浮现几分局促，小跑到一边碎碎念。 “一晚上要几万円？怎么会，好贵……”少女摸出钱包，打开看看，里面零零整整加起来也只有几千円。 前台的星野晓走过来，刚好看到她收起钱包的动作，问道：“钱不够吗？” “……我只有几千円。” “一般的酒店几千円就够了吧，这家是位置比较好，又是星级酒店，再加上现在又是旅游旺季才这么贵。” 星野晓刚才在前台问过，这家酒店淡季时，普通单人间是七千円一晚。现在因为游客太多，供不应求，才会涨到几万円。 少女感觉自己一张脸控制不住地发烫，虽然自己看不到，但肯定已经变红。明明刚才还那么坚决地要帮忙付房费，结果却根本付不起。 好丢脸…… 都是酒店的错吧！为什么要涨价！ 她深深吸了口气，把钱包里全部的几千円拿出来交给星野晓：“我先欠一些，之后等小说发表，赚到稿费之后会还给你的！” “不，钱就不必了。不过，你说自己是作家……你到底有没有发表过作品？” 星野晓没想要什么钱，少女穿着高中制服，应该还是个学生，本身也没什么钱。 就眼下霓虹这个经济情况，虽然泡沫经济大崩溃已经过去快十年，但社会整体还是没改善多少，大人有份稳定工作就不错了，也没多少零花钱给孩子用。 不过，他这话问出后，却让少女脸颊更红了。 看来是没发表过什么东西…… 星野晓有些无语，刚要说什么，就被少女抢先。 “我很快就会发表作品的！一定会！”她强硬地把钱塞进星野晓手中，后者只能接着。 “……那你加油。” 少女见星野晓表情怪异，气得紧咬贝齿，掏出了自己的翻盖手机：“把你手机号码给我。” “呃……” “我一定会还你钱的，说到做到。” “好吧。” 星野晓见少女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把自己号码给她，她确认了一下，然后问名字。 “我叫星野晓。”他收到少女发来的信息，选择保存号码，打开名字编辑菜单，准备输入备注，“你的名字呢？我备注一下。” “铃木明纱。” “铃木……明纱。” “等我拿到稿费，就还你钱，到时候会联系你的。” 铃木明纱说完便转身离开，星野晓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离开酒店大厅，才慢慢收回来。 “长得倒是蛮可爱的，当女团成员不错，可惜人家好像更喜欢写作。” 星野晓没多想，去前台办理入住，然后拿着房卡去房间，进去后坐在窗边望着富士山思考人生。 就像他路上所抱怨的一样，他穿越重生的身份很好。如果按照正常轨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按部就班地长大将来继承家业就能一生无忧。 但因为系统的存在，他不得不要完成其交代的任务。在他看来，或许他的穿越本身就和系统有关，这两件事都足够玄幻，放在一起并不违和。 “打造女团……” 星野晓其实已经有了些想法，这也是他被赶出家门的原因。 这和他自作主张从原来的高中退学有关。原本他上的学校属于“贵族高中”，学生们非富即贵，大多都是各种二代。在这样的学校里，要搞女团基本不可能。 且不说大多二代都已经被长辈规划好人生路线，将来不是从商就是从政，前途无限，何必走娱乐圈这条有出卖色相嫌疑的路。就算有女孩子想当明星，肯定也不会用女团成员的方式出道。 这在哪里都一样，女团成员大多都是从普通家庭、小康家庭，或者稍微富裕一些的家庭出身。那种真正“名媛”级别家庭的女孩子，很少会有。 那些女孩，都是走最正规的康庄大路，即先上顶尖的表演专业或播音专业大学，毕业后直接跟名导演合作，甚至一步踏入顶级的大屏幕电影圈，再不济也会先出演一些高成本制作的电视剧。 这是名媛路径。至于女团，她们大概考虑都不会考虑，恐怕还会觉得做女团成员出道很丢脸，让自己身上挂上标签。像一些选秀出身的明星，哪怕自身有一定实力，也会受到有色眼镜的注视。 再加上在霓虹明星地位不是特别高，收入也大多被公司拿走，很可能一个二线明星还不如高级打工人赚得多，这样富贵人家更是不感兴趣。 在这种环境下，星野晓根本组建不了什么女团，不会有人响应他。他只能选择退学，去一个普通高中，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孩子。 毕竟他没有什么公司，雇佣不了星探帮他找人，只能自己亲力亲为。 从旅行包里翻了翻，星野晓翻出一本小册子来。 册子首页印着一所学校大门，大门侧面墙壁上用大理石嵌着“静冈市立第一中学”几个大字。这是静冈最好的公立高中，也是星野晓要转去的学校。 和他之前就读的私立高中不同，公立的特点之一就是人多。 根据星野晓调查了解，市立一中光高中一年级有七个班，每个班三十人左右，一共就是二百多人。和穿越前他读的高中一比，人少的可怜，但和他穿越后就读的私立中学比，那就是多得多。要知道他读的私立中学，一共就两个班，每个班就十几个人。 一个年级二百多人，三个年级加起来也有六七百人，星野晓不信这么多人中，一个适合、愿意加入他女团的女生都没有。 “只要有人，别的都好说……” 星野晓心道，作品之类的，他完全可以搞定一部分。 他在这个世界已经待了十几年，该了解的都了解了。这个世界大致和原世界类似，除了时间慢了十几年外，其他风俗习惯出入不多。但是，文艺作品就不同了，歌曲、文学、影视剧……等等文艺类作品，两个世界都大相庭径。原世界那些经典流传之作，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 星野晓刚发现这一点时，还兴奋过些时日。他觉得自己也能效仿以前看过的网络小说主角一样，抄抄小说，抄抄剧本，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但他仔细一想才发现，他重生的家庭已经是大富大贵，何必自己再折腾？ 再说那些文艺作品要复刻出来也不容易，他脑袋里又没有内置搜索引擎。像一部长篇小说，动辄数十上百万字，就算他记得剧情，自己写下来也未必会好看，他的文笔也不可能像那些大作家、文豪一样优美。 漫画也是如此，不是你记住剧情就行的，还要有好的画工才行，这方面星野晓兴趣不大，不会去钻研。 但是，歌曲就不同了。 一首歌歌词一二百字，背下来很容易。曲子的话，自己学习编曲或者让专业音乐老师帮忙都可以制作，再找厉害的作词人改改词，想要制作出大热歌曲并不是特别困难。唯一困难的就是，找到合适演唱这些歌曲的人。 “快快出现吧。”星野晓双手合十，做祈祷状。 毕竟女团的成败关乎到他的终生幸福，而他的年纪也到了“思春期”，急需要一个女朋友！ “我未来的团员们！” 第3章 显赫人出击! 午夜。 喧嚣了一天的城市静谧下来，斑斑点点的星星挂在天穹，用温柔的光辉轻抚着大地。一束月光从窗帘和窗户的缝隙中穿过，落到坐在电脑桌前的少女身上。 “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少女纤长的十指在键盘上舞蹈着，每跳出一步，散发着幽光的屏幕上便多出几个字符。它们汇聚在一起后便拥有了生命力，变成脍炙人口、引人流连的故事、情节。 铃木明纱手指稍稍停顿，念了念自己写的对白。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嗯，男主角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来时会是什么样子呢，能够表现出足够的绝望吗？” 她的目光瞥向桌上的手机，轻轻拿起，播放之前录制的视频。 灯火辉煌的大酒店门口，穿着狩衣的长发少年蓦然回首，夜灯点亮少年眼神里的疏离和淡漠，这一幕瞬间就戳中了她的心口。 铃木明纱咬了咬嘴唇：“真的好像从小说里走出来的人呢，声音也很好听，听起来像风中轻轻摇晃的竹叶，沙沙的……这样的人真的存在吗，感觉可以去主演各种轻小说改编剧了吧？” 她重复播放了几遍，立刻就有了更多灵感。甚至，她心中有一股冲动，那就是让星野晓亲口说一下她小说里的台词，看看符不符合人物形象。 “这样好像有些太麻烦别人了。”铃木明纱一只手抓着手机，咬着另外一只手的拇指指甲，发出‘咯咯’的声响，“可恶，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绝佳的主角原型，怎么能拍个十几秒的视频就算了，好想把他关在家里，让他每天对着小说说台词。” 铃木明纱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么恐怖，要是星野晓听到，恐怕要吓得立删联系方式。 “要不然发条短信问问吧？不，现在这时间已经休息了吧，还是不要打扰别人了。” 铃木明纱知道现在已经是午夜，这个时间对于作家来说是灵感爆发期，可对于其他人来说，已经是进入梦乡的休息时间。 于是，强忍下内心冲动，她艰难地放下手机，继续进行创作。 “哒哒，哒哒哒……” 一层淡淡的薄纱披在她身上。 月光更深了。 …… 清晨，一觉醒来，星野晓洗漱完毕，去楼下吃了酒店提供的自助早餐，然后打车去学校。 现在是四月中旬，各大中学开学没多久，星野晓要转学还比较容易，他的学籍资料早已准备好，现在也一同带去。 市立一中的招生主任老师看了下星野晓初中时的成绩，偏差值很高，入学市立一中完全没问题。在请示校长后，检查了一下学籍资料，确认无误后就告知他明天可以来正式入学。 星野晓表示感谢后便回去了，而负责招生的主任老师则被叫去校长室，之后校长又专门叫了一名老师过来。 “咚咚。” “请进。” 一名留着齐肩短发，身材高挑的女教师推门走进校长室，一进门就直言问道：“校长、主任，找我有什么事吗？” “矢崎老师来了啊，坐。” 老校长让她坐下，然后拿了星野晓带来的学籍资料给她。 “你看看，这是一名要转来我们学校的学生。” “哦？” 矢崎老师打开学籍袋，第一页就是个人资料，有一张两寸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微笑着，给人一种天生的亲切感。他肤色偏白，头发也是罕见的中长发，但拍照时特意整理过，露出了额头和眼睛。他的眼睛不像其他学生那么黑，是一种偏少见的浅棕色，看上去很清淡，像一杯晕开的茶水，有种奇异的秀致在。 矢崎老师欣赏完照片，心中感慨了句这小子长得真好看，然后才继续看下去。 她看到星野晓的中学成绩非常好，高中的话，只在一个学校读了一星期就因为“个人原因”退学。 个人原因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看到那个退学的学校时，瞳孔瞬间收缩了下。 她惊讶地抬头看向校长和主任：“这孩子之前就读的是‘卓优义塾’？那不是……” “对。”校长点点头，“卓优义塾，静冈、也是全霓虹最好的私立贵族高中之一，里面的学生基本都是大财团社长、政治家、高级军官们的子女。老师们也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专业教授，有着顶级的学术和教学水平。” “那这星野晓……” “矢崎老师你知道伊云神宫吧。”招生主任说。 “当然知道。”矢崎老师点头，“全国最大的神社之一，在各地都开设有分社。” 招生主任道：“没错，那你知道，伊云神宫这一代的神主是星野晓的父亲吗，星野义雄。” “真的？”矢崎老师惊讶出声。 校长嗯了一声：“学籍上他父亲的名字就是星野义雄，应该不会错。星野义雄目前是伊云神宫神社的神主，星野晓是他的独子，将来肯定会继承他，成为伊云神宫新的主持者。” 矢崎老师心中震动。伊云神宫，这历史悠久的神社已经存在了数百年，传承数代，全国各地开设的分社有上百间之多。而且听说伊云神宫还有着大量土地，乃至一些政府机构，都租用了他们的地。 谁都知道最能躺着赚钱的职业就是收租的，而伊云神宫不光收租，收的还是政府租金，再加上全国各地的分社，每年的收入完全难以想象。 而且不单单是钱，在人脉和关系上，伊云神宫也是广泛无比，早在战国时期该神社就受到诸多名将军推崇，如“武田信玄”、“德川家康”等。甚至曾经一些机密战役的制定，都是在该神社内商讨制定的，连现任霓虹内阁首相得闲都经常去伊云神宫总社喝茶，能量可见一斑。 这样的底蕴，让伊云神宫的名字在各界都具有一定影响力，不管是政治家还是财团，都不会想要得罪这么一个牵扯众多的庞然大物。 矢崎老师想了一会儿，十分不解地挠了挠脸颊，问道：“这样身世显赫的孩子怎么会来我们市立一中？” “呵呵，我也不知道。他们那些家庭，通常称呼我们这些学校都是庶民学校，不可能会让孩子来就读的。”校长也纳闷，“但既然来了，我们肯定就得收下。” 矢崎老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把资料装好。“那校长您该不是，要让这孩子去我的班吧？” “是的。” “……” “矢崎啊，你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帮助过不少性格方面有缺陷的孩子重拾信心，健康成长。我觉得星野晓放在你班上，应该不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矢崎老师沉默几秒，语气平淡道：“校长您应该了解我，我可不会因为他有什么背景就把他和其他学生区别对待，对他百依百顺。如果这孩子是那种娇生惯养的不良少年，那放在我班上，我可能会和他打起来。” “……”校长沉默。 “那也比放在别的班上好。”招生主任插话，“我们正因为知道矢崎老师你有原则，才这么安排。如果放在其他班上，难保不会有老师知道他的身份后不敢管教他，那样一旦放任他欺负了其他学生就糟了，这不是我们学校应该做的。” 话说到这份上，矢崎自然没法再拒绝。 她一点头答应下来：“行，那就我带吧。他什么时候正式报到？” “明天。” 第4章 上年纪的女人想法真多 次日，一大清早，星野晓起床洗了个澡，换了身浅色休闲服，提前去往市立一中。 四月份正是冬去春来的季节，加上樱花盛开的花期，一路走在铺满樱花瓣的路上，说不出的悠闲放松。 和星野晓一同的，还有很多穿着市立一中制服的学生。和之前就读的私立高中不同，这些公立学校的学生更加有生活气息，不是结伴走路，就是骑单车坐电车。而在他就读的私立高中，所有学生基本都有专门司机开车接送。 老实说，在那里星野晓都感觉自己是个异类，每天去上学都像是去看豪车展览，就他自己天天打车或坐电车。倒不是家里买不起车、雇不起司机，一是老爹不允许那么享受，二也是星野晓自己讨厌坐轿车，轿车里那股胶皮气味每次都让他不舒服。 沿路走到学校门口，不少学生也都注意到星野晓，忍不住好奇打量着他。 这么颜值出众的男生如果是本校学生，那大家应该都知道才对，但看他没穿制服，应该不是同学。那是来找朋友的吗？还是做其他事。 一些女生小声讨论，星野晓没多在意。他能理解，他穿越前上高中时，在学校看到没见过的美少女时也会很在意。 进入学校，去到招生办公室，星野晓敲敲门进去，里面已经有老师在等。 一名穿着黑色休闲西装，留着齐肩短发的女老师正拿着一本英文课本在备课。她听到动静抬头看来，放下课本道：“是星野晓同学吧，你好。我是一年c组的班主任矢崎酒，你将在我的班上开展学习。” “你好，矢崎……老师。” 矢崎酒？好奇怪的名字。 星野晓想什么，矢崎酒已经看了出来，大概是碰到过很多次这种情况，很坦率道：“觉得我名字奇怪吗？没办法，有个酒鬼老爸就是这么倒霉。” “……” 星野晓觉得奇怪之余，细细看了看自己这个班主任老师。他发现她非常年轻，精神饱满，大概二十五六。而且长得很漂亮，看起来像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如果不是双眼周遭的黑眼圈太明显，那完全称得上是个英姿飒爽的大美女。 看来这位矢崎老师是个经常熬夜的夜猫子…… 星野晓在想这些的同时，矢崎酒也在打量他。 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真人比学籍上的照片更好看。 照片是一种静态的定格，真人则是动态的舒展，身体的流线、表情的变化，这些都是照片无法体现出来的。 最明显的就是身高，照片里星野晓坐着看不出。现在一见到真人，走近后，矢崎酒发现自己居然要微微抬起头仰视才能和他对上视线…… 这孩子恐怕都有一米八了吧……矢崎酒心想。不光容貌，身高在一年级生里也是鹤立鸡群。 “怎么？”她见星野晓不说话，问道，“不想来我的班吗，还是说自己已经有了想去的班级？” “啊，不是。”星野晓回神，浅笑着说，“是我没想到班主任老师会这么漂亮，有些走神了。” “哈，哈。” 矢崎酒闻言不自然地笑了两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很会说话嘛星野同学。走吧，我带你——先去领学校的制服吧。” 星野晓跟矢崎酒出门，后者被夸奖漂亮之后，心情蛮不错，但偏头看看身旁的新学生后，心中又叫了一声不好。 这小鬼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估计会引来不少女孩子喜欢吧，稍不留神就是一片腥风血雨啊…… 想到这里，矢崎酒瞬间从高高兴兴转换到忧心忡忡。星野晓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跟着去了后勤部门，领了一身自己尺寸的制服，然后顺便就在休息室里换上。 市立一中的制服是白衬衫内衬，开衫式浅蓝西装外套，裤子是黑色条纹长裤，加一双普通的白色室内鞋，整体看上去质感很好，就是稍显成熟。 星野晓换上出来后，矢崎酒立时眼前一亮。 真是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身高和肩宽也能撑得起西装式外套，不像那些发育慢身高不够肩膀又窄导致衣服直接垮下来的学生…… 矢崎酒咳嗽一声：“嗯，不错，挺合身的！放室外鞋的鞋柜回头你自己在一楼找个空的就好。走，我带你去教室。” 路上，她若有所指地问：“星野同学，我看了你的学籍资料，你只在原本的中学读了几天就退学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对于这一点矢崎酒还是很在意。通常来说，像星野晓这样身世显赫的孩子，几乎不会来市立一中之类的公立院校读书，就算自己想来，父母也不会允许。 “嗯。”星野晓答道，“和父亲产生了些分歧，而且那学校我也不是很喜欢，在那里上学也不方面开展我要做的事。” “不方便开展要做的……星野同学你要做什么？”矢崎酒一颗好奇心蠢蠢欲动。 “打造女团。” “打……打造什么？” 矢崎酒脚步一停，整个人差点宕机。 星野晓也跟着停下：“女团啊。老师你应该知道女团吧？” 糟，糟糕！ 矢崎酒眼角抽动两下，心中大叫不好。她一下子明白过来为什么星野晓会说原本的中学不方便他要做的事。 可想而知，他原本就读的贵族高中里怎么可能会有女生愿意加入什么女团。所以，他只能来普通高中……难道是盯上了我们学校里的女孩子？ 一瞬间，矢崎酒的脸色阴沉下来。 “星野同学，有我在，你可休想胡作非为。” “……？” 星野晓完全不明所以，不知道这漂亮老师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如果你想对学校的女孩子做什么不好的事情，身为老师的我可绝对不会允许！” “……矢崎老师，你想什么呢？” 星野晓满脸黑线，他听到矢崎酒话里的警告意味，这才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拜托，矢崎老师你想法真多。”他有些无奈，又有些埋怨。 “难道上年纪的人都会下意识把别人想的很坏？我要打造的女团是正经的王道女团，根本不是什么八卦桃色新闻里那种，或者老师你想象的黑暗娱乐圈什么的。” “上年纪？？”矢崎酒被这句话震得不轻，一双被黑眼圈包围的大眼睛瞪得更大，“你是在说我很老了吗星野晓同学？？？” “……” 那么长的一句话只在意到“上年纪”三个根本不是重点的字……矢崎老师你是有多在意自己的年龄啊！ 第5章 初来乍到请多指教 一年c组，矢崎酒duang地一声推门而入，原本还热闹的班级立刻安静下来。 学生们看着她霜寒的脸色，知道大事不妙。 虽然开学还没多久，接触得也不算太多，但他们已经知道，这个美女老师看似温柔实则火爆，动不动就容易暴躁。而且一旦暴躁起来，真的很吓人。 现在，看矢崎酒紧紧抿着的嘴角和皱起的眉头，就知道她正处于暴躁状态中。 哪个笨蛋又惹矢崎老师生气了？ 学生们战战兢兢，都不敢触霉头，没一个吱声。 这时，矢崎酒语调无起伏地说道：“今天班上新来了一名转学生，大家欢迎。” 啪啪啪。 她说完自己干巴巴地鼓掌三下，更让学生们一头雾水。 班主任老师欢迎转学生不都应该是笑容满面亲切热烈吗？为什么会一副不高兴、几乎咬牙切齿的表情啊！ 莫非那转学生是不良少年，刚来就惹到了矢崎老师？ 学生们猜测的功夫，星野晓推门而进，站到讲台上，很普通地进行了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星野晓，以后请多多关照。” “唔……” 全班同学统一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全都直勾勾地看着他，有一个正在喝水的女生更是楞住，水杯里的水顺着嘴角流进袖子里都没第一时间发觉。 “咳！” 矢崎酒黑着脸用力咳嗽一声。 我班上的学生怎么这么没出息！不就是个长得还不错的男生吗，尤其森田！你是没见过男孩子嘛，半杯水都流进你袖子里了！！！ 她瞪了瞪那个女生，后者才反应过来，“呀”了一声，赶忙红着脸手忙脚乱地拿纸巾擦拭。 这一声惊叫让其他学生都回过神来，全都嗡嗡嗡地低声讨论。 “好帅啊，我还以为是什么漫画人物呢！” “我也……刚才都看呆了，好丢脸。” “糟糕，我已经开始看这家伙不顺眼了，他不会成为我的情敌吧？” “很有可能，你暗恋的晴子脸都红了。” “什么？！可恶！这混蛋，我不会放过他的！” “呃，人家只是站在那里而已，什么都没做吧。” 星野晓听着下面的声音，其实早都已经习惯。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很多年，从小时候开始，大多人看到他都要夸他一句长得好看、可爱。出去逛个街能碰到七八个星探狂塞名片，连霓虹国家电视台拍伊云神宫的纪录片时，他都大幅出镜。 到现在他十六岁，对于别人对他外貌的表现早已习以为常，而且也练出了一颗不管多少人在看他，他都不会紧张的大心脏。 自我介绍完毕，星野晓望向矢崎酒：“矢崎老师，我要坐在哪里？” “老师！”一个大胆的女生举起手来，“我身边有空位！” 矢崎酒：“……” 现在的女孩子真是不如我们那个时候保守！ 矢崎酒内心吐槽，看了看班上的空座位。刚才举手的女生旁边桌虽然空着，但其实是有人的，只是那个同学今天身体不舒服请假了而已，安排在那里肯定不合适。 除此之外，就是最后排两个座位，一个挨着后门，一个挨着窗户。 “星野同学你就……” 星野晓见矢崎酒抬起手指指向后排，心想：看来我要坐在主角专属的靠窗位了。 “你就坐在门边吧。”矢崎酒说。 “……” 星野晓的主角梦瞬间破碎，举手女生的天降系完美同桌梦也在同一时间破碎。 他无奈地去到后门边坐下，抬眼便看到矢崎酒微微扬起的眼梢。 好家伙，一句“上年纪”而已，真是够记仇的。 实际上矢崎酒倒是没那么记仇，她虽然在那一瞬间被气得不轻，但之所以安排星野晓坐在后门边，是因为从后门更方便“监视”。 那个什么“女团”，她真觉得不靠谱。一个十六岁还未出过社会的孩子，知道什么是女团？什么是娱乐圈？如何运作？ 要是在学校里办个“轻音社”之类的社团也就罢了，真要做女团，那可不是几个学生能搞定的事。 矢崎酒认为自己必须要好好盯着，省得这小鬼搞出什么不好收场的大动静。 星野晓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一句“女团”惹的矢崎酒这么在意，默默坐在座位上，开启他的第一天市立一中之旅。 对他来说这个位置其实还不错，虽然不能靠窗闲着没事朝窗外看看装装深沉，但对于一个不怎么学习的学生而言，最后一排显然比第一排要好得多。 星野晓没有在意前排女生频频不经意回头看他的状况，他观察了一下全班同学，重点关注女生，看看有没有合眼缘、适合成为女团成员的女生。 一圈看下来，可爱漂亮的女孩子也有，但能一眼给他“特别适合”这种感觉的，还是没有。 星野晓倒也不着急，本来“全国排名第一”这种要求就不是三天五天能做到的，甚至三年五年都不一定能成。不需要急躁，慢慢来就好。 而且，矢崎酒的反应确实给了他一些反思。 普通女孩可能真的很难接受直接成为女团成员这种事。人家还在读书呢，突然冒出个人说“出道吧”，肯定会觉得很奇怪。 那么，要不然先以社团形式活动？这样有一个缓冲，可能会好一些…… 台上的矢崎酒作为英语老师已经开始讲课，星野晓完全没有半点听课欲望，自己拿出纸笔勾勾画画，写着他对于女团建设的一些畅想。 老实说，他自己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对于女团了解都不算太多。最多看过那么一两期的女团综艺节目，看过几次演出。 现在，他迫于系统“淫威”，不得不踏入这个领域。要从零开始打造一支女团，那要学习的东西肯定很多，不是光有钱就能统统搞定的。 星野晓想着，在纸上画了一个问号。 目前的阶段任务是找到第一名愿意加入的成员，不知道会是谁呢…… 星野晓单手托腮，眼眸低垂，细细思索着。他这副模样落在偷偷看他的女同学眼中，简直都要在内心尖叫起来。 好可爱！好乖！ 然而，落在讲台上讲课的矢崎酒眼中，同样在内心尖叫，只是内容截然不同。 气死我了！这小鬼转学来的第一堂课居然就不认真听课！以后还了得！ “星野同学！”她并不纵容，沉声点名，“上课时间不好好听课，发什么呆呢？” “抱歉，矢崎老师。” “……好好听课！” “是。” 星野晓答应着，答应过后，还是自顾自该干嘛干嘛。 矢崎酒眼角跳了跳，她没想到星野晓是这种最让老师头疼的学生类型：虚心接受，死不悔改型。 对于这种学生，老师其实没什么办法。一个学生如果不影响其他同学，那学不学习就是他自己的事，老师要管也不好管。 于是乎，憋着一肚子气的矢崎酒讲完一节课，想等到下课抓着星野晓好好教育一顿，结果发现下课铃刚响没两秒，人就不见了。 从后门跑了。 “这家伙！”矢崎酒忍不住一拳锤在讲桌上，吓了其他同学一大跳，“让你坐在后门可不是让你下了课立刻就跑的啊！” 第6章 女团养成社，成立! 星野晓一打下课铃就从后门溜走，不是他怕矢崎酒抓他训斥，而是他想逛逛校园，了解下社团情况。 现在刚开学没几天，各大社团还在招人中。在学校中庭，稍微有些实力的社团都搭起了小棚子，棚子前摆着小桌子，桌上放着一些社团介绍的纸册。 桌后椅子都是空的，没人。这个时间二年级三年级的也都要上课，基本上都是中午放学，晚上放学后，才会有人值班收人。 星野晓在中庭逛了一圈，把摆出来的社团大抵看了个遍。有篮球足球网球田径等体育类社团，也有机器人电子器械等科技社团，还有话剧表演文学等文艺社团……至于灵异归家发呆等奇葩社团也有几个。 星野晓想看看，有没有他想的“女团”类社团，结果发现并没有。找了一张社团列表看，也没有发现，稍微相关的只有“轻音社”和“舞蹈社”。 虽说女团成员要表演的通常就是歌唱和舞蹈，但这两个社团和女团还是有很大差别。前者通常都是自娱自乐或者小圈子表演，而女团，是真真正正要站到观众们面前、站到大舞台上表演的。 “干脆我自己创建一个好了。”逛了一圈没发现中意的后，星野晓做出决定。 他要创建一个女团类社团，前期以社团方式行动，后期再走向社会和大众。 “就这么决定了。” 星野晓是个行动派，第一节课课间决定，第二节课课间就去办公室找到负责社团申请与管理的井口老师，说要申请建立社团。 井口老师一见他，眼神就有些奇怪，似乎认识他。他语气和蔼地问道：“星野同学，你要建立什么社团啊？” “女团养成社。” “……” “这是我制作的章程。”星野晓拿出第二节课课堂上写的社团章程，交给井口老师。 井口老师拿过来看了一眼，嘴角立时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起来。 章程上写：可爱的女孩子们努力绽放自身的光芒，会给人正面激励和力量，让生活在都市的疲惫人们获得心灵的救赎。她们，是平凡世界里的光！ 不错，星野晓照抄了系统对他说的话，井口老师看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那个，星野同学啊。老师问一下，你要成立的这个社团，已经有成员响应了吗？” “目前还没有。” “咳，咱们市立一中的规定是，至少要有五个成员响应，社长才能申请成立社团。”井口老师说完，突然想起之前校长叮嘱他们这些老师的话。 【那个星野晓如果不做出什么过分出格的举动，老师们就不要多管他了。估计他在市立一中待不长久就会被家人转去别的学校，既然待不长，师生之间就没必要产生什么矛盾、龌龊。】 校长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他认为星野晓大概是来市立一中体会一下什么是“庶民学校生活”，不会一直读到毕业。那么，就没必要为了一些小事和一个身世显赫的二代弄出什么麻烦。 “不过……”井口老师一念至此，话音一转，“我觉得这个社团很有教育意义，所以决定破例批准星野同学你的申请。” 井口老师自己都佩服自己空口说鬼话的本事，他反正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社团有什么教育意义。 “真的？太好了，谢谢井口老师。” 星野晓喜出望外，他听到要“五个成员响应才能申请”时还稍微有些失望，没想到老师居然通融了。 “不客气，稍等一下，我给你拿社团活动室钥匙。” 井口老师从书桌里挑选了下，拿出一把钥匙交给星野晓。 “这是你们教学楼五楼的505室钥匙，原本505室是模型社的社团活动室，去年模型社没有新成员，废社后就一直空着。就给你做你那个，呃，女团养成社的社团活动室吧。” “好的！” 星野晓接过钥匙，迫不及待地跑去教学楼查看。他离开后没多久，矢崎酒却是幽幽走了进来。 “矢崎老师？”井口见到矢崎酒进来，问道，“有事吗？” 矢崎酒看了眼门口：“井口老师，刚才星野晓有来过吧？” “是，他来申请建立社团。” “申请社团？” “嗯，呃，叫‘女团养成社’。” “……” 矢崎酒沉默片刻：“井口老师，你批准了吗？” 井口老师满脸无奈的摊开双手：“这社团一看就不靠谱，我当然不想批准啊。不过校长不是说了吗，只要星野晓不乱搞的话，就尽可能顺着他。没办法吧，谁叫人家背景深厚呢。” 矢崎酒眉头紧蹙。她当然不喜欢这种事，可是，她也不是什么刚出社会的毛头丫头，知道有些家族和名字，确实代表着一些让大多老师都愿意“行个方便”的力量。 “矢崎老师，我觉得也没什么，他这个年纪的男生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喜欢女团不奇怪。回头我找一名认真负责的老师当他社团的指导老师，看着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井口老师劝道。 市立一中的社团都有指导老师，一些社团活动之类，虽然是学生自己策划准备，但必须要申报指导老师，指导老师同意后才能举办。 有的老师会同时担任好几个社团的指导老师，有的只会负责一个，要看社团的复杂性。 比如一些有比赛的运动类社团，就需要相对专业些的体育老师来负责，甚至经费多的学校还会请专业教练。而一些类似“发呆社”的奇葩社团，随便来个老师挂名就行，反正这种社团通常也不会策划什么活动。 矢崎酒听了，想了几秒开口自荐：“井口老师，我来当这个社团的指导老师吧。” “啊？这个，矢崎老师你要教英语，还兼任两个班的心理辅导吧？再负责社团的指导，不会有些太累了吗？” “不会。”矢崎酒说，“校长把星野晓放在我班上，是对我的信任。我不能辜负，一定要看管好才行。” 矢崎酒没说出口的是，她实在想看看星野晓这个小鬼究竟想搞什么，难不成真要做什么女团？ 如果只是打着女团的名义想要欺骗、欺负其他女生，那她身为老师第一个不同意，会立刻进行阻止。 “那好吧，矢崎老师你还真是负责任。” 井口老师见矢崎酒意见坚定，不再多说，在自己的办公电脑上建立了一份新的社团档案。 【社团：女团养成社】 【指导老师：矢崎酒】 【社长：星野晓】 【成员：暂无】 …… 第7章 靠，亏大了! a栋，505室。 “咔哒。” 星野晓拿钥匙开锁，拉开门后，里面是一个空荡荡的大教室。 “好大。” 教室面积让他颇为意外，他没想到分配给他的这间社团活动室竟然这么大，差不多有一个半正常教室大小，要是摆课桌恐怕能摆三四十张。 这自然是井口老师刻意而为。 他担心星野晓对教室不满意，又回去找他，干脆就给他找了个最大的空教室当社团活动室。 星野晓来回走了两圈，非常满意。 有这个面积的话，不要说七八个人，哪怕十几个人用起来都很宽敞……尽管眼下除了他以外一个社团成员都没有就是了。 另外就是房间一直没人使用，也没人打扫，窗沿墙角等处都落了满满一层灰，还需要自己清理才行。 “对活动室满意吗？” 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星野晓转身看去，正是他的班主任矢崎酒。她斜倚在门口，双手插在口袋里，嘴角挂着意义不明的微笑。 “矢崎老师，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告诉你一声。”矢崎酒走进来，从口袋里伸出一只手，非常有派头的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担任你这个‘女团养成社’指导老师的人，就是我。” “……” “怎么，看你的表情好像有些不满意啊。”矢崎酒见星野晓表情纠结，更是高兴，“不满意也没办法，指导老师可不是能随便更改的哦。” 星野晓叹了口气：“反正矢崎老师你就是要盯着我对吧。” “答对了。”矢崎酒承认，双手抱在胸前用审视的眼神看他，“我对于你这个社团很在意，你要进行什么社团活动，都要先和我汇报。当然，目前还没有任何成员，社团活动什么的也无从谈起。” “……” 谢谢你特意指出这一点来啊，矢崎老师！ “好了，马上要上课了，回班吧。另外先把社团钥匙给我，我去配一把新的，这间教室好像只有这一把钥匙，指导老师可是要有钥匙的。” 星野晓不情不愿地把钥匙递过去。 他虽然有些不高兴，不过站在矢崎酒的角度上，会这么关心也无可厚非。 这社团确实有些奇怪，不得不让人在意。换位思考一下，换了他星野晓是老师，新来的学生要搞什么女团，那他肯定也会格外关注。 回去教室，再上完两节课，时间就来到了中午放学。 学生们各自拿出自己做的或亲人准备的便当食用，星野晓没有，只能去学校外面餐馆吃。 找了个餐馆吃完午饭，他刚准备回去，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下。他拿出来一看，发现是铃木明纱发来的信息。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吗？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嗯，当然是有偿的！】 星野晓看到，立时想起那个酒店门口拦住他拍视频的女孩。 【什么事？】 【我想让你给我小说里的几句对话配音，帮我找找感觉。】 【……】 这特么是什么鬼…… 【一句台词100円！怎么样？】 星野晓看着新发来的信息，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100円？还不够买瓶饮料的。 【你认真的，确定没少打一个0？我出场费太低了吧。】 【只是说几句台词而已！你还想要多高？】 【至少也要200円吧。】 铃木明纱回复得飞快： 【成交！】 【……】 星野晓感觉自己上当了。 【……老实说你预算本来是多少？】 【500円以内可以接受。】 靠，亏大了！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语音邮件这么敷衍的东西我可不接受，要现场说才行。一手交音一手交钱。】 星野晓已经开始后悔，为了区区几百円，还要专门跑一趟。 他看了下时间，回复信息： 【今天是周四，就周末吧。你选地方，选完了地址发我。】 【好的。】 关掉聊天框，星野晓伸了个懒腰。 “回去吧。” 看看时间下午第一节课要开始，星野晓去结完账，返回学校。 与此同时。 在学校的中庭，矢崎酒盘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她一手拿个面包，一手拿瓶矿泉水，耳朵和肩膀中间还夹着手机，一边吃一边接电话。 “喂，千江。” “小酒在吃东西嘛，声音好奇怪。” “嗯，在吃午饭。你打给我有事吗？”矢崎酒问。 来电话的是她大学同学，北沢千江。两人是好朋友、闺蜜。大学毕业后一个去了律师事务所，一个来到中学教学，一晃几年过去，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哎，没事就不能问候一下嘛，小酒你真见外。” “少来。”矢崎酒咬了口面包，声音含糊，“你没事才不会打给我，快说，不然我挂电话了！” “真是的。好吧，是我妹妹的事。”北沢千江说明本意，“之前我不是说过她嘛，小酒你见过她了吧？” “嗯，北沢千奈，我知道。” 矢崎酒说着，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气质高傲，外表完美的女孩子。 虽然才开学没几天，但每个老师，包括大多学生，都知道一年级新生里出现了一个统治级美少女，十分惹人注目。 “你觉得千奈怎么样？”北沢千江问。 矢崎酒想起她观察到的情形：“和你说的差不多，确实是个问题少女。” 北沢千江之前就拜托矢崎酒关注一下她的妹妹，所以她闲着没事也去了北泽千奈的班级几次。每次去，都是看到少女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戴着耳机听音乐。 听音乐并不是坏事，而且这样内向文静的女孩子很多，绝对算不上“问题少女”。 矢崎酒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问了几个女生，那几个女生都说她们有主动去和北泽千奈交谈，想交朋友，但都被冷漠拒绝了。 如果是开学有一段时间，同学们彼此了解，这么做无可厚非。但刚开学，大家彼此都陌生的情况下，别人主动释放友情信号，你却选择连番拒绝，那就稍微有点奇怪。 矢崎酒：“虽然不喜欢交朋友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根据我的观察，你妹妹可能不是不想要交朋友，而是没有交朋友的能力。” 听筒里北沢千江的声音沉默片刻，紧接着叹了口气：“小酒你还是这么厉害呢，才几天就看出我们千奈的问题了。” “真的？她初中小学也没有朋友吗？” “没有，这孩子从小不管去哪里都戴着耳机，小时候爸妈几次给她报兴趣活动，她去了之后也不和其他小朋友组队。所以我才想拜托小酒你，想想办法让她有些改变。” “我尽量，帮助学生本来就是老师的责任，不用你说我也会想办法。” “小酒你真好~” “少来。”矢崎酒放下矿泉水，捏了捏蹙着的眉头，“这个也是那个也是，现在这些学生可真不让人省心啊。” “嗯？还有别的难搞的学生吗？” “当然有。今天还转来一个要打造女团的……算了，不说了，我得回办公室备课了。” “打造女团？哈哈，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那就这样，改天我请小酒你吃饭~” “就这样。” 矢崎酒挂断电话，把空的矿泉水瓶和面包袋扔进垃圾桶里，转身要往教学楼走，却刚好看到从大门外进来的星野晓。 第8章 感觉对了! 没看到我，没看到我，没看到我…… “星野同学！” 糟糕，还是看到了。 星野晓没躲过去，只得正面朝向走来的矢崎酒，干笑着打招呼：“矢崎老师，中午好。” 矢崎酒满脸狐疑，目光在他脸上打转：“中午好。你刚才是在躲着我吗？” “哪有。” “那你为什么侧着身走路？” “大概那样比较帅吧。” “……” 矢崎酒额头冒出几条黑线，勉强忍着没拆穿他。她指了指校门：“你刚才出学校了？怎么从外面回来。” “嗯，出去吃午饭了。” “回家了吗？”矢崎酒稍微有些意外，她想了一下伊云神宫在静冈的位置，“你家……嗯，好像蛮远的吧。” “当然不是回家，在餐厅吃的。”星野晓刚才也看到了矢崎酒扔垃圾袋，“矢崎老师你中午就吃面包矿泉水吗，太凑合了吧。” “……面包同样可以有营养，里面也有菜！” “好吧。” “你为什么不带便当？学生们都带便当吃的。” “我不会做饭。” “那你家里人呢？” “我已经被逐出家门了。”星野晓抓住机会卖惨，表情堪称一个楚楚可怜，“没有花香，没有书包，我是一棵无人问津的小草……” 矢崎酒听到第一句时还大吃一惊，到后面那疑似歌词的东西出现，就觉得星野晓是在骗她，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 她抬起手来，星野晓见势不妙，快速说了句“我回班了”便跑出老远。 他从小在神社里锻炼，闲着没事还老上下富士山，跑得飞快，矢崎酒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没影了。 “这小鬼……气死我了！” 矢崎酒抬起的手握成拳，朝着空气挥了两下发泄，这才回去办公室。 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她看了看课表，下午第一节课没课。 矢崎酒原本想要用这时间来备备课，不过和星野晓说了几句话后，她改了主意。她用自己的办公电脑进入学校数据库，找到了星野晓的资料。 里面的亲属联系电话，星野晓只留了一个父亲的手机号。 矢崎酒把号码抄下来，然后拿学校座机打了过去。 她知道，星野晓的转学手续都是他自己办的，没用父母出面。可不管怎么说，她矢崎酒作为班主任，还是要和转学生的父母联系一下的。 嘟…… 嘟…… 响了几声后，对面接了起来。 “请问是哪位。” 矢崎酒听到一个沉稳的男声，立刻问道：“是星野先生吗？你好，我是矢崎酒，是静冈市立第一中学一年c组的班主任。是星野晓同学的老师。” “……” 电话里没有动静。 矢崎酒有些奇怪：“星野先生？” 星野义雄终于开口，语气十分冷漠：“那小子的事别来找我，让他自己处理。” 矢崎酒一听这话，脸色立时难看起来。 “星野先生，你这是什么话？星野晓是你的儿子吧，难道他转学这种大事你也不闻不问吗？” “他自己要转，有什么事他自己负责！我很忙，就到这里！” 说完，电话便被粗暴挂断。 矢崎酒听着话筒里的忙音，气得差点把听筒砸在桌上。 “矢崎老师，你刚才是在和星野义雄通话？”隔壁桌的老师一直竖着耳朵听着，见矢崎酒面含清霜，忍不住问了句，“是不是很吓人啊，我之前搜索了一下，那个星野义雄好像很严厉。” “吓人？有什么好吓人的，不过对自己孩子不负责任倒是真的。” 矢崎酒冷着脸说。对孩子不管不问的家长她不是没见过，但像星野义雄这种，没说两句就挂电话的，还是头一个。 想起星野晓之前说的话，矢崎酒这才觉得，那小鬼有可能没开玩笑，真的是和父亲之间的关系产生裂痕，被逐出家门了…… “奇怪，这小鬼怎么没留母亲的联系方式。” 矢崎酒嘟囔了句，旁边的老师显然在网上查询过伊云神宫的事，对这个问题有了答案。 “我在网上看到过，说伊云神宫这一代神主，也就是星野义雄。他的妻子，前些年就因病逝世了。” “啊……真的？”矢崎酒一怔。 “应该是，我在网络上看到的。” “……” 下午，大课间。 两节课过去，一直在教室里坐着的星野晓也有点坐不住了。 他起身到外面逛了逛，自然少不了被一番指指点点。 学校有美少女出现，男生们会很快知道。比如北沢千奈第一天入学时，就引起了全校轰动，三个年级都知道新生里来了一位统治级美少女。 而学校有美少年出现，女生间的传播速度更快。 星野晓刚到班上的第一节课课间，他的照片就传到了各班女生的手机里。很多人都认识他，加上真人比照片更生动，以至于不少外向大胆的女生都主动上来攀谈。 伸手不打笑脸人，星野晓尽管兴趣不大，也没有拒绝，人家问什么就说什么。这样边走边说，忽然，他的脚步停顿下来。 “星野同学怎么啦？”旁边一直跟着的女生问。 “嘘……” 星野晓做了个小声的动作，侧耳听着。 旁边的女生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干嘛。 这时，引起星野晓注意的那道声音再度响起。 “收作业啦！”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一间教室里传出，音色清爽，十分抓耳。 星野晓当即迈步朝声音传来的教室走去，到门口一看，屋内一个短发女生正抱着一摞作业本，站在讲台前喊话。 “还有谁没交，快点，我要送去办公室了！” 星野晓直直看着她，收不回视线。 这一瞬间，他感觉周遭的一切好像都变得虚化，只有讲台上那个短发女生真实存在：她那露出耳朵假小子般的短碎发、肩颈部位的线条、乖巧的侧脸和小巧的鼻子嘴巴，以及眼角稍稍上扬的神气、一切都符合了他的期望。 星野晓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竟然直接走进了这个陌生班级。 班上的人看到他都有些惊讶，原本一直跟着他走的几个女生，也都交换着眼神。 “星野同学怎么一直盯着她看啊……” “难道他喜欢……” “不会吧，星野同学是短发控？” “难道是认识？” “谁知道……” 这时，讲台上抱着作业本的短发女生也注意到全班同学都在看门口，她也转头看过来，看到走进教室的星野晓。 她轻轻皱了下小鼻子，没说什么，又转回头去对全班说： “那我把作业本送去办公室了。” 说完，她朝门口走来，星野晓正堵在门口。 “这位同学。”短发女生走到他面前抬头，表情平淡，“麻烦让一下好嘛，我要出去。” “呃……抱歉。” 星野晓赶忙让开，看着她走出去。 他心道：这谁啊！ 声音也好，外表也好，太符合女团成员的标准了！ 星野晓目光一直追着短发少女消失在楼梯拐角，他捏了捏拳，尽管现在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可是，感觉已经对了！！！ 第9章 她的名字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课。 矢崎酒一边讲课，一边忍不住分心二用的将视线投落在坐在后门的星野晓身上。 自从知道这孩子是在单亲家庭长大后，她心情也复杂了些，被气到那些情绪消弭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担心。 根据她了解到的，星野晓的母亲在他八岁时就过世了，可以说他成长的经历是缺乏母爱的。现在和父亲的关系又闹得这么僵，亲情方面肯定是有缺失。 真是……可怜。 好在这些想法不能传递到星野晓那里，否则他肯定会觉得很无语。 如果是正常小孩，那确实如矢崎酒所想，从小缺少母爱，说不定性格方面有什么缺陷。但他是个穿越者，穿越时已经人格健全。 尽管这个世界的母亲去世时他也难过了好一阵，可并没有让他的成长受到什么影响。 这一点矢崎酒自然不知道，她现在在想，要怎么处理星野晓的情况。 星野晓则在想：那个短发女孩子叫什么名字？ 师生各怀心思的上完最后一节课，下课铃打响，星野晓提上书包就往外走，去了卫生间，拿了拖布扫帚之类的工具，上到五楼。 社团活动室里都是灰尘，他得先打扫一番，否则连邀请别人过来都不好邀请。 这时候，大教室的坏处就体现出来了。 “真吉尔累……” 拿扫帚扫了一圈墙角灰尘，星野晓就开始感觉腰酸，这面积一个半教室大小的活动室，就他自己打扫确实不是很轻松。 正想着休息一会儿，门被从外面拉开。 矢崎酒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正拿着拖布的星野晓，问：“在打扫吗？” 不然还能在干嘛，跳拖布舞？？ “嗯，教室空置太久了，很脏。矢崎老师你怎么过来了？” “我是这个社团的指导老师，放学后过来有什么奇怪的。” 矢崎酒说着，走进来，拿了放在窗沿上的一块湿抹布，帮忙擦起玻璃来。 星野晓倒是不好意思了：“矢崎老师你别干了，我自己打扫就好。” “行了，矫情什么。” “……” 矢崎酒擦着玻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淡。 “星野同学，你之前说你被赶出家门，到底是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可惨了。” “……那你晚上住哪里？” 星野晓耸了耸肩：“酒店呗，还能住哪。难道矢崎老师你要收留我？” 矢崎酒脸一黑，拿着湿布的手也用力按压在窗玻璃上，留下一个大水印。她转过脸道：“学生和老师住一起，你是想让我被学校开除吗！” “我就随口一说，老师你还当真了……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再说，老师你让我去我还不去呢，单身女人家里一定很脏乱差，我可不想待在那种地方。” 矢崎酒闻言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气得呛过去。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矢崎老师你幻听了吧，我什么都没说。” 星野晓这才意识到不妙。矢崎酒单身这件事他完全是听班里同学八卦说的，那同学还说一定不要在她面前提这方面的事，否则会死的很难看。 “你这——” 矢崎酒扬起手，眼看着抹布就要化身追踪导弹砸过来，但导弹启动的最后一刻，还是熄火停下。 冷静，这孩子从小没怎么接受过母爱！会经常惹女性生气可以理解！ 星野晓是听不到矢崎酒的内心os，但对于自己逃过一劫还是很高兴。 矢崎酒放下抹布，压下怒气，从裤子口袋拿出手机。 “手机号码！” “……我的？” “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呃……” 星野晓不知道矢崎酒要他号码干嘛，难道？ 不，那样不好吧矢崎老师！我们可是师生！ “快点，别磨蹭！” “哦哦……” 星野晓勉强报出一串数字，矢崎酒拨打了一下，他口袋里的手机立刻震动起来。 矢崎酒挂断，说道：“你一个未成年人自己在外面住万事小心，有什么事立刻给我打电话，听到没有？” “……” 原来是这样，对不起矢崎老师，我误会你了。 “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星野晓笑道，“谢谢矢崎老师关心。” 矢崎酒微微点头，沉默几秒说：“你……你和你父亲，作为最亲近的亲人还是尽快和解为好。” 星野晓继续拖地：“知道了。” “嗯。” 矢崎酒知道自己虽然是老师，但对于学生家庭里的私事也没资格过问。她能做的，也只能是让学生能在学校有一个心理依靠。 两人继续打扫下去，沉默着沉默着，矢崎酒忽然反应过来，瞪圆了眼睛。 “等等！”她快步到星野晓面前，发自内心地质问，“你这小鬼怎么知道老师是单身的？？？” “……” 矢崎老师，你反射神经真的好长。 结果，星野晓还是没逃掉挨上一拳。 半小时后。 “终于弄完了……累死了。” 星野晓躺在清扫干净的木地板上，长长出了口气。 矢崎酒看看空荡荡的房间，说道：“活动室的话，也不能什么都没有吧，明天你去找井口老师，申请一些桌子椅子什么的。” “哦，也是。”星野晓答应。 矢崎酒这时低头俯视着他：少年的中长发微微被汗水打湿，稍显凌乱地遮盖在额头上，显得一张脸更加小巧，浅色瞳孔微眯着，乍一看甚至像是个眉眼柔和、半睡不醒的女孩子。 这小鬼长得是讨人喜欢，就是爱惹别人生气。 矢崎酒没什么老师架子，干脆也盘腿在他旁边坐下。 “虽然你这个社团成立了，但成员还一个没有，你这个社长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提起这个，星野晓立刻来了精神。 他一下坐起来，脸颊同矢崎酒脸庞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到他甚至能看清楚矢崎酒眼中自己的倒影。 “矢崎老师，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选！” “哦？是谁？” 矢崎酒看着他兴奋的神采，自然也十分好奇。问完才发现自己这个学生的脸太近了，赶忙向后错了错。 星野晓倒没什么反应，他迅速道：“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是一年e组的。” “e组？我正好兼任那个班的英语老师，你描述一下长相。” “嗯……”星野晓回想着大课间时情形，“她是那种露出耳朵的短头发，身高大概一米六左右，眼角稍稍上挑很神气。好像还是什么课代表，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讲台上收作业。” 矢崎酒愣了愣，说出一个名字。 “你说的是……小叶瞳？” 第10章 第一次邀请 小叶瞳…… 回去酒店后，星野晓还在念叨这个名字。 不得不说，他第一眼看到那个女孩，心里就立刻产生了“她很适合”的感受。 每个女子组合团体中，一定都有一个这样的女生：可爱、天真、呆萌，换句话来说就是元气少女。 作为团体中的“元气担当”，这个成员一定很受欢迎，而且对于团队氛围也能大大促进。 在星野晓看来，小叶瞳就属于元气少女，不光外表长相，连中气十足的声音也非常合适……就是不知道性格是不是如此。 这种发自内心的直觉，星野晓认为自己不能放任。 “明天……试着去问一下吧。” 女团要成团，总不能等着适合的女孩子自己来找，还是要主动出击才行。 “还有，这几天得找个房子才行。” 星野晓准备租房住，酒店这种地方住得虽然方便，不需要自己打扫，但相应得也不能自己改变一些装饰、家具。 况且，酒店是不允许养宠物的，他在家里养了一只猫，要尽快租房，把猫带过来自己养。 除去租房外，其他的关于编曲的学习，也需要报班，事情还是比较多的。 早早睡下，第二天上午大课间时，星野晓又去了一趟社团办公室，找到了井口老师。 井口老师一见他，心里就开始嘀咕这小子又要干什么，活动室可已经给他最大的了。脸上勉强挤出笑容：“星野同学啊，又有什么事吗？” “井口老师，我想问下活动室器材的问题。社团活动室，学校一般都会给配备器材吧？” 像是什么拳击社会配有拳击手套，剑道部会有制服和木刀，天文社会有天文望远镜，尽管可能是低倍数。总之这些都是学校配备，不需要学生自己花钱去买。 井口老师听到这问题，脸上的肉轻颤起来：“星野同学啊，我没记错的话你创立的社团是女团养成社吧？这个，老师真不知道该向学校申请给你这个社团配备什么设备。” 见鬼，这一个成员都没有的社团能批准都已经是看在校长嘱咐的份上才通融。假如这小子说什么“女团养成社当然要配女学生成员啦”之类荒唐的话，我肯定立刻要怒斥这小子一番——井口老师内心os。 好在，星野晓没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话，只是道：“起码要有张桌子。还有，最好有一些柔软的隔音软垫子，方便将来有成员可能跳舞什么的。还有就是全套音响设备，听音乐可是女团成员必须要做的事。另外……” 井口老师目瞪口呆了几秒，见星野晓还要继续说下去，赶忙让他打住：“那个，星野同学，稍等。” “怎么了井口老师？” 还怎么了…… 井口老师苦笑着道：“星野同学，你知道咱们市立一中是公立学校吧？和你从前就读的私立贵族高中没法比。如果是桌子垫子什么的，还可以申请一下。但是那些什么音响设备，咳，恐怕学校不会批准。” 简单来说，霓虹大多的公立学校都要严格控制预算。 如果是私立，可能学校财大气粗，各个社团都给配备最豪华、顶尖的设备。但是公立学校，财政系统和政府接轨，本身每年预算就有限，再加上如果政府的公务员看到学校支出账单上有“全套音响设备”出现，说不定还会怀疑是校领导公款私用，到时候没学校好果子吃。 井口老师这一暗示，星野晓倒也反应过来。 他还当他在之前那个贵族义塾呢。不得不说，那学校实在是有钱，有钱到开学第一堂马术课，学生们就能各自领养一匹自己的专属小马。 遗憾的是，星野晓和自己挑的那匹小马还没培养出什么感情，就已经退学走人。 “那算了。”星野晓改口，“那就只申请桌子垫子吧，剩下的我自己搞定，不能都麻烦学校。” 有钱小孩说话怎么这么讨人嫌？ 井口老师心道，口中还是“好的好的”。 申请到批准还要等一天，星野晓回去教室，又上了两节课，到中午放学，他直接去找小叶瞳。 到e组班级门口，星野晓拦下一个刚出来的女生。 “同学，打扰一下，能帮我叫一下小叶瞳同学吗？” “哎？小叶吗？”被拦下的女生面对星野晓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说，“她好像刚才一放学就跑出去了。” “好的，谢谢。” 星野晓赶忙转身小跑到楼梯下去，女生追了两步看看，嘴里念叨：“昨天星野同学就盯着小叶瞳在看，难道真的……她也没那么漂亮吧？” 跑下楼去，星野晓环视一圈，找到了小叶瞳。 倒不是他眼神有多好，而是女孩太显眼——外面就她一个正在跑，还是在往校外跑。 为什么要去校外？ 星野晓不清楚，不过他邀请心切，直接追了上去。 不追不知道，小叶瞳体能很好，跑得飞快，星野晓一时还追不上。跟着跑出学校，发现她跑到了街对面的一间店名是“悠美味”的拉面馆，正拉开门进去。 “难道她也是没有便当可带，只能出来吃？” 星野晓想着，跟着进去了那间拉面馆。 拉面馆地方不大，大概四五坪，摆放着七八张小圆桌，有三张已经坐了人，前面还有张能坐下三四个人的小柜台桌。桌后面能看到一个穿着印有“悠美味”汉字罩衣的中年女人，女人正在煮面，看到星野晓进来，对他报以微笑。 “欢迎光临。” “……” 小叶瞳人呢？ 星野晓亲眼看到她跑进来，怎么哪一桌上都没有？ 正想着，前台桌左侧后面挂着拉帘的杂物间门打开，同样穿着“悠美味”制服的女孩走了出来……不是小叶瞳还是谁！ 她在这里打工？ 小叶瞳也看到了星野晓，立刻走过来。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我……” 星野晓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这算不算是打扰人家工作？ 但话到嘴边，不说也不行了。 “小叶瞳同学你好，我叫星野晓。”他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一张纸片，递了过去，上面写有他的名字和社团名及活动室地点。 “我想邀请你加入我创立的社团，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第11章 大失败 “我想邀请你加入我创立的社团，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小叶瞳眨了眨眼睛，楞了一下，伸手接过纸片过却是看都没看，又双手递了回来，微微鞠躬。 “谢谢星野同学你的邀请，不过很抱歉，我不能加入你的社团。” “呃……” 拒绝得十分干脆利落。 星野晓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小叶瞳如果了解这社团是什么社团再拒绝，那他不会多想，可是她看都没看卡片上的内容，就拒绝……倒也没有不礼貌，否则直接不接就好，也没必要对他鞠躬。 “那个……” “抱歉星野同学，我还要工作。” “哦，好。” 星野晓拿回卡片就要离开，一道声音却是叫住他。 “这位少年是小瞳的同学吗？”是煮面的中年女人，她叫住星野晓，微笑着说，“刚放学还没吃午饭吧？阿姨给你煮碗面吃吧。” “好啊。” 星野晓一放学就追出来，确实没空吃午饭，而且他也确实不想就这么离开，于是找了个空桌坐下。 小叶瞳把一碗拉面端到另外一个客人桌上，而后就站在柜台边等待。星野晓看到煮面的阿姨似乎对她低声说了些什么，她便离开柜台，走到星野晓桌边。 星野晓正好有话要说，问道：“小叶同学，你中午还打工吗？” 霓虹高中生打工的很多，尤其现在社会经济不景气，有份养家糊口的工作就算不错，大多家庭里的大人根本没余钱给小孩子零花，孩子想要自己买生活必需品之外的东西，只能自己去打工赚钱。 但是，中学生打工通常都是下午放学后、或者周末。中午放学打工很少见，午饭加午休时间一共也才一个多小时，时间太短得不偿失。 小叶瞳闻言却是摇摇头：“不是打工，是在帮忙。” “帮忙？” “嗯，这是我自己家开的店，煮面的是我的母亲。” “这样啊！” 星野晓一惊，赶忙起身，走到柜台边问候。 “阿姨你好，我是星野晓。” 如果只是陌生老板，自然没必要自我介绍。但这老板是同学的母亲，那就要有基本的礼节了。 “你好你好。”女人笑着看星野晓，夸奖了句，“长得真可爱，和小瞳是同班同学吗？” “不在一个班，不过都是一年级。” 说了几句话，女人便让他回去坐着等，星野晓看着忙来忙去的小叶瞳，心里隐约明白些什么。 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豚骨拉面出锅，小叶瞳端着走过来，放在星野晓面前：“请慢用。” “好，谢谢。” 星野晓中午还没吃东西，本来就饿，闻着拉面的香气食指大动，拿起筷子开动。一口下去唇齿生香，倒是出乎意料地好吃。 他吃了几口，见小叶瞳还站在柜台边，想了想，自己端着碗去柜台边没人的桌子坐下：“小叶同学，你不吃点东西吗？” “我待会儿再吃。” “哦……” “我这碗面就是给小瞳煮的。”柜台后的女人听到两人说话，插了句嘴，“这孩子，本来中午不让她来店的，她非要来。” “离学校这么近当然要来了。”小叶瞳说。 女人叹了口气：“中午没那么多顾客，妈妈一个人忙得过来。” 小叶瞳不说话，但看表情就知道她完全没改变主意。 星野晓心里大概清楚，他吃完拉面，拿出钱包，女人看到立刻道：“星野君不用了，你是小瞳的同学，这是阿姨请你吃的。” “那怎么行！” 星野晓还没到厚着脸皮白吃白喝的程度，不顾女人劝阻，拿出纸币放在柜台上。 “阿姨你做的面真好吃，以后我常来啊！” 女人拗不过他，笑道：“好好，常来。” “那我就先回去了。” 星野晓离开店，女人看他出门，说了句这孩子真不错。她转眼看向自己女儿，埋怨道：“也不知道送送同学……小瞳，这孩子是来找你的吧。你前脚回来，他后脚就跟来了。你去杂货间里换衣服，他一进来没看到你，还四处张望找呢。” 小叶瞳：“不知道。” “妈妈看到他刚才给你一张卡片，你又还回去了，那是什么？” “社团名片。” “社团名片？”女人惊讶问，“他是在邀请你加入社团吗？” “好像是。” “好像……你这孩子，肯定是。” 小叶瞳点点头，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好像并不是特别在意。 女人心里有些着急，犹豫了下说：“小瞳，你也应该参与下社团活动。你看看其他学生，哪个不都会加入感兴趣的社团吗？不能只顾学习，也要和同龄人们多进行些课外活动。” “再说吧。” “……算了，你赶快吃了这碗面，回学校休息会儿，回家妈妈再和你说。” “哦。” …… 下午几节课波澜不惊地度过，最后一节是英语，放学后同学们该去社团的去社团，该去私塾补习的去补习，该回家的回家，剩下星野晓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擦了黑板，收拾了课本的英语老师矢崎酒看了看最后排趴着的人，迈步走过来，食指指节敲了敲桌子。 “怎么了，垂头丧气的？” 闷闷的声音传出：“……失败，大失败。” 矢崎酒想了想：“社团的事？你邀请小叶瞳被拒绝了吧。” 星野晓抬起头，郁闷得嗯了一声。 “她怎么说的。” “就……不感兴趣呗。” “也是，你这社团这么不靠谱，不感兴趣的概率还是很大的。”矢崎酒说着，见星野晓不开心，又补充了句，“不过小叶那孩子学习很认真，我上课的时候从来没见她走过神，其他老师也在夸，可能人家专心学业，不想为社团的事分心。” 矢崎酒本来是想安慰一下星野晓，谁料这小子听了她的拳拳之语竟然摇了摇头。 “可能吧。不过我觉得是她要在店里帮忙的缘故。” “店里帮忙？什么店？你这小鬼说什么呢？” “老师你不知道吧。她家里开了一家拉面店，就在学校对面那条街上。我今天看到她中午午休时间去帮忙，你想，连午休都要去，何况下午放学呢？那个时候一定是客人最多的时候，我在店里也没看到其他店员，就她妈妈自己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原来如此……”矢崎酒不知道还有这事，感觉自己这当老师的还不如学生知道的多，也是有些尴尬，“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小叶瞳告诉你的？” “不是，我跟着她看到的。” “你跟着她？？？跟踪？？？？” “…………” 星野晓翻了个白眼，一副我懒得跟你多说的表情。 当然，心虚也是有一点的，他中午的行为用“跟踪”来形容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对。 矢崎酒还待多问，星野晓已经拿起书包起身。 “我要回去了，矢崎老师下周一见。” 第12章 同坏女人的文学讨论(上) 周五，对学生来说一定是个神圣的日子，它意味着这一周学习的终结、娱乐的开始，是必须要好好珍惜的时光。 对星野晓来说，就不是了。 他此刻正徘徊在少年宫补习机构中，寻找他要报班的课。 不是语数外之类文化课，他要报的，是编曲、乐器、舞蹈等和女团相关的课程。 作为将来的制作人，他肯定不能什么都不会，只靠撒钱有用吗？别说，还真有，但那是甩手老板们干的事，他又不是、也不能当甩手老板。 要知道，他个人的人生幸福都和这个女团有关，女团什么时候成功、什么时候排名全国第一，他才什么时候能挣脱系统的束缚，好好谈恋爱……这不是人生幸福是什么？ 必然要鞠躬尽瘁矣…… 在结合网络评价、机构推荐后，他先报名了编曲和钢琴学习两门课。 每门课程都是请的一对一名师教学，这方面星野晓追求效率，不想跟一群人上大课，让老师为自己一个人制定学习计划无疑效率最高。自然，钱也花得格外多就是，好在这方面他不用担心。 报名之后，课程大约都是一周两次，时间可以自己选择，星野晓先定下明天周六学一天，之后再看。 这样，从少年宫出来，他顺便从附近的书店里买了几本老师推荐的入门书籍，又吃了点东西，回去酒店时已经快晚上九点。 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星野晓打开电视点播节目，看了看这个世界有关女团的表演。 和原世界差不多，这些女团有走可爱路线的，也有走性感路线的。但知名度或者说国民度上都和顶尖的solo女星有一定差距。 根据星野晓观察，目前存在的女团基本都是极具针对性，针对某一个团体猛打猛攻。比如他现在正在看的一个名字是“可爱百分百”的女团表演，就是极度针对御宅群体，一首歌里出现了差不多十次以上的“欧尼酱赛高”。 这种歌可能对御宅族很有吸引力，但不具备普及性，也不可能拥有什么国民度——除非它变成什么国民级卡通片的主题曲。 星野晓认为，他如果要完成系统要求，打造国民级女团，那从歌曲上面就要尽可能多种类，不能只覆盖某一个群体。 “就算我有一脑子的歌曲记忆，要真正落地编曲制作，恐怕也不容易吧。” 星野晓一阵头痛，不得不说，眼下他的女团连一个成员都还没有，就已经感觉到麻烦。 本身要打造一支女团通常都是大型娱乐公司来做，几十人上百人一起出谋划策。现在星野晓这里只有他自己，工作量肯定巨大。 正想着，床头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星野晓拿过来，来电显示是铃木明纱。 “喂，欠债人有事吗？” “谁是欠债人——好吧，只是暂时而已，还有别那么叫我，我不喜欢。”铃木明纱饱含不满的声音通过听筒传递过来。 “那你想我叫你什么？” “大文豪。” “……” 星野晓如果不是刚洗完澡，估计冷汗都要流出来了。 “大文豪？你认真的吗？求求你先出版本书再说吧。” “哼，我马上就出版一本，到时候看你还怎么说。” “别怎么说了，到时候把钱还我就行。” “知道了，明天有空吗？说好的周末出来念对话吧。” 星野晓想了下，明天周六，他上午要去上编曲课，于是说：“我中午有空。” “那就中午，我把地址发给你。不许迟到。” “好。” 挂断电话，星野晓立刻收到一条信息，里面是一个咖啡厅地址，离他这里大概四五站电车的距离。 在手机上设置好行程提醒，星野晓又看了会儿电视便早早睡下。 次日，他准时去报名的地方学习编曲知识。因为是一对一教学，老师只有他一个学生，自然能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他身上。 这样一个上午下来，星野晓离开教室时感觉大有收获，按照老师的话说，这样针对性教学，大概上十五个课时左右，他就能初步入门，至于之后的进阶，就是“修行在个人”了。 上完课，星野晓在餐厅吃了个午饭，然后就打车去了约定好的咖啡厅。 “欢迎光临，请问要喝点什么吗？” “我找人。” 星野晓说完环视一圈，看到坐在角落位置的长发少女正对他微微招手，立时走了过去。 “中午好。” 星野晓坐在铃木明纱对面，看了看她面前摆放着的笔记本，上面写了一些对白，估计就是要他说的。 铃木明纱面对他的打招呼，却是没有立刻回应，反而抱着双臂，冷着脸，有些不太高兴。 “谁惹你了？”星野晓不知所以，向服务员要了杯绿茶。 铃木明纱言简意赅：“你。” “我？” “你今天，为什么穿的休闲服。” 星野晓低头看了一眼，他今天确实穿的休闲运动服，浅白色的很好看，非常具有青春气息，走在路上可是回头率超高。 “休闲服怎么了？你穿的不也是。” 铃木明纱今天穿着灰色t恤，外罩浅蓝色拉链外套，下身是一条修身牛仔裤，紧紧贴在丰腴的双腿上，看起来让人有种躺起来一定很舒服的感觉。 星野晓收回目光，一副“你穿成这样还好意思说我”的表情看着她。 铃木明纱抿了抿嘴：“念台词的话，还是穿着之前那身狩衣比较合适。” “纱姐，别那么讲究了行不行？”星野晓无奈道，“一句两百円还那么多要求。” 铃木明纱闻言瞪他：“两百円很少吗？去便利店打工的话一小时也才一千円左右。你说五句话难道要一个小时吗？” “算了，说不过你。赶紧开始吧。”星野晓不想和她理论，只想着赶快念完，他下午还有钢琴课要上呢。 铃木明纱笑了笑，为胜利而庆祝地抿了口咖啡，这才把面前的笔记本递过来。 星野晓接过看了看，一共有五句台词，他直接开始念第一句。 “‘罪恶不应存在于世，尔等皆为无用之尘埃’……我说，这句子好中二。” “主角是少年，又是阴阳师，有什么奇怪？还有，你表情太敷衍了，完全没有入戏！” 铃木明纱很严厉，一边说一边还握着手机，星野晓注意到，她手机上正有个录像带图像在转，看起来是正在运行录音软件。 “你还要录音吗？” “当然。” “……” 星野晓清了清嗓子，又念了一遍，这次稍微投注了些感情进去，结果铃木明纱还是不太满意。 “我又没看过你的故事，怎么知道人物是怎么样一种感情和语气？”星野晓两次都没被认可后，提出提议，“要不你先把故事给我看看？” 铃木明纱有些局促地眨了眨眼睛，不自然地看向一边。就差把“不好意思”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星野晓无语了好一会儿：“我说纱姐，你写小说不就是要给人看。还是说你打算自娱自乐，做一个‘自宅大文豪’？” 第13章 同坏女人的文学讨论(下) “我说纱姐，你写小说不就是要给人看。还是说你打算自娱自乐，做一个‘自宅大文豪’？” “当然要给人看！”铃木明纱被他戳到痛处，狠狠刮了他一眼，不怎么情愿地按了几下手机，暂停录音，打开一个阅读软件，“现在还只是初稿，没有校对过什么的，如果有错别字也不许怪我！” “行了行了，知道了。” 她把手机递过来，星野晓接过，发现她是把自己写的东西离线上传到阅读软件中，这样可以随时在手机上查看。 书名是《少年阴阳师》，一共有十章左右。 “这只是第一卷。”铃木明纱补充说，“如果能够在编辑那里通过的话，我会再写第二卷、第三卷。” “嗯，我先看看。” 在霓虹创作确实是这样，尤其轻小说和漫画，属于那种人气不足会被立即腰斩的类型。所以很多创作者自己都不知道故事能不能继续连载下去，都是看到成绩后再决定继续创作还是开新坑。 这种情况下，先写一卷试水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铃木明纱又说，“就算没通过的话，我也会自己写完。” “真有节操，我代表读者感谢你。” 星野晓嘴上说着，目光迅速扫视着小说内容。 他穿越前看过不少小说，经验老道，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铃木明纱说话，一边迅速看了几章。 铃木明纱见他手指飞速按键翻页，有些不高兴。 “你半分钟不到就翻一页，能看仔细吗？” “当然不能，细节暂且先放一下。” “……” “不开心？”星野晓察觉到她的小情绪，抬头看她，“我看得快，编辑只会比我更快。他们每天要看那么多本小说，能分给一本的时间非常有限，不可能慢工细读。” 铃木明纱沉默，星野晓说的是事实，这一点她很清楚。而且编辑能看完就不错了，很多都是只看前面几章就决定看好与否，后面的完全没时间看。 总共用了二十多分钟，星野晓把十章内容全部粗略过了一遍，心里对她写的故事大概有了轮廓。 “我大概清楚主角的设定了。” 他把手机还给铃木明纱，拿起台词本，再次念了下。 铃木明纱听到眼前一亮，立刻说道：“这就是我要的感觉！” 星野晓心头叹气。据他所看，小说主角就是一个高冷面瘫少年，于是他也只能用面无表情和冷漠寡淡的语气去念。 铃木明纱此时有些小激动，双脚脚尖微微踮起，很专注得在侧耳倾听。 “啊，对了。”他给了个建议，“最后一句台词的话，我觉得稍微有些不符合你这个主角的性格。” “最后一句吗？” 铃木明纱看了下，最后一句是“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是故事结尾阴阳师主角对背叛他的那个式神说的一句话。 “主角那种性格，不太会这么说。你想，他平时说话的描写连个感叹号都没有，故事中间高潮部分也很冷静，结果最后突然情绪这么大波动，有点奇怪吧。” “嗯……”铃木明纱咬了咬嘴唇，感觉星野晓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那你觉得怎么改比较好呢？” “我如果是主角的话，代入那个性格，可能最后会说……”星野晓想了想，缓缓说，“‘我希望从来没有遇见过你’吧。” 铃木明纱一怔：“从来没有遇见过你？” “对。比起永远恨你不原谅你之类的，我觉得从来没有遇见过你，情绪上更平静，感情上却更加决绝一些。” 啪！ 一声巨响，铃木明纱手中的手机拍在桌面上，把星野晓吓了一跳。 “你干嘛？” “……再帮我仔细看看吧。”铃木明纱双手合十，大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果然，有读者的话，能从另一个角度发现很多作者发现不了的细节和问题！” 星野晓感觉不妙，连忙推脱：“这种事你找其他朋友去做不行吗？我很忙的。” 他还有课外班要上、女团的事要忙，哪还有时间给铃木明纱当读者。 “我付钱的！” “谢谢，我不缺钱。” “……我没什么朋友。” 拜托，你这么说是想要别人可怜吗？等等，我好像也没什么朋友。 星野晓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兔死狐悲之感，叹息一声：“唉……行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你小说发我一份，我回去细读。不过我的建议肯定有好有坏，你别照单全收。” “当然不会！”铃木明纱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贝齿，“我只会取精弃糟，把你的好提议都榨干。” “……行了，先把今天的账结了，五句一共一千円，不能白来一趟。”星野晓伸出手，他感觉拿到钱是他今天唯一的收获了。 铃木明纱看到他摊开手掌，有些磨蹭地拿出钱包，取出什么放在他手中。他还没来记得看，她就把他的手攥起。 她那细腻的肤感和温热的掌温让星野晓有些不自在，刚要开口，铃木明纱就松开手起身往外走：“那今天就先这样，改天见，声优星野君~”说完脚步飞快地走出咖啡厅，只留给他一个长发飘飞的背影。 “真是的，你占我便宜我还没说什么自己倒先跑了……等等，这是？！” 星野晓摊开手，才发现掌中的完全不是纸币，只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欠星野晓1000円——铃木明纱。】 欠条？？？ “喂！你这——” 他后知后觉跑到门口，人早已不见踪影。 “好，很好。怪不得占我便宜让我分心。”星野晓咬牙切齿地把欠条放进口袋，“真有你的小丫头片子，等你还不上钱的时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残忍。” 第14章 人生中最珍贵的几年 夜晚。 周六夜，街道上很热闹，学生们三五结伴出来逛街，上班族们也能放开肚子在居酒屋里大喝一通，喝醉了出来蹒跚发泄、就地躺倒。 人们对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这种经济环境下，除了少数养尊处优的人上人，大多家庭都笼罩在现实的阴影和压力之下。 “哗啦。” 木门拉开，小叶瞳走进来盘腿坐在榻榻米上。 这是她的小房间，面积只有三坪左右，但她已经很满意。望向窗边，外面是一栋栋挤压在一块的密集公寓，里面住了大概上百户的样子，人很多，但邻里间关系还算不错。 她坐了一会儿，起身到自己的小衣柜边，在柜顶上拿下一把旧吉他，扫了扫弦，侧耳听着音调拧着琴头上的旋钮调音。调好后，她就开始轻轻弹奏，左手和弦右手分解，在进行着吉他最常见的爬格子练习。 这对小叶瞳来说似乎是难得的放松时间，她神情专注，耳朵微微立起，手指拨弦速度快而精准，像是在跳舞一样沉浸其中。 不多时，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爬了几遍格子后，像是运动员热身完毕，她开始指弹一些曲子，一边弹，口中还轻轻哼着曲调，人声和弦声搭配和谐，彰显着少女不俗的吉他功底和音乐天赋。 一曲在最后的一个滑音结束，小叶瞳顿了几秒，刚要继续弹奏下一曲，门被拉开了。 小叶惠子，她的母亲走了进来。 “妈妈。” “小瞳，你弹得真好。” “不是特别好。” 小叶惠子在她面前坐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 “你父亲如果还在的话，一定会好好夸奖你。你现在弹得可比他好多了。” “……” 小叶瞳眼帘低垂，手掌在吉他板上摩挲。 这把吉他是父亲留下的，那个时候父亲为了给母亲弹唱表白歌曲才学吉他，结果就学会了一首，完全是半吊子水平。现在的小叶瞳，技术上自然超过他很多，但那又如何呢。 小叶惠子看着自己女儿，心头有些愧疚。本来小叶瞳这个年纪正应该是享受青春、享受校园生活的时候，结果因为家庭经济问题，不得不一放学就到店里帮忙，完全没时间和其他同龄人一起玩耍，甚至连个同龄的朋友都没有。 她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只是一直找不到契机和女儿聊一下。恰巧，昨天中午那个叫“星野晓”的男生来到店里，她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和女儿谈谈心。 “小瞳，昨天去店里那个星野君，他邀请你加入什么社团？” “不知道。” “他不是给你那名片了吗？你……没看就还回去了？” “嗯。” “这孩子……”小叶惠子气道，“这样对星野君不是很不礼貌吗！” 小叶瞳眨眨眼睛：“不管什么社团我都不会加入，看不看都一样吧。” “那怎么……算了，妈妈先不和你说这个。从下周一开始，你下午不要一放学就来店里帮忙了。” “为什么？” “因为你也要交朋友、有一些社交活动。妈妈不想你将来毕业后，回首三年的中学生活，一点能留下的珍贵回忆都没有。”小叶惠子拉着小叶瞳的手说，“那样，将来有一天，你肯定会怨恨妈妈的。” 小叶瞳一下站起身，瞪着眼睛：“怎么会！我不要，我没什么想要的珍贵回忆。再说，我不去店里的话妈妈你自己怎么忙得过来？” 尽管“悠美味”这家拉面馆不大，可一个人连煮面带服务，确实有些忙不过来，必须要有人帮忙。至于雇佣店员，这种小本薄利的生意，根本没足够的预算。 小叶惠子也站起来：“妈妈一个人确实很忙，但最忙的时候是接近六点。你们平时下午四点多放学，等六点过来帮忙就好。” “可是……” “不要可是。”小叶惠子不给女儿讨价还价的余地，“小瞳，中学这几年是人生中最珍贵的几年，等你毕业离开，将来上大学进入社会，就很难再有这样一个单纯的环境了。你初中就没好好交朋友，要是高中这三年的课余时间再全都放在店里……已经去了天国的爸爸也会怨恨我的。” 小叶瞳闻言，眼中蓄起一层水汽，半晌轻轻拉住了母亲的手。 “知道了妈妈……我会……下午放学后在学校活动一个小时，六点准时去店里帮忙。” 小叶惠子点点头，轻拍着自己女儿的手背。 “好，这样就好。” 与此同时。 星野晓正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刷卡进入一栋公寓楼。 他今天可算是够忙的，上午上编曲课，中午帮铃木明纱念小说台词，被占便宜不说还被坑了一把。下午又上了钢琴课，现在到晚上，还要找房子租住。 这年头网络还没那么发达，没有网络租房软件，要租房子，还是中介公司比较靠谱。或者到想要租住的社区附近找社区管理人询问，一般如果有户主出租，会将信息放在社区管理人那里。 星野晓怕麻烦，直接找到中介公司，公司派出一个年轻人跟进，现在这年轻人正带他去看房。 因为不想浪费时间在路上，所以他已经和年轻人说了房子要离市立一中近，年轻人吃这碗饭，对附近有什么出租房屋了如指掌，立刻就给出几个选择，带着星野晓一一去实地查看。 第一户是典型的复式木屋，上下一共四层，户主要整租出去。房子倒是挺不错，只是对星野晓来说太大了，他一个人住不过来，况且这种大复式，打扫起来也颇为不便，果断pass。 第二户是公寓式房屋，离学校只有一公里距离，出行很方便，星野晓本来想租，但听到楼上响起的高跟鞋声后果断放弃。他可不想和喜欢穿高跟鞋的人住上下楼，而且也懒得费时间去交涉。 第三户，就是他现在正在看的这户，也是公寓型，但是是大平层结构，每户都有露台，有两个大卧室、宽敞客厅、书房……房间隔音效果也很好，一个人住起来应该会很舒服。 “星野先生，这间您满意吗？我特意为您问了一下房东，楼上住的是一对退休的老夫妇，平时早睡早起，不会制造什么恼人声音。隔壁住的是一名学生，也非常安静，从来没办过派对之类的活动。而且这里离您就读的市立一中很近，您早上起来可以步行、骑单车去上学，非常方便。另外这里也是生活区，各种基础设施完备。商场、公园、医院一应俱全。” 年轻人工作很卖力，哪怕泡沫经济导致房价崩了，但这种热门地段的大平层还是炙手可热，租金的话一年也不便宜，如果星野晓租下，他也能赚一笔不少的佣金。 “挺好的。”星野晓站在露台，眺望着城市灯火，“宠物呢，房东可以接受租户养宠物吗？” “可以。”年轻人立刻答道，“房东说只要您不养蛇、蝎子这样吓人的宠物就好。”说完，他又补充道，“星野先生，您现在租的话，房东还可以免去一个月的礼金。” 星野晓点点头。 静冈毕竟不是国际化大都市东京，这种价位的房子出租也没那么容易，估计现在房东也是着急租出去要现金。 “行，我挺满意的，就这间吧。” “那好！我立刻联系房东，您方便的话，明天就签约如何？” “可以。” 第15章 楼梯间里初相遇，一见团团误终身? 周日中午。 星野晓和中介小哥去了公寓，房东已经等在楼下，见面寒暄几句，便在附近的咖啡店里签下合同。 星野晓一次性租了一年，房东给了他公寓楼的门禁卡和房间钥匙，这次交易就算是结束了。 提着手提箱，星野晓搬进了新家，家具电器什么的已经一应俱全，不需要他自己再买。而且他对装修也很满意，就是很简约的风格，没那么多花花绿绿，也不需要再变动。 “把团团接过来吧。” 星野晓坐了一会儿，便准备回去接自己的猫过来。 他打车回去神社，没有躲躲闪闪，因为他知道周日父亲一般都会出去钓鱼，所以可以大摇大摆得进去。 倒是神社里的员工看到他，纷纷上来问好。 “阿晓，你真搬出去了？” “神主大人这几天一直在说你呢……” “阿晓你说你跟神主大人认个错不就完了。” 星野晓被念得头晕，赶忙应付几句，回去自己房间，一开门，一道叫声便轻轻响起。 “喵~” 紧接着，一道白影蹿了上来。星野晓双手打开抱住，顺了顺毛：“乖团团，想我了吧。” 在他怀中是一只可爱的布偶猫，通体纯白，双眼水蓝，属于人见人爱的小可爱一只。这是他初中二年级时，父亲的一个朋友家的猫下了小猫，送给他一只来养。 “喵呜~” 布偶猫和其他高冷品种的猫不同，很黏主人，好几天没见很想念，毛茸茸的小脑袋在星野晓怀里蹭个不停。 星野晓也很想它，之所以这么急着租房，也是想要尽快把团团带去自己养。 “这不是来接你了嘛。” 他把团团放下，去柜子里拿了一个绣着猫头像的布包，这是他专门用来带猫出去玩时用的。团团一看到布包，非常聪明地跳了进去，然后双腿趴在包边缘，大眼睛张望着他。 星野晓拍了拍它的小脑袋，让它进去，然后又拿了猫粮和它平时躺的小毯子。至于他自己的衣服，他是不准备拿了，一是麻烦，二是平常基本都穿学校制服，常服就周末出门穿穿，不需要带太多。 收拾完毕，他离开神社，再打车回去租住的公寓楼时，已经中午十一点多，到了午饭时间。他带着猫，没法去餐厅吃，干脆在门口的超市里买了份寿司便当，刷门禁卡进入大楼，再刷电梯上楼。 “叮。” 电梯门打开，他进去，门要关时一道身影从不远处走来。那身影看到电梯门要关上时顿了顿，没有出声要里面的人帮忙按下开门。 星野晓自然不会视而不见，赶忙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瞬间用胳膊肘碰下开门按钮，原本只剩一条缝的电梯门顿时再度打开。 外面那人似乎没想到他会帮忙，愣了一下才走进来，轻声说了句“谢谢”。 人一进来，一股淡淡的香气也跟着飘进电梯，星野晓抬头看去，那人已经转过身，背对着他。看背影能看出是一个年轻女孩，穿着浅墨色的休闲服，刚刚过肩的柔顺黑发用简单的皮绳绑着马尾，耳朵里还戴着耳机。 “没关系。” 星野晓说，也不知道戴着耳机的女孩听没听到。他一手提着猫包，一手拿着寿司便当，有些腾不出手来去按电梯按钮，这时前面的少女按了下，他看了下亮起的按钮数字，没再动作。 站在星野晓前面的少女似乎有些意外，微微偏了偏头，眼角余光看了他一眼。 电梯上升到五楼时她转过身来开口道：“你不按楼层按钮吗？” 星野晓一怔：“呃，我……” “不管你在想什么，电梯和楼梯间都是有监控的。” “……？”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通过门禁进来的，但这栋公寓的治安很好，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巡逻，发现不对劲也会立刻赶过来。” 少女语气平静，但话语中那淡淡的不怒自威却是十分明显。 星野晓仔细看了一下她，不得不说，这女孩长得非常漂亮，是那种非常正统的美少女，容姿端正，皮肤白皙无任何瑕疵，站立不动时像是一幅风景画。 电梯当然不是风景区，但有她的地方是。 什么乱七八糟的。 星野晓知道她是误会了，估计是把他当成什么居心不良的人了。 此时电梯已经到十二层，女孩眼神愈加锋利。 “是这样，我和你……” 气氛逐渐冰冷之际，星野晓解释的话说到一半，突然他左手提着的猫包动了一下。 “喵。” 团团扭动着身体钻了出来，蓝色的大眼睛好奇看看它的主人，又好奇地看看站在主人对面神情严肃的少女。 ——只是上一秒严肃。 看到团团的那一刻，少女的表情一下子柔软下来，眼神也浮现出几分慈祥……？ “叮。” 楼梯到了，十六楼。 少女突然回过神，刚想说什么，对面那个她怀疑的少年，已经手速飞快地把右手的便当盒放到左手小指勾着，然后勉强用腾出来的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钥匙上有贴纸，上面写着“1602”。 “我和你……住在同一层。” 这次轮到少女愣住，她想了一下，她住的房间是……1603。 哎？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时星野晓已经走出电梯，扭头对她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神情：“我刚才想说，我也住在16楼，所以看到你按16楼的按钮，我就没说。” 少女：“……” 星野晓：“你也住16楼吧。” “……1603。” “哦？那我们就是邻居了。”他叹了口气，“不过你这欢迎仪式可不够友好。” 少女此时也走出电梯，表情已经无法再那么强势，但嘴上还强撑道：“我记得1602住的是……” “出租了。”星野晓说着还拿出手机，调出拍的合同照片给她看，“以防你不相信，这是合同。” 少女看到了合同照片上面的名字，1602号的承租人：星野晓。 星野晓？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眼熟。 等等。 难道是这几天班里其他女生总在讨论的，那个新来的转学生……？ 她瞬间感觉自己一张脸烫得惊人，好在星野晓没和她多说，已经打开门进去了自己房间。 少女也飞速拿钥匙开了自己的房屋门，进去后关门，背靠在门上扶额自责。 “北沢千奈，你还能再丢脸一些吗……” 第16章 王道展开 星野晓把团团的窝弄好，把它的猫粮倒进盘子里。它吃晚饭，星野晓也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边看边吃寿司便当。 吃着吃着，他的手机震动了下，看了一眼是铃木明纱发来的信息。 【记得看小说！】 星野晓扫了一眼，心道他还没发消息算账，这丫头竟然还敢主动发消息给他。 【欠铃木明纱小说阅读，预计明年读完——星野晓】 回复过去，新的回复不消两秒就回来了。 【？】 【？】 【最近比较拮据。零花钱都用在写作上面了。】 星野晓认为她在找借口。 【写作要花什么钱？该不会说键盘敲坏了买新的吧？】 【不是，收集素材也需要钱的，还有实地风景考察。上上周末我去了东京取材，一个周末就差不多把几个月的零花钱都花光了。】 【……】 【你不是还很帅气的说什么‘我不缺钱’嘛，我肯定会还你的。】 【行了，我在吃饭。】 【你开动了！】 星野晓看着信息忍不住笑了一声。 不得不说，铃木明纱说冷笑话还是有一手的，他本来还稍微有点生气，现在却是已经抛到不知道哪个九霄云外去。 正好他也很郁闷，于是两三口吃完剩下的便当，又发了信息过去。 【主要这两天太不顺了，昨天被你坑了一千円不说，今天搬家还遇到一个家伙。】 【你从酒店搬走了？也是，那酒店那么贵，长住谁住得起。另外，虽然我很想纠正你‘坑’的说法，但我还是对于‘一个家伙’更感兴趣。发生什么了？】 星野晓把事情大概说了下。 【你觉得，我这位邻居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不，如果是美少女的话确实会在这方面受到一定困扰，你们男生的话是不会懂的。】 【……】 【总之，人家女孩子小心一些没错，反倒是你猜测人家有被害妄想症，还真是恶劣啊。看来我以后要离你远一些了，呵呵呵。】 【……这种事和女生讨论，我真是脑子不够用了。】 【当然，她先入为主也有问题。毕竟，你看上去也不像什么坏人……吧？】 【这不确定的语气是闹哪样？不好意思，从小到大还没人第一眼就把我当成坏人。】 【那恭喜你刚刚就遇到一个。】 【……】 【啊，话说回来，好有感觉啊！】 【？】 【你不觉得你们两个的初遇有青春恋爱小说开头那种感觉吗？从误会开始，到互相看不顺眼，再到互相了解，再到互相喜欢，简直是王道展开，可以写本小说了！】 【纱姐你还真是职业病严重。】 【一个好的写作者是不会放过生活中任何素材的！还有，不要叫我纱姐，你比我小吗？为什么要装嫩。】 【你管我，我就叫。好了，我要去看你的‘大作’了。】 【你再叫我纱姐，我就叫你晓妹。ps：仔细看哦，别像昨天中午似的那么敷衍！】 星野晓摇摇头，退出信息软件。 他稍微收拾了下房间，然后拿着手机去到书房，坐在木椅上，把铃木明纱的小说调出来，开始看。 他昨天中午大概扫了一遍，觉得还可以，今日则是细读精读。 “文笔方面我是给不了任何意见就是了。” 星野晓看着铃木明纱那些优美的词句，感觉她在写作方面确实有天赋，对于文字的敏感性很强。 他作为读者，如果要给建议，只能是从剧情方面和小说节奏方面给。比如铃木明纱是女作者，那写作的时候肯定是以女性角度和心理出发，而他作为一个男性读者，则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思考。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仔细看了几章，把一些想法记录下来。再回过神来时，是被门铃声吵到。 “叮咚。” 有人？ 星野晓此时早已换上睡衣，他这个地址目前好像没人知道，所以也没准备有人来找的打算。是公寓的管理人员吗？ 走到门口，通过猫眼看向外面，衣装整齐的美少女正笔直站在门口。 星野晓：“？” 是那个电梯里碰到的女生，现在应该说是他的邻居。 星野晓打开门：“请问有事吗？” 北沢千奈看着他，很坦然地道歉：“不好意思，之前失礼了。” “呃，没关系，不用道歉吧。”人家专门道歉，倒让星野晓有些不自在，“我能理解，女生在这方面确实小心一些比较好，保护好自己很重要。” 不自在到已经把铃木明纱对他说的话重复一遍的程度了。 北沢千奈闻言微微一怔，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微笑了一下，把手中端着的一个小木盒递过来。 “请收下吧，算是邻居礼物，也是一点赔礼。” “太客气了吧。” 星野晓说着，完全没有推辞的意思，伸手接了过来。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送礼就收下，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这是什么？” 星野晓低头看看这小木盒。 “里面是一些红茶茶叶。” “哦……那谢了。” 星野晓抬头说，他看着少女完美的脸庞，忽然想到他的“职业任务”。 女团啊！ 喂，眼前这个女孩子……容貌简直没得挑！体态也很好，背脊笔直、肩膀自然展开，脖颈也没有半点前探痕迹，和专业的舞蹈从业者相比也毫不逊色。 声音方面，也很好听，音色是御姐音色，气质也好，天哪，简直是完美的女团成员！ 星野晓觉得这是天意，老天送这么一个完美的女孩子来为他的女团冲锋陷阵，他深吸口气，在内心告诉自己一句话：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那个。”他问，“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唐突……请问你对女团感兴趣吗？” “……？” 北沢千奈显而易见地愣了一下。 她回过神来，果断拒绝道：“不感兴趣。” “……是那种正规女团。”星野晓弱弱地说。 “不好意思，星野同学，我对于娱乐圈没有任何想法，平时也根本不关注。失礼了。” 北沢千奈说完转身回去自己房间，走到门口时，却被叫住。 “那个。你叫我‘星野同学’……请问你认识我吗？” “……” “难道你也在市立一中读书吗？” 第17章 我的超人! 星野晓给她看了租约，她知道名字是应该的。但她知道他是学生就不应该了。 他来的时候又没穿校服，长得是很年轻，可如果不确定的话，是不可能会叫“同学”这种称呼的。 北沢千奈好几秒没说话。 她要说什么呢？承认“没错我是认识你，因为听班级女生经常讨论你的名字”、还是“不小心知道学校新来了一个转学生”……哪种说法，她都觉得不好。 虽说这种事没什么不好意思，可是，出于某种自尊心方面的考量，她不想让星野晓认为她主动了解了他。 这一点不能搞错。 “是的。”整理了下语言，北沢千奈终于开口，“星野同学转学很多人都在讨论，我也偶然听到一些。看到租约上的名字后，觉得会是同一个人。” 她刻意忽略了自己所在的班级，以及自己的名字，原因就是不想给星野晓一种“我了解你你也快来了解我”的想法。 她讨厌那种想法。 然而她眼中的星野晓似乎完全没在意这点，眉眼弯弯地笑道：“这么巧，新邻居还是校友，太有缘了吧！你是几年级生，是学姐吗？在哪个班？有时间可以一起出去玩啊。” 这家伙到底会不会读气氛…… “你别误会，女团的事我不会死缠烂打的。”星野晓担心她多想，解释了句，“那个都是随缘的。” “哦。那我先回去了。” “好。” 一直到北沢千奈回屋关上门，星野晓才反应过来，她好像根本没回答他的问题。 “看来是冰山型美少女。” 他挠挠脸，回去自己房间，把红茶盒放在茶几上看了一会儿。 “真的很适合啊。” 虽然人家已经明确拒绝，可星野晓还是有些不死心。 如果说小叶瞳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女团里的元气少女，那这个美少女邻居，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女团里的c位人选。 “算了，人家要是不愿意，总没办法强迫……” 星野晓不再多想，去做了开水，从盒子里取出些茶叶泡上，淡淡的茶香立刻蔓延在整个房间里。 “话说我要不要回礼呢？” 霓虹搬家给邻居送小礼物确实是一种习俗，当然，美少女邻居送他红茶大概也不是因为习俗，更多是因为在电梯里发生的不愉快觉得不好意思。 要回礼的话，星野晓也不知道回什么。 “之后再说吧。” 星野晓打消念头，边品茶边继续阅读。 …… 一夜无话，新的一周悄然到来。 周一早上，星野晓下楼吃完早餐，去到学校，第一时间就去了社团办公室找井口老师，问了下他申请的社团器材。 井口老师给了他一张盖章的纸条，让他去仓库处找老师领取。 于是，社团活动室终于不再只有两把椅子。 星野晓搬桌子上楼的时候，正好碰到穿着休闲女式西装来上班的矢崎酒，后者看到他一个人拖桌子，愣了一下走上前来问：“你怎么不找同学帮忙？” “不熟啊，怎么找。” “……主动一次不就熟悉了吗，真是的！” 矢崎酒撸起袖子，走上前来。 “我抬前面，你抬后面。” “啊？不用了吧。” “嘴上说着不用，脚下跑得倒快。”矢崎酒看着迅速跑到桌子后面的星野晓，忍不住吐槽。 社团活动室在五楼，自己一个人抬确实太麻烦。这种事通常都是社团全体成员来做，不只社长一个人忙活。 然而，社团全体成员目前一个都没有，星野晓没办法，只能亲力亲为。 “矢崎老师。” “嗯？” “我的超人！” “……” 两人抬着桌子上了五楼活动室，放下后都是如释重负地大喘几口气。 “可算搬上来了。学校怎么不安个电梯，累死了。” 星野晓坐在椅子上，扯着上衣领口，旁边矢崎酒光洁的额头上也渗出些汗滴，拿手当扇子对自己挥动降温。 “少用一副大少爷口吻讲话。”矢崎酒边挥手扇风边说，“教学楼一共就六层，有必要安装电梯吗。” “人家有的三楼都安装电梯。” “那是有钱的私立学校……还有没有要搬的？赶快，上课前我和你搬完。” “没了没了，就一张桌子。” “就一张桌子吗？” “还有垫子，但是那垫子太破了，估计是体育类社团用完淘汰的，我才不要。” 学校批准给他这个社团的器材，就是桌子和垫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桌子还好，垫子的话，星野晓在仓库看了，又破又旧，还有一团团污渍在上面，不知道多少体育生的汗水糅杂在上面，他可不想拿回来给自己社团用。 星野晓忍不住抱怨：“学校也真够小气的，垫子都舍不得给弄个新的。” 矢崎酒也是无奈：“学校没钱啊，各处都省。” “回头还是我自己买一些吧。” “你要自己买设备？” “对啊，女团社团，起码麦克风音响要有吧，不然只能扯着嗓子清唱。” “也是。那然后呢，有想举办什么社团活动吗？”矢崎酒没等他回答又板着脸补充，“不管什么活动，都要先和我申请，我同意之后才能举办。” “……” “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星野晓无奈道，“矢崎老师你不嫌忙？每天给自己揽这么多工作。要我说还是多花些时间在自己身上，争取早日——” “早日什么？” 声音变得有些危险，星野晓赶忙止住话题。 “早日，咳，早日消掉黑眼圈。”星野晓看着矢崎酒双眼周遭那一圈浅淡的暗沉色素，“说真的，矢崎老师你晚上真要早点睡，否则即将化身一国国宝。” “哈？” “熊猫。” “你这……”矢崎酒强忍着k人冲动，呛声道，“小孩子知道什么！老师才不在乎这种事！没别的东西要搬我去办公室了，你也去教室，别耽误上课！” 说完她加快脚步拉开距离，下楼转过拐角才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眼睛下面的皮肤。 “这死小鬼……话说我的黑眼圈真这么明显吗？糟了糟了，以后真得早点睡了……” 星野晓在后面，看着碎碎念离去的平冢静，嘴角上扬了悲伤的四十五度。 “呵，女人。” 第18章 母亲的任务罢了 照常上课，照常摸鱼。 新的一天，星野晓依然斗志满满。 尽管两次主动出击得到的结果都是拒绝，但他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完全没有任何放弃想法。反而，他现在在考虑要不要做个宣传什么的。 到目前为止，他这个社团成立也快一周，但不要说成员，哪怕一个来活动室询问的人都没有。这绝对不是因为所有人都不感兴趣，而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存在这么一个社团。 之前在中庭，星野晓看到有社团名单小册子，里面罗列了学校的所有社团，这小册子每年都会在开学初进行一波更新，删去废社，增加新社。但他这个“女团养成社”建立时，新一年的社团小册子都已印刷完毕，这就导致他这个社团不在名单上，是一个“黑社”。 别人都不知道你这个社团的存在，怎么加入？ 想到这一点，星野晓才有了宣传想法。可是怎么宣传是个问题，宣传后会不会来很多捣乱的也是问题。 另外，活动室设备问题也很紧急。 他要自己购置一些铺在地上的毛毯软垫，一些用来唱歌的音响设备等等，尽管目前还没成员，也不耽搁先把“砍柴工”做好，这样将来有人来一看，嚯，有模有样的，说不定就加入了呢。 想东想西，一天下去星野晓都没怎么出教室，到放学铃打响，他才意识到放学了。 “又混一天。” 星野晓伸了个懒腰，准备出去吃个饭，然后就找家店买辆自行车用来上下学。 正想着，走到门口，迎面忽然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星野同学，你好，请问你有时间吗。” 齐耳短发，面容娇俏的小叶瞳，堵在门口如是说。 星野晓愣了一下，点头：“当然有，有什么事吗？” “之前不好意思没收下你的卡片，我想了解一下你创立的社团。” “真的？走走，我们去活动室细说！” 星野晓喜出望外，一扫颓气，当即快步朝楼梯走去，小叶瞳脚步一点不慢，跟着他一起离开。 周围同学们互相看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星野同学创立社团了？” “不知道……” “他来学校刚刚一周吧？创立的什么社团？？” “不知道啊，完全没听说过。” 星野晓才不管其他人在想什么，他迫不及待把小叶瞳带去他的“黑社”活动室。 “请坐。” “谢谢。” 偌大的活动室里，只有两把椅子一张桌子，小叶瞳坐在其中一把上，环顾空荡荡的房间一圈，目光回落在星野晓脸庞上。 星野晓有些尴尬，挠了挠脸：“刚刚分配下来的活动教室，还没来得急布置。” “哦。” “小叶同学，我这个社团，名字是‘女团养成社’。” “女团养成社？” “对。” “我知道了。”小叶瞳点头，“星野同学你是想要组建一个偶像团体吗？” “不，不是偶像团体。”星野晓顿了顿，解释道，“偶像团体的话，可能针对观众面比较少，活动地点也大多在商场、动漫祭、漫展舞台上。但是女团，或者说女子组合的话，和那些大明星区别不大，都有机会登上大舞台表演，开演唱会，唱歌也要争榜、争奖什么的。” 小叶瞳听到后眼底微微闪动着光芒，随即便隐没下去，沉默几秒后平淡道：“这个目标好像有点遥远。” “所以先从社团开始。”星野晓笑着说，“慢慢来嘛。” “星野同学你是想邀请我加入吗，我想知道星野同学你为什么想要邀请我，我长得不是特别漂亮。” 星野晓坦诚道：“这么说可能有些奇怪，但我是听到你收作业的时候，那个声音很有穿透力，中气很足，感觉很适合唱歌。再说我觉得你很漂亮啊，很可爱。” 小叶瞳：“……” “呃，我是说……” “我知道了。” 小叶瞳点点头表示了解。 她说话的语气和表情都比较平淡，以至于星野晓根本分辨不出她有没有对提议动心。 于是他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句：“如果觉得不高兴，随时退出都可以的，没什么关系。” 他怕小叶瞳感觉压力很大。对于一个高中生而言，学业、交友、恋爱、游戏，才是这个年龄段的主题。什么女团、明星、表演……都显得有些遥远和陌生。 “我知道了，星野同学。” “那你……” “我明天会写入社申请书。” “你愿意加入？” “是的。”小叶瞳站起身来，“我明天会写好入社申请书带来。” “不用了不用了，那个的话——” “不行，一定要。” “……” 星野晓不知道是小叶瞳讲规则原则，还是人有些古板呆萌，她既然那么坚持，那就写好了。 “那好吧！”星野晓还是很高兴，脸上藏不住笑意。 这是社团第一个成员，而且还是他原本以为没戏的成员，怎么可能会不高兴。 只是高兴之余，他也有一个疑问。 “小叶同学，我能知道你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吗？” 不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帅，这一点第一次见面星野晓就发觉了。相比起其他女生对他的外表另眼相看，小叶瞳好像全然不在乎，不是表现得不在乎，是真的不在乎。 小叶瞳面对询问，非常诚实地说：“我答应了妈妈，放学后要待在学校里一个小时。” 星野晓：“……” “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哦，好……” 星野晓看着小叶瞳走出门外，没一会儿，就又听到一阵笑声从门外传来。 “哈哈哈！” 人未到笑先至，星野晓看着走进门的矢崎酒，心头顿时不爽。 “矢崎老师你笑什么？” “我可都听到了。”矢崎酒双手抱在胸前，艰难地憋着笑，“原来人家不是因为喜欢你这个社团所以才加入，只是找个地方打发时间而已。啧，你还真是可怜呢，白高兴了吧？哈哈。” “……亏你还笑得出来，你也是这社团的一份子好不好，矢崎指导老师！” “…………” 矢崎酒愣住了。 “是哦。” 第19章 志村千留美 周二，一年e组。 下午第二节课大课间，小叶瞳收起上节课作的笔记，拿出一张很漂亮的信纸。 她给手中的自动铅笔换了根笔芯，认真一笔一划地在信纸头部写下“入社申请书”五个大字。 她没注意到，此时坐在前排的一个金发女生，正回头看着她，其身边还簇拥着几个女生，正在小声讨论。 “那个小叶瞳，和转学生是认识吗？我听说昨天她去人家c组门口找人家。” “之前那个星野晓也来过我们班一次，也是找她。” “我听c组的人说，好像星野晓创建了一个社团，小叶瞳要加入。” “社团？什么社团？” “不知道……” 坐在中间的金发少女听得有些不耐烦，挥挥手打断道：“行了，不知道还在这儿说个不停。去看看她在写什么。” “知道了千留美。” 一个女生自告奋勇地朝小叶瞳走去，假装不经意走过，用余光去看小叶瞳桌上的信纸。小叶瞳没有用手臂遮掩着写，所以女生一眼就看到了。 “千留美我看到了！”女生回到金发少女身边，小声道，“她写的是入社申请书。” 叫千留美的金发少女挑了挑眉：“入社申请书？看来你们说的没错，她真要加入星野同学的社团啊。” “……” 几个女生听出千留美话音中的不悦，互相看看，一时都不敢说话。 金发少女叫志村千留美，家庭条件很好，长得也漂亮，一开学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也吸引了很多女生围绕在身边，是班级里的焦点人物。 至于小叶瞳，学习成绩不错，还是国语课代表，但整个人在班级里的存在感很低，没朋友，也不和别人一起出去玩。 这样的二人本来不会存在什么交集，但随着星野晓转学而来，交集出现了。 志村千留美在星野晓转学来的第一天，就看到了他的照片，而且还在课间看到了他真人，她承认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孩子，所以心里有点喜欢。 这几天她一直想着如何让星野晓注意到自己，结果没想到，和她同班的一个没存在感的女生，居然先她一步认识了星野晓，还要加入他的社团？ “这样的话。”志村千留美收回视线，对几人说，“我们放学的时候也去看看，对星野同学创办的社团，我也很感兴趣。” “嗯，千留美我们和你一起去。” “对对，看看是什么社团。” …… 放学后，小叶瞳带着写好的入社申请书，走楼梯上五楼。 志村千留美和三个同伴紧随其后，也跟着上了五楼，看到小叶瞳走进505室。 “原来星野同学的社团活动室是505室啊，怪不得大家都不知道，以前这个教室不是空置的吗？” “是啊，之前门还都锁着。” “应该是新分配的吧。” 屋内，星野晓一放学就立刻跑来活动室等着，等了一会儿就看到提着书包的小叶瞳进来。 “来啦。” “下午好，星野同学。” “你也下午好。” 星野晓很热情，尽管小叶瞳加入他的社团，似乎就像矢崎酒所说“打发时间”，但他也没有任何怠慢。 甚至他还把之前那个美少女邻居送给他的红茶带来了，因为感觉还蛮好喝的，所以想放在社团用来招待一下别人。 小叶瞳看到桌上的茶杯，稍微有些不适应，平时的她这个时候已经跑回店里，换上衣服开始帮忙，现在却坐在活动室……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妈妈，就不能反悔，也不能消极浪费这宝贵的时间。 她从书包里取出叠好的信纸，轻轻放在桌上。 “这是我的入社申请书。” “好。” 星野晓刚想拿起来看看，活动室木门又发出拉开的响动。 他以为是矢崎酒来了，没抬头去看，毕竟知道这个社团存在的，目前只有三个人。然而下一秒响起的声音却让他惊讶地看了过去。 “是星野同学吗？” 陌生的声音…… 星野晓闻声看去，发现竟然有四个女孩子依次走进门来，最前面的是一个染着金发，脖颈间戴一条金色项链的漂亮女生，正盯着他看。 她们是谁？ 星野晓没什么头绪，不过他这个社长还是要接待一下的。 “我是星野晓。”他起身走过去问，“请问几位同学，你们是？” “我是志村千留美。”金发女生说完，其他三个跟在一旁的女生也说了自己姓名。 志村千留美指了指桌边的小叶瞳：“她认识我们，我们是同一个班的。” 星野晓看看小叶瞳，难道这几个女生是小叶瞳介绍来的？ 可是……看小叶瞳的表情，好像又不是。而且虽然接触不多，但星野晓感觉小叶瞳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是这样。”见星野晓有些困惑，志村千留美主动说明来意，“我听说星野同学你创办了一个社团，我也想要加入。” “这样啊，那志村同学你了解我们这个社团吗？” “还不了解，星野同学你给我说说嘛。” 星野晓闻言微微皱了下眉。 连是什么社团都不知道就要加入，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信号。 不过人家主动来了解，肯定不能晾着不理，星野晓想说让她们请坐，但屋里一共就两把椅子，只得站着说：“是这样，我们这个社团叫‘女团养成社’，是以组建女团为目的进行活动。” 话音落下，几个女生都是瞠目结舌。 “女，女团？” “这社团……好奇怪……” 一个女生甚至小心翼翼地问：“星野同学……你是御宅族吗？” 御宅族在霓虹并不算一个好词，很多人提起这个词，会联想到一些新闻上报道的连环未成年杀人案。因为不少作案人家中都发现有动漫录影带，所以社会上对御宅一族大多抱有负面印象。 如果一个人被周围的人认为是御宅，那这个人大概率会受到孤立，甚至遭受到校园霸凌，这在这个时代是屡见不鲜的。 此时不光几个跟班女生诧异，连对星野晓有好感的志村千留美，心里也咯噔一下。 她没想到星野晓创建的社团居然是这种，可转念一想……没关系，只要他做我男朋友，我可以把他改造成我喜欢的样子，不让他去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志村千留美想着，金色长发妩媚地甩动一下，风情笑道：“女团嘛，挺好的，我要加入。星野同学不会拒绝吧？我感觉我还是挺漂亮的呢，做女团成员不就是要漂亮嘛。” 第20章 立刻给我滚出去! 长得漂亮就能做女团成员吗？ 很多女团确实是这样的标准，但在星野晓这里肯定不是。 因为他的目标不是赚钱、吸金，是打造一支全国排名第一的女团，任何领域的第一，没有能力都是不行的。哪怕是选美比赛，冠军都不一定是最漂亮的，还有目前从声音来看，这个金发女孩音色很一般，况且…… 星野晓看着眼睛一直盯在他身上的志村千留美，心里直觉这个女生对女团根本没兴趣，反而对他这个人更感兴趣…… 就像美女能够分辨男人的一些好色视线一样，星野晓也遇到过不少看上他外表，从而来搭讪的女人。这些人不管表面怎么伪装，眼睛里的欲望都是藏不住的。 眼下这个叫志村千留美的女孩虽然看不出什么欲望，但那眼神也绝对有其他含义在。 一时间，他不是很想同意志村千留美加入，只是光靠直觉拒绝一个人，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星野晓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志村同学，光长得漂亮是不行的。社团以后会有很多活动，包括成员们要系统的学习唱歌，可能以后还会登台表演，你能做好这些心理准备吗？” 他这话是对志村千留美说，但同时也是对身后的小叶瞳说。 如果小叶瞳接受不了这些，那其实没必要在他这个社团里打发时间，去找一个类似“发呆社”的社团，要打发起时间来更容易。 志村千留美本来以为星野晓能明白她的意思，结果后者却说得这么正经，这让她稍微有些不高兴。 真以为我喜欢什么女团？只是喜欢你这个人而已，至于登台表演什么的，开玩笑吧？要我给那些臭男人唱歌表演？ 志村千留美不悦得撅了下嘴：“唱歌什么的，我可以给星野同学你唱，给别人就算了。”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志村千留美走近两步，微微仰着头，抬起手似乎要放在星野晓肩膀上。 星野晓后退一步躲开，摇头道：“抱歉，志村同学，你不能加入我的社团。” 他已经完全看出来了，这女生根本不是为社团来的，是为他这个人。而不考虑社团，只考虑个人，他对她也没什么兴趣。 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志村千留美楞在原地，抬起的手还停在半空，身后几个跟班女生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尴尬之意。在她们印象里，志村千留美好像还没受过这种待遇，平时她主动和哪个男生搭话，那男生都兴奋得不能自已，哪像现在似的，让人家嫌弃。 一股无名怒火瞬间从心底升起，志村千留美脸上的笑意褪去无踪，冷下脸来。她看了一眼坐在后面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小叶瞳，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问星野晓：“星野同学，你宁愿让她加入都不让我加入？” 星野晓已经不想和她多说了。 “请你回去吧。” “……难道星野同学你觉得小叶瞳比我漂亮？” 志村千留美怎么可能乖乖走人，她实在不甘心自己被一个没存在感的女生比下去。自己这么主动还被拒绝，面子上实在过不去，要是走了就太丢脸了，必须要找回场子。 问完，见星野晓不说话，志村千留美冷笑一声，语气讥讽：“真没想到。可能星野同学你不了解小叶瞳吧，她可是我们班最穷的穷鬼。” 星野晓原本已经不打算和她多说，一听这话，眼神也变了：“你说什么？” “我说她是穷鬼！你不知道她连手机都没有吗？开学当天大家都在交换邮箱地址，就她自己像只呆头鹅似的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别人问她，她……” 志村千留美没说完，星野晓骤然出声打断。 “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没人想到他突然发火，房间内瞬间陷入死寂。志村千留美更是被吓得全身一颤，退了两步，瞪大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你……你骂我？！” 星野晓走到志村千留美面前，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将近一米八的个头，发起火来压迫感十足，几个跟班女生都被吓傻到不敢说话，帮不上忙。 志村千留美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还没被这么骂过，一瞬间眼泪就蓄在眼眶里打转，大叫一声“你给我记住！”便跑出了房间。 几个跟班女生回过神，跟着跑走，正撞到放完教材来活动室的指导老师矢崎酒。 “你们……” 矢崎酒看着哭着跑出去的志村千留美，一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几个跟班女生也支支吾吾得说不出话，对矢崎酒鞠了个躬跑掉。 “怎么回事？” 她走进门，看到星野晓脸色也很难看，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星野晓正在气头上，说不出来，又想到小叶瞳也一直在听着，扭头去看。他发现女孩还坐在椅子上，表情很平静，似乎并没受到什么影响。 他犹豫了下，走过去问：“你……别听那个志村千留美胡说八道。” “没有啊，她说的是事实。”小叶瞳说，“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放学后会来活动室。” 说完，她没给星野晓再多说的机会，也快步离开了房间。 矢崎酒身在状况外，着急要了解事情原委：“到底怎么回事？刚才跑出去的是一年e组的志村千留美吧？她怎么哭了，快告诉我！” “让我骂哭的。” “什么？！”矢崎酒一惊，“你为什么骂她？” “她该骂。” “……” 从星野晓转学过来，矢崎酒还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更加好奇到底发生什么。况且，她作为老师，学生之间吵架肯定是要管的。 矢崎酒把门关上，走到星野晓面前认真道：“好好说清楚。” 星野晓这会儿气也消了一些，整理了下思绪，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就这样，你说她是不是该骂？” “志村她真那么说？”矢崎酒眉头紧锁，“那真的不行。” 学生间的贫富攀比本身难以避免，做了几年老师，矢崎酒已经见过太多。但是，这样当面说这种话羞辱，已经是霸凌行为，绝对不能接受。 不过…… 矢崎酒对星野晓倒是有所侧目，她知道志村千留美家里有钱，可那些钱和星野晓家一比，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然而星野晓却没有半点有钱人的高高在上，也算是颇为难得。 矢崎酒沉吟片刻，严肃道：“我之后会去找志村谈话，她必须要向小叶瞳道歉。至于你……”她表情柔和了些，“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不过也不应该骂人……咳。不以老师身份的话，我觉得你做得很好！男人嘛，这种时候就应该站出来主持正义！” “老师，你热血电视剧看多了吧。” “……” 矢崎酒白他一眼，余光瞥到桌上那张半对折的信纸，走过去拿起。 “这是小叶瞳的入社申请书？咦……” “怎么了？” 星野晓见矢崎酒顿住，也走了过去。刚才因为志村千留美几人的打扰，他还没看过内容。 矢崎酒给他示意了一下信纸的背面，星野晓看到上面有两处模糊的透明痕迹，是纸张被液体打湿的痕迹。两人对视一眼，明白是什么把信纸打湿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第21章 你这里欠我的用什么还! 入社申请书： 社长星野同学你好，我是一年e组的小叶瞳。 我的身高是一米六一，体重是43kg，擅长煮面，弹吉他，只有这些，别的什么都不会。 加入社团后我会积极参加社团活动，尽好身为一名社团成员的义务，请社长星野同学多多关照。 …… 星野晓坐在公寓沙发上，这短短的申请书他看了好几遍。将信纸折起放好，他的心情也是喜忧交加。 喜的是小叶瞳居然还会一门乐器，这对女团成员而言无疑是一个优势。忧的则是之前在活动室里发生的事，小叶瞳肯定是在他没看到的时候悄悄擦去眼泪。想来也是，这个年纪，被人当众说“穷鬼”，谁心里也不会好受。 “那个八婆，气死我了！” 星野晓越想越气，本来好好的，社团终于有了第一个成员，他还想着弄个什么仪式庆祝一下。结果完全被那蠢女人给搅和了。 “小叶瞳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从学校出来后，星野晓本来准备去拉面店里看看，但他又担心小叶瞳现在正难过，不想见到他，于是就没有去，直接回了家。 现在，看着手头的申请书，他知道自己之前想错了，小叶瞳不是随便找个地方打发时间，而是一个对待时间很认真的人。从字里行间就能看出，她是准备好好参与社团活动的，这对星野晓来说很重要。 考虑半天，他还是准备去看看。 这可是自己社团的第一个成员，怎么能不上心！ 出门下楼，星野晓骑着新买的单车去到“悠美味”拉面店，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没直接进去，而是透过门玻璃朝里看了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他竟然发现矢崎酒正坐在里面。 她面前摆着一碗拉面，小叶瞳正站在她旁边，两人似乎在说着话。 星野晓心道：看来矢崎老师真的很关心学生。 如果不关心的话，根本没必要来这里和小叶瞳谈话。星野晓正想着，小叶瞳一抬头，视线却是通过透明玻璃和他对在一起。 一瞬间，星野晓感觉有些尴尬，点了下头便迈步离开了。 “怎么了？” 矢崎酒发现小叶瞳盯着门口，也扭头看去，并没看到什么。 小叶瞳说：“刚才星野同学在门口。” “那小鬼也来了？”矢崎酒张望了下，没找到人，“怎么没进来就跑了？” 小叶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星野晓骑着车子在街上兜圈，既然矢崎酒去了，那他就没必要再去了。 他知道矢崎酒不光是英语老师，还担任着两个班的心理辅导老师，应该学过心理学，有她开导的话，小叶瞳应该会没事。 这样就放心了。 星野晓准备骑车回去，口袋里的手机这时却震动了下。 他拿出来看一眼，是铃木明纱发来的消息。 【小说看完了吗？】 【看完了。】 【很好！那明天把阅读笔记给我吧，明天中午。】 星野晓这两天晚上加班加点算是把《少年阴阳师》看完了，而且提了很多出于男性视角的建议，赶快给铃木明纱也好，早点完事。 【可以啊，地址发我。还有，欠我的台词钱记得还。】 【okok，还是上次的咖啡厅吧！】 …… 时间：周三中午午休 地点：无人岛咖啡厅 事件：接头 人物：星野晓、铃木明纱 “笔记带了吗？” “钱带了吗？” “先给我笔记。” “免谈。先给我钱。” “你啊，真是个唯利是图的家伙。” “少废话，你欠我的。” “不是打欠条了么。” “欠条和钱是一回事吗？” 咖啡厅角落的座位中，少年少女谁也不愿意向对方妥协。 铃木明纱叹了口气，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最近真的很穷，连今天这杯咖啡都喝不起。” “……那你还点？” “因为我知道晓妹你这么好，会帮我付对吧？” 星野晓眼角抽动几下：“晓妹？” “谁让你叫我纱姐？”铃木明纱撅起嘴巴，“你能叫我纱姐，我不能叫你晓妹？” “……随便你。” “好啦，快点把笔记给我。”铃木明纱伸手，“我已经决定好，这周末就去杂志社投稿。如果能顺利出版的话就有稿费定金，到时候就有钱还你了。不光还钱哦，作为你帮我提意见的回报，我请你吃高级料理怎么样？” 星野晓揣着双手，没什么兴奋模样：“拜托，你这还没成功呢，就开始预支稿费了？等拿到钱再说什么高级料理吧。” “哼，你就对我的小说这么没信心？” “那倒不是，我觉得你写得还是挺好的。不过，这年头写得好就一定有人气吗？那可不一定。” 他边说着，边把笔记本递过去。 里面记了一些他这几天详细阅读后提出的意见，铃木明纱拿过后，急不可耐地打开看。 “嗯，这条建议很不错……” “这条很中肯，我考虑一下。” “哈？这是什么鬼建议！” “拜托，这说法也太老土了吧。” 短短十几个建议，就让铃木明纱上演了七八次川剧变脸，看得星野晓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终于，全部看完后，少女满意地笑着点头：“总体来说收获还是很多，谢了。” “不客气。祝你成功出版，早日还钱。” “知道了知道了，爱财鬼。” “别动不动傲娇，不适合你。再说，是光钱的问题吗？主要是你用欠条骗我，欺骗了我的感情。”星野晓手指戳了戳自己胸口，“钱可以还，但铃木明纱你这里欠我的用什么还！” 铃木明纱愣了一下：“你在说什么偶像剧台词吗？” “被你看穿了。”星野晓把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哎——” 铃木明纱叫住他， “没别的事，你就不想和我相处了吗？” “啊？” “没什么。你走吧。” “……” 星野晓看着偏过头去的少女，说道：“你不是周末要投稿吗，就还剩几天，我可不想耽误你时间最后被你埋怨。快点回去改稿吧，多校对几遍，别出现错别字什么的。” “对哦！”铃木明纱这下变脸更快，率先跑出咖啡厅，一溜烟人就没影了。 “这下倒不担心我的感受了……呵。” 星野晓念叨着到前台付完账，走出门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已经跑远的人又跑了回来。 “忘记说了。”铃木明纱歪着头向他挥动手臂，长发在空中轻轻飘动，“再见~” “……再见。” 第22章 谣言猛于虎 喝咖啡可不能管饱，回学校的路上，星野晓又买了个面包解决掉午饭。 然后，一进学校大门，放车子到车棚时，星野晓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周围不少学生似乎都在对他指指点点。 这明显有些奇怪，他来学校的第一天差不多就被全校都认识了，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大家已经习惯他，不会再格外过多关注。可是，今天又出现这种情况，明显有问题。 星野晓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在意，直接去到教学楼。到班级门口，还没进去，他便听到里面有关于他的讨论声音。 “没想到星野同学居然创建了那样的社团呢……” “是啊，看脸的话可完全看不出。” “话说他难道真的……” 星野晓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他创建社团的事暴露出去了。 该不会是那个志村千留美爆出去的吧？ 想来想去也只有她会那么干，其他人无论是矢崎酒还是小叶瞳，都不会做这种事。 这八婆…… 星野晓心头不悦，他虽然本身也没想保密，可就算是宣传，也是正面宣传比较好。现在志村千留美不知道传出什么谣言去，肯定是抹黑了他这个社团。 他若无其事地走进教室，讨论声在他进来后戛然而止，每个人都自然而然得切换其他话题，仿佛刚才都是星野晓的幻听。 不得不说，霓虹人变脸的速度还是有够快的。 星野晓没说什么，到自己座位坐下。 这个时候没朋友的坏处就体现出来了，如果有，还可以问问怎么回事，现在只能自己抓瞎。 这也没办法，星野晓精力都放在女团上，这几天空闲时间也被铃木明纱的小说霸占，根本没多余功夫去交朋友。 没一会儿，上课铃打响，下午的课程悄然而过。 放学后，星野晓还是去社团办公室，让他意外的是，今天矢崎酒比他到的早，他到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活动室里，还不见外的泡了一杯他放在这里的红茶。 “矢崎老师。”星野晓进门问，“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矢崎酒抿了口红茶：“下午最后一节课没课，提前来了一会儿。话说你这红茶是在哪里买的？还蛮好喝的。” “不是我买的，别人送的。” “哦？不错嘛，还有人送你茶喝。回头问问你那个朋友，我最近也想买点茶提神，咖啡喝多了感觉会咖啡因上瘾。” “……老师你就不能早点睡？非得提神？” 矢崎酒瞪了他一眼，星野晓耸耸肩，这才发现屋里多了一把椅子。 “矢崎老师你又拿来一把椅子吗？” “对啊。现在三个人，三把不是正好。” “确实，我之前忘记了。” “对了，你小子昨天跑去小叶瞳家的店，怎么不进门？”矢崎酒揶揄地笑了笑，“还不好意思？” “……我是看矢崎老师你在，才没进去。” 星野晓坐下来，也给自己沏上一杯红茶。 他朝门口看了一眼，问道：“矢崎老师，趁小叶瞳还没来，我问你件事。” “什么事？是关于志村千留美的吗？我今天已经找她谈过话了。”矢崎酒说，“她态度确实有些恶劣，我和她说了半天她都不听，最后不得不联系了一下她的父母，和他们说明了这件事，让他们多加教育。” “……这能有用吗？”星野晓表示强烈怀疑，“有什么样的家庭就有什么样的孩子，说不定她父母本身也是嫌贫爱富的人。” 矢崎酒皱了皱眉：“电话里听起来不像，但真实如何，我也不知道。” “我看还是通过学生的方式解决为好。” “嗯？”矢崎酒盯着他，“你要干嘛？我警告你，市立一中不允许有任何形式的暴力行为出现，一旦发现学校会立即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暴力…那不会。” “不会就好。哦对了，还有一件事。”矢崎酒脸色严肃起来，“现在学校有传言，说你是御宅，创立社团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望。虽然长得很不错，但实际上是一个大烂人。” 星野晓：“……” 他其实早有这种预料，但听矢崎酒说出来，还是非常不爽。 “一定是志村那个八婆造谣吧。戏真多。” “……你别不当回事。”矢崎酒板着脸提醒，“谣言传得多了也会变成真的，一旦学生们都这么认为，你这个社团再想招人就很难了。” 星野晓当然明白，要是人人都觉得他是变态，那谁还会来加入社团。 就算有人想来，考虑到周围人的想法、朋友间的压力，也会放弃。 志村千留美这八婆不知道是蠢还是坏，但她这谣言却是十分有威力，不能放任不管。 想了一会儿，星野晓说道：“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有什么主意和我商量，我也会帮你想一下。” 矢崎酒心里也很郁闷，她可是这个社团的指导老师！ 如果让谣言坐实，这社团在学生眼中真变成“变态社团”，那她这个指导老师又怎么说？还不得被当成什么“变态导师”，那她可受不了。 这时，“哗啦”一声。活动室门拉开，社团的唯一成员小叶瞳来了。 星野晓见到她，当即道：“小叶同学来啦。昨天没来得及和你说，你的入社申请我批准了，欢迎加入。” “谢谢。”小叶瞳微微鞠躬，“那我以后就叫你社长了。社长，矢崎老师，下午好。” 她这话落下的瞬间，星野晓脑袋里就响起了一个多星期没响起的系统声音。 【女团拥有一名预备成员，阶段任务完成】 【宿主获得随机奖励：歌唱节拍器】 星野晓闻声一怔，这段时间他都把系统这茬给忘记了。 “下午好。”矢崎酒笑着招呼她过去，“来，星野这小鬼弄的红茶还蛮好喝的，你也来一杯。” “哦，谢谢老师。” “别客气！” 小叶瞳很讲礼貌，谢谢一直挂在嘴边，星野晓这时把系统暂时放在一边，对她道：“不用叫我社长，叫名字就好。” “不，星野同学就是社长。” “……” 倔强也是够倔强。 星野晓没办法，只能任由她这么叫。 矢崎酒倒是很喜欢小叶瞳，向着她说话：“星野你这小鬼怎么要人叫你名字？想占人家便宜吗？” 我占个锤子的便宜！ 星野晓一脸黑线。不过矢崎酒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在霓虹确实需要比较亲密的关系下才会叫名字。这虽然不是规定，但也是一种约定俗成的默认。 那边矢崎酒给小叶瞳倒了杯红茶，后者小口喝着，星野晓在一旁坐下，悄悄观察了下女孩。 他担心小叶瞳还受昨天的事影响心情不好，但现在看起来没有，她一张小脸上并没有太多情绪，只是专心致志在品尝着茶水味道。 矢崎酒发现星野晓盯着人家看，警告地咳嗽一声，星野晓无奈看她一眼，开口问道：“小叶同学，我看到你的入社申请书里有写，你会弹吉他是吗？” 第23章 非常规才艺和活动策划 作为女团成员，纯靠颜值是行不通的。 尽管星野晓自己就是条颜狗，也喜欢长得好看的，但那也仅限于欣赏。而欣赏和尊敬、崇拜，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欣赏一个人，大概会有一些自带好感，但也仅限于此。有些人长得帅、漂亮，但一接触，一说话，有些时候就会暴露出巨大问题，让人难以再喜欢。 对星野晓来说，只有那些有真材实料的人，他才会尊敬和崇拜。 哪怕追星也是一样，最顶尖的巨星还是要靠作品、实力说话，靠流量的话无法长久。这年头小鲜肉们一群群批量生产，你的流量要不多久就会转到下一个人身上，根本站不住脚。 因此，在女团成员这块，星野晓还是在乎才艺的。 他之前就有计划，想着等到招收几个成员，就花钱请一些专业的歌唱老师、舞蹈老师，对成员们进行培训和教学。现在，小叶瞳会弹吉他，对他而言无疑是个意外惊喜。 “嗯，我会。”小叶瞳面对询问，点头应道。 “真不错。” 矢崎酒在一旁听着，问星野晓：“你呢，你有什么才艺吗？” “没有。” “……以你的，咳，我感觉应该从小会培养吧？” 当着小叶瞳的面，矢崎酒没有点出星野晓的家庭背景，但意思已经传达。那种家庭的话，父母基本都非常注重从小对孩子的培养。 有的三五岁就各种才艺傍身，有的从小放在外国，让其有学习外语的母语环境……矢崎酒觉得，星野晓也应该受到过培养。 然而，并没有。 星野晓自己很坦然：“我就是啥都不会，不过我最近刚报了个钢琴班，以后学会了可以给你们弹奏一曲。” “哈哈。”矢崎酒被逗笑了，“人家学钢琴都是很小就学，你倒好，现在才学。” “什么时候都不晚吧，又不是奔着世界大师水平去的。” “啧，这倒也是。” 矢崎酒点点头，星野晓好奇心也上来了：“那矢崎老师你呢，你有什么才艺吗？” 这问题一出，矢崎酒表情立刻变得尴尬起来。 她扯着嘴角干笑两声，不接话，喝茶，试图敷衍过去，然而小叶瞳却是直言不讳道：“看来矢崎老师和社长你一样，也是什么都不会。” “噗！” 矢崎酒一口浓茶差点喷出去，内伤不已。 星野晓则是哈哈大笑起来，搞得当老师的很没面子，自己为自己分辩：“谁说我没有才艺？只不过不是常规才艺而已。” “不是常规才艺？那是什么才艺？” “这个你们小孩子不能听，都还未成年呢。” 星野晓：“……” 小叶瞳：“……” 两人沉默地注视着矢崎酒，后者又喝了口茶，发现两人直勾勾看着她，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抹红霞居然飞上脸颊。 “别瞎想啊你们两个！”矢崎酒不自觉提高音量，“我是……唉，算了，告诉你们也没什么。我酒量特别大，我那个酒鬼老爸都喝不过我。” “哦。”小叶瞳点点头，“原来如此，矢崎老师好厉害。” 这有什么好厉害的！ 星野晓整个人都无语了，这也能叫才艺？？？ 矢崎酒大概自己也觉得有些牵强，但作为老师，又不好给自己台阶下，只得正告二人：“你们未成年人可不能饮酒，知道吗！” 小叶瞳答道：“知道。” “真乖。” 虽然刚才差点被小叶瞳憋出内伤，但矢崎酒还是很喜欢这个直率的乖小孩，反观旁边那个一脸“你在逗我？”表情的死小鬼，就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三人喝了会儿茶，小叶瞳问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社长。”她问星野晓，“我们社团有什么活动吗？” “……暂时没有。” “……” 是的，社团是成立起来了，活动室也蛮大的，桌子椅子也有，就是没有活动。 矢崎酒也在一旁说：“确实应该有些活动。” “我会尽快安排的。”星野晓想了下又说，“小叶同学，你回头可以把吉他带来活动室吗？” “好的。” 小叶瞳没有问为什么，很干脆的答应下来。 …… 晚上，回去家中，星野晓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系统奖励。 他发现得到的奖励不是什么实体物品，而是一个可以主动使用的技能。 【歌唱节拍器】 效果：可让指定目标在10分钟内拥有完美的歌唱节拍，唱出的歌曲不会走音和跑调。 冷却时间：24小时 …… “完美的歌唱节拍，还可以。” 星野晓看完效果，感觉并不是个一无是处的技能，或者说，对歌手来说是一个很不错的buff，关键时刻能确保不会掉链子。 但话说回来，关键时刻很多歌手偶像都是假唱对嘴，这技能就显得很鸡肋。不过眼下对星野晓来说，他看着这技能，心中有了些想法。 社团肯定是要有活动的，不能每天坐着喝茶，那女团社团的活动是什么？目前来看，只能是歌唱练习、表演。 这也是他让小叶瞳把吉他带去活动室的原因。 “唱歌的话，要不要我整首原世界的歌出来呢？” 星野晓去到书房，拿了纸笔，开始发呆。 要弄出一首商业化的成品歌曲，以他目前的水平，只有三个大字：不可能。 成品歌最重要的就是编曲，他现在也报了班在学，但哪怕再天才，也不可能几天就学成出师，那让人家专业编曲师们怎么混？ 要掌握编曲技能，乐理知识、音乐风格、乐器，这些都要有所涉猎，目前星野晓连门都没入，不可能编曲。除非他花钱请专业人士，可现在这么做无疑太早。 那么，忽略编曲的情况下做一首歌，也可以。 那就是简单版的歌曲，比如只有旋律和歌词，用吉他谱来说明的话就是只有简单的和弦，这样也能唱，而且这种弹唱版，如果唱得好、旋律好，在受喜爱程度上，完全不会逊色于那些商业化编曲作品。 星野晓自己就想到穿越前非常喜欢的一首“晴天”，完整编曲版很好听，但单吉他弹唱版也很好听，人气热度同样在听众中居高不下，而且版本众多。 这说明，高成熟的编曲并不能完全决定一首歌的好坏。除非是摇滚乐、重金属这种类型，否则，像抒情歌类型，单乐器弹唱有些时候效果也非常好，无论是吉他还是键盘，都可以。 “小叶瞳会吉他的话，倒是可以写一首弹唱歌给她唱……”星野晓想着想着，眼前忽然一亮，来了灵感。 第24章 身份曝光了 市立一中的论坛上出现了个大新闻。 尽管这年头网络还不是特别发达，没有什么推特、脸书、ins、微博等社交软件，但论坛已经有了，而且玩的人还不少。 很多学校都有自己的论坛，一些家里有电脑、喜欢上网的学生，会经常在论坛里发帖，讨论学校的八卦。 今天，论坛上出现了一个帖子，发帖人是匿名用户，帖子标题如下：《震惊！一年级新来转学生的身份竟然是……》 “竟然是什么啊？真是的，卖什么关子，谁发的这种无聊贴。” 正在网上冲浪的小龟隆太不满嘟囔。他是市立一中二年级的学生，也是论坛上的管理员之一。两年下来，他发过的帖子有几百之多，删除的造谣贴、广告贴也很多，可以说是个非常敬业的管理员。 今天晚上，他放学回家，吃完晚饭做完作业后例行上网看贴，看到一条匿名贴，当即就点了进去。 本来他以为是什么无聊的恶作剧贴，准备删掉来着，结果点进去看了看，表情在短短的十几秒内，就从不屑变为震惊，又从震惊变为兴奋。 “这……这是真的？” 他嘴唇哆嗦着，因为兴奋表情脸颊都微微发红。 “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个大新闻啊！不行，我得让其他人也看看！” 来不及多想，他立刻发消息给其他几个管理员，让他们都来看这个帖子。 这是人的本能，一旦吃到什么瓜，下意识就想要分享给别人，让别人跟着自己一起吃瓜。 几个管理员吃完瓜，立刻互相交换了意见。 “应该是真的！” “没想到那个转学生竟然是……” “那学校里的传言是真是假？” “这个，不清楚。反正是一年级里传出来的。” 吃瓜分享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结束，小龟隆太被父母催着睡觉，这才恋恋不舍得下线。躺在榻榻米上，他已经能想到明天全校吃瓜时的大场面了。 果然，第二天学校里已经瓜田遍地。 大家都知道了那个帖子的存在，互相讨论个不停，连老师们都知道了，矢崎酒更是上午第一节课下课后就紧急找到星野晓谈话。 矢崎酒带星野晓去了个没人的小办公室，一进门就问道：“你知道了吧？” 星野晓漫不经心道：“知道什么。” “你的身份曝光了！” “……” 矢崎酒表情很严肃：“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现在全校都知道你是伊云神宫的继承人，连你出镜过纪录片的事情都传开了！” “知道就知道呗，那又怎么样。”星野晓耸耸肩，很无所谓的态度，“早晚都会知道吧。” 这倒是没错，他要在市立一中读书三年，身份不可能瞒住，早晚有一天，会有一个学生看到纪录片里的他，传出去只是时间问题。 矢崎酒也明白这一点，可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在她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在她这个成年人看来，有些时候不关注彼此家境，可能更容易交朋友。而有些时候，两个明明很合拍的人，忽然其中一个发现对方是大富翁，心态上就会出现一定程度的失衡。 无论是自卑还是想要献殷勤，都会引起关系的变质，不再像最初一样纯洁。因此，矢崎酒现在知道星野晓的身份暴露，心里才会有些着急。 反观星野晓自己，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 “矢崎老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放心吧，我不会受到什么影响的。”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矢崎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让他回去上课，自己则心里在琢磨，究竟是哪个学生这么眼尖，在纪录片里把星野晓给认出来了。 毕竟，中学生看纪录片的人不多吧？大多还是看电视剧电影动漫什么的。 矢崎酒自己也是如此…… 她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还是承认，她只看过为数不多的纪录片，近期看的唯一一个，就是有星野晓的那个。 这还是他一个同事告诉她，说星野晓在伊云神宫的纪录片里大幅出镜，于是她下班回家后专门去影像店租来录像带看了看。 不得不说，纪录片里才六七岁的星野晓就已经十分的“金童”，十分可爱，而且记忆力特别好，面对镜头一点不害羞，还能连续背诵几首长篇古诗，简直堪称神童。 这让矢崎酒看的时候也忍不住感叹：难道基因好就这么厉害？她六七岁的时候，似乎只知道在外面瞎玩。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对于一个穿越者来说，要扮演神童简直太过轻而易举…… 消息传开后，星野晓明显感觉到班上学生对他的态度发生巨大转变。 之前大家面对他，差不多就是面对一个长得很帅的学生态度。现在，帅的前提上，还加了一个“大家族继承人”的头衔。 这头衔比长相可管用多了，至少星野晓没再听到有人议论他是不是变态。甚至于，之前几个比较外向、大胆的女生，现在和他讲话都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如果同班同学还都只是小有压力，那在另外一个班，一年e组中，此时坐在前排的志村千留美脸色已经格外苍白。 她旁边还围着那几个跟班女生，脸色都难看的要命，小声地给她出谋划策。 “千留美……” “要不，我们去和星野同学道个歉吧……” “他要是真生气了，会不会找人来教训我们，我有点害怕……” “我之前就说不要传那些话出去了……” 事到临头，这个制造谣言的小团体已经慌了阵脚。 她们之前在志村千留美的指挥下，把谣言散播出去，现在，知道星野晓的身份后，都吓得不轻。 哪怕志村千留美自己，现在也是勉强撑着，心里比其他几个女生更加恐惧。 那几个女生了解得还不多，而她则是听过父亲聊到过伊云神宫的。 他父亲是个生意人，平时在家里吃饭时经常提起伊云神宫，说在静冈做生意，很多时候都避免不了和这间神社打交道。这间神社相当于一个“背书”，比如两个不认识的商人想合伙做一笔大买卖，彼此无法信任的情况下，就由伊云神宫出中间人做担保、背书，确定生意能进行下去。 能做到这一点，非是经营多年根基深厚者不能为……伊云神宫存在数百年，静冈又是“本社”所在地，可想而知能量有多么庞大。 其他几个女生想的还是“万一星野晓生气，找人教训她们”这种校园范围内的事。可志村千留美想的则是，“万一星野晓动用关系，要让她那做生意的父亲破产，恐怕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家道中落，可比被人揍一顿要可怕得多。 “行了，你们几个烦不烦！” 志村千留美受不了几个女生念叨，驱散她们，自己埋头趴在桌上，用力想着对策。 这样趴了两节课，中午放学铃打响，她第一时间却是转身朝后走，找了坐在后排的小叶瞳。 “小叶，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不好意思，我午休有事，下午再说可以吗？” “……” 志村千留美以为这是借口，心头有气，但看小叶瞳的表情，似乎又不像是在说谎，似乎真的有事。再加上她不是为了吵架来的，点点头答应。 “那好，那下午第一节课课间说。” “好的。” 小叶瞳答应了，然后小跑着出教室，和每天一样，午休时间回去家里的拉面店帮忙。 志村千留美深吸口气，连午饭都不吃了，整个午休时间都用来整理思路。 这样，下午第一节课结束，她把小叶瞳叫出去到外面，认错道：“小叶，我想和你道歉。之前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都是气话。” 小叶瞳眨了眨眼睛：“哦，我知道了。” 志村千留美已经做好被说的准备，她心想不管小叶瞳说什么，她都不能反驳，结果对方却什么都没说？？ “呃，你……你不想骂我吗？” 小叶瞳摇摇头：“没别的事我回班了。” “……” 志村千留美看着往回走的小叶瞳，愣了愣叫住她：“喂，那个，你能不能帮我和星野晓说一声。” 小叶瞳停住脚步：“说什么？” “就说……我知道错了，希望他别生气。” “好的。” “……” 这家伙到底是真的还是在敷衍我啊？？ 志村千留美真是搞不懂小叶瞳这种女生，心里直抓瞎。 她本来的打算就是求得小叶瞳原谅，然后让小叶瞳去找星野晓，帮她说说话，这样她不用自己出面最好。但现在看来，这小叶瞳不知道是真呆还是装傻，这事交给她办……根本不靠谱！ 还是得自己来。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志村千留美说，“那，下午放学你去活动室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可以吗？” 小叶瞳点点头：“可以。” “……你真不生气？” 志村千留美实在受不了小叶瞳这副呆样了，她宁可这丫头露出一副嘲讽脸骂她一顿，也比这么呆的好。 “你要是想骂我的话就骂我好了，不用假惺惺得装大度！” 小叶瞳闻言想了想道：“你误会了，我真的没生气。因为你说的是事实，我确实没有手机。不过，志村同学你说我像是呆头鹅，我有点点生气，因为我感觉我不像。就是这样了。” 第25章 选中的弹唱歌曲! 下午放学。 志村千留美准备和小叶瞳一起去社团活动室，后者让她稍等，自己回去一趟拉面店，把放在那里的吉他拿来。 到活动室时，小叶瞳先背着吉他进门，星野晓和矢崎酒都在，看到她招手打招呼。而在看到后面跟着进来的志村千留美时，矢崎酒则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她会来。 反倒是星野晓，没什么意外。 “志村同学。”矢崎酒问，“你怎么来了？” 志村千留美沉默着走到星野晓面前，低着头道：“星野同学，我……我是来和你道歉的。” “和我道歉？” “嗯，那天的事，希望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自己错了。” 说出这些话对志村千留美来说一点都不轻松，她平时趾高气昂惯了，哪里这么低三下四过？然而不这么做，她又很害怕，害怕家里的公司受到她的影响出现什么变故，害怕她的生活发生巨大改变。 矢崎酒此时颇为意外，她还记得自己找这丫头谈话时，这丫头一直死犟着不肯认错，怎么现在转性了？ 星野晓开口：“你没必要和我道歉，你伤害的人是小叶瞳，你应该向她道歉。” “我知道，我已经和她道过歉了……” “那你最好是真心实意。”星野晓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压低了声音，“如果让我知道你还打算欺负、霸凌她，乃至任何一个同学的话，你应该我有很多手段可以用。” 志村千留美不敢和他对视，用力得点点头：“我，我明白的……” 星野晓坐回到椅子上：“行了，你回去吧。希望你能记住今天的事，喜欢恃强凌弱的人，早晚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弱’的那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志村千留美不敢多说，答应着转身出了活动室。 哪怕心里多不甘，可她真的不敢再和星野晓作对，那个层次的人完全不是她能对付的。 这时，小叶瞳虽然有些呆，但还没到看不出志村千留美道歉是因为星野晓的缘故，她认真地说了句谢谢。 星野晓对她笑了笑，让她过来坐下，别傻站着。 矢崎酒这时也陡然明白了什么，一拍桌子：“星野，你这小鬼是自己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的吧？” “嗯。”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你也没问啊……” 星野晓确实是那个匿名发帖人，自己把自己的身份在论坛上公开出去。 他这么做不是为了出名，不是为了让别人另眼相看，纯粹是为了小叶瞳才这么做。 之前在活动室发生了那件事后，他就一直担心，后来矢崎酒又告诉他志村千留美那丫头没一点悔过之心，再加上在学校里流传出的谣言……可以看出，志村千留美这个人很霸道，而且不会甘心自己被骂哭这件事。 星野晓担心，这丫头会报复，会和自己身边的几个跟班一起欺负、霸凌小叶瞳。所以，不得已之下，他才选择匿名曝光自己身份。 这样一来，志村千留美想要欺负小叶瞳，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和他星野晓这个大家族继承人掰手腕了……毫无疑问，她家只不过开了个公司，有点钱而已，和伊云神宫这个庞然大物相比，说螳臂当车都是夸奖。 尽管……眼下星野晓还是被逐出家门的存在，但这件事就真的只有他和矢崎酒知道。 “好啊你。”矢崎酒这下真的是另眼相看，“你这小鬼懂得还真不少，还知道利用家境让志村自己主动来道歉，看不出来，真是有城府啊。” “还好啦，其实我很纯洁的。” “……” “小叶，你还背着吉他干嘛，放下吧。” “哦。” 小叶瞳把吉他拿下，平放在地上，问道：“我带吉他来是要弹奏吗？” “当然，总不是放在这里当摆设的。”星野晓问，“技术怎么样？给我们弹一曲好吗。” “好。” 小叶瞳虽然看起来有些呆呆的，但是她有一个很突出的优点，就是不怯场、不害羞。换了另外一个女孩子，说不定面对不熟悉的人表演才艺，还会不好意思，但在小叶瞳这里似乎完全没关系。 这无疑让星野晓心里更满意，不怯场对于女团成员来说肯定是一个非常好的特质。 矢崎酒这会儿也暂时把星野晓的问题放在一边，专心听小叶瞳弹奏。 小叶瞳调了下音后，直接指弹起一首曲子来。星野晓和矢崎酒都能感受到，小叶瞳的技巧非常出色，指弹变化很快，不是那种会按个和弦，会拿着拨片扫几下就说自己会弹吉他的二把刀。 她是真的很擅长弹吉他，真的是一项可以拿出来表演的才艺。 只是…… 只听着吉他音，没有人声，让星野晓有一种“那么好的声音都浪费了”的感觉。 他最初“看上”小叶瞳，就是因为她的声音。音色饱满、中气十足，和她这副小巧的身体截然相反，可以说是小小的身体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这样的声音，不唱出来，就是听众的损失。 于是，一曲结束，矢崎酒还在那里鼓掌，星野晓便问道：“小叶，你指弹的很好，有没有练过弹唱？” 小叶瞳摇摇头：“没怎么练习过。” “这样啊，没关系。” 矢崎酒问：“星野，你想让小叶弹唱歌曲吗？” “对。” 只是指弹的话，很难有大量听众。 尽管小叶瞳技术很厉害，可是喜欢纯吉他曲的听众真的不是很多，是小众，是曲高和寡。大多数听众还是喜欢有歌词，能唱的，这样自己学会后也能哼唱几句，出去在ktv也能高歌一曲。 小叶瞳听到要学唱歌，并没有抗拒，点头道：“我可以学。” 星野晓见她这么爽快，一时却是犹豫了。 他不知道小叶瞳是真的喜欢，还是习惯了接受别人的要求，不擅长拒绝。如果是后者，那他反而变成了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 考虑了一下，星野晓询问道：“小叶，你喜欢唱歌吗？” 如果不喜欢，那强迫去学其实也没什么太大意义。 小叶瞳这下没有立刻回答，她一瞬间想起小时候，那时她父亲买了一把二手吉他，蹩脚地弹着小星星的伴奏曲，她则咿咿呀呀得唱着。 她很久没唱歌，不是因为不喜欢，只是因为当初给她伴奏的父亲不在了。 “我……喜欢唱歌。” 第一次答话没那么利落，星野晓看看她，说了句那就好。 矢崎酒作为指导老师，这个时候就在旁边坐着，边喝茶边摸鱼。 这时，星野晓自己拿出书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笔记本来，打开到其中一页，递给小叶瞳。 “之前你不是问我社团活动吗，给，你看看。” 小叶瞳接过去，发现竟然是一首歌。 歌词已经写好，还有着吉他谱和弦。 “歌？？”矢崎酒也看到了笔记本上的内容，“这是你写的？？？” “对，是异世界一个歌手托梦给我的。” “……” 矢崎酒白了他一眼，仔细看看歌名，是她的领域。 “again？” 她是英语老师，自然知道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 “对，again。” 星野晓之前晚上熬夜写的就是这首歌，他认为非常适合小叶瞳的弹唱歌曲。 小叶瞳此时看着歌词，心中微微有所触动。 【 （part1） 忘却这份记忆恐怕还为时尚早 人生之路还有很长吧？ 未能完成的遗憾 想要全部重来 （吉他solo） 梦想还在延续，明明一直在追寻着 即使那条曲折小路容易让人跌倒 不是说想回到和那时候一样吗 只是为了寻找那片已经失去了的天空而已 想让你知道 别再露出那副受害者般悲伤的样子 罪孽的最后不是哭泣 一直都痛苦的背负着 在看不到出口的感情迷宫中 在等待着谁 像在白色的笔记上书写一样 想更加坦率的说出来 想从什么中逃离出来 是名为“现实”的东西吗？ 本是为了实现梦想才活着 可黑夜当头让我几乎忘了初衷 保持完美什么的我是不会做的 连可以回去的地方都没有 何必要打消心头这份思念 人生来日方长不是吗 反正也算是一种怀旧 这些痛楚我就算欢迎又何妨 （part2） …… 】 歌词很长，一共写了三页，分为part1、part2、part3三部分，小叶瞳看得很认真。 矢崎酒开始“还会写歌不会是儿歌吧”的说着，看了几句后也露出惊讶的神情，待全部看完，她发自内心得评价：“感觉还不错啊！” “你呢？”星野晓问小叶瞳，“你觉得可以吗？” 小叶瞳没说什么，拿起吉他来，尝试着弹奏了下曲子，简单轻快的again伴奏流畅得响起。 “梦想还在延续，明明一直在追寻……” 她跟着伴奏轻轻唱了一句，音色和歌词相得益彰，稍微有些叛逆的歌词更是彰显中学生这个年纪的反叛精神。 星野晓和矢崎酒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艳。 这个看起来很瘦弱的假小子女孩，身上真的是具有强悍音乐天赋的！ 第26章 猫咪社交有点东西 社团活动开展了一个多小时，小叶瞳便告辞，她要回去自己家的拉面店帮忙。 明明之前她很抗拒留在学校一个多小时，然而，今天头一次，她心底竟然生出了一丝“好想时间再长一些”的感觉。但只是一瞬，下一瞬这份心思就被自己掐灭。 小叶瞳，妈妈一个人开店那么辛苦，你凭什么想多留在活动室玩呢？ 她在内心责怪了自己一番，匆匆离开活动室。 星野晓看着她出门，心里不免有些失落，矢崎酒看了出来，调侃一句：“怎么，不舍得？” “……毕竟是唯一一个社员，唱歌又好听。老师你舍得？” “啧，这倒也是。” 矢崎酒不得不承认，她也觉得小叶瞳唱歌很好听。她这个平时并不会经常听歌的人，都会享受听小叶瞳唱歌的过程。 尤其她唱的还是一首她从未听过的新歌。 “看不出来嘛，你还挺有才的。”矢崎酒又拿起笔记本，看着上面的歌词，“虽然我是不了解音乐圈，不过这首歌真的挺不错，如果是明星唱的话，说不定能小火一把？” “小叶瞳唱就不能火吗？”星野晓问，“你觉得她唱歌比那些明星怎么样？” 矢崎酒闻言，忍不住露出一副过来人的表情：“你这小鬼懂什么，小叶就是唱得再好听，也没办法和明星比啊。人家明星都有粉丝、有公司宣传，还有什么大制作的。” 这话倒是十分现实，一首歌可能素人唱和明星唱热度完全是天差地别，但也存在反过来的情况。 比如星野晓就总想起穿越前世界的半壁江山王锋，他的一首《春天里》就是自己没唱红，反而是被参加音乐节目的一个农民工组合旭日阳光给唱红了。当然，这个“红”指的是有国民度，毕竟这首歌之前是只有王锋粉丝和一些摇滚乐爱好者知道，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星野晓此时看着矢崎酒，脸上带着点点笑意。矢崎酒不知道他笑什么，但一看就知道又有什么鬼点子冒出来了。 “矢崎老师，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你知道，博客吗？” …… 从学校出来，星野晓和往常一样，在租住公寓附近的餐厅吃完饭。刷卡进入大楼的时候，正好碰到提着布袋的美少女邻居从超市回来。 星野晓主动打招呼：“下午好。” 北沢千奈对他点点头，也说了句下午好。 星野晓注意到她戴着白色入耳式耳机，但从她回应“下午好”来看，耳机里应该没放音乐。 两人进楼往电梯走，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走到电梯边，电梯正往上去，下来还需要些时间。 北沢千奈忽然摘下一只耳机，主动问：“窗户上有装安全栏吗？” 她的声音很有磁性，略显低沉，但尾音却会轻轻上挑，让人听到会感觉耳朵痒痒的。 星野晓太注重声音，导致没一时反应过来内容，愣了一下问：“什么？” “……你不是养猫吗，窗户阳台不加安全栏的话，猫咪可能会不小心跳下去。” 星野晓一听她居然担心这个，当即道：“放心，我搬来的第一天就弄好了。” “那就好。”北沢千奈心中卸下一个包袱。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句话已经想说快一个星期，只是一直碰不到星野晓，没机会说。 两人虽然是邻居，只有一墙之隔，可星野晓放学后会去社团活动室，她没有社团，会直接回家……两人的时间表完全错开，即便是邻居也很难偶遇。 星野晓问：“你很喜欢猫咪吗？” 北沢千奈面色平淡：“还好。” 还好未免太谦虚了些。 电梯开始往下走。 星野晓发出邀请：“喜欢猫咪的话可以来我家玩，它很乖的，不怕生，也不咬人。” 邀请女孩子单独去一个男孩子家里…… 北沢千奈蹙眉看了旁边的男生一眼。 “千万别客气。”星野晓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我家里只有我自己，有些时候也很无聊的。” “……改天吧。” 鬼使神差，她没有完全回绝。 只是看看猫咪而已，没关系的……北沢千奈想。 这时电梯下来，开门，两人走进去，星野晓主动按下楼层按钮。 电梯上升到十六楼，星野晓对她说了句稍等，然后飞速打开自己房门进去。 北沢千奈脚步微顿，没有立刻拿钥匙开门。她在自己门前等了几秒，就看到星野晓抱着那天他带来的猫咪出来。 “你看。”星野晓把猫放在地上，轻轻逗弄，“它一点都不怕生。这孩子从小在神社里长大，每天那么多陌生香客到神社里来，它早就练得能无视陌生人了。” 从小在神社长大…… 这一点北沢千奈倒是知道，今天这一天班上讨论星野晓身份的话语太多了，每节课课间都说个不停，她即便戴着耳机，也还是难免听到那些话。 这让她稍微有些奇怪的心理，那就是被动了解了很多关于这个邻居的事，但这个邻居，似乎连她的名字还不知道。 这种感觉其实很不错，我在明你在暗。北沢千奈喜欢这种感觉。 不过这种奇怪心态只持续了一秒钟，下一秒，她的注意力就全部被趴在地上的白团团吸引过去。 好可爱。 北沢千奈看着全身雪白的猫咪，微微弯下腰。 “喵。” 团团抬头看着面前的陌生女孩，轻轻叫了一声。 北沢千奈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 “它叫团团。”星野晓在一旁说，“你可以摸摸它，它的毛很软的，也很干净。” 北沢千奈想要直起身，可身体却像星野晓一样，蹲了下来。 她把手里提着的装有日常用品的布袋放在一边，双手揉了揉团团的头。和浅间晓说的一样，它不怕生，被陌生人摸也不吵不闹不挠人，反而很享受的眯起眼睛。 “好可爱。”终于没忍住说出口。 够了！停！ 北沢千奈强忍住继续撸猫的欲望，站起身来。她看着星野晓，在考虑说些什么好。 对一个把猫抱出来给你抚摸的人要说什么好？谢谢？好奇怪…… 北沢千奈有些纠结，倒是星野晓玩笑道：“团团也很喜欢你，看来这家伙也是一个颜控，外貌协会资深会员！” 北沢千奈嘴角轻轻扬起。 她从小到大被无数男生夸过漂亮，大多不是佯装坦率、就是磕磕巴巴。但像星野晓这么委婉又机巧地借助猫来说，还是第一次。 出乎意料得不讨厌。 北沢千奈说：“那我先回去了。” “好。”星野晓抱起团团，“改天来我家里玩啊~” “改天。” 说是改天，但双方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定下具体是哪天。 各回各家。 星野晓关上门，对团团说：“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的姐姐？和我还是一个学校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学姐。” “喵喵！” 团团不满地扭动着身体，星野晓在头上顺了顺毛，它还拧着脖子躲开，着实把他气得不轻。 “咋回事？刚才美少女摸你你就一脸享受。现在换美少年，你就躲来躲去？” “喵！！！” 团团发出抗议的叫声，舌头伸出来舔了舔。 星野晓这才想起还没给它吃晚饭。 “原来是饿了啊。我就知道，我还是比她更亲切对不对？呵呵呵。” 星野晓又高兴起来，放下团团，给它把今天的晚饭猫粮准备好，放进盘子里。团团立刻跑过去享用晚饭。 看着她吃得香甜，星野晓想到刚才北沢千奈对团团的喜爱，那是伪装不出来的。而对于同样喜欢猫咪的星野晓来说，他是很喜欢和同好交朋友的。 “做朋友的话一定是个不错的朋友。”星野晓对着团团说，“看来我们要做朋友就要靠你了。猫咪社交，有点东西的。” “喵？” 团团扭过小脑袋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人家多关心你，还问我有没有在阳台窗户上装安全护栏呢。” 星野晓这边对着猫咪絮叨，一墙之隔的另一边，北沢千奈换上居家服，给自己泡了杯茶。 淡淡的热气从杯中升腾盘旋，她和往常一样，戴着耳机，闭着眼睛听着音乐。 听了一会儿，她轻轻睁开眼睛。 “稍微有些听不下去呢。” 北沢千奈看着茶杯中飘起的热气，还在念念不忘。 “小团团，真可爱。” 第27章 博客计划，其乐融融! 日子又变得平稳下来，转眼到了周五。 一天课程结束后，活动室内，星野晓正式提出了博客的想法。 “小叶，你知道博客吗？” “不知道。” “……” 能看出来，小叶瞳是那种不怎么上网的人，对网络了解不多，不知道博客也属正常。 星野晓为她解释道：“博客就是用来分享自己生活的一个网络平台，有些人会在上面写日记、留言、文章，还会发布一些自己的才艺表演。” 在星野晓穿越来之前，博客早已退出历史舞台。或者说，已经被其他软件瓜分掉用户。 抢走留言的是空间和微博，抢走文章的是各种公众号，抢走才艺表演的，是各种视频网站和短视频软件。 博客，这“旧时代的残党”，已经没办法登上新时代的船。 然而，在这个平时世界，现在是1999年，尽管科技方面和原世界的1999有差异，但大体差异不是特别大。现在网络世界上独占鳌头的，还是论坛和博客。 其中论坛主要是用来聊天，里面的聊天室会有很多人，主打一个“平等化交流”。 博客就不同了，普通人写博客，通常是没人看的，只有一些有名气、有热度的人写，才会有很多人关注。这样根据马太效应，越是人气高，越会吸引更多人关注，形成一个循环。 这两天星野晓专门研究了一下这世界的博客，发现并不只是明星有热度，一些有才艺的素人，也能吸引大量关注者。 可能这和目前网络没有完全普及有关，这种“大v”领域还是一片蓝海，只要有才艺，就能小火一把。不像再过十几二十年，到时候网络上遍地都是帅哥美女，想吸引关注非常困难。 星野晓作为一个后世穿越者，自然明白要抓住红利期，抓住网络这个未来的“摇钱树”。 而联系到女团的话，就是让他的女团在网络上出名。 这很重要，眼下各大娱乐公司对网络的重视度不高，还是主打线下广告，想来他们都无法预料网络会在短短数年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大变化，除了少数有前瞻目光的大佬会提前做布置，大多人还都是比较保守的。 对星野晓来说，这就是机会。 “我准备建立一个博客，在上面上传我们社团的新歌。”星野晓说，“这样如果能吸引一些网友关注，肯定是件好事。” 小叶瞳不太了解博客是什么，但听了星野晓的讲解，大概也明白了些，点点头并未反对。 这时，矢崎酒却是问道：“星野，上传歌曲是录下来传上去吗？” 星野晓点头：“对，可以录音频，也可以录视频。” “视频？”矢崎酒摇头，不同意，“我看还是不要录视频了，搞不好会有很多麻烦。” “嗯。” 星野晓知道矢崎酒的顾虑是什么，小叶瞳还是个高中一年级生，万一真的被很多人看到，或许也会带来很多困扰。 “我也觉得只录音频就好，有些时候，保留一些神秘感也好。”星野晓笑道，“这样将来有一天，观众看到唱歌的小叶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会喜出望外。” 矢崎酒：“……” 她黑着脸，心道：死小鬼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撩妹啊！ 不过她明显想多了，因为小叶瞳听了这话连点反应都没有，还是一如既往的呆。 星野晓倒也习惯了，对她道：“小叶，这个周末你在家练习一下，下周我带麦克风来，我们就在活动室里录制就好。” 现在还没必要去什么专业的录歌棚，毕竟连一个成熟的伴奏都没有，只是简单的吉他弹唱而已。 “好的。” 小叶瞳答应下来。 一个小时后，小叶瞳又要走了，但这次走之前，她却是有些犹豫的和星野晓说了句话。 “社长，我妈妈让我邀请你去店里吃饭，你想要吃吗？” “阿姨邀请我？”星野晓当即点头，“当然，阿姨煮的面很好吃。我和你一起去店里吧。” “哦。” 矢崎酒听着，内心感叹。 我也没吃晚饭……算了，还是自己买个寿司便当吃吧。 她这么想，星野晓倒是没忘了她，扭头问：“矢崎老师你要不要一起去吃点？” “……也行。” “那走吧。” 按理说当老师的要尽量避免和学生在校外有什么接触，但是，星野晓这小鬼虽然讨人厌，但说的话还是没错的，小叶瞳妈妈煮的面真的好吃！ 矢崎酒上次吃过一次，也是念念不忘。 但她这几天一直没去，倒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她这个老师身份在，导致一去，小叶瞳妈妈就非说不要钱，这让她很难受。 她不喜欢推脱来去，于是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得不说，这一点她还是不如星野晓，作为一个华国人，最擅长的就是推脱太极功。 别别别这顿我请，你别，哎我来我来我来，你看你怎么这么客气，哎太客气了，你再犟就是不给我面子！ 这一套他穿越前太熟悉了，段位高的很。 三人来到悠美味拉面馆，小叶惠子一看到矢崎酒和星野晓，脸上就挂起笑容。 “矢崎老师和星野同学来了，快请坐。小瞳，给老师和同学倒水。” “哦。” 小叶瞳动作麻利的去杂货间里换上工作制服，而后端着水壶出来给两人倒水。 矢崎酒有些不好意思，拿过水壶：“我自己来就好，小叶你别忙活。” 她一个老师，让学生伺候倒水，怎么也觉得不舒服。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旁边的星野晓说：“老师给我也倒杯，我也渴了。” 哈？让我这个老师来伺候你？？？ 矢崎酒瞪了他一眼，一甩利落的短发，放下水壶：“自己喝自己倒！这里可不是你家，没人会伺候你！” “……” 至于嘛老师，帮忙倒杯水都成伺候了？？ 星野晓无语地拿起水壶，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前面小叶惠子还笑道：“矢崎老师，还有星野同学，我听小瞳说了，她在社团里很开心，多亏你们照顾了。” 上次矢崎酒来时，已经告诉小叶惠子她就是小叶瞳所在社团的指导老师，这样小叶惠子就放下心来。 而且根据两次见面，她觉得星野晓是个好孩子，自己女儿在他的社团里肯定不会受到什么欺负，再加上一个认真负责的指导老师，女儿一定会很开心。 这样她这个当母亲的就能安心，也能期待一下女儿交到好朋友。 “阿姨，小叶可是我们社团的顶梁柱。”星野晓的话那叫一个甜言蜜语，“没有她我们这个社团根本运作不起来的，多亏她的加入。这还是阿姨您的功劳，我听小叶说是您劝她下午放学在学校活动一个小时，您真是太无私了。” 这话说得有没有效果，看小叶惠子满面的笑容就知道了。 矢崎酒在一旁坐着听着，整个人都有些凌乱。这小鬼，怎么一副讨好丈母娘的口吻讲话？还有，这小鬼真的只有十六岁吗？太能说了吧！ 矢崎酒不知道别人，但她自己十六岁的时候，完全就是个叛逆的刺儿头，成天都很高冷，说一句话不超过五个字，别说主动讨好别人，哪怕别人来讨好，都是完全不搭理！ 反观星野晓这小鬼…… 矢崎酒忍不住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喝水，一副苦酒入喉心作痛的模样。 星野晓不知道旁边坐的矢崎酒干嘛这么渴，也不在意，还是和小叶惠子聊天。 这倒不是他刻意讨好，而是小叶瞳对他来说，或者对他要做的女团来说，真的很重要。 而每个人都不是独立的个体，都是有家庭的，要做什么重大决定，有家庭的支持才能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因此，星野晓是想先和小叶惠子搞好关系，这样以后有一天小叶瞳真的以女团成员出道的话，小叶惠子说不定就会大力支持。 反之，如果小叶惠子不喜欢他，那将来说不定就会反对。尽管每个人的人生，要走的路都是自己决定，可如果最亲近的人表示强烈反对，那自己肯定也会很痛苦…… 星野晓不想要他的成员们承受这份痛苦，所以，只要确定了成员身份，他就打算尽量去做好这些成员们的家庭工作。只有让她们的家人都支持她们的决定，这样成员们才能全力以赴，没有来自家庭的心理压力。 一顿晚饭吃得可以说是笑语连连，矢崎酒开始时绷着脸，到后面也忍不住参与进来，还说了几件自己中学时期的事情，已经完全放下了老师架子。 就连万年平淡脸的小叶瞳，中间也几次露出微笑，看得出很开心，这对星野晓来说就足够了。 吃完面出来，星野晓和矢崎酒对视一眼，后者想了想，说道：“正好。” “什么正好？” “正好现在有空。”矢崎酒不由分说，“我要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啊？” 第28章 突击检查，到底谁需要安慰?? 矢崎酒要去他住的地方看看，这是星野晓没想到的。 看她这意思，似乎还不是临时起意，应该是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只不过一直没机会说而已。 现在正好在校外，又是周五，时间比较宽松，可以说是天赐良机，矢崎酒不容放过，抓得死死的。 于是，此时的星野晓站在街边等待着。大约十分钟后，矢崎酒来了，开着一辆黑色的suv，停在他旁边。 车窗降下，抓着方向盘的矢崎酒对他扬了扬下巴：“上车。” 星野晓颇为意外，拉开车门上去，坐在副驾。他看着这车由内到外的霸道感，问道：“矢崎老师，这你的车？” “是啊，我平时开车上下班。” “我是说……你开这车？” “这车怎么了？”矢崎酒不满地瞪他一眼，“怎么，女人不能开suv？” “当然不是……” 话是这么说，但开suv的女性还真是少，还是开轿车的多些。 矢崎酒开车前行，边开边说：“我就是喜欢这种大一些的，开起来有安全感。” “确实。” “你呢，你们男生都喜欢跑车吧。” “不，我不喜欢开车。” “不喜欢开车？” 这次轮到矢崎酒惊讶了，她印象里男性大多都应该喜欢开车才对，连电子游戏领域男性的最爱题材也永远是三样：车、枪、球。 星野晓是真的不喜欢，他捏了捏鼻子，蹙眉道：“私家车上面都有一种气味，我觉得很不舒服。” “胡说，我车上这么干净，哪里有气味？” “你这还好……我说得是那种小轿车。” 矢崎酒偏头看看他，怀疑道：“你这不是讨厌车，是讨厌幽闭环境吧？” “大概吧，前面右转。” “幽闭恐惧症是很普遍的心理疾病之一。”矢崎酒打转向灯，右转开入车道，“我以前大学的时候选修的心理学，有研究过这方面。” 怪不得现在兼任两个班的心理辅导老师…… 星野晓想着，没多说什么。 矢崎酒倒是想和他聊聊这方面问题，不过因为星野晓租住的公寓离学校不远，开车没几分钟就到了，于是这话题就暂且搁下。 在公寓的停车场里停好车，矢崎酒跟着他刷卡进入大楼。 这栋公寓楼建得很好，功能齐全，健身房、游泳池一应俱全，租金肯定不菲。不过她知道星野晓的家庭背景，租得起这种公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星野晓按电梯按钮，电梯门打开，他一边进去还一边问：“话说真有必要吗矢崎老师。” “怎么没有。”矢崎酒跟着进入电梯，“你一个未成年人在外面自己住，和家里关系又闹得那么僵，当老师的不得多看着点？不过你这栋公寓的安保倒是不错，随时都有保安巡逻。” “那我要谢谢矢崎老师你的关心了。” “知道就好。” “……” 电梯在十六楼停下，两人出来，星野晓拿钥匙开门，门一开，团团就飞扑了上来。 “啊！” 一声惊叫把星野晓和团团都吓到了，一人一猫身上的毛都炸了下，惊恐地看向矢崎酒。 “矢崎老师，你干嘛？！” “……” 矢崎酒此刻已经躲开到门外一米，一只手扶着门框，看着星野晓怀中抱着的团团，满脸惊魂未定。 “吓死我了……你这小鬼养宠物怎么不早点说！” “至于吗老师，你难道怕猫？” “不是，只是刚才看到突然蹿出来的白影，还以为你家闹鬼了呢！” “……” 矢崎老师，拜托，多大的人了还怕鬼？ 星野晓表情纠结，矢崎酒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没面子，赶忙整理了下衣服，咳嗽一声，率先走入房间。 “你租住的房子还不错嘛。” 矢崎酒着急跳过刚才的失态，一进来就开始把话题转移到房子上。 “家具挺齐全的，风景也不错，还有落地窗，晚上能看到市中心一整片的灯火吧？” 矢崎酒站在窗前眺望，星野晓这时也走进来，点点头道：“还可以吧。” “其他房间呢？” 矢崎酒一点客气劲儿没有，换了别的老师，来到学生家里，估计就是坐在沙发上聊天。她可好，来了就先要把各个房间都看一遍，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老实说……星野晓倒是不讨厌，反而觉得这样更亲切一切，有种朋友的感觉。 “嚯，还有书房。”矢崎酒看着书房里的实木大书架，扁了扁嘴，“给你小鬼用完全浪费嘛，你又不喜欢看书。” “谁说我不喜欢看书了？只是不喜欢看课本而已。” “还好意思说。” 矢崎酒代表老师鄙视了他一番，又去他的卧室看了一眼。 她的眼神很飘忽，专往床头柜和枕头下面飘，星野晓十分无语，等了会儿终于忍不住道：“矢崎老师你找什么呢？” “找什么？谁说我找东西了。”矢崎酒一脸无辜。 没找你眼神四处扫什么…… 星野晓懒得点破她，只是翻了个白眼。 矢崎酒咳嗽一声，跳过话题，她确实是在找什么，毕竟……这也算是“突击检查”嘛。 如果是那种通知之后再去，可能有什么“违禁品”啊，学生会提前都藏好，不会被发现。但今天来星野晓家里，事先矢崎酒没说，他肯定不会有任何准备。 于是乎，来的路上矢崎酒就想着可能会发现一些不该他这个年纪看的东西出现，想着抓个现行，顺便好好教育这小鬼一顿。 结果……完全没找到。 见矢崎酒一副不甘心的样子，星野晓说道：“你忘了之前我和老师你怎么说的。” “什么怎么说的？” “……就说我很纯洁的。” “……” “虽然不知道老师你想找什么，但在我这里肯定找不到，还是回你自己家里找吧。” “什么？！我家才没有！！！” 没有你激动啥？ 星野晓无语，到客厅沙发坐下撸猫，矢崎酒也跟着坐在对面，看着他怀里的团团，有些手痒。 “这是你自己养的猫吗？看起来挺可爱的，是什么猫？” “布偶。” “……咬人吗？” 星野晓看着跃跃欲试的矢崎酒，忍不住笑了一声：“分人，觉得我长得帅的就不咬，觉得我长得丑的就咬。” “真的假的？” “矢崎老师你觉得我帅吗？” 矢崎酒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帅什么，一个小鬼头而已。” 星野晓听了，没说话，却是把团团轻轻抛了过去，正好落在矢崎酒怀中。 她吓了一跳，但双手还是紧紧抱住团团，后者在她饱满的胸口前蹭了蹭，喵了一声，似乎感觉很舒服，乖乖得趴在她的小腹上。 “它没咬你，看来老师你说谎了，你心里觉得我很帅。” “……开老师玩笑是吧！” 矢崎酒这会儿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敢拿老师打趣？恨不得过去给他一拳，教训下这个不知道尊敬长辈的小子。然而，现在她的双手又分不开，全都被团团那柔软的长毛给占据了。 摸起来真的好舒服…… 矢崎酒顺着毛，抬头看看星野晓，忽然觉得自己想多了。 来之前，她心里还担心这小鬼被逐出家门，一个人在外面租房住，会不会很孤单难过。结果现在看来，难过个锤子！明明过得很好才对，住着上好的公寓，还有这么可爱的猫咪作伴。 反观她这个当老师的，马上快三十了，现在还和父母住在一起…… 到底是谁需要安慰啊！ 第29章 又占我便宜是吧? 矢崎酒走了，走的很不开心。 从星野晓送她出去，听到她“砰”得一下关车门就听得出。 “路上小心。”他说。 矢崎酒摇下车窗，用一张扑克脸对他点点头，便一骑绝尘而去。 “真是个搞不懂的女人。” 星野晓不能理解，来的时候还高高兴兴，走的时候就不开心了。女人都这么善变吗？不，是只有矢崎酒这样，人家小叶瞳就不是。 可话说回来…… 想起小叶瞳那一张万年不变的“平淡脸”，他也不知道是经常变脸的矢崎酒更好一些，还是小叶瞳更好一些了。 “唉，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你别猜，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哼唱着歌，这一天又悄然度过。 …… 周六，星野晓一如既往，去补习班和老师学编曲，他现在学习动力十足，争取早日学成，把《again》的完整版编曲弄出来。 一个上午下来，收获颇多，他在附近吃了点东西，准备吃完回去睡个午觉，吃到一半时突然有电话打到手机上。 来电备注是“欠债人某纱”。 “喂。” “下午有空吗？” “没有，我要上课外班。你有事吗？” 星野晓确实很忙，他周六上午是编曲课，下午还有钢琴课。 “……没什么。”铃木明纱似乎很意外，语气一挫，音调低了几分，“我还以为你有空呢。” “你要干嘛？” “不是什么大事，稿子校对好了，我想下午送去杂志社……” “哦，那……” 星野晓还没说完，铃木明纱就抢过话头。 “你肯定没去过杂志社吧？本来想让你当个跟班小弟一起去见识一下的，既然没时间就算咯。” “跟班小弟？我说，什么叫见识一下？至于吗，一个杂志社而已，让你说得像是国家总理办公的地方一样。” “哼，就这样！” 电话啪得一声挂断，星野晓收起手机。 继续吃饭，吃着吃着，他忍不住想起铃木明纱让他帮忙看稿子时讲的话。 【我没什么朋友】 “唉，这孩子怪可怜的。” 星野晓就是心太软，总是心太软，独自一人流泪到天亮。吃了两口又放下筷子，拿出手机按号。 “喂，是平田老师吗？我是星野晓。那个，我今天下午有些急事，没办法去上课了，真的很抱歉……” 说完，挂断，编辑条短信给铃木明纱发出去。 【什么时候去？我上课的老师突然有事，没办法，就勉强陪你去见识一下吧。】 没几秒，回复就弹出。 【三点！车站见，别迟到哦！】 【知道了……】 下午三点钟，在约定的车站附近，星野晓看到铃木明纱。 她正把站牌阴影当窗帘用挡住阳光，站在里面半眯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星野晓走近，发现她打扮和平时稍有不同。及腰长发柔顺如瀑，应该出门前刚洗过澡。从上到下穿的是长袖青色衬衫加黑长裤，脚上一双擦得锃光瓦亮的尖头皮鞋，甚至还戴了副小巧的黑框平光眼镜，看起来比平时成熟又公式化了一些。 “喂，睡着了？” 星野晓走到她身旁，小声叫她。 “唔……”铃木明纱抬抬眼皮，发出个模糊的鼻音就算打招呼了。 “看你困得，待会儿我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 “嘁……” 铃木明纱摘下眼镜揉了揉眼角，没好气地说：“你舍得卖我？” 星野晓轻笑：“那可说不好。” “哼。”她扫视着星野晓，注意到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心底闪过一丝羞赧，“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少女吗？” “见的多了……” “什么？” 她瞬间清醒过来，眼神中陡然多了些莫名的审视意味。 “不，没什么。别说，你这副打扮不错，一看就像是个文字工作者。” 铃木明纱哼笑一声：“反正比你强。” 星野晓今天还是平常外出时的打扮。现在天气热了些，他不穿外套，就白t恤牛仔裤，加一双运动鞋，简约又清爽。 但衣服什么都是次要，重点还是看脸。哪怕他这么随意，凭借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还是引来站台上不少人的视线。 星野晓看看铃木明纱提着的黑色手提包：“你把稿子都打印出来了？” “嗯。”她提了提，“在里面。” 电车叮叮叮地来到。 “走吧。” 两人搭乘上去，运气不错有相邻的空座位，便坐了下来。 “我还以为。”星野晓坐下后说，“把稿子发编辑邮箱就可以了。没想到还要打印出来去杂志社投稿。” 铃木明纱抱着手提包，表情十分认真道：“通过网络发邮箱也可以，但是，我认为纸上的铅字还是比网络排版要好看一些。而且和编辑面对面的话，也能得到些建议，编辑也会看得认真一些吧？” “这倒也是。” “话说回来，你下午的课外老师真的有事？” “当然是假的。”星野晓摇头，邀功般的笑道，“哪有那么巧，我还不是专程为了陪你和老师请假。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太感动了……都要哭出来了。” “拜托你好歹做个哭的表情也行啊。面无表情说这话骗鬼呢。” 铃木明纱对他扮了个鬼脸，紧接着又用手掩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我好困。睡一会儿。” “昨天又熬夜了？” “嗯……又改了改稿子……一不小心就到凌晨三点了……” 她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一边身体向侧边倒来。 星野晓伸手扶住她：“喂，又要占我便宜是吧？” “困……” “真有你的。” 星野晓让她脑袋搭在自己肩膀上，自己则仰着头，但还是避免不了浅淡的发香钻进鼻腔。 是薰衣草香吗？ 他想着，渐渐发现车上不少适龄男性都一脸羡慕嫉妒恨地看着他。 拜托…… 于是星野晓还是垂下头，目光落在柔顺的黑色长发上。 它们顺着女孩柔软的肩膀滑落，有一半都搭在了他手臂上，动动手指，就能感受到那份触感。 星野晓感觉心里有些毛躁。 他小声说：“你知不知道，你头很重……” 铃木明纱似乎睡着了，听不到他说什么，否则非要反驳两句不可。 星野晓忍不住无声地笑了，这种当面说坏话对方还没反应的感觉真好。 尽管他不知道的是，长发遮盖下的细腻脸庞，属于少女那红润的嘴角，此刻也在紧抿着，却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了。 第30章 是朋友还是经济人 株式会社角川书店。 霓虹非常出名的连锁书店，内部设有编辑部，负责各类书目的出版事宜，从严肃文学到轻小说一应俱全，是综合类出版机构。 在会社大楼前，一向自信满满，挺着胸膛走路的铃木明纱难得有些紧张起来。 “我衣服上没脏东西吧？” “拜托……都问三遍了，没有。” “你看仔细。” “要不要我去便利店买个放大镜从上到下一寸寸看？” “……变态。” “………………” 铃木明纱浅白了星野晓一眼，心中给自己打气，而后便进入大楼。 星野晓本来想在外面等，但她要求他一起，于是也只得跟着一块进大楼，上电梯。 “你和哪个编辑约好了吗？” “嗯，是一名叫小泽的编辑。” 电梯停在四楼，这里是编辑室所在，铃木明纱进去问了问，立刻就有一名穿着得体、戴着眼镜的职业女性笑着走出来。 “你好，你就是‘笑颜’老师吧，我是小泽花。” “你好，我是笑颜。” 笑颜？ 旁边的星野晓乍一听有些奇怪，仔细一想，才明白过来这可能是铃木明纱用的笔名。 “这位是……？” 小泽花看着星野晓，后者自我介绍：“我是星野晓，是她朋友，陪她一起来的。” “这样啊，那你们和我来吧！” 小泽花主动在前面带路，朝另外一个办公室走去。 铃木明纱低声对星野晓说：“谁是你朋友。” 星野晓脸一黑，小声道：“也是，应该说我是你债主。” “……” 两人跟在小泽花身后，去到另外一间空着的小办公室。 三人坐下，铃木明纱从手提书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又从文件袋里取出打印好的稿子，递给小泽花。 小泽花双手接过，直接从第一页开始看起来。 没有多余的客套，直接入正题。 星野晓感觉这位编辑还是很专业的。不像一些业余编辑，上来不聊书，先和你聊半个小时自己公司有多好、发展前景有多好什么的，书还没看，大饼已经画了七八个。 小泽花读得认真，铃木明纱则是坐得认真。 她垂放在桌下大腿上的双拳紧紧握着，是已经溢于言表的紧张。 星野晓轻轻碰了下她手臂。 铃木明纱看过来，看到星野晓递给她一个“放轻松”的眼神，她吸了口气，点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泽花一直没抬头，全神贯注读稿，偶尔会微笑，偶尔会皱眉，偶尔还会低低惊呼一声。 星野晓见状，心道：有戏！ 作者最怕什么？ 最怕读者看自己写的小说时面无表情，从头看到尾都是一张扑克脸。 如果读者看你的小说，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那只能说明你写得很失败，不能让读者代入，也不能让读者产生情感波动。 只有读者自己都察觉不到自己看你的书时在傻笑，在难过，在咬牙切齿时……你的书才是写得好，才会让读者记住。 小泽花是编辑，看过很多书，很多“情绪点”可能已经不会打动她。但现在她表情变化很快，这证明铃木明纱的小说是成功的。 终于，大概半个小时后，小泽花翻完最后一页，目光从稿子上移开。 铃木明纱挺直背脊，像是嫌疑人在等待法官判决。 “很不错。” 判决——无罪。 铃木明纱立时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小泽花口中却又出现一个她不想听到的词。 “不过——” 小泽花说：“不过之前用邮件联系时，我听笑颜老师的意思是，想要把这部作品写成长篇？” 铃木明纱点点头：“是的。” “那稍微有些困难呢。” “为什么？” “你看，你的主角，这名少年阴阳师，在这第一卷的结尾已经死掉。如果是长篇，接下来剧情要如何展开呢？笑颜老师是想要复活他吗？” “不……”铃木明纱说，“我想的是每一卷都换一个主角，在同一个大的世界观下，来展开一段段独立的剧情故事。” 这…… 旁边的星野晓心道：这也太危险了。 铃木明纱的写法，在小说里可以说是群像类写法。 比如他穿越前有一本《冰与火之歌》，也是类似的写法，pov写法，通过更换角色视角来写。然而，这种写法其实有些吃力不讨好，除非作家笔力非常强，否则读者很可能会看完一卷就选择离开。 好不容易投入心血去代入的主角最后死了……换一个主角继续故事，很多读者是不能接受这种写法的。尤其听铃木明纱的意思，故事彼此还保持独立、不相关，这简直比《冰与火之歌》更夸张。 这种写法，从商业角度来看，最直观来说就是会影响销量。 小泽花笑了笑：“笑颜老师，这种写法很困难，要耗费大量心血和精力。而且，在出版会议上，这样的作品也很难通过整个编辑部门的投票决策。” “……” 铃木明纱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星野晓看看她，自己开口问道：“请问一下小泽编辑，是不是一般选择这种写法的，都是已经有读者基础的作家？” “是呢。”小泽花笑道，“看来这位帅气弟弟也了解小说。确实是这样，有读者基础的情况下，选择一些高难度写法编辑部会更容易接受。因为成熟的作家经受过市场检验，编辑部对其有信心，而像笑颜老师这样的新人作家……” 星野晓说：“但是她很年轻，还是高中生，天赋很高的，以后肯定能成为大作家。” 铃木明纱被他夸得整个人都不好意思了，忍不住刮他一眼，说什么呢！ 小泽花似乎知道这件事，点头道：“是的，我知道笑颜老师还是高中生。我也很认同笑颜老师的写作天赋，所以希望笑颜老师能走一条更加稳妥的职业道路。” “哦？那是什么道路？”星野晓当即问。 小泽花看着他，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呃……”星野晓不知道怎么回事，“小泽编辑？” “抱歉抱歉。”小泽花摆摆手，“我只是觉得，这位弟弟，你好像不是笑颜老师的朋友，更像是笑颜老师的经纪人呢。” 星野晓：“……” 铃木明纱：“……” “咳。”星野晓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那个，我确实话多了些。” “不不不，能看出来你很在乎笑颜老师，都是为她好才问这么多呢。” 铃木明纱也忍不住笑了。 “小泽编辑不用在意，他这家伙就是话多。” 还不是都是为了你……星野晓不满看过去，铃木明纱则直接瞪回来，一点不惯着。 “年轻真好啊。” 小泽花看着两人的眼神互动，心中感叹一句，随即正色道：“笑颜老师，对于你这部作品，我其实有一个建议。” “请说。” “笑颜老师知道我们角川书店每年都会举办的‘新秀大赏’吗？” 铃木明纱点点头：“嗯，我知道。” 新秀大赏是角川每年都会举办的短篇小说比赛，鼓励新人作家参与，如果能获得奖项，就意味着得到编辑们的认可，也能更好的开展下一步职业作家生涯。 小泽花说：“我建议笑颜老师用这部作品当参选作品，参加今年的新秀大赏。虽然我不能保证一定得奖，但是，如果可以得奖的话，那下一部作品，就可以正式以出版为目的进行策划。不知道笑颜老师意下如何？” 第31章 脸皮比城墙还厚 小泽花的建议很中肯，没有私心，都是为了铃木明纱的前途着想。 星野晓这个时候也一言不发，乖乖闭嘴。 他知道，不管他过程中怎么问，最后拍板做决定的还要是铃木明纱自己。毕竟她才是作家，是小说的创造者。 静静思考了一两分钟，铃木明纱点点头。 “谢谢小泽编辑，我愿意听您的建议，用这部作品来参加今年的新秀大赏。” “好！” 小泽花很高兴她这么决定，而且心底真的很看重她，说完关于比赛的一些信息后，还说要给她讲一些她这本小说中的问题。 接下来就是编辑和作家之间的专业讨论，星野晓没什么插嘴余地，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只会影响二人，于是主动离开房间，在走廊里等。 等待无聊，他便拿出手机玩着上面的推箱子小游戏。 没一会儿，一个声音在他耳旁响起。 “这位少年。” “哎？” 星野晓抬头，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的格子衫大叔正端着杯咖啡站在面前，面带微笑。 “您是？” “我是一名编辑。”大叔道，“这位少年是来投稿的吗？” “不，我是陪朋友来的。” “啊，那还真是可惜。” 大叔闻言有些失望，摇了摇头。 “这么好的外形条件，要是再有一定的写作才华，那稍微包装一下，就是一个天才美少年作家啊！” “……” 好嘛，这一套倒是全世界都通用。 大叔念叨完，又撺掇说：“少年要不要学学写作，我可以辅导哦。” “不，算了……我不是很感兴趣。” “稍微掌握一些技巧就可以。到时候书的封面上只要印上少年你这张帅气脸庞，那些女中学生们肯定会疯狂购买的。到时候光版税就够少年你挥霍的了。” 大叔，你可真是商业鬼才。 星野晓摇头：“真的不感兴趣。” 大叔见状没再多说，叹了口气回去编辑室内，片刻后又拿着一张名片出来塞在他手中。 “改主意了可以随时联系我，少年。” 星野晓待他走后，忍不住笑了笑。这年头靠噱头卖书，确实比靠文字水平卖书赚得多。 但他知道，铃木明纱肯定不会来这一套就是了。 房间内，小泽花把小说中的问题一一讲解，铃木明纱听得频频点头。 她虽然有写作天赋，可经验还是非常欠缺。而阅书无数的编辑，在这方面、或者说在商业写作方面就非常有经验。二者结合一下，就能促成一个好作家的诞生。 小泽花很看好铃木明纱，以至于专门抽出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来为她耐心讲解各种问题，到最后讲完，看铃木明纱专心致志的神情，她就知道自己的付出是有意义的。 “加油吧笑颜老师，你这么年轻，一直努力下去的话，将来文坛一定有你一席之地哦！” 铃木明纱不好意思地说了句谢谢。 小泽花把稿子装进文件袋，拍了拍：“那稿子就放在我这里，我之后帮你直接报名参加。” “嗯，好的。” “啊，对了。”小泽花忽然露出一个和职业无关的笑容，有几分调侃意味在，“我刚才仔细看完了笑颜老师你这部作品，忽然发现一个故事外的问题。” “您说。” “这部作品的主角……怎么和刚才那个帅气弟弟那么像？像是头发的描写，书中主角是中长发，头发用皮绳扎起散在后面，刚才那个弟弟，也是一样的发型。还有主角的眼睛是‘浅棕色’，刚才那个弟弟的眼睛，也是浅棕色哦……很少见呢。” “……” 铃木明纱一时说不出话来。 “笑颜老师，是以他为主角原型来写的吗？哈哈，抱歉，随便问问，不用回答哦~~” 小泽花笑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坐了这么久腰也酸了呢，笑颜老师如果没别的事，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小泽编辑辛苦了。” 什么以他为原型……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是这么直接说出来也太奇怪了些…… 铃木明纱简直想要快点逃离这里！ 办公室门打开，少女快步出来。 她看到星野晓正站在墙边摆弄手机，想到他就这么在外面干等了快一个小时，心头不禁微微有些触动。 星野晓见她出来把手机收起放进口袋：“终于完事了？” “嗯……”铃木明纱整理好心情，轻快地说，“走了。” “哦。” 两人坐电梯下楼，铃木明纱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她透过玻璃窗看看远处商业街上的餐厅，这个时候那里已经热闹起来。 “晚饭在外面吃吗？我请。” “你请客，我付钱？” “……我付钱。”铃木明纱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扬了扬，“放心，我今天领到新的零花钱了。” 星野晓看着那扁扁的钱包：“你打开看看，我怀疑里面是空的。” 铃木明纱差点没忍住把钱包砸在他头上。 她堪称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英俊帅气的少年。 “这么看我干嘛，不会让我拆穿了吧？” “……不，说实话，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让女生打开钱包看里面有没有钱的男人。”铃木明纱忽然摇摇头，“不对。还有一种男人会这么做。” “哪种？” “抢劫犯。” “……” 电梯到达一楼，星野晓无语地走出去。 他边走边说：“我这样才是正常的懂不懂。那些男人有的也想这么做，只是不好意思而已。” 铃木明纱跟在后面出来：“这么说你承认自己脸皮很厚咯？” “我脸皮再厚也不如你厚，说给钱结果给欠条，真没见过这样的。” “……你才脸皮厚，比城墙还厚！” 铃木明纱被戳到痛处，气得直跳脚。 星野晓见招拆招：“我脸皮比城墙还厚，那你就是脸皮比城墙拐弯还厚。” “噗嗤！” 铃木明纱原本很生气，结果听到这句直接笑出声来。 她知道自己不该笑，明明是损她的话，但这话实在搞笑，还是忍不住笑出来了。 “你看，你自己都笑了，说明我说得对。” “对你个头。”铃木明纱笑着骂他，甩了甩长长的秀发，骄傲得抬起小脸，“算了，看在你今天陪我来，又等了这么久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走吧，请你吃海鲜。” “真的假的，不会是海鲜拉面吧？那可不算海鲜。” “滚！海鲜！” “那还行。不过先说好，你要是没钱付账，我可不会帮你。到时候你留在那儿擦盘子还钱可别怪我。” “哼，擦盘子也是你擦，我当监工监督你……” 傍晚的太阳将两人身影拉长，伴随着少年少女吵闹的声音，渐渐西斜…… 第32章 圈子里的太子 日落时分，一间甜品屋内，两个引人瞩目的漂亮女人正坐在二楼靠窗位置。 两人外形区别很明显，一个穿着精致，化着淡妆，另外一个则是素面朝天，一身运动服，连非常明显的黑眼圈都没有用化妆品遮盖一二。 “两位客人，你们的餐已经齐了，请慢用。” 店员端着糕点盘来放在桌上，上面摆放着小巧的蛋糕，一块两块，香气浓郁，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怎么不吃？”北沢千江微笑看着对面的女伴，“你不是爱吃甜品吗，小酒。这可是我专门为你点的哦。” 矢崎酒坐在对面，看着五颜六色的小蛋糕，表情纠结。 她是喜欢甜品没错，但是，最近她不断上涨的体重在告诉她，继续吃下去恐怕不是什么好主意。 北沢千江则一副了解她的模样，劝道：“放心啦，小酒你身材那么好，不会因为几块蛋糕就走形的。” “切，本来我也没在担心这种事。” 矢崎酒不想被看穿，拿起一块蛋糕就塞进了自己嘴巴里。 北沢千江忍不住偷笑一声，她看看矢崎酒眼下的黑眼圈，忍不住问：“小酒你最近又疯狂熬夜了吗？” “还好吧。”矢崎酒说完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眼眶，有些紧张，“是不是黑眼圈又很明显了？” “你说呢。” “……真是的，稍微熬下夜就那么明显！真烦！” 矢崎酒是那种熬一天夜第二天就会立刻出现黑眼圈的类型，这种体质明显不好，太容易被人发现熬夜的事实。 “所以说你倒是少熬夜啊。”北沢千江托腮道，“对身体很不好的，尤其对我们女性来说，对皮肤和内分泌也不好。” 矢崎酒被这一番“危言耸听”弄得有些烦躁，边吃边含糊得说：“你以为我想？最近太忙了。” “忙什么？教课吗？” “那是一方面，一年级刚开学，肯定麻烦一些。再说现在又当了指导老师，下午放学之后……” 她还没说完，北沢千江打断道：“指导老师？” “嗯，社团的。” “社团？小酒你担任什么社团的指导老师了吗？” “嗯……” “什么社团？” “嘛，这个……” 矢崎酒顿感有些难以启齿，心里忍不住埋怨。 星野晓这个小鬼，就不能起一个听起来不那么羞耻的社团名字吗！ “说嘛。”北沢千江追问。 矢崎酒知道自己这闺蜜一旦好奇起来，不得到答案肯定不肯罢休，只得叹了口气：“是‘女团养成社’。” 北沢千江：“……” 矢崎酒面带尴尬地解释：“名字是有点那个，不过社团活动挺简单的，就是唱唱歌、聊聊天。咳，星野……就社团社长那小鬼还蛮有才华，会自己写歌。” 北沢千江念了念这个名字：“女团养成……女团，小酒，我记得你之前在电话里提起过吧？说你班上新来了个转学生要搞女团来着，就是他？” “是他。” “你怎么当上指导老师了？” “还不是怕那小鬼乱搞！”矢崎酒说，“我这也是去盯着，省得惹出什么事来。” 北沢千江听着，似乎对这个社团很感兴趣，问个不停：“那这个社团有什么成员了吗？话说我还以为这种社团学校不会批准呢。” “本来确实不会批准，毕竟根本没成员。哦，现在倒是有一个，但也只有一个。” “那小酒你是给他开后门了吗？” 矢崎酒闻言瞪了她一眼：“我开什么后门！我又不是负责社团的老师，是另外一个老师同意的。主要是……这小鬼的情况比较特殊吧。” 她不想直接说“有背景”，那样显得学校也有些不好。 然而北沢千江身为一个律师，聪明得很，哪怕矢崎酒没说，她也听出了言外之意。 “那个转学生不会很有能量吧？” “……差不多吧。” “叫什么名字？” “你关心这个干嘛！” “说说嘛，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北沢千江这么一说，矢崎酒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有可能。 北沢家族在静冈本地很有名，家里有传承了四五代的家族企业。家主，也就是北沢千江和北沢千奈的父亲，目前还是一名高级军官，母亲则是一个大公司长女，可以说是典型的军商结合家族，在本地能量颇大。 这么看来，两家说不定还真有可能认识。 一念至此，矢崎酒没多想，说道：“那小鬼叫星野晓。” “星野……晓。” 北沢千江纤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额头。 “这个名字好耳熟，我肯定知道。” 她这样的表现反倒让矢崎酒颇为意外。 “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那小鬼……星野啊，就是那依……” “啊！” 北沢千江突然想了起来，眼睛一下瞪大，一直很沉稳的气质都出现了破功。 “我知道了，是那个伊云神宫的太子！” 矢崎酒听了顿时无语：“什么太子……这称呼太夸张了吧？” 北沢千江震惊之后，笑着解释道：“有理由的啦。一是伊云神宫确实很可怕，它不光是一个神社那么简单，很多政治家和企业家……都和它有很多关系。而且星野晓是唯一继承人，所以……嘛，不过这‘太子’称呼主要还是有别的用意。” “什么用意？” “嗯……我了解得不多，也是听其他人说。就是这个星野晓很神秘，或者在其他人口中就是很‘高傲’，很有个性，几乎从来都不参与圈子的聚会，和圈子其他人也没什么联系。圈子里的一些人说他高不可攀，就给起了个‘太子’的外号，也有一定的讽刺意味在吧。” 矢崎酒听了，脸色顿时不怎么好看，不悦道：“什么圈子啊？人家不来聚会还给起讽刺外号，真够无聊的！” 北沢千江左手比出个“v”字手势：“二代圈。” 矢崎酒彻底无语：“官二代富二代是吧？哼，我看这圈子也没什么意思，星野他不去参与挺好，省得跟你们都学坏了！” “小酒你干嘛把我也算进去，真是的。我可不会教坏小朋友~”北沢千江说，“不过这可真是奇怪，星野晓可是圈子里背景最顶尖的几个人之一，居然会跑去公立学校读书。” 矢崎酒道：“他是被赶出家门了。” “哈？” “……不，没什么。” 矢崎酒这才陡然意识到，身为一个老师，和另外的人谈论自己学生的八卦非常不妥，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朋友也……她赶忙闭上嘴不说了。 然而北沢千江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信息。 “星野太子被赶出家门？这消息也太劲爆了吧！” “千江。”矢崎酒眼神一凛，声音低沉，“我和你说这些已经是我的不对，已经很后悔。如果你再把我学生的事情说出去，以后我不会再出来和你见面了。” 北沢千江看着严肃无比的矢崎酒愣了一下，随即双手高举大喊委屈：“小酒你干嘛突然这么严肃，我本来也没想着说出去好不好！” “最好是这样。” “放心啦，我知道分寸。”北沢千江又嬉皮笑脸起来。 矢崎酒点点头，她倒是也知道自己这个朋友虽然看起来有些不正经，但实际上非常聪明，对分寸的拿捏也是十分恰当。 “话说回来。”北沢千江又问，“他真的要搞什么女团吗？那神社怎么办，只有他一个继承人哦。” “千江！我不是说了不会再说我学生的事了吗！” “……抱歉抱歉。” 北沢千江双手合掌讨饶：“别生气别生气，我就是有点好奇而已，真是的小酒，你看起来好像很维护他哦，嘿嘿……别动手，我不说了，那聊聊我妹妹千奈的事总行了吧，她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第33章 星野晓的感官刺激论 周六忙了一天，周日也没空歇着。 一大清早，星野晓就前往商场进行采购。 之前已经说好，下周开始录制歌曲，那么怎么录制？总不能拿手机录吧。这年头的翻盖手机音质确实不咋地，录完再上传一压制，估计就是王菲来唱，传到论坛上声音也得变成王祖蓝不可。 一个高品质的麦克风肯定不能缺。 星野晓对这方面很重视，这可以说是他女团之路的第一步，必须要走好才行。 于是，他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在音像城里，挑好了麦克风和一套配套的音响。下午，他又去了家具市场，买了几张大的隔音地毯。最后，他更是直接在电子城里买了一台高配置电脑。 这台电脑是专门用来办公，放在活动室里，方便随时登录论坛查看一下之类。总的来说还是有钱，星野晓在这方面根本不省，能一步到位的通通一步到位。 一天高强度购物后，晚上回去他直接闷头大睡一觉，再睁开眼时周一的朝阳已经透过窗户洒落在身上。 “起！” 他一个咸鱼翻身从床上起来，精神饱满。 上了几周的课，星野晓还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期待周一的到来，因为周一，就能去学校，去学校，就能去活动室，去活动室，就能录歌。 这实打实的“事业进步”还是比较能给人动力的，洗脸刷牙的功夫，他也抽空看了一下系统。 之前完成阶段任务后，现在新的阶段任务又出现了，和第一个任务一样，是“女团再拥有一名正式或预备成员”。 女团女团，一个人怎么成团，就小叶瞳一个人，就算唱的再好也是solo歌手，和女团无关。要成团，最最起码，也要三个人。 两个人都不好使，比起“团”，两个人无疑更像是一个“组合”或者“搭档”，肯定不能算一个团体。 可是，要找人又谈何容易…… 找一个合适的成员，不光是要外形气质符合，性格方面、人品方面都是要仔细考察的。像“志村千留美”那种女生，外形可能还好，但性格就太恶劣了。 对星野晓来说，他最看重的还是人品，其次才是才华外形之类的……不然不管人品的话，找来一群性格恶劣的女生成团，那岂不是团内部就要成天扯头发？成天小团体？还唱个什么歌。 正是基于这方面考虑，他才觉得招个人不容易，不能着急，还是得慢慢来。 吃完早饭，骑车去到学校，和往常一样，他的关注度还是居高不下。但似乎是志村千留美那个小团体主动公开撤回发散的谣言，旁人看他倒是没有前几天那种看变态的眼神了。 对此星野晓还是很满意，说到底谁也不想让人当成变态啊。 到教室，上课，中午放学时，他订购的东西就都送到学校，送货员帮他弄去活动室放好。 这样一来，原本空空荡荡说个话都回音巨大的活动室，终于一点点充实起来。 折腾一中午，星野晓饭都没吃，都弄好后，他出去外面，再拉开门进来。 活动室门一开，就是铺在地上的灰白色隔音地毯，再抬头看，小木椅小桌子排列得整整齐齐，角落放着电脑桌，上面有一台高配置电脑。右边则放着两个音响，麦克风则弄了一个支架，搭在上面。 乍一看，简直像是个超简陋版的录音棚了！ 星野晓看着，感觉这一中午真没白忙活，辛苦全都值得了。 用李团长的话说就是： 我刚创办社团的时候，活动室里还什么都没有，最重要的就是缺人。女团女团，一个女孩没有那能叫女团？我去找社团老师要，你猜老师怎么说？老师说，咱这是公立学校，没经费，只能批给你几张破桌子几张旧毯子，其他的你有本事自己弄去。得嘞，我等的就是这句话，就这样，两周不到，活动室里什么都有了。可爱女孩，音响，电脑，麦克风，都有了！ 终于，星野晓发出了最诚挚的感叹： “有钱就是好啊。” …… 下午放学后，矢崎酒和小叶瞳进来活动室后，显然也受到了一定冲击。 “这些东西要花不少钱吧？”矢崎酒走到音响前摸了摸，又看看那台台式电脑，口中啧啧。 星野晓说：“错，不是花钱，是投资。” 矢崎酒白了他一眼。 “这些都是生产力工具，早晚要买的，就像画家要买画笔画布一样，女团唱歌的话，当然需要麦克风和音响了。” “这倒也是。” 矢崎酒还真没法反驳这小子的话，反观小叶瞳，好奇的走到电脑边，伸手碰了碰鼠标。 这个时候电脑虽然已经普及，但价格还是比较昂贵的，小叶瞳家里没有，所以也不太会操作。 “待会儿录歌就传到电脑里，然后用电脑发到博客上面。”星野晓走到她身边说，教了她一下最简单的操作方法。小叶瞳学得很快，没几分钟就掌握了。 “准备好就开始吧。” 星野晓拿出一个摄像机说。 矢崎酒看到，伸手拿了过来，皱着眉头摆弄几下：“之前不是说好的只录声音吗？” “我知道。”星野晓道，“我还没说完呢，这个摄像机只会录小叶弹吉他的手。出镜的只有吉他、手臂，不会有脸和身体。” “啊？”矢崎酒没搞懂，“这是为什么？” “因为人是视觉动物。” 这就是星野晓来自后世的经验之谈了。 根据他的了解，一个人面前有视频和音频，那这个人大概率会选择看视频。因为视频里就包括了音频，同时还有画面，属于同时调动多个“感觉”，能带来更爽的体验。 就像看电影一样，以前都是无声黑白电影，后来有声，后来彩色，再后来，3d电影开始出现，再再后来，单单的视觉听觉已经不够刺激，还要加入触觉等，比如会随剧情自动摇晃、喷水雾的特殊椅子等。 这说明人就是同一时间刺激越多越舒服，那比起干巴巴听一段音频，显然配上一个画面就更好一些。星野晓要录的就是这个画面。 不用人出镜，只要吉他和弹奏的手出镜就行了，这样给予更多感官刺激的同时，还能保留一定的神秘感，让听众去猜声音的主人、手的主人是什么样子，留一份遐想。 星野晓尝试着解释了一下，两人听完，小叶瞳是没什么反应，矢崎酒则表情古怪的盯了他半天。 “越来越感觉你这小鬼，不像是个小屁孩。从哪里学来这么多邪门歪道？” “……我本来就不是小屁孩，再说这也不是什么邪门歪道。行了，准备开始吧，小叶待会儿还要去店里帮忙呢。” 星野晓不想耽搁时间，小叶瞳每天只能在活动室待一个小时，必须要争分夺秒。 “小叶，你曲子弹得熟了吗？” “嗯。” 小叶瞳自信点头，看来周末这两天没少练习。 把麦克风接好线，关好门，星野晓让小叶瞳站到麦克风前，测试了一下声音。 “好，声音没问题。”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摄像机，选择好角度固定，正好能拍到小叶瞳纤细的手掌和吉他，再往上只能看到一点点白色的脖颈，脸颊就看不到了。 “那就开始吧！” 第34章 录制开始! “滴。” 摄像机开始运作，星野晓对小叶瞳比了个“ok”的手势，后者看到后点点头，深吸口气，在心里默念着倒数拍子，4，3，2，1。 手指在倒数结束后拨动琴弦，熟稔的曲子流淌而出，悦耳动听，节奏分明，在摄像机的画面里，能清楚看到小叶瞳灵活的指法、以及因为发力而微微发白的手腕。 这是属于她自己的时间，星野晓和矢崎酒都坐在镜头外，两人的表情都相当之紧张。 前奏在这时已经弹奏完毕，小叶瞳开始演唱人声。 “梦想还在延续，明明一直在追寻着。” 声音和吉他伴奏相得益彰，气息也很稳定，不错！ 星野晓听到第一句，心里有了底，他扭头看看矢崎酒，发现后者甚至比他还要紧张一些，放在大腿上的双手都握成了拳头。 他转回头，继续看着摄像机屏幕。 “只是为了寻找那片已经失去了的天空，想让你知道，别再露出那副受害者般悲伤的样子。” “罪孽的最后不是哭泣，一直都痛苦的背负着，在看不到出口的感情迷宫中，在等待着谁。” 小叶瞳忽然音调高了上去，走了音，她自己也察觉到，卡了一下后停了下来。 “对不起，我跑调了。” “有吗？？”矢崎酒满脸问号，扭头看星野晓，“我没听出来啊！星野你呢？你听出来了吗？” “……确实跑调了，不过不用道歉。”这种情况完全在星野晓预料之中，他对小叶瞳说道，“没关系的，哪怕是那些歌坛巨星也不可能一次就完美录制。” 小叶瞳点点头。 “那我重新开始。” “好，稍等一下，我重置录像。” 星野晓调整着摄像机，矢崎酒趁机重新听了一下录制的声音，第二遍她才听出那个走调的音。 “就这么一个音，也要重录吗？” “要。”“当然要。” 小叶瞳和星野晓异口同声。 矢崎酒：“……” 小叶瞳自己是不想表现不好，星野晓则是考虑到听众的体验才这么说。 他现在并不是把自己当成社团社长，而是当成一个普通听众。一个普通听众，听到一首歌，如果听到有走调的音，哪怕只有一个，肯定也会感觉到不适。 就像一名歌手，整首歌唱得都很好，但高潮部分出现了一个破音，那听众们肯定只会讨论那个破音，而不会讨论前面唱得有多好。 要追求极致，就必须不能容忍细节的缺失，星野晓在这方面是非常理智的。而且他也很满意小叶瞳的反应。 还好小叶瞳自己也不愿意凑合，否则，她如果带着抗拒心情重录的话，那恐怕只会越来越差。 这有点像是特别严厉的导演，有时候一个表情会“卡”很多次。能理解、愿意精益求精的演员会不嫌麻烦，而不能理解，得过且过的演员则会满腔抱怨，或许在片场不敢顶撞导演，但拍完之后说不定就会在别的地方说导演坏话。 现在小叶瞳是前者，自然是最好的。 “小叶，别紧张，你唱得很好听！加油！”矢崎酒在录制开始前为小叶瞳打气。 小叶瞳点点头：“谢谢矢崎老师。” “加油！” “好了，我要开始录了，矢崎老师你别讲话了。”星野晓准备按下摄像机的开始按钮。 矢崎酒有些不爽，瞪了他一眼，但也不会打扰录制，乖乖安静下来。 小叶瞳呼吸几秒，开始按自己的节奏弹奏。 曲子她上个周末已经练得很熟，但搭配唱，就是个不小的挑战。 尤其《again》这首歌是一首快歌，主题是叛逆时期的自我追寻，可以说是一首励志歌曲。不像那些慢速芭乐，即节奏缓慢的抒情歌曲。 既然是快歌，那唱的时候出错概率自然会大一些，录制之前星野晓就做好准备，不要说一遍两遍，就是五遍十遍，他都觉得没什么。 唯一担心的，就是重录次数一多，可能小叶瞳会心理产生不好的变化。 第二遍开始，小叶瞳气息依然很稳，吐字也很清晰。 “……想从什么中逃离出来，是名为“现实”的东西吗！本是为了实现梦想才活着，可黑夜当头让我几乎忘了初衷。” 副歌高潮部分，小叶瞳的爆发力一下体现出来，十分惊艳，声音贯穿耳朵，直入大脑。 星野晓看中的就是这一点，她的嗓音太好了，尽管没有经受过专业的歌唱培训，但天赋就已经足够让人体会到和普通路人之间的巨大差别。 连矢崎酒此刻都有些恍惚，看着弹唱自如的小叶瞳，心底真的生出一丝“真的可行”的念头。 大概连她自己都注意到，刚成为社团指导老师时，她是为了盯着星野晓，现在却已经不知不觉地融入进来，没有了当初怀疑的初心。 “保持完美什么的我是不会做的，连可以回去的地方都没有。何必要打消心头这份思念，人生来日方长不是吗，反正也算是一种怀旧，这些痛楚我就算欢迎又何妨！” 副歌部分结束，转入第二部分伴奏，小叶瞳手很稳，无缝衔接第二部分的演唱。 “看来必须道歉才行了，ah，对不起。都怪我不擅长言语表达，让你一直担心了。” “那天所拥有的全部，明天所拥有的全部，是不会分顺序的。想让你知道，只要闭上眼睛，那样就看不见不想见的东西。” “那些传言就请就此打住，还是第一次听到那种说法，才见过两次面就是朋友了？拜托不要再……” 第二段的副歌部分来到，又是快节奏的歌词，小叶瞳心里提前做好准备，但唱到这一句时又出现了一个失误，她太注重音调，以至于把歌词忘掉了，出现了一瞬的卡壳。 如果是前面还好，但快节奏的部分忘词卡壳，那肯定是没办法忽视的巨大失误。 于是，第二次录制也终止下来。 “对……” “已经说了不用道歉。”星野晓打断小叶瞳自责的话语，“这首歌节奏又快，歌词又多，出错太正常了。” “就是啊！”矢崎酒也起身安慰，“小叶你做得很好了，换做是我的话，恐怕要录个几十遍才行吧，说不定还会直接不唱了！” 这一点倒是没错。 星野晓心想，矢崎酒这种急性子，估计唱错个几次就要发脾气不录了。 “那个星野，不然先休息一下吧。”矢崎酒招呼他道。 “好。” 连续录制两遍，尽管都中途停止，但对于体力也是一个不小的消耗，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 星野晓关掉摄像机，给小叶瞳倒了杯水：“别急，今天录不完也没关系，我们时间很富裕的。” 今天不行就明天，明天不行后天，甚至周末加班也不是不可以，这方面星野晓并不着急。 小叶瞳接过杯子，小声说了句谢谢，小口小口的喝着水。 星野晓站在一边，心里在想：弹唱快歌确实很容易出错，一方面要考虑指法、一方面要考虑歌词，还有音调的时时控制，这对于一个没系统学习过唱歌的人来说，真的很难。 小叶瞳虽然有良好的吉他功底，但她平时应该不怎么弹唱，现在直接上一首有难度的歌，会频频出错是很正常的…… 星野晓看了下时间，离六点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六点小叶瞳就要去拉面店里帮忙，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录制完成了。 弹唱，跑调……咦？ 星野晓忽然一怔，关于跑调问题，他之前完成系统任务时的奖励是什么来着？ 他一下想了起来：歌唱节拍器！ “对啊！” 他一拍手，把两人视线都吸引过来。 “对什么？”矢崎酒问，“你这小鬼自言自语些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星野晓脸上的兴奋完全掩藏不住，他快速调用出技能界面，选择使用目标。 【技能选择目标：小叶瞳】 【是否使用技能？是否】 使用！ 【使用完毕】 霎时间，一道只有星野晓能看到的微弱光芒，落在小叶瞳的身上，悄无声息地融入进身体。 第35章 完美的表现 星野晓完全把系统奖励给忘记了，没办法，系统的存在感太低，导致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这两周他没和系统对过话，一是没什么好问的，二是和一个半智能系统对话也没什么意思。如果不是自己的终身幸福和系统有关，他估计都已经完全把系统给忘掉了。 现在，碰到跑调问题，他才想起他之前的奖励，正好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歌唱节拍器”的主动技能，效果就是让指定目标在10分钟内拥有完美的歌唱节拍，唱出的歌曲不会走音和跑调。 现在对小叶瞳使用，她十分钟内唱歌不会跑调，那没有了音调的顾虑，专注于弹唱和歌词，应该会容易得多！ “来来来，第三次！” “你这小鬼！”矢崎酒有些不悦，“小叶才休息了两分钟不到，你这么急干什么？” “……那再休息一会儿？” 不是星野晓急，是这个技能的持续时间只有10分钟，拖过去的话，就要冷却24小时才能再用…… 这时，小叶瞳则是摇了摇头：“不用了矢崎老师，我已经休息好了。” 她重新拿起吉他，矢崎酒见状也没办法，只得拿着椅子坐到星野晓旁边，小声道：“再不行的话，今天就算了，明天再录。” “我知道。” 星野晓明白矢崎酒是担心小叶瞳压力太大，连续失败多次会打击到，所以，他心里也想好了，这次再失败那就明天再录。 “准备好了吗？” “好了社长，可以开始了。” “ok。” 星野晓按下开始录制键，对小叶瞳比了比大拇指，示意已经开始。 “梦想还在延续，明明一直在追寻着，即使那条曲折小路容易让人跌倒……” 熟悉的歌词再度响起。 好顺。 小叶瞳一开口，自己就感觉到和前两次完全不同。 她感觉自己的音调完全贴合节奏，甚至不用自己去费心调整，气息和嗓音，像是汽车开启了自动驾驶模式，非常柔顺丝滑的在发声。 这是怎么了？ 小叶瞳自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么好的状态，她不会放过，立刻全神贯注在弹唱和歌词上。 很快，第一部分从头到尾顺下来，连一点瑕疵都没有出现。 进入第二部分，上次出错的点，这次平稳度过，小叶瞳没有再忘记歌词，顺利过渡到第三部分。 第三部分比前两个部分声调更高，而且歌词也出现了大幅变化，很难唱，不光小叶瞳自己紧张，连坐在星野晓旁边的矢崎酒也紧张到额头冒出细微的汗滴。 千万别出错啊！ 矢崎酒内心道，前两部分已经完美度过，第三部分如果出问题的话，那就是功亏一篑了。 “……一直都很感激你的温柔，所以想要变得更强！为了继续前进，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都同样欢迎！” 音调再向上升—— “要怎样才能打开下一道门呢！我在思考着。没办法再回头，我的故事已经开始，快清醒过来，快清醒过来……” 好，节奏完美！ 星野晓心中叫好，感觉已经稳了！ “何必要打消这份思念，人生来日方长不是么？那些未完成的目标，今后我都想重新来过……再一次走上人生旅途，无论为何而活，我都会大声喊出来！听到了吗？保持完美什么的我是不会做的！” “一直都很感激你的温柔，所以想要变得更强，让人可以怀念，这些痛苦我就算欢迎又何妨！” 高亢的尾音落下，吉他声音也在下一秒戛然而止，徒留的，是少女纤长的、轻轻搭在琴板上的右手。 星野晓按下了停止录制键，然后站起来鼓掌。 “啪啪啪！” “太棒了！完美！” 他就差扑上去拥抱一下了，但那样显然不妥，而同为女性的矢崎酒就直接得多，她直接走过去揽住小叶瞳的肩膀，眼中光彩连连。 “太厉害了小叶！这是我听到过的最好的弹唱了！” “谢谢……” 小叶瞳脸上的表情也难得的出现了变化，嘴角轻轻向上扬起，尽管还是有些谨小微甚，但那份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是做不得假的。 星野晓看着，忽然觉得做女团似乎也不错，起码已经有一个人，不，是三个人都很开心。 小叶瞳被矢崎酒半揽抱着，稍微有些不适应，刚想说什么，忽然想到时间。 “矢崎老师，现在几点了？” “几点，呃，我看看……”矢崎酒拿出手机瞥了一眼，“五点五十了。” “我要去店里帮忙了。”小叶瞳听到时间当即说。 星野晓点头：“好，你回去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摄像机里的储存卡拿出，“我先把视频拷贝到电脑上，明天放学我们一起传到博客上面。” “嗯！” 小叶瞳提着书包，快步走出活动室。 矢崎酒看着她离开，忍不住感叹：“真被你捡到宝了。” “啊？” “小叶啊，她唱歌真的好听，我可不是因为是老师才这么说……作为一个普通听众，我觉得好听，是会火的那种好听！” 星野晓笑道：“那当然，我看中的人肯定不会差。对了，小叶她还没活动室钥匙，矢崎老师你回头再配一把吧。” “好。”矢崎酒答应着，来到电脑边，看着星野晓把存储卡放进读卡器，又把读卡器插进电脑接口，将里面的视频文件复制拷贝到电脑中。 “我们先看看。” 星野晓选择播放，视频里能看到的只有吉他和小叶瞳的手臂，声音的录制也很保真，听起来很脆很清晰，除去没有后期制作，已经是一首相当不错的歌了。 “真不错。”矢崎酒看完，忍不住低头看看坐在椅子上的星野晓，看着他眼中的神采，心头微动。 这小鬼头的想法真的很多…… 开始时只是为了监督，对于社团活动，矢崎酒并没有什么期待。可是现在，事情开始变得不同。 她忽然觉得，这个乍一看有些奇怪的社团，也许真的会变得很有趣。而她这个指导老师，也会体验一段，从前几年的教学生活中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她已经开始心生期待了。 第36章 博客诞生记(上) 转过来一天，一整天星野晓都没心思听课，心里想的全是关于女团的建设。 现在暂时有了第一个成员，也拥有了第一首不那么正式的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不那么“正式”的宣传。 宣传啊…… 众所周知，很多领域里宣传一样东西、一个产品所花的钱，可能是那样东西制作成本的数倍数十倍数百倍。 像后世一些手游，制作成本可能就是换个皮，抄抄架构，几十万成本就差不多了。然而宣传所花费的，可能高达数百万。其效果就体现在打开这个app，弹窗会弹这个游戏，打开那个app，弹窗也会弹这个游戏。 包括明星也是一样，有些宣发能力强的娱乐公司，如果要推一个公司认为有潜力的新人出圈，那基本上每天都得给买几个热搜，再买一堆广告，仿佛牛皮膏药似的在任何地方都要霸占网民的眼球。 就差直接按着网友脑袋说：“给我粉这个哥哥！”了。 星野晓对这种病毒式宣传并不感兴趣，他知道这样有效果，可是也会埋下巨大隐患。比如用饭圈里常说的一个词就叫“孽力反馈”，基本上哪个病毒式宣发的明星出事了，平时被不堪其扰的普通网民就会来一句“这波啊，这波是孽力反馈了。” 大概和“德不配位”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指导这种病毒宣发的精神则是五个大字：黑红也是红。 星野晓反正是接受不了这种思想，他还是准备老老实实让自己的女团走实力路线，这样就算慢一些出名，慢一些获得人气，也没关系。 课程结束后，他迫不及待跑去了活动室，趁小叶瞳和矢崎酒还没到，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蓝色卡通挂表挂在墙上。 这是他早上来学校的路上买的，昨天小叶瞳问时间后，他就记着这件事，活动室里确实需要有块表，看看时间什么的，也比较方便。 没一会儿，矢崎酒和小叶瞳都来了，两人一进屋就看到了挂在墙上的卡通表，表盘上印着的米奇图案十分可爱。 “这表不错嘛。”矢崎酒坐下来说。 “还可以吧。”星野晓问她，“矢崎老师，钥匙你配了吗？” “矢崎老师已经把钥匙给我了。”小叶瞳说，“谢谢社长。”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是社团的一份子，当然要有活动室钥匙了。” 星野晓说着，让她们到电脑边来。 他一边开机一边说：“我们今天一起把视频上传到博客上。对了，小叶你还没看吧？先让你看看。” “嗯。” 开了机，星野晓先播放了一下昨天录的视频，他和矢崎酒都看过了，小叶瞳还没看，先让她看看。 小叶瞳看着视频里自己拨弦的动作，也微微有些新奇。她没给自己录过这种东西，这还是第一次，确实是很有趣的样子。 看完后，星野晓便打开了博客网站。 “我先注册一个博客账号。” 他点击进入注册页，系统分配给他一个地址，然后需要上传头像。 “头像不用传真人照片吧？”矢崎酒说，“我看很多人都是用的风景照。” 星野晓点头：“当然不用自己照片，我那么帅，用自己照片估计每天得有一万个人给账号发消息。” 矢崎酒：“……” 小叶瞳：“……” “咳……” 这开玩笑的话却没人接茬，着实让星野晓有些尴尬，他看看一脸无语的矢崎酒，继续道：“当然，用你们的也不行，矢崎老师你这么漂亮，小叶这么可爱，不管用谁的照片都不好。” 啪。 矢崎酒一巴掌拍在星野晓肩膀上：“油嘴滑舌的小鬼，赶紧随便弄张照片好了！” “那怎么行！” 随便弄一张星野晓可不同意，如果这是他的个人账号，那自然随便，用什么照片都无所谓。然而这是女团账号，可以算是“官方号”了，肯定不能随便用。 但是……眼下女团并未成团，也没有一个团体的名字，这样就不能像其他女团一样，直接用女团成员的合照、或者团名当头像。 考虑一番，星野晓看到立在活动室角落的吉他，眼前一亮：“有了！我们拍张吉他照片当头像吧！” 女团账号，用一张稍微老旧的吉他当头像，感觉很不错。 矢崎酒看看吉他，表示赞同：“不错不错，小叶这把吉他确实有那种做旧感，看起来很有历史。” “老师，不是做旧，是真的很旧了。”小叶瞳非常老实，“这把吉他是我父亲二十多年前买了的，已经换过五六次琴弦。” “是吗？用了这么多年了？”矢崎酒闻言颇为惊讶，她回想着昨天小叶瞳的弹奏，不由对她更加刮目相看。 这么旧的一把吉他，现在音色还能保持的这么好，一定是小叶瞳精心保养的结果。毕竟她也看得出来，这吉他不是很贵的那种名品吉他，只是普通吉他而已，能用这么长时间实属不易。 “以为谁都像老师你一样，大大咧咧的。”星野晓在一旁拿着相机吐槽。 “你说什么？我大大咧咧？” “没什么没什么，拍照了拍照了！” 星野晓对准吉他，感觉采光一般，便让小叶把吉他搬到窗户边。夕阳余晖透过窗户洒落进来，撒在吉他板上，一股岁月感油然而生。 “咔嚓。” 快门按下，一张十分有感觉的吉他照诞生，星野晓立刻把它导入到电脑里，裁剪下大小后上传到头像。 头像上传完毕，接下来就是博客昵称和简介。 “昵称的话，老师你有什么想法吗？” 星野晓问矢崎酒，后者还为刚才的“大大咧咧”生气，没好气道：“就叫‘大大咧咧’吧！” “……小叶你说呢？” “不知道。” 好嘛，还得我想。 星野晓揉了揉眉心，现在女团没成团就是麻烦，否则直接用团名就好。 现在的话，存在的只有这个仅有三个人的小社团…… 星野晓想着，忽然说：“要不然，就用我们的名字组合一下吧。” “名字组合？” “嗯，一些作家或者导演，给自己取艺名不是都会拆自己的名字吗？我们也可以拆拆，排列组合一下。比如我的名字可以拆出‘星’、‘晓’两个常见字。矢崎老师你……也能拆个‘酒’字。小叶就多了，三个字都能拆。” 第37章 博客诞生记(下) 拆名字排列组合新名字，确实是很多霓虹艺人起新名字时用的方法。 小叶瞳没什么意见，矢崎酒考虑了下，率先提出一个名字来：“那，就叫‘星叶酒’怎么样？” “星叶酒……” “听起来像是一种酒的名字。”小叶瞳说。 星野晓点点头：“确实，不过念起来倒是很通顺，还不错。”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这个名字打了上去，检测一下，提示没有重复，可以使用。 “喂喂！” 矢崎酒见星野晓真把这个名字打上去，拉了一下他的手腕：“我就随口一说，真用这个名字啊？” “……那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 “但是……” 矢崎酒看着那名字，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如果她和星野晓、小叶瞳一样，也是个中学生，那三人拆字组合新名字没什么奇怪。可问题是，她是个老师啊。 老师和学生这么排列组合，真的好吗…… 矢崎酒心里有些发虚，星野晓则完全没想这种事，问她：“难道矢崎老师你不想排在最后？那酒叶星也可以嘛，我都可以。” “酒叶星是什么！太拗口了吧！” 矢崎酒瞪了他一眼，干脆也不管了。 “算了算了，随你弄好了。” “……” 星野晓擦了擦额头，他总觉得矢崎酒说话太过直接，容易教坏小孩子！ 确定了名字，剩下的只有简介。 简介就不用纠结了，星野晓直接打上一行字。 “我们是一支预备女团，会发布一些日常和歌曲演唱，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哦！” 选择确定保存，博客账号就创建完成。 “搞定。” 星野晓看着弹出的博客页面，除了名字头像简介外，其他都是空空如也，还没有任何内容。 数据的话，账号已关注：0，关注账号人：0，博文条数：0，今日浏览量：1。 除了浏览量，其他都是0，而浏览的那个1，估计也是自己这个ip地址的。 从0开始，没什么问题。 接下来，就是上传视频。 这年头的网络，上传视频并不快，不像后世速度起来，几个g的视频也只要那么几分钟就能上传好。再加上博客本身的限制，一个短短五分钟不到的视频，预计上传时间要十五分钟，很慢。 干等着也蛮无聊，三人便聊起天来。当然说是聊天也主要是星野晓和矢崎酒在说，小叶瞳通常扮演听众，除非主动问她什么，否则她基本上不会主动开口。 “说起来，马上就要到黄金周了，你们两个有什么安排吗？”矢崎酒问。 现在已经是四月下旬，离五一不足十天，黄金周学校会很奢侈的放几天假，很多学生现在就已经在做准备，准备到时候要做些什么。 星野晓摇摇头：“不知道，没什么安排。” 他没穿越前的学生时代，放假基本要么出去玩，要么宅在家里，根本不需要提前做什么计划。 “小叶你呢？”他看向小叶瞳。 “我要在店里帮忙。” “啊……也对。假期的话是餐饮行业最忙的时候。” 星野晓说着，不免有些同情她，明明这个年纪最应该多玩一玩才对。但……这也没办法，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如果说小叶瞳可怜，那还有很多连学都没办法上、现在就已经在打黑工的孩子呢，他们不是更可怜。 矢崎酒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吧，好像也不应该安慰。 星野晓见她皱着眉头，笑道：“矢崎老师你呢？黄金周要连熬几天夜吗？” 矢崎酒呸了一声：“你这死小鬼再说我爱熬夜！我就是体质原因，稍微晚睡一点就会有黑眼圈，根本没有熬很久！说起这个……之前让你帮忙问你朋友红茶的事，问了吗？” “呃……” 矢崎酒眯起眼睛：“没有吗？” 感觉到危险气息在蔓延，星野晓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不问，是人家根本不是我朋友。” “不是朋友？”矢崎酒狐疑道，“不是朋友为什么会送你东西？” “就是邻居而已。你不是知道我租了公寓吗？就当天搬过去的时候，隔壁邻居送的，乔迁之礼吧。总不能这就算是朋友了吧，话都没说过几次。” “原来如此……” 矢崎酒明白了，邻居送搬家礼物的话，确实和朋友完全搭不上边。 “不过，回头再碰到我倒也可以问问。”星野晓说，“就是不知道她是几年级，在哪个班，不然在学校也可以去问。” “……啊？” 矢崎酒愣了楞，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那邻居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哪个班。” “这么巧。” “是啊。” “那个。”小叶瞳突然插话。 两人齐齐看过去，这半天她都不开腔，以至于两人都期待她主动要说什么。 小叶瞳看看两人，指了指电脑：“上传完毕了。” “……” 星野晓和矢崎酒同时无语。 感情你这半天一直盯着进度条呢！不无聊吗！ 上传完毕，博客有了第一条内容，星野晓点击查看，确定视频播放没问题后，长出一口气。 从歌曲的学习，到录制，到现在上传完成，用了不到一周时间，还算快，结果也是尽善尽美。 现在第一个作品出现在网站上，也算是一点点小成就。 “不错不错。”矢崎酒也很高兴，她作为社团的指导老师，眼看着社团活动从无到有，心里还是蛮有感触的。 至于小叶瞳，虽然不善言辞，嘴上不说，但看那双熠熠发光的眼睛，也知道她对这件事很上心，很满足。 那么，现在已经上传完毕，接下来就只需要一样东西。 播放量。 需要有人看才行。 星野晓刷新了一下页面，点击量还是0，这实属正常，博客和视频网站不同，没有时间线上的自然流量，想要有人气，必须要有第一波观众。 就像后世的公众号一样，如果自身没有品牌，那最开始的引流，都是从朋友圈里发。朋友圈的人看到，觉得不错，再进行转发，这样裂变下去，公众号才会获得流量。 现在摆在三人面前的问题，就是最初的“裂变”。 “矢崎老师，你有博客吗？” “有啊，怎么了？” “赶紧登陆一下，关注咱们这个博客账号。” “……” 矢崎酒整个人都无话可说，星野晓则还让出电脑前的座位，催促她。 “没人关注的话，博客就和本地文件夹一样了，只有自己看。” “可是我关注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什么名人，我的博客也好久没登陆过了，没几个关注者的。”矢崎酒虽然这么说，但也还是坐到电脑前，登陆了自己博客。 和她说的一样，她的博客只有两个人关注，账号头像则是她自己的照片……似乎还是学生时代的她。 头像里的矢崎酒，还戴着眼镜，穿着中学制服，站在一颗樱花树下，满脸都是青涩。 星野晓和小叶瞳都看到了，后者难得主动开口说道：“矢崎老师，你高中的时候好漂亮。” “啊……呀！” 矢崎酒这才注意到自己头像问题，赶忙伸出手掌挡住。 “别看别看！” “……拜托，矢崎老师你还不好意思？”星野晓十分之无语。又不是什么非主流照片，就是学生照而已。 矢崎酒憋红了脸，扭头瞪着星野晓，甩动的短发和眼神一样凌厉：“你给我转过头去，我换个头像！” “啊……” “快点！” “……我服了老师你了……” 星野晓无奈地转过身去，矢崎酒这才松开捂着电脑屏幕的手，边改还边嘱咐小叶瞳。 “小叶，盯着他点，他敢回头的话告诉我！” “知道了。” 知道什么啊知道！这也答应！ 星野晓背对着二人扶额叹气，小小社团一共才三个人，没想到竟然同时出了卧龙和凤雏……我这个刘备……难当啊。 第38章 男朋友根本不需要 一番兵荒马乱之下，矢崎酒换了头像。事态紧急，来不及考虑很多，她直接换了一个系统自带的桔子头像上去。 选择了关注“星叶酒”后，又退出。 这样，星叶酒的关注者就从0突破到了1，然而视频播放量还是0。 这是ip地址的问题，同一个ip地址，不管换多少账号，也无法贡献两次点击。可以说，现在的点击量还是一个比较严谨、考据的数据。 从点击量能看出一个博客、一个视频究竟火不火，关注的人有多少。比如星野晓在博客首页选择排行榜，排行第一的，就是一个社会上很出名的记者。 这名记者因为敢于报道一些政府丑闻而出名，关注者有十几万人之多，发的一条博客点击量也有上万点击，这个数据已经相当惊人。 当然，和后世动不动百万关注肯定没法比，只是……后世那些数据，已经失去了权威性，根本没法看。只要是个智商正常的人，都不会认为后世那些明星上千万、甚至上亿的关注是真实的，都是数据作假，都是生意，说句“百万阴兵”一点也不过。 好在现在还没变成那样，现在博客领域还是比较“纯洁”，数据都很真实，主要是也没什么刷的必要，变现渠道不多，又不能“带货”。 折腾一番下来，已经下午六点，小叶瞳又要去店里帮忙，提前离开。 “那我也先走一步。”矢崎酒起身。 “矢崎老师你也有事吗？” “嗯，要去和朋友吃个饭。”矢崎酒整理了下衣服，喝了杯水润润嗓子，“再说，小叶都走了，我和你个小鬼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师，有点现实了。” “走了，你也早点回去！” “知道了。” 矢崎酒一离开，偌大的活动室顿时只剩星野晓一人。 “稍微有点寂寞呢……这轻小说主角的腔调是闹哪样？”星野晓摇摇头，坐回到电脑前。 他盯着博客主页，还在想着怎么“涨粉”。 同样是社团成员，小叶瞳和矢崎酒或许对博客很上心，但再上心，也比不上星野晓。 说了一百遍了，这关乎到他的终身幸福！ 他坐着思索片刻，拿出手机给铃木明纱发了条短信过去。 【纱姐，帮个忙。关注个博客，名字是‘星叶酒’，上面有好康的。】 发完，他翻着通讯录里为数不多的号码，忽然，手指停顿下来。 “这周末的话，回家看看吧……” …… 矢崎酒离开学校，开着自己的suv来到一间烤肉店，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北沢千江。 “千江。” “小酒你怎么才来。”北沢千江走到车边，趴在摇下来的车窗上抱怨，“我都等半天了！” “抱歉，在忙社团的事情。” “那个女团社？” “还能是什么……你先进去，我去停车。” 矢崎酒把车停好，进店找到北沢千江的位置，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千江，你怎么还没回东京？” “怎么了，这么急着我回去，被我蹭饭蹭怕了？” “……没有，就是问问。” 北沢千江作为大学法律系里的“一姐”，当时一毕业就被东京的大律师事务所给签走了。几年下来在圈子里也有一定名气，已经算是金牌律师，平时工作很忙，很少会回静冈。 矢崎酒记得，自己这个闺蜜前两年基本就过年会回来一次，其他时间都待在东京、要么就是飞去各国出差。 北沢千江笑了笑：“好啦，不逗你了，我这次回来主要是休息一下。” “休息？” “嗯。前几年干的太拼了，累到了。”北沢千江伸了个懒腰，双手揉着自己太阳穴，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现在想想，大学毕业拼命工作几年，除了攒了一大笔钱外，其他的好像什么都没得到。” “……起码有钱可以花。” 北沢千江白了她一眼，矢崎酒笑笑，说自己开个玩笑。 顿了顿，北沢千江继续说道：“而且，只顾着工作，这几年也忽视了千奈的成长。她现在这么孤僻，我这个当姐姐的肯定有一定责任。父母也是，这次回来我才突然发现，他们都有了很多白头发，已经不年轻了。” 谈起这个话题，矢崎酒也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她们年纪确实都不小了，各方面的责任都要承担起来才是，肯定没办法像从前那样只顾自己。 “那你准备休息多久。” “嗯……起码解决掉千奈的问题吧。谁知道呢，或许我不回东京了也说不定。” “也好，你这个大律师成天飞来飞去的，现在稳定下来找个男朋友也好。” 北沢千江闻言吃吃笑了几声：“好意思说，小酒你这教师职业可以算是最稳定的职业之一了吧？怎么几年下来还是孤零零一个人，连男朋友都没有呢？” 矢崎酒被这么反问，不禁有些尴尬。 “我……” “怎么，身边没合适的？要不要我帮你介绍？我可知道不少年少多金、英俊潇洒的男青年哦。” “得了吧，我对你那些二代朋友可没兴趣。”矢崎酒当即拒绝。 “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介绍那群不靠谱的家伙给小酒你。” “反正我现在一个人挺好的。”矢崎酒喝着侍应生送上来的啤酒，“想几点睡就几点睡，也不用看别人脸色，给别人做饭，不用伺候别人。” 北沢千江笑道：“哈哈，你可以找个人伺候你嘛！现在社会不是流行草食系男孩子么？一个个做饭做得比女人都好吃，说话还都软声细语的，还会撒娇呢。” “算了吧。” 矢崎酒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我可受不了那样的男人。” “哈哈。” 两人边吃边聊，不一会儿又聊到社团话题上。 北沢千江似乎很感兴趣，问道：“太子殿下真的想要打造女团吗？” 矢崎酒一听这称呼就很不悦，皱着眉头：“干嘛这么叫他。” “哎哟，随便叫着玩嘛，小酒你这么在意？” “还是叫名字吧，那种不好的外号我不想听到。” 北沢千江半天没说话，盯着矢崎酒在看，后者被她盯得直发毛。 “你干嘛？” “……小酒，你……” “你什么你，别乱想啊！” “不是我乱想，虽说你维护自己的学生没什么不对，但是……出自女人的直觉，我怎么觉得你……” 矢崎酒不待她说完，直接拿筷子夹起一片肉塞进了她嘴巴。 “唔唔——” “吃烤肉都堵不上你的嘴！”矢崎酒面色不太自然，“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北沢千江咬着肉片，双眼在矢崎酒脸上转了好几圈，越看越不对劲。 不会吧？这……应该…… 北沢千江咽下食物，张张口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 气氛变得有些古怪，好在很快话题就转移到北沢千奈身上，矢崎酒答应，这两天就尝试找那孩子谈一谈，尽快解决她的问题。 北沢千江表示强烈赞同，同时也表示会好好配合。 “可惜，千奈现在自己租房住，我想要刺探消息有些麻烦。” “自己租房住？”矢崎酒一听，有些惊诧，“她一个未成年女孩，长得又那么漂亮，自己一个人租房住……你爸妈就不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北沢千江无奈摊手，“那孩子非要这么做，说在家里住很压抑，我父亲担心她会出现什么抑郁症，才答应的。” “可……” “放心啦，安全问题当然有考虑到，她现在住的地方很安全，离家不远，而且公寓管理人是我母亲的朋友，平时都有格外关照。” 矢崎酒道：“那还好。不过还是住在家里比较好，毕竟女孩和男孩不同。” “嗯，我会尽快想办法让千奈搬回来的。” 一顿饭结束，矢崎酒开车送北沢千江回去。 到地方，北沢千江下车，回头笑道：“我发现我根本不需要男朋友，有小酒你就够了，可以平时开车带我出去玩，送我回家，还要男朋友做什么？” 矢崎酒没好气得斜眼：“把我当成你的司机了是吧？” “嘿嘿，走啦。” 北沢千江朝自己家的独栋木屋走去，矢崎酒也要开车走人，忽然想起什么。 “哎！” 她叫住北沢千江，后者不解地转过身来。 矢崎酒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忍不住埋怨起根本不在画面中的星野晓来。 都怪这小鬼头说什么粉丝裂变之类的话题…… 她强迫着自己拉下脸问道： “千江，你有没有博客？” 第39章 挫败的矢崎酒 晚上，星野晓回到家里吃完晚饭，快九点的时候，才收到铃木明纱的回复。 【今天忘带手机去学校了，没看到。另外，博客我已经关注了，那首歌好好听，唱歌的女孩子是你朋友吗？】 星野晓看到消息，赶忙到电脑前坐下，打开博客主页，果然，关注数量现在已经是3。 一个是矢崎酒，一个是他自己回家后申请的博客号，另外一个，就是昵称是“作家笑颜”的铃木明纱。 他回复道： 【好听吧，她是我社团的成员。】 【社团？你有社团？】 【对啊，我自己创建的，女团养成社！】 【……】 【先不提这个，就单说这首歌，你觉得好不好听？是不是很厉害。】 【嗯，歌是好听，歌词也很好。我在网络上搜索不到，原唱是谁？】 星野晓看到回复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哈，当然搜索不到了，因为视频里的人就是原唱，这首歌是我写的！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灵感，厉害吧。】 【？？？？？？】 【嘿嘿。】 【算了，我先不和你说了，还要写稿子，有新的灵感。】 【那你去忙。】 【对了，这首歌我真的很喜欢，你给我发份音频过来，我放在手机里听。】 【ok。】 把音频通过邮箱发过去，星野晓放下手机，点进去铃木明纱的博客看了看。 她的博客目前有三个关注人，头像用的一根铅笔，内容的话完全是空白，没发表过什么东西。 目前大多数人的博客都是这样，开通了也不会特意写什么东西，或者写也只是写写日记什么的，“心情动态”之类很少会发表在上面。 “不错，已经三个关注了。” 星野晓很满意，尽管三个都是“友情关注”，可总比一个大零蛋看着舒服。而且他已经想好，周末抽空回家一趟，让神社的工作人员们都关注一下…… 万里长征今日始，已经有三个关注者了，三十个还遥远吗？三百个，三千，三万，三十万…… 未来可期！ 心满意足地关掉电脑，星野晓早早睡下。 …… 新的一天，北沢千奈和往常一样，早起，自己做简单的三明治当早饭，吃完后步行去学校。 同样和往常一样，她走到哪里都是视线的焦点，街上也好，学校也好，一出现就会吸引许多人关注，无论男女。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注目礼”，双目平视，戴着耳机，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中，不染纤尘的模样。 “北沢同学真是完美啊，不知道什么样的男生才能得到她的青睐。” “谁知道呢，反正不是你我这种普通人就是了。话说你不是在追香彩吗？怎么样？” “别提了，人家好像不太喜欢我……” 有男生看到北沢千奈会讨论那么一两句，但很快就会转移开话题，大概是觉得自己半点机会没有，所以也不会多花心思。 北沢千奈到班上，在座位坐下，等到上课时摘下耳机，安静听课、做笔记。下课后又戴上耳机，嘈杂的课间似乎和她没什么关系，飘飘然置身事外。 这一幕被教室外的矢崎酒看到，眉头忍不住皱起。 北沢千江和她说过好多次她这个妹妹，希望这孩子能变得开朗一些。矢崎酒这几天忙社团的事，现在抽出时间，自然是得想想办法。 就像她对北沢千江说的一样，其实女孩子文静一些没什么，或者说很正常。可眼下北沢千奈的表现，已经不文静这个范畴内……再文静的女孩子，也不会一整天下来一句话都不说吧？ 没错，矢崎酒这一天从上午开始，每次下课都会来逛一逛，到现在，已经是下午第二节课大课间，她已经来了四五次。四五次中，一次看到北沢千奈和其他同学说话的画面都没有。 问了授课老师，老师们也都说，北沢千奈课堂上很安静，除非点名她回答问题，否则她一节课一句话都不会说。哪怕是老师问全体同学，比如“大家说答案是——”，同学们大多数都会一起说出答案，但北沢千奈不会，她什么都不会说。 矢崎酒觉得这样肯定是不行，到现在已经是不得不采取些行动的时候了。 她叫了一个同学，让其把北沢千奈叫出来。 北沢千奈走出来，看到矢崎酒，问道：“矢崎老师，请问有什么事吗？” “千奈啊，去办公室说。” 矢崎酒直接叫她的名字，很亲密，实际上两人本来就认识。 矢崎酒和北沢千江是大学同学，大一就关系很好，双方都去过对方家里做客。矢崎酒去北沢千江家里时，自然会看到北沢千奈，那时候的千奈还很小，两个大姐姐偶尔还会带她出去玩一下，关系很不错。 像之前，北沢千江见到矢崎酒会叫“矢崎姐姐”，现在则肉眼可见得变得有些陌生，不知道这几年里性格为什么会改变这么多。 两人去到办公室，矢崎酒让她坐在自己对面，斟酌了下字句道：“千奈，开学也快一个月了，怎么样，高中生活还适应吗？” 上来就谈性格什么的肯定不好，矢崎酒也不会那么傻，她准备先拉近些距离，让北沢千奈放下些心理防备后，再深入地聊。 “还好。”北沢千奈出乎矢崎酒意料的，直接问了句，“矢崎老师有什么话请直说吧。” “呃……” 这丫头好直接！ “是姐姐让你来找我的么？” “……千奈，我不想骗你，你姐姐千江确实和我聊起过你。但是，这次谈话，还是我自己的主意。” “那就请说吧。” 北沢千奈表现得很配合，然而，这份配合却让矢崎酒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她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坦诚一些。 “千奈，你很聪明，应该能猜到我想和你聊什么。你……为什么不和其他同学交流？” 北沢千奈抬了抬眼皮：“学校的规定里，并没有‘和同学交流’这一条吧。” “呃……” “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北沢千奈起身要走，矢崎酒哪能让她这么走，伸手拉住她手腕。 “等等，千奈。” “矢崎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老师想告诉你，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和老师分享。不方便和你姐姐说的，来找我说就好。我答应你会保密，不会告诉你姐姐的。” “……” 在心理学里，想要一个人主动对你倾诉，那必须要先获取那个人的信任。如果对方不信任你，那倾诉完全无从谈起。 大学毕业几年来，矢崎酒没怎么去过北沢家，自然而然就和北沢千奈疏远了，所以现在要重新建立起信任来。 “矢崎老师你想多了。”犹豫了短短两秒，北沢千奈还是拒绝打开心房，“我没什么好说的。” 她轻轻挣开矢崎酒的手，转身走出办公室。 “这孩子……” 矢崎酒无奈地捂着额头。 “真是一个比一个麻烦，放着不管又不行，唉……” 她感觉当老师的真是心累，不光是课业方面要专心致志，还有想办法关注处理学生的心理问题，前者还好，后者才是真正有可能吃力不讨好的领域。 现在北沢千奈的问题不好解决，矢崎酒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她双手托腮，眯着熊猫眼，忽然间一张可恶的笑脸跳入脑海。 “星野那小鬼头，鬼精鬼精的……会不会有什么好用的歪点子？” 第40章 星野晓的建议 “阿嚏！” 星野晓坐在班上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心想不知道又谁在说我坏话呢。 他此时正在做卷子。 黄金周马上要来了，那众所周知，学生放长假之前，必定会有一次考试，这个铁律从小学贯彻到大学，简直从来没变过。 对优等生和差等生来说，假前考试完全是两个概念。优等生的话，考个好成绩，放假高高兴兴的玩耍就好。差等生呢，临放假，还要考个试恶心一下自己，感受一下满卷子的题都不会做所带来的挫败感。 尤其有些学校还会假前公布考试成绩，那更是男默女泪，不忍卒读…… 那么问题来了，星野晓是优等生还是差等生呢？ 看他平时的表现，上课摸鱼、做女团计划、睡觉、玩手机……妥妥的差等生一个，不差都对不起玩的这些东西。 然而，从成绩来看，他却绝对算不上是差等生。无论是初中生动不动的年纪前列，还是眼下这张做起来游刃有余的卷子，都能证明这一点。 “有认知优势就是好啊……” 星野晓迅速把卷子做完，感觉拿个高分完全没问题。 这种高中一年级的题还是难不住他的，不过做得快也有坏处，那就是没事做。提前交卷也不行，只能发呆到考试结束。 所有科目考完已经下午五点多，这个时候小叶瞳没办法再去活动室，所以星野晓干脆想着取消今天的社团活动。他给矢崎酒发了条信息过去，想告诉她自己要直接回家，然而，收到的回复却是拒绝。 【来活动室，有点事和你说。】 星野晓看到信息，还是上了五楼。结果一进活动室，矢崎酒就把门关上，看得前者完全摸不着头脑。 “矢崎老师啥事啊？还这么神秘兮兮的，怕人偷听？” “重要的事！” 关上门，矢崎酒让星野晓坐下，说之前，还先让他保密。 “我和你说的事，你不要和其他学生说。” “……我是这么无聊的人吗？” “那好。” 矢崎酒凝神，似乎在思考怎么说，星野晓看着看着，感觉她不像是要说社团的事。 “是这样，有一个学生，不和其他学生交流，一整天下来都不说一句话。如果想要改变一下这个性格，你会有什么想法吗？” 矢崎酒没有说出北沢千奈的名字。本身这种事她向学生寻求意见就有些奇怪，通常情况下不可能会这么做，这次之所以问，纯粹是觉得星野晓和其他学生不同。 在矢崎酒看来，星野晓真的不像是个十六岁的孩子，他的思维、说话方式、包括做事风格，都比同龄人要更加成熟不少。 甚至在某些时候，矢崎酒会下意识的忽略掉两人间的师生关系，完全当成一个平等的关系在相处。这种情况她每次反应过来都很惊讶，只能认为是星野晓的因故，和其他学生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 因此，她才会来问问看，如果有好的建议当然好，没有的话也没什么。 星野晓听完矢崎酒的描述，说道：“这信息量也太少了一些吧。不和其他人交流，原因太多了，比如自卑？比如害羞，比如……” “不可能是自卑。”矢崎酒摇头打断，率先排除掉一个选项，十分确信道，“那是个非常优秀的学生，无论外表还是学习成绩，都很优秀。” “……亏老师你还学过心理学，优秀的人就不能自卑吗？有些人越是优秀还越自卑呢。” “话是这样没错，但那名同学应该不是这种情况。” 看她笃定的语气，大概和那个学生很熟悉吧…… 星野晓想了想，猜测道：“那说不定是自傲？觉得其他人都配不上自己？自己是电是光是牛逼的神话？” “……应该也不是这样。” 北沢千奈自傲吗？ 矢崎酒其实看不太出来，她教了几年书，自傲的孩子见过不少，那种自然而然展露出来的优越感是很明显的。 可是，她在北沢千奈身上看不到这一点。 “不是自卑也不是自傲……那我们得到了冠军。”星野晓做了几下口技，“噔噔蹬蹬——” 矢崎酒黑着脸：“你给我正经点！” “咳咳，那冠军就是自闭了呗。不自卑也不自傲，那就是自闭。或者还有另外一种情况。” “你才自闭，不许这么说别的同学……还有，你说的另外一种什么情况？” “老师，我强烈怀疑你和那个学生关系不一般吧，你们……”星野晓说着，见矢崎酒额头上的“井”字又要冒出，赶忙改口，“另外一种情况，可能就是太专注于自己的世界了。老师，你说的那个学生有什么特点没有？” 专注于自己的世界…… 矢崎酒想着，一时脱口而出：“那个学生倒是每天都戴着耳机。” 戴耳机？ 一瞬间星野晓脑海中冒出了自己的美少女邻居。 他没多想，拍手道：“那就对了，说明人家喜欢听歌嘛。别人可能需要通过社交获得的能量，人家靠听歌就能获得了，那为什么还要去社交？要我说，老师你就是管的太宽了……” “说什么呢你！” 矢崎酒一拳捣在星野晓肩膀上，疼得后者龇牙咧嘴。 “老师，你体……罚……” “别装了！”矢崎酒哼道，“我都没出力！” “没出力我就倒下了，太强了酒老师。” “……” 矢崎酒扶额，她开始觉得自己找星野晓这小鬼讨论完全是多余的，根本得不到什么好的结果。 星野晓看着眉头紧锁的矢崎酒，也感觉到她是真的为这件事在忧心。考虑到她为社团忙前忙后，星野晓也认真了些。 “矢崎老师，我说真的，你说的那个学生，按你的描述大概就是不社交，没朋友吧？” “嗯。” “可是……为什么人一定要有朋友呢？”星野晓问，“很多人不需要朋友，也能过得很好。” 矢崎酒摇头道：“话是这样没错，但我觉得那个孩子不是这样的人。” “老师你又不是她……” “没错，我不是她，不能完全理解她的感受。但是，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她以前是个很开朗的孩子，并不是从很早开始就不喜欢交朋友。” 她……？ 星野晓注意到矢崎酒的口吻，看来是个女孩子。 话说到这份上，星野晓能明白矢崎酒是希望他能给些实际可行的建议，不是干坐着分析这个分析那个。 想了想，星野晓提议道：“要不然，老师你尝试让她加入社团看看？” 矢崎酒一怔：“加入社团？” “对啊。”星野晓点头，“中学生的话，很多人交朋友都是在社团里面交的吧。” 这是实话，在霓虹，很多友谊能维持一生的朋友，最初都是在社团认识结交的。 和班级不同，班级同学都是随机划分，能不能擦出火花纯粹是随缘。社团就不同了，每个社团都有强烈的针对性，都是小圈子，同一个社团里的人，必定是有着同样的兴趣爱好。 有同样的兴趣爱好，那共同话题肯定多，共同话题多，成为朋友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么？ 星野晓想到这一节，矢崎酒自然也想到了。 她眼前一亮，恍然道：“对啊，社团的话——不，等等。”兴奋戛然而止，“如果连话都不肯和别人说的话，怎么会愿意加入社团？？” 星野晓闻言耸耸肩，无奈道：“那就是老师你要操心的了，想办法说服呗。” “……” 我要是能说服，还来找你商量什么！ “对了，矢崎老师。”星野晓忽然想到什么，兴致勃勃得把脸凑近了些，笑着问，“你刚才说，她很喜欢戴耳机听歌，是不是有什么音乐天赋啊？有的话来咱们社团不也行嘛。” 矢崎酒：“……” “怎么样？老师你说句话啊。” “呵呵。” 矢崎酒没说话，只是冷笑两声。 “你这小鬼别做白日梦了，人家才不会加入这个社团的！” 第41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第一天考试，转过来第二天考试成绩就都出来了。 市立一中会公开成绩，但不会公开名字，成绩上对应的只有考号。而考号这种东西，只有学生自己知道，当然，彼此打听一下其实也能知道。 星野晓的考号是4396，成绩一出来，各班就都贴了成绩单在墙上，他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和预料的没错，他的成绩很好，平均分在全年级前十之内。 这个成绩他可以接受，但也有人不能接受。 “我不能接受！” 办公室里，负责星野晓他们班的数学老师一张脸快比煤球还黑了。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班上数学成绩最好的，竟然是星野晓——是那个成天数学课要么睡觉，要么偷偷玩手机的星野晓！ 这肯定不能接受！ 其他科目的老师也深有同感，纷纷附和。 “我上国语的时候，星野还在看漫画，要不是校长说不要管他，我肯定要罚他抄写课文……结果现在他的国语成绩居然全班排第三名？这真是……” “我教的社会历史也是，这小子根本就没听过课，上着课在底下写写画画，我过去看过一次，这小子居然在写歌词！气死我了，结果……这成绩……” “唉，这可能就是天赋吧，没办法。” “说不定小时候上过私塾？有钱人家的小孩不都会接受提前教育吗？” “可能吧……” 老师们尽量把星野晓的成绩合理化，但是，只有沉默不语的英语老师矢崎酒知道，星野晓没接受过什么提前教育，这一点他自己说过。 成绩会这么好，在她看来纯粹就是头脑比较灵活，学东西快。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就是同一时间和别人比学的东西更多，坏事则是会让人骄傲自满，慢慢变得懒惰。 “说起来矢崎老师真厉害啊。”有老师向矢崎酒搭话，“星野晓放在你班上还真是放对了，虽然不怎么爱学习，不过好歹没惹出什么事来。” “是啊，这样就不错了。” “不惹事就好，惹了还真有些不好处理呢。” 很显然，老师们对于星野晓的要求是这么低，不管他学不学习，只要老实待着就好。 矢崎酒对此不置可否，没有多说，收拾了下卷子便去了活动室。 到时，星野晓和小叶瞳已经到了，两人坐在电脑前，表情都十分震惊。 “你俩干嘛呢？” 矢崎酒不明所以，好奇地凑了过去。 两人齐刷刷看来，星野晓严肃道：“出大事了！” 小叶瞳也煞有介事地点头，看得矢崎酒有些心慌。 “出什么事了？快告诉我！” 星野晓用行动代替话语，伸手指了指电脑屏幕。 矢崎酒一看，这才发现两人看的是社团那个“星叶酒”的博客，这有什么大事……什么？！ “这关注数量……！” 矢崎酒终于看到了关键的数字，博客的关注数量，那个数字居然是三位数！ 317！ “怎么回事？！” 矢崎酒也惊得不轻，连忙拉过来椅子坐下，抢过鼠标刷新了一下，立时，数字又变成了320。 “我也不知道！”星野晓同样很懵逼，他昨天晚上睡觉前看的还是只有三个人关注，这三个还都是小号，怎么今天放学来活动室一看，三个变三百了？ 要知道这账号根本没宣传过，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人关注？ 矢崎酒刷新了好几遍，看着那个不太真实的数字，怀疑问：“不会是星野你这小鬼做什么宣传了吧？花钱了？” “我花个锤子钱……” “那怎么……” 正说着，小叶瞳弹唱视频下多出了一条评论。 “这首歌真好听，从来没听过啊，没想到北沢老师新关注的居然是一个唱歌好听的妹妹！” 一句评论，信息量巨大。 星野晓愣了一下：“北沢老师……？” 小叶瞳也不知道是谁，但矢崎酒，看到这四个字时，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我知道了！” 她操纵着鼠标，点击“全部关注者列表”，打开后，一直向下拉动滚动条。 拉到最下面，果然，第四个关注这个博客账号的人，昵称便是一个真实的名字。 北沢千江。 果然是你…… 不光名字是真实的，连头像，也是北沢千江本人，她穿着律师袍，容貌美丽，自信微笑。 矢崎酒点击北沢千江头像进去，看到她发的最新一条转发动态，转发了小叶瞳的弹唱视频，还附带了评论。 “发现一首不错的歌，大家可以听一下哦~” 而她这条动态下面，已经有了数十条评论。 “北沢老师推荐的一定很好！我现在就去听！” “北沢老师终于冒泡了，好想你啊！” “北沢老师我被人骗了几百万，你能不能帮我打官司啊……” 星野晓这会儿自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惊喜道：“我说呢，原来是被大v翻牌了！” 无人知晓的博客要出名，要么就是一点点“朋友圈”似的裂变，让粉丝越来越多。要么就是有贵人相助，大v翻牌。 后者，在后世通常都是需要花大价钱的。人家把自己的粉丝给你的账号引流，凭什么？要么就是你真的很厉害让人家佩服自愿给你引流，要么就是你给人家输送一定的利益。 星野晓也想过这个方案，但还是放弃了，他觉得这么做并不好，和花钱刷榜的区别不大，况且这样做效果也不一定会好。 结果没想到，视频发布的第三天，居然主动有大v引流？ “我看看。” 星野晓从矢崎酒手中拿过鼠标，仔细浏览了一下这个“北沢千江”的账号。 “原来是东京大律所的金牌律师，哇，她有两千多个关注者啊！不过也是，这个北沢律师又年轻又漂亮，怪不得粉丝这么多……矢崎老师，你怎么了？” 星野晓说着说着，注意到矢崎酒表情古怪，好奇问道。 “呃……” 矢崎酒这时候反倒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她之前确实是让北沢千江关注一下社团的博客账号，可是，谁知道北沢千江是大v啊！谁知道她有这么多粉丝？ 本来以为多关注一个是一个，结果……现在倒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不过仔细一想，北沢千江粉丝多确实很正常。 就像星野晓说的，金牌律师，又年轻漂亮，不受人关注都不可能。 再加上律师这种行业也需要“出名”，所以北沢千江也有在经营自己的博客。矢崎酒能看到，她的博客里发了很多法律小科普知识，每条知识下面最少都有上百条回复，足以看出人气之高。 当然，和后世那些动不动上万条回复的明星没法比，律师毕竟算小众行业，且目前这个世界上网的人还不多，而且没有刷子……像后世那些大明星，有几十万条评论的，点开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很多评论都是无意义的字符，要么就是复制粘贴，多半都是刷的。 像北沢千江这种，上百条评论回复都是真人，再算上那些不说话的关注者，人气在律师中真的不低了。 “不知道这位大律师是怎么看到我们的博客的。”星野晓好奇道，“看她好像很忙的样子，应该不会翻看博客最新更新这种栏目吧？” 矢崎酒：“……”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纠结要不要说，最后决定还是不隐瞒两人，说了出来。 “那个。”她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这个北沢千江，其实是我的朋友。” 星野晓：“……” 小叶瞳：“……” 第42章 竹村亮的祈祷 “最近真是不景气啊……” 竹村亮给自己沏了杯速溶咖啡，坐在办公室里，盯着桌前的一堆磁带发呆。 他是一名娱乐公司的选秀师，顾名思义，他的工作就是为公司挑选一些有潜力的素人，将这些素人往明星的道路上培养。 这份工作并不轻松，尽管在霓虹这个国家，明星地位不是特别高，但收入相比起普通工作还是十分之多。尤其很多人很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于是也很向往明星这个职业。 只是…… “有潜力的素人哪有那么好找。” 竹村亮忍不住感叹，现在国家经济一般，导致大众对于追星这种娱乐性花费更为谨慎，很多大明星的funclub都已经没什么流水，更不要说一些小明星。 没有钱，那愿意来工作的人就少，或者说愿意来工作的人的质量也就不如从前高。 竹村亮这已经快一个月，还没有开张，没有为公司推荐一个可以培养的素人。再这样下去，估计他连失业都不远了，公司可不会养闲人。 “打起精神，今天也通个宵吧！” 竹村亮把咖啡一饮而尽，他可不能失业，否则连房租都交不起，那到时候就只能离开东京，回到北海道的老家。 整理着桌上的磁带，一个个放进播放机里进行播放。 明星有很多类别，但素人们最多的还是想要当歌星，其次是影星，至于支持人、搞笑艺人这种，专业要求就比较高了，不是一般素人能稍微培训一下就能上岗的。 尤其是搞笑艺人，有的还需要长相上面有特色，长得帅和漂亮，有些时候反而可能会扯后腿。 因此，歌星这种适用最广的还是最受欢迎，不少素人会租用录制厅，把自己唱的歌录到磁带里，投寄到娱乐或者唱片公司……而竹村亮这样的人，工作就是负责听这些磁带，看看有没有出色亮眼的。 听，换磁带，听，换磁带，听…… 重复着单调的动作，竹村亮已经听了十几盘，可是，能让他有触动的完全没有。 尽管不乏有好听的声音，可是太没有特色，没有特色就没有记忆点，只是单纯的好听，其实意义不大，想要出名也是十分困难。 听了一个多小时，竹村亮失望地关掉播放机，揉了揉太阳穴。 没有满意的，没办法。 他所在的娱乐公司毕竟不是巨头公司，那些对自己实力自信的素人，要投歌，恐怕也不会往这里投，人家都是直接去投艾回，或者杰尼斯事务所那种大公司。 休息片刻，竹村亮打开电脑，准备把这些素人的资料整理到电脑上，看看能不能矮子里面拔高个，挑出一两个上报公司，这样起码能给公司一种“我干活了”的感觉。 职业道德什么的先放一边，先保住自己饭碗再说。 竹村亮很务实地想着，刚打开电脑，登陆公司数据库，顺便登陆了一下自己的博客。一刷新，正好看到一条更新的博文。 “咦，北沢老师居然冒泡了。” 竹村亮看着北沢千江的博文，有些意外。 他是去年关注的北沢千江，契机是在电视上看到一场公开法律辩论，是东京几个大型律师事务所联合举办，其中一个参赛者就是北沢千江。 她不只是长相引人注目，专业能力也极强，辩论赛连战连胜，轻而易举取得了优胜。那活跃的姿态让不少人都心弛神往，竹村亮也是其中之一。 看完后在博客上尝试着搜索了一下，没想到北沢千江有博客账号，于是他就关注了，偶尔还会评论几句什么的。 不过今年北沢千江没怎么发过博文，很多粉丝还关心地问怎么了，竹村亮也偶尔会想，结果没想到今天就看到了新的动态。 “‘发现一首不错的歌，大家可以听一下’，咦，北沢老师在推歌吗？” 竹村亮还是第一次见北沢千江发这种博文，平时她发的大多都是法律小知识，这种非专业信息还是少。 抱着好奇的心态，竹村亮点击进去，立刻，小叶瞳弹唱的《again》就开始播放。 “嗯？看环境似乎是在教室，还是学生吗。” 竹村亮看着视频里的画面想，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这年头想做歌手的学生太多了。 正想着，画面中那双手已经拨动琴弦。 轻快明朗的节奏瞬间就让竹村亮眼前一亮。 “这节奏不错啊，弹得也好，这是什么歌来着？”他一边听着伴奏，一边去查看这首歌的信息，“again，这个歌名，好像没听过啊……” 竹村亮自诩听过的歌很多，但这首歌名确实没见过。 这时，前奏部分已经结束，人声响起。 “梦想还在延续，明明一直在追寻着。” 第一句刚唱完，竹村亮就“腾”得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声音……很好……” 小叶瞳的声音很有特色，是那种有些偏向少年的少女音，听起来有一个很出众的特点就是“脆”。这种声音给人的感觉是非常不同的，能让人有一种干脆利落感。 竹村亮无疑很喜欢这声音，但更让他惊讶的，是这首歌，他越听越觉得好听，歌词也好旋律也好，已经具备了一首热歌的条件！ 尤其歌曲到了副歌部分，当小叶瞳高亢的声音出现时，竹村亮几乎忍不住得惊呼出声：“太好了！” 他喊叫之后，回过神来，赶忙坐下，一边选择重新播放，一边尝试着在雅虎上搜索歌词，得到的结果是空白。 “没有……那这首歌是……这个女孩的原创歌曲？” 这个发现让竹村亮更为震惊，随即便转化为惊喜。 “这个声音，对吉他的熟练掌握，还有原创词曲的能力……完全是个绝佳的solo歌手苗子！不行，我得趁其他公司还没注意到之前……” 竹村亮一念至此，公司的资料也顾不上整理，立刻选择关注了“星叶酒”这个博客，然后选择发送消息。 看着空白的输入框，竹村亮斟酌了下语言，打了几行字。 “老师您好，我是极音娱乐公司的竹村亮，我非常喜欢您弹唱的这首《again》，您的才华让我感到震惊。所以，我想冒昧询问一下，您有以歌手出道的打算吗？如果有，请务必与我联系，我会全心竭诚为您服务，我们公司地址是……我的电话号码是……期待老师您的联系！” 打完，读了几遍，竹村亮发送过去。 【消息已发送】 “拜托，一定要回复我……” 竹村亮心中祈祷，再次播放那段弹唱视频。 他几年职业生涯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歌手一定是有天赋的，而且这首歌在一定的商业运作下，绝对能成为一首能在青少年中流行起来的热歌！ 唯一需要顾虑的可能是…… “没有露脸，是因为外形问题吗？” 竹村亮想着，随即便摇摇头。 歌手的话，虽然长得好看是加分项，但不好看也没什么太大关系。只要作品足够硬，能站得住脚，那长相其实影响的东西并不会太多。 在他心中，此时已经下定了不管这个女孩子长得什么样，都一定要推荐上去的决心。不光是为了自己的饭碗，也算是一份职业操守，有好的璞玉，不雕刻为宝玉完全是暴殄天物。 “拜托了，一定要回复我啊……”竹村亮再次发出了祈祷。 第43章 想来看看你 女团养成社活动室。 星野晓表达了对矢崎酒的敬仰之情。 “矢崎老师我对你的敬仰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入海一去奔流不复返，又如……” “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矢崎酒打断星野晓的崇拜读条，自己脸上也难掩喜色，滚动鼠标，看着视频下面的留言。 “唱的很好听啊，这歌还是第一次听。” “歌名是《again》吗？网络上搜索不到哎，原唱是谁呀？” “博主怎么不露脸呢，手那么好看的说！” “我已经下载下来了！” 矢崎酒浏览着回复，说道：“要不要回复一下网友们？” “当然要啊。”星野晓当即道，“现在这些网友都是被你那个律师朋友引流来的，可能发表个评论，听首歌就走了。我们要把他们留下来，变成我们的才行！” “……你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种奸商的感觉。” 矢崎酒的直觉没错，这本来就是奸商星野要做的。 把别人的粉，转化成自己的粉，这是任何娱乐行业都要做的一件事。 一个国家的人是有限的，每个人的时间也是有限的，拿追星族来说，同时追很多明星的人也有，但为其花大把时间的，恐怕只有那么一两个。 所谓的“墙头粉”就是如此，一个新明星出来了，长得帅，这些追星族可能会去看看，说一声“好帅”，然后就完了，不可能为其花钱、打榜什么的，只有为“真爱”才会这么做。 而一个追星族的“真爱”大概只有那么一两个，有了你，就不能有他。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不能有姓名……就是如此。 而明星们彼此争夺的，就是这个在粉丝中“真爱”的位置。在存量市场中，谁能抢占更多的存量，谁就更红一些，道理就是这个道理……也正因如此，娱乐圈中才会有那么多诽谤、造谣、污蔑，才会显得那么乌烟瘴气。 星野晓其实心里明白，要做女团的话，这些东西早晚要碰到。不过，他想的是自己来碰就好了，不会让自己的成员们去碰，她们只负责绽放自己的光芒就好。 “回复的话也容易加好感。”星野晓继续说，“这样说不定别人也会推荐给其他朋友，比如我们现在有三百多个关注者，假如每人推荐一个朋友来看，其中有一半会喜欢小叶的歌，那就相当于又多了一百五十个粉丝……这就是粉丝裂变增长。” 小叶瞳频频点头，虽然听不太懂，但感觉很有道理的样子。 至于矢崎酒，则在心底觉得星野晓这小鬼实在太成熟了，正常十六岁的孩子，谁会去想、研究这些东西？ 时间差不多快到六点，小叶瞳又要先走一步，星野晓同她道别后对矢崎酒说：“矢崎老师你也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回复完网友的评论再走。” “……行吧。” “啊，对了。”星野晓忽然想起什么，“老师，麻烦帮我谢谢一下你的那个律师朋友，她真的帮了大忙了。” 一件事从0到1是最难的，而北沢千江这一次转发，就带来了大量流量，上百个粉丝，这完全是开了个好头，十分重要。 矢崎酒把门带上：“行，回头我和她说。” 两人离开后，活动室就还剩星野晓自己，他一一对评论进行回复，用词几番斟酌，尽量给评论的网友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等到全部评论完，已经是六点半，这个时间还好，不算太晚，像有些社团可能活动会到七点，有的甚至到八点、九点。比如一些有训练的运动类社团，正选成员们为了参加比赛，基本都会训练很长时间。 关掉电脑，星野晓准备收拾收拾也回去了，但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星野晓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喂。” “……” “干嘛不说话，装高冷？” “不，我在想，为什么我的头衔都没有了。”铃木明纱好奇的声音响起。 星野晓不解：“什么头衔？” “欠债人、文豪、纱姐。” “中间那个我根本没叫过吧，别浑水摸鱼了。”星野晓说完问，“有事？” 铃木明纱又沉默下来。 “喂？” “呵呵。” “呵呵什么？” “有事才能给你打电话吗？你是国家总理？随时都忙？” 连续三个问句，足够彰显铃木明纱的心情如何。 星野晓听出了她话中的抱怨：“我又不是那个意思。行，没事也可以打，随时打我随时恭候，ok？” “说的好像我多想打给你一样，真不要脸。” “……我说，咱们还能好好说话吗？” 铃木明纱轻哼一声，忽然问：“你现在回家了吗？” “还没，还在学校，怎么了？” “我在你们学校门口，带我逛逛你们学校怎么样？” “……哈？” …… 市立一中学校大门，进出的学生都忍不住扭头去看站在大门边的一名少女。 少女面容姣好，穿着和他们不同的制服，长度到膝盖位置的长裙下是黑色丝袜，身材修长而丰腴，让人看过一眼就忍不住再看一眼。 “好漂亮啊……她是谁？” “不知道。看制服不是咱们学校的吧？” “好像是立海高的制服。” “立海高的学生来咱们市立一中干嘛？” “谁知道……” 突然出现的外校美少女没有讨论度是不可能的，铃木明纱没在意，自己拿着手机，手速飞快地敲打着按键，等着人出来接。 三分钟后，星野晓出现在校门口，看着“奋手疾键”的铃木明纱，不知道她突然跑来干嘛。 两人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彼此也了解了一些。上次去完杂志社投稿，铃木明纱难得花钱请吃了一顿海鲜，吃饭的时候，双方也聊了聊学校的事。 星野晓知道了她在立海高中读书，那是一所市中心的私立学校。她也知道了星野晓在市立一中，除此之外也没有聊太多。 走近，星野晓发现铃木明纱竟然在写小说，小巧的手机屏幕上不断往外冒字。 “我说，你也太敬业了吧。” “……啊！” 铃木明纱抬头，看到星野晓怔了怔。 她还没见过星野晓穿制服的样子，两人之前都是在校外见面，后者在校外从来不穿学校制服，都是浅色的休闲服。二者还是区别的，一个休闲一个类正装，气质都不同。 铃木明纱眯着眼睛上下扫了扫：“没想到你穿制服是这个样子。” “别一副女流氓的口吻讲话行吗？”星野晓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别看了，反正都是一样帅。” 铃木明纱笑了笑：“真好意思说。” 话虽如此，但心里她真的感觉星野晓很适合制服。 他身材很好，能撑得起衣服，导致穿着西装制服看起来真的像是言情小说里的青年才俊。比起休闲服，少了一丝少年的亲和，却多了一分成熟的俊朗。 她忍不住想起两人第一次在酒店门口见面时，那时候她说过一句“如果星野晓穿制服的话，她或许会有什么校园轻喜剧、恋爱小说的灵感。”。这句话没说错，她现在心中确实涌现出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星野晓问道：“立海高离这里不近吧，你跑来干嘛。” 铃木明纱把手机放进口袋，揣着手，向前探了探前身，丰润的上半身压将过来。 “我如果说是想来看看你，你会有什么感受？” 第44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我如果说是想来看看你，你会有什么感受？” 铃木明纱说的话稍微有点暧昧，星野晓听到愣了一下，看看她的表情，眼底有那么些许笑意，不知道是不是在开玩笑故意逗他。 联想到这丫头之前欠条的“前科”，星野晓感觉自己要是当真就输了。 “不知道。” “不知道？？” 星野晓耸耸肩：“你都说是‘如果’了。又没真实发生，我怎么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感受。” “……” 铃木明纱感觉自己就差咬牙切齿了。 这人木头脑袋吗？这算什么回答！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 铃木明纱深吸口气，阴阳怪气地说：“也是，根本没如果，我才不会那么说。” “那你到底来干嘛，真想逛逛我们学校？” “我来看美少女。” 这个答案确实是星野晓没想到的。 看什么？美少女？ 星野晓揉了揉自己耳朵：“我没听错吧？看美少女？这是什么意思？” 铃木明纱朝学校里张望，哼道：“某人不是说美少女见得多了么，我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 话说到一半，星野晓忽然想起，是上周末他和铃木明纱去编辑部时，在电车站台随口说的。 这也能当真？？？ 星野晓一时无语，紧接着摇摇头：“行了，我带你逛逛学校吧。” “前面带路。” “……您的命令是我至高无上的旨意。” 铃木明纱一下子被逗笑出声，但立刻就收住，挺胸抬头地往前走。 不得不说，铃木明纱的发育在同龄女生中格外超前，只是稍微挺起胸膛，效果就格外拔群，星野晓看了一眼，心里默念了句营养真好后就收回视线。 “你看什么呢？” “风景。” “……我胸口的风景？” 纱姐，说啥呢！ 星野晓面露尴尬，铃木明纱低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就迈开脚步往前走。 两人的交流自然难逃群众法眼，估计第二天学校就会传出“转学生居然有外校漂亮女朋友”之类的离谱传言。星野晓是无所谓，铃木明纱看起来也不放在心上。 星野晓带她在学校里面走着，时不时介绍一下，也时不时闲聊。 “小说的事怎么样了？” “小泽编辑昨天给我发消息，说情况很不错，另外两个编辑也看了稿子，觉得很好。” 铃木明纱说这话时语气虽然很平淡，但那小小的喜悦和得意却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 “恭喜啊。”星野晓也为她高兴，“看样子拿奖稳了。” 铃木明纱淡淡道：“有什么好恭喜的，我写的小说，会拿奖不是理所应当么。” 别凡了，纱姐。 “……行，理所应当，那什么时候出结果？” “月底吧。”铃木明纱说，“小泽编辑说黄金周前就会公布结果。” “那快了啊，也就还一周多。” “嗯。” 两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已经绕学校走了一圈。 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快七点了，星野晓问道：“你该回家了吧？再不回去家里该担心了。” “没关系，我爸妈这个时候还没回去。” “哦。” “不过稍微有些累了。”铃木明纱俯身揉了揉自己大腿，“找个地方坐坐吧。” “那去我社团活动室吧。” “就那个……女团社团？” “对。” 两人之前也聊起过这个，当时没详说，而且铃木明纱还觉得是开玩笑，没想到却是真的。 “话说你这社团……” “咋了，我不是拜托你帮忙关注一下博客账号了吗。你不是还要音频来着。” 铃木明纱点头：“那首歌确实蛮好听的，我下载到手机了。” “对，可好听了。” “那你是真想打造一支女团？” “是啊。” 铃木明纱闻言，腿也不累了，盯着他问：“老实说，你是不是打着这个幌子想接近其他女孩子？” “拜托…你觉得以哥这条件，需要这么做吗？” “呵呵。” “就这么和你说吧，你将来是想成为作家、大文豪是吧？那我就想打造女团，都是追梦人，谁也别瞧不起谁。好了，上楼，活动室在五楼。” 两人来到教学楼楼下，刚要上楼，恰好碰到一个熟人从楼梯下来。 铃木明纱一看到这人，一股深沉的威胁感便油然从内心深处生出。 北沢千奈正提着书包下楼梯，精致的面庞上平静如水，看到星野晓和他旁边的铃木明纱时微微波动了一瞬，但立刻就恢复如初。 星野晓见到她很高兴，他还是第一次在学校里碰到这个美少女邻居，主动开口打招呼。 “嗨，要回去吗？” “嗯。”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走？” “帮老师整理了一下资料。” “哦哦，那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 简单的对白过后，北沢千奈同铃木明纱擦肩而过，后者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然后才转回头来。 两人继续往上走，一直到五楼，铃木明纱才开口。 “好漂亮啊。刚才那个女孩子。” “嗯？哦，是啊，确实很漂亮。”星野晓拿钥匙开活动室门。 铃木明纱慢慢地问：“你们认识吗？” “认识啊，不认识怎么会讲话，我们是朋友。” “……她叫什么名字？” “呃，名字……这个……” 星野晓挠了挠头，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铃木明纱开始时表情还有些失落，但随着他迟钝越久，表情就越来越奇怪。 “你该不会……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吧？” “……” “噗嗤！” 铃木明纱彻底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出来还不算，还笑的越来越放肆，到最后甚至捂着肚子，笑得肚子疼。 “哈哈，笑死了，星野晓，你这家伙……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还说是朋友……哈哈，怎么说得出口啊？哈哈哈哈……” 星野晓满脸黑线，有心反驳，却又根本没法反驳。 确实，他根本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星野晓痛定思痛：下次再见面遇到，一定要问问叫什么才行！ 第45章 我不能接受! “行了行了，别笑了，这就是我们社团的活动室。看看，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哈哈哈……” “差不多得了，纱姐，你不怕笑过气去。” 星野晓有点受不了了，这铃木明纱真的有点搞人心态的。 “好了好了。”铃木明纱勉强止住笑容，“不笑你了，不过今天这件事我算是记住了。” “……我这活动室不错吧？” 星野晓不想再讨论这个，果断转移话题。 社团活动室自然很不错，用钱砸出来的，能差吗？ 不过，此时此刻铃木明纱已经没什么心思去看那些设备又多好，脑海中只剩下星野晓刚才的囧态，以及……刚才那个女孩子。 不得不说，那个女孩，那份不可动摇的完美感，让她完全忘不掉。 男生可能不会注意到那么多，看到一个美女，只会认为“好看”、“漂亮”。但同为女生，对另外的女孩子可是挑剔得很。 男生眼中一个漂亮女孩，在其他女生眼中可能有着各种各样的确点。比如身材比例不好、声音不好、头发发质不好、指甲不好…… 然而，任铃木明纱怎么去回想，她都想不到，刚才那个女孩哪里有任何一丝缺点。 外形、体态、声音、没有任何可挑剔的。只有性格方面，似乎有些高傲，但并不是不礼貌，对于星野晓的好意，她也十分诚恳地说了谢谢。 可以说，一个男生觉得一个女生完美或许有猫腻。但一个女生觉得另外一个女生完美，那水分就真的是少之又少了。 “喂，喂！” 星野晓的声音把铃木明纱从乱糟糟的想法中拉回来，一抬眼，就看到少年正蹙眉。 “想什么呢。” “没什么。”铃木明纱说，“我要回去了。” “……你不是说累了吗？休息下再走吧。” “不用了，我又感觉不累了。” “哈？” 星野晓是搞不懂了，这女孩未免也太善变了。 铃木明纱执意要走，他也没办法，只能送她离开。 到校门口时，她说道：“你如果想去我们学校，和我说一声，我到时候也会带你逛一下校园。” “好啊，有空去。” “那改天见。” “拜，用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我可不想让你知道我家在哪。”铃木明纱指了指他的眼睛，又指了指自己胸口，恶狠狠地道，“让一个小色狼知道我住在哪里，我就危险了！” “………………” 星野晓彻底无语，退后一步恭送。 “那您慢走。” 铃木明纱之前几次一直在和星野晓的拌嘴上讨不到便宜，这次连本带利的拿回来，别提多高兴了。 不过，等她坐上车后，那份高兴就渐渐被担心所取代。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莫名担心什么，看向窗外，市立一中的校园在视线内渐渐后退，不见。 换做以往，她根本不可能花费时间去一个没去过的学校。学校，尤其是中学都大同小异，有什么好逛的，有这时间，还不如用来多写写稿子呢。 与其说某个学校有什么吸引人的，倒不如说某个学校里的某个人，才更加重要。 铃木明纱从口袋拿出手机，打开信息页面，选中联系人。 一条条发送接收到的信息静静躺着，字里行间，她似乎已经暴露出什么，可惜通信的另外一人似乎完全没体会到。 也或许是体会到了，却没有什么行动。 “这样也好。” 她阖上屏幕，闭着眼睛休息，心中自语。 “慢慢来，就像写小说一样，铺垫是最重要的，先铺垫好才行呢。” ……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黄金周近在眼前，又刚考完试，学习气氛很一般，不少学生已经没心思学习，都在想着放假之后去干嘛。 星野晓没想那么远，眼下他最关注的是博客的事。 从昨天新增了几百个关注者开始，他的注意力就放在这上面，有电脑的时候用电脑，没电脑的时候，就用手机勉强查看。 这年头哪有智能手机，翻页手机上个网慢死，看博客更是一卡一卡，而且博客也没有什么“安卓端”一说，和手机都不适配，看起来简直眼瞎。 就这样，星野晓还是坚持到放学，铃声一打，他就冲去了活动室，第一个赶到开门，打开电脑登陆博客。 和昨天相比，关注者数量又增加了三四十个，趋势还是比较喜人的，假如能一直保持这个速度，那博客突破千粉大关，恐怕也用不了多久。 “就看能不能一直有人分享了……” 星野晓想着，看了一些新评论，和昨天清一色的好评不同，今天的评论已经有了差评。 “都说唱的好听吗？我看也就一般。” “歌词写得有些奇怪。” “为什么不露脸啊？一定是个丑八怪吧。” 星野晓浏览着评论，前面两条他还可以接受，但一看到第三条，他直接选中删除。 对于歌有什么意见的话，他是不会删除的，但人身攻击类的评论则不会给与任何生存空间。而且对于这种喷子他不会去回复，要是生气回复只会让这种人更高兴，删除就是最简单的处理。 要是再发，就直接拉黑禁言就行了，没必要多想。 “哗啦。” 矢崎酒也来了，拉开门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花盆。 星野晓扭头看到，问道：“矢崎老师你怎么弄了个花盆来？” “我觉得这房间里太空了，放些植物不好吗，还能净化空气。”矢崎酒把花盆放到窗户边，里面有一两棵幼苗。 星野晓点点头嗯了一声。 “你又在看博客？” “对啊，关注者又多了，还有好几条私信没看。” 星野晓一边说着一边点开私信查看，有夸奖歌唱的好的，也有问音源求下载的，还有一个比较长的，略看显示不全。 点开详细查看，立刻，一大串文字跳了出来。 “星叶酒老师您好，我是吉音娱乐公司的竹村亮，我非常喜欢您弹唱的……” 星野晓读了一遍，有些惊讶，急忙喊矢崎酒过来一起看。 “矢崎老师你看，有专业娱乐公司的人看上小叶了！” “啊？真的假的？我看看！” 矢崎酒听到也赶忙过来在电脑旁坐下，读了一遍那条私信，自然也是十分惊讶。 “有公司地址、还有私人电话，应该是真的。看来小叶果然很有天赋，都被人家找上门来求联系了。” “……” “怎么？你表情怎么这么奇怪？” 矢崎酒看着星野晓问，后者的表情不不光是奇怪，还有些“煞气”。 好啊，挖墙脚都挖到我头上了！ 刚开始星野晓还没仔细想，现在仔细一想，这不是挖墙脚是什么？ 小叶瞳可是他未来女团里的重要角色，要是去了别的娱乐公司，那他的女团怎么办？绝对不行！ 星野晓想着，握着鼠标的手动了动，就要删掉这条私信。但是，光标移到到“x”上时，他又犹豫了。 “这件事……还是要和小叶说的吧？” “废话。”矢崎酒翻了个白眼，“当然要和她说，这是小叶自己的事，别人怎么能帮她做决定！” ……没错。 星野晓撤回鼠标，别的娱乐公司发出邀请，话里话外还表现的这么求贤若渴。怎么回复，应该是小叶瞳做主，而不是他在这里自作主张就删除掉。 这时，恰好小叶瞳也来了。 “抱歉。”一进门小叶瞳便不好意思道，“我帮老师收作业，耽误了一会儿。” “没事。小叶你过来看看这个。” “嗯？” 小叶瞳好奇地走过来，看向电脑屏幕上那条信息。 星野晓竟然微微紧张起来。 他虽然对小叶瞳的答案是什么心里有数，可是，万一出现了万一……那他肯定是五个大字贴在脑门上。 我不能接受！ 第46章 是的我急了 好在，万一并没有出现。 小叶瞳看之前表情平静，看完了表情也很平静。 “看完了。” “怎么样？”星野晓立刻问，双手不自觉得握紧，“你想去……那个娱乐公司吗？” “不想。” 立时，心里的石头就落了地。 一旁的矢崎酒有些好笑地看着星野晓，她好像还没见过这小鬼这么紧张的样子。 和星野晓一样，她这个指导老师，其实也能猜到小叶瞳肯定不会去。她这样的性格，和娱乐公司完全不搭，而且，要去那公司恐怕就要退学，这作为老师她也不能轻易接受。 “不想挺好的。” 星野晓松了口气后，话一下子密了起来。 “其实这种娱乐公司没什么好的，你去了之后就会压榨你的时间和精力，着急让你赚钱。说不定还会弄一些无聊的综艺节目让你上，完全都和音乐没关系，就是要热度……真的，特别无聊。” 虽说小叶瞳已经给出了答案，但星野晓还是不遗余力的来给棺材“加盖”。 “另外这种娱乐公司有些时候还会让你唱不想唱的歌，比如一些口水歌，甚至一些低俗歌曲。这群人为了赚钱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星野晓语速飞快，听得矢崎酒和小叶瞳都有些头晕脑胀。在他口中娱乐公司简直变成了黑心市场，就差最后一句“应该全部废除”来把它们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了。 小叶瞳这时看着星野晓说道：“社长，我已经决定不去了，你不需要说这么多的。” “……” “哈哈哈哈哈哈！” 矢崎酒直接爆笑如雷，气都有些喘不上来，边扶着腰边用力拍打星野晓的肩膀。 “星野你干嘛啊，就这么害怕小叶去娱乐公司？看你吓成什么样了哈哈哈，让你笑死了！” “拜托……” 星野晓纠结了一会儿，点点头。 “我承认我急了。” 他确实是急了，但不光是出于对自己的考虑，不光是为了女团，同样也是为了小叶瞳。他刚才那些话，乍一听夸张，但事实上更夸张。 现实往往比小说更离谱，可不是开玩笑的。 像什么无聊综艺、低俗歌曲，这些都是在现实中发生过很多次的，很多娱乐公司签约之前和你说的挺好，但只要签约完毕，那很抱歉，接下来你干什么都要听公司的。 如果不听，那就法院见。 公司和个人进行法律对战肯定是吃亏的，不然娱乐公司干嘛要花大钱养着一群讼棍？真当法务部是吃干饭的，搞你这种没权没势没背景的小艺人还不是一搞一个准。 到时候官司打输赔钱不说，搞不好还要因为竟业合同没办法签别的公司，以至于直接断送掉了艺人这条路都是屡见不鲜。 君不见多少曾经红极一时的艺人，因为合同问题，悄然雪藏，从此江湖上再无其传说…… 更别提，更恐怖的，比如星野晓知道的，某些娱乐公司还被爆出过强迫旗下艺人陪酒的丑闻，这种人格上的侮辱才是最可怕的。 正因如此，亲手“挖掘”出小叶瞳的星野晓，是不可能让她去加入什么娱乐公司的，那里面水实在太深，不是涉世未深的女孩子能去的地方。 “承认就好。”平冢静止住笑容，也认真道，“确实不应该去，小叶还是学生……至少高中毕业前不许去。” 在霓虹大学很多人不会上，现如今霓虹实行“宽松教育”、“快乐教育”，中学生们大力度减负，轻松的同时，教育质量自然不可避免的下降，然而好大学的准入门槛却没有放低。 这就导致接受快乐教育的中学生们高考时想考个好大学，基本上不可能。那些有志学业的，无一不是放学后还要去上私塾，根本不会在社团活动上浪费时间。 但是，不管大学上不上，高中还是必须要读的。在霓虹如果连高中文凭都没有，那就会被称为“无能废物”，在社会上很难立足，只能去做苦力活。 矢崎酒身为老师，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允许一个学生选择放弃学业。 尽管角度不同，但她和星野晓的目的却是一样，都是不想小叶瞳去什么娱乐公司。好在她自己也不想去，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不去是不去，但人家这么热情邀请，也要回复一下吧？”矢崎酒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私信说道。 “嗯，那我来回还是……” 星野晓看向小叶瞳，征求她的意见，毕竟这是邀请她的信息。 小叶瞳说：“我来吧。” “好。” 小叶瞳自己坐到电脑前，因为很少操作的因故，她打字十分之慢，还是用的标准二指禅，边打边要低头找键位，十几秒才打三四个字。 星野晓在一旁看着，心道：还好这不是和别人在实时聊天，否则等小叶这边打完一句话，对面估计急的都要上吊了不可。 矢崎酒在一边看得也着急，她本身就是急性子，想要开口说让小叶瞳口述，她帮忙打，但刚张开嘴巴，星野晓就拉了她手臂一下，对她摇摇头。 “怎么了？” 她压低声音。 星野晓也低声道：“多让她练练吧，不然没练习机会的话一直都会打这么慢。” 矢崎酒没想到星野晓看出了她的目的，愣了一下，转念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谁一开始打字都是二指禅，慢慢的开始十指并用，再背熟盲打，最后长年累月之下，个个化身键盘钢琴家。 小叶瞳属于刚起步，差不多用了十分钟时间，终于打了两行字上去。 星野晓看了下，大概就是感谢邀请，但目前要专注学业，没时间去做艺人的意思。 发送过去，小小的危机便悄然消逝。星野晓安下心来，说道：“对了，我们博客的关注者数量已经超过四百了。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接发博文。” 目前博客上面只有一个视频，其他什么都没有，这无疑不利于粉丝的“黏度”，如果要多互动，那就要多发些内容才行。 “那感谢一下大家怎么样？”矢崎酒提议，“这么多人关注我们，是应该感谢一下的。” “对。那谁来？” “你来吧。”矢崎酒不擅长这些事，把星野晓推到电脑前，“你不是能说吗，这种事以后就交给你。” “……什么叫我能说。” 星野晓一边埋怨着，一边坐到小叶瞳让出的椅子上，斟酌了下发了条博文。 “感谢大家对《again》的喜爱，还请大家继续关注，我们会推出更多好听的歌曲，敬请期待。” 比起什么抽奖转发之类的，星野晓觉得还是用作品来抓人比较靠谱，因此也没说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第47章 小叶瞳不开窍 一家欢喜一家愁。 小小的活动室里是其乐融融，虽然人是少了些，但并不影响什么。 尤其星野晓和矢崎酒都比较爱说话，前者还爱开玩笑，所以哪怕小叶瞳不怎么开口，也不会显得气氛很闷，很不活跃。 反观东京某间办公室里，人虽然很多，但每个人都忙得前脚踢后脚，彼此之间根本没空说话。 其中自然也包括竹村亮。 他昨晚发送私信过后，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等待着回复，同时还期盼着其他同行没发现这个好苗子，别来个半道截胡什么的。 不过，他冷静下来想想后，又觉得那些大型娱乐公司，都有着成体系的艺人培训制度，苗子多的是，没必要来抢，于是又安心一些。 结果，从昨晚等到今天下午，等来的就是一封拒绝的私信。 “完了……” 竹村亮看着私信回复，整个人都瘫软在了椅子上。 他能看得出，回复里没有可以转圜的意思，对方是真的没任何想要来娱乐公司的打算，这一点十分明显。 如果有打算，那很多素人都会或直接、或旁敲侧击的问一下合同、待遇方面的问题。如果问了这种问题，那就说明有意，都是可以谈的。 可竹村亮看着私信，里面没有任何关于这方面的内容，只是单纯的拒绝。 他不禁十分遗憾，双手捂着额头叹息，心想这么好的苗子要是自己抓不住，那未免太过可惜。 “竹村，不好好工作在干什么呢！” 一道呵斥声突然传来，竹村亮吓了一跳，赶忙站起身，看着眼前一个表情严肃的中年人。 “抱歉！泽野组长！” 中年人是选拔组的组长泽野平，是竹村亮的顶头上司，他自然不敢怠慢。 泽野平皱眉问道：“你刚才捂着头在干什么？” 竹村亮犹豫了下，还是如实招来。 “是这样泽野组长，我之前发现了一个不错的素人，想要联系一下看有没有想要出道的想法，结果刚收到拒绝的回复，一时有些难过，所以……” “你就是这么工作的吗？”泽野平面容冷酷，“被拒绝一次就放弃的话，干脆不要做这份工作。我问你，现在公司最红的艺人是谁？” “是……您推荐入公司的千岛小姐。” “那你知道我当初拜托千岛小姐出道时，拜托了多少次吗？” “……” “整整二十三次！”泽野平冷声道，“过程长达半年，我才说服千岛小姐出道。为什么？因为我相信千岛小姐的才华，所以，她出道才三年，现在已经是当红的solo女歌手。” “泽野组长眼光独到！” “你们这些后辈，不要被拒绝一次两次就放弃了，那样的话，离被公司扫地出门也就不远了！” “是！” “我听不到。” “是！”竹村亮扯着嗓子大吼道，“我会继续努力的！” 声音之大，整个办公室都听得到，然而却没什么人关注，其他员工大多只是朝这边看一眼，便低头继续忙自己的，仿佛这种情况在公司里已经是常态。 泽野平这才点点头：“好了，听到了，不过你消极工作肯定是有惩罚的，这个月的奖金扣除一半。再让我发现一次，全部扣光。” “……是！” “工作！” 泽野平离开，走之前扫了一眼竹村亮的电脑屏幕，而后便离开了办公室。 竹村亮颓然坐下，脸色难看无比。 他们这个行业，工资并不高，靠的是艺人每月的提成奖金，现在直接扣一半…… 但不服又能怎样呢？ 竹村亮自嘲想道：如果敢顶撞泽野平的话，那工作肯定保不住了。连社长都对泽村礼遇有加，这也没办法，谁叫人家挖掘出千岛这棵公司的摇钱树呢。 “我如果也有一棵的话，泽野怎么敢这么对我？” 竹村亮想着，看看私信，开始编辑新的说辞。 …… 悠美味拉面馆。 店门拉开，小叶瞳回来了，手脚麻利的换上衣服，开始帮忙工作。 小叶惠子看着女儿的神情，她能感受得到，自己女儿这些天肉眼可见的一直很开心。尽管表情上看不出，可当妈的，无疑最了解自己孩子的心情变化。 趁着客人不多，小叶惠子问道：“小瞳，你上次和妈妈说的，录的唱歌视频，已经上传到网络上了吗？” “嗯。”小叶瞳拿着抹布擦桌子，边擦边答应着。 “怎么样，有观众看吗？” “有的。” “真好。” 那个视频小叶惠子也看了，还是那天星野晓主动把摄像机给小叶瞳，让她拿回家给妈妈看看的。 星野晓觉得小叶惠子很关心小叶瞳在社团的事，所以也想着有什么成品出来后，也要让这个妈妈知道，于是拍摄完第二天就把摄像机给小叶瞳带回家去了。 “小瞳，你觉得星野君怎么样。” “社长吗？很好。” “我是说……” 小叶惠子欲言又止，看着自己女儿，心道小瞳该不会什么都不懂吧。 作为过来人，或者说，作为一个成熟女性来说，看青春期的男生其实看得很明白。 这个年纪的男生，正是青春萌动的时候，随着身体发育，对女孩子开始产生各种各样的幻想，这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 那么，在她这个当妈的看来，星野晓说不定就对自己的女儿有什么意思。否则……真的只是看上自己女儿唱歌好听？会弹吉他……吗。 小叶惠子表示强烈怀疑，不过，她对这件事其实并不持反感态度。 这最主要还是和星野晓这个人有关，小叶惠子见了他几面，每次都发自内心觉得，这孩子真的很讨人喜欢。 长得也好，说话也好，懂礼貌，不莽撞，这样的男孩子不要说小女孩喜欢，连大女孩、女人都很喜欢。 本来小叶惠子没考虑过自己女儿谈恋爱的问题，但接触了星野晓后她觉得，如果小瞳是和星野谈的话，那她完全可以接受。 可是…… 小叶惠子看着专心擦桌子的小叶瞳，感觉自己这个女儿这方面真的有些迟钝…… 自己这个当妈的，要不要在这方面提点一下女儿呢？ 小叶惠子心想，主动出击有些时候对女孩子来说同样重要。毕竟星野晓那么优秀的男生，喜欢他的女孩肯定非常多，有些时候没主动，错过后再后悔可就晚了。 就是不知道小瞳自己怎么想的。 小叶惠子斟酌再三，试探问道：“小瞳，你们社长那么优秀，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吧。” “嗯。” “那他有和哪个女孩子谈恋爱吗？” “不知道。” “不知道？？” 小叶瞳奇怪地看向妈妈，不知道她语气为什么这样。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吗？ 小叶惠子则在想，如果有女朋友的话肯定会一起行动啊，作为社团成员怎么会不知道！ “那……你们社长有问过你这种问题吗。” “什么问题？” “就是……比如你有没有男朋友之类的？” “没有。”小叶瞳更疑惑了，“社长为什么要问我这种问题？” “……没什么。” 小叶惠子深深叹了口气，她这才明白，要让自己女儿在这方面开窍，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第48章 志村家的烦恼 晚上。 在静冈市中心的高级公寓区中，有一家三口人正在吃着晚饭。 “老公，今天工作还顺心吗？” “还行，最近行情不错，把仓库里的货出一批，应该能赚上一笔。” “那真是不错。” “是啊，这年头赚钱可不容易啊。” 夫妻间说着话，注意到女儿一直沉默，齐齐看了过去。 “乖女儿，怎么了？闷闷不乐的。”女人轻声问。 志村千留美摇摇头，咬着筷子，卸了妆的清淡脸庞上没什么表情。 父亲扫了她一眼：“别咬筷子，好好吃饭。” “……知道了，不用你管。” “怎么跟我说话？” “我就这么说！” 父亲的话稍微一重，志村千留美就大声反驳，情绪激动。 “你这孩子——” “行了行了，吃饭呢，你们干嘛呀。”母亲这个时候打圆场，不让两人继续吵下去。 父亲皱着眉头，没说什么，继续吃饭。 志村千留美握紧筷子，感觉满心都是委屈，甚至眼泪都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母亲看出不对劲了，放下筷子。 “乖女儿，到底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欺负她？”父亲冷哼一声，“她从小让你惯的嚣张跋扈，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前两天学校老师还打电话来说她霸凌同学呢。” “你说什么！”志村千留美情绪骤然爆发，眼泪顺着脸颊往下留，“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的公司已经和别人道歉了！还要我怎样！我不吃了！！” 志村千留美把筷子一摔，起身跑回到房间里，留下餐厅里的父母面面相觑。 父亲也放下了筷子，眉头紧锁。 “为了我的公司和别人道歉？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母亲感觉事情有些不对，顾不上吃饭，赶忙来到志村千留美门前敲门，“千留美，开开门，让妈妈进去。” “不要！” “到底怎么了？和妈妈说说呀。” “我不想说！能不能别来烦我！！！” “你这孩子……” 母亲又敲了门，好说歹说，志村千留美就是不开门。 她没了主意，这时丈夫叫她过去，严肃道：“这两天我看千留美都有点不对劲，在学校一定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得联系老师问问。” “对对，找老师……前两天给咱们打电话的那个老师叫什么来着？她好像挺负责的，我们找她问问。” “……矢崎？” “对，矢崎老师！” 当母亲的顾不上其他，赶忙拿手机联系矢崎酒。 外面父母在联系矢崎酒，屋内，志村千留美把自己裹在杯子里，眼泪已经把床单打湿了一片。 她感觉自己很委屈，在学校里被星野晓骂，为了怕他报复，为了爸爸的公司，还低声下气去道歉……回来家里，父母还对她不满意，她感觉自己都要气炸了。 “都怪星野晓那个混蛋，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他凭什么那凶，还有小叶瞳，那个呆瓜，气死我了……” 志村千留美现在恨不得化身拳击手，明天去学校一拳把星野晓揍飞，尽管不太现实，可想一下也觉得很爽。 另外一边，志村父母已经联系上矢崎酒。 说明了自己女儿的情况后，矢崎酒电话里说最好明天去学校一趟，在电话里说可能说不太明白。 关乎到自己女儿，父母二人自然是答应下来。 翌日。 志村父母瞒着女儿，去了一趟学校，和矢崎酒聊了聊。 他们在得知事情原委之后，也是极为震惊。尤其是志村吉平，也就是志村千留美的父亲，在知道自己女儿得罪的是伊云神宫的继承人时，直接惊得站起身来。 他这个开公司的，自然知道伊云神宫在静冈本地有多么根深蒂固，相比起来他这个小公司又是多么微不足道。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明白昨天晚上自己女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了你的公司和别人道歉”。 可是……志村吉平冷静下来一想，这件事本来就是自己女儿做错了，道歉是理所应当的。 矢崎酒道：“你们二位应该明白了，千留美之所以道歉，并不是因为她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只是因为害怕星野同学的背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想，你们二位应该多加强一些家庭教育。” 志村吉平当即点头道：“矢崎老师你说得对，千留美这孩子确实是被惯坏了！” “是我的错……”千留美的妈妈，志村麻津子表情自责，“我对千留美一直都很纵容，所以她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矢崎酒感觉这对夫妻并不是在说场面话，是真的在反省。 之前她还和星野晓讨论过，不知道志村千留美的父母是不是本身也是嫌贫爱富的人，现在见面谈了谈，她感觉倒不是。 那为什么千留美会变成那幅样子，估计就和夫妻二人说的一样，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苦，没受过累，不知道赚钱有多么不容易。 如果只是这样，那其实还好。 矢崎酒沉吟片刻，提议道：“二位有机会的话，可以让你们的女儿体会一下工作的艰辛，或许会对她性格的改变有所帮助。” “这倒是个好主意。”志村吉平点头，“千留美那孩子从小没干过活，确实不应该。” “可是……” 当母亲的志村麻津子闻言面露难色。 “如果让千留美去打工的话，我不放心啊。那孩子根本没打过工，万一有点什么问题，那……” “关于这一点，我建议最好不要让她去外面打工。”矢崎酒当即说，“最好还是让她做一些你们二位能看顾着的工作，这样安全方面也比较有保证。” 志村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忽然，志村吉平眼前一亮。 “我想到了，正好这次黄金周，我要组织公司员工去做慈善义工。这次干脆就让千留美跟着一起去！” “啊……”矢崎酒愣了愣，“志村先生的公司，黄金周还要上班吗？” “呃。” 志村吉平面露尴尬，妻子则贴心地帮忙解释道：“矢崎老师你千万别误会，吉平的公司工作休息时间和普通公司不太一样，上周员工们已经全部放三天假了。那个时候其他公司还是工作日呢。” “原来如此。”矢崎酒也不便多问，点头道，“那就让千留美参与这次活动吧，或许对她来说会有所收获。不过，要说服她参与，就要靠你们二位了。” “那是当然。” 事情聊完，解决方案也暂时有了，志村夫妻二人便起身准备告辞。 临别前，志村吉平却是突然说道：“矢崎老师，是这样，你看能不能安排我和星野同学见上一面？” 矢崎酒闻言蹙了蹙眉：“志村先生，你……” “千万别误会！”志村吉平以为矢崎酒想歪了，赶忙补充，“我不是想找麻烦，只是想为千留美的事，向他表示歉意……” “我看还是不必了吧。”矢崎酒摇头拒绝，“那小……咳，星野同学已经不在意这件事了。另外家长和学生接触也不是很好，请志村先生你理解。” “……好，我明白了。那多谢矢崎老师抽出时间帮助我们，我们先告辞了。” “请慢走。” 矢崎酒送走志村夫妻，自己坐回到椅子上，心想这父母倒是明事理，那志村千留美好好教育一下的话，估计也能去掉身上那些坏毛病。 第49章 挖坑自己跳 日子一天天过，在学生们的万众期待下，时间终于来到了假期前最后一周。 再上完几天课，就要迎来假期，可以实施计划了良久的假期计划。 不过，计划这东西，也不是人人都有。星野晓，他就对黄金周怎么度过没心思，毕竟他的心态已经不是普通中学生心态，对假期也没中学生那么有期待感。 他现在专心致志在社团上面，其他事不怎么考虑。黄金周的话，他唯一的想法可能就是多登陆下博客，回复下关注者什么的。 不过眼下北沢千江的引流效应已经过去，关注者不再涨得那么快，想要关注者再大幅度上涨，就必须要找到新的增长点。 想了一上午，到中学放学，他忽然接到了一个来自神社的电话。 “喂，高田吗。” “是我，少爷。” 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的声音，事实上高田年纪也很大，今年已经六十三，而他的青春岁月，有四十年都是在伊云神宫里当管事。 “少爷，黄金周回家一趟吧。” “出什么事了吗？” 星野晓问。他和高田老管事的关系挺好，知道这是个可靠的老头。他这次被逐出家门，高田也是知道的，还联系过他一两次，这次专门要他回去，肯定是有事。 “少爷你忘了吗，五月三号是伊云神宫的成立日，今年是神社成立的二百三十周年，你父亲要举办庆祝大会，会邀请静冈有地位的人都过来庆祝。” “……哦。” 星野晓本身对这种周年庆没什么兴趣，但高田既然打电话给他，那就说明这是他老爹的意思。 他老爹肯定拉不下脸给他打电话，让高田来打也很正常。 “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回去的。” “好，大典在上午十点举行，少爷你记得早来一点。” “嗯。” 挂断电话，星野晓在手机里做了个备注，用来提醒自己别忘掉。 然后，他又去了趟活动室，打开电脑登陆上博客看了看。果不其然，那个自称叫“竹村亮”的星探，又发了消息过来。 “请一定要再考虑考虑！我们公司是专业化公司，绝对会诚心竭力将您打造成当红明星！” 这家伙有完没完…… 星野晓不太高兴。第一次拒绝之后，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这家伙又连续发了三条私信。 这在他看来，已经是明显的不识趣。 就像追女孩一样，人家明确说了“我不喜欢你，对你没兴趣”，还要死缠烂打，那受损的就不光是浪费的时间，还有自尊。 星野晓之前查了一下，这个竹村亮确实存在，包括那个叫“极音娱乐”的公司，也是存在的，位置在东京。 然而，这无法改变什么，该拒绝的还是要拒绝。 星野晓前几次还好说好话，这次真的是决定要给点脸色看。 他打字回复：“请不要再发私信骚扰，否则我将拉黑你的账号。” 拉黑之后，将无法评论和私信该博主，星野晓话已经说到这地步，如果对方还继续纠缠，那他自然只能进行拉黑。 …… “千奈，上次老师和你说的，你想的怎么样了？” 办公室内，矢崎酒笑眯眯地看着站在对面的北沢千奈。后者表情无奈，多少显得有些无力。 “矢崎老师，我已经说过了，我对社团没有兴趣。” 这已经是第二次矢崎酒问她要不要加入一些兴趣社团，算上第一次谈话，已经是第三次。 北沢千奈已经明确表示拒绝。 然而，矢崎酒像是听不懂一样，隔三差五就找她来办公室聊这个话题。 北沢千奈不傻，知道这是“疲扰战术”，什么时候她不耐烦了，可能就会答应下来，答应找个社团加入。 可惜，这种计策对她是没用的。 矢崎酒又开始装傻充愣：“社团很好啊，可以结实有共同兴趣爱好的同学。比如千奈你很喜欢听音乐，那可以加入音乐社。咱们学校的音乐类社团有七八个，现代音乐社、摇滚社、古典音乐社、还有……” “矢崎老师，我已经说了不感兴趣了。”北沢千奈无情打断，并且有展开反攻的趋势。 “而且，矢崎老师你与其在我身上花费这么多心思，还不如多关注一下自己。” “嗯……嗯？什么自己？” 话题忽然转移到自己身上，矢崎酒一时没反应过来。 北沢千奈淡淡道：“矢崎老师你在做什么我很清楚，但是，要解决‘没有朋友’的问题，我认为老师你很没有说服力。除了我姐姐之外，老师你也没有别的朋友不是吗。” 矢崎酒闻言，整个人都在一瞬间僵住，感觉像是被一拳打在了胸口上。 北沢千奈完美的脸庞上没有任何波动，继续说道：“我听姐姐说过，矢崎老师你只有她一个朋友。那么，老师你和我姐姐是大学同学，这即意味着，老师你在中学时期没有朋友。工作后，也没有新的朋友……那么，我现在不交朋友，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堪称绝杀的话一出现，矢崎酒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没错…… 不对不对！ 矢崎酒心中用力摇头，老师的尊严必须要维护！！！ 她大声道：“谁说老师只有你姐姐一个朋友？老师中学时期的朋友很多的！” 北沢千奈抬了抬眼皮，很随意地问：“然后呢？中学的友谊并没有维持到现在不是么。” “……呃，这个……” 矢崎酒完全败下阵来，确实是这样没错。她中学时期的朋友，现在也都没联系了。 这样一来，她挖的准备让北沢千奈跳的坑，自己却跳下去了，这下想爬上来就难了。 “友谊如果不能维持下去，那么开始就是没必要的。”北沢千奈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说出一句话，说完便眼神一凛，闭口不言了。 矢崎酒闻言心中一动，感觉这句话并不是北沢千奈故意用来挤兑她的，这更像是她的心里话。 “我要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 看着北沢千奈离开的背影，矢崎酒长长地叹息一声。 “现在的孩子们……唉。” 当老师的心都累，她算是体会到了。除非是不想要认真负责，否则，稍一注意就会发现，这个年纪的孩子太多太多心理方面有疙瘩的了。 作为传道受业解惑的老师，自然是能帮一个是一个。矢崎酒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才会愿意主动去接近那些其他老师不愿意接近的问题学生。 第50章 不要找校外人士做男朋友! “角川……” 星野晓坐在公寓书房，用电脑搜索着角川书店的官方网站，想看一下新秀大赏的名单出来没。 铃木明纱说黄金周前就会出结果，星野晓也很关注这件事。毕竟两个人也算是朋友，投稿的时候还是一起去的。 进入官网，星野晓看了下公告，上面写新秀大赏已经结束，结果会在下一期轻小说杂志上发布。 像是漫画jump上有时候会有连载预告一样，这新秀大赏结果应该也是类似的，从杂志上发表，对获奖作家来说也是一种宣传方式。 “不知道有没有得奖……” 星野晓看看手机，想着主动给铃木明纱打个电话问问，但看看时间也有点晚了，已经晚上十点多。 明天再说吧。 他站起身舒展下身体，来到窗边望着城市灯火，心里在想黄金周的安排。 本来他没什么安排，现在，三号那天要回家一趟。其他时间…… 要么，多补习下编曲知识？ 星野晓琢磨着，他转学过来有段时间了，学到的东西也不少，但离真正的专业编曲人还有相当差距，还需要勤学苦修。 另外就是小叶瞳那边，星野晓想着黄金周去她家店里看看，吃碗面，聊聊天都是好的，否则她自己一直在店里帮忙估计也会觉得无聊。 转过来一天，周五，星野晓接到了铃木明纱的电话。 “你晚上有空吗？” 铃木明纱的声音很平淡，星野晓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她情绪不高，看来小说没有得奖。 作为朋友，安慰一下还是要的。 “有。”他说，“出来吃个饭？” “嗯。” “要么，我去你学校找你？”星野晓尝试着让她缓解心情，“之前你不是说，我去你学校，你也要带我逛逛吗。” “好，你来吧，放学我在校南门等你。” “好。” 挂断电话，星野晓叹了口气。 他觉得有些可惜，在他看来铃木明纱写的真的蛮好看的，但他毕竟不是评委。 放学后，他坐电车去铃木明纱的学校，路上，路过一间礼品店时他下了车，走了进去。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我自己看看就好。” “好的。” 店员站在一边，星野晓自己逛了一圈，想买个什么东西送一下，缓解一下铃木明纱的心情。 然而，他这么一逛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很了解铃木明纱，除了知道她爱写小说外，其他的兴趣爱好一个不知道。 那么买个笔记本、钢笔？ 好像有些俗套，人家都是用电脑写作…… 星野晓纠结半天，忽然瞥到一个小物件，眼前一亮，走过去拿起。 “就这个吧。” …… “叮，叮，叮……” 立海高的放学铃声打响，铃木明纱收拾好东西，好朋友小野百合子已经提着书包来到桌前。 “明纱，走吧。” “我今天有点事……百合子你先回去吧。” “嗯？？？” 小野百合子瞪大眼睛，弯下腰看铃木明纱的脸。 “有事？明纱你能有什么事，你又没加入什么社团。” “这个，有个朋友会来找我。” “朋友？男生女生？” “……” “好，一定是男生了！” 小野百合子咬牙切齿， “好哇明纱，我们从小一起长到大，你居然瞒着我悄悄找了个男朋友！怎么能这样！” 铃木明纱闻言当即反驳道：“什么男朋友，不是，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的话，我刚才问你是男是女，你干嘛要犹豫？” “……” “哼哼，我还不了解你嘛。”小野百合子皱着眉头，“就算不是男朋友，明纱你也一定喜欢人家吧。” 铃木明纱一时没说话。 “哈——哈——” 小野百合子笑着拉过前排的椅子坐下，猴急不已。 “这么多年终于有一个明纱你喜欢的男孩子了，快给我说说！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她嗓门不小，班上还未离开的学生都听得真切，个个面露惊诧。 铃木明纱有喜欢的人了？ 谁啊？！ 她不是只喜欢写小说不喜欢谈恋爱吗！ 男生们个个心情急转直下，要知道铃木明纱可是他们班的班花，甚至说是一年级的级花，全校的校花都没什么问题。 长得好看，身材又巨好，不知道被多少人暗恋，结果竟然快要名花有主了？？？ 铃木明纱没回答好友的问题，白了她一眼，起身提着书包往外走。 “哎明纱你告诉我呀！” 小野百合子追出去，口中问个不停，一直从班级门口问到学校门口。 小野百合子见好友等在门口，朝远处张望，立时明白了什么。 “明纱那个人该不会……是校外人员？” 铃木明纱有心逗逗百合子，笑着点头：“嗯。” “什么！！！！” 小野百合子惊叫出声，而后便是机关枪般的喷涂火舌。 “那怎么行明纱你怎么找校外人员！” “我妈妈说了我们女孩子不能和校外那些人谈恋爱的！那些人很多都不正经，没有好好工作，就会欺骗中学女生！” “你可千万不要被骗了！气死我了，明纱你这么聪明怎么现在这么笨了！果然恋爱脑这个时候就是会变笨！” “不行，身为你的好朋友，我必须要帮你把关！不能让你被一些花言巧语的男人给骗了！” 铃木明纱听得无语，刚要开口说什么，就看到熟悉的人影从不远处走来。 “铃木。” 星野晓对铃木明纱招了招手，隔着虽然远，但少女在人群中十分突出，一眼就能看到。 铃木明纱也抬起手挥了下。 小野百合子看到，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星野晓时愣了一下。 “明纱，他……你要等的是那个又高又帅的男孩子吗？” 铃木明纱见好友大张着嘴巴，心头好笑，点点头嗯了一声。 “好哇你认识这么帅的男生居然不告诉我！！！” 拜托，刚才你还劝我不要接触校外人员吧。 铃木明纱感觉自己的好友才是容易被骗的那个，对她道：“他是星野晓，是市立一中的。” “哦哦哦！” “来了。”星野晓这时已走到近前，看了眼身板略小的小野百合子，问铃木明纱，“这位是？” “是我朋友。” “你好！”小野百合子大声道，“我是小野百合子，请多指教！” “……你好，我是星野晓。” “百合子，我要带星野晓在学校里逛逛，你也要一起吗？” 铃木明纱笑着问，小野百合子刚要答应，忽然感觉到后脖颈凉凉的。 是杀气吧？？？ 小野百合子缩了缩脖子，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先回去了。那个，星野君，你待会儿一定要送明纱回家，平时我们都是一起回的！” “好，我知道。” “那我先走了！” 小野百合子感受到来自好友的杀气，不敢多待，递给她一个“加油”的眼神后便小跑离开。 “你朋友蛮有活力的。” “别打她主意，不然小心我教训你。” “……” 星野晓无言以对，他发现周围不少人在看他，一时间也理解了当初铃木明纱去他学校时的感受。 “走吧。”铃木明纱往校内走，“我带你逛逛，待会儿也有话和你说。” 星野晓见她没有提小说的事，犹豫了一下，也没有立刻说。 跟着她进去立海高里面，作为不错的私立高中，能看出建设得比市立一中好不少。校内还有音乐喷泉和一个操场大小的室内体育馆，这些都花费不菲，足以看出能在这里就读的学生大多家境不差。 走了一圈，到操场的偏僻位置，星野晓见时机差不多了，终于停住脚步。 “那个，不要太难过了。” 铃木明纱也停了下来。 她略微疑惑地扭头看过来，看到星野晓正一副“我能理解”的表情。 第51章 终究是错付了 用心血写的稿子没有得奖，肯定是件很难过的事。星野晓能理解。 但话说回来，抱着写作梦想的人数不胜数，能成功者屈指可数，大多数人都是失意的。只是轮到自己或自己朋友身上时，这份失意就格外明显。 铃木明纱直直看了他几秒，摸不着头脑地问：“你说什么呢？” “我们要说的是同一件事吧。”星野晓道。 铃木明纱：“……” “我知道，很不好受。”星野晓诚恳道，“但是一次失败其实没关系，再继续坚持下去就好。尤其你还这么年轻，又肉眼可见的有天赋，只要坚持下去，成功是早晚的事。” “……” “这个，送给你。” 星野晓从口袋里拿出他在精品店里买的东西。 是一个画着笑脸的弹力球。 “做人嘛，就要像这颗球一样。” 他手掌发力，弹力球立刻在掌心变形变扁。 “虽然可能会被生活捏扁，但还是要保持微笑，然后趁生活不注意的时候……”他松开手，弹力球一下恢复原状，“重新焕发精神！” “……噗！” 铃木明纱终于绷不住了，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 “……你笑啥？” 星野晓感觉自己的心灵鸡汤还是煲的挺好的，如果放在未来，肯定是过时。但眼下这个时代，还真不多见。 铃木明纱肩膀随着笑声颤动，双手揣在上衣口袋里，满眼笑意地看着星野晓。 “喂，你到底在说什么呢？为什么突然安慰我，好奇怪啊！” “……你不是……” “不是什么？” “那个，咳，没得奖么。” “没得奖？”铃木明纱愣了一下，忽然脸色一变，失落喃喃：“是，是啊……我……” 星野晓见她这副神情，说道：“所以我说别难过，只要……” 他还没说完，铃木明纱就从自己书包里抽出一本杂志，摔到他怀里。 “哈哈哈！笨蛋！自己看！” “……？” 星野晓被她突然的变脸搞蒙了，拿起杂志一看，是角川书店印发的轻小说杂志。 杂志封面上，赫然印着一行大字： 【新秀大赏优胜奖决出，获奖者为笑颜老师！老师的作品将附在杂志尾页！】 星野晓怔怔看了七八秒，才抬起头。 “你……得奖了？” 铃木明纱微微扬起下巴：“嗯哼。” “………………” 那我说特么什么心灵鸡汤啊摔！ 星野晓满脸怨气，埋怨地看着铃木明纱：“你得奖了干嘛不早说，我还以为你落选了。” 白瞎还酝酿了半天鸡汤……唉，终究是错付了。 “谁知道你那么笨啊！”铃木明纱笑意更盛，“干嘛这副表情，我得奖了不为我开心吗？” “……也是。” 得奖终归是件大喜事，还是相当于第一名的优胜奖，星野晓把那点小情绪抛到一边，也跟着高兴起来。 “恭喜啊纱姐。你——” 话音未落，一道香风迎面扑来。 紧接着，星野晓感觉到一具丰腴的身躯压在自己胸前，他讶然看着眼前的黑色秀发，一时不知所措，手里的杂志也脱落掉在地上。 “你……” 铃木明纱突然抱住他，这是他没想到的。 “嘘。别说话。” “……” “我之前说过有话想说吧。” “……” 星野晓本能猜想到了什么，微微张口。 不管他怎么想，但是，现在的他是不能谈恋爱的。 因为系统的缘故，如果他在女团完成系统任务前恋爱，那就破坏了规定，系统会再次给他身上叠加“讨人嫌”气味，那可不是他想要的！ “我……” 他要开口，铃木明纱却抢先说话。 “谢谢你。” ……谢谢么。 星野晓本能松了口气，但也有那么一丝丝小失落。 “没关系。”他整理了下思绪，“我们是朋友嘛。” “……嗯。” 星野晓想看看铃木明纱的表情，然而她现在抱着他，脸颊在后面，根本看不到。 “那个，你要不先……” “放开”二字还没出口，铃木明纱就已经松开了手。 她退后两步，看着星野晓微微发红的脸颊，自己心里其实也已经一团乱麻。 明纱，关键时刻，你怎么退缩了呢。 她心里对自己说着，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地笑着：“对，我们是朋友，好朋友！”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欠我的钱还是要还的。” “嘁！” “嘁什么嘁。” “知道了！”铃木明纱放下心头的遗憾，“等奖金发下来就还你！” “嗯……” 星野晓自然不是为了钱，只是他觉得现在的气太奇怪了……如果不尽快转移话题，他真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感受到手中发软，星野晓低头看看，手里那个弹力球还拿着。 他把其放回口袋，铃木明纱看到，一把抓住他的手，把笑脸弹力球抢了过去。 “你干嘛。” “你干嘛！”铃木明纱瞪了他一眼，“你送给我，现在就是我的了。” “……你不是得奖了吗，这个没用了吧。” “你管我，有没有用是我的事，你不要多管闲事。” “行行行。” 星野晓不跟她争，把地上的杂志捡起来。 “这把杂志给我吧，我晚上回去看看。” “不行！” 铃木明纱恶霸一般的又把杂志夺走，塞回自己书包。 “喂喂喂，过分了啊。”星野晓不满道，“要本杂志都不给，你也太小气了吧！” “你懂什么！”铃木明纱理直气壮，“这本是小泽编辑寄给我的样刊，是我第一本出版作品的样刊，很有收藏价值的！” “……” 星野晓闻言，不得不承认，还真的没法反驳。 第一次出版作品，杂志社寄来的样刊，对作者来说确实很有意义，不能轻易送人。 “行，我之后去书店自己买一本。” 折腾一通，星野晓感觉肚子也饿了。 “去吃饭吧，你给家里打电话了没？” “嗯。已经告诉他们在外面吃了。你呢，你打电话通知没有？” 铃木明纱的反问让星野晓摇摇头。 “你不需要告诉家里吗？” “不用，我自己在外面住。” 铃木明纱眨了眨眼睛，一时没说话。 “……怎么了？” “变态。” “？？？” “自己在外面住，不会是想要我去你那里看看吧，放弃吧我不会去独居男子的家里的！” “………………” 星野晓垂下头来，感觉自己真是被打败了。 现在的女生联想力之强，已经不是他能想象的了。他只是说自己独居而已，还在第一层，铃木明纱可好，已经快进到大气层。 “放一百个心吧你。”星野晓没好气道，“我还不喜欢别人去我那里呢，你想去，我都不会让你去的。” 第52章 小红花福利院(上) 终于，黄金周假期来到。 学生们各回各家，去履行自己之前做好的安排，其中有开心的安排，自然也有不开心的“被安排”。 志村千留美就是被安排的那个。 “烦死了！” 她把自己的毛绒小熊扔到门边，气呼呼地鸭子坐在床上，一头金色长发和真丝睡衣凌乱不堪。 这自然是她自己在房间里生了半天闷气的结果。 本来她黄金周的安排是去东京玩，连票都提前半个月订好，结果，她父母却强行给她取消，还要她参与公司的志愿活动。 志愿活动，开什么玩笑？？ 志村千留美百般不愿，在饭桌上父亲一提出时就表示了强烈反对。然而她没想到的，他父亲志村吉平这次的态度异常强硬。 不光是父亲，连一直疼她宠她的母亲，这次也一反常态，不帮她说话，而是支持父亲的决定。 这让志村千留美难以想象，想要反抗，但却没任何办法。 她的所有零花钱被全部没收，还被禁足，不允许出门，甚至连手机都被收走了。以至于现在除了摔摔房间里的东西，真没别的事情可做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千留美，是妈妈，开开门。” “不开！” “乖，妈妈有话和你说。” “……” 好，正好我也有话要问！ 志村千留美光着脚跳下床，走到门口打开反锁，让志村麻津子进来。 志村麻津子一进房间，当女儿的就质问开口。 “妈，你为什么要帮爸爸说话！我都说了我不要去参加什么志愿活动了！” 志村麻津子似乎预料到了女儿会发火，并没有生气，一边收拾着凌乱的房间，一边温柔劝说。 “乖女儿，你爸爸这是为你好，你要是继续这样下去，真的是不行的。” “有什么不行的！我这样怎么了！” “你看看你，这么易怒。”志村麻津子叹了口气，“都怪我，我不应该从小就娇惯你。” 这是志村麻津子的真心话，尤其是在听丈夫说明了伊云神宫的可怕之后，才更加后怕。 她之前第一次接到矢崎酒电话时，其实没怎么当回事，以为是女儿和另外同学闹了点小矛盾，没放在心上。 结果后来和丈夫一去学校，面谈问了之后，才知道惹到的学生是伊云神宫的继承人。 当时在办公室夫妻俩就吓得不轻，回来后丈夫志村吉平更是一夜未睡。要不是她这个妻子劝说，恐怕志村吉平已经要主动去神社里赔礼道歉了。 没办法，伊云神宫在静冈就是如此恐怖的存在，还好这次是人家继承人不计较。如果人家计较呢？如果真的因为志村千留美的得罪，导致被刻意针对，那公司一旦真的倒闭，多少人会失业？ 在霓虹失业是件很可怕的事，很多人甚至一辈子只在一家公司上班，公司倒了，员工自杀的事情新闻上已经不知报道过多少次。 志村吉平不敢想象，要是他的公司因为这次事情倒了，那员工们会怎么逼迫他这个社长？ 正是处于这份后怕，志村吉平才决定不再娇惯女儿，必须让她懂得一些做人的道理！ 否则这次运气好能躲过一劫，下次呢？不让自己这个娇生惯养的女儿得到些教训，那她就不会放在心上，将来还不知道要闯出多大的祸来！ 志村吉平把这些想法同妻子说了，志村麻津子自然知晓其中的道理。 哪怕她一直娇惯女儿，这种时候也明白再这样下去，确实有朝一日会酿成大祸，所以决定站在丈夫这边。 把地上的毛绒小熊捡起，放在桌上，志村麻津子苦口婆心道：“乖女儿，你要理解理解你父亲，他一个人支撑公司不容易，下面几十号员工，都要仰仗你父亲、仰仗这间公司。如果公司倒了，他们要怎么办？” 志村千留美闻言，顿时大声喊道：“所以我不是给星野晓道歉了吗！还要我怎样！！” “……你还是没意识到关键，哪怕道歉了，千留美你也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在哪里。” “因为我根本没错！” 志村麻津子轻轻摇头。 “这次志愿活动，千留美你必须参加，这是我和你父亲的共同决定。” “我就不去，你们能怎么样！”志村千留美梗着脖子说。 志村麻津子平静道：“如果不去的话，手机不会还给你。你也不要上学了，每天就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了。” “什么？！”志村千留美一瞬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 …… 小红花福利院。 几辆面包车停在门口，从上面下来男男女女一共三十多人。 每个人身上都穿着藏青色的衬衫制服，上面印着“吉平公司”，正是志村吉平开设的公司，这些人都是公司员工。 每个人都干劲满满的从后备箱里往下搬东西，有一些零食，也有一些日用品、学习用书、玩具等。 人群中只有一个浑身别扭，双手插兜啥也不干的。不是别人，正是志村千留美。 她浑身围绕着低气压气场，让人不愿接近，尽管身上也穿着公司制服，可公司其他员工没一个敢和她搭话的，她完全成了一个孤立的个体存在。 “站在这里做什么？” 志村吉平走过来，支使她干活。 “别人都在搬东西，你怎么不搬。” “搬不动！” “是吗？我看你摔东西的时候不是很有力气吗？” 志村千留美闻言鼻子差点都气歪了，狠狠瞪了自己父亲一眼，转身去到一辆面包车后，从后备箱里拿了几盒圆珠笔。 志村吉平皱着眉头，没再多说，让员工们拿好东西一起进去。 作为有社会责任感的公司社长，志村吉平每隔一个月便会组织公司全体员工进行一次社会回馈活动。 有些时候是去养老院帮忙照顾老人，有些时候是去帮忙植树造林。今天的志愿活动，是来福利院帮忙，送些东西，顺便做下义工。 这座小红花福利院，是政府出资建立起来的孤儿院，里面的孩子基本都是孤儿，父母早亡或者抛弃了他们，无家可归的孩子们便被收容在这里，由专人统一进行照顾和教育。 可想而知，经费不是非常充足的情况下，这里的孩子们生活条件有限，接受的教育也有限，不可能和正常家庭的孩子一样。 志村吉平考虑到这一点，决定让公司员工们来帮忙，支援一些物资，同时也和这些小孩子们聊聊天，讲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因为提前已经通知，福利院的员工正等在门口，领着众人进入院里。 “孩子们正在上课，还有大概五六分钟下课，你们要参观一下吗？” “可以啊。” “那请跟我来。” 第53章 小红花福利院(下) 志村千留美不情愿地跟着公司大部队行动，一伙人在福利院员工带领下，来到了教室。 说是教室，其实就是一个大房间，大约二三十个五到十岁的孩子坐在里面，讲课的是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爷爷，握着粉笔的手都有些颤颤巍巍。 志村千留美见状，随口问道：“怎么老师年纪那么大啊？” 福利院员工看了她一眼，解释道：“年纪小的老师，谁愿意来这里工作呢。没有正式的编制，工资也是最低标准。” “……” 志村千留美皱了下眉，没再多说。 志村吉平则道：“这位老先生，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道义才做这份工作吧。” “是的！”员工点头，“平则先生原本已经退休了，只要享受老年生活就好。但是老先生为了孩子们，哪怕没有薪水也要来这里讲课。” “没有薪水？”志村千留美忍不住开口，“你们不肯给？” “千留美！”志村吉平呵斥，“你少说两句！” “怎么了，我有问题不能问吗！” 志村千留美本来就不愿意来，纯粹是为了拿回手机才勉强自己，这个时候更是公然反抗。 福利院员工倒是示意没关系，她感叹道：“不是我们不给，是平则先生坚持不肯要。他说把这笔钱用在改善孩子们伙食上面，虽然能改善的不多，但每顿能多一个鸡蛋都是好的。” 话音落下，吉平公司员工们不由肃然起敬。 “平则老先生真是让人敬佩！” “是啊，多么品德高尚的一位老先生。” “现在这样的人实在不多了！” “看看老先生再看看我们自己，真是令人惭愧啊。” 众人纷纷自愧不如，这时，课程正好结束，孩子们下了课，一股脑地涌到外面来，好奇打量着这群衣服一样的陌生人。 志村吉平见状，赶忙招呼道：“孩子们都下课了，正好，把带来的东西都发一下吧。” “志村先生，您带来这些东西还是先做个记录吧。”福利院员工说道，“这样有个底，您要查看也方便。” “这……好吧。” 福利院员工立刻叫人拿来纸笔，开始分条别类的进行记录。 志村千留美见了，忍不住又说：“这样记太慢了吧，用电脑多快。” “姐姐。”一个娇嫩的声音从身边响起，志村千留美低头看过去，发现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抬着头满眼好奇地看着她，“什么是电脑呀？” “电脑……” 志村千留美一怔，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负责记录的福利院员工则苦笑一声：“呵呵，电脑自然是方便，但太贵了。政府批下的资金已经全部用在孩子们的伙食和衣物上，没有多余的钱再来购置电脑。” 志村千留美沉默下来，志村吉平闻言却是主动道：“这样，我们公司捐献贵院一台电脑吧。” “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还是不必了，平时用的不多。”福利院员工婉拒道。 “怎么能不必！” 说话的却是志村千留美，她指了指问她问题的小女孩。 “没有电脑的话，这些小孩子都不知道电脑是什么！以后到社会上不会感觉到很困扰吗！” “这……” “难道让小孩子认知世界不重要吗！” 福利院员工被这个金发少女一时逼问得哑口无言，半晌笑了笑：“那好，那就多谢贵公司了。” 志村吉平意外地看了看自己女儿，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些话。 志村千留美自己也没想到，说完后便陷入了沉默之中。那个问她问题的小女孩则还在悄悄看着她，小声道：“姐姐你好漂亮呀，头发颜色好好看。” “……你长大了也会很漂亮的。”志村千留美一肚子的火气被夸得倒是消去大半，弯下腰捏了捏小女孩的脸蛋。 “真的吗？太好了！” “真的。” 志村千留美似乎不太擅长和小孩子打交道，虽然在笑着，可是脸上的笑容十分僵硬。 很快，在福利院管理员的记录下，吉平公司带来的东西全部分类记录，然后才按需分配的发给小孩子们。 既然是小孩子，最喜欢的自然是玩具，个个拿着新到手的玩具兴奋不已。 福利院管理员不忘让他们表达感谢，教道：“孩子们，现在要说什么？” “谢——谢——” “对，要谢谢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 孩子们异口同声的谢谢让众人都有所触动，志村千留美也不例外。 她看着小孩子们手头的玩具，知道这些玩具都很便宜。都是一些小塑料人、小玩偶，和她家里的那些玩具价格上完全是天壤之别。 她的一个毛绒小熊，价钱足够买下这里的全部玩具……可是，一个毛绒小熊能换来这么多的快乐吗？ 志村千留美看着孩子们的笑脸，咬了下嘴唇。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她对这次志愿活动的排斥心情正在一点点减弱。 分完东西，接下来就是互动玩耍。 在大房间里，孩子们坐成一圈，大人们则坐在外面，有准备了一些故事要讲的大人们，便进入到圈里，为孩子们表演，逗孩子们开心。 志村千留美坐在外面，抱着双膝，看着爸爸公司里的员工为小孩子们表演才艺。 小孩子们的笑容很单纯，高兴也很单纯，他们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和普通人相比其实是悲惨的，只是简单的在享受快乐。 “千留美。” 父亲志村吉平在她旁边坐下。 “我能看得出，你没有刚开始在车上那么生气了。是不是也觉得这次活动是有意义的了？” “……我可没有那么说。” “呵呵。这次是我和你母亲逼你来的没错，但是我们本意都是为了你好。” 志村吉平说着，孩子们忽然发出一阵大笑，原来是一个表演翻跟头的员工不小心摔倒了，孩子们个个笑得人仰马翻，高兴极了。 “对了。”志村吉平见状，忽然提议了句，“千留美你不是学过几年舞蹈吗，给孩子们表演一下怎么样？” “那怎么……” 志村千留美下意识就要拒绝，然而，之前那个夸她漂亮的小女孩却又凑了过来。 小女孩叫铃音，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十分可爱，此时瞪得更大：“漂亮姐姐会跳舞哇，好厉害！” “……” “你看，人家小孩子都夸你了。” 志村千留美看着铃音期待的神情，犹豫了下，缓缓点头。 “好吧，不过我就跳这一次！” 她说着，起身走到圈里，立刻，小孩子们都齐刷刷得看着她。 不得不说，小孩子们对于外表是最有反应的，大人之间可能会客套一下，但小孩子完全不会。看到漂亮的、帅的，都会主动想要亲近。 此时千留美便是如此，她一出现在圈里，小孩子们就纷纷叫着“大姐姐好漂亮！”“姐姐好好看！”“头发颜色好像阳关！”。 吉平公司的员工们也纷纷夸奖：“大小姐确实很美”、“大小姐就是比那些明星也不逊色！” 千留美承受着这些赞誉，心里很得意，有些飘飘然，对表演的排斥心理也大幅减弱。 跳个舞而已，没什么。 志村千留美深吸口气，她学过几年的现代舞，基础很好，做了几个热身动作，身体很快就活络起来。 第54章 我们要做的是学会感恩 志村千留美学过舞蹈，是诸多才艺尝试之后她自己主动选择的。 小时候父母给她报了许多兴趣班，不是为了让她多学，而是为了让她多尝试。尝试后，她选择了现代舞蹈。 比起唱歌，身体的韵动是她更擅长、也更喜欢的。现在面对小孩子们，志村千留美的紧张一点点消去，尽管没有音乐伴奏，可学了十几年的舞蹈功底足够让她踩着自己心中的节奏舞动。 小孩子们看着，纷纷张大嘴巴，拍着小手鼓掌。 “哇，漂亮姐姐跳的舞好厉害！” “好漂亮的姐姐！” “姐姐的腰好软呀！” 童言无忌，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志村千留美听得脸颊微微发红，好在没影响到舞蹈，还是顺顺利利得跳完。 跳完鞠躬之后，小孩子们更加热烈的掌声顿时哗啦响起一大片。 志村千留美整理了下散乱的金发，重新出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铃音早已激动的小脸通红，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大姐姐你跳舞太好看了！我以后也能变得这么好看吗？” “当然。”志村千留美揉揉铃音的头发，微微笑着说，“小铃音也可以的。” “太好了！”铃音高兴得跳起来，“等我学会了，爸爸妈妈有一天回来看到一定会很开心的！” 志村千留美闻言刚要开口，福利院管理员却是招呼道：“好了，午休时间到了，孩子们都去午睡吧。” 铃音闻言吐了吐舌头，同志村千留美挥手道别：“大姐姐再见，我要去睡午觉了。以后还能见到大姐姐吗？” “当，当然能见到。”千留美也挥手，“再见。” 小孩子们被领着去午休，大人们本来想帮忙再做点零工，然而福利院管理人员却说送的这些东西就够了，不用再做杂货。几番推脱下，志村吉平便放弃了，而这次志愿活动也就算是圆满结束了。 福利院管理人员还表示了歉意：“很抱歉，本来我们应该管各位的午餐。但是……” “没关系，我们回去吃就好！” “是啊，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公司员工们纷纷开口，他们都明白，福利院已经很拮据，每一笔钱都要精打细算，没多余的拿出来管他们几十个人的伙食。 “那就多谢了。” 管理员说着要回去，志村千留美忽然叫住她。 “那个。我想问一下……那个叫铃音的孩子，她父母现在在哪里？” 福利院管理员闻言想了想：“铃音吗，她的父母前年就已经出车祸去世了。” 志村千留美怔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志村吉平走过来，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千留美，走吧，回去了。” “……” 志村千留美感觉双眼发热，视线一瞬间模糊起来。 “刚才铃音和我说，要跳舞给爸爸妈妈看。可是……她……” “我知道，我听到了。”志村吉平声音低沉，劝慰着女儿，“别难过，那孩子将来长大后一定会变得很坚强的。” 志村千留美用力点点头，抬起手抹了抹湿润的眼角。 志村吉平见女儿真的受到触动，也发自真心地书了些话。 “千留美，爸爸这次要你来，就是想让你知道，比起其他孩子，你没有更优秀，只是更幸运。幸运的有一个完整的家。我们要学会感恩，感恩拥有的一切……” …… 日上三竿时，星野晓终于起床了。 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拿起床头上一盒巧克力牛奶。 插管插进去，另一只手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他一边喝着巧克力牛奶，一边看了看时间。 下午一点整。 好么，一上午直接睡过去了。 黄金周的第一天，第一个上午，在睡眠中度过，不免显得有些浪费。 不过事出有因，昨晚星野晓一直熬到凌晨三点才睡，为的就是打理博客，会睡到下午情有可原。 “这才几百个粉丝，就这么累，要是成千上万，还不得把我榨干了……” 星野晓喝完牛奶，放下盒子后又躺了会儿，才起身下床。 他心里想着将来一定要找个专门负责管理女团社交软件的人，自己管理是不可能的，根本忙不过来。 这一点各大明星都一样，那些号称自己打理自己账号的明星，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在瞎扯。毕竟发动态的时候自己亲手发……可不算打理账号。 专业的娱乐公司都会有专人负责明星的社交账号，尤其是一些私信之类的信息，如果明星自己每条都看，那成天什么也都别干了，光看私信都看不过来。 当然大多明星根本不会看，一键屏蔽就完事了，星野晓对此还是颇有微词，因为有些私信真的是蕴含了粉丝的强烈愿望和心血写出来的，看一下也能激励自己。 收起满脑子乱糟糟的想法，星野晓给饿的喵喵叫的团团弄好猫粮，看它吃的香甜，自己的肚子也饿的咕咕叫。 简单洗漱完，他去楼下的餐厅吃了点东西，吃完就又回去书房，打开电脑，继续进行宣传事宜。 宣传什么，自然是小叶瞳的歌曲。 根据在博客下的评论，星野晓看得出，非常喜欢这首歌的普遍都是学生，或者刚毕业工作不久的上班族。 歌词中的叛逆和自我找寻、救赎的思想很容易让他们体会到共鸣，所以，针对这个人群，星野晓特意去到他们聚集的论坛上进行宣传。 比如类似“中学生好物分享”、“初入社会指南”、“年轻人所爱的生活方式”等论坛。这些论坛普遍用户年纪较小，在这里宣传肯定比去什么“历史讨论协会”之类的论坛强。 对症下药才能有好效果，星野晓从前两天就开始针对性宣传，到现在为止，效果还是很显着的，不少年轻人都知道了这首歌，“星叶酒”的关注者数量也超过了八百，稳定向一千大关逼近。 正好现在黄金周学生们都放假，上网的会比平时多一些，趁这个机会多卖力在各个论坛平台宣传一下，星野晓觉得假期结束后关注量突破一千绝对没问题。 他在七八个新论坛上发帖宣传完，之后又看了一会儿编曲方面的专业书籍，时间很快来到晚上。 星野晓点了份外卖，从书架里抽出一本杂志，封面上有着“笑颜”两个大字，正是宣传铃木明纱小说得奖的那一期。 他之前自己在书店买了一本回来，没来得及看，现在打开翻翻，在杂志的最后十几页，全都是刊登的《少年阴阳师》正文内容，摘选了一部分精华在上面，最后留下一个未完待续。 这是杂志社的惯用套路，和电影宣传片一样，把精华弄出一部分来宣传，吸引读者，那想要看后续的读者只能去电影院看全部。 等外卖的中途，他还到角川书店的官网上查了一下，《少年阴阳师》目前正在发售中，但有限量，数字显示的总量是2000册。 “估计不是限量两千，是只印了两千吧……” 星野晓点击了一下，网站跳转到支付界面，上面显示着库存数量还有八百多本。 获奖到现在还不到一周，作为一个新人作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卖出一千多册，已经很不错，看样子黄金周内卖完是没问题。 作为朋友，星野晓顺手也订购了十册。倒不是帮忙刷销量，买来后送给几个朋友也是可以的，比如小叶、矢崎老师她们。 第55章 意外的朋友 五月三日。 上午九点，星野晓来到静冈的伊云神宫。 这里是全国总社，面积庞大，从下面上去要通过十几个红色鸟居，才能到达神社那红墙黑瓦的实木殿堂。 平日里这个时候游客早已遍布，但今天因为举办建社周年庆，谢绝游客参观，因此显得冷清了些。然而，看外面停车场上那数十辆豪车，就知道人少不了。 星野晓走到大门时，满头银发的高田老管事正在接待客人。他一见到星野，便快步走来。 “少爷，你回来了。” “嗯，今天人不少吧。” “是啊。”高田脸上浮现一抹骄傲之色，“整个静冈有头有脸的人基本都来了，东京内阁那边也来了一些大人物，都由老爷亲自接待。” “哦。” 星野晓不咸不淡，他对这种事其实并不关心。不过他也能理解高田的骄傲，在神社工作了数十年的他，已经是神社密不可分的一份子，神社好，他自然会感到骄傲。 高田从小看着星野晓长大，自然也知道这个少爷的脾气，于是也没详说那些大人物是谁。 “少爷，老爷叮嘱我，让你回来就去换衣服，然后去和同辈的那些朋友聊聊天。” “朋友？” 星野晓知道高田说的是那些二代子弟，不免有些厌烦。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吧。” “少爷您毕竟是主，他们是客。”高田管事劝道，“哪怕不多说，也是要接待一下为好。” “……行，我知道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星野晓多大的人了，也已经不再那么叛逆。 他想着赶快见一面，等仪式办完就回去，跟着高田去到房间里换上神社的衣服，然后在其带领下去到一处小院。 还没进院，就能听到嘈杂的说笑声音，有男有女，估摸有十几人。星野晓想着进去打个招呼就撤，一分钟不耽误，便迈步走了进去。 “哟，星野来了！” “真是大忙人啊！平时想见一面都难！” “星野少爷，你这个主人可不地道啊，我们都待了半个多小时了，才见到你这一面。” 院里的男男女女一见到星野晓，就纷纷凑上来说话，明明不熟，但一个个勾肩搭背仿佛多年的老朋友一样，演技十分高超。 星野晓看着这一群满身名牌的年轻男女，心里抵触，但嘴上还是道：“感谢大家来参加这次周年庆典，诸位远道而来都辛苦了。” 打着官腔，星野晓说了几句准备撤，然而眼角余光却恰巧瞥到坐在小院角落石凳上的一道身影。 和其他人不同，就那一人没有凑过来和他套近乎，星野晓心头好奇，仔细一看，心中陡然一震。 紧接着，笑容在他脸上出现，他直接拨开人群，走到那人面前。 “你……好啊。” 女孩穿着白色薄毛衣，手臂纤细，温柔可人。她此刻正戴着耳机，听到动静微微抬头，露出一张精雕玉琢的面庞，正是星野晓的美少女邻居北沢千奈。 她看到星野晓也怔了一下，随即摘下耳机。 “你好。” “你怎么在这儿啊？”星野晓直接在她旁边的石凳坐下，热情洋溢，“来参加周年庆典吗？” “嗯。” 其他人见状，不由得面面相觑。 有人低声道：“星野和北沢家的二女儿很熟吗？” “不知道，看起来像很熟。刚才咱们和她搭话，她可都是爱答不理的。” “她姐姐不是说她这个妹妹不擅交际吗？我看和星野倒是有话说了。” “说不定人家觉得咱们档次不够呢，呵呵，星野家这棵大树可比咱们粗多了。” “嘘……小点声。” 有人妄加猜测，说出的话不怎么好听，但好在他们也知道不好听，所以不敢大声让星野晓和北沢千奈听到。 星野晓才懒得管他们说什么，现在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北沢千奈身上。 原本他以为这次来会很无聊，没想到居然碰到自己这个美少女邻居了！ “你有没有感觉我们很有缘分？呵呵。”星野晓碰上熟人，客套面具摘下，话密得不行，“邻居，又是校友，现在在这里又见到了。” 北沢千奈第一次见到星野晓，就领教过他的“好笑语”能力，此时也不意外。至于不会读气氛什么的，也是稀松平常了。 星野晓见她不答话，想了想又问：“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之前几次都忘记问了。” 北沢千奈静了两秒，红唇微动，轻轻吐出自己的名字。 “北沢千奈。” “北沢千奈，名字很好听啊。” 星野晓这么说着，心里却觉得这个名字莫名有点耳熟，他好像在哪里听过一个类似的来着。 没多想，他继续问：“那北沢同学你是几年级？我是一年c组，你是学姐吗？” 北沢千奈：“……” 你是十万个问题的化身吗？ 北沢千奈感觉星野晓这个人问起来没完，如果一直回答，那恐怕他就会一直问下去。 所以，不回答，才是最好的回答。 星野晓见她又不答话，也知道自己这个邻居性格比较高冷，不爱讲话。忽然，他想到之前矢崎酒拜托过他的事，于是想问一下红茶的问题。 刚要开口，一道笑声便从院外传来。 “哎呀，大家都来了嘛，看来我稍微迟到了一些呢~” 人未到话先至，甜美的声音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门口。星野晓也看过去，立时看到一个妆容精致的年轻女性走了进来。 来人留着一头精心烫过的红棕色卷发，十分引人注目，但身上的白色裙装也难以忽视，白皙手腕上的简约银色手环和手中提着的蓝宝石小巧手包，无疑不彰显出这是一名精致且时尚的富家女。 二代们一见到她，也纷纷露出笑容。尤其是男性，个个上前献殷勤。 “北沢家的大姐来了啊。” “今天打扮的也这么好看，是不是看上我们里的哪一位了啊？” “要不要出去兜风？新上市的保时捷911，我前几天刚提的。” 星野晓隔着人群看那个女人，总觉得有点眼熟，忽然偏头看看身边的北沢千奈，两边看看，这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吗！只是气质方面差别较大而已！ “北沢同学，她是你……” “我姐姐。” 北沢千奈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那个众星捧月的女人，语气淡然，几近冷漠。 第56章 姐姐，妹妹 “……” 这姐妹俩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星野晓正想着，人群里八面玲珑应付得体的北沢千江，却是眼尖的抓到了他。尤其看到他和北沢千奈坐在一起时，更是眼睛发亮。 当即，她踏着小碎步快走过来。 “星野君，好久不见~” “……你好。” 星野站起身来问好，心想我们有见过吗？？ 北沢千江似是猜出了他心中所想，笑靥如花道：“几年前星野君生日的时候，我来过一次，那时候没来得及讲话呢。” “啊，这样啊。” “还没自我介绍。”北沢千江说，“我是北沢千江，你旁边的是我妹妹，北沢千奈……不过不用我介绍，你们好像已经认识了吧？” “嗯，之前有认识。”星野晓说着说着，忽然感觉不对。 “北沢……千江？”他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心头一震，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精致女性，“你就是北沢千江！矢崎老师的那个律师朋友？！” 北沢千江含笑点头：“嗯，我和小酒确实是好朋友，而且我也是律师哦。” 星野晓一惊，这真是无巧不成书了！ 他之前还拜托矢崎酒感谢一下北沢千江，感谢她帮忙转发博文，能让星叶酒的博客在短短几天就拥有大量粉丝，结果没想到，世界居然这么小。 而且不光如此，他的邻居还和北沢千江是亲生姐妹，这可以说是“喜上加喜”了。 “原来是你。”星野晓回过神也笑道，“我还说要好好感谢你来着。” “感谢我？”北沢千江语气疑问。 “嗯，感谢帮忙转发的博文。你还记得吗？就是弹唱歌曲那条。” “记得记得，是小酒拜托我关注一下，我听了感觉很好听，就顺手转发了~” “真是帮大忙了！” 星野晓诚心实意，北沢千江也非常高兴，笑容就没从脸上消失过。 反观一旁的北沢千奈，看到星野晓和自己姐姐相谈甚欢，心头微微有些不适。 她沉默地起身向外走去，刚走出两步，看似注意力一直放在星野晓身上的姐姐，伸手拉住了她。 “千奈，你去哪儿？” “我要回去了。” “周年庆典还没开始你就要离开，不觉得有些不礼貌么。”北沢千江淡淡说道，“而且，来之前你不是答应了妈妈，会好好待到庆典结束再走么。” “……” 北沢千奈面露不悦，但似乎是因为自己真的答应过的缘故，一时也无话可说。 星野晓一开始就感觉到这对姐妹似乎有些嫌隙，但他还是更倾向于北沢千奈，毕竟两人认识的更早，还喝过人家的红茶，吃人嘴短不是！ “那个，北沢同学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吧，没关系的。” 这话别人说肯定不合适，但星野晓作为东道主，说这话肯定没问题。 他一说完，北沢姐妹齐齐有些讶异，北沢千江眯起眼睛，随即放开拉着妹妹的手，轻笑连连：“星野君看来很关心我们千奈嘛。” 星野晓被这么一说，也不免有些尴尬，答应着吧，怕人家误会，不答应着，又不好接话。 好在北沢千江也没给他接话的机会，立刻就对妹妹说道：“那千奈你要回去就回去吧。” 北沢千奈这下却是摇了下头，重新坐回到石凳上。 这反应似乎在北沢千江的预料之中，她不动声色地托付星野晓：“那星野君，就麻烦你照顾一下我妹妹，我去拜见一下你的父亲。” “好。” 北沢千江离开，其他二代们也吵吵着跟着一起去，星野晓看着一群人离去，心中略有所感。 “你也看出来了吧。”北沢千奈忽然开口。 “什么？” “我姐姐。她是那个圈子的中心人物。” “……嗯。” 确实是这样，那群二代男女，从北沢千江一来就绕着她打转。相比之下，身为妹妹的北沢千奈，则完全“无人问津”。 星野晓不认为是外在问题，外在的话，在他看来姐姐妹妹各有千秋。那么只会是性格问题，和妹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不同，姐姐北沢千江，则是能给任何人都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而且，北沢家应该在静冈本地也有一定的地位和实力。 星野晓想，能来参加这次庆典，就说明不是普通家庭。而能被二代们众星捧月，光靠得体的待人接物肯定不行，还是要以背景做支撑。 想到这里就作罢，他对这种事其实并不感兴趣，从小到大也很少和这群人掺和。大概是穿越者的缘故吧，他的心态还是比较普通人一些，不习惯过什么奢靡放纵的生活。 这时，屋外传来了密集的鼓点声，还有号角声，这代表着庆典要正式开始了。 星野晓起身道：“我们过去吧。” 北沢千奈点点头，跟着他出去。 两人来到神社主厅，很多衣冠楚楚的男女都聚在厅前，两边穿着神社制服的神社员工们，神社负责人，也就是星野晓的父亲星野义雄，正站在正中间的祭台前，手中捧着一个木制的火盆。 星野晓低声对旁边的北沢千奈解释：“这叫‘火簇盆’，待会儿会点燃，火苗窜的越高，就意味着神社的发展会越好。” 北沢千奈点头表示了解。 她和小叶瞳一样，不喜欢说话。但却不是同一种不喜欢，可以说一个是呆呆的，一个则是比较高冷。 和小叶瞳相处的多了，星野晓已经习惯了旁边的人开启沉默模式，所以北沢千奈现在沉默寡言他也没什么不适。 星野义雄这时抬头看了过来，出声道：“星野晓，过来引火。” “是，父亲。” 这算是一种传承了，在伊云神宫的习俗中，神社的继承者将会作为引火人，引燃神主手中的火簇盆。 尽管父子俩之间闹得有些僵，可是继承人的身份却不会更改。这一点在星野晓出生时就定了下来，哪怕还有另外的小儿子，继承人也只会是他，有点像是古代皇室的立长不立幼。 除非他做出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才有可能会被家族剥夺继承人身份，那是需要家族全体进行投票决定。很显然，搞女团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就算星野义雄认为他不争气，但继承人的身份还是不会改变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星野晓拿起点燃的火把，走到父亲面前。 “看看你的火能燃起多高吧。”星野义雄沉声说完，把手中的火盆放在祭台上。 星野晓默默点头，把火把朝火盆移去。 第57章 好风凭借力，助我送妹归 按照传统，火焰烧得越高，寓意着继承人继承之后，神社的发展会更好。 根据记录，据说伊云神宫初始的建立者，点燃的火焰有几丈高，甚至超过了房顶，引起了无数人的惊叹，所以伊云神宫才能顺利发展百年。 在星野晓看来这自然是一种夸张了，这么一个二三十厘米的木盆，要燃起几米高的火苗，基本不可能。除非木盆里放了一些特殊的引燃物，但那是不被允许的，属于亵渎神灵，会遭天谴。 星野晓一边乱七八糟的想着，一边拿着火把点燃火簇盆。 这火簇盆的木头比较特殊，很容易点燃，火把接触到大概几秒钟，火焰就引入其上，明亮的火苗开始一点点高扬。 两边负责奏乐的员工们也卖起力气，密集的鼓点和号角声让气氛十分高涨，有地位的男女们也都聚精会神，静默不语，不敢打扰这仪式的进行。 会燃起多高呢。 星野晓退后几步，看着火苗，自己心里也好奇。 他看过神社的记录，里面记有他父亲当时引火时，火苗燃起的高度大概是一米二左右。这已经比上一任要高出十厘米。 现在轮到星野晓，他也不奢求太多，只要能有个一米就行了。尽管他不是个迷信的人，但父亲却很看重这些传统，那如果高一点，可能要修复彼此的关系也会变得容易一些。 星野义雄此时也在一旁紧盯着火苗，他看到高度一点点上升，但很快就到达了极点，大概只有七十厘米的样子。 一瞬间，他的脸色就阴沉下来，这个高度明显有些不够，在家族记录里不说排名倒数，肯定也是中后层次。自己的继承人是中后层次，难免会让人看轻。 星野晓自己倒是没什么，只是稍微有点失望。 这时，一阵清风忽然徐徐吹来。 作为火的好兄弟，风从来都是推波助澜。风助火长就是这个道理，原本渐渐低微下去的火苗，因为这一股风的袭来，竟然斜偏着又往上狠蹿了一截！ “呼！” 火苗猛然高升，蹿起了将近两米高，把众人吓了一跳，纷纷发出低低的惊呼声。 星野晓自己也有些傻眼，这特么是什么狗屎运？ 今天可是无风天来着，从早上出门一点微风都没有，尤其现在人群又围在一起，哪怕有风也进不来才对。 他转眼看向自己的老爹，星野义雄明显也没预料到这个意外，面带惊愕，但立刻就平静下来，眼底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这大概也算是一种天运吧。 星野义雄心想，他是个比较传统的人，比较信这些，觉得可能自己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儿子真的冥冥中有祖先在保佑。 这时，负责记录火高的专人也公布道：“一米九三。” 星野义雄满意点头，这个高度，在历代神社继承人里也能排进最前列了。 围观的人们显然也对这个传统有所了解，纷纷出言恭维。 “星野先生真是虎父无犬子，看来伊云神宫未来几十年也会继续强盛啊下去啊。” “这一股风说不定是有神明在庇佑星野君，真是厉害呢！” “是啊，明明现在又没风了，真是大开眼界。” “这次真是没白来，见识到这样的神迹。” 好话不怕大，众人恭维的一个比一个夸张，星野晓越听越觉得离谱。 他遵守礼仪，谢过大家后便出了人群。星野义雄继续主持，结束了后面的仪式后，便来到午餐时间，在大厅进行大宴席。 到了这个时候，很多来客赴宴外的含义就体现出来了，他们有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着关于商业的信息，有的则交换一些政界情报。 进入到这种交换资源的时候，星野晓就很无聊了，他本身在这个圈子里的朋友就不多，也干脆抽身出来。到了大厅外，正好看到北沢姐妹。 两人明明是姐妹，可互相的站位、视线，却像是在对峙一样，气氛十分紧张。 北沢千江非常眼尖，星野晓一出来她就瞄到了，对他招招手：“星野君。能过来一下嘛~~” 星野晓对北沢千江是有感激之情的，再加上她和他的老师矢崎酒也是朋友，导致哪怕今天只是第一次见，他也有种亲切感。 “北沢姐，怎么了？” 自然而然的换了个称呼，北沢千江听了，脸上笑容更多。 她示意了一下北沢千奈，说道：“千奈想回去了，我本来想送她的，但还有点事抽不开身……” “我已经说过不用送了。”北沢千奈打断，一张小脸上满是抗拒之色，“我自己能回去。” 北沢千江没理会，继续对星野晓说：“能不能拜托一下星野君，送我妹妹回去呢？她一个漂亮女孩子，自己走这么远我这个当姐姐的真的不放心呢。” 星野晓看了一眼面如寒霜的北沢千奈，心道这个姐姐真的是有点太强势了，完全压制住妹妹的意见。 不过人家这么拜托了，他肯定也不会拒绝。 “好啊。”他答应着，“我送北沢同学回去就好。” “不用麻烦星野同学你了。”北沢千奈横了他一眼，音调无起伏地说。 “……” “千奈，星野君是好心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北沢千江完全不由分说，强行安排下来，然后便挥挥手进去宴厅，留下两人。 星野晓：“我……” “我自己回去就好。”北沢千奈抢先说，“不用你送。” “……可我已经答应你姐姐了。” 北沢千奈十分坚决：“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和我没关系。” 星野晓挠了挠头。 话其实这么说真没错，换做他是北沢千奈，自己的意见被姐姐无视，被姐姐强行安排，肯定也会很不爽。 但是，他要是不送，北沢千江那边肯定说不过去。 眼看北沢千奈已经转身走出几步，星野晓心头一动，小跑进步追了上去。 北沢千奈脚步一顿，微微怒视着他：“你——” “我知道，你不要人送，我也不是要送你啊。”星野晓说，“我也是要回去。” “……” 星野晓笑道：“你看，我们是邻居，都住在同一栋公寓。现在一起回去，正好顺路，这总不能叫送吧？” “…………” 北沢千奈大概是没想到他能这么快找到一个挑不出毛病的借口，一时也是无语。 至于星野晓，他和北沢千奈见过几次，都是不咸不淡的，这还第一次见她气愤加无奈的模样，不得不说还是蛮可爱的。 这让他想起一个段子，一个女网友说自己男朋友很帅，每次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她刚要发火，一看到那张帅脸，气立时就消了一半。男朋友再一服软，那半气顿时也消了，结果每次都没办法骂上一顿。 很多人纷纷感叹长得好就是好，除了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评论“要是你男朋友出轨给你戴帽子了呢，向你求饶你也会原谅吗？” 女网友的回复很绝：“会，但前提是我先把他狗头砍下来。” 星野晓感觉自己思维发散得太远了，赶忙收回来。 再看北沢千奈，后者用了好几秒也找不到拒绝借口，干脆轻哼一声，不再多话，快步前行。 第58章 还有没我爱听! 分享一首很美的小诗：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 寓情于景是这样的，星野晓心中吟诵，感觉诗的意境应用在他眼下的状况，并无不妥。 看看走在前面的北沢千奈，后者是不再生气了，但也不说话了。 走了半天，他好几次挑起话头，得到的回复都是没有回复。 这真是冰山美女撞冰山，冰上加冰。 双重冰，可惜不是双重快乐，反而一颗心变成了冰冰的。 “呵呵。” 星野晓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把自己都给逗笑了。 旁边的北沢千奈余光瞥他一眼，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地笑什么，心中也是无语。 但话说回来，沉默着走了这么一会儿，她也想了很多。 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点把对姐姐的不满，迁怒于星野晓身上了。 明明人家只是答应送她回去而已，主导这件事的还是姐姐，不应该对他发火才对。而且算上第一次电梯里发生的事，她这是第二次对星野晓发火了。 而这两次，似乎都没什么道理…… 北沢千奈不自觉有些莫名，心里想：下次他再主动说什么，就回应一下好了。 这已经是她的极限，要她主动挑起话题……太难了。 星野晓不知道北沢千奈的想法，感觉她不愿意说话，那也别烦人家了。 于是，沉默又成为了主题。 又走了几分钟，到了车站，两人上去后，星野晓才开口：“你坐吧。” 车厢里还剩一个座位，他肯定不会和北沢千奈去抢，北沢千奈倒也没说什么，坐了下来。 星野晓站在她旁边，抓着扶手，不自觉地低头。尽管北沢千奈穿得毛衣很严实，可领口脖颈那一抹雪白还是十分引人注目，比纯色的白毛衣还要白得多。目光顺着下去，就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胸口……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星野晓回过神，赶忙收起目光，假装看窗外的风景，边看还边用余光扫一下北沢千奈，确定她没发现自己的偷看时才松了口气。 坐电车回公寓要半个多小时，站了五六分钟，星野晓就感觉这样很无聊了。 你说玩手机吧，这年头的手机又不智能，不能无限制的刷刷刷。听歌吧，有同行人在的时候，星野晓还是不太想听歌的。 于是，兜兜转转，他还是决定说说话。 和刚才不同，这次他准备找一个北沢千奈感兴趣的话题。 考虑了一两分钟，他对着偏头看着窗外的北沢千年道：“北沢同学，你知道我建立了一个女团社团吧。” “……” 北沢千奈闻言，整个人都无语了。 她原本心里已经决定，下一次星野晓开口，她就会给与回应。 可是，为什么是这个话题啊！ 她对女团真的没什么兴趣…… “……嗯。” 半晌，她轻轻嗯了一声。 这也算是回应了吧？ 她这么想，星野晓却心道：啥情况？刚才那些话题她都不说话，怎么一聊到女团就“嗯”了？ 难道？？？ 两人的思维明显出现了巨大偏差，不在一个轨道上。 好在星野晓也没头脑一热发出邀请，而是说起了社团里面的事。 “是这样，我们社团现在有一名正式成员，指导老师也有，是我们班的英语老师矢崎老师。” 北沢千奈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矢崎酒，她最近可被这个老师“纠缠”得不轻。 “你不要觉得我们社团没什么正经活动。”星野晓还在说，“学校里很多人都不知道乱传，其实我们社团很正经。而且，现在还创作出了一首歌曲。” “哦？” 这下北沢千奈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老实说，她和星野晓口中的“学校很多人”一样，都下意识觉得这个社团就是那种玩票性质的社团，不会干什么正经事。 现在居然还出歌了？ “真的。”星野晓见她表情不是很确信，当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手机里就有，要不要听下？我觉得你……很喜欢听歌吧，给个意见？” 这个话题是星野晓想了半天想到的。 他平时经常看到北沢千奈戴着耳机，觉得她应该很喜欢听歌，那么，试听一下没听过的新歌曲应该会乐意吧。 星野晓觉得她应该没听过，毕竟看起来不像是个会玩博客的人。 “……可以。” 北沢千奈没想到他会突然把手机递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只是，她没告诉星野晓的是，她并不是特别爱听歌。 平时戴着耳机听的，大多都是纯音乐…… 这话肯定不会说出来。北沢千江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副纯白色的耳机，将插头插在星野晓的手机听筒里，然后戴上耳机。 星野晓把小叶瞳唱的《again》调出来，选择播放。 北沢千奈身体一颤，双手飞快地摘下耳机，瞪了一眼星野晓。 “……怎么了？”星野晓不明所以。 北沢千奈无语，干脆直接拿过手机，自己调节了一下音量。 星野晓见状大囧，他平时都是手机外放，很少用耳机，却是忘记调音量了。估计刚才那一下把北沢千奈震得不轻，怪不得她瞪人来着。 “抱歉抱歉……” 北沢千奈不理他了，调节好音量，戴上耳机，静静听着小叶瞳的弹唱。 小叶瞳的声音一出来，北沢千奈就微微的陷入失神。 那种清脆的声音是很讨喜的，尤其伴奏只有吉他，不会出现很多歌曲伴奏抢过声音风头的情况。 吉他伴奏将小叶瞳的声音衬托得更清澈，加上相得益彰的歌词，让这首歌的完成度显得很高，北沢千奈一听，耳朵就被抓住了。 她真没想到这首歌的完成度这么高，本来以为只是简单的口水歌、或者随便套一个通用和弦的芭乐，结果没想到是这种快节奏的弹唱。 这绝对不是轻易能作出的歌曲，包括歌词也是，并不是年轻人的叛逆那么简单，而是包含了自我找寻的深刻意义在其中。 北沢千奈开始时略微有些轻视的心收起来了。 她静静的、专注的听完这首歌，到最后没了声音，她才摘下耳机，把手机递还给星野晓。 “怎么样？”星野晓问。 北沢千奈看着他询问的神情，点点头：“很好听，唱的很好，歌词写得也很好。” 简单的赞誉，对星野晓来说却是开心的源泉。 “谢谢!” “你们……”犹豫了一下，北沢千奈说，“真的很厉害。” “谢谢谢谢！” “……” “还有没？我爱听！” “……没了！” 第59章 三角关系好复杂 送北沢千奈回去公寓，星野晓又折返回去神社一趟。 他口头上说是顺路回家，然而在神社的事还没办完。按照规矩，庆典结束之后，他这个点燃火簇盆的继承人，还要负责把燃尽的灰倒在历代的灰池里。 总之就是很麻烦的传统。 回去后，宴席还没结束，或者说如果只是单纯吃饭的话，早就结束了。只不过来这儿的人没有为了吃饭来的，都是交换信息、资源，牵线搭桥的。 星野晓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枯等着结束，没坐一会儿，北沢千江却是找来了。 “星野君~” 她不见外地在他旁边坐下，歪着头问他。 “千奈没跟你闹别扭吧？” “没有。” 没有才怪，一路上她可都懒得理我呢。 星野晓想着，想问问姐妹间的关系是不是有些不对劲，但仔细一想，他其实没问的立场。他和这姐妹俩只是认识而已，深的交情却是没有。 反观北沢千江，她完全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明明是和星野晓第一次谈话，语气口吻却像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星野君，你真是比那些不学无术的家伙强多了呢。长得又高又帅，那些家伙可嫉妒你了，嘻嘻。” “……” 这种直球要怎么接啊？ 星野晓虽然是个很自信的人，但被不熟的人这么硬夸，也是有些招架不住。 他只得回道：“北沢姐你也很漂亮。” “真的？”北沢千江吃吃一笑，“星野君一定认识很多美女吧，还会觉得我漂亮吗。” 星野晓点点头：“真的。” 这还真不是客套，星野晓见过的女孩子是挺多的，但像北沢姐妹这么精致完美的，却没几个。 尤其是这对姐妹，五官脸型虽然有相似之处，可气质却截然相反。用言情小说的文字来描写就是一个热情如火，一个冷酷似冰。 这种差别，几乎不会让人认错姐妹俩谁是谁，哪怕她们穿一样的衣服，留一样的发型，认识她们的人也会一眼分出谁是谁。 “哎呀，好开心。”被夸奖后，北沢千江捂着嘴巴小声笑着，“听到星野君的夸奖今天一整天心情都会很好了呢。” “……” 北沢姐，有点夸张了。 星野晓心说刚才那一圈人哪个不夸你来着，现在轮到我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就能开心一整天了。 有点假的。 星野晓心道，不过也没到感觉不适的地步。 北沢千江尺寸拿捏得非常好，不会让人觉得厌烦，反而，还会有种“在跟我撒娇”的奇妙感觉，让人心里有种莫名触动。 星野晓想了想，觉得聊一下两人的共同朋友也好。 “北沢姐，你和矢崎老师是好朋友对吗？我听矢崎老师这么说过。” “嗯，我和小酒是闺蜜哦~”北沢千江眯着眼睛，忽然压低声音，“要不要我告诉你几个小酒的秘密？” ……姐，说好的闺蜜呢，这就出卖了？ 星野晓汗颜，摇摇头：“算了，我还是不要打听矢崎老师的秘密了。不然她知道以后，肯定会收拾我。” “哈哈哈哈哈哈没错没错，小酒要是知道了，不要说你，连我也要一起收拾，那家伙就是个暴力女啊哈哈。” “确实挺暴力的。” 星野晓不得不附议，就矢崎酒的脾气来说，一言不合就动手真的是家常便饭。 北沢千江嗯了一声，小声笑着说：“不过小酒其实是个很心软的女孩子，以前还很爱哭呢。” 她，矢崎酒，爱哭？真的假的？ 星野晓表示强烈怀疑，有心想问一下具体，但想想还是算了。 北沢千江似乎很意外他没追问，惊讶道：“星野君不好奇吗？” “好奇肯定是好奇，不过我感觉还是不要背着打听老师的事好了。”星野晓挠挠头说，“总感觉怪怪的。” “哈哈，我知道了。”北沢千江忽然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看得星野晓不明所以。 “北沢姐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小酒为什么喜欢你了。” “……哈？？？” “别紧张。我是说你们两个其实有相似之处，她也和我说过不会背地多打听学生的事哦，也不会把学生的事向外说。嗯，这下我是完全懂了。” 懂什么了到底…… 她懂了星野晓反正是不懂。 “不过，星野君刚才要问的话，我也不会说哦~”北沢千江狡黠一笑，“毕竟我是小酒的好闺蜜嘛，还是不会把她的秘密告诉别人的。哪怕是星野君也不行~” “…………” 那你刚才在干嘛？？试探我？？？ 星野晓看着旁边这个面容精致的女人，感觉头皮发麻，这个当律师的女人真的也有够可怕的。 结合妹妹来看，这姐妹俩显然都不是省油的灯。 “好啦~我也要回去了。” 北沢千江站起身，舒展了下身体，姣好的曲线在星野晓眼中一览无遗。 他莫名冒出一个念头：不愧是姐姐，从身材来看的话。 “对了。”北沢千江转头看来，“星野君帮我把妹妹送回去，我也要感谢一下呢。” “不用了。”星野晓说，“应该的。她也是我的同学。而且……” 而且我们还是邻居？ 这件事她这个当姐姐的知道吗？ 星野晓忽然想到，他和北沢千奈是邻居的事，恐怕目前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吧。那还是……暂时别说的好一些吧…… 等了几秒，没等到“而且”后面的话，北沢千江眨了眨眼睛，自己开口：“那怎么行，这样，改天有空的话，我请星野君吃饭吧~也叫上小酒，我们三个有师生又有姐弟又有闺蜜，三角关系好复杂哦呵呵，是要见一面的说。来，交换下手机号码……ok，走啦~” 北沢千江拿完号码走的很潇洒，留下一脸懵逼的星野晓在风中凌乱。 什么叫三角关系好复杂？ 谁和谁三角啊？？ 另外，我和你什么时候成姐弟了？？？ xx姐，只是一个口头上随便的称呼而已吧，我叫铃木明纱有时候还叫纱姐呢！ 星野晓有心想要反驳一下，然而人都已经走远，只能作罢。这时，高田管事来了，告诉他宴席准备结束，他这个继承人也要去倒灰了。 第60章 轮流问候之 衣冠楚楚的人们陆陆续续离开，个个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不少人不只是满意，甚至是欣喜若狂，估计在饭局上谈下了什么大单子吧。 星野晓感觉在哪里都一样，饭桌上谈生意，酒一喝脑袋一热，什么冲动就都有了。至于回去酒醒后会不会后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跟着高田管事来到后院，星野义雄已经等在这里。 他看了一眼星野晓，沉声道：“你怎么不在宴席上陪客人？” 星野晓表情平静：“没兴趣。” “没兴趣？”星野义雄脸色微变，“就对你那个破女团感兴趣是不是？” “……” “告诉你，有些事没兴趣也必须要去做，这就是规矩！将来你继承了神社，这些事都是免不了的。”星野义雄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厉，但今天没有直接把星野晓赶走，估计是点燃火簇盆的时候火苗很高，让他心里很满意。 “行了，倒灰吧。” “哦。” 星野晓懒得和自己这个传统又固执的父亲争执，拿起装满灰土的小木釜，走到灰池边，把火簇盆燃尽的灰倾倒进去。 这样，仪式就算是彻底完成了，星野义雄微微点了下头，犹豫了一瞬开口道：“晚上在这里吃。” 星野晓想要拒绝，但还是没说出口。 “都行。” 星野义雄离开，高田管事笑着走近。 “少爷，你今天做得真不错。” “是吗？我可没陪什么客人吃饭。” “这都是小事。”高田管事倒是不在意，“主要是少爷你点燃的火苗高度，这可是近些年来最高的一次。” 星野晓闻言讪讪道：“这和我无关吧，是风的缘故。” 高田管事摇头：“这说明少爷你有上天眷顾，更是一种祥瑞表现。将来您继承了神社后，神社一定会变得更加壮大。” 好么，一个比一个迷信…… 星野晓知道霓虹有八百万神明的说法，不想同老管事争下去，点点头应付了两句。 都忙完后，一空下来，他倒是有些无聊了。 以前待在神社里，他的爱好就是看看电视剧，现在，一忙起女团的事，对电视完全就无爱了。 闲着没事，他干脆四处去逛逛，骚扰一下神社的员工们。 一直到下午三点，挨个都骚扰了一遍后，他又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开始挨个打电话“问候”。 “嘟……” “嘟……” “嘟……” 响了七八声后，电话才被接起。 “喂？” 听筒里传出一个没好气的声音，还有些模糊，带着一丝丝起床气。 “喂，矢崎老师，你干嘛呢。” “……星野？你有事？” “没啊，随便聊聊。矢崎老师你——” “没事给我打什么电话！！！” 忽然的爆发高音差点把星野晓手机震掉在地，他吓了一跳，再一听，矢崎酒已经挂断了。 “该不会还没睡醒吧？都下午了？真是的，懒鬼一个。” 星野晓猜测，看来自己这熊猫老师又熬夜了，真是夜猫子本猫。 问候完一个，第二个跟上。 星野晓看看通讯录，才发现他其实没几个联系人。 除去神社的员工们，其他的也就是矢崎酒，铃木明纱，还有刚交换过的北沢千江。 给北沢千江打是不必了，那么可供问候的就只剩下铃木明纱。老实说，星野晓总感觉两人间的关系从上次在操场抱过之后就微妙的变化了一些。 谈不上是更亲密还是怎样，反正和以前是不一样了，星野晓自己都感觉怪怪的，他相信铃木明纱肯定也有类似的感觉。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我又不是文艺青年。” 星野晓决定不假装文艺在这儿伤春悲秋，一通号码拨通过去。 两声后铃木明纱就接了。 “晓妹啊。” “……” 刚送走一个姐姐，又多了一个“姐姐”。 星野晓没好气道：“纱姐，干嘛呢。” 铃木明纱：“没干嘛，在写稿子。打给我有事吗？” “没事不能打？你是国家总理，那么忙？” 这波啊，这波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铃木明纱听了，咯咯一笑：“偷我的台词是吧？你这个人真无聊。说吧，闲聊的话我可不奉陪，我要尽快把新书的稿子赶出来。” “新书？”星野晓有点奇怪，“阴阳师那本不写了吗，卖的不是挺好么。” “嗯，还可以，两千册已经卖掉大半了。不过阴阳师那本不是多主角嘛，小泽编辑建议我准备一本中篇小说，能用来真正的做大规模出版那种。我本来也有灵感，干脆就先写新书了。” “哦哦。”星野晓表示明白，“那新书是什么题材？” “青春校园恋爱。” “很好啊，爱看这个题材的人很多，受众广。” “你呢，你爱看吗？” “当然！”星野晓不假思索，“这种题材多甜啊，不过如果是悲剧我就不爱看了。而且我最讨厌那种伤痛青春文学，什么怀孕堕胎之类的，恶心坏了。” 铃木明纱边听边笑，最后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放心吧，大纲我早就定好了，虽然过程有些小曲折，但结局很美好哦~” “那就好，那我就恭候您的大作了，纱纱文豪。” “滚。” 靠，好不容易来个好听的称呼，还骂我！ 星野晓郁闷地挂断电话。 这下，通讯录里可供问候的人就没了。 “小叶……” 他其实蛮想给小叶瞳打个电话，说说话聊聊天，然而，小叶瞳没手机这一点他也很清楚。 其实一个便宜的手机，或者二手手机并不贵，小叶瞳家不至于买不起。只是，小叶瞳自己可能觉得不需要，所以才没和妈妈要过。 这一点之前小叶瞳的妈妈也说过，她说小叶瞳初中没什么朋友，假期也不会相约出去玩，只会在店里帮忙。那这么一来，手机还有什么必要？ 毕竟小叶瞳家的店就在学校大门对面的街上，有什么事要找家里，出学校几分钟就到了。手机……似乎真的没什么必要。 但是，这样一来，现在星野晓想要联系她，却是没办法了。 送个手机做礼物的事星野晓没想过，但下一秒就摒弃了。一是小叶瞳肯定不会要，二是这么做也不好。 最好的，还是她自己觉得有需要，手头又有钱，自己去买一个。 “钱的话……靠歌应该能赚到吧。” 星野晓一边抛接着手机玩，一边思考着。 他做女团又不是做慈善，将来一定也会盈利，不管是歌曲的版权、还是表演的门票，演出费，这些都要赚。 那都时候赚了钱，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好了，如果赚得多，别说手机这种小物件，连房子、车都能买。 星野晓想：“虽然我自己对赚钱兴趣不大，但成员们还是多赚一些好，个个都化身富婆。嗯……有空得多想一想这方面的事。” 第61章 真正的粉丝 二木一生坐在电脑前，不断切换着聊天室聊天，手速飞快，堪比钢琴家。 他是一名初三学生，平时不喜欢出门，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上网，玩一些简单的游戏，在不同的聊天室里面聊天。 他喜欢聊天，然而不喜欢和同学聊天。在他看来，他的同学们大多都是幼稚的，男生也是女生也是，每天就是xxx好帅、xxx好漂亮，除了这种话题外几乎没别的讨论。 这让二木一生很厌烦，他更喜欢有内涵一些的话题，所以才热衷于在聊天室里聊天、热衷于逛青年人逛的论坛。比起同龄人，他觉得自己和二十左右的青年人更有话题。 今天，他照常在聊天室里和人聊天，几个网友正在聊工作问题，各自在抱怨工作上的困难、公司的压力、上司的压迫等。 二木一生虽然是个初中生，打工都没打工过，却还是努力溶入进去。别人吐槽上司，他就吐槽高年级的学长，说压迫都是类似的。 没一会儿，其中一个好友忽然给他发了一个链接。 “二木，我新找到的一首歌，你听听看，我觉得挺好听的。” 新歌？ 二木一生点进链接，是一个论坛帖子，帖子标题是《搬运自博客的一首原创吉他弹唱歌曲，极致女声，与你分享！》 “这啥……” 过于浮夸的标题让二木一生有些抗拒，他以为是那种搞笑歌曲，点击了播放。 然而，清脆的吉他声一出来后，顿时让他眼前一亮。 “好像还不错啊。” 他念叨着，逐渐调大了一些音响的音量，正在这时，人声恰好开始出现。 “梦想还在延续，明明一直在追寻着。” 第一句一出现，二木一生就愣住了。 紧接着，第二句第三局第四句，快节奏的歌曲一下子展开，完全抓住了二木一生的心。 “太，太好听了！” 他听完第一段副歌，忍不住握着拳头刷地站了起来，神情激动无比。 作为一个平时不是特别喜欢听歌的人，他也知道很多流行歌曲，班上一些人也会唱，然而，那些歌曲他都觉得很无聊。 无聊的原因就是因为主题，很多歌的主题都是爱情，没错，爱情是很美好，但听多了也会腻啊。为什么不能多一些与爱情无关的歌曲呢？ 二木一生对此现象表示很失望，然而眼下这一首，就完完全全和爱情没关系，而是和个人的追寻和成长有关系。 他激动之后，又坐了下来，安安静静的听着，一遍，两遍……第三遍时，听着听着，他的眼角竟然湿润了。 “想要逃离的东西，难道是现实……没错啊，就是现实啊。” 二木一生感觉这首歌的歌词完全写到了自己心里，他甚至觉得，这首歌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歌里的自我怀疑、自我拯救、自我找寻，以及最后那昂扬的重新出发的姿态，都让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这种全新的体验，是其他任何一首歌都没办法给他的，让他简直想要振臂高呼：知音啊！ 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润，二木一生立刻选择保存下载，把歌曲下载到本地。然后，他还查看了一下这个搬运转载的原地址，发现是一个叫“星叶酒”的博客。 进入博客里面，他一眼就看到了置顶的那条视频博文，俨然就是《again》。 “没想到居然还有视频！” 二木一生兴奋起来，刚才他听的转载的只是歌曲，没有视频。现在发现原地址有视频自然是喜出望外。 立刻选择播放，看到吉他上那只纤细白皙的手掌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好漂亮的手……人也一定很好看吧……” 二木一生想着，尽管唱歌的人没有露脸，但他还是如此认为。 又看了几遍视频版，他毫不犹豫的成为粉丝，选择关注，然后切回到聊天室里，大力安利。 “大家！我找到了一首宝藏歌曲！拜托都去听听吧，词曲都太棒了！” 化身自来水的二木一生安利能力极强，短短几分钟就在七八个网络在线聊天室里安利了这首歌，不仅如此，他还去到几个常去的论坛里发帖，简直就快要比星野晓还要宣传得积极。 没办法，他实在是太喜爱这首歌了，宣传完一遍还不算，还开始写长文感言。 尽管不是专业的音乐博主，但他还是把自己感受到的情绪全部写入到了感言之中。文笔方面是很稚嫩没错，但那份情感是做不了假的，全都体现在了文字里。 写完后，这足足两千多字的感言，他直接发在了自己的主页。发完后感觉不过瘾，又给星叶酒的博客发了一条私信过去，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倾慕和支持之情。 私信发过去，正好被星野晓看到。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他在神社吃完饭没回来，就在这睡一晚。睡前弄了台笔记本来看看博客，一登陆就看到了私信有新消息。 “‘星叶老师，我特别喜欢你的歌，请继续加油、努力’。嗯，不错嘛，这才是优秀听众。” 星野晓看着，刚看完，哗啦有一大串文字过来。 “我去……” 突如其来的大串文字把整个信息框都撑大了一截，而且还要翻两页才能看完。星野晓仔细一看，居然是上千字的长文！ 长文里很多是对《again》这首歌的感悟，还联系自身，写了一些自身的经历。什么不被人待见、比较孤僻，和周围的人没有共同话题，自我怀疑……等等，然后又写这首歌给了动力，要努力改变自己和改变周遭的环境等。 已经是一篇优秀的小作文了！ 星野晓看完，不由得感叹道：“真爱啊这是。” 从歌曲发布到现在，他已经收到不少表达喜爱的私信，然而像这么长的还是头一个。 “文笔虽然一般，不过感情倒是挺真挚的，看这个描述，这人应该能年纪不大，不是初中生就是高中生吧。” 星野晓想着，自己倒是没回复，毕竟他不是唱歌的人，唱歌的是小叶瞳，而这个昵称是“二木”的用户，表达的都是对演唱者的支持。 “回头还是让小叶瞳回复吧。” 星野晓想着，又查看了一下博客的关注数，一看吓一跳，原本他以为要到黄金周结束才能突破的1000大关，居然现在就突破了！ “1031个关注……厉害了。” 形势喜人，星野晓自然也很高兴，照这个趋势下去，哪怕没有大娱乐公司帮忙宣发，这首歌照样可以小火一把。大火不强求，起码在小圈子能有一定传唱度，这样对一个新人来说就已经很不错了。 看了一会儿，星野晓关掉电脑，躺在床上，心想：要不明天去拉面店里看看小叶好了，也好几天没见了，还怪想她的。 第62章 只会讨年长女人欢心! 次日。 离假期结束还剩两天。 星野晓起来，想着吃完早餐就坐车去小叶家的店，还没吃，却接到了矢崎酒来的电话。 “星野，今天有空吗？”一接通，矢崎酒就问了下他的时间安排。 星野晓想了下说：“就半天有吧，我准备上午还是下午，去小叶家的店里看看她。” “哈？”矢崎酒语气一惊，“这倒是巧了，我问你有空没空也是想一起去找小叶。不错，咱们师生挺有默契嘛，一起去吧。” “好啊。” “你吃早饭没有？” “还没。” “走，老师请你。有一个好吃的灌汤包店，我带你去。” “真的？那感情好。” “我开车顺便带上你吧，十分钟后到你公寓楼下。” 星野晓一听，忙道：“别，矢崎老师，我昨天没在公寓睡，在家睡的，现在在神社这边。” “神社？也行，那就二十分钟后到。” “……那麻烦了。” 对面已经挂了，星野晓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学生让老师开车接是不是不太好。 算了，反正是人家主动提议的！ 星野晓麻利去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告诉老爹一声走了，便离开神社外等着。 没一会儿，那辆高大显眼的suv开来，在他面前停下。车窗摇下，矢崎酒飒爽的身影显露出来，一只手打开副座车门。 “上车。” “哦。” 星野晓坐上来，关门，偏头一看，正好看到矢崎酒正手掩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矢崎老师你咋回事？没睡醒？”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睡醒了啊。” “那你这，你别疲劳驾驶啊！” “谁疲劳驾驶！”矢崎酒瞪了他一眼，“我一个老师会做这种事吗？尤其车上还有学生！” “那就好……” “真是的。”矢崎酒甩了甩利落的短发，抱怨了句，“每次你这小鬼非得惹我生气不可！” “…………” 认真的吗？怎么别人从来就没说过我惹生气了！ 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啊矢崎老师！ 车辆启动，星野晓想起昨天下午打电话，忍不住问道：“矢崎老师，你昨天干嘛那么凶。” “……我被你吵醒了，稍微有点起床气。” “那会儿都下午两三点了吧。”星野晓很难想象有人这么能睡。 老实说，他觉得只有猪才会一睡睡到下午。 “那老师你前天晚上干嘛呢，一整晚没睡吗。” “差不多吧……” “为什么？” 矢崎酒表情有点古怪，又有些奇怪的腼腆，似乎觉得不好意思，半晌也没说。 “你一个小鬼关心这么多干嘛。” “我这不是好奇么。”星野晓说，“再说有人关心还不好，为什么歌里会唱常回家看看啊，不就是说除了家人之外很少有人会真心关心你嘛。” 矢崎酒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你是我家人？？” “……我是‘很少’的人之一。” “靠，吓我一跳。” 星野晓闻言顿时有些一言难尽：“老师，你和学生讲脏话吗？” “……你什么都没听到。” “不好意思，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了已经。” 矢崎酒满脸黑线，最后憋了半天来了句“反正现在不是在学校，没关系”。 行吧。 星野晓没再追问，然而矢崎酒自己闷了一会儿却主动说道：“我晚上喜欢看看小说。” “看小说啊，那就不奇怪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看小说熬夜太正常了，有的写的吸引人的会让人一直想追吧。”星野晓自己也痴迷过小说，有亲身体验，“我有个朋友就是写小说的，老师你喜欢看的话，我回头送你一本她写的。” 矢崎酒闻言来了兴趣：“哦？你朋友写的什么题材的？” “已经有一本是阴阳师题材吧，奇幻。现在正在写一本校园青春的。” “哦。” “老师你喜欢什么题材的？” “我么，嗯……最喜欢悬疑吧，其实什么都行，好看我都会看。” “悬疑……” “怎么了？” “没什么，品味不错！” “哼。到了。” 矢崎酒轻哼一声，踩下刹车，车辆停在一家灌汤包店前。星野晓注意到这是个窗口店，不能堂食，只能打包。 矢崎酒松开安全带下车：“车上等着。” “……” 星野晓感觉自己被“安排”了，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不用自己操心的感觉挺不错。 有人开车来接，还给买早餐，这也太好了吧。什么神仙老师，爱了爱了。 很快，矢崎酒拿着两个纸盒回来，递给星野晓一个，两人就坐在车上吃。 星野晓穿越前在上海旅游的时候吃过本帮菜灌汤包，感觉还可以，现在吃静冈这里的，感觉也很好吃。 而且这里还会给一个方便喝汤的纸吸管，不用担心咬汤包的时候不小心弄一身汤汁。 “怎么样，好不好吃？”矢崎酒一边吃着一边问，倒是没有什么“食不语”的规矩。 星野晓点头：“挺好吃的。谢谢老师你请客哈。” “假客气什么劲。” “真的好吧。” “行了，赶紧吃完，去小叶家的店了。” 吃饱喝足，矢崎酒继续开车，到店的时候是上午九点多，店门已经打开。 透过玻璃，两人一眼就看到穿着“悠美味”制服正在端面的小叶瞳。后者抬眼间也看到了他们，一抹惊喜的笑容立时浮现在脸颊上。 “小叶，不用管我们。”矢崎酒进店后，见小叶跑过来，立刻说，“你忙你的，我们就是来看看你。” “是矢崎老师和星野同学来了啊。”后面主厨的小叶惠子也注意到了二人，招呼着，“你们吃早饭了吗？没吃的话我给做碗面吧。” “吃过了阿姨。”星野晓走过去说，“就是来看看小叶。” “是吗？真好，平时还没有过同学来找过小瞳玩呢。”小叶惠子笑道，说完又压低声音，“难得的假期，她还要在店里帮忙，真是我这个妈妈没做好。” “阿姨你可别这么说。”星野晓摇头道，“为了家庭努力工作的您已经很厉害了。小叶也是，能看出来她没有什么怨言的。” 矢崎酒在后面看着和小叶惠子聊起来的星野晓，心里纳闷：这小鬼是不是就会讨年长女人的欢心啊？ 明明应该她这个老师和学生家长多聊聊，结果这可好，每次两人要是一起来，和小叶惠子聊的多的人永远是他……这还了得！ 第63章 双人游计划 穿插着工作，小叶瞳还会和星野晓聊两句。 当然这个聊肯定也是星野晓主动问，她才会做出回应。 比如星野晓告诉她博客的关注者突破一千了，还有真爱听众发来上千字的感言，小叶瞳听了就很高兴，说开学会去活动室认真回复。 矢崎酒则见缝插针地和小叶惠子聊聊，一个是老师一个是个体经营户，都是成年人，聊的都是关于工作的话题。 比如小叶惠子说什么“以后让小瞳也去做老师，工作比较稳定，也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什么的，矢崎酒自然只能附和。 其实她心里也有很多“当老师有什么好的，加班都没加班费”、“全世界很多国家都有教师节，霓虹就没有”、“老师平均工作时长比大多职业都要多一截，薪水其实也一般”之类的诉苦。 但这些话肯定不能说就是了，毕竟人家妈妈希望自己女儿将来有稳定工作，说这话就有些不合时宜。 这样说着说着，矢崎酒却又忽然觉得，还是让星野那小鬼来说比较好。 两人在店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到十点多，便起身告辞。不是不想说下去，而是再往后就要到午饭饭点，到时候小叶惠子肯定要给做面吃，那两人又要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倒不是因为不给钱，而是小叶惠子给放的肉啊面啊什么的太多了。每次给星野晓或者矢崎酒煮的面，一碗都能比上正常两碗，这样哪怕给钱只给一碗的钱也会不好意思。 不过，告辞走人之前，小叶惠子却是特意叫了星野晓过去。 “星野同学，阿姨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拜托这个词还是很重的，星野晓听到就认真了起来。 “阿姨您说。” 小叶惠子笑了笑，看看正在拿着抹布擦桌子的小叶瞳，小声道：“明天你要是有空的话，能不能带小瞳出去逛逛，玩玩，钱的话阿姨会让小瞳带着。” “呃……出去玩当然没问题。”星野晓没想到是这种要求，犹豫了一下问，“可是，小叶会愿意吗？她肯定要在店里帮忙吧。” 小叶惠子道：“没关系，明天上午店不开，我要去进货。” “这样啊，那没问题。” “那阿姨谢谢你了。”小叶惠子叹了口气，“一个黄金周假期，小瞳都没出去玩一天。明天就是假期最后一天了，女孩子总要有点自己的时间才行啊。” 星野晓听了也觉得有点心酸，确实是这样，别的学生黄金周都各自有计划，出去旅游的旅游，玩的玩，像小叶瞳这样哪里也不能去的，真没有多少。 “阿姨您说的太对了，您放心吧，我肯定会带她好好玩一下的。” “那就好，那回头阿姨和小瞳说。你明天上午来接着她。” “没问题。” 说完，星野晓离开，到了店门外，矢崎酒还在等着。 “小叶女士叫你有事吗？”矢崎酒一见他出来便好奇地问，问完后知后觉，又补了句“不方便说的话就别说了”。 星野晓道：“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问我明天有没有时间。有的话带小叶出去玩半天。” “……？” 矢崎酒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让一个男生带自己女儿出去玩半天？这算怎么回事，约会？ 星野晓一见矢崎酒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解释道：“矢崎老师你别瞎想啊，就是阿姨觉得小叶黄金周都在店里帮忙，有点心疼她。明天不是假期最后一天么，想让她放松一下，出去玩玩。” “哦哦，这样啊！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什么叫瞎想！” “……” 本来怎么想的老师你自己知道。 星野晓看着矢崎酒躲闪的目光，也懒得拆穿她，反正从她第一次去他家在卧室扫来扫去时，他就知道这个老师很不正经。 但开车技术有一说一还是不错的。 …… 各回各家。 星野晓回去公寓，收拾一下，然后就开始做攻略。 他自己平时很少出去玩，现在要带别人，还是要提前计划计划的。否则两人出去一起漫无目的的压马路，那可不叫好好玩。 “出去玩的话，玩什么呢。电玩城？这个矢崎老师这个暴力女估计会喜欢，小叶还是算了吧。逛街？算了，没什么意思。那动物园？小叶喜欢动物吗？” 不做计划不知道，一做，星野晓才发现自己其实对小叶瞳这个女孩子知之甚少。 他只知道她喜欢弹吉他，唱歌也还可以，其他的爱好就一无所知了。 “女孩子应该大多会喜欢小动物吧，不管了，列入计划里。”星野晓在攻略本上写下一个动物园。 那和动物园相匹配的，自然还有游乐场。在地图上查了查，静冈本地的动物园旁边不远就有一座游乐场，还是大型的，正好可以顺便一起逛逛。 写下这两个地方，星野晓感觉就差不多了，毕竟只是玩一个上午，不是一整天。一个上午的话，能逛完这两个地方就很不错了。 如果是那种大型动物园，有的时候一个上午都逛不完。 “查一下游乐园有什么好玩的娱乐项目吧，别到时候抓瞎。” 星野晓本着“深入简出”原则，上网查了一下游乐园的游玩项目列表，又查看了下图片，还看看有没有相关评论，把差评的项目排除在外，这样挑了一个多小时，挑出几个评价比较好的项目。 动物园也是一样，静冈的动物园还蛮大的，全部动物都看肯定是没那个时间，只能挑一些想看的，平时看不到的，比如老虎狮子大象、或者一些爬行动物什么的。 规划了一下具体路线，用了一整个下午，星野晓才算是弄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半天攻略。 尽管不知道小叶会不会喜欢，反正他已经是努力了，没有半点敷衍。 就这样，第二天一早，星野晓准时来到悠美味拉面馆前。 等了大概十分钟后，小叶瞳来了。 星野晓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想笑。 倒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他觉得小叶很讨人喜欢，尤其她今天还穿了一身平时没见过的衣服：一身浅绿色运动外套，胸口印着一朵小花图案。脚上则是一双浅蓝色运动鞋，很普通但也很好看。整个人显得十分运动系，朝气四射。 “社长。”小叶瞳很乖地问好，“早上好。” “早上好。”星野晓笑笑，“在外面还叫我社长吗。” “那要叫什么？” “你想叫什么呢。” “社长。” “……那就社长吧！” 第64章 出来玩 五月份的天气，已经热了起来。 朝阳初生，浅红色的光霞照在两人身上，星野晓敞着外套，感受着微风拂面，倒是也难得轻松。 与其说他专门陪小叶瞳出来玩，其实他自己也需要一次放松。平时整天不是待在教室就是公寓，导致他整个人也有点点萎靡。 这个时候，街上的人还不多，两人要坐电车也很方便，上去后相邻坐下，星野晓拿出自己昨天做的攻略书，递给小叶瞳。 “小叶你看看，我们今天上午就这么安排如何？你要是有什么其他想玩的我们也可以不用管这个，直接去。” 小叶瞳接过攻略本，仔细看了看星野晓写的东西，看完后点点头。 “社长的安排很好，就按照这个做吧。” “那就好。” 两人安静下来，看着车窗外的朝霞，都感觉心情很宁静。 星野晓知道小叶瞳不爱说话，所以也不强求她主动说，他来引导就好。 “小叶，阿姨去进货，要去很远吗？” “不会，就在关野商城那边。” “哦，那还好，来回大概一个半小时吧。” “嗯。” “那一次进货可以卖多久？” “大概一个月吧。” “那还可以啊。” 聊着家常话题，星野晓问了她的，也主动往自己身上引。 “小叶，你知道伊云神宫吗。” “嗯，是很大的神社。我知道社长你是那里的继承人。” “对，然后昨天神社举办周年活动。有一个传统活动，要继承人点燃一个火盆……” 星野晓和她聊起了之前发生的事，他觉得这种小事其实很有趣，拿来分享蛮好的。 “本来我都以为我完了，你知道吗，我看到我老爹的脸都黑了。那个火苗的高度真的很低，结果你猜怎么样，忽然起了一阵风！” 小叶瞳听得专心致志，听得一阵风把火苗吹高时，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 “社长一定是有神仙保佑吧！” “有没有神仙保佑不知道，不过运气好是真的。”星野晓笑着说，“不然就我和我老爹间的关系，恐怕还得因为这事再恶劣一些。” “还好没有。” “嗯。” 星野晓分享了自己的一个趣事，又聊了一会儿，电车便到达目的地，两人下了车，到了动物园门口。 动物园要买票才能进，星野晓说去买，小叶瞳拉了他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些纸币和一个小树脂卡片。 星野晓仔细一看卡片，发现是她的学生证，上面还有小叶瞳入学时的二寸照片。 “你带学生证干嘛？” “学生证买票打折的。” “哦，对哦！我怎么忘记了！” 星野晓接过学生证，也接过了纸币，他虽然想请客，但看小叶瞳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不会接受，于是也没多说。 去到售票窗口买票，星野晓拿出学生证，对窗口里的女员工道：“姐姐你好，麻烦来两张学生票。” 工作人员看看照片，又看看不远处的小叶瞳，点点头，问道：“你们是同学吧，你的学生证呢？” “忘记带了。”星野晓笑着说，“美女姐姐你看我这么年轻，肯定不会是大叔假装学生吧，就帮帮忙通融一下吧。” 售票员姐姐被他逗得抿嘴笑了一下：“好，两张学生票，请游玩愉快。” “谢谢美女姐姐。” 星野晓拿上票，和小叶瞳进去动物园，顺着规划好的路线走，很快就到了第一站长颈鹿站。 几个傻大个长颈鹿正在吃树叶，小叶瞳看得很认真，不像一些其他游客，匆匆拍张照就走人，把游玩行变成了拍照工具行。 星野晓作为“陪玩”，玩之外的事情肯定要多看顾，他这次还特地带着之前录视频时买的摄像机，拿出来看看镜头。 “小叶，给你拍张照。” “哦好的。” “来一二三。” 咔嚓，照片定格了小叶瞳和她背后的长颈鹿。看了看效果，非常好，小叶瞳属于那种乍一看长得不是特别惊艳、漂亮的长相。但她脸很小，很上镜，拍出来的照片显得十分可爱。 “社长。”拍完后小叶瞳走过来，“我也给你拍一张吧。” “好啊！” 星野晓自然不会拒绝，走到小叶瞳刚站的位置，抬起手比了个掌心朝向自己的“ok”手势，这差不多算是他最爱的拍照姿势了。 小叶瞳认真拍完，两人便继续往里走。 动物园里场馆很多，除了一些比较常见的，还有一些室内的爬行动物管、一些鸟类馆。两人沿着规划好的路线，把路线上的场馆都逛了一遍，拍了数十张照片。 看到大象时，星野晓还花钱让小叶瞳坐到大象后背上，拍了一张骑象图。这是唯一一张小叶表情显得有些局促的照片，想来也是没做过这种事。 这样走了一圈，出来后已经是上午十点。还好，不算太晚，星野晓问了，小叶瞳说下午两点前回去就好，这个时间还是比较有余裕的，午饭可以晚吃一点没关系。 休息了一阵，两人又去到附近的游乐园。 和动物园相比，这里的人就多得多，而且有很多小孩子，吵吵闹闹的，气氛很热烈。 卖东西的也多，吃的喝的，各种小推车在路边排成一排，还有卖各种五颜六色的气球、卡片贴纸玩具什么的，看得人眼花缭乱。 星野晓看着，随口问道：“小叶，有想吃的没有？” “没有。” 好冷漠的没有…… 星野晓讪讪一笑，小叶瞳却反问他：“社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我吗。”星野晓随便一扫，“感觉那蛮好吃的。” “哦。那我请社长你吃。” “嗯…嗯？” 星野晓还没说什么，小叶瞳已经径直去到摊位前，要了一份。 “两份吧。”星野晓跟过去对摊主说。 “对啊对啊两份吧。”摊主是个年轻人，想多赚点钱，怂恿说，“只这位美少女一个人吃会显得旁边这位帅哥很可怜哦。” 大哥，这你倒是说错了。 星野晓还是想，小叶瞳则是直接说道：“不是我吃，是社……他吃。” 年轻人愣了一下，明显感觉性别错位了。 星野晓憋笑道：“就两份吧。”他递了钱过去，转头对小叶说，“光我自己吃的话，回头阿姨知道了肯定要说我。” “……” 棒棒糖很快卷好，两人一人手里一个，边吃边走。 “甜么？” “嗯。” “我也觉得挺甜的。” “社长，你喜欢吃甜品吗？” “还好，不过不能一次性吃太多，不然就会腻了。你呢？” 两人闲聊着，吃完后就开始按照计划去游玩里面的项目。 在路上的时候星野晓问了她晕不晕高，小叶瞳说不晕，但是很害怕高的地方。在这方面星野晓和她是一模一样，于是高类项目自动跳过。 这样一跳，其实游乐园里玩的东西就少了不少，像摩天轮、激流勇进、海盗船什么的都不能玩。剩下的，就是打气球、碰碰车、卡丁车、鬼屋迷宫什么的。 其中人气最高的是卡丁车，因为在霓虹卡丁车上街合法，所以很多人都会开。在游乐园里玩的人也非常多。 至于鬼屋迷宫什么的，星野晓觉得还是算了吧，他感觉他的智商和胆量都不足以玩这两个项目。 买了两张卡丁车的20圈游玩票，两人分别开一辆，星野晓这边刚慢慢启动，小叶瞳那里已经“嗖”地一下蹿出去了！ “小叶你慢点！” 星野晓喊了一声，喊完才估计对面应该是听不见了，也赶忙踩下油门。 轰… 卡丁车虽然和轿车不同，但弹射起步带来的推背感也非常强，星野晓这对车苦手的家伙，体验可以说是十分之差。 原本想追上小叶瞳的他，再仔细一看，那道绿色身影已经开出去快四分之一圈了，而他还在起点刚开出去没几步。 “算了，我还是慢慢来吧……别开个卡丁车也开出车祸来……” 第65章 快乐总是短暂 卡丁车二十圈其实并不是特别长，一圈也就二百米的样子，可是，星野晓开的实在是太慢了，以至于他这二十圈开出了别人三十圈、乃至四十圈的速度。 等他二十圈结束时，连老板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看啥看，没看过注意安全的司机啊！ 星野晓走到等在跑道边半天的小叶瞳身边，后者不光等，还抽空去买了两瓶水，向他递过来。 “社长，口渴了吧。” “嗯，谢啦。” 星野晓接过水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小叶瞳早就开完了二十圈，速度十分惊人，星野晓喝了两口水，问道：“小叶你以前开过卡丁车吗？好像很熟练啊。” “以前初中时开过一次。” “就一次吗？真厉害。” “社长你不喜欢车吧。” “……你能看得出来？” 星野晓有些讶异，他可没和小叶瞳说过他不喜欢车的事情。 小叶瞳摇摇头：“是矢崎老师告诉我的。” “哦？她还会和你说这个，还有别的没有。” “没了。” 其实是有的，比如还有“星野这小鬼别的不会就会气人，早晚有一天我得让他气死。”、“对老师一点也不尊重，经常开老师的玩笑，可恶的家伙”。 小叶瞳听了是听了，但感觉说出来不好，于是就自动忽略掉了。 星野晓笑笑，没多问。 两人继续逛了逛，又玩了两三个项目，还爬了一下公园里的假山，下来后就已经十一点多了。 “去吃午饭吧。” “嗯。” 星野晓昨天就计划好了在附近的一家餐厅吃，带着小叶瞳往外走，走到公园侧门，忽然有人上前搭话。 “不好意思能打扰一下两位吗？”来人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生，看样子应该是大学生，手里拿着一叠宣传单。 星野晓问：“有什么事吗？” 女生指了指旁边，两人看去，发现是两个用门帘遮着的机器，不知道是干嘛的。 “我们是兼职的学生，在公园里给大家拍大头贴照片。你们要不要拍一张呀？” 大头贴？ 这也是有点上年头的东西了，星野晓听到还觉得挺怀念。这在他那个世界已经过气的事物，在这个时空却刚刚流行起来不久，还是“潮物”。 他没立刻回复，女生以为他不想拍，想了想说：“这样你们两人免费拍好不好。” “免费？”星野晓一怔，“还有这种好事？” 女生笑道：“因为你很帅嘛，这位妹妹也很可爱，拍出来的效果一定很好。我们复印一份贴在纸板上，别人看到的话也算是替我们宣传了。” “……那还是收费好了。” 星野晓可不想让自己和小叶瞳的照片在外面挂着，这可是他们的肖像权！ 他想了想，对小叶瞳道：“小叶，要不我们拍张吧，正好我想起来这次出来玩还没合照呢。” 虽然带着相机，可拍来拍去都是一个人的，不是他拍小叶瞳就是小叶瞳拍他，拍了总共好几十张，但连一张两人同框的都没有。 这样完全没有一起出来玩的证明。 星野晓一提议，小叶瞳也点点头。 两人顺着女生的指引进入到机器里面，小叶瞳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做什么。星野晓以前拍过，倒是知道该怎么操作机器。 他按下了五秒延迟拍摄按钮，然后便告诉小叶瞳：“还有四秒。” 四，三，二，一。 星野晓还是一如既往的“ok”手势造型，小叶瞳则呆呆地站在原地。 咔嚓。 照片很快从窗口里出来，星野晓看到忍不住笑了一声。 “小叶，我们再拍一张吧，你笑一下嘛，也可以摆个造型什么的。” “什么造型？” “……比v？” “好。” 星野晓心中叹气，这丫头实在是有点呆呆的。换了其他女生，拍照的时候那造型估计都不够换的。 按下按钮，机器又开始倒计时。 这次小叶瞳很听话的比了个v，脸上也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照片定格住了这一瞬间，里面的星野晓和小叶瞳，一个ok一个v，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然而两人的微笑都很好看，给大头贴这略微泛黄的色调上更添一分暖意。 “拍得很好。”小叶瞳忽然说。 “嗯。” 星野晓选择打印了两张，递给她一张。 小叶瞳接过，看了几眼，小心地放进口袋里。 离开公园，今天的最后一站，便是星野晓在网上找的一个音乐餐厅。 两人一推开门，就能听到大厅里的吉他声，有吉他手在现场弹奏，周边是一张张小桌子，坐着的大多都是年轻人。 星野晓考虑到小叶瞳喜欢弹吉他，特意选择了这间店。两人找到位置坐下，简单点了些吃的，边等边看着大厅中央的吉他手弹奏。 “小叶，你觉得他的水平怎么样？”星野晓好奇地问，他觉得那个男生弹得有点卡顿，不如小叶瞳的流畅。 小叶瞳仔细看了一会儿，给出了自己的评价：“一般。” “哈。我看也是，和小叶你有差距。” “他的大横按好像有点不熟练。” “是吗。” 星野晓对吉他了解不多，这种专业性的术语听得也是一知半解。 “这位客人不好意思，我们专业的演奏人员今天请假了，现在是临时招聘来的，很抱歉没能让客人您满意。” 一旁的服务生似乎听到了两人谈话，歉意地过来说道。 “没事没事。”星野晓道。 服务生又说道：“这位客人，我们这里是可以自由演奏的，客人如果想要自己试试，可以直接过去要求的。” “哦？” 星野晓闻言眼前一亮，看向小叶瞳。 “小叶，你要不要露一手？” 换了别人的话，星野晓可能不会问这种问题，毕竟突然要在外面表演，别人可能会不好意思、怯场。 但小叶瞳不一样，可能别人觉得她呆呆的是个缺点，但这同样也是个优点。那就是不怯场，哪怕人多的时候也能像平时一样，该干嘛干嘛。 老实说这个能力是很多人都羡慕的，可能很多厉害的人，自己独处时表演很厉害，一到人多的舞台上，实力就会大幅下降，就是紧张怯场的缘故。 “好啊。” 小叶瞳没反对，不知道是自己本来就想要这么做，还是因为星野晓提议的缘故。 于是，趁着等餐，星野晓和她一起到吉他手前，说了一下。吉他手很爽快的把吉他交给小叶瞳，后者简单调了调，直接指弹《again》的纯音版。 简单明快且又新奇的曲子一响起，立刻吸引了餐厅里不少用餐者的注意。大家纷纷看过来，看到弹吉他的换成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更是感兴趣。 甚至不要说他们，连星野晓都听得津津有味。他这还是第一次听纯吉他版的《again》，之前小叶瞳都是弹唱，这次没有唱，只是弹，感觉又截然不同了。 她弹奏的速度快、节奏稳，技术性肉眼可见的强，刚才说话的服务生都张大嘴巴，没想到小叶瞳的技术这么好。 甚至被换下来的吉他手，此刻也眼露憧憬地看着小叶瞳，看样子迫不及待想要交流一下吉他弹奏的经验和技巧。 很快，一曲结束，小叶瞳放下吉他，餐厅里响起了稀稀疏疏的掌声。 这可是之前的吉他手没有的待遇，小叶瞳说了句谢谢，便和星野晓回去了座位。这时正好餐也上来了，两人开动。 那个吉他手看两人吃饭不好意思过来打扰，反倒是一个中年男工作人员走了来，介绍说自己是经理，想问一下小叶瞳有没有做兼职的打算。 如果有，可以来这家餐厅打工，待遇丰厚。 小叶瞳自然是没任何犹豫的拒绝了，她要上学，上学之外的时间不是在店里帮忙，就是参加社团活动，根本没有多余时间再来餐厅打工。 待经理离开后，星野晓对小叶瞳道：“小叶你弹得真好。” 这一点从大家的反应就能看得出来，能让一群陌生人鼓掌，这几乎有了专业水平。而且比起水平，她在台上弹奏时的淡定从容，是更让星野晓喜欢的。 将来女团能有她在的话，肯定是一员大将！ 嘿嘿。 星野晓想着就笑了出来，小叶瞳看看自己这个社长，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吃完饭，就要到回去的时候了。 星野晓送小叶瞳到拉面店时，店刚好开门，小叶惠子正在整理进来的货，看到两人到来，也是十分欣喜。 “回来啦。小瞳，有谢过星野同学没有？” “谢谢社长。”小叶瞳对星野晓认真的说，“我今天很开心。” “我也是。”星野晓点头道。 “开心就好开心就好。”小叶惠子笑得更开心，自己女儿能开心肯定比什么都重要。 “阿姨我也来帮忙吧。” “哎不用不用，怎么能麻烦星野同学你呢！” “有什么麻烦的……” 星野晓说着，自顾自帮小叶惠子整理进货来的食材，小叶惠子欣慰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人一起整理了十多分钟，全部弄好，星野晓便告辞了。 临走前他还告诉小叶瞳，说明天开学的时候会把摄像机里的照片冲洗出来带去，给她一份。 小叶瞳点点头，送他出店，看着他走远，消失在街道转角。 又站了几秒，她回去店里。 “妈妈，现在开门吗？” “不着急。”小叶惠子笑眯眯地把她拉到身边，“小瞳，和妈妈说说，你和星野同学在外面都玩了些什么。” 第66章 改变就是好事 快乐总是短暂的，看似悠长的假期，其实过起来就像白驹过隙，刷的一下就没了。 星野晓一觉醒来，看看日历，新的上学周已然到来。 “还好昨天和小叶玩了半天……” 否则他这个黄金周简直都没什么娱乐，大部分时间都扑在论坛和博客上面了。 这就是事业型男人吧！ 当然，这么做收获肯定是有的，最直观的就是现在“星叶酒”博客的关注数量已经有一千四。 比那些特别多的肯定比不了，但和自己比，肯定是一天比一天好。要知道这个博客创建了连一个月都没有，现在有这种发展已经很不错。 不能急于求成，好高骛远。 洗漱完毕，换衣服，出门，吃早餐，骑车去学校。 熟悉的日常又回来了。 教室里很热闹，假期归来的同学们都分享着自己的假期经历，宅在家里的没什么可说的，那些去外地、甚至出国旅游的都是大说特说。 星野晓也没什么话题，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编曲教材，开始认真学习。 没错，从这周开始，他决定上课时间不能摸鱼了，要好好学习才行！ 尽管……学的不是老师教的就是了。 然而，岂不见，每个班都有这种学霸。老师在上面讲英语，学霸在下面写数学卷子。 星野晓这也差不多，有人问的话就说将来准备考音乐学院，提前学下编曲，很正常嘛。 老师们对他不务正业也习惯了，可以说现在除了英语老师矢崎酒以外，其他老师上课期间连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他。 给他眼神干嘛？浪费，他自己想干嘛干嘛吧，别影响其他学生就行。 星野晓对此很满意，努力学习着编曲知识。很快，两节课过去，大课间他准备出去买瓶水，出门来到自助贩卖机前，伸手要去投币，忽然有另外一只手也伸了过来。 两人齐齐看向对方，都是一怔。 “……你先吧。”志村千留美缩回了手。 “……” 星野晓没想到碰上她了，老实说，他对这女孩没什么好感，长得是不错，但性格恶劣怎么都是不行的。 他没说话，投币，自己按下矿泉水按钮，拿了掉下来的水便转身离开了。 志村千留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咬了咬嘴唇。 刚才那一瞬间的对视，她在他眼中看到的不只是惊讶，还有一丝厌恶。 她忽然没有喝水的心情了，没有买什么喝的，转身就要回去。 “志村。” 忽然有声音叫她，她抬头一看，穿着黑色休闲西装、身材高挑的矢崎酒正从对面走来。 “矢崎老师。” “刚去你班上找你，你不在。有空吗，老师想和你聊聊。” “……好啊。” 志村千留美点点头，她配合的态度却是让矢崎酒有些意外。 不过联系到昨天晚上其父亲志村吉平打来的电话，她觉得说不定当爹的说的是真的。 昨天晚上，矢崎酒吃完晚饭就接到了志村吉平的电话。这位父亲在电话里说，已经带女儿去做了义工活动，他能感受到，自己女儿在这次活动中有所感触，有了一些改变，希望老师能在学校里再多多看顾。 矢崎酒作为老师，自然义不容辞，一口答应下来。这不今天刚开学，她就准备再和志村千留美谈一谈。 两人去到办公室，没等矢崎酒问什么，志村千留美倒是率先开口了。 “矢崎老师，我知道我之前做的不对。” “……真的吗？” “嗯，我不该那么说小叶同学。因为每个人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不是每个人都有一个优越的生长环境。” 志村千留美能说出这句话，矢崎酒就真的知道她有所改变了。 “志村同学，你能这么说老师觉得很欣慰。你说的没错，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如果用出身这种无法自己决定的事情去看待、评判一个人，那只会得到错误的答案。” “嗯……” 志村千留美低着头。 矢崎酒看了她一会儿，语气柔和地问：“志村，你了解小叶瞳吗？” 志村千留美摇摇头：“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她很……穷。没见她买过什么东西，大家都买的娱乐杂志什么的，她也没买过。中午也从来不在教室里吃便当，不知道跑去哪里。” 矢崎酒笑了笑：“那你可以尝试着多了解她一下。小叶是个很好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在她身上学到一些东西。当然，志村你也有你的优点，但是你要把它表现出来，大家才能看到。” 谈话进行了十分钟左右，志村千留美从办公室回去班里，忍不住扭头看看坐在后面的小叶瞳。 和往常一样，小叶瞳哪怕课间也从不放松，低着头，拿着自动铅笔，在很认真地做着习题。 “千留美，老师找你去说什么了？” 见她回来，几个平时的跟班女生也凑了过来。 “是不是又教训你了？真是的，这老师烦不烦。” “是啊，一次谈话还不够，到底要谈几次啊？” 志村千留美听着，莫名有些烦躁。 “行了，别乱说了，矢崎老师不是为了教训我才叫我去的！” 她突然的小爆发把几个女生吓了一跳，她们互相看看，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的有问题。 明明黄金周假期前还一起吐槽过矢崎酒老师呢，当时志村千留美是吐槽的最厉害的，怎么一个假期回来，就变了？ 揣摩不好千留美的心思，几个女生生怕再说错话触霉头，便各自回去了座位。 志村千留美收拢烦躁的情绪，看着平静做自己事的小叶瞳，忽然很羡慕她。她印象里，好像还没见过小叶瞳生气发火，哪怕上次自己说她——那个的时候，她也没有发火。 为什么我这么易怒呢…… 志村千留美收回视线，趴在桌子上，第一次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的问题。 她这次从小红花福利院回来后，想了很多从前没想过的事情。 她想到自己从小到现在，好像没吃过什么苦，想要什么父母都会给买，要出去玩也是随便去，好像一直都很顺，长辈也好，身边的朋友也好，都是顺着她、捧着她说话。 一直到……一直到碰到星野晓为止。 志村千留美想起刚才碰到的人，想起那张脸颊。她现在想，还是觉得星野晓是学校里，不，是她见过的男生里长得最好看、最舒服的。当时她想加入社团，也是想要让他做男朋友，那样带出去多有面子，不知道会让多少女生羡慕。 可是，现在仔细一想，这对星野晓来说却是很莫名其妙。再说人家的身份也……那么显赫。 志村千留美现在想起当时在活动室里发生的事，发现自己没那么生气了。前几天想起来，她还恨不得一拳揍扁星野晓，可是现在再想起来，她也渐渐觉得星野晓并没有做错什么，是她太过以自我为中心。 “如果我……”志村千留美小声嘟囔着，看着眼前的书桌，思绪飘到了远处。 第67章 诚心的歉意 伴随着优美的音乐，中午放学了。 很多学生还没从假期的休闲中转换过来，导致一上午的课程觉得很难熬，现在放学都是抱怨连连，伸懒腰打哈欠。 和往常一样，铃声一响，小叶瞳便起身出去教室。这次着急出去的不光她一个，还有一个人跟在后面出去。 志村千留美看着脚步飞快的小叶瞳，跟了上去。 之前矢崎酒和她说，可以多了解一下小叶瞳，了解多了，就会发现那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志村千留美现在决定要好好了解一下，首先她就要知道的是，小叶瞳中午放学要去哪里吃便当。 以前她从来没关注过这种问题，今天这么做着，忽然觉得很有趣。 她跟在小叶瞳后面，不由得也提快了脚步，看着后者跑出教学楼，跑出中庭，跑出校门。 “出校吗？” 志村千留美没想到小叶瞳会去校外，站在校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好在，小叶瞳没离校太远，只是到学校对面的一条街上的一间拉面店前，拉开玻璃门进去。 志村千留美抬头看看“悠美味”的牌子，一时间心中萌生出了和当初星野晓一模一样的想法。 她要在校外吃午饭？ 志村千留美走到门口，没着急进去，透过玻璃窗户向里看去。 她看到里面已经坐了四五个用餐的客人，在里桌后面的厨区，一个中年女性正在煮面。 小叶瞳呢？ 志村千留美正想着，换好悠美味制服的小叶瞳出来了。一看到她身上的制服，千留美一下子愣住了。 “她……在打工吗？” 中午这点时间也要打工吗？ 志村千留美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恰在这时，收拾桌子的小叶瞳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她，看到的瞬间她也愣了一下。 两秒后，小叶瞳跑到门口，拉开门。 “志村同学？” “啊……”志村千留美回过神，有些慌了，感觉到手足无措。 小叶瞳没多想，问道：“你要吃面吗？” “……嗯，对！我要吃面。” 志村千留美不可能说我在跟踪你，赶忙借坡下驴，略显慌张地走进店里，找了一个空桌坐下。 小叶瞳站在她旁边，给她看菜单：“志村同学你要吃什么？” “嗯……小叶同学你推荐一个吧。”志村千留美哪有心思想吃什么，她现在脑子完全是一锅粥。 “我妈妈做的豚骨拉面很好吃。你要吃吗？” “豚骨拉面，好啊。等，等等，你妈妈？” “嗯。” “这是你家开的店吗？” “对啊。” 小叶瞳说着，去和小叶惠子说了做一碗豚骨拉面。 志村千留美自己坐在座位上，顿感坐立不安。 她没想到这是小叶瞳家自己开的店，那小叶瞳每天中午之所以跑出学校，都是为了来店里帮忙？这样，不会很累么…… 志村千留美难以想象，上午努力学习一上午，中午连休息时间都没有，就要来店里帮忙。下午又要努力一下午，晚上呢，晚上还要来帮忙吗？ 志村千留美胡思乱想的功夫，小叶瞳已经把煮好的面端了上来。 “志村同学请慢用。” “啊…谢谢。” 志村千留美拿起筷子，看着转身去其他桌忙碌的小叶瞳，不禁有些吃不下去。 明明人家已经为生活在这么努力了，自己之前到底是在做什么呢。 想着，她夹起一口面条吃下，发现豚骨拉面确实很好吃，醇香气味一时冲淡了些她厚重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得闲空下来的小叶惠子擦了擦手走过来，笑道：“这位同学是我们小瞳的同班同学啊。” “是……”志村千留美放下筷子，很是局促的起身问了声好。 “快坐下快坐下。哎呀，这位同学长得真漂亮，以后还要你多多照顾一下小叶啊。” “……” 志村千留美感觉自己脸皮发烫，烫得惊人。 照顾小叶瞳，她有过吗？明明之前还欺负人家来着。说到底为什么那个时候会那么做啊。 志村千留美简直是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在这时有新的客人来店，小叶惠子去给煮面，她松了口气，赶忙几口把面吃完，逃也似的放下钱跑出去了。 回到班里，一直到小叶瞳回来，志村千留美也没勇气看她。 整个下午，她都在想着这件事，想了很多，于是在晚上的时候，她叫住了要去活动室的小叶瞳。说有话要说。 两人站在走廊里，志村千留美看着小叶瞳，深深吸了口气：“小叶同学，之前的事，真的对不起。” 小叶瞳有些奇怪：“志村同学不是已经和我道过谦了吗。” “……上次不是诚心实意的，这次是真心的。”志村千留美说，“我不应该那么说你，我做的很不好。” 小叶瞳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了。我接受志村同学的道歉。” 志村千留美闻言看了她几秒，话语犹豫：“你真的原谅我了吗？” “真的，我早就不生气了。” “……那我能和你一起去活动室吗？我想也和星野同学再认真道一次歉。” “可以啊。” 小叶瞳这么一答应，志村千留美倒是有些紧张起来了。 她确实是认识到自己错了，可是，想起上午星野晓看她的那个眼神。她觉得，如果再道歉也被拒绝了怎么办，那样的话…… 志村千留美心中纠结，小叶瞳却已经朝楼梯走去。 “走吧志村同学。” “……” 志村千留美一咬牙，跟了上去。 两人上到五楼，拉开活动室的门，社长星野晓和指导老师矢崎酒都已经来了。 “小叶你来了，过来看看昨天的照片，我已经全洗出来——你怎么来了？” 星野晓说到一半抬头，才发现志村千留美跟在小叶瞳的后面进来了房间。一瞬间，他的语气和态度都进行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志村千留美怎么会听不出来，可是，她已经鼓起勇气，这个时候不能轻易放弃。 “我……星野同学，我想和你道歉。为上次的事。” “已经说过你该道歉的人是小叶瞳吧。”星野晓语气冷漠，眼神也转回到桌子上的照片。 志村千留美立刻道：“我已经和小叶同学认真认错了！但是，我也想要请星野同学你原谅我，关于那个谣言的事情，我不应该那么做。” 她的话听起来很诚恳，然而星野晓并不为所动。 “你如果担心你父亲的公司，那大可不必。”星野晓整理着桌上的照片，“我们的事是我们的，和别人无关。我也不会为了报复你去伤害你身边的人。” “我——” 第68章 活动室里的争吵 活动室内的气氛很僵硬，小叶瞳和矢崎酒一时都插不上话。尤其后者，身为老师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才对，但她见星野晓的态度如此坚决，一时也犹豫了。 “我——” 志村千留美不想就这么放弃，哪怕被下了逐客令，还是站在门口没走。 “我和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星野晓头也不回道。 “星野。”矢崎酒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轻皱起眉，“你先别这样，志村她和之前不一样了。” 星野晓一言不发。 矢崎酒看了一眼握着双拳的志村千留美，站起身来，走到星野晓旁边，低声道：“她这几天经历了很多，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而且我认为她是真心实意要和你道歉的。” “那又怎样？”星野晓完全没有松口的迹象，摇摇头坐下。 大概是他的态度过于冷漠，志村千留美心里涌出一片委屈，眼眶立刻红了一片。 她承认自己是个爱哭的人，受到委屈就很想哭，算上这次，在同一个人这里已经是第二次了。 “星野晓！”她突然大声喊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星野晓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卡通表，这通闹剧已经耽误了大量社团活动时间。 “你到底有完没完？”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志村千留美，面无表情，“我已经说过，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没有怨恨你，你也不需要得到我的原谅。现在，能不能请你离开我们的活动室，我们要进行社团活动了。” 志村千留美倔强劲头上来，偏偏就不走了。 “不能！我不走！” “……” “进行社团活动是吧，那好，我也要加入社团！那样就不算耽误你们时间了吧？” “不可能。” 星野晓瞬间就给出了明确拒绝。 “只要我是社长，就不可能同意你加入社团。你如果还有点自尊心的话，就别赖在这里了。” “星野！”矢崎酒出声。 自尊心三个字对于中学生的刺激还是很大的，志村千留美一下子被点燃，眼泪顺着喊声一同爆发。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已经说过我知道自己之前做错了，不应该那么做！你干嘛要这么凶我，难道一个人做错了事就不能改正吗，为什么不肯原谅我，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志村千留美喊完一通，抬手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星野晓脸色微微动容，似乎没想到志村千留美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星野，你有点过分了。” 矢崎酒说完，自己快步追了出去。 星野晓脸色阴晴不定，半晌，对还在房间里的小叶瞳道：“小叶，你觉得我过分了吗？” “不知道。” “……” “但是，社长，我觉得志村同学真的不一样了。” “是吗。”星野晓过去她旁边坐下，“为什么？因为她又和你道歉么。” 小叶瞳摇摇头：“不是因为道歉。因为志村同学中午去了我家店里，她的眼神给我的感觉不一样了。没有再像从前那样，有那种看不起我的眼神。” “……那她以前看不起你，你不埋怨她吗？” “不会啊。她现在不是没那样了吗。” 星野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实说，他对志村千留美这么冷漠，一方面是他本身就不喜欢她。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小叶瞳出一口气。 小叶瞳对他来说肯定是有特殊意义的，第一个社团成员，第一首歌的演唱者，是他觉得非常好的、亲切的一个女孩子。那么伤害过她的人，他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给。 但是，不得不说，刚才志村千留美的话也触动了他。 “难道一个人做错了就不能改正吗”，这话其实没问题，确实，做错了事是可以改正的。 问题是，做错事给别人带来的伤害已经存在了，不可挽回。 另外就是，她真的改正了吗？ 星野晓不能确定，他看着桌上的照片，吐了口气，把这些烦躁先清出脑海。 没一会儿，矢崎酒回来了。 一回来，她就抓着星野晓劈头盖脸一顿说：“星野你这小鬼，干嘛对志村那么凶？我这个老师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志村老师，你忘了她怎么说小叶了？” “怎么会！但是我跟她谈过几次话，感觉她已经知道错了。而且之前又专门和小叶道歉了。黄金周的时候，她和家人一起去做义工，这就是她的改变。你不能完全无视。” 星野晓皱着眉头不说话。 矢崎酒看了他一会儿，揉了揉自己眉心，叹了口气道：“行了，我知道你是为了小叶才这样。但是，志村想要改变自己，你作为同学也应该帮忙不是吗？她想变好，我们能伸出援手就伸一下。你别不说话，有什么想法就说。” “……老师你说的没错，我刚才确实有点冷漠。但是，如果她真的改变了，我也会向她赔不是。可如果没有呢？老师，我要自己来判断。” 矢崎酒见他这么固执，知道说不通，挥挥手到椅子边坐下。 “行了行了，那你自己判断吧。反正你已经弄哭人家两次了，第一次老师不怪你，那是应该。可这第二次，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矢崎酒就不理他了，看得出来也有点点生气。 星野晓这会儿冷静了一些，回想刚才自己的话，可能对于一个想要改过自新的女孩子来说，真的有点重了。 “小叶你这张好可爱。” “还有这种，怎么有点没对好焦？某人的拍照水平够烂的。” 好么，直接变成某人了。 星野晓知道这么一闹，今天的社团活动是进行不下去了。他踌躇了片刻，问道：“矢崎老师，她回家了吗？” “教室呢。说要自己待一会儿。” “我过去看看。” “又要去气哭人家？” “……你们先看会儿照片吧。” 星野晓没答话，朝活动室外走，走到门口，背后忽然传来一阵风声，紧接着一个柔软的东西就打在他后脑上。 他扭头一看，地上掉着一袋纸巾，再抬头看，矢崎酒瞪了他一眼，指了指地上的纸巾。 星野晓无奈捡起，下去到小叶瞳的e组班。 这个时候放学已经好一会儿，教室里很安静，只能听到一个低低的啜泣声。星野晓隔着窗户朝里望进去，看到前排一桌，金色长发的女孩子正趴在桌上，身体轻轻的颤抖着。 难道是真的…… 星野晓也有点动摇了，他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到，他其实也是个不习惯改变观点的人。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喜欢一眼定终身。 如果一个人第一面给他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那想要扭转，真的不容易。 现在志村千留美哭的这么伤心，倒让星野晓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真是……” 他摇摇头，从前门走了进去。 到志村千留美隔着过道的一个座位坐下，拉动椅子的动静女孩听到了，微微抬头，视线透过发丝缝隙扫到星野晓的脸。 第69章 八字不合 瞄了一眼，志村千留美又把头埋进了自己手臂里。 完全不想搭理。 星野晓斟酌了下词句，缓缓开口。 “我确实是个有些先入为主的人，这不是个好习惯。但是，我承认我不好，你也要承认，你给我留下的第一印象也很不好。” “……” “你现在觉得很委屈，可能是我说得有点过了。但是，前车之鉴摆在那里，我怎么能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万一你还是……” “还是什么！” 志村千留美低沉但猛烈的声音传出，星野晓顿了顿：“没什么。” “无论如何，小叶觉得你真的变了，但我没她那么单纯。你说你想要加入社团，可是我还记得，你明确说过不想给别人唱歌的。那么你加入的理由呢？” “……” “为了我这个人？” “……真不要脸！我才没那么说过！” 星野晓笑了声。 “那就当我不要脸吧。但你也要知道，你不适合这个社团，赌气非要加入进来，对你来说也没意义，纯粹是浪费你的时间。” “谁说没意义的！” 志村千留美一下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庞。 压痕，头发，和眼泪粘在脸上，明明很漂亮的一张脸此时倒显得有些滑稽了。但她的表情却格外认真。 “女团的话，会让大家高兴吧！” “大家，你是说让观众高兴吗？” “让那些不开心的、运气不好的人。”志村千留美咬着嘴唇，“那些从小失去父母的小孩子们……她们也会喜欢唱歌和跳舞吧？” 话题一时跳得有些遥远，怎么突然扯到从小失去父母的小孩子们了？ 星野晓略感茫然，志村千留美也回过神来，微微低头。 “总之……我是真的想要加入。” “……就算你有一颗帮助别人的心，但是，只有一颗好心是不够的。尤其是女团，也需要一定的能力。你唱歌——” “我不擅长唱歌，但我会跳舞！”志村千留美自信地扬声道。 跳舞？ 星野晓还不知道她有这才艺，一时不知道是真是假、水平如何。 对女团来说，歌舞确实都是常见表演，但是，如果所谓的会跳舞只是划水碎步、或者后世的那些宅舞水平，肯定是没办法登上舞台表演的。 志村千留美看出了星野晓的怀疑，当即拉开架子，腾得一下站起来。 “不信的话我现在就跳给你看！” “别，别……这么多桌子椅子，施展不开。” 星野晓见她真要跳，也是让她打住。 他能感觉到，志村千留美没有再动什么心机，说的做的，都是真情实感。 或许她真的…… 星野晓沉默片刻，决定道：“这样。今天有些晚了，你先回家吧。明天你来活动室，我们到时候再说。” “……好，那就明天。” 志村千留美也觉得自己表现得有些过头。刚才说在教室里跳舞纯粹是头脑一热，如果星野晓真要她跳，她反而会不知所措了。 她提上书包，赶紧要走，一只手忽然伸到面前，白皙的掌心里是一包纸巾。 “擦擦脸吧。”星野晓说，“不知道的话，看到你这副样子，还以为谁欺负你了呢。” “……！！！” 志村千留美才意识到什么，低呼一声，迅速从口袋里摸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一看，立刻发出道震耳欲聋的尖叫。 “啊！！！！” “喂……” “快出去！！”志村千留美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用力推搡星野晓，直接把他推出到教室外，咣得一声关上门。 星野晓有些无语的站在门口，手里那包纸巾倒是被志村千留美抓走了。 算了，希望这丫头睡过一晚明天醒过来能冷静一点吧。 星野晓摇摇头，这么一通闹腾，他对志村千留美的恶感倒是去了不少。可是，对于她加入社团，他还是持保留意见。 在他看来，她今天就是脑袋发热，冲动之下为了赌一口气才非要加入。等明天冷静下来，说不定就会觉得今天的自己很傻，然后绝口不提加入社团的事。 志村千留美在教室里收拾自己的花脸，星野晓该说的都说完了，于是也回去活动室。 他进门的时候，小叶瞳正出来。 她的活动时间已经到点了，马上六点，她要去店里帮忙。 “社长我先走了。” “好。明天见。” “明天见。” 目送小叶瞳下楼，星野晓进去活动室，矢崎酒还坐在里面，似乎在专门等他。 “怎么样？”她问。 “算是说好了吧。” “你同意志村加入社团了？” 星野晓摇摇头，过去坐下。 “我说让她明天来活动室再说。矢崎老师，你不觉得她是头脑一热，冲动之下才这么说吗？可能明天就反悔了。” 矢崎酒没同意他的看法：“我倒是觉得，志村是认真的。” 星野晓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干涩的嗓子。“什么认真的……我感觉她像喝醉了一样，说些乱七八糟的，连为了失去父母的小孩都说出来了。” 矢崎酒闻言一怔，想到了什么，忙道：“你别瞎说！她这不是乱说！志村黄金周去过一次福利院，就是孤儿院，她说的应该是那里的孩子们！” 星野晓喝水的动作一顿：“真的？” “那还有假，她父母和我说的。” “这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志村千留美她…… 星野晓默默无言，或许志村千留美真的和他印象中的不一样了。 矢崎酒看出他的纠结，拍了拍他肩膀：“我看这孩子并不坏，就是从小被娇惯得有点过头而已。现在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还是可以回到正确道路上来的。” “……这话还真是老师会说出口的话。” “哈？” “类似的还有‘你家孩子其实很聪明，就是不用功’吧。” 矢崎酒额头上冒出个“＃”字，化掌为拳，一拳捣在星野晓肩窝上，疼得后者立时龇牙咧嘴。 “矢崎老师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体罚学生！” “谁叫你欠打？”矢崎酒自己也纳闷，她每次看到星野晓，说几句话就忍不住想要揍他一顿。其他学生当然也有惹她生气的时候，但那时候她基本都是砸桌子、砸黑板什么的，拳头不会落在人身上。 唯独在星野晓这里是个例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矢崎酒心里琢磨半天，给自己找了个正当化理由。 大概，是这小鬼和我八字不合吧。 第70章 票选 谁能想到黄金周后开学第一天，就是在争吵中度过。 志村千留美回到家里，脸上的痕迹自然早整理干净，她没有和父母说今天的事，吃完饭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从口袋里掏出星野晓给她的纸巾，还剩下半包。她神情复杂的看着，口中念叨着：“可恶的家伙……” 她今天明明想要证明自己已经改变了，已经知道之前做的事情不对，可是，可是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不相信！ “我给你这家伙留下的第一印象就这么差吗！”志村千留美忍不住自言自语，“明明别人对我的第一印象都是大美女的！” 这话虽然有自夸嫌疑，但其实没什么问题。 星野晓第一次看到她时，也觉得很漂亮，但单单一个漂亮是不足以构成全部印象的。 况且他见过的漂亮女生很多，又不是看脸星人，不可能一个漂亮就能掩盖其他的缺点。尤其这缺点还是比较严重的性格问题。 志村千留美自己回想，也觉得当天自己是有点过分。但是，她也有话说，那就是自己当时被拒绝之后太生气了。 因为生气，所以才口不择言，才那么说的，平时她不会说那种话。 “……所以说你也是有责任的！” 志村千留美对着半包纸巾说，俨然把它当成了星野晓本人。要是不知情的看到这一幕，估计都要以为她精神病了不可。 “等着吧，明天我一定会让你求我加入的！” 志村千留美恶狠狠地说完，走到衣柜前，脱下制服，换上一套方便活动的运动服，然后便开始热身，准备好好练习一下。 她可不想明天在那个可恶的家伙面前丢脸…… · 翌日。 一天的课程结束，下午放学后，星野晓去到活动室，发现志村千留美已经在教室门口等着。 他边拿钥匙开门边说：“你还真来了。” “不然呢？”志村千留美恶狠狠地说，“我是认真的！” “……” 星野晓没想到，一晚上过去，她还是没有更改决定。 难道真的不是头脑发热？真的是想要加入社团？ 打开门，星野晓让她进去。 “先坐吧，等小叶和矢崎老师过来。” “哦。”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可说。 大眼瞪小眼的等了三四分钟，矢崎老师和小叶先后来到活动室。 看到志村千留美在，小叶瞳没什么反应，矢崎酒则是有些喜悦，似乎很高兴她来了似的。 “志村，你今天更漂亮了。” “……谢谢矢崎老师。” 今天的志村千留美确实精心打扮了一番，衣服虽然还是学校制服，但她精心挑选了一条墨玉项链，修饰着雪白脖颈，脸上也精心化了淡妆，看上去真的像是一个模特女星一般夺人视线。 星野晓对这方面的体察不大，见人都来齐，便开始进入正题。 “志村千留美，你今天既然过来，就代表你真的想加入这个社团。那好，我作为社长，不会因为过去的事刁难你，只会公事公办。” 他顿了顿继续说下去。 “虽然现在社团没什么人，但是，收人标准还是有的。要么是性格比较谦虚好学，要么是有真正的才艺。你说自己会跳舞，那你可以现场表演一下，我们三人会作为评委，投票决定你是否能加入社团。” 投票？？？ 这个决定别说志村千留美，连矢崎酒和小叶瞳都不知道。 “什么投票？”矢崎酒问，“怎么投？打分？？” “通过或不通过。”星野晓说，“我们三个人一共三票，是奇数票，不用担心平票。少数服从多数，就这样。” “…………” 矢崎酒是无语了，不知道星野晓怎么想到这个方式的。 不过，她也没办法说什么。她是这个社团的指导老师没错，但社长是星野晓。招人这种事，说实话还是社长拿主要意见，指导老师在这方面不该也不能有过多的干涉。 星野晓说完，问志村千留美：“你能接受吗？能的话就开始吧。” “……投票就投票！” 志村千留美豁出去了，她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一定要证明自己，让星野晓见识到她的本事，求着她加入社团。 现在到了见真章的时刻，哪怕投票这个方式让她有点不爽，但也不能放弃。 她起身走到桌前，舒展了下身体。 这个时候活动室大的好处就体现了出来，大片的空置区域能随意用来做舞蹈区，不要说跳舞的只有志村千留美一个人，哪怕再加三个四个，都不会显得拥挤。 热了热身，志村千留美看着坐在桌后的三人，倒是开始有点小紧张。 都是让星野晓搞得。 跳舞就跳舞，还什么投票，搞得像是什么选秀一样，让她稍微有些无所适从。 还好，矢崎酒给她投来鼓励的目光，让她稍微放松了一些。 “我要放伴奏。” 跳舞没有音乐，无疑会显得有点傻。上次在福利院是有拍手声当节拍，但这次，志村千留美很小心眼的认为，星野晓才不会给她鼓掌打拍子。 “可以。”星野晓道。 志村千留美从书包里拿出自己带来的一个小音箱，里面插了一张储存卡，卡里只有一首伴奏，是她特意为了今天准备的，是她练习很多的一首。 选择播放，激昂的鼓点音浪顿时响彻在活动室内。 随着伴奏，志村千留美像换了一个人般，发自内心的对自己舞蹈的自信表露出来。她迈着长腿踏步，踩着节奏，在活动室里先模特般走了一圈，然后随着伴奏里的一声“枪响”，正式开始舞动身体。 舞蹈一开始，三个“评委”就都有些惊愕。 不是志村千留美跳得不好，是跳得太好了！ 她身体的律动和伴奏几乎完全同步，没有失误，没有紧张，表现出来的都是长年累月练习的熟练。 而且让三人想象不到的是，这首歌的编舞中竟然还有很多大尺度的舞蹈动作，比如扭胯，比如下蹲，比如双手按着自己臀部起身…… 星野晓扭头看了看，发现小叶瞳还好，只是耳根有点点发红。矢崎酒就别提了，整个人面红耳赤的，甚至还抬起一只手放在太阳穴边，假装拢头发，实际上偶尔挡一下眼睛。 拜托，矢崎老师你都成年多少年了，还不如小叶一个中学生呢！ 星野晓内心吐槽，但实际上他也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才看别人。 没办法，他好歹是个男人，面对这种舞蹈、还是近距离表演，怎么可能会没反应。口干舌燥是肯定的，尤其志村千留美穿着学生制服跳这种舞，感觉又是不一样了。 时间一分一秒度过，星野晓第一次觉得，一首歌的伴奏好长…… 终于，在“煎熬”中，伴奏结束，志村千留美也跳完最后一个动作，定格在双手挡在面前，金色长发随着最后一下甩头飘动的画面。 “呼……” 她放下双手，微微喘着粗气，目光灼灼得看着桌后三人。 她的眼神好像在说：我跳的怎么样，没有让你们失望吧？ 第71章 不同的感受 一舞结束，几个评委表情各异。 小叶瞳最为平静，不过脸上也挂着淡淡的钦佩神情。矢崎酒最为夸张，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不知道的还以为跳舞的是她呢。 星野晓，则是正在靠喝水来平复内心的躁动。没办法，另外两个评委还是女孩，可他是男人啊！对这种热舞接受到的刺激完全不一样！ 志村千留美着重在意的，就是星野晓。看到他喝水的不自然，嘴角忍不住高高扬起。 “喂喂，评委们，不是要投票吗。” “……好，开始投票。不用纸笔写了，就简单一些，举手表决吧。认为通过的请举手。” 说完，他自己没有立刻举手，但一旁的小叶瞳和矢崎酒同时举了起来。 好么，你俩是没见过热舞还是怎么的…… 星野晓见她们动作飞快，一时也是无语。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志村千留美跳得非常好，甚至，在他看来已经接近那些娱乐公司练习生的水平了。 甚至还要超过一些低水平练习生，比如后世什么“练习时长x年半”的。 于是，星野晓也举起了手。 矢崎酒道：“全票通过！” 志村千留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这么开心。明明只是加入一个社团而已，但带来的喜悦，却比她以往做任何事的都要更多。 这还真是奇怪。 “欢迎加入！”矢崎酒起身过去，拉住志村千留美的手，“明天我去给你配把社团活动室的钥匙！” “嗯，谢谢矢崎老师……” “欢迎志村同学加入。”小叶瞳也说，词虽然不多，但感情却很真挚。 志村千留美听她这么说，鼻子不由得一酸。 “小瞳，你真好。” 能这样不计前嫌的女孩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像小叶瞳这样的人，真的太少了。 这样一来，还没说话的就剩一个。 矢崎酒看过去，咳嗽两声。 “咳咳！” 这提醒太过明显，连眼神都是“你这个社长有新社员了不说几句在那儿坐着干嘛呢！”。 星野晓接收到了信号，站起身来走到志村千留美面前。 “我现在不能欢迎你。” 话一出口，几个人都惊了。 志村千留美更是楞了楞，立刻追问道：“什么意思？我不是已经——” “别紧张。”星野晓难得的对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明天把入社申请书带来，才算是真正的入社，我再欢迎也不迟。” “靠！” 志村千留美还没说完，矢崎酒先是忍不住了。 “星野你这小鬼故意吓唬人家是吧！” “……老师，你注意点用词。有新社员呢！” “…………我刚才说话了吗？没有吧，你们听错了。” 志村千留美回过神来，又好气又好笑，但是，心里面更多的还是一种她很少体会过的感觉。很温暖，很包容。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被人接纳的感觉真好。这和之前那些朋友都不同，那些朋友都是照顾着她的感受、顺着她说话，在她面前各种小心翼翼……可那样真的算是朋友吗。 志村千留美虽然很享受被众星捧月的快感，但是，那也只是快感，是和开心喜悦是不同的情绪。而这两种，她全部体会过之后，觉得后者才是更为重要的。 “当然，我丑话也说在前头。”星野晓没有过多让她高兴，很快就说出了有些煞风景的话。 “志村，我认为你是有所改变了，但是，如果之后你故态复萌的话，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作出处理。” 矢崎酒听到顿时骂了他一顿：“星野！你这小鬼说什么呢，真是的！” “没关系，矢崎老师。”志村千留美这次倒是没那么生气，她看着星野晓，很认真的作出承诺，“如果我以后再那样的话，我会主动退出社团。” “……好，我相信你。” 这场入社风波终于告一段落，矢崎酒带志村千留美去电脑前坐下，给她看社团的成品，即小叶瞳弹唱的歌曲。 星野晓则看看桌上的茶杯，心道明天要再买一个新的了。 晚上。 回去家中，坐在书房里，他在纸上写下了志村千留美的的名字。 “两个成员了啊。” 从四月初社团建立开始，到现在五月多，过去差不多一个月时间，社团的成员从零变为二。 从社团纳新的层面上来看，速度肯定是慢得惊人。有的社团，可能一个星期就能招上七八个、十几个人，慢一些的，一个月也能招上四五个。 但是，星野晓并不着急，他这个社团是和将来的女团联系在一起的。 可以说，如果娱乐公司里的练习生，出道就是艺人的话。那他这个社团里的成员，目前也相当于“练习生”。 将来什么时候女团正式成团，她们的身份才会从“社员”转为“团员”。 这是漫长的过程，急是急不来的。 事实上，这个纳新速度星野晓已经很满意，一个月就有两个人，不错了。本来他也没想过做什么大型女团，像后世那些动辄十几个、甚至几十个人的女团……他真的没这个精力。 在他的规划中，将来女团成团，成员一共有上五六个、六七个人就最多了，不可能会更多。 太多的话，一是他没这个精力去挨个考察、挨个了解，二是对于观众来说，如果一个团人太多，了解起来也会非常麻烦。 至于已有的成员将来会不会更换…… 星野晓不确定。 他看着纸上的两个名字，小叶瞳和志村千留美，这两人将来能不能成为正式团员之一，他真的没办法有一个确定的答案。 也许她们愿意，但她们父母坚决不同意，导致她们最后也放弃了这条路。 也许不需要父母反对，她们自己随着年纪增长，对唱歌跳舞失去兴趣，主动放弃。 也许她们二年级或三年级时想要考取一个好大学，那样自然没精力再用在社团上，会退出也是理所应当。 太多不确定因素的存在，导致星野晓没办法去预测未来。不过他也不想预测未来，只要做好现在该做的就好。 注意力放在新成员志村千留美身上，回想起在活动室里她的舞蹈，星野晓感觉心里还有些躁动残留。 “跳舞跳得好么，女团里确实也需要一个舞蹈担当。只是这种热辣风格的舞蹈，会适合女团的整体气质和形象吗……还是要看看她有没有另外一种风格。嗯，我得仔细研究研究才行。” 第72章 三个变四个 吃晚饭的时候，志村吉平和志村麻津子都感觉自己的女儿像是变了个人。 她不光帮着摆好了碗筷，还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给每个人都盛了米饭，和从前简直有天壤之别。 夫妻俩坐在饭桌上，对视一眼，都很好奇自己女儿是怎么了。 很快，还是志村麻津子忍不住问：“乖女儿，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在学校发生什么事了吗？” “高兴吗？没有吧。”志村千留美说。 “还没呢，看你都快笑开花了。”志村吉平插话道。 “哪有……” 志村千留美白了自己父亲一眼，心想自己没有这么明显吧。 她确实是蛮高兴的，具体要怎么说，却有些说不出来了。 志村夫妇见状，倒也没追问，在他们看来不管什么事，肯定是好事。如果是坏事的话，可不会让他们女儿能有心情帮忙做家务。 吃着饭，志村千留美忽然问：“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再去小红花福利院看看？” 志村吉平筷子一顿，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还想去？” “嗯……我想看看铃音。” “哦，那个孩子。” 自己女儿主动提出这件事，志村吉平还是很高兴的，这说明她有所改变。从前的她是不可能说这些话的。 想了想，志村吉平道：“过段时间吧。黄金周刚去，再去有点太频繁了。这样，六月份找个周末怎么样？” “嗯。” 志村千留美点头答应。 乖巧的模样让父母都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这还是她们那个乖张女儿吗？真是女大十八变，还没完全长大，就变了。 但这种变是好的改变，能让人高兴的改变。 吃完饭，志村千留美回去自己房间，坐在书桌前，拿出一张信纸，平摊在桌上。 她拿着笔，在第一行写下“入社申请书”五个大字。 写完，看着这五个字，她的思绪忽然回到半个月前。她还记得当时小叶瞳在教室里写申请书时，她正好看到，还让人去偷看来着。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的有点不知道在干嘛。全都是嫉妒心在作怪。 志村千留美现在承认自己是嫉妒的，但只是那个时候。 现在，她对星野晓已经没有那种“炫耀”式的追求欲望。 不再想着如果有他那样的男朋友会多有面子，出去玩多拿得出手。 她现在反而，只是从个人的角度上，对星野晓的感情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圆珠笔轻轻点在桌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想了好一会儿，她才下笔去写。 她的思路很流畅，很快写完。 拿着写好的入社申请书，她躺在床上，双手高举着小声读了一遍。 “写的不错嘛，果然，我如果要做的话也能做得很好。” 志村千留美念叨着，想着星野晓看她跳舞时的视线，心里别提多想笑了。 她之所以选择那首伴奏，那支舞，不光是因为练习的多，同时也是想要那可恶的家伙见识一下她的魅力。 之前一直都不把她当回事，现在呢，看到我跳这么性感的舞蹈，视线也会移不开吧？ 想到这里，志村千留美也不禁红了脸，在床上滚来滚去。 “志村千留美你好不要脸，在想什么呢！” 嘴上这么埋怨自己，可是，想起星野晓无奈举手的神情，她知道再重来一次肯定还会选这首曲子。说不定，还会再往编曲里加些性感动作！ 最好能让那个可恶的家伙在矢崎老师和小瞳面前出点丑！哼。 还有，没想到小瞳弹吉他那么厉害，唱的那首歌也那么好听。矢崎老师说歌是星野晓写的，那家伙还挺有才华的，就是人讨厌了一些。 志村千留美乱七八糟的想着，不知不觉便进入睡乡，这一晚睡得格外香甜。 …… 新的一天志村千留美格外精神抖擞。 她满怀期待熬过了一天课程，一放学就拉着小叶瞳要去活动室。 小叶瞳说要先去把作业整理好送去办公室，她也说会等。 原本她的几个跟班女生则完全懵了，不知道自己的“大姐”怎么忽然和小叶瞳好起来了，而且居然还真的加入了星野晓那个社团。 之前不是闹成那样了吗？ 她们想什么，志村千留美其实大概知道。 她自己有在刻意疏远，因为回想一下，她高中入学来做过的一些不好的事，有一半都是这几个人怂恿做的。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讨厌从前的自己，所以不想要再和她们搅和在一起。除非她们也发生改变，否则只会越来越疏远。 等小叶瞳这个课代表送完作业，两人一起去到五楼活动室，一拉开门，就听到“蓬”地一声。 “哒啦！” 小叶瞳和志村千留美都被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发现头顶有亮片纸花掉下来，再往旁边一看，矢崎酒手里正举着一个用来庆祝的小拉花筒。 “矢崎老师……” 志村千留美不明所以，但心里隐约有猜测。 矢崎酒笑道：“欢迎志村你加入社团，我特意买来这个庆祝啊！” 紧接着，后面传来星野晓郁闷的声音。 “矢崎老师自作主张的，和我没关系。话说回来，小叶加入社团的时候，你怎么没买个这个？” 矢崎酒闻言立刻扭头瞪他一眼：“那时候谁知道会真有人加入你这社团啊！” 星野晓：“……” “不过小叶没关系。”矢崎酒又转回头对小叶瞳笑道，“回头老师给你补一个。” 小叶瞳：“……谢谢矢崎老师，不过不用了。” “怎么不用，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 三人说着，志村千留美则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时，星野晓走了过来。 “入社申请书写了么？” “写了。” 志村千留美回过神，立刻从书包里取出叠好的申请书，交给星野晓。 星野晓打开，看了一遍，走回去，收起。 然后，他拿了桌上的什么东西过来。 “这是活动室的钥匙。”星野晓左手里拿着一把钥匙，交给志村千留美。 右手里也有东西，是一个喝茶的瓷杯，上面有着简单的印花图案，和其他三人的是一套，星野晓昨晚特地买的。 “这个，是你的茶杯。我的是黑色的，矢崎老师是蓝色的，小叶是绿色的。你这个是紫色的，记得别用错。如果不喜欢这种款式，也可以自己买一个。” “不——” 志村千留美拿过茶杯，紧抓着不放。 “我很喜欢，我就要这个！” “……喜欢就好。” 星野晓说完，主动笑了笑：“欢迎你正式加入女团养成社。” 志村千留美还没见过星野晓几次笑脸，前面一直被他冷眼相对，突然被这么温柔的对待，竟然还感觉眼眶有点热热的。 “谢谢。”她微微仰起头来，用力眨了几下眼睛。 “来来来别傻站着了！”矢崎酒拉着志村千留美到桌边坐下。屋内椅子的数量从三变成四，并排在一起，显得格外整齐。 星野晓把门拉上，也和小叶瞳过去坐下。 “大家一起喝杯茶吧。”矢崎酒稍微有点遗憾的说。 星野晓听出她语气的变化，哼道：“不喝茶难道矢崎老师你还想喝酒？想带坏未成年人么。” “……谁说我想喝酒了！你这死小鬼真欠揍！” 总是被揭穿心思的矢崎酒又一次气急败坏，好在星野晓没给她发作机会，举起茶杯。 “希望我们的社团会越来越好吧。” “社长说的对。” “一定会的！” 志村千留美也举起茶杯，她另一只手还拿着活动室的钥匙。 这小巧的铜铁制物，对她来说似乎是了不起的礼物，紧紧抓在手心。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因为它带来了某种志村千留美从未体会过的感受，某种让人幸福的归属感。 第73章 千岛光泉 极音娱乐公司。 办公室内，竹村亮刷新着博客，看到了他置顶关注的“星叶酒”老师发布了新的博文。 【好消息！我们社团有了新的成员，一位擅长舞蹈的女孩，请大家期待我们之后会带来的新作品吧！】 “有新人了吗……” 竹村亮这几天通过看博客，倒是知道了“星叶酒”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某个社团的名字。 弹唱《again》这首歌的女孩，就是这个社团的一员。看教室背景，这社团应该是高中社团，高中就这么厉害，真的是很棒了。 竹村亮心想，高中生就这么厉害，再接受一些专业人士培训的话，肯定会更棒，将来出名是有很大可能的。 然而…… “唉。” 竹村亮深深叹了口气。 他自从收到那条警告的回复后，就没有再发过邀请的私信了。 没办法，人家都说了“再邀请就拉黑”，那还能说什么呢。 竹村亮再心有不甘，也没办法了。不过，看着这个博客的人气越来越高，他也觉得自己的眼光不错。 “最初的时候关注者只有几百人吧，现在都快两千了……” 竹村亮啧啧称奇，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剧烈的动静。 “哗啦！” 是纸册坠地的声音，竹村亮很熟悉。他抬头看去，发现是坐在门口的一个叫井上的同事，桌上的文件掉了一地。 不是不小心碰掉的，是被身旁的泽野平扯掉。 “井上，我上次让你跟进的那个素人，为什么还没签约？” “抱歉！”叫井上的年轻人个子很高，但面对组长泽野平，也不得不鞠躬低头，“我已经很努力去做了，但是对方态度坚决，我——” 泽野平不等他说完就冷硬地打断：“我不想听什么借口！上次你可是和我保证过的！” “万分抱歉！”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完全是在扯公司的后腿啊。如果我是你的话，已经羞愧到没办法再面对同事们了。” “对不起！” 井上不停道歉，然而泽野平的脸色却丝毫缓和的迹象都没有。 竹村亮看着，心道这下井上估计完了。 他很了解泽野平，这个组长不光严厉，而且还非常冷酷，一旦认为谁不顺着他的思路去做，会立刻想办法将其从公司里赶出去。 刚才那句“扯公司的后腿”一出来，竹村亮就知道井上要被扫地出门了。 其实他心里也为井上不平，井上这件事他清楚，两人有时候晚上下班会一起去居酒屋喝酒。前些天井上刚和他抱怨过，说泽野平让他去邀请一个素人，但却只给了他半个月时间。 半个月，邀请一个素人和公司签约，这基本不可能。除非那个素人本来就想从事娱乐行业，否则别的不说，和亲人商量就不是一两个星期能搞定的。 与其说是井上能力不足，更像是泽野平刻意刁难他，故意给他一个完不成的任务。 果不其然，面对井上的连连道歉，泽野平淡淡说道：“行了井上。你现在可以走了，去人事科办理离职手续，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泽野组长！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没机会了，公司不需要你这样没用的人。给你五分钟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否则我就叫保安了。”泽野平说完，完全不再理会井上，反而脚步一转朝竹村亮走来。 整个办公室一片死寂，每个人都低头工作，没人敢为井上说话。 泽野平在组内一手遮天，和公司社长又是好朋友，想反抗他是不可能的。虽然大家都为井上鸣不平，可没人想自己被连累一起失去饭碗。 “竹村。” 不会我也要倒霉吧…… 听到头顶上泽野平的声音，竹村亮赶紧站起身。 “泽野组长。” “你上次说的那个弹唱歌曲的素人，怎么样了？” “……很抱歉！对方还是学生，要专注学业，对签约表达了明确拒绝！” “这么说你失败了是吧？” “……是的。” 竹村亮不想找借口，他这次确实是失败了。 但是，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被开除。他是为公司“流过血”的，推荐过好几个素人签约。虽然没有一个大红大火的，但也有两三个小火一把，在圈里能算上三线小艺人，有一定知名度。 这已经非常不错，三线艺人就能为公司创造不少收益了，也证明他的眼光确实有水平。竹村亮不相信自己这样有成绩的，还会被轻易开除。 泽野平等了几秒，慢悠悠道：“泽村啊，我知道你有能力，不过不思进取也是不行的。你自己注意一些吧。” 说完，泽野平便转身离去了。 竹村亮坐下，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冷汗，他感觉这算是一次对他的敲打，下次再失败的话，估计就没那么简单了。 该死的，泽野这混蛋发什么疯？ 竹村亮心想，这几天以来泽野平就很暴躁，经常训这个训那个，今天还把井上给开了。 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忽然，一个想法从他心底冒出。 莫非是……千岛小姐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 泽野平开了一个组员，心里的怒气算是发泄了一通。 没办法，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形势没人强，那人家想要怎么拿捏你就可以怎么拿捏你。就像泽野平刚刚还是趾高气扬，但在上了一层楼，进入一个房间后，表情立刻变得有些谄媚。 “千岛小姐。” 房间里摆着硕大的真皮沙发，一个妆容精致，染着棕色头发的女人坐在上面，闻声抬了下眼皮，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她便是极音娱乐公司的门柱，目前在solo歌手里大火的女歌手千岛光泉，目前已经发了两张专辑，全部大卖，给公司带来了巨大收益。 泽野平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爱答不理的模样，心中也骂了句婊子。 千岛光泉是他发掘出来的，也是他推荐签约的，说是“伯乐”不为过。然而，千岛光泉一红起来，对他的态度就完全变了，平时基本不给他好脸看。 泽野平对此没办法，只能忍。别看他和公司社长关系好，但如果他和千岛光泉发生冲突，社长第一个就得开了他。 一个娱乐公司可以没有个什么组长，但不能没有一棵摇钱树。 强忍着不满，泽野平询问道：“千岛小姐，我听社长说，你是特意来找我的，是为了新单曲的事？” “不然还能为什么？”千岛光泉一边玩着手机一边说，她的声音确实很甜美，这也是她能一炮而红的原因之一。 “呃，这个，公司给您准备的词曲老师，您不满意吗？” 千岛光泉摇头：“不行，都写的什么东西，肯定火不了。我上一张专辑就是那些人做的，你没看到销量不如第一张吗？这首单曲很重要，是我今年第一首单曲，一定要爆才行。我要一个特别有才的，能写火歌的作词人。” “……千岛小姐，特别有才的不是没有，但您不是……” 泽野平看着千岛光泉的脸色，试探问道： “要不成歌之后的作词人名单……” 千岛光泉抬起头来，不容置疑道：“必须只写我的名字。” 第74章 柔韧性这块还是拿捏住的 泽野平心里十分窝火。 千岛光泉这婊子，估计光脸和声音不错，智商完全是负数水平的。 人家特别有才有名的作词人，会愿意为一点钱就卖了自己的命名权给你当枪手？不好好想想！ 泽野平想着，又觉得没办法。 从一开始，千岛光泉出道就是走的“个性才女”路线，主打长得好、声音甜美、又有才华词曲全都自己创作的音乐天才。 可以说，她之所以能跃居一线solo歌手，和这个人设的成功运营脱不开关系。 人都有慕强心理，如果一个女人男人，只是长得漂亮帅，没别的本事，那很多人只会觉得是花瓶小白脸。但如果在这个前提上加一个“高学历”、“有才华”，那人气就跟坐着火箭似的蹭蹭往上升不可。 当初极音娱乐公司，整个公司为了打造千岛光泉音乐才女的人设，费了很大功夫。 整个公司，十几个作词人作曲人，合力作出的词曲，全都隐去了名字，只写了千岛光泉自己的名字。 这样，那些听众一看作词作曲演唱都是千岛光泉，自然而然会觉得她很有才华。再加上一张漂亮的脸蛋和还不错的声音，会火很正常。 当然，要封住那些作词作曲的口，社长老板也花了不少钱。但和千岛光泉火之后赚回来的相比，完全就不值一提了。 这么一来，社长吃到甜头，千岛光泉吃到甜头，自然不会愿意转型。现在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要推出新单曲，作词作曲却还没弄好，整个公司上下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泽野平还想商量一下：“要不千岛小姐，你……” “好了，我要去和朋友逛街了。”千岛光泉不等他说完，拿着手包站起身来。“这件事泽野你处理就好，不要总是耽搁我的时间了，我很忙的。” 泽野平一怔，在千岛光泉出门前赶忙起身：“和朋友逛街？是男性朋友吗？” “这不是泽野你该管的事。” “但是……好吧，那您注意一定不要被记者拍到！” “行了，用你告诉我。” 千岛光泉不耐烦地走了，泽野平一肚子火气没出发泄，只得一拳砸在沙发上。 喘了好半天粗气，他离开房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打开记录在电脑上的联系簿。 里面记了很多词曲人的联系方式，其中一些有才华的他都额外标记了出来，挨个联系过去。开始说的都挺好，但听到“冠名权”也要一同出售时，就纷纷表达了拒绝。 毫无疑问，对知识类作品，自己的署名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只是自己写，署名是别人的，那就是枪手。而枪手除了赚钱外，想以个人身份出名几乎是不可能的。 稍微有些才华的人都不会愿意给别人当枪手，除非钱给的太多了。但问题是，极音娱乐公司在这方面的预算并不是特别高，这也让泽野平格外头疼。 “他妈的，什么东西！一首曲子跟我要一千万，真敢狮子大开口！” 挂断一通电话，泽野平骂出了声。 拄着头想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什么，在网络上搜索起来。 …… 社团里的人虽然只多了一个，改变却多了不少。 和小叶瞳不一样，志村千留美属于比较能说的类型，她一加入，整个活动室又热闹了不少。 尤其矢崎酒对她不错，大概是很欣赏“浪子回头”的类型，对于改过自新的千留美，她作为老师是非常满意的。 星野晓的话，对志村千留美也有一定改观，但还是没有完全放心，还是得以观后效。毕竟很多人都是改变一段时间后，结果又故态复萌变了回去。 活动室内。 小叶瞳在电脑前回复着博客私信，她的打字速度相较于第一次时有了飞跃提升，可见学习能力是非常强的。 志村千留美则坐在她身边，帮她出谋划策，提提词什么的。 星野晓和矢崎酒坐在后面，聊着社团活动的事。 “星野，现在社团又有了新成员，你有没有想准备个什么活动？”矢崎酒问。她这个开始对社团不感兴趣的老师，现在看起来却要比星野晓这个社长还上心。 她这个问题一出，星野晓也思索起来。 有新人加入，肯定是要准备活动，总不能就一首《again》吃老本，还要再弄一些新的作品出来。 但是，有一个问题是，志村千留美唱歌的水平一般，她的优势在于跳舞。 唱歌的话星野晓还能做做异世界搬运工，把自己那个时空的一些优秀歌曲搬运过来，但跳舞的话，总不能搬运了。 那么，跳舞这方面就要志村千留美自己研究，他星野晓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弄一首适合跳舞的歌。 最好是小叶瞳能弹唱，配合上志村千留美的舞蹈，这样效果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适合舞蹈的歌曲…… “喂！” “啊…” 星野晓一回神，就看到正怒目瞪着她的矢崎酒。 “问你话呢，想什么呢！” “不……我是在想活动啊。”星野晓表情无辜，“在想适合小叶和志村两个人能一起的活动。” “谁，我吗？” 志村千留美虽然坐在电脑前，但耳朵十分之尖。星野晓口中她的名字一出来，她就转过头来迫不及待地询问。 “对，你。”星野晓朝她看过去。 志村千留美面对小叶瞳和矢崎酒都没什么问题，面对星野晓，还是稍微有点点别扭。 “我……可是我唱歌不好听……” 谁叫两人之间有过那么几次争吵，要完全当无事发生也不可能，只能慢慢磨合。 “谁说的!”星野晓还没说话，矢崎酒倒是打抱不平，“我觉得志村你的声音也很好啊，就是平时不太唱歌，练习一下也能唱得很好吧！” 志村千留美闻言脸颊上闪过一抹喜悦，感激地看了矢崎酒一眼，问的却是星野晓：“真的吗？” “……嗯。” 星野晓不愿意打击志村千留美。但实际上，就音色而言，她和小叶瞳是有差距的。 这个没办法，音色属于天生的，有些人就是祖师爷赏饭吃，嗓子好到一开腔就能让人沉醉。而有些人，不管付出多大的努力去练习，音色方面总是差了一些。 志村千留美的音色，属于正常人，练习一下唱歌唱得好听还是没问题的，但要做到小叶瞳那种令人一听就惊艳的程度，还是不可能。 志村千留美看到星野晓缓慢点头，自己心里也明白她唱歌方面确实一般，尤其听了小叶瞳唱的《again》后，更是觉得相形见绌。 “你不用觉得难过。”星野晓这时忽然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你的优势在于舞蹈，身体的柔韧性很好。如果是舞曲的话，就能发挥出这份优势了。” 他一说完，房间里的人都沉默了。 矢崎酒黑着脸，完全无语。 “你这小鬼……说什么女生的身体柔韧性啊！” “…………” 矢崎老师你咋回事？本来没别的意思，让你一说怎么突然有点怪怪的…… 星野晓心头郁闷，再抬眼看志村千留美，果然，一抹淡淡的红霞已经爬上她的脸颊。 “我不是……”星野晓忽然感觉到一阵无力，肩膀瘫软下去。“算了，你们爱咋想咋想吧，总之，我准备近期弄一首适合跳舞的歌出来，志村你做好准备。” 第75章 系统奖励公司邀请 晚上回到公寓。 星野晓坐在沙发上，再一次查看了下久违的系统。 志村千留美的加入，让系统阶段任务又完成一个，奖励则还未领取。 【女团拥有一名预备成员，阶段任务完成】 【宿主获得随机奖励：舞蹈大师】 “舞蹈大师？这……” 星野晓一看到奖励，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上一次小叶瞳加入的奖励是【歌唱节拍器】，使用后能在短时间内让目标不跑调。正好，小叶瞳录制《again》时使用上，让录制完美成功。 这次，志村千留美加入的奖励是【舞蹈大师】，正好她擅长的领域就是舞蹈……要说是巧合，星野晓绝对不相信。 “这么看来，系统奖励是和相关人物有关……”星野晓猜测着，看了一下这个奖励的详细描述。 【舞蹈大师】 效果：使用后短时间内获得对舞蹈的大师级理解，持续时间十五分钟。 冷却时间：24小时 …… “果然也是一个主动技能。” 星野晓好奇之下先给自己使用了一下。 技能发动的瞬间，他便感觉头脑一阵轻微晕眩，紧接着，大量舞蹈相关知识便涌入脑海。 古典、现代、芭蕾、机械……等等各个舞种他似乎都在一瞬间融汇贯通。 这种变化把星野晓吓了一跳，他尝试打开电脑，找了一个舞蹈视频播放。然后愕然发现，他能边看实时舞蹈，边把那些舞步给分解记录下来。 “这也太变态了……” 星野晓承认有被自己震惊到。 这简直就像是什么音乐大师，不用自己看谱，只要听别人演奏一遍，自己就能在脑海里把谱子写出来，然后复制演奏出来。 这确实是大师级水平！ 然而，好景不长。 技能的持续时间是十五分钟，时间一过，星野晓便感觉自己全身被抽空一般，脑海中那些舞蹈的知识又都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拥有过，只剩下淡淡的记忆痕迹。 “可惜，时间太短了。” 星野晓捂着脑袋扁了扁嘴道。 假如没有时间限制，来个永久时限，那他岂不是不需要任何练习，就能成为舞蹈理论大师？ “果然没这种好事啊……” 星野晓嘴上抱怨，心里倒也不是特别失望。 人家专业舞者学习几十年的东西，如果被你一瞬间就得到，也是不太可能的。 对此没什么可患得患失。 况且，星野晓觉得十五分钟就够用，正好他想着要弄一首能跳舞的舞曲。有这个技能在，他想歌的时候，就能一边写歌，一边在脑海中模拟和歌曲配套的舞步，这样出来的作品肯定非常完美。 缓了一会儿，星野晓登录博客，和往常一样查看了一下。 现在关注者已经超过三千，涨幅非常惊人，而且置顶博文的评价数也高达七百多，可以说当初制定的“小火”目标已经达成。 眼下在一些年轻人多的论坛里，小叶瞳的《again》讨论度很高，很多人都下载到本地，单曲循环的听。 而且对于小叶瞳本人很多听众也十分感兴趣，不少都在求她出道吧，或者是出新歌什么的。 可以说一个月前还默默无名的一个高中女生，一个月后的现在，已经成了炙手可热的网络红人歌手。 只要再有那么一两首质量出众，能引发共鸣的歌曲出来，那小叶瞳绝对可以进一步出圈、稳定地位，成为独立歌曲圈的“大v”也是板上钉钉。 实际上，目前星野晓就发现很多独立音乐圈里的人都表达了善意，还有独立音乐人想要合作，共同创作歌曲。 对这些邀请，星野晓是比较谨慎对待的。目前来说，他并没有和其他人合作的想法。因为眼下他这只是社团，只是“兴趣”，并不是商业运作的女团、公司。 兴趣的话，他还是不想和外人牵扯到一起，整一些有的没的东西。对他来说，只有社团内部的人才是“内人”，外面的统一都是外人，现阶段不打算和外人做什么合作。 浏览了一下，星野晓忽然收到一条私信，他一看到名字就有些恼火。 “又是你啊？” 私信人是那个发了好几次的竹村亮，星野晓之前已经警告过他，再发就当做骚扰拉黑，结果还敢发？ “看来不拉黑你真当我开玩笑了。” 星野晓念叨着，点进私信，他想要直接选择拉黑，结果眼睛一瞥到私信内容，操纵鼠标的手却是停顿下来。 无他，内容第一句就是求别拉黑。 【请千万不要拉黑！这封私信并不是邀请老师加入公司，是我们公司的领导，想要和贵社团的管理人进行一次沟通。】 沟通？有什么好沟通的？ 星野晓看不明白，想了想，回复了一下。 【具体沟通内容是什么呢？】 很快，竹村亮的回复就来了。 【具体内容领导也没和我说，他只是让我联络您，希望能直接和您联系。希望能和您在线下进行一次友好的沟通。】 【线下见面？不必了吧。】 【拜托了！我们领导很有诚意！而且并不是要邀请您社团的成员加入公司。您不用来东京，我们领导会去您所在的城市……拜托了！】 搞什么幺蛾子…… 星野晓看着信息，真不明白这公司要干嘛。 不过，这竹村亮的态度倒是挺诚恳，那个什么领导，也说会来自己的城市，嗯…… 星野晓考虑一下，觉得见一面倒也不是不行。 毕竟他要做女团，将来早晚要开公司。 开公司是一定的，他只有自己当老板，才能掌握自己女团的命运。让自己的女团和别的公司、别的老板签合同，那是不可能的。 那么，既然要开公司，将来和其他娱乐公司合作、竞争也都是会发生的事。 现在见一面，聊聊也不是不行。 想着，星野晓回复了同意。 【好吧，那你让你们领导来吧，我在静冈县。】 【好的！万分感谢！】 回复完毕，之后又具体约了下时间，订在了这周的周五下午，一起吃个晚饭。 第76章 千年狐狸莫装聊斋 转眼，到了周五。 星野晓放学后，和社团成员说了一下有事便提前离开。 他为了这次见面，特意准备了一下，买了一身成熟些的休闲西装，头发也整理了一下，这样看起来就没那么显小，像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这样总比让对面看到你穿着制服，还是个高中生的样子好。 到了约定的餐厅，星野晓进去，看到人已经来了。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的年轻些二十五六，男的则年长一些，应该是超过了三十。 他走过去在两人对面坐下，两人看到他时都愣了一下。 “这位……” “你好，叫我星叶酒就好。”星野晓没兴趣告诉真名，干脆拿博客名当名字来用。 “没想到星叶君这么年轻啊！”泽野平真的有些震惊，“而且长得也很英俊……说实话，您这样的外形，出道的话一定会很火的。哈哈，要是被杰尼斯事务所的星探看到，一定会大力邀请您的。” 上来就一顿猛夸，星野晓耸了耸肩。 杰尼斯事务所他当然知道，专门做男子偶像明星的娱乐公司。别说，他上初中的时候，就碰到过杰尼斯事务所的星探，抓着他一顿猛说，狂塞名片来着。 “我对出道没什么兴趣。”星野晓说，“还是聊聊您这次的来意吧。” 糖衣炮弹没起到作用，泽野平笑了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那好吧。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他身旁的年轻女人似乎是助理，此时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星野晓。 泽野平极音娱乐公司二组组长 “我是泽野平，之前和你联系的竹村亮，就是我的组员。” “哦。”星野晓点头，“我已经和竹村先生说的很明白，我的社员对加入贵公司没兴趣。” “这一点我已经很清楚了。事实上，我这次来不是为了人，而是为了……歌。” “歌？” 星野晓微微皱眉，有些不好的预感。 泽野平微笑道：“你们社团创造出的那首《again》，我们公司非常喜欢。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和您的社团进行合作，购买这首歌曲。” 星野晓眯起眼睛，问道：“请说具体点，购买这首歌曲的什么，使用权？” “不不不。是版权。” “版权？” “我们公司希望能买断这首歌曲的版权。”泽野平直言道。 星野晓也笑了出来。 “开玩笑吧？” 买断版权的意思，就是进行版权转让。 和使用权不同，使用权是购买之后，在一定期限内，可以用这首歌进行商用。比如做游戏、电视剧、电影的主题曲插曲，也包括ktv，卡拉ok，这些娱乐场所要上一首歌的伴奏，是必须要购买这首歌的使用版权的。 而买断版权，等于一切都转让了，包括作词、作曲、原唱的名字。 这不是在开玩笑是什么。 泽野平能预料到星野晓的反应，给旁边的女助理眼神示意。 女助理立刻道：“是这样，我们公司会给与您的社团一笔合理的费用来买断这首歌曲。” “免谈。” “请您听一下我们的报价，我们准备以……” “我说了，免谈。” 星野晓没有兴趣去听那个数字具体是多少。哪怕再多，他也不会把这首属于小叶瞳和社团的歌曲卖出去。 事实上，他已经准备起身走人。 “这位年轻人。别这么理想主义。” 泽野平见他要走，推了推眼镜。 “我知道你们创作出这首歌不容易，但是，等你们进入社就会发现，赚钱更不容易。而我们公司给你们的这笔钱，可能是你们将来进入社会后辛苦几年也赚不来的。” 星野晓笑了一声，“既然你们公司这么有钱，何必来买我们这个小社团的歌呢？” “因为合适。这首歌适合我们公司的一名歌手演唱。” “不好意思，我想最适合唱这首歌的还是我们社团的社员。” 说完，星野晓彻底没有再多说下去的意思，转身向门外走去，连饭也不吃了。 没走出几步，身后传来泽野平有些阴冷的声音。 “年轻人别不识好歹。给你个提醒，一个中学社团和一个大公司作对，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星野晓转回头。 “那我也给你一个提醒。如果你们公司敢损害我们社团的合法权益，那我们一定会让你们公司付出惨痛代价。” “……” 泽野平看着星野晓离开，脸色变得铁青。 一句骂语从牙缝里挤出，旁边的女助理低声问道：“泽野组长，现在该怎么办？要尝试再沟通一下吗？” “不了，我看得出来，这小子主意很正，再沟通也没用了。” “那我们……” “呵呵。”泽野平忽然阴沉一笑，“看来不给这小子上一课，真是不行了。也好，我就让这些还没入过社会的毛头小子，知道什么叫大公司的能量。走，回去。” …… 电车上。 星野晓拿出手机，戴上耳机，按了下播放键。 “我是泽野平，之前和你联系的……我们公司希望能买断……年轻人别不识好歹……” 泽野平说过的话通过耳机再度浮现，清晰逼真。 “嘟。” 按下停止键，星野晓摘下耳机。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什么聊斋。 他好歹是个穿越者，两世加起来岁数比泽野平都大，在他面前来社会老油子那一套，还不够看的。 “有了这个录音，他真要搞事，也不用担心。” 来之前，星野晓就感觉这次谈话不是什么好事。 判断依据很简单。这公司专门花不少的车马费从东京来静冈，难道就是和他聊聊天吃顿饭？怎么可能，一定是有什么利益方面的图谋。 这些公司都是这样，无利不起早的。 那么，牵扯到利益，提前做一手准备就很有必要。 现在看来，这么做完全是对的。 不过让星野晓没想到的是，对面居然盯上了《again》这首歌。小叶瞳人弄不去，就要把歌弄去，也是够霸道的。 “回头得把这件事和社团成员们都说一下……” 星野晓想着，手机嗡嗡一震，收到一条新信息。 打开，是铃木明纱发来的。 【明天陪我去出版社？】 【去做什么？】星野晓回复。 【新秀奖的颁奖，还有在现场会进行五百本的《阴阳师》签售。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和我一起去吧，结束了我请你吃饭。】 【可以，那明天车站见。】 【嗯！】 第77章 一起创造具体体验 周六早晨，在电车站看到铃木明纱时，星野晓心中感叹真是神奇。 第一次见面时，她还是个自诩大作家的高中生一枚。现在，短短一个月时间过去，她就真正地拥有了自己的出版书，得了奖，甚至还要举办小型签售会。 这种进步速度堪称惊人。 至于在认识之前，铃木明纱做过多少时间的积累就是星野晓不知道的了。 或许她从小学就开始大量阅读写作，到高中，几年下来有一定天赋的情况下，会出名出书其实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早上好~” 铃木明纱心情不错，笑着挥手问好，长发轻轻飘动。 “早上好。” 星野晓看她还是上一次去杂志社的打扮，戴着黑框的平光眼镜。 两人边等边车边闲聊。 “晓妹，最近在忙什么，还忙着打造你的女团么？” 当初开玩笑的称呼，现在仿佛已经变成铃木明纱的专属称呼。星野晓也懒得纠正，点点头。 “对，社团。哦，对了，我们社团新加入了一个成员。” “也是可爱漂亮的女孩子吧？” “差不多吧。” “……啧，这社团真好。” “什么？” 铃木明纱微笑道：“可以明目张胆地接近漂亮女生啊，还有正当化理由。” 星野晓：“……差不多行了你。” 叮叮叮。 电车来到，两人上去车上，坐下。 星野晓问：“你呢，新书进展顺利吗？” 铃木明纱叹了口气，双手托腮，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模样。 “写小说哪有那么容易，现在才写了个序章。” “慢慢写呗，又不着急。” “主要是有问题。” “什么问题？” 铃木明纱没立刻说，眼睛瞄着窗外。 星野晓看了她一会儿，感觉有些奇怪。 “……说话啊。” “咳。”铃木明纱清了清嗓子，“奇幻类小说的话，作者可以随便编，世界观也好、怪物也好，都在作者的掌控之中对吧？只要作者别太不符合逻辑，那读者在这方面是不会深究的。可以说，作者拥有最终解释权。” “……你说什么呢？” 一大串和问题无关的话题让星野晓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说的是一回事吗？ 铃木明纱白了他一眼：“能不能等我说完？” “好好，莎姐你说。” “奇幻小说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但是，现实题材就不同了。” “哦？” “现实题材的话，要非常符合逻辑，不能自己胡编乱造。另外就是，青春恋爱题材的话，很多读者都经历过这种事，都有过恋爱经历，都知道这种事具体是什么体验。如果作者没写好的话，读者肯定会很失望。” 那你算是说错了…… 星野晓想，看青春恋爱小说题材的，有恋人的恐怕比例真不高。从一个角色n多读者狂喊老公老婆就看得出。 “所以呢？”他问。 “所以。”铃木明纱眨了眨眼睛，“我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具体体验。” “……” “……” 两人一时都陷入沉默当中。 星野晓挠了挠头，感觉这话题怎么滑到这儿来了。 别说，铃木明纱说的真挺有道理。奇幻题材可以瞎编，现实、都市题材就不行，读者都是都市人，瞎编的话一眼就能看穿，完全行不通。 至于没具体经验这事…… “那你靠想象不行吗？”星野晓说，“反正具体也就那样。” “就那样……你很有经验？” “没，我和你半斤八两吧。” 这句话算是真心实意，星野晓虽然谈过恋爱，但那也是另外一个时空的事了。而且那次谈的也比较失败，最后以分手告终。 铃木明纱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回复，语气冷冷道：“那你想象一下吧！” “……我又不是作家。再说，自己没谈过的话，可以看看其他作者的书啊，提取一下经验。” “我不喜欢写一本书的时候看相同题材的书。”铃木明纱说，“那样可能会不由自主的让自己写的东西偏向看过的书，这样很不好。” “也是。” 铃木明纱见星野晓一副淡定模样，心中直骂这个木头脑袋。 感情那股聪明劲儿都留着欺负别人了，一到正经问题上就根本转不过弯来。 实际上，星野晓真的不是什么都不懂。 他又不是傻子，铃木明纱话里的暗示，他还是能接收到一些的。 只是…… 就像他之前想的那样，女团成功前，他没办法谈恋爱。如果谈了，就违反了和系统的约定，那系统肯定会整他，到时候得不偿失。 这样一来，就算他对谁有好感，在“大业”完成前，也只能压在心底。 唉……折磨啊。 星野晓看着有些生闷气的铃木明纱，犹豫了一下开口。 “如果你要帮忙的话，我可以提供一定限度内的帮助。” “什么叫一定限度的内的帮助？” 星野晓想了想，道：“比如，你小说里要写什么一起出去玩、一起出去吃饭什么的情节，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创造具体体验嘛。 当然！更深入的具体体验，就先暂时搁置。我们都还小，不好。” “…………” 铃木明纱一瞬间红了脸颊。 “真不要脸，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星野晓耸耸肩，没说什么。 铃木明纱也没再多说，她听到这话似乎心情转优了些，望着窗外哼起了简单的曲调。 很快，电车到站，两人去到编辑部，找到小泽花。 小泽花现在是负责铃木明纱的责任编辑，小说策划、出版、签售的事都由她负责。对此铃木明纱很满意，她自己很喜欢这个负责任又好说话的编辑。 “笑颜老师来了，哦，还有这位……” “星野晓。” “哦对，星野君！”小泽花笑道，“还是和上次一样帅气啊！” “谢谢。” 两人跟着小泽花去了办公室，坐下后聊了聊关于颁奖的事。 小泽花拿出一张纸递给铃木明纱，上面写了一些具体流程。 “上午九点半会进行颁奖，然后获奖人发表感言。全程大概二十分钟左右，结束后笑颜老师你可以休息十分钟，十点正式开始在一楼大厅签售。笑颜老师有问题吗？” “没有。”铃木明纱看完流程表，点头道。 “那就好。” 铃木明纱没问题，星野晓却闲不住。 “小泽编辑，签售要签售多长时间啊？” “嗯……一共五百本，快的话一个半小时就能搞定吧。” “哦。那要是来的读者不够五百个怎么办？” “……” 铃木明纱脸直接黑了半截，这魂淡，对我的书就这么没信心！ 小泽花则是愣了一下，随即捂着嘴轻轻笑了两声。 “呵呵，星野君放心吧，每年的新秀大赏优胜奖都会办一次签售，每次都会卖完的。而且这次笑颜老师的书网络销售更快，签售的话人也肯定会很多……但是，万一人不够的话，签售也会提前结束，不会让笑颜老师一直坐在那里等的。” 星野晓听完觉得挺靠谱：“那就好。” 说完，他才发现铃木明纱正用没什么善意的眼神看着他。 第78章 签售会 等小泽花出去，星野晓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干嘛一副要吃了我的眼神，莎姐？” “你觉得我的签售会，一共五百本书会签售不完吗，嗯？” “不会，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星野晓举了个例子，“比如外星人突然攻击地球，你看看到时候谁还有心思来签售会买书？” “………………” “咳。” 星野晓说完也觉得太牵强了，于是又换了一个正常点的。 “比如外面突然下暴雨，这个总有可能吧？突然下暴雨的话，那签售会不就没办法办了么。” “今天天气晴，谢谢。” “六月还有飞雪呢，别说晴天下暴雨了。” “你……” “好了好了，不说了，真是的，我也是为你好才那么问的！” 铃木明纱瞪大双眼：“为我好？？？” 星野晓严肃点头：“没错。万一因为特殊情况签售不完，那不是耽误吃午饭吗？那样对身体可不好。” “……我看你是怕饿到你自己吧。”铃木明纱说着，忍不住被气笑了，抬手戳了下星野晓的脸，“真是吃货。” “喂，别动不动占我便宜啊。” “切，谁想碰你。” 这话多少有些口不对心，表现在铃木明纱说完便起身离开座位，假装坐累了伸懒腰，实则想避开这个话题继续纠缠下去。 星野晓懒得拆穿她，跟她在房间等了一会，时间差不多了，小泽花便过来叫人过去。 颁奖是在编辑室里举行，获奖的一共有三个作者，除了铃木明纱是优胜奖外，另外两个则是优秀奖。 颁奖过程是由编辑部部长颁发奖杯、奖状，还有小的奖金牌。 星野晓看了下，铃木明纱作为优胜奖得主，奖金有二十万円。 这作为新秀奖项已经不少，要知道一些大的文学奖，奖金也就一百万円左右。现在这二十万，折合软妹币也有一万多块，完全够用的。 “让我们期待三位明日之星在我们角川书店内冉冉升起吧！” 颁奖完毕，编辑部部长说完，众位编辑们纷纷鼓掌庆贺。 接下来就是发表获奖感言，三人都早已准备，现在就是背稿。 感言环节完毕后，另外两个作者就没事了，可以回去。铃木明纱则还要留在编辑部准备待会儿十点开始的签售会。 星野晓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九点四十八，离签售会开始还有十二分钟。 “星野君。” 这时小泽花找了过来。 “你和笑颜老师是朋友，这样你待会儿就和老师坐在一起吧，负责帮老师递递书，倒杯水什么的。可以吗？” 星野晓还没说完，铃木明纱却是走了过来接过话头。 “可以啊，他这次来就是干这个的。” 星野晓：“？？？” 铃木明纱对他狡黠一笑，低声道：“抱歉哈，我叫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呵呵呵。” 原来是这样，很好，看待会儿签售完我不狠狠宰你一顿午饭吃！ 定好，三人便一同坐电梯下到一楼大厅。 大厅已经布置好了签售现场，从门口到签售桌子拉出了用来排队的条陈，另外桌子两侧还立着两个一人高的易拉宝。上面的图案是戴着平光眼镜的铃木明纱拿着《少年阴阳师》的照片，看起来非常漂亮。 星野晓仔细看了看照片，立刻就引来旁边人的不悦。 “真人就在你旁边，你盯着照片看什么？” “……这照片是不是修过啊？怎么比真人好看。” “…………滚！” 滚是不可能滚的，星野晓坐在铃木明纱旁边，倒是隐隐有些激动。 别说，他还从来没坐在过桌子的这一边。 以前他也参加过签售，每次都是在桌子另外一边，现在在这一边，还是第一次。 扭头看看，铃木明纱无疑也有点紧张，还在拿着笔在草稿纸上不停写着“笑颜”两个字，明显是在练习签名。 “好了，马上要放人进来了，笑颜老师做好准备。” 小泽花走过来说完，对门口的工作人员点点头，工作人员便打开大门，立时就有十几个人涌了进来。 “笑颜老师！” “真的是笑颜老师啊，好漂亮！” “笑颜老师我好喜欢你的书！！！” 先涌进来的肯定是真爱读者，不是真爱读者也不会这么早就在外面排队。 铃木明纱微笑应对，一边说着谢谢，一边认真仔细地给每个人的书上签名。 星野晓坐在一边没事，看了看排队的队伍。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发现组成这个队伍的居然90%都是女孩，而且看起来都年纪不大，很多还都是初中生的模样。 然而仔细一想，他又觉得这个读者比例很合理。 《少年阴阳师》这本书他是仔细看过的，里面没有什么龙傲天，没有宅男，主角也好配角也好，都是比较美型化、而且都是有些惨的……这种剧情，吸引多的自然是女孩子。 男生的话，喜欢这种题材的还是少。 尤其是书中男主和式神可以说是相爱相杀，这在年轻女孩那里很受欢迎，尤其是一些腐女群体，霓虹可以说是腐女大本营，乙女类作品之所以层出不穷，就是因为受众广、消费能力强。 另外还要说的话……就是女孩子更愿意出门吧。 星野晓心想，男生一个比一个懒，签售这种事大多懒得凑合。像什么演唱会之类的，不也是女生比例高么，男生还是更喜欢穿着大裤衩坐在家里听。 “哇！” 他正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忽然一张大脸把他拉回现实。 是一个女孩子凑到他面前，距离只有二三十厘米。 他赶忙后仰了一下，有些疑问道：“这位……” “帅哥你好帅啊！！！” “……” “啊啊啊啊好帅啊，我还没见过这么帅的真人！” 少女一尖叫，旁边的人也都注意到了星野晓。 顿时，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 “那个男生……怎么有点像是书里的主角？？” “没错没错！我说怎么眼熟！姐妹说得太对了，他的眼睛颜色也是浅色的！” “头发也……” “天呐！小说主角从书里跑出来了！” 卧槽，什么情况…… 星野晓一瞬间成为了读者们的围观对象，也是有些吃不消。 不少女生这时举着手机，纷纷想要和他合照，星野晓心头不悦，但也不想搞砸铃木明纱的签售会，于是便答应下来。 谁料，他刚要和一个女生合照一张，一只握着笔的手忽然挡在了他的脸前。 “不好意思。” 铃木明纱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小读者们。 “签售可以，合照不行。” 第79章 能不能矜持点! 铃木明纱突然阻止是星野晓没想到的。 而且，这也是他第一次觉得有点点可怕。 虽然铃木明纱是微笑着说出来的，但为什么给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都这样感觉，不要说那些小女生们，都是浑身哆嗦一下，乖乖地放下手机，好好拿着书去签售。 铃木明纱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微笑感谢支持，然后认真签名。 星野晓为表感谢，倒了杯水给她，她也自然而然地拿起喝下。 这样，一个小时后，签售会顺利结束，五百本书全部售出，比预计时间还要省了十多分钟，非常不错。 等读者们全都离开，星野晓整个人都趴伏在桌上。 “不行了，累死了。” “不会吧？”一旁的铃木明纱揉着手腕，整个人神采奕奕，看不出疲惫之色。“我一直在签名都没那么累，你就在旁边坐着还累。” “拜托…你那是沉醉其中，当然不觉得累了。给别人签名，自己有种知名人士的感觉，多爽啊。我一个打杂的在旁边无所事事，当然累了。” 星野晓诉说了一顿自己的不满。 铃木明纱听完颔首：“嗯，算你说得有道理，辛苦了。” “一句辛苦了就完了？不行，你得请我吃顿好的。” 铃木明纱笑了起来：“好啊，想吃什么，尽管挑。” “不愧是刚拿了二十万円奖金的小富婆，有魄力！”星野晓对她竖起大拇指，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我想想……就吃……牛排吧！” “牛排？” “嗯，补充一下消耗的能量。” “好啊。” 道别了小泽编辑，二人便踩着正午的阳光，在附近找了一间看起来还算不错的西餐厅。 说是要狠狠宰一顿，点的时候星野晓却没点太多。 唉，人家小女孩赚点钱也不容易，这次就算了吧。 看看，多么善良的一个人，星野晓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结果铃木明纱一句话却彻底击碎了他的自我感动。 “你就吃这么点？怪不得身体这么虚。” “……虚……？” “嗯？” wtf！ 我可是为了给你省点钱！这都看不出来还写小说呢？！ 把好心当成驴的那个肝，驴的那个肺！ “行啊。”星野晓立刻收起刚才的善意，拿着菜单大手大脚起来，“牛排先来两份，不要普通牛肉，要和牛。嗯，红酒来个……算了，未成年。果盘，pizza，什么的，都上一份吧！” 星野晓有力用不出，也是憋得难受。 西餐厅一般酒算是最贵的消费，然而他和铃木明纱都未成年，没办法买。那这最大头的买不了，其他的再贵也就那样。 尽管他可以直接来个十份牛排把铃木明纱那点奖金全花掉，但点多了吃不了也是浪费，那还是非常不好的行为。 这样一来铃木明纱就根本没什么反应，很淡定地笑笑：“嗯，不错，多吃点长身体。” “……” “看晓妹你现在的身高，将来长到一米九也没问题嘛。” “是啊，到时候看你就像看小矮人一样。” “……我现在也有一米六多，将来一米七还是有的。” “那也快差一头了。” “这个身高差的话，要……就要踮起脚了。” 嗯？？？ 星野晓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再看铃木明纱，后者已经望向了别处。 靠，这丫头真是无时无刻不想占我便宜！ 侍应生把做好的菜端上来，星野晓已经饿了，早上就没怎么吃东西，直接开动。 铃木明纱签售的兴奋劲头过去后，疲惫和饥饿感也涌了上来，也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吃的速度一点不比星野晓慢。 毫无疑问，两个俊男美女的吃相让一旁的侍应生有些惊呆，还没见过这样的。 往常来这里吃饭的，大多都是优雅为主，吃个东西慢条斯理，一块牛排从开吃到走人都不见得吃完……哪像这二位，一份都快吃完了。 一顿胡吃海喝，两人都是吃饱喝足。 休息片刻，铃木明纱说道：“晓妹，你最近有没有看我的博客。” “嗯……” “没有就说没有。” “没有。”星野晓诚实道，“不过你那博客也没什么可看啊，一条博文都没有，总不能看主页吧？” 星野晓之前看过她的博客，完全空白，根本没东西。 铃木明纱道：“那是以前。” “你现在发东西了？” “嗯。我得奖的消息出现在那期杂志上后，有一些读者来关注我了。我觉得需要经营一下博客，所以就发了一两条博文，效果不错。” “那很好啊。确实可以经营一下。” 作家在社交媒体上可以说有天生优势。 毕竟社交媒体大多还是以文字为媒介，作家本来就能写，要是再多写点段子、抖抖机灵什么的，会引来大量关注者很正常。这样关注者一多，新读者也会增加，是一个很好的正向循环。 星野晓记得，自己那个时空里，很多大v就都是作家出身，在社交领域不少都化身意见领袖，呼风唤雨。 当然……关注者多挺好，但做意见领袖就不必了，星野晓觉得这样或许能感受到一些力量，但也会让人膨胀，搞不好哪天就得翻车不可。 铃木明纱道：“现在已经有一千多个关注者了，而且每天还在一两百的增加。” “什么？一千多？！” 这个数字把星野晓惊了一下。 这是什么增长速度？？？ 他那个社团博客花了大力气宣传，又是论坛宣传又是大v转载，才能在短时间内有上千关注。结果铃木明纱这个，才几天就上千了？ “看来小说读者玩博客的还是多啊……” “嗯。” “那你加油，多发点博文，这样互动率也高。” “我知道。”铃木明纱笑了笑，一只手托腮，很可爱地歪了下头问，“所以，要不要我帮忙？” “帮忙，帮什么忙？” “……帮你宣传一下你的女团呀。” 星野晓闻言一怔，这才明白过来。 对啊！ 铃木明纱现在也是新星作家，将来说不定还会成为名家，她帮忙宣传一下，效果肯定拔群！ 至少……要比北沢千江的效果好很多！ 北沢千江是律师，粉丝大多都是关注法律的成年人士，而铃木明纱的粉丝……大多都是青少年少女。他们中潜在的女团爱好者肯定很多，兴趣重叠的概率也肯定很高！ “我要我要，当然要！”星野晓简直迫不及待。 铃木明纱耳廓立刻红了起来：“能不能矜持点！” “………………” 第80章 编舞这回事 众所周知，抱大腿最好的时机是趁大腿还没粗起来时就抱住。 这样等到以后腿变粗，你就是第一个挂件，直接做个半永久。不然粗起来再抱，难免会让人家嫌弃。 现在，铃木明纱的大腿就还没粗起来，抱住正好。 当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抱大腿。 星野晓笑得很阳光灿烂，看得铃木明纱都有些头皮发麻。 “行了别假笑了，回去我就发个博客帮你宣传一下。” “纱姐你真好！” “……” “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哈。”星野晓为了女团的茁壮发展，脸皮什么的完全不要了，“我一定帮你办好。” 铃木明纱忍不住笑了一声：“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两人说会儿话，出去到外面逛了逛。 大概是喜欢写作和阅读的原因，铃木明纱相比同年级的高中女生要更成熟一些，但再成熟，也还是个十六岁的女孩。 那么，脱俗不了的，就是有钱了后要买东西。 不菲的奖金给了铃木明纱底气，一个小时内直接花掉五分之一。 最大头的是一把键盘，星野晓陪她一起挑选的，每天要打那么多字，一把适合舒服的键盘很有必要。 然后，她还买了两件t恤，现在也快要六月份，天气要热起来，提前买好也好。 星野晓顺便也给自己买了一两件，这样逛了两个小时左右，铃木明纱便要回家赶稿。 送她回去，星野晓自己回到公寓，和团团玩了一会儿，便去书房继续研究新的歌曲。 之前他已经想好，要弄一首舞曲出来，方便志村千留美的表演。但真要弄，却发现没那么简单。 舞曲和弹唱不同，弹唱歌曲有很多，挑挑选选随便就能拿出来七八首。舞曲相对来说就少一些，尤其还要考虑志村千留美的舞蹈风格。 “她舞蹈基础很好，学新舞肯定也很快。那自己编舞呢？” 星野晓想着他拥有的“舞蹈大师”技能，他一个门外汉，使用之后都能那么厉害，那要是把这个技能对志村千留美使用，会产生什么效果？ 需要实验才知道…… 思索片刻，他拿出手机，给矢崎酒去了个电话。 “喂，小鬼干嘛。” “矢崎老师，你有志村的手机号码吗？” “嗯？？？”矢崎酒的声音中充满疑问，“你要给她打电话？” “……这不是废话么，不然我问老师你要电话干嘛。” “…………你说的才是废话！我的意思是，你打给她有什么事！” 矢崎酒的暴脾气还是一如既往，星野晓不想和她吵，说明原因。 “我想和她聊一聊舞蹈方面的事。” “舞蹈？你这小鬼也懂舞蹈？” “略懂，略懂。” “……行吧。号码我倒是有，不过不能现在给你。” “为什么？” “得先问问志村她愿不愿意把自己的号码给你。我可不想自作主张。” “……行，那老师你先问问吧……” 嘟嘟嘟。 电话挂断，星野晓拿着手机干等。 两分钟后，电话响起。 “喂，老师，志村同意没有？” “……那个，是我。” 话筒里不是矢崎酒的声音，星野晓刚没看来电显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志村千留美打来的。 “矢崎老师刚才打给我，我就顺便要了星野同学你的号码。” “哦，这样啊。那好，矢崎老师刚才已经和你说了吧。”星野晓说，“我找你是想要聊聊舞蹈方面的事。” “嗯，知道。要聊什么呢？” “这个……” 星野晓沉吟片刻。 “你舞蹈基础应该很好吧，自己的话可以编舞吗？” “编舞？”志村千留美的声音有些惊讶，随机便否认了，“不行不行，我虽然学过几年舞蹈，但编舞肯定不行的。” “是吗……” “我们舞蹈老师说过，编舞不只是有基本功就可以，还要体会音乐中的情感。就是说，就算要编舞的话，也要先有音乐曲子才行。” 这方面星野晓了解的还真不多，听着也很涨知识。 不过电话里说他觉得有些说不清楚，于是问道：“志村你现在有空吗？我们出来说怎么样。” “哎？出来吗？” 对面似乎有些失措，声音就能听得出来。 星野晓道：“不行的话也没关系，周一去活动室再说。” 大概是心理年龄大的缘故，星野晓对于“出来”这种事没什么感觉。就是有事情出来聊聊而已，在他看来没什么特别。 但是，这个年纪的男生女生，可能对于“出来”总是有一种额外的情绪附加。 比如男女单独出去就总以为是“约会”，星野晓对这种默认其实是有些无语的，好像男女普通朋友除了约会就不能出来散散步聊聊天一样，在他看来无疑是社会上非常死板的一种默契。 “不。那个，我可以出来。”志村千留美惊慌之后道，“我有空！” “那好。你方便在哪里见面呢？” “就学校吧！” “好，那学校门口见。” 趁着天色还没晚下来，星野晓约了志村千留美出来。 两人在学校门口碰头，见到面，志村千留美这个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女孩却是多少显得有些局促。 星野晓倒没什么，自然而然地问好。 “下午好。” “下午好……” 志村千留美双手不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目光也有些游移。 她觉得自己明明不是个容易害羞的人，而且之前面对星野晓时也很从容。但是，自从加入社团之后，她感觉和之前变得不同，具体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你今天很漂亮啊。”星野晓说道。 志村千留美今天确实很漂亮，主要是因为没穿制服，鹅黄色薄外套和白色长裤显得十分青春，一头淡金色长发更是让人很难不去关注。 “谢谢。”志村千留美笑着说。 对啊，我这么漂亮，干嘛要不好意思！ 自信重新回归到，志村千留美主动走近两步问：“社长，你给我创作的舞曲怎么样了~” “哪有那么快。走吧，找家店坐下说。” 在学校门口站着也不是回事，两人找了间咖啡店坐下。 “志村，编舞的话具体是怎么一个流程？” 星野晓想要了解清楚，这样他弄舞曲的时候，也能有一个参考。 要知道在大型娱乐公司里，创作一首舞曲，编舞老师和编曲老师都是要坐在一起商量的。并不是我先编曲你再编舞，而是同时进行，这样效率更好、效果也会更好。 现在星野晓只有自己，只能把志村千留美找来了解一下。 志村千留美轻轻上下点头，想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跳舞从很小就开始了，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她自己并没有编过一首完整的舞蹈。 如果只是一小段，或者给一段既定舞蹈增改几个动作，那她可以很轻松做到。但要是从零开始完整编舞一曲，难度就陡然提升了几个层次。 “我们舞蹈老师倒是谈过编舞问题。首先基本功肯定要好，身体的控制、律动、基础舞步什么的，都要有扎实基础。” “你应该做到这一点了吧。”星野晓说，“我看你上次跳舞跳得很好，非常流畅。” 志村千留美闻言点点头，很自信得扬起下巴：当然咯。我从七八岁就开始学跳舞了，基本功当然很厉害！” “很好。那然后呢？” “然后就是对于音乐的理解。” “理解？” “最基础的就是节拍。” 志村千留美抬起一只手，轻轻在桌面上规律拍打，星野晓侧耳听着。 “每个节拍对应一个舞蹈动作。当然，也可以一个节拍做两个动作。相同拍子里更多动作，效果会很紧凑饱满。还有一些会卡反拍，效果都是不一样的。” 志村千留美说这些话时很认真，说得也很详细。 “具体到编舞时，还要考虑到音乐里的节奏。比如鼓点强的曲子，就不一定会按固定节拍编舞，有些需要爆发情绪的时候，就需要大动作、踩重拍。” “那么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就要定下舞蹈风格，根据风格去编曲？” “都可以。总之肯定需要编曲和编舞有一方妥协一点点。”志村千留美说，“相得益彰肯定最好，不然就要考虑更突出哪一点。” “嗯……” 星野晓想了片刻，问：“那志村，你最擅长什么类型的舞蹈？” “都可以，什么类型的我都练习过。” “这么厉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选择面就多了不少。 但是，还要考虑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社团里不是每个人都会跳舞，都像她这么厉害。 拿小叶瞳来说，她根本不会跳舞，那么，舞蹈部分就完全不让她参与么？ 星野晓觉得不行。 女团的话，表演是一个整体，不能说一个团里跳舞的只有那么一两个人，表演的时候有人唱歌、有人跳舞，这会让画面变得很不和谐。 最好是，全员都能掌握一些简单舞蹈，那些高难度的则放到solo表演里，专门交给志村千留美这种舞蹈担当来做。 基于这一点考虑，编曲动作就不能太难，最好是有一些简单……但又有特点的动作。 “如果是这样……” 星野晓忽然来了灵感，把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 “我先回去了！” 志村千留美：“……” 她看着火速出门的星野晓，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便莫名觉得有些委屈。 她出门前还仔细挑了下衣服，结果出来见面没说多少人就走了…… 完全是工具人待遇！ 志村千留美咬咬牙：“这家伙真的……” 坏话还没说出口，她看到星野晓竟然又折返了回来，脸上还带着一抹歉意。 “抱歉……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 “不能不用。”星野晓笑道，“让矢崎老师知道我不把送你回去就自己走掉的话，一定会撕了我的。” “……” 把志村千留美送回家，星野晓看她进门，火速打车回去公寓，到书房坐下，开始写他想到的那首歌。 凭借着记忆写了一些歌词，拿起来看看，很不错。 不过这首歌要编曲的话，就不能像《again》一样只简单用吉他了。 没听说过哪首舞曲只有吉他伴奏的，那样想跳舞也很难跳起来。这首歌必须要加入鼓点等其他乐器伴奏，这不是几天就能搞定的。 星野晓从刚入学就一直在学编曲，现在过去一个月，也学到了些东西，但要独立编曲还是不行。他准备这首歌的编曲让专业老师帮忙，手把手教导自己去编，也就多花些钱的事。 第81章 第一桶金 折腾一个周末，到周一时，新歌进度差不多有了三分之一。 这只是歌词，编曲和舞蹈还没有眉目，得和志村千留美商量一下，由她作为主导来进行编舞工作。 放学后，在活动室里，星野晓把写了一部分的歌词拿出来。 三人看着本子上的内容，矢崎酒和志村千留美异口同声念出歌名：“极乐净土？” “嗯。” 星野晓选的正是这首歌，一首节奏明快、重拍节奏的歌曲。 之所以选这首歌，一是因为歌本身有一定质量，在另外的时空喜欢的人不少。二是这首歌的编舞不是特别复杂，难度适中，志村千留美能学会，小叶瞳也能学会。 矢崎酒念着歌词： “于明月升起之际 手提烛火正燃的灯笼 祭典配乐早已化为暗号 将娇弱的夜蝶引诱而出 ……” 矢崎酒啧啧称奇：“这歌词，很文艺嘛。和之前的《again》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是的。 矢崎酒虽然唱歌二五眼，但品鉴能力还是有普通人水平的。 《again》歌词完全都是大白话，并没有什么比喻隐喻，是最简单直白的语言，但却能直击内心最深处，给人最明朗的刺激。 《极乐净土》不同，这首歌歌词更加“靡靡之音”，而这也是舞曲特点之一。 志村千留美看着歌词跃跃欲试：“星野同学，我要给这首歌编舞吗？” “嗯。有把握吗？” “……有！” “那就好。” 志村千留美的自信还是值得肯定，至于编舞效果具体如何，星野晓决定再看。不行的话就给她用一下舞蹈大师的技能。 四人说了一会儿，星野晓还把极音娱乐公司找他那件事说了出来。 三人听完，矢崎酒立时皱起眉头：“居然有这事，真是个混蛋。” “矢崎老师骂得好！”志村千留美也义愤填膺，“难道他们还想强买强卖吗？” 只有小叶瞳静静坐在那里，虽然不说话，可眼神也显露出不悦的情绪。 星野晓道：“估计这些大公司仗势欺人惯了。没关系，你们不用担心，我手里有录音，他们如果真敢做什么，不会有好果子吃。” “你这小鬼真是够小心的。”矢崎酒看着他，忽然问道，“不会我们之间聊天你也录音吧？” “……矢崎老师你的话有什么好录的？都是没营养的废话。” “！！！” “矢崎老师，冷静……” 志村千留美一把拦住要上手揍星野晓的矢崎酒。 矢崎酒气得够呛，瞪着志村千留美：“好哇，你现在也站到星野小鬼那边了！” 志村千留美有些尴尬：“哪有……” 星野晓笑了笑，拉着椅子坐到电脑前，准备发条博客，告诉粉丝们新歌正在筹备中，让粉丝们保持期待。 然而他刚登录上，就看到一条私信。 “喂，你们过来看。” “怎么了？” 矢崎酒走到星野晓身后问道。 她双手按住星野晓的肩膀当借力点，力气很大，显然还没消气。 志村千留美和小叶瞳也都凑到两边，看着屏幕上那条私信。 【你好，我们是战乐游戏公司，希望能购买贵社《again》这首歌作为我们一款游戏的主题曲，价格的话可以详聊。】 “游戏主题曲？真的假的？” 矢崎酒第一个看完，第一时间不太敢相信。 志村千留美则是惊喜得跳了起来：“这不是代表要赚钱了！” 星野晓微笑点头，扭头问道：“话说你这种大小姐，对于赚钱也这么开心吗？” 志村千留美不禁红了脸，颇为不好意思：“之前都是花的家里的钱，还从来没有自己赚过钱……当然我知道，就算能赚钱的话也不关我的事，我之前又没加入社团，我是为你们高兴！” 别说，她拎得还挺清楚。 星野晓心中点头，是这样没错。《again》这首歌出来时，志村千留美还没加入社团。 那么，这首歌不管产生多少收益，分成也肯定没她的份。 这一点她自己能提前想好，还是好事。 倒是矢崎酒作为一个成年人，没有多激动，催促着星野晓：“你点开一下他的主页看看，不会是骗子吧？” “应该不会有人这么无聊。” 星野晓点开私信人的主页，其博客有认证，是战乐游戏公司的经理。 “还真是……”矢崎酒确定无误后，感觉真的有点魔幻。 社团才成立多久，连买使用权当游戏主题曲的公司都来了。 “我和他聊聊吧。” 星野晓回复私信，对面很快发来一个手机号。 两人开始电话联系，按理说这件事应该交由社团里唯一一个成年人矢崎酒来做。 但是…… 矢崎酒看着淡定自若聊使用权期限和价格的星野晓，再一次从内心深处把他当成了一个和她一样的成年人。 这种感觉每次都是回过神来才骤然发觉。 明明只是个十六岁的小鬼，但矢崎酒就是会经常忘掉这一点。 这一点不仅体现在她身上，在小叶瞳身上也有体现。 比如连志村千留美刚加入社团没几天，都叫他“星野同学”，或者有时候连“同学”也省了直接叫“星野”这种比较亲近的称呼。 而小叶瞳还是坚持叫“社长”。 这是有尊敬意味在，恐怕也有将他视为一个“长者”的意味在。 星野晓对此并不意外，他本身内心就是成年人，说话做事也没有刻意“装嫩”，会给人成熟的感觉无可厚非。 现在，作为社团代表，他和战乐游戏公司的经理谈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在口头上定下一些条件。 “说好了，使用期限2年，240万円。”挂断电话，星野晓直接说出了三人最关心的数字。 “二百四十万！”矢崎酒一下子站起来，“这么多？” “还好吧，两年的话，平均一年就一百万多点。” 星野晓没那么激动，这个价还是他争取来的，本来对面一开始是只给160万円。 这些钱乍一看不少，实际上市面上购买游戏主题曲的话，动辄都是五百万起步。 之所以这公司给的这么低，纯粹是因为《again》这首歌的演唱者小叶瞳没有名气，不是明星。 这首歌也不是大公司出品，只是个中学社团……正是因为便宜，性价比高，这个公司才会找上我们。 星野晓到电脑前搜索了一下。 “这个战乐游戏公司刚成立不久，是个小公司，估计预算不够买不起大明星演唱的主题曲。对了，你们千万不要小瞧我们这首歌，它在年轻圈子里已经很火了，各个论坛都有人推荐。老实说，这个价我还觉得低了呢。” 三人：“……” 第82章 社团分成 电话里约定好，因为那公司就在静冈，事不宜迟，第二天中午便见了面。 和上次一个人去见泽野平不同，这次，矢崎酒跟着星野晓一起去。 在她看来，星野晓再成熟，也还是个未成年。签合同的话，还是她这个成年人跟着比较好，而且两个人看合同也能看得清楚，省得一个人不小心看走眼被骗。 战乐公司会议室中，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开始走合同流程。 《again》这首歌的版权人是星野晓，所以合同主体是和他签，合同内容便是战乐公司出钱二百四十万円，购买这首歌两年使用权，仅限于游戏。 合同很简单明了，星野晓和矢崎酒确定无误，便签署下来。 战乐公司效率很高，签完合同，立刻给星野晓的银行卡里打了钱，社团的第一桶金，就这么赚到了。 一直到两人走出公司大楼，矢崎酒还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二百四十万啊……这么容易就赚到了。星野小鬼，你说我不是在做梦吧？” “做没做梦你掐自己一下就知道了。” “哦。” 细腻的手掌抚上脸颊，而后用力一拧。 “嗷！” 星野晓痛呼一声，抬手握住矢崎酒在他脸上肆虐的手。 “矢崎老师！我让你掐你自己，你掐我干嘛！！” “……你疼么，好了，那就代表不是在做梦。” “…………” “你……”矢崎酒看着自己被星野晓抓住的手，抽了一下没抽出来，立时意识到这样很不好。 “死小鬼，还不放开！” “……” 星野晓也意识到了，这才松手。 不过被掐了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星野晓不甘心，于是本着恶心一下矢崎酒的主意说道：“矢崎老师，你手真滑，摸起来真舒服。” “……你说什么呢！欠揍是吧！” 矢崎酒一张脸刷得通红，扬起拳头就要锤下去，然而星野晓早有准备，说完就跑出了八丈远。 “打不着~~~~” “……这小魂淡，气死我了！” 矢崎酒看着他跑远，倒是没追上去，自己用手背碰了下脸颊。 那滚烫的温度让她难以置信。 “矢崎酒啊……你可千万别……” 她念叨着不知什么，用力甩甩头，像是把刚才的想法都甩出了脑海之外。 …… 社团的第一桶金赚到，自然是要庆祝一下。 出去吃饭就免了，星野晓自作主张，在外面买了一些吃的，直接打包带到社团活动室，准备在活动室里聚下餐。 反正他这个活动室大的很，吃个饭绰绰有余。 其他三人也同意，于是，今天的社团活动改为聚餐。 “先一起喝一杯吧。” 星野晓端起倒有饮料的水杯， “庆祝我们社团第一次‘开张’！” “干杯！” “干杯。” 四人碰了下杯，各自喝下。 每个人都很高兴，星野晓也不例外。 尽管刚开始时，由于系统强制，他并不是特别想要搞这个女团，还有些抵触心理。 但是，随着社团建立，认识了小叶瞳、矢崎酒，乃至现在刚加入的志村千留美后，他的抵触心理全都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真想要搞好这个女团，让这些可爱女孩们在舞台上发光发热。 当然，赚大钱也很重要。 吃了几口菜，星野晓说：“战乐公司的钱已经打到我卡上了，现在说说怎么分配吧。” 三人一听，动作都顿了下来。 “首先，志村要排除在外。”星野晓看向志村千留美，“那时候你还没在社团，没有做出贡献，你应该能理解。等到以后社团再有收益，你才可以参与分配。” 志村千留美立即点头：“我明白的。” “好，那剩下就是我们三个。” “不，两个吧。”矢崎酒道。 “什么？” “你和小叶两个人分吧。”矢崎酒说，“词曲是星野你弄的，歌是小叶唱的，我又没出什么力，没理由分。再说，我是老师，怎么可能拿你们学生的钱。” 星野晓皱起眉头：“账不是这么算的，矢崎老师你也为社团忙里忙外很辛苦。别的不说，每天下午放学，你至少要花一个小时时间待在活动室。这时间成本难道不是成本？还有，这不是老师和学生的问题，有盈利性质的社团，指导老师参与收益分配是理所应当的事。就像运动类社团，比赛拿了奖金，老师或者说教练也会分成，不是吗？” 他一口气说了不少，而且很有道理。小叶瞳虽然没说话，但也用力点头表示支持。 矢崎酒听了，有心反驳但还真不好反驳，只得道：“那也不行，你们——” “好了，我继续。” 星野晓完全不给她继续纠缠下去的机会，自己拿过话语权来。 “我们三个人分成，小叶拿最高分成，因为她是演唱者，这首歌能小有名气，演唱者占很大因素。我的想法是，小叶拿五成，我拿三成，矢崎老师拿两成。” 话音刚落，小叶瞳就用力摇头。 “我不能分这么多。歌是社长你写的，你应该多分一些。” “我看你们两个五五分。”矢崎酒说，“就这样吧！吃饭！” “不行。” 矢崎酒想干脆利落地决定，但星野晓这里完全通不过。 他难得神情严肃道：“矢崎老师，我是社团社长，这件事肯定是我说了算，你就不要摆老师架子了。” “我……” 矢崎酒一时语塞，憋得说不出话来。 她刚才确实有点想要用老师架子强行决定这件事，但却没想到，星野晓这小鬼完全不吃这一套。 搞定矢崎酒，星野晓又对小叶瞳道：“小叶，词曲是很重要没错，但换一个演唱者，要有现在这种效果很难。这首歌能火，能卖出去使用权，你就是最大功臣。” “不行，社长。” “……” 星野晓心头叹息。这小叶瞳人小，主意却正得很，要是决定一件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沉吟片刻，他给出一个最终方案。 “这样。你我一人35%，矢崎老师20%。另外开一个社团账户，把剩下10%作为社团的公共活动经费存入账户。就这样，不讨论了。” 小叶瞳张了张口，但没再说。 矢崎酒也还想再纠缠一下，结果看到星野晓已经自顾自吃上饭，也就把话咽了回去。 “大家快点吃饭吧！不然都要凉了。”志村千留美说。 她这个局外人，这次分成虽然没她的份，但她还是很高兴。 这次没有，以后不就有了么？ 再说，她是社团第二个成员，仅次于小叶瞳之后，那么，将来肯定也算得上是元老！ 都是元老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第83章 钱的用处 二百四十万円，折合软妹币有十四万多，算不上巨款，可也足够普通花销几年。 现在就算三个人分完，每个人也不少。 吃完庆祝聚餐，矢崎酒开车带星野晓和小叶瞳去了银行。星野晓先给矢崎酒转账她那份，二十四万円。然后又取出来八十四万円的现金。 小叶瞳没有银行卡，只能取现金。好在日元面额比较大，有一万面额，八十四万就是八十四张纸钞，书包里就放得下。 这笔钱让小叶瞳自己拿回家肯定不行，而且星野晓和矢崎酒也都认为有必要和小叶惠子说明一二，于是三人一同去了悠美味。 这时拉面店还在营业，星野晓和矢崎酒简单地把事情告知小叶惠子。 “阿姨，我们社团制作的那首《again》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小叶惠子笑道，“你不是让小瞳把摄像机带来了吗，我看了，小瞳唱得挺好。” “对，就那首歌。有一家游戏公司看中了这首歌，购买了两年使用版权。这笔钱我们社团做了分配，小叶也有一份。” 小叶惠子一怔，随即笑道：“是吗，那歌还能赚钱？挺好，让小瞳自己当零花用吧。” 星野晓：“……” 小叶惠子还没意识到这并不是一笔小钱。 矢崎酒说道：“是这样，小叶那份是八十四万円，这么多钱还是由家长保管比较妥善。” 小叶惠子听到数字，直接楞在原地。 “八……八十四……万？” “嗯。”小叶瞳这时也换好店员衣服，从杂货间出来。“放在我书包里了。” 小叶惠子惊呼一声：“……八十四万円？！”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么多……” 星野晓解释道：“阿姨，这首歌在网络上面很火，流量很足，所以能卖得多一些。这是合同，您看看。” 为了让小叶惠子没有任何疑虑，星野晓拿出手机，调出合同照片。 小叶惠子看了看，确定无误，一时倒有些手足无措了。 她卖拉面利润小，卖一碗也就赚一二百円，一天下来，多了能赚个两万，少的时候连一万都没有。 结果，现在自己女儿只是在社团里唱了首歌，就能赚到她卖拉面三个月的收入？ 这…… 小叶惠子不容易接受，星野晓很能理解。 哪怕在后世，很多人还会觉得网红们赚钱的速度和金额匪夷所思，觉得不科学。 但实际上，这就是互联网思维。 用一个笑话来说：“全国人民一人给我一块钱，我就能变成亿万富翁”。 网红便是如此，不要全国，只要几千、几万人愿意每人给一块钱，再加上接广告，每月也能收入不菲。 这对拿死工资的职员们是很难理解和接受的事…… 现在在霓虹，互联网还未大规模兴起，“互联网思维”这个词都没几个人懂。不要说小叶惠子，哪怕是小叶瞳、志村千留美，恐怕也一知半解。 要接受不容易，但钱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星野晓说完便和矢崎酒离开，剩下小叶惠子卖起拉面也有些心不在焉，干脆今天早点关门回家。 …… 小叶瞳家中。 她书包里的纸钞摞在桌上，小叶惠子仔细数了一遍，确实是八十四万円，分毫不差。 高兴之余，小叶惠子又有些担忧道：“小瞳，你是不是……拿得有点多。我觉得还是你们社长应该多拿点。”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社长非要这么分配。” “……那孩子，唉，就这样吧。” 几次聊天下来，小叶惠子倒是了解星野晓一些，知道这孩子说话是好说话，但却非常有主见。 看着这么多纸钞，小叶惠子沉思片刻。 “小瞳，这笔钱是你赚的，你想怎么用？” 小叶瞳摇摇头：“妈妈你决定吧。” “要不要换把好一点的吉他？” “不用了，那把还能用。” “能用是能用，不是年数太长了么……算了，你不愿意就暂时不换。” 小叶瞳点点头，忽然道：“妈妈，我想买个手机。” 小叶惠子笑了起来：“你上初中的时候妈妈就说给你买，你非不要，说没什么可以联系的人。怎么，现在有了？” 小叶瞳微微偏过脸：“我想用来和社团的人联系。” “我猜也是。虽说学校离咱们家的店很近，但有手机还是更方便一些，有什么事直接打个电话商量就好。”小叶惠子一口答应下来。 “这样，小瞳你明天中午去买吧，学校旁边不是有一家电子市场吗。” 小叶瞳惊讶得挑了下眉：“明天中午？中午我要去店里帮忙。” “这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小叶惠子笑道，“以后中午你不要来店里帮忙了。” “为什么？” “你赚的这些钱，我准备拿出来一些雇佣临时工中午帮忙。那样你中午也可以像其他学生一样，好好在教室里休息一下。” “……” “小瞳，你刚才已经说了，这笔钱交给妈妈管理。所以，妈妈现在要这么做，你不能反对。” “……知道了。谢谢妈妈。” 小叶瞳怎么会不知道小叶惠子是在为她着想。 “还有一件事。” 小叶惠子想了片刻说道。 “你应该给你们社长准备一份礼物。” “礼物？” “对，礼物。星野君找到你加入社团，还写了歌给你唱。小瞳你既交到了朋友，也赚到了钱，要知道感恩才行。” 小叶瞳点点头：“我是很感谢社长，可是不知道该送什么好。” “嗯……”小叶惠子给她参谋，“看星野君那么懂礼貌，穿得也好，家境一定不错，不需要什么贵重物品。还是多重一些心意为好。” “哦……” “具体是什么小瞳你就自己想想吧，你和星野君每天都见面，多了解一些，自然而然就知道他喜欢些什么了。” “对了，还有你们老师，矢崎老师。她对你很好，一直这么照顾你，你也应该给她准备一份礼物。可以等到生日送。” “生日？” “对，上次我和矢崎老师闲聊，知道她生日是六月初，很快就到了，你可以准备一下，到时候送一个有心意的生日礼物。” 第84章 暗流涌动 和小叶瞳相比，同样分到钱的矢崎酒和星野晓就没考虑太多。 矢崎酒本身是成年人，有正当职业，年收入不菲，这笔钱对她来说并不多，但作为外快来说肯定也不少。 星野晓就更别提了，这几十万连他卡上的零头都没有。 然而，要论高兴程度，他恐怕是三人中最高兴的。 无他，社团盈利总归是好事，他做女团又不是做慈善，现在就能赚钱，意味着将来开公司的发展前景也不错。 顺应时代来说，也的确如此。 未来人们生活水平提升，自然更注重精神层面的娱乐享受。尽管很多人说那是一个“娱乐至死”的时代，但不可否认顺应时代潮流，就很容易搭上一路上天的顺风车。 星野晓觉得自己不仅要坐车，还要开车，当领航员才行。 “滴，住户卡。” 门禁打开，星野晓进入公寓，坐电梯到十六楼时，正巧看到北沢千奈正在锁门。 “要出去么？” “嗯。”北沢千奈看了他一眼，继续锁好门，收起钥匙。 自从上次神社的周年庆礼后，两人还未说过话，在学校里也未见过。 星野晓平时不出教室，北沢千奈也不出，自然不会有什么偶遇机会。 “有一个好消息，要不要听？” 星野晓没急着去开门，主动提起话题。 尽管上次北沢千江口中那个“三角关系”有些雷人，但仔细论一论，关系确实是有的。 他和矢崎酒是师生，后者还是他社团的指导老师，而且还请他吃过早餐，这已经算得上是朋友了。 而她的朋友兼同学北沢千江，又推荐过社团歌曲，对星野晓来说也是感谢的人。现在她的妹妹，和他是同学又是邻居，按理说成为朋友是应该的。 只是由于姐妹俩关系不好，导致卡在这一截了。 “不想听。” 果然，北沢千奈面无表情道。 星野晓耸耸肩：“那算了。” 他打开门，团团一如既往从门内扑出，跳到他肩膀上趴着。 北沢千奈忍不住看了看。她虽然觉得星野晓这个邻居有时候很气人，但对这只乖巧又可爱的猫咪却是怎么也讨厌不起来的。 “对了。” 星野晓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北沢同学，我想问下你之前送我的红茶，是在哪里买的？” “你喜欢喝么。” “嗯，蛮好喝的。我有个老师……你应该认识的。矢崎酒老师，你姐姐的朋友，她是我社团的指导老师。我把红茶放在社团活动室，她喝过让我问一下送的人。当然就是北沢同学你了。” 这件事已经很久了，星野晓记着是记着，但一直没机会问。这次刚好碰到，顺便就问一下。 “……是在一个茶庄，我之后再给你带一些吧。” “哎？那多不好意思。” “你要给我钱。” “……当然。” 北沢千奈忽然道：“开玩笑的。我确实认识矢崎老师，她既然喜欢喝，我之后拿一些你给她好了。” 星野晓怔怔看着面色寡淡的少女，一时心中无语。 谁开玩笑自己一点也不笑啊？？？ 别人不当真才怪！ 但人家已经答应帮忙，星野晓还是感激道：“那就麻烦你了。” …… 极音娱乐公司。 泽野平自从在静冈回来，脸色就没好看过，其手下的组员们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从他助理那打听到。 原来是去买歌被拒了。 这种事其实在音乐圈里是常态，有些素人写的词曲很好，但自己不红、嗓音条件也不行，唱不出来，便会寻求大公司卖歌曲版权。 有些公司则会主动出击，四下接触有才华的音乐人，买断他们的作品。 一个为名，一个为利，只要价格谈拢，一切好说。 泽野平这次出马，不是价格谈不拢，是对面连谈的机会都没给。 “我听说。”组员们下班前在办公室八卦，“人家直接说‘免谈’。” “组长这下要被气坏了吧。” “哈，那家伙活该，一向趾高气昂的，这下也尝尝失败的滋味。” “我感觉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说话的是竹村亮，“我了解泽野平，这个人很执着。” 泽野平确实很执着。 他此时坐在自己办公室里，同样在这里的，还有几个公司的词曲工作者。 泽野平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博客页面对几人道：“就是这首歌。” 几人彼此看看，一人小心翼翼地问道：“泽野组长，你想让我们扒谱吗？” 泽野平点头：“对，扒谱，然后模仿制作一个成熟编曲。它这首只有吉他。怎么样，能做到吗？” “能是能，只是……” “只是什么？” “这首歌节奏偏快，具有特色，辨识度很高，如果我们模仿……可能会被分辨出来。我们担心法律方面的问题。” 泽野平闻言淡淡笑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对方不是什么娱乐公司，只是个小社团而已。别说他们有没有诉诸法律这个胆子，就算有，你当公司里大价钱养着的法务部是吃干饭的？” 几人互相看看，一时没说话。 泽野平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放心，到时候不会写你们的名字。就算出事，也追究不到你们身上。” “那好吧，那我们去做了。” 几个人听到这句保证，才纷纷起身告辞离开。 泽野平看着他们走出房间，面露不屑：“几个胆小鬼，还成天幻想赚大钱呢。” “不过，我确实也得做些准备。” 泽野平点起根烟，抽完，拿起办公室里的座机打电话。 “喂，宣传部吗？我是泽野，嗯，千岛的新歌暂时定下来了。你们可以准备早期宣传了。” “宣传主题？就个人励志吧。” “推出日期暂定在六月份。好，就这样。” 泽野平挂断，又拨出去一个电话。 “千岛小姐，我想和你聊聊新歌方面的具体事宜，收到留言后请给我回复。” “还有，千岛小姐，最近请你最好在个人生活方面收敛一些。公司虽然不禁止艺人谈恋爱，但你现在正处在事业上升期，对你自己、对公司都很重要。” “等到你在歌坛地位彻底稳固之后，再谈也不迟。现在万一曝光，对你个人形象和个人事业都是一个很大的影响。” “请不要认为我是在危言耸听，之前已经有专业狗仔记者拍到你和那个年轻富豪在一起的照片。公司虽然已经花钱摆平，但如果被路人拍到，传到网络上，那后果不堪设想。” “请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第85章 中华通 时间飞逝，转眼过去半个月。 半个月来，社团大多在忙《again》的编曲和《极乐净土》的制作工作。 这是个不小的工程，只靠星野晓自己不行，所以志村千留美也拿出大量时间，从学校回家后还在研究舞蹈动作。 矢崎酒也格外出力，还问星野晓借了编曲专业书籍，平时闲暇时间会看看。 现在已经是五月月底，工作进行到了一多半，星野晓估计，新歌应该能在六月下旬推出，最晚到七月初。 不能拖太久，粉丝们的注意力是有期限的，如果拖太久他们听不到新歌，肯定会逐渐忘却这个账号。 这天，星野晓从编曲老师那里回来，走在路上，却是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号码陌生，接通后，才发现是北沢千江打来的。 “星野君~” “北沢姐，有事吗？” “不问问姐姐最近过得怎么样？” “……最近如何？” “呵呵，还好啦。星野君你呢，我听说你很厉害啊，社团都开始赚钱了。” 大概是从矢崎老师那里听说的吧。 星野晓道：“我也还好。” 北沢千江笑了两声，说明本意：“好了，给你打电话是想要晚上叫你出来吃饭。怎么样，有空吗？” “吃饭？” “嗯，你我还有小酒。之前说过的，不会忘记了吧。” “哦……” 星野晓想起来，之前神社周年庆典结束后，他送北沢千奈回公寓，之后北沢千江确实说过请他吃饭。 “好啊。”星野晓晚上也没事，答应下来，“时间地址发我，到时候过去。” “好，那我再去通知小酒~” 挂断电话，星野晓把北沢千江的号码存上，编辑好备注。 仔细看看，他的通讯录里又多了不少，有几个是编曲老师的，现在又多了一个北沢千江，以及前些天添加的小叶瞳。 小叶瞳买了手机，还是星野晓当天中午陪着她一起去买的。买的是合约机，每个月980円月租合约，很便宜，附赠的接打套餐足够小叶瞳使用。 而且星野晓知道小叶瞳不用中午再去店里帮忙时，心里也很高兴。 他和小叶惠子是一样的想法，中午那点时间还是好好休息一下，缓解上午学习带来的疲惫，下午才能更好集中精力。 长此以往中午工作，很可能会对身体造成极大负担。 可惜赚的还是不够多。 星野晓那时就想，如果赚钱够多，就可以让小叶惠子雇佣一个全职店员在店里帮忙，那样晚上小叶瞳也不用再去店里工作了。 这也是他想尽快把完整编曲弄出来的原因之一。 吉他弹唱好听是好听，但商业化比较麻烦，也没办法卖给ktv当伴奏供人翻唱。 至于成功卖出给游戏公司，星野晓后来问了一下，那个公司做的游戏是文艺类游戏，本身就更喜欢简单音乐，只有吉他伴奏更清爽，符合他们需求。 暂时止住思绪，看着手机上北沢千江发来的时间地址，他回公寓洗了个澡，休息片刻便出发过去。 …… 北沢千江定的是一间中华料理店。 星野晓到时，看到外面停车场上那辆熟悉的黑色suv，知道矢崎酒已经到了。 他进去店里，一眼就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两人。两个大美女太过显眼，想忽视都难。 “星野君来啦~”北沢千江对他招手。 “快过来。” 星野晓过去，发现这是张四人桌。矢崎酒和北沢千江两人相对而坐，一边各空着一个座位。 他犹豫了下，还是选择坐在矢崎酒旁边。 北沢千江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嘴角含笑。 矢崎酒略有尴尬，扭头问道：“星野，你喜不喜欢吃中华料理？” 这还用说…… 星野晓道：“当然喜欢。” “那就好。” “这家中华料理做得蛮好吃哦。我经常来的。”北沢千江说。 星野晓道：“是吗，那我倒要看看正不正宗了。” 矢崎酒闻言撇撇嘴：“切，正不正宗你这小鬼能知道？” “知道，因为我来自……去过中华。” 来自是上一个时空的事了，现在只能说去过了。 矢崎酒问道：“你去过？旅游吗？” “差不多吧。” “真好。”北沢千江托腮说，“我也去过，可惜是去工作，没待两天就回来了。好想再去一次。” “有机会的话我可以当你们的导游。”星野晓说，“带你们好好玩玩。” “真的？可以啊！”北沢千江眼前一亮，当即就提出具体日期，“等暑假怎么样？” “暑假……” “对啊，现在五月底马上六月，离八月份暑假也不算太久嘛。到时候我没事，你暑假，小酒作为老师这份工作也有暑假。我再带上千奈，一起去中华玩几不是挺好嘛~” 星野晓沉吟片刻，点头道：“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的，去玩一下也挺好，别的不说，他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华人士，当个导游完全没问题。 “那就这么定了！” 北沢千江拍手道，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矢崎酒脸上也隐隐有期待之色，只是没说出来。 这时菜已上桌。 星野晓看了看，矢崎酒和北沢千江点的菜很有特点。 麻婆豆腐、宫保鸡丁、东坡肉、春卷、饺子…… 都是外国人常吃的中华特色食物。 矢崎酒拿起一个春卷，咬了一口，脆皮立刻粘在嘴唇上：“星野，你这要当导游的，肯定很了解中华吧。那你喜欢吃什么中华料理？不许说大家都知道的。” 好么，故意刁难我是吧。 星野晓笑笑，说道：“我喜欢的很多啊，因为中午料理有八大菜系。川菜、鲁菜、粤菜、苏菜、浙菜、闽菜、湘菜、徽菜。每个菜系都有招牌菜，都很好吃。” “像眼下桌上这麻婆豆腐，就是川菜里的一道名菜。而这宫保鸡丁，我就蛮喜欢的，几大菜系里都有收录，但做法不同。” 星野晓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丁放入口中。 “嗯……我没猜错的话，这间中华料理店的厨师，应该是贵州人。” 矢崎酒和北沢千江听了那“八大菜系”已经很震惊，她们看星野晓侃侃而谈的样子，不像是在乱说。 那么就是他真的很了解？但是，吃一口菜就能知道厨师是哪里人……这也太夸张了吧！ 矢崎酒回过神道：“你这小鬼别胡说！中华那么大，你怎么确定厨师是哪里人？” 北沢千江却更直接，她抬起手，轻轻抓握一下，侍应生立刻走了过来。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北沢千江问道：“请问，你们这里的厨师，是贵州人吗？” 侍应生一愣，这问题显然不在他的知识库内。 “请稍等，我去后厨询问一下。” 侍应生走开，片刻后回来。 “客人说得没错，厨师确实是贵州人，贵州省遵义市。” 话音落下，北沢千江和矢崎酒看星野晓的眼神都变了。 星野晓笑道：“怎么样，不是在胡说吧。” “……你怎么知道的？”矢崎酒抓了几下自己的短头发，百思不得其解。 星野晓指着宫保鸡丁道：“这道菜，不同菜系有不同做法。你尝一下就知道了，它是酸甜口，酸甜口是贵州那边的做法。如果是川菜厨师，里面肯定会放椒节，那样吃起来就会有椒辣味道。另外还有鲁菜版，鲁菜的特点是鲜嫩，同时味淡，不那么辣也不那么酸甜。” 矢崎酒：“……” 她感觉自己彻底被打败了，本来想刁难一下星野晓，结果挖坑自己跳了进去。 还不是一次了！ 但谁能想到这小鬼居然还是个中华通？！ 北沢千江听完则笑容满面道：“星野君真厉害，看来这个导游你当定了哦~” 第86章 未来计划 一顿饭吃完，星野晓在二女心中俨然又多了一个标签。 中华通。 北沢千江请客，自然由她付账。 三人从餐厅出来，矢崎酒去停车场取车，趁这个功夫，北沢千江对星野晓道：“星野君，别忘了准备礼物哦。” 星野晓不解：“礼物？什么礼物？” “小酒快过生日了，你作为她最喜欢的学生，不要送一份礼物么？” “……我什么时候成她最喜欢的学生了。” 北沢千江咯咯笑着：“很简单，以前我还从没见小酒带学生出来吃饭。我听说她还请你吃她喜欢的灌汤包了？这个待遇可是连她学校里的同事都没体会过的。” “是么。” “是啊。第一次见小酒对一个学生这么上心，你可别伤她的心哦。” 这话多少有些奇怪，星野晓一时不知该如何接。 他看着开过来的suv，快速问道：“矢崎老师生日具体是哪天？” “六月五号。” “我知道了，会准备礼物的。” 高大威猛的黑色suv停在店门口，矢崎酒从车窗探出头来：“你俩聊什么呢，上车，走了。” “哦。” 两人去到车上，矢崎酒道：“我先送千江回去，她家近一些。然后再是星野你。” “好的。” “谢谢小酒~” 车辆启动，北沢千江坐在副驾，她通过车内后视镜看看坐在后面的星野晓，又扭头看看矢崎酒。 她似乎想说什么，眼睛眨了眨，又未说起，从手包里拿出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十秒左右，电话接通。 “喂，千奈，干嘛呢？嗯，我和你矢崎姐刚吃完饭。上次送你回家的星野君也在，要不要和他说两句？呵呵。不要？那算了吧。” 聊了一会儿，北沢千江收起手机，转过头来道：“星野君，你那个社团，从收人开始就在为将来的女团做准备吗？” 星野晓道：“差不多吧。” 北沢千江有些惊讶：“那已经加入的两个女孩，她们自己都确定了？家里的父母呢，有支持吗？” “这个……” “还没到那一步吧。”矢崎酒插话，“现在还是社团活动，没必要急着和亲人商量。就算要组建女团，也是中学毕业之后的事了。对吧，星野？” 星野晓点头：“嗯。而且现在的社团成员，将来也不一定会成为女团的正式成员。未来几年的事，现在谁也没办法预测。” 听到这话，北沢千江似乎松了口气般，忽然笑道：“那你这个社团还缺不缺人？” “嗯？” “让千奈去你们社团怎么样。你不知道吧，千奈会弹钢琴哦，弹得还很好呢。” 北沢千奈…… 星野晓第一次见到她时，就邀请过了，结果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她不会加入吧。” “我也觉得不会。” 星野晓和矢崎酒抱着相同的观点。 北沢千江只是微笑：“事在人为嘛。” 星野晓有些疑问：“为什么想要让北沢同学加入我们社团呢？” 在他看来，他这社团其实并不是特别有趣。不要看发歌、有粉丝支持的时候似乎很风光，但绝大多数时刻，都是很苦逼的。 他认为这一点铃木明纱应该更能体会。 就像写小说，出名之前、书火之前，根本没人看你写的东西。这是一个孤独且又枯燥的过程，如果幸运，或许能收获一批读者。 如果不幸，很可能辛苦写了几个月的东西全部沦为废纸，最终的归宿只有电脑硬盘和网络垃圾桶。 星野晓想不通，北沢千奈那么优秀的女孩，如果想加入社团，那什么都可以加入，没必要来他这里。 这一点不光他，连矢崎酒也心有疑虑。 “是啊，千江。”她也问，“我这段时间也经常找千奈聊天。她如果要加入社团的话，我认为可能安静一些的社团比较适合。” 不像女团社，成天吵吵闹闹的。 尤其志村千留美加入后，整个社团基本就安静不下来了。 这样的环境，北沢千奈那习惯戴着耳机听纯音乐的性格，又怎能适应。 北沢千江闻言，正色一些。她凝视着窗外，平静道：“要说为什么，大概因为我喜欢你们吧。” “……” “小酒就不提了。星野君你也我也很喜欢。” 矢崎酒皱了皱眉头：“千江。” “别急嘛，我是说，我很喜欢星野君的性格。明明和千奈同龄，却一点没有这个年纪的毛躁和叛逆。” “正因如此，我才觉得星野君这样的性格能包容千奈。换了其他同龄人，恐怕都不会喜欢她吧，觉得她很自傲什么的。就算喜欢，也是出于外表这种比较肤浅的方面。” 星野晓挠了下脸颊。 怎么还夸上他了？怪不好意思的。 “所以，我觉得千奈和你们在一起的话，很放心。相似的人就像磁铁，会更容易吸到一起。我相信你们社团里另外两个女孩子也一定很好相处，很善良。” 星野晓道：“这是自然。我们社团收入的第一考察点就是品性。” “是吧~” “不过，这事还是要看个人意愿。不要强迫别人。” “我可是她姐姐。”北沢千江白了他一眼，“哪有姐姐会强迫妹妹的。” 你之前不就强迫我送她回家么…… 星野晓没自讨没趣得说出来，矢崎酒则道：“千奈的事再看看吧，你放心，我在学校里看着，不会出什么事。” “我知道。” “话说你刚才说暑假没事，是准备一直休息到暑假么？” 北沢千江双手枕在脑后，挺着傲人的胸膛慵懒道：“对，我准备先休息半年再说。人生中可不只有工作啊~” 星野晓附议：“我表示强烈赞同。” 矢崎酒毫不留情地吐槽：“呵呵，你这小鬼还没进过社会，赞同个锤子。” 星野晓无奈地摇摇头，心道：我在另一个时空工作的时候老师你估计还念初中呢。 suv行驶在夜色中，穿过车水马龙，很快来到一片别墅区。 北沢家就住在这里，星野晓并不意外，能去参加他家祭典的人，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 北沢千江下车告别，矢崎酒调转车头，再要把星野晓送回公寓。 此时车内只剩两人，星野晓有心问一下生日的事，但仔细一想，北沢千江之所以瞒着矢崎酒告诉他，恐怕也是想让他能给一个惊喜吧。 第87章 抄袭之作 二木一生又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双手抱着一个mp3，里面正在播放着那首《again》。 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他还没有听腻。 “不知道新歌什么时候出来，真急人。” 星叶酒社团正在制作新歌的事，已经在博客上公布。二木一生这种死忠铁粉，看到后自然心急不已。 他相信，能作出《again》这首歌的社团，新歌也一定不会差。 难以入睡，他干脆起身。 坐到电脑前，打开聊天室。 聊天室里什么时候都会有人，哪怕是半夜，一些夜猫子、夜班族也会驻留其中，通过聊天缓解寂寞。 二木一生也是其中一员，他经常失眠，每次失眠后就会进一个随机聊天室聊一会儿，这样总比干躺在床上强。 一进去，他便看到有人在聊歌曲。 【千岛的新歌试听版发了，你们听了没？我觉得很不错。】 【听了，还可以。】 【是突破之作吧，节奏明快，立意也蛮励志的。】 二木一生看着，心道：千岛光泉出新歌了么？ 他知道千岛光泉，是近两年来风头正劲的solo女歌手，因为嗓音甜美、颇具才华，粉丝很多。 他也听过她的几首歌，是还不错，但没好到让他成为狂热粉丝的地步。 去听听看好了。 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思，二木一生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找到了千岛光泉的新歌试听版。 歌名是《重新出发》。 试听版只有开头到第一段副歌部分，一分多钟，很短。 二木一生选择播放，轻快明亮的节奏一出来，他便眼前一亮。但紧接着，他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这首歌……” 怎么这么耳熟？ 他忽然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mp3，上面那小屏幕上还显示着当前暂停播放的歌曲。 “again！” 二木一生惊呼出声，千岛光泉的新歌，旋律怎么和again这么像？ 是巧合……？ 他没有立刻做出判断，而是聚精会神，仔细去听后面的内容。 很快，前奏结束，第一句歌词出现。 “追寻梦想的道路上 我们也许会跌倒 无法料想到的坎坷与挫折在等待我们 试图让自己变得强大 强大到能让所有人安心 …… ” 听着千岛光泉的声音，看着歌曲歌词，二木一生目瞪口呆。 如果只是节奏相似，还能有些说法，可连歌词大意都相似，这还有什么解释？ “抄，抄袭？” 二木一生不太敢相信，这么一个当红女歌手，会去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社团的歌来唱吗？ 按理说不太可能，但耳朵不会骗人。 二木一生忽然怒了：“这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抄了《again》！” 他最喜欢的歌被抄，怒不可遏是一定的。他当即在评论区里怒骂一通，骂完还登陆到博客上，给星叶酒社团发送私信，告知这一事实。 结果就是，这一晚二木一生都气得没睡着觉。 …… 次日中午。 放学铃打响，星野晓立刻去了社团活动室。 同去的还有小叶瞳、志村千留美。 路上一说，才知道三人都收到了矢崎酒发来的短信，内容很急，要他们一放学就立刻去活动室。 三人到后，推门进去。 星野晓看着抱着双臂，一脸严肃坐在电脑桌前的矢崎酒，问道：“矢崎老师，怎么了？” “出事了，你们过来看。” “什么事？” 三人走过去，看到电脑屏幕上有一首歌，歌名是《重新出发》。 志村千留美好奇道：“这首歌怎么了吗？” 矢崎酒一言不发，按下空格播放。 旋律一出来，星野晓第一个变了脸色。 紧接着是小叶瞳，志村千留美听到一半才反应过来，惊呼一声：“这首歌好像我们社团的《again》！” 星野晓冷冷道：“不是像，就是扒了谱重新编曲的《again》。” 志村千留美反应过来：“那就是说，这首歌是抄我们的……” “没错。”矢崎酒道。 小叶瞳咬了咬嘴唇，她没说话，但肉眼可见的不高兴。 矢崎酒继续道：“我大课间在办公室用电脑登陆了一下，看到了有粉丝发来的私信，说我们社团的歌被抄了。我听了一下，绝对没错，就是抄我们的歌。” 星野晓拿起鼠标：“歌是谁唱的？” “千岛光泉。” “千岛光泉？我记得……” 他查了一下，果然，在看到千岛光泉隶属极音娱乐公司后，三人都沉默了。 “是那个混蛋公司！”志村千留美双手叉腰骂出声来，“太混蛋了！我们不卖居然就抄我们的！” 小叶瞳也道：“这样不行。” “当然不行。”矢崎酒看向星野晓，“你怎么说？” 星野晓眯起眼睛，想了想道：“发一条博文，正告极音娱乐公司。公开谴责它们抄袭我们社团的歌曲，要求立刻下架并作出道歉和赔偿。” 矢崎酒点头道：“是该如此。但是，他们既然敢把歌发出来，就代表不怕我们的警告吧？” “怕不怕，先发出来再说。” 志村千留美也激动道：“对！听众们耳朵又没问题，肯定能听出来他们抄我们的歌吧！到时候网友们就会帮我们一起谴责他们的！” 这可不一定…… 星野晓暗暗心道：这极音娱乐一定做好了准备，说不定连水军都准备好了。舆论方面如何，真不好说。 矢崎酒忽然问道：“星野，你手里不是有那天的录音吗？要不要放出来？” “对啊！”志村千留美眼前一亮，“有录音的话，放出来他们想抵赖也不行了！” 星野晓沉吟片刻，摇摇头：“暂时不放。录音是我们的杀手锏，现在直接放出来，效果不一定会特别好。而且你们要注意一点，眼下他们抄的这首《重新出发》还只是试听版，没有发售。也就是说，还没有产生商业收益。” 志村千留美和小叶瞳不太了解这话的含义，矢崎酒作为成年人，倒是立刻明白星野晓的意思。 “你是说，没产生商业收益的情况下，我们很难进行索赔？” “没错。” “可是……” “矢崎老师，犯了错不能说句对不起就完事，必须要有惩罚。” 矢崎酒看着面色平静的星野晓，觉得这小鬼腹黑得不行，陡然从心底生出一个想法来。 这极音娱乐公司貌似招惹错了人啊…… 第88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学校在午休，公司同样也有短短的午休时间。 同样链接了活动室和公司办公室的，就是电脑上那新鲜出炉的正告声明。 “极音娱乐公司旗下艺人千岛光泉，新歌《重新出发》系抄袭我社歌曲《again》。我社在此正告，极音娱乐公司需立即下架该歌曲，并对我社作出公开道歉及赔偿……” 极音娱乐的办公室里，员工们看着这条消息，表情各异。 有人开口说道：“昨天才发歌，今天就让人抓住了……” “那首歌也很火的，小圈子里很出名，有人会发现很正常吧。” “不过这小社团反应还挺快，而且还直接在博客上发博文，这样就没有商量空间了啊。” “那就是不想商量呗。”竹村亮道。 如果想要商量，发博文之前，先联系公司讨要说法才正常。如果公司不配合，再发这“讨伐博文”也不迟。 可现在，这星叶酒社团连找公司都不找，直接就发了博客。 这和直接宣布开战没什么两样。 竹村亮心道：难道他们真的以为社团能抗衡大公司吗？ 尽管从内心深处，竹村亮对自己公司所做的事情也很不耻。可是，为了生活生计，为了养活家里人，他只能安慰自己说这件事和自己无关。 都是泽野平的手笔。 办公室里有人幸灾乐祸：“泽野组长看到肯定要暴怒了吧。” “那是，抄歌可是很严肃的指责，况且针对的还是千岛小姐，是我们公司的门柱艺人。” “我估计组长早就做好准备了。” “宣传部估计要出手了。” 员工们对会发生什么心照不宣，他们或许惊讶于星叶酒这个社团的强硬，但对于战争的胜利归属，并不会作他想。 公司肯定是最后的胜者。 和他们推测的一样，下午，极音娱乐公司的宣传部、公关部便同时出动。 极音娱乐公司的博客发布博文，斥责星叶酒博客发表的指责是子虚乌有，是无理由的诬陷和攻击。 几个小时之内，星叶酒那条博文下已经出现了上千回复，其中一多半都是指责和辱骂。 “一个小社团而已，人家大公司怎么会抄你们的歌？” “想红想疯了吧！敢往我们光泉身上泼脏水！” “两首歌我都听了，最多都是快歌，难道这也算抄？” “歌词也都不一样。” “你们还是别碰瓷了，不然公司追究起来，有你们受的。” 大量控评信息出现在评论区，牢牢占据了前排。 哪怕有一些为星叶酒鸣不平的听众，也因为势单力薄，很快被压在下面，需要往后翻个七八页才能看到。 到了黄昏时分，整条博文下前面几页都是斥责内容，连一个为星叶酒说话的评论都找不到了。 “呵呵，跟我斗。” 办公室里，泽野平得意洋洋得端着酒瓶，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战果，笑容满面。 这就是公司的力量，拥有上百正式员工、再加上大量网络雇佣的网民，和那些千岛光泉的粉丝，这股力量又岂是一个小小社团能抵挡的？ 泽野平喝了口红酒，缓缓道：“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叮叮叮。 桌上的座机电话响起。 泽野平拿起，话筒里传来宣传部员工的声音。 “泽野组长，我们的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现在很多网民都认为是星叶酒社团故意蹭千岛热度，正在自发地声讨。” “很好。” “而且带来的热度让新歌的搜索数又大幅增加。社长刚刚决定，完整单曲提前到明天中午正式发售。” “明天中午？原定不是下周吗？” “社长说趁热打铁，在这个热度下能卖得更多。现在光预定已经有三百万，社长说要大赚一笔。” “那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泽野平忍不住笑了两声。 看来当初那小子没卖更好，现在这么一闹，热度一上来，千岛光泉就能更火。要是这首单曲销量能破五百万，那就破了公司的单曲发售记录。 那样我年底也能有一大笔奖金。 泽野平想着，脸上笑意更盛。 …… 社团活动室。 志村千留美扁着嘴，眼眶发红，已经快要哭出来。 她从前没怎么受过委屈，所以竟然不知道自己很爱哭。 “这些人太无耻了！” 让她受委屈的自然是网络上那些言论。现在那条博文下，评论已经超过三千条，其中有超过两千五百条都是斥责、咒骂。 甚至有一些不堪入目的评论，简直不像是正常人发出来的。 志村千留美飞速得揉了揉眼眶，憋气道：“明明两首歌那么像，一听就是抄袭，可他们还说我们胡说八道！还有说是我们抄他们的，这群人……明明我们的歌发的时间更早！” 不要说志村千留美气愤，矢崎酒这个向来脾气暴躁的，这会儿一双眼睛里也喷着火焰。 小叶瞳同样很生气，比上一次志村千留美的事生气多了，从她一直蹙着的眉头便能看出。 三人都将视线投去星野晓那里。他这个社长，是社团的主心骨，现在要怎么做自然是他说了算。 星野晓此时心中有气，但却没表现出太多。因为这情形他早有预料。 片刻后，他缓缓道：“矢崎老师，志村，小叶，你们先别着急。” “对面会派出水军来洗地是很正常的，估计还雇佣了一批网民，我们不用太在乎他们的胡说八道。而且这样大幅刷屏下，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可能也就被他们带偏了，认为是我们的过错。” “但不是！”矢崎酒怒气满满地捏着拳头，“要尽快让他们认识到这一点才行！” “矢崎老师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们肯定要反击，但不是现在。我刚刚看到新消息，极音娱乐的那首《重新出发》明天就要正式发售。” 矢崎酒道：“你是说，等歌曲正式发售，我们再反击。” 星野晓点头：“没错，只要他们敢正式发售，我们立刻反击。” 小叶瞳看得出来是真生气了，一向温和恬静的她居然主动询问：“那我们要怎么反击呢？” 星野晓用指节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模仿法院法槌的声音。 “起诉。” “……” 小叶瞳和志村千留美年龄都很小，没有也没机会上法庭，对于起诉这种事更是一知半解。 星野晓道：“不用害怕舆论，我们有证据的情况下，胜诉并不难。不过，在那之前，我待会儿要先去一趟律师事务所。” 矢崎酒忽道：“律师事务所？我们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名律师朋友吗！” “我知道老师你说的是北沢姐。”星野晓怎么会忽略这一点。“但是，北沢姐是金融方面的律师吧，我们要起诉的是知识产权方面，她……” 矢崎酒哈哈笑了几声：“你知道千江为什么经常打金融案子吗？” 星野晓摇头。 “不是因为她擅长，而是因为金融案子赚得钱多！” “……” “这是她跟我说过的原话，金融案动辄涉及千万金额，甚至上亿。她哪怕只拿一小部分胜诉分成，也比打十个、二十个民事类案件拿得钱多！” 星野晓有些无语：“北沢姐倒是蛮现实的。” 矢崎酒拿出手机：“我现在就联系她。她可是法律学的天才，只要是能赚钱的热门分类她都精通。知识产权无疑也是其中之一。” 第89章 直接证据 发生这种事，正常的社团活动肯定进行不下去。 矢崎酒给北沢千江打了电话，说了几句便挂断。 “她一会儿直接来学校。” “那我们等下吧。” 星野晓说着，自己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是铃木明纱发来的消息。 【你那里没事吧？我在博客上都看到了。】 【没事。】 星野晓回复。 【我已经准备请律师诉诸法律。我手里有证据，不用担心，会胜诉的。】 【嗯，需要帮忙的话别忘记我】 【好。】 星野晓握着手机，这个时候铃木明纱愿意这么说已经代表她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不过他并不打算让她做什么，这件事他自己就能搞定。 很快，十多分钟后，北沢千江来了。 矢崎酒出去到校门口接她来活动室，一进门，北沢千江就赞叹道：“好大的活动室，设备也蛮全的嘛。” 紧接着，她看到小叶瞳和志村千留美，眼前一亮，攀谈起来：“你们就是两个社员吧？真可爱。” 矢崎酒皱眉：“千江，这个时候你就别不正经了，正事要紧。” “你看你，着什么急。”北沢千江微笑道，走到星野晓旁边，揽了下他的肩膀，表现得很亲昵。“我已经来了，还怕官司打不赢么。你看，星野君就很淡定。” 志村千留美看着北沢千江的动作，稍微有些不爽，语气也有些生硬：“你是说只要你做我们的律师就一定可以胜诉吗？” 北沢千江扫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可没那么说。不过，我胜诉的概率是97%哦。” “……” 律师能有97%的胜诉率，已经是个很恐怖的数字。 毕竟这不像演电视，现实中不会存在一个100%胜率的李狗嗨。 哦，是古美门。 对一间律师事务所来说，胜诉率能超过80%，就已经是行业大拿，甚至是领头人。 个人能超过90%，已经是炙手可热的大律师，像北沢千江这种，已经是变态级别。 志村千留美显然也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半晌才楞楞道：“胜诉率这么高，那，那你收费一定很贵吧。” 北沢千江哈哈一笑：“小妹妹真可爱，我的收费确实很贵，非常贵。不过嘛，你们的社长是我弟弟，指导老师是我好朋友，所以这次免费哦~” “免费？！” “免费不行。”星野晓摇头，“北沢姐你现在是休假，本来应该好好休息的。麻烦你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北沢千江听到这话，眼睛弯成了一条线：“小酒你看看，还是星野君心疼我~” 矢崎酒脸一黑：“行了，我也没说让你免费帮忙啊。这样，千江你就按照打金融案子来吧，胜诉后对方的赔偿金，你按比例拿一部分。” 律师收费一般有两种方式，普通代理和风险代理。 普通代理即委托人先支付律师费，律师再为你服务，不管胜诉与否，这笔费用都是一定要花的。 风险代理，则是胜诉并执行后，委托人拿到赔偿，律师再进行分成。比例通常是10%-30%。 北沢千江之所以赚钱多，就是因为她经常接一些金融案，并且选择的收费方式都是风险代理。 胜诉后，假如赔偿金一共一亿円，哪怕10%，也有一千万。如果是30%，那就是三千万，已经是笔巨款。 当然，前提是你要有胜诉能力，否则这种大案也找不到你身上。 像普通律师，还是靠普通代理方式收费的多。这样不管官司输赢，都能有钱拿，是比较稳定的收入。 现在，矢崎酒的意思是，要北沢千江按风险代理方式收费。 星野晓也倾向于这个方式。 “北沢姐，我相信你的能力，也希望你能多分点钱。” “这话我爱听，哈哈~” 北沢千江很坦率，当即道：“那就风险代理吧，友情价，10%分成。好了，聊聊案子吧。” 北沢千江在桌边找了把椅子坐下，从手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笔记本。 “来的路上，我已经了解了大概情况。极音娱乐公司抄袭了你们社团的歌曲，在你们公开谴责后，拒绝道歉，并疑似雇佣水军来进行人身攻击。” 她打开笔记本，上面已经写了一些要点，包括两首歌的名字，《again》和《重新出发》都标在上面。 在下面，则写了两个用圈圈起来的大字： 证据。 北沢千江拿出一根玫红色钢笔，扭头看向星野晓。 “星野君，我听小酒说你有录音证据？” “嗯，在我手机里。电脑里也备份了一份。” 星野晓说罢，矢崎酒已经去到电脑前，调出音频文件，选择播放。 他和泽野平的对话再次响起。 星野晓解释道：“这个人是泽野平，我回来后在网上查到，他是极音娱乐的一个组长，并且千岛光泉就是由他推荐进入极音娱乐的。” “嗯，现在千岛光泉的新单曲发布，那联系就很明显了。” 志村千留美问道：“有这个录音做证据的话，能确定百分百胜诉么？” 北沢千江笑道：“概率很大。不过就算胜诉，收益也不会很高。录音毕竟不是直接证据。” “不是直接证据？” “对，因为泽野平没有在录音中明确说出‘我要抄袭你的作品’‘制作一首类似歌曲’之类的话。” “可是！”志村千留美有些着急，“可是录音里他都已经威胁星野了！” 北沢千奈轻轻晃了下手腕：“法庭上能一锤定音的还是直接证据。” 星野晓问道：“那北沢姐，什么是直接证据？” 北沢千江见他神情严肃，笑着安慰一句：“别担心，就算没有直接证据，只靠这录音、以及泽野平和千岛光泉的关系，我们也能占据主动。舆论方面，只要录音放出，也一定是我们占优。” 这是自然。 类似的事发生过很多，法律毕竟不是万全，有些时候某些人利用法律漏洞逃脱制裁，舆论上却一败涂地。 就算法律没办法惩罚，极恶的舆论也会直接毁掉这个人、这间公司。 可是，星野晓还是想要让他们赔偿。 不是他有多想要这笔钱，而是要让他们狠狠出血。 北沢千江继续道：“所谓直接证据，就是直接证明其与你起诉的事情正相关。以这件案子为例，如果我们能有人证，胜诉几乎就是一定的。” 人证么…… 社团几人都陷入沉默当中。 所谓人证，恐怕就是指极音娱乐公司的内部员工。只有他们才可能知道抄袭的具体流程。 然而，他们又怎么会愿意背叛公司？ 靠钱收买？ 矢崎酒皱眉道：“要找人证，就要联系其公司员工。这么做会不会打草惊蛇？” “不会。”北沢千江轻描淡写，“只要不泄露出录音来就好。” 她说的的确是关键，在不暴露录音前提下，与公司员工进行接触，或许会有用得到的收获？ 北沢千江面带笑容，笑容中隐隐透着一丝狡黠。 “牵扯到公司的案件，十件里有八件会牵连到内部人员泄密。这差不多是法律界公认的事实。正如因此，一些比较严谨的公司，不会轻易让中下层员工接触到公司核心秘密。” “但是，极音娱乐，我刚才在路上问了几个东京法律圈的朋友。他们告诉我，这个公司很业余，从上到下，说句草台班子并不为过。想要找到漏洞，或许并不难。” 极音娱乐这间公司是草台班子，这一点星野晓也认同。 根据他的了解，这公司根本没有巨星，最红的一个也就达到一线水平，这两年也过气了。 现在支撑公司的，就是千岛光泉。 由此能看出，这公司管理能力不强，而且，只要千岛光泉一倒，这间公司估计也会完蛋。 小叶瞳这时忽道：“我们能联系上的人，只有竹村先生吧。” 竹村亮么。 矢崎酒有些怀疑：“竹村亮会帮我们？不是他告诉星野，让他去和泽野平见面的吗？我看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 志村千留美也板着脸道：“我也觉得！我们要是联系他，说不定会让他们有防备呢！” 北沢千江则再次提醒道：“说过了哦，只要先不暴露录音就没事。嗯，要不我来联络你们说的那个人吧。” “不用，还是我来。”星野晓说，“现在还是不要暴露我们的律师是北沢姐你比较好。” “啊哈哈，也是。” “尝试一下，不行再说。” 星野晓立刻坐到电脑前，想通过博客发消息。 但考虑一下，他还是拿出手机，发送一条短信过去。 …… 嗡嗡。 桌上手机振动，正在准备下班的竹村亮心道：别是加班消息！ 点击读取，万幸不是，然而，看到这陌生联系人发来的消息后，他刚松的一口气就又重提到嗓子眼。 【竹村先生，我们是星叶酒社团，希望能和你聊一下。可以的话，请给我电话回复。】 星叶酒？ 给我发短信干嘛？ 竹村亮看完，下意识先抬头看看周围。 确定没同事发现，他立刻收起手机，快步出去到外面。一直到离开公司百米的一间小店，他才重新拿出手机。 再看那条信息。 他知道，现在公司和这社团已经“开战”。 星叶酒社团在博客上宣传，要使用法律武器来维护自身权益。公司也不甘示弱，在博客上发文表示让法律决定谁才是正义的一方。 竹村亮知道，公司之所以这么理直气壮，就因为有钱。 有钱就能组建律师团队，有钱就能操纵大众舆论，这些都是一个中学社团做不到的。 这场力量悬殊的战争，在刚开始时，竹村亮就认为公司已经胜利。 那么，这社团现在联系他有什么理由？ 理智告诉竹村亮，他不该与其联系。但鬼使神差，他选择了拨通那个陌生号码。 响了三声后，对面接起。 “喂？”竹村亮问，“是……星叶酒社团？” 听筒里立刻传出一个很年轻的声音。 “是的。你好，竹村先生。” “你好……” “叫我星野就好。” “你好，星野……同学。”竹村亮内心惴惴不安，“请问你突然联系我，有什么事吗？” “竹村先生，贵公司和我社发生了什么，相信你已经知晓。那我们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 “……” “贵公司旗下艺人‘千岛光泉’的新单曲抄袭我社歌曲。这一点竹村先生你已经很清楚吧。” 竹村亮抿了抿嘴：“抱歉，我不是很清楚。” 他不是刚入社会的愣头青了，在电话里，可不敢乱说。 “是么。那竹村先生，我社准备正式起诉贵公司，这一点你已经清楚吧。” “我劝你们还是放弃吧！”竹村亮忍不住道，“你们赢不了的！” “事在人为。”星野晓说，“就看竹村先生是不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了。” 竹村亮：“……” 善良正直么，他觉得自己或许从前是，但自从为了养家糊口奔波工作以来，渐渐就不是了。 渐渐，对于一些他从前看不惯、接受不了的事情，也开始选择沉默。 世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又能改变什么。 星野晓的声音再度响起：“总之，我社正在寻求证据。竹村先生，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我社愿意给与丰厚回报。” 丰厚回报…… “呵呵。” 竹村亮笑了两声，笑声中满是无奈。 “很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什么能帮助你们社团的，就这样吧。” 说完，他便主动挂断电话。 社团内，手机开着免提，竹村亮说了什么，大家都已听到。 志村千留美撇撇嘴：“他居然不问问我们要给他多少钱。” “这不是钱的事。”星野晓道。 北沢千江也点头：“没错。和钱无关。如果他真的给我们什么证据，我们能轻易胜诉，但他的下场呢？” “下场……”志村千留美一怔，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 北沢千江微笑：“对于背叛者，行业内是没有公司愿意再度接纳哦。” “……” 也就是说，如果竹村亮出卖公司，那以后任何娱乐类公司，都不会再聘请他。 也是，没人愿意请一个背叛者来自己公司，哪怕这份背叛是为了公道。 矢崎酒有些泄气：“那就是说，我们这条路走不通了。” “不一定。”星野晓忽然道，把手机屏幕给几人看。 一条未知号码的信息发送而来。 信息内容，是一个陌生电话号码。 “我有预感。”星野晓说，“这个号码会给我们带来好运。” 第90章 给你一份工作 在霓虹失业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因为正式员工的“终身雇佣制”存在，通常来说企业不会轻易辞退一个人，那样会赔偿不小一笔钱。 但这并不代表企业没办法整治你，比如一些大企业，不愿承担开除一个员工的代价，往往会通过“穿小鞋”的方式挤兑你，让你主动辞职。 比如，把你从霓虹派遣到埃塞俄比亚工作，你去不去？ 去的话，不光自己，家人孩子也要一起去，全家人背井离乡。不去，那就违反了公司下达的任务，到时候要辞退你也有好借口。 在中华类似的也有国企，或者一些大型私企通常第三次续约就是无限期劳动合同，类似于“终身雇佣制”。 只要能上船，别犯下什么离谱错误，那上级一般也不会整治你。如果犯错，开除不至于，但一番让你难受的安排是免不了的。 而现在，他拨打的电话主人，正是一个刚刚失业的年轻人。 “喂？请问你是？” “我是星野。是星叶酒社团的社长。”电话接通后，星野晓道。 “号码是竹村先生给我的。” “竹村啊。哦，我是井上三由夫。” “井上先生。” 井上三由夫的号码是一个匿名号码发来的，但星野晓能确定，这个匿名号主，就是竹村亮。 他自己或许不方便透露什么，但这个人肯定可以。 井上三由夫道：“星野先生，你如果有什么事的话，还是联系竹村先生吧。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我的号码给你，事实上我已经从极音娱乐公司离职了。” 不错，他便是那日被泽野平刁难、后来自己主动离职的井上君。 他是正式员工，按理说可以在公司赖着不走。但一想到泽野平接下来对他的排挤，他就血气上冲，选择了主动离职。 但这么做的第二天他就后悔了，这年头，再找一个正式工作没那么容易。 如果只靠打打零工，或者去做派遣社员，虽然可以养活自己，但养活全家，就会变得有些困难。 在霓虹这个大男子主义社会下，女人结婚后大多要成为家庭主妇。男人尽管有话语权，可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一个人赚三份钱，自己、老婆，加上孩子。 这份压力并不轻松，尤其井上三由夫刚结婚不久，原计划和老婆明年要孩子，正是用钱的时候。 以至于，他明明已经失业，却还不敢告诉老婆，只能在上班时间离开家，四处先打些零工赚钱。 眼下的他，就正在一片仓库库房做钟点工，搬运货物。 星野晓笑道：“离职了么？原来如此，怪不得竹村先生会给我你的电话。” 井上三由夫楞了楞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星野晓问道：“井上先生知道我们社团和极音娱乐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井上三由夫说，“我这几天都在打工，没关注前公司的事。” 也是，都已经离职，再关注只是徒增烦恼。 星野晓简明扼要：“极音娱乐公司抄袭了我社歌曲，作为千岛光泉的新单曲发行。我认为泽野平是幕后主使。” 井上三由夫闻言冷笑一声：“这确实是他的风格。” “现在我社准备正式起诉，用法律武器维护正当权益。不知道井上先生能否为我社提供一些证据。” “证据么……” 井上三由夫被泽野平挤兑走，不怨恨他是不可能的。如果泽野平被告倒，他要第一个拍手称快。 可是，他也有和竹村亮同样的顾虑。 假如他给出什么证据，乃至于自己做人证，那将来还能在行业内找到工作么？哪个公司还敢用他？ 这是实实在在的顾虑，不能忽视。 星野晓和竹村亮聊过后，对这个问题已经有所准备，继续道：“我知道井上先生的顾虑。如果井上先生是担忧工作问题，那我社可以为井上先生提供一份工作。” 提供工作，这是打电话前，在社团里商量出的结果。 时间倒退回十分钟前。 社团内，看着匿名信息上的号码，几人讨论起来。 北沢千江手中的钢笔轻轻旋转着，是她思考时的小动作：“这个号码应该是竹村亮发来的。也就是说，他认为这个人可以帮我们。” 矢崎酒猜测：“这个人也是公司员工？” 星野晓点头：“应该是。不过，这个人为什么愿意出卖公司呢？” “就是啊！”志村千留美也很疑惑，“难道这个人没有竹村亮的担忧吗，不担心自己作证后会找不到工作吗？” “除非这个人和公司本身就有巨大矛盾，公司出事是他乐得见到的结果。”北沢千江说，“但即便如此，工作问题也必须考虑到。” 她眯着眼睛，缓缓说道：“我建议，我们可以给这个人一份工作。” “给这个人工作？？”志村千留美瞪大眼睛，“我们又不是公司，怎么能给人工作呢？哎，等等！”她忽然想到什么，提了个主意。 “我父亲正好开设一间公司！要不然我和父亲说说，让这个人去那里上班？那样这个人就不用担心没工作了！” 这个提议貌似不错，然而其他几人却同时摇头。 矢崎酒道：“这可不行。你父亲的公司又不是你的，再说……” “再说工种也不同。”北沢千江接过话茬，“每个人都希望做自己擅长的工作吧。你父亲的公司，和娱乐行业有关么？” 志村千留美摇摇头，他父亲的公司是卖本地一些土特产到外地，和娱乐圈八竿子打不着。 “那就给他一份工作。”星野晓这时道。 小叶瞳问：“社长，我们社团有什么能给的工作？” “不是社团，这个人不会和我们社团牵扯。是公司，将来我肯定会开设公司，这个人在极音娱乐里做什么，将来也可以到我的公司里做什么。” “……” 开公司这件事似乎对两个高中生有些遥远，反观矢崎酒和北沢千江，就没表现得太过吃惊。 北沢千江微笑道：“好主意。但是公司成立前，假设这个人失去工作，那我们可以给他一份派遣劳动合同。派遣合同不需要公司主体，个人就可以签署。” “那样我们也要付给这个人工资咯？”志村千留美问。 “哈哈，小可爱，如果我们能胜诉的话，索赔的金额再雇佣十个人也绰绰有余。” “……” “就这么定了。”星野晓不喜欢拖延，决定后立刻拨通了那个号码。 时间回到现在。 听了电话里这个叫“星野”的人要给他一份工作，井上三由夫忍不住笑了。 “抱歉。据我所知，你们只是个中学社团吧？都是还没有收入能力的学生，能给我什么工作呢。” “那我就要先问一下井上先生原先在极音娱乐里负责什么了。” 井上三由夫闻言，虽然觉得不靠谱，但还是说出自己原先的工作。 “我和竹村先生一样，是泽野平那家伙组下人员之一，负责发掘并邀请有潜力的素人加入公司。嗯，换句话说就是一个星探吧。” 星野晓道：“星探么，那么正好。” “什么正好？” “实不相瞒，我们这个社团，将来也有开公司的打算。也需要更多优秀素人，如果可以的话，井上先生可以继续做星探……只是，从前是为极音娱乐发掘素人，之后，是为我们星叶酒社团发掘素人。” ……哈？ 井上三由夫的第一反应是，星野晓是在开玩笑。 一个中学社团，还没毕业，还没进入过社会，就确定要开公司，还要雇佣他这个成年人做星探？ 这未免太不靠谱了吧。 沉默的听筒，也让星野晓明白什么。 他继续道：“我不是在开玩笑，井上先生。我们可以签订雇佣合同，薪水会按照合理的市场价格进行支付。” 合理的市场价格…… 井上三由夫心头一动，他在极音娱乐里赚的钱虽然也没太多，然而，总比现在在外面打零工多不少。 况且零工偶尔打打可以，长久不可行，一方面是零工不是每天都有，哪怕做便利店店员，店长们也更倾向于雇佣一些打工的学生。 他要维持家庭开销，还是有一份稳定工作最好。另外，考虑到明年要孩子，积蓄也必须要有一些。 有合同，起码能保证这份收入在一两年内不会变化。 井上三由夫有些心动，犹豫问道：“你还是未成年人吧？签订雇佣合同还是需要成年人才行。” “这个井上先生你不用担心。”星野晓立刻解答，“我们的指导老师是成年人，合同将由她和你签署。” “……我的确可以提供一些证据，也可以指认泽野平那家伙做过的坏事。”井上三由夫咬咬牙道。 “但是，我必须要看到切实的合同才行。” “没问题。” 星野晓一口答应下来。 约定好这周末见面，电话挂断。 矢崎酒沉声道：“周末的时候我和星野去见这个井上三由夫。千江，你替我们拟一份合同，到时候我们带去。” 北沢千江微笑：“遵命，我的委托大人。” 矢崎酒：“……” 志村千留美和小叶瞳也松了口气，电话开的免提，内容她们也都听到。 “有人证就能确保胜诉了吧！”志村千留美有些兴奋地握了握拳头，“要让这混蛋公司好好出一笔血才行！对吧北沢小姐？” “当然咯。”北沢千江把纸笔收进手包，手指轻轻搓动两下。“索赔金额，取决于千岛光泉的新单曲销售额。” 小叶瞳问道：“卖的越多，索赔也能越多吗？” “是的~” 有关知识产权类案件，赔偿金本身就和侵权方收益有关。如果情况恶劣，侵权严重，那不仅要赔偿所有收益，还可能会加罚一笔不菲的精神赔偿。 “明天那首歌就要发售了，看预定人数已经超过十万，估计会卖出一个天价数字。”星野晓道。 北沢千江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笑容灿烂：“所以你能得到一笔天价赔偿。” “……” 星野晓对赔偿多少，其实不是太关心。 他真正想要的，一是借此机会，进一步扩大社团知名度。二也是让行业内明白，他的社团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杀鸡给猴看，极音娱乐现在就是星野晓眼中的鸡，必须要狠狠杀。 这时已经六点多，小叶瞳几分钟前离开，去店里帮忙。现在几人初步定下行程后，便也各自回家。 星野晓回去公寓，打开电脑，再次查看了一下博客评论。 他发布的那条要起诉维权的博文下，评论数已经超过八千，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 其中大部分都是恶评，不是冷嘲热讽，就是侮辱咒骂。 星野晓倒谈不上生气，他知道这是极音娱乐雇佣的水军加上千岛光泉的脑残粉，这二者都不能当正常人看待。 狗咬人，人不能咬回去，但可以用大棒子打。 “嗡嗡。” 忽然有人打来电话，星野晓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高田老管事。 “高田，怎么了？神社有什么事吗？” “少爷，你的事需要帮忙吗？” “……你怎么知道的。” “你父亲一直有关注你的事。虽然没有明说，但我明白他的意思。” 这顽固老爹还会关注我社团的事？ 这是星野晓没想到的。 他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如果动用家族力量，要搞定一个小娱乐公司，完全是手到擒来。 别说千岛光泉只是个solo歌手，背后没有任何财团靠山，哪怕是真正的大明星、国民级演员，一般也不敢轻易招惹大家族。 可以说，极音娱乐、乃至泽野平本人，之所以敢惹星野晓，纯粹是因为不知道他的身份。 如果知道，这个时候估计已经来他面前土下座了。 但是…… 星野晓考虑片刻，还是拒绝了。 “高田，还是算了。与其用家族的名字去压服人，还不如用法律。名正言顺。” “明白了。那要不要暗地调查一下相关人员。” “这个可以有。” 家族公开压人，没什么意思。但利用家族力量暗中把泽野平、千岛光泉查个底儿掉，还是没问题的。 星野晓这方面拎得清，不会放着这份力量不用。 “好的，我立刻去安排。”高田管事道。 “麻烦了。” “少爷是将来的神主，神社的管理者，神社的力量就是少爷的力量。请少爷不用太客气。” “哈，也是。” 第91章 会面 原本火热准备中的新歌，因为这突发事件，也耽搁下来。 解决之前，社团都没什么心思再准备歌曲，连一向不容易情绪波动的小叶瞳，这几天都明显看出不在状态。 星野晓见状，干脆暂停了几天社团活动。 他一边和井上三由夫保持联系，一边也和高田老管事了解挖出的东西。 不得不说，神社的力量还是强大，短短几天时间，就从泽野平和千岛光泉、以及极音娱乐这间公司的社长身上挖出不少料来。 这些料和抄袭倒是不相关，更多是一些私生活方面的料。 对此星野晓并不太在意，就事论事，他目前只想解决歌曲的事。至于那几个人私生活如何，他不关心。 另外，这几天时间，北沢千江也效率极高的弄好了合同和起诉书。 到周末，分兵两路，星野晓和平冢静带着合同去和井上三由夫面谈，北沢千江则作为代表律师去正式提起诉讼。 …… 东京新宿区。 一间咖啡厅里，两人见到了井上三由夫。 这是个年轻男人，二十五六岁，穿着黑色西装，眉毛低垂，看起来有些弱气，似乎是那种很容易在职场里遭受欺压的类型。 “你好，你就是井上先生吧。”星野晓道。 “啊…” 井上三由夫看到二人楞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俊男美女组合，一时还有些拘谨。 “是。”他起身道，“是星野君和矢崎老师吗？” “是的。” 星野晓和矢崎酒在他对面坐下。 井上三由夫也坐下，双手对握在一起，大拇指轻轻上下按动着，看起来很紧张。 简单寒暄一二，谈话便进入正题。 矢崎酒从带着的背包里拿出合同，放到桌上，推到井上三由夫面前。 “井上先生，这是我们商量好的合同，你检查一下吧。” “……是。” 井上三由夫打开，仔细看了看。 这几天的沟通，双方已经把合同的具体内容，最主要就是薪水问题敲定下来。 井上三由夫没有多要，甚至还比在极音娱乐时少要了10%，为的就是有一个稳定的、能养活家庭的收入。 星野晓则不吝啬的在合同里把那个数字增加了50%。 井上三由夫看到后，双眼立时瞪得老大。 “薪，薪水这么多？！” “井上先生愿意站出来揭露黑暗，自然值得多一些。” “呃……” 井上三由夫不免尴尬几分，他哪里是为了揭露黑暗，纯粹就是为了薪水、为了工作而做出的一份交换。 如果纯粹是看不惯坏现象，那他早就应该揭发、或者在发现时就主动离职。 但他没有那么做，大多数人都是如此，也没什么好苛责的。 井上三由夫面对星野晓的目光，一时倒有些愧疚。 “井上先生对这份合同满意的话，就签下吧。” “好的。” 合同是两年制，也就是说，星野晓最少要给他开两年薪水，这一点是井上三由夫比较满意的。 他的想法是，两年后，孩子出生了，他有一定的积蓄使用。到时候就算这份工作结束，也可以有底气去寻找新工作。 拿出随身携带的钢笔，在一式两份的合同上签好名字，井上三由夫立刻也从自己的单肩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 “这是我整理好的，我知道的极音娱乐做过的坏事，还有一些证据，都在里面了，你们看看吧。” “我来。” 矢崎酒立刻拿过来打开查看。 星野晓倒是不急着看，和井上三由夫攀谈起来。“井上先生，我能问下你从公司离职的原因么？” 井上三由夫脸色微变，恨恨道：“是被泽野平那家伙挤压出来的。我之前不小心得罪了他，他就给我安排了一份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没完成，他就在众人面前羞辱我……我一气之下就辞职了。” “原来如此。” “那混蛋……”井上三由夫提起泽野平，气就不打一处来，“要我在一两个星期内就说服一个素人加入公司。这怎么可能？真当每个人都做着进娱乐圈做大明星的梦吗！” 星野晓听得出这话中怨气颇深，井上三由夫很快也意识到说这些似乎是在宣泄情绪，果断止住。 他正色道：“星野君，请不要认为我只是拿那些情报做薪水交换。签了合同，我就是你的员工，会为你好好工作的。” “事实上，之前我负责的那个素人就很有潜力。如果星野君你有意向，我可以想办法继续同其接触，争取能让其加入你的……呃……社团？” 井上三由夫知道星野晓是以社团为主体活动，目前还没有一个公司。 可是，他说完又觉得很奇怪。 社团不都是那种同一个学校学生构成的么，要是发掘新的素人，那大概率是校外人员，能加入社团么？ 这个疑问井上三由夫说了出来，倒是把星野晓也问住了。 他将来要组建的女团，成员全部都是市立一中学生的概率……几乎为零。肯定会有校外、别校人员。 那么，到时候如果以社团形式活动，还真是有些麻烦。 星野晓想了想，率先问道：“井上先生，你说的那个素人，目前是什么职业？” “哦，她也是学生，和星野君你一样。” “学生？” “嗯，不过她是东京这边学校的学生。星野君……你们不是来自东京吧？” “我们来自静冈。” 静冈和东京完全两个地方，就算这人真的很不错，也没办法和其他社员一起进行活动。 小叶瞳虽然晚上也要去店里帮忙，可好歹家里的店就在学校门口。这个呢？城市都不同，总不能让人家一放学就坐火车去静冈吧？ 那也太离谱了。 星野晓道：“那井上先生你先帮我留意吧。” 不管怎么说，如果这个女孩真是个女团好人选，那不管客观条件多么艰难，星野晓也不会放弃。 “好的，我回头就把她的资料给你。” 两人这边说着话，矢崎酒也看完了井上带来的资料。 她的脸上抑制不住笑容，压低声音对星野晓道：“星野，这里面都是干货！” “有多干？” “干到能让泽野平吐血的干！” 第92章 坐立不安 矢崎酒说的干货到底有多干，星野晓看完才知道。 井上提供的证据里，虽然没有这次抄袭证据，但却详实得记录了许多泽野平从前的恶迹。 比如雇佣枪手，盗取他人作品，授意雇佣人对竞争对手进行商业抹黑。 不光有书面记录，还有一些打印出来的聊天截图，能看出井上准备得相当充分。 而且他个人还表示愿意做证人，出庭作证，表现出了极大的诚意。 于是，带着满满的收获，星野晓和矢崎酒回到静冈。 此时，极音娱乐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公关部也好，泽野平本人也好，都已经不把星叶酒社团放在眼里。 一方面是这两天星叶酒博客没再发布新内容，这给了他们一种错觉，那就是这社团认输了。所谓的“起诉”也纯粹是小孩子吓唬人而已。 另一方面，则是舆论的完全把控。 尽管还有一小部分声音坚决认为星叶酒社团是对的，但也仅仅是一小部分，难以形成趋势。 但这些还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千岛光泉的新单曲已经正式发布。 并且销量极好。 刚刚发布三天，销量就有了二百万，而且每天还在大幅上升中。按照这个趋势，突破五百万几乎是手到擒来。 音乐评价方面各方也很高，不少乐评人都说这是千岛光泉的突破之作，再一次证明了她的才华。 这让泽野平在内的公司一众管理层都笑开了花，社长更是公开表扬泽野平，还当众给他发了一个大红包。 意思很明显，大家要多向他学习，多给公司赚钱！ 泽野平一时风光无两，公司大多人都用羡慕的眼神看他，只有一个人例外。 “不知道过几天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竹村亮看着春风得意的泽野平，心中暗道。 井上的电话，是他给星野晓的。他自然知道，星野晓一定会联系井上。 井上刚被泽野平挤兑走，不怨恨他可能吗？ 不可能。 所以，井上一定会和星野晓合作，让泽野平跌个大跟头不可。 竹村亮认为自己的想法没错，他和星野晓有过几次交流，在他看来，这个社团的社长，绝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 这次事情，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 表扬会结束后，泽野平刚刚回去办公室，面色稍带惊慌的助理就小跑进来。 “泽野组长，不好了！” “嗯？”泽野平手里还拿着厚厚的红包，将其放进抽屉，“什么事？” 助理急切道：“刚才法务部那边传来消息，星叶酒社团已经正式起诉我们，公司已经收到了律师函！” “哦？” 一抹阴鸷从泽野平脸上浮现。 “正式起诉，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社长知道了吗？” “知道了，社长让我来找组长你，说让你处理好这件事。” 真是甩手掌柜…… 泽野平点点头：“我知道了，起诉就起诉，让法务部那边做好准备，把官司赢下来不就行了。” “这个……” “别告诉我法务部养着的几个律师都是饭桶！连这么一个小案子都搞不定！” “饭桶？泽野组长可不该这么说我们啊……” 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紧接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 是法务部的带头律师，三田律师。 泽野平脸色有些不太自然，背后骂人被抓到，总归有些尴尬。 毕竟法务部不归他管，不像手下的组员一样可以随意呼来喝去。 好在，三田并未追究，不，准确来说是没心思追究。 “泽野组长，你可能还不知道，对面的代理律师是谁！” “呵呵，一个学校的小社团而已，能请到什么律师？”泽野平语气不屑，“搞不好还是那些不收费的公益律师吧？哈哈。” 泽野平笑了，三田却笑不出。 他在看到律师函之前或许可以笑，但看到后，真的笑不出。 不只是他笑不出，法务部的所有人都笑不出。 三田严肃道：“对面的代理律师是北沢千江。” “北沢千江……怎么，这是个名人吗？” 泽野平不是法律圈的人，自然不知道这个名字。 三田闻言，苦笑一声：“岂止是名人，简直是律师界的王牌杀手。” 王牌杀手？ 这比喻让泽野平有些摸不着头脑。 三田简单解释道：“总之，这个北沢千江是东京律师圈里的大人物。平时接手的案子大多都会牵扯千万上亿的金额纠纷，并且她拥有非常恐怖的胜诉率。” 这么一说，泽野平就明白了。 他有些坐立不安，扭了扭身体：“按三田你这么说，这个大律师应该收费很贵的。那个小社团怎么请得起？不会搞错人了吧？” “绝对不会。”三田十分笃定，“怎么请得起我不知道。或许是北沢千江主动接的也有可能，毕竟她一旦胜诉，公司要赔偿的将是巨额财产。” 三田说着，语气变得有些畏惧：“那个女人不仅厉害，还是有名的黑心。胜诉赔偿，她通常要拿30%，甚至最多一次拿过50%！说不定这次也是奔着巨额赔偿金来的！” 泽野平这下彻底坐不住了。 他猛地起身：“公司绝对不能败诉！” 他虽然不是法律圈人士，但也知道，一旦抄袭案败诉，那千岛光泉这首歌的收益就要全部赔出去。 这是全公司都无法接受的。 尤其他还刚拿了一份大红包，真要是败诉……社长绝对不会放过他。 三田律师点头：“我知道，所以才来提前提醒你！泽野组长，你最好在最短时间内把所有证据都清理得一干二净！” “……好！我立刻去办！” “还有，别忘了最关键的人证！这种案子，人证非常关键。”三田问道，“你组里，不会有人出卖你这个组长吧？” “谁敢！”泽野平一瞪眼，“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组里绝对不会有背叛者，这三田律师你可以放心。” “那就好。那我去准备了，该死的，要和千岛光泉打对台，这可是我职业生涯的最大挑战啊！” 第93章 判决 东京律法圈不大，北沢千江可谓是人尽皆知。 过去几年，她为所属律所立下赫赫战功，让其成为东京名副其实的第一律所。 只要再继续下去，再保持这样的高胜诉率一两年，说不定会成为律政界传奇。 可以说，前途无限。 然而谁也没想到，在“当打之年”，北沢千江忽然宣布无限期休假。 一时间，圈里不少人都在打听，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做律师这行，因为会接触到许多黑暗面，直面许多最直接的人性，很多人会压力巨大，有些定期都会去和心理医生沟通。 莫非北沢千江也没逃过这一劫？ 猜测在她的名字出现在新的律师函上时，自动破除。 律师函发到极音娱乐公司时，同时也发在了星叶酒的博客上。 律政圈看到代理律师是“北沢千江”时，都惊得不轻。 几个月没接案子的北沢千江，现在重出江湖，居然只是为了一桩知识产权案？ 这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不少律师都如此想，也对这案子关注起来。 这直接导致，极音娱乐的法务部压力巨大。 开庭定在一周后，一周时间里，双方都进行了不少准备。 开庭日。 星叶酒社团这边，代表出庭的是星野晓，代理律师是北沢千江。 矢崎酒、小叶瞳、志村千留美，她们都没有来法庭。 这是星野晓的意思，他不想让她们现在就暴露在大众视线里。 不管怎么说，千岛光泉的粉丝还是很多，如果她们露面，肯定会受到一定的网络攻击。 而胜诉之后，一切就都没关系了。 “别紧张。” 北沢千江在一旁笑着说。 “我们会赢。” “嗯。” 两人今天都是穿的正装，星野晓西装革履，没有了平时的青春活力，取而代之的是英俊潇洒、器宇轩昂。 北沢千江则穿着女式休闲西装，外罩一件律师长袍，专业气息浓郁。 两人来得很早，对面极音娱乐的代表和律师还未到。 北沢千江道:“你先在这等会儿，我去和法官聊聊。” 星野晓：“……聊聊？” “放心啦。”北沢千江笑道，“正常聊天而已。你不知道，法官开庭前的准备很无聊的。有人能聊聊会很高兴。” 这方面星野晓确实不懂。 他看着淡定自若走到审判席边，和坐在主位的法官谈笑风声的北沢千江。心道他要是法官，肯定也会更喜欢这个开庭前来问好的律师。 片刻后，极音娱乐的公司代表人和律师也到了。 星野晓和那人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火药味。 很浓郁。 想来也是，这个案子牵扯的金额可以说是巨大，哪一方都不想输。 星野晓很快收回视线。 他没兴趣对失败者过多关注，在他看来，在证据充足的情况下，这不过是走个过场。 除非法官被对面收买。 但那也不可能，北沢千江这个“老油条”早就提前打听好，这个法官不是那种会被收买的人。 再说，这件案子目前舆论关注巨大，就算想要暗箱操作，恐怕也没那个胆子 十五分钟后，正式开庭。 北沢千江作为代理律师，条理清晰地说明抄袭事实。对面那叫三田的律师也立刻反驳。 “我司艺人千岛光泉名气甚大，没必要去抄袭一个小社团作品。这纯粹是诬陷。” “诬陷么？我们可是请了专业的音乐人对两首歌进行比对。”北沢千江早就准备好了权威资料。 “比对结果显示，两首歌的重合率超过35%，已经构成抄袭标准。” “那也可能只是巧合！”三田冷冷道。 他的策略，其实就是一句话：死鸭子嘴硬。 因为他笃定，星野晓这边拿不出核心证据。没有核心证据，只要坚持不承认，或者坚持说是巧合，那即便败诉，也有上诉空间。 那这桩案子就可以一直拖下去。 拖得久了，热度过去后，到时候再私下解决也容易得多。 这也是公司的意思，社长明确说，不希望在单曲热卖期间闹出什么幺蛾子。尽量让这件事的热度降下来。 然而，他这么想，北沢千江却不会顺他的意。 “巧合么，确实有这种可能。但贵公司抄袭前科这么多，这次说巧合未免太牵强了吧。” 北沢千江示意审判长。 “审判长，请看一下关于极音娱乐公司过往的抄袭证据，我找到的证据一共有十一次之多。” 十一次？！ 台下的众多旁听者，包括媒体人员，闻言都是嗡嗡讨论起来。 审判长敲锤： “肃静。” “证据我已经看过了，裁定有效。” 该死…… 三田闻言额头开始冒汗。 北沢千江从哪里找来那么多过往抄袭证据？ 是公司里有人泄露的？ 这时来不及想这些，三田立刻道：“审判长，那些证据和本案无关，不能算作本案证据。” 审判长道：“驳回巧合说，鉴于极音娱乐公司抄袭过往，请被告给出证明明确的无抄袭证据。” 三田道：“审判长，这是举证责任倒置。我要求起诉方提供与本案相关证据。” 北沢千江立刻道：“审判长，我要提交新的证据。” “同意。” 北沢千江拿出录音机，开始播放星野晓录下的那段录音。 【你们社团创造出的那首《again》，我们公司非常喜欢。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和您的社团进行合作，购买这首歌曲。】 【这位年轻人。别这么理想主义。】 【因为合适。这首歌适合我们公司的一名歌手演唱。】 【年轻人别不识好歹。给你个提醒，一个中学社团和一个大公司作对，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泽野平的声音清晰明确，响彻在法庭之内。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直到声音中止，北沢千江开口。 “录音中的人是泽野平，是极音娱乐公司的组长，同时也是千岛光泉的主要合作人。在录音中，他先是提议购买委托人本案被抄袭歌曲，被拒绝后又进行威胁……之后不到一个月，抄袭歌曲便公开发布，在这种情况下，该歌曲重合度超过35%，我认为可以断定为抄袭。审判长。” 审判长未立刻表态，然而，旁听席却已经炸了锅。 出言购买、购买不成用社会那套说法压人、最后气急败坏的威胁…… 简直要素齐全。 不光旁听席很多人都傻眼，连被告席的公司代表和律师三田，都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这录音是什么时候的？ 怎么泽野平从来没提起过！ 三田回过神来，冷汗已经顺着脸颊滴落在桌上。 他刚要开口，北沢千江又道：“而且，我们还有人证。” …… 十分钟后。 审判长宣判： “本院认为极音娱乐公司旗下艺人歌曲《重新出发》抄袭《again》，侵犯着作权法。该案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判决如下：被告极音娱乐公司当将抄袭歌曲全部收益赔偿给起诉人。如对判决有异议，可在判决第二日至十日内提出上诉。” “上诉！”公司代表听到赔偿全部收益，一张脸已经煞白。 “我们要上诉！” “正好。”北沢千江笑道，“我们也没告完呢。” 律师三田闻言，愣了一下问道：“你们还要告什么？” 北沢千江淡淡道：“雇佣网络水军进行人身攻击、名誉侵犯、精神损失。” 三田全身一晃，感觉头脑晕眩。 这个女人，怎么还没完了？！ 第94章 风向变了 不出意外，庭审记录出现在了网络上。 有个词语叫“铁证如山”，形容证据充分郑重犹如一座大山。 而一座大山是没办法靠水军和粉丝推倒的。 于是，孽力反馈了。 或者说，舆论反噬了。 但凡智商正常的人，看到这些证据，听到录音，都不会再认为极音娱乐是无罪的，都不会再认为他们没有抄袭。 连同一些千岛光泉的理智粉，这个时候也陷入迷茫和胡乱之中。 而像二木一生这种星叶酒忠实粉丝，完整看完庭审记录后，兴奋得睡不着觉，在各大论坛疯狂分享。 [看吧！我就说千岛光泉的歌是抄的again！] 大公司抄袭中学社团作品，无论在法律上道义上都是站不住脚的。 道德层面，成年人欺负未成年人、社会人威胁学生，这都是让人所不齿的行为。 首当其冲，前几天还风光无限的泽野平，现在已经成了公司里的老鼠。 不敢踏出办公室半步。 [他完了] 公司里很多人都在幸灾乐祸，尤其是泽野平组里的人。 他们本来就不喜欢泽野平，如果他倒了，拍手称快是小，自己说不定也能被提拔，成为新组长。 少了一个绊脚石，没人会不开心。 除了泽野平自己。 “操……” 泽野平形容枯槁，胡子拉碴，双手抓着泛油的头发，枯坐在办公室的高级人体工程学座椅上。 他已经两天没回家了。 家里已经打来过电话，说知道了发生的事，质问他为什么要威胁一个学生？ 以及潜台词里的: 为什么被录音？ 泽野平有苦说不出。 他真没想到和他见面的那个小鬼，会这么有心机，有城府。 如果是和其他公司的人见面，他一定会防备着录音，也不会轻易说出一些落人口实的话。 可是，一个中学生，就已经狡诈到在第一次见面就录音的程度了？ 泽野平甚至连防备意识都没有。 直到亲耳听到录音，他才知道一切都完了。 哪怕最终公司能脱罪，他这个人也完了。 所谓的“社会性死亡”几乎完成了一大半。 “砰。” 一声巨响，办公司门被暴力推开。 怒容满面的千岛光泉冲进房间，厉声质问：“泽野！你这个蠢货！怎么会留下那种录音！！” “……” “废物！没用的东西！” 千岛光泉吐出的话语难听至极，泽野平瞬间被点燃，抬手抄起桌上的固定电话猛摔在地。 “咔嚓”一声，电话四分五裂。 千岛光泉吓了一跳，退后半步，片刻后惊道：“你疯了？” “你他妈才疯了！”泽野平大吼，“我要不是为了你这个婊子的新单曲，会出这种事？！” “如果不是你非要装什么天才女歌手，非要给自己做这个人设，我怎么可能会走到这一步！臭婊子，你还好意思跟我发火，忘了当初谁把你挖来公司，谁把你捧红的！” 泽野平口不择言，已经完全无所顾忌。 他清楚明确知道自己的职业生涯几乎断送，这个时候自然顾不上其他。 千岛光泉被大骂一通，头脑发蒙，但很快便瞪着眼回骂。 “我非要装天才女歌手？这不是你，公司当初给我做的人设吗！是你们这群吸血鬼想方设法要赚钱，现在出事了却要赖在我头上？！” “还有！我确实是你推荐进公司的没错，但如果不是我，你能当上这个组长？泽野平，别不识好歹了！你推荐进公司的人那么多，除了我还有谁能让你升职？不感谢我就罢了，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两人骂上头什么都顾不上，门还开着，声音一层楼都听得清清楚楚。 公司的员工们不由自主地停下手头工作，各怀心思听着这场骂战。 或许幸灾乐祸，或许忧愁焦虑。 忧愁什么，自然是自己的工资。 无论如何，千岛光泉也是公司的支柱艺人，这次她如果倒下，那公司收入必然会大幅下跌。 那到时候，他们这些员工，会有好么？ [最好是泽野平一个人滚走，千岛光泉还继续为公司赚钱，这样我的工作也不会受影响。] 很多人如此想道。 然而两人已经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一辆战车上的士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大祸临头时要割席，恐怕没那么容易。 两人互骂了七八分钟后，社长办公室的门终于打开，助理走出来，叫两人去社长办公室。公司这才安静下来。 又过了十分钟，两人从办公室里出来，争吵是停止了，但双方谁也不理谁，走往两个方向。 泽野平回自己办公室，千岛光泉则去往电梯。 …… 夜深了，星野晓还无心睡眠。 他坐在书房，看着电脑。 博客的评论终于“转负为正”，那些恶评有些自己删除了，有些已经成为“标杆”在被人批判。 其中一条可以代表。 【如果我们千岛抄了你们社团的歌，那我立刻出门一头撞死！】 该评论有上千点赞，回复也已超过几百。 “在？看看判决书。” “什么时候出门？” “建议置顶，经典永流传。” “看不见你的孝我怎么睡得着？” … 不一而足，很多评论都在调侃和讽刺。 这算是一个风向标，风向已经改变，路人和吃瓜群众，在看到判决书，听到录音后，坚决选择站在正义的一方。 星叶酒社团无疑代表正义。 星野晓心道：只等彻底胜诉后，拿到赔偿，其他公司应该就不敢再惹我这个社团了。 因为极音娱乐还要上诉，所以赔偿暂时还拿不到。 但，这只是无意义的拖延时间，就算上诉，结果也会和一审判决一致。 不，是更严厉的判决。 因为北沢千江还没告完，也因为证据固定的案子，连法官都会认为浪费自己时间。 “这种情况下，极音娱乐还能做什么呢？” 星野晓不禁想，换位思考，他现在如果是极音娱乐老板，那只有一个选择。 一，认错，赔钱。 二，把一切责任推到泽野平身上，将其开除。 这样，给予公众一个良好态度，公众才会认为，你这个公司上层还是没问题，只是中层有人犯了错。 否则，继续选择保泽野平，最后只会把整个公司都拖下水。拖到万劫不复的程度。 区区一个泽野平值得么？ 还是说，泽野平手里也有公司足够的黑料，以至于公司老板害怕其鱼死网破只能选择硬保？ 星野晓正猜测着，忽然，一条信息发到了他手机上。 第95章 暂时回归的日常 【晓妹，你看到千岛光泉在funclub里发的动态没有？感觉她是想要卖惨引导粉丝攻击你们了。】 短信是铃木明纱发来，星野晓看完，立刻回复完去查看。 【我去看看。】 funclub就是粉丝俱乐部，和博客不同，是专门的俱乐部网站。 有点像是平行世界里，很多年前流行过一段时间的“粉丝小窝”。 如果说博客是众多意见领袖的聚集地，那funclub，无疑就是明星或偶像的一言堂。 基本上只有狂热粉丝才会加入funclub，以求近距离和自己的偶像互动，最先得知自己偶像的动态。 星野晓从网络上搜索了一下，找到了相应网站。 一点进去，就是一张千岛光泉的高清大图写真。 下面有几个分类：最新动态、后勤应援、好物购买、无偿支持等。 点进最新动态，第一条就是千岛光泉十分钟前发布的内容。 千岛光泉：“大家，最近真的好累，可能有一段时间不会做表演了。真抱歉，最近的事真的很烦恼，有些人对我……唉。不过大家不要为我担心，我会努力加油的……” 好么。 星野晓看完，感觉茶味扑面而来。 铃木明纱短信里说得没错，这乍一看是吐槽抱怨，但其中的引导意味昭然若揭。 星野晓看了看评论，果然里面都是各种心疼。 “天哪，千岛真的……为什么这么……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真的好温柔，我真的哭死。” “明明是那个垃圾组长的问题，为什么要来攻击我们千岛？” “没错，那个社团也是，起诉公司就起诉公司，听说还要起诉千岛？” “这破公司真的不行，千岛快跑！” “那个小社团欺人太甚，我决定为了千岛化身恶魔。” 评论里群魔乱舞，突出一个脑子不正常。 星野晓没多看，觉得看多了侮辱智商，很快就关掉了。 他给铃木明纱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莎姐。最近网上冲浪得不少啊。” “害，还不是关心你。” “……那我只能说谢谢了。” 铃木明纱那边笑了几声。 “别自恋了。我是发现多和读者聊聊能对写作有更好的灵感。所以每天晚上都会上网看看。” “这样啊。” “千岛光泉那边怎么样？” “她想发疯就发疯吧。” 现在千岛光泉的路人缘已经没有了，核心盘只剩下狂热粉丝。 这些粉丝供她吃穿不愁没问题，但是，想要做到向从前那样人气高昂是不可能了。 再进一步的机会也十分渺茫，对歌手来说，这种事属于巨大黑点，很多人都无法接受。 星野晓道：“我是打算尽快让社团回到正轨。这破事实在耽误社团太多正事了。” 这是真心话，就因为这件抄袭案，社团已经将近两周没正常进行过社团活动了。 原本计划要在六月前中旬推出的新歌曲，现在也不得不至少延期到六月下旬，甚至到七月。 这无疑让星野晓十分心烦。 说完，他感觉一直说自己的事有些自我。 “莎姐，你新书怎么样了？” “进度还可以，已经写了三章。估计到七月底就可以写完。” “那还可以啊。” 两三个月，一本中篇小说，这个速度已经很快了。 毕竟和写了就发的网文不同，出版文要经常修改，包括和编辑不断沟通，都是很费时间的事。 尽管有些出版书内容也烂得可以…… 但铃木明纱这种对自己有高要求的作者，肯定是会字句斟酌。 又简单聊了两句，星野晓挂断电话。 他看了下指向1的时针，打了哈欠，关掉电脑，去洗洗睡下。 次日，放学后在活动室，四人聚在一起。 星野晓看着三人，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们社团恢复正常活动。” 被破事耽搁得太久，现在也是时候重新回归日常。 志村千留美还在愤愤不平：“他们还上诉呢。” “随他们，交给北沢姐就好。” “嗯，千江能处理好。”矢崎酒说。 她这几天也是心神俱疲，每天要上课不说，还要跟着忙案子的事，这几天回家都没空看小说了。 为此星野晓也颇为过意不去，矢崎酒在他看来是认真过头了。 其他社团的指导老师，可不会为了社团付出这么多额外时间。 回归日常，社团继续进行《极乐净土》的筹备。 星野晓和志村千留美聊起舞蹈问题，他直接给她使用了舞蹈大师技能，让她在短时间内化身宗师。 星野晓一个门外汉用完都有如神助，志村千留美更是一瞬间有种福灵心至，融会贯通之感。 她迅速编了一些舞蹈动作，又在纸上勾勾画画，做着细微调整。 小叶瞳和矢崎酒则在歌词方面下功夫，星野晓给出了大致模板，但毕竟时代不同，有些词汇在未来很流行，但现在，还是做些调整为好。 例如在未来说一句“累觉不爱”、“人艰不拆”，很多人都会瞬间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在这个时代，说这种词，大家只会觉得你有毛病，脑袋不正常。 所以，歌词方面，还是要修改得符合时代特征，不显突兀才好。 社团每个人各司其职，至于星野晓，和志村千留美说了几句后，则是自己去研究编曲。 他的编曲课上的也不少了，已经入门，起码用个电脑软件做初步的电子编曲还是能做到。 忙碌中，活动室里很安静，只能听到铅笔在纸上勾画的“沙沙”声，和星野晓敲击键盘的“哒哒”声。 红茶热气在屋中弥漫，回归到日常的活动室，显得十分和谐。 就这样，太阳落山之际，小叶瞳到了时间，离开去店里帮忙。 又过一会儿，志村千留美也回家了，剩下星野晓和矢崎酒。 矢崎酒看看还在电脑前忙碌的人，上前拍拍他肩膀。 “回去休息吧。” “嗯？哦，我不累。矢崎老师你先回去吧。” 矢崎酒没回话，星野晓扭过头来，看到大美女凝视着面前的虚空，在走神。 “矢崎老师？” “啊。”她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 “呃，没什么。就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社团的事，好像有些忽略千奈了。” “哦，她啊。” 之前矢崎酒确实一直在跟进北沢千奈的事，结果社团的突发情况，导致她好几天没去留意。 现在稍微得了闲暇，才想起来。 矢崎酒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好朋友托她照顾的妹妹。 “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星野晓说，“我前天还看到她，和平时一样，很独立的一个女孩子。” “前天？你在哪里看到她的？” “公寓楼。” “公寓楼？？？” 星野晓随口一提，把矢崎酒惊得不轻。 她这反应倒是让星野晓立刻意识到，他和北沢千奈是邻居的事，别人好像还不知道。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保密的吧？ 星野晓坦然道：“我之前不是出去租房子么。没想到正好和北沢千奈租的是同一栋公寓。” “……” “而且还是同一层的邻居。” “…………” 星野晓看看矢崎酒，她脸上的表情难以形容，像是忽然听到什么大秘密一样，被震得瞠目结舌。 半晌，她才惊声道：“你怎么没说过？” “我没事说这个干嘛。” “……” “不过就算是邻居也没见过几面，我们作息时间不一致，最多就偶尔碰上一次。” “……这样啊。” 矢崎酒慢慢平静下来，但在心里还是觉得这真是太巧了点吧！ 但是仔细一想，星野晓租的公寓离学校很近，安保又很好，周围基础设备又健全，确实是租房的不二房选。 两人会都租在那里，倒也正常。 矢崎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才想到，嘱咐了句。 “那你平时要照顾着她一些，她一个女孩子自己住在外面，也不是特别安全。” “我知道。” “嗯……对了，千江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不知道吧。除非北沢千奈和她说过。” 第96章 弃卒保车 星野晓还是没想到，脑残粉有多脑残。 千岛光泉在自己的funclub里发动态第二天，铺天盖地的谩骂便刷满了星叶酒博客的评论时间线。 内容都十分不堪入目，已经脱离就事论事的范畴，是单纯的人身攻击。 其中尤其针对演唱《again》歌曲的小叶瞳，“想红的小贱人”这个词在所有博文评论下都刷到了最顶端。 星野晓看到后，把自己的茶杯摔在地上，发出尖锐的破碎声。 没人说话，社团里的其他人还没来。 他自己坐在椅子上，搓了搓脸，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用数据线接在电脑上。 图片库-复制-粘贴 一张张手机的照片存储进了电脑里。 随手点开一张，便能看到千岛光泉。以及，一个和她年龄相仿，浑身名牌的年轻男人。 一共十几张图，从两人见面，到亲昵挽手，再到两人一起上了一辆豪车，再到车停在一桩豪华酒店的门口。 已经叙述出一个故事来。 [本来不想用这个的] 星野晓打开一个流量极高的论坛网站。 这些图片，是高田管事给他的。 神社的力量搞到这些并不难，一些职业狗仔也能做到。 但狗仔要拿这些照片找公司换钱，而神社不需要。抑或是，这些照片本身就是狗仔拍的，但神社出价更高，于是狗仔直接卖给了神社。 来源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作用。 开始一场“战争”前，了解敌人甚至比了解同伴更重要。 星野晓早就仔细调查过千岛光泉，她不光有“创作女歌手”人设，还有一个“单身贵族”人设。 她曾经对外宣称：自己没空和别人谈恋爱交往，因为所有时间都用在了创作上。 这为她吸引了大量的男友老公粉，是好处。坏处则是，一旦人设崩塌，这些人会最早反水，回踩。 星野晓早就拿到了这些照片，但之前没想过要用。 这种私生活，他还是不太想多管。 但是，现在他真的生气了。 照片图库-上传中-上传完毕-请设定标题 《震惊！千岛光泉和神秘男子幽会，并入住豪华酒店》 震惊流格式在这个时空还未泛滥成灾，使用这种标题肯定流量极高。 设定完毕-发布 图片发表出去后，星野晓便关掉了网站。 他不用看，也知道这十几张图会引起短暂的网络狂欢。 至于千岛光泉本人，就自求多福吧。 “哗啦。” 志村千留美拉开门，还没进房间就看到了地上的碎玻璃。 她还没问，星野晓就主动解释道：“不小心碰掉了。” “哦……那我打扫一下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 星野晓去拿了笤帚，把碎玻璃先扫到屋角。 志村千留美到自己的椅子坐下，双手撑着椅背，身体轻轻左右摇晃着，显得很放松。 她刚加入社团时还比较拘谨，不过渐渐地，她也能放得开，和平时在班上时相差不多。 “星野，不知道为什么，我昨天好像变成舞蹈天才了一样，想到了好多动作。但睡了一觉，今天一醒过来，就发现又都忘记了。” 技能时间过了，当然会忘记…… 星野晓放下笤帚：“说不定在活动室比较有氛围吧。” “我觉得也是！” “小叶呢，你们没一起来么。” “啊，她不是国语课代表嘛，刚才最后一节是国语课，老师让她帮忙整理下作业，所以待会儿来。” “哦。” 志村千留美贼兮兮得笑着：“怎么，星野社长你想小叶了吗？” “志村，我和你说件事。” “嗯？什么？” 见星野晓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好像有什么很严肃的事发生，志村千留美也正色问。 星野晓道：“你平时经常上网，如果看到一些小叶看了会难过的东西，就不要告诉她了。” “……哎？” “她的手机没开通网络服务，所以自己看不到。” 老实说，星野晓能接受自己被人身攻击，却不能接受自己的朋友被人身攻击。 作为另一个时空的网络冲浪达人，他对于网络谩骂早就练就一身铜皮铁骨，骂得再难听，他也能一笑而过，只当成狗叫。 但小叶不同，她平时不上网，对于这些东西接受能力肯定不强。星野晓不想让她为这种事烦心。 至于志村千留美和矢崎酒，一个是经常上网的富家女，一个是成年好几年又学过心理学的老师，都不用太过担心。 志村千留美倒也不傻，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网络上有人攻击小叶吗？” “嗯。” “真可恶！”志村千留美捏紧拳头，好像被骂的是她一样，“这群人真是闲着没事干！” “所以说，你看到什么也就别和她说。”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志村千留美自从和小叶瞳和解后，对她的维护倒是从来都做第一个，仿佛化身护花使者。 大概也是出于一定的补偿心理。 星野晓点点头，趁小叶瞳来之前，他把博客下面人身攻击的全部删除拉黑禁言三连。 没一会儿，小叶瞳姗姗来迟，先是说了声抱歉，然后便立刻投入到社团活动中。 今天矢崎酒却是没来，说是去和北沢千江商量关于二审的事。 三人继续完善《极乐净土》这首歌，星野晓也把情绪都收好，不让小叶瞳看出什么端倪来。 不过小叶瞳不爱说话是不爱说话，但并不代表她不细心。 “社长，你的水杯呢？” “……不小心摔碎了。” “哦，那我明天给你带一个新的吧，我家门口就有专门卖杯子的店。” 星野晓本来想说不用，但口中却道：“好啊。” 小叶瞳点点头，继续去研究新歌的歌词。 与此同时，星野晓发布的图片很快在网络上发酵，不消半个小时，就登陆了各大娱乐网站、论坛的头条。 千岛光泉虽然不是什么顶尖巨星，歌坛王后，但这两年也算有一定影响力，知名度很高。 这次抄袭事件败诉，已经让她的人气受到巨大打击，大批路人粉离开，剩下的只有各种死忠粉，其中男友老公粉占有相当比例。 而她和富二代亲昵约会，并前往酒店的照片一曝光，这些人最先就接受不了了。 “天哪！千岛光泉居然有男朋友了？！” “什么情况？明明之前还说过要专心搞音乐的，不会和别人交往！” “哈哈，是专心抄音乐吧。” “这已经是巨大失格了吧！连番欺骗谁还会喜欢这家伙！” “日尼玛！退钱！” 各大论坛骂声一片，也有少部分人在说“明星难道就不能谈恋爱？”，但很快就被“那你别给自己立单身人设啊！”给驳回。 明星和别人交往是没什么，但一边交往一边说自己单身吊着一些粉丝，那问题就很大了。 虽说娱乐圈里很多人都这么做，甚至有的孩子都有了还在艹单身人设……但，如果被曝光出来，那就要承担后果。 极音娱乐公司第一时间就展开紧急公关，试图混淆视线。但照片这种东西实在是太铁证如山，网友都不瞎，能看到图里是什么情形。 一场大型的人设崩坏事件在实时发生，极音娱乐和千岛光泉都无力阻止。 千岛光泉此刻待在家中，看着网络上的图片，已经面如死灰。 抄袭，交往，这两件事如果只有一件，她还可以继续活动下去。但两件事同时爆发，对她形象的破坏实在太大了。 她站起身想去冰箱拿瓶啤酒，这时身边的手机振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社长，她赶忙接起。 “社长！为什么我的照片……为什么公司没有买下来！” 被狗仔拍到和男人交往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但只有专业的狗仔才能探听到明星行程，通过长时间踩点才能拍到。 而花费这么多时间的狗仔，没有一个是为了“曝光”，都是为了钱。拍了后让公司来买，你不买，就卖给你的对头公司。 以往都是如此，被拍了，公司买下照片。但这次，为什么直接发到网上了？ “千岛光泉。”社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也有些冷酷。 “你自己请律师吧。” 千岛光泉一怔：“请律师？那个社团起诉我了吗？” “不，是我们公司要起诉你。” 咚咚。 千岛光泉心脏猛地一跳，手机差点脱手掉落。 她赶忙抓紧，声音高亢：“什么！公司起诉我……为什么！社长你疯了吗！” 社长冷冷道：“是你疯了！你给公司造成多大的名誉损失，自己不知道？以前公司没提醒过你别被拍到吗？你是怎么做的？” “我……” “闭嘴吧，蠢货。你和泽野平，两个没用的东西，全要被公司起诉。” 千岛光泉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们要被抛弃了。弃卒保车，公司形象是“车”，她和泽野平是“卒”。 现在到了要弃的时候了。 千岛光泉浑身一阵恐惧： “社长！你不能这样，我这几年给公司赚了不少钱吧！” “没错，但这次你和泽野平让公司要赔多少钱知道吗？”社长声音中透着属于商人那最冷酷的算计。 “所以，公司的亏损，要从你和泽野平身上找回来一部分。” “什……” “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自己找律师吧，律师函很快就送到你们两个蠢货手上！” 啪！ 电话挂断，千岛光泉后知后觉地喊道： “社长！你——” 她听着听筒里的忙音，忽然尖叫一声，把手机狠狠甩了出去。 第97章 生日礼物(一) 照片威力比星野晓想象中的大。 仅发布不到一天，极音娱乐便正式在官方博客对星叶酒社团道歉，并放弃二次上诉，愿意履行一审判决。 星野晓是从北沢千江那里得到的信息，一大清早她就打来电话祝贺。 “恭喜啊，对面主动投降了。” “那挺好的。” “照片的事做得不错~” “……我没说是我做的吧。” “呵呵，少来啦，和姐姐还装什么。”北沢千江笑声灿烂，“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星野晓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他还是不想让自己社团成员知道照片是他放出去的。 毕竟说到底，偷拍不是件好事。 他用这种手段，尽管尽快结束了“战争”，但总归也算不得多光彩，还是没必要多说。 北沢千江明显能体会他的心思，所以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对面的律师已经联系我了。”她继续说道，“愿意赔偿。” “哦。” “很大一笔钱呢~” “有多大？” 具体赔偿金额多少还是律师更清楚，星野晓并不了解。 他是知道千岛光泉那张单曲卖了很多，但具体有多少，他没有一个明确数字。 北沢千江作为专业律师，在这方面的调查堪称详细。 “《重新出发》那张单曲定价是一千五百円，卖了数百万张，但是，抄袭案子爆发后，出现了大量退货。” [退货，也是，如果我买到什么抄袭作品，也会气到退货吧。] “不过呢，排除掉这些，初步计算，我们能得到的赔偿金……” 北沢千江卖了个关子，顿了几秒才公布答案： “超过五亿。” “五……亿。” “没错。” 星野晓心跳不由加速，甚至感觉有些缺氧。 五亿円，折算一下，也有三千万人民币，这个金额足够夸张。 [三千万啊。] 他虽然没缺过钱，可也知道这对社团来说是一笔超级巨款。 哪怕减掉北沢千江那10%分成，剩下的也足以让每个成员都坐发横财。 北沢千江笑道：“怎么，在想拿到钱后要做什么吗？” 星野晓轻轻吸了口气： “这笔钱，其实还是出在听众身上的。” “嗯？” 北沢千江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星野晓道：“我是说，这是听众们为了听歌花的钱。现在就算赔偿给我们。我认为，我们也不应该用来享乐。” 他不知道北沢千江怎么想，但他的想法就是如此。 听众们喜欢听歌，为了听歌花钱买单曲专辑。结果后来发现这首歌是抄袭作，自己的钱被骗了。 哪怕没有申请退款，但这笔钱的目的还是出于对歌曲的喜爱。 其他人星野晓不管，但他自己，分到的钱应该会用来继续建设社团、建设未来的女团。 北沢千江这时似乎明白了什么，声音变得有些奇怪： “这样么，我知道了。那我也有个小小的想法。这样，小酒的生日会后告诉你。” “好。” 电话挂断，星野晓看了眼手机上的日历，六月一号。 矢崎酒的生日是六月五号，还剩四天，几乎就是转眼了。 星野晓挠挠头，他还没准备什么礼物，这些天一直在忙案子的事，根本没时间准备。 [送什么礼物好呢，我记得矢崎老师喜欢看悬疑小说来着。送她一套悬疑丛书？那也太俗套了……] 星野晓一阵头疼，想了会儿干脆也不多想，准备去和社团的其他成员商量一下。 去到学校，上午课程结束，他便去找了志村千留美。 两人在操场上溜达，星野晓提起这件事来。 “矢崎老师要过生日，你准备礼物了么？” “当然准备了！”志村千留美表情胸有成竹，“我前几天就准备好了，你呢，你有准备吗？” 星野晓摇头：“还没，正在想。你准备的什么礼物？” 志村千留美瞪大眼睛：“这怎么能告诉别人！” “……我就随便问问，又不会提前剧透给矢崎老师。” 志村千留美闻言，歪了歪头：“好吧，告诉你也没什么。我让我爸爸从中华带了两盒正宗的红茶茶叶。” “中华红茶？” “嗯。我爸爸的公司卖静冈特产嘛，有些也会卖到中华。之前顺便就让他带回来一些，矢崎老师不是喜欢喝红茶吗？” “嗯……” 星野晓没想到，志村千留美竟然还这么有心。 他这个正宗的“中华人”都没想到送一些中华本土的好茶叶，结果志村千留美却想到了。 [惭愧啊。] “你可千万别提前告诉矢崎老师。”志村千留美又提醒一句，“我可不想破坏了惊喜。” “知道。” “那你要准备什么礼物？” “还没想好。” “那你要赶快想了。对了，要不你和小叶商量一下，她好像也还没准备好礼物呢。” 星野晓并不意外，小叶瞳的话，要想好送什么礼物估计并不比他容易。 …… 一下午的课程，星野晓都在想送什么好，想到放学铃打响也没有头绪。 待去到活动室，看到小叶瞳，后者也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 [也在为送什么礼物发愁吧。] 星野晓想着，趁矢崎酒还没来，过去低声问了问。 “小叶，矢崎老师的生日礼物，你有准备吗？” “社长，我想要给老师弹唱生日歌做礼物。”小叶瞳倒是坦诚，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 “之前也想过买一些礼物，但觉得矢崎老师都不缺那些东西。” “英雄所见略同啊。买的东西，心意方面总归是差了一些。” “……” “小叶你的想法很好，自己弹唱生日快乐歌，那样矢崎老师一定会很高兴……嗯？等等。” 星野晓忽然想到什么，单手托腮，面露思索，口中念念有词。 “生日歌的话，弄首新的不行么。” “哎？” “对啊！”星野晓拍了下桌子，“搞首新的！” “什么新的？”伴随着拉门声，志村千留美和矢崎酒同时进入活动室。 “没什么。”星野晓立刻道。 小叶瞳也瞄向别处，假装看风景。 矢崎酒狐疑地看了二人一眼，没多问。倒是志村千留美若有所思，对星野晓挤了挤眼睛。 第98章 生日礼物(二) 社团活动照常继续。 没有再提官司的事，大家这段时间都为此费心费神，现在好不容易要告一段落，还是少说为好。 《极乐净土》的筹备如火如荼进行着，歌词方面已经修改了一部分，舞蹈方面，志村千留美也弄出了一个大概雏形。 没有高难度动作，都是练习下可以掌握的，小叶瞳这样零基础，认真学上一两个星期估计也能跳得有模有样。 星野晓则继续在电脑上做编曲。 感谢科技，编曲软件的诞生无疑让广大音乐从业者们轻松许多。 在有电脑软件之前，编曲要么靠想象，要么靠财力置办一支乐队放在家里，随时听候调遣。 这也是为什么古代玩音乐是有钱人的象征。而穷人，要搞音乐，通常都是敲敲打打、或者组合一些大白话。 东方就是鼠来宝、评书、太平歌词之类，西方则是rap等，突出一个有嘴就行。 现代则不同，尤其在未来时空，一个音乐人甚至不需要有乐器，在电脑上靠合成软件就能制作音乐。 当然，质量如何就还得看基本功。 星野晓基本功一般，因此用起软件也是磕磕绊绊。 好在他有人陪着，做起来也不觉得无聊。 如果活动室里只有他自己，没有小叶瞳、志村千留美、矢崎酒，那他恐怕很快就会失去兴趣。 这大概就是环境的力量吧。 难得，一个没什么事的下午，几人自己做自己的事，偶尔交流一下，良好的气氛一直维持到社团活动结束。 星野晓和小叶，乃至志村都心有灵犀，等到矢崎酒一走，就讨论起关于生日礼物的话题来。 志村千留美迫不及待地问：“刚才你们在说什么？我好像听到了什么‘新的’之类的。” 小叶瞳诚实道：“我想要弹唱生日歌做为礼物，社长说要弄一首新的生日歌。” “新的生日歌？”志村千留美也十分感兴趣，“是自己创作一首新的吗？” “大概吧。” 这个时空里生日歌还是那老套的“happybirthdaytoyou”，好听是好听，但从小到大听了十几年……不，对矢崎酒来说可能是二十几年了。 也会腻的吧。 搞首别的，听起来也有新鲜感。 “也是啦。星野社长你那么有才，创作一首新的生日歌很轻松吧？” “还好吧。” 星野晓心道我可没那么有才，能在短短两三天内搞出一首新的生日歌。 但是，从另外的时空里拿来一首，还是没问题的。 “我争取今天晚上搞定。”星野晓说，“这样小叶明天后天也好练习一下。” “嗯。” “哎，等等，这样不就只有我的礼物是用钱买的了吗？”志村千留美当即表示要参与进来。 “我也要加入，我和小叶一起唱怎么样？” “可以啊。” 唱生日歌这种事，当然是人越多越好咯。 定下礼物，星野晓立刻回去家里，根据记忆写了一些歌词出来。 生日歌其实旋律也好歌词也好，都很简单，用了两个小时左右，星野晓就搞了个初版出来。 他直接给小叶和志村千留美挨个发过去一份，信息时代了，手机不就是干这个用的么。 志村千留美率先回复： 【很好！】 过了半小时小叶瞳的回复也来了： 【社长我马上练习。】 两人对这件事都很重视，星野晓自己也是，他从最开始对矢崎酒总是盯着他还有些排斥，到现在变得有点，如果不在反倒不习惯了。 而且她为社团也付出了很多个人时间、心力，于公于私，星野晓对她都很感谢。 而且…… 星野晓挠了挠脸。 [最喜欢的学生啊。] 这还是上次北沢千江告诉他的，说他是矢崎酒最喜欢的学生。 表现上是看不出来，但仔细想想，星野晓确实能察觉到一些端倪。 他毕竟不是真的十六岁高中一年级生，穿越前的社会经历让他对很多细微感情都是能有察觉的。 攥着手机想了一会儿，他给北沢千江发了条信息过去。 【北沢姐，矢崎老师的生日会要在哪里举办？】 五分钟后回复到来： 【当然在小酒家里啊。她父母每年都会给她在家里办生日会的。】 【哦。】 【她还没邀请你们吗？】 【还没，我想问的就是这个。】 离生日就还三四天，按理说这个时候就该邀请了才对。 可是，今天在活动室里，矢崎酒可没表现出丝毫要邀请社团成员去生日会的端倪来。 【啊，现在想想，小酒生日会好像真的没邀请过学生呢。】 【……】 【要不你们明天问问她？或者到时候不请自来，当个惊喜？】 【不请自来有些不太好吧。万一不方便呢。】 【哈哈，别人可能是不方便。但要是你们社团的几个人，小酒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这样，到时候你们和我一起去吧。我估计小酒不邀请你们，也是因为学生老师身份的缘故。】 【啊……这个确实。】 星野晓看到北沢千江的信息，也明白过来。 老师过生日，不请学生才正常。 请学生来的话，那学生肯定要准备礼物。准备礼物通常意味着花钱，而老师要学生花钱其实有些不对。 东亚文化里，这种事稍微自觉一些的老师还是比较避讳的。当然也有那种喜欢学生送礼的。 星野晓穿越前，学校有的研究生导师可没少收，有些学生是烟酒一箱箱的送，人家也照收不误。 星野晓知道矢崎酒肯定不是这样的人，送她她也不会要。大概是害怕那个推脱时的尴尬，所以干脆就不邀请了吧。 星野晓想了想，发消息道： 【北沢姐，那我们到时候和你一起去吧。】 【哈哈，好。】 合上手机盖，星野晓想了想“排练”时间。 练习肯定是要练习的，哪怕是生日歌这种简单的，也不能一遍不练。到时候生日会上临时抱佛脚，非得丢人不可。 但是要练的话就要避开矢崎酒。 干脆明天暂停一天社团活动，然后让志村千留美和小叶瞳来我家里好了…… 第99章 生日礼物(三) 六月五日。 今天正好是周六，星野晓、小叶瞳、志村千留美，三人按照说好的，提前在学校附近碰头，不一会儿，一辆银色轿车缓缓开来。 轿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驾驶位上的北沢千江招呼三人：“上车吧。” 三人打开后面车门，依次上车，星野晓第三个进去，进去后才发现副驾驶上还坐着他的邻居。 “北沢同学，你也在啊。” “嗯。” 北沢千奈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千奈当然在。她小时候和小酒可是很亲的呢。”北沢千江说。 这话让北沢千奈蹙了下眉，但也没多说什么，一如既往得沉默寡言。 志村千留美则偷偷戳了下星野晓，示意了一下手机。 星野晓有些奇怪，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 他拿出自己手机一看，志村千留美的消息正躺在上面。 【北沢千奈也在啊！】 【怎么了？】 【不，只是有些惊讶……你不觉得她真的很漂亮吗？】 【……】 北沢千奈的外表倒是男女公认，志村千留美平时自诩美女一枚，结果现在也不免生出比较之感。 结果自然是她觉得自己完败。 星野晓倒觉得还好，他感觉北沢千奈是气质有加成，比起动不动耍性子、发公主脾气的志村千留美，她更像是个大家闺秀。 “咳咳。” 开车的北沢千江瞄了后面几眼。 “你们几个，好像只有志村带了礼物哦。” 三人中，确实只有志村提着一个精致的印有中华山水的红茶木盒。其他二人，星野晓双手空空，小叶瞳则带了自己的吉他。 “不会忘记带礼物了吧，星野君？” “怎么会。”星野晓敲了敲小叶瞳背着的吉他盒，“这就是礼物。” “哦，你要唱歌么？” “我唱不唱都行吧。” “哈哈，小酒肯定会要你唱的。那我就期待一下好了。” 轿车行驶在街道上，很快进入了一片居民区。 这里鳞次梯比盖有许多木头房屋，看起来十分精致美观，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小院，有的在里面种菜、有的则放了许多玩乐设备给小孩子玩耍。 看得出来这是片很有生活气息的居民区，而且看房子装修质量和外面居民们的穿着，这片地价应该不低。 莫非矢崎老师也是个隐藏富婆？ 星野晓认为很有可能，他之前闲着没事还查了下矢崎酒那辆suv。价格真的很贵，拿教师工资买可能要把几年的工资全搭进去才买得起。 “啊…原来矢崎老师住在田古区啊。”志村千留美认出这地方，忍不住发出感叹。 “田古区怎么了？很有名吗？”星野晓问。 小叶瞳也一副不了解的模样。 北沢千江笑了两声： “田古区是很有名啊，以前退休的政府官员和一些特级教师会分配到这里。是很有知识氛围的一个社区吧，小酒的父母就都是老师。” 这不就是类似“老干部大院”之类的地方吧？ 手机振动了一下，志村千留美不方便说的话又通过短信发过来： 【这里的地都是不对外出售的！能住在这里的都是很厉害的人！】 星野晓心下了然，顺便转发给了小叶瞳。 小叶瞳看了也点点头，至于能不能理解潜台词就不一定了。 “到了。” 轿车停在一栋小院前，星野晓下车，他注意到门口还停了几辆车，估计还有其他亲戚朋友什么的来给矢崎酒过生日。 北沢千江去按了下门铃，大门很快打开，矢崎酒从内屋出来： “千江千奈你们……星野？！还有志村，小叶你们怎么也来了！” 矢崎酒看到社团的三人惊了一瞬。 看起来和北沢千江说的“惊喜”完全不同，只有“惊”没有“喜”。 这种反应让三人都有些尴尬，志村千留美和小叶瞳都不知道说什么，还是星野晓主动道： “怎么，矢崎老师不欢迎我们吗？要不要这么绝情。” 玩笑般的语气让矢崎酒反应过来，她也尴尬得笑了一声，赶忙走过来拉起志村千留美和小叶瞳的手臂。 “怎么会，肯定欢迎。走，进屋说！” 说完，她一个拽着两个一马当先，后面的星野晓扭头问北沢千江：“矢崎老师好像对我们三个的不请自来不太高兴啊？” “……不是不高兴，是觉得老师的威严会受损吧。”北沢千江捂着嘴巴轻轻笑道。 老师威严受损…这是啥意思？ 星野晓总觉得北沢千江好像是故意的。让他们来好像还有别的目的似的。 他还待问，北沢千江已经走向屋门。 “认清她的本性了么。” 清冷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星野晓看过去，是一路上都一言不发的北沢千奈。 她今天穿着白色t恤，米色卫裤，脸上未施粉黛，和她姐姐从内到外一丝不苟的精致完全是两个极点。 “什么本性？” “控制欲。”北沢千江淡淡道，“靠近我这个姐姐的话，无论是谁，都会渐渐被她掌控。” “……有吗？” 北沢千江忽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有着某种可怜和同情的意味。 “呵。” 她没解释的兴趣，向前走去。 剩下星野晓自己留在最后，脸色发黑。 “一个个的，在这儿当谜语人是吧？” …… 客厅里，陈设很简单，没有沙发之类的东西，全都铺陈着榻榻米，来客们大都跪坐着，互相聊天。 星野晓差不多是唯一一个盘腿坐着的，他从来都习惯不了跪坐，所以哪怕被说过很多次不要这么“大爷坐姿”，但他还是我行我素。 事实上，他们三人进屋后，不少人也都投来了关注视线。 矢崎酒主动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我的三个学生。” “啊，是学生啊。” “长得都很不错啊，男生很帅，女生很漂亮。” “现在的学生们都这么好看吗？” “啧，营养就是好啊。” 大人们纷纷表达着不咸不淡的感叹，星野晓没仔细听，他观察了一下客厅里的来客：差不多有十四五人，看起来穿着都很讲究，不少人还一身书卷气，说话净拽古文，也像是老师的样子。 其中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对中年夫妻，容貌和矢崎酒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她的父母。 这时，志村千留美看看手里一直提着的茶盒，主动递到矢崎酒面前，有些腼腆道：“矢崎老师，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哎？” 矢崎酒一挑眉，看着那精致的木盒，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似乎不知道该不该收。 “这位同学。你的心意小酒心领了，不过礼物就免了吧。” 说话的不是矢崎酒，是她的母亲。 矢崎酒母亲淡淡笑道：“小酒是你的老师，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 志村千留美一怔，道：“这不是什么贵重……就是一些中华的茶叶。我看矢崎老师蛮喜欢喝的就……” “小同学，你还是收回去吧。” 矢崎酒母亲语气平淡，但态度却十分坚决。 志村千留美提着茶盒的手悬在半空，一时也不知道该收回还是怎样。 她看看矢崎酒，后者沉默着，微微低着头，也不说话。 她只得转头向星野晓投去了求助的视线。 星野晓站起来，走过来拿过茶盒，直接塞进了矢崎酒怀里。 “矢崎老师，送你的，生日快乐。” “……” “…………” 矢崎酒母亲愣了几秒，刚要开口，星野晓又抢先一步。 “矢崎老师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应该最大吧？” 矢崎酒抬起头来，看了他几秒，忽然展颜笑道：“对！那我就收下了。” “小酒。”母亲的脸色微微变了。 “母亲。”她坚定得说，“我过生日难道不能收礼物么。” “……对象如果是学生的话，就不能。” 靠。 星野晓听得有些冒火，是你女儿过生日，又不是你过，怎么还管人家收谁礼物呢？ 当妈也不是这么当的吧！ 第100章 生日礼物(完) 矢崎酒的母亲端坐着，面色平静却又严肃。 坐在她身边的矢崎酒父亲，则耷拉着眼皮，不时打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现在母女之间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或者准确来说是矢崎酒母亲单方面的剑拔弩张。 矢崎酒紧抿着嘴角，一言不发。 星野晓刚要开口，忽然从屋外传来一道喊声。 “矢崎叔叔，阿姨，我来了！” 声音很大，把打瞌睡的矢崎酒父亲也给吵得打了个机灵。 “中田那小子吧。”他揉了揉眼皮，“嗓门还是那么大。” 说完，屋门打开，一个二十七八的男人双手提着礼品箱子，面带笑容地走进来。 “矢崎，生日过乐啊！” 他走到矢崎酒面前，把礼品箱堆在她面前。 “谢谢，中田。”矢崎酒道。 “中田君，你是从东京赶回来的吧，一路上辛苦了。”矢崎酒母亲笑着说道，似乎和这个青年很熟悉。 青年也笑道：“没关系，这不是矢崎生日吗，我再忙也要回来啊。” 嗡。 星野晓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是矢崎老师的男朋友吗？】 这我哪知道…… 星野晓有些佩服志村千留美的八卦速度。 【不知道。】 【你看矢崎老师妈妈好像很喜欢他，刚才对我们都没笑过。】 【大概吧。】 【不过看矢崎老师的样子，好像并没有见到男朋友的开心心情啊？】 【你关心这么多干嘛……】 星野晓收起手机，看看旁边的小叶瞳，后者带来的吉他放在一边，准备好的生日礼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呈上。 矢崎酒母亲这时望向自己女儿： “小酒，中田辛苦从东京赶回来，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矢崎酒问道：“高速上车不少吧？” 叫中田的青年一愣，尬笑着说了句还行。 矢崎酒母亲的不满溢于言表，表情逐渐凝滞。 “行了行了。”矢崎酒父亲，这个一直半睡不醒的男人摆摆手。“礼物都送完了，准备切蛋糕吧。” “叔叔，我们的礼物还没送完。”星野晓开口。 “哦？”男人抬抬眼皮看过来，“你们刚才不是送了茶叶吗。” 感情您没睡着啊？还看得挺清楚。 星野晓道：“那是其中一份。还有一个礼物。” 矢崎酒母亲道：“这位同学我看还是不必了吧。” “阿姨您别担心，这礼物不花钱，构不成贿赂老师的‘罪名’。” “……” 矢崎酒差点没忍不住笑出声来，要不是母亲脸色发青，她非得大笑两声不可。 “什么礼物？” 比起一堆礼品盒，矢崎酒无疑对“不花钱”的礼物更感兴趣。 “一首歌。” 星野晓说着，小叶瞳已经把吉他取了出来。 “哦？年轻人有创意。”矢崎酒父亲笑了笑。 他虽然不怎么说话，但一旦开口，就有一定的决定性。星野晓能看得出，矢崎酒母亲看似强势，但还是以她丈夫为主。 那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小叶瞳拨动琴弦，立刻，屋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过来。 社团三人齐声道： “happybirthdaytoyou happybirthdaytoyou 衷心祝福得祝福你生日快乐 今天看到了你特别的笑脸 那一瞬间我的心愿便已满足 能遇到你就是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来把蜡烛吹灭~ 一定要过得快乐~ ” 简单的旋律和歌词回荡在房间内，这首歌是《祝你生日快乐》。 矢崎酒听着，知道肯定是星野晓写的歌词，一时间脸颊上也浮现出应和着歌词里“特别的笑脸。” 一首歌很快结束，末尾三人齐声道：“矢崎老师生日快乐~” “谢谢！” 矢崎酒真的很高兴，直接起身过来抱了抱小叶瞳和志村千留美。 轮到星野晓，抱抱就没了，取而代之的一记巴掌拍在肩膀上。 她小声道：“歌很好听。” 顿了顿她又说：“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星野晓没抱到也不遗憾：“你喜欢就好。” “咳！” 矢崎酒母亲那里终于忍不住， “歌唱得很好听，你们几个学生有心了，切蛋糕吧！” 她倒不是对几个学生有什么意见——好吧，如果说有，也只是对星野晓有。 这小子虽然言语上没什么冒犯她的地方，但行为却十分我行我素，打乱了她很多安排。 比如中田君，她的安排是让他从东京赶回来给矢崎酒一个惊喜。结果让这三个学生搞得，矢崎酒的注意力全放在他们身上了。 矢崎酒母亲觉得很不好，想要赶快把注意力拉回来。 “蛋糕来了！” 叫中田的青年推着蛋糕从餐厅出来，蛋糕是双层的，外面涂着一层巧克力，顶端用水果拼出一个“27”的字样。 矢崎老师今年27了么？ 星野晓扫了一眼，扭头去看矢崎酒，后者倒是很坦然，在众人的祝福下去吹灭了蜡烛。 中田率先切下一块蛋糕，递给矢崎酒。 “矢崎，希望你越来越漂亮！” “……谢谢。” 矢崎酒这副不咸不淡的态度让人难以琢磨，中田本人也有些摸不准。 要知道他这次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和矢崎酒一样，他今年也是二十七岁，作为高中同学，他自认为彼此还算了解。 尤其两家还住在一个大院里，父母也都交情匪浅，考虑到两人年纪都不小了，又都未成家，于是双方父母一拍即合，想要撮合他们。 矢崎酒母亲这次专门办生日会，就是“意在沛公”。 她提前告诉了中田，告诉她自己女儿喜欢什么，要送她什么生日礼物。 事实上他买的也是这个。 “矢崎。”他试探说，“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是国外最新的悬疑必读丛书大全。你喜欢看悬疑小说对吧？” 矢崎酒闻言倒是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他俩是高中同学没错，可高中毕业后就没什么交集。 而她喜欢上悬疑小说，也是大学之后的事了…… “这个……咳，猜的。” “……” 矢崎酒隐隐猜到什么，朝自己的母亲看过去。后者也正在看她，直接给了她一个严厉眼神。 我就知道…… 矢崎酒心中一叹。 中田这时想趁热打铁：“矢崎，要不晚饭我们出去吃？我知道有一间不错的西餐厅。” “再说吧。” 矢崎酒说着扭头看去，看到自己三个学生正一人一块蛋糕，吃得热闹。 中田和三个活宝，她果断选择三个活宝。 迈步走过去，矢崎酒插入话题：“你们三个说什么呢？” 志村千留美咯咯笑道：“矢崎老师，那个是不是你男朋友啊？看你们在那里一直说话。” 矢崎酒表情一僵，当即瞪了志村千留美一眼：“瞎说什么呢！不是！” “哦——” “哦什么哦，小孩子瞎想什么。” “没有啦，我是觉得那人长得也还可以。”志村千留美说着，又转头看看正吃着蛋糕上水果的星野晓。 “当然，肯定没星野帅就是了~” “咳！” 星野晓差点没呛着，没好气得看看她。 “你们聊你们的，扯我干嘛。再说我长得帅不是公认事实么。” “星野你这小鬼差不多行了。”矢崎酒戳了戳他的脑袋，“看你吃得嘴上都是奶油，自己拿纸巾擦一下。” “哦。” 星野晓是吃得快了点，他还是蛮喜欢蛋糕这种甜食的，一块很快就吃完了。 矢崎酒看看他手里的空纸板：“我再给你切块去。” “哎呀，这待遇真好。”北沢千江忽然冒了出来，酸溜溜得说，“我的也吃完了，小酒怎么不想着给我切块新的呢。” 矢崎酒脸一黑：“自己切去！” 说完，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对了，千江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北沢千江笑着点头，临出去前对星野晓道：“星野君，看着些我们家千奈哦。” “啊？” 星野晓闻言张望了一下，才发现站在角落里的北沢千奈，她正拿着手机在看，手上连蛋糕都还没拿。 这家伙…… 北沢千奈手机中显示着一张张可爱的猫咪照片，她正微笑浏览，忽然听到脚步声朝她而来。 迅速得，她按下锁屏键，屏幕一下子黑了下来。 抬起头，一块奶油蛋糕差点戳在她的鼻尖上。 “吃块？”星野晓说。 第101章 迟到的成人礼(一) 北沢千奈的心情不是很好。 倒不是她不想来参加这次生日会，而是她对于这种人多的场合本能有排斥。 更不要说，还有她姐姐在。和她共处一个房间，她就会感到不适。 于是，无名火本能发到前来招惹的人身上。 “不吃。” “干嘛呀。戒糖，减肥？”星野晓笑道。 “不想吃。” “矢崎老师生日蛋糕哎，一年也就一次，要我说，不吃白不吃。” 星野晓把蛋糕又前递了一下，手掌稍微上抬，一副要撒手的样子。 北沢千奈一时担心蛋糕真的摔在地上，只得伸手接住，顺带狠狠刮了他一眼。 星野晓权当没看到，顺势站到她旁边：“而且你刚才说的，我大概懂了。” “懂什么？” “你姐姐的控制欲。” “哦？” 北沢千奈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星野晓缓缓道：“感觉这次我们来，与其说是为了给矢崎老师过生日，倒更像是要气气矢崎老师的母亲。” “我感觉你姐姐，应该早就知道矢崎老师的母亲不允许女儿和学生接触太多，礼物什么的更是不能要。所以让我们带着礼物来，打破这个规矩。” 北沢千奈抿了下唇：“看来你还没有笨到不可救药。” “哈。不过，我倒是觉得没关系。” “没关系？你是说，你明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也觉得没关系？” “因为这是为了矢崎老师。” “……” “对吧？我感觉矢崎老师不想和学生那么疏远，那么公事公办。比起师生，可能矢崎老师更想要和学生做朋友。但是，她母亲一直不允许这么做……你姐姐，是明白矢崎老师的心思，所以才叫了我们来。” 北沢千奈忽然道：“你是想说这是我姐姐的‘为你好’么？只要是为你好，那不管做什么都可以？” 星野晓看看她：“你为什么要说得这么绝对呢。” “我没有。” “假设你得了癌症，我瞒着你，说是感冒。你觉得我算不算是为你好？” “不算，你应该直接告诉我。因为真相永远比谎言更重要。还有，你怎么不假设你得了癌症？” 好么…… 星野晓看着面色不悦的少女，知道自己有点惹毛她了。 “只是假设。回到这件事来，我认为你姐姐为了好朋友这么做，没什么。而且她直说的话，我们也同样会来。” “真的？你们不会生她的气？”北沢千奈完全不买账。 星野晓道：“不会吧，因为我们也是北沢老师的朋友，希望她能过得开心。” 北沢千奈不说话了，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小口地吃起蛋糕来，倒是完全不理会星野晓了。 这时在屋外院子里，矢崎酒也正瞪着北沢千江。 “千江！” “安啦安啦。”北沢千江笑着举手投降，“我知道错了，不该不告诉你就把他们几个喊来。但是，小酒你应该想要他们来吧？” 矢崎酒不置可否，沉默几秒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几个小鬼我确实蛮喜欢的。不过，你应该知道我妈不喜欢我和学生走得太近吧？” “所以我才叫她们来啊。” “？？？” 北沢千江收敛了笑容，轻声道：“小酒，我有预感，你以后和这几个孩子的交集会越来越多的。你妈妈早晚都会知道。提前打个预防针，我认为会更好。” 矢崎酒闻言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旁观者清的缘故，在我眼中，你们这个小社团简直前途无限呢。”北沢千江说，“第一首歌就这么成功，连人气歌手都要来抄袭。而且赢得官司之后，你们的关注度也会巨额上升。” 矢崎酒皱了皱眉。 这个她其实也想过，官司能赢的话，那肯定会是个大新闻。 中学小社团在知识产权案上赢了大公司，告倒了人气歌手，这种事是记者们最喜欢报道的，到时候一旦大量新闻曝光，社团恐怕也会被放置在聚光灯下。 那时，恐怕这个社团，社团成员，全都要曝光出去。 矢崎酒作为一个成年人，并不是特别担心。但社团里的三个孩子都是未成年人，面对曝光会如何，就很令人担心。 “千江，先别提什么前途无限之类的话了。我是很担心几个孩子身份暴露之后，会遇到什么不好的言论。”矢崎酒严肃道。 “星野是没什么，我感觉这小鬼比我还成熟。但小叶和志村，她们两个女孩子，可能会感受到很大压力。我之前就想和星野，还有你商量一下这件事，然后……” “行了行了。”北沢千江挥手打断，“这件事当然很重要，我们之后讨论。但今天是小酒你的生日啊！能不能多关心下自己。” “自己？我自己有什么好关心的。”矢崎酒不怎么在意，十分随意道，“无非就是年龄长了一岁。待会儿吃完蛋糕，我请你和千奈，再加上那三个小鬼去外面吃饭。” “哦？据我所知，有人在等你吃饭吧？哈哈。” “……你说中田？” 矢崎酒蹙起眉。 北沢千江含笑点头。 矢崎酒又是叹气：“我和他真的没什么。就是双方父母都希望……但是我不喜欢他。” “那他呢。”北沢千江努了努嘴，“据我观察，中田君对你可有点意思。” “那是他的事。”矢崎酒平静道，“我们虽然认识很久了，但我也不可能做出什么没感情就在一起的事。那样才是真正的不负责任。” 北沢千江咯咯笑了两声。 “真不愧是我的小酒，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是，你可以这么坦率地和我说，也可以这么对你母亲说吗？” “我……” 矢崎酒卡壳了。 她在北沢千江面前自然是侃侃而谈。 可是…… 矢崎酒想起从小到大的经历，好像她很少、甚至是没有反抗过自己母亲的决定。 无论是学习，生活…… 连教师这份工作，都是母亲决定的。 “你父亲是教师，我也是教师，你做教师应该也很不错，我和你父亲的人脉关系也能帮你在学校轻松站稳脚跟。” 母亲曾经是这么说的，矢崎酒记得很清楚。 乃至她大学毕业后想搬出去租房子住，都被母亲拒绝了——那次她闹得很厉害，最后母亲作出了妥协，就是允许她自己用自己的工资购买一辆代步车。 于是两年之后，矢崎酒把所有攒的钱都拿出来买了那辆suv。 她还记得母亲看到那辆车时气得脸色发青的模样，那大概是她从小到大难得痛快的时候。 可那好像也只有一次而已。 矢崎酒抬眼，北沢千江还在看着她。 “可以。” 第102章 迟到的成人礼(二) “这位同学，我们可以聊聊吗？” 房间内，矢崎酒的母亲，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把星野晓叫了过去。 “可以啊，阿姨。”星野晓在她面前坐下，“聊什么呢。” 他刚才和北沢千奈聊了一会儿，已经把自己的判断说出来了。 小叶瞳和志村千留美，这两个十六岁的小丫头看不出来。但他从矢崎酒母女间的矛盾一出现，就反应过来北沢千江邀请他们来的真实目的了。 但正如他和北沢千江说的那般： 他并没有生气。 反而，如果能帮到矢崎老师什么，也是他愿意做的事。 矢崎酒母亲，此时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心中思忖：这孩子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 她当了三十多年教师，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在她看来，这一块来的三个高中生，那两个女孩一个金发漂亮女孩，一个短发运动服女孩，都不足为虑。 只有这个外表俊秀，看似人畜无害的星野晓，总给她一种不好对付的感觉。 这一点从刚才发生的事上也能看出。 她明明让矢崎酒不要收礼物，结果这小子居然直接把礼物塞进了矢崎酒怀里。而且还不经允许，就让同行的短发运动服女孩拿出吉他唱歌，完全就突出四个大字“我行我素”。 而自己的女儿呢，在这小子面前好像一点身为老师的威严和架子都没有。 这可不行。 矢崎酒母亲沉吟片刻，微笑问道：“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啊？” “星野晓。” “星野同学啊。你是小酒班上的学生吗？” “是啊。” “那你们三个同学，是代表班上的同学来的吗？还是说，是小酒特意邀请的你们？她邀请的时候说的什么？” 这都要问…… 星野晓心中吐槽，矢崎老师这个母亲对子女的控制欲还真是强。 他淡淡道：“矢崎阿姨，都不是。是我们自作主张来的。” “哦？”矢崎酒母亲有些意外，“你们……” “矢崎老师是我们社团的指导老师，为社团付出过很多辛苦。我们会来很正常吧。” “社团？什么社团？”矢崎酒母亲闻言立刻问道。 星野晓不禁纳闷。 难道矢崎老师没说过社团的事？ 也是……估计她母亲不会支持她花费时间做那种事吧…… 星野晓想着，感觉自己倒是有些说多了。 如果矢崎老师没告诉母亲的话，那他现在一说，不是有种坏事的感觉吗？ 他抬眼看看矢崎酒母亲，果然，她虽然脸上还保持着微笑，可眼神里却没有笑意。 应该是生气了。 这时，外门打开，矢崎酒和北沢千江进来了。 几乎是立刻，矢崎酒母亲就起身道：“小酒，你跟我来房间一趟，我有话和你说。” 矢崎酒一怔，看看自己母亲旁边的星野晓，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 不过这样也好。 “好，正好我也有话要说。” 两人去到楼上的房间。 其他亲戚们还在互相攀谈，志村千留美和小叶瞳走了过来。 “星野，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志村千留美小声道。 生日会来了，礼物送了，蛋糕也吃了，再待下去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毕竟看这生日会，更像是家庭聚会，来的基本上都是亲朋好友。这样就显得她们三个学生格格不入。 “小叶也有事回去。” “嗯？小叶有事吗？”星野晓看向小叶瞳，后者点点头又摇摇头。 “没什么特别的，我想去店里看看，要不要帮忙。” “这样啊。行，那咱们先回去。” 星野晓也没什么事了，他张望一下，找到正和妹妹说话的北沢千江。 “北沢姐。”他走过去说，“我们几个先回去了。待会儿你告诉矢崎老师一声吧。” “回去？”北沢千江问，“你们有事吗？小酒说待会儿请我们出去吃饭呢。” “吃饭就不必了吧。” “那怎么行。”北沢千江好像很重视这件事，抬起手重重地压在星野晓肩头。 “这顿饭很重要。” “……和现在她在房间里的谈话有关？” “对。” 北沢千江眯着眼笑了笑，她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矢崎酒这么喜欢这个小鬼了。 确实蛮聪明的，讨人喜欢。 星野晓心道：莫非是矢崎老师要借助这次机会，和自己的母亲谈谈心？开诚布公地表达一些自己的主张？ 看北沢千江的表现似乎就是这个意思…… 那这顿饭，确实不只是一顿饭那么简单。 更具有某种象征意义吧。 星野晓明白过来，志村千留美和小叶瞳则两脸茫然，不知道这两个谜语人在说些什么东西。 …… 楼上房间内。 门一关，矢崎酒母亲的脸色就阴沉下来。 矢崎酒则深吸一口气，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抢先了。 “你在学校担任社团的指导老师了？” “……是。” 矢崎酒母亲沉声道：“我以前没告诉过你吗？社团这种东西，没什么用！尤其是做指导老师，除了浪费时间外什么都得不到！” “可是我不这么觉得。”矢崎酒直视着母亲双眼。 “我觉得做社团活动很开心。” “开心，玩当然开心。但开心能让你班级的平均偏差值提升吗？能让你的教学水平提升吗？能打理好和同事的关系吗？如果把用在社团的时间用在这些事情上，你不觉得对你的职业生涯更好吗？” 矢崎酒母亲咄咄逼问。 她本身性格就十分强势，再加上略显锋利的眉眼，说重话时给人的压力格外之大。 平时的矢崎酒，很怕母亲进入这种状态。 但今天，或许是压抑许久的爆发，也或许是社团的几人到来给了她勇气。她忽然不害怕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矢崎酒冷静道，“母亲你就不要多管了。” “你说……什么？” 矢崎酒扯了扯领口，让自己稍微放松一些。“社团也好，和学生做朋友也好，都是我自己的事。我已经不是你眼中的小孩子了。” 矢崎酒母亲瞪着眼睛，一时竟然噎得说不出话。 她不知道自己女儿怎么转性了，居然敢这么顶撞她？ “还有。”矢崎酒一口气说了许多，“待会儿我要和学生们去外面吃饭，您就不用准备我的饭了。” “和学生去外面吃饭？！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你……” 矢崎酒母亲简直想要好好教训一下自己这个女儿，但眼下楼下还有亲戚朋友在。如果在房间里待得太久，也不太好。 她强压下怒气：“你别想，今天中田君为了你的生日特地从东京赶回来，你必须要和他吃个饭！” “但是我没有邀请他，是母亲你自作主张吧。” “都一样！你最好听话，别让我在中田君父母面前丢脸！” 矢崎酒闻言，忽然笑了一声。然而给出的答复却是和笑容截然相反的冷酷。 “不可能。” 第103章 迟到的成人礼(三) 砰！ 一声巨响，楼下所有人都抬头看去。 矢崎酒摔门出来，冰寒着脸一言不发，谁也不理得快步走出房间。 北沢千江见状心道不妙，她对星野晓几人说：“好了，聚餐取消，你们先回去吧。”说完便追了出去。 星野晓几人面面相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矢崎老师和她母亲吵起来了？ 星野晓想着，也想跟出去看看，但志村千留美和小叶瞳在还旁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作罢。 “那咱们先回去吧。” “嗯。”小叶瞳点点头。 虽然没多说，但看她向外张望的模样，应该也是在担心矢崎老师。 三人先行离开，顺带一起的还有北沢千奈。 她和星野晓是顺路，两人坐了同一辆车。 在车上，出乎意料的是她主动搭话。 “你在担心矢崎老师吗？” “嗯……”星野晓有些意外她主动开口，点了点头，“应该是和母亲吵架了吧？” 北沢千奈淡淡道：“矢崎老师从小就很听话，现在的爆发估计也是压抑许久的结果。” “你很了解矢崎老师啊。” “……” 以前矢崎酒经常去她家里玩，那个时候，她们还是很不错的朋友。 但是后来，矢崎酒大学毕业之后，就不怎么去了。渐渐地，关系就变得疏远了。 直到自己入学市立一中，重新见到矢崎酒……她那份热情好像什么都没改变一样。 北沢千奈想，什么都没改变是不可能的。 她看着窗外，静默的神情让星野晓也有些无言。 他不知道这个美少女在想些什么，和小叶或者志村相比，北沢千奈永远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人很难去接近，也很难去了解。 不过，星野晓倒也没有多少想了解的心思。 他不是看到漂亮女孩就想知道全部信息的年纪了，现在的他，更多心思还是放在事业上。 没错，就是事业型男人！ 两人一路再无多话，回到公寓后各回各家。 星野晓回来是回来，但有些坐不住，他拿着手机踟蹰片刻，还是主动打出电话。 打的是矢崎酒手机。 嘟声响了几下，接起的却是北沢千江。 “星野君？” “北沢姐……矢崎老师没事吧？” “啊，她正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星野君你们回家了吗？” “都回去了。”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矢崎酒的声音，似乎在说吃饭什么的事。 北沢千江则对她道：“你现在这个状态会吓到学生的吧。” 然后两人不知又说了些什么，北沢千江堵住了听筒，片刻后才道：“星野君，要不你来一趟吧。” “我吗？” “小酒心情很不好，你这个她最喜爱的学生，来陪陪老师也是应该的嘛~” “千江！！！” 矢崎酒的喊声听筒里一清二楚。 北沢千江没理会，迅速说了个地址便挂断了电话。 星野晓也不磨蹭，立刻收起手机出门。 倒不是为了什么“最喜爱的学生”，纯粹是，他并没有把矢崎酒完全当成老师。比起老师，两人更像是朋友关系。 至少星野晓是这么认为。 朋友有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他出门打了辆车，迅速赶到北沢千江说的地址，是一个小餐馆。 北沢千江正站在门口，一看到他便道：“星野君，你进去陪陪小酒吧，我还要回去一下。” “回去？”星野晓不解，“为什么？” “矢崎阿姨那边也不能不管啊……”北沢千江压低声音，“你懂我意思吧？” “……嗯。” 星野晓怎么会不懂。 矢崎酒母女这次之所以闹起来，说一句北沢千江是“罪魁祸首”都不为过。 如果不是她自作主张把星野晓三人叫来，恐怕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样。 但是，这是坏事吗？ 星野晓并不觉得。 在他看来，矢崎酒就像北沢千奈说的一样，已经压抑很多年了，一次爆发对她来说是好事。 否则继续压抑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什么难以挽回的坏事。 所以星野晓知道，矢崎酒在这件事上肯定不会怪罪北沢千江。 目送着北沢千江离开，星野晓走进餐馆，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位置的矢崎酒。 她面前摆了一盘西红柿，加一瓶啤酒。 就西红柿喝酒？ 星野晓心里咯噔一下，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矢崎酒看了他一眼：“千江呢？” “说是去找矢崎老师你母亲了。” “是吗，还真像是她会做的事。” “矢崎老师，你生她的气吗？” “千江？”矢崎酒摇摇头，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下，“我生我母亲的气。” “……” “这些话不该和你说的。喝酒也是，不应该在你这个未成年人面前饮酒吧？” 话是这么说，可没看你有想停的意思啊…… 星野晓看着手握酒瓶的矢崎酒，倒是也没有劝她什么。 “别生气”、“别难过”这种话，对一个正伤心的人其实没什么效果。有些时候甚至还会起到反效果，让人家觉得你很讨厌，明明不能感同身受还在这里装模作样。 “多喝热水”更是大忌。 伤心了，难过了，其实发泄出来更好。 不过，不管怎么发泄，这种时候身边肯定是要有一个靠得住的朋友。以免发泄过头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有这个朋友在，就能阻止这种事发生。 现在，星野晓无疑就在充当“靠得住的朋友”这个角色。 他自己这么想，北沢千江肯定也这么想，否则也不会把他喊过来。 “星野，你这小鬼也经历过这种事吧？”矢崎酒问，“不然怎么会被逐出家门的。” “这……” “我其实蛮羡慕你的。被逐出家门也挺好，可以自己住，不是很自由吗。” “也不能这么说吧。”星野晓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盘里的西红柿。 “唔……自己想做的事家人支持当然最好。不支持的话，也没什么办法。” “可不是。” 矢崎酒又咕咚咕咚喝完一杯，一瓶很快就见了底。 星野晓扫了一眼空掉的酒瓶，试探问道：“矢崎老师，我们出去逛逛吧？散散步什么的？” 比起坐在小餐馆里喝闷酒，出去散步可能更能缓解郁闷的心情吧，而且对身体也好！ “不要。”矢崎酒直接否了，顺便又拿了瓶啤酒，砰地一声起盖，“散步有什么意思。” “……那点点吃的？干喝对身体挺不好的。” 矢崎酒随意挥挥手：“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吧。” 星野晓哪里想吃什么，不过他感觉矢崎酒的状态不太对，要是一直喝下去肯定不行。 他找了店员，点了几个饱腹感比较强的菜，希望矢崎酒吃饱之后就喝不下酒了。 结果菜上来之后，矢崎酒根本不动筷子。 星野晓自己吃了一小半，看着桌上又新增的四个空酒瓶，终于忍不住了。 “走了。” 他站起身去结了账，回来伸手去拉矢崎酒手臂。 “你死小鬼干嘛？”矢崎酒想甩开，但低估了这个年龄男生的力气。而且星野晓一米八的个头也不是白长的。 他强行拉起矢崎酒，把她拉出到门外。 “好啊你反了你了！”矢崎酒挣扎不过，不知道因为生气还是酒气上头，脸颊通红。 “矢崎老师，我们回去吧。” “我不回去！” 矢崎酒似乎完全忘记她是老师星野晓是学生了，一出门直接坐在门外供路人休息的长凳上，双手抱紧凳子椅背，一副醉酒女横行霸道的模样。 星野晓还记得自己这个老师说过特长是喝酒，什么酒量很大喝不醉之类的……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吹自擂。这才几瓶下去，就开始耍小孩脾气了。 星野晓无奈道：“那总不能待在这里吧。” “反正我不回去。”矢崎酒拨浪鼓似得摇着头，“我讨厌回去，我——我有钱包，我要去酒店住。” 酒店？算了吧。 星野晓真怀疑她现在这状态能不能找得到酒店大门朝哪儿开。 他想了想，说道：“矢崎老师，你今天去我那里住一天吧。我那里有空房间。” 第104章 迟到的成人礼(四) 矢崎酒确实不胜酒力。 当日在活动室里，话题聊到“擅长之事”上，她没办法，只得随口诌了一个“酒性好”出来。 当然也不能说不好，起码比寻常人要好一些，但是要说超过她父亲，那就不现实了。她父亲可是干过连喝十瓶啤酒还能去上课教书的壮举。 她这个女儿，现在四五瓶下肚，人已经头晕脑胀，步履蹒跚。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星野晓公寓的。 只觉得一恍神，再仔细一看，就看到了眼前那白色毛茸茸的小肉团。 ……团团？ 矢崎酒依稀还记得这只曾经吓过她一跳的布偶猫。 等等，布偶猫？团团？？ 她一个激灵，从醉酒中清醒了一瞬。 我在星野这小鬼家里？！ 她努力睁着眼皮，努力张开嘴巴，想说点什么，但身体就像不听指挥的乐队一样，完全各演各的。 该死…… 矢崎酒为数不多的清醒意识在提醒她：现在是个大错误！ 不管什么情况，她都不应该以醉酒状态出现在一个学生的家里。尤其还是性别相异的情况下！ 她很想站起身来，但全身都软绵绵地不听使唤。 完了…… 最后一抹清醒意识须臾间消失，矢崎酒彻底沉沉地歪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矢崎老师你——已经睡着了？” 星野晓拿着湿毛巾从卫生间里出来，发现矢崎酒已经呼呼大睡上了。 这可真是…… 他把毛巾放到矢崎酒额头上，有些惆怅地坐在一边。 这可咋整？ 热毛巾敷额头是治感冒发烧的，对醉酒有用吗？ 还是说要弄点醒酒茶、汤之类的？ 没经验啊…… 星野晓饶是两世为人，然而两世都不怎么喝酒，也没有过照顾醉酒之人的经验，一时有些犯愁。 干脆就让她睡就完了。 星野晓想。 一般喝醉了不都是睡一觉之后就没事了吗？最多再头疼两天什么的。 不，等等…… 星野晓忽然想起来看过的新闻：醉酒之人仰面而睡，没人看顾，结果被自己呕吐物呛死…… 他定睛一看，矢崎酒正仰着头张着嘴巴呼呼大睡。 这还了得！ 他赶忙过去，一手拖着矢崎酒的腰，一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换了个姿势，让她趴在沙发上。 这样就算吐的话也不会呛到自己吧…… 星野晓给她换了姿势后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什么不好的结果，而且，他也不清楚矢崎酒这是简单的醉酒、还是需要去医院治疗的那种酒精中毒。 “得求助一下有经验的人啊……” 星野晓掏出手机，翻了下通讯录。 里面的成年人士不多，能帮上忙的可能也只有北沢千江。 他打了一下，发现正占线。 忽然间，他想到了一个人。 …… “叮咚。” 门铃声响起，书房里的北沢千奈微微抬头，在想这个时间会是谁来按门铃。 穿着睡衣的她轻轻走到门边，通过可视门铃屏幕看到了门口之人。 她皱了皱眉头，隔着门低声问：“你有事吗？” “有。” 星野晓听到门内传出的声音，倒也没恼她不给开门。 这个时间了，人家独居少女，怎么可能会轻易给你一个男生开门。 他解释道：“北沢同学，我想请你帮个忙。矢崎老师喝醉了，现在正在我家里。你能帮我照看一下吗？我想出去买点解酒药什么的。” “……稍等。” 北沢千江闻言，立刻回房间换下睡衣，穿上简单的t恤长裤，过来打开门。 “矢崎姐在你家？” “嗯，在外面喝醉了，我就带回来了。” “……我去看看。” 北沢千奈关上门，和星野晓一起去了他的公寓。 尽管两人是邻居，但她还是第一次进来星野晓的公寓。没空看什么家具布置，她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沙发上沉睡着的矢崎酒。 北沢千奈立时不悦道：“你怎么让她睡在沙发上？” 星野晓无语：“……我还没来得及抱到床上呢。” 北沢千奈瞪了他一眼，两靥飞起一抹红霞。 她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矢崎酒的情况，回头吩咐道：“你去药店里买些太田胃散来。” “好。” “对了，你联系我姐姐了吗？” “刚才打过电话，在占线。” “我知道了，你去吧。” 星野晓当即跑出门，一直到坐电梯下去，才反应过来北沢千奈这次对矢崎酒的称呼变了。 急切之下脱口而出的不是“矢崎老师”，而是“矢崎姐”。 看来她们之前关系确实应该不错…… 没多想，他火速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北沢千奈要的药，又在店员推荐之下买了一种解酒茶。 回去时，矢崎酒已经从趴在沙发上变成躺在沙发上。 “矢崎老师醒了么？” “没有，我把她翻过来的。”北沢千奈坐在一边，手上还拿着一条干燥的毛巾。 她似乎在给矢崎酒擦汗，双手袖子卷了上去，露出纤细洁白的手腕，在灯光下甚至能隐隐看到青色的血管。 太白了…… 星野晓心道，一抬头，正迎上北沢千奈的视线。 “傻站着做什么，药买回来了么？” “买来了。”星野晓把提着的袋子放在茶几上，“都在这儿了。现在吃吗？要不要我去做点热水？” “现在先不要了。矢崎姐待会儿可能会呕吐，清醒的时候再吃就好。” “哦哦。” “还有，你刚才怎么不把矢崎姐翻过来，趴着睡很不好的。” “哈？” 星野晓心说我还特意把她翻了个个来着呢。 “不是说醉酒之后仰面睡有可能会被自己的呕吐物呛到吗？” 北沢千奈有些无语，秀美的脸颊上闪过一丝无奈。 “那是醉倒在街上的，没人管当然有那种风险。但是现在矢崎姐有人照顾，出现那种情况立刻帮忙就好。” “啊，这倒也是。” 星野晓恍然大悟，确实是这样，新闻里呛死的就是街上的醉汉来着。 “趴着睡的话，会挤压胸部，也会造成呼吸不通畅。” 北沢千奈说完，星野晓看她的目光已经是敬佩了。 “北沢同学，你懂得真多。”他由衷道，“要不是你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房间里只剩下矢崎酒醉酒后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北沢千奈似乎也没经历过这情形，看着站在一旁的星野晓，又看看正瞪着大眼蹲在茶几上，看着这边的小猫团团。 半晌，她轻轻说道：“刚才我给姐姐打电话了，说矢崎姐今天睡在我那里。” “哦……” “所以，你和我把矢崎姐抬去我房间吧。” “嗯……嗯？”星野晓一怔，“有必要吗？让她睡在我卧室就行了啊。” 北沢千奈摇摇头：“我想，矢崎姐醒过来发现在我那里，会比在你这里轻松得多吧。你毕竟是……男性。” “啊……哈，嘛，这倒也是。” 第105章 迟到的成人礼(五) 淡淡的香气钻入鼻腔。 星野晓左右看了一下，简单陈设的房间里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有日常用的桌椅、书架，以及一台盖着灰色麻布的钢琴。 这是北沢千奈的房间。 和她一样，他也是第一次进入这个邻居的房间。 “哪间？”背着矢崎酒的星野晓问。 “这间。” 北沢千奈带他走到一间卧室，这里似乎是主卧，也就是她睡的房间。 这算不算是闺房啊…… 星野晓想，前面背对着他的北沢千奈也有些不自在。 她自从搬过来后，除了自己父亲来过两次，就没有别的男性进来过。 现在星野晓杵在这里，她难免会感到难以适从。 好在，有矢崎酒在，哪怕是醉酒状态，也可以让两人避免独处产生的尴尬。 星野晓将矢崎酒轻轻放在床上，后者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在沉沉睡着。 两人站在床头看了她一会儿，北沢千奈问道：“她究竟喝了多少？” “好像是五瓶啤酒吧。” “……”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不会有什么酒精中毒的情况出现？” “应该不会，啤酒的酒精含量比较少。再加上也没有喝的特别多。” “这倒也是。” 星野晓之前特地看了一下矢崎酒喝的啤酒，酒精浓度大概在3%，算是低的了。 这一点和白酒不同，白酒动辄数十度，要是喝白酒喝成这样，星野晓早背上她去医院了。 “那……现在要怎么做？”星野晓问。 他现在是坐立不安，北沢千奈整个卧室里很干净，也很简约，除了一张床和一个小衣柜、小床头柜外，其他什么都没有。连个坐的地方都没。 北沢千奈是能坐在床上，但他感觉坐人家的床还是有些不好。 北沢千奈看着矢崎酒，轻声道：“现在要看顾着矢崎姐。这样一旦出现你所说的呕吐症状，能有人及时帮忙清理。” “也是。”星野晓点点头，“那……” “你回去休息吧，我看着就好。” “那怎么行？” 星野晓怎么也不会把这个责任放在北沢千奈身上。说到底，矢崎酒会喝成这个样子，和他也有一定的关系。 “要不，我看着，你去次卧睡？”他提议。 北沢千奈想都没想就否了。 “不行。” 开什么玩笑…… 公寓里有一个男生在，自己还能安心去睡觉吗？ 北沢千奈觉得星野晓简直榆木脑袋。 这一点确实是男女之间的区别了，换一下的话，星野晓感觉自己哪怕隔壁房间有七八个女孩，他也照样睡得香甜。 场面一时僵持住，星野晓沉吟片刻：“这样吧，咱们一人半个晚上。我前半夜，你后半夜，怎么样？你要是……可以去我公寓睡。” “不用了，一晚不睡没什么。” “……好吧。” 看北沢千奈的坚决，是想要熬通宵了。 既然这样，星野晓也只能选择陪同，两人一起通宵。 …… 北沢千奈卧室里。 矢崎酒在床上睡得深沉，两人则坐在从客厅搬来的木椅上。 北沢千奈自己拿了手机和耳机，似乎没什么沟通欲望，自己听上音乐。 星野晓干坐了一会儿，觉得这样下去也不行，于是回了一趟自己公寓，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拿来，一边看着矢崎酒，一边办公。 所谓的“办公”，自然就是指弄社团的事。 之前的案子尘埃落定，极音娱乐公司放弃上诉，现在正在计算赔偿金额。 至于千岛光泉本人，已经在自己的社交软件上发疯，攻击公司，说他们背信弃义，要抛弃她。还说自己要起诉公司……同时还要应对公司的起诉。 星野晓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对公司而言，弃卒保车是必须的选择。 否则如何选择硬保劣迹艺人，那公司的口碑和可信度都会大幅下降。这么一来以后有潜力的素人还会考虑在你这里出道吗？大概率是不会的。 除非公司老板是打算和千岛光泉、泽野平绑死，否则这么做就几乎是必然。 星野晓看了一下自己社团的博客，果然，没有了水军之后，攻击留言几乎消失了十分之九。 剩下的十分之一，也只是还有零星一些千岛光泉的脑残粉在发疯。 星野晓直接把这些人都拉黑封禁，省得碍眼。 他发了条微博，告诉大家现在社团已经回到正轨，会尽块准备推出下一首歌。 发完后，哪怕是半夜，回复数量还是很快上百。 星野晓心道：这次事件也涨了不少粉啊…… 原本抄袭事件前博客粉丝不到一万，现在已经七万多，翻了数倍。 不能完全说是好事，毕竟从前的粉丝都是真正的粉丝，是听了歌觉得好听才来关注的。现在这些新增的，其中估计不少都是路人，随手点了个关注，可能歌都没听过。 不过，数据高一些倒也不错，至少看起来好看。 星野晓又整理了一下，合上电脑。 他一抬眼，发现北沢千奈不知何时摘了耳机，在静静看着矢崎酒。 长夜漫漫，这么干坐一晚，也蛮难熬的。 星野晓想了一会儿，想了个话头。 “北沢同学，你和矢崎老师……” “嗯？” “我是说，你们之前关系很好吧。” “……” 北沢千奈眼底似乎掩藏着一抹惆怅，和对过去的怀念。 这个静谧的夜晚，加上自己熟悉的房间，也让她放下了一些心防，说出了自己都没想到会说出的话。 “矢崎姐，以前是我的朋友。” 以前……？ 现在不是了么？ 星野晓没有问，他觉得现在只要倾听就好。 “那时候她经常来家里找我姐姐。几次之后，我和她也熟悉了。”北沢千奈看着矢崎酒，似乎忽略了星野晓的存在，在自言自语。 “那段时间很高兴。但是后来，她和我姐姐大学毕业后，我姐姐去了东京的律所。她……就没有再来过。也没有找过我。” “……” 这怎么听起来……矢崎老师怎么像是个辜负少女感情的渣男啊？？？ 星野晓忍不住想：莫非北沢千奈之所以形成现在这个让人难以接近的性格，是因为矢崎老师？ 乖乖隆地咚。 如果是这样，那矢崎酒之前还一直想改变北沢千奈……简直有点黑色幽默了。 只是…… 星野晓也有些纳闷。 为什么矢崎酒老师大学毕业后就没再去找过北沢千奈呢？ 这其中会有什么原因吗？ 算了……等她醒过来，之后问问就好了。 星野晓想，如果这是两人间的事，那只要找个时间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肯定能解决很多问题。 北沢千奈这时回过神来，脸上浮现一抹愕然，似乎没想到自己居然说了这么多。 她转过头来看看星野晓。 星野晓也在看着她，两人对视片刻，都没说什么。 他大概能察觉出，少女有些后悔说了这么多可能她觉得不该说的话。 但木已成舟，已经说出的话是无法收回的。 他想了想，开口道：“北沢同学，你知道吗，前些天我们社团还和一个娱乐公司打官司呢。” 他这是在转移话题了。 北沢千奈似乎很愿意配合：“是吗？” “嗯。” 打官司的事，多少也算是一件可供分享的“趣事”吧。 至少要是别人提起这个话题，星野晓很愿意倾听一二。 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北沢千奈说了说，过程再润色一二，增加一些大家都懂的“夸张”要素，一个绘声绘色的回顾便诞生了。 北沢千奈听得很认真，星野晓讲得也认真，最后一看时间，最难熬的午夜一二三点已经过去，到了凌晨四点，离天亮也不远了。 “哈……” 星野晓打了个哈欠，他已经很久没熬过夜了。 准确来说，应该是很多年。 记忆里上一次熬夜还是穿越前的大学时代，那个时候和舍友一起熬夜开黑过。毕业之后，工作后就每天累得和孙子一样，回家倒头就睡了。 北沢千奈比他也好不了多少，大概是抱着女孩子的矜持，不好做打哈欠的动作。几次都强行憋回去，一双眼睛显得水汪汪。 “要不要……我去泡点茶提神？” “我去吧。” 北沢千奈站起身，去到厨房，过了片刻端着两杯热茶出来。 星野晓接过一杯，抿了一口，忽然笑道：“谁能想到我们就在这儿干坐了一夜。” “……” “我是说，这种事还是蛮少见的吧。” “嗯。” 北沢千奈没有反驳，对她来说，这同样是非常新奇的体验。 尽管这份体验并没有那么好就是了。 还好明天是周末，不用去学校上课。 两人端着茶一口一口的嘬饮，忽然，一阵奇怪的动静从床上换来。 “唔……” 矢崎酒皱着眉头，一只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另一只手在半空划了个半圆，最后落在自己头顶。 “头好痛……” 她口中念叨着，沉重的眼皮用力抬起，迷迷糊糊间，她看到了两张俯视着她的脸。 一张是星野晓，一张是北沢…… 嗯？！！ 看到星野晓的瞬间，矢崎酒便回想起发生了什么事。毕竟她喝的是酒，不是什么失忆药水。 “啊！” 她猛地坐起身来，然而没控制好力度和距离，导致直接和正垂头看她的星野晓撞在一起。 砰！ 两人额头用力一碰，都是痛呼一声。 星野晓因为是站着，重心不稳，更是向后一个踉跄，坐倒在地上。 “矢崎老师！”他捂着脑袋不满道，“你一醒过来就头槌照顾你的人是吧！” “我——” 矢崎酒刚要说什么，忽然脸色一变，双手捂着嘴巴，飞速冲下了床，跑出房间，直奔卫生间。 紧接着，就是一阵不怎么好听的呕吐声传来。 “……” “……” 星野晓和北沢千奈面面相觑。 这就是人的身体，不管你是壮汉还是美女，喝多了，总归是要吐的。 “哗啦——” “呕——” “哗啦——” 冲水声和呕吐声形成了一种循环，看样子短期内是先停不下来。 星野晓从地上做起来，揉了揉额头：“是不是青了？我感觉好痛。” “……” 北沢千奈没好气地看看他，也站起身。 “我去厨房做点吃的，你把你买的解酒茶泡好，待会儿矢崎姐出来后给她喝。” “知道了……等等，你要做饭吗？我也饿了，做两份吧，不，三份！就当早餐了！” 北沢千奈脸色发黑：“我是要给矢崎老师做点热汤面，你想吃早餐自己出去买！” “开玩笑开玩笑……别生气嘛。” “哼。” 北沢千奈甩给他一个背影，去了厨房。星野晓也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去拿热水把解酒茶泡上。 泡好，他张望了一下在厨房里忙碌的北沢千奈，觉得这丫头对矢崎酒真是蛮上心的。 看来之前两人关系真的很不错。 矢崎老师，看来你伤害了人家啊…… 星野晓不负责任地猜着，这时矢崎酒也从卫生间出来了。 看她那苍白的脸色，虚浮的脚步，散乱的头发……就知道她离完全清醒还早得很。 “星野你这小鬼……还有千奈怎么也……在。”矢崎酒揉着双眼，“我是不是还没睡醒，你这小鬼家里的家具摆设怎么也变了……我在做梦吗？” 星野晓听了，要不是看她这副模样不忍心，非得笑出声来不可。 “矢崎老师，你没做梦，这不是我家，是北沢同学的公寓。你忘了？她是我邻居来着。” “哦！对！” 矢崎酒如梦初醒，同时心中又一阵轻松。 在千奈家的话……还好。如果现在是在星野晓这小鬼家里，那她这个老师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当着学生的面醉酒，还住在其家里……老实说，这已经是学生举报老师会被严重问责的情况了。 哪怕星野晓也好、北沢千奈也好，都不会去举报，但她还是觉得，自己这个成年人喝醉酒被两个未成年人照顾，实在太丢脸了。 “来，矢崎老师，先把解酒茶喝了吧。”星野晓把泡好的茶短到她面前。 矢崎酒看着氤氲上升的热气愣了一会儿，伸手接过，无声地小口喝下。 第106章 迟到的成人礼(完) 矢崎酒双手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 茶几上有一碗热气腾腾的挂面汤，是北沢千奈煮的，给矢崎酒用来填一下因为呕吐而空出的肠胃。 星野晓坐在一边，接连打着哈欠。 窗外的外面天空已然青白，离日出不远了。 矢崎酒想了半天，都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还怎么维持自己的教师威严。甚至说是大人威严。 她觉得自己在眼前这两个小鬼面前，已经彻底失去了“以大欺小”的权利。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放弃了徒劳的想法，端起碗喝了口汤：“呼……千奈你手艺真好。” 北沢千奈挑了下眉，没说什么， 星野晓知道她也累了，自己和她都一夜没睡，他现在是什么感受，她自然也一样。 困得要命。 “哈……” 星野晓又打了哈欠，摇了摇头：“不行，熬不住了，我回去睡会儿。北沢同学，你也休息下吧，矢崎老师醒过来就没事了。” 偶尔醉酒一次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睡一觉清醒过来，最多还会头痛两天，不会有其他问题。 矢崎酒闻言也颇为惭愧，立刻说：“你们快去睡吧！昨晚……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那回头聊。” 星野晓没力气再多说，离开了北沢千奈公寓，回去自己家，把门一关就躺在床上睡过去。 北沢千奈差不多也是如此，她平时不要说熬夜，连超过十一点睡的时候都没有，都是晚上十点不到就熄灯休息了。 这次逞强硬熬了一夜，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感受。 两人都睡觉去，矢崎酒自己一个人吃完面汤，轻手轻脚地收拾了碗筷，然后便离开了公寓。 她没有回家，在附近的24小时咖啡厅坐了一会儿，待到早上六点多，给北沢千江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小酒……这么早干嘛呀……” 电话一接通，北沢千江明显还没睡醒的慵懒声音就传了过来。 矢崎酒听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千江！” “嗯……？” “你昨天怎么不把我弄到你那儿去！！” 矢崎酒就是这一点比较生气，在她看来喝醉了睡在朋友家里，怎么也比睡在学生家里好一百倍。 北沢千江听到怒音，低低笑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本来我是想这么做的。不过我知道千奈照顾你的时候，就放心了。” “千奈那么细心，肯定比我会照顾人，有她看着的话，小酒你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矢崎酒扶额：“但她是我的学生啊。哪有学生熬夜照顾老师的！我以后还怎么面对千奈！” “小酒，你和千奈不仅仅是师生吧，还是朋友呢。以前你们不是有说有笑的。朋友互相关照不是理所应当？” 北沢千江清醒得很快，话语也愈发犀利。 “还有，你说不知道怎么面对千奈。那星野君你就知道怎么面对了？咯咯，看来小酒你真的是……” “别胡说八道！” 大清早的，矢崎酒不想听什么怪话，赶忙打断。 “星野那小鬼头又不一样。脸皮那么厚，回头我请他吃顿饭就好了！” 天地可鉴，星野晓要是听到这话肯定要抗议一番。 什么叫他脸皮厚？明明都是熬了一夜，怎么还分出不同了……当然，北沢千奈是做的多一些…… 矢崎酒抓了抓头发，原本及肩的利落短发似乎都因为这次醉酒油腻了些，让她更加不爽。 “……千江，我母亲那边怎么样了？” “阿姨还能怎么样，大发雷霆呗。不过叔叔倒是和我说，很支持你。” 矢崎酒一怔：“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叔叔说你已经是个大人，确实应该自己负责自己的事了。” …… 挂断电话，矢崎酒不免有些怅然。 她这次生日过得很失败，明明应该开心的日子，却生了一肚子气。自己也好，父母，乃至来到的亲戚们…… 还有那个中田君。 矢崎酒现在倒是想明白了，她母亲之所以这次叫来这么多亲戚，恐怕也是想要用一个车轮战术劝说她。 也正是因为潜意识里察觉到了这一点，她才会突然间爆发，直接冲到小餐馆用几瓶啤酒把自己给灌醉。 换做平时，就算再生气，她也不会这么做。好歹也是学过心理学的人，简单开导一下自己还是能做到的。 这次不同。 矢崎酒内心能感受到，这次是不能妥协的。再妥协，可能之后就再没有机会了。 一时间，她忽然想找人聊聊。 不知怎的，她这个想法刚从心底浮现，脑海中就浮现出那张白皙柔和，眼瞳浅淡的脸来。 “……我该相信直觉吗？” 矢崎酒自言自语了一句。 下午。 两点钟，星野晓和矢崎酒坐在后者那辆suv里，一人手中拿着一盒灌汤包。 “矢崎老师，你现在头没那么痛了吧？” 睡了六七个小时，星野晓醒过来后，就主动给矢崎酒打去电话，想问问情况。 结果被直接叫了出来。 矢崎酒开车带他去买了她爱吃的灌汤包，星野晓午饭在睡觉中度过，也是饿了。 “还有一点，不那么痛了。” 矢崎酒咬下一口包子，吸了吸汤汁。 “星野，你觉得老师年纪大吗？” 噗！ 这突如其名的要命题差点让星野晓把口中的包子喷出来。 这什么问题……？ 星野晓没立刻回答。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到第一次和矢崎酒见面的时候。 那已经是两个月前了，当时他刚转学过去，矢崎酒带他去领制服。路上，他说了要办女团的事，然后她警告了一下。 当时生气之下，星野晓记得自己说了句“年纪大的女人……”什么的。当时矢崎酒可是气得不轻。 然而，昨天的生日会上，矢崎酒看到蛋糕上那个数字时，好像表情很平静，并没有什么“又大了一岁”的悲凉感什么的。 星野晓一时倒是抓不准她到底是在不在意了。 不过，既然这么问了，应该还是……在意吧。 星野晓说：“当然不大啊。” “……真的？” “那还有假。”星野晓耸了耸肩，“还没听说过27岁算年龄大的。人家都是三十四十正当年呢，你这二十多就觉得年纪大？” 矢崎酒笑了笑。 星野晓犹豫了一下，道：“我听北沢姐说了一点。是因为矢崎老师你母亲想要你尽快结婚吧？其实关于这个我是有话想说的。” “哦，你想说什么？”矢崎酒没否认，把灌汤包盒放下，双手放在膝盖上，侧过脸认真地看着他。 星野晓还么见过她这种表情，这让他再一次觉得，两人比起师生，真的更像是朋友关系了。 “我想说，婚姻这种事，肯定是不能将就的。”星野晓也认真起来，“我以前有那么一两个朋友，也是因为父母亲戚方面给的压力，也觉得自己年龄大，最后没准备好的情况下就匆匆和一个不太合适的人结婚了。婚后一直不开心，勉强过了一两年也以离婚而告终。” “这样的婚姻还不如不开始吧？除了耽误彼此时间外也没什么好处。婚姻这种肯定是自己的事，别人哪怕是父母也没办法掺和太多的。这和孝顺其实关系不大，如果有的父母亲戚用‘孝顺’来说事，那其实就是要你‘顺’，顺从他们的意思。而不是孝……” “所以，我觉得矢崎老师你做得很对。如果你需要支持者的话，那我肯定报名当第一个。” 星野晓一口气说了不少，说完感觉自己好像是有点认真过头了。 但他的感情还是十分真挚的，也是他的心里话。 矢崎酒看着他听完，轻轻笑了一声。 “我都听到了，很好。” “……” “不过，你这小鬼，今年才十六岁吧？哪里来的……已经结婚一两年的朋友？ “………………” 星野晓顿时大囧。 他那朋友自然是另一个时空的朋友，说着说着入戏太深，把自己是穿越者这回事都给忘了！ 好在，矢崎酒也没太在意。 她心头本来还存留的些许阴霾，此时却是一扫而空。 就像动画片里所说的：人的勇气来源其实很简单，只要有一个人愿意无条件支持你，那你就能获得勇气。 矢崎酒现在感觉很好，甚至从来没这么好过。 她的人生已经过了二十多年，成年也已经好几年。可直到今天，她才发觉以前的她始终不能算一个真正的“成人。” 真正的成人礼，或许并不在于年龄，而在于个人的独立和思想的成熟。想清楚这一点的话……现在二十七岁的成人礼，就一点也不晚。 她几口吃掉剩下的几个灌汤包，双手扶上方向盘：“我要回家，和妈妈说清楚。” “那我就不一起去了吧。” “当然，你去干嘛。我先去公寓放下你。” “啊，不用了，我要去车站来着。” 矢崎酒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去车站？” “嗯，我要去趟东京。” “……东京？” 东京站。 星野晓下站台，出了候车厅，很快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井上三由夫。 “井上君。” “啊，老板。” 井上跑过来恭敬道。 他的语气倒是十分自然，没有因为星野晓年轻就不当回事。 本来嘛，这年头谁发工资谁就是老板，哪怕这个老板还是未成年人也一样。 “井上君没等很久吧。” “没有，只等了几分钟。”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停车场走去。 很快，到了井上停车的地方，星野晓上去坐下，车前钣上已经放了一份文件。 “这个……” “这个就是资料。”井上三由夫坐到驾驶位，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 星野晓点点头，打开文件，第一页就看到一个穿着高中制服的女孩照片。 这就是之前井上三由夫在跟进的素人。 他之前还在极音娱乐上班时，就负责这个素人，结果并没有在泽野平规定的时间内和其签约，拉入公司。 也正因为这件事做借口，他才被赶出公司。 现在，他为星野晓工作，领着社团发的薪水，那他负责的素人，自然也要推荐给社团。 星野晓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他来东京可不是为了极音娱乐，那件案子已经尘埃落定，没什么好再纠结的。现在他要做的，是进一步发展新的预备团员。 井上三由夫跟进的素人，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嗯……就读东京工业大学附属高中，三年级。已经十八岁了啊。特长是电吉他、架子鼓、电钢琴……哇，多才多艺。” 星野晓看着女孩的资料，确实很不错。 只是，高中三年级的话，还有时间吗……要不要忙着考学什么的？ 星野晓刚想到这儿，开车的井上三由夫就插了一嘴。 “呃，那个，老板，是这样，资料还没更新。她现在已经不读高中三年级了。” “不读了？已经毕业了吗？” “不，是退学了。” “退学？”星野晓讶异抬头，“为什么？” 高三退学可不常见，离大学还有一步之遥未免有些可惜。尽管霓虹要考一个好大学非常难，但也不至于退学吧？还是有什么其他隐情？ 井上三由夫道：“这个，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去她们学校问过，确定是已经退学了。” “你为什么要去学校问这个？” “呃……我之前一直在跟进她，所以关注得就多一些。就经常看到她在外面，不去学校。好奇之下就去学校问了问，毕竟一个高三学生不可能整天旷课吧？” “懂了，就是跟踪狂呗。” “不是！”井上三由夫立时反驳，“老板你千万别误会！跟踪狂是当事人不知道偷偷跟踪！我的话，每次跟进当事人都是知道的。” 星野晓这下更好奇了：“知道？那她不管你吗？” 井上三由夫摇摇头：“她好像觉得无所谓。” “……” 好一个个性女孩。 星野晓合上手头资料，资料什么的再多，也不如见一面来得重要。而且听了井上的描述，他无疑对这个女孩子更好奇了。 “井上，还有多久到？” “十分钟，老板。对了老板，你知道泽野平被开除了吗？” “不清楚。” “那个混蛋，当初故意找茬开除我，现在自己也像条丧家之犬被社长赶出公司了，哈哈，真是痛快！” “……” 这种“大仇得报”的心情星野晓多少也能理解。 井上三由夫笑得很舒畅，又损了几句后，想起什么来，补充道：“对了，泽野那混蛋被开除后，竹村成功升成组长了。” 竹村？竹村亮？ 星野晓想起来，井上的联系方式不就是竹村亮给的么。 好家伙，不厚道地想想，说不定竹村当时也有这种想法吧？什么“扳倒泽野我就能成功上位”什么的…… 不过这么无意揣测也不好。 星野晓想了想，道：“改天还要谢谢竹村君，要是没有他，我也没办法认识井上君你啊，也拿不到一些重要的证据。” “没错没错，我之后也要请竹村君用餐作为感谢才是！” 第107章 栗原夏生(一) 【alive畅饮馆】 红蓝相间的霓虹灯，下午就开始闪烁着。 门口停着成排的计程车，陆续有穿着潮流的男男女女进出。 无论男女，都一身酒气。 星野晓下了车，看着店牌，眉头一点点皱起。 “酒吧？” “是的。” 车熄了火，井上三由夫收起车钥匙走了过来。 星野晓没想到，要找那个素人女孩，居然要来酒吧找。 一时间，他心里就生出了抗拒之情。 “井上，你确定不是浪费我的时间吗。”星野晓加重了语气，“我对成员最看重的是什么，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吧？” 早在之前，星野晓就和井上三由夫说过。 说要找的成员，最重要的就是品性。 其他的才艺、能力还是其次。如果品性不行，那不管唱跳天赋有多好，星野晓也不会要。 “老板你误会了！”井上三由夫赶忙解释，“她虽然在酒吧工作，但品性绝对是没问题的。这一点我可以拍胸脯保证！” “……最好是这样。” 星野晓迈步朝店门走去。 井上三由夫紧跟其后，两人推开大门进去，穿过一段走廊，又是一道内门。 这次再推开，顿时一阵蹂躏耳膜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 呵斥声、劝酒声、重金属音乐的轰鸣声，摇晃的骰子声……全都混杂在一起。 星野晓不是个特别喜静的人，但也很讨厌这种嘈杂环境。 他这一瞬间甚至想到了北沢千奈：要是她来到这儿，估计一秒都待不下去。 “人在哪儿！” 这种环境下，星野晓也不由提高了音量。 一方面是怕井上三由夫听不到，另一方面他也是有些担心，担心这趟白来。 “老板跟我来！” 井上三由夫也喊了起来，往前走。 星野晓跟在后面，他出众的容貌在这种环境下简直像是个炽光灯，把周围的一众“飞蛾”都吸引了过来。 “小帅哥，你看起来真美味。”有浓妆艳抹的女人贴了过来，凑到他耳边低语，“姐姐好想咬一口。” “你还是咬口香糖去吧，满嘴酒气！” “……” 星野晓推开一个个贴过来的人，井上三由夫也注意到这情况，一时间化身保镖，护着他前进，好不容易才穿过大厅，来到了后面的演奏台边。 “老板你没事吧？” “……你就不能把人叫出来？非得我们进来？”星野晓颇为不爽道。 井上三由夫无奈道：“没办法！在这里打电话都听不到的！” “行了，人到底在哪！” “台上台上！” 星野晓抬头去看，演奏台高出大厅平台半米左右，上面有乐队在现场表演。 站在前面的有三个，一个吉他一个键盘还有一个贝斯手，三人两男一女，女的那个是贝斯手，披头散发，正陶醉其中。 “她？！”星野晓喊道。 “不是！老板，是后面！后面！” “后面？” 灯光全都打在前面的三人身上，后面一片黑暗，以至于星野晓下意识忽略掉了。 他仔细向后面看去，定睛一看，才发现在阴影里，还有一台架子鼓。正在演奏的鼓手，一张脸完全隐藏在灯影中，只能看到深绿色的短发在随着敲击动作而上下起伏。 星野晓知道是她了。 他从胸口凝了一口气，大声喊道：“栗原夏生！” 这是这个女孩子的名字，在资料页里，星野晓第一眼就看到了。 喊声透过嘈杂的音波向前传递，钻进了鼓手的耳朵。 她微微抬头看了过来，一双凌厉的眼睛在光暗中一闪而过。 …… “所以，你想让我当你未来女团的鼓手？” 酒吧的杂物间内，栗原夏生单手拿着鼓槌，一边熟练把玩一边问。 她的声音粗粝沉重，和她的年龄完全不相符。 但是星野晓不完全觉得是音色问题。 他看着面前的绿毛少女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皱眉道：“室内能别抽烟吗？” 栗原夏生好像没听到一样，用打火机点燃，咬着滤嘴吸了一口。 靠…… 星野晓立时觉得不太靠谱，这社会女要是加入女团，还不得把小叶和志村给带坏了！尤其志村，她好不容易才走到正轨，不能又跑偏了。 “咳，那个，栗原同学，你就别吸烟了。”井上三由夫在一旁劝道，“我老板是诚心在寻找人才的。” “人才？我吗？算了吧。” 栗原夏生把玩着手中的鼓槌，表情漫不经心。 “我只是个在酒吧打黑工的架子鼓手，能算什么人才？这位老板我看就别浪费时间了吧。” “怎么能这么说！你乐器方面很厉害的，要不然这酒吧乐队也不会聘用你啊！”井上三由夫有些着急。 一方面是为了栗原夏生，一方面则是为了他自己。 他可不把新工作的第一份活搞砸。 星野晓这时道：“栗原同学，你不用妄自菲薄，我刚才听了，你鼓打的很好。” “别叫我同学，我早就退学了。”栗原夏生不客气道，“还有，你懂鼓么，知道我打得好不好？” “看下面的人都很嗨就能知道吧。” “呵，真是外行。”栗原夏生冷笑一声，尖锐的下颌线扬起脸时十分明显，“下面那群烂泥才不管你打得怎么样，他们就想发泄而已。就算你打得一坨屎，他们照样跳得高兴。” 星野晓：“……”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像她说的还蛮有道理的。 但是，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说，“一个人认真做事，和漫不经心的做事，是不一样的。” 栗原夏生脸上的笑容慢慢收起。 “也许我音乐水平一般。但我不瞎，你们这酒吧乐队，前面三个人里，有两个都在敷衍。一个弹吉他的弹奏时四处乱看，一个钢琴手还会突然停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上两眼。” “但是，我没发现你有这么做过。”星野晓说，“全程，我都看到你盯着鼓，拿着鼓槌在演奏。” 栗原夏生听完，看了他几秒。 烟气在空中蔓延，让星野晓的脸有些模糊。 她眯了眯眼睛，掐了烟，扔在地上，穿着马丁靴的右脚用力一碾：“我认出你来了，你就是那个告倒千岛光泉的人。那个中学社团的社长。” “……” 星野晓看看一旁的井上三由夫，后者摆摆手，示意自己从来没和栗原夏生说过这件事。 栗原夏生凑近几步，仔细地看了看星野晓的脸。 “没错，是你。那个控告人席上很帅的家伙。” “那个的话确实。” “哈。”栗原夏生忽然热情了许多。 尽管她的声音不太好听，但长得还不错。 当然，也可能是化了浓妆的缘故，让她的眉眼显得格外突出，有种尖锐的凌厉。盯着人看的时候，会给人一种眼刀在身上刮的寒芒刺背感。 “你做得很不错，我早就看千岛光泉那个装模作样的婊子不爽了！” “我们还是回到主题吧。” “主题，哦，主题。”栗原夏生歪了歪头，“你真想我加入你的社团吗？” “前提是你能接受我提的条件。” “什么条件？” 星野晓缓缓道：“我的社团里不能抽烟，不能喝酒，不能攻击别人，更不能去酒吧之类的地方做兼职。鉴于你的情况，如果你要加入，我还要先考察一个月时间。” 这些都是必须的。 星野晓对这方面毫不懈怠，他不会允许一个有恶习的人加入团队，这样对其他成员也会造成困扰。 栗原夏生挑了挑眉：“你提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但需要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我要预支薪水。” “……” 井上三由夫站了起来：“栗原……” “你别说话。”栗原夏生瞪了他一眼，“我在和你的老板讲话。” 井上三由夫表情尴尬，一时僵在原地。 他是想劝劝栗原夏生，哪有还没工作就预支薪水的，这不是故意搞事吗。 然而，他没想到，星野晓没生气，反而很心平气和地问详情。 “你要预支多少。” “一亿。” “什么！！！”井上三由夫惊恐地叫出声来，“栗原你疯了！你在说什么啊！” 这突如其来的金额把他吓得不轻。 星野晓也十分意外，但没井上那么夸张。 他正了正神色：“你认真的吗？” “是的。”栗原夏生盯着他说，“一亿，如果你肯预支给我，多久的合同我都可以签。” “……” 一亿円，真不是个小数目。 这个年代，一亿円足够在东京买上三四套公寓。最最顶级的明星，屈指可数那几个，年收在和公司分成后可能才能上亿，还是税前。 栗原夏生开口就是这个价，未免让人觉得有些异想天开。 换了其他公司、老板，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嘲讽上了，但星野晓没有。他知道栗原夏生不是傻子，不会不知道一亿円意味着什么，如果知道，那她提这个价格就一定有理由。 星野晓示意井上三由夫别说话，自己平静问道：“这笔钱很多，很可能你十年二十年都赚不回来。” “我知道。” “那么，我想要先知道你需要这么多一笔钱做什么。” 栗原夏生淡淡道：“没什么，还债。” 第108章 栗原夏生(二) 杂货间隔绝了舞厅部分噪音，但当没人说话时，外面的嘈杂还是钻到房间里占据声道。 栗原夏生说完，便站在一边等回复。 星野晓还未说什么，井上三由夫已经忍不住：“栗原，你说还债？还什么债要一亿那么多？还有，这件事你怎么从没和我说过！” 井上自打还在极音娱乐工作时，就在跟进栗原夏生。这么久过去，他居然丝毫不知道有关债务的事。 这不禁让他怀疑：这是真的吗？ 栗原夏生瞥他：“和你说，你能借我？还是你原来的公司能借我？” “……” 井上是没钱，公司……有，但不可能拿。 就社长那脾气，估计他敢提出这个要求，下一秒就得被开除。 一个一点名气都没有的素人要借一亿？这不是搞笑么。别说她，哪怕昔日的千岛光泉要借这么一大笔钱，社长也不会借给的。 “那你既然和我说，就认为我会答应了？”星野晓问道。 栗原夏生道：“谁知道呢，有可能吧。” 至少比之前那个公司可能性大。 星野晓沉吟片刻。 一亿他不是拿不出来，且不说极音娱乐的赔偿金，哪怕他自己掏腰包，也拿得出。 但问题是，这么大一笔钱，就算要借，也要借得明明白白。 “你说借钱是为了还债。那我想问问，债务方是谁？” “很多人。” “很多人？” “栗原，你到底欠的什么债啊？能欠一亿円？”井上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原本还在读书的高中生，是怎么能欠下这种巨额债务的。 难道是贪慕虚荣，借钱买各种名牌？ 可看她全身……好像都是大路货，超市里打折出售的那种。 井上能想到这些，星野晓没理由想不到。 他看着不太愿意提及的栗原夏生，猜测道：“你确定是你的债务吗？还是别的债务，你帮忙还？” 栗原夏生抿了抿嘴：“我父亲的。但和我的有区别么？” 父亲的债务？ 父债子还？不，女还？！ 当然有区别了！ 星野晓皱眉道：“你父亲的债务，为什么你还？你父亲呢？” “死了。” “……那在法律上，也不该你还。”星野晓前段时间和北沢千江了解了许多常用的法律知识，其中恰好就包含了债务这一条。 “根据法律规定，如果这是你父亲的债务，那你父亲过世后，只要你不继承遗产，就不需要继承债务。只有在继承遗产的情况下，才有义务偿还你父亲的债务。” 法律就是这样的。 父母欠了债，去世都没还上，子女选择不继承遗产，那法院就会把遗产变卖掉，把钱给债务人。 至于卖到的钱够不够债务，那就不关子女的事了。 星野晓不认为，栗原夏生的父母会留下价值上亿的遗产。 否则她直接变卖还钱就好，何必还要借钱？ “你说的我知道，但我一定要还，也不可能让法院把他们的东西都拿走。”栗原夏生咬了咬牙，“如果你不接受这个条件，那我们就谈到这里吧！我还要工作！” 说完，她便转身推门走出去。 “栗原——” 井上在后面叫了一声，随即无奈地看看星野晓。 “抱歉老板，她……” 星野晓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下午六点。 明天是周一，他也不能无故旷课，今天还是要赶回静冈去。 他站起身来，井上有些紧张问道：“老板……是不是不同意？” “井上，我要回静冈了。这几天你帮我好好调查一下栗原夏生的债务。同不同意，要等我了解事情的全貌再说。” “好！老板放心，我一定调查清楚！” 见星野晓没有一口回绝，井上也是松了口气。 离开酒吧前，星野晓又看了一会儿台上阴影里敲击架子鼓的栗原夏生。 回静冈的车上，星野晓顺手带回了井上做的资料。 他翻了翻，结合着见面、谈话，不得不说，他对这个染着绿毛、稍显非主流的女孩还是蛮看中的。 这份看中，目前更多在业务水平和业务专注度上。 在酒吧这种地方还能认真演奏，对音乐的态度肯定是认真的，这一点很重要。 而看其娴熟动作，专业能力也至少在及格线以上。 目前社团里，小叶瞳可以说是主唱，主音。志村千留美是副音，主舞。但是这两人，只有小叶瞳有乐器能力，可以弹弹吉他。 而早在知道小叶瞳的特长之时，星野晓就考虑过社团的大体方向。 大概就两条路： 偶像。 乐团。 偶像，就是那些唱唱跳跳的女孩，她们在聚光灯下活跃，唱着脍炙人口的歌曲，跳着整齐划一的舞蹈。 而为他们做伴奏的，要么是早就录制好的“放碟”，要么是专业的演奏乐队现场支持。 可以说，一个纯粹的偶像团体，几乎不需要有人懂乐器、不需要有人演奏——只要长得可爱，会说话，会撒娇，会水平线上的唱歌跳舞，就足够了。 如果会乐器，甚至能作为专门的才艺在个人solo时表演。 乐团就不同了。 乐团的话，或许主音不需要演奏，但其他成员，至少都要掌握一门乐器。 在表演时，主音负责唱歌，其他成员负责伴奏、合声。负责“颜值担当”的，通常是主音，其他成员只要技术好，外形方面就不像偶像团体要求那么高。 星野晓要打造的女团，将来要走哪条路？ 纯粹偶像路线，还是成员们个个都有拿手绝活的乐团路线？ 这个问题星野晓很早就想过，那时他的答案就是后者。 乐团路线，在霓虹就是所谓的“band”。 之所以决定选择这条路，和星野晓自己的喜好无关，纯粹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 “全国排名第一”要怎么衡量呢？人气、口碑、关注度？这些系统并没有明确说明。 星野晓自己猜测的是非常朴素的判断方法：销量。 这年头歌曲、唱片销量还是比较保真的，离进入粉丝经济、饭圈大战的销量注水时代至少还有七八年。 这个年代，如果你是歌手，那唱片销量就是你最大的荣誉；如果你是演员，出演影视剧的收视率就是你最大的荣誉。 考虑到这个因素，比起偶像路线，乐团路线还是更容易创造唱片的销量奇迹。 而且…… 星野晓觉得小叶瞳的吉他水平真的非常高，持之以恒练习下去，将来成为大师都说不定。这么好的天赋，浪费掉太可惜，化为流传下来的伴奏歌曲，才是最好的兑现。 …… 新的一周。 照常上课下课，放学后开展社团活动。 星野晓没有瞒着栗原夏生的事，把她的情况和成员们说了说，每个人都很感兴趣。 当然，提到她要求的条件时，几人也都大吃一惊，都劝星野晓要小心，不要被骗了钱。 这方面星野晓还是心里有数的，他前世在社会上也混迹了几年，一般的杀猪盘还杀不到他头上。 社团继续《极乐净土》的制作，没了那些麻烦事，现在歌曲的进度很快，已经完成了第一部分，按照这个进度，七月初做出成品应该没问题。 两天后，晚上七点，公寓里看电视的星野晓收到了井上发来的信息。 【老板，已经调查清楚了，我把资料发到你邮箱里了。】 星野晓立刻关了电视，到书房打开电脑查看邮箱。 井上发来的，是栗原夏生的债务问题。 根据他这两天的调查，和几次不懈的对本人的追问，终于理出了一个大概。 星野晓看完，心里倒是有些不好受。 这个栗原夏生，自身情况原本倒是和志村千留美有些相似。 两人都是家中父母开公司，志村家开的是土特产买卖，栗原夏生家开的是汽车轮胎公司。 公司开了二十多年，原本生意很红火，但在前几年的金融危机中损失惨重，一度到了破产边缘。 勉强支撑几年后，就是去年，栗原夏生父母感觉市场重新恢复了活力，觉得国家经济应该会来一次***，于是便想着借着东风大赚一笔。 为了拿更多的钱做杠杆，这对夫妻不光向银行借贷，还向公司里的很多员工集资，想要一次撬动大的收益，结果自然是玩崩了。 他们以为霓虹国家的经济会触底反弹，谁知道，竟然是触底后稍微回弹一点，然后持续长期的半死不活…… 星野晓作为未来穿越来的人，知道眼下这个时间就正处在“霓虹失去的十年”中。 离经济全面平稳复苏，还有些年头。 如此一来，血本无归的栗原夫妇，绝望之下居然选择了自杀。 资料里写的是夫妇二人一起投河，星野晓看了，不知道栗原夏生当时会是什么心情。 “要借钱来还那些公司员工吗……” 星野晓心道，这对父母不负责任，孩子倒是有担当。 毫无疑问，那些公司员工是出于信任，才拿出钱来集资，现在血本无归，栗原夫妇又投河自杀，从法律上，他们这笔钱已经拿不回来。 只是谁都没想到，被栗原夫妇抛下的孩子，居然要主动承担起这个责任来。 一念至此，星野晓已经有了决断。 他给井上回复信息： 【井上君，你帮我约一下栗原夏生，这周末见面细谈。】 【好的……老板，你真要借给她一亿円吗？】 【我有这个打算。不过，这笔钱不能借得太轻松。到时候我会准备一份很苛刻的合同，她必须要接受才行。】 【明白，明白。】 价值一亿的劳动合同是什么样的？ 要求十年内都必须按照自己要求工作？甚至要求给自己当半个保姆，每天收拾房间打扫卫生？老实说……这些都不是特别过分。 当然了，花这么大一笔钱，星野晓不是为了找保姆的。 考虑一番，他还是给北沢千江发了条包含来龙去脉的信息过去。她是专业律师，应该能给些意见。 【新消息！】 “这么快？” 星野晓刚发送出去，就收到了信息，打开一看，才发现是铃木明纱发来的。 【晓妹，赚钱的路子来了！】 【？】 【我小说新的一章写完了，帮我看看~有偿！】 【……行吧，发我吧。不过你现在都是优胜奖，最佳新人了，稿子编辑不会帮你看吗？那个小泽花编辑。】 【会呀，但是小泽编辑也是女性嘛。我想有男性视角的话，或许能看出一些不同的细节问题。】 【也是。稿子发我吧，回头请我吃饭。】 【没问题！】 星野晓看了看上一次和铃木明纱的短信交流，已经是一个星期前了。 想想这段时间他确实挺忙，没什么空联系。 如果两人是一个学校的还好，还能碰面聊聊。现在不在一个学校，要见面也不容易。 “别说，一两个星期没见还有点想念。”星野晓感觉到了自己的渣男心态，自己都鄙视自己。 明明社团里已经有好几个秀色可餐的妹纸，自己竟然还在“惦记”别人。 “不过……有系统这个可恶的家伙，我就算想谈一段正正经经的恋爱，也没办法吧？” 星野晓再一次对系统愤恨之。 仔细一想，他这两个多月，认识的朋友比以往十几年的都多。 至于女团…… 目前女团连个影子还没有，社团倒是一天天好起来了。 虽然社团目前只有一首歌，但小小的粉丝群已经有了雏形。社团成员，现在也有了固定二人，如果栗原夏生加入的话，就是三人。 栗原夏生擅长的乐器很多，她要是加入社团，对编曲肯定也能提供巨大助力。至于她的架子鼓技能，更是对现场表演有着极强加成。 众所周知，乐团演奏中鼓手或许是最后面的，聚光灯最少的，但其存在感却是非常强的。稳定不出错的鼓点节奏，是现场演奏、尤其舞曲演奏的绝对核心。 “《极乐净土》这首歌，鼓点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有栗原夏生的加入，肯定是如虎添翼……就是……” 想到她那张扬的性格和凌厉的眉眼，星野晓一时有些担心她如果加入，能不能和其他成员和谐相处。 还有——她如果加入社团，是不是要从东京搬来静冈住……也是个要考虑的问题。 第109章 社团投资 109 在前后拉扯了将近一个月后，赔偿金终于计算出来。 在刨除退款、成本、损耗；加上精神补偿、劳工补偿、诉讼成本；减减加加，最后的税后赔偿金额是3.7亿円。 北沢千江原本的预期是5亿，但极音娱乐那边明显疏通了一些关系，让这笔赔偿进入政府视线，缴税金额没算入赔偿金，如此一来就少得多。 但对社团来说，这已经是一笔巨款。 极音娱乐那边着急从负面舆论中脱身，并没有拖着欠款，计算清楚后，次日就把钱打到了星野晓账户上。 他收到短信提示时还在上课，口中念叨了句“可算到账了”。 激动倒是不必，他账户上的存款比这笔赔偿金还要多很多。稍微让他有些头疼的是，这笔钱要怎么分。 首先10%是北沢千江这个律师的，这个肯定不能少。剩下的，和上次游戏版权分成不同，这次也要加入志村千留美。 她这次为了诉讼也跑前跑后，星野晓和矢崎酒去东京的时候，博客也一直是她在帮忙打理。 那么社团三个人平分，一人30%？还是说小叶瞳要多拿一些。 星野晓决定放学后去活动室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这不是笔小钱，甚至已经是一笔省着花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巨款。考虑到这一点，分成还是不能马虎的。 毕竟，多少曾经团结的团体，就是因为钱最后闹崩、分开的。 星野晓可不想自己的社团成员们因为钱生出什么嫌隙。乃至未来的女团，他将来组建时，一定会提前就做好详细的收益分成规则。 还有一件事。 那次车内谈话后，他还没和矢崎酒聊过关于北沢千奈的问题。 矢崎酒当时呼呼大睡自然不会听到北沢千奈的“真情流露”。 星野晓觉得自己有义务了解一下怎么回事。如果两人之间有误会，尽快解除无疑是最好的。 这么胡乱想着，下午放学后，他第一时间去了活动室，路上正好碰到矢崎酒。 矢崎酒一看到他，快走两步过来，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星野，我在千江那里知道，赔偿金打过来了？” “嗯，已经到我账户上了。”星野晓道，“矢崎老师你干嘛这么小声，搞得好像这笔钱是我们偷来的，见不得光一样。” 矢崎酒没好气道：“你不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么多钱，让有心人知道，说不定就会起什么歹意呢。” “对对，您说得对。” “……” “哦，对了。矢崎老师，我回头要和你聊聊北沢千奈的事。” “千奈？”矢崎酒问，“她怎么了？” “怎么了……人家前两天刚照顾你，你这就忘了？” “说什么呢！我当然很感谢千奈照顾我！但这一点还需要讨论吗？” 星野晓嘴角含笑：“是有别的事。在你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你不知道的事。” “……” 矢崎酒脸色渐渐怪异起来，甚至还有一丝惊疑和羞赧交加。 她似乎在猜测什么不当行为。星野晓怕她思维发散得过多，当即道：“别多想，和矢崎老师你醉酒无关。” 矢崎酒这才松了口气：“待会儿活动结束说！” “好。” …… 活动室。 三个成员一个老师聚集一堂，星野晓没着急开始新歌曲的制作，而是先把赔偿金的事宣布了出来。 “小叶，志村，极音娱乐的赔偿金已经打到我账户上了。一共是3.7亿円。” “3亿……” 志村千留美有些艰难得念出这个数字。饶是她家里开有公司，这笔钱对她来说仍是相当巨大。 小叶瞳就更别提了，只是她不善表达，此时只是瞪大了眼睛，话却是说不出什么。 星野晓继续道：“按照之前的约定，其中10%是北沢律师的律师费，也就是三千七百万。这笔钱我之后会……” “星野啊。” 矢崎酒却是突然打断他。 “怎么了矢崎老师？” “我想起来千江昨天和我说了。她说她那笔钱不打算拿了。” “不打算拿？这是什么意思？”星野晓皱眉，“律师费是肯定要给的，不能让北沢姐白帮忙啊。” “不是那个意思。”矢崎酒解释道，“千江的想法是把她的那10%用来投资。” “投资？” “对，她说投资到社团上。” “……” 星野晓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志村千留美和小叶瞳同样，前者好奇道：“这怎么投资啊？社团又不是公司，也没有股份什么的吧？” 她说得没错，中学社团半点商业化都没有，何谈投资一说。 矢崎酒耸耸肩：“我也和她说了，但她让星野你想想。她很看到这个社团的未来发展，所以……原话是‘想要掺一脚进来，分一份未来的大蛋糕吃’。” 好家伙…… 星野晓明白了，感情北沢千江不是不想要钱，是觉得要得还不够！ 比起这三千七百万的分成，她想要的，是社团、或者说女团未来的收益分成。 这可以说是一场赌博，但对北沢千江来说，并不是一场豪赌。因为这笔钱对她来说，和“堵上全部身家”还差得远。 矢崎酒看着星野晓，询问道：“你怎么说？要是拒绝的话，我就如实告诉她。” 她是指导老师没错，但这种事做决定的，永远还是作为社长的星野晓。 投资。 星野晓以前没想过这种事，该说不愧是北沢千江，眼光是真滴狠辣。 他未来的女团，就是奔着全国第一去的，假如真能成，那北沢千江现在这点投资，根本不算什么，将来的回报肯定会是数倍。 但那样的话，就必须要明确她这笔钱具体占多少“股份”。 “这件事，我个人希望同意。”沉吟片刻后，星野晓给出自己的答复。 “社团、乃至未来的女团，要发展，少不了投资。现在北沢姐愿意信任我们，拿出这笔钱，我认为可以接受。当然，这是大家的事，我希望大家能投票表决。” 说是投票，可他这个社长都点头了，其他人哪里还会有意见。 “我同意！”志村千留美立刻举手。 小叶瞳也点点头。 只有矢崎酒，双手抱在胸前，谨慎地说：“我也同意。但这份投资具体要怎么算？将来获得收益后，又怎么分成？这都是要提前订好的吧？” “当然。”星野晓不假思索，“要制定一份‘股份认购书’才行。嘛，尽管我们现在只是个非商业化社团，但相关的文件肯定要有。” 否则将来说不清楚，对彼此都不好。 “那这件事我也同意。”矢崎酒道，“星野你继续说吧。” 星野晓道：“那接下来，就是我们社团的几个人，对剩下90%的赔偿金分配。” 第110章 真正的理由 聊到钱的话题，星野晓明显能感觉到，几个人都变得拘谨不少。 “我的想法是……” 他还没说完，志村千留美就率先向后坐了坐，好像是在表明自己不参与的意思。 星野晓当即道：“志村，分成也有你的份。这次和游戏版权不一样，这次打官司，你也是有为社团出力的。” “哎？不不不，我——” “星野说得没错。”矢崎酒也赞同，拉了下志村千留美的手臂，“志村你也该分的。你那些天一直忙博客的事，大家都看得到。” “可是……” “别可是了，继续。” 星野晓没多纠缠。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小叶瞳却是说：“社长这些钱太多了。我也想像北沢律师一样，投资在社团上面。” 你也要……？ 星野晓颇为意外：“小叶，你这份钱其实可以拿一部分给你母亲，让她雇佣个店员什么的。这样她不用那么辛苦，你也可以腾出更多时间参与社团活动。” “对啊！”矢崎酒闻言眼前一亮，捶掌赞同，“雇个全职店员，这样小叶你不就不用去店里帮忙了么！” 出乎意料，小叶瞳居然摇了摇头。 “我不是不想去帮忙。” 不是不想去…… 啊，这样啊。 星野晓大概明白了。 或许比起帮忙，她在店里更是一种陪伴。 这一点不用说出来，她们母女彼此应该都有这份默契在。 “好。”星野晓考虑片刻同意了，“那你的那份也算作‘投资’好了。之后我会给你一份投资证明。不过小叶，你要全部拿来投资吗？还是只拿一部分。” “全部。”小叶瞳说，“我现在不用什么钱。” “那我也投资！”志村千留美不甘示弱。 星野晓有些无奈地摊了下手：“你也投资。那你呢？”他看向矢崎酒，“矢崎老师你也要投资吗？” 矢崎酒：“那还用问。” 她从听到北沢千江要投资时，就决定有样学样。 当然。这也是她不想拿这么多钱的一种逃避行为。 无论如何，从学生手里拿这么多钱，她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三人说完，星野晓也没话说了。 原本是想要分一下，结果没人分，全都要投资社团。 “那好。那我那份也这样吧。统一存到社团的经费银行卡上。” 这张社团卡是矢崎酒之前帮忙办理的，专门用来存储社团的活动经费。 现在大家都要投资，那就要把钱转过去。一直放在星野晓账户上还是有些不妥的。 不过这样一来，具体这些投资算多少“股份”，就还需要回头好好制定一下。 今天暂时先不做，谈论之后，星野晓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上次我和你们说的那个栗原夏生……” 他把井上发给他的邮件信息说了出来。 三人听完，脸上都露出几分同情和敬佩之色。 “父母都离开了，还要还他们欠下的债……真的好厉害……” 志村千留美光听星野晓说，就已经很佩服那个大两岁的姐姐。 矢崎酒认真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星野你要定一个什么样的合同？” “这个，我还没想好。” “好好想想吧，但也不要太过分。如果你要让她加入社团，那就要当成朋友才行。不是员工。” “这个我明白。” 栗原夏生的事具体如何，现在还说不好。具体还要等到这周末见面。 而结束了这个话题，很快今天的活动就告一段落。 待小叶瞳和志村千留美离开，矢崎酒也迫不及待地问起了北沢千奈的事。 “你之前说的，千奈怎么了？” 矢崎酒话音很快，真的很急。 星野晓整理了下语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睡着的时候，我们说了一些话。” “矢崎老师，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和北沢同学玩？” “以前……” 矢崎酒眼睛里有追忆，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那都是大学时的事了。那个时候，我认识千江后，因为我母亲很严厉。所以放假后我经常去千江家里玩。当时的千奈……好像还在读小学啊？” “小学……” 星野晓算了一下，还真是。 矢崎酒今年27，大学毕业大概三四年的样子。 北沢千奈今年高一，应该是16，三四年前，可不是还没上初中，还是个小学生。 矢崎酒想起那时的事，脸上也泛起笑容：“那时候千奈也被家里管得很严。所以我那会儿经常带她出去玩，去游乐场之类的地方。” “现在想想，真是一段悠闲的时光。每天只要上课就好，不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矢崎酒难得有些小女生感，嘴角微微上扬，看得星野晓都倍感意外。 不过她调整得很快，没多久就变回了那张“教师脸”。 “星野，你问这个干嘛？你们当时聊这个了么？” “嗯……”星野晓问，“矢崎老师，你为什么后来不去了。就是毕业后。” 矢崎酒几分茫然：“毕业后？毕业后就工作了呀，而且千江去了东京，我也不好再多往她家里去。” 这…… “还有。”矢崎酒说，“那时候千奈也读初中了。她家里父母对孩子的学业抓得比较严格，初中开始就……所以，我也不想去打扰千奈的学习了。” 星野晓听了这话，一瞬间想通了什么。 他忽然问道：“矢崎老师，你知道北沢同学初中时的成绩如何吗？” “初中……我记得她那时候就是全年级第一名吧，非常强。”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来市立一中读高中？” “这……” 矢崎酒一时语塞。 市立一中是最好的公立没错，但，也仅限于公立。 和私立学校相比，无论是教学水平，还是硬件设施，市立一中都没有任何优势，甚至很多方面都比不上。 而北沢千奈，无论是年纪第一的成绩，还是家庭的财力支持，都足以让她上一个非常好的私立高中，将来顺利轻松地考上名牌大学。 但她却来了市立一中。 要说没有理由，星野晓不信。 而那个理由…… 他看着面前脸色微变的矢崎酒，已经觉得……很可能……她就是那个“理由”……？ 第111章 根源所在 一切都是有理由的。 人是趋利避害的生物，自然而然会追求更好的东西，学校也不例外。 只要有能力，谁都希望能上更好的学校。一些家长甚至明明自己孩子能力不够，也会通过花钱、托关系、花大力气把孩子送进好学校。 而如果一个孩子明明能去好学校，却自己选择了差的，就一定是有理由的。 在青春中学时期，这个理由很多时候和早恋有关。 通常是优等生和次等生在初中谈恋爱，中考后，优等生“我要和你去同一所学校再续情缘！”，家长可能还会阻拦一下，偶尔还会上演一些学生用离家出走来威胁的略显电视剧小言情节的戏码。 北沢千奈明显不是。 她别说早恋，估计连熟识的异性都没有。 就像之前所说，每个人都有理由，星野晓来市立一中的理由是做女团；北沢千奈的理由……现在看来，只能是矢崎酒。 好家伙。 星野晓想想都觉得像在看小说。 他打量了下面前发呆的矢崎酒，忍不住笑道：“矢崎老师，你可真是……伤了人家的心了啊。” “……不会吧……怎么……” 矢崎酒嘴上还逞强，但看她迟疑的神情就知道，她也十分拿不准。 她没办法否认，星野晓说的确实有道理。 北沢千奈在市立一中的熟人只有她一个，不是为了她，还能为谁？ “北沢同学估计从小没什么朋友。矢崎老师你是一个，后来你不去找她之后，可能让她伤心了吧。大概就是这样，我猜的。” “可是。”矢崎酒抓了抓自己头发，有些想不通，“可是那时候她还读小学啊！会想这种事吗？？？” 星野晓听了立时摇头：“现在的小学生什么都懂。有的比中学生还成熟呢。” 这话一点水分不掺的。 尤其在未来，在网络全面普及之后，小孩子们会普遍更加成熟。“天真无邪”的年龄段还得往前大移。 矢崎酒抓头发的手更用力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怎么办……” 她表情郁闷至极。可想而知，她一直在想办法解决北沢千奈的问题，结果找来找去，问题的根源居然在她这个老师这里？ 而且，这还是很深很深的一段根源。 怪不得千奈对我的态度……看来一直在生我的气吗？ 矢崎酒心里想着，目光低垂，神情很失落。 星野晓轻声道：“矢崎老师，你别灰心。你之前喝醉睡着的时候，我去找北沢同学帮忙。她那个时候叫的不是‘矢崎老师’，而是‘矢崎姐’。” 矢崎酒抬眸看来：“矢崎……姐？” “嗯。”星野晓点点头，“那脱口而出的称呼不会错，为你担心的表情更不是假的。北沢同学，应该一直都很喜欢矢崎老师你，也应该早就放下了……只是，可能面子上过不去吧。” 在星野晓看来是这样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生气和冲动是很常见的，哪怕是好朋友，彼此之间也常因为一点小事就闹别扭。 闹完之后，有很快和好的，也有双方都抹不开面子，耗着谁都不肯先示好，非得有一个契机出现，才和好如初。 北沢千奈说不定就是如此。 她心里或许早就不生气了，但因为开始面对矢崎酒的态度就是抗拒，所以，现在要突然改变，很难。 “我知道了。”矢崎酒抬了抬头，“我要主动一些才行。” “对。” “我要和千奈说清楚当时为什么没去找她。当然，也要道歉……现在看来，我确实有些不够朋友了。千奈拿我当朋友，我却拿她当朋友的妹妹，完全不行啊！” 矢崎酒领悟得很快，抓住了问题根本。 星野晓祝福道：“那祝你们早点和好。” 矢崎酒白了他一眼。这死小鬼，说得这么暧昧，好像她和北沢千奈是什么情侣一样！ “对了，矢崎老师。你现在和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了？”星野晓问。他知道矢崎酒和她父母谈了一次，但并不知道结果。 矢崎酒叹息一声：“我母亲还是那样，希望我早点结婚，稳定下来。我父亲也还是那样，对什么都无所谓，就喜欢喝他的白酒。” 星野晓：“……” “不过我已经决定了！”矢崎酒脸上有兴奋的神采浮现，“那就是——我要搬出来租房住！” “租房？” “嗯。说起来也很奇怪，我都已经工作三四年了，还和父母住在一起。”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很多人不都是这样么。结了婚才搬出去。从这个角度想，矢崎老师你母亲或许是觉得你在家里烦，才想让你快点结婚搬出去。”星野晓笑着说。 矢崎酒食指曲起敲了下他额头：“胡扯！我母亲就是想控制我而已，不过我反正已经决定了。” 星野晓一边叫痛，一边问：“矢崎老师，你要搬去哪？” “嗯……这个还没想好。对了，星野你和千奈的那个公寓，还有出租的房间么？” “应该有吧。矢崎老师你也想搬来吗。” “看情况，那里还不错，离学校挺近的。”矢崎酒说着，看了一眼手表，站起身来，“回头再说，我要先去趟千奈家。” “现在就去？？” “当然。想起让千奈伤心、不愿交朋友的人是我，我就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矢崎酒雷厉风行地走出房间，留下一个带着尾音的告别。 “走了，明天见！” “拜拜……” 活动室就剩下星野自己，他没立刻回去，而是打开电脑看了看。 果然，之前他给北沢千江发过短信询问合同的建议，现在回复邮件已经来了。 大概是律师职业原因，北沢千江比起短信，更喜欢用邮件。 星野晓看了下，北沢千江的主要建议有两个。 一是这笔钱要以借款形式给出，必须要栗原夏生写欠条，最好还要到公证处把欠条公证一下。 这也就是说，不能走“预支工资”的名义，这样一旦将来出现纰漏，两人龌龊起来，法律上很难获得支持。 第二个建议，是合同方面。北沢千江建议两人签订一个派遣合同，写明合同签订原因是借款。方便将来如果公司正式成立，能直接让栗原夏生去公司里就职。 并且也让栗原夏生心安一切，给她一种“真是当女团事业来做”的感觉。 星野晓看完，觉得很合他心意。 他本身也不想签订什么苛刻合同，损害人格的更是不会。就像矢崎老师说的，她将来如果加入，就是成员、是队友，不是什么给社团打工的打工仔。 对小叶、志村什么态度和待遇，对栗原夏生也必须一模一样。不能因为她借了钱就区别对待，那样是不行的。 于是，星野晓把邮件改了一下，去掉了北沢千江的信息后，直接转发给了井上三由夫。 【井上，这是我的条件，你给栗原夏生看一下。如果她愿意接受，那周末就见面。不愿意的话，也没必要再见了。】 发完，星野晓长出了口气。 “也不能太卑微啊。” 作为社团社长，还是要有点威严的，不能看上一个合适的，就通过自己无限妥协来让对方加入，那无疑就有些本末倒置。 身为打工人的井上收到老板邮件，很快就回复来了。 【收到！】 第112章 我们和好吧 矢崎酒深吸了口气。 按响门铃。 “叮咚。” 很快，一个面容儒雅的男人打开门。 “矢崎啊。”男人微笑道，“你今天来得不凑巧。千江去北海道了。” “北沢叔叔，我是来找千奈的。” “千奈？” 男人有些惊讶，他是北沢树人，是千江和千奈的父亲。对于矢崎酒，他也很熟悉，是自己大女儿的好朋友。 “是学校的事吗？” 他知道矢崎酒现在是老师，北沢千奈又在其所在学校，所以猜测是学校里发生了什么。 矢崎酒摇摇头：“不是，北沢叔叔，我想和千奈聊聊。我之前去了她租住的地方，没人在。所以来这里看看……她在家么？” “在家。”北沢树人邀请她进屋，“今天千奈回来了，我难得回家一趟，所以来吃个饭。” “哦。” 矢崎酒进去屋内，这时穿着居家服的北沢千奈也走了过来，看到矢崎酒也是一怔。 北沢树人道：“千奈，矢崎来找你的，还不问好。” “……矢崎老师。请问有什么事吗？” “千奈，我们单独聊聊吧。” “……” 两人去了北沢千奈的房间，一打开门，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概因为她已经搬出去的缘故，房间里非常整洁，床铺更是平整光滑，床单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北沢千奈站在书桌边，看着矢崎酒，等她说明来意。 矢崎酒也在看着她，只是目光十分复杂。 这目光让北沢千奈有些招架不住，她移开视线：“矢崎老师，你到底……” “千奈，之前谢谢你照顾我。” “矢崎老师已经感谢过了吧，而且这只是举手之劳。” 北沢千奈语气淡然，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矢崎酒继续说下去。 “星野和我说，你那天叫我……” 北沢千奈脸色微变，还不待矢崎酒说完便出声打断： “不是。” “……” “不管星野同学和老师你说了什么，都请你不要在意。” “真的吗？” “真的，因为我——” 北沢千奈忽然感觉身体一沉，愕然抬头，矢崎酒竟然轻轻抱住了她。 她抬头目之所及，正好对上了矢崎酒饱含歉意的双眼。 “对不起，千奈。那个时候你一定很伤心吧。” “……” “我这个人，就是太迟钝了！一直都没注意到，原来那个时候，你是把我当成好朋友。而我，却只把你当成朋友的妹妹，当成一个小孩子对待。” 北沢千奈闻言，脸色苍白几分。她低下头，双臂拧动着想要挣开。 但她的上肢力气和矢崎酒完全不在一个档次，挣扎了两下完全是徒劳。 “矢崎老师……” “千奈，我现在不是老师，而是你的矢崎姐，是你的朋友。”矢崎酒下巴轻轻抵在北沢千奈的额头上。 “我们和好吧。” “……你先放开我。” “不放，除非千奈你答应我。” “…………” 北沢千奈怎么也想不到，矢崎酒一个大人、一个老师，居然和她撒娇耍赖。 这是什么行为？ 矢崎酒此时实际上也已经脸皮滚烫，通红一片。 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可是，来之前她就已经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和千奈和好如初。 她和星野晓聊过后，已经不想再耽搁下去。 一年两年，误会这种事，如果不早点解开，很可能会持续一生。到时候再后悔，就算想要耍赖也来不及了。 北沢千奈感受着贴在身上的温热，心口也软了下来。 她早就不生气了。 没朋友的后果就是独处时间多，独处时间多的后果，就是看的书多。 看书多的后果，就是比同龄人在心理上面成熟得更早。 北沢千奈刚读初中时，还很记仇，觉得矢崎酒抛弃了她这个朋友。可是，随着她阅读量增加，渐渐地，她也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用书里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代购”吧。 三年一个代沟，她和矢崎酒，整整差了十一岁，三个三年还要多一年。 这个年龄差，说没有代沟是不可能的，年长的会自动把彼此关系当成长辈和晚辈、姐姐和妹妹，也是理所应当。 想通了这些，北沢千奈就放下了。 当然，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放下，也是她一厢情愿的铭记。 以至于，高中她明明可以去读更好的学校，却还是选择了市立一中。 她对父母的说辞是“喜欢公立学校的环境和氛围，更有助于学习”，但自己心里很清楚，这说辞只是借口罢了。 “……我答应你，矢崎老师。”北沢千奈回过神来，都有些喘不上气。 矢崎酒赶忙放开，看着脸颊发红的北沢千奈，傻傻一笑：“那就好，那我们以后还是做朋友。千奈私下里还是像从前一样，叫我矢崎姐吧！” “……” 北沢千奈平复了下呼吸，还是有些叫不出口。 之前是那么叫，但当时矢崎酒是睡着的状态，听不到她说什么。 倒是被星野晓那家伙听到，听到不说，还去告诉了本人。 真是可恶的家伙。 北沢千奈想到星野晓这个“告密者”，就气得牙根发痒。 已经好几次了，她莫名其妙得在他身上栽了跟头。 尽管，眼下这情形，她也不讨厌就是。 心里一个几年的结就这么轻巧得解开，她自己也有种浑身一轻之感，然后开始觉得以前的自己很傻。 何必要和自己赌气呢？尤其对方都不知道你生气赌气这件事。 就像男女朋友闹别扭，一方生了半天气，结果对方连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这样肯定是生气的自己不好受。 只有说出来，才能解决问题。 “我……”北沢千奈不认为全怪矢崎酒，她声音微微低了下来，像是在嗓子眼发出，“我也不该一直都什么都不说的。” “没关系没关系。” 矢崎酒高兴还来不及，哪里在乎这种事，她又是一把揽过北沢千奈。 “千奈，我们周末出去玩吧？去哪里你说，我都可以！” “……” “要不然去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静冈森林公园？听说那里新建了一个音乐喷泉……” 过度补偿是矢崎酒认为自己现在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而且她貌似问得很轻松，心里却悬着一块写着“害怕拒绝”的石头。 好在，北沢千奈让那块石头落了地。 “……好。” 第113章 栗原夏生(三) 周六。 上午，东京车站。长裤t恤，戴着渔夫帽和墨镜的星野晓走出站台。 他这副打扮，除了熟悉的人是认不出的。 井上三由夫倒是一个不错的员工，哪怕和老板没见过太多，但还是眼尖得认了出来，立刻弯着腰小跑过来。 “老板！” “井上君。” “老板你今天打扮得很神秘啊，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没办法。” 星野晓摘下墨镜，露出饱含无奈的双眼。 他这几天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他出了点小名。 这还是来源于之前的案子。 中学社团告倒大娱乐公司和明星艺人，娱乐公司和明星艺人又开始对簿公堂，互相爆料对方黑历史，简直精彩连连。 娱乐圈的吃瓜群众们都看得有滋有味，于是捎带着，星野晓这个当时出庭的社团负责人，也受到了大量关注。 大家最关注的，无疑还是他的外形，不少吃瓜群众都在八他，开玩笑说干脆出道去算了，一定能红。 不得不说，星野晓外形不只是帅，而且是有特点的帅，少见的瞳色让他十分特别。 这也是之前栗原夏生能认出他的原因。 鉴于在静冈的几次街上被认出的情形，这次来东京，星野晓还是决定稍微戴个墨镜伪装一下。 毕竟东京大城市，比静冈人多得多，自然而然，关注八卦娱乐圈的也多得多。 “呵呵，老师确实非常帅，比那些偶像明星强多了！” 井上三由夫上赶着拍马，星野晓懒得搭理，边走边问正题。 “今天约在哪儿见面？别又给我来酒吧。” “不会了不会了，我和栗原说好了，今天在公园里见面。因为今天天气不错，公园里环境也优美。” “公园吗，也行。不管什么都比那个酒吧强。” 星野晓想着，这周末矢崎酒和北沢千奈好像也去公园玩了。这还是矢崎酒告诉她的，说两人敞开心扉谈话之后，关系已经和好了。 这两人去“约会”，而我还要工作……唉…… 星野晓心中悲叹，井上三由夫却很高兴。 只要栗原夏生加入星野晓的社团，那他这份工作就算是完成了。这肯定是件好事，而且是他为星野晓工作以来做的第一件事，还是很有意义的。 井上开车到东京的一处公园口，停好车，两人下来后，发现栗原夏生已经到了。 她还是上次见面的那身打扮：超市里打折出售的卡通t恤和牛仔长裤，不伦不类的“狼尾”绿色中长发，以及浓重的眼妆。 这副形象无疑有些堪忧，但能看出她底子很好，身高也很优秀，细腰长腿，要是打扮正常点，应该也是个美少女。 栗原夏生此时站在公园门口，站在一个气球摊前，仰头看着悬挂在小推车上的气球，五颜六色、各种卡通图案。 她看得很认真，连两人到身边站定还没察觉。 “栗……” 井上三由夫开口要说话，星野晓却是拉住了他。 不知怎地，他不想打扰这一片刻，属于栗原夏生自己专注而平静的片刻。 然而一个音节已经出口，栗原夏生听到了，扭头看过来。 “你们来了。” “来了。” “那好，我同意你提出的条件，什么时候给我钱？” “……” 话还没说两句，就伸手要钱，不得不说，是挺直接的。 井上闻言略显尴尬，上前一步：“栗原，我看我们还是进去找个长椅坐下说吧，别这么急。” “有必要么。”栗原夏生耸了耸肩，“欠条、合同，我都同意。弄完去公证处公证，之后给我钱，就这么简单吧？” 星野晓这时道：“栗原夏生，我知道你很珍惜时间，不过我还有别的事和你聊。” 他说完便率先步入公园，井上当即示意栗原夏生跟上。 她没有任何办法。 这年头，借钱的人才是孙子。她认识的所有人中，只有星野晓有、且愿意借给她这笔钱。 所以还是要识时务。 栗原夏生跟在两人后面，三人在公园里一处供游客休息的长廊处停步。 很多无忧无虑的小孩子们正在附近玩耍。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今天确实是个好天气，适合聊一些让人愉快的话题。 “所以。”栗原夏生双臂环抱在胸前，“要说什么？” 星野晓并不反感她的态度，这种直来直往的“务实”，总比很多人表面一套心里一套强得多。 “当然是你加入社团的事。”星野晓掸了掸长椅上的灰尘，直接坐了下去。 “我需要你的才能，需要你参与社团活动、包括歌曲的制作、未来的表演等。你可不要以为，只是挂个名就行。” 栗原夏生挑了挑眉：“我没那么想过。借了你的钱，需要我做什么肯定会尽全力给你做好。” “话说得好听，具体行动呢？” 星野晓也不客气，立刻点明一个关键问题。 “你应该知道，我在静冈上学。我的社团，也是在静冈，所有成员也都是静冈本地人。而你，是个不折不扣的东京人。” “……” “我们举办社团活动，你在东京怎么参加，电话连线吗？” 栗原夏生沉声道：“你想让我去静冈？” “只能这样。”星野晓点头确认，“异地不行。你如果确定要加入社团，那就必须搬家，从东京搬去静冈。” “房子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找好。生活方面也不会有不方便的地方。但你也应该清楚，搬去静冈，东京的朋友可能就会无可避免得疏远。” 这是赤果果的现实。 从一个城市搬去另外一个城市，生活习惯、人际关系，可能全部都会“重置”。 很多人都无法接受这种变化，栗原夏生可以吗？ 星野晓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如果她要加入，就必须这么做。 只能她迁就社团，不可能社团的所有人迁就她。 看着沉默下来的栗原夏生，星野晓继续道：“不光如此，东京是大城市、首都，繁华程度肯定比静冈高出很多。很多你习惯的东京有的先进东西，静冈可能根本不存在。” 拜托，老板你在干嘛啊…… 井上人都晕了，这时候不应该尽力说一下静冈的好处吗！ 比如……人没有东京那么多！还有，因为不是大城市，所以自然风光保持得比较好，啊，对了，还可以就近去富士山！ 好处多多啊！怎么老板不提啊！ 井上急得不行，星野晓却很淡定。 他现在必须先把雷排干净，把话说清楚，省得以后栗原夏生会反悔。 不清不楚，只会给未来埋下隐患，这是他不想要的。 “那么。”星野晓直视着少女眼眸，“栗原夏生，你的答复呢？” 第114章 栗原夏生(四) 栗原夏生刘海剪得真差。 星野晓脑海中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没办法，栗原夏生低头的时候，前额的刘海就像狗啃一样长短不一的搭在眉骨上，看起来剪这头发的理发师还没晋升到“老师”等级。 半晌，栗原夏生抬起头，有些难以察觉地轻叹一声。 “可以。” “这是个重大决定，希望你考虑清楚。”星野晓道。 “我考虑得很清楚，搬到静冈住，没问题。” 栗原夏生决定了就不再犹豫，干脆利落得说道。 井上见状一拍手：“那好了！那我们直接去公证处吧！” 他是这三人中最着急的一个，星野晓看得出，栗原夏生其实是有不舍的。这很正常，任谁在一个城市待了十几年，忽然要离开，搬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都会不舍。 尤其栗原夏生虽然打扮得很社会，但年龄也只有十八岁，要说还是一个“孩子”，也未尝不可。 毕竟霓虹现行法律体系下，二十岁才算成年。但奇葩的是，女孩十六岁就可以结婚。根据星野晓的穿越经验，这条法律还要十来年才会更改。 栗原夏生现在说得轻描淡写，但看她那略微有些无所适从的双手，就知道她内心完全不像表面这么平静。 但这也没办法。 星野晓不想给别人压力，但搬去静冈是早晚要做的事，既然早晚都要做，那早点难受和晚点难受区别就不大。 等她搬过去了，大家多照顾一些就好。 星野晓心中想，他社团的几个成员都很善良，也没人会排斥新成员。只要栗原夏生品性没问题，一定会感受到宾至如归的体验。 商量好，三人便一起去了公证局。 在局中工作人员的指导下，栗原夏生给星野晓写了欠条，并进行了公证，如此一来这欠条就拥有了法律效力。 出了公证局大门，星野晓便对栗原夏生道：“去银行，给你转账。” “好。” 不拖拖拉拉，半小时内，从欠条到转账，再到合同一应搞定。 分别前，栗原夏生道了句谢。 “不管怎么说，谢了。” 银行门口，栗原夏生双手插袋，右手摸着口袋里的银行卡。 有了这笔钱，她就能把昔日父母亏钱的债款全部还上，为已经离开的父母“赎罪”。 “别客气，我很欣赏你这种为父母还债的担当。”星野晓认真道，“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栗原夏生沉默以对，片刻后道：“给我三天时间收拾，三天后我会坐车去静冈。” “可以。你来之前我会把你住的地方搞定。” “不用了，我到时候自己找房租就好。” “还是我帮你找吧，你可是社团未来的一份子，安全性很重要的。” 栗原夏生挑了挑眉毛，没再说什么，只挥挥手便转身走了。 望着她远去，井上有些感叹地说道：“老板你真是大方啊，一亿円说借就借了！要是换了别人，哪怕有欠条，估计也不敢借这么多。” “是吗。” “肯定的。尤其栗原夏生还是一个退学的学生，没有还款能力、连抵押物都没有。” “或许吧。”星野晓道。 他完全不担心栗原夏生拿了钱后会跑路，或者变老赖，理由就是法律在这方面很有保障。 在这边欠钱不还，一旦债主提起诉讼，那欠债人可不光是没办法高消费，而是连包括自行车这种小额财产在内的一切财产变卖抵押。 据星野晓所知，一个死宅老赖被债主告了后，不光房子车子收走了，连收藏的漫画书、手办都给没收拍卖了，可见法律执行的力度之大。 再说，栗原夏生的情况他也调查清楚了，她说的确实是真的，不是编造出来的谎言。 明明可以不还的债务，还要担起来，这样一个负责任的性格，是不可能故意欠钱不还的。 星野晓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有把握，他拍拍井上的肩膀：“井上君，你第一份工作完成得不错啊。” “谢谢老板！” 井上得到夸奖，顿时感觉这段时间的拼搏值了。 打工人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只要老板夸一句，就会由衷得感受到幸福。 如果再有…… 井上小小的心思刚冒出来，星野晓便继续道：“如果栗原能成功通过审查期，加入社团，成为正式成员之一。那等到年末我一定会发笔奖金给你。” “谢谢老板！！！” 再有奖金就更好了！打工人夫复何求！ 星野晓看着兴奋的井上三由夫，心道：如果栗原夏生真能成为未来的女团正式成员之一，那这家伙真就是大功一件，发个大红包完全没问题。 “那，我也准备回静冈了。”星野晓看看时间，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在家里过周日。 “井上君，你就继续再帮我关注别的素人吧。哦对了，如果你有什么觉得好的娱乐公司前同事、要是他们愿意来为我工作，你也可以先帮忙留意着。” “没问题！”井上一口答应，随后才问，“老板，你要招新员工？” “先预备着吧。” 一个娱乐公司，哪有就几个人的。 除去艺人老板外，各种化妆师、打光师、舞台设计、文案宣传……等等，都需要专业人员。 哪怕其中一部分可以外包出去，但起码公司里各工种也得预备一两个，加起来工作人员怎么也得三四十人，这还算少的。 只是…… 井上三由夫有些纳闷：“老板，您现在不还是学生吗？您是打算现在就创建公司吗？我还以为是等到毕业之后。” “都一样吧。” 星野晓本来也是想等到毕业后。 可这次获得赔偿金后，几个成员、还有矢崎酒、北沢千江，都选择了把自己的分成拿来投资。 要做投资的话，公司这种实体还是要有的，哪怕是个零员工的皮包公司也要先创建起来。不然没有公司主体，投资完全就是空话，投了个寂寞。 中学社团，在法律上可无法作为实体存在，更不存在所谓的“法人”。 井上心里虽然疑问多多，但老板毕竟是老板，当员工的，还是不要问太多。 “那好，我会帮老板您联系一下的。我在这行干了几年，也有一定的人脉。” “记住，宁缺毋滥，别给我找来一些像泽野平那种人来。” “老板放心！我一定只找人品端正、靠谱的人！” 第115章 编辑社二轮游 星野晓是被手机震醒的。 他眯着眼睛，拿出看了一眼，是铃木明纱打来的电话。 “喂？” “晓妹，干嘛呢。” “……睡觉。” “听出来了，真够懒的。现在都早上九点了，还在睡呢，太阳都晒屁股咯。” 星野晓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昨天睡得有点晚……怎么了？” “没什么，就想问问之前让你看的小说看了没有。” “看了……” 坐车去东京，再坐车从东京回来。 这一来一去的路上，星野晓都用来看铃木明纱新书的稿子了。可谓是见缝插针得利用时间。 “那意见呢？” “嗯……有几个。” “哦？什么？哎，电话里说好麻烦，不能出来吗，别睡了！” 铃木明纱催促着，星野晓这时睡意也渐渐褪去。 他坐起身来，打了个哈欠： “行吧，出来说。” “ok，还记得上次去杂志社的车站吗？去那里。” “车站？你要去杂……” 嘟嘟嘟。 星野晓还没问完，对面就挂了电话。 这家伙…… 他摇摇头，下床到卫生间冲了个澡洗漱下，换上衣服，出去在路边买了点小吃填填肚子，去了车站。 到时，铃木明纱已经等在那里。 她还是和上次一样的打扮，青色衬衫黑长裤，一双黑色尖头皮鞋，那副黑框平光眼镜也轻巧架在鼻梁上。 脸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美少女一枚，就是比之前圆润了些，看样子这段时间过得不错。 “我说。”他走近了道，“你用得着每次去出版社都这副打扮么？整的自己多成熟一样。” 铃木明纱一看到他，嘴角就忍不住微微翘起：“你懂什么，这叫商业范儿~” “不是说作家都走文艺范么，大长头发、不修边幅那种。” “呸，那都是被文艺作品带偏了的刻板印象！” 铃木明纱没好气地说。 “再说了，你不是要做女团吗？那女团制作人还都是那些啤酒肚、满口‘小姑娘不错哟’的油头大叔呢，你怎么不朝那个形象发展？” “……”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油腻大叔吗，星野晓觉得自己还是算了吧。 “我觉得我还是做追风少年比较好。” “追风少年，我看你是中风少年。” “……你差不多够了啊，一见面就没好话。” 铃木明纱捂着嘴巴咯咯笑了两声，往上提了提自己的手提包。 “说正经的，我这次带了十章稿子。差不多是全文的三分之一，拿去让小泽编辑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准备做前期宣传工作了。” “三分之一了？你写得挺快啊。”星野晓有些意外，这就三分之一了，那看起来不到七月说不定就能写完。 铃木明纱得意得扬起下巴：“那是，不看看我是谁？” “你是未来的文坛巨星，大文豪本豪，文学界的半壁江山。” 这么生硬的吹捧，听得铃木明纱眼角抽搐，浑身抖了抖。 “咦，晓妹你好恶心。” 星野晓无奈：“夸你你都不满意？” “我只满意真情实感的夸奖。你这个太做作了。” “……行吧。不过话说回来，我还以为我们今天出来是讨论我的意见的。” “是啊。顺带去下编辑社嘛。” “顺带？” “怎么，你不愿意陪我嘛。”铃木明纱撅着嘴巴，有些委屈，“我知道了，你是想要陪你社团的那些可爱女生，不想把时间用来陪我。” 星野晓对她的惺惺作态完全鄙视之：“行了，别装了，你……”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发现周围等车的不少人都在看着他俩。 一个上了年纪，满头银发的大爷更是插话道：“年轻人可不要欺负女朋友啊。” ……大爷，你说啥呢？ 大爷旁边还有个大妈，两人明显是两口子。 大爷说完，大妈也不甘示弱，笑道：“没错，我爱人说得对。小伙子，你看，你大爷就是一直都宠着我，我们才能这么多年都一直恩爱啊。” “…………” 星野晓彻底无语，这对老夫妻为什么要突然化身过来人说教啊！ 且不说这话对不对，前提是我们根本不是男女朋友！ 他看向铃木明纱，想看看她是不是也正不爽，结果看过去后，后者居然一脸若无其事。 这家伙…… 不光若无其事，她还感谢上了。 “谢谢大爷大妈。” “乖孩子，长得真漂亮。” “好孩子，你要是和这小子分手了，我孙子也不错！” ……什么乱七八糟的！ 星野晓满脸黑线，看着聊得开心的铃木明纱。 “是吗，那回头了解一下~” 了解个锤子！ 这时电车进站，一行人上了车，这个话题才终于告一段落。 到了编辑社，小泽花看到星野晓时，也是笑着招呼：“这是星野君，这次又和笑颜老师一起来了啊。” “嗯，小泽编辑你好。” “你好你好，星野君还真是位好朋友。要知道编辑社可是个很无聊的地方，一般人可不愿意来哦。” 我也不愿意好吧，这不是被强拉着来的么…… 心里是这么想，嘴上星野晓还是十分满分的回答：“陪朋友，义不容辞。” 小泽花被他的正气凛然震了一下，铃木明纱则道：“小泽编辑，别理他了，净冒傻气。我带来了新书的10章稿子，你帮我看看呗。” “好的好的，走，去我办公室！” 两人去办公室细聊，星野晓又成了光荣的等等党。 他估摸着一时半会儿铃木明纱出不来，于是摸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翻，翻到了矢崎酒的号码。 “矢崎老师昨天和北沢千奈一起出去逛公园，不知道玩的怎么样？” 星野晓嘀咕着，发了条信息过去。 【矢崎老师，昨天玩得开心吗？】 几分钟后，回复来到。 【当然开心啊！对了，我刚才还想打电话问你来着，那个新成员的事怎么样了？你昨天不是去东京谈了吗，谈下来没有？】 【谈下来了，她愿意搬来东京，等搬来后再考察考察。说到这个，我还得给她找房子。】 【找房子？我也正在看房啊，要不我和那个新成员合租一间好了！】 星野晓看到消息直接愣了。 合租？？？ 第116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星野晓揉了揉眼睛，确保自己没看错。 信息里的“合租”很清楚，他立刻回问： 【矢崎老师你没开玩笑吧？你连她的面都没见过，就要合租？】 【那怎么了。你不是说要先考察一下么？我作为社团的指导老师，也有考察义务。你说，还有比住在一起更好的考察方式吗？】 【……】 星野晓嘬了下牙，还真不好反驳。 矢崎酒说得没错，和一个人住在一起，确实能最快了解这个人。 性格也好、生活习惯也好，都能一览无遗。 毕竟那种外表打扮光鲜，实则家里邋遢至极、垃圾遍地的女生……也不少。 但星野晓对此还是颇有疑虑。 【而且，她在静冈也没什么朋友亲戚吧？有我看着点也好。】 【这倒是。】 星野晓看到矢崎酒的信息，微微颔首。 栗原夏生要是来了，人际关系也是个问题。矢崎酒别的不说，做朋友还是很不错的，要是她们能合得来，合租倒也未尝不可。 【我之后问问她的意见吧。】 具体如何，还要看栗原夏生的答复。 收起手机，星野晓踱步到办公室门口，朝里张望一眼，小泽花和铃木明纱正在专注讨论着。 “笑颜老师，你这本书进步得很快哟，我个人表示很看好。如果您同意的话，下周就可以进行早期宣传了。” 小泽花看完全部十章，满面微笑，对内容十分满意。 铃木明纱点点头：“那就麻烦小泽编辑了。” “别这么客气，这都是我们的工作。”小泽花拿起几页稿子，“前期宣传的话，通常要精选一些书内的段落放出，我认为第一章开头、第三章结尾，和第五章的部分内容可以挑选出来。” “这些内容比较有吸引力，有爆发力，应该可以给读者营造出一份期待感。这样书籍正式上市的时候，前期购买就会很有力。” 铃木明纱写作在行，宣传就完全是门外汉，这个时候肯定是要小泽花全权负责。 “另外就是……”小泽花建议道，“我知道笑颜老师的博客粉丝不少，所以老师也可以在博客上宣传一下自己的新书。愿意关注的，应该都是老师的忠实粉丝，肯定会第一时间帮忙宣传、购买的。” 铃木明纱：“我会和网络上的大家说一下的。” 接着，两人又探讨了一番书内内容，未来剧情走向，继续了半个小时后结束。 铃木明纱出来时，看到星野晓正坐在休息椅上，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他头微微垂着，眼睛也闭着，只能看到纤长的睫毛偶尔颤动。 她放轻了脚步，凑近过去，蹲下身来，仰头看星野晓的睡颜。 睡颜没看到，倒是那双颜色浅淡的瞳孔和她对视在一起。 “……你干嘛？”星野晓问。 铃木明纱一下站起身；“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只是闭目养神。”他伸了个懒腰，“你完事了？” “嗯。你昨天到底干嘛了，怎么这么累的样子？” 星野晓揉了揉自己太阳穴，话语疲倦含混：“一天之内来回坐车去东京，又从东京回来，能不累么。” “东京？”铃木明纱讶异，“你去东京干嘛啦？” “忙事业呗……” 边说着，两人边从电梯下去。 到了编辑社外面，铃木明纱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 “唉。” “又怎么了。” “我本来叫你出来，还有别的事的。” “什么事？” “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铃木明纱问。 星野晓挠了挠头，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哼，我就知道，忘了吧！” “……真没啥印象，我答应你什么了？” 铃木明纱咬牙切齿：“就是创作小说的具体经验啊！” 啊。 星野晓一听“具体经验”四个字，立时想了起来。 那还是铃木明纱开签售会的时候，说开新书类型是校园恋爱，但她自己没谈过，所以需要人帮忙，需要的时候创造一些具体体验，用来为小说提供素材。 当时星野晓是答应了来着。 “这事啊。我记起来了。” “……本来我今天想让我陪我去鬼屋。” “鬼，鬼屋？！” “对啊。”铃木明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计划写的剧情里，有一个男女主一起去鬼屋探险的桥段。我没去过，所以需要亲身体会一下。” 星野晓脸色微微发白。 他这个人，胆子其实一般，哪怕知道鬼屋里的鬼不是道具就是工作人员假扮的，但该害怕还是会害怕。 就像恐怖片一样，除了不懂事的小孩子外，谁不知道那是假的、是表演出来的？ 可即便如此，大人们该被吓还是被吓，有些甚至还会被吓出心理阴影——吓死过的都有！ 这属于“生理性刺激”，是无法避免的感官反应。 星野晓去游乐园玩，从来都是略过鬼屋项目的，他对恐怖类的一切都是敬谢不敏，眼下铃木明纱甫一提出，他也当即表达了反对。 “鬼屋有什么好玩的，你写这剧情干嘛。真是的，太烂大街了，写情侣去鬼屋的桥段太多了，一点都不新鲜。” “……” 铃木明纱狐疑得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你不会害怕吧，晓妹？” “我害怕什么。” “那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 “哦——” 铃木明纱拉长声音，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知道了。” 知道个锤子。 星野晓心头不爽：“到底还要不要听我的意见了？不听我要回去了，现在都中午了，饿了！” 铃木明纱见他皱眉发脾气，笑得更开心了，但说出的话还是安抚为主。 “好啦，我错了，意见当然要听。我们去吃饭吧？边吃边说。我请客哦！” ……真的假的？ 突然变得这么好，星野晓还有些无所适从了。 他一直以来对铃木明纱的印象都是一个腹黑的女作者，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习惯了当作家，当小说里“上帝”的缘故，星野晓感觉她还有相当大的隐藏控制欲。 事出反常必有妖！ 星野晓打起精神，一边保持戒备一边在铃木明纱的带路下来到一处街区。 当两人在一家店门口停步时，星野晓终于明白为什么铃木明纱突然这么好心了。 只见贴着卡通娘的店门之上，招牌上书艺术花体大字：“love百分百女仆美食店！”。 门口，则是两个穿着女仆装的萌妹在微笑鞠躬： “狗修金撒吗！欢迎回家！” 第117章 女仆咖啡店 狗修金撒吗，你想吃点嘛？ 星野晓大脑一嗡，看着眼前一个兔耳一个猫耳，这不就是女仆咖啡店吗！ “喂。”他拉了下旁边铃木明纱的手臂，“我们来这儿干嘛？” “当然是创造体验了。”铃木明纱努了努嘴，“我准备写一段有关女仆店的剧情，所以来体验一下嘛。鬼屋的话你今天这么累，就不勉强你去了。” “……” “女仆店可是用来放松的地方哦，而且这里面也有食物卖，我们正好吃个午饭，边吃边聊你要提的意见。” 拜托，纱姐，咱就不能去个正常的小饭馆吃一顿吗？ 星野晓这边还想说什么，门口的两个女仆已经迎上来了。 “主人大人。” “公主殿下。” 两个女仆妹一人抓着一个，就硬往店里面拽。 “快进来啦，在外面站着会累的！” 喂，干嘛，矜持点！有你们这么拉客的吗！ 星野晓实在不习惯这种待遇，脱开了猫耳女仆的手。铃木明纱倒是一脸享受，昂首阔步的样子倒真以为自己是“公主殿下”了。 两人步入店里，店面不大，也就十桌不到，不过生气很火爆，六七桌都坐了人，并且实现了客人0女性的奇迹。 只有铃木明纱是除店员外唯一的女性顾客。 可怕的男性市场…… 星野晓在一众女仆的盯视下十分别扭，赶快找了个空桌坐下。 铃木明纱坐在他对面，趁女仆店员去拿菜单，她低声道了句可惜。 “可惜什么？” “我刚才看了看店上贴着的标志，这里不是那种店。” “……哪种？” 铃木明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是那种。” “……” “就是，你知道有的女仆店会提供特殊服务吧？” 差不多得了啊，你现在的发言很危险！ 星野晓抢着道：“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想什么呢？”铃木明纱一脸无辜，“我说的特殊服务是……早上叫醒服务，或者送餐上门服务。真是的，你才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吧？变态。” “你这家伙……” 星野晓嘴角抽搐了几下。 搁这儿钓鱼执法呢是吧？你说的那些能叫特殊服务吗！ “不过你以为的‘特殊服务’里，我觉得膝枕蛮不错。”铃木明纱忽然又开入快车道，“尤其是身材好的女仆，膝枕起来一定很舒服吧~” “……” 星野晓这次学聪明了，干脆不说话了，省得再被抓住漏洞。 铃木明纱见他闭口不言，问道：“怎么，你不喜欢身材好的女孩子的膝枕吗？” 没完了是吧…… 星野晓看着得寸进尺的铃木明纱，终于反击道：“喜欢啊，比如你这样的身材，膝枕起来一定很舒服。” “…………” 铃木明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丰腴的双腿，脸颊瞬间红了一片。 反杀了吧？ 星野晓心道，跟我来这套，我还不…… “那你想试试吗？”铃木明纱忽然道。 星野晓一惊，身体后仰，差点没翻过去。 “主人小心！” 眼疾手快的女仆冲上来扶稳他的椅子，担心问道：“主人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 没事才怪，差点吓坏了。 星野晓再看向铃木明纱，后者的脸红完全没了，只剩下得意的笑容。 靠…… 不愧是写小说的，真能装，我玩过不她！ 星野晓悻悻认输，不过刚才那句话还在他耳蜗里打转。 他瞄了一眼铃木明纱桌下的长腿，不得不说，如果，那个…… “主人！爱心菜单来咯！” 恰巧拿菜单的女仆回来了，打断了星野晓愈发邪恶的遐想。 他回过神，低头看了一眼菜单上的内容，顿时咋舌。 好家伙，爱心菜单，这上面东西的价格可一点都不爱心！ 比如店铺强烈推荐的魔法香草牛奶，价格是外面店铺的三倍还多！星野晓很好奇它到底多在哪里，“魔法”二字？ 还有什么“爱心小蛋糕”，看图片就是蛋糕店里卖的那种普通泡芙，价格也是三四倍。 怪不得这种店没办法连锁太多，这附加费用也太贵了吧…… 星野晓想，还是我大天朝的沙县大酒店和兰州帝国拉面比较靠谱！ 他这边还在无端联想，坐在对面的铃木明纱已经大手大脚地点上了。 “魔法香草牛奶，两杯。” “中华娘炒面两份。” “爱心蛋包饭两个。” “lovelove抹茶小蛋糕一份。” 她点的速度很快，七八份双份食物很快点完。 旁边的女仆等她点完，立刻双手抱在胸前，满眼小星星。 “谢谢公主殿下点单！” 声音之大，整个店里都听得到。 一时其他桌的顾客也纷纷探头看来。 好家伙…… 星野晓心想，这点几份食物，整的跟房地产销售“房子合同签了”一样。 真是可怕。 不过话说回来，铃木明纱点的确实蛮多的，尤其这店里的食物普遍是店外价格三倍的情况下，这一顿饭肯定要花不少钱。 星野晓有注意到，其他桌客人大多都是点个饮品、甜品什么的，最多再加个蛋包饭。 只有铃木明纱，耿直得点了主食分量的食物。 不过别说，被几个女仆围绕中间，听着一口一口的“主人大人”，还真是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这大概就是，心理很反抗，身体却很受用吧。 但很快，更离谱的事就出现了。 女仆两分钟不到就端着两倍香草牛奶出来，放在桌上，然后又从腰间抽出一根贴满紫色魔法阵贴纸的短手杖。 “主人大人，公主殿下，我要给香草牛奶使用魔法了哦！” 草，什么东西？ 星野晓一头雾水，铃木明纱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举着手杖的女仆开始念念有词： “叮叮咚咚。” “可可爱爱。” “摇摇晃晃。” “萌萌甜甜。” “现在——请两位主人抬起手——轻轻放在杯子正上方——” 搞什么飞机！ 星野晓简直觉得奇葩，但铃木明纱已经抬起手，还用眼神示意他： 配合点！ 无奈之下，星野晓也抬起了手。 “魔法——加持！” 女仆拿着“魔法杖”在两人掌背各自轻轻点了一下，然后如释重负地收回手杖，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主人大人，公主殿下，魔法已经施展完毕！香草牛奶变得更加好喝了哦！” “…………” 星野晓彻底无语。 铃木明纱拿起自己那杯，抿了一口：“很好喝啊，魔法真的有效果！” ……该配合你表演的我演视而不见。 星野晓拿起自己的喝了一口，没什么特别的，只能说女仆装店员念个贯口价格就能翻上两翻。 这波啊，这波是物超所值。 好在，之后的炒面和蛋包饭没有再故技重施，施展魔法，只是用番茄酱在上面画了各种爱心。 量不多，星野晓边吃边提了下自己之前看小说时的想法和意见。说完吃完后，大概有个六七分饱。 他拿纸巾擦了下嘴巴，发现铃木明纱拿着手机在“奋笔疾书”。 “和谁聊呢。” “没有，在把灵感和有用的意见都记下来。” “真敬业。” “那是，我可是将来要成为大作家的人哦！” “主人大人，公主殿下！” 见两人吃得差不多了，女仆也拿着拍立得走了过来。 “要合照吗？我们可以做主人的爱心背景哦！” 星野晓想要拒绝，话到嘴边又咽了口回去。 他偏头问铃木明纱：“你写小说，要这素材么？” 铃木明纱愣了一下，展颜点头：“当然要。” “那拍吧。” 星野晓把椅子拉到铃木明纱旁边，两人肩膀靠在一起，脸颊也凑近了些。 背后，七八个女仆围着站成一圈，手臂抬起，高低起伏形成一个大大的爱心圈把两人的上半身圈在其中。 拿着拍立得相机的女仆站在前面，把镜头对准二人： 咔嚓—— 第118章 搬家 静冈站。 从东京来的火车短暂停留，大多游客模样的人纷纷下车。 静冈也算是旅游大县，无论是名声在外的富士山，还是受人追捧的伊豆温泉，都是一种在霓虹相对稀少的资源。 每年都有不少人来这里旅行，游玩。爬爬富士山、泡泡温泉，这都是生活在东京这个忙碌城市内的人们很难体会到的放松时刻。 背着书包的栗原夏生也下了车。 她拿出手机，上面有刚发来的信息。 【我们在车站外面等你】 静冈…… 她抬头看着站牌上的名字，这座她从未来过的地方，或许会成为她将来一直停留的地方。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总会给你一种你完全没预想过的生活。 栗原夏生抿了抿嘴，走出车站。 外面很多接人的举着写有名字的牌子，没有她的名字，但她很快就找到了星野晓。 他实在很显眼，不管在怎样的人群里都很突出。 在他身边还站了一个短发女人，正和他说着话。 “人呢？出来了没有？你打个电话问问啊！” “出来了矢崎老师，在那儿。”星野晓抬起手，“栗原！” 栗原夏生走了过来，对他点了下头，就当打招呼了。 “介绍一下。”星野晓示意自己身旁的矢崎酒，“这是我们社团的指导老师，矢崎酒。也是你要合租的对象。” “这是栗原夏生，矢崎老师你了解得够多了。” “你好！”矢崎酒笑着伸出手。 栗原夏生和她握了一下，也说了句你好。 “走吧，带你去住的地方。” 三人去到停车场，上了矢崎酒那辆suv。 来之前，星野晓把矢崎酒想合租的事告诉了栗原夏生，她没有反对。 至于是不是心里反对但碍于要为星野晓工作而难以拒绝——就说不好了。 但无论如何，星野晓认为这是件好事。 她一个人在这座城市没有熟悉的人，有矢崎老师合租，起码不会特别孤独。 毕竟孤独，是一种很可怕的体验。 “我听说，栗原你为了赚钱偿还债务，从原来的高中退学了。”矢崎酒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栗原夏生嗯了一声。 “那你有没有重新入学的想法？”她通过后视镜看坐在后排的少女，“你现在这个年纪，正是读书的时候。如果你想再入学的话，我可以帮你申请我们市立一中。只要你的成绩不是——” “抱歉，我没有再入学的想法。”栗原夏生不等矢崎酒说完，便断然拒绝了。 矢崎酒语气一顿，有些意外：“为什么？” 星野晓倒是没说话，栗原夏生上不上学是她自己的事，他是不能去要求的。 栗原夏生淡淡道：“我不喜欢上学，很无聊。” “再说，我来这里是为了给星野老板打工的，不是为了读书。一亿的债务，我要尽快还上。” 矢崎酒一时无言以对。她作为老师，当然是希望栗原夏生能继续学业，如果她能在市立一中读书，也更方便参加社团活动。 但这种事也强制不来，而且站在栗原夏生的角度想想，退学后重新入学确实没那么容易。 转学生要融入新班级向来都是很麻烦，看栗原夏生的样子，也不像是能在学校好好交朋友的类型。 汽车行驶到星野晓租住的公寓。 矢崎酒也在这里租了一套房，是五楼。 房子都是装修好的，可以直接拎包入住。租金的话，两人合租，但栗原夏生现在根本拿不出她那份钱来。 她前几天账户上还有一亿，现在已经只剩下千把块，换来的就是债务全清，和父母在天之灵的安息。 把书包放在沙发上，栗原夏生忽然道：“不能再去酒吧打工是吧。” “不能。”星野晓不置可否。 这是当初提出的条件之一，栗原夏生要加入社团，酒吧这种地方是肯定不能去了。 “哦。”栗原夏生抓了抓头发，“那这东西就不需要了。” 她用力一扯，狼尾绿毛直接掉了下来。 星野晓一惊，再仔细一看，那居然是假发！ 现在的栗原夏生，摘去了一头绿毛，露出的是极短的短发，比星野晓这个男生还短。前额刘海还没过眉毛，侧方头发也只是堪堪及耳。 乍一看，倒不像是个女孩，更像是个面容精致、眼神凶狠的男生。 “你这……”星野晓看着她这副新面孔，一时倒有些不适应了。 矢崎酒倒是没什么意外：“假发啊，这都看不出来？我在车站第一眼看到时就知道了。” “……” 星野晓还真没看出来。大概这是属于女生的一种超能力吧，能一眼看穿其他女生有没有化妆、戴假发、整容什么的。 他仔细一想，不需要去酒吧打工就不需要假发，逻辑关系大概是假发可以保护一下自己吧？ 类似小屁孩买文身贴纸贴胳膊上，假装社会人以免受欺负？ 栗原夏生摘下假发后随手扔在一边。她把书包打开，带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些小物件和换洗衣物。 “矢崎老师。”她也像星野晓一样称呼矢崎酒，“房租的话我先欠着，之后会还给你。” “这个……” “我会尽快找一份兼职工作。”说完，栗原夏生动作一顿，抬头去看星野晓，“前提是老板你允许。” 兼职么。 星野晓想想，他现在还没开公司，还在读书。“工作时间”，也就是放学后那一两个小时的社团活动时间。 现在栗原夏生不读书了，一整天都是空闲的，一直让她闲着肯定也不是回事。 但现在就让她全职做社团音乐，星野晓并不是特别放心。 考察期还没过呢。 在确定栗原夏生这个人没问题之前，星野晓不会让她直接参与社团活动，也不会让她和其他成员接触。 “那随你吧。” 星野晓答应下来。 “不过如果不出意外，很快我就会创建公司。到时候你就需要全职工作，我也会给你一份合理的薪水。” 栗原夏生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 矢崎酒早已把东西搬过来，现在也过去帮栗原夏生收拾，顺带对星野晓下了逐客令。 “行了，你上去吧，别待在我们女人的家里了。” “……” 第119章 入社时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六月中旬。 星野晓转来市立一中已经两个月。 他现在彻底习惯了这所学校，学校也习惯了他的存在。 校领导们，原本面对他都有些如履薄冰，但很快发现，这个显赫子弟出乎意料得“老实”。除了建了个稍显奇葩的社团外，其他什么事都没惹过。 逃学、旷课、打架、霸凌……等等这些违反校规的事，他是一件没做。 这让校领导们都有些不敢相信。而且，他们还发现，星野晓并不是如他们所想“来体验庶民生活”，而是真的想要在这里读到毕业。 这可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校长着重夸奖了矢崎酒，认为把人交给她算是交对了，换了别的老师，一定不会处理得这么好。 矢崎酒被夸奖一顿后觉得莫名其妙之余，也有些其他心思。 “这小鬼确实蛮奇怪的。” 从校长办公室里出来，矢崎酒想到这两个月，心情十分不错。 她回顾一番，这两个月可以说是她执教生涯里，最累的两个月。 又是教课，又是心理辅导，又是社团活动，甚至连和大公司打官司都出来了，几乎每天都从早忙到晚。 连熬夜看小说的时间都少了很多！ 但是，累是没错，但这两个月同样是她执教生涯里，最开心最充实的两个月。 她做指导老师的社团在网络上小有名气，制作的歌有很多粉丝。她还和北沢千奈的关系有所缓和，虽然还没到几年前那么亲密无间，但也不像刚入学时那样冷冰冰。 最重要的是，她还搬出了待了二十七年的家，脱离母亲控制，开始自己独立生活！ 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东西。 而这些，也是从星野晓转学来的那天，开始渐渐出现的。 “星野晓……” “老师你偷偷念叨我名字干嘛？” 忽然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吓了矢崎酒一跳。她倏地转身，星野晓不知何时站在后面，正奇怪看着她。 “你干嘛跟着我？！” “谁跟着你了……我刚从卫生间回来。倒是矢崎老师你，又说我坏话了吧？” “……” 矢崎酒表情尴尬，咳嗽一声，含混过去。 “没什么。对了，我觉得是时候让栗原夏生加入社团了。” “这才一个星期吧。你就考察完了？” “差不多，栗原真是个好孩子。”矢崎酒说起这个，面孔认真了不少，“而且饭做得很好吃。” “…………” “你不知道，我们合租的一个星期，她每天都会做晚饭。咳，我当然也做过！不过味道和她做的差得不少……” 矢崎老师你干嘛呢？ 让你考察她，结果几顿饭就把你搞定了？？ 矢崎酒看着星野晓无语的眼神，自己也意识到问题所在，连忙补充论据： “会做饭的女孩子一般都心思细腻，这点差不了。但是，还有其他的。比如，她把公共区域都打扫得很干净，兼职赚的钱也从不乱花，都是存了起来。” 会做饭、喜欢干净，这确实很好，但也不能完全代表一个人。 星野晓想了想问：“她已经找到兼职了么？在做什么？” “汽车轮胎店导购。” “……” “她家原本就做汽车轮胎生意，所以她对这方面了解得很多。我陪她去的店里面试，很容易就过了，而且老板娘非常喜欢她，想让她全职呢，但她拒绝了。” 汽车轮胎导购，这兼职恐怕也就栗原夏生能做了。 “叮铃铃——” 上课铃这时打响起来，星野晓问了店的地址后便回去班级。 放学社团活动结束后，星野晓特地去了一趟那家店。 店里放了许多货架，上面堆叠着各式型号的轮胎。栗原夏生正戴着绣有轮胎店logo的棒球帽，穿着灰色的店员制服站在柜台边，回答着一位顾客的咨询。 看了一会儿，星野晓默默离开了。 他一直觉得，一个人工作态度怎样，能反应出这个人两件事：一是专注能力，二是喜不喜欢这份工作。 第一次在酒吧见面时，他就对栗原夏生的专注程度印象深刻。那么混乱的环境里，还能专心致志得打鼓，认真对待自己的音乐，一般人真的很难做到。 现在，做着兼职，她还是和那时一般，认真到一丝不苟。这样的人在工作上一定会成功，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至于其他方面…… 星野晓来之前仔细询问了矢崎酒。这一个多星期来，栗原夏生没有再在室内抽过烟，也没有喝酒。另外其他不良习惯也没发现，可以见得，在家里公司破产前，她应该也是一个家教良好的女孩子，不是习惯混社会的大姐大。 这样的话，观察期提前结束也可以。 星野晓其实也很急，新歌《极乐净土》的制作已经完成大半，最重要的鼓点方面还是要由栗原夏生做比较好。她的才能摆在这里，不用完全是浪费。 于是，次日。 一大清早，提前起床半小时，星野晓来到了五楼两人租住的房间。 栗原夏生和矢崎酒都已起来。 星野晓开门见山地对栗原夏生道：“栗原，你可以正式加入社团了。” “哦。” 栗原夏生答应了一声，谈不上多兴奋。 矢崎酒对她道：“今天下午放学来学校吧。来活动室，见一见社团的成员们。” “可以。” “矢崎老师，她能进校么？”星野晓问了句。 小学中学和大学不同，大多都是半封闭式管理，外人要进学校并不容易。 矢崎酒笑道：“没事，到时候我到门口接进来就好。” 星野晓点点头，有老师带着，进校还是没什么问题。 他看了看栗原夏生，看着她提不起兴致的模样，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栗原夏生能满怀激情地加入社团。就像小叶瞳、志村千留美那样，努力作出自己的贡献，并且有自己的追求。 而不是像一个打工人一样，每天只想着按时打卡上班、打卡下班。 如果不能改变的话…… 星野晓心道：如果栗原夏生对女团完全没有热情的话，那等到《极乐净土》的制作结束后，就让她脱离社团吧。 这也是无奈之想，他不可能允许一个没有热情的人待在社团里。 但想起那天酒吧里的会面，他又觉得她对音乐明明充满激情。 还是说只喜欢音乐，不喜欢女团？ 那样的话，将来公司成立，让她做一个专业的音乐人也可以，不用非得成为正式成员成团出道。 算了，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星野晓放下心头种种想法，提起书包： “那下午见。” 第120章 绝对音感 社团活动室。 “怎么还没来？” 志村千留美趴在窗户边，张望着校门，看起来很是迫不及待。 小叶瞳则是把新买的水杯摆好。这差不多成了社团的一个不成文规矩，每多一个成员，就会多一个颜色不同的喝水茶杯。 星野晓坐在电脑前，一边看博客一边对二人道：“不用紧张。” “她比我们大两岁哎。”志村千留美转过头来，“我们是不是要叫姐？” “随你便。” “不，两岁的话也不是特别大，还是叫名字比较好！啊，来了！” 志村千留美看到了校门口矢崎酒的身影，在她旁边还跟着一个短发女生，应该就是栗原夏生了。 很快，两人上到楼上，一进来，志村千留美就率先迎了上去。 “栗原你好，我是志村千留美！” 栗原夏生看看她，点头道：“你好。” 小叶瞳也如是介绍自己：“我是小叶瞳。” “你就是《again》的主唱吧？”栗原夏生对小叶瞳倒蛮有兴趣，“唱得很不错，那首歌我很喜欢。” 小叶瞳笑了下：“谢谢。” 栗原夏生打量了一下房间布置，和两个月前相比，现在活动室又有了些新的变化。 首先是墙上贴满了隔音垫，隔音垫上面则贴着一些歌词的贴纸。音响也换了专业的全套，原本的手持麦克风也换为了立架式，放在房间角落，在贴着门一侧的墙壁边还放置了一块大尺寸电视屏幕。 这样乍一看，倒真像是简陋版的录音棚了。 栗原夏生收回视线，她虽然擅长好几门乐器，但对于唱歌其实不太热衷。 要说为什么，她知道自己的嗓音条件很差，明明是个女生，声音却很粗，唱起歌来不好听。 而且她总是觉得，边演奏边唱歌，肯定会分心，让演奏变得不那么完美。 “栗原，这里就是我们的活动室。”矢崎酒介绍着，领她到长桌前，指了指桌上的水杯。“这是我们茶杯，每人都有一个哦。你的是这个，红褐色的，不喜欢的话回头再换一个别的颜色。” 栗原夏生看着并排在一起的水杯，轻声道：“不用了，就这个吧。” “那好，那我们一起喝一杯，庆祝你正式加入！” 从志村千留美加入开始，这就算是固定环节之一了。 小叶瞳给大家的杯中倒上茶水，星野晓也过来拿起自己的茶杯。 “干杯。” 栗原夏生虽然还不太适应，但也没有不配合，拿起自己水杯一饮而下。 茶杯又多了一个，屋内的椅子也多了一把。 【女团拥有一名预备成员，阶段任务完成】 脑海中沉寂许久的系统声响起，星野晓再一次把这玩意儿给忘在脑后了。 【宿主获得随机奖励：绝对音感】 绝对音感？ 星野晓仔细一看，心头大喜，这居然不是主动技能，而是被动技能！ 【绝对音感】 效果：获得绝对音感，能够在没有参照音的情况下，仍能够辨认出给出由乐器或周围环境发出的任何音调的能力 …… 没有冷却时间，自然就是被动技能。 一瞬间，星野晓感觉耳中的世界就变了。 茶杯和桌面触碰发出的声音、窗外微风敲击玻璃的声音、遥远处传来的微弱音乐声……在他耳中，全部有着对应的音调。 他不用想，就能知道这些声音是什么音调……这便是绝对音感。 星野晓眼中喜色难掩，实在没想到系统这次的随机奖励这么给力。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学编曲，知道绝对音感是什么能力。可以说，这是一种天赋，只有极少数人天生才有此能力。 后天虽然也能培养出来，但概率极低。 根据统计，如果在3-9岁期间，用专业科学方法进行培养，获得绝对音感的概率还大一些。而在12岁之后，获得绝对音感的概率几乎连1%都没有。 对音乐人而言，绝对音感差不多相当于祖师爷赏饭——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料。 “星野，星野！” 矢崎酒的声音把他拉回到现实。 他抬眼看去，几个人都在盯着他看。 “你干嘛呢？”矢崎酒皱眉问，“走神了？” “不，没什么。” 他收敛心神，把得到绝对音感的兴奋和喜悦压在心底。 “我们开始做正事吧。” 有了绝对音感，他已经迫不及待开始编曲工作了。 可以说，对于一个有绝对音感的音乐人来说，他都不需要乐器试音，凭空凭大脑想象，就能编出一首成熟的曲子。 他带栗原夏生到电脑前，给她播放了一下《极乐净土》的半成曲。 不得不说，拥有绝对音感之后，原本他觉得做得挺好的曲子，现在再一听，很多地方都有纰漏，甚至他都有了推倒重做的打算。 “栗原，这是社团的新歌，准备七月初推出。其中的鼓点节奏，需要你的能力。” 栗原夏生也不含糊，收了钱，该工作时态度极为认真，仔仔细细听了几遍。 “我知道了，不过。”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顿了顿，“我没有鼓。原本的已经卖掉了。” 之前为了还债，她几乎把家里能卖的东西全卖了，包括陪伴了她好几年的架子鼓。 而她之所以去酒吧乐队打黑工，一方面是为了赚钱，另一方面则也是能用到那里的鼓。 去少年宫当架子鼓老师倒也可以，赚得也不少，她也动过这个念头，去问过。结果，看她这个年纪，很多家长就都觉得太年轻了，没有真本事，没有一个把孩子交给她教的。 栗原夏生思绪飞散，星野晓一句话就把她拉回现实。 “你需要的鼓我已经买了，明天就能到。” “……” “我……” “感谢的话就不用了，又不是送给你。”星野晓打断道，“我是用社团的活动经费买的，所以属于社团财产。这里，活动室的一切都是社团经费购买的，你不用有什么其他想法。” “星野说得没错。”矢崎酒也道，“只要是社团活动需要的东西，都可以申请用社团经费购买。” 志村千留美也笑道：“对哦，我们的经费可是很充足的！” 栗原夏生看着几个人充满活力的样子，忽然觉得，或许她这份工作没有她想的那么无聊。 …… 鼓是好鼓。 星野晓不懂行，但他知道，贵就是好。 一天后，市场上最贵的架子鼓现在就躺在社团活动室中，整体暗银色的鼓架，给人一种朋克般的酷炫感。 栗原夏生坐到鼓前，拿起鼓槌。 星野晓注意到：她手掌虎口的地方已经生了老茧，这显然是长久练习的结果。 这差不多可以说是不可避免的“职业病”。就像长期伏案、坐在电脑前工作的人得腰间盘突出、腱鞘炎概率更大一样。鼓手，双手虎口位置肯定磨损严重。 类似的茧子小叶瞳手上也好，但是在指肚上。 弹吉他要按弦，对手指的损伤也不小，可以说都不容易。 “咚——锵——” 栗原夏生尝试着敲击。 她用的力气不大，星野晓提醒道：“不用担心噪音问题，房间几面的墙壁上都用了高级降噪材料，隔壁不会听得很清楚。” 这些材料也花了不少钱，也是没办法的事。 “录音社”放在教学楼里，要是不做好隔音，隔三差五就会被人举报。 因为这一点，星野晓之前还想着，等社团成员多一些，就考虑在学校外面租套房子，用来做专门的录音室、舞蹈室等等。 专业的大型娱乐公司，通常都是有一整栋楼做布置。 他现在没那么大的体量，不用一栋楼，只要一栋霓虹常见的二三层小木楼就好。 这都是后话。 眼下，栗原夏生试用了一下新鼓，嘴上没说什么，但看微微扬起的嘴角，就知道她很满意。 她看着手中鼓槌，轻声道：“你们知道吗，在舞台上，吉他可以弹错、主唱可以忘词，但鼓手，是一定不能出错的。” 这个的话，确实。 没人认为她是在夸张自己的重要性，事实上，乐队里鼓手确实是非常重要的。鼓点一乱节奏一乱，其他全部都要走调。 哪怕人气方面鼓手可能比不了酷炫的吉他手、比不了灵魂存在主唱，但重要程度却能争夺一下前二。 这也是星野晓很看重她，同意让她迅速加入社团的原因。 “准备好的话，我们这周就把完整编曲搞定吧。” 星野晓打算提速一下，不说自己，博客上面的粉丝已经催得不行。 每天打开微博，私信里都是一水的“新歌呢！”催更。 这让他不禁体会到了一丝那些大明星的感受。 他这小社团粉丝目前真爱粉不过数千，催更压力就如此大。那些坐拥数十上百万的歌坛巨星，还不知道要忙成啥样。 尤其他这还只是出单曲，不是出专辑。 当然了，巨星也有巨量的团队人员。一个巨星底下，可能十七八个作词人、十七八个作曲人，工作量一分摊，大概也就那样了。 “开工开工！”志村千留美也迫不及待，挥了挥拳头，干劲满满。“星野君，我又改了一下舞蹈方面，待会儿你看下。” “好。” “我管理一下博客。”矢崎酒坐到电脑前道。 小叶瞳则在星野晓催促前就默默看着编曲找灵感。 每个人各司其职，栗原夏生很快融入进来，在编曲的节奏和鼓点方面给出了自己意见，并积极配合尝试。 而她一和星野晓配合，就立刻意识到什么。 “这里升c调试一下。” “这里降b。” 栗原夏生和他待了一会儿，忽然停下动作。 她盯着星野晓侧脸，后者正拿着铅笔在谱曲纸上修改：“你有绝对音感？” “嗯。” “……” 栗原夏生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老实说，她原本还以为星野晓是那种玩票的富二代，现在看来，论天赋，这家伙简直可怕。 连绝对音感都有，稍微训练一下，就能成为一名出色的音乐人。 当然星野晓自己是没什么优越感，他昨天之前还是普通人一个，昨天才得到系统给与的能力，也谈不上什么可夸耀的。 只要能拿来做事，就行！ 本着务实心理，整整两个小时，五人都没怎么说话，都在专注做事。 一直到六点，小叶瞳要去店里帮忙，几人才从专注状态里出来，闲聊了几句便各回各家。 矢崎酒收拾好东西，对栗原夏生道：“栗原啊，你先回去吧，我去超市买些菜。” 栗原夏生摇头：“还是去菜市场吧，新鲜又便宜。” “……” 星野晓看矢崎酒憋得难受，心道：矢崎老师估计从小都没自己做过饭，饭都没做过，更别说买菜了。尤其还是去菜市场里挑菜，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栗原夏生大概也看出了这一点：“还是我去买吧。” “我们一起去！” 矢崎酒本着学习一下的态度说。 两人出了教室，没过几秒却又回来了。 星野晓还没走，见她们折返，问道：“忘带东西了吗？” 矢崎酒过来说：“星野，你晚上平时吃什么？” “就随便买点。” “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吃吧？” “哈？” 矢崎酒看了栗原夏生一眼，继续道：“都住在一个公寓，一起吃方便些。栗原刚才也说了，多做一份也不会太麻烦。” “这个……” “多添双筷子的事。”栗原夏生随口道。 星野晓稍微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想起矢崎酒说过，栗原夏生手艺很好，肚子里又冒出些馋虫。 “那好吧。”脸皮还是败给口舌欲，星野晓答应下来，“那我就厚脸皮地蹭饭了。” 矢崎酒笑笑，忽然又扬了扬头，想起什么：“对了，顺带也叫千奈一起！” “北沢同学……肯来么？” “为什么不肯？我和千奈现在关系很好哦。”矢崎酒迫不及待地过来把星野晓拉起来，“快点走了，先去菜市场买菜。” “哦……” 星野晓背上书包，跟两人出去，锁上了活动室门。 “话说回来。”他下楼时说，“北沢同学一放学就回去了，现在都快七点了，她应该已经吃过了吧？” “啊，我倒是忘了这一点了！”矢崎酒一听赶忙从口袋摸出手机，“打个电话问问！” 第121章 厨艺比拼 从菜市场买菜回去，不出意料，北沢千奈已经吃过了。 不过，矢崎酒还是把她叫了下来。 坐在矢崎和栗原家中的沙发上，那两个主人都在厨房里忙碌，北沢千奈和星野晓两个“客人”则在等。 星野晓看得出她对自己态度比较冷漠，原因他也清楚，应该就是他把矢崎酒喝醉时她说的话告诉了矢崎酒的缘故。 以至于…… 尽管她和矢崎酒的关系有所缓和，但他们俩的关系倒是又变得不好了。 好在星野晓也没太在意，只是自己低头玩手机。 没一会儿，厨房里忙活的两人便叫去餐厅吃饭。 星野晓过去看了看，一共四个菜，还有一道甜品，色香俱全，他当即就忍不住拿起筷子开动起来。 “哇，好吃！” 他吃了一口炒的芹菜，立时忍不住对栗原夏生点赞。 “栗原你手艺真的不错啊。” “还好吧。” 栗原夏生自己也坐下来，没什么表情地吃着自己做的饭。 不知道是因为年纪大一些还是怎样，她面对星野晓等十六岁成员时，总有一种“大姐”的态度。只有面对矢崎酒时，表现得还比较像个未成年女生。 “做得是好吃嘛。”矢崎酒也食指大动，还招呼了一下客厅的北沢千奈，“千奈，你也过来尝尝！”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哎呀，吃过了也不妨碍再吃几口啊！” “……” 北沢千奈须臾从客厅过来，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星野晓，再去看桌上的饭菜。 吃倒没吃，她直接点评起来。 “这几个菜，营养搭配的不是很好。” “有什么关系。”栗原夏生抬抬眼皮，不以为意，“好吃不就行了。” “吃饭不是为了好吃，而是为了给身体提供能量和有益物质。”北沢千奈不甘示弱，“桌上这几道菜，热量上已经严重超标，很多人体每天需要补充的微量元素也没有。” 啪！ 栗原夏生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拍。 “你事怎么这么多？要不你来做？” “喂喂喂，你们干嘛！” 矢崎酒见两人为了这么件小事吵起来，赶忙出声制止。 北沢千奈并没有被栗原夏生拍桌子吓到，平静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千奈，你……” 矢崎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看了一眼星野晓，后者居然还在自顾自地吃着。 这魂淡，现在还是吃的时候吗！ 矢崎酒二话不说，直接伸手夺下了星野晓的筷子。 “矢崎老师？？” 星野晓正吃得过瘾呢，手里筷子突然没了。 “还吃！”她瞪了星野晓一眼，眼睛又朝左右看了看，示意他现在的状况。 星野晓又不傻，自然看到了两人的争吵，但他不说话，也只是因为不想掺和而已。 身为一个男生，冒然参与两个女生之间的“战争”，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历史上无数经验证明：参与的结果，大部分都是两个女生和好了，而这个男生里外不是人，被两个女生一致嫌弃。 然而此时筷子都没了，再置身事外也不可能了。 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二位，二位，你们说的都有道理。” 立时，北沢千奈和栗原夏生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目光都不是很友善。 星野晓盯着压力，继续道：“北沢说得不错，饮食营养合理搭配很重要，对身体有益。栗原的话也没毛病，好吃也非常重要。” 很明星，他的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栗原夏生问：“那你想吃什么样的？营养搭配的，还是好吃的？” “这……”星野晓无语，“这是选择题？只能二选一？我就不能选既好吃，又营养搭配合理的吗……” 栗原夏生冷哼一声：“那样的饭我不会做！” “我会。” 北沢千奈忽然道。 “既好吃，营养搭配又健康合理，这样的饭我会做。”北沢千奈自信道。 栗原夏生呵呵一笑：“那你做啊。” 北沢千奈不甘示弱：“明天。明天晚饭我来做。” “好啊，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胡扯。” 北沢千奈没再多说，转身离开餐厅，回去了自己公寓。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只有星野晓心头高兴了起来。 明天又能蹭饭？ 好耶！ …… 新的一天，《极乐净土》的编曲终于完成了。 这不得不仰赖于栗原夏生的加入，以及绝对音感的强大。 星野晓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音乐天才，如果特训上几年，记忆力再提升一下，说不定也能做到音乐大师们那样： 听别人演奏完一首曲子，就能立刻从白纸上写下所有音节。 据说莫扎特能够默写交响乐，星野晓不贪多，他能听完默写一首流行歌就足够了。 编曲完成，编舞方面也相差不多。 星野晓这几天每天都给志村千留美用一次“舞蹈大师”技能，导致她突飞猛进，接连拿出好几版舞蹈。 在几人讨论之下，确定了一版出来。 这一版难度不算很高，不需要舞蹈功底，只要多练习就能掌握。 如此一来，歌舞俱全，就差录制可以发布的正式版了。 在活动室内，众人商讨之下，定在这周六进行录制。 而且和之前在活动室录制《again》不同，这次星野晓决定去租用一个专业级别的录音室来进行新歌录音。 商量好，大家各自离开。星野晓、矢崎酒和栗原夏生，三人一同回公寓。 车停在停车场后，矢崎酒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千奈问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她真的要做？”栗原夏生稍感意外。 她还以为昨天北沢千奈只是和她不对付，什么做饭也只是说说而已。 “你不了解千奈。”矢崎酒摇摇头，“这孩子不会开玩笑，她说会做就一定会做的。” “随便了。还省得我麻烦呢。” 栗原夏生对这场“比试”完全不在意。 星野晓能理解，这是个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父母自尽、自己打工还债……这些事都经历过了，还会在乎和一个十六岁女生的意气之争？ 能挺过那一关，现在的栗原夏生应该属女超人的，基本刀枪不入。 “千奈的性格就是这样，比较较真。” 矢崎酒回了条信息，说已经在楼下。 然后，她转头对星野晓道：“星野，你待会儿机灵点。” “嗯？” “别乱说话。” “拜托，我平时都不说话好吧。我只负责吃。” 矢崎酒脸一黑：“真是个吃货！” “谢谢夸奖。” 三人上到五楼，北沢千奈从矢崎酒那里拿了备用钥匙，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 星野晓想过去看看，结果刚到厨房门口，就被挡了回来。 “我想看看你做的什么。”星野晓站在门口，看着堵着门不让进的北沢千奈道。 “一会儿你吃的时候就知道了。” “……有没有什么甜的？我爱吃甜的。” 北沢千奈没再说话，从厨房台面上拿起一个小木牌，贴在门上。 [闲人勿进] 星野晓：“……” 他看着穿着白色围裙的北沢千奈转回身继续忙活，无奈地去到沙发坐下。 矢崎酒问：“在做什么啊？” “不知道。不让进啊。” “……估计是怕你进去破坏了味道吧。” 星野晓嘴角一抽：“好家伙，我第一次听说厨房多进个人还能破坏味道的。再说，我原本还想去帮忙打个下手呢，切切菜什么的。” “就你？还切菜？” 矢崎酒一张脸上无限鄙视，自己倒是起身去厨房问了问，没几秒也灰溜溜回来了。 “千奈说不用帮忙，她自己就能搞定……” “跟你说了不听。”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北沢千奈终于从厨房出来。 “洗手吧，吃饭了。” “来了来了。” 星野晓可不会客气，第一个洗了手坐到餐桌前。 桌上大碟小碟七八盘，盛着各式各样的菜肴。 比起昨天栗原夏生做的，今天多了一份鲜汤、一份红薯、一份拌菜拼盘。另外主食方面不是白米，而是略显浓稠的黑米粥。 “做了这么多啊。”矢崎酒洗完手过来一看，有些感叹，“千奈，我们四个人没必要做这么多菜吧。” 北沢千奈此时已经脱下了围裙，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只是菜式多，总量并不多。” 她说的没错，虽然一共有七八个菜，但大碟只有一两个，其他都是小碟装。 “我计算好了四个人的分量，这些应该刚刚好。”北沢千奈笃定道，“不会浪费粮食。” 她说这话时在看着栗原夏生，后者昨天做的虽然好吃，但也剩下许多。话中所指十分明星。 栗原夏生闻言一挑眉：“北沢小妹妹，你觉得你的计算就一定准确吗？如果有人今天工作很累，想要多吃一点怎么办？” “据我所知你们当中并没有人做体力工作。” 回得倒是无懈可击，栗原夏生还要说话，星野晓已经动筷子吃上了。 他夹了一口鱼肉，鲜而不腻，入口即化，吃下的瞬间就忍不住了： “卧槽，好吃！” “……” 三人齐齐看向他，矢崎酒更是不满道：“说什么呢！星野！” “抱歉抱歉。”星野晓不好意思道，“激动了激动了，别见怪哈。” 矢崎酒瞪了他一眼，要他谨言慎行，而后自己也夹了一口，也是眼前一亮。 “真的很好吃啊！栗原你尝尝！” 栗原夏生见两人不似夸张，自己也尝了一口。 好吃是好吃，但是…… 她看向北沢千奈，忽然问道：“这鱼，你是用小火慢炖的吧。” “是。” “用了多长时间？至少得一个小时。” “差不多。” 栗原夏生又看桌上的其他菜。 “这个参汤，至少也要四十分钟。你做的这些菜，只有这个凉菜拼盘能在十分钟内完成。” “……你想说什么？”北沢千奈忍不住道，“不管是营养还是健康，这顿饭都完全兼顾到了。碳水、蛋白、维生素、微量元素……” 大概是对“北沢小妹妹”这个称呼很不满，她难得话也变多了不少。 然而还没说完，栗原夏生便打断了她。 “你做得是挺不错，面面俱到，但太耗时间了。而且这一顿饭的成本也不低，普通人天天吃根本吃不起。” “你说的这些和我要证明的事没有联系。”北沢千奈淡淡道，“我要证明的只是，口味和营养健康能够兼顾。而现在看你们几位的表现，我应该是做到了。” “你们两个好啦。”矢崎酒感觉再放任下去，这两人肯定得吵起来。 也可能是栗原夏生单方面的吵，北沢千奈这种，属于不发火比发火更让人上火的类型。 栗原夏生听矢崎酒一开口，也意识到自己也些上头了。 本来就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她和一个小自己两岁的这么较真，反倒显得有些以大欺小了。 “算了。”她向后一靠，靠在椅背上摆摆手，“你厉害，我认输。” 北沢千奈没说什么，微微点了下头。 搞什么，胜负欲简直可怕。 星野晓边吃边想，这半天三个人都在说话，就他自己在狂吃，已经消灭了差不多快四分之一的食物。 “喂，你们再不吃的话，我自己就吃干净了。” 矢崎酒一听这话顿时来气，抓着他的手腕：“你给我吃慢点！栗原和千奈都还没怎么吃呢！” “因为真的很好吃啊！” “那还用说。千奈……”矢崎酒看看北沢千奈，忍不住提议道，“要不晚上我们一起吃吧？平时。” 都住在一栋公寓，作息时间也差不了太多，又都认识，一块吃确实能省不少事。 北沢千奈皱了下眉，还没说话，栗原夏生却道：“我看你们是觉得她做得好吃，想每天都蹭饭吧？” “不！我——我是想学一下你们两个的手艺。”矢崎酒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说出了真实想法。 星野晓就比较实诚：“我赞同，那样我可以换着蹭。”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北沢千奈顿时挑起细眉。 “我可以一起吃，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矢崎酒立刻问。 北沢千奈看着星野晓，一字一句：“他也必须要做，不能一直蹭饭。” “没问题！”矢崎酒一口答应下来，伸手拍拍星野晓肩膀，满脸笑容，“正好，咱们师生可以一起学习厨艺，互相进步，呵呵！” “呵……呵……是挺好哈……” 星野晓勉强的笑容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望着北沢千奈微微扬起的嘴角，他忽然觉得，眼前这顿饭没那么香了。 第122章 录制完成 六月下旬。 周六，社团一共五人，全部在录音棚集合。 这是静冈最好的录音棚，租赁一天的价格不菲，但绝对物超所值。 “哇，好多设备啊……” 志村千留美一进门，看着满屋的琳琅，很多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几人中除了星野晓，就栗原夏生懂得多些，稍微介绍了一下： “这是人声效果器，可以给录制的声音加各种效果。” “这是话筒放大器，这东西很贵的。” “那边那对是监听耳机，录音师用的。” 专业设备一应俱全，星野晓把书包放下，对几人道：“我们抓紧时间，争取今天就搞定。” “好！” 矢崎酒是和星野晓一起来租的这里，知道租金很贵。尽管社团经费很充足，但能省还是省点好，一天搞定就不要拖两天。 她从书包里取出歌词本，递给小叶瞳。 星野晓则去调试了一下各种设备。 新歌的演唱，小叶瞳依然是主音，但和《again》不同的是，这次有两个副音，分别是志村千留美和栗原夏生。 栗原夏生刚知道自己也要唱时，是拒绝的。 她知道自己的嗓音条件并不好，如果硬要唱的话，只会影响歌曲的质量。 然而，星野晓却有不同看法： 栗原夏生的嗓音是很粗，但粗也有粗的用处。 拿《极乐净土》这首歌来说，也是符合通俗歌曲的结构的，即“form”。 也就是遵循：前奏-主歌-副歌-过渡 前奏的话，主要是小叶瞳自己独唱，她的声音最好，所以必须先出来，这样才能抓住听众的耳朵。 但是，因为这首歌是舞曲，到了副歌部分，小叶瞳的高音就会显得有些单薄。 不同于《again》，《极乐净土》的副歌部分相对来说要厚重一些，这就需要栗原夏生的声音。 事实上，根据之前的分配，副歌部分是三个人合唱，然后重点突出栗原夏生的声音。 她的声音可以做出“怒音”的效果，这一点就很棒，算是对于原时空《极乐净土》的一个改动。星野晓觉得，改动得还是比较完美的。 设备调试完毕，星野晓便让三人准备。 为了保证今天录音顺利，这几天三人都没有吃什么刺激性食物，保证嗓子不会出问题。 “准备好了。”小叶瞳比了个ok手势。 “好。” 星野晓和矢崎酒此时一人一个监听耳机，站在录音棚内棚里。 这里台面上有着各种开关，星野晓提前研究过，知道怎么使用，此时也是依次开启。 先切入的是前奏。 音乐一出现，棚里的三人便认真起来。 星野晓看得出，志村千留美稍微有些紧张。 小叶瞳本身性格比较迟钝，反而不容易露怯；栗原夏生则是经历太多，这种事已经不会让她太当回事。 只有志村千留美，这是第一次参与歌曲录制，难免会有些反应。 一旁的矢崎酒显然也看到了志村千留美微微发颤的身体，扭头看向星野晓，口型在说：“要不要暂停一下？” 星野晓摇摇头，同样无声开口：“不用。” 紧张这种东西不是暂停管用的，反而，必须要经历之后，才会克服。 而且作为副音，第一部分里第二段才会有她的声音切入，有足够的时间调整心态。 很快，前奏结束，主歌部分到来。 小叶瞳、志村千留美、栗原夏生三人都戴着耳机，对于伴奏部分和星野晓矢崎酒是同步的，不会出现误差。 “ 于月色升起之际 点亮红色灯笼 祭典上响起伴奏的信号 在诱惑的夜晚翩翩起舞 ” 小叶瞳唱得非常稳，音调和节奏没有一点问题。 这时到志村千留美插入： “ （若有若无地睥睨窥视） 一旦深陷其中便难以脱身 （想要寻欢作乐） 就快来到极乐净土吧 ” 志村千留美和小叶瞳配合得很不错，星野晓没有叫停，第一段很快来到副歌部分，到了栗原夏生的时间。 三个人同时合唱，但栗原的声音无疑盖过了两人，形成一个强音： “ 遵循本心一边唱歌一边起舞 让我听到你的歌声 忘却时间的手舞足蹈 今晚一切狂乱绽放吧 ” 很好！ 星野晓心头叫好，第一部分十分完美。 这就是练习的结果，在来录音棚之前，在活动室里，三人已经配合练习过十几次，还是非常有效果的。 和谐的间奏插入，三人抓紧时间调整状态和呼吸。 隔着玻璃，矢崎酒对三人竖起大拇指鼓励： 加油！ 第二部分很快开始： “ 即便是娇艳盛开的花朵 终有一日会凋零衰谢 不如把握这一个夜晚 更加火热地奉献爱意 （来稍微做一些美妙的事吧） 如梦似幻已难以分清 （虚拟的世界并不存在） 来一起前往极乐净土吧 ” “ 遵循本心一边唱歌一边起舞 无需挂心那凌乱的发丝和喘息 忘却时间的手舞足蹈 今晚一切狂乱绽放吧 …… ” 第二部分三人也配合得很好，接下来是长间奏。 长间奏后还有简短的一部分副歌，三人其声合唱，完美收尾。 待伴奏结束的一瞬，窗户两边都欢呼起来。 “耶！” 志村千留美最为兴奋，他跑到打开的玻璃边问星野晓和矢崎酒：“我们表现得怎么样！” “很棒！” 星野晓由衷得说，第一次录制就能配合这么默契，真的很难得。 矢崎酒则化身小助理，把准备好的润喉茶给三人一人一杯。 栗原夏生喝了一口，表情有些奇怪：“你们确定，我的声音掺在里面没问题吗？” 她还是对自己的声音不自信，有些耿耿于怀。 “没问题。”星野晓示意了下手中耳机，“不信你自己过来听听。” “……我听听看。” “我也要！” 栗原夏生和志村千留美同时过来，一人拿了一个耳机，星野晓也给小叶瞳一个，三人同时听了一遍录制的歌曲。 听到副歌部分，自己的声音时，栗原夏生微微瞪大了眼睛。 她大概没想到，自己那粗重的声音，在这首歌的伴奏下、在和另外两人的和声下，貌似还不错？ 毫无疑问，她的声音没有变好听，还是原来那样。但是在这个伴奏里，显得十分契合、同另外两人相得益彰。 “没错吧？” 星野晓问。 栗原夏生点点头，摘下了耳机。 这种感觉很奇妙，她从来都是只做伴奏，现在自己唱上了歌，还录了下来，也是种蛮新奇的体验。 小叶瞳和志村千留美过了片刻也摘下耳机，志村千留美摩拳擦掌起来：“我感觉自己好厉害，如果这首歌发出去的话，一定会有很多小妹妹喜欢我吧！” “……你想得还挺远。” “嘿嘿。” “小叶你呢？”星野晓见小叶瞳低头思索，开口问道。 小叶瞳说：“第二部分我好像有一句没唱好。我……我想重录。” “没唱好？我怎么没听出来？”矢崎酒闻言道，“我从头听到尾感觉很完美啊！” “确实有一句有一点点走音。” 星野晓道。 如果是从前的他，或许要多听几遍才能听出。但有了绝对音感后，每个调他都能抓得十分准确，刚才那句走音他也听到了，只是没第一时间说。 让他意外的是，小叶瞳居然自己主动提出重录，真是十分专注。 “重录是要的。”星野晓定下来，“本来就算录的完美，也要多录几遍，这样说不定能选出最好的一版。不要嫌麻烦，为了保证质量，多花些时间也没什么。” 几人自然没有意见。 于是，一整天的时间，从早到晚，除了吃饭出去一趟，其他时间五人都没有踏出录音棚一步。 这样的结果就是，歌曲一共录制了十五遍。 而从这十五版之中，星野晓选出了一版最为完美的，作为成品保留下来。 晚上回去，到矢崎酒家里，栗原夏生做了饭。 有了昨天北沢千奈“珠玉在前”，今天栗原夏生也稍微考虑了一些营养方面问题，菜式做出了些改变。 北沢千奈自从答应一起吃饭后，也没有反悔，乖乖地坐在餐桌边等待。 她不光等，还不知什么时候做了一个“做饭轮次表”。 表上规定了每天由谁来做饭，轮次分别为： 北沢千奈——栗原夏生——矢崎酒——星野晓——北沢千奈。 总之就是按顺序每天轮换做饭，如果有人有事请假，则需要回头再补回来。 看到这表，星野晓顿时有种在学校里分卫生小组，每天放学后轮流打扫教室卫生一样。 简直可怕。 而且表上不光有顺序，还有关于做饭的详细规定： 1、营养要妥善搭配，保持多样化。 2、口味不能太差，并且厨师需要清楚每个人的忌口食物。 3、厨师要确保自身卫生，做到料理之前全面消毒清洁 4、…… 星野晓看下来，一共有六七条规定，简直看得心惊胆战。 这年头做个饭也太麻烦了，不，准确来说是按照北沢千奈的标准做个饭也太麻烦了！ 他抬头望了一眼在厨房里帮忙的矢崎酒，心道矢崎老师估计看到这些规定，也得生出一丝“后悔邀请北沢千奈一起吃饭”的心思不可。 但木已成舟，这个时候再反悔也来不及了。 星野晓深深一叹，北沢千奈淡淡看了一眼，不以为意。 很快，栗原夏生的料理做好了，相比起上次，这次花样多了些，热量也有意识在控制。 北沢千奈虽然不是特别满意，但也没挑什么，小口小口地开动。 一边吃，一边就聊到了今天的录制。 北沢千奈不是社团成员，不清楚这回事，星野晓就把手机拿了出来，把录好的《极乐净土》当吃饭伴奏放了出来。 结果还没怎么样，他就先被北沢千奈一句“吃饭的时候碰手机不卫生”，给赶到厨房又洗了手才让回来。 “你觉得怎么样？” 洗完手回来拿起筷子，星野晓问北沢千奈。 “我们的新歌好听吧？” “还可以。”北沢千奈有一说一，“就是稍微有点吵。” “吵就对了，本来就是偏舞曲类型。” 什么歌都有其播放的类型和场地，《again》的话，更适合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听。《极乐净土》，就更适合一群人一起听，或者派对的时候放一下用来跳舞。 北沢千奈仔细听了听歌词，不免有些面红耳赤。 “这歌词又是你写的吧？”她飘了一眼星野晓，“真是……” “真是什么？这种歌就这样嘛。” 星野晓大言不惭。他其实也知道，不光他，社团的成员们都说过，用志村千留美的话来说，就是“稍微有些下流”。 星野晓其实觉得还好，在他看来顶多有些“诱惑”，和“下流”还差了一截。真正的“下流”都是那种十分露骨的，而这首歌，其实真的还好。 也就是那种再进一步违规、再退一步不够意思的感觉。 也正因如此，矢崎酒作为指导老师才会同意唱。否则，如果真有瑟琴内容，她第一个就否了。 “那你不考虑一下会不会影响你社团的形象吗，这种歌。”北沢千奈喝了口粥后说。 这话一出，星野晓倒是楞了一下。 他手里的筷子也放下了。 “这个……” 别说，他之前还真没考虑过这种问题。 社团形象，什么形象？ 现在的社团，大众形象可能就是个比较“硬气”的形象吧。敢于和大型娱乐公司、和明星艺人对簿公堂，而且还能获得胜利。 这种以弱胜强、以小博大的戏码，无疑是路人爱看的，因此现在社团也有许多路人粉。 甚至还有妈妈粉！ 所谓的“妈妈粉”，自然就是一些大学女生、工作后的年轻女性。由于她们对年龄小的艺人的一种“母性关爱”，比如用“宝贝”、“大宝”等称呼，于是被称为妈妈粉。 这些粉丝，无疑认为星叶酒社团是比较中学生化、单纯化的。 这个时候，推出一首《极乐净土》这样略显成熟化的歌，会不会对形象造成影响呢？ 星野晓皱眉思索，不只是他，矢崎酒也放下了筷子。 北沢千奈则一脸无辜吃着自己的。 半晌，星野晓抬头，有些埋怨地看着北沢千奈：“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呢。” 第123章 绝妙的主意 不坏是不可能的。 本来好好吃着饭，突然来这么一句，星野晓是完全吃不下去了。 形象，对于任何艺人或团体来说都很重要。社会形象尤其重要。 这个绝对不能随意对待，有些时候，一旦给社会留下一个不好的、负面的形象，那想要扭转就太难了。 活生生的例子千岛光泉就摆在眼前。 千岛光泉现在已经彻底过气，政府媒体都对她进行了批评，原本的公司也放弃了她。以后属于她的社会形象只会是“抄袭女”、“骗子”，几乎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现在，小小的星叶酒社团也遇到了类似难题。 按理说一首歌而已，不会有多大事。但霓虹人通常想得多，又很爱脑补。 尤其，之前的事让极音娱乐吃了大亏，他们肯定会盯着社团，一旦有什么可以炒作的负面新闻，肯定会大炒特炒。 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就麻烦了…… 一顿饭吃完，星野晓也没想到什么，矢崎酒同样忧心忡忡。 次日，在活动室里，星野晓把这件事拿出来讨论了一下。 社会形象这种事，对志村千留美和小叶瞳都有些遥远，唯一能体会到的成员，还是栗原夏生。 “形象确实很重要，形象不好的话，谁都不会帮你。” 栗原夏生说， “就像我父母那样。到最后不管去哪个银行，都借不到钱。就是因为他们的形象太差了，没办法让人信任。” “……” 关于栗原夏生父母的“伤心事”，星野晓还叮嘱过社团成员不要提起，结果没想到她自己倒是不避讳。 只能说一句心理强大。 但这不是重点，星野晓沉吟片刻，道：“我觉得，歌曲可以迟一些再发。我们先拍一个mv出来。” “mv？？” “对，mv。” mv，即“movievideo”，音乐视频。 它本来指代很多，但后来，随着音乐天才迈克尔杰克逊创造性得给自己的歌做了音乐短片后，mv通常就代指歌曲的专属短片。 它的作用有很多： 比如诠释歌曲含义，无论是根据歌词进行画面具现化、还是对一些比较抽象的含义进行画面解读，都很有效果。 比如创意平行化，通过mv来讲述一个与歌词相关的故事。 再比如纯粹是为了凸显演唱者的存在，像歌手很帅很美，那这短片就能进一步刺激听众，让他们更加喜欢歌曲和歌手。 从很多角度来看，mv的好处都非常明显。 而星野晓之所以决定要拍mv，并不是为了以上三者，纯粹是为了塑造一个积极向上的形象。 一首歌，纯粹听歌，和看mv听歌，很可能听众会想象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面。 星野晓想通过mv来诠释歌曲是正能量歌曲，这样就不会留下一些不好的隐患。 把自己的意思说明出来，四人听完都有些云里雾里。 矢崎酒完全摸不着头脑，手掌托着下巴询问：“那怎么拍才能体现出你说的那个……呃，正能量？” “当然还得从歌曲本身入手，从歌词入手。” “歌词的话，通篇都是在说‘一起玩、放纵’的意思吧？”栗原夏生反驳道，“我可没看出哪里有什么正能量。” “错！” 星野晓抬起食指，轻轻摇动。 “玩是没错，但在哪里玩，就很讲究了。” “……什么意思？” 这是星野晓昨天晚上想到的。 灵感还是来自于这首歌原本的mv，即演唱者所穿着的衣物，是霓虹传统服侍。 这种复古感应用得好，就不会让听众联想到现代社会的纸醉金迷。同样的，在mv中，如果把画面对应到古代时期，拍一个古装题材的mv，就能完善这种既视感。 “我的想法是，让听众认为，这首歌讲的是一个霓虹古代祭典的故事。” “祭典？？？” 四人齐齐一脸问号。 星野晓点头，解释道：“对，祭典。古代祭典，人们不都会载歌载舞么？当然，那个时候的歌舞都是号子比较多。那，你们听着，我的核心创意来了——mv中的主人公，也就是我们社团的三名成员，是穿越到古代去的现代人！” “……” “…………” “………………” 星野晓把自己绝妙的创意说出，见几人都呆若木鸡，不免有些郁闷。 “你们这什么表情？”他摊了摊手，无奈道，“我这创意多好。” 他的创意核心，或者说mv的一句话剧情概括就是：来自现代的三个少女，穿越到了古代的一个祭典上。而且马上就要到她们表演，她们不会古代歌曲，于是便唱出了这首现代歌。并且成功带动了气氛，引燃了祭典狂欢。 现实么？肯定不现实。 但合理吗？在虚构mv中就是合理的！ 星野晓不认为有听众会去较真这种事，哪怕有，也是不需要管的极少数。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mv一拍出来，听众们看了，都会觉得：啊，这是古代祭典音乐故事，和现代关系不大。 只要这样，社团的社会形象就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说不定，还会因为传播古代文化受到表扬呢！这都是说不好的事。 要说唯一有什么缺点…… 可能就是眼下这个时代，对于“穿越”这个概念还没接受得那么完全。 但理解肯定是能够理解，星野晓平时也看电视剧，现在已经有那种科幻电视剧里，主角穿越回过去的情节了。 “你们觉得怎么样？” 他征询四人意见。 小叶瞳率先表态：“听社长的。” 真乖！ 星野晓对她笑笑，再看志村千留美，后者也没什么意见，而且关注点完全不在形象上面。 “古代mv？那我们是不是都可以穿古代的衣服啊，我很喜欢一些古款的和服！” “……” 星野晓再看栗原夏生，后者无所谓地耸耸肩：“你是老板，听你的咯。” “……你现在也是成员之一，有意见可以直说。” “没有意见。” “那好，矢崎老师你呢？你觉得我这主意怎么样？” 拍mv也属于社团活动，而社团活动就需要社团的指导老师同意。 矢崎酒考虑半天，犹豫着说：“我觉得还可以。不过，要不然……” “什么？” “我想让千奈加入进社团来。”矢崎酒忽然道。 这突然的话题转变星野晓没预料到，他愣了一下：“为什么？” 矢崎酒显然早就想好了，顺畅地说了理由： “你看，社会形象这件事就是千奈提出来的，不然我们恐怕都想不到。她的头脑很灵活，而且也懂音乐，所以我想，她加入社团会对社团整体起到一个很大的促进。碰到什么事也能帮忙出出主意。” 矢崎酒想让北沢千奈加入社团，已经很久了。 久到两个多月前，星野晓刚刚转学那会儿，她就为北沢千奈社团和交友的事烦心。 现在两个多月过去，两人间关系算是缓和了，但这件事其实还没有解决。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星野晓并不反对，北沢千奈确实很聪明，而且也有原则，他很欣赏。尽管她的原则有些时候显得不太近人情，但她最好的地方就是不双标，严于待人也严于待己。 “不过之前不是邀请过几次了么，她都拒绝了吧。你确定她会加入？” “星野啊，你想想，你之前能想象千奈会愿意晚上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这倒是。” 以前的他，肯定不会相信北沢千奈居然愿意和他们凑一个固定饭局。 现在不也凑了么，尽管有些赌气的成分在，但…… 一切皆有可能啊！ 决定了之后一起再邀请一次，话题还是回到了mv上面。 几人对这个主意都同意，星野晓自然就要着手开始准备。 稍微让他头疼的是，拍mv和录歌就不一样了，光麻烦程度上就不是一个层级的。 服装、道具、排练、拍摄……这些都不是他这个门外汉能搞定的。 尤其他刚才说的mv主题是祭典。 祭典啊！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人了！ 也就是说，这个mv还需要相当数量的群众演员…… 另外祭典场地搭建也需要费很大功夫：这可不是十年二十年后，直接弄张绿布，一切环境都由电脑合成的时代！ 目前虽然电脑也能制作特效，但技术力还没后世那么高，要拍mv，大部分还是得需要实景。 “祭典通常都是在神社举行……等等，这个场地的话我倒是可以搞定。” 星野晓摸了摸下巴说道。 其他几人都是无语。 是啦，都知道你家里就是开神社的咯！ “服装的话，神社也可以提供一些。群演的话，神社员工们应该也会配合我……这样一想，感觉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啊！” “确实是这样！”矢崎酒也高兴了些，但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等一下，星野，你确定你要折腾这些，你父亲会同意吗？” “呃……” 星野晓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父亲星野义雄，才是目前神社的主持者。 他这个儿子，哪怕是未来继承人，但现在神社的一切也还是要听现任神主的。 也就是说，如果星野义雄发话神社里的人都不能配合星野晓，那星野晓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场地也是，星野义雄要是不允许，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兴奋的心情冷却下来，星野晓面色沉重：“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我会努力解决的。” “那你加油……” 这种父子矛盾，别人肯定也插不上手，只能小小鼓励一句。 而除了这些场地、道具等物质外，要拍摄mv，还需要一些专业技能人才。 其中必不可少的就是专业的摄影师、打光师、化妆师等。 星野晓可以通过学习能录音，但要短时间内学会摄像，还是不太现实的。 这些专业人才，社团里没人认识，星野晓还是一如既往，找到了除栗原夏生外，他另一个身在东京的五星好员工。 …… “喂，井上啊，干嘛呢？” “报告老板！正在涩谷区的街上为您寻找优质素人！” “……” 电话接通的第一句话，星野晓就被雷到了。 这话说的，怎么听怎么怪。 不过星探嘛，工作确实就是这样，有目标有线索的时候直接去找，没有的话，只能在大街上闲逛碰碰运气了。 运气好，碰到外形条件出众的，就能上去聊两句，给张名片。就这还得运气好，人家肯收下名片。 但大多数情况下都会碰壁，很多人都对星探抱有一定的警惕心理——这完全是理所应当的，怪就怪这世界上无良的娱乐公司太多。 “老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井上三由夫问。 “哦，是这样。”星野晓说，“我准备拍一首歌曲的mv。现在缺一些专业人才，摄影师、化妆师什么的。你在娱乐公司里干了几年，有没有这方面的人脉？还有，我上次让你帮忙留意一下相关人才，你留意了么？” “拍mv吗，不愧是老板，已经做到这一步了。” “少说好听的，说正事。” “咳咳，是！”井上思考了一下，回复道：“摄像化妆方面的专业人士，我确实认识几个，不过和他们关系一般，如果要请的话，肯定要花钱。” “……这不是废话吗，本来我也没打算让你找免费帮忙的。” “那没问题，我之后就联系！” “你别给我找来不靠谱的啊。” “放心老板，技术一定过硬！”哪怕星野晓看不见，井上三由夫还是拍着胸口打包票。“还有人才方面，我留意了那么两三个，回头把他们的资料发到老板你邮箱里，你亲自过目一下。” “没问题。”星野晓很满意井上的效率，鼓励一句，“工作很努力嘛，继续加油，好处少不了你的。” “谢谢老板！我会努力的！” 挂断电话，井上三由夫再次充满了力量。 这倒不是什么“社畜精神”，纯粹是他发自内心觉得，跟着星野晓混有前途！ 老实说，最开始时，他还只是为了能有个工作、赚些钱养家，才答应和星野晓签合同，为其工作。对其本人，他并没有什么太大感觉。 但随着一次次接触，尤其是在星野晓愿意借给栗原夏生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人一亿巨款后，他的想法就改变了。 在他看来，星野晓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那种十分有魄力的人。而这样的人无疑成功的概率会更大。 再加上星野晓对他也不错，所以他才决心要一条路走到黑。 “将来老板的公司建立起来，我也算是前几名员工了吧？”井上暗暗期待，“只要坚持到那个时候，说不定我也能像竹村亮那样，混个组长当当！” 但前提，肯定还是得让老板满意。 井上三由夫收敛了一下畅享，不敢怠慢，立刻开始在手机里翻通讯录，准备联系专业的摄像师和化妆师。 第124章 本章标题迷路了 伊云神宫。 中间的茶室里，一对父子相对而坐。 星野晓看着对面这个面容严肃的男人，即他在这个世界的父亲星野义雄。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二十年，哪怕是成熟灵魂，但受这世界父母照顾这么多年，感情肯定也是十分深厚的。 这一点体现在他和母亲的身上更多。只是这个世界的母亲在他很早时就因病去世了。 而父亲，因为忙于神社事务，和他这个儿子平时说话不多，导致多年下来，关系也变得有些僵硬。 但星野晓很清楚，他这个父亲并不厌恶他，对他的情绪只是父母常见的“恨铁不成钢”。 觉得自己为子女好，但子女不领情，不走自己规划好的康庄大道。 如果说小孩有叛逆期，那父母，其实也会有“掌控期”。 这个“掌控期”通常表现在子女临近成年时，父母醉心于给孩子规划好未来，如果孩子不遵从，父母心中就会产生一种“好心被辜负”的感觉。 星野义雄哪怕身为大神社主持者，也脱不了俗。 他也和普通父母一样，想要自己孩子听自己的。 具体表现在星野晓身上的就是：希望他读贵族中学，中学毕业后出国，不是为了深造，而是多开阔些眼界，了解一下东亚文明之外的世界。一两年后回来，就开始跟着自己去认识社会各界的头脸人物，为接手神社做好准备。同时再寻找一名身份地位相当的女性，结婚生子。 这是星野义雄内心的想法，结果星野晓一个“想做女团”就全部打破了。 不生气才怪。 眼下两人相对而坐，星野义雄看着自己这个儿子，也提不起气来。 怪就怪这孩子随母亲随得多，尤其一双眼睛，罕见的瞳孔颜色也是随的母亲。 “父亲，您觉得怎么样？” 星野晓问。 刚才，他已经把自己要拍mv，从而借用神社场地、人员、服装、道具的事提了出来。 星野义雄听完后，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但也没有同意。 见父亲不语，星野晓又道：“其实这对我们神社也有好处。也能起到一定的宣传作用。” 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心虚。 伊云神宫在霓虹各地都有分社，名气几乎全民皆知。 而他的小社团，尽管在网络上面有些名气，可在线下，几乎没人知道。 这其中差了不知多少国民度。 要知道一个国民级明星，通常都是有全年龄段的粉丝，网络上网络下都有，而且不管喜欢还是讨厌，一提起来人家都知道说的是谁。 现在这小社团，离开网络，现实里做个采访，估计采访一百个人也不见得有一个人听说过。 这样的话，说是社团能帮神社做宣传，其实应该反过来才对。 神社给社团做宣传还差不多。 老实说……星野晓还真有这个想法…… 他以前就想过，将来社团成为女团，成团之后，他能否利用自己的身份，想办法把这女团弄成伊云神宫的代言人？ 如果能成，那简直瞬间飞升，收获海量流量。 但那也是以后的事，现在想也没用。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第一个mv搞定。 此时，在袅袅升腾的茶雾里，星野义雄终于缓缓开口： “阿晓，快三个月了吧。” “转学么？是的。” 星野晓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你现在依然觉得，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吗？” “……是。” 星野晓表情坚定。 “我没有后悔过，在市立一中我过得很开心。认识的朋友很多，做的事也很喜欢。” 这话没有一丝违心。 虽然这将近三个月里，他过得很累，但累并快乐着就是这个道理。 每天躺在家里或许一点都不累，但快乐却也绝对没有那么多。 星野义雄看着他：“那么将来呢。将来你要开公司吗？” “应该是。” “那时候神社的事你要如何打理？” “……能兼顾吧。而且离我接班，还早着呢吧？” 星野晓看看星野义雄鼓起的手臂和胸口，知道自己这个父亲每天都会早起锻炼，身体一等一的好。 “就您这身子骨，起码还能再干二三十年，甚至更久。需要急着让我接班么。” 星野义雄双目一凝，沉声道：“神宫的规矩，神主五十岁前必须让贤，你不知道吗？”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星野晓说着，见父亲脸色不对，也是摇摇头不再说了。 在他看来，很多规矩其实是没什么益处的，但……这就是社会，有些东西不是能以一己之力改变的。 房间内一时又安静下来。 星野义雄思索良久，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你是一定是要拍那什么mv了。” “是。” “好。” “……同意了？” 星野义雄起身，朝门外走去。 “我要是不同意，你也得去找别的神社吧。到时候还不是丢我的人。”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了！” 星野晓在后面说，星野义雄推门离开。 没想到老爹居然通融了。 星野晓倒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他还以为得争论一番，搞不好还有什么他摔门而去的戏码。 结果事情完全没按照他预想的发展。 “是因为之前的祭礼么？” 星野晓不禁想，或许就是那次点簇火盆，让老爹对他的态度改观了些。 想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把好消息发给社团的几人。 场地道具什么的搞定了，剩下的就是专业人才。 井上三由夫那边已经推荐了五六个人，星野晓也赶紧和他们联系，确定了行程。 与此同时，矢崎酒那里，此时也趁吃饭的功夫，再次和北沢千奈聊起了社团的话题。 …… “……星野那小鬼就是这个主意。” 饭桌上，今天只有三人。 星野晓回家了，只剩栗原夏生、矢崎酒和北沢千奈。 今天轮到了矢崎酒做饭，还是在指导下做的。和前两天北沢千奈和栗原夏生做的相比，无论菜式还是味道都有差距。不过鉴于“新手上路”，两人也没有挑剔什么。 矢崎酒把星野晓拍mv的主意说完，北沢千奈便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还算是个不错的想法。” “千奈你也觉得可行吗？” 北沢千奈点点头：“如果mv真能拍出那家伙说的效果，确实能淡化这首歌歌词的放纵色彩。但如果拍不好，也有风险存在。” “风险？什么风险？” 矢崎酒问完，北沢千奈还没说，栗原夏生却是插了一句。 “毁了传统文化的风险吧……有些无聊的人就是喜欢较真这个。我在报纸上看过好几次了。” 北沢千奈看了她一眼：“不错。” 毁了传统文化……？ 矢崎酒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待栗原夏生说“报纸”时，才想起来她也看到过。 好像是前段时间流行过复古风潮，不少作家、画家，会把古代的一些故事当模板，改造后写成新的故事。 古代那些东西，都过去了几百年，知识产权早都保护不着了，现代的文艺工作者怎么改编都可以。 如果星野晓在场，肯定能立刻理解。 因为这就相当于他穿越前看过的很多文艺作品： 什么魔改三国、魔改西游记、秦始皇修仙传……等等之类的。 严肃文学界也批评过这种事，说是会给小孩子造成不好影响云云……但实际上，星野晓真不觉得小孩子看了这个后会受到什么影响。 图一乐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而在这个时代的霓虹，这样的作品也有不少。 比如战国大将名臣娘化……这种文艺作品也诞生了，但自诞生之日起就一直在遭到文艺界批评。 说辞基本就是“毁灭传统文化”、“文化罪人”等。 北沢千奈话里的意思，估计就是这个。 什么“现代女孩穿越到古代祭典上唱舞曲”……什么的。 矢崎酒明白之后，还真有些担心，但很快就又放下了。 “我觉得没事。”她想了想说，“这种批评很多的，而且有些人不管你做的怎么样，他都要说你。完全没差评的作品肯定不存在。” 北沢千奈闻言有些惊讶，大概没想到矢崎酒会这么说。 “好了好了，暂时不聊这个。”矢崎酒换了蓄谋已久的话题，“千奈啊，要不你也加入社团得了。” “不要。” “哎，你看你这么聪明，星野那小鬼天天在我耳朵边念叨你。说你长得又好看，头脑又好看，社团真是对你垂涎三尺……” 矢崎酒开始自由发挥。 星野晓自己还不知道，他在矢崎酒的口中已经变成了一个痴男。 “……他说要是你能加入社团，社团一定会发展得更好。” “那是自然。”北沢千奈说完，又拒绝了一遍，“不过我好像没有加入的理由。我不想做什么女团成员。” “不需要。”矢崎酒当即说，“加入社团不代表要做女团成员、也不代表要唱歌跳舞的。” 这话倒是实话。 星野晓的社团收人，没说收来就一定要你成为成员，跟着一起唱歌跳舞。 如果你有特别的才能，比如运营能力特别强、比如摄像技术特别好，也可以加入社团啊！做做文职工作什么的也很重要。 而且从矢崎酒的角度来看，她想北沢千奈加入社团，并不是想要她加入什么女团，而是希望她能多和同龄人相处，多交一些朋友。 眼下这社团别的不说，至少成员的品格方面，很有保障。 小叶瞳和栗原夏生都很不错，哪怕后者辍学，但那份承担巨额债务的担当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这样的人做朋友肯定差不了。 还有志村千留美，这孩子尽管开始有些娇惯，现在却改变很多，而且很懂得关心别人。 北沢千奈处在这样一个环境里，肯定也会渐渐打开心扉，和几人成为不错的朋友。这才是矢崎酒所期望的。 “而且……”矢崎酒又拿出一句话，这倒不是她杜撰的，是星野晓亲口说过的，“星野那小鬼还说，你提出了问题，那也有一部分责任帮忙解决……我个人是坚决反对这句话！不过说真的，千奈，有你的话，mv这件事说不定也能更加顺利一些吧？” 矢崎酒的态度不可谓不诚恳了。 连栗原夏生都暂停了筷子，看着北沢千奈，等她表态。 北沢千奈轻轻叹了口气。 “好吧，矢崎姐。我可以暂时加入，等mv拍摄结束后再决定是否留下来。” “真的？！” “嗯……不过，不用问过那家伙吗，他不是社长么。” 不配拥有姓名的那家伙自然是星野晓了，矢崎酒一摆手：“不用！我可是指导老师！” “……” “而且星野那小鬼要是知道，肯定会高兴坏的。” “哎哟。”栗原夏生难得调侃一句，“听起来我这老板对……有点意思啊。” “咳！”矢崎酒脸色微变，“别瞎说，没有的事。” 北沢千奈倒是面不改色，该吃吃。 一顿饭吃完，收拾完，矢崎酒便起身要出门。 栗原夏生问道：“矢崎老师，你还要出去么？” “啊，我去趟楼上，星野小鬼家里。” “……” 沙发上的两人齐齐看向她，又看看她从口袋里拿出的钥匙。 矢崎酒换好鞋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赶忙回头补充道：“钥匙是星野之前留给我的，说他不回家了，让我帮忙上去喂食一下团团。就是他养的那只猫。” “哦？”栗原夏生倒是不知道星野晓还养了宠物。 北沢千奈听到“团团”耳朵一动，轻轻站起身来。 “千奈你坐会吧。” “不了，我也回自己房间了。” “那咱们一起。” 矢崎酒和北沢千奈出了门，按下电梯。 一直到楼上，电梯开了，矢崎酒说道：“千奈你也帮下忙，我自己怕那小东西乱跑。” “……哦，可以。” 矢崎酒闻言，心中暗笑。 她从北沢千奈小学的时候就认识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喜欢小宠物，尤其喜欢小猫小狗。 刚才北沢千奈一起身，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果然，矢崎酒一打开星野晓的房门进去，北沢千奈的目光就自动追踪到趴在沙发打瞌睡的团团身上。 “喵！” 门口的动静立刻让它清醒过来，小脑袋抬起，朝这边看了一眼。 虽然进门的不是主人，但北沢千奈和矢崎酒这两人它也见过，也不认生，一个箭步就扑了过来。 “哇…慢点。” 北沢千奈接住跳到手臂上的团团，有些局促地揉了揉它的背部。 “这小东西和星野那小鬼一个样。”矢崎酒笑道，“好动！” 北沢千奈轻抚了团团几下，后者乖乖地趴伏在她肩膀。 “……它可比那家伙乖多了。” 第125章 出演小丑 星野晓家里没什么东西。 他住了虽然有两个多月了，但基本没置办什么新东西，房间里还是原本租房时自带的那些。 之前矢崎酒过来突击检查过一次，什么“违禁品”都没有，让她大失所望不已。 现在，借着喂团团，她又逛了一圈，还是没发现什么，不免生出些“悟空我错怪你了”的奇妙感觉。 两人帮忙给团团准备好食物，看着它吃得开心，都有种被治愈的感觉。 在霓虹猫算是非常常见也很受喜爱的宠物，尤其星野晓养的这只还不怕生，不动不动就咬人挠人，无疑就更讨人喜欢了。 而趁着独处，北沢千奈也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矢崎姐。”她看着团团，轻声开口，“我知道你做得这些都是为我好，但是，我想请你明白，我并没有什么心理方面的问题。” 她这么说，是担心矢崎酒觉得她有什么诸如“自闭”的症状。 实力上，她完全好的很，之所以平时不怎么交朋友，纯粹是因为自己就能取悦自己。 友情这种东西，并不是必需品，尤其精神层面富足的人，很多时候甚至觉得友情、尤其低质量的友情，更是一种累赘。 甚至不光友情，爱情也是。如果自己一个人过得很舒服，那爱情有些时候反而会扰乱生活，降低生活质量。 要是碰到一个不靠谱的人就更别说了，毁了一生的事也是屡见不鲜。 北沢千奈这里尽管没到累赘的地步，但她也不想要花费很多时间去做一些低质量的社交。 对她来说，那还不如自己看看书，听听音乐得到的喜悦更多。 矢崎酒闻言，叹了口气， “千奈，我知道你不是心理问题。也知道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你，你姐姐，都是聪明到头的人。只是……” “只是什么？” “其实……我和你姐姐，是担心你太过聪明，以至于渐渐得远离，不只是远离我们，甚至是远离这个社会。” 矢崎酒表情很严肃，甚至带着一丝哀伤。 她不是没有见过那种聪明绝顶的人，反而正是因为见过，才会觉得害怕。 那种越来越像机器人般的绝对理性，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而在北沢千江和她眼中看来，北沢千奈就有往这个方向发展的趋势。 北沢千奈大概也没想到矢崎酒会这么说，一时倒是不知道该如何答话了。 “你不用担心。”矢崎酒劝道，“社团的事，你什么时候想退出都可以。其实其他成员也是，星野那小鬼这方面并没有强迫过任何一个人，大家都是自愿的。” 社团里的成员，确实都是自愿加入的，这一点是没办法否定的。 哪怕矢崎酒自己，都是自己和学校申请做指导老师，而不是学校指派她去做。 “我知道。”北沢千奈点点头，“我自己心里有数。” “那就好。” 矢崎酒没再多说，两人也在星野晓家里多待，等团团吃完，她们便各自回去了自己公寓。 很快，几天时间过去，又到了周末。 …… 伊云神宫。 这天是约定好的mv拍摄日，星野晓已经提前来到，先做准备，其他人则稍后坐车过来。 眼下一大清早，神社门口就站了不少人，有男有女，各个都穿着古款和服，脸上带着笑容。 这些人都是神社的员工，在星野义雄同意后，来作为群众演员参与mv的拍摄。 星野晓已经提前把剧情告诉了他们，每个人都显得很兴奋。 “没想到我还能上电视啊！” “笨，这是mv，和电视有什么关系……” “mv不也是要在电视上播吗？” “额，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那还是要上电视！” 星野晓看着亢奋的众人，心道这年头能上电视确实是件了不得的事。 等到再过些年，人人都有社交媒体后，那上不上电视就没什么人在乎了，都更在意能不能在社交网站上成为大v。 “大家——今天要辛苦大家了。” 星野晓说道。 众人顿时摇头，他星野晓是未来的神主接班人，四舍五入等于他们将来的老板，为老板做点事，可不敢谈什么辛苦。 况且这也不是辛苦活，还可以上电视呢！ 星野晓见众人情绪旺盛，也放下心来。 他担心的就是情绪不高，毕竟主题是庆祝祭典的mv，要是群众演员兴致不高，那可演不出来庆祝的高兴劲头。 群演这边搞定，很快，两辆白色面包车开来，停下。 六七人分别出来，然后又弄出很多专业设备来。 这是井上介绍的摄影师和化妆师们，星野晓提前联系过，知道这算是一个外包团队，成员则都是固定成员。 这些人专门接各种拍摄单子，在市场上口碑非常好，当然，价格也不便宜。 而且这团队本来只接大活，一般的小活不接。井上似乎和团队中的一员关系不错，所以人家才接了这份活。 这个团队的队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格子衫，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温和。 “你好，你就是白田小姐吧？” “你好我是。你就是星野君吧。” 两人握了握手，打过招呼。 白田月，也就是这个制作团队的队长，看了一眼准备好的演员们，满意得点点头。 “星野君，你的这些群众演员看起来很不错，穿得也很讲究。” 能不讲究么，很多衣服本来就是古代传下来的…… 星野晓心道，这神社开了几百年，不光家族传承，在神社里工作的，也有很多一部分传承了下来。 比如爷爷在神社打工，孙子可能也还在神社打工。 不要觉得这很悲哀，事实上，神社并没有强制要求。反而，这些打工人子女比起去外面工作，很多也更愿意留在神社里。 理由的话很简单，神社起码不会拖欠工资。 眼下这个经济环境，在外面工作累不说，有可能工资还不准时发。 而在神社里，不谈工资多少，就生活环境也不是外面能比的。 山水田园，这些神社里都有，不出门就能观光，不比去外面每天钻进写字楼小隔间里当社畜强？ 因此，眼下这些员工的精神状态才都不错，看起来很精神，积极性很高。 白田月一边指挥着队员弄设备，一边问星野晓：“星野君，女主角们呢？” “她们……” 正要说，道路尽头，一辆黑色的suv映入眼帘。 “来了。” 这矢崎酒的标志性大车，星野晓已经坐过很多次了，虽然隔得远，但还是能一眼认出。 果然，大车开到大门停下，美少女们分分下车。 矢崎酒，小叶瞳，志村千留美，栗原夏生。还有一个北沢千奈。 她加入社团，哦，准确来说是暂时加入社团的事星野晓也同意了。 虽然不用她唱歌跳舞表演，但她的头脑确实能起到些作用。 而且从个人角度来看，星野晓对她的审美也很欣赏。 这一点从穿衣打扮上就能看出： 几个人里，矢崎酒作为老师，不管校内校外基本都是一身休闲西装。 小叶瞳，校内只穿制服，校外则是那件万年不变的绿色运动服。 志村千留美的话，因为家里条件好，出门经常换不同的衣服。但大多都是那种小女生的可爱类型，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中学生。 栗原夏生就别提了，她可以说比小叶瞳还穷，穿得都是超市里促销的打折t恤，大白t恤上什么都没有。 只有北沢千奈，每次出门总能给人一种看起来很舒服，却又不会显得穿得很贵的感觉。 比如今天，她就穿着一件灰色t棉t恤，外面套了一件浅蓝罩衫。长发也用三叶草式的发卡束成马尾，让人一看就特别清新自然，有种明星常服出门的感觉。 白田月也是一眼就被北沢千奈吸引了视线，然而在知道她并不参与拍摄后，也是稍微有些失望。 一行人来到神社准备好的拍摄地，一个四方大院。 星野晓已经做了提前布置，把会用到的道具啊什么的都放在了院子里。 白田月此时也表现出了专业素养，立刻让自己带来的几个人开始收拾。 按照祭典的环境要求去改造现场，同时，她带来的化妆师，也要开始给三个参与拍摄的女生化妆。 虽然mv主题是现代女孩穿越回古代，但成员造型也不能太现代，还是要有古代元素，这样才不会特别违和。 星野晓看着化妆师拿出准备好的长假发往三人头上套，也是觉得很有趣。 这时，置身事外的北沢千奈走到他身边。 “你不要参演吗？” “我？” 星野晓愣了愣。 他参演干嘛？他是社长，又不是社团成员，也不负责唱歌什么的。 北沢千奈似乎觉得他很迟钝，淡淡道：“你不知道吗，在网络上你这个社团最出名的不是歌曲，而是你这个社长。” “……” 星野晓一听，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这个社团，就是因为那次官司的事才“出圈”，涨了很多名气。 而那场官司，因为有录像存在，所以他的音容笑貌也都流露了出去。 这就导致很多喜欢他外形的女生粉了他的社团，而且这个数量占比还不低。 眼下社团博客已经小五六万关注，其中估计有三分之一都是为了他这个人而关注的。 这可以说是有些奇怪。 星野晓也不想这样，他也想“你们多关注一下作品啊！”。然而并没用。 这就代表，如果他出境的话，或多或少也会给这mv多增添一份热度，多获得一些观众。 两人的对话传入正在画眼妆的志村千留美耳朵里，她也说道：“对啊，社长你也拍吧！” “就是啊。”栗原夏生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煽风点火，“你这个社长如果以身作则的话会更好吧。” “……问题是，我能拍什么。”星野晓无奈道。 他不是不想拍，不想出镜。如果能让社团的几个人安心，他是愿意出镜的。 但问题是，这个主题下，有他什么事？ 白田月这时听了几人的对话，想了想倒是给出一个主意。 “星野君，干脆你就本色出演怎么样？” “本色出演？” “对。你要拍的剧情，不是要在神社举办庆典么。那你在剧情里，完全可以扮演神社的主人。正好现实中，这神社也是你家开的。” “…………” 别说，白田月说的还不是完全不可行。 而且这确实也是本色出演。 星野晓考虑了一下，摸了摸下巴：“可以是可以，问题我的剧情是什么呢？就是露个面就完了吗？” “怎么。”北沢千奈看了他一眼，“你还想做主演，抢三个女主角的风头？” “……我没那么想好吧。” “这样！我想到了！” 矢崎酒突然冒了出来，有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星野你就扮演祭典的主持者，三个女主角唱完后，在歌曲的尾声里，你可以演一段仰慕三个女主角的剧情，发起追求，但是却被女主角们无情拒绝！” “哈哈！我这个好主意真不错！怎么样，星野你是不是也觉得挺好？我跟你说，我刚才一瞬间就想到了，灵光乍现！” 噗！ 星野晓看着满脸兴奋得意的矢崎酒。心道这就是矢崎老师你的好主意？你的灵光乍现就这？！ 要我演一个舔狗？还是舔三个的舔狗？？？ 这剧情是够离谱的。 星野晓刚要开口，一旁的北沢千奈却是抱着双肩点头。 “嗯，矢崎姐的这个想法不错。” 不错个锤子！ “我也觉得可以。”白田月居然也这么说，她推了推眼镜，“这样一个小剧情，也能让观众们会心一笑，我觉得蛮不错的。” 星野晓：“……” 感情我存在于mv中的意义就在于让观众们会心一笑。 “怎么样，你愿意演吗？”白田月商量着问道。 愿不愿意为了mv效果演一个小丑？ 那还用说！ 当然是…… “……演就演吧。” 星野晓认命般的低头说道。 能有什么办法呢，毕竟这是为了社团，为了成员们，为了将来的女团……乃至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 演小丑就演小丑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星野晓悲愤交加，忽然听到耳畔一声轻笑，扭头一看，刚好看到北沢千奈弯下去的嘴角。 好么，感情你提出这个建议，就是想让我演小丑……？ 你和矢崎酒是不是串通好了啊？ 看着一脸无辜的北沢千奈，星野晓心中再次刷新了对这个女人的认知。 妥妥的，一个腹黑女。 第126章 拍摄进行中 化妆完毕后，拍摄也要正式开始。 要拍一首mv，不是会拿相机就行，或者说比起拍摄，前期筹备更为重要，也更为繁琐。 这一周时间里，星野晓和白田月虽然没见过面，但一直在用邮件沟通。 沟通的内容，就是mv的具体分镜头脚本策划。 要拍mv，先要确定主题，这方面星野晓已经给了出来。白田月要做的，就是根据这个主题，来策划一些分镜头脚本。 这就像是漫画里面的“草稿”、“线稿”，先拿出一个大概的样子来，确认无误后，才会把这个计划画面加入拍摄中。如果不行，那提前就要进行更改。 星野晓和白田月，几天时间里互相发了数十上百条邮件，都是讨论分镜头的。 大致确定下来后，今天才能正式进行拍摄。 眼下，几个主要女主角都化妆完毕，星野晓这个“小丑”扮演者，倒是化妆，今天拍不到他的镜头。 三个女主角变化都不小，不得不说的就是白田月团队里的化妆师手法很老道，把三个女孩的一些外形问题都用化妆遮掩了起来。 小叶瞳、志村千留美、栗原夏生……她们虽然外形都不错，但也不是从什么美少女中层层选拔出的选美冠军。 可以说，她们只是比普通人漂亮了些，但也不足以到光靠素颜就能秒杀明星的程度。 她们和普通人一样，都是有一定的外形短板。而化妆师要做的，就是用技巧把这些短板遮住，给观众一种完美的错觉。 三人对自己的新面貌也很满意，尤其是志村千留美，这个时候已经拿着手机自拍了好几张。 小叶瞳和栗原夏生虽然没这么夸张，但也着重的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好了，大家。” 白田月拍拍手，让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拍摄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按照计划，走流程，从场景一开始拍。” 她说话时手里拿着一个小册子，里面写了完整的拍摄流程。 而具体到镜头的话，就是场景一、二、三…… 第一个场景，没有三个女主角的镜头，是群众演员们的，要表现出他们正在进行祭典的场景。 星野晓嘱咐过神社员工们，要他们配合白田月。 于是，在白田月的指挥下，大家围着摆好的祭典道具站成一团。 “待会儿大家表现得开心点，最好边唱边跳。”白田月说，“不用担心唱什么，随便什么都可以！” 确实是随便什么都可以，因为他们的声音最后根本不会收录到mv中。 “好了，摄像准备。” 摄影师比了个ok手势。 “开始！” 白田月声音落下，神社员工们顿时“载歌载舞”起来。 看得出来他们面对镜头有些紧张，跳得十分僵硬，有的表情也是很尴尬，嘴里更是不知道唱什么，干脆就“一二三四五”的报数。 这一幕，让星野晓想到后世一些流量明星的表演。 念台词只要念“一二三四五”就行了，其他全靠后期配音。 这样显然不行。 他扭头去看白田月，果然，她也皱着眉头，看了七八秒后果断喊停。 “大家。”她讲解说到，“不要表现得这么紧张，就当摄像机不存在，就当你们真的在庆祝。” “没错。”星野晓在一旁补充，“大家精神点，临时演员也是演员！” “这话说得不错。”白田月夸奖道。 “哪里哪里。” 两人说了几句，白田月想了想，还是走近神社员工们，和他们讲了讲怎么放松下来。 她是拍摄圈的老江湖了，这种情形碰上不知道多少次，还是有办法的。 很快，神社员工们表示理解，拍摄再次开始。 这次，群演们比上次要好了不少，但本着精益求精的原则，白田月还是坚持拍了五次，才把这一个短短十几秒的镜头拍完。 而这十几秒的拍摄时间，却是一个多小时。 女主角们根本没登场机会，一直在木凳上坐着等待。 志村千留美双手托腮，有些闷闷不乐：“原来拍这个这么麻烦啊……” “你以为呢？”栗原夏生倒是乐得清闲，手里拿着罐不知从哪儿弄到的可乐，“一个几分钟的mv，拍起来一天两天都不见得能拍完。” “真的？” “当然了。如果需要特效制作的话，可能半个月一个月才能拍完。” 志村千留美被吓得不轻：“那也太久了吧！” “放心，我们这个不需要什么特效，不会那么慢。” 两人说的热闹，一旁另外一名女主角，小叶瞳却是悄悄在掌心画了个“人”，一口吞下去。 她很紧张，尽管没表现出来。 拍mv的事，一周前，刚知道的时候，她就告诉了妈妈。 小叶惠子知道自然是十分惊喜。 在她看来，自己的女儿要上电视了，怎么会不惊喜？ 别说，这年头电视上确实有些台会播放歌曲mv，然而播放的基本都是一线明星的歌曲，像星叶酒社团这种“网络社团歌曲”，基本没机会上。 但这些小叶惠子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女儿如果能在电视上出现的话，亲戚朋友一定都会为她骄傲。 顶着这一份压力，一直以来很迟钝的小叶瞳，今天也难得的紧张起来。 她吞吃小人的动作刚好被星野晓看到，后者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 “小叶，怎么了，紧张吗？” “嗯……有点。” 小叶瞳不会撒谎，她看着正在指挥拍摄的白田月，真的感觉待会轮到自己拍时，会出很多问题。 尤其mv中，她们三个女主角，都要有唱歌的动作。 一直以来，她都更习惯抱着吉他唱歌，现在在mv中自然不会出现吉他，双手空空得唱歌，她不习惯。 小叶瞳小声道：“社长，我待会儿万一出错了怎么办？” “出错了就出错了呗。”星野晓轻轻笑道，“小叶，我们虽然要认真拍，但也不需要太认真了，当成什么人生大事了。没必要的。” “……” “拍得好就好，不好就不好，没什么关系。” 星野晓还真不是安慰她，在他心中，比起mv，确实还是社团几个成员更为重要。 如果她们确实应付不来，拍得没办法很完美，那他也并不会强求。 “……谢谢社长，我会努力的！”小叶瞳坚决道。 “别努力过头了哈。” 星野晓拍拍她的小脑袋，扭头去看望着这边的另外两个女主角。 “你们也别光闲聊了，准备准备，待会儿就要轮到你们的镜头了。” “哦！”志村千留美已经迫不及待，“我准备好了！” 栗原夏生则还是拿着可乐在喝，完全不理星野晓。 …… 之所以说mv难拍，尤其团体类更难拍，理由很简单： 镜头太多。 如果只是单个明星，那只给他一个人镜头就可以了，特写、长镜头，都是他的。 但团体类，每个成员都要有镜头，光分配这些就很麻烦，要费很多时间。 甚至如果分配不好，成员彼此的粉丝还会闹起来： 为什么我家哥哥姐姐的镜头这么少？为什么他她的镜头这么多？ 暗踩我家哥哥姐姐吗？！ 搞不好就是一场腥风血雨。 当然，好的是，星野晓这小破社团里没有这种情况。 尤其到目前为止，粉丝们只知道小叶瞳一个人，社团博客上虽然也宣布了志村千留美和栗原夏生的加入，但毕竟没有作品，粉丝不可能记住她俩。 所以，镜头这方面，只需要考虑效果就好。 白田月在这方面很有本事，她准备的分镜镜头，三个人的镜头数量相当，但该突出谁的时候，每个都突出了。 比如小叶瞳的唱功，第一部分演唱，她自己就占了一个长镜头。而到了志村千留美的部分，则留给她一个间奏，让她用来展现精湛的舞技。 最后栗原夏生，星野晓想表现出她很擅长乐器，于是白田月也给她设计了一段剧情，让她吉兴拿起“古代”的一个乐器进行演奏。 这些设计体现在镜头里的效果都很好，每个人的拍摄也很顺利。 星野晓看着三人如火如荼的拍摄，心中也不禁感叹。 这算是渐渐走上正轨了吗？ 从社团创立开始，到有了第一个成员小叶瞳，到第一首歌的发布，再到现在，已经有三个成员，连mv都在拍摄中…… “星野啊，你现在是不是和我有一样的感受？” 矢崎酒这时走到他身边，抱着双肩感叹。 “虽然还不到三个月，但总有种孩子长大了的感觉。” “……虽然听起来有些怪，但差不多吧。” 矢崎酒叹道：“谁能想到你这小鬼是认真的呢。” “又来了是吧。不过别说，不光矢崎老师你，大部分人包括我父亲，都觉得我是一时兴起。” “现在你算是证明自己了。” 矢崎酒作为社团的指导老师，眼见着社团越来越好，心头自然也是高兴的。 乃至临时加入社团的北沢千奈，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心中也颇有感触。 她和星野晓认识了也快三个月了。 回想起来第一次见面还闹了个乌龙，尽管过去这么久，但再想起来还是有些尴尬。 北沢千奈遥遥看了一眼和矢崎酒站在一起的星野晓，目光有些复杂。 不知不觉间，他们也好，她和矢崎酒也好，都纠缠得越来越深了。 还有她的姐姐，虽然这次没有来，却也好几次给她打电话，问她这边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围绕着一个人转。 “星野晓。” 北沢千奈轻轻念出这个名字。 从这家伙转学过来开始，有什么命运般的东西就开始转动了。 其他人或许感受不到，但心思细腻的她，早就发现了。 她发现星野晓是这个社团的绝对核心，这个社团可以没有小叶瞳、可以没有志村千留美、可以没有栗原夏生，甚至可以没有矢崎酒。但绝对不能没有星野晓。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社长。 更是因为，他是把这些人联结在一起的人。 这样的人，从来都会是很多人的依赖，很多人的中心。 北沢千奈收回视线，默默看着正在拍摄中的三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星野晓自然不知道自己被人来了个全面分析，他现在没心思想别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拍摄上。 从朝阳初升，到夕阳西下，mv镜头拍摄了大概百分之四十。 这有第一天拍大家还放不开的因故，也有各种突发的问题，但能拍这些已经很不错，再加上明天周日一天，应该就能拍摄结束。 值得一提的是，星野晓的剧情还没拍，他出镜时间按照计划大概只有十几秒，而且是在最后，歌曲尾声里才会出现，所以不着急拍。 群演的镜头则全部拍完了，这也是星野晓特意要求的。 毕竟群演都是员工，周末也是他们的节假日，能抽出一天配合拍摄就不错了，不能让人家连续两天休息日都拿来拍。 白田月了解这一点，所以今天集中把群演的镜头都拍完，周日再把三个女主角和星野晓的拍完。 全部拍完后，也没有万事大吉，还要剪辑、后期制作，这些一点不比拍摄快，反而要慢很多，保守估计，全部弄完肯定是要七月份了。 这和星野晓当初估计的差不多，他原本就感觉新歌要在七月份推出。 白田月团队开车离开，她们今天不会回东京，会在静冈住一天，第二天全部拍摄完再回东京的工作室完成后期工作。 星野晓这边，则是矢崎酒开车把几个女孩子送回家。 临走前，她还单独找了星野晓，和他问了一下费用的问题。 因为社团经费那张卡是她开户的，所以卡上有花销，第一时间就会有短信到她手机。 之所以问，就是因为今天早上打出去一大笔钱。 矢崎酒暗戳戳问道：“那个白田月的团队，那么贵吗？” “嗯？嗯，对，他们收费确实很高。不过今天老师你也看到了，人家的团队非常专业。” “这倒是。”矢崎酒点点头。 今天白田月的这个团队确实专业，不光体现在技术上，在做事上也非常得体。 别的不说，至少没人开一些没品玩笑，或者骚扰社团成员什么的。 矢崎酒对这件事盯得很死，一整天都在观察： 假如有人骚扰社团成员，她肯定要立刻阻止。 这方面别说她，星野晓自己也很注意。 他为这件事还和井上三由夫好好确认过，确认了白田月这个团队没有过黑历史后，才请的她们。 为此多花一些钱倒是无所谓了。 第127章 捧花 第二天的拍摄如期进行。 三个女主角，每个人除了团体部分外，都要分开录制，最后用电脑后期拼合在一起。 星野晓的镜头，也开始了。 他穿着古款和服，怀中抱着一捧玫瑰花。 白田月指挥着现场： “好了，现在进行最后一幕的拍摄，星野君做好准备。待会儿你向三位女主角献上鲜花，但是三位女主角都各自做出躲避和嫌弃的动作。记住，星野君你的表情要浮夸一些。” “好。” 星野晓对于这段“加戏”就算稍有颇词，也是会尽力演好。 另外三个女主角已经准备好。 矢崎酒和北沢千奈坐在一边，看着拍摄进展。 “千奈，这两天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还好。” 拍摄mv这种事，北沢千奈也是头一次。 她虽然没有作为演员参与其中，但作为社团一员，这两天也一直待在现场。 并且对于拍摄，她也给出了一些意见，其中好的部分白田月也选择了采纳。 矢崎酒对于北沢千奈平淡的反应习以为常，她自己这两天反正是很乐在其中。 哪怕当了两天司机，劲头还是一点没落。 “看星野那小鬼，哈哈，捧着花的样子好傻。” 矢崎酒指着星野晓道。 星野晓怀中抱着鲜花，站在阳光下，光晕像给他全身打了一个柔和滤镜，让他看起来有些不似真实。 尤其他还穿着一身堪称华丽的神主制服，长衫及地，高冠凤羽，加上玫瑰花鲜红的反衬，一时让人分不清，到底是花更鲜艳，还是他这个人更绚烂。 “不过……”矢崎酒看着星野晓，摸了摸下巴嘟囔道，“这小鬼确实挺好看的。” 挺好看肯定是谦虚了。 北沢千奈不得不承认，从审美的角度，此时此刻的星野晓是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她见惯了他一直以来休闲放松的一面，这样的星野晓还没见过。 尽管这是表演，可还是让她产生一种“这家伙真不是古代穿越来的吗？”的错觉。 隔着数步，她们二人都如此感受，眼下台上三个女主角，体会更深。 从她们的角度来看是要俯视星野晓，而他低头去看怀中鲜花时，长发微微遮住眼睑，只能看到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唇。 清风浮动，绿柳摇摆。 白田月轻轻拍手： “开始。” 话音落下，摄像机便开始运作。 星野晓抬起头，把手捧的玫瑰对三人举高，脸上是浅浅的微笑，目光则是憧憬和喜爱。 他的表情没有很夸张，但无论谁看到，都能感受到那种发自内心对台上女主角们喜爱的情绪。 一时间，三人都愣了一下。 而后，重大失误出现。 小叶瞳和志村千留美，几乎同时伸手去接花，只有栗原夏生没有什么动作。 “卡！” 白田月立刻叫停，她的声音让几人都如梦初醒。 “你们干嘛呢？”白田月满脸无奈地走过去，仰头看着小叶瞳和志村千留美，“剧情里你们要表现出对花不屑一顾的表情。怎么能伸手去接花呢？” “……” 小叶瞳缩回了手，一时说不出话。 志村千留美则是脸颊通红，目光还盯在星野晓手中的玫瑰花上。 她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了，星野晓一把花递过来，她就完全把拍摄mv的事忘在了脑后。 然后，纯粹是出于下意识，她想要接过花。 小叶瞳不必多说，也是一样的感受，她也忘记了正在拍摄中。 只有栗原夏生，她虽然没有伸手接花，可人也楞了一下，显然也把拍摄的事给忘了。 “没关系。”星野晓道，“再来一次吧。” “……星野君你还真是魅力十足啊。” 白田月叹了口气。 她扭头看看星野晓，拍过许多mv的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少年无论是气质还是外形，都太无可挑剔了。 如果他出道，爆火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其实她现在都有些后悔让星野晓来扮演这个角色，角色是融入得很好，但女主角们面对这样一个“对手”，要狠狠拒绝还真是不容易。 现在换人肯定不行，白田月摸了摸鼻子：“好，那再来一次。” 摄像师重新调整机器，星野晓也站回了原来的位置，给了台上三人一个鼓励的眼神。 不远处，矢崎酒和北沢千奈也将这一幕收入眼中。 矢崎酒眼底有着不可思议的神采。 刚才星野晓举起鲜花的时候，她的心跳居然加速了。 这不是错觉： 她手掌轻轻抚在胸口位置，刚才的快速跳动还未完全平息，残留着一丝轻跃。 我怎么了？ 矢崎酒垂眸，心中狠狠骂了一句自己。 矢崎酒！你搞清楚情况啊！ 她不能接受自己因为一个小自己十岁的学生心跳加速，这无论从年龄还是身份上，都不是能允许的事情。 可是，不能接受，却不能控制。 只有机器人才能控制心跳稳定在一个频率。 矢崎酒不是机器人，她感觉耳根发烫，双手揣进口袋，走到一边去了。 北沢千奈看了她一眼，默默收回视线。 【小酒啊……她好像是……唉，不太对吧。】 姐姐北沢千江偶尔说过的话浮现在心中。 北沢千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第二次拍摄开始了。 星野晓表现得很稳定，然而献完花后，还是出了问题。 小叶瞳这次没有伸手接花，但也没有作出该有的表现，而是直直楞在那里。 星野晓以为她是紧张了，于是又重新拍了一次。 这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白田月暂时停止拍摄，上了台到小叶瞳身边，温柔地问道：“小叶同学，你对这段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吗？有的话可以说，姐姐好好给你讲一下。” 连续几次都拍不好，已经不是紧张的问题，更像是理解问题。 白田月问完，小叶瞳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我……我没办法拒绝社长。” “这是演戏呀小叶同学，不是真的。” “我知道。”小叶瞳咬着嘴唇，“我知道是演戏，可是，我还是……做不到。” “……” 饶是白田月经验丰富，这个时候也有些发蒙。 星野晓在台下也听得清楚。 白田月还待说什么，星野晓忽然道：“那白田小姐，这段剧情就改一下吧。” “改一下……吗？” “嗯，改一下吧。” 星野晓是老板，他确定要改，白田月自然无话可说。 “好，那我去修改一下镜头。” 白田月走开，星野晓上了台，小叶瞳抱歉地对他道：“对不起，社长。是我拖后腿了……” 星野晓摸摸她的头发：“悄悄告诉你，我也不想演这段剧情。” “真的吗？” “对啊，第一次捧花送给女孩子就被拒绝，这谁受得了！” “……” 小叶瞳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旁边的志村千留美和栗原夏生也被逗笑了出来。 “就是说！”志村千留美也跟着说，“星野社长你要是真送我花的话，我绝对不会拒绝的！” “想得美，梦里给你送吧。” “太伤人了吧！！！我强烈反对！！！” 志村千留美叉腰反驳，这个刚开始时骄纵十足的少女，随着时光流逝，倒是有日渐沙雕化的趋势。 栗原夏生虽然对这三人之前发生了什么不清楚，但也看得出他们感情很好。 说不羡慕不可能，只是想起来自己从前也拥有过的友情，不免有些黯然神伤。 那些朋友，从知道自己家里破产后，就和她疏远了。 开始她还不懂，但后来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有人说这样的朋友不是真正的朋友，可是事情发生前，谁又能分辨出，谁才是真正的朋友？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不经历一些事情，可能每个人都难以分辨出自己的朋友是真是假。 和几人说了几句，星野晓便过去找到了白田月，参与了剧本改动。 本来这段剧情，只有最后十几秒，有没有其实并不影响大局……像一些mv，最后结局部分，甚至会用渐渐进入黑屏的方式来结尾。 这敷衍吗？很敷衍。但在意的人多么？真不多。 很多人看mv，甚至不会看尾奏部分，都是听完唱词最后一句，要么直接点x关掉，要么把进度条拉到开头。 会认真看完全部的听众，真不多。 但是，星野晓不想敷衍了事。 这是社团的第一个mv，非常有意义，必须要拍好。 两人商量了一下，对最后的十几秒都没有一个完美的想法。 这时，北沢千奈却是走了过来，提了一个建议。 “让大家接过花，然后把花撒到天空怎么样？” 撒到天空…… 北沢千奈的提议想象一下，是一个很有美感的画面。 而且随着花瓣渐渐落下，mv也适时结束，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退场动画。 星野晓当即点头：“这个想法不错，我很喜欢。” 怎么也比他当小丑被拒绝的剧情强…… 白田月推了推眼镜，思考了一番，也是点了点头。 “确实是个不错的画面，拍出来效果应该不错。我也同意，那就试一下？” “试一下！” 星野晓作为老板做决定，立刻，白田月就让工作人员们准备。 替换的剧情，三个女主角也很喜欢，撒花什么的，大概是每个女孩子都幻想过的事。 于是，拍摄再次进行。 这次没有什么被拒绝，星野晓捧着花递上去，三个人接过，扬手抛到空中。 束在一起的玫瑰花在空中解体，花瓣四散而落，在微风中打着转，连纷香也融入了空气中四处乱跑。 这唯美一幕没有被摄影师略过，完整记录在了机器里。 白田月过去看了一下，大概也没想到第一次拍效果就这么好，甚至连第二次尝试都不需要了，直接拍板决定。 这样，最后一个镜头拍完，连续两个整天的拍摄，终于告一段落。 “辛苦了。” “辛苦了。” 白田月的团队和星野晓的社团成员们互相礼貌地道一声辛苦。 白田月则和星野晓握了握手： “星野君，你的社团真不错，和你们合作真的很愉快。” “彼此彼此，白田小姐你的团队也很专业。希望我们下一次还能合作。” “哈哈，那我是求之不得了！” 镜头拍摄结束，就剩下了后期制作。 这些工作白田月要在东京的工作室完成，大概需要一到两周时间。 星野晓和社团成员们送走白田月的团队，皆是长出了口气。 “好累……”志村千留美伸了个懒腰，一脸惫态，“虽然拍这个很有趣，但是累也真的很累，平时周末我都要在家里睡懒觉的……” “少睡一两天懒觉也不会掉块肉。”星野晓说着，左右环顾一下，发现社团的指导老师不见了。 “矢崎老师呢？你们看到没有？” “她好像去后院放置神像的房间了。”北沢千奈说。 “是吗？我去看看。” 星野晓不知道矢崎酒怎么乱跑出去，立时去到后院，还真在放置神像的房间里找到了矢崎酒。 神像是天照大御神，巨大的身躯立于房间内，平时开放日，会有大量善男信女前来参拜。 今天因为不开放，所以偌大的房间里空空如也。只有矢崎酒一个人，双手合十，闭着眼睛站在神像前，看起来像是在祈祷什么。 星野晓放轻脚步，走到矢崎酒旁边。 矢崎酒闭着眼睛大约半分钟，一睁开，发现星野晓站在旁边，顿时惊叫一声： “你！” “矢崎老师，你不在‘片场’待着，自己跑来这儿干嘛？” “……没什么……我就随便走走……” 矢崎酒表情不是很自然，目光移向一边。 “随便走走还会祷告吗？老师你有什么心愿想要达成吗？” “别瞎说！老师才没有什么心愿！” “那你刚才……” “刚才什么？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你的镜头拍完了？” 这话题转换得也太生硬了吧…… 星野晓有些无语，矢崎酒转移话题的技巧一向都十分拙劣，他都见怪不怪了。 不过也懒得拆穿。 “嗯，拍完了。最后的剧情还改了一些。” “改了吗？改了也好……”矢崎酒喃喃自语道。 “也好？” “不，没什么！”她回过神，不由分说拉起星野晓的手臂，“走走，拍完就回去了！小叶她们这两天也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第128章 完美的mv 拍摄结束后，社团在外面吃了顿烧烤。 不用谁来请，社团资金足够这些花费。 志村千留美吃得很开心，这一两个星期她都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了。没办法，要拍mv嘛。 和唱歌不一样，这次是要出镜的！ 而且是第一次出镜，保持一个最好的外形条件还是很重要的。 不过，说是第一次出镜，但社团成员的音容笑貌，有些粉丝已经知道了。 没办法，之前事情闹得那么大，社团的所在学校早就被挖出来了。 核心粉丝大多都知道，星叶酒社团在静冈的一所学校。乃至市立一中校内，就有不少社团粉丝。 说来都好笑，星野晓这个社团刚建立时，不少人都还认为是死宅整活。现在社团蒸蒸日上，又都觉得是音乐达人了。 现在就连平时放学，在活动室活动时，都经常有学生找过来，希望要个小叶瞳、或者星野晓的签名什么的。 没办法，星野晓只能弄了张“社团活动，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门上。 就这样，偶尔还会有一两个没眼力劲的敲门。 不过在星野晓一次把人轰走后，倒是没人再来触霉头了。 这种出名是好事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好的就是受到关注，开始成为视线焦点。 如果本身是外向型性格，可能会很受用。 比如志村千留美，她就很喜欢发生在她身上的变化。 原本大家关注她，大多是因为她长得漂亮。现在呢，则更关注她在社团的位置，尤其在她说自己也参与了新歌的演唱后，班上的同学都很期待。 反观，小叶瞳就不是很习惯。 她对于忽然有同学冲过来要签名这种事还是有些抗拒，甚至还有人去她家开的店里要签名。 虽然这对生意来说是个不错的消息，但…… 总归是没办法轻易习惯。 星野晓对此非常能理解，他的五星好员工井上三由夫还和他聊过这方面的问题。 一个素人如果有了名气，成为明星，获得大量好处的同时，自然也会失去一些东西。 比如自由逛街什么的，比如谈恋爱什么的。 眼下社团还只是在网络上有点小名气，这种“追星”还不严重。如果以后真的以女团形式出道，粉丝多起来，肯定麻烦也会多。 当然，那个时候……大家应该也都毕业了吧。 在星野晓脑海里的长期规划中，高中毕业后，女团的商业化运营一定会开始。 到时候其他娱乐工作会做的对艺人保护，他也会做。 比如助理、保镖什么的。 现在倒还不需要。 一顿饭吃完，各自回家，第二天又开始正常的校园生活。 …… 六月底，天气热起来的同时，学生们也都忙碌起来。 二年级的有修学旅行自不必说，三年级的则忙着明年一月份决定人生大事的高考。 一年级生倒是没什么事，只准备七月份的学期期末考试就好。 星野晓转来后几乎没怎么学过习，但他成绩并不差，一直排在班级的十几名。 这和心智也有一定关系，心理年龄大，理解能力强，学东西也比较快。 像写作文，年纪小时可能憋个八百字都费劲。现在，写个一二千字的也是信手拈来。 社团其他成员，小叶瞳的学习成绩一向很好，从未掉出过班级前三。 志村千留美的话就不行了，她本来学习成绩就不好，现在又一门心思扑在社团上，学习更是没空管。现在成绩已经是班级倒数，甚至全年级倒数。 矢崎酒为此还和她谈过一次，志村千留美当时就说，根本没考虑过考大学的事。 这样一来，矢崎酒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个年代，在霓虹选择不考大学的学生是很多的。 一方面是大学文凭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只有少数名牌大学。可名牌大学很难考，需要课外大量补习，志村千留美本来就不爱学习，考名校是门都没有。 虽说现在才高一，要是剩下两年一丝不苟地努力，还有机会。 但志村千留美……还是算了吧。 另外一个临时成员，北沢千奈学习也是极好。 矢崎酒告诉过星野晓，说北沢千奈可能有去国外留学的心思，所以早在初中时就把英文给精通了。 星野晓对留学没什么兴趣，他小时候也去过国外很多国家，实在没觉得有什么意思。 他还是更喜欢东亚这边的风土人情。 至于唯一一个已经不是学生的成员…… 栗原夏生现在还是白天在轮胎店做兼职，下午会来学校参加社团活动。 她对待工作真的是很卖力，看样子是想尽快把欠星野晓的一亿还上。 当然，要还这笔钱靠打工是很难的，只有期待将来社团收入的分红。 时间飞逝，一周过去，六月小孩终于小跑长大一圈，变成了七月小孩。 七月份的第一天晚上，白田月打电话联系了星野晓。 “星野君，mv成品已经做好了。待会儿发去你邮箱，你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 “好的。” “虽然这么说有些自夸，但我觉得我们做得真的很不错哟！” “白田小姐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就很不错。” “呵呵，你先看看吧。” 星野晓挂断电脑，来到书房，把电脑打开。 很快一封邮件发来： mv封装在附件中，星野晓下载下来，双手有些发抖的双击播放。 他有点紧张。 这是社团的第一个mv，标志着社团的一个大进步。 画面展开来，和之前分镜头策划案一样，开头是三个女主角在现代城市的神社里。 三人笑着逛着，就像周末每个来神社玩的女孩一样。但很快，她们踏入了一个房间里，这时画面一转，房间外的环境发生了变化，从现代变为了古代。 这是电脑做的特效，星野晓看着建筑从现代到古代的转变，点点头：“这技术还不错，蛮顺滑的。” 电脑特效最忌讳的一点就是假，不和谐。 一旦给人出戏的感觉，那人家听歌也得走神。 而在时空转换之时，歌曲前奏也插入进来。 欢快喜庆又很动感的前奏响起，这时，画面也分别给了三个女主角一人一个独立的特写镜头。 这个镜头里面的她们，都露出了惊讶紧张的表情，说明她们也注意到了房间外的变化。 房间外，不知何时变为了一场祭典，古代打扮的人们在手舞足蹈。 三个女孩同时走出门，抬脚跨出门的刹那，她们身上的衣服也从现代的t恤长裤变为了古款和服。 这种转换十分自然，三人的表情也都很不错，没有那种状况外的表现。 mv继续。 三个女主角伴随着歌声出现，开始在祭典中走动。 她们脸上的紧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好奇。 这也是“穿越”后的具体表现：开始的紧张过后，肯定会兴奋。 三人边走边说，很快，便来到一处高台之下。 台上，古代的歌姬们正在表演着。 这时音乐刚好到第一部分的副歌： “ 遵循本心一边唱歌一边起舞 让我听到你的歌声 忘却时间的手舞足蹈 今晚一切狂乱绽放吧 ” 副歌中，台上的歌姬们中规中矩地表演着，三个女孩瞪大眼睛看着。 很快，副歌一结束，歌姬便下了台。 三人对视一眼，一同从木台阶上走了上去。 在第二部分的歌曲开始时，她们也开始表演起来。 镜头这个时候切换得很好，把三人的表现和台下观众们的惊讶神情都收录到了。 而到了第二部分副歌时，由志村千留美设计的舞蹈第一次出现。 三人迈着相同步调的轻快舞蹈瞬间引燃了台下群众的狂欢，气氛达到了热浪般的高潮。 星野晓看着看着都忘了自己在检查这回事，完全沉浸在了画面里。 在他眼中，他熟悉的几个社团成员甚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画面中几个女孩，仿佛才是真正的真实。 “好厉害的后期技术……” 星野晓回过神，歌曲已经到了尾声。 结束时，他自己也出现了。 捧着花的星野晓，递给台上三个女主角。三人接过后扬手洒到天空，这里白田月的团队又用了特效，那些花瓣和用特效制作的烟花融合到一起，仿佛在天空完成了绽放。 “好美啊！” 星野晓忍不住感叹一句。 待进度条到底，他这个哪怕一直在现场看了全部镜头拍摄的人，也忍不住拉回到开头，重看了好几遍。 白田月真没说错，这首mv真的做得很不错。 甚至可以说是完美了！ 星野晓想象中的完美mv，就像是这个样子，不因为小社团资金少而显得画面窘迫、也不会因为刻意彰显而显得媚俗。 它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剧情向mv，把故事讲好，画面做美，就这么简单。 “真是得给井上发点奖金了。” 星野晓觉得这小子确实很靠谱，介绍来的团队真的非常专业。 他几乎可以预见到，歌曲和mv一同发布时，一定会在音乐网络圈里掀起一片风暴。 如果只有歌或许不会这么夸张，但这mv实在是如虎添翼。 要说理由，就是设计理念很超前。 星野晓给出的思路和元素，是依照前世时空的经验给的。而前世时空的娱乐业，比这个世界可是领先二三十年的。 这二三十年的发展还是很多，星野晓哪怕拿出一小部分，在这个时空都算是非常新颖的突破。 看完几遍，他立刻又给白田月打了电话过去。 “白田小姐，你们做的mv太好了！我非常满意！” “呵呵，星野君满意就好。而且星野君的创意真的不错，我们团队这次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彼此彼此，尾款的话明天我就会打过去。” “好的。” “那期待我们下次的合作。” “我也很期待~” 挂断了电话，星野晓顿了顿，又给井上三由夫打过去。 身为五星好员工，哪怕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但井上还是在响铃三声之内接了电话，看样子是手机不离身。 “喂老板，您找我？” “井上，你推荐的团队真的不错啊。” “老板要的，我肯定不能推荐差的……白田月的工作室，在东京这边是非常有名的。说实在的老板，如果不是我和她团队中的一个灯光师认识，要预约到这次合作还真不容易……” “行了，别邀功了，知道你这次做得不错。”星野晓笑道，“我说过不会亏待你。明天就给你发一笔奖金过去。” “真的？！”井上三由夫声音激动，“谢谢老板！” “别骄傲，只要你认真办事，以后的奖金也少不了。” “明白！” 井上三由夫很激动，尽管星野晓没具体说奖金有多少钱，可他知道，一定少不了！ 他知道星野晓不是个小气的老板，能随手借出一亿的人怎么可能小气。 一念至此，他的劲头又大了起来： “老板，对了，我顺便跟你汇报一下工作。您和白田月拍摄mv的这段时间，我又物色了很多素人。觉得不错的有五六个，老板您需要的话，回头我把资料整理一下都发到您的邮箱里。” “五六个……你倒是够快的。” 星野晓倒是觉得这个数字有些夸张。 他其实没想过深入娱乐行业，也就是说，不像其他娱乐公司那样，一个公司里会运营很多艺人。 那些大公司，旗下的艺人可能有数百个之多。 其中什么solo歌手、双人搭档、偶像团体等等，有很多，排号不知道能排多少出去。 这差不多算是一种“养蛊”模式。这么多艺人，能成为一线的可能只有几个，而这几个，则会给公司带来绝大部分的收入。 星野晓不想这样。 他从来没想过招很多艺人，他想的，从来都很简单： 只运营一个女团，只做一个女团。 只要能把这一个女团做好，完成系统任务，他的使命就算完成了。 而一个女团，根本不需要太多成员……人太多他也管不过来。 而且每多一个人，麻烦肯定都会翻倍。 这差不多算是金规玉律了。不信？不信看看那些几十个人的团体里，有多少毁三观的破事就知道了。 星野晓怕麻烦，因此不想自找麻烦。 “老板，这不是想多给你找点人才嘛。”井上也听出了星野晓不太对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老板你想要什么类型的？我可以专门按照那个类型去找。” 第129章 狗社长吊胃口 想要什么类型？ 星野晓听到井上这么说，倒是从未想过这个话题。 是啊，社团一个人没有的时候，只要合适不管是谁，都可以加入进来。 现在呢，现在正式成员已经有了三个人，而且是三个性格迥异的人。 假设本着“不与三人性格重复”的原则来找人，那认真总结一下确实能给出一个标准。 比如像志村千留美这样的骄纵大小姐，就不需要了。当然也说不好，毕竟眼下的志村千留美有走向谐星人物的趋势，谁知道她几年后会变成什么样。 星野晓考虑了下，说道：“井上，这件事回头再说吧。” “好的老板。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你还是和之前一样，继续帮我物色一些娱乐行业的工作人员。” “知道了。” 挂断电话，星野晓看看时间，晚上九点。 稍微有些晚了，否则他非得下楼去找矢崎酒和栗原夏生，当即就给她们看看mv不可。 不过这个点，倒也有肯定还没休息的。 【在干嘛？】 信息通过信号基站发送出去，再由另外一个手机接收。 铃木明纱敲键盘的动作顿了顿，拿起手机。 看到信息，她嘴角轻轻弯起： 【赶稿子咯。】 【已经是最后一章了吧？】 【嗯。你有事吧？】 【没事就不能聊聊嘛。】 【少来，你要是没事，可不会给我发消息。】 星野晓看着信息，总感觉透过文字那股寒气已经传了过来。 他抖了抖肩膀，继续敲手机。 【好吧，确实有，我们社团的mv成品出来了！刚出来的。】 【哦~怎么，按捺不住要分享的心情了？】 【可不是。】 【那你怎么不找你们社团里的美少女们。】 【这都几点了，人家都休息了。】 铃木明纱看了，顿时气不打一起处来。 【我！就！不！需！要！休！息！吗！】 这短信星野晓一收到，就感觉不妙。 他赶忙回复： 【说啥呢，我知道你晚上都会赶稿啊。你不向来都是凌晨左右才休息？】 【哼。】 【看看嘛，发你邮箱了！】 星野晓确实按捺不住分享心情，这么好的mv，当然也要让别人看到。 他给铃木明纱的邮箱里发了一份，发完后，大约十分钟后，回复来了。 【你……还送花呢？】 【对啊，我也出境了，不过一共就十来秒。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 【呃，还是说mv整体吧。是不是拍的很好？】 【嗯，很不错。】 铃木明纱好像情绪不怎么高的样子，星野晓挠了挠头。 【你觉得，发出去能火么？】 【能，当然能了。你们社团里的女孩子都那么漂亮，又会唱歌跳舞。怎么会不火。】 【喂，你这家伙别阴阳怪气啊。】 【没有，认真的。】 【那也确实。】 铃木明纱的评价还是很正面，星野晓也非常满意。 【对了，你新书，具体发行日子定了没有？】 星野晓这边社团的事一直在进行，铃木明纱那里，小说进度也一直在更新。 原本她六月底就计划写完，现在已经七月初，拖了一些。 【定了，七月十日。】 【哦，那好，到时候我去买，记得给我签名啊。】 【签个头。】 【……】 【不和你说了，写作的思路都被你打断了。】 【抱歉抱歉，那你继续，回头聊！】 铃木明纱看到新消息，眼角起跳了好几下。 这家伙……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讲真，难道真有男生不知道，女生说“不和你说了”的时候，其实百分之八十的情况下，并不是本意？ 就像情侣吵架时，女孩子说“你走！”的时候，男孩子的正确答案绝对不是转身就走，而是张开手臂抱住女孩子才对吧？ 这有人不知道吗？不会吧？ 铃木明纱感觉三叉神经都气得有点疼。 算了，跟一块木头生气，才是我自找的…… 铃木明纱摇摇头，把杂乱的思绪重新梳理好，继续写作。 另一边，星野晓还没完全脱离兴奋，他抱着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翻，又找到了北沢千江。 北沢千江这段时间没有在静冈，去北海道旅游了。 星野晓也给她发了信息，很快收到了回复。 【星野弟弟，我知道你们拍mv了哦，小酒都告诉我了。】 【哦哦。】 【可惜啊。千奈没有出境。】 【呃……她还是算了吧，那么漂亮，要是出境，还不得把广大网民们迷得七荤八素的。】 【哈哈哈，真该把你这句话转发给千奈，让她看看。】 【千万别！】 星野晓心道，那丫头要是看见，少不了又得“冷暴力”他。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话还真不是在开玩笑。 单纯从外形条件来说，北沢千奈就是最出众的。 小叶、志村、栗原都是美女，但都属于路人中的美女。北沢千奈就不同了，属于开学当天就引起全校轰动的大美女。 连拍摄mv第一天，白田月见到北沢千奈时，也是十分惊异于她的美貌。在得知她并不参与拍摄时，还非常失望来着。 这些就是最好的证明。 像很多人不知道自己到底好不好看：有些时候觉得难看，有些时候照照镜子、自拍一下，又觉得自己还不错，导致对自己的认知经常出现偏差。 但有一个最好的检验方法： 就是别人对你的态度。 你长得如何，别人如何对待你就能看得出。 星野晓第一次见到北沢千奈，就按捺不住发起了邀请，就是一个很好的体现。 没办法……美貌这种东西，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一种稀缺资源呐。 【开玩笑。话说，北海道这边真不错，回头星野弟弟你们社团团建也可以来玩玩什么的。】 【社团团建吗，再看吧。】 社团创办了快三个月了，倒是还没举办过什么团建。 一起吃饭倒是吃过那么有数的几次，但其他活动并没进行过。 不过星野晓觉得，一起出去录音、拍mv，就算是团建了。这不比去个什么公园、去个什么郊区郊游、去爬个山什么的更有意思？ 【对了，你还记得之前咱们说过，暑假里要去中华旅行吧？】 【啊…记得。】 【这不马上暑假了吗，还有一个月。到时候一起去啊~】 【我没问题，回头问一下社员们。】 之前在外面吃饭，确实是说了暑假去中华旅游。 北沢千江和矢崎酒都很感兴趣，星野晓更不必说，他也想看看这个时空的中华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暑假里去玩几天当然没什么问题。 又聊了几句，北沢千江便去休息了。 而星野晓又熬了一会儿，终于没忍住，登录了社团博客，把新歌连带mv拍摄完成的消息发了出来。 …… 身为一个叛逆初中生，早睡是不可能的。 二木一生如往常一样，还在网络聊天室里冲浪。 他最近有些无聊，无他，没有新的精神食粮了。 对于当代年轻人来说，身体的温饱已经不需要考虑。需要考虑的，是精神方面的满足。 这是各种文艺作品层出不穷的支撑，然而，大量产出的结果就是大量粗制滥造。 比如二木一生很喜欢看漫画，漫画杂志社有好几家，但其发行的杂志上，几十个漫画故事，能吸引他的也就那么几个，看完就完了。其他大多他都觉得很无聊。 电视剧、歌曲、电影什么的也是一样，质量好的总归是少数。 于是，和沙雕网友们聊天，也成为了排解空虚的一种方法。 他此时正在聊天室里奋笔疾书，忽然，一条弹窗提示跳了出来。 【你特别关注的账号“星叶酒”发布了新的博客。】 “发新动态了？” 二木一生可谓是星叶酒社团的忠实粉丝。 从第一次听到《again》开始，他就路转粉。 后来千岛光泉的事出现，他也是奋战在第一线，和千岛光泉的脑残粉们大战三百回合，舌战群儒，不可谓不是一个完美粉丝。 那身为一个完美粉丝，特别关注肯定不必说。 他点击弹窗，星叶酒的博客站点立刻弹出。 新的博文动态在一分钟前发布，而评论数量已经破百。 “新歌的制作完成了……还有mv？！” 二木一生看到动态内容，顿时惊了。 新歌的制作他是知道的，而且也一直在催。 没办法，《again》好听是好听，但也没办法单曲循环上一个月吧？ 再好听的歌，一直单曲循环也听不了多久就会产生腻倦心理，或许放下一段时间，之后再听又会单曲循环，但那个心理是避免不了的。 不光他这样，其他粉丝也是如此。 因此博客下面一直有催更的，本来能催出首歌来就不错了，没想到连mv都有了？！ “这也……” 二木一生有些激动起来，握鼠标的手都抖起。 老实说，他其实已经知道小叶瞳长什么样子了。 她的照片之前已经被发了出来，肯定是偷拍，二木一生觉得这种行为很可恶！但他……也还是看了。 没办法，这就是人啊。 看完之后，他不得不承认，和他想象得差不多。 他想象中，小叶瞳就会是那个样子：短发小脸、身材瘦削、眼神倔强。 小小的身躯却能爆发出巨大的能量，这种反差最让他崇拜。 可是，那毕竟是偷拍，是不能名正言顺转发到自己空间里的。 mv就不同了。 mv是官方制作，那其中肯定会有小叶瞳出现。那样就能明目张胆转发到自己博客里！ “而且……好像另外两个新成员也会在mv中出镜，真期待啊……” 二木一生不多想，立刻加入催更大军，在博文下面发评论。 【球球了，快发吧！】 【二木巨来了，顶！】 【狗社长别摸鱼了，快发出来吧!!!!】 【我急了，mv到底什么时候发？？今晚能不能发？给个痛快话，发的话我不睡了，熬夜等！】 【熬夜等+1】 【+1！！！】 评论区里群魔乱舞，才短短十分钟不到，评论就破千了。 这个数据很夸张，以博客粉丝一共不到十万的情况下。 可以说这就是真爱粉的力量，小众有些时候就是有这种好处，真爱粉比例大，评论里不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内容。 二木一生不断刷新着界面，看看是不是mv发了，但刷新几次后，mv没刷出来，倒是刷出了星野晓的回复。 【大家别等了哈，今天不会发，什么时候发，明天会在社团博客上公布，大家敬请期待。】 这是星野晓自己的博客。 之前为了方便，星野晓和社团其他成员，都各自注册了新的博客。 这很正常，像女团的话，都是全团有一个工作账号，然后每个成员都有自己的个人账号。 用个人账号，就能发一些工作账号不方便发的东西。比如日常的琐事分享等。 星野晓这个账号没隐藏，账号认证就是“星叶酒社团社长”。 所以，他这个号的评论一出现，立刻遭到了广大粉丝的“围攻”。 【狗社长出来了？】 【吊胃口是吧！吊胃口是吧！吊胃口是吧！吊胃口是吧！吊胃口是吧！】 【什么时候抽个奖啊！我想要瞳酱的签名照！！】 【我还想要呢……】 【新歌是三个成员一起唱的吗？急死人了，主唱还是瞳酱吗？】 【之前不是说新成员擅长舞蹈吗？这次mv中有没有舞蹈？我想看跳舞！！】 【新成员叫什么名字有知道的吗？我知道一个叫千留美酱，另外一个好像还很神秘。】 【我有线人，据说另外一个不是社团学校的学生。】 【线人？求介绍！】 【不，只是一个在静冈上学的同学……】 星野晓刚发完，就被@了数十条。 他感觉自己有些作茧自缚，早知道就不多余发这个，等到明天再公布了。 不过…… “大家的热情真的很高涨啊。” 星野晓看着飞速增加的评论，心里还是很高兴。 曾几何时，社团评论只有那么零星十来个，现在发一条都有数百上千条评论，而且成员连爱称都出来了，各种“酱”啥的。 只有他这个社长，莫名其妙成了“狗社长”，实在是想不通。 这个变化实在太大。 但这也代表着，社团真的在火起来中。 “希望新歌能再火一把吧。” 星野晓知道，《again》能出圈，也有官司的缘故。 但这次，《极乐净土》，他有信心不靠什么场外因素，单靠歌曲和mv的质量，也能再一次出圈，引起广泛讨论！ 第130章 要起飞了 这个年代，像样的网络社团还不算太多。 如果放在后世，星叶酒这种社团，不会受到关注。 因为太多了，一片红海之下，就算歌好，也很难脱颖而出。 要么是运气好、要么是突然走到了爆点上、要么是有人硬捧，这样才能火起来。 现在不一样。 现在网络世界还没那么夸张，尤其霓虹本土的互联网，更是慢中之慢。 大概也和习惯了面对面服务有关，霓虹的互联网发展一直不快，后世在全世界排名前列的霓虹互联网公司也不多。 星野晓倒是想过做个吃螃蟹的人什么的。 利用什么“世界大势”是不行的，因为两个时空的发展根本不同。 所以像是记住了某一年的彩票，到时候去买这种事是行不通的。 而“未来外卖会是个趋势”则行得通，提前投资什么外卖集团啊、共享经济啊什么的，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星野晓是个普通人开局，说不定还真会研究一下这方面的事，争取做个富一代。 但他出身已经很好，加上他本身就不是个特别有野心的人，所以这些年也从来没有做过这方面的事。 现在，为了社团未来的发展，他则在考虑要不要动用一些“经验”。 …… mv制作完成，第二天在活动室，成员们也都看了。 对于自己的表现，大多都很满意。 星野晓注意了下，几个成员也没有出现“觉得自己镜头少不满意”的情况。 这是好事。 mv中，三人的镜头虽然相差不多，但要是算一算，肯定还是有差别的。 镜头最多的肯定是小叶瞳，这个毋庸置疑。 她是主音，又是社团的第一个成员，而且目前也是粉丝最多的人，有最多的镜头理所应当。 其次是志村千留美，她的镜头主要集中在跳舞方面，彰显出她的优势。 镜头最少的是栗原夏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的声音只出现在副歌部分，就算想多给一些镜头也没法给。 好在栗原夏生自己也不在意。她和其他成员还不同，志村千留美、乃至小叶瞳偶尔都会和星野晓这个社长撒娇，但栗原夏生则完全是一种员工对老板的心态对待星野晓。 差别还是蛮大的。 经过社团一致讨论，新歌连同mv的上传时间定在了周五晚。 那个时间是网络人流量最大的时期，甚至比周末还要大。 毕竟周末很多人都会选择出去玩，不会再在现阶段的网络上打发时间。 如果是后世，电脑几乎变得无所不能的时候，那时估计面对出去玩玩电脑，二选一的时候，选择前者的才会变少。 很快，两三天时间转瞬而过，到了周五。 博客里的粉丝们已经等不及了，全都狂刷页面看看有没有发布新歌。 甚至，不光是粉丝们在关注，一些大型娱乐公司的工作人员，也在关注着星叶酒社团。 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上次的案子，让他们也感觉胆战心惊。 极音娱乐做过的事，其他很多公司都是做过的，那极音娱乐这次吃了大亏，其他公司怎么可能不害怕？ 对于这些“既得利益者”而言，这都是一损俱损的事。 别看公司彼此之间平时竞争巨大，但如果有新入局的，还是会一同针对一下。 蛋糕就那么大，分的人自然越少越好。 为此，在得知星叶酒社团要推出新歌时，不少公司都派了人在看，看看质量如何。 好的话没什么可说的，要是不好，那就得搞个通稿批判一番。 这些事，井上三由夫也告诉星野晓了。 他在极音娱乐混了几年，起码这种娱乐公司的常用手段和套路是摸清了。 也别说，有他在，星野晓很多不懂的地方都可以问一下。这么算一算倒是十分划算。 而此时此刻，在极音娱乐的组长办公室内，坐在之前泽野平位置上的，已经是竹村亮。 竹村亮此时端起咖啡，轻轻喝了一口。 终于当上组长了。 对他来说，这是一次很大的等级跃升，不光是薪水的上涨，还有在公司内部地位的提升。 而这都是源于泽野平的离开。 “是你自己犯到了人家手里，可别怪我啊……” 竹村亮在泽野平离开时如此想道。 尽管，井上就是他介绍给星野晓认识的，可以说泽野平和千岛光泉的倒台，他也是促成者之一。 但话说回来，谁叫你怕被挖呢？ 如果不怕被挖黑料的话，那想要扳倒肯定没那么容易。 竹村亮就是如此，他现在成为了新的组长，却一点不害怕自己步泽野平的后尘。理由就是他没有做过那些经不起扒的事。 当然了，这对个人来说是好事，对公司来说，就不一定了。 竹村亮内心也这么想过：提拔我只是暂时的，社长还是更喜欢泽野平那种有眼色、办事不择手段的人。将来有一个新的泽野平出现，自己这个组长之位肯定还会被夺走。 这种深沉的危机感，是他当上组长也不能完全放心的原因。 拿起桌上的手机，调出信息界面，他和井上三由夫的信息通讯就在第一页。 两人这段时间闲着没事就会聊几句，偶尔还会出去一起吃个饭，分享一下业内的最新消息。 井上从他这里知道了很多极音娱乐的事，而他也从井上那里知道了一些星叶酒社团的事。 知道之后，就开始羡慕了。 井上拿到奖金的事已经告诉他了，那笔钱，甚至比他一年的工资还多！ 星野晓的这份慷慨连竹村亮都觉得过头，井上只是给介绍了个拍摄团队而已，至于给这么多奖金吗？ 想不通。 竹村亮叹了口气，甚至都有些后悔了。 后悔当初自己没有做那个“污点证人”。 假设他不介绍井上给星野晓，而是自己去和其合作的话，现在应该也能拿到不少的钱吧？ 起码比现在的工资多。 要知道他一当上组长，社长直接把组长的福利待遇下调了不少，明显是拿他当一个备胎，根本不看重。 “井上倒是经常说星野君那边在招人……”竹村亮考虑着，“不知道如果我跳槽过去……” 他有在考虑了。 只是，不像井上当初那么坚决。 两人没有可比性，井上是没有其他路可走，当初不给星野晓打工就只能去做体力活、或者打零工。 而竹村亮现在可是一个中型娱乐公司的组长，说出去还是很有面子的。 犹豫良久，他还是摇摇头。 “算了，以后再说吧，先干段时间看看。而且，说不定这社团等到将来高中一毕业，就散了……” 竹村亮干了这么多年，也见过不知多少中学生组建的乐团乐队了。 其中有一些也很有才华，但随着从学校毕业，各层面的压力袭来时，再有才华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很多乐队就这样散伙了。 竹村亮没办法确定星叶酒会不会也是这个下场，所以，还是选择先观望一段时间再说。 正想着，忽然一条弹窗出现。 星叶酒社团发布了新的博文。和二木一生一样，竹村亮也设置了特别关注。 “来了！” 他精神一振，把剩下的咖啡一饮而空，刷新博客页面。 顿时，一个新动态出现。 【我们社团的新歌《极乐净土》正式发布，有纯歌版和mv版，都是免费歌曲！可以下载哦~大家听起来吧！】 博文下面，便是两条链接。 一条是纯歌版的在线听和下载，一条是mv的线上观看。 竹村亮扫了一眼评论，这博文才出现几十秒，评论已经冒出好几十条。 【啊啊啊啊啊终于来了！】 【先评论再听！】 【抢第一！！！】 【楼上你已经失败了。】 【免费？！！我震惊！】 【极乐净土？这名字我喜欢，听起来就很带感！】 【卧槽，社团的新成员好漂亮！好飒爽！】 评论刷新极快，甚至有人在一边看一边剧透mv剧情。 竹村亮看了几句，怕自己被剧透完，赶紧关掉评论区，直接点开mv查看。 画面开始，先是出现了一个“星叶酒社团出品”的字样，还有一个猫咪的logo。 这个logo是社团的大家一起想的，本来没什么想法，还是矢崎酒想起星野晓有只叫团团的小猫，感觉非常可爱，所以直接拿来改一个简笔画做成社团logo。 logo之后，mv正式开始。 首先的画面就是三个女主角，竹村亮看到三人，顿时眼前一亮。 “化妆化得真好，三个人的气质也都很不错。” 气质这种东西，一眼就看出来。 有的人第一眼就会让人不舒服，如果体现在明星身上，就是没有观众缘，天生的劣势。 但竹村亮看着画面里的三个女孩子，只感觉到青春活泼，朝气十足，没有一丝厚重和矫揉造作之感。 尤其看到后面三人穿越时表情变化的时候，竹村亮更是感叹连连： “唉，果然，还是要真正的高中生，才能演出高中生的样子啊。” 装嫩，一直都是潮流。 很多女星男星，二十多岁，有的三四十岁，还动不动就把自己打扮成高中生，或者主演一些高中生主角的影视剧。 这些明星可能是漂亮或者帅，但年龄摆在那里，怎么演都会稍显别扭。 除了少数演技有天赋的演员，大多都演不好。 而眼下mv中三个女孩子，一看就是真正的高中生本色出演，不会给人任何虚假的感觉。 这就是年轻的优势，不需要什么演技，直接做自己就好。 竹村亮不光看画面，歌曲也在专注听。 待歌词出现后，他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 “不错，这首歌和《again》倒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风格。是走一些成熟风了，但也没有成熟过头，而且和mv的主题很搭配。” 竹村亮的感受是星野晓想要的，他拍这个mv，就是为了让听众这么想，而不是去联想一些其他东西。 “这个小叶瞳的唱功比之前又进步了，真是可怕的天赋……新加入的两个女孩子也不错。哎呀，这社团还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啊。” 竹村亮越看越心惊。 他作为一个职业娱乐人，嗅觉是很敏锐的。 他能感受到，这个社团的潜力实在巨大，上限不知道有多高。 尤其不谈成员，只谈社长。 有星野晓这么一个不是光想着“捞钱割粉丝韭菜”的社长，那社团肯定会正常、健康的发展，不会变得像娱乐圈里一些乐团一样畸形。 像什么“求粉丝支持打榜”之类的事，可想而知在星叶酒社团里是绝不会出现的。 不知不觉，竹村亮已经看到片尾，看到星野晓出现时，他又是十分无语了。 这次不是从专业层面上，而是从同为男人的层面上。 “真是的。”他有一丝酸酸的叹气，“长得这么帅、家境也这么好、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啊~” 感叹是感叹，感叹完，他还是老老实实重新看了好几遍。 最后，他终于给出了个自己的判断。 “满分一百分的话，这个mv起码能上到90吧，已经很完美了。” 竹村亮心知，自己一个专业从业者都给出这么高的评价，何况那些普通听众。 他想着，再次刷新了一下网页。 博文下面，二十分钟过去，评论已经夸张得超过了五千条！ 这把竹村亮也惊得不轻，他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真的是五千多条评论。 “这个数量……” 他点开评论区，前排已经全部被真爱粉占领。 【太好听了太好看了太好听了太好看了太好听了太好看了！】 【瞳酱穿和服的样子也太美了吧！！我受不了了！！！】 【夏生酱看起来好帅啊，我好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 【我是女粉丝，我想说，三个女孩子我都好喜欢啊……她们看起来都好开心！】 【默默提一句，我是星野社长的颜粉……】 【楼上的，我也是，星野社长太好看了吧！为什么只出镜了短短几秒啊？这么帅多拍一些不好吗！！！】 【坏了听上头了，我在家里也要极乐净土了。】 【感觉今晚睡不着了，聊天室走起！】 【这mv的质量好高啊，比那些大明星的都好，小破社团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楼上的怕你不知道，小破社团刚打赢了官司，获得了巨额赔款哦！】 评论区几乎一水儿的好评，而且全然没有花钱买的痕迹。 竹村亮看完，身体向后一靠： “这社团，这波要起飞了啊。” 第131章 出名的烦恼 星野晓一夜没睡。 第二天到学校后，两个黑眼圈实在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以至于，矢崎酒上课时，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费了很大努力才没有破功，坏掉自己“严师”的形象。 当然，中午放学，两人单独相处时，严师形象就不知道抛到哪片九霄云外去了。 中庭长椅上，星野晓和矢崎酒一人拿着个炒面面包，盘腿对坐，边吃边聊。 “昨天熬到几点？”矢崎酒笑着打趣，“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有黑眼圈呢。” 星野晓打了个哈欠：“一夜没睡。话说回来，矢崎老师你最近没怎么熬夜了？看气色比前段时间好多了。” “嗯，我搬出来后就没熬夜了。也是和栗原合租嘛，睡太晚也会影响到别人。”矢崎酒摸了摸自己脸颊道。 她也感觉自己最近气色不错，以前都是一张大白脸上两个黑眼圈十分突出，现在，照照镜子，倒是有些像是大学时期的她了。 白白净净的，要是留了长发，就和大学时的照片一模一样了。 矢崎酒思绪回转：“你一晚没睡，一直在看博客吧？” “那还用说。” 星野晓这一晚都在刷博客。 倒不是有什么任务，纯粹是他自己想要看那些好的评价。 这大概是每个创作者的通病： 不管是写小说的、唱歌的、拍电视的，只要作品出来，肯定会盯着评论刷新，看到好评就高兴，看到差评就难过。 完全不在乎外界评论的不是没有，少，反正星野晓做不到那么四大皆空。 现在这个社团就相当于他的作品，会关注别人评价很正常。 而这一晚熬夜他也熬得十分快乐，大多评论都是好评。 当然郁闷的地方也有，那就是粉丝们对他这个社长“敌意”很大，除了部分女粉夸他长得帅外，大多男粉丝，基本都用“狗社长”来称呼他。 或许对电极来说，同性相吸异性相斥。 但对人来说，大概是反过来，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星野晓也不在意，只要大家能喜欢他的社团成员就好。反正将来要出道的是成员们，而不是他这个社长。 “我今天早上来学校前也看了博客。”矢崎酒咬着面包，含糊说，“吓我一跳，评论都超过一万条了，而且基本都是好评。” “这说明我们社团真的要火了。” 星野晓认真地说。他不是在自夸，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早上井上三由夫给他打电话，说是不少音乐平台和公司都发布了消息，希望能得到这首歌的授权。 甚至圈里还有影视公司看上了三个女主角的古装扮相，想请她们去客串古装剧。 总之，短短一晚时间，社团的知名度就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当然，这和粉丝中的自来水宣传也分不开。 星野晓这一晚注意到，好多忠实粉丝都在免费卖力为新歌做宣传。 其中有一个从《again》开始就支持的叫“二木”的粉丝，也是一晚没睡，把新歌转发了数十个网络聊天室，疯狂安利。 这样的粉丝，星野晓肯定是希望越多越好。 但他也明白，专业工作还是专业人士来办比较好。星叶酒社团要走上正轨，现在知名度也提了上去，也是时候弄一个宣传部之类的东西了。 矢崎酒此时也很高兴，这次mv，她虽然没有出镜，但名字也出现在了片尾的滚动字幕里。 工作人员栏里，“社团指导老师”后面，跟的就是她名字。 虽说没几个人会看滚动字幕，但有人能看到也好啊，满足一下小小的出名欲。 矢崎酒想着，问了问星野晓：“对了星野，咱们社团这首歌，你真是打算全部免费了吗？” “嗯。当然，如果其他平台要买，或者有什么商业化用途，肯定是要收版权费的。” 歌曲免费，是星野晓决定的。 更具体一些来说，是收听免费。 按照通俗情况，现在发歌，都是以专辑形式。哪怕只有一首单曲，也会以“单曲专辑”形式发售。 在霓虹歌曲销量是很重要的一个指标，它能反应出一个歌手到底红不红、有多红、是人红歌不红，还是人红歌也红。 就像一些电影，口碑评价都不错，但就是票房不行，怎么宣传都起不来，也就是平时说的“叫好不叫座”。 不管是阳春白雪、曲高和寡，在这种商业化时代，赚不来钱就没有资本愿意投资，没有投资，离散伙也就不远了。 人要吃饭嘛。 所以，不管卖的多少，发售还能赚一笔。免费，就等于听上面一分不赚了。 拿《极乐净土》这首歌来说，昨天一晚上，光星叶酒博客主页的下载量就超过了三万。每个下载量都对应一个着不同的ip地址，也就是说，如果要卖的话，昨天一晚这首歌就卖出了三万份。 这还不算下载下来后分享给其他人的行为。 而且星野晓知道，不少网站都上架了他这首歌，也是免费下载，下载量也不小。 各大网站加起来，目前的下载量怕是已经超过了十万。 十万份，假如收钱的话，定个低价。单曲便宜的几百円，贵的，假如弄个什么“初次mv放送”、“珍贵收藏版”的噱头，差不多能上一千円。 按五百算，十万份就是五千万円。 当然，免费有高的下载量，卖就不一定有高的销售量了。 可其中的利益还是巨大，因此星野晓当初决定要免费发行时，社团里最不能理解的是栗原夏生。 小叶瞳和志村千留美都没接触过社会，对钱不是很敏感。栗原夏生打了将近一年工，知道赚钱有多么不容易，所以才质疑星野晓的决定。 星野晓当时和她解释过，说是为了扩大影响力，相比影响力所带来的，卖歌那些钱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 栗原夏生虽然还不是很能理解，但在团队投票时，还是投了赞同票。 没办法，她投反对票也没用，社团里一共六个人，其他五个都同意，自己一个人反对根本没意义。 但是，疑问的种子也不只是她自己心里有，矢崎酒这个成年人，同样有疑问。 正好现在有机会，其他人都不在，能问出来。 星野晓能理解矢崎酒的想法，又具体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矢崎老师，我们现在其实不急着变现。现在还是以扩大知名度、粉丝基本盘为主。我们从上次官司得到的赔偿金，已经够用一大段时间了，不用急着赚钱。” 赚钱都是次要的，扩大地盘后通吃才是王道。 就像玩大富翁一样，有钱了就买买地，地多了，将来随便收钱。不然留着钱一直不用的话，地都被买走，那将来只有不断掏钱的份。 社团也是一样，把知名度打出去，粉丝多起来后，再歌曲付费也不晚。 矢崎酒这时听了，似懂非懂地点头：“反正你这小鬼懂得挺多，我对这方面的事不太了解，就随你吧。” “……矢崎老师你这个甩手掌柜还当得挺舒服。” “甩个头。”矢崎酒瞪了他一眼，三两口把炒面面包吃完，拿纸巾擦擦嘴巴，“下午放学的时候早点去活动室，我感觉今天肯定有很多人去。我们得准备准备。” “这倒是。” 星野晓也了然，新歌一出，热度再上升，估计学校内的不少学生也都要像之前那样，上活动室要签名去。 下午放学。 星野晓第一时间就赶往活动室，结果真如矢崎酒所说，不少学生都飞毛腿得跑来，聚在门口。 他一出现，骚动就起来了。 “星野同学来了！” “星野同学你好，我在mv中看到你了，好帅啊！” “星野同学你们社团的新歌真好听！” “请问星野同学你们社团还收入吗？我也想加入……” 一片喧哗，星野晓感觉自己都要耳鸣了。 他随口应付着，等了一会儿，矢崎酒、小叶瞳、志村千留美也来了，她们引起的轰动可星野晓多多了。 尤其是小叶瞳，作为主音，镜头最多的她受到的关注也最多，呼啦一下一群学生就冲到面前，拿着纸笔要签名。 小叶瞳哪见过这架势，直接楞住不知所措。 一旁的志村千留美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但也觉得人太多了，都挤在走廊里很吵。 “大家都让让。” 身为社长，星野晓果断出手。 他直接把挡住路的学生推开，把几人领进活动室里，然后把门一关。 谢绝打搅。 门外学生有的还不甘心，还在拍门： “拜托了！只是签个名而已！” “就是啊，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这么绝情吧！” “签个名只要几秒钟，又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社团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星野晓背靠着门，对几人道：“没事，待会儿没力气喊了就都走了。” “……” 矢崎酒有些无奈地坐下，她虽然是老师，但这种事说了估计学生们也不会听，也没什么办法。 这大概就是出名的烦恼吧，以前社团没名气的时候，每天总是盯着博客主页刷新，多一个粉丝都兴奋一下。还找各种朋友打广告、宣传来着。 现在，粉丝多起来，麻烦也都一并来了。 志村千留美则还往门外张望：“人真多，要是都给签名的话手都要断了吧！” “别夸张了你。” “要么……”小叶瞳还是心软，询问的眼神看向星野晓，“我们给签个名吧？” 星野晓摇摇头，这个口子还是不能随便开的。 “要是都给签，我们估计一点活动时间都没有了。要是只给几个人签，那不满反而会更多。” 不患寡而患不均，到哪都是这个道理。 而且，星野晓不喜欢让成员签名还有一个理由。 “你们忘了，之前在网络上有学校里的学生，要了你们的签名，拿到网络上去卖的事。” “……” 几人沉默下来，这件事确实发生过。 那时候《极乐净土》还未发售，就有同校学生来要了小叶瞳和志村千留美的签名，当时说是忠实粉丝，结果转头就拿到网上卖掉了。 这件事让几人都很生气，但又没什么办法。 那之后，星野晓就决定，不能随便让成员给别人签名。 虽说签名不是什么大事，但也不能不管人家方不方便，就直接上来要。 就像他以前看的一个新闻，有个明星送孩子上学，一些私生粉丝们还一直上去要签名、合照。有的还要和人家孩子合照，惹得那个明星勃然大怒，发了好一通火。结果发火的视频也被传到网上，让不少人无聊的人调侃。 星野晓不想这种事也发生在自己社团成员身上，所以签名啊、合照这种事，他都打算严格控制。 “对了！”志村千留美忽然想起什么，“待会儿栗原和北沢要过来怎么办？” “千奈今天不会来了。”矢崎酒一脸早有预感地说，“我就知道今天会变成这样，所以让她先回去了。她那个性格，可受不了这种情形。” “矢崎老师你给栗原也打个电话吧。”星野晓说，“让她今天也别来学校了。” “好。” 矢崎酒拿出手机打电话，星野晓则看看窗外，那些学生们还没走，堵在门口一副不要到签名不罢休的模样。 不知道有几个是真心喜欢歌，又有多少是想赚钱来的…… 星野晓心道，他昨天晚上在不少论坛都看到了，一些外地粉丝，都透露了想要购买签名照的心愿。 而不少静冈本地的ip，甚至有一些自称是市立一中的学生，也都发帖说可以搞到签名照，不过到时候价格方面肯定要商量。 可想而知，外面这些人里，绝对有为了赚钱来要签名的。 星野晓才不会助长这种嚣张气焰。 不过…… 也是时候考虑一下，找一个校外的社团基地了。 本来这件事就在星野晓的计划之中。没办法，这社团活动室虽然不错，乃至是校内最大的活动室之一了，但还是小。 现在社团一点点好起来，要做的事也多起来。 比如练习舞蹈，最好有一个专门的舞蹈室，有一面落地的大镜子。比如录音，难道以后每次录音都要去租录音室吗？还要预约，很麻烦。还是自建一个录音室比较方便。 为此，星野晓早就想租一个女团基地，最好是整栋的那种。 只是，他原本以为，可能要到明年、甚至毕业后才需要租。结果没想到，社团的发展突飞猛进，现在还不到四个月，就走到这一步了。 第132章 准备开公司 被搅和得，社团活动自然是进行不下去了。 等到外面人都散了去，矢崎酒便把小叶瞳和志村千留美送走，然后开车带着星野晓回了公寓。 今天轮到栗原夏生做饭，她今天做了个锅包肉，好吃的味道算是缓解了一下星野晓的郁闷心情。 北沢千奈也在，她不无意外地开口道：“现在在学校里办社团活动很不方便了吧。” “那还用说。”星野晓边吃边说，“今天那些人，那架势，都差要把小叶她们几个吃了。” “瞎说什么呢！”矢崎酒拍了他手臂一下。 星野晓不满道：“干嘛，我说得不对吗？矢崎老师你也看到了吧，那么多扒门上的。我‘请勿打扰’的牌子都装眼瞎看不见呢。” “……” 不错，社团活动室门上确实早就挂了“请勿打扰”的木牌。 然而今天这木牌一点用都没起到。 没办法，像评书里说古代打仗挂的“免战牌”一样，我挂了你要是君子就别打了，你要是莽夫就爱打打来。 星野晓挂那牌子差不多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人少的时候还管点用，人一多，就没人当回事了。 跟闯红灯一样，就一个路人，他不见得会闯，不管是害怕还是不好意思。 要是一群人，有一个带头的，说不定剩下的就都得跟着闯了，反正丢人也不是光自己一个丢人。 更何况，那些学生里还有奔着赚钱来的。挣钱嘛不寒碜，丢点脸算啥子事哦。 这样下去，热度一天不减，估计来的人就一天不少。 矢崎酒想到这里也有些惆怅，吃饭都提不起劲了，拿着筷子瞎比划：“确实有点麻烦。在教室还好说，有老师管着。但是放学之后，要像平时那样在活动室安静活动，恐怕做不到了。” “那要怎么办？”栗原夏生问。 三人都看向星野晓，后者正专注在吃上面，没注意。 矢崎酒头上冒出几条黑线，手掌在桌上一拍：“吃吃吃，星野你这小鬼光顾着吃了是吧！” “……干嘛啊。” 星野晓把口里的食物咽下去，喝了口水。 “有什么事算什么事的，总归不能不吃饭吧。” “你倒是很想得开啊！” “那是。” 事情再大，饭还是要吃的，这是星野晓做人的原则。 “至于你们说的，要解决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出去租房子。” “租房子？” “准确来说是租一个基地吧。” “基地……” 矢崎酒和栗原夏生都思考起来，坐在星野晓正对面的北沢千奈，似乎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并不意外。 “北沢。”星野晓看她一脸平静，忍不住问，“你觉得出去租基地怎么样？” 北沢千奈淡淡道：“很好啊。早晚都要这么做不是么，如果你的愿望是组建女团出道的话。” 确实是这样没错。 在外面租基地、开公司，这是早晚要做的事情。 只是没人想得到这个时间会来得这么快。 矢崎酒微微皱眉：“出去租基地，这可不是件小事。” “有什么区别？”星野晓问，“不就是换了个地方活动么。”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矢崎酒脸色严肃，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出去活动的话，性质就不一样了。现在是社团形式，就是在学校的社团活动室里活动。如果要搬去外面，那不光是换个地方那么简单，还要和学校申请、以及要经过学生家长的同意！” 星野晓闻言一想，还真是这样。 在学校里面活动不管如何还是很符合学生的行为规范，但要是搬去外面，那首先家长就会有疑虑。 不管是担心有危险、还是其他什么，确实要征得同意。 不过…… 目前社团的几个成员，星野晓有把握能让小叶惠子同意。 志村千留美的父母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栗原夏生就更别提了，她现在家里就自己一口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己要做什么决定自然是自己说了算。 另外，临时成员北沢千奈，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家长这方面应该没什么大的阻碍，学校方面的话，星野晓认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反而是矢崎酒，她把阻碍说得这么严重，倒好像是她自己不愿意离开学校。 星野晓察觉到这一点，但没有说出口。 矢崎酒拍完桌子，大概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 “我觉得……还是先观察一些时间吧，观察一个星期。” “观察什么？”栗原夏生问。 “现在新歌刚发，所以热度很高。可能过几天热度降下来，那些学生也不会堵活动室门口了！” 矢崎酒猜测着说道。 她一说完，星野晓就是十分无语。 且不说目前社团正在快速上升期，以后只会越来越火，人气越来越高。 就说矢崎酒这“乐观”的想法，似乎是在期待社团变“糊”一样，实在不像是指导老师该有的想法。 “那就……先观察一个星期。” 星野晓没有反对矢崎酒。 “另外，我有一件事要说。我准备正式创立公司了。” “创建公司？？” “对，差不多到时候了。本来我不想这么早，不过，我们新歌发布后，很多大公司都有和我们合作的意愿。” 这个信息在座其他三人也都知道。 目前不少音乐公司，都希望购买歌曲的版权。还有一些影视公司，也有购买版权做影视剧插曲的想法。乃至卡拉ok，也想要买版权做伴奏让观众点唱。 这些都是生意，而生意是要合同的。 签合同，还是有个公司为好。 之前签《again》游戏插曲的版权出售合同时，因为卖的不是特别多，加上就那一家公司买，所以当时没弄公司，直接以个人名义进行的交易。 但现在这么多生意，这么多合同，再用个人名义就太麻烦了。 况且个人签商业合同也很吃亏，缴税太多。有公司就不同了，走公司账户，能合理避税很多钱。 “而且创建公司还有一个原因。”星野晓继续道，“之前大家投资了公司，所以新公司会是股权责任公司。我们会按照之前大家的投资金，对股权进行分成。” “股权分成？”栗原夏生对这方面似乎有点兴趣，“公司不上市也能分股权么？” “当然。不一定非要上市。当然了，不上市分的股权只有分红权，没有决策权。” 不上市，公司赚了钱，有多少股权可以参与多少分红。但股权再多，也不能左右公司决策。 上市公司就不同了，股权要是多，完全可以控制公司。 不少原本锐意进取的公司，就因为上了市，从此一蹶不振。就是因为不敢冒险了，一冒险，股东们都不愿意、不赞同，怕自己亏损钱，所以卡着决策人的脖子。 现在星野晓要办的公司，股权大概会分出去不少，但公司怎么运作、或者说谁说了算，那这个人肯定还得是他。 “……你想开就开吧。不过你未成年可以开公司吗？” 矢崎酒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她大学毕业后就无缝衔接进入高中教书，可以说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过学校。这样一来，她的社会经验也不比一个普通大学生多多少。 星野晓刚咬了口锅包肉，腾不出口，还是北沢千奈好心解答了一下。 “可以开，但法人代表必须是成年人。” “法人代表……” “这个代表我想让矢崎老师你当。”星野晓腾出嘴说，“你意下如何？” 公司的法人代表还是非常重要，必须要是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而星野晓能完全信任的成年人里，也就那么几个。 他父亲，肯定不行，想都不用想。 北沢千江？这个生性爱自由的大律师，估计也没兴趣，况且两人虽然闲着没事会以“姐弟”相称，但实际上真没那么熟。 那么就只剩下矢崎酒了。 她是能完全信任的人，又是社团的指导老师，陪着社团从无到有，可以说是不二人选。 矢崎酒被点名，也没什么犹豫，痛快地答应下来：“可以啊。” 公司的事暂定下来，星野晓也没觉得多轻松：“现在业务多了起来，要是每个都我们亲自去谈，根本抽不出时间。所以，我还想抓紧时间找几个专业人才，帮我们处理一些事情。 这件事我之前就安排东京的井上去做了，他现在也有了几个人选，回头我见一下，挑几个能用的先招进来。” 星野晓说完，愕然发现三个人都在盯着他看。 “……怎么了？” “不。”栗原夏生眯着眼睛，“星野老板，你真的只有十六岁吗？” “……” “我这个年纪的同学们，好像每天还在讨论小说漫画电视节目。你倒好，已经要开公司招人了，真是骨骼惊奇。” “这个，咳，各有所志嘛。” 矢崎酒也煞有介事道：“我也觉得这小鬼比同龄人成熟很多，搞不好得了什么学者综合症之类的怪病。” 好么……学者综合症都出来了。 “矢崎老师你还是少看点民科推理小说吧……” 星野晓念叨了句，朝对面的北沢千奈投去感恩的视线。 这种时候，只有可爱的千奈酱没有落井下石，多好的女孩啊~ 北沢千奈接收到他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 “比起妖怪，我觉得星野同学更像是守在社团里的地缚灵呢。” “…………” 这饭是没法吃了。 已经吃饱的星野晓如是想道。 他回去自己公寓，给井上三由夫去了个电话，说明要开公司的事。 井上听了，在电话里建议道：“老板，要不你把公司注册在东京吧？现在东京对文化产业类的公司有一定补贴，虽然不多，但蚊子腿也是肉啊。” “这个……” 东京补贴文艺类公司，星野晓倒是知道这事，这也算是抢人口的一种手段。 之所以未来东京能成为超级大都市，和其占比全国超30%的人口有很大关系。一个城市占有全国几乎三分之一的人口，那这座城市不发展，哪座发展？ 而为什么能吸纳这么多人来，其中政策原因就占了一部分。在东京各类职业补贴很多，去银行申请贷款什么的也非常方便容易，所以年轻人口很多。 而其他城市，自然就渐渐老龄化了。 星野晓考虑了一下，还是放弃了那一点点福利。 “算了，井上。还是在静冈本地开吧。” 他这么决定有他的考虑，他自己、社团的成员们，除了栗原夏生外，全都是静冈本地人。 这种人员构成，公司还是开在本地好。 况且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他的家族根基也都在静冈本地，有什么事可以轻松摆平。要是去了东京，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小人作梗，暗中使绊子什么的。 比起那点政策上的小福利，还是规避麻烦比较好。 况且东京那边娱乐公司太多了，竞争太激烈。 在本地开，要是将来成为纳税大户，那静冈本地政府肯定还会有本土企业保护计划，这才是对公司最好的政策。 “明白了老板。” 井上立刻答道，他只是提建议，至于采纳与否完全看星野晓。要是星野晓不采纳，他肯定不会坚持。 “那老板我之后去静冈找您吧，帮您办理一些相关手续。顺便带几个人和您见一面，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人才。” “好，就这样。” 星野晓对井上的办事能力还是很看好。 别看他年纪不大，还不到三十，但办过的几件事都很漂亮，是个可以重用的人才。 星野晓为了鼓励，也笑着说道：“井上，你事办得好，我亏待不了你。等公司成立，会给你留一个组长的位置。” 井上闻言顿时狂喜，声音都高昂了八度：“谢谢老板！！！” “行了，回头等你来静冈见面聊。” “好的！！！” 挂断电脑，星野晓揉揉太阳穴，事情一多，他也真感觉到累来了。 想着去泡个澡放松一下，还没脱衣服呢，手机又响了。 “这又谁啊……”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愣了一下。 让他没想到，打来电话的居然是竹村亮。 第133章 社团保护计划 从竹村亮升任组长后，星野晓还没和他联系过，只是让井上帮忙转达过一次感谢。 两人再联系，还是有些不好。 不管怎么说，现在竹村亮还在极音娱乐上班，而星野晓这社团和这公司已经算是“死敌”。再联系，一旦被公司发现，肯定没竹村亮好果子吃。 出于这方面考虑，星野晓也没再给他打过电话，但没想到他居然主动打来了。 “星野社长。” “竹村君。听井上说你现在是组长了，恭喜啊。” “这个……谢谢。不过我给星野君你打电话才是要恭喜你。恭喜你们社团的新歌大获成功。” 竹村亮语气很诚恳，没有那种身为敌对公司一员专属的酸酸语气。 星野晓道了句谢，问了问他近况如何。 竹村亮闻言，立时就诉苦起来。 “唉……最近公司越来越不景气了。发生上次的事后，很多艺人都和公司解约了，一些原本已经谈好的素人，也有一部分反悔不签约了。” 星野晓听着，心道这倒没什么奇怪的。 一个公司有了那么大的丑闻，别人又不是聋子瞎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而知道后，为了自己的前途考量，何必要去这种公司。 当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其他很多娱乐公司比极音娱乐也好不到哪去……可人家终究没曝光出来不是。 有些奸商向来都是奉行一个原则：我做的坏事只要不曝光，就约等于不存在。 “我们这些员工，现在也都过得不怎么样。我这个组长工资虽然加了一些，但比之前也多不了多少。其他员工，大多还降了工资……” 竹村亮声音苦楚，星野晓越听越明白。 听一个人说话不光要听内容，还要听他的言外之意，听他没说出来的话，即潜台词。 眼下竹村亮诉苦的潜台词，似乎有那么一丝丝想要跳槽过来的意思。 星野晓心道：这竹村亮也有些能力，比井上的资历还要考好几年，而且从当初给出井上电话来看，也是个有正义感的人。 有能力品性也没什么问题，这样的人要想跳槽过来，星野晓肯定不会拒绝。 他听完问道：“竹村君，你是不是不想在极音娱乐干了？” 他没试探什么，直言相问。 “星野社长还真是甚解人意。”竹村亮说，“我确实觉得这公司没什么发展前途。只是，现在家里用钱比较多，所以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辞职离开。” “哦。” 星野晓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应该是骑驴找驴。 找好下家之前，先不会轻易离职。 别说，职场上确实应该这么做，不然直接选择裸辞，就存在一定的风险。 “星野君，我听井上说，你要来开公司了吗？” “没错。”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我工作之余会帮点小忙。” “这……” “星野社长一定别客气，我在这行工作快十年了，很多事不说多了解，但经验还是有一些的。” “行，我知道了。” 星野晓明白了竹村亮的意思，就是先当个好人，等以后确定极音娱乐不行了，就跳槽过来。 这样倒正好。 星野晓想，他现在还真不缺竹村亮这样一个选秀组长。 因为他只打算运营一个女团的缘故，所以招人并不像其他公司那么频繁。那同样的，其他公司广大的星探部门，他的公司里也不会有。 目前有一个井上帮忙张罗就行了，再多一个人也没么多工作量，反而浪费开出去的薪水。 星野晓虽然有钱，但也不想乱花，他还是要确保每一分钱都花到实处，创造价值。 “还有一件事。” 竹村亮打这个电话，是想要提前准备下备用工作。但他自己也知道，想要星野晓给他留一个位置，那他也得付出些东西才行。 不能什么都不付出，就白让人许诺你一份工作，这种事在成年人世界里基本不会存在。 “什么事？” “据我所知，东京的一些娱乐公司，对星野社长你最近的举动很不满。” 星野晓闻言顿时来了兴趣，饶是身体很疲惫想去早点睡觉，还是强打精神： “不满？为什么？” “好像是因为你们新歌免费的事。” “免费……我知道了。” 星野晓了然。 还用说么，《极乐净土》这首歌免费发行，肯定是让一部分同行不爽了。 尽管这首歌和他们一点关系没有，可免费这个模式，他们还是觉得妨碍了他们的利益。 甚至舆论。 星野晓倒也在网络上面看到了，有一些人问其他明星，为什么他们的歌不能免费，还要花钱去买什么的。 这种说法肯定没什么道理，收费与否都是创作者行为。而星野晓这么做，大概是坏了一个默认的规矩吧。 但这种事也无关法律和道德的缺失，星野晓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们不满就不满吧，能拿我怎么样？”星野晓笑了一声，“怎么，还想联合抵制我不成？” 竹村亮也笑了一声，随即正色道：“联合抵制不可能，音乐协会也不会允许。不过，搞些小动作恶心人还是可以的，比如出动旗下的狗仔，盯点拍你们社团成员的黑料什么的。或者更下作一些，直接编造一些莫须有的谣言。” 狗仔…… 星野晓蹙起眉头。 他倒是没怎么考虑过这件事。 竹村亮说得没错，狗仔这种人，有一部分都是专业的，都是娱乐公司旗下的。 他们专门负责挖敌对公司艺人的黑料，可以说比一般的狗仔攻击性更强，能力也更强。 尽管社团的几个成员没什么可挖的黑料，但要是一直被盯梢肯定也不行。 至于编造谣言，那就更是不能接受的了。 谣言这种东西是根绝不了没错，但星野晓只有一个原则，就是必须让制造谣言的人付出代价。让他们感觉到疼，那样下次再这么做时才会好好考虑下后果。 而要做到这一点，只靠明面上的法律条文是不行的。 星野晓沉吟片刻：“竹村君，你知道有什么公司想做这件事吗？” “不知道，我只是听社长吃饭的时候提起过。具体什么公司……就不好打探到了。” “那好吧。” “星野社长你不用害怕，这件事……” “害怕？” 星野晓摇头。 “我不害怕。这样，竹村君你在东京的娱乐圈子里帮我放出句话，就说谁想来静冈招惹我，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后果吧。” “……我明白了，我会帮忙散出消息去的。” 竹村亮听着星野晓平静的声音，知道这话中的威胁意味可一点都不平静。 他知道这话的意思，如果要去招惹星野晓，那不单单是招惹一个社团的社长，还要面对另一个身份，即伊云神宫的继承人。 尤其还是在静冈，在这个伊云神宫的大本营，要是招惹星野晓，真的是活腻味了…… 竹村亮知道，虽然星野晓一直都很低调，从来没有拿自己的继承人身份说事。可是，看现在这架势，真当需要以势压人的时候，他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真不愧是大家族出身啊，就是有底气…… 竹村亮又恭恭敬敬说了几句，挂断电话。 一旁的妻子走过来问道：“怎么回家还聊工作的事？” “没办法啊。”竹村亮摇摇头，“说不定这可是我的贵人。” “贵人？” “……不说了，儿子睡了吗？” “睡了，我们也早点休息吧。” “不，你先睡吧。”竹村亮拿着手机，起身去书房，“我还得再打几个电话，得把人家的口信传出去才行。” …… 次日。 情况一点都没有好转。 来社团活动室参观的人更多了，甚至这次不少人还带了相机，对着玻璃朝里面拍个不停。 矢崎酒本来以为人会越来越少，结果一看到一整条走廊里都占满了人，立刻宣布暂停社团活动。 可不得暂停么，不然简直像被围观的猴戏一样。 几个成员都没去活动室，各自回家。离开时都忧心忡忡的，不知道这种情况什么时候能结束。 星野晓也没心思社团活动，一放学就打车回了神社。 星野义雄不在，他便找到了老管事高田。 “晓少爷。”老管事一把年纪，对星野晓还是恭恭敬敬，没有丝毫失礼的地方。 “高田。”星野晓直接说明来意，“我有安全问题需要帮忙。” “安全问题？”高田挑眉，“是什么事？” 高田一把年纪，满头银发，按理说应该是安享晚年的时候了。但一提及安全二字，他身上立刻就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 看来人家说的是真的…… 星野晓记得小时候神社其他员工和他八卦过，说这高田年轻时在静冈出了名的能打，有一次喝醉了还干翻了十几个暴走族，以前还担任过家族的护卫队队长，是有名的高手。 现在人虽然老了，但气势显然还在。 星野晓道：“主要是我那社团的事。最近我听说东京那边，有一些娱乐公司似乎要派一些狗仔过来盯梢。我是无所谓，但社团几个成员都还是高中生……这件事肯定要处理一下。” 星野晓自己确实无所谓，但小叶、志村她们几个还是有些麻烦。如果可以，星野晓还是想尽可能保护她们平静的生活不被打扰。 如果因为女团的事，让她们在这方面受到什么委屈，烦恼，那肯定是星野晓不能接受的。 高田听完点点头，表情平静地说：“晓少爷，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人去处理。” “别太暴力，也别太温柔。”星野晓嘱咐，“尺度就掌握在……再也不敢来了……这个尺度吧。” “明白。” “对了，要是逮到人，问清楚是哪家公司派来的。” “这是自然。”高田道，“敢于威胁到少爷的存在一律都要被抹除掉。” 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龙傲天呢。 星野晓心道，然而还是很爽！ “那就麻烦高田你了。” “请少爷不要这么客气。” 高田办事星野晓还是放心的，尤其静冈还是他的老家，大本营。 他的家族在这里经营了上百年，关系人脉早就盘根错节成参天大树，想拔片叶子都难。 这种情况下，东京那边要是有不开眼的真敢来，那就等着找倒霉吧。 搞定了这边的事，星野晓便又要忙活社团基地的事。 现在学校里的活动室是不能去了，那里已经被一年级到三年级的学生占领，放了学上百人过去要签名、拍照，这怎么能行？ 说没用，驱赶也没用，暴力或许有用但是不能用。 那，惹不起我还躲不起？ 赶快搬出去就完了。 只要搬出去，到时候让高田安排几个神社的人过去当安全人员，就算有粉丝知道了基地在哪，想进去也是不可能的。 那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找到这个地方。 星野晓打车赶回公寓，没空干别的，他直接联系了中介，询问了一下有没有整套的大公寓出租出售。 别说，不问不知道，一问还挺多。 这就是之前金融危机造成的后果了： 泡沫被戳破后，国家大量公司破产，多少昨天还风光的老板今天就因为还不上钱跳楼了；多少原本踌躇满志建造的大楼，直接烂尾； 还有多少公司建筑，直接因为老板还不起钱，被银行收走拍卖。 中介公司给星野晓介绍的，就是法院的拍卖房。 “先生，您要租购的整套房子有很多，大多都是法院的拍卖房。相关房子信息有集中在我们这的手册里，要不您明天过来看看？不，还是我们给您送过去吧！” “可以啊，明天给我送来吧。” 星野晓很感兴趣，法院拍卖房对他来说很合适，主要就是价格相比正常房子来说要便宜不少。 毕竟现在社团虽然有钱，可也没有钱到随随便便买一个大型房产的地步。 现在房子是没之前那么贵了，但也没跌到白菜价的程度，普通人要靠打工买房也没那么容易。 如果能省点，还是省点为好，以后要花钱的地方还多了去呢。 第134章 买房考虑 第二天，星野晓家中，沙发上坐满了人。 小叶瞳、志村千留美、矢崎酒、栗原夏生、北沢千奈……都来了。 一个长沙发上坐了星野晓、矢崎酒、志村、小叶四人。栗原夏生和北沢千奈则一人坐一个单人沙发。 社团活动室没办法，新基地又还没找好，只能把他的公寓当成临时活动中心。 “大家先凑合一下。” 星野晓拿出些纸杯，放在桌上，还有一个泡了茶的大水壶。 不光是活动室的东西拿不来，水杯什么的也都还在那里。倒不用担心丢掉或者被偷走，门是锁着的，走廊还有监控，这些学生有胆子堵门，但还没胆子当着监控摄像头的面破门而入。 小叶瞳和志村千留美还是第一次来他的公寓，好奇地左右打量。 志村千留美忍不住说：“星野社长，你过得很朴素嘛。” 在她看来，星野晓这种亿万身家的人，住在这么一个简单装修的公寓里，和身价着实不符。 “弄那么奢侈干嘛，有张床睡觉就行了。” “就是。”矢崎酒立刻声援他，“那种奢靡生活很不好的，会腐蚀身体和心灵。你们看那些电视剧、小说里，多少有钱人贪图享受，最后难得善终。” “……” “矢崎老师你还是少点看文艺作品吧。” 星野晓拿出几本小册子，分发给大家。 “这是地产中介给我送来的房产目录，我想租赁或购买其中一套，当做我们社团的基地使用。你们看一下，有中意的可以提出来。” 几人接过小册子，打开查看。 册子里的信息还是很全面的，有房子图片、位置、内部结构、装饰、价格……甚至连这房子为什么出租出售的理由都有写明。 这显然是为了更好把房子租售出去，不然一直在手里放着，别的不说，管理费每年也不是个小数目。 “这些……大多都是法院拍卖不出去的房子啊？”矢崎酒看了看皱眉道。 “对。” “租这种房子是不是不好啊？”志村千留美翻着册子，面色神秘，“比如，万一有房子死过人，会不会闹鬼什么的？” “……” 星野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栗原夏生这时倒替他分担了这份活，笑了笑道：“简单，鬼一看到你肯定就跑了。” “哦？为什么？” “你比鬼还可怕呗。” “……栗原！！” 两人拌着嘴，星野晓看了看北沢千奈，后者也在翻着册子看。 “怎么样。”他问，“北沢你有什么中意的么？” “十七页那套还不错。” 北沢千奈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星野晓和矢崎酒闻言，都翻到了那页——图页上是一栋五层小楼，内部装有两个电梯，目前是整栋出租或出售。 位置的话，倒是不远，离市立一中大概两公里，坐电车五站能到。 位置和外形都不错，内部结构、装修也不老化破旧，能够“拎包就用”。 而这栋楼的出售理由，小册子里写明了从前是一家公司的办公楼，后来公司破产，这栋楼被银行收走抵债。 曾经这栋楼也拍卖过，但没卖出去，于是现在也成为了银行着急出手的商品之一。中介这边和银行应该有关系，所以这种信息也弄得到。 “这栋小楼确实不错。”星野晓看完信息，确实很符合他的要求。 五层小楼，不大也不小，对大型娱乐公司肯定不够用。但对一个女团来说，加上其他的工作人员，也是富裕得多。 但是，志村千留美此时却脸色发白，指着小册子，声音颤抖：“喂……这栋楼真的死过人啊……” 确实。 在这栋楼的介绍信息里，最底下有一行小字： 【前任公司总经理，公司破产后在办公室内割腕自杀】 不知道该说是中介坦诚还是怎样，这种事还当做小提示写出来。 志村千留美不说还好，一说完，矢崎酒也犹豫了。 “真死过人啊？” “你们两个差不多行了。”星野晓无奈道，“死过人怎么了。你们知道很多高铁站、飞机场都是在原来的坟地上建起来的么？人家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封建迷信还是要不得的，星野晓绝不允许这种思想在社团内传播。 两人被他一说，倒是老实了些。 不过看她们交换着的眼神，就知道这两货都是胆小星球的人，怕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星野晓刚想继续说下去，忽然想到什么，看了一眼坐在左边单人沙发上的栗原夏生。 她的表情很平静，可眼神还是有些难以掩饰的黯然。 公司经理破产自杀，这恐怕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这也是没办法事，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就像这个国家未来的年轻人大多都会变得低欲望一样。 不是想低欲望，是没办法只能低欲望。 奋斗又不能成功，只能领领低保、在便利店打打工和二次元老婆平淡度日这样子。 “要不。”星野晓顿了一下，“还是换一栋。” 北沢千奈意外地看过来：“为什么？” “这个……” “别告诉我你也怕鬼。” 星野晓无语：我怕什么鬼。 他一时有些不好解释，北沢千奈似乎还不知道栗原夏生的事。而当着栗原夏生的面，他是肯定没法说的。 这时矢崎酒倒也反应过来了，飞速替星野晓打圆场：“没准还有更好的呢，再看看吧。” 北沢千奈皱起眉头。 她看书速度很快，这小册子上一共不到三十套，她已经全部看完了。正因为全部看完，所以她才会说十七页那套不错。 她刚要开口，栗原夏生却是说话了。 “我也觉得这栋很好。” “……” 星野晓和矢崎酒都沉默了一瞬。 栗原夏生忽然对星野晓笑了一下：“我没事。不过还是谢了，你能这么在意我。我先下去做饭了，你们聊。” “栗原……” 栗原夏生起身离开，回去自己和矢崎酒合租的公寓。 矢崎酒微微叹了口气。 北沢千奈已经知道有什么不对，用疑问的眼神看着二人。 怎么了？ 她不知道这其中的事，矢崎酒和她说了一下，听完，她也沉默了。 “要不然，换一个其他的。”北沢千奈又翻起小册子，“其他的……” “不用了。”星野晓摇头，“栗原刚才已经表态了。而且，我也确实认为这栋是最合适的。” 比起其他房子，这栋无论是大小还是位置，都比较符合社团需求。只要栗原夏生能同意，就不需要换其他的。 要说有什么其他缺点……就是价格稍微有些贵。 哪怕是拍卖房，但位置摆在这里，价格依然不便宜，起拍价就很高，这也是没有拍出去的原因。 当然，也和现在没有什么“炒房团”有关。 再过些年，炒房团们都来了，到时候估计这样地段的房子想抢都困难。 星野晓拿着册子：“租赁的话，一年要四千万円。而且不能长租，一次最多租一年。一年后如果有人要买，就不能续租。” 这是拍卖房的一个弊端，没办法长期出租，租期大多以3-5个月为主，哪怕让中介帮忙运作，最长也就只能租一年。 一年过去，或者一年之中，如果有人想买，签了合同，那等到租期结束，就要立刻转给购买人。租户是不能优先于购买人续租的。 “要是买下来的话……” 星野晓看着中介在小册子上给的参考价。 “六亿七千八百万円……可不是小数目啊。” 将近七亿，确实不是小数目。 而且这还只是房子，不包括地价。 如果要买，靠社团经费是门都没有，只能星野晓自己掏腰包。 掏倒是掏得起，他母亲临走前，给他留了差不多十亿。他基本上没怎么动过，随时都能拿出来。 甚至，他身上还有很多信托基金。另外就是神社的钱他也能动一部分，但这肯定会让星野义雄知道，所以他不想动。 除非有一天他继承了神社，成为主事人。否则神社的钱还是都由星野义雄管。 要是去找父亲要，星野晓也张不开嘴。 不光他，其他几人也都看到了价格，一时也无话可说。 说特别贵肯定也谈不上，五层小楼，占地面积、实用面积都是巨大，如果不是拍卖房，估计价格还要高上不少。 志村千留美数了数那一串0，不禁咋舌。 她虽然也是个小富婆，可那仅限于平时买买名牌包、买买大牌衣服什么的。真要说真枪真刀买房子这种大型资产，她那点零花钱还是不够看。 小叶瞳就更别提了，她这半天一直安静如鸡就是最好的写照。 矢崎酒咬了咬嘴唇：“要不，我们先租一年看看？” 星野晓还在考虑，北沢千奈却是道：“我建议如果房子没什么问题的话，买下来比较划算。” “买下来？！”志村千留美惊呼一声，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快八亿呢！哪有那么多钱啊！” “钱的话，我倒是能出。”星野晓这时说，目光落在北沢千奈脸颊上，“不过，北沢你建议买下来是有什么理由吗。” 北沢千奈淡淡道：“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认为就算以后要卖掉，也不会亏本。” “你怎么知道不会亏本？”志村千留美完全持相反意见，“太贵了，我们一个只有几个人的小社团，真的有必要花这么多钱买一个活动的地方吗？？” 北沢千奈音量还是维持在基准线上：“星野同学不是说要打造全国第一的女团么。和全国第一做对标，一栋几亿的房子又算得了什么。” “……” 星野晓实在没想到北沢千奈会这么说。 这家伙，怎么感觉在撺掇我花钱？ 矢崎酒也感觉到了，赶忙先让气氛降降温。 “好了，买还是租都不用着急，我们连房子还没看过呢，只是在这小册子上面看看图片怎么行。周末开车过去看看现房再说！” 北沢千奈点点头，没再多说。 看她精致的面容，星野晓总觉得这丫头今天有点不对劲。 按理来说，她对买房租房这种事应该不感兴趣才对。作为一个临时成员，什么时候对社团的事这么上心了？ 这时，矢崎酒的手机震了一下。 “栗原叫我们下去吃饭了。走吧，先吃饭。” “哦！” 星野晓一听要吃饭，第一个起身走出房间。 真是个吃货…… 几人难得在心中同时冒出同一个想法来。 …… 一顿饭吃得高高兴兴，大家也都决定这几天暂停社团活动。 至于新歌，先不着急准备了。 出歌不是卖大白菜，一次一堆一堆的。 哪怕星野晓是时空穿越者，哪怕他脑袋里有很多好歌，也没办法倒豆子似的一口气全倒出来。 一首歌从前期制作到后期制作，再到录音和相关制作，都是非常麻烦的，星野晓目前实在没精力再做这件事。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搞定新基地，把设备什么的都搬过去。同时把公司也开起来，然后再好好消化一些《极乐净土》带来的“食物”。 那些版权交易、商业邀约，现在都还压在案板下，什么时候腾出手来都要处理掉。 没办法，社团也不能光花钱不赚钱，这些商业行为都是要恰钱的。没钱怎么开公司、没钱怎么做新歌、没钱怎么买基地！ 一顿饭吃完，大家倒是都明白了现在社团需要什么、缺少什么。在目的明确的情况下，每个人都不迷茫了，前两天的烦恼也一扫而空。 星野晓对大家这种状态很满意，吃完又聊了一会儿，送小叶和志村回家，回来的路上，北沢千江却是给他来了个电话。 “北沢姐。”星野晓接通问好，“还在北海道玩吗？” “哈哈，我现在在东京。” “东京？” 北沢千江那边听起来有些吵，似乎有很多人在聚会。 “对，这边的律所们办了个活动，我作为嘉宾受邀出席哦~” “真不错。” “星野弟弟，我听小酒说，你要开公司了？” “对。就这两天的事吧，等注册完，我会算一下股权的事。之前北沢姐你投资的钱，也会换算成股份给你。” “哎呀，我打给你就是为了这件事哦。” “怎么了？” 北沢千江那边咯咯笑了两声：“没什么，我就是想追加点投资~” 第135章 就决定是你了 追加投资？ 星野晓问：“北沢姐，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北沢千江的语气游移在撒娇和调皮之间：“当然是看中你这个社团的美好未来啦。怎么样，让姐姐追加一些吧~将来姐姐要躺在家里赚钱，就全靠你的公司了~” “……” 能把躺在家里赚钱说得这么理所应当，也就北沢千江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会这么看好社团，想要追加投资，还是十分有眼光的。 星野晓对自己的社团、公司很有信心，将来一定能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现在投资上车，就是抓住了机遇，打开了财富之门。 可是北沢千江会缺钱么？ 星野晓道：“北沢姐，我听矢崎老师说过，你现在已经是东京大律所的合伙人了吧？每年分红应该有不少啊。” 北沢千江在东京几年的律师生涯，不说传奇也可以说是强大了。 短短几年时间，不光拥有了傲人的胜诉率，更是一跃从小律师转为律所合伙人之一。成为合伙人，律所的抽成就会分她一份，实际上她现在就可以不工作，躺在家里还每年有大笔分红进账，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 北沢千江闻言，轻轻埋怨了句：“小酒怎么什么都说，真是的。” 说完，她又笑笑道：“谁会嫌钱多呢？你说是吧。” “……确实。” “怎么样，答应姐姐吧~” “可以是可以。不过北沢姐你要追加多少？” 目前公司还没正式成立，股份也还没确定，就是别人想投资，星野晓也不会答应。但北沢千江也算是熟人了，还是朋友，她要是追加一些，倒是没什么关系。 北沢千江轻轻吐出一个数字：“一亿円怎么样？” “一亿？” “嗯…算了，两亿吧。” “……” 星野晓沉默片刻才道：“是不是有点多了？” 现在的社团资金一共就三亿左右，大部分都是上次官司的赔偿金，然后拍mv时又花去了不少。 如果注册公司用这笔钱来注册，那北沢千江的两亿，几乎就是三分之二，那样她的股份就太多了。 “多什么呀。”北沢千江说，“一点都不多，我本来想多投点呢，一想你肯定不答应，就算了，少点吧。” 两亿还少啊，换算成软妹币一千多万了…… 星野晓心道，这姐真有钱，也真舍得。 他犹豫片刻：“北沢姐，这么多钱，你真放心？你真不担心社团最后失败，你血本无归？” 投资会失败太正常了。星野晓虽然有系统在身，但也不能完全保证，他的女团一定会成功，一定会登顶全国第一。 “咯咯，没关系，就算血本无归姐姐也认了。谁叫星野弟弟你这么可爱呢~” “……” 想了一会儿，星野晓给出答复。 “行吧，我同意北沢姐你追加的投资。” “ok，那我先挂了咯~等我回静冈，找你出来玩~” “好。” 挂断电话，星野晓揉了揉太阳穴。 两亿……要是按钱多钱少来分股份，北沢千江一个人就要占60%左右的股份。 这未免太多了，以后年底分红，相当于赚100块，其中60多块都是北沢千江的，剩下40块，星野晓和其他成员们再分。 “这可不行啊……” 哪怕是朋友，这个分红比例星野晓也觉得不合理。 他这个老板，和员工们辛苦工作一年，结果大部分收益都被投资人拿走了……老实说，这确实是很多企业的常态。 很多大企业，老板股份都不多，有的甚至只有个位数的百分比，1%的都有。大多股份都在各国投资人和机构那里，是真正的躺着赚钱。 当然，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有些企业，当初没有人家投资，可能早期就死掉了，根本没崛起的可能。 现在星野晓这里的情况，他作为社长、老板，还是想自己多占一些股份的。 “看来我也得追加一部分投资了。” 本来他只打算用社团经费来计算股份，现在北沢千江拿了一大笔钱进来，星野晓也只能跟进。 当然，这本质还是好事，有投资能不是好事么。 …… 时间到了周五，井上三由夫带着他挑选的几个人来了。 星野晓和矢崎酒，两人和他们见了一面，聊了一个下午，雇佣了其中三人。 三人对应的职务一个是宣传、一个是商务对接、一个是销售。 三个职务都是目前社团缺少的，先把缺口补上，之后再进一步提升。 见完面之后，其他人先离开了，井上则留下来，继续聊公司的事。 “老板，开公司需要的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缺一个名字。老板你要给公司取什么名？” 公司名…… 星野晓和一旁的矢崎酒对视一眼。 这个问题还真没想过。 “要不就和社团博客名一样？”星野晓说，“叫‘星叶酒股份有限责任公司’？” 矢崎酒摇摇头，不是很同意。 “之前社团只有你我小叶三个人，所以博客才取的这个名字。现在又有了其他成员，再用这个名字不太合适吧。” “这倒也是。” 博客那会儿只有三人，在三人名字里取字正常。现在，再用这个，对其他成员就稍微有些不太公平了。 就算要取字，也要雨露均沾，一人名字里取一个。 但那样公司名也太长了…… 星野晓考虑着，一时还真想不到什么名字比较好。 如果不取字，也可以学大多娱乐公司那样，取一个前缀名+娱乐。 典型的就是“极音娱乐”。 这种名字虽然没什么特色，但胜在简单直接，别人一看就知道你这公司是干嘛的。 星野晓觉得这样是不错，但他真不太喜欢这种风格。 他的社团从开始在网络上崭露头角，就是走的个性路线，不能走着走着就回归平庸。 就像电视剧里一句名台词“既然要追求刺激，那不如就贯彻到底”……理解精神就行了，句子含义不重要。 星野晓愁眉思索，一时没什么头绪。 反倒是矢崎酒，想了一会儿忽然拍了下自己大腿：“星野，就用我们第一首歌来命名公司怎么样！” “第一首歌？again？” “对啊，我觉得这个单词蛮好的。” “嗯……” 在霓虹的娱乐公司确实不少都是英文名，没办法，这个国家很多词语都从英文演化而来。有的则直接连读音都不改，直接套个片假名就用上了。 这就导致，这个国家对于英文的接受程度很高。如果换成在中华，国产公司起个英文名字，肯定会让人吐槽。 “而且这个单词也有再一次的含义，象征着我们不怕失败嘛。” “老板，我也觉得二老板说得挺好。”井上三由夫插话，“again是社团的第一首歌，大众的认知度也更高。” 他说的一句话，矢崎酒半句都没听，就听了一个“二老板”，让她十分无语。 这特么是什么称呼。 星野晓倒不在意，点头道：“行，那就again吧。” “好，那老板和二老板，我们可以去申请了。”井上三由夫问，“注册公司的资本金老板准备好了吧？” “嗯。” 三人不多逗留，立刻去注册了公司，办公地点方面因为基地还没确定好，所以先填了星野晓的公寓。 流程很快，两个小时不到，一家新公司便诞生了。 法人是矢崎酒，星野晓则是董事名单之一。名单里除了他还有一个北沢千江，她那笔追加的投资金已经汇了过来，整整两亿，让社团资金瞬间涨到了五亿多。 星野晓为了和她“分庭抗礼”，自己给自己的社团追加了三亿投资，这样社团资金一共就有八亿。对一个中学社团公司来说，这笔钱可以说是天价了。 注册完之后，其他还有很多琐碎的事。 比如员工们正式入职，比如雇佣劳动保险，比如办公设备购置……这些都很麻烦。 井上把他能代办的都揽过去办，他平时空闲时间不少，干领着不菲的薪水，不多干点活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至于星野晓和矢崎酒，两人回了趟公寓，把人都接上，一起去了之前看中的那栋五层小楼。 … “风景真不错。” 高大威猛的suv停在门口，几人下了车，一眼就看到小楼对面的一条湖泊。 湖水清澈，对面还有一片草坪，能看到几对年轻情侣在踏青游乐。 再往远处看，天边能隐隐看到氤氲雾气下的富士山。从这个角度看像是海市蜃楼，有一种如梦似幻之感。 星野晓感叹之余，想买这栋房子的心又坚定不少。 几个成员也很满意，志村千留美更是指着那片湖泊：“你们看！里面还有鱼呢！” “在这种地方‘上班’，心情一定能很放松。”小叶瞳说。 她这个惜字如金的都这么说，可见心里非常满意。 栗原夏生最后一个从车里出来，关上车门道：“确实很不错，东京可没有这样的地方。” “不会吧？”志村千留美扭头，惊讶地看她，“东京那么大，什么景色看不到。” “你说的那是有钱人的特权。普通人只能生活在满街的汽车尾气里。” “……好吧。” 这种话题还是栗原夏生这个土生土长的东京人有话语权，志村千留美这种只去东京旅游几次的人，实在比不过。 “我们进去看看吧。”矢崎酒拿出从中介那里取来的钥匙。 一行人进入小楼，根据中介所说，这里已经奖金一年没人住过了，也没人打扫，里面倒是都是尘土。 北沢千奈于是站在门口，根本不进去。 她有洁癖，实在受不了满屋的灰尘，更别提有些墙角连蜘蛛网都有了。 其他人都还能凑合接受，不过志村千留美一直拉着小叶瞳，生怕有什么老鼠之类的蹿出来。还一直抬头往上看，怕突然从天而降一个蜘蛛掉在头上。 星野晓从小在神社玩泥巴长大，虫子什么的见多了，也不害怕，大胆走在最前面。 反观年纪最大的矢崎酒，这个时候却缩在他后面，明显也没表面上装的那么淡定。 “这房子建造之初应该就是以办公室规格建的。”星野晓边走边说，“看起来没什么装修改动痕迹。我们要是确定买这栋，买完打扫一下，直接就能用。比如这个办公大厅…” 他们站在一楼中央空荡荡的大厅里，前台桌还在，只是落满了灰，上面的欢迎字迹都模糊不清了。 “就可以用来接待一些客户什么的。” 一楼是接待大厅，还有保安室，收发室，快递存放室等功能性房间。 二楼，则是许多格子间，这公司原来是金融公司，可想而知这里原来会有很多员工，打电话的那种。 三楼是办公区加休闲中心，有咖啡机、足球机、台球桌，还有两间用来午休的房间。里面铺着几条毛毯，现在已经成为了老鼠的家。 看到那毛茸茸的瞬间，矢崎酒便砰得一声把门摔上，面色苍白道：“下一层！” 一行人再上四楼，四楼，是员工宿舍。 东亚文化里，总有一个概念，叫“把公司当家”。这在霓虹尤其严重，很多员工在一家公司一工作就是几十年、一辈子，和家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就导致很多公司都在提供员工宿舍，这种宿舍一般会在便宜的公寓楼里买一栋专门来做。但眼下这间公司，看样子是直接在公司里弄了员工宿舍。 星野晓打开几间看了看，布局都是一样的，每间大概十几平米，有床和衣柜加一个小桌子加一个很小的卫生间。一个人住没什么问题，两个人肯定就很难受了。 这一层这种宿舍一共有十二间，星野晓估计是给刚入职员工过度用的。要是常住，估计没人受得了。 看完四楼，就还剩下最后的五楼。 一上五楼，偌大的社长办公室就撞入视线。 大双开门、落地窗、老板桌椅、这些自然少不了，从窗口看出去，近了有湖泊青草，远了有青山远黛，中距离还能把城市一览入眼，可以说是个绝佳的观赏位。 如果不是那张破旧的老板椅看上去就要散架，星野晓非得坐上去体验一下。 五楼除了社长办公室外，还有几间小一些的办公室，也是经理等领导用的，员工们还是集中在二、三楼办公。 全部看完，星野晓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一行人出去，他对站在门口的北沢千奈道：“就决定是你了。” “……” 北沢千奈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星野晓。 “我是说…就决定采用你的意见，买下这栋楼了！” “其实你不用解释的。”北沢千奈淡淡道，“解释并不会显得你很机灵。” “……” 第136章 现实难题 房子大家都很喜欢，星野晓就决定要它了。 至于买还是租，虽说北洋传统是“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租不如借”，但他还是决定买下来。 北沢千奈之前说将来出手也不会亏本，其实是有道理的。 其他人或许没有这个前瞻，但星野晓一个未来时空的人，知道房产在未来是会持续稳步上涨的。 不单单是他所在的大中华地区涨。其他国家，只要内部稳定、没有动乱，房价都会一起上涨，只是幅度有高有低罢了。 这一点可以参考原时空，东亚里泡菜国和霓虹国房价都在稳定上涨，其他州美利坚、欧洲等国，只要国内不乱，房价都是在上升的。 只有一些战乱国、或者地缘比较差的国家，房价才一直不动或者下降。 这是通性，就像都说中华人看重房子，但美利坚的“美国梦”也包含有一套大房子。 现在，买下来肯定不会亏。而且如果打着长期使用的想法，租赁一年后房子要是卖出去，到时候重新找又会很麻烦。 星野晓是个怕麻烦的人，干脆就决定买下来。 回去后，他直接和房产中介联系。 表达出想购买的意愿后，几乎在最快时间内，中介公司就派人来和他接洽。 一番讨价还价后，房子加地一共的出售价格是九亿。 这个价格其实算是便宜了。星野晓知道，要是再过一年，说不定九亿就得变十亿。再过几年，变十九亿都有可能。 谁知道这个时空的霓虹经济什么时候复苏？ 不过九亿円，靠社团资金是不成，社团资金目前一共八亿，星野晓自己还有六亿。 原本他的十亿，有三亿拿来投资社团，一亿借给了栗原夏生。 和矢崎酒商量了一下，买房的钱，从社团资金里拿出六亿，然后星野晓自己掏腰包三亿。 不过他这三亿，并不是他补上，而是算社团向他“借”的。 等到社团盈利，这三亿还要还给他。 这倒也算是很多公司的常规操作，没有流动资金时，股东先用自己的钱顶一顶，等到公司盈利了再把钱拿回来，没什么问题。 于是，在中介公司的帮忙下，星野晓和法院进行了房产转让。 … 九亿现金法院拿走，房子则归了星野晓，成为了公司资产。 他拿到房产证明时，心中也是感叹。 九亿円现金可比这薄薄的房本证明不知道重多少倍…… 不过…还是不亏。 星野晓知道，他这其实算是捡大便宜。 如果这栋房子正常出售，在他看来卖个十几亿应该没问题。 之所以法院拍九亿拍不出去，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不能贷款。 很多人或许有心想买，但做不到一次性拿出九亿现金。哪怕一些大公司的老板，身价上亿，但你要他立刻拿出几亿现金，能拿出的也没几个。 有些是没这么多钱，有些是有，但是全是不能动的钱，比如套在基金和定存里。 像星野晓这种，把十亿现金都放在存款里，不存定期也不理财的，真是少数中的少数。 没办法…他根本不懂理财，觉得乱理搞不好还把本金都亏进去。 房子买下来，接下来就是清理。 星野晓找了一家家政公司，来了个清洁套餐，三天时间内清理干净房子所有的虫害、脏污、灰尘。 然后，他又预定了一家搬家公司，就在三天后，等家政公司把小楼打扫干净，就把学校社团活动室里的东西搬过去。 …… 时间流逝，流火七月的两周匆匆而过。 教室里，星野晓还是坐在后排靠门位置，一如既往心不在焉地听课，手里拿着笔在纸上勾勾画画。 随着社团基地、公司地址确认，一切都在走上正轨。 股份也已分割完毕，星野晓的最多，北沢千江次之。然后是成员们和矢崎酒，剩下的则还存在股份池里。 公司雇佣的几个员工，这周也正式开始工作。 他们目前不需要到静冈来打卡上班，可以在家办公，星野晓对这一点不做要求。在他看来，只要能保证工作质量，自己爱在哪上班都行。 三人工作得也很卖力，他们被井上找到时，都听了井上对星野晓的描述： 有钱、慷慨、好说话。 这种老板现在打着灯笼都难找，好不容易能为其工作，可不能吊儿郎当，要是把这么好的工作搞丢，再想找就难了。 于是，仅仅一周时间，负责商业接洽的员工，就给星野晓谈下来四个商业合作。 两个是音乐网站对《极乐净土》版权的购买，虽说这首歌是免费发行，但正规的音乐网站如果想要放在自己网站上，那也要买版权才行。 另外一个是一个电视台的综艺节目，想要邀请社团去参演，报酬优厚。 还有一个是静冈本地要举办的一个文化晚会，邀请社团去唱一首歌，报酬一般。 员工把商业活动谈来，但决定是否答应，就是星野晓要干的事了。 首先版权的出售他并不抗拒，一首歌死拿着版权没必要，卖出去也能让更多人听到，更多人听到才会有更多人来关注。 两个音乐网站大概互相通气过，给出的价格相同，差不多是三线艺人的一首单曲价。 星野晓觉得很合理，他还没有膨胀到认为自己社团能比得上什么二线一线了，老实说目前社团知名度连三线也算不上，顶多能算个五线，网红级别的程度。 同意了版权出售，另外两个商约，综艺节目的邀约星野晓想都不想直接拒绝掉了。 不知道是因为平时太压抑还是怎样，这个国家的综艺节目，只要涉及到艺人，就没几个正常的。 蛋糕拍脸、喝苦椒水、脸埋进面粉盆里…都算简单的，很多节目根本没有下限一说，怎么毁三观怎么来。 有一些节目连职业艺人都遭不住，更别说普通艺人。事实上除非为了博眼球出名，很多艺人都不会考虑参加这种节目。 更别说眼下星野晓这社团的成员都还没出道，不能算艺人，都还是中学生，上这种节目是不可能的。 星野晓直接告诉员工，以后这种节目邀约不用问他，直接拒了就行了。 而第四个邀约，是静冈本地的政府邀约。 这文化晚会星野晓也知道，是静冈每年都会在七月底办一次，会上不会请很多大牌明星，请的大多都是静冈本地的一些有才艺的人。表演之余还会宣扬一下静冈本地文化。 给的酬劳虽然不多，但这晚会在静冈很有名气，观众非常多，如果能上，别的不说，存在感肯定能狠狠刷一波。 星野晓对这个邀约颇为心动，而且他也觉得，也是时候找个舞台练一下了。 社团从成立到现在几个月，在活动室、乃至录音室都唱过很多，但真正登上舞台，还没有过。 在活动里唱歌，和在有观众的舞台上唱歌，肯定是截然不同的体验。 假如以出道为目的，那将来早晚有一天会走到这一步。 星野晓想，要是趁这个机会先练习一下倒也不错。 毕竟他的社团不是地下偶像团体，不会在什么剧场里常驻表演、也不会开什么地下见面会。 那难得的锻炼机会，还是抓住为好。 不过他也没有立刻答应，这件事还要征求成员们的意见。如果她们现在很抗拒登台表演、或者还没做好准备，那就去不了。 “同学们，明天会开始本学期的期末考试，到了检验一个学期努力成果的时候，大家努力表现吧。” 临下课前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说道，说完后教室顿时一片哀叹之声，但紧接而来的又是兴奋和激动。 和其他考试不同，期末考试，虽然也是考试，但考完不久，长假就要来了。 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期末了啊…” 星野晓也心生感慨，不知不觉，他已经在这里上了一个学期。 那晚会的事就考完试再说吧。 这么想着，星野晓按部就班度过了两天的考试。 不料，考完转过来第三天，矢崎酒找了个大课间，把他单独叫了出去。 星野晓跟她到专门用来谈话的空办公室。 “矢崎老师，怎么了？” 他发现矢崎酒的面部表情很严肃，双手也紧紧插在口袋，看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是小叶的事。” “小叶？她怎么了？” “这次期末考的成绩…她考得很差。” “……” 矢崎酒左手从口袋里出来，掌心有一张折起来的打印纸。 是成绩单。 虽说学校不会公开成绩进行排名，但具体排名老师们还是知道的。 星野晓伸手要去拿，矢崎酒一抬手躲开：“你干嘛，不能给你看。” “…那你还拿出来？” 矢崎酒瞪了他一眼：“只是忘记放到抽屉里了。”她说着轻轻晃了下那张纸，又放回口袋。“具体排名我不能告诉你。但是，小叶这次退步很多，比起上次月考，单班级排名就退步了将近十名。” “十名啊…” 这确实算是不小的退步，他是知道小叶瞳原本在班级都是前几名，看来这次直接退步到了中游水平。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小叶在社团上付出的很多，录歌、练习吉他、编曲提意见…哪一样不要花时间呢。 一件事，你花多少时间在上面，效果绝对是显而易见的。 从前的小叶瞳没有加社团，放学后直接回店里，一边帮忙一边学习，晚上回家后也不用练习吉他，全身心学习就好。她又不比别人笨，这样成绩好是理所应当的。 现在…… 星野晓叹了口气：“小叶又不是超人，在社团上花的时间多了，学习成绩会退步也很正常吧。” “正常是正常。但我担心她自己会难过。”矢崎酒说，“而且，如果她母亲知道了她的成绩大幅退步，或许也会生气。” 说着，矢崎酒抚着自己额头，手指插进一头短发里，看起来很苦恼。 “我这个社团老师，也把太多精力放在社团上了。要知道社团指导老师的职责之一，就是监督学生们不要因为沉迷社团而荒废学业…看来我很不称职。” “也不能这么说吧。”星野晓揉了揉鼻子。 人是不可以一心二用的。 除了极少数天赋出众的人，普通人想要同一时间做好两件事，很难。 除非这两件事都很简单，然而女团和学习，两件事都不简单，都要投入很多精力。 如果只是普通社团还好，星野晓这个社团，占用成员时间很多。像之前拍mv，甚至周末两天全部占了，半天都没法用来休息、复习功课。 但这就是所谓的抉择…… 星野晓其实一直以来都以为，学业和女团二选一，这个选择题可以先放着，一直到高三毕业后再解答。 然而现在一次期末大考，就把这道题带来了眼前。 矢崎酒看了他几秒，继续说道：“还有志村。她学习成绩一直很差，这次直接成了倒数几名…你这个社长的成绩倒是很稳定。但现在你得做些什么才行。” “什么…” 星野晓一时拿不准矢崎酒的意思。 “你现在成立了公司，雇佣了全职员工，以后社团的事只会越来越多，成员们也会越来越忙。对不对？” 星野晓无言默认。 矢崎酒温声道：“我不妨这么说。星野，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志村是不必说，她本来也没有考名牌大学的心思。可是小叶呢，她原本的成绩，努力三年考取名牌大学没问题…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很难。” 名牌大学啊。 星野晓逃避的现实难题，这么快就摆在了面前。 有些社团，确实会挤压学习时间。 譬如一些运动类社团的“正选成员”们。不要说平时放学，哪怕周末、乃至寒暑假有的还要进行特训。 把时间都用在这上面，自然少时间学习…名牌大学的竞争压力那么大，你又不多花时间，凭什么能考上呢？ 所以许多家长都反对自己孩子参与这种社团…哪怕有人说有出路，将来做职业运动员。可是，全国这么多中学，这么多运动社团，这么多正选成员，能走上职业这条路的又有几个？ 运动职业之路这条群众认知高的路尚且如此难走，何况女团这种娱乐业…… 哪怕当下能赚些钱，拿到看得见摸得着的钞票。可谁又能说好未来的事？明星红和糊，往往都是一两年的光景。 如同矢崎酒母亲给她规划好的路：职业教师。这才是能稳当一辈子的职业，收入不菲还有社会地位。家长们也多希望孩子能走这条路，不管怎么说，旱涝保收，不会让人担心。 只是…… 星野晓轻轻吸了口气：“我和小叶好好谈谈吧。” 第137章 谈话与反思 悠美味拉面店。 星野晓倒是很久没来了，这次过来，发现小店已经爆满，所有桌都坐了人。 甚至在门口还排了十来个人的长队。 这是怎么了…… 星野晓从旁边绕进去，登时发现，坐在里面吃饭的人，不少桌面上还放着灯牌。 上面写着“瞳酱最棒”之类的应援词。 一瞬他就心下了然，感情是追星追到这儿来了。 这也没办法，小叶瞳家的店在学校门口，学校里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她一出名，有心人稍微一观察，就能知道。 这样传开来，肯定很多她的粉丝会来这里。 吃面是假，追星才是真。 星野晓张望了一下，没看到小叶瞳，店里反而有了另外一个眼生的店员。 别说，过去这么久了，小叶惠子估计也雇了个员工。 正想着，小叶惠子看到他，笑着招手：“星野同学来了！” 她一开口不要紧，屋内的一些粉丝也听到了，纷纷看过来。 发现星野晓这个社长后，哗啦一下就围了上来。 “星野社长！真人啊！” “可恶，确实很帅！” “星野社长拜托给我签个名吧！我妹妹特别喜欢你！” 星野晓一时进退无据，好在店里人不算太多，一共十来个，他干脆就挨个给签了名，还聊了几句。 好不容易来到前台桌，他问道：“阿姨，小叶在吗？” “小叶啊，我让她回家了。”小叶惠子一边煮面一边道，“自从星野社长你们那个mv拍出来后，来店里的人就越来越多了。都是找小叶的，我怕那孩子不习惯，就不让她到店里帮忙了。雇佣了一个新员工帮我。” “哦，这样啊。” 别说，当妈的就是心疼闺女。 “你找小叶有事吧，要不你直接去家里吧。” “啊……” 小叶惠子笑道：“星野同学还没去我们家吧，要不去做个客，我待会儿就回去，好好招待一下，也感谢一下你对我们小瞳的照顾。” 星野晓闻言，下意识要拒绝，但一想他要找小叶瞳说的事，顿了顿点头答应。 “那好。那就麻烦阿姨了。” 从小叶惠子这里问了地址，星野晓直接找了过去。 他认识小叶瞳几个月了，还真没去过她家。 当然也不仅仅她家，志村千留美、栗原夏生、她们的家都没去过。话说回来，闲着没事去人家家里干嘛？ 为节省时间，星野晓打了计程车。 很快，计程车停在一片连栋楼前，星野晓下车抬头看： 这片连栋楼整体灰褐，墙面上遍布裂纹，不知道多少年没修缮过了。 楼与楼之间距离很近，虽然没到“握手楼”的程度，但伸根三四米的晾衣杆，从这头窗户杵到那头，还是能做到的。 “住在这种地方还是不太安全啊。” 星野晓心中想道。 虽说静冈的治安还是非常好，很少发生什么恶性事件，但总归来说，这种没有门卫、物业的老旧楼，安全性上肯定和24小时保安巡逻的高级公寓没法比。 不过这里住的很多都是一住就二三十年的老户，彼此间熟悉了，也能互相照应一二。 这一点是高级公寓比不了的，譬如星野晓除了知道自己邻居是北沢千奈外，楼上楼下住的谁都不知道、不认识。 在楼上找了会儿牌号，星野晓找到小叶惠子告诉她的那栋，进去后上楼。 小叶家住在四楼，有两道门，一道铁门一道木门。 没有门铃，星野晓在铁门门架上敲了几下。 “当当当！” 声音脆亮，很快就听到屋内一阵“咚咚”的跑步声，紧接着里面的木门打开了。 “社长。” 星野晓来的路上已经给小叶瞳打过电话，是以她知道来的会是他。 小叶打开木门，又从里面开了铁门，星野晓这才能进去。 “社长你怎么会来我家？” “来看看你。”星野晓说，见小叶瞳一脸迷茫，又补充了句，“顺便有点话说。” 在学校里天天都看得见，还有什么好看的。 进屋脱了鞋，星野晓环视一番： 房子面积大概只有几十平米，客厅不大，没有沙发只铺了些榻榻米，电视柜也都是收纳柜，两个小卧室估计是母女一人一间，中间夹了个洗手间，厨房和阳台则是一体，显得有些逼仄。 星野晓知道小叶家庭条件不太好，也没多想，随便在榻榻米盘腿坐下。 小叶则跑去厨房，端了茶水和小一盘曲奇饼干来放在他面前。 “社长你要吃水果吗？”小叶说，“我去便利店买点来。” 她说着起身就要出去，星野晓一把拉住。 “行了别忙活了，坐。” “……” 小叶瞳在他对面跪坐下，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星野晓一时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片刻，他还是决定贯彻自己一贯的风格： 单刀赴会……不，是开门见山。 “小叶。”他说，“这次期末考试，你没考好吧。” 小叶瞳大概没想到星野晓找她聊这个，愣了一下，点点头：“嗯，退步了很多。” “……是因为花太多时间在社团上了吧。” 小叶瞳眨了眨眼睛，第一时间没说话。 这孩子…… 星野晓心中无奈，他太了解小叶瞳了。 她不会说谎，但如果一件事她想要说谎时，就会选择沉默。 “小叶，我们认识很久了。你也是社团的第一个成员，也是我最看重的成员。”星野晓道，“所以，我想和你好好聊聊关于学业和社团的事。这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很重要。” 小叶瞳微微低下头，嗯了一声。 星野晓看着她，她在家里穿着素绿色的t恤和短裤，手脚都十分纤细，再加上短发和娇小的脸庞，不禁给他一种小孩子的感觉。 之前他一直没往这方面想，可能也和两人很久没单独相处有关了。 现在单独坐下来，他陡然回神：小叶瞳也只是个刚十六岁的高中生而已，她不会有想象中的那么成熟。 这一点不单是她，志村千留美也是一样。 而星野晓…… 他想，他总是下意识，把成员们当成和他一样的成人来对待。 成人的思考，和小孩子的思考，完全是两种模式。 成人可能会更偏向于“理性人”。而小孩子，做什么事、做什么决定，感性还是占主导地位。 如果不意识到这一点，那谈话也好、想法也好，肯定会出现偏差。 星野晓想到这里，觉得自己的语气和态度都太严肃了，肯定会给到小叶压力。 这么严肃的找上门谈话，没压力可能么。 我在想什么呢？ 星野晓深吸口气，把这份紧张的气氛驱散，脸上露出笑容。 “小叶，你觉得高中和初中的生活，变化大不大？” “变化……还好。” 这话题似乎没什么需要慎重考虑的，小叶瞳松了口气。 “高中就是学的知识更多了。” “生活上面呢，初中的朋友们，现在还有联络吗？” 小叶瞳摇头。 她在初中时没什么朋友，准确来说是没时间交朋友。 那时她在学校就学习，放学就去店里帮忙，没参加过什么活动，周末也不会出去玩，或者说没钱出去玩，哪来的朋友。 至于青梅竹马就更别提了，现实生活不是轻小说喜剧，没那么多完美剧情。 不过高中倒是…… 小叶瞳悄悄瞄了星野晓一眼。 从星野晓转学过来后，她的生活真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实中学都差不多，但大学就不同了。”星野晓这时说，“大学里，天南海北哪里的人都有。不像中学，大多都是本地人。” “嗯，我知道。” “而且大学还能选不同专业，喜欢什么就学什么。中学则是科科都要学，不管喜不喜欢。”星野晓耸耸肩，“像我，就不喜欢数学，但如果想考试及格，就还是要花时间去学的。” 小叶瞳表示赞同，她也有点偏科，作为国语课代表，她自然更喜欢这门课。 “那……” 星野晓铺垫了半天，终于要说一开始就想说的了。 “那小叶你有没有什么理想的大学？” “理想大学……” 小叶瞳仔细想了一会儿，并没有想到。 “没有。” “真的？” “嗯。” 小叶瞳没有理想大学，她从前只想考一个能考上的，然后学一个好就业的专业，将来赚钱能让自己母亲不再那么辛苦。 最好，再搬去一栋干净明亮的房子，这样她就满足了。 至于大学里有什么好的，她不知道，也不是很想去了解。 星野晓没问出想问的，一时也有些受挫， 他本来的想法是，看看小叶瞳的理想大学是什么。 如果是那种很难考的名校，那社团的事可能就要放一放了。如果是普通大学，那两者则可以兼顾。 但现在看来，小叶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考什么大学。 迷茫，还是这个年纪的主旋律。 除了极少数从小就立志什么顶尖top123名校的孩子，大多数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可能一直到高三，到高考前，都还不能确定自己的志愿是什么。 这很正常，可这样一来，星野晓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小叶瞳明确说要考名校，那他肯定会想办法帮她，无论是减少社团活动时间，还是其他办法。 然而她现在自己都不确定，能确定的，只有她想上大学这件事…… 星野晓拿起盘子里的曲奇放入口中，嘎巴嚼着。 难办啊。 小叶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有点头绪了，星野晓专门来找她，还聊期末成绩的事，肯定是有原因的。 要知道平时聊天，“学习成绩”这四个字基本不会出现在社团活动室中。 大家关注的都是新歌、都是反响、都是音乐方面的东西。 现在星野晓突然提起这个，自然和这次考试有关。 小叶瞳咬了咬嘴唇，轻声问：“社长，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参加社团活动了？” 星野晓一惊，差点噎到自己，赶忙喝了口水送送：“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想让你参加社团活动？” “……” “唉，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小叶，坦白说，你学习成绩下降，肯定和社团有关系。我是想知道一下你的想法，才来找你的。” 小叶瞳闻言立刻道：“都是我自己的问题，和社团没关系。” “别瞎说。” “……” “其实这个问题我之前就有想法，但一直忽略、逃避了。现在还是得拿到明面上来说。”星野晓道，“不单单是你，其他成员、像志村，还有北沢，她们的成绩，呃，北沢例外。但志村也受到了很大影响。” 志村千留美已经是倒数前五里面的，北沢千奈，看矢崎酒的意思，估计还是稳步保持在年级前三。 北沢千奈本身就聪明，天赋好，同样时间内学的东西比其他人多。再加上她虽然也是社团成员，但并没有投入大量时间，所以和小叶志村的情况还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我是想让社团好，但代价如果是你们的学业，那就得好好考量一下了。”星野晓看着小叶瞳，“而且我之前确实有点着急了。” 他认错得很诚恳，因为真的有错。 因为系统的关系，他心里其实很急，尽管表面上表现得好像是不怎么在意，但从行动上就能体现出来。 无论是急着开公司、招纳员工、买基地……还是之前他还想接下来的晚会表演，这些都是“急”的体现。 他太急着让社团成功、大火了。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成员们自己的事。 或许从钱上面，他没有亏待过成员，对于井上那些成年人来说，工作、钱或许是摆在第一位的。 但对于小叶这种高中生呢，钱，真的那么重要吗？这个阶段，健康成长才是最重要的吧。 星野晓不反思则以，一反思，立时发现自己问题多多。 小叶瞳或许还不能理解，但他自己就难过自己这一关。 那么，还是慢一些，比较好吧。 星野晓思虑片刻，对小叶瞳缓缓说道：“小叶，这样，明天我们全体社员一起开一次会。好好聊一下这个问题。到时候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话……我想，适当缩短一下每天的社团时间，把活动时间改成学习时间。” 第138章 学习小组 基地已经打扫干净，东西也搬了进来。 活动地点，定在三楼，把原本的两间办公室作为大活动室，里面全都铺了长毛毯，墙面上则贴了一些应援壁纸。 自从mv发售后，社团的同人创作越来越多，小叶志村栗原三人的形象也被一些粉丝制作了q版，画了一些图出来。 其中好看的，星野晓打印出来一部分，贴在活动室墙上，几个成员也很喜欢。 不过今天的主题和女团无关。 …… 新活动室内，大家还不是很习惯，不过有着窗外美景的加持，心情肯定不会差。 星野晓让大家围成一圈坐下，然后和矢崎酒老师一起宣布了他们两个的决定。 “学习小组？？？” 志村听了，第一个跳起脚来。 “我们不是女团社团嘛！为什么要弄什么学习小组！！！” “当然是为了你们的学业！”矢崎酒道。 志村千留美闻言才想起矢崎酒的身份不只是社团指导，还是一个班的班主任，吐了吐舌头坐了下来。 但心里还是不服气：“哪有在社团里学习的……” 星野晓看着她，又看看其他成员，每个人都很意外。 当然，也有不在乎的，比如栗原夏生。她早就退学了，学习什么的和她无关。 另外还有北沢千奈，她的成绩摆在这里，根本不需要任何补习。 但话说回来，这个学习小组本身也不是为了她们设立的。 更多，还是为了小叶瞳和志村千留美。 星野晓缓缓道：“这次期末考试，小叶和志村的学习成绩都退步了很多。之前一直没考虑你们学业方面的事，我这个社长肯定是有责任的。” “是我自己的问题。”小叶瞳小声说，“和社长无关。” “就是！”志村千留美也立刻仰着头不满道，“我本来就不爱学习，成绩退步就退步嘛，有什么关系！反正将来我也不用考大学。” 矢崎酒听不下去，满脸黑线：“志村，你为什么不用考大学？” 志村千留美嘿嘿一笑：“考大学又没什么意思，我将来要和星野社长一起工作~再说了，大不了将来继承我父亲的公司，反正不愁出路。” “……” 矢崎酒有些生气，但又没法反驳。 这说到底还是人家自己的事，她这个老师也不好多干预。 强行干预肯定行不通，体罚更是无稽之谈了。 星野晓心道：也就是现在，换了后世，很多老师根本不敢说教学生，谁知道哪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被说之后血气上涌，直接全武行？要不就从楼上跳下去……哪样老师都受不了。 久而久之，就导致老师们基本不管事了，爱学不学反正来把课教了就完了。 矢崎酒肯定不会是这种心态，她这个人对问题学生向来是揪着不放，除非学生的问题得到解决，否则她完全属于那种“阴魂不散”类型的。 志村千留美此时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矢崎酒拿她没办法，这时正拿着手机刷论坛的栗原夏生开口了。 “我看不是不想学，是想学也学不好吧。” “哈？？？” 志村千留美立时炸毛，站起身瞪着栗原夏生， “谁说我想学也学不好！我很聪明的，以前老师们都说只要我肯用心学，成绩一定会非常好！” “…………”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所有人都有些无语。 栗原夏生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天真啊，难道不知道老师对所有差生都会说这种话吗？” “……才没有！” “不信你问问矢崎老师。问她有没有说过这种话，而且不是说过一次的那种。” “……” 志村千留美朝矢崎酒看过去，后者登时面露尴尬。 “你很聪明，就是不肯努力”、“稍微努力一下成绩就会很好”、“不要自暴自弃”之类的话当老师的谁没说过？ 矢崎酒自然也不例外。 “看吧？”栗原夏生见矢崎酒不说话，站起来拍拍志村千留美肩膀，“别灰心，脑子笨也不算什么事。” “你才脑子笨！！！” 志村千留美忽然一把甩开栗原夏生的手，转身跑出了房间。 “志村。” 星野晓叫了一声，无奈起身追了出去。 矢崎酒皱着眉头，责备了栗原夏生一句：“栗原，你为什么这么说话？” 栗原夏生也有点意外，随即耸耸肩：“开个玩笑，谁知道她这么敏感。” “……待会儿你要给志村道歉！” “行行，没问题。” 星野晓追出去，很快在二楼阳台发现了趴在护栏上的志村。 “哎。” 他走过去拍拍女孩肩膀。 “栗原开玩笑的，你知道她没有恶意吧。” “……知道。” 志村千留美小脸绷着，几缕黄毛都咬在了嘴巴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那说说呗，怎么了。” “不想说！” “哦。” 星野晓也不强求，和她一块望着窗外。 心情不好眺望下远方确实很不错。 “窗外它，水管在开花。椅子在异乡，树叶有翅膀……” 志村千留美听到星野晓哼的她听不懂的歌，扭头看过来。 “你唱的什么歌？” “嗯？呃，‘我喜欢上你时的内心活动’。” 志村千留美脸一瞬间红了起来。 “你……” 星野晓也愣了一下，才道：“这个，是歌名。” “……哦！” “……说说，到底怎么了这么生气。我还以为，你不会在意学习成绩的事。” 志村千留美咧了咧嘴，满口的不忿：“我只是不喜欢别人认为我很笨，把我当成那种金发白痴。” 金发白痴是中学生间常用的一个标签，专门给一些染黄头发女生的身上贴。 没办法，染发的学生，不能说绝对，但从概率上来讲，学习差的就是多。 至于为什么都爱染黄色，那理由就很简单了：好看。 就像现在，千留美的头发在窗口折射进来的阳光下，辉耀着金色闪光，这是黑发和其他深色头发做不到的效果。 与其说女生染金发是多爱玩，还不如说其中一部分纯粹就是觉得好看。 志村千留美就是如此，“金发白痴”这种话别人肯定不敢当面说，但她背地里肯定也听到过。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笨？” “是啊。” “……什么！！” 志村千留美完全想不到星野晓会是这个答案。 她还想着，等星野晓安慰她时，她顺带别扭一下，就消气了的！ “你要是不笨，怎么会纠结这种问题？”星野晓笑了笑，“纠结自己是不是金发白痴，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我……” “我认识的千留美可是自信满满的。而且，说实话，我觉得你的头发很好看，很漂亮，染得效果很不错。”星野晓由衷道。 志村千留美抓了抓自己的长发，沉默不语。 “这次我之所以要多一些学习时间，为了你也为了小叶。”星野晓继续说，“小叶是想考大学的。但她现在的成绩，如果一直退步，两年后肯定考不上。你是她的好朋友，不希望看到她失望吧？” “当然不希望！”志村千留美一听这话，精神立刻打了起来，“小瞳要考大学，我全力支持的！虽然我自己可能考不上……但小瞳一定可以！” 她现在真是小叶瞳的好朋友了，平时周末有空都会约她出去玩。 而且越是相处，她就越喜欢小叶瞳。就像当初矢崎酒和她说的，小叶瞳是个很好的女孩，很体贴别人，没人会不喜欢。 “所以说。你如果这么抗拒的话，小叶那里可能也会犹豫、自责、会觉得自己耽误了社团发展。她就是这样的人，总是过度为别人着想，你应该知道才是。”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她——哎呀，我不知道你是想——好啦，我明白了，我会好好配合的！” 志村千留美说了半天才说完，抬手飞快地抹抹眼角就要回去，但却被星野晓拉住手臂。 “那你自己呢。” “……我？” 她转过头来，对上星野晓温和的目光。 “你如果想要好好学习的话，千万不要因为不好意思而不学。我们，大家都是朋友，朋友之间不用顾忌那些想法，不需要的。” 那些别扭的想法，很多人都饱受其害。 星野晓也不例外，他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知道这个年纪的中学生们心中想的是什么。 如果是别人，他管不着。但他社团的成员，对他来说，是比朋友更深一层的关系。 好像直播软件里，主播们叫的“家人们”一样。 不同的是，主播们嘴上叫着家人，心里当成韭菜；而他叫着家人，心里也当成家人。 他关心每个人，也希望每个人都能好好的。 志村千留美鼻头一酸，眼角发起了淡淡的红。 “知道了。你别说了。” “……这么爱哭啊，真是的。” 星野晓用力拍了她手臂一下， “走吧，回去。” “疼死了！！！” “你们两个……” 矢崎酒见半天人没回去，也是找了过来。 一来，就看到志村千留美正掐着星野晓的脸，掐的红一块青一块的。 “咳！没事，锻炼锻炼。” 星野晓揉了揉脸，心道这死丫头还真用劲。 志村千留美看着星野晓脸上的痕迹，也有点心虚，小跑到矢崎酒身后，不敢再看他。 三人回到楼上，其他人见了星野晓模样，都是面色古怪。 栗原夏生最直接，一开口就是： “星野老板，你被打了？” “……还不是因为你。” “我道歉。”栗原夏生对志村千留美道，“抱歉啊，刚才不是有心那么说的。你别生气。生气的话骂我也行。” 志村千留美本来也没生气，她气的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别扭心理。 刚才掐了星野晓一顿，气早就消了，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哎，栗原，我真没生你的气，真的。还有，我没打他，你们别误会！” “是吗，那就好。”栗原夏生笑笑，“我就知道我还没那么讨人厌吧，说句话就气到别人了。” 这社会姐从头到脚一副大姐做派，志村千留美哪里是她对手，早就没事了。 结果到最后，也只有星野晓一个人受到了实体伤害。 唉…… 他内心感叹一句：女人堆里的男人实在太难做了。 这话好像有点奇怪，不过不重要。 星野晓继续刚才没完成的议题： “接着刚才的说，我们成立一个学习小组。” “对，学习小组。”矢崎酒抚掌道，“这个主意很不错的。大家互相帮助讲题，学习成绩一定会越来越好！” 学习小组本来就是学校里很实用的组织，只不过大多都是老师们指定组合，课上自习讨论一下，课后就各玩各的了。 这就是强制小组的弊端，如果是自愿组成的学习小组，组里彼此都是朋友，都关系很好，那学习效率一定会更高。 星野晓就是想利用好这个方法，不让成员们的学习落下。 “我的成绩还可以。”他说，“小叶成绩也很好，志村差点，不过没关系，我们都可以取长补短。要是有我们都不会的题目，那……能拜托你吗？” 他朝西南方看去，那里坐着唯一一个这半天一句话没说的人。 “哦。”北沢千奈缓缓点头，“可以。” 她是在场所有人中成绩最好的，如果她愿意帮忙，那其他人有什么不会的题，都可以得到解答。 “那…谢谢你了。”志村千留美说。 她自从北沢千奈出现后，就一直和她不是很对付。 不过，她还是承认学业这块，北沢千奈还是当之无愧的大姐大。 现在形势不如人，也只能低头了！ 北沢千奈嗯了一声，没再多回应。 矢崎酒对星野晓露出个无奈的表情，表示这已经不错了。 本来北沢千奈答应加入社团，就是为了不再受矢崎酒的“唠叨骚扰”。现在加入进来仿佛透明人，也没什么办法。 人家都加入了，矢崎酒也没办法再要求她积极踊跃发言。 星野晓对此倒不是特别在意，别的不说，北沢千奈看起来还是很养眼的。 正所谓秀色可餐，闲着没事社团活动累了，看上几眼也能缓解一下疲惫，这“门神”哪儿找去？ “好。”事情敲定下来，星野晓也松了口气。这样一来，社团发展肯定会慢，但换来的是学业方便的保证。 说到底，他还是没那个底气，那个叫所有成员不要考虑学业，和他全心投入社团，将来一定会成功登顶全国第一的底气。 哪怕有系统，这也都是说不好的事。 再说，他也没权利去决定成员自己要不要考大学。小叶既然想考，那他肯定会全力支持。 矢崎酒则没想那么多，见事情走向她满意的发展，也是撸起袖子干劲满满道：“那我们在二楼找一个办公室，改造一下改成我们的学习室吧！” 第139章 背后的故事 考完试才成立学习小组，多少显得有些亡羊补牢。 但没关系，这才是高一上学期，暑假过后还有下学期，那个时候再发力也不晚。 出完成绩，再有一周就要放暑假了，对社团来说是件好事，暑假了不用上学，有更多活动时间。 反正成员们也没什么安排，星野晓特意都问了一下，只有志村说每年暑假全家都要出去旅行一次。其他人都是无安排。 小叶瞳往年都是去店里帮忙，在家里学习，今年店里请了员工，用不着她了；矢崎酒则是化身宅女，一周都不见得出一次门，成天宅在家里看悬疑小说；栗原夏生的话，她没详细说，但去年暑假正是她家里出事的时候，想来也不会多愉快。 而趁着布置完学习室，星野晓也提了一下静冈晚会的事。 本来他以为可能有成员会不想去，结果没想到，他一说出来，所有人都显得十分兴奋。 “静冈县夏初晚会？！”矢崎酒大吃一惊，“晚会栏目组邀请我们社团了？不会吧？？？” “那个节目我们家每年都看的！”志村千留美也兴奋得不得了，刚才的难过阴霾一扫而空。 “如果我能出现在上面，亲戚朋友肯定会羡慕死的！我要去！！” “你们都这么了解？”星野晓扭头问小叶瞳，“小叶，你们家也看过这节目么？” 小叶瞳老实点头：“嗯，我们家也每年都看，很好看的。” “这节目确实挺有名的。”栗原夏生也道，“每年都会邀请一些静冈本地的名人、或者有着多年经验的手艺人。说实话，我觉得我们好像不够邀请资格。” “嗯……” 这话虽然听起来让人有些不爽，但也不得不承认。 星野晓也觉得奇怪，这样一个全县的大节目，会邀请他们一个小社团，真是稀奇。 别看他们社团在网络上面有一定号召力，可在现实中还是差得远。而这种现实晚会类节目，大多都比较保守，不会轻易邀请网络红人。 除非到后世，这些晚会为了更接地气，吸引一些年轻人的收视率，才开始慢慢邀请一些本来他们看不上的人参加。 星叶酒社团，其实也在这个“看不上”之列里。 “不管怎么样，总之节目组是邀请了。希望我们能在晚会上唱一首《极乐净土》。” 这首歌本身就是撑气氛的，和这晚会倒也算合宜。 “你们怎么说？” 星野晓问几个成员的意见。 “我同意同意同意！”志村千留美高高举手，“这可真的是上电视！！！” 没错，《极乐净土》的mv虽然拍了，然而根本没在电视上播放过，只有网络平台上能看。 但如果能参加晚会表演，那就真的是“上电视”了。 “我无所谓。”栗原夏生向来都是一个好员工态度，“听老板的。” “我……我也听社长的。”小叶瞳也道。 星野晓发现几个人都没抗拒心理，也是蛮高兴。 他扭头去看矢崎酒：“矢崎老师，你呢？” “我当然同意啊！” 矢崎酒笑容满面：“能上电视干嘛不上。” 别说，这年头普通人上电视的机会还真是少之又少。 一直到后世短视频起来后，才“每个人都能出名”。而现在，要想真正出名出圈，还必须得上电视才行。 “大家都同意的话，那就定了。” 星野晓拿出手机查看了下行程备忘录。 “我待会儿给晚会节目组发消息。然后等彩排通知，应该是七月底，在那之前我们也得先练一下。” “那之后再说吧，今天已经晚了。”矢崎酒看看窗外暗下来的天色，“我送你们回家。” 她现在不仅是指导老师，还兼任了司机一职。 没办法，成员们多次要求自己坐电车回去，然而都被矢崎酒无情拒绝。 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安全第一。” 以前还好，现在社团小有名气，年轻人里认识的很多，万一在外面被认出来，一群人呼啦要签名，还是很麻烦的。 不要高估了追星族的平均素质。有那种好说话、不打扰、知道界限的粉丝，但总归是少数。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明星出门要么自己戴口罩帽子开车，要么司机助理保镖一条龙配齐的原因，有些时候还真不是耍大牌，纯粹是为了自己安全着想。 矢崎酒身为老师，又是看着这社团一步步成长、并参与其中的人，自认为自己是有义务为成员们的安全负责。所以现在搬到新基地后，每次结束活动她都要挨个把成员送回家。 好在她那辆suv够大，能搁得下几个人。要是以后再多，就得再买一辆车。 把小叶和志村送回去，剩下几人都是同一目的地。 到公寓楼下时，一个年轻女人正等在楼下。 长裙短衫外套，提着精致小巧的手包，挑不出任何瑕疵的五官和车上的北沢千奈仿佛一个模子刻出，不是北沢千江又是谁。 “千江？”矢崎酒看到她有些意外，停下车下来问，“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呗。当当当！” 她从手包里拿出几个小布袋，手指大小，上面绣着天蓝色的花纹。 “给你们带的礼物，北海道特产薰衣草香囊哦~” “这么贴心。” 星野晓倒是一点不客气，伸手接过一个，放到鼻前闻了闻，淡淡的薰衣草香沁人心脾。 “谢了北沢姐。” “还是星野弟弟会说话。”北沢千江白了一眼矢崎酒，“小酒就不行，拿了香囊什么都不说，真是的。” 矢崎酒没好气地把香囊揣进口袋：“懒得理你。” 栗原夏生也道了谢，北沢千奈同样，淡淡说了句谢谢。 星野晓看看她，感觉比起这两姐妹，他和北沢千江倒更像是亲姐弟……这两姐妹也太不亲了。 不过北沢千江似乎是习惯了自己妹妹的态度，没什么反应，和大家一起上了楼，在矢崎酒和栗原夏生合租的公寓里待着。 矢崎酒泡了茶，北沢千奈说自己有些累，先上去休息了。 她一走，矢崎酒就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时候能别这么怄气啊。” “讨厌，你哪里看到我和千奈怄气了？”北沢千江说，“明明是那孩子单方面讨厌我这个姐姐而已。” “那还不是因为你总是帮她做决定，人家有自己的独立思想，你别管太多。” “哎呀，那可不行。” 北沢千江笑了笑，没继续这个话题说下去。 她看向星野晓，问道：“我听说，你们换新基地了？” “嗯，离这里不远。” 星野晓把地址说出，北沢千江一听，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怎么了吗？” “不……你们眼光还真好啊。” “哈？” 北沢千江笑笑：“那个街区明年要规划建一间大型综合医院，可想而知地价会涨不少吧。现在买下来，简直是大赚啊~” 这…… 星野晓和矢崎酒对视一眼，显然都不知道这事。 “千江你怎么知道的？”矢崎酒追问道。 北沢千江略显神秘地说：“我母亲在和朋友的茶会上听规划局局长夫人说的，然后回来告诉的我们。千奈也应该知道，那天她也在家吃的饭。” 北沢千奈也知道？？ 一瞬间，矢崎酒星野晓和栗原夏生，三人的表情都变得复杂起来。 他们都还记得，最初看这栋房子时，北沢千奈就提议买下，而不是租赁。 感情还有这事儿呢！ “当然，这属于内部消息，不要外传哦~” “……” 星野晓心道怪不得那么多人着重在人脉发展呢，这玩意儿有关系就是好投资啊！ 四人喝了会儿茶，北沢千江又提起旅行的事。 “下周小酒你们就要放暑假了吧？” “嗯。”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中华？” “这个。”矢崎酒视线投到星野晓身上，眼神里在征求他的意见。 去中华旅行是一两个月前就说好的事，现在暑假马上就要到来，难得的长假期，出国旅行其实很不错。 “八月吧。”星野晓算了下时间，“最快也要在静冈夏初晚会结束之后了。晚会是八月五号吧？而且还要看看其他成员的时间安排。” “静冈夏初晚会？”北沢千江问，“你们要去现场看么。” “不，我们受到节目组邀请，要去表演。” “啊？真的假的？” 北沢千江的反应同其他几人如出一辙，很是惊诧。 “你们这个社团虽然发展前景不错，但现在……怎么会邀请你们？” 她这么一说，星野晓倒也真觉得奇怪了。 要是一个人这么反应还好，都这么反应，那就代表这次邀请确实是特例。 莫非节目组里有什么重量级人物，很喜欢我们社团？ 他想着想着，忽然心中微动。 她嘴上没说什么，北沢千江在一瞬惊诧后，也表示到时候会去现场观看。 “对了，千奈不会上场吧？” “不会。”矢崎酒摇摇头，“她又没参与过排练。” “哦，真可惜。” 又喝了会儿茶，北沢千江便告辞离开。 星野晓也回到楼上，他没急着洗澡休息，而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少爷。” 一接通，高田老管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高田，我有件事要问你，你诚实告诉我。” “少爷请问。” “……静冈夏初晚会，之所以邀请我的社团，和神社有没有关系？” 高田那边沉默了几秒。 “少爷你很聪明，这件事是神社促成的。” 星野晓叹了口气：“是我父亲的意思？” “自然。他其实一直很关心少爷你的事，在知道你坚持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后，也愿意提供支持。” “……” 星野晓不知该说什么，怪不得一个县级晚会会邀请他这个小社团。 要知道这个国家的“县”是一级行政单位，等同于中华的“省”。 这个级别每年一次的晚会，会邀请一个在现实里没什么名气的中学社团，理由只能是场外因素。 现在看来，还真是，这个场外因素就是伊云神宫。 星野晓不知道该不该感谢自己的父亲。 正常来说应该，因为这么一番安排，自己的小社团肯定能在知名度上再上一个台阶。这种舞台，多少艺人想去露个脸都费劲，而他的社团却能有一首歌的表演时间。 但是，他心里却又知道，他父亲这么做，也不光是为了他。 女团尽快成长，星野晓就能尽快达成自己的目的，那达成之后，还不是要回归神社，开始接手一应事务。 这就像是种地，本来一年一收，但星野义雄想要半年就收，于是使用各种催熟剂。为的就是尽快收了庄家把这片地空出来，盖房子。 “……那帮我和他道声谢吧。”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件好事。 高田道：“还是少爷你亲自说吧，那样老爷会更高兴。” “行吧，那我回头回去一趟。” “好的。” 挂断电话，星野晓的兴奋之情褪去不少。 没办法，本来以为是靠实力被看中受到邀请，结果变成家里用了关系得到的邀请……那感受能一样么。 而且，这件事他还不能和成员们说，那样只会打击成员们的积极性，只能他自己知道。 唉…… 当社长要承受的东西还不是一般的多啊…… 星野晓感叹着，到书房坐下。 现在时间还早，他不着急睡觉，打开电脑想看看博客。结果一登陆，就看到了一条最新消息。 【我的新书《一年级情书》已经发售，附上序章。感兴趣的大家可以购买哦~】 消息是来源于铃木明纱，星野晓因为关注了她的博客，所以她一发动态就能看到。 “新书发了啊。” 这段时间没怎么联系，星野晓都不知道铃木明纱的新书已经发布。 之前倒是一块去了趟编辑部商量宣传的事…… 算算时间，确实也该发了。 点进铃木明纱的博客，星野晓发现她的关注增加到了三万多，新书博文评论下面也有七八十个。 【笑颜老师新书是校园恋爱类型吗？】 【啊我喜欢这个类型！】 【笑颜老师什么时候继续写阴阳师的下一卷啊！期待！】 【这个题材的书太多了……都看腻了。】 【先看下序章，希望能有些新颖的情节！】 扫了一眼评论，还是说好话的多，当然也有不喜欢这类型的、觉得不好看的，只是少数。 星野晓虽然帮着看过一点稿子，但现在已经忘得差不多，干脆点开博文序章，看了看。 序章他没看过，乍一看还好，但看到一些句子时，越看表情越奇怪。 尤其序章还有插图：夜空下，一间金碧辉煌的大酒店前，站在门口的少年和站在路灯下的少女，正隔空相望。 【灯火阑珊中的少年少女，当他们第一次看到对方时，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你和我是一样的心情吗？】 【我们……】 【……会有未来吗？】 第140章 莫名的安心 “阿嚏——” 铃木明纱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尖。 谁在说我坏话呢？ 她手里正拿着一本装帧精致的印刷术，封面上就是序章里那幅图片的放大版。 书名则在底部用花体字飘逸打出：一年级情书。 这是她新书的书名，是一本二十万字不到的短篇小说。故事情节也很简单，一句话概括就是少年少女偶遇后发生的青春恋爱轻喜剧。 故事从少年转学到少女所在的学校开始，在一个个误会巧合下关系逐渐发展，最后修成正果表白成功的故事。 无虐无毒，全文基本都在发糖。 在出版会议上，经过编辑们讨论，将这本书的首次印发行量定在一万两千册。 这对新人作家来说不低了，而且还是看在她是获得了新人优胜奖的份上。换了其他作家，首本正式出版作恐怕只有2-5千的发行量。 而这次发行，除了一万一千本是普通版，还有一千本精装版。 铃木明纱手里拿着的这本就是其中之一。 和普通版相比，精装版有她的亲手签名，还有随书赠送的男女主角卡通贴纸。 价格方面当然也比普通版贵一些，但是精装版还是卖得很快，毕竟亲手签名的价值还是不小的，万一以后作家出名、成大作家，那签名书就有收藏价值了。 铃木明纱看着手中书籍的封面，怔怔出神。 她自己留了几本精装版，大多都是有人专门要的，比如父母，比如她的好朋友小野百合子。 手中这本，则是留给星野晓的。 “这魂淡一定不会想着买吧？” 她心中想。 事实也的确如此，星野晓这段时间忙得头重脚轻，根本没空去书店看看有没有上铃木明纱的新书。 她朝窗外望了一眼，夜凉如水，这个时候还未进入深夜，街上还有不少晚下班的才从公司回来。 应该还没睡吧。 摸起桌上的手机，铃木明纱没有调通讯录，直接按早已背熟的号码拨通过去。 嘟了两声后，对面接了起来。 “纱姐，你新书序章咋回事？” 电话一接通，星野晓询问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怎么看都是咱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啊，你写到书里了？” “……不行吗？” 铃木明纱没有否认，那段情节太明显了，她知道星野晓只要看到立刻就会辨认出来，否认也是没用的。 “倒不是不行……就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现实里自己身上的事写到小说里，看起来会奇怪理所当然。 而且星野晓还翻了翻正文，里面连他和铃木明纱借钱欠钱的事都化用成了情节，甚至两人以前拌嘴过的话，也成为了故事中男女主角的台词。 这让他实在感觉到有种自己穿越进书的感觉，代入感十足。 铃木明纱看了看手中的书，问道：“你买了么？” “新书吗？我在网络上买了电子版，实体还没买。最近有点忙，没去书店，改天买吧。” “我……” “咋了？” “咳。”铃木明纱清清嗓子，“你之前不是说出了给你留一本签名版吗？” “啊，对啊。你留了？这么好。” “……那是，我这个人说话还是十分算数的。” “说得好像我说话不算数一样。”星野晓说，“那书你什么时候给我？要不我们找时间见一面，我这里也有好事和你说。” “行啊。” 约定了见面，铃木明纱挂断电话。 她把手里的书平摊在桌上，看着内页单薄的签名，忽然从笔筒里拿起笔，把“笑颜”这个签名笔名给划掉了。 然后重新写上“铃木明纱”四个字。 一千本签名版，就有一千个“笑颜”签名。 但“铃木明纱”的签名版，却只有一个。 铃木明纱嘴角微扬，把书轻轻阖上。 …… 暑假前的最后一周，每个学生都没心思学习了。 其实不只学生，老师们也都无心上课，大多都是让学生自己自习。 本来期末考试都考完了，这一周纯粹是扫扫尾，最后布置一些暑假安排什么的。 于是，白天在学校里摸鱼，放学后社团成员们便聚集在基地里进行排练。 另外雇佣的三个成员也都尽心尽力在工作，《极乐净土》的商用版权也卖出去几份，收益不是特别高，但对于社团来说也已不少。 至于一些邀请社团去商业表演的，星野晓基本上都拒绝了。 倒不是他嫌弃那些“商场表演”、“卖货表演”档次低，纯粹是觉得没必要去。 给的钱也不多，又累，安全性还不是特别好，根本没什么正向收益。 知名度的话，那些地下偶像团体可能会想着去现场发展几个、十几个忠实粉丝，但星叶酒社团目前没这个必要。 他们现在忠实粉丝起码有数千、上万人，这一点从博客热度就能看得出。 现在博客每发一条博文的热度，已经不比三线艺人差。这在没有机器人评论的时代，还是显而易见的。 现在社团要继续发展，只要抓好基本盘，不断推出优秀作品就好，其他方面不用太劳神耗力。 本来成员们就都是学生，时间就很紧张，要是再什么活动都参加，那就真没半点时间学习了——前几天才创建的学习小组可不是创着玩的。 排练之余，星野晓还找了个机会向北沢千奈表达了感谢。 就是基地购买的事，当然北沢千奈完全不承认自己是出于“土地未来会涨价”的心思才那么说。 知道她脸皮薄，星野晓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在心中记下了这份情。 这样，一连几天过去，在学校放假前的最后一天，社团也放了个假。 晚会彩排后天开始，今天明天，大家都好好在家里休息。 星野晓则去和铃木明纱见了个面。 傍晚，一间书咖内，两人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 铃木明纱穿着学校制服，手里捧着本书，一坐下就没好气道：“还要我亲自把书送来，你可真是会使唤人啊晓妹。” 星野晓无奈道：“说啥呢，也好久没见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铃木明纱手里把书拿过来，一看到封面上的放大版插图，脸上也是一囧。 “别说。这画师画工不错，画得还真是那天的情形。”星野晓摸了摸下巴，笑了笑，“就是把我的一张帅脸没画出来，你看，光头发就遮住了大半张脸。” 铃木明纱听了，先是没忍住莞尔一笑，又是鄙夷一声：“什么帅脸，你当时不就是这个发型吗？本来头发就遮了很多。” “……也是。” 星野晓回想一下几个月前他刚转转学时的发型确实是中长发。 不过在六月份的时候，因为天气渐渐热起来，他为了清洗方便，就减了干净利落的短发。 头发虽然短了，帅气却不减半分。之前是阴郁美少年风，现在则是阳光少年款，各有各的帅气。 “不过。”铃木明纱淡淡道，“我还蛮喜欢你现在这个发型的。” “真的？” “嗯。之前那个，看起来像个女孩子似的，一点不像男子汉。” “……我跟你说是不是男子汉可不看发型。” “那看什么？” 铃木明纱用审视的目光把星野晓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嗯？” “……等你成年了我再告诉你。” “…………” 铃木明纱纤长脖颈瞬间红了几分。 “变态。” “咳。” 星野晓顺口说的，说完也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立刻咳嗽一声假装无事发生。 他翻开书封，一到内页就看到了那个签名。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给我签本名吗，不错。” “算你没忽略我的一番好意。”铃木明纱也乐得岔开刚才的话题，接话道。 “怎么会呢……我懂我懂。” 你懂什么？ 铃木明纱真想一拳头锤在星野晓头上。 叫你懂！ 星野晓没感受到铃木明纱内心升腾起的焦躁，把书阖上。 “我之后带回去好好看，看完了收藏起来。” “随你。”铃木明纱平复下心情，右腿抬起，搭在左腿上，身体悠闲地轻轻晃着，“你之前说要告诉我的，是什么事？对了，你们社团的mv我看了，真不错啊。” “是吧，拍得挺好的。找的东京一个有名的工作室，他们真的挺专业的。” “嗯嗯，尤其最后，你给她们献花，然后她们把花撒到空中，那一幕真不错。嗯嗯，真不错。” “……” 星野晓看着铃木明纱的表情。 虽然是在笑，但总感觉是皮笑肉不笑。 不过聊社团嘛，星野的话肯定就是又多又密了。 “我们现在换了新基地，还开了公司。而且还受到了静冈夏初晚会的邀请。” 尽管是家里托的关系吧…… “夏初晚会？？” 果不其然铃木明纱也吃了一惊。 “那个我父母每年都看的。居然邀请你们了？” “嗯。到时候要不要去现场看看？虽然只有几分钟时间吧。” “现场吗，门票我记得很难抢。” “这个……” 门票这方面星野晓还真没研究过，不过仔细一想也是、全县举办的节目，肯定会有很多人去看，估计门票开卖第一天就得卖完。 “我帮你抢抢看吧。”星野晓想了想说，“应该能拿到票。” “你这么厉害嘛。”铃木明纱笑道，“那你可不可以帮我抢个三张，我父母一直都想去现场看看的，可惜每年都抢不到。” “我试试吧，不过不能保证一定行。” 靠自己抢不见得能抢到，不过星野晓可以去问问有没有内部票。 这种晚会，除了对外售票外，举办方还会提前预留一些内部票，一部分会留给表演者的亲属，一部分则会留给一些有能量的人物。 伊云神宫无疑就属其中之一，连节目都能安排上，要几张票自然不成问题。 在这方面星野晓倒没什么纠结的。 “那就拜托你咯。” “咱俩谁跟谁。” “……”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分享一下各自最近的生活。 星野晓能说的其实都是关于社团的事，他基本上没什么自己的生活，全都和社团息息相关。 而且铃木明纱对这些事一点都不耐烦，反而，她还很关心这个社团，还着重问了一下新加入的成员栗原夏生的事。 在得知她为父母还债后，她也非常受触动。 “真是了不起呢。换了我说不定就没有这么大的勇气承担起这个债务来。” “是啊。” “……你可不要剥削人家。” “说什么呢。”星野晓无语，“你看我是那种人么。再说，你之前还欠我过钱呢，我有剥削过你吗？真是的。” 铃木明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口中道：“那可不一定。我看那个栗原夏生那么漂亮，长得英姿飒爽的，说不定你会动什么坏心思呢。” “少来了，我才不会动心思。” “为什么？”铃木明纱一颗心微微提起，嘴上却十分的轻描淡写，“你不想和可爱的女孩子交往么，话说回来，你上一个交往的女孩子是因为什么分手的？” “……什么上一个，我根本没和人交往过好吧。” “没骗我？” “骗你干嘛。”星野晓揉了揉眉眼，他先前是没到年纪，现在年纪倒是可以谈个什么甜甜的恋爱了，系统又冒出来，给他沉重一击。 他没注意到，铃木明纱的二郎腿放了下来，身体微微前倾，脸颊绷紧。 “为什么？你有这么讨人厌吗？” 她自己都注意到，自己这么说的时候语气里的喜悦简直掩藏不住。 星野晓摆摆手：“没什么。我现在……不，我是个事业型男人吧。” “……嗯？” “谈恋爱交往什么的，要等我把女团做成功再说。”星野晓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在那之前，恋爱只会影响我拔刀，呸，做女团的速度！” “…………你还真够奇葩的。” 铃木明纱一颗心放了下来。 稍微有些失望，但紧接着，又变成了一种莫名的欢欣。 “那你女团成功之前，怎么都不会和人交往么？” “……大概吧。” 星野晓才不想说得那么坚决，要是没有系统，说不定他现在都已经脱单了。 “这样啊。” 铃木明纱点点头，心中莫名平和了下来。 也好，这样起码不用担心有别的女人抢先下手了。 嗯，不错。 第141章 北沢夫妇 暑假正式开始。 在这个喜大普奔的日子里，星叶酒社团正式去往静冈电视台，进行晚会彩排。 一行人进去电视大楼，找到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很快就被带到了一间大休息室。 这里有很多其他来彩排的人，不少还是目前当红的电视明星，星野晓这种不经常看电视的，也认了几个出来。 “哇，好多明星！” 志村千留美今天特意换了身红色裙子，加上一头金发，整个人十分引人注目。 她看到房间里不少有名的艺人，表现得很激动。 虽然她并不追星，但能亲眼看到一些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人，还是很难得的机会。 反观社团其他人，大多都没什么反应。 尤其星野晓和北沢千奈，两人根本没四处乱看，只是安静坐下。 对星野晓来说，从小到大见的大人物多了去了，每个都比明星更重要。 毕竟明星本质上也并不掌握什么资源，本质上其实就是个高级打工人。 尤其这个国家公司对明星艺人的收入抽成比例极高，因此明星赚的大部分钱，都落在了公司口袋里。 掌握了钱和资产的社长们，才是真正有话语权的人。 北沢千奈更别提，她家是军政结合家庭，从小全家人都不怎么看电视，不是看书就是看商业杂志，对于明星根本不认识几个。 那自然也谈不上追星。 小叶瞳和栗原夏生，她们对明星兴趣也不大，坐在星野晓旁边，看着志村千留美去找一个很漂亮的女明星要了签名。 矢崎酒也跟着来了，她拿着手机，还在和北沢千江发短信聊天。 “星野。”她转过头来问了句，“千江让我问你，你需不要晚会现场的票。” “票？她能弄到多的么？” “嗯，每年晚会都会给她家留几张，今年北沢夫妇要去外地，这票就空出来了。” “那给我吧。我正好要给几个朋友弄几张。” 星野晓还想着找高田管事，让他给弄几张来着。 结果现在北沢千江这里有多余的，就省得麻烦了。 “好。” 矢崎酒继续敲手机。 志村千留美也蹦蹦跳跳回来，给几人展示她的战果： 一条写着“北津麻生”的手帕。 “北津麻生的签名哦，你们都不去要个吗？”志村千留美见几人都摇头，有些不解。 “你们没看过她演的电视剧？《白石医院》啊，那个很有名的，收视率还排到过第一来着！” “看过是看过，但也没必要要签名吧。”栗原夏生淡淡道，“我对她的演技很认可，但对她本人实在没什么兴趣。” “……要是追星族都像你这样，明星们肯定都要完蛋了！” “错。”星野晓摇摇手指，“要是追星族们都能像栗原这样理智一些，只看作品质量的话，那好的东西才会越来越多，我们的精神生活也才会越来越丰富。” 作品质量说话，这才是正解。 志村千留美瘪瘪嘴巴：“好吧，不过我就是喜欢她。” “喜欢就喜欢呗，真是，我又没阻止你去要签名。” “哼，你阻止也没用！” 星野晓无语，这时，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你好，你们是星叶酒社团吧，准备一下，五分钟后你们上台。” “好的。” “我们不用换服装么？”矢崎酒问道。 “不用。”工作人员看着手里的排次表，“这只是初次彩排，过一遍流程，确保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等到晚会前一天的最终彩排，再换衣服排一次。” “哦哦。” 工作人员离开去提示其他艺人，星野晓让大家都起来动动手脚，热热身。 社团来的人不少，但真正要上台表演的只有三人。 其他人都是来助威加油的。 小叶瞳、栗原夏生、志村千留美，三人彼此道了声加油，然后便在工作人员提示时，从后门出去，穿过走廊，掀开帘幕去到台上。 社团其他人则是到了场下，以观众的视角观看三人表演。 三人一上台，《极乐净土》的伴奏就开始播放了。 尽管彩排时台下并没有观众，只有一些工作人员，但三人初次登上这么大的舞台，还是看得出来有些紧张。 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都紧张。 音乐一起，本来就该站好位置的三人都出现了失误，不过三人都调整过来，很快进入节奏之中。 “这会场里能坐上千人吧？”矢崎酒环视了一圈座位。 “满坐两千人。”北沢千奈给出一个准确数字，似乎提前做过功课。 矢崎酒有些咋舌：“两千人啊，到时候都坐满的话，在台上表演确实会有些紧张的。” “其实也还好吧。” 星野晓抬头看了看舞台顶部的灯光。 “其实和我们观众在台下的视角不同，在台上，如果开大灯打光的话，台上的人是看不清楚台下的。” “没错。”北沢千奈也点头。 确实是这样。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实很多时候，舞台上的人因为灯光太亮，根本看不清楚台下，更别提看清楚脸了。 大多时候，只能看到一片黑色轮廓，或一片白光。 不管台下的人多么卖力，多么挥手里的灯牌，台上的人也很难看到。偶尔挥手致意，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朝谁挥手。 除非有那种延展舞台，表演者可以从灯光下走出来，这样就能看清楚台下了，有的还会蹲下来，和台下的人握手互动一下。 可眼下这静冈电视台的大圆舞台，没有延展舞台，表演者们为了自身安全着想，不会太靠近台边，那样也有摔下来的风险。 所以，到时候晚会开始，大灯一开启，台上的人基本上看不到台下。 没有这种压力，或许会表演得更为从容。 随着音乐步入尾声，三人的表演也结束了。 星野晓在台下鼓掌几下，旁边的工作人员都有些无语。 这又不是正式表演，鼓什么掌呢。 星野晓懒得在意别人想法，鼓掌声音很大，台上的三人看到，都是高兴的笑了笑，然后一同按照表演后的规则对台下鞠躬。 这时主持人也开始彩排流程，说一些“感谢表演”的套话。 回到休息室，三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明明在基地里排练的够好了，但一到舞台上还是有些僵硬。 星野晓劝慰一句：“别太当回事，到时候平常心就行了。” “……到时候下面那么多观众，怎么能平常心啊！”志村千留美觉得星野晓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 “简单，别想着完美表现就行了。”星野晓也不恼，“只要没有完美主义，一定能平常心的。” 在舞台上表现得多完美，在星野晓看来反正没什么必要。 观众们其实也不会在乎那么多，尤其是边唱边跳，对气息也是个不小的考验。 很多现场唱跳表演，那明星跳得都一脑袋汗了，唱歌还颤都不带颤的，想想都假，不是假唱对嘴还能是什么。 星叶酒这里不会假唱，那么气息会乱，唱得不如录音版好，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有什么完美主义包袱。 矢崎酒随后也说了几句，几人便先行回去了。 矢崎酒告诉星野晓，北沢千江的票在家里，让他过去拿。 星野晓于是自己打车去北沢家，负责带路的，自然是北沢千奈。 …… 北沢家住在城内的富人区，房子不是特别显赫，但一看就是精心挑选的。 三层小楼带庭院，院子里还有一片鱼池，成群的小金鱼在里面游来游去，十分闲适。 北沢千奈拿钥匙开了门，因为父母都在家的缘故，星野晓还拜见了一番。 茶室内，北沢夫妇看起来都很年轻，丈夫英俊妻子美丽，该说北沢姐妹的颜值那么出众，基因上真的是优秀。 “早就听千江说过星野君了。”北沢丽，即北沢姐妹的母亲，微笑面对着星野晓。 “今天一见，果然是英俊不凡。” “……谢谢。” 北沢家男主人北沢风也赞叹道：“星野君不愧是星野社长的儿子，我和你父亲见过几面，也敬佩于他的气度。” “叔叔和阿姨也是英俊美丽。”星野晓投桃报李，“我说怎么北沢同学和北沢姐都长得那么好看，今天一见到叔叔阿姨，就全明白了。” “哈哈哈。” “哎呦，星野君嘴真甜呢，怪不得千江那么喜欢你。” 夫妇二人都被星野晓逗笑，北沢丽更是赶忙端了些自己做的糕点上来，拉着星野晓聊家常，怎么聊怎么喜欢。 话题中，偶尔也会提及一下神社的事，比如他什么时候会继承、成为新的神主之类的。 星野晓也都应付过去。 他其实也明白，北沢夫妇对他怎么客气，和他的身份是密切相关的。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学生，没有神社继承人这个身份，礼遇肯定还是会礼遇对待，但像眼下这样，拉着他的手一副当成亲儿子一样……就不太可能了。 “听千奈说，星野君自己开了一个公司，太厉害了。”北沢丽感慨道，“才高中生就自己开公司了，而且还不是那些富二代的玩票公司，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啊。” 星野晓闻言不禁有些尴尬。他那公司，现在员工就三四个，说实话比起公司更像是工作室。 而且他开公司也不是为了怎么样，纯粹就是走公司转账能合理避税罢了…… 让北沢丽这么一说，好像他的公司是什么世界五百强一样，夸张得不行。 “是啊，星野君真是年少有为。”北沢风也道。 看得出他不是很擅长这种说好话，但一直在积极配合着妻子。 “星野弟弟来啦。” 北沢千江这时从楼上下来，让星野晓吃惊的是，她居然穿着一身白色浴袍，头发湿漉漉搭在光滑的肩头，明显是刚洗完澡。 “……”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样子直接出来真的好吗。 北沢夫妇也有些意外，不过彼此眼中也满是无奈。 比起北沢千奈，千江这个姐姐，他们其实才管不了。 从小到大，北沢千江都主意很正，去哪个学校、学什么专业，都是她自己说了算。 当然，她也有这么做的资本，那就是她给自己定的目标全部完成了。 现在身为金牌律师，大律师事务所合伙人的北沢千江，在这个圈子里算是非常厉害，而且全是靠自己奋斗来的，这让当父母的有些时候都很佩服。 于是，对她的个人生活，父母也很少管。 “那你们聊。”北沢丽给丈夫打了个眼色，笑着起身，“我们这些上年纪的，就不跟你们年轻人凑热闹了。” “……你们。”北沢风似乎想说什么，但在北沢丽的注视下又没说，跟着妻子一起离开了。 茶室内剩下两人，星野晓全身一松，叹了口气。 北沢千江在他对面坐下，咯咯笑着：“怎么，我爸妈给你的压力很大么？” “不……就是有点太热情了……” “没办法，谁叫你是伊云神宫的继承人呢。”北沢千江倒是不加掩饰，“整个静冈多少人想抱你大腿你知道吗？” “别了吧。”星野晓一脸敬谢不敏，“我大腿就两条，那么多人可抱不过来。” “那你得给姐姐我留一条。” “……北沢姐你还是快把票给我吧，我拿了就走了。” “怎么，就这么讨厌待在我家？” “那倒不是……” 星野晓看看北沢千江，她这一身实在是太不见外了。 全身上下就一件浴袍，胸口上和膝盖下都未着片缕，白花花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感觉再待下去，非得开始脑补不可。 北沢千江看出星野晓的窘迫，心里暗笑，嘴上道：“我待会儿给你拿。对了，千奈刚才也回来了吗？怎么直接回自己房间了，你们又闹别扭了么？” “没。她一直都这样吧。” 他们最近关系其实还不错，但北沢千奈向来都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星野晓早就习惯了。 两人在茶室里聊着，外面小院中，北沢夫妇也在聊天。 丈夫北沢风，此时稍微有些面色不悦：“千江那成什么样子，就穿着浴袍下来。” 北沢丽轻笑一声：“怎么，当父亲的不舒服了？” 北沢风摇摇头。 “风，你看不出么，千江很喜欢星野君。” “喜欢又能怎样。那小子才十六，两人差了十岁了，难道还会发生些什么。就算想，那小子的父亲，星野义雄也不会允许的。” “嘁……瞧你这封建语气。人家年轻人自己的事，我们这些长辈还是少管一些为好。” “丽，我不是在开玩笑，男大女十岁，还有的说。女大男十岁，你想，男人三十岁女人已经四十了，有了老态，还指望男人能多老实？”北沢风冷哼一声。 北沢丽闻言顿时狠狠给了他一拳。 “有当父亲的说自己女儿老吗！你可真行！” “……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第142章 突发情况! 屋外北沢夫妇说什么，里面自然听不到。 星野晓和北沢千江聊了一会儿，后者就上楼，把门票拿了下来。 “星野弟弟这票要给谁？我听小酒说，你平时在学校基本上不和社团外的同学往来吧。有别的朋友吗。” “嗯，是外校的。” 北沢千江闻言兴趣不小，好奇问：“外校的，男的女的？” “呃，女的……” “哦~” 星野晓顶着奇怪的视线拿过票，朝楼梯看了一眼。 他问道：“北沢同学今天回公寓么？” “她啊，她今天不回去了，在家里住一天。” “哦，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叫她下来。” “不用了，别打扰她了。” 星野晓道了别，去到外面院子里，北沢夫妇正在说话，一见他出来，立刻止住原本话题。 “星野君要走了？”北沢丽不舍道，“不再坐一会儿。” “不了，就不打扰叔叔阿姨了。” “这孩子，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就行~” “……” 当成自己家还是免了吧。 星野晓心有戚戚，谁叫这家里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有个性呢。 还有这对父母，看样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好了。”北沢风道，“那路上小心。” “多谢关心。” 星野晓道别走人，一直到消失在视线里，北沢丽才收回视线。 “真是个好孩子。” 她身为长辈，真的蛮喜欢星野晓的。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这小子表现出来的一切都让她满意。 外表上就非常棒，不说多英俊多帅，但看起来就让人舒服，很亲切。 教养上也很好，说话做事，没有不得体的地方。 而且刚才北沢千江裹着浴巾出来时，她偷偷观察了一下星野晓，没有在他脸上发现什么赤果果的欲望。 这在她这里得分还是很高的，在她看来一个随便就会动欲念的男生，可不是那么好信任。 这时，北沢千江也换了套宽松的t恤出来。 “爸妈，你们在外面干嘛呢？怕说话被我们听到么。” “你这孩子……”北沢风皱着眉头，“你和星野这小子怎么回事，你们关系很好吗？” “当然很好，他是我弟弟嘛。” “弟弟？你们认了姐弟？” 北沢千江一副无语表情：“拜托，什么认了姐弟，老爸你以为古代拜兄弟呢。就是普通的姐弟，一个称呼而已。” “哼，是吗，我看倒不像。” “行了行了，你快看书去吧。”北沢丽从背后推了推丈夫，“我和千江聊聊。” “……算了，我还懒得管你们这些事。” 北沢风见自己不受待见，气的够呛，干脆甩手自己去了书房。 剩下母女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笑了起来。 “妈，我爸怎么了？难道以为我和星野在交往吗？” “可不是。” “真是服了这老头了。”北沢千江摇摇头，“让我猜猜，他肯定还非常不赞同。觉得，嗯，年龄不合适？” 北沢丽笑了笑：“你还真是你爸爸亲生的，他想什么都知道。” “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会说什么。” “……千江，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依我看没什么不合适的，年龄这种问题，在我们年轻的时候可能还，不过现在，我听说有的——” “行了行了，打住。” 北沢千江制止母亲继续说下去。 “您都说什么呢？您也以为我们两个在交往？” “反正我觉得你很喜欢这孩子。” “嘛……喜欢也不代表就要在一起嘛。尽管这小孩确实挺会讨人喜欢的。” 北沢千江态度不明，北沢丽一时也无法断定什么。 “不过。”她又说，“不过比起我的话，我觉得千奈倒是更适合他。” “……你妹妹那性格，估计很难让人爱上吧。” “妈，你怎么这么说？” “我是实话实说。”北沢丽朝二楼紧闭的一间窗户看了一眼，“你们两个我都是一样的爱，可是，千奈那孩子，真的懂什么是爱吗。” “……” “千奈是很漂亮，喜欢她的男人少不了。但长时间相处，性格才是最重要的。性格相悖，长的再好看也不会让一段感情长久下去。更何况，大户人家的孩子，好看的见得多了，也不会因为这个就迁就你。” 北沢千江不是很喜欢听这种话，嘴角微微抿着。 北沢丽自己说完也觉得意兴索然，也是叹了口气便不再说下去了。 “算了，反正你们年轻人一个比一个有主意，自己的事也都想自己处理。我和你父亲，也不愿意管太多。过两天我们出国玩些日子，你们两个自己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 两人也回到屋内，这时，二楼一间房，拉着的窗帘微微开了一丝。 北沢千奈半张脸显露出来，淡漠的瞳孔看着安静下来的小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静冈夏初晚会正式开始。 晚会定在晚上七点半到十点，两个半小时，还不到六点，很多媒体就都来了，早早等在外面，采访着进入电视台的明星们。 这是难得的机会，每次一有晚会，各种记者们都会提前蹲点。 晚会开始前盯着，结束后也盯着。 为的就是采访，如果能有一些独家报道，那阅读量就能蹭蹭往上窜。要是能拍到什么雷人现场，效果自不用说。 比如以前就发生过一次，晚会开始前，一个女明星被拍到坐一个男性车来的。然而那个男性被扒出来却是有夫之妇，一个大公司的社长。 这种绯色新闻有些时候比晚会本身都更有热度，关注的人更多。 就像晚会表演，表演得好没人在乎，表演得差，讨论性反而会非常高。 这大概是因为人人都有看热闹心理吧，比起看别人完美发挥，更喜欢看别人出丑、犯错。 这样就能让自我不被审视的那份安全感，得到满足。 电视台门口，长枪短炮下，任何下车的明星们都难逃大话筒堵到脸上。 推开吧，不像回事。不推开吧，这些记者又经常问一些奇葩问题。 于是乎一如既往，明星们带的助理开始发挥职责，开道。 双臂一张，把明星挡在里面，口中喊着“请勿打扰”，护送着明星穿越记者墙。 有的助理膀大腰圆，明星就能安然无恙通过；有的助理不中用，没两下就被记者们挤到一边，导致明星也不得不停住脚步回答几个问题。 星野晓几人这时也来了。 不过矢崎酒没有把车开到门口，而是停在了几百米外的一个停车场。社团众人们下了车，直接走过来的。 一行人穿着简朴，还戴着口罩，身边也没有助理，怎么看都是一群无关紧要之人。 于是，记者们干脆无视了她们，一个上来采访的都没有。 “气死我了……” 一直到进入电视台大门，志村千留美终于忍不住摘下口罩。 “一个认识我们的记者都没有吗！！” “这不是好事吗。”栗原夏生道，“我可不想被一群人围住问各种无聊的问题。” “我当然也不想，只是——” “行啦行啦。”矢崎酒止住了志村千留美，“赶紧去休息室准备准备，换了衣服。” 星野晓也点头称是。 他也觉得这些记者不认识他们最好。 这样免去了不少麻烦。 当然，这也和社团在现实中没什么名气、不红有关。 如果稍微红一点，记者们也不会视而不见。不过真要那样，星野晓就也得请几个助理开道了。 一行人去到休息室，离晚会开始还有段时间，而且社团的节目是排在后面的。 晚会到十点结束，他们的节目，按照流程是排在九点二十，还有两个多小时才上台。 星野晓看了下，社团每个人都很兴奋，哪怕是把什么都不当回事的栗原夏生，看她搓手腕的动作，应该也很期待这次表演。 要说谁最面无表情，大概就是北沢千奈了。 但大家都习惯她这副模样，所以也没人会说什么。 另外…… 星野晓注意到小叶瞳稍微有些走神，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小叶？” “……啊？” 小叶瞳回过神，看着他的手愣了愣，才看向他的脸。 “社长。”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矢崎酒双手按在小叶瞳肩膀，轻轻揉动：“别紧张啊，打起精神！” “嗯。” “对，打起精神！”志村千留美也给她鼓劲，“我们今天可是要上电视哦！我爸妈待会儿也会来现场，嘿嘿，她们看到我在台上表演的话，一定会很开心吧。” “那是自然。”星野晓笑了笑。 参与表演的三个女孩子，志村千留美的父母会来现场看，小叶瞳母亲会待在家里守着电视机看。 只有栗原夏生，父母已经去世，想看也没办法看了。 当然，拿录像机录下来，之后在骨灰盒前烧掉也不失为是一个办法——开玩笑，没人会那么做。 除了三人的亲属外，另外熟悉的人，北沢千江也会来现场。 还有铃木明纱，她和她的父母也会一起来。 星野晓对此还是颇为感动的，有种好不容易作出点成绩，亲朋好友们都来见证的感觉。 尽管只有短短几分钟，一首歌的大舞台表演。 但他相信，将来他的女团一定可以像其他顶尖艺人一样： 在最大的舞台开演唱会、在全国各地办巡回演出。 到那个时候，或许再回头看看今天，也会是一个难得的纪念日吧。 ……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八点半的时候，几人就要提前换上衣服待场。 服装这方面晚会并没有提供，所以三人穿的还是之前拍mv的那身古装和服。星野晓没有准备其他的，就是因为觉得这身很好看，也很有特色，于今天的舞台很契合。 他相信，自己这三个成员，一定能在现实中的舞台上一鸣惊人，给观众们留下深刻印象。 “来，大家喝口温水，润润嗓子。” 快临近上场时，矢崎酒把自己带的保温杯拿出来，倒了些温水。 三人纷纷喝了一点，在嗓子处含了含，温润一二。 “别紧张。”星野晓在一旁还是忍不住说了已经说过八百遍的话，“平常心对待就好。” “知道啦，都说过多少——” 志村千留美抱怨的话还没讲完，矢崎酒的挎包忽然震动起来。 她打开一看，取出一个手机来。 “小叶，是你的。” 要上台表演的三人身上不能带东西，于是手机就都放在了矢崎酒的包里。 小叶瞳闻言有些意外，她接过手机，按下接通键后放在耳边。 “你好。” 她轻轻说道，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两三秒后，眼泪瞬间从她双眸中夺眶而出. “怎么了！？” 星野晓倏地起身。 小叶瞳手忙脚乱地挂断电话，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社长，我妈，妈妈，被送去医院了…我……我要立刻过去！” 小叶惠子被送去医院了？发生了什么？ 星野晓心头一震，其他几人也都是震惊失声。 他用指甲掐了下自己，强迫冷静下来：“好，小叶，去医院。我和你一起去！” “可，可是！”小叶瞳急的眼泪还在不停顺着脸颊往下落，她拉扯着自己身上的和服，“我们的节目怎么办，马上就要轮到我们了！” “是啊！”矢崎酒迅速看了一眼时间，神情惊慌，“还有十分钟就到我们了！” 星野晓咬咬牙：“顾不得那么多了，什么时候都是人重要！” 之前的美好畅想瞬间消弭不见。但没办法，星野晓不可能为了一次演出，放着成员进医院的父母不顾。 他就算再冷血也做不出这种事来。 “对，没错！”志村千留美这个时候也站出来道，“先去医院，节目不演了！” 尽管她很期待这一天，很期待自己能上电视，可和朋友比起来，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栗原夏生也淡淡道：“我也不演了。” 矢崎酒当即道：“走，我们立刻去医院！” 这时，不远处的工作人员似乎发现了这边的状况，走过来问道：“你们怎么了？下一个节目就是你们了，准备好没有？” “我们——” “我们准备好了。” 忽然，一直沉默不语的北沢千奈开口道。 众人皆是一怔。 工作人员点点头：“那就好。” 说完走开，星野晓这才回过神，他刚才想说有急事不演了来着，结果…… “你说什么？” 他一步走到北沢千奈面前，脸色难看到极点。 “北沢千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难道你——” 北沢千奈精致的面容并没有生出一丝惧怕，她平静地同星野晓对视，说道：“现在弃演，会出现直播事故，电视台不会放过我们。只要消息传出去，社团的名声也会一落千丈，再想弥补回来很难。” “千奈！”矢崎酒这时也忍不住了，走过来低声呵斥，“都什么时候了还考虑这种事！你没听小叶说她——” “我不是冷血动物。”北沢千奈打断道，声音有一丝喑哑，“我是想说，我看了那么多遍你们的排练，歌和舞都记住了。我可以替代小叶来参加演出。星野你和矢崎老师，还有小叶去医院。我代替小叶完成节目的表演……” 她精致的眉眼微微垂了下来。 “我也是社团的一员。不是吗？” 第143章 反应不一 出租车上。 星野晓紧握着小叶瞳双手，低声安慰：“别担心，阿姨一定没事的。” 小叶瞳低着脑袋，身体微微发着抖。 矢崎酒没有来，因为电视台那边也需要一个大人在才行。 不过…… 星野晓想到刚才北沢千奈说的话，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居然要临时顶上小叶瞳的位置。 当时听她说完，不光星野晓，其他几个人也完全是蒙的状态。 这可不是上课老师点名，帮忙答应一声、签个到的事。 上这么大的舞台表演，之前也没有参加过排练，第一次就动真格的，能行吗？ 星野晓心中十分怀疑，但行不行也没别的办法了。 刚才心急之下什么都管不了，但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北沢千奈的话很有道理。 如果社团这个时候弃演，电视台那边肯定会震怒。 这种直播晚会，不是说后期能剪辑对付一下的，任何一组艺人出了问题，都是直播事故。 如果她们弃演，那空出来的几分钟没人补上，只能是主持人在台上尬聊。 观众们肯定会有意见的。 之后消息一旦从电视台传出去，人们都知道是一个叫“星叶酒”的小社团弃演导致直播事故，肯定会纷纷谴责。 本身在现实中就没什么名气的小社团，一旦以一个“任性耍大牌”的形象进入人们视线，那想要扭转这个坏印象，就要付出巨大努力。 甚至很多前期做的事情也化为泡影，已经积攒的不少粉丝也会脱粉。 这些都是可以预见到的，所以北沢千奈不愿意放弃演出，宁愿自己顶上去。 星野晓现在想想，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北沢千奈明明只是个临时社员，却为了社团这么着想。反观他这个社长，刚才还凶人家……现在想想肯定得向人家道个歉才行。 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师傅，能不能开快一点。” 星野晓催了催出租车司机。 “好的。” 司机敷衍地提了几迈速度。 几分钟后，车一停在医院门口，两人就冲了进去。 从前台问明病房，赶过去后，小叶惠子正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似乎在睡眠之中。 “妈——” 小叶瞳扑到床边蹲下，小小叫了一声，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 “小叶阿姨看起来还好。” 星野晓看着呼吸平稳的小叶惠子，小声说道。同时内心也松了口气。 一般如果是打点滴的话，起码暂时不是那种有生命危险的病。 要是两人来了发现人正躺在手术室里，那肯定得吓个够呛。 正好这个时候医生进来，看到两人，问道：“你们是病人家属吗？” “我是……”小叶瞳立刻跑到医生面前，“请问医生，我妈妈怎么了！” “你是病人女儿啊。”医生看了看手里的记录本，“你母亲是典型的营养不良导致的晕厥，是邻居发现送到医院的。嗯……她是平时吃的东西太少吗？” “……好像有一些。” 小叶瞳记忆中，自己母亲似乎吃饭是吃的少。 “那可不行。”医生严肃道，“别把营养不良当小事。这种病发展起来很可怕，会诱发许多严重疾病。比如脑膜炎、软骨病。平时还是要多注意一些。” “是！” “医生。”星野晓这时问，“只是营养不良吗？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的诊断就是营养不良，体内缺乏维生素a。如果你还担心其他疾病，可以办手续做一个全身体检。” “那就做吧。” 星野晓当即道。 既然来医院了，还是全都看看比较好，省得别搞错了。 “好，那等病人醒过来吧。你们不用担心，病人大概几个小时后就会苏醒。” “好的，谢谢医生。” 待医生离开，星野晓和小叶瞳也各自搬了个板凳坐在病床边。 小叶瞳拉着母亲的手，眼泪不知不觉就顺着脸颊滑落。 “都是我不好。”她喃喃自语道，“我知道妈妈平时吃的少，其实是为了省钱，将来给我上大学用的……” “这不关小叶你事。”星野晓说，又忍不住问，“小叶，之前我们社团的一些收益，你不是已经给你母亲了么。那笔钱应该足够日常开销了，怎么还……” 社团卖版权的收入前段时间都陆续到账了。 星野晓按照股份分红，早就都发给了每个成员。 他不是那种非得到年再发钱的人，只要有收入，他就会发掉。 小叶瞳那笔钱，她说交给母亲保管了。正常来说，就算不能天天大鱼大肉，可保持营养绝对是够花的。 怎么…… 小叶瞳闻言抹了抹眼睛：“一定是妈妈省习惯了，所以把那些钱都存了起来。” “那……” 星野晓欲言又止。 他想说那怎么行，但是，想想有些人穷习惯了确实会这样。 哪怕突然有了不少钱，也不会乱花，而是攒起来，留待以后万一出什么事有需要的时候再用。 他前世时家里也有老人这样，明明有钱吃好的穿好的，结果就是省吃俭用。吃上省穿上也省，一件衣服缝缝补补可能穿个七八年、十几年都有。 星野晓不觉得这样不好，只是别的方面可以省，吃上面真的不行，在这上面省钱身体早晚出问题。 “……等阿姨醒了我们好好和她聊聊吧。” 他递给小叶瞳一包纸巾， “医生不是说了么。只是营养不良，没什么别的问题。” “嗯……” 小叶瞳擦了擦脸庞，不说话了。 星野晓心中叹了口气，忽然心中想到，不知道晚会现场那边怎么样了。 …… 临时换人，非常不易。 没有哪怕排练一次的时间，几分钟后就要上台了。 更衣室内。 矢崎酒着急忙慌地把小叶瞳脱下的和服给北沢千奈穿上。 北沢千奈比小叶瞳要高挑一些，衣服也不是特别合身。不过好在和服本身就都稍微偏大，有一种松垮感，所以她穿上后也没显得特别突兀。 换完，矢崎酒看着面前的少女，微微有些失神。 北沢千奈的和服装实在太漂亮了，这和她本人气质也有巨大关系。 本身她的长相、乃至行为举止就都很具古典气息。一言一行间都很大家闺秀范儿，现在换上和服，更是把那股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 相比起来，其他三人在这方面都和她有差距。 小叶、志村、栗原，她们三人的气质都更偏现代化、活泼化一些，这种古典气质，只有北沢千奈把握的了。 矢崎酒不由得想起星野晓之前和她说过的话。 说他第一次见到北沢千奈时，心中就生出了“c位”的感觉。 本来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后来研究了一下女团后，才知道c位就是核心的意思。 现在看来，星野晓的直觉还真没错。 北沢千奈只是换了衣服往这里一站，就给人一种绝对核心之感，大多的视线，也都会只停留在她一人身上。 旁人就算羡慕，也没什么办法。有些人生来就是主角，这个是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回过神，矢崎酒帮北沢千奈整理下衣袖： “千奈，你说你歌词、舞蹈动作都背下了，是真的吗？” “嗯。” “……真厉害。” “还好吧，毕竟看了那么多次了。” 那也是厉害。 矢崎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错，北沢千奈是看过很多次排练，可是看和实际练习能一样吗？ 她有些担心，就算北沢千奈能记住，一开始表演也可能会出现各种问题。 那样…… 会很丢脸的…… 矢崎酒心中不忍，北沢千奈是她很喜欢的孩子，怎么会希望她在台上出丑呢。 可是，如果选择弃演，那对社团又是巨大伤害。 要是星野那小子在就好了。 啊，也不知道医院那边怎么样了，小叶的妈妈究竟怎么了？ “矢崎姐，你不用纠结了。”北沢千奈冰雪聪明，看得出矢崎酒的担心和考量。 她淡淡一笑：“我有把握。” “……好！” 矢崎酒丢掉自己满腹的担忧，带北沢千奈回去休息室。 北沢的出现，瞬间就吸引了房间内所有人的视线。 一些艺人小声讨论起来： “怎么换人了？” “哇，这个女孩子好漂亮啊……” “好有气质，真像是战国时期大家族的姬公主。” “她们是那个，什么组合来着？” “不清楚……” 艺人们心生好奇，社团另外两个等待上台表演的成员，也都很受震动。 “你你你你你……” 志村千留美看着北沢千奈目瞪口呆，而后竟然做了个吞咽口水的动作。 有些艰难开口：“怎么这么……” “这么什么。”北沢千奈看了她一眼。 志村千留美顿时感觉呼吸急促，说不出话了。 她虽然一直都知道北沢千奈很漂亮，但这次北沢千奈一换上这种制作精良又华丽的和服，真的像是从浮世绘里走出的画人一样。 美得不真实。 “我算知道老板为什么一直想着你了。”栗原夏生没表现得那么夸张，眯着眼笑道，“我要是男人，也得为北沢你神魂颠倒不可。” “……” 北沢千奈无话可说。 这时工作人员过来：“准备了，都戴上耳机，马上到你们。” “好。” 矢崎酒答应着，让三人把耳机戴上，里面有现场导演的指挥声音。 “ok，表演结束，主持人说词。下一组准备，《极乐净土》，等我说上台的时候上台。” 三人听到声音，去到台幕边等待着主持人说完话。 矢崎酒站在她们身旁，看起来比她们还紧张，双手一直搓动着。 “志村栗原，你们台上一定要照顾着千奈！” “知道。”志村千留美这个时候作为舞蹈担当，底气还是有的，“舞蹈方面那些复杂动作就去掉好了。” “北沢同学，你配合我和栗原就好。” “嗯。” 北沢千奈淡定点头。 看她的模样完全没有一丝临时顶上的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就该是她表演呢。 矢崎酒也很佩服她这份大心脏，还待开口再嘱咐两句，耳机里已经传来声音： “ok，下一组上台吧。” 到时候了，矢崎酒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声： “加油！” 三人点点头，踏上台阶上台。 晚会现场，随着主持人的报幕退场，《极乐净土》的歌曲伴奏也响彻起来。 紧接着，三道靓丽身影来到台上。 透过镜头放大，大屏幕上，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们都能清楚看到三人的面容。 瞬间，场外沸腾了起来。 此刻在网络论坛上，关注星叶酒社团的粉丝们都纷纷发出了简短的符号信息。 “！！！” “！！！！！” “？？？？” “？？！！！！” “什么情况！”终于有人打字，“我瞳酱呢？！” “什么瞳酱，那个黑长直女孩是谁啊，太漂亮了吧！” “有新成员？怎么社团博客也没说啊。”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好漂亮的姐姐！” “受不了了我一见钟情了！永远单推这位姐姐！” “再漂亮也不能代替瞳酱！我要去抗议！” “楼上等等我，我也去，我以前可从来不看这节目的，今天等在电视前这么久就是为了看看瞳酱第一次上电视！然而——我瞳酱呢！” 网络世界里一片混乱，现场倒是没太大波澜。 没办法，来晚会现场看的观众平均年龄差不多都四五十了，不会像年轻人那么容易激动。 不过，其中倒也有激动的。 “快看呐。”志村麻津子推了推身旁的丈夫，“咱们女儿真漂亮呢。” “那当然了。”志村吉平也满面笑容，“我们女儿能不漂亮吗。别说，她还挺适合这大舞台的。” 两人正是志村千留美的父母，这是女儿第一次上电视，上大舞台表演，她们当然得来。 尽管之前对女儿唱歌发歌这种事还有些疑虑，但现在看到女儿在台上活跃、惊艳的表现，她们心头那丝疑虑也都烟消云散了。 “千留美长得那么漂亮，天生就是当明星的。” “我看这三个孩子都挺漂亮的。” “嗯。” 两夫妇这么说着，目光却还是牢牢锁定在女儿身上。 没办法，父母最爱的永远是自己的孩子，别人的再好，也是别人的。 与此同时，坐在观众席前排的，还有一人此时正轻轻捂着嘴巴。 “千奈……” 北沢千江看着台上的妹妹，第一次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怎么会？ 她竟然…… 自己这个妹妹，竟然会在舞台上……表演？ 不应该是那个叫小叶的女孩吗？怎么…… 北沢千江感觉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否则眼下这一幕绝对不会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而在后一排的另一端，还有一家三口。 坐在中间的女孩身材丰腴，面色白皙，正是铃木明纱。 “果然……” 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呢喃，目光直停留在北沢千奈的身上。 第一次碰面时，某种预感已经灵验。 “她会是我最大的对手呢……” 第144章 晚会结束 歌曲开始，第一段主唱是小叶瞳的部分。 现在北沢千奈顶上，自然是要她唱。 栗原夏生和志村千留美都有些担心，万一第一段就唱错了，那这一整首恐怕都会错下去。 现场观众可能听不出，但那些在电视机前的粉丝们，肯定会对她们的表现很失望吧。 “ 于月色升起之际 点亮红色灯笼 祭典上响起伴奏的信号 在诱惑的夜晚翩翩起舞 ” 前奏结束，北沢千奈恰到好处的开口演唱。 她的声音一出，同台上的二人就都齐齐一惊。 好好听…… 她们还从来没听过北沢千奈唱歌，完全不知道她的嗓音唱起歌来会是这种感觉。 北沢千奈平时说话声音不大，有些低，但声音很有磁性，不虚飘，并且尾音会有一点点不自觉的上扬。 这样的声音很有“压力”，能让听到的人不自觉就去仔细听她说的话。 可以说，平时之所以北沢千奈说话时大家都认真听，和她的音色是有很大关系的。 只是想不到，她这样的音色，唱起歌来时竟然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诱惑”之感。 志村千留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只感觉自己就听了几句，胸口就隐隐发烫。 连她都如此，更不要说其他听众们。 眼下在电视前的星叶酒社团粉丝们，几乎疯狂在用手机在论坛上发帖。 “太好听了！我受不了了！” “新成员太可了吧？什么神仙！” “酸死我了，狗社长哪找来的仙女？？” “我正式宣布：我是新成员十年老粉。” “我宣布楼上的宣布无效。” “我宣布楼上和楼上上的宣布都无效。” “你们这群墙头草！我瞳酱才是最好的，可恶，狗社长打压我瞳酱，临时换人，我和他势不两立！” 论坛内，星叶酒博客内都已经沦陷，堪称群魔乱舞。 然而这个时候，根本没人来得及去处理这些问题。 星野晓和小叶瞳还在医院，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病房里虽然有电视，能看晚会的现场直播，但为了小叶惠子能休息好，星野晓也没有打开。 另一边，在现场，矢崎酒看了台上北沢千奈一丝不差的动作，也在心中感叹不已。 真是字面意义上的完美啊。 她之前一直不相信有完美的人存在，可眼下看北沢千奈的表现，真是不得不把这个词安到她脑袋上。 这也太天才了吧？连排练都没排练过，直接上大舞台表演，表演得还一丝差错都挑不出来……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难道…… 矢崎酒不得不如此想： 难道北沢千奈才是真正的、天生的明星艺人？ 真正的祖师爷赏饭吃，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星野晓那小鬼的直觉真那么准？？ “ 遵循本心一边唱歌一边起舞 让我听到你的歌声 忘却时间的手舞足蹈 今晚一切狂乱绽放吧 ” 歌曲来到副歌部分，三人同时进行的舞蹈动作也十分一致。 当然其中有一些变换位置的，志村千留美作为主舞担心北沢千奈失误省去了。 尽管如此，三人出色的表现加上舞台灯光配合，构建出了一个非常不错的效果。 台下一些有来头的演艺人也频频点头称道。 “这是新出道的女子组合么？看起来不错啊。” “大概吧，现在新人越来越多了。” “之后问问是哪个公司的，说不定以后有合作呢。” 圈内人们交换着意见。 终于，一曲结束，三人鞠躬致谢，在掌声中退场。 一到后台，志村千留美双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 栗原夏生急忙扶住她：“你没事吧？” “没，没事……” 志村千留美捂着胸口，一颗心脏砰砰直跳，刚才在台上还没那么激烈，现在下了台，反而跳得更快了。 “我们刚才，没出现什么失误？” “没有吧。”栗原夏生看向北沢千奈，“真想不到，北沢你根本没参加过排练，也能配合得这么好啊。” 北沢千奈轻轻道：“因为并不是特别复杂。” “……” 这句话多少有些拉仇恨了。 矢崎酒这时面带笑容跑过来，高兴地抱了抱几人：“我刚才都看到了，你们表演得真好！” “谢谢矢崎老师。” “可惜老板没看到啊。”栗原夏生随口道，“不然说不定还会给发点奖金什么的……话说，我们现在去医院？” “嗯。” 一提到星野晓和医院的事，几人脸上的喜色也都褪去了。 虽然表演得很成功，可社团的同伴现在还在医院，她们实在高兴不下去。 “走。”矢崎酒道，“你们去换衣服，然后我们立刻去医院。不用太担心，刚才我和星野打过电话了，小叶瞳的妈妈只是营养不良，不是什么大病。” 几人听了也是松口气，到更衣室换了衣服，便要离开。 工作人员见状，走过来道：“星叶酒社团的，你们要去哪？待会儿晚会结束后有庆功宴，不参加了么？” 按照惯例，每年晚会结束后电视会会办一个饭局，所有来的艺人都会参加。饭局上喝喝酒、聊聊天，可能一个合作就达成了。 矢崎酒摇头：“不了，我们有急事，不参加了。” 说完，一行人便离开电视厅，到停车场开了车，直奔医院。 十分钟后。 矢崎酒四人进入病房，这个时候小叶惠子还没醒。 星野晓一见她们进来，先是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小点声，不要吵到小叶阿姨休息。” “哦。”矢崎酒用气声答应着。 星野晓一阵无语：“也不至于到用气息讲话的地步啊。” 矢崎酒白了他一眼，到小叶瞳身旁，拉起她的手，有些心疼道：“小叶，别太担心，阿姨一定没事的。” “嗯……谢谢矢崎老师……” 小叶瞳心头一暖，看看几人，也问了问晚会的事。 “矢崎老师，表演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大家发挥得都不错。” 矢崎酒不愿过多聊这个，毕竟，明明应该是小叶瞳站上那个大舞台的。 这第一次登上舞台、上电视，她肯定心中期待了很久。结果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心里肯定不好受。 小叶瞳听到演出成功，却是难得笑了笑，感激地看着北沢千奈：“谢谢你，北沢同学。如果不是你的话，社团、大家就要被我拖后腿了。” “……不客气。” 北沢千奈大概没想到小叶瞳会这么诚挚地感谢她，愣了两秒才说话。 “什么拖后腿。”星野晓却是非常不高兴了，“小叶，我们是一个团队，大家都是伙伴，有什么事肯定都要互相帮助的。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 “可是……” “星野这次说得很对。”矢崎酒也严肃道，“以后不许说什么拖后腿。不只是你，这样的事出在任何一个成员身上，大家都会做相同的选择。” 志村千留美也连连点头：“嗯嗯！就应该这样，我们是一家人嘛！” “……” 这个进展稍微有点快，几人一时都不好接话。 星野晓这时想到什么，也是起身走到北沢千奈面前，直视着她的双眼。 “抱歉，之前我不该用那种态度对你的。” “不用。” “不用不行。”星野晓摇头，“我……我当时太着急了。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冷血动物。怎么可能呢？我也根本没那么想过。” 北沢千奈微微偏开视线，精致面容上没有半点波动，也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情绪。 “还有……” 星野晓还待说话，房门拉开了。 护士从外面进来，看到屋子里这么多人吓了一跳，急忙说道：“你们怎么这么多人，人多了会影响病人休息的，空气也不好流通。走几个，不用这么多人陪床！” “啊好的。”星野晓连忙道，“知道了。” 小护士查看了一下小叶惠子的情况，又叮嘱了一遍后离开房间。 被她那么一打断，星野晓也说不下去了。 他揉揉眼睛，对矢崎酒道：“矢崎老师，你带她们先回去吧，我和小叶守在这里就好。” “那怎么行！”矢崎酒身为大人，这个时候还是要挺身而出的，“我留下陪床。” “社长，矢崎老师，你们都回去就好……”小叶瞳站起身说，“我自己一个人——” “肯定不行。”栗原夏生淡淡道，“一个人陪床哪行。有点什么事也不方便，起码两个人好一些。” “对。”星野晓说，“还是我留下吧，要是有什么力气活，我也能做。” 正说话间，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志村的，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赶忙拿出手机按下静音键，是父母打来的。 她说了声对不起，到外面接了一下，片刻后回来，面色有些尴尬：“我父母问我跑去哪儿了，怎么没在后台找到我……” 星野晓笑了笑：“你看，这个时候你还是回家陪陪父母吧，他们肯定很关心你的表演。” “可是我……” “哎呀，你回去吧。”栗原夏生懒得磨叽，直接定下来，“我家里没人，也没事，留下。老板是个男人，有出重力气的活儿他做，他也留下。矢崎老师，你送志村和北沢回去。这样不挺好吗？” 北沢千奈这时开口：“我也可以照顾病人。” “千奈你就算了。”矢崎酒这次却是直接否掉，“你姐姐刚才还给我打电话问你呢，她好像有急事找你——算了，我先送你和志村回去，之后我再开车来医院。” 矢崎酒说完，不由分说把两人带走。 走了三人，屋内立时安静不少。 星野晓坐到小叶瞳身旁，拍拍她纤弱的肩膀。 “小叶，别失落。以后上大舞台、上电视的机会多的是。” “是啊。”栗原夏生抱着肩膀，似乎对这一点很笃定。 “老板这么大手笔买房置地，肯定是奔着做大做强去的。看来我这个半道辍学的将来也有机会成为大明星呢。” “……你倒是想得开。” “有什么想不开的。”栗原夏生向后仰了仰头，“能遇上你这么大方的老板，说不定已经把我一辈子的运气都用光了。以后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我都不会再放在心上了。” 星野晓闻言怔了怔，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栗原夏生自己似乎也没想到自己嘴里会冒出这些矫情不已得话，咳嗽一声，便走到窗边假装四处看风景了。 小叶瞳则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乎这些事。 她现在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母亲身上，希望母亲能早点好起来，和这个相比，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星野晓能体会她的心情，也不再说话，静静地守着。 …… 矢崎酒开车先把志村千留美送回家，而后又把北沢千奈送到公寓。 公寓楼门口，北沢千江已经等在这里了。 “千江，你和千奈先上楼吧，我还得回医院。” 矢崎酒把人放下，撂下句话，不和北沢千江多说半句，就又风风火火得开车走了。 北沢千江无奈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妹妹。 她微笑道：“千奈，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随便。” 北沢千奈说完刷卡进楼，北沢千江跟在身后，两人到了楼上，开门，在沙发坐下。 北沢千奈道：“矢崎姐说你找我有急事，是什么？” 她知道肯定和父母无关，父母昨天就去国外度假了，因为时差缘故，这个时候估计正玩着呢。 北沢千江没立刻说话，只是看着自己这个妹妹。 那视线，仿佛在寻找她身上的变化一般。 北沢千奈被看了十几秒，有些坐不住。 “你到底有事没事？”她起身，“没事我回房间休息了。” 说着，她朝自己房间走去。走到门口时，北沢千江才施施开口。 “千奈，你没发现你改变了很多么。” “……什么？” “以前的你，根本不会出现在那个舞台上。”北沢千江回头看着她，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平静和笃定，“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这个社团。” 舞台上的光，会让台上人看不清台下。 北沢千奈站在台上时，往下看，只能看到一片白茫。因此，哪怕是坐在前排的姐姐，她也没有看到。 “你去了现场。”她说。 “你说呢。” “我没什么好说的。” “我的好妹妹啊。”北沢千江轻轻一叹，从沙发上起身，慢步到北沢千奈身后，缓缓张开双臂，拥抱住了她。 红唇在她耳边轻轻低语：“你可要小心一点。那么软的一颗心，是很容易受伤的。” 第145章 小叶惠子的想法 夜已深。 病房内，小叶瞳已经趴在床边睡了过去，身上披着矢崎酒带来的外套。 她担忧加上惊吓，早就疲惫不堪，午夜不到一点就睡了过去。 星野晓和矢崎酒则还醒着。 矢崎酒以前常熬夜，纯属夜猫子一只，三四点睡早上都能爬起来去上课。星野晓则心事比较多，想睡也睡不着。 两人坐着，矢崎酒拿着手机在看。 “星野啊。”她声音很小，“博客评论好像炸了啊……” “嗯。” 星野晓没有掏出手机看，炸评论是意料之中的事。 之前社团要上静冈的夏初晚会，这件事已经在博客上发了，为的就是能让粉丝们知道，从而准时坐在电视机前观看。 因为和电脑不同，电视是家庭电器，很多都是全家人一起看。这样，说不定一个粉丝就能带来额外的粉丝呢，比如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什么的。 这种情况不多，但蚊子肉也是肉，在宣传推广方面星野晓还是很有心的。 结果，现在看来却是弄巧成拙。 小叶瞳的缺席，导致很多她的粉丝不满，这些不满已经化作评论出现在博客上。 而北沢千奈的首次亮相，却吸引了大量新粉涌入进来，这才导致博客出现一个爆炸情况，流量在今晚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 矢崎酒刷了一会儿，皱着眉头：“等解释一下才行啊。” “是得说明。” 星野晓虽说不是很喜欢那种会破坏团队氛围的“毒唯”，但是，只要是团体类艺人，这样的粉丝就一定会存在。 如果团体管理者不作处理，这样的粉丝还会越来越多。 尤其是在一种“刻意打压团体中某人”的情况出现时，就会让这些粉丝增加的概率变大。 小叶瞳是社团第一个成员，也是社团最初那批粉丝喜欢的人，可以说是“元老”粉丝们的心头肉。如果大家觉得她受到了不公平对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些事星野晓也考虑到了，但他今天实在是没心思再跑回家用电脑登陆发博文解释。 “志村好像还没睡。”矢崎酒想了想说，“我让她在家里用电脑登陆一下社团账号，发条说明博文吧。” “好。” “……你怎么没什么精神？太累了吗？” 矢崎酒给志村千留美发完消息，放下手机，看着星野晓。 “要不你先回家休息一下。” 星野晓捏了捏眉间，摇头道：“不用了。” 嘎吱—— 病房门轻轻打开，提着热水壶的栗原夏生打水回来了，还提着一个便利店塑料袋。 “你们要吗？” 她放下水壶，从塑料袋里拿出罐装咖啡。 平时不熬夜，突然熬还是有些困倦，房间里又没有多余的床，趴在床边睡也不是很舒服。这种时候就只能用咖啡来硬顶了。 “谢了，我要一罐。” 星野晓接过来，矢崎酒也拿了一罐，打开后咕咚咕咚喝下。 栗原夏生把热水倒进茶壶，而后也坐下来。 喝完咖啡，矢崎酒又看了看手机：“志村的动作还挺快，她已经发博文了。说小叶是因为有急事不能参与演出，这才临时让另外一名成员上场的。” “嗯，这样就好。” “不过好像有人不相信呢。”矢崎酒看着评论，哪怕已经半夜了，还有人在博文一发出来就立刻评论。 “‘骗人的吧，肯定是故意打压小叶瞳！我就知道是这样，大家一起谴责！’有人这么回复。” “‘小叶瞳’？”栗原夏生闻言撇撇嘴，“确定这是真粉丝吗？我记得那些真粉丝不都是叫她‘瞳酱’嘛。” “……还真是。” 矢崎酒一想也是，点进那个回复者主页一看，发现其主页空白，没有签名，头像也是系统自带的可选头像之一。 她把这情况一说，栗原夏生立刻判断道：“这肯定是水军吧。说不定是之前老板得罪的那家公司买的。老板你觉得呢？” 星野晓点点头：“有可能吧。” 社团虽然还没有发展壮大，可潜力已经表现出来了，很多其他竞争对手都会警惕。 况且因为之前免费单曲的事，不少音乐公司应该都看不惯他们，买水军故意抹黑挑事，也不一定是极音娱乐干的。 “这种三无小号带节奏的直接拉黑就好。”星野晓不多想，“不用回复。” “嗯。” 矢崎酒给志村发了消息，那边很快也发了个“ok”过来。 又过去一个多小时，凌晨三点多时，床上有了动静。 “唔……” 小叶惠子身体动了几动，口中也发出声响。 星野晓第一个注意到，立刻对另外两个打瞌睡的道：“阿姨好像醒了。” “嗯？！” “醒了吗？” 两人同时打起精神，趴在床边抓着母亲双手的小叶似乎也感觉到什么，朦胧着抬起头来。 “妈妈？” 她一叫，小叶惠子眼皮动了几动，随即缓缓睁了开来。 “小瞳……” “妈妈！” 小叶瞳见母亲醒过来，顿时扑到她身上，差一点又要哭出来。 “小叶你先起来，阿姨……你别压着……” 矢崎酒怕小叶瞳压到小叶惠子，轻轻拉了拉小叶手臂，后者也意识到这一点，赶忙起身。 小叶惠子这时完全睁开双眼，在栗原夏生的帮忙下坐起来，看看陪床的几人，愣了几秒才道：“你们这……”她忽然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我进医院了？” 她只记得自己满心欢喜在家里，守在电视前，等着晚会开始呢。结果看着看着忽然眼前一黑，人事不知，再醒过来已经是医院病房内了。 小叶瞳此时心情激动，星野晓干脆解释了一下。 小叶惠子听完，也是百感交集。 “真不好意思了，麻烦你们几个，连矢崎老师也……哎呀，你们赶快回去休息吧！不用留在这里了，我没事的！” 知道几人都是在这里陪床，小叶惠子真是不好意思。 她急忙要下床，却被小叶瞳和矢崎酒联手堵了回去。 “妈妈你别乱动！”小叶瞳说，“医生说了要好好休息一下！” “这孩子！”小叶惠子埋怨道，“我就是一点点营养不良，不碍什么事的。” “阿姨，您千万别拿营养不良不当回事……” 星野晓表情严肃郑重。 “刚才医生说了，长期营养不良会引发很多重大疾病。您为了自己和小叶，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是。” “哎呀，这……” 小叶惠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现在甚至心虚起来。 营养不良她自己其实早就有所感觉，比如有些时候会头晕什么的。可是，每次她都以为扛过去就没事了，多攒些钱，将来留给女儿用。 或者万一出什么大事，也能拿来做急用。 毕竟当初丈夫病故时，已经花尽了全部家产。为了看病，连一家原本住的房子都卖了，最后剩的一点积蓄也都用来开了那间小面馆。 现在好不容易，面馆生意还可以，加上小叶居然也靠社团赚了不少钱，小叶惠子惊喜之余，自然是把这些钱都攒起来。 她自己没什么用，但将来无论是给小叶买房买车，还是结婚礼金，都是大笔开销，不攒钱不行。 结果，现在自己进了医院，还连累人家社团几个人在这里熬夜陪床，心里自然是十分过意不去。 “您就好好休息吧。” “我没事了，孩子们你们快回去休息啊，阿姨……小瞳在这里就行了。” 小叶惠子睡着不知道，醒了哪还好意思让几个人再留下。矢崎酒好说歹说都不行，只能先离开。 于是，矢崎酒和栗原夏生先回去了，星野晓却是得以靠“男人”这个身份留下来。 说辞还是“需要体力活时用得上”，虽说医院基本上也没什么体力活，真有就直接上担架了……但奇怪的是，小叶惠子没有坚持要他回去，反倒是有点想要他留下来。 想来也不奇怪，当妈的都心疼女儿，要是有另一个人留下帮衬也是好的。 小叶惠子倚在床背，知道自己女儿错过表演，不免十分自责。 “对不起啊小瞳……你准备了那么久的表演，都怪妈妈……” “妈妈你说什么呢。”小叶瞳难得小脸上显露出来几分怒色，“什么时候都是您的身体最重要的！” “这个我不得不赞同了。”星野晓也在一旁说，“登台表演什么的，我向阿姨你保证，以后有的是机会。” “是吗？星野同学真厉害，那样就好……” 小叶惠子念叨几句，又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早晨醒来后，星野晓买来早饭。 吃完，星野晓便去找医生了。 看着他走出病房，小叶惠子拉起女儿的手。 “小瞳，星野君可是在这里守了一整夜啊，多好的孩子。” “……我知道，我也很感激社长。” 小叶瞳一夜未睡，眼角发红，小声说道。 小叶惠子见女儿这副模样，心中怎能不心疼。但是，这是她的女儿，按理说这么做是理所应当的事。 可星野晓一个和她没关系的，都在这里守了一夜，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出的事。 “星野君他，完全是为了小瞳你才这么做的。小瞳，妈妈虽然不该掺和你们同学之间的事，但是，该主动时也要多主动一些。” “……” “不要觉得自己是女孩子，就一定要等着别人主动。”小叶惠子苦口婆心道，“你性格比较内向，不爱说话不爱表达，平时这样没什么，但有些时候也要大胆一些。主动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才行。” “妈妈，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小叶瞳能听懂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却不知道为何这个时候说这些话。 小叶惠子揉着女儿的头发，言语温柔：“……当然是为了你了，傻孩子。” 这次住院，让小叶惠子想了许多。 本身丈夫就因病去世得早，现在自己一住院，她才陡然发现，如果她也出了什么事，那女儿根本没有人可以依靠。 其他远的亲戚不行，近的爷爷奶奶辈，也都各自过得很好，贸然去打扰只会带来困扰。 可以说，最亲近的关系，永远是父母和爱人。 小叶惠子不禁想，假如自己真的发生意外，那剩下小叶瞳自己……尽管这孩子独立能力强，但要是碰上什么事，还是有可靠的人帮衬才好。 毫无疑问，在她视线范围中，星野晓就是最佳人选。 这完全和长相无关。小叶惠子甚至还冒出过这种念头：星野君要是长得普通一些就好了，那样小瞳的竞争压力也会小一些。 她身为母亲，对女儿将来的另一半，最重视的还是人品。 在她看来星野晓人品靠得住，对自己女儿也足够好……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女儿对他也有好感，这个虽然女儿不说，但她当母亲的能看得出来。 她唯一看不出的，就是星野晓是不是也喜欢自己女儿。 不是同学、朋友、社员之间的喜欢，而是男女之间，想要交往恋爱的喜欢。 星野晓这孩子虽然看上去很亲切，但绝对不是那种什么情绪都外露出的类型。小叶惠子几次试探，都没有试探出一个结果。 每次她都觉得，星野晓对她女儿的这些关切和照顾，对社团的其他成员也会有。 比如那个经常来店里，叫千留美的女孩。假如今天是她母亲生病了住院，那星野晓说不定也会在那里陪一整晚。 正因如此，一直以来小叶惠子才难以确定。 可是今天，她真正躺进医院，才觉得不管如何，也要帮女儿抓住星野晓这个好孩子不可。 年轻人不懂，以为永远都会有更好的人在未来等自己，但她懂，有些时候错过了就是真的错过了，以后直到死，也不会有一个更好的出现了。 小叶瞳看着母亲的目光，明白其中那份饱含鼓励的含义，脸颊不禁红了起来。 “妈妈，我现在不想……还小……” “小什么呀。”小叶惠子恨铁不成钢，“你今年也十六周岁了，按照咱们国家的法律，只要监护人同意，都可以结婚了。” “妈妈……” “当然，妈妈可不是在催你。”小叶惠子认真嘱咐，“只是提醒你，要有这个意识在。多主动一些，喜欢就要去争取才行，这种事……”犹豫片刻，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这种事……是有竞争的。尤其星野君那么优秀，他那里的竞争压力应该很大。千万不要等到你想争取时，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第146章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 星野晓叫来医生，查看询问了一下小叶惠子的情况。 之后又去做了全身体检，最后确定只是营养不良，没有其他问题。 这自然是令人高兴的一件事，小叶惠子再次表达感谢，并邀请星野晓日后一定要再去她家里做客后，便和女儿回去了。 星野晓也打车回家，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小叶瞳还趴在床上睡了一会儿，他可是实打实地盯了一整晚，上下眼皮早就开始打架了。 一觉睡得十分香甜，醒过来后，窗外日光西斜，已然是傍晚了。 “睡了这么久啊……” 他揉了揉脑袋，去冰箱拿了瓶巧克力牛奶喝下。 冰凉顺着喉咙流进肠胃，他清醒了一些，到床头桌上拿起手机，上面躺着几条短信。 矢崎酒：“星野，我听小叶说你回去了，好好休息一天吧。” 小叶瞳：“社长，谢谢你。” 栗原夏生：“老板，醒了之后看看我们的晚会表演录像。我觉得我们的表演值得一份奖金。” 翻看了三人的短信，星野晓笑了笑。 “这个栗原，倒是不忘奖金的事。” 和其他成员不同，栗原夏生是比较看重“钱”的。一方面她欠着星野晓巨额债务，一天不还干净就一天不舒服。另一方面她早已从学校辍学，作为社会人，知道了柴米油盐来之不易，也会对钱这种东西多上心。 “不过，我是得看看重播。” 不用栗原夏生说，他也要看重播。 这不光是栗原和志村的初次舞台，还是北沢千奈的初舞台。 直到现在，星野晓都觉得，北沢千奈的救场，是他完全没预料到的。 她那样的性格，居然愿意为了救场上台表演，这对她而言，是很困难的决定。 所以星野晓才十分感激她，如果没有这次救场，恐怕现在社团的名声已经一落千丈。 不光得罪电视台，也会辜负了苦等在电视前的粉丝们。 还好，这一切没有发生。 而且根据星野晓看到的博客评论，似乎很多人都对北沢千奈的表演很好评。 他更想要看一下了。 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静冈本地的几个电视台都有在重播昨天的夏初晚会。 星野晓找了一个进度比较靠后的，等了一会儿，等到了自己社团的登场。 随着熟悉的音乐响起，三个美少女飘然登台。 “嚯。” 星野晓看到三人在舞台上的状态，当即眼前一亮。 这种大舞台的摄像师水平还是很有保证的，导播镜头切换得也好，三人一人不落的给了特写。 当近景镜头定格在北沢千奈身上时，明显多停留了几秒。 显然，导播也认为这个女孩子非常漂亮，值得让镜头多关注一下她。 “我还真没看走眼啊……” 星野晓看着北沢千奈完美的扮相，分厘不差的表演，知道自己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时，那种感觉完全没有错。 她就是那种天生的女团c位人选，人足够漂亮、气场也足够强到压住舞台。 从头看到尾，最后三人退场时，星野晓还有些恋恋难舍。 尽管小叶瞳没上，可社团的这次表演毫无疑问是成功的。 他关了电视，到书房打开电脑。 登陆博客。 和预想的一样，社团官方博客粉丝又爆发式涨了好几万。 昨天晚会结束后，大批新面孔涌入到博客里，在博文下询问北沢千奈的情况。 乃至不光是社团博客，星野晓自己的个人博客，也收到了上百条私信，问他新成员的事。 甚至他的邮箱里还有井上三由夫发来的邮件。 说是北沢千奈的条件太好了，社长不愧是社长，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出手就能发掘到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美少女云云…… 总之都是吹拍之词。 星野晓也习惯这小子了，自从公司成立后，他这个老板也没有食言，让这小子当了组长，工资待遇也提了一些。 食髓知味的井上三由夫自然更加卖力工作。 哪怕手下一个人都没有，但组长这个身份的待遇却是实打实的。井上相信，自己只要努力，将来说不定还能成为经理之类的重要人物！ 星野晓是懒得管这小子想些什么，只要好好工作就行。 回复了邮件，他又在网络上看了几遍剪辑版的表演。 目前社团的粉丝中，已经出现了一些高人气的个人粉。 比如星野晓眼熟的，那个“二木”，就是小叶瞳的个人粉。当然了，社团二木也喜欢，只是最喜欢的还是小叶瞳。 之前质问社团为什么没让小叶瞳上晚会表演的主力粉丝，就是他。 志村千留美昨天晚上解释一番后，再加上小叶瞳自己也在自己的个人博客里发了说明，这才平息了这次节奏。 另外，志村千留美和栗原夏生的个人粉也有不少，前者大多都是喜欢看跳舞的粉丝，后者则是大多称呼栗原为“姐姐”，估计是喜欢她那种飒爽感。 而刚刚亮相了一天的北沢千奈，个人粉数量却一点不比上面几个少。 一晚一白天不到，就有上千条关于她的帖子发在了博客里。 星野晓看了几条，心道果然长得像主角就会拥有主角待遇。 北沢千奈说是美少女自然没什么问题，但要说倾国倾城也是夸张了……她人气突然爆涨，纯粹是因为那身和服太符合她本人的气质了，将古典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假如她昨天穿的是平时穿的运动服、休闲服，那恐怕就不会引发这么大的关注。 人靠衣装马靠鞍，再漂亮再帅的人也不能免俗。 “看来这些粉丝都想让北沢千奈成为固定成员啊……” 星野晓浏览着这些博文，自己心中也在考虑。 见了昨天的表演，他当然是希望北沢千奈能成为正式成员，而不是作为一个关键时刻救场的“临时工”。 可是，他希望是他的事，同不同意却是北沢千奈的事了。 而按照以往的经验……不同意的概率无疑更大。 要是不同意加入，以后她不再出现，那这些粉丝恐怕也得大闹一番不可…… 星野晓越想越无奈，干脆甩甩头，把这些事抛到一边。 他给小叶瞳打了个电话过去。 很快接通。 “小叶，阿姨怎么样了？” “没事了。”小叶瞳说，“她说了以后不会再少吃东西了，向我保证过了。” “那就好。” “……社长，我……” 小叶瞳那边忽然有些犹豫， “我妈妈说要请大家来家里吃饭。你说呢？” “可以啊。” 星野晓没什么好拒绝的，她知道小叶惠子是想要感谢一下社团陪床的几人，这其实是理所应当的。 “那就好。”小叶瞳松了口气。 “行了，回头再聊，我还有事，先挂了。” “嗯，社长再见。” “拜拜。” 挂了电话，星野晓换上衣服，准备回家一趟——回神社。 这次晚会的机会是父亲帮忙弄到的，不管怎么说，肯定还是要表达一下感谢。 而且放暑假之后，他还没回去过。现在去，还顺便能蹭个晚饭。 …… 伊云神宫。 假期时来这里旅游的人很多，各地的善男信女们，都怀着美好的期望，来这里进行许愿还愿。 每逢这种时候，星野晓便不走正门，而是走神社那“谢绝游客进入”的后门。 从后门进去，和看门的员工打了招呼，他便去到了后厅茶室。 他父亲星野义雄，平时傍晚没事的时候就会在这里喝茶静坐。 来到门前，看到门开着，星野晓就知道人在里面。 他敲敲门：“父亲，我回来了。” 片刻后，屋内传来一句“进来”。 星野晓走进去，星野义雄和往常一样，在窗边席地而坐，面前置着一个小小的茶桌，袅袅热气从玉茶壶内飘起飘散。 星野晓在他对面坐下，说道：“晚会的事情，我知道是父亲的手笔了。” “嗯。” “应该说声谢谢吧。” 星野义雄淡淡看了他一眼，举起茶杯押了一口。 “不用，我是想让你尽快做完你想做的事，然后回来接手神社。” “……” 果然，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星野晓早就想过星野义雄是这个意思，现在亲耳听到，倒是也不意外了。 “不管您怎么想，我肯定是要坚持下去的。”星野晓还是重申了一下自己的立场，“一直到达成目标为止。” “那你的最终目标是什么？” “……让我的女团成为全国排名第一的女团。” “哦。” 星野义雄可能不了解女团，但不会不了解全国第一是什么意思。 无论什么事，要做到全国第一，都不会容易。 “那么，这个全国第一，具体要如何衡量？”星野义雄问出了问题关键。 星野晓心说我还想知道呢。 可惜他的系统一直装死，到现在已经n天未上线了，根本不会解答这种问题。 他自己想了想：“一是唱片销量，一是国民度吧。” 叫好不叫座，大概不行。叫座不叫好，也不大行。 真正的全国第一，肯定是德艺双馨，作品好、国民度高。 不像有些明星艺人，或许销量能靠粉丝刷刷刷刷成第一，但一到现实生活中聊起，会发现没几个知道其存在。抑或是，哪怕知道，大多也都是抱以恶感。 “一个能让大多数国民喜欢、且作品质量过硬的女团，大概才能算得上全国第一吧。” 星野晓如此想，也如此说道。 “那么你可以使用神社的力量。”星野义雄说。 星野晓一怔：“什么？” “我们家族的神社，在全国本身就拥有巨大国民度。你可以利用它来宣传你的女团。你没想过这么做吗？” 星野义雄说话时很平静，内容却很劲爆。 星野晓怎么也想不到，父亲居然会说这种话——这还是他那个坚决反对他搞女团反对到把他赶出家门，不许回来的男人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您会同意我这么做。”星野晓看着自己父亲，“对您来说，神社才是最重要的吧。” 伊云神宫的神社对外形象一直都是严肃的。 哪怕偶尔和一些品牌合作，通常也是和相同气质、或者公益类型的组织合作。 现在，居然允许和女团合作？ 这让星野晓实在摸不着头脑，他甚至想该不会自己父亲脑袋哪根筋搭错了吧？ 星野义雄面对困惑的儿子，看向窗外，淡淡道：“我昨天去看了你母亲。” “……” “我们已经天人永隔十几年了。她还在的时候，我和她经常吵架，这让我一直都很后悔。” “……突然说这个干嘛？” “没什么，不说了。” 星野义雄放下茶杯，慢慢起身。 “对了，你母亲好友的女儿，三天后会来静冈。作为东道主你去接人，照顾好。” “……等等！” 话题突然跳得有些快，星野晓也跟着起身。 “老妈好友的女儿？哪个好友？” “李赫莲阿姨。” “李阿姨……”星野晓在脑海中搜索一番，好不容易才想起来。 “泡菜国的那个李阿姨？？” “嗯。” “……” 星野晓想起来了。 自己老妈年轻时曾经在国外留学，那时候和一个泡菜国的女生是室友，关系很好，这女生就是李赫莲。 后来，他“出生”时，这阿姨还来了，抱了抱他。 当时一同来的还有那个女儿，星野晓印象更是深刻。 “李允娜……” 他一张脸刷的白了。 两个人已经好多年没见面了，可上一次见面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这个大他一岁的姐姐，在上一次见面时，打了他一顿。 那是非常深刻的一段记忆，星野晓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害怕。 不因为别的，纯粹是他觉得李允娜这个女孩精神有点不正常！ 不，不是觉得，是一定是精神不正常。 那前一秒还笑得阳光灿烂，后一秒就凶恶到仿佛恶魔上身的变脸……星野晓记得清清楚楚。 一瞬间，他就想要拒绝：“父亲，我——” “你允娜姐姐点名要你去接的。说和你很久没见了，很想念你，你去接机也是理所应当的。” 星野义雄说完便走出了茶室，留下僵硬的星野晓呆站在房间中。 第147章 发展 三天后，静冈机场。 星野在接机区等候，神情有些紧张不定。 在他记忆中，和李允娜虽然只见过三四次，但每一次留下的印象都十分不好。 不光是暴力问题，更多是无理由的暴力。 原本还好好说着话，忽然就翻脸发火，这就是李允娜给星野晓留下的印象。 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已经是七八年前了，星野晓本来以为和她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却没想到她会突然来静冈。 “最好转一圈就走人……” 星野晓念叨着，他平时已经很忙了，实在没空再陪着一个在他看来精神不稳定的人一起瞎逛。 看了下机场大屏幕的实时信息，李允娜乘坐的飞机应该已经到了。 “希望能正常一点……” 他口中念叨着，朝出来的人们看去，希望能认出来。 能不能认得出他也不确定。这么多年过去，模样恐怕也变了不少。 “欧巴。” 忽然，一道轻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星野晓转过身，看到一个长发女孩正摘下墨镜，戴着浅紫色美瞳的瞳孔含着浅浅的笑意。 “你……” “我是允娜啊。”女孩笑着说，“欧巴认不出我了吗？” 她对霓虹语掌握得不是特别好，但交流沟通似乎没问题。 星野晓这才回过神，仔细打量一番：“允娜啊……还真有点认不出了。” 他记忆里小时候的李允娜长得很凶，现在看来：长发披肩、浅色的短衬衫和牛仔裤，脚下踩着一双棉质拖鞋……五官精致端正，在典型的泡菜国妆容下显得熠熠生辉。 还真是女大十八变了。从小时候的一个小凶娃变成现在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星野晓想着，李允娜把手里提着的小行李箱往他手里一塞。 “真累哟，欧巴帮我拿一下嘛。” “……” 星野晓接过，有些无奈道：“允娜你叫我名字吧。欧巴听起来怪怪的。” 这称呼通常是称呼关系亲近的哥哥的，他比李允娜还小上一岁呢，听得他浑身冒鸡皮疙瘩。 李允娜貌似乖巧地嗯了一声，实际完全没听进去：“欧巴，这么多年没见，你看到我怎么一点也不激动呢？” “……” “这可让我有点难过。我可是期待了很久和欧巴的见面了。” 李允娜语气听起来像撒娇，可嘴角却是往下勾着，明显有些不太高兴。 好么，看起来这家伙还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 星野晓心里有数了。 他记得很清楚，小时候的李允娜，也是先说几句好话，这个时候只要没应对好，她就一定会大发雷霆。 而且那个时候她还很会利用大人，假装自己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不得不说，这种事一旦发生，大人还是会更向着女孩一些。 不过现在都长大成人了，类似的手段也没啥用了。 “真的吗，那谢谢允娜你这么想着我了。”星野晓敷衍道。 他才不相信这话是真的，如果真那么想，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联系。 所以和他一样，李允娜说的一定也是客套话而已。 星野晓道：“允娜你怎么想到来静冈玩了。我听说你不是去海外留学了么？” 和星野晓从小接受本国教育不同，李允娜好像从初中就出国留学了，因为不方便回来，所以这几年才没见过面。 之前星野晓以为她就要在国外读高中、大学，以后就留在那里不回来了。 “怎么，欧巴是希望我一直不回来吗？难道欧巴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哪有这个意思。” 星野晓看着嘟起嘴巴的李允娜，感觉这丫头多年不见功力又精进了不少。 不过他可不会接茬。 李允娜闻言，微微笑了笑。 “国外的学校也有暑假嘛，我现在也放假了。而且我这次回来说是玩，主要还是为了见一下欧巴。这么多年没见，欧巴不想我，但我可是很想欧巴的。” “没有啊。我也会想你的。” 偶尔。 星野晓心中道，加个偶尔都有点不真实了，他好像就没想过。 李允娜闻言有些欣喜，抓着他的手臂摇动两下：“真的？不过我不太相信呢，欧巴这么帅气，身边又有那么多漂亮女孩子，怎么会想我呢。只是随口一说对吧～” “这个……等等。” 星野晓一怔，好奇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身边……” 李允娜似笑非笑道：“真正想一个人不就会去观察他的动态么。欧巴你在做的事我一直都有关注哦……星叶酒的粉丝大军中，其中有一个就是我呢。” 星野晓脚步一顿，惊讶不已。 李允娜居然在关注他的社团？ 这是他没想到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现在的信息在网络上有很多。李允娜来之前随便搜索一下他的名字，估计就能知道他的事。 “允娜，那你觉得我的社团怎么样。” 既然她知道，那倒是也可以聊一下。 星野晓对自己的社团付出了很多心血，甚至可以说是，全部的业余时间都放在了上面。其他的，他甚至没有其他任何娱乐活动。 所以和别人聊天时，他都没什么好聊的，如果能聊社团话题，通常他都会选择聊这个。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他问完后，李允娜直接给了他一个令他震惊的回答。 …… 三天前。 吃完晚饭，从神社回来，星野晓没什么时间休息，就和几个招募的员工开了次线上会议。 会议内容就是，如何利用社团的名气去宣传社团。 之前星野义雄一直不同意，那星野晓就没什么想法。现在既然老爹亲口答应了，干嘛不利用起来。 正如其说的那样，社团在全国各地拥有广泛知名度，如果能把它和女团绑定在一切，爱屋及乌，也会有不少人成为女团的粉丝。 几个员工得知这件事后，都是很兴奋，但井上作为组长，还是比较谨慎的。 他认真的分析了一下说道：“老板，我其实觉得我们还没有到要靠神社宣传的程序。” “哦？” “老板，你想想看，现在的团队还只是社团，并没有成为女团正式出道。而且，组成女团的人也还不齐全吧？” “嗯……” 人确实不齐全。 在星野晓的想法里，现在的成员还不够。 按理说，假如算上北沢千奈，那现在能参加表演的就是四个人。四个人啊，怎么够？ 更别提北沢只是救场而已，不像其他三个成员能固定上场。 这样一算，社团只有三个常驻成员。三个人的女团，人还是太少了些。 星野晓的心里，对成团人数的预期是在5-7人。 超过7个就显得太多，舞台上也会很乱。 而小于五个，又会显得稍少一些，粉丝覆盖范围没有那么全和广。 “人不齐全的话，直接宣传会出问题的。”井上说，“一旦让观众形成了团里固定是这几个人的印象，那以后再有新成员加入，可能就不会轻易被接受。” “……这倒也是。”星野晓点头。 井上说的的确是个问题。 通常来说，一个团体组合没有说开始宣传后，出道了还继续收人的，那样会引发粉丝的割裂感。 大多数都是在出道前。在公司做练习生的时候，组合全部成员就会敲定下来，出道后也许会有人退出，但绝对不会轻易加新人。 星野晓的社团，其实都已经有些过界了。 远的不说，就昨天发生的小叶瞳粉丝和北沢千奈粉丝间的争执，就有一部分是因为很多人不认同北沢是社团一份子导致的。 毕竟在这之前没有人看到过她，官方博客上也没有她的相关信息。这样突然出现，还顶替了小叶瞳的位置，能不惹人生气才怪。 这就是割裂的结果之一。 要是现在继续大力宣传，一旦粉丝们都认定了三人是固定组合，那肯定会对未来的新成员心生抗拒。 这肯定不是星野晓想要的结果。 “井上说的不错。”星野晓点点头，“那宣传的事还是先放一放。” “那老板，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还是先停一停吧。”星野晓揉了揉眉心，他这两天实在很累，感觉脑袋都不转了。 “最近社团的步子已经迈的足够大了，因为晚会又吸引来了大量新粉丝。先把他们消化干净，再准备下一步动作吧。” “没问题老板。” “星野社长，还有一些想要和我们合作的企业您看看。” 另外一个员工也展示了一些资料文件。 不得不说，这些人的动作很快，昨天演出刚结束，但现在一整天还没过去，问话就都来了。 星野晓看了看，发现大多都是看中了北沢千奈。 有想邀请她拍古装广告的；有问星野晓转不转让她的合约的；还有一个电视剧剧组，想要她去剧里扮演女主年幼时的形象……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看得星野晓眉头直蹙。 他和北沢千奈根本没什么合约，何谈转让。 或者说不光他，小叶志村等人都没有，都是社团成员而已，当然另外一个身份是公司股东。 唯一一个和星野晓有合约的，只有栗原夏生。这也是她一直喊星野是老板的原因。 现在看来那些公司都不这么想，都默认了北沢千奈和他有合约，如果知道没有，直接去邀请本人就好，没必要找他。 不过……找本人的结果肯定也是不了了之。 星野晓心想，以北沢千奈的性格，会去接广告这种事属于他想象都想象不出来的。 “和作品无关的商业合作就暂时不要给我看了吧。” 星野晓对员工道， “我的社员们都是学生，平时也都要上课的，没有时间去做这些事，更没时间去拍什么电视剧。” “我明白了。”那员工道，“那社长，除了社员外，想和您个人合作的商业公司，您要留意一下吗？” “个人合作？什么意思？” “是这样。有的音乐公司和电影公司很欣赏您的才华，想要和您约歌。” “约歌……” 星野晓有些无语。 他的歌都是从另外一个时空搬过来的，他本人的才华也就那样。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确定是自己社团成员不适合唱的歌，写给别人唱倒也不是不行。 毕竟传唱度广的歌曲越多，他这个“作词人”的名气也就越大。而他的名气大，和他几乎绑定在一起的社团名气就会越大。 这是个互相促进的行为。 一念至此。星野晓点头道：“可以啊。我可以接歌约，你挑选挑选，有实力的可以给我发过来，我看一下。” “没问题。” 这管商务合作的员工还是挺敬业，提前就做好了准备，星野晓一问，他立刻就拿出了准备好的另一个名单。 “社长，你看，这是我提前整理的。” “好。” 星野晓从屏幕上放大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列表上一共有十几个邀请。 全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公司或者知名艺人，都希望他能帮忙写歌，列表上还标注出了希望要的歌曲类型。 星野晓自动省略了年轻女歌手。 没办法，从竞争的角度看，年轻女歌手和他的女团是有竞争关系的，他可不会给潜在的竞争对手弄歌。 他的目标，放在了那些年纪大的明星艺人们。 很快。一个名字就出现在了视线内。 大场辉。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歌手，因为俊美的外形很受欢迎，人气很高。 他也想约歌，备注内容希望是一首曲调哀伤，能写出一些孤独心理的歌曲。 星野晓知道这个大场辉，之所以知道，还是听志村千留美说的。据她说这个艺人很帅，而且唱歌也蛮好听，比他这个社长好听多了。 这一点星野晓不得不承认，他唱歌确实一般，水平也就在不跑调这个程度上。 “要不先拿这个大场辉试试水好了。” 星野晓一看到其备注要求，心里就冒出了一首非常符合的歌曲。 正好，他也想试试给别人写歌能不能写出名气来，从而把人气反馈到自己社团上。 决定下来，他便让这位员工回头和大场辉联系一下，说答应他的约歌。 第148章 两国的女团差异性 “我觉得欧巴的社团，如果以出道为目的的话，做得还不够哦。这样下去肯定会失败的吧。” 李允娜的话让星野晓直接停住脚步，站在夏天三十多度的大太阳下。 他没想到李允娜会这么说，顿了顿问：“……为什么？” 明明社团正在朝一个好的方向发展，收入渠道越来越多，成员名气也越来越大，前途怎么看都是无量的。 为什么肯定会失败？ 李允娜见了他的神情，大概也没想到他这么认真。 “看来欧巴是真把这件事当成自己的事业来做了啊……”李允娜朝四周看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机场咖啡店。 “走吧，请我喝杯咖啡。我才不要在太阳底下聊天，这么毒的太阳，防晒霜都顶不住了。欧巴不在乎皮肤，我可是很在乎的。” “……” 两人去了咖啡店，一坐下，星野晓就又忍不住问了一遍刚才的话， “为什么？你觉得我的社团哪里有问题么？” 不怪他心急，实在是社团对他来说已经渐渐成为生命的全部了。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是因为系统的缘故才不得不做，现在，他反倒是乐在其中。 李允娜白了他一眼，自己点了两杯冰咖啡，喝了一口，才缓缓道来。 “欧巴知道我们国家的女团很厉害吧。” “嗯……” 泡菜国的女团确实在全世界都很有名，准确来说，是商业化做得特别好，这个是无法否认的。 而李允娜这么一说，星野晓才想起来，李允娜的母亲，好像就是从事相关职业的。 “允娜，我记得阿姨……” “对，我妈就在一家娱乐公司里做经理。” “怪不得。” 星野晓点头。这样，李允娜这个女儿恐怕也接触了一些明星，对这一行有所了解是正常的。 根据星野晓所知，在泡菜国偶像的地位还要更低一些，钱真的大部分被公司拿走。 只有那些创作能力出众的偶像，才能靠版权费有高额收入。而创作能力差的，很多时候都要仰仗工作人员的鼻息。 李允娜这时摘下遮阳帽和墨镜，露出完整的小巧巴掌脸，看起来实在精致得不像话。 星野晓看了看她的眼睛，挠了挠头，没说什么。 “欧巴看出来还不说，好像还很绅士嘛。”李允娜忽然道。 “呃……我记得允娜你是单眼皮吧。” 小时候的星野晓就是成人灵魂，记忆力自然不差。他记得李允娜是单眼皮来着，现在却是精巧的双眼皮，发生了什么不说也知道。 “嗯，整了一下。”李允娜倒是不怎么避讳，见星野晓欲言又止，忍不住笑了一声，“只是眼皮而已，其他的都是原装哦～” “咳咳……这个无所谓吧。” 星野晓对整形倒没什么太大偏见，爱美没什么错，他唯一的“偏见”就是担心做整形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还是需要慎重考虑的。 不过只是做个双眼皮倒没什么，后世他那个时空做双眼皮的太多了，乃至于很多女孩子高中毕业后的“毕业礼物”就是整双眼皮，以望能用一个全新面貌去开始大学生活。 “还是星野欧巴观念比较开放～” “好了。快和我说说你觉得我社团有的问题吧。” “好吧。欧巴知道为什么我们国家的偶像艺人能在国外拥有那么多粉丝么？” “嗯……长得好？” 星野晓很想说整得好。他以前看过一个泡菜国偶像纪录片，里面提及只要进入这一行，十个里面九个都或多或少要在脸上动刀。 有的还要全身动，抽脂削骨什么的，听着就怪渗人的。 这样出来的就都是帅哥美女，人都是视觉动物，哪怕这些帅哥美女是人造的，可看起来只要好看，还是会有好感。 李允娜闻言气笑了：“那只是次要因素！主要还是业务能力强。” “业务能力……” “没错。”李允娜说，“欧巴你可能不清楚吧。在我们国家，一个偶像想要出道，在练习生期间要付出多么大的辛苦。” “这个我不太了解。” “拿我妈妈的公司举例。我妈妈就职的公司是全国三大之一，里面很多练习生，十岁不到就和公司签约成为练习生，然后练习5-10年，才能出道。” “这么久？” “嗯。不过这是有潜力的家伙。那些没能力的，要么辞退，要么就去转型做伴舞之类的，根本没出道资格。 而哪怕这么严格，每年出道的那些偶像，最后能出名的也没多少。剩下很多人，不管付出过多少辛苦，也注定没人会知道。” “……竞争真大。” “是啊。”李允娜咬着吸管，“所以有钱的家庭，都不希望孩子走这条路。压力又大，赚的也就那样。何况有一些经受不住诱惑的还会堕落，成为某些人掌心的玩物。” 星野晓听完，沉默几秒问道：“可是，这和我的社团有什么关系呢。” 他不会对那些别国的练习生产生什么共鸣，还是更关心自己社团的成员们。 李允娜抬起眼皮，平静地注视着星野晓：“他们那么辛苦尚且难以成功，星野欧巴你的社团成员们这么松懈，凭什么能成功呢？” 星野晓闻言立刻就要反驳，然而李允娜还没说完。 “欧巴你社团的成员还都在正常上学吧。每天的基本功练习时间连两个小时都没有。我们国家同样年龄的练习生，练习量是你们的三四倍。 一天就多几个小时，一年又会多少呢？星野欧巴，我看了你的博客，你上面写着想要打造全国第一的女团……不要忘了，你的竞争对手可不光是霓虹国内的女团哦。” 李允娜话中含义颇深，但不难理解，星野晓一想，立时明白了过来。 对啊。 他一直都下意识觉得，自己的女团，只要把国内其他女团都打败，就能登顶第一，完成系统任务。 可是，根据他的记忆，现在泡菜国的女团也在飞速发展。 并且马上就会形成一股巨大潮流，席卷整个东亚…… 在星野晓的时空，这股潮流就叫做“韩流”。 霓虹也被卷了进来，泡菜国的女团，在霓虹也有登顶过。 这就意味着，星野晓的女团，竞争对手可能还有这些泡菜国的“专业团队”。 “这……” 酷热的夏天，星野晓身上却开始冒冷汗。 同泡菜国那些苦行僧般的女练习生们比基本功，他的女团肯定比不过。 但再转念一想，他又放松下来。 没必要。 他本身也没想过走基本功路线，他的优势也根本不在这里。 作为穿越者，他的优势是另外一个时空的各种优秀作品。 而人们究竟是喜欢基本功多，还是好作品多？ 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 唱功最好的肯定是那些从小吊嗓子的美声大家，但他们会成为最受欢迎的流行歌手吗？不太可能。 他们可能会是艺术家，但绝对不会是人气最高的流行歌手。 听众们，还是更倾向于作品本身……而且有些太难，太需要基本功的歌曲，也因为难以传唱从而限制了其普及度。 星野晓想的很清楚，他的女团是走乐团路线，那就只要保证一直有好歌产出就行，其他的不重要。 就像他那个世界的华语乐坛周天王，能成为天王靠的是歌曲，可不是什么唱跳基本功。 一念至此，他的脸上也露出笑容：“允娜，你想的和我还是有差别的。我这个女团是走创作的，不主打唱跳，应该和你们国家的女团是差异化竞争。” 而且，再怎么说，他的女团也是本土女团，怎么也要比外国来的有优势。 李允娜听了，轻轻摇头：“星野欧巴，基本功只是一个代表。其他还有很多，比如说团队的纪律性，这个在团体中也极为重要。 另外还有诸如身材管理、情绪管理、舆论环境……星野欧巴，你知道我们公司，艺人出道前都要经受拍摄训练吗？就是十几台相机对着脸拍，持续一分钟艺人都不能眨眼。” “啊？”星野晓有些困惑，“这是为什么？” 李允娜快速眨了几下眼睛，笑道：“闭眼时被拍下来会成为丑照的。” “……” 星野晓心说这事也太多了。 再说人生在世谁还能没张丑照呢，再帅再漂亮的也会有邋遢不堪的一面。真要是以为一个人完美无缺，任何时候都是美美哒，那就魔怔了，属于根本不存在的二次元人物。 但话说回来，那些追星追魔怔的，不就是会认为自己的哥哥姐姐是完美不存在任何缺点的么？ 有一说一，那样的粉丝虽然战斗力强悍，但星野晓宁可不要。 “这些我们都不是特别在乎。” 星野晓在这方面还是相信自己的想法，不能全盘接受李允娜的话。 不过，泡菜国的娱乐产业能发展得那么强大，肯定也有先进的一部分，这部分能借鉴的，星野晓也不介意借鉴一下。 想到这，他忽然觉得接待李允娜玩两天也没那么无聊了。别的不说，起码可以多聊聊关于女团的话题。 李允娜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哎一古——刚下飞机还要拉着我聊这种话题，星野欧巴你真是一点都不懂得体贴人呢。” 被她这么一说，星野晓也是有点不好意思。 “那去神社？好好休息一下。” “不，我听叔叔说，星野欧巴你搬出去住了。我想去你住的地方～” “这……” “不可以吗？”李允娜戴上遮阳帽和墨镜，脸上虽然挂着笑，可墨镜后面，星野晓怎么也不觉得眼中有笑意。 拒绝的话肯定会出事吧。 星野晓叹了口气：“行吧，不过我住的就是普通公寓。你别到了之后又嫌普通就行。” “放心啦~我可是连草棚都住过，难道欧巴你的公寓还不如草棚么？” “……走吧。” 李允娜一提草棚。星野晓倒是生出几分敬佩。 不是敬佩李允娜，是敬佩她母亲李赫莲。 能从一个穷苦家庭自己攒钱去国外留学，从而改变家族命运，真的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而她的女儿李允娜，从小耳濡目染，肯定也差不到哪儿去。 出去机场，打了车，两人来到公寓楼下。 到楼下时，星野晓刚下车，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正从钱包拿钱给司机，一时腾不出手。没想到，李允娜竟然十分自然地伸手从他口袋拿出手机，开盖接通。 “hello？” “……” 对面沉默了一秒。 “是找星野欧巴的吗？” “星野……欧巴？”对面终于传出一个成熟的女声，“你是谁？星野那小鬼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这声音音量大，而且有一丝质疑意味，星野晓从旁边都听出了是矢崎酒的声音，赶忙抢回手机。 “喂矢崎老师。”他不满地对李允娜皱起眉，不经人同意拿人手机接电话，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星野！”矢崎酒那边的声音有些气冲冲的，“你干嘛呢？刚才谁接的电话？” “呃，没干嘛，是我一个朋友。” “朋友？？”矢崎酒问，“你现在在哪？” “就在楼下，我——” 话音未落，对面就挂了。 靠…… 星野晓收起手机，他感觉身边的女人大的大小的小，对他都有些缺乏尊重！ 再一抬头，李允娜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欧巴，可以嘛。” “……？” “不过也难怪，欧巴这么帅，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呢。是你社团里那几人之一么？” “别瞎说。”星野晓摇头，“刚才那是我老师。” “老师？你们在玩角色扮演？” 角色扮演个锤子…… 星野晓心头无语，准备先带李允娜上楼，把行李放下。从机场出来就是他一直拖着行李箱，死沉死沉的，不知道这丫头带了什么东西。 刷卡开门，刚巧电梯下来，门打开，矢崎酒的身形便显露出来。 她一看到星野晓，先是瞥了他一眼，而后去看跟在旁边的李允娜。看到是个年轻少女时，表情也是变得有些古怪。 “星野，你带你朋友……回家？” “这就是星野欧巴你说的老师？这么年轻，还说不是角色扮演呢。” “角色扮演？？星野你这魂淡瞎说什么了！我可是你老师！” “我……” 星野晓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这都什么跟什么！ 第149章 《仲夏夜之梦》 “这位是来自泡菜国的李允娜。” “这是矢崎酒，我们学校的老师，同时也是社团的指导老师。” 一番混乱之后，在星野晓公寓客厅，星野晓分别给两人介绍了下。 得知李允娜不是本国人，矢崎酒也大为惊讶：“李小姐的语言能力很强啊，听不出来是外国人呢。” “哪里哪里。” 李允娜微笑着轻轻摆手。 “都是为了星野欧巴才学的。” “……” 矢崎酒一时无语，星野晓同样。 “什么叫为我学，我们都七八年没见面了吧。” “所以说想学好再来嘛~”李允娜委屈起来，“谁叫星野欧巴你一点想要找我的想法都没有。唉，我还以为我们是青梅竹马呢。” “少来了你……” 没听说过谁家青梅竹马从小到大没见过几面的。 人家一起从小长大的才叫青梅竹马好不好！ “行了，你先休息下吧。晚上我送你去神社。” “去神社？为什么？” “住啊。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能让你睡酒店吧。” 李允娜抬起手，指着客房：“星野欧巴你这里不是有空房间么，我住这间不行吗？” “这……” “拖鞋洗漱用品什么的我都看过了，只有欧巴自己的。应该没有和别人一起住吧？” 这什么时候去看的…… 星野晓头皮发麻，迎着矢崎酒的视线，缓缓点头。 “行吧。” 反正她也待不了两天，住这儿就住这儿吧。 “太好了~那我去收拾一下。” 李允娜拖着行李箱进去客房整理，矢崎酒趁机把星野晓拉到一边，低声问道：“真是普通朋友？” “那还用说……” 星野晓看着眉头紧锁的矢崎酒，都不知道她在紧张个什么劲。 矢崎酒沉声道：“那她要在静冈待几天？” “不清楚，就几天吧。” “……” “怎么了矢崎老师，社团这几天没什么急事吧？” 现在都放假了，社团成员们其实也都闲了下来。 星野晓没有强制要求什么集训之类的活动，暑假可以说是专门用来放松的。 要说忙，也只有他这个社长在忙，毕竟之前还接了一个男歌手的约歌，这几天得抽空写出来。 矢崎酒摇摇头：“社团没事。不过你忘记了，之前不是说好的暑假去旅行吗？” “啊……” “千江那边让我问问你的时间。还有社团其他成员，什么时候大家都有空的话，就干脆一起去好了。也算是一次团建活动。” 矢崎酒说的是去中华旅行的事，星野晓想了起来。 之前说好晚会结束后，就要准备起来。 不过他没想到李允娜这个时候忽然来了，现在看看还真是稍微打乱了一些原定计划。 “我知道了。那我之后问问她究竟待几天吧。” “嗯。” 矢崎酒朝客房看了一眼，里面的李允娜正从打开的行李箱中拿出一条床单，弯腰铺在床上。 纤腰长腿被这个动作体现得淋漓尽致，矢崎酒收回视线，提醒了星野晓一句： “你可别惹出什么事来。” “……放心吧，天天跟社团成员们还有矢崎老师你在一起。我都已经快脸盲了。”星野晓笑道，“我都快分不清楚什么是好看漂亮了。” “……” 矢崎酒难得没说什么，右手抓了抓自己头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同李允娜道了别，她便下楼去了。 铺好床单的李允娜出来，看着关门的星野晓，依靠在门边打趣：“果然是星野欧巴，女人缘真好，这么年轻漂亮的老师都会担心欧巴你。” “都说了矢崎老师是我们社团的社团老师。”星野晓道，“关系和普通老师还是不一样的。” 说着，他忽然发现李允娜换了身衣服：外罩的那件浅绿色防摔衣脱掉了，上身只剩一件乳白色的无袖短t恤，雪白的肩膀和小腹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这也太不避嫌了…… 星野晓挠挠头，感觉自己说也没用，干脆也不说了。 他去书房拿了纸笔，坐在沙发上，一边写歌一边问：“允娜，你这次准备玩几天回去？” “呵。”李允娜哼了一声，坐在他对面，翘起二郎腿，“怎么，星野欧巴，我才来的第一天，就想要我回去了？” “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想这么多。” “是吗？我不信。” “……” 李允娜嘴角微扬。 “如果开心的话，说不定我会留下来，再也不走了哦。” “什么？” 星野晓手中的笔停顿下来。 再也不走？ “你还在国外读书吧，怎么就再也不走了。” “明年就毕业了嘛。” “那是高中毕业。大学呢，阿姨没想过让你考个什么名校么，哈佛、剑桥之类的。” 李允娜闻言不太高兴，伸手在桌上一拍。 咚的一声闷响，手劲着实不小。 “她想让我考我就要考么？我自己的人生是要我自己做主的。” “这个……确实。” 星野晓可不敢再这个话题上多说下去。 别的不说，这个年纪的男女生一个比一个叛逆，而且自己都很有主意，要是内心决定了一件事，别人怎么劝也很难劝回来。 至于最后结果是好是坏，也只能做出选择的人自己去承受了。 这时，李允娜也注意到星野晓在写的东西。 “星野欧巴，你在写歌吗？” “嗯。” “‘仲夏夜之梦’……好好听的名字。” “还行吧。” 李允娜看着歌词，眼睛里闪着微光。 “这是要给你社团唱的歌吗？” “不，是其他艺人约的歌。” “哇哦，没想到欧巴你这么有才华呢。” “那倒不至于……” 星野晓还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自己异世界做搬运工就算了，没必要再去标榜什么有才华。 很快，歌的主歌和副歌部分都根据记忆写出来。 这首歌星野晓从前很喜欢，所以歌词什么的记得很清楚，他顺便再根据这个时代润色一二，一首歌曲的作词就完成了。 作曲的话就稍微麻烦一些，不是坐下来写写就能搞定的。 “我先把这个发过去，然后带你在附近逛逛。”星野晓起身说。 “好啊，星野欧巴带我去你学校看看吧。” “学校放暑假关门了吧，不知道能不能进去。不能就从外面看看好了。” “ok~” …… 东京一栋高级公寓内。 年轻英俊的男子坐在观景阳台上，将下面的城市尽揽入目。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戴着眼镜、西装笔挺的男人。 “大场君，你确定真要和那个社团社长合作吗？” “怎么了。”英俊男子随口道，“他不是挺有才华的吗。” “有才华是……可是他也得罪了不少业内的同行啊。”男人苦口婆心，“大场君你现在事业总体还不错，有着稳定的粉丝群体，路人缘也很好，没有什么污点。其他公司也很愿意和您工作。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您要是和那个社长合作了，说不定以后其他公司对我们也不会再那么热情。” 西装男子是大场辉的经纪人，而英俊男子自然就是大场辉。 大场辉双手交叉，表情平淡。 “无所谓的，反正我长得帅，粉丝们会对我不离不弃的。” “……” 饶是习惯了自己服务这人的自恋倾向，经纪人还是无语了几秒才继续说下去。 “话不能这么说，大场君。其实有很多外形条件很好的艺人，就是没办法走红，这就是公司打压、不捧的结果。” “别吓唬我了，我就是找人家一个高中生约首歌，还会得罪很多人吗？” “这……” “行了行了，让你烦死。” 大场辉不耐烦了，经纪人一看，也是住嘴。 正如大场辉所说，他就算以后不红了、不火了，靠积攒的粉丝也能过富足生活。 而他作为经纪人，要是惹恼了大场辉，说换了也就换了。 “叮咚。” 大场辉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一看，很是吃惊。 “这么快就写好了？不会随便写点口水歌糊弄我吧，那可不行。” 他收到的是音乐室发来的消息，说是星野晓已经把写好的词发了过来。 “大场君，要是歌不行的话你可不能唱。”经纪人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那样也会影响您的形象。” “……” 大场辉没说话，只是在看着传过来的歌词。 “ 《仲夏夜之梦》 part1 孤独的我总是口是心非 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梦里 虽然你装作毫不知情 却依然将我紧拥在怀里 感觉自己像是吸血鬼一般 仿佛要将你的温柔吮吸殆尽 如果我们陷入一段相同的悲伤 彼此拥抱让我们拥抱相同的清晨 如果某天难以愈合的伤痕 也能被原谅 愿你流露那不曾改变的笑容 part2 深夜时分陷入梦境的我 被噩梦所惊吓仓皇醒来 仲夏之夜这段黑暗梦魇 仿佛窗外那无尽的黑夜 镜中的我充满憎恨和妒忌 爱与欲望还有一丝温暖 闭上双眼你的身形在眼中浮现 转过头去却已消失不见 即使我们 无法抵达约定的地方 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part3 你曾经的温柔微笑 仿佛是遥远的陌生情景 孤独的我依然口是心非 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里 ” “大场君，你……” “嘘！嘘嘘嘘……” 大场辉看着手机里的歌词，直接站起身来，在宽敞的阳台上来回踱步。 一边走一边念着。 脸上笑容难以抑制。 “仲夏夜之梦，啊，这词写的真好！真好！哈哈哈，我喜欢！” 他看着手机屏幕，简直忍不住要亲上一口。 从出道以来，他走的风格就是花美男路线，凭借英俊外形，他也成功吸引了不少粉丝。 可是，走这样的路，也有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 年龄。 没有人能永远十八岁，没有人能永远帅气或美丽。 再帅再美，随着时间流逝，也会渐渐老去。 苹果肌开始下垂，熬夜一晚的黑眼圈不会几天就消失，狂吃不胖的体质也不再拥有…… 但是，永远有人正十八岁！ 这些花美男花美女，像韭菜一样，老了一茬，还有新的钻出来。 粉丝们大多都很尊重自己的眼睛，都会更关注那些更年轻的肉体。 于是，如何在年龄超过三十岁后，还能保持住自己在娱乐圈内的地位，就是这些花美男美女们最在意的事。 而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转型。 从偶像派尝试转型成实力派。 可这需要作品。 大场辉还算不错，之前公司很看重他，一直给他各种资源，请各种制作人帮他制作优良的歌曲作品，让他的人气不至于下跌得太快。 然而，最近他发现，公司似乎发掘出了更有潜力的新人，对他也渐渐得不那么上心了。 大场辉不傻，知道再这样下去，一旦公司不倾斜资源给他，那他就只有渐渐糊掉的结果。 要知道他这些年赚的钱，大多都被公司拿走，他自己剩的那些，买了东京的高级公寓后和车后，也没多少。 习惯了大手大脚的生活，再变回普通人，过普通人的生活，他有些受不了。 所以，他才决定找星野晓，这个最近在圈里大出风头的高中生社长约歌。 这个决定自然是公司不同意的，但他绕过公司，自己出钱达成了这次合作。 和别的被公司放弃就自暴自弃等死的偶像艺人不同，他是很聪明的，不甘心就这么一点点糊掉，还想要再红下去。 考虑到自己年龄，再走青春可爱路线不现实，于是，三十多岁正适合的中年危机、孤独感、大城市自闭倾向……这些热门标签，他就准备用来武装自己。 一个年轻时是花美男，三十岁之后产生抑郁心理的歌手……这多么让人心疼啊！ 大场辉很了解粉丝们的心理。只要有人心疼他，就有人愿意为他花钱。有人愿意为他花钱，他就还能红下去。 眼下，星野晓给他写的这首歌，完美符合他的要求。 要是星野晓现在就在面前，他非得来个大大的拥抱。 “大场君，你这是……这么看好这首歌？”经纪人不能理解大场辉的心情，大场辉也懒得跟他多说。 虽说经纪人和艺人是相处最多最亲近的，但鉴于这家伙是公司派来的，大场辉对其也抱着一定的警惕心理。 “嗯，我很看好。让我的音乐团队准备，我要在一个月内把这首歌的成品弄出来！” 第150章 暑期中华行(一) 李允娜在星野晓公寓住了几天。 她似乎对社团的事很感兴趣，问了不少，还去基地看了看。 其他时间，就是四处玩。 星野晓带她把静冈当地的景点逛了一遍，四天后，她就坐飞机回去了。 临走时撂下一句灰太狼的经典台词：“我还会回来的”。 老实说，星野晓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这丫头又像小时候一样动辄暴怒打人。结果并没有，看来也是长大了脾气改了些。 或许也是意识到了小时候和现在不同，小孩子之间互相打闹很常见，但十七八马上成人了，还动手动脚的，就不多了。 送走她，星野晓找到矢崎酒，问了一下社团成员们的时间。 这几天他陪着李允娜到处玩，矢崎酒则在协调。要去中华玩，还要办理签证什么的，得先计划好。 矢崎酒把社团成员都叫去基地，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了下。 “我已经把时间都空出来了哦~” 志村千留美第一个表示自己有空， “整个八月份我都有时间！” 小叶瞳也说自己没事，现在她母亲那边也没问题了，店里有雇佣的全职店员在，也不需要她这个女儿帮忙。 “我和千奈也有空。”北沢千江笑眯眯道。坐在她身旁的北沢千奈没说什么，两人似乎提前商量好了，并没有拒绝这次出行。 栗原夏生还是和之前一样，耸耸肩：“听老板你的咯。” 她已经辞掉了轮胎店的兼职工作，现在也没什么事。 “那好。”星野晓点点头，“那我们商量一下具体去哪里玩，然后就着手办签证吧。” “具体去哪……” 志村千留美有些苦恼，她来之前特意在网络上面查了一下，中华可玩的地方太多了，真要玩很多的话，不要说几天、一整个暑假都不够。 作为选择困难症患者，她果断把选择权交给别人。 北沢千江单手托腮，双眼看着星野晓：“星野君不是中华通么，给点建议嘛~” 矢崎酒也道：“是啊，星野你选一个地方吧。别太远，我们这次不能玩太久，最多一个星期。” 如果都是成年人也就罢了，但社团几个未成年，如果出去太久，哪怕是社团一块行动，家里肯定也会很担心。 一个星期，不长不短刚刚好。 一个星期…… 星野晓考虑着。 中华好玩的地方实在太多，哪怕他前世作为中华人，也没有把全国都玩遍。 不过，如果用排除法，也能排除掉一些地方。 比如新疆西藏什么的，一是太远，二是环境气候不一定能适应。高原反应什么的，不知道几个人能不能适应……第一次去，还是别挑这种高难度地区。 其他的，长城故宫？现在暑假正是人多的时候，尤其天气炎热，要是拥挤起来，真跟下蒸笼一样…… 凉快些的，海边？ 星野晓又在心中摇头。 算了吧，霓虹这国家最不缺的就是海边，人家早都玩腻了。 这么一想，乍一时间还真想不好又能玩得很舒服，又能控制时间在几天内的。 他这一卡壳，北沢千江顿时笑起来：“哎哟，星野君也犯难了么？不会吧~” “……不，在想。你们有什么想去的也可以说嘛。” 星野晓很不爽这几个家伙，都干坐着让他自己一个人想！ “我有提议。” 北沢千奈凉丝丝的声音响起。 星野晓投去一抹感激的视线。果然，每次这个时候，总有好心人千奈说话。 然而北沢千奈无视了他的感激眼神，从自己随身的棉质麻包里取出一本十六开大杂志。 杂志封面上是秀丽的风景山水，外加四个大字： 《中华地理》 下面还标注一行小字：去中华旅游必去的十座城市！ 星野晓：“……” 好家伙，旅游指南都掏出来了，不愧是你，学霸千奈。 其他几人看到大攻略书也愣了一下，北沢千奈则若无旁人地打开：“这本攻略书上列举了中华最值得去的十座城市，可以在里面挑选一下。” “哇，好厉害！” 志村千留美凑到北沢千奈身边，低头看着书上的图画，不时发出尖叫。 “这里好漂亮！” “这寺庙看起来好大啊……” “哇，这水和镜子一样？连天空都照下来了！” 星野晓听了一会儿，忍不住道：“能不能给我看看？” 北沢千奈看了他一眼，把“攻略书”递了过来。 星野晓迅速一翻，看得眉头直皱。 这攻略书做得一点都不严谨。很多地方描述的，和星野晓记忆中的根本不一样，而且很多地方都没有危险提示。 比如刚才志村千留美说的“反射天空的镜湖”，就是茶卡盐湖。书里只是贴了图片，根本没说其地处高原、紫外线强烈，如果要去不但要克服高原反应、还要准备好防晒物品。 如果说这还是小问题，那最离谱的就是，星野晓看到推荐美食表里，居然有“左宗棠鸡”这道菜。 这也太离谱了，“左宗棠鸡”在中华根本不流行，是西方国家那边典型的“美式中餐”魔改代表。书里还写了吃完饭后会有“幸运饼干”。毫无疑问，这也是西方国家的中餐厅才会提供的特色服务。 看了这个，星野晓确信这本书纯粹就是瞎扯，作者估计都不一定去过中华。 然而，想起北沢千奈那副认真阅读的面孔，他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矢崎酒立刻问道：“星野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你看了半天，到底有没有选好。” “嗯，有。” 好笑归好笑，这攻略书的城市列表倒是给了星野晓启发。 书里推荐的十座城市，差不多就是按大小繁华程度排名的，排第一的就是北京，推荐理由是数代首都、古香古色。 然而，星野晓看中的，却是排名第六的杭州。 他翻到杭州那一页，拿起来给几人看：“我觉得杭州挺不错的。” “杭州？” 几人都没去过，志村千留美却知道这个地方。 “我知道，杭州有很多茶叶卖吧？我爸爸的公司在那里采购过。” “嗯。” 星野晓说：“主要是距离比较近。我们可以先坐飞机去上海。从上海到杭州只有二百多公里。” 去其他地方，比如西部城市，像四川成都那边，就太远了一些。 总共就一个星期的游玩时间，要是去那边，来回路程就得耗掉不知多久，根本没多少玩的时间。 而且杭州在星野晓看来挺好，自然景观不错，现代科技也很发达。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嘛，第一次去总归不会出错。 “这距离……确实还可以。”矢崎酒在自己手机上查了一下。 “杭州离上海那么近的话，我们也可以先在上海玩两天啊。”志村千留美又凑到星野晓身边暗搓搓提议，“上海像是东京那样的国际化大都市吧？嘿嘿，我要购物！！” “……” 星野晓没什么好说的，赚了钱要购物就购吧。 不过他没话说，北沢千奈却是旗帜鲜明地反对：“出去玩时间都用来购物纯粹是浪费。” 志村千留美立刻叉腰反驳：“我又没说都用来购物，一……不，半天就好！” “那就是浪费半天。” “什么！气死我了，那你出去什么都别买！” “好的。” 眼看两人还要拌嘴下去，矢崎酒急忙插入话来。 “行，大家没意见就去杭州吧。杭州上海，两个城市那么近，我们可以都逛一下。” “可以。” 星野晓没意见，一个星期的话，也足够逛逛两个地方了。 “好，那明天就去办签证。” 旅行目的地订下来，剩下的就是一些具体计划。 比如去了之后具体去哪玩，住什么酒店之类，矢崎酒想着提前都订好，星野晓则说不用，到时候他负责这些问题就好。 几人中，小叶瞳还十分认真得问要不要雇佣一个导游兼翻译，结果一提出就立刻被星野晓否掉。 开玩笑，有他还在还需要什么导游翻译么！ 就这样，次日所有人一起去领事馆办理了签证。 办得很顺利，社团全员加上一个北沢千江，一共七人。 本来星野晓还想着自己另外一个朋友，铃木明纱。但仔细一考虑，还是没有邀请她。 没办法，铃木明纱只是和他认识，和社团的成员们并不熟。而和一群不熟的人一起去旅行……估计她也不会开心。 什么时候有空介绍她认识一下社团成员吧…… 星野晓想着，转过来到下周，证件全部下来后，就准备出发。 …… 东京机场。 众人聚在一起，脸上都带着一丝兴奋的神采。 要出国玩，肯定都很期待。而且每个人都换了身新衣服。 志村千留美穿着件清爽的紫色连衣裙，金色长发又挑染了几缕酒红，脸上还化了淡妆，看上去倒真有点女团成员的感觉。 北沢姐妹则还是以往的风格，姐姐白衬衫浅墨色短裤，妹妹白t恤黑长裤加一双小白鞋，墨镜和棒球帽也都戴上了。 小叶瞳虽然换了衣服，但和从前那身运动服显然是一个牌子，浅绿色t恤长裤，胸口印着四叶草图案，青春十足。相比起一旁的栗原夏生花样就多得多，袖套裤链长袜，脖颈上还贴了纹身贴，仿佛又变成了初遇时的不良少女。 她自己的解释则是：去不熟悉的地方穿这身会比较有安全感。 最让星野晓惊讶的还是矢崎酒，看得出她这两天去剪过头发，原本到肩膀的中短发剪短了些，显得更加干练利落。脸上也化了妆，原本略显浅淡的嘴唇涂了口红，显得亮晶晶的，非常水嫩。乍一看，她和其他成员就像姐妹一样，一点也看不出有十岁的年龄差。 “小酒今天真好看。”北沢千江是最先注意到矢崎酒化妆的，走到她面前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我都要心动了~” 矢崎酒脸色一僵，拍开北沢千江的手：“当着学生们胡闹什么！” “谁叫你打扮得这么好看。你看，星野君都目不转睛了。” “……” 矢崎酒闻言，鬼使神差地朝星野晓看过去，却发现那小子完全在看别处。 再转回头来，北沢千江的坏笑正映入眼帘。 “千江！！！” 一行人说着话，毫无疑问成为了视线收割者。 没办法，一个两个漂亮女孩子扎堆还好，但六个都聚在一块，就实在不能不让人侧目了。 而六个人外，星野晓这唯一一个男性，就更加扎眼。 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一点不比其他人少，甚至还要更多一些…… “都把口罩戴好。”星野晓无奈道，“别被人认出来。” 这就是当公众人物的悲哀了，出个门不管其他的，口罩是一定要随时携带。 尽管这个小社团还没那么大名气，但总归在年轻人里也有点小关注度，要是被认出来，还是很麻烦。 每个人都乖乖戴好口罩，北沢千奈算是捂得最严实的。不光口罩，再加上棒球帽和墨镜，她整张脸差不多都遮着。 星野晓知道她不爱出门，不爱去人多的地方，这次能参加旅行也不容易，所以对她这略显夸张的打扮也没说什么。 在候机厅等了二十多分钟后，一行人上了飞机。 现在静冈没有直飞的航班，所以大家先做新干线到东京，然后从东京坐飞机，直飞到上海。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到上海要下午四点。 航程不短，志村和小叶昨天想着旅行的事，没怎么睡好，干脆利用这个时间小憩起来。 矢崎酒和栗原夏生坐在邻座，两人似乎在小声讨论关于做饭的经验心得。 北沢姐妹姐姐在拿着kindle看电子书，妹妹则闭着眼睛，戴着耳机，沉浸在音乐世界里。 七个人只有星野晓是和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他自己没人说话，拿着手机玩了会游戏、冲了会儿浪，开始无聊后，便打开一个备忘录，准备想想新歌。 《极乐净土》发了时间也不短了，各种版权也卖的七七八八，知名度也打了出去。“价值”已经快被压榨干净。 新聚集来的粉丝们，都很渴望新歌，星野晓也知道，不断推出高质量新歌，才能让社团发展得越来越好、人气越来越高。 眼下这几天好好玩不必说，但玩完回来后，剩下的假期里，也能趁着成员们都有空，再制作首新歌出来。 而且这次的新歌，他准备尝试冲一下霓虹的音乐流行排行榜。 第151章 暑期中华行(二) 飞机很快降落在上海。 听着语言播报里的普通话，星野晓不禁有些激动。 待一下了机，看着到处都是的汉字，他顿时有种“舒服了”的感觉。 哪怕已经在霓虹待了十几年，可是还是全汉字看得舒服。 他是舒服了，和他一起的其他人就很迷茫了。 志村千留美看着指示牌上的全汉字指示，挠了挠头：“都是汉字的话，看起来不累么。” 霓虹语各种平假名片假名，混合一些外来语，在星野晓看来其实非常四不像。 矢崎酒看看周围，对星野晓道：“你带路吧，不是说不用导游吗。” “没问题。” 这里才是他的主场，按照指示牌出了机场，排队打车，直接去南京东路。 一路上，起始几人都很兴奋，一直朝窗外看，但看了不多会儿也腻了。 到处都是高楼大厦，这些在自己国家也看得到，实在不能算是旅行。 很快，到了地方，星野晓先在九江路找了间酒店住下。 他定的观景房，从窗外看出去，就能看到黄浦江和后面高高耸立的东方明珠塔。 这才让几人提起些兴趣，放下行李后，志村千留美立刻就要出去玩，栗原夏生则表示要吃点东西，肚子太饿了。 一行人中午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出了酒店，就近找了个小饭馆便坐下。 饭馆内人不少，七人只能勉强坐一桌，老板是对年轻夫妻，老板娘笑着问道：“吃点什么？” “来点生煎吧？” 星野晓问其他人，大家都没意见。 生煎在上海很多店都做，属于比较常见的菜式，星野晓根据大家食量要了一些。 老板娘听他和女生们对话用霓虹语，也是笑着问了句：“女孩子们都是外国人吗？” “嗯……” 星野晓说其实现在他也是，不过还是算了。 “那你是导游咯。” “……差不多吧。” 星野晓无奈承认，老实说被当成导游比被当成语言好的外国人强。 君不见有多少外国人，就因为会说几句汉语，就引得一阵外观录像的，星野晓可不想也成为其中一员。 “那你可要带她们好好逛逛上海。”老板娘说完去后厨忙活。 她一走，几人立刻问两人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问我你们是不是都是外国人。” 很快，一屉屉生煎包端了上来。 矢崎酒很喜欢灌汤包，但生煎因为油炸缘故，和灌汤包口感还是大不一样。她尝了一口，顿时眯起眼睛，点点头：“不错！煎的口味也蛮不错的。” “真的挺好吃的~” “好烫！” “小叶你别直接一口全吞啊！先咬开一个口……” 大家齐齐开动，星野晓嫌只吃生煎有些单调，又点了凉拌豆腐和杂果。 “想不到……”志村千留美边吃边说，“这种小店也做得这么好吃……” “这你就不懂了吧。”星野晓夹了一个椰果放入口中，冰凉爽快。 “在中华越是小饭馆越可能有正宗、地道的菜。反倒是很多大饭店弄得华而不实，又贵量又少，口味也不一定好。”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这都是经验之谈。” 北沢千江闻言问道：“看来星野君经常来中华玩啊。” “嗯……” 星野晓含糊着答应，一桌人吃饱喝足，一出店就看到旁边又开着一间蛋糕店。 而在蛋糕店对面，又是一间奶茶店。 “……好多卖食物的店。” “特色，特色。” 星野晓也有些汗颜，前后看去，这一条街上十几家店，得有七八家是卖各种吃的的。 没办法，大吃货国就是如此，人们都爱吃，吃得花样也多。 不像在霓虹，老实说，这些年星野晓光在吃上面就一直不爽。 来来回回就那几样，要说多健康营养，其实也就那样。 现在既然来了中华，那就要入乡随俗。 星野晓直接拐进蛋糕店买了巧克力纸杯蛋糕。 本来他想每个人都买的，结果这么一说，立刻同时遭到了所有人的拒绝。 有的不光拒绝，还有鄙视。 “刚吃完饭就吃蛋糕，热量太超标了啊。”北沢千江笑眯眯地拒绝，“星野君如果不想上年纪后变得很胖，也要养成少食的习惯哦，男生变胖很快的。” “就是，尤其这种巧克力蛋糕，热量和糖都高度过分！”志村千留美看星野晓手中蛋糕的眼神都跟看仇人一样，“我当初学舞蹈的时候，老师说过，吃一块的话，几天就白练了！” “不从发胖单从健康来说，也是不利的。”北沢千奈居然也开口了，“你刚刚的晚饭已经摄入了足够的糖分。再多摄入，对心血管也有不健康的影响。” “……” 几人轮番的话语，让星野晓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们说得都很有道理，星野点点头。 他看看手里的纸杯蛋糕，犹豫了几秒，还是张嘴咬了下去。 几人：“……” “我已经决定。”星野晓边嚼边说，“吃想吃的东西，过短命的人生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还不趁着这几天大吃大喝？ 不错，星野晓在这方面还是有觉悟的，才不会像几个女生一样顾忌这顾忌那的。 见他这么说，几人顿时也懒得再理会。 只有矢崎酒朝他手里的蛋糕瞄了好几眼，明显想吃，然而其他女生都旗帜鲜明地不吃，她也不好说什么。 星野晓看到闷闷不乐的老师，轻轻咳嗽一声，走到她身边拉了她一下。 矢崎酒脚步一顿，两人就落在了队伍后面，趁着别人不注意，星野晓扬起蛋糕低声道：“矢崎老师，别装了。” “……谁装了！” 矢崎酒狠狠瞪了他一眼，想要推开他手臂，然而还是抵挡不住美味诱惑，趁其他几个女生没看见，低头咬了一口。 咬完，迅速没事人般的快走几步，赶上前面几人。 星野晓看着手里被一口咬掉三分之二的蛋糕，简直欲哭无泪。 什么深渊巨口啊矢崎老师！！ …… 九江路出来，就是南京东路。 南京东路对面，就是外滩和黄浦江。 这里可以说是上海旅游的必备打卡地了，偌大的临江观景长街上有不少游客都在吹风、拍照。 遥遥望去，海面倒映着街上的金壁辉煌，游船行驶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摇曳生姿。再往远处看还能看到细长高耸的人民英雄纪念碑，在夜色中散发着暗红光芒。 这一幕吸引了社团成员们的视线，她们纷纷到人少的地方，站在护栏边朝下看着，北沢千江还从自己随身的手包里取出一个小型数码相机。 “星野君，拜托你咯~” “好。” 星野晓接过相机，给她拍了一张。 志村千留美顿时也要拍，星野晓则干脆给每个人都拍了一张，还蹲下给她们拍了一张合照，把夜空和东方明珠塔都拍了进去。 夜风习习，十分凉爽，星野晓想带大家去船上逛逛，但一看那排长队的人群便作罢。 志村千留美抬头仰望着高高的东方明珠塔，好奇道：“上面有什么？我们能上去吗？” “可以啊。”星野晓也抬头看去，“可以坐电梯上去，当然，要买门票。”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现在……” 星野晓看看时间，摇了摇头。 “现在估计排到要很晚了。东方明珠塔排队上去的人很多的。” “啊……” “明天我们再来排吧。我们要在上海待两天吗不是。” “嗯！” 志村千留美满意地笑了，小叶瞳在一旁看着两人轻快的交流，犹豫片刻，小步走了过来。 “社长，我听说上海的博物馆很大。我们能不能抽空去看看？” “博物馆？可以啊。” “谢谢社长！” “……你跟我客气什么。”星野晓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小叶瞳顿时躲开走到一边。 这丫头怎么回事…… 星野晓有些纳闷，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怎样，自从那次从医院陪夜之后，再见面小叶瞳总是有意无意避着他。 该不会叛逆期到了吧…… 一行人在外滩待了半个多小时，然后便沿着街走，一边聊天一边散步。 到了步行街，这里的人一点不少，而且手里提的东西也更多。 志村千留美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脸颊因为兴奋都发红了： “购物！购物！” 她看得出这是条购物街，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第一百货、第一食品、东方商厦什么的，到处都可以购物。 星野晓在这方面倒是和北沢千奈如出一辙，没想买什么东西。准确来说是没想买什么用的东西，但吃的还是可以买一些的。 于是乎，第一食品的炒炸货就成了他的首选，炒年糕炸丸子，有好吃的他便买上一份。 他一边买一边安利其他人，希望她们一起吃。 然而，换来的只有冷漠。 只有矢崎酒几次意志不坚定后，干脆不和他一块走了，转身去和志村千留美一起看衣服了。 “吃可是人生大事，真是的……出来玩还那么讲究。” 星野晓不能理解女孩子们的爱美之心有多强烈，他自己反正是放开肚皮，把在霓虹难吃到的一些小吃都吃了个遍。顺带还买了一些外带，准备回酒店后，晚上万一又饿了可以当夜宵。 两个小时很快在闲逛中度过，到最后聚集时，星野晓看到志村千留美手上提了七八个包裹，矢崎酒也拿着四五个。 “你们……矢崎老师你也买了这么多衣服？” 矢崎酒无语凝噎。 志村千留美嘿嘿一笑：“矢崎老师拿着的也是我的。我拿不了了。” “……你买这么多干嘛？” “不多啊，也不都是衣服。有的只是一条纱巾，一条腰带而已。都很便宜嘛，又很好看。” 北沢千奈对这种大肆购物明显无感，看看时间道：“我们该回去了。” 已经快要晚上十点，对有些人来说可能还为时尚早，连夜生活都还没开始。 但对她来说，已经到了要睡觉的时间。 甚至都超了。 按照平时的生活规律，她都是九点就准备洗漱，十点已经躺在床上关灯了。 见出来玩还要保持养生作息，星野晓也只能号召一声打道回府。 酒店住的都是双人间，星野晓自己一个住的单人间，洗漱完，他也准备早点睡了。 旅行虽然好，但其实也是很累的，尤其他们的行程其实有点赶，不是那种一玩半个月一个月的那种。 刚准备躺下，手机却响了起来。 星野晓一看，是矢崎酒。 “矢崎老师？怎么了？” “……” “矢崎老师？” “……星野，你那里……还有吃的吗？” “……” “……” 两人同时沉默了好几秒，星野晓看看桌上，好笑道：“还有一些买回来的零食。我给你送去？” “不，我去你那里，千奈已经睡了。” “你和千奈住一间？” “嗯，她不愿意和她姐姐住一起。” 挂了电话，矢崎酒看了一眼旁边床上平躺着的北沢千奈，小心翼翼从床上下来，穿着拖鞋便轻轻拧开门出去。 “咚。” 门关上的一瞬间，北沢千奈就被吵醒了。 她皱着眉头，手肘撑起身体，长发散落在肩膀上。她扭头朝旁边空荡荡的床上看看，又看向房门。 “咚咚。” “门开着呢。” 矢崎酒听到屋里传出的声音，一推，果然门是开着的。 进去，里面盘腿坐在床上的星野晓还穿着睡衣，望着她，表情有些好笑。 “矢崎老师你没吃饱怎么不说啊。” “……人家都吃那么少。” 星野晓闻言顿时无语，人家吃得少你也非得吃得少？ 这也能比？？ 他实在是搞不懂矢崎酒的脑回路。 别说他了，矢崎酒自己心里都有些埋怨自己。 真是的，她已经二十六七的人了，干嘛还和小自己十岁的几个女孩子较劲呢。 可是，想是这么想，但人家都停筷子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吃下去。 不过还好，在星野晓面前，她没什么顾虑。 “你不懂。”矢崎酒坐在桌前，拿起一袋薯片撕开，往嘴里一片片的放，“你是男生，当然不在乎这种事。” “行了吧，矢崎老师你以后可别这样了。我总不能每天晚上都给你开小灶吧。” “知道了知道了。” 星野晓见她敷衍的语气，很是无奈。 刚想说什么，忽然，一道轻轻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紧接着，矢崎酒进来后没关好的门，被轻轻推开。 第152章 暑期中华行(三) 北沢千奈看了看盘腿而坐的星野晓。 又看了看坐在桌前，手里还抓着薯片的矢崎酒。 “……” 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矢崎酒愣了一下，脸颊刷地红了。她急忙起身，到门口把门关好，对北沢千奈歉意道：“千奈我吵醒你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这么说着，手里的薯片还拿着。北沢千奈终于忍不住：“矢崎姐，你晚饭没吃饱么？” “这个……有点……” 都被人看到偷吃零食，再不承认也不行了。 总不能说这么晚来别人房间，是为了玩的吧！ 北沢千奈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按在额头上，表情十分无奈。 星野晓还没见过她这副神情，问道：“北沢同学，你不会也没吃饱吧？” “我可不会像北沢姐一样假装。” 北沢千奈说得矢崎酒脸上挂不住，已经流露出逃跑意思。 她朝门边蹭过去，北沢千奈却是拉住她：“北沢姐，你没吃饱就吃点零食吧。” “呃……” “饿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睡不好的话，也会影响明天的行程。” “确实是这样。”星野晓也说，“矢崎老师你吃完再回去睡吧。”他可不想明天矢崎酒饿着肚子到明天早上。 矢崎酒闻言嗯了一声，她紧了紧北沢千奈条纹睡衣的衣领：“千奈，你先回去休息吧。” “不用了。我睡觉很轻，回去睡着，老师你回去一关门又会醒的。” “……” 矢崎酒表情尴尬，想了想，干脆一伸手，把星野晓买的装零食的塑料袋抓起。 “那咱们回去吃。” “喂！”星野晓看不下去了，“矢崎老师我买的零食自己没动，你都拿走了？？好歹留点啊！” 矢崎酒丝毫没有这个意思，朝门口边走边说：“你晚上吃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还吃？还是我替你解决吧，你继续睡吧，晚安！” “……” 眼睁睁看着矢崎酒把零食都带走，星野晓也没什么办法。 碰上这种夜闯学生门的老师，真是没法讲道理。 矢崎酒已经出门，北沢千奈也往外走，星野晓看着她的背影，莫名开口道：“北沢同学，晚安。” 北沢千奈脚步微顿，没说什么，出去后轻轻带上了门。 这两人…… 星野晓憋到内伤，直接躺下被子蒙头，懒得多想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大家精神都不错，睡眠很充足。 因为没有那种需要早起去的景点，比如早起爬山、早起去海边看日出……没有这些，时间就很宽裕。 一行人吃了顿中华传统早餐，豆浆油条。 星野晓还要了两碗老豆腐，一碗咸口一碗甜口。 经过七人分别尝试，喜欢咸口的有五人，喜欢甜口的二人。 这无疑是咸党的胜利！ 吃过早饭，就开始走今天的游玩行程。 上海可玩的地方说多也多，说不多也不多。多的玩处，大多都是人造景观。 比如上海最火的迪士尼乐园，星野晓前世去过一次，觉得好是好，但就是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性价比不高。 况且迪士尼位置太偏，如果要去那里，就得在那里住一晚，眼下是没那个时间的。 所以，今天的行程，上午先去豫园逛逛，然后吃个午饭直奔博物馆。 坐上地铁过去，到了后，古风古色的江南古典园林就映入眼帘。 上午人不是很多，这样也好。豫园里面本身就不大，道路又窄，人一多根本走不动，只能往前挪，那样也谈不上有什么观赏兴致了。 七人买票进去，边看边走。 星野晓望着楼阁飞宇，心中也是十分感叹。 这从明代传承下的园林，能保存到现在实属不易。 不过他也知道，这园林其实修缮过很多次，也被毁坏过很多次，能有现在的模样也是很多人努力的结果。 星野晓此时拿着相机，他现在比起导游，更像是个专门拍照的。 从进园开始，就分别给女孩子们拍照，志村千留美昨天买的东西戴上不少、丝巾腰带，看上去华丽明艳。 相机里她的照片最多，其次是小叶瞳的。 其实小叶没怎么主动要求过，都是星野晓主动拍的。 不管到什么时候，他还是更喜欢这个最初的成员一些。 一行人走到古戏台内，看着四周高耸的观众席，矢崎酒观察一圈说道：“这里让我有种罗马角斗场的感觉，都是很高的看台。” “……矢崎老师你真能联想。” 一个戏台能有角斗场感觉，也是有点离谱。 不过豫园这古戏台确实和寻常戏台不同，观众席是高于戏台的。星野晓想象了一下，要是有人唱戏听戏，那坐在上面，估计只能看到戏子的头顶，正脸却不好看到。 “可惜今天没人唱戏呢。”志村千留美看着空荡荡的戏台遗憾道。 “本来平时也没人唱。”星野晓说，“有特殊活动才会有人的。” “哦哦。那你给我拍张照片！我摆个唱戏造型！” “……” 星野晓拿起相机，对双手叉腰的志村千留美按下快门。 眼看着成像画面，他心道：唱戏的有这种造型吗？嗯……好像《陈世美》里负责斩头的那个，这么叉过腰。 继续走，很快一圈就逛完了。 豫园本身不是特别大，有些房间又都未开放，所以逛起来很快。 星野晓以前来过几次，体验算不上多新奇，但同行几人不同，她们在霓虹很难见到这种江南园林，这次逛一圈也都蛮高兴。 最直观的例子就是，北沢千奈都拿着自己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这在平时是很难见到的画面。 从豫园出来，为时尚早，星野晓没立刻就去博物馆，反而是带几人来到门口的一家店前。 “跟你们说，这里的葱油饼特别好吃。” “……又要吃吗。” “这个不多的，吃几口就没了。” 星野晓不管别人，自己反正是要了一份。他以前就喜欢吃这里的葱油饼，什么都不加，就单吃饼，又香又软，百吃不腻。 见他这么夸，几个女生也意动了，都要了一份，就当做午饭提前吃了。 矢崎酒自然不例外，做好后，她接过放在嘴里一咬，软脆的饼面立时捕获了她的味蕾。 “哇，真挺好吃的！” “嗯嗯！” “很香，而且也不是特别油。” 几个女孩纷纷给出好评，星野晓则懒得说，重在吃，一个不够又买了一个吃掉。 不得不说他这两天吃的东西是有点多，但出来玩嘛，就得尽兴。 一行人边吃边顺着街走，吃完也到地铁站口，坐着地铁，直接来到下一站博物馆。 星野晓其实对博物馆兴趣不大。也不能说不喜欢，只能说当时看了会觉得很震撼，但是看过后要不了多久就会全部忘掉，什么都记不起。 不过，来这里也不是他的提议，是小叶瞳的想法，北沢千奈和矢崎酒也很赞同。 尤其是矢崎酒，大概是身为老师的缘故，出来玩还不忘了让学生们多学点课外知识。 排队进馆，星野晓因为兴趣不大的缘故，从头到尾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直跟着几人，顺便翻译一下知识牌上的字。 众所周知，博物馆这种地方很大、看的东西又很多，整体逛一圈下来，用的时间会很长。 待从里出来，天色都暗沉了不少，星野晓看出几人都有些累了，便带她们去街对面一家鸭血粉丝汤店坐下。 店面不是很大，然而人却不少。 星野晓本来是碰碰运气的，因为他那个时空里这里有家鸭血粉丝汤老店，没想到这个时空也有。 听了星野晓翻译的菜单，志村千留美好奇地问：“鸭血？鸭血也能吃吗？” “当然了。你没吃过吗？” “没有哎。” 星野晓看看其他人，也都是摇头。 看来都没怎么吃过这东西。 想了想其实挺正常，在霓虹卖鸭血的店真不多，很多人连知道都不知道，别提吃了。 “其实不难吃的，口感和果冻差不多。” “和果冻差不多？？？” “嗯，可以理解为咸果冻。” “……” 听起来有种黑暗料理的感觉。 星野晓不多说，直接点了七碗。没吃过没关系，试一次就行了嘛。 趁着后厨在做的功夫，他还去楼下的奶茶店买了几杯饮品。 鸭血粉丝店里卖的都是可乐雪碧什么的，他买了一些鲜榨水果汁带上去，几个女孩子逛了几个小时博物馆也真的渴了，不客气得就分着喝起来。 随着一碗碗粉丝汤上来，几人也开动起筷子。 没人再说什么“不饿”，走了几个小时，胃口再小也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北沢千江熟稔的拿汤匙舀了口汤喝，点点头：“不错，汤很鲜。” “都是鲜汤，没要辣椒。” 星野晓自己倒是喜欢吃辣，但几个女生却没一个喜欢的。 这也算是霓虹饮食特色，在那里的饮食讲究的一个字是“引”。就是把食物自己本身的味道引导出来，尽量不添加一些别的，吃得比较原生态。 这种吃法有好有坏，好的不提，坏的就是口味单一，吃久了再吃口味重一些的，会习惯不了。 就像原本星野晓吃辣的动不动就是中辣重辣，现在，在霓虹待了十几年后，再吃就只能吃微辣了。甚至有些时候微辣吃着都觉得味道太重。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是没道理的，在吃上面就体现得很全面。 大碗的鸭血粉丝汤分量不小，吃完后每个人都有点点小撑，志村千留美甚至直接犯起困来，头脑垂着靠着小叶瞳的肩膀打瞌睡。 这就是“饭困”，中午晚上吃得太多，就容易出现这种情况。 星野晓跟大家说了一下，没有强行叫醒千留美，等她小憩了二十多分钟，才轻轻把她唤醒。 “醒醒，要去东方明珠塔了。” “唔……嗯？！” 听到东方明珠塔，志村千留美瞬间不困了，精神地站起身：“走！” “……” 东方明珠塔对于上海这座城市还是有着特殊意义的。 是地标类建筑。 连上海这座城市，都被称呼为“亚洲的东方明珠”，可以见得它的重要意义。 正因如此，来这里玩的人很多，如果不是门票很贵的话，估计要更多。 二百多块钱的门票，七个人将近两千，真的不便宜。 不过这次旅行都是从社团资金里出钱，也没什么关系。 买了票，又是排队进去，坐电梯。 电梯里有漂亮的引导人员，一边给众人用双语介绍，一边让众人抬头看。 东方明珠最上面是太空舱，要上这上面还要额外交钱，然而，看着兴奋不已的志村千留美，星野晓也觉得很值。 待电梯停下，梯门打开，环形的空间便映入视线。 大家纷纷走出去，绕着看起来。 这“太空舱”的空间不大，整体色调也是灰蒙蒙的，不是特别明亮。大概是为了衬托下面的城市灯火。 从上面望下去，新区的繁华全部收入眼底，看久了不由让人会生出一种迷醉之感。 志村千留美昨天就期待着上来，现在在上面逛了一圈，发现了一个宇航服模型，她站到模型后面，把头放到透明头盔前，对星野晓伸手比划： “给我拍张照！” “好好……” 星野晓努力做好一个拍照工具人，从正面给志村千留美拍了一张。 照片里她就像是穿上宇航服的航天员一样，不过看那灿烂的笑容，怎么看都显得有些搞笑。 另外一边，北沢姐妹却是单独站在一起，望着下面波光粼粼的黄浦江，眼中闪动着霓虹的光华。 “千奈，我们好久没一起出来玩了吧。” “……嗯。” 上一次一起出去玩，还是她上小学的时候，到现在，也过去好几年了。 那个时候她们姐妹的关系可以说是如胶似漆，一点也不像现在这样疏离。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氛围，让北沢千江有些动容，她看着江水飘动，轻声道：“其实我们应该多出来玩一玩的。你知道吗，父母很担心我们两个的关系。” 北沢千奈平静听着，平静回答：“我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第153章 暑期中华行(四) 东方明珠塔最高是太空舱，下面还有观光层、电玩厅和陈列馆。 从太空舱下来，又在观光层待了一会儿，众人直接下到地面的陈列馆。 电玩虽然也不错，然而，在霓虹最不缺的就是电玩厅，几乎遍地都是，大人小孩都早就玩腻了。 陈列馆内，记录了很多上海城市的发展史。 和博物馆不同，博物馆大多是收录一些古物，陈列馆则是搭了很多小舞台，把上海市民以前的生活情形再现出来。 对这部分最感兴趣的是矢崎酒，她从星野晓那里拿走相机，不时的就拍几张。 星野晓跟在她身边，见他对着一个蜡人小女孩连拍几张，忍不住问：“矢崎老师，你对蜡像这么感兴趣吗？” “嗯？嗯，你看这多像真人啊！” “你要是喜欢蜡像的话，上海有一个杜莎夫人蜡像馆。里面有很多明星、文艺人物的蜡像。都是一比一真人比例的。” 矢崎酒不屑地哼了一声，摇摇头：“我才不去看呢，明星的有什么好看的。” “……” “再说我们明天就去杭州了，哪还有空。下次再说吧！” 这倒也是。 本来旅行计划就是一周，现在在上海已经待了两天，再减掉回国的一天，还剩下四天。 杭州玩的地方多一些，多花几天也应该。 “哎你给我和这个小女孩拍一张合影。” 矢崎酒把相机塞到星野晓手里，走到蜡像前蹲下，对着镜头比了一个剪刀手。 “矢崎老师你不能换个姿势吗，每次拍照都剪刀手。” “呃……换什么？” “随便啊。比个ok什么的。” “那不是你的招牌姿势吗！” “……” 星野晓一听好像真是。他拍照都喜欢比一个反方向ok手势，手心朝内手背朝外，是一个看起来十分自信且做作的手势。 话虽如此，矢崎酒还是比了一个，不过她的ok就嚣张得多，直接比在脸上。 咔嚓。 画面定格在相机镜头里，星野晓看了一眼，点点头，还不错。 “拍得真不少。”矢崎酒走过来自己看了看，“这两天拍的，回去都洗出来估计有上百张照片呢。” “难得出来玩，多拍点挺好的。” “嗯。” 两人拍完，跟上大部队，把陈列馆一共六个馆全逛了一遍，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回了酒店休息。 夜晚。 矢崎酒坐在床上翻着相机，旁边床上，北沢千奈捧着本小册子在看。 册子是她在陈列馆的工作人员手里领的，里面写有陈列馆本身的一些建馆往事，是英汉双语，所以她还能看。 “千奈，你的照片怎么这么少。”矢崎酒边按按钮边说，“好像一共才五六张的样子。” “不想拍太多。”北沢千奈说。 “你看，志村的照片就两排都是，得有二三十张吧，她自己用手机也拍了不少。小叶也拍了十多张，好像大多都是星野给拍的。就你的照片比较少。” 北沢千奈微微抬头，目光从册子上转移到相机，看了几秒又收回去。 “星野同学的照片最少吧。” 矢崎酒闻言一愣，手指飞速地浏览了一下相册。 竟然是真的！星野晓的照片少得可怜，一共就三张，比北沢千奈还少。 “这小鬼怎么……” 矢崎酒忽然想到，从相机由北沢千江交给星野晓开始，好像他就变成了专门的拍照工具人。 净忙着给别人拍照了，自己自然是没什么照片了…… “这小鬼……”矢崎酒心里不太好受，翻看相片的兴奋劲头也落了不少，“干嘛不知道让别人给他多拍几张啊。真是的！” 说着，她后知后觉地朝北沢千奈看去。 少女完美的侧脸没什么变化，矢崎酒想，这种事千奈早就注意到了吗？ 还是年轻人的心思比较细腻啊…… 矢崎酒想了会儿说：“明天去杭州我拿相机好了。再说星野小鬼这拍照水平也不怎么样，你看这样把我拍的好像只有一米五！” 北沢千奈闻言忍不住嘴角微扬：“同感。” “是吧？” “那家伙完全不懂俯角问题。” “俯角？”矢崎酒挠挠头，“千奈你擅长拍照吗？教教我吧。” 北沢千奈微微摇头：“我也不懂。不过最浅显的问题还是知道的。他身高超过我们，拍照从他的角度平拍，肯定会把我们都拍矮。” “啊！” 矢崎酒这才恍然大悟。 “对啊！星野那小鬼身高都超过一米八了，他平着拍肯定会拍不好的！这家伙，自己一点都意识不到吗？？” “矢崎老师你也没意识到吧。” “……你帮他说话干嘛！” 北沢千奈顿时无奈：“我可没帮谁说话。” 矢崎酒自知理亏，也不好再狡辩。 不过她真没意识到星野晓又长高了。 现在想想倒是很正常，当初星野晓刚转学来时就一米七八七九的样子，现在几个月过去，这个年纪的孩子骨骼又没闭合，还在生长期，自然还会继续长高。 现在的话…… 矢崎酒想着星野晓的样子，心测了一下，大概一米八二吧？长得真快。 唉……年轻真好，还能继续发育…… 矢崎酒心头叹息，她反正已经是定型了，没法再长了。 不过…… 听一些小道知识，似乎说人结婚之后，还有可能再发育一下？ 矢崎酒想着，根本没发现自己脸颊慢慢变红。 北沢千奈从旁边看着发呆的矢崎酒，微微蹙眉：“矢崎姐，你不舒服吗？” “哎？” “你的脸好红。” “……不，那个，咳，有点热！这鬼天气……”矢崎酒磕磕巴巴说着，把相机放到床头桌上，一下躺下，拿被子蒙住脑袋，“早点睡吧千奈！明天还要坐车呢，晚安！” “……” 北沢千奈看着蒙得严严实实的矢崎酒，心道刚才不还说热吗？这么捂着头睡不更热吗？ 算了……不管了，反正一个个的都不太正常。 北沢千奈关上灯，自己也躺下来。 黑暗中，矢崎酒大睁着眼睛，轻轻用手敲自己的头。 “叫你胡思乱想！真是的，多大的人了啊！” …… …… 旅行第三天。 清早振奋精神，一行人吃了馄饨早餐后，直接坐车前往杭州。 上海和杭州距离很近，到达车站后，一行七人直接打车去到西湖区的酒店。 办理完入住，稍微休息一二，大家便轻装出发。 如果常来杭州玩，或许可以去一些比较小众的景点。但如果是第一次来，那西湖是必不可缺的“打卡”景点。 因此一行人的第一站，就是西湖区。但在去西湖之前，六人在星野晓的带领下，先来到了雷峰塔景区。 雷峰塔伫立在西湖南岸的山峰上，平面八角，高耸恢弘，各层盖铜瓦，转角处设铜斗拱，飞檐翘角下挂铜风铃，风姿优美，古色古韵。高耸恢弘的塔身给人以庄严之感，而远处的西湖却给它涂抹一层淡妆，温柔了些许。 “好高……” 志村千留美仰头看着，修长的脖颈一览无遗。 “我们要爬上去吗？感觉好累……” “里面有电梯哦~”北沢千江说，“就像东方明珠一样。” “北沢姐姐你来过吗？” “没有。不过我昨天晚上在手机上查了一下~” “哦哦！” 听到有电梯，志村千留美顿时放松下来。 虽然她体力方面很不错，但并不是很喜欢爬高，同样不太喜欢高处的还有栗原夏生，她昨天在东方明珠上面就明显不复平时的淡定，明显是有点恐高。 好在和东方明珠相比，雷峰塔的高度就差远了，只有几十米高。 又是熟悉的买票、检票。 从大门进去迎面就是一个大石碑，上面写着诸多汉字。 “社长，上面写的是什么？”小叶瞳问。上面的汉字虽然有能看懂的，但组合在一起，她就搞不清楚是什么含义了。 “就写了一些关于雷峰塔的历史，眼下这座是重建过的，曾经损毁过。” “损毁过吗？好可惜。” “没办法，年代太久远了。很多历史景观都这样，如果不是现代重修，早就塌得不成样子了。” 继续往前走，来到塔下，能看到旧的塔基都被透明玻璃罩起来。新的雷峰塔，则非常有钢筋水泥的现代造物感。 上塔先上山，雷峰塔建在山头，要上去得先爬台阶。 不过比较贴心的是，两条石台阶之间铺设了一条履带电梯，嫌累的可以直接走上去。 志村千留美和小叶瞳想要走石阶，不过被星野晓劝阻了。 后面费体力的事情多了，没必要再这里用。 不过一行人没立刻上去，而是在台阶前合照一张。 这里属于比较典型的拍照位置，能把雷峰塔收入镜头。 “星野，你别拍了。”矢崎酒这次没让他给拍合照，而是让他找一个路人帮忙，给他们七人一起拍。 于是，星野晓直接找了一个好心路人，让帮忙拍照。 他自己站在最右边，站在栗原夏生旁边，这丫头穿着高跟靴，身高陡增了几厘米，看上去和他差不太多。要是小叶瞳站在他旁边，哥哥妹妹的感觉就太明显了。 七人合照拍完，走电梯上去。到了上面，塔身就直戳戳立在面前，抬头看几眼脖子都要酸了。 而在入口门楣之上，则悬挂着写有“雷峰塔”字样的牌子，不少游客也都在此拍照。 从大门进去，塔里有直达顶部的电梯。 星野晓提议先走楼梯上去，下来的时候再坐电梯。因为塔内墙壁上有很多壁画，坐电梯就要错过，不看怪可惜的。 北沢千江走在队伍前面，看着壁画上的内容，轻声说道：“我看到网络上面有写，关于雷峰塔还有一个爱情故事呢。” “爱情故事？真的吗？”志村千留美很感兴趣，跑到星野晓旁边，“星野你知道吗？” “嗯……是白娘子那个吧。” “白娘子是什么东西？” “不是什么东西，是人。啊，不，准确来说，是一条蛇……不不，是妖怪。” 星野晓自己都被自己绕的有点晕，在脑内整理了下语言，才继续说下去。 “是有一个神话故事，叫《白蛇传》。” 他边走边说，其他人也一边听一边看墙上的壁画。 “故事不复杂，就是在古代有一个叫‘许仙’的书生，前世救过一条蛇的生命。后来这条蛇经过修炼成精了，变成妖怪了。为了报答救命恩人，就化身成为人，叫‘白素贞’。中间就是一些相遇相知的故事，后来两人相爱，但是人妖殊途，有一个叫法海的和尚发现了白素贞是妖怪，就施法让它现原形，把许仙吓死了。” “啊？？？” 听到一半，志村千留美就没忍住出声打断。 “吓死了？那……就这样结局了？！” 星野晓没好气道：“结局个锤子，雷峰塔还没出来呢。” “……哦！” 志村千留美尴尬地吐了下舌头。确实是这样，和雷峰塔有关的故事，雷峰塔还没出来，故事怎么会结局呢。 “……后来，白素贞为了复活许仙，就去了天庭。天庭就是神仙住的地方。白素贞去那里偷了灵芝，复活许仙。但这么做就触犯了天条。天条可以理解成天庭的法律吧。那个叫法海的和尚就要抓白素贞。 为了抓到，法海先把许仙骗到金山寺软禁。然后和前来救人的白素贞大战，两人的战斗导致了水灾，大水把金山寺淹了，很多普通人受害。因此白素贞罪加一等，最后被法海用法器钵盂收掉，镇压在雷峰塔之下。这就是故事的全部了。” 星野晓一口气说完，几个听众听了，都不是很高兴。 志村千留美扁着嘴，不悦地攥拳头挥了挥：“那个叫法海的和尚真可恶！人家好好谈恋爱，关他什么事！” “大概因为白素贞是妖怪吧。” “妖怪怎么啦？又没伤害别人！” “没错！”矢崎酒也为白素贞鸣不平，“再说许仙被吓死，法海也有责任吧？神仙住的地方为什么只惩罚白素贞呢！” 星野晓耸耸肩，这种古代的神仙故事，基本没几个能符合现代人三观的。 这时，北沢千江却是笑眯眯道：“说不定那个法海是因为嫉妒许仙哦~” “……” “说不定他也喜欢白素贞，得不到就毁掉嘛，人类的嫉妒心可是很可怕的。” “……北沢姐你省省吧，就一个简单的神话故事而已，都快让你说成多角偶像剧了！” 第154章 暑期中华行(五) 在各种不负责任的猜测中，一行人来到塔顶。 雷峰塔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在塔顶。视野开阔，极目远眺，能将远处的山水青黛全部收入眼底，让人忍不住惊叹连连。 从这里看出去，如果忽略掉游人们那一个个小“黑点”，那整个场景就像是一副画卷，引人驻足观赏。 如果嫌远没关系，平座上还放置着投币式望远镜，一些提前准备好硬币的人也在轮流使用着。 “景色真漂亮。” 小叶瞳眺望着远处，看神情很喜欢这种画面。 旁边的志村千留美已经开始自拍，北沢姐妹也都在栏杆边眺望，沉浸在远处的静谧中。 星野晓扭过头，看到矢崎酒正陪着站在后面的栗原夏生说话。 “栗原，你恐高这么严重吗？离栏杆这么远。” “不是特别严重，就是会有些头晕、心悸。” “这还不严重？都心悸了……”矢崎酒担心道，“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了矢崎老师，我没事。” 星野晓这时也走过去，看着脸色微微发白的栗原夏生：“栗原你没事吧。” 栗原夏生摇摇头：“真没事，你们不用担心的。” “……要不然我先陪你坐电梯下去吧。” “别，老板你可是主角。”栗原夏生笑道，“怎么能提前下去呢。” “什么主角……” 这个时候还开玩笑，星野晓也是无语。 不过他知道恐高确实很不舒服，他虽然不恐高，但是会晕车。 把两种感觉稍微调换一下，就能感同身受了。 “哎，你们说，古代人之所以经常写诗什么的，是不是就因为天天看这些风景？”志村千留美在前面问，“他们又没别的娱乐活动，不写诗好像也没事做。” “是吗，古代人都很辛苦吧。”北沢千江笑道，“每天光劳作就要很久，估计也没太多时间欣赏风景吧~” 志村千留美一听很有道理。 几人在上面待得不久，待人渐渐多起来，又因为照顾恐高的栗原夏生，便坐电梯去到下面。 底下除了壁画外，还有用透明玻璃围起来的雷峰塔残址。 里面都是些碎砖碎瓦，看起来有年头了，再配上玻璃上的文字讲解，不免给人一种时代兴衰之感。 北沢千江拿着自己手机，小心地对着玻璃内拍了一张。 星野晓看到，顿时很好奇：“北沢同学，你对这些砖头感兴趣吗？” 北沢千奈从出来开始，就没拍过几张照，现在能拍一张砖头照，也是难得。 “是对历史感兴趣。” 北沢千奈收起手机，目光落在玻璃内侧的砖瓦上，浅淡的薄唇微微开合。 “雷峰塔是公元前九百多年建立的，到现在已经一千多年了。” “是啊，一千多年，很长的一段历史了。” 星野晓也是唏嘘。 一千多年，十个多世纪，沧海桑田都够换一糟了。 莫名其妙的，他忽然想到，自己穿越还好只穿越到了近二十年的平行世界里。要是穿个一千年……无论是前一千年还是后一千年，肯定都不会像现在过得这么舒服。 “一千年确实很久啊。”矢崎酒也凑过来加入话题，“换算成学期的话，有两千个学期呢。不包括假期的情况下。” “……” “……” 北沢千奈和星野晓默契得同时沉默。 果然，当老师当的都有职业病了，算日子都按学期算。 从雷峰塔出来，大家的兴致还很高涨。 雷峰塔毕竟只是个“开胃小菜”，真正的大餐还是西湖。 西湖啊西湖，星野晓忍不住吟诗一首：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旁边的志村千留美听到，立刻扬着头一脸天真：“星野你在说什么？” “诗，描写西湖的。就是说，西湖和西施一样，不管浓妆还是淡妆，都能衬托出其天生丽质、优雅迷人。” “哦……西施是谁？” “……中华四大美女之一啊。” “啊，那一定很漂亮了！有没有照片？” “…………” 星野晓彻底无语，这学渣就是学渣，简直没法说了。 志村千留美不仅把他弄无语，还把一旁的北沢千江给逗得笑出声来。 “哈哈，千留美啊，西施是古代人，那时候怎么会有照片呢~” “哦，呃，这样啊。” 志村千留美挠挠头发，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觉得自己有些丢脸，赶忙跑到一边去了。 小小插曲并不碍事，继续前走，西湖便越来越近。 星野晓很喜欢这里，有种宁静致远的感觉，尤其在傍晚的时候，“雷峰夕照”那一景他特别喜欢。 只是现在一年年游人越来越多，想寻求那份宁静是寻不得了。只能等到冬天、过年前后，人才会稍微少一些。 到了西湖边，沿着河岸行走，看着水光潋滟，星野晓也开始发挥自己导游的指责。 “你们知道吗，之所以杭州被称作天堂，西湖占据了很大原因。从古至今，很多文人雅客都非常喜欢这里，而它本身‘十步一景’的底蕴也配得上这份偏爱。” 其他六人一边听着，一边四下看去。 现在是上午，阳光还没那么滚烫，落下来给湖面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而行驶在金辉之上的还有撑杆小舟，在伸展腰肢的荷叶间穿行，十分闲适。 “我看网上说，西湖有‘十景’。”北沢千江转眸看来，“星野君了解么？” “呃……夕阳残照、平湖秋月、曲院风荷、南屏晚钟……记不太全了。” 星野晓哪里记得住全部十景，只记得几个印象深刻些的。 志村千留美似乎想挽回刚才丢脸的一幕，偷偷拿出手机迅速查询，查完放回口袋，大声道：“我知道，还有花港观鱼、苏堤春晓、双峰插云、断桥残雪、三潭印月……还有一个柳浪闻莺！” 这一下几人全都朝她看过去，志村千留美得意的笑了。 “对。”星野晓说，“这就是南宋时定下来的十景。” “社长，那我们能看完这十景吗？”小叶瞳问道。 星野晓当即摇头：“当然不能了。有些景不是每天都有的。像‘断桥残雪’，需要有雪才有景。现在是夏天，哪来的雪。” “哦。” 小叶瞳表示了解。 园区内热闹非凡、长枪短炮拍照的也比比皆是。 一行人边看边走，还要躲开这些摄像机，很快便感到累了。 乍一看西湖不大，但真正走起来，可能走半天都走不完，于是乎一行人在园内的茶铺里休息了一下。 这时已临近中午，一上午没闲着，肚子也都饿了。 “去吃点东西吧，下午再逛。” 星野晓带着六人出了西湖门，一瞬间场景就从诗情画意变成了大厦高楼。 画风都不一样了。 西湖作为旅游景点，周遭不缺饭店。 星野晓挑了家干净的进去，和服务员要了间包间。 七人进去坐下，便要开始点菜。 “你们看看想吃些什么。” 菜单一共三本，轮流交换着看。 但因为大多都没吃过，女生们也不好点，最后就北沢千奈点了一个西湖馅小笼包、矢崎酒点了份麻婆豆腐、志村千留美点了份炸牛奶。 “你们就吃这个？” 星野晓心道还是得他来点。 杭州的菜式是杭帮菜，他以前吃的不多，也不知道最好吃的是什么，干脆把图片大的招牌菜都点了几个。 什么东坡肉、龙井虾仁、干炸响铃、糖醋里脊…… 一共点了七八个菜，再加上些面条主食，七个人差不多了。 矢崎酒还说点多了，然而她并不知道这边的菜量都比较少，一份菜可能只装一个小盘子。 很快，一道道菜上桌，随着此起彼伏的“我开动了”，大家纷纷动筷。 星野晓最爱吃的是糖醋里脊，夹了一口放到嘴里，点点头：“嗯，还可以。” 其他菜也都不错，不说有特别好吃，但起码算是美味。 然而，当一盘鱼端上来时，星野晓的筷子顿时放下了。 “哇，这鱼看起来好好吃啊。” 志村千留美第一个去夹，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口中，紧接着不到一秒，她脸上的笑意就凝固住，然后转换成哭脸。 “好，好难吃！！” “哈哈哈哈！” 星野晓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本来就是，你尝一下就知道了！” “我不用尝。”星野晓憋着笑道，“我知道不好吃，你没看到我都没动筷子吗。” “那你还点！！！” 志村千留美简直火冒三丈，一口下去，她感觉像吃了一口药，又苦又酸又涩……这真的是鱼肉吗？？ “我不是想看看你们会不会喜欢嘛。”星野晓笑着说，“这道‘西湖醋鱼’可是招牌菜。既然是招牌菜，就肯定有人喜欢吃。我自己是不太喜欢……说不定你们有喜欢的呢。” 这话多少有些牵强了。 星野晓一个口味比较宽的都难以适应这道菜，更别说这些从小在霓虹习惯淡口的女孩子了。 矢崎酒皱了皱眉：“真有那么难吃？不会吧？” 她不太相信，一道菜如果真的那么难吃，怎么还会卖的出去呢。 本着实践出真知的原则，她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到嘴里。 瞬间，那股酸苦交汇的味道也在她口腔里蔓延开来…… “呃……！” 矢崎酒脸色顿时变得精彩至极，二话不说直接夹起一块炸牛奶一口咬下，硬要靠甜香来压下那怪异的味道。 “……” 其他几人见状，看着这道鱼，也都陷入了深思。 “我还不信了。” 这次是栗原夏生动筷子。 然后，她也用力咳嗽一声，直接仰头喝了半杯水下去。 剩下还没尝试过的就是北沢姐妹和小叶瞳，小叶瞳很老实，没有因为其他几人的反应就不敢尝试，还是吃了一口。 和几人相比，她的反应没那么剧烈，只是微微皱眉。 “这鱼有点点苦。” 岂止是有点点…… 星野晓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吃的时候，一点不像吃鱼，简直像是在吃中药。 那酸爽，难以置信。 北沢千江这时忽然笑眯眯道：“星野君是故意点这道菜的吧，心眼真坏。” “没错。那家伙就是这种人。”北沢千奈难得附和自己姐姐。 喂喂，什么“那家伙”……有当着本人的面用这称呼的吗？？ “咳。我真以为你们里会有喜欢的呢。”星野晓还在辩解，“北沢姐，北沢同学，你们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呢？” 北沢千江哼笑一声，抱着双臂向后靠了靠身体。 “我不会如你的意哦。这道菜我不会碰的。” “……” “我也不会吃。”北沢千奈冷冷道，“而且你点的菜如果一口不吃，完全是浪费粮食的行为。” 星野晓脸色微变。 糟了，让这丫头给拿住了…… 没办法，一个“浪费粮食”压下来，他要是不吃，肯定是站不住脚的。 可是，看着盘子里那条发黑的鱼，星野晓第一次生出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再一抬头，正好对上北沢千奈压迫性的视线。 那眼神好像在说：不吃的话就……就鄙视你。 “吃……谁说我不吃了……” 星野晓没对策了，只能艰难地拿起筷子。 “不能只吃一口。”北沢千奈补充道。 你这家伙是要赶尽杀绝啊！ 星野晓怒视，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志村千留美和矢崎酒也都气愤地看着他，他心中叹了口气，干脆眼一闭，根本不嚼，夹起来放到口中就咽下去。 嗯？ 星野晓眼前一亮。不错啊！ 这样吃的话，好像感觉不到什么味道！ 他又夹起一大块来，笑呵呵地放入口中：“你看你们，我吃起来就没事啊。真是的。”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牙齿自动就嚼了几下，苦酸的味道立时汹涌袭来。 糟了！ 星野晓简直想立刻吐掉，但当着几人的面，怎么也没办法这么做…… 只能强忍着恶心的感觉咽下去。 “……好……难吃……” 投降了投降了，这简直不是一般人能吃的东西。 看着他欲哭无泪的模样，几个女生都开心起来，正所谓痛在别人身，快乐在我心，便是如此。 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哼。”北沢千奈也忍不住微微扬眉，口中轻飘飘飞出一句：“自作自受”。 第155章 姐妹情深啊 西湖醋鱼这道菜终归不是一般人能受用的。 最后，为了“不浪费粮食”，星野晓含泪吃了大半条，这才被几人放过。 吃饱喝足，一行人回酒店稍微午休了一下，下午便再进入西湖。 和上午相比，下午人更多，拍照的也更多，其中还有很多穿着旗袍、汉服的男男女女，看上去很是古风古色。 志村千留美看那一件件纷飞衣袂，心头也是蠢蠢欲动，看上去购物欲望又是高涨起来。在星野晓答应她待会儿去吃晚饭前去趟旗袍店后，才老实下来。 顺手从路边的景点纪念自助机里买了几枚西湖纪念币，七人走上苏堤。 不走不知道，一走，才发现怎么走都走不到头。 “这怎么这么长呢……” 走了一会儿，就有人吃不消了。 北沢千江遮阳帽下的双眼轻轻眯起，朝着远处眺望。 “星野君，还有多远呐。” “还有……两公里吧。” “两公里？” “嗯，苏堤全长将近三公里的。” 北沢千江有些埋怨地白了他一眼：“这么长，不早点说。” “……你也没问啊。” “怎么了千江？”不嫌热，戴着吸热黑色棒球帽的矢崎酒问，“累了，走不动了？” “差不多吧。” “真是的，早跟你说平时多锻炼一下。成天坐在办公室里，体力肯定会越来越差的！” 北沢千江一听这话，顿时委屈不已。 “小酒你怎么能怪我呢，明明是路太长了。” “那怎么办？走回去吗？” 北沢千江摇摇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双脚：“啧，大概也是我这双鞋的问题，走久了有点磨脚。” 几人齐齐看过去，目光聚焦在她的双脚。 她穿的是一双平底凉鞋，露着光滑白皙的脚背。 这种鞋看起来很漂亮，在夏天穿也很凉快，但是只适合短距离行走，路一走多，就会摩擦皮肤，导致脚底不舒服。 “这种鞋肯定不适合长时间走路啊……” 矢崎酒有些无语，这千江也真是的，为了好看真是连脚都不要了。 小叶瞳这时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的旅游鞋，说道：“北沢姐姐，要不你穿我的鞋吧。” “嗯？那怎么行。”北沢千江先是一怔，而后便笑了起来。她伸手轻柔地摸了下小叶瞳的脸颊，“谢谢小叶，不过不用了。” “话说这上面没有车吗？”志村千留美左右张望，“那种路程车。” “苏堤白堤都是禁车的，怎么可能有……” 星野晓对这丫头实在是无语，看看北沢千江的脚，又低头看看自己的。 “要不北沢姐，你穿我的鞋？” “……你鞋子太大了吧。” “没有啊，42号。” 北沢千江摇摇头：“比我大好几号呢，我才穿不了。” “大又不是小。小了穿不进去，大了只是有点不跟脚而已。”星野晓皱眉道，“你这么走下去，非得磨出水泡不可，到时候别想玩了。” 只要开始感觉到磨脚，那离起水泡就不远了。 以星野晓的经验估计，走上个十分钟，脚上就得起水泡不可。 一旦起了水泡，那再也别想玩舒服了，就只能感觉到脚上又痒又疼了。 “嗯……” 北沢千江一听“水泡”，也露出了担心的神情。 而就在这时，一双平底白色运动鞋递到了她面前。 “快点换上，不要耽误大家时间了。” “……千奈。” 北沢千江看着自己的妹妹，一时愣住。 北沢千奈此时只穿着袜子站在地上，完全没人想到她直接把鞋脱了下来。 这两人还是平时那副不说话、不对付的姐妹吗？ “快点。” 北沢千奈催促了句。 看得出，她的表情也不是很自然，做出这种举动很困难。 矢崎酒见状，刚要说话，北沢千江却是展颜一笑。 “好。那谢谢我最可爱的妹妹了~” “……真恶心。” “乖~” 北沢千江不和自己妹妹客气，脱下凉鞋，换上北沢千奈的运动鞋。 两人鞋子的尺码倒是差不多，北沢千奈也穿上了凉鞋，连袜子都没脱。 星野晓低头看看，顿时被北沢千奈注意到，瞪了他一眼：“你看什么？” “不……没什么。咳，袜子配凉鞋，很时尚。” 北沢千奈又囧又恼，干脆迈开脚步朝前走去，不理会他了。 星野晓赶忙追了几步：“哎我说的是真的，以后这种穿法一定会成为潮流的！不信十年后咱们去涩谷街上看看，一定有不少人穿！” 老天可鉴，他说的没错。在未来，穿袜子配凉鞋真的成了一种“潮人”象征，尤其是那种高筒袜。 只是现在的北沢千奈领悟不到这点，还以为星野晓是在打趣她。 “十年后谁还会和你在一起！” “……” 扎心了老铁。 星野晓蔫了下去，后面的几人忍不住偷笑。 矢崎酒看着前面的两人，又看看一边的北沢千江，小声道：“妹妹还是妹妹啊，知道心疼姐姐。” “哪有……没听到她说是‘不要耽误别人时间么’。”北沢千江装模作样地扮可怜，“唉，那孩子只是怕我给别人造成麻烦，给她丢脸罢了……” 矢崎酒顿时无语：“你差不多行了啊。” “呵呵~” 北沢千江笑得很开心。 阳光灿烂，微风和煦。 北沢千奈脚步飞快，星野晓也不得不加快速度，才能和她并肩。 “你换上这鞋，也磨脚吧？” 北沢千奈不说话。 “待会儿穿过白堤，到那边出口，在外面超市买双平底鞋吧。回酒店换的话就有点远了。” 还是不说话。 星野晓挠挠头，感觉自己是有点没话找话了。 但这并不是他自讨没趣，而是觉得，刚才少女没问就直接脱鞋的行动很酷。 “其实你袜子蛮可爱的，还有小熊图案。” “咚！” 北沢千奈停住脚步，目光堪称凶狠。 “你话真多！能不能安静点！” “……好吧好吧。” 第一次搭讪，只要有回复就是成功！ 管语气是好是坏呢…… 终于，顶着大太阳，一行人穿过苏堤。 因为鞋子的事，导致几人都没心思再赏景，而是想去外面买双平底运动鞋。 正好，志村千留美也闹着要去外面的旗袍店，于是乎便转道过去。 没办法分开行动，七人中只有星野晓一个翻译，离了谁都不行。 先去超市里买了一双鞋子换上，而后，便去了隔壁不远的一间看起来很气派的旗袍店。 一进大门，穿着旗袍的导购员就满面笑容地迎上来。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吗？” “我们自己看看就好。” “好的。” 星野晓翻译了一下对话，几个女孩子点点头，便各自去看自己喜欢的款式。 店里旗袍款式众多，而且除了衣服外，还有一些其他丝绸制品。 手帕、丝巾、手套、帽子、床单…… 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志村千留美对衣服最感兴趣，跑到一件单另放穿在模型架上的红色旗袍前，看着上面繁复精美的刺绣图案，不禁瞪大双眼。 “哇，好漂亮啊……” 这件比起刚才在外面看到的那些人穿着的，都要好看！ 志村千留美几乎立刻就想要买下，不过，在那之前，她不经意得看了一眼吊牌价格。 那一大串的零让她瞬间陷入呆滞。 她虽然不是特别清楚软妹币和霓虹币的汇率，但光这些零，换算成円，恐怕也要……也要…… 掰了下手指…… 上百万円？！ 栗原夏生也在旁边，看到价格也惊了一下。 “好贵啊。” “两位。”导购小姐虽然听不懂两人说什么，但也能猜到她们嫌贵，笑着走过来解释，“这件是我们店的精品之作，而且是手工制作哦，所以价格方面会高一些。” “呃……” 千留美和栗原夏生同时愣住。 她们可听不懂导购小姐说的什么。 “老板！”栗原夏生赶忙叫外援。 星野晓从一旁过来，导购小姐重复了一下刚才说的话，他便给两人翻译：“就是说这件旗袍是精品，手工制作，所以贵。” “哦哦！” 两人同时点头。 翻译完，星野晓也好奇地看了下吊牌价，一看吓一跳。 好家伙，十几万软妹币…… 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 果然，原本非常想要的志村千留美，犹豫片刻后摇摇头，放弃了。 她家境虽然不错，但也不能这么乱花钱。 尤其自从去过几次福利院帮忙后，她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大手大脚，知道赚钱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再说，这次出行虽然由社团经费报销，但报销的只是路费、酒店住宿费、景点门票、饭费……这些公用款目。个人购买是不能报销的。 否则有人看上上海一套房子，想要买，那难道也要社团资金报销？ 所以，个人要出钱的话，数百万円也不是能随随便便花的。在场诸人中，能眼都不眨就掏这份钱的，或许只有富婆北沢千江。 志村千留美显然不是富婆，只是个领着大额零花钱的中学生而已。 她现在放弃，星野晓也没有劝她。 消费欲确实不能无休止地放纵，该控制一下还是要控制一下的。 不过手工制品确实普遍贵一些…… 星野晓刚才看了看，这店里不少都是手工制物，和机器相比，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制作时间。 一件手工旗袍，动辄也要以“月”为单位制作。 更别提有些大制作，很多人一起刺绣，那可比机器吭哧吭哧困难得多。 导购小姐也在一旁念：“手工的虽然贵一些，但因为工艺复杂，还有一定的收藏价值哦。” “收藏价值？” “嗯。像之前有客人想要订制一套纯手工的中式结婚婚服，我们店里的师傅用了两年时间才完成呢。这样制作出的衣服，穿过一次后也可以留给下一代，能保存很久的。” “……用两年制作，那确实够久的。做好了人家婚都结完了吧？” 导购小姐笑了一声：“不是，客人是提前三年预定的。” 两人的对话千留美和栗原夏生听不懂，干脆去看别的旗袍了。 与此同时，店的另一边，北沢千江站在手帕区前，扭头问一边的妹妹：“千奈，有想要的么，姐姐送你。” “不需要。”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视线却在一条绣着躺倒猫咪的手帕上停留了几秒。 北沢千江不动声色地记下那条手帕，没再多说。 矢崎酒那边，则是自己买了条丝巾，觉得缠在脖子上很舒服。 最终，志村千留美自己买了另外一条旗袍，比之前那条简单了一些，但价格也可以接受，是一千多软妹币。 付完款，接下来时间还很充足，一行人干脆又回去西湖体验了一下游船。 慢悠悠飘在西湖上，别提有多快活了。 每个人都得到了充分放松，一直到傍晚，几人吃完晚饭，都觉得一天玩下来太累了，没体力再晚上出去逛，便决定回酒店休息。 星野晓回到自己房间，时间还早，不着急睡。就在他准备稍微计划一下明天的游玩计划时，忽然收到了北沢千江的短信消息。 【星野弟弟，帮帮忙？】 没有别人时或发短信时，北沢千江对他的称呼都是“星野弟弟”，有别人时则变成“星野君”，这一点星野晓都没注意到。 【什么事？】 【帮我跑个腿。】 【跑什么腿？】 【下午去的那家旗袍店。你再去一趟，帮我买一条手帕回来。】 【啊？】 星野晓不知道怎么回事，干嘛不当时买了，还要他再跑一趟。 【拜托啦~我不懂汉语，自己去肯定会很麻烦的。你就跑一趟嘛~回来姐姐给你奖励~】 【……奖励就免了吧，跑个腿而已。你要买什么手帕？】 【一条绣着猫咪图案的卡其色手帕。】 【哦，行吧，那我去买。】 【路上小心~】 星野晓刚换完衣服，又得再换。 好在现在还不算太晚，那间店应该还没关门。 出了酒店打车过去，店员显然还记得他，笑问道：“客人您又来了。” “我买条手帕。”星野晓开门见山，“卡其色的，绣着猫咪图案。” “好的。” 店员立刻帮他找到那条手帕。 星野晓没立时买，先拍了张照片短信发给北沢千江。 【北沢姐，是这条吗？】 【嗯，就是这条。】 “就这条。”星野晓对店员说，“麻烦包起来吧。” “好的。” 店员拿着手帕去柜台，边包装边说：“客人您真是有心呢，当时也注意到那位女孩一直在看这条手帕吧。” “嗯……她当时怎么没买呢。”星野晓嘟囔了句。 店员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旁边那个好像是姐姐模样的，好像还问了一句。” 姐姐模样…… 星野晓一怔，盯着看、喜欢这条手帕的是北沢千奈，不是北沢千江？ 那北沢千江要他来买……是要送给自己妹妹吗？ 真是的，你们修复姐妹情折腾我干嘛！ 星野晓表示强烈不满。 “包好了。” “好。” 星野晓接过手帕，朝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忽然停住脚步，扭头朝店内看去。 看着店里面那条单另摆放的精致红色旗袍，他轻轻啧了一声。 “要不，把那条旗袍也包上吧。” “那条……”店员愣了一下。 “包上吧，谁让她看起来那么喜欢呢。”星野晓叹了口气。 等千留美那丫头什么时候表现得好，就当礼物送给她好了。 第156章 奖励给值得相信的人 回到酒店，把手帕交给北沢千江的时候两人还偷偷在走廊碰面。北沢千江生怕别人看见，导致消息提前泄露，搞得像特务接头一样。 星野晓问了句：“北沢姐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手帕？” 北沢千江似乎早就有考虑，想都不想就答道：“当然是等回静冈之后了。” “回去之后？” “嗯。”北沢千江笑了一声，“现在送的话，你信不信，千奈一定会拿去店里退掉……她就是这种性格的孩子。” “……” 星野晓一想还真是，以北沢千奈那性格，真做得出去退掉这种事。 不过等到回静冈后，想退也没门了。总不能再为了退条手帕，坐飞机出国吧。 “那就这样吧。北沢姐你早点休息。” 星野晓说完转身要回去，忽然感觉一阵香风袭来。 北沢千江身上的香水气味蔓延到身边，他微微偏过头，然后便感觉自己腰间被柔软的手臂抱住了。 “着什么急，姐姐说好的奖励还没兑现呢。” “奖……” 星野晓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一阵温热从脸颊侧面传来。 呃……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看着蜻蜓点水般亲了他侧脸一下的北沢千江笑着离开。 “呵呵~姐姐的香吻就是奖励哦~” “…………” 一直到北沢千江回去房间，星野晓还伫立在走廊上。 半晌，他摸了摸自己脸颊上还残留的余温，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这是奖励……还是占便宜？” 好歹我也是个大帅哥，这么不经允许就下口……太没品了吧！ 星野晓似乎是在愤慨，然而内心深处，却有一点点雀跃。 他自己也感觉到了，不禁感叹：人性本贱啊…… 不过话说回来，我确实有点吃亏，而且很不公平！ 星野晓走回自己房间，坐在床上，深思着。 换位思考一下，假如他去请一个女生帮忙。嗯……假定这个人是矢崎酒好了。 假如他请矢崎酒帮一个小忙，帮完后，说给与奖励亲她一下，那结果会怎么样？ 星野晓一想，画面就从脑海中浮现了：肯定是矢崎酒一边喊着“耍流氓！”，一边给他一记升天拳…… 不光矢崎酒，其他女孩子也是这样。 亲一口的奖励，好像只能女生给男生，不能男生给女生。 唉，太不公平了，我们男孩子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气抖冷！ 扭头看看，床上那间叠好的旗袍还好好包着。 十几万软妹币啊……星野晓感觉心在滴血。 他也是一时冲动，觉得千留美当时那模样怪可怜的，结果现在买下来，倒是陷入了和北沢千江相似的处境。 不好挑送的时机。 “等回静冈再说吧……” 把旗袍放进自己的旅行背包里，星野晓打了个哈欠。 躺倒下来，不知不觉又回想到刚才那一幕。 他是背对着北沢千江的，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本来想转身来着，但那女人似乎很聪明，提前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导致他没办法转身。 手掌放在胸口上，心跳有明显的加速。 不会吧…… 星野晓觉得自己应该不是什么姐控！ 但是，无论如何，被异性突然亲的话，谁都会心跳加速吧？ 不是爱的心跳加速，就是吓的心跳加速！ 等等。 星野晓忽然想起一件事，他买手帕的钱……北沢千江还没给报销呢！ 真是的，姐姐给妹妹买礼物，还要我这个不相关人士掏钱，有这样的吗。 该不会刚才那“奖励”就是为了让我心神不宁，从而忘了这回事吧？ 星野晓再次愤慨，明明最有钱的就是北沢富婆，结果这点钱还要省，绝对鄙视！ …… 北沢千江把手帕放进口袋，回到房间。 她和栗原夏生住一间，见她回来，正在看电视的栗原道：“北沢姐，你去干嘛了？” “和星野君幽会，你信么？”北沢千江微笑道。 栗原夏生全身一个激灵，无奈道：“信信，北沢姐你说什么我都信。” “呵呵。” 北沢千江换了衣服，洗漱完，便坐在化妆台前，将自己的化妆包取出。 栗原夏生看了一眼，都是各种她叫不出名字的大牌护肤品。 她知道北沢千江很有钱，这从各种细节都能看出。 比如千江身上穿的睡衣，栗原夏生昨天悄悄摸了一把，那柔顺感……别提了，估计穿上的感觉和没穿差不多。 这一件睡衣的价格恐怕都是她之前打工几个月的收入…… “小夏生，看什么呢。” 北沢千江一边化妆，一边还余力注意到栗原夏生在看她的动作。 “没什么。”栗原夏生不太自然地移开视线，为了掩饰内心随口说，“北沢姐你护肤的步骤好多。” “谁让姐姐年纪大了呢。” “年纪大？怎么会。” “你们这些小孩子是不能理解的~” 北沢千江一边抹着眼霜一边说， “二十五岁以后，女人可是老得很快哦。不注意抗衰老的话，很快就会变成大妈的。” “……我看北沢姐你一点都不显老。比很多高中生都看着年轻。” “呵呵，这就是保养的功效嘛~”北沢千江朝栗原看了一眼，伸手比出一个3的手势，“我打算要保持现在的状态至少到三十五岁哦。” “……那一定要花很多钱吧。” “嗯。最重要的还是心情要好~不要惹自己生气。生气就容易长皱纹。” 栗原夏生没听到后半句，只想着前面。 她想，她要是能像北沢千江一样有钱的话，债务估计早就还上了，根本不用辍学……父母可能也不会被逼到走投无路。 北沢千江注意到了栗原夏生的情绪，没有说什么。 “……北沢姐。”片刻后，还是栗原主动问，“你说，我将来也能赚这么多钱吗？” “可以啊。” “真的？” “说不定，你要比我赚得多得多呢。” “……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北沢千江护肤完，把东西都收拾起来，坐到床上，面对着栗原夏生。 “我这种提成类工作，赚得再多也是有上限的。况且，我以后也已经不打算继续高强度打官司了……反观你们的社团，乃至将来的女团，如果真能做成全国第一，那商业价值比十个律师事务所加起来还要多。” “真的……吗？” “单论商业价值的话是这样的。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入股呢？” “……” 栗原夏生对这方面不是特别了解，她虽然在社会上闯荡了一年，可只是在最底层打工而已，对于一份工作的前景，并不能做太多判定。 这方面，无疑还是北沢千江更有经验。 “姐姐知道小夏生你很想赚钱。”北沢千江微笑道，“很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赚很多钱。姐姐明确告诉你，你现在选择的方向是对的。跟着星野君的话，前途肯定会一片光明~” “……北沢姐，你就这么相信星野晓吗？相信他一定会成功？” 栗原夏生不是很能理解。 他知道星野晓有才华、长得好、家庭背景也很深厚。可是这样的人，世界上也不少，然而最终能真正成功的，并没有很多。 在她看来，北沢千江现在才是最成功的那个，为什么这么一个成功的人，会这么确信一个人呢？ “嗯……” 北沢千江托腮，拉长了声音。 “不是我相信，是大家相信。” “大家？” “小酒相信他，小叶相信他，千留美相信他……连我那个谁都不信的妹妹，都破天荒的相信他。虽然她一定不会说，但我能看得出来。而且你也很相信他，不是么？一个能让大家信任的人，就算想失败都难呐。” 栗原夏生沉默下来。 她忽然觉得北沢千江的话很有道理。 一个人，如果身边的人都无条件地相信他，那这个人一定是很好的人。 一个很好的人，有周围信任的人帮助，再加上自己的努力，确实想要失败都很困难。 但是，要做到能让周围的人都相信，本身就很不容易了。 “我明白了。”栗原夏生点点头，“就是说星野晓是一个超级大好人对吧？” “噗！” 北沢千江忍不住笑了起来。 “超级大好人……哈哈，好老气的词……他可没有那么好。有的事情上面，如果很好反而是一种不好。” “这话是什么意思？” 北沢千江看着她，若有所指道：“比如感情问题上，一个对所有女人都很好的男人……难道不是一种不好吗？” 栗原夏生：“……” 她想说她还小，还不懂这个！ 北沢千江也看得出这小丫头讨论这种话题还很不好意思，也就没继续说下去，打了个哈欠便道了晚安。 第二天。 早上集合，七人里明显有几个人的表情不太对劲。 其中是一个栗原夏生，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偶尔还不经意地看看星野晓，似乎在观察他一样。 另外一个不对劲的就是被她观察的星野晓。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他昨天晚上……做梦了…… 显然，是一个会让人面红耳赤的梦。 罪魁祸首无疑是北沢千江，要不是她昨天突然来那么一出，他肯定不会莫名其妙地做一个春梦。 而造成这一切的北沢千江，则完全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还能面不改色地和星野晓对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仿佛昨天那一吻只是星野晓自己的幻觉。 看着她那副淡定自若的神情，星野晓自己都冒出一丝：我该不会真产生幻觉了吧？的想法。 “星野，你怎么了？” 矢崎酒最先发现星野晓的不对劲，晃了晃他肩膀。 “怎么回事？神不守舍的。” “……没什么。” “呵呵，不会是没睡好吧~”北沢千江在一旁笑道。 “……” 你说呢？ “社长，你自己住一间房的话，要早点睡，不要熬夜。”小叶瞳很真诚地建议道。 矢崎酒对这话表示强烈赞同。 她从前也是一个喜欢熬夜的人，虽然自己在家住，但因为父母在一楼，她在二楼，所以自己不睡父母也不知道。 但自从和栗原夏生合租后，她就要考虑自己晚睡会不会影响别人休息了……毕竟关上门虽然不透光，但起来喝水、用卫生间什么的，也会有声音的。 本着不要影响别人的原则，矢崎酒的熬夜习惯也渐渐改了过来。 反观星野晓一直一个人自己住，如果要熬夜，也没人管他。 “放心，我没熬夜的习惯。”星野晓摸摸小叶瞳的头发，还是这孩子好，知道为我着想！ “行了行了。今天要去哪玩？” 离旅行结束还有两天时间，准确来说还有一天半，因为明天下午就要准备回去了。 最后这些时间，星野晓也准备好了游玩计划。 “我想带大家去灵隐寺看看。” “灵隐寺？” “嗯。有很多大佛像。” 灵隐寺也是杭州很有名的一个景点，去的人不少。 其实在杭州寺庙很多，有很多人求签求姻缘什么的，去的大多是法喜寺。灵隐寺这种，相对来说更庄严一些，比较适合第一次来杭州的人去。 如果常来，就可以去一些小寺看看，也都很有看头。 “寺庙么。也可以。”矢崎酒点点头。 “不光有寺庙，那片景区里还有山，飞来峰什么的。不过我们不一定上去，从下面看看也挺好。” “行啦行啦我们快出发吧！” 志村千留美看样子已经等不及了，催着要走。 “着什么急！先吃早餐再说！” “走，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星野晓这次带六人去吃了片儿川。 嫩笋片、雪菜、加肉片，简单爽口的新鲜材料，吃起来口感别提多利了。 不过女生们早上比较素，大多没要肉片，而是换了蘑菇，吃起来也是一样的好吃。 星野晓自己一个人吃了两碗，女生们也都吃了一整碗，连北沢千奈这种食量很小的都吃得干干净净，看得出这次早餐很成功。 不像之前吃豆浆油条，这家伙明显不是很喜欢，但也不说，纯粹用实际行动——只吃半根油条、喝三分之一碗豆浆来表达自己不开心。 真是一个别扭的家伙。 然后，吃饱喝足，七人坐上7路公交车，直接前往灵隐寺景区！ 第157章 最大的祝福 作为寺庙类景点，吸引力可能不如西湖那么足。 这大约也因为在霓虹神社寺庙众多，民众也多有参拜习惯。很多地方每到过年时，民众都要去寺庙里上香祈祷。 不过，和那些小寺小庙不同，灵隐寺是一个大的景区。 从车上下来，就能看到高耸入云的北高峰，和空中那上下来回的索道。 栗原夏生看了一眼，感觉双腿都隐隐发软。 “喂，老板。”她到星野晓身边，拉了下他手臂，“我们不会要坐那个吧？” “索道？就不坐了吧。” 老实说不要说栗原夏生害怕，星野晓也怪害怕。 尤其今天还有风，下面风小，但高空风一定很大，到时候坐在索道车里，晃来晃去心惊胆战的……还是不要找这些刺激了。 再说北高峰上面也没什么太多看头，就是浮屠塔和财神庙。 “星野，你看那边。” 千留美指着远处矮一些的山峰。 “那是不是就是飞来峰？” “嗯。” “那要上去看看吗？” “都可以啊，这山挺矮的。不过上面都是些大石头，没什么好看的。” “啊……” 一听上面只有石头，千留美顿时失去兴趣。 很快，前往灵隐寺的路上，那些挖空山壁里的佛像、菩萨像吸引了千留美的注意力。 这些菩萨像边不少人都在扎堆拍照，矢崎酒则是皱着眉头，小声对星野晓说：“不是说，对佛像拍照不好吗？” “……矢崎老师你又开始迷信了是吧。” “不是，真有这种说法的！” 星野晓看着煞有介事的女老师，叹了口气：“要是真那么灵，那你想那些有关佛的电视剧电影是怎么拍的？人家导演也都不拍佛像了？” “……” 矢崎酒一时无言以对。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出于迷信，而纯粹从观赏角度来看，这些佛像用肉眼看确实要比照片看震撼得多。 一幢大佛，站在下面真的会有种压迫感。 但是一幢大佛照片，看起来就不会有什么感觉。 在寺庙门口，每个买了票的游客可以凭票换三炷香，一进大门，旁边是纪念品店，正前便是袅袅升烟的香炉。 香炉后台阶之上，便是大殿，上书“大雄宝殿”。 此时大群游客都举着香，在香炉前来回鞠躬作揖，大都神情各异。 有的认真虔诚，口中念念有词；有的漫不经心，随手把香往炉里一插就算完事。 还有的拿着香给自己和香炉自拍，惹得不少人颇有微词。 星野晓虽然出身神社，但他并不信这些，无论是中华的神仙大佛，还是霓虹的什么天照大神，他都没什么信仰。 把香点燃，插进香炉里，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几个女孩子也都有样学样，并没有虔诚作揖、甚至鞠躬跪拜的。 “走，上去。” 比起香炉，还是大雄宝殿更有吸引力。 七人拾级而上，进到宝殿里面。 宝殿中，释迦摩尼的巨大莲花坐像位于正中，恢弘威严，金身高大。 座下设有诸多蒲团，一些人正跪在上面，双手合十，紧闭双目，默默祈祷。 还有五体投地的，额头触地，双手贴地，掌心朝上。 几人看着，都不自觉敛了声音。 和外面不同，宝殿内十分安静，也有拍照的，但都关掉了拍照声音，说话也大多用气声，不愿制造过多喧嚣。 这样一来，星野晓几人倒是没法拍照了。 他们的手机都是霓虹手机，而霓虹手机是不能关闭拍照声音的——这是专门针对偷拍情况做的设计。 好在几人也都没这个心思，都是仰头看着佛像的慈眉善目。 人在面对巨物时，都会有种莫名的敬畏。 何况眼前这巨物佛像是人造而成，蕴含了不知多少历史过往于其中，与其说是佛像震撼，不如说是它代表的人类历史和手艺震撼。 星野晓前世看过很多次，没什么新鲜感，看了几眼便出门等待。 没想到，两三秒后北沢千奈也出来了。 “不看了？” “只是佛像而已，又没有什么变化，没必要一直看吧。” “……也是。” 星野晓还真没法反驳。 看着少女鼻尖上隐隐浮现的汗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湿巾递过去。 “很热吧。” “嗯……嗯。” 北沢千奈倒是没客气，接过抽出一片擦了擦脸和额头。 星野晓之前也注意到，这丫头好像很怕热，天气温度稍微高一些，就容易出汗。 相比起来，一直蹦蹦跳跳的千留美反倒现在脸上还一滴汗都没有。 只能说人和人的体质真的是相差巨大。 “给你。” 北沢千奈把剩下的纸巾又递过来。 “你拿着吧。” “不用。” “好吧。”星野晓把剩下的放进口袋，“你需要的时候再和我要。” 北沢千奈微微点头。 两人等待着同伴们出来，目光朝下面看去，看到穿着灰色衣袍的年轻和尚正拿着扫把清扫台阶上的落叶。 星野晓心头微动：“北沢同学，你知道要当和尚最低也要本科学历了吗？” “……” 北沢千奈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个，无聊不无聊。 虽然没等到回应，星野晓还是继续道：“说不定以后还得再往上提。比如硕士、博士什么的。没准以后想当主持，还得得先发几篇有关佛学的论文才行。” 北沢千奈白了他一眼：“你研究的这么透彻，是想要将来自己也当和尚吗？” “怎么会。不过要当也当霓虹和尚。” “……？” “你不知道？”星野晓挠挠头，“霓虹和尚可以娶老婆啊。” “…………” 北沢千奈闻言一时语促，移开视线，而后轻轻啐了一口：“你就只想这种事吗。再说，中华和尚不能结婚吗？” “好像有的能，有的不能，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星野晓毕竟不是专业人士，了解的不全。 但他知道在霓虹当和尚，反正是什么都不忌，该结婚结婚，该吃肉吃肉。 北沢千江看着那扫地的和尚，淡淡道：“我不觉得结婚和当和尚有什么好冲突的。” “这你就不懂了……你不知道，当和尚还有一种说法，叫‘出家’。你想，结婚是什么？是两个人‘成家’。你都出家了，还怎么成家？” “……” “当然，就算要当和尚的话，也得先找一个可爱女孩当老婆。否则万一真当上和尚，没人喜欢就惨了。” 北沢千奈叹了口气：“你这个人有些时候还真是毫不掩饰地显露自己的讨厌之处呢。” “谢谢啊。” 两人你来我往得聊了几句，其他人也陆续从宝殿内出来。 而后，一行人再去了别的大殿，比如济公殿、罗汉殿、因为殿宫众多，逛完一圈下来时间也来到了中午。 在附近的餐馆吃了午饭，到下午，七人便前往这次游玩的最后一站，河坊街。 其实主要目的地是杭州博物馆，因为和河坊街挨着，去博物馆之余顺便就可以去那里逛一下。 星野晓本来不想去那边，但小叶瞳和矢崎酒都对博物馆比较感兴趣，去哪个城市玩，都想去当地的博物馆看看。所以便只能过去。 而河坊街，其实就是一条商业街。 在星野晓看来，也可以叫“专门坑外地人街”。 开在这里的店一家比一家都强调自己正宗，至于具体含金量如何，其实逛个一两次就明白了。 街上大多都是卖各种小吃、丝织品、字画茶叶的店铺，人倒是蛮多，不过大多都背着背包，一看就都是游客。 七人过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街上的关公大铜像。 千留美好奇问道：“这铜人是谁？” 小叶瞳作为国文课课代表，第一个答道：“这是关羽。” “关羽？三国志里面的关羽吗！” “对啊，你看它手里的武器就知道了吧。” “嗯……” 千留美不熟悉三国，假装了解得点点头，其实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武器。 倒是星野晓，还有些惊讶小叶瞳能一眼认出。 “小叶，你喜欢看三国吗？” “嗯。”小叶瞳点头，“三国志我都看过了。” “哦……” 三国志是霓虹改版的三国动画，有贴近历史的部分，也有贴近演义、乃至虚构的部分。 比如取荆州的吕蒙，在三国志动画里直接被关羽的魂魄附体，七窍流血而死……这无疑是很扯的剧情。 “那小叶你有没有喜欢的人物？” “我……我喜欢赵云。” 还真是不让人意外的回答。 这时候北沢千江也过来凑热闹：“三国我也知道哦，我最喜欢的人物是贾诩~呵呵，三国的谋士里，只有他安享晚年呢~” “……” 不愧是你，北沢大姐！ “那社长，你喜欢的人物是谁？”小叶瞳抬起头反问。 “我嘛……”星野晓想了想，“就这铜像的大哥，刘备吧。” “刘备？” “嗯，主要是皇叔太抗打击了。你想，他二十多岁开始逐鹿中原，到四十岁还没一座自己的城池，还在刘表手底下混。后面又一直战败，逃亡什么的。换别人估计早放弃了。而皇叔还是坚持下去，虽然最后失败了，但也没白奋斗，起码还当了个昭烈皇帝。” 星野晓笑道：“我们创业人就要学习皇叔这种百折不挠的精神！” “呵呵呵。”北沢千江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星野君要等到四十岁失败还是自己等吧，女孩子们可不会和你一起等~” “……我就那么一说。主要学习人家的精神！” 星野晓哪里想着真到四十岁还一事无成，别的事业或许可以，女团真不行…… 没听说过哪个女团平均年龄四十多岁，还能登顶全国第一的。 那都不能叫女子团，该叫阿姨团了。 结束了小小插曲，一行人在街上逛起来。 这地方很多小物件，虽然不值实价，但也不是特别贵，正适合千留美这种有购物欲，却又花不了太多大钱的女孩。 于是乎便看到她又是一顿买买买，从明信片到小纪念品，都不放过。 其他人对这些零碎倒是没什么兴趣，不过星野晓却是注意到，小叶瞳的视线一直往街中心那个小木屋飘。 木屋窗边整齐摆放着一排排纸扇，上面有画有字，看起来还不错。 木屋边则有一个女人在叫卖：“路过的帅哥美女们看一下，老师傅写扇子，自己留着送礼都可以，很有意义的！” 叫卖着，那女人发现了盯着看的小叶瞳，当即面带喜色地迎上来。 “小姑娘真可爱，要写把扇子吗？老师傅字很好的！姑娘可以看一下！” 女人说着把手里的扇子拿起来展示，上面写着一些祝福语、诗句什么的，字体很苍劲有力。 “我……” 小叶瞳根本听不懂，当即朝星野晓投去求助视线。 “写一把吧。”星野晓对女人点头道。 虽然他觉得这玩意儿没什么意思，不过只要小叶瞳喜欢，他肯定不会扫兴。 说完后，他又给小叶瞳翻译了下：“就是空白扇子，可以按我们说的在上面写字。我要了一把。你想写什么吗？” 小叶瞳摇头，她哪里有什么想要写的，只是觉得扇子很好看而已。 “走，先过去。” 星野晓拉着她到木屋窗边，朝里看去，里面坐着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对二人报以微笑。 “小朋友，你们想写什么？”老人把空白扇面摊开在桌上，提起毛笔问道。 “这个……” 星野晓一时也想不到，单纯的祝福么，也显得有些俗套。 诗句的话，小叶瞳也看不懂。 “社长。”这时旁边的少女忽然说，“要不，就写上大家的名字吧。” “大家……社团成员们的吗？” “嗯。”小叶瞳点点头，“还有北沢姐姐的。” “……好。” 星野晓当即拿了纸笔，把大家的名字都写下来。 小叶瞳、矢崎酒、星野晓、志村千留美、北沢千江、北沢千奈、栗原夏生。 一共七个人的名字，写完后把纸递给老者：“麻烦就写这七个名字吧。” “七个名字，外国名啊。”老人接过去看看。 “对，您就写吧。” “呵呵，好。” 老人也不多问，在每一个扇格里写下一个名字。 七个龙飞凤舞的名字并列排开，最后还剩下好几个空白扇格。 老人顿笔问：“还再加句什么话吗？” 星野晓闻言，想了想道：“加句‘身体健康，永远开心’吧。” 多的也不需要，他觉得大家能身体健康，永远开心就是最大的祝福了。 “好好好。” 老人补上最后两句祝福，把扇面放进扇骨，固定好，交给小叶瞳。 小叶瞳合上，再打开，往复几次，看着七个人的名字依次随着打开的扇子出现，淡淡的笑容也从脸颊上一点点绽开。 第158章 返回静冈新的风暴 转过来一天，一行人终于踏上了归程。 回静冈的飞机上，每个人都在闭目小憩，连续五六天的游玩赶路，对于体力是一个非常大的消耗。可能玩的时候不觉得，但一旦开始休息，疲惫感就一口气都涌了上来。 这和熬夜上网有异曲同工之妙，当夜可能精神百倍，但转过来第二天，生物钟就会教你如何做人。 下飞机后，大家把手机开机，叮叮咚的声音也纷纷响起。 “哎呀，妈我知道了，已经下飞机了。” 千留美接着明显是来自父母的电话，说了几句后挂断，对大家摆摆手。 “我要先回家了，妈妈催我了！” “好，路上小心。” “嗯！” 千留美打车离开，其他人也依次分别。 一周不在家，父母在的无疑都很担心孩子，包括矢崎酒在内。 她已经是个成年人，还是老师，但在父母眼中也是孩子，也接到了催她回家的电话。 挂断电话后，她看看剩下的星野晓和栗原夏生：“你们……” “我们待会儿回去，老师你先走吧。” “那好，之后再联系。” “ok。” 送走矢崎酒，七人小分队就还剩两人站在机场门口。 栗原夏生双手插着口袋，随意道：“老板你也回家吧。” 星野晓看着她，知道这个时候她的孤单就特备明显。 其他女孩都有家人担心，打电话来催着回家，到了她这里，手机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响过。 星野晓曾经就想过，只要是社团成员，那都是他的“家人”。 “我不回去了。”他说，“栗原你要是有空，跟我去趟基地。” “……去基地干嘛？你不回家，你父亲不担心吗？” 栗原夏生倒是知道星野晓母亲早年病逝的事，这还是矢崎酒告诉她的。 准确来说，是矢崎酒告诉所有社团成员的——趁星野晓不在的时候。 之所以告诉，也是嘱咐大家不要无意提起这方面的事，以免他会伤心。 星野晓摇摇头道：“我父亲很少有空。现在去基地，是有点工作上的事情。” “好吧……老板。” 栗原夏生慢慢地点头，眼神有些奇怪。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北沢姐说的一句话很对。” “什么话？” “不告诉你。” “……” 谜语人滚出哥谭啊。 星野晓没多想，直接和她打车去了基地。 自从买下这套房产后，里面的设备也渐渐更新。 到现在，几个专门的功能性房间已经全部收拾好，分别是：茶室、舞蹈室、录音室、办公室、学习室。 星野晓本来还想把一个小房间改成游戏室，放一些街机之类的设备，用来做放松。结果在询问成员意见后，得知没一个喜欢玩街机……就他自己一个玩的话，也没什么意义，便作罢了。 不过目前来说，这五个房间就够了。 办公室用来处理一些书面办公、学习室用来复习功课、舞蹈室有落地的大镜子练习跳舞，录音室有专业级别的设备，茶室则是上好的榻榻米和小木桌。大家休息、或讨论什么事情时，可以围桌而坐，一边喝茶一边说。 等到冬天，还可以弄两个被炉，一定很舒服。 此时，来到办公室，星野晓把写有歌词的纸张拿出。 栗原夏生看了一眼，好奇地拿起来问：“‘仲夏夜之梦’，这是老板你写的新歌吗？” “嗯。不过是给别人写的。” “别人？” “大场辉，你知道吗。” 栗原夏生想了想，啊了一声：“好像以前听同学说过，是个帅哥吧？” “对，是挺帅的。这首歌是他和我约的，前两天给我发消息，说想要修改其中一两句歌词。我现在给他改好发过去。” 星野晓一边解释，一边打开电脑工作。 栗原夏生在他旁边坐下，打开另外一台电脑，在雅虎上搜索了“大场辉”的名字。 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操纵着鼠标下拉，浏览着这个人的一切。 星野晓在旁边扫了一眼，笑着问道：“是不是很帅。” “还可以，不过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哦？” “我喜欢实力派。这种偶像派还是算了吧。” “那咱俩这点倒是一样。” 说着，他把改好的歌词重新给大场辉那边的工作室发过去。 不到一分钟，对面就回复了。 【感谢星野君的修正！】 【不客气，你们付钱的。】 【……那就请星野君期待我们的合作成果吧，预计在八月中旬就会推出歌曲。】 【好的。】 星野晓看着聊天信息，心道这大公司就是效率高。 今天是八月十一号，离中旬也就几天时间，一周内做出一首能正式发售的歌曲，是他们这个小社团目前做不到的。 但也不需要做到。 星野晓不想那么赶，赶工出来的成品，一定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但眼下这是别人公司的事，他是没资格说什么，只需要领取作词报酬，以及之后歌曲发布后的版权分红就行。 按照分红标准，假如一张cd卖1000円，那么公司大概会拿到500多，出售cd的零售店会拿到300多，作词作曲乃至音乐出版社，都是二位数，几十或者十几円的样子。 至于歌手拿多少，那就是公司内部的事了，外人通常不会知道，歌手本人在保密条款约束下也不会轻易告知别人。 从这个角度来看，作为版权人，星野晓自然是、希望大场辉这张单曲cd能大卖。 这样不光他这个词作提升名气，还能有一大笔分红。 1000円就能分20，要是卖个一百万张，他也能分个四十万円……当然，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以大场辉目前的市场号召力，百万销量肯定达不到。 但蚊子肉也是肉嘛。 关掉文本编辑器，星野晓扭头去看栗原夏生，发现她正在看博客。 “博客上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消息吗？” “有。粉丝们都在问我们出去玩有没有拍照片。” “啊，也是。” 星野晓这才想起，他的社团现在粉丝越来越多，也要多分享一些日常动态。 至于为什么粉丝知道她们出去玩了……肯定是社团成员个人透露的。 星野晓下意识查了一下千留美的个人博客，果然，她最新一条就是昨天发布的。 【玩得好开心！再见中华！以后我还会来哦！】 文字下面还配有一张熊猫的照片和一张机票照。 这条博文下面已经有了几百条评论，都是千留美的个人粉丝。 星野晓还看了些其他成员的个人博客，发现只有千留美发了，其他人都没发。 尤其北沢千奈，更是根本就没注册个人博客，以至于很多她的粉丝都在一直@社团官方博客，让官方催北沢千奈开一个个人博客。 “这是不太可能了……” 星野晓心道，北沢千奈那家伙可不像会玩社交软件的人。 不过，社团博客确实好久没更新内容了。 “要不找张我们社团的合照发上去吧。” 这次旅行还是拍了很多合照的，挑一张发上去也没什么。 反正社团成员的长相早就暴露了，之前夏初晚会的表演视频现在还高高挂在很多视频网站上呢。 “说起照片，老板，我们先去洗照片吧。相机不是在你这里吗？” “对。” 北沢千江的数码相机确实在他这里，回来前北沢千江特意让他拿着去做这份麻烦活。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 “好。” 星野晓当即取出相机里的储存卡，和栗原夏生去了附近的影印店。 要打印的照片很多，其中很多还是要一式七份。没办法，那种大合照，肯定七人每人都想要留一张。还有一些单人照，星野晓觉得拍得特别好的，自己特别喜欢的，也在私心作祟下多印一张自己留下。 这行为毫无疑问被栗原夏生一顿鄙视。 星野晓则表示……鄙视就鄙视吧！ 他手里拿着一张矢崎酒闭着眼睛大笑的照片，那是在西湖坐船时，旁边千留美玩水，不小心弄了一些到她脸上。她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出来。 这一幕被星野晓捕捉到，拍了下来，画面中的矢崎酒完全没有教师的严肃，只有二十多岁年轻女孩的快乐和自在。 星野晓觉得拍得很好，所以要自留一份。 其他成员也有这种照片，他全都自己留了一份……这大概是身为社长，少有的能“假公济私”的时候，一定得把握住才行！ 打印所有照片用了将近两个小时，两人出门天时天都黑了。 拎着一兜子照片，星野晓看看时间：“回公寓吧。” “要不先吃点东西？” “也行。” 两人在外面吃了顿晚饭，回去公寓。 今天矢崎酒回家住，不在，合租房里只有栗原夏生一人，她把从星野晓那里拿到的自己的单人照和一些合照摊在桌上。 看着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发红。 照片里的她，虽然打扮还是像以前刚辍学那会儿，为了鼓起勇气、不被欺负而买的“不良少女”装。 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和那时彻底不一样了。 那时的逞强、假装的硬气、看什么都戒备的样子，全都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正常的、享受假期旅行的女孩子。 阳光、笑容、微风、搭在朋友肩膀上的手臂……这些原本很普通的东西，对她来说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爸爸妈妈，你们放心好了。” “我现在，过得很好……” …… 矢崎家。 吃完晚饭，矢崎酒坐在自己房间，想着刚才妈妈对她的好声好语、嘘寒问暖，忍不住都想笑。 以前一直在家里住的时候，她妈妈不是唠叨就是训斥，总之没什么好话听。现在搬出去，偶尔回来一次，就只剩下好话了。 “真是……距离产生美啊！” 矢崎酒不得不赞同这句至理名言。 她此时正开着电脑，屏幕上一边是博客，一边是和星野晓正打开着的聊天框，里面躺着几条信息。 【矢崎老师，照片我都洗出来了，电子版也给你发了一份，你可以看看。】 【ok。】 【社团博客也好久没更新了，要不发张社团合照上去？】 【可以啊！大家一定很喜欢看吧。】 【那你问下北沢姐，很多合照里她也在。如果不方便就把她马赛克掉，省得给她带来一些麻烦。】 【啊，也是，你这小鬼考虑得还蛮周到。我去问问。】 聊天结束后，她刚刚才问过北沢千江。 果然，和星野晓想的一样，北沢千江作为一个律师，非社团成员，不想过多暴露在镜头前。 但比起用马赛克糊掉，矢崎酒还是从照片里挑了一张没有北沢千江的合照，那张是他们社团六人站在断桥边拍的，北沢千江没在，是因为拍这张照片的就是她。 照片里，四个女孩子站在一排。社长星野晓和她这个指导老师则站在后面，对着镜头，每个人都面带笑容，哪怕一直以扑克脸着称的北沢千奈也淡淡微笑着，是难得的一张好照片。 “就这张好了！” 选好，她直接在社团博客发布出去。 很快，叮叮叮叮提示声不停响起，一刷新，几十个评论和点赞便在博文下出现了。 “好厉害……” 矢崎酒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才十几秒而已……不过她再一看博客粉丝数量，更是心惊。 不知不觉间，博客已经有三十多万、将近四十万粉丝了。 社团成立还不到半年，能从零到四十万，无疑是个很恐怖的增幅。 要是照这样下去，估计成员们还没毕业，就有超百万关注，可以比肩一些小有名字的明星，实在不得了。 想着，她又花了一个小时时间管理博客，删除一些无理由的恶意人身攻击、拉黑一些推销账号。 到晚上八点半，她站起伸了个懒腰，刚准备去洗澡，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她拿起一看，居然是校长打来的。 “喂，校长。”矢崎酒接通后十分纳闷，“这个时间打给我，有什么事吗？” 现在学校还放着暑假呢，一般来说老师是不会收到什么工作电话的。尤其现在还是晚上，都快要到睡觉时间。 “矢崎啊。” 电话里校长的声音有些沉重。 “不是我想打扰你，是有件刚发生的事我得告诉你。还挺要紧的。” 要紧？ 矢崎酒一听，不自觉紧张起来：“校长，什么事？” “你听好，有学生家长刚才向我打电话投诉你了。” 矢崎酒愣了一下，几秒后才回过神：“……投诉……我？” 第159章 好友夜话 投诉…… 矢崎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做什么了就投诉？再说，现在还是暑假期间呢，如果是之前的事，为什么不在之前说。 矢崎酒百思不解，急着问道：“校长，学生家长投诉我什么了？” 校长叹了口气，直言问道：“矢崎，你前几天是不是出去玩了。” “是啊，那怎么了？” “……出去玩当然不怎么。但是，你是和学生一起去的吧。” 矢崎酒闻言蹙眉，心想和学生出去玩又怎么了？ “校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矢崎啊，你难道不清楚，我们这些教育从业者，在学校时要好好帮助、照顾学生。但在学校之外，要尽可能避免和学生接触吗？” “我不清楚。”矢崎酒立刻就反驳了一句。 校长似乎早有预料，回答的话立刻就接上。 “矢崎你也当了几年老师，不是刚从大学毕业来的那会儿了。你换位想想，假如你是学生家长，你有一个女儿，结果假期了，女儿和一个男老师出去玩……你当家长的是什么体会？不会担心吗？” 这种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矢崎酒满心不解，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桌上，双臂抱在胸前，语气冷淡：“校长，你说的我明白。但我是和我负责的社团一起去的，社团中也是女孩子居多，只有一个男生。不存在什么单独和异性学生出去旅行的情况。” 当老师单独和异性学生出去旅行。这一点矢崎酒也不认同。 她可以接受周末了出来见一面，吃个饭。事实上她也做过这种事，上一届带的学生，有几个就是考上大学后回来请她吃饭来着。 但旅行性质就变了，牵扯到住宿问题，异性师生就不太方便。 可是她这次是一整个社团去的，一共七个人，又不是她单独和星野晓一个人去旅行……她不知道这有什么问题。 “而且事前我也和每个学生家长都聊过，征求了意见，她们都是同意这次旅行的。”矢崎酒补充道。 当时去之前她和每个家长都打了电话，有的还去见了面，就是为了让她们不用担心自己孩子。 结果，现在居然有人举报了她？ 矢崎酒忍不住问：“校长，我想知道是哪位家长投诉的我，还有具体投诉我什么。” 校长听她说了这么多，呵呵笑了两声：“矢崎你还真是火爆脾气，我还没说两句，你就着急了。放心吧，投诉你的不是社团成员的父母，是……我说出来你也不认识，是三年级一个学生的母亲。” “三年级？？？” 矢崎酒更摸不着头脑了。 她一个一年级老师，怎么会被三年级学生的家长投诉？这挨得着吗？ “没错。”校长道，“那位学生母亲向我投诉，说你当老师的不好好带学生学习，反而和学生出去玩，浪费大量时间在社团上。说你这是带坏学生的行为。” “……” “矢崎啊，要我说这位家长说得也不全错，你这段时间确实和星野晓那个社团牵扯过多。老实说我现在也不知道当初让你带星野是对是错了。我当初是想让你看着他点，怎么几个月过去，你这个当老师的反而有点被他带偏了呢？” 矢崎酒抿着唇，坚定道：“我不认为那是浪费时间，而且，我也没有因为社团的事耽误教学工作。” “话是这么说，但那社团里的孩子，学习成绩可是下降了。有一个叫小叶瞳的，之前一直排名前列吧？现在退步了不少。这是事实。” “这件事社团内已经讨论过了，以后会抽出更多时间用来学习，而且也成立了社团学习小组。” “……矢崎，你还年轻，很多事看不到深处。而且恕我直言，你有点太过维护星野晓这个学生了。” “校长你说什么？” 矢崎酒一听这话差点就要炸毛。 “要是冒犯到矢崎老师了，那我先道个歉。”校长十分和气地说，“我的意思是，和星野晓不同，社团其他孩子并没有一个无忧无虑的未来。 星野晓随便怎么玩，怎么折腾，将来就算全科成绩都不及格，凭借家境，依然可以交一笔赞助金，去国外读世界排名前列的名校。可是其他孩子行吗？” 矢崎酒听得有些恼火，强压着气道：“校长，你为什么先入为主地觉得星野晓在玩呢？我作为社团老师，知道他是很认真在做事，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而且目前也作出了一定的成绩——校长你看了今年的夏初晚会吗？” “看了。”校长淡淡道。 “那——” “我看到咱们的几个学生，是很高兴，但我有一个老同学在电视台里，你知道他怎么和我说的吗？”校长语气平静，“他说这个社团之所以能上舞台，是因为伊云神宫提前和台长打了招呼。” 矢崎酒怔住了。 “还不明白吗？矢崎。能登台演出，并不是这个社团有多厉害，只是凭借着关系和背景而已。这就是我想和你说的，那位学生家长的投诉或许有些无理取闹，但矢崎老师你要认识到这件事更深处的东西。 我和你父母都认识，也是十多年的老朋友了，你是我很看好的年轻老师，千万不要因为一时意气，耽搁自己的美好未来。我们做教育的，稍微出点什么事，就会受到家长群体的注意……我就说到这里了，矢崎你自己好好想想。” 校长一席话说完，挂断电话。 矢崎酒看着桌上的手机，默默无语。 半晌，她拿起来播了个号码过去。 “小酒~” 一接通，北沢千江的声音便传出。 “千江，现在有空吗？” “干嘛呀，刚回来还没休息呢。” “……陪我出来一下吧，有点话想说。” 听筒那头顿了两秒，随即传来北沢千江略显无奈的声音：“好吧，也就是小酒你，换别人可没这种待遇。真是的，我都护完肤了，出去待会儿回来还要再护一遍……” 挂断电话，矢崎酒深吸口气，平复了心情，拿上车钥匙出门。 很快，在北沢家门口接到人，两人便去了附近的二十四小时咖啡厅。 北沢千江和服务生要了两杯热牛奶，看着脸色复杂的矢崎酒，问：“是不是……星野君把那件事告诉你了？” “哪件事？” “不是啊，那你这么急干嘛？算了，没什么。” 矢崎酒狐疑地看了千江几秒，有心追问，但一想还是自己的事更重要些。 “刚才校长给我打了个电话……” 她把刚才电话内容说出，说完后双手手肘戳在桌上，双掌拖着脑袋，看起来很愁。 “千江，你说校长的话有没有道理？” “你自己觉得呢。” 北沢千江听完后没急着表明自己态度。 矢崎酒摇头：“我开始挺生气的，觉得他对我们社团一点都不了解，就先入为主认为是在乱玩。但是，后面……” “是因为他说晚会的事吗。” “嗯……” 矢崎酒神情失落，老实说这对她的打击并不小。 她一直以来都以为，社团能去夏初晚会上表演，是因为社团受到很多人的喜爱，机缘巧合下被电视台看到，才邀请的。 结果根本不是，还是星野晓靠家庭托的关系。 那么很显然，如果星野晓只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社团根本不会得到这个机会。 “呵呵呵。” “……千江你笑什么？” “当然是笑小酒你单纯啦。” “……” 北沢千江笑着看她：“其实你们校长的话对错与否，具体还是在人。” “在人？” “嗯。如果把星野君换成其他富二代，那我大概率会同意你们校长的话。”北沢千江道，“因为我认识太多这种家伙了，想一出是一出，靠着父母给的钱，挥霍般的对什么感兴趣就莽撞地闯进去，几天后腻了又撤出来，留下一地鸡毛。 这种情况，和这种人一起共事的，自然会既亏了时间又亏了金钱。有些说不定连人生都会毁掉，这种事很多的。” 矢崎酒听着，下意识地点点头。 她也听说过这样的事，有富二代看中一个项目，决定去做，去大学招了很多学生，结果还没做一两个月觉得没意思就放弃了。 富二代放弃不要紧，那些学生可被坑惨了，因为交了社会保障金，应届生身份直接作废，再找工作都要更麻烦。想要索赔也很困难，导致人生刚开始就受到一次挫折。 “但是。”北沢千江用指节敲敲桌子，让矢崎酒回神，“是星野君的话就不用担心。” “你就这么……” 矢崎酒没说下去，她有些不明白，明明北沢千江和星野晓也没见过几面，怎么对他的印象就这么好。 这怎么都有些奇怪吧？ “这么说可能不太好。”北沢千江眯起眼睛笑了笑，“但是第一次见到星野君的时候，看到她和我妹妹坐在一起说话，我就很喜欢他了。” “？？？” “我的意思是，千奈那孩子你也知道，她上初中时不少其他班的同学还以为她是哑巴……就因为她很少，或者基本不和其他人说话。所以，那时候我就很好奇，怎么千奈会和他说，而且还不是那种应付得说哦。我偷偷观察过，是那种很认真、表情会丰富变化得说。” 矢崎酒听了没好气地挑眉道：“怎么听起来你这么像是变态姐姐啊，你是妹控吗？这么‘监视’自己的妹妹。怪不得千奈不喜欢和你待一起。” 北沢千江闻言露出一个受伤的表情，但很快就又换了笑脸。 “后来聊过几次，我就知道原因了。” “什么？” “千奈喜欢和星野说话的原因。”北沢千江道，“其实很简单，星野君太‘干净’了。” “你是说他比较单纯？” “不，他可不单纯，我看比你这个当老师的都成熟。” “……” “但是，越是成熟的人，能有一颗干净的心的，就越少。”北沢千江淡淡道，“这一点我在律所时深有体会。很多人根本不知道那些外界看来是成熟社会精英的人，心里有多脏……明明已经有很多，但还是不择手段地去抢夺、占有其他人、乃至社会的资源。” “和这些人相比，那些小偷小混混，对社会造成的危害简直小得可怜。然而讽刺的是，这些人更懂法律，更懂如何钻空子、漏洞……见多了这些，我才越来越觉得，一个既成熟、又干净的人有多么珍贵。” “珍贵吗……” “是的，这样的人，既不会因为太单纯而被那些聪明的坏人欺负，也不会让自己变成其中一员，变成一个可鄙的只知道占有的食利者。” 矢崎酒目光灼灼地看着好友：“我还不知道，你对星野那小鬼的评价居然这么高。千江你该不会喜欢他吧？” 没有任何征兆，后半句脱口而出。 说完矢崎酒自己都吓了自己一跳。 拜托，正在说的是很严肃的事，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她很想收回，但说出的话就像已经喝到肚子里的牛奶——拿不回了。 北沢千江静静看着她。 矢崎酒忽然有些慌了，咳嗽一声，避开好友目光，朝一边看去。 静谧的晚上，柜台处值夜的店员也在安静看书。矢崎酒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仿佛化为实质的，北沢千江的目光。 “小酒，你应该明白，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个吧？” “哈，哈哈，明白什么啊！话说你还要跑题跑多久，我来找你明明是聊投诉的事情的！” “那个嘛。很简单啊。” 北沢千江若有所思，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这让矢崎酒心中松了大大一口气。 “在我看来，那名家长说不定是觉得自己孩子很快要高考了，到了最紧张的一年，结果看到学校里还有你这种陪学生‘玩’的老师，所以焦虑症犯了。觉得是不是学校的老师都是这样不负责任，那样他的孩子说不定就会考不上大学……由此，才大晚上给校长打电话，把自己的焦虑转化为愤怒，迁怒在你身上。希望能通过校长对你的处罚，来缓解自己内心焦虑。” 北沢千江一口气说完，喝了口温牛奶总结道：“我猜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第160章 最适合的主题曲 暑假还在继续。 早上，星野晓睁开双眼，打了个哈欠便坐起身。 “该工作了。” 身为敬业人懒觉是不能睡的，趁着暑假还没余额不足，要尽快把社团的新歌搞定。 粉丝们现在都在嗷嗷待哺中，《again》和《极乐净土》两首已经听得太多次了，需要新歌刺激耳朵。 星野晓自己也想趁热打铁，趁着现在社团人气在高速上升中，尽快再出新歌。 最好能冲一下流行排行榜，不需要太贪心，假如能冲到前十名，就会进一步扩大影响力。 “时不我待啊……” 他起身去洗漱，换了衣服，准备直奔基地。 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现在基地都布置好后，他倒是不习惯在家里办公了，只有在基地才能进入状态。 他自己过去，没有叫其他成员，想着自己先找找灵感。 新歌的备选有很多，但具体要选择哪首，还没完全确定。 到基地，他坐到办公桌前，还没动笔，口袋里的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 “喂。” “晓妹睡醒了？” 会用这个称呼的只有铃木明纱，星野晓嗯了一声。 “纱姐你干嘛呢。” “没干嘛，有件事想要和你聊一下，有空么？” “嗯……” 星野晓看看面前刚摊开的歌词本，顿了顿。 “不是闲聊。”铃木明纱补充了句，“是商业合作。” 商业合作？ 星野晓升起好奇心，问道：“纱姐，你要合作什么？” “见面再告诉你。” “那好。要不你来基地找我吧，话说你还没来过这里吧？” 铃木明纱之前是去过社团活动室一次，但之后社团搬到基地后就没来过了。 星野晓把地址发过去，半小时后，铃木明纱到来。 “你这里挺不错嘛。” “还好。” 星野晓领着她逛了一圈，最后在社团的茶室里停留。 铃木明纱在榻榻米坐下，星野晓给她沏了杯茶，问：“纱姐，快说说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合作吧。” “急什么。”铃木明纱不紧不慢得抿了口茶，“你这几天，在中华玩得很开心吧？” “……还行。” “有那么多美少女一起，怎么会是还行。” 这家伙该不会羡慕了吧…… 星野晓挠挠头：“要不下次你也去？我这次本来是想问你的，不过考虑到你和社团成员们不认识，我怕你觉得融入不进去，才没和你说。” 听他这么一解释，铃木明纱脸上不禁多了几分笑意。 好在还算是没忘了我。 铃木明纱想着，说了句“那说好咯。”然后便提起电话里说的商业合作。 “我新书，最近销量很好。” “这我知道。” 铃木明纱的新书，《一年级情书》，现在发售不到一个月，销量已经有十多万。 尽管这也和宣传，篇幅短比较便宜有关，但和书本身质量也是分不开的。 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头，能出道第一本就畅销，绝对是最受编辑喜爱的天才型作家。 “照这个趋势下去，估计能卖个几十万吧？”星野晓笑道，“恭喜了，看来要不了几年，纱姐你真能成为大作家了。” “少来了你。”铃木明纱被他恭维地心情不错。 “不过销量确实蛮好。因此，小泽编辑为我争取了一个机会。” “机会？” “嗯……动画化机会。” “动画？！” 星野晓一惊，差点没站起来。 居然可以动画化，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要知道霓虹很多小说，漫画，在动画制作前和后，销量可能是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差距！ 一部动画，可能让作品的影响度，扩散度瞬间出圈……当然，也可能带来负面效果。 比如动画做得特别差，经费不足，质量不好，那样反倒会拖累原作。 但那大多出于长篇热血漫…… 对于铃木明纱这种短篇青春校园题材的动画制作，大概率只要一季，最多两季就能制作完。 这种小篇幅制作，不需要太多特效画面，这样经费就不需要太多。只要用点心，就不会出现大的纰漏。 加上铃木明纱所在的公司也是大公司，这方面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么，可以预见，将来动画一播出，原作无论是名气还是销量，都会迎来一个大的飞跃。 “恭喜恭喜！” 星野晓发自内心得为铃木明纱高兴。 铃木明纱大概没想到星野晓会这么开心，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自己也被感染到了。 “是不错。所以我来找你，是想聊一下关于动画主题曲的事。” “你是说……” “对！”铃木明纱点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你的社团负责主题曲部分。” 星野晓闻言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这可是好事啊！ 尽管这么想有些不地道……但，君不见，多少动画，可能内容没火，结果主题曲、插曲质量过硬反而火了。 当然，如果主题曲质量高，肯定和动画是相互促进的事。 “这个自然没问题。”星野晓一口答应后，才想到什么，“不过……这件事纱姐你能决定么？” “嗯，我和小泽编辑聊过了。她知道我们是朋友后，还很高兴呢。你们社团现在在网络上也很火哟。” “这倒是！” 星野晓不妄自菲薄，他的社团现在确实很火，很有话题度。 这么看来，新出道就小火的社团，和新出道就销售高的新人作家，还是挺合拍的嘛。 怪不得小泽花会同意，估计她也觉得，双方合作都有利于双方互相宣传吧…… 星野晓想到这里，顿时有了不少灵感。 他迅速拿来自己的歌词本，一边写一边说：“纱姐，我有想法了。这样，你明天再来一趟，到时候我把社团成员们也叫来，你们互相认识一下。然后商量一下关于主题曲的事。” “我是没问题。”铃木明纱看着嘴里咬着笔帽，奋笔疾书的星野晓，“不过你这么快就有灵感了？” “嗯，之前就有想法。正好，你这个题材，我有一首歌感觉蛮适合的。” “……我这是青春恋爱题材哦，你千万别用前两首歌的风格。” “这我当然知道啊！” 社团前两首歌，一个讲个人迷茫和进步，一个是舞曲，肯定都不适用于铃木明纱的小说。 适用她这本书的主题曲，一定是一首甜甜的恋爱歌曲。 但是又不能太甜，因为书星野晓也看过了，属于慢节奏的恋爱文，要到最后结局才会修成正果。 “那好，那我不打扰你了。”铃木明纱起身，“不过晓妹，主题曲的最终决定权也不完全是我说了算，如果公司里音乐部门的人觉得不好，可能也要改。” “没问题，一定让他们满意。” “…….那你加油，我先回去了。” “嗯，明天见！” 星野晓头也不抬道。 铃木明纱也有些无奈，她现在好歹也是小小人气作家，又是美少女一枚，现在要走这家伙都不知道送一送。 真是笨蛋一个。 不过，看在他也是为我的事才这么认真的份上，就勉强原谅好了～ 在内心上演了一番小剧场后，铃木明纱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 剩下星野晓自己，专注写了一首歌出来，写完后又改动一二，最后看着成品，满意得点点头， “这首歌太适合了，一定没问题！” 自信满满的他立刻给社团成员们发了消息，把事情说了说，要大家明天来基地集合。 次日。 午后，大家吃过午饭，都来到了基地。 还是七人，只不过北沢千江换成了铃木明纱。 星野晓把她介绍给社团成员们。 听完后，每个人都礼貌地问了句好。 千留美作为比较外向的成员，在知道铃木明纱是《一年级情书》的作者时，十分激动。 “笑颜老师我们班的女生可喜欢你的书了！！” “谢谢～” “我也买了一本！早知道带来让笑颜老师你签名了！”千留美十分恼火地看向星野晓，“都怪星野社长，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来的是笑颜老师！” ……你这死丫头埋怨我干嘛？ 星野晓哪知道千留美也是铃木明纱粉丝。 好在，铃木明纱帮他解围道：“没关系，之后我送你一本签名版好了。” “真的？！谢谢笑颜老师！” “呵呵，我们都是同龄人哦，叫我名字就好。” 铃木明纱表现得很和蔼，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好感。 星野晓对这情况不意外，铃木明纱人美声甜，自然讨人喜欢。不过他心想要是成员们知道这家伙的腹黑本性，估计态度就不一样了。 另外…… 他看看现在一边的矢崎酒，心头有些疑问。 按理说矢崎老师才是最喜欢看小说的，怎么今天来了个小说家，一点也不激动呢？ 而且看起来情绪也不高，不会出了什么事心情不好吧？ 这么想着，因为大家都在，他也不好直接问。待大家都聊完，也是拿出了一叠打印出的a4纸，分发出去。 “情况大家都了解了，这是我昨天写的歌词，大家看一下。” “老板你这也太快了吧……” 栗原夏生有些无语，这当天提需求，当天就给出解决的速度，简直非人。 星野晓也是略略尴尬，托词道：“是以前写的词改了一下，正好能用得上就拿来用了。” “哦哦。” 栗原夏生低头去看，歌名是《好想告诉你》。 歌名倒是挺简单直白的。 重要的还是歌词。 她看下去，打印字体排列有序得跃于纸上。 “ part1 在柔和的阳光下 铃声慢慢响动 抚摸脸颊的微风 让呼吸都变得平静 兜兜转转的泪水 附有名字的明天 牵连着未来颜色的线条 这份天真烂漫的心情也好 那一同开怀大笑的日子也好 我都想慎重地培养好它们 你穿过断断续续的时空 给了我许多的第一次体验 连接起来到达你身边 part2 放学后的黄昏 笑着的你的背影 秘密的耳语 无法触碰的思念当中 我心中的你 你心中的我 缠绕着未来颜色的线条 把雨后街道的气味 与梦一般的秘密全拥抱在心中 虽然无数次快要哭出来但还是笑了 如果能比想象更快跳进这颗心中的话就好了 连接起来到达你身边 在无比重要的你面前 为了不让你受到伤害 而好好守护着你的人 就是我 那样的话就算成为了离别的替代品 我也能坦诚接受这一切 part3 这份天真烂漫的心情也好 那一同开怀大笑的日子也好 我都想慎重地培养好它们 逐渐地长大成人 超越想成为你那样的我 连接起来 现在马上到达你身边 ” 歌词简单平实，但其中那份青春的懵懂和真诚，还有几乎满溢出来的炽热情感，几乎让每个人都动容。 栗原夏生看着看着，嘴角都忍不住上扬。 尽管她在校园中没有过如歌词这么甜丝丝的回忆，可是，她却能和歌词产生共情。 这份天真烂漫的心情，和一同开怀大笑的日子……我都想好好保存起来……真的是这样。 她心中想，就像是刚刚才结束的旅行，那份美好记忆，她会永远保存在脑海里。 “……老板，我很喜欢这首歌。写得真好。” 她真心地说道。说完去看其他成员，也都是如此一般的表情。 “社长，我，我也很喜欢。”小叶瞳也感受到了相同的情绪。 好歌就是会这样，歌词不一定多华丽多优美，但一定要能打动人，能让人产生共情。 很显然，这首歌做到了这一点。 北沢千奈从歌词上移开视线，她也发自内心地承认，她也很喜欢这首歌。 只要曲子质量能匹配，这一定是一首能热门的歌曲。 “星野社长这歌词写得好好！”千留美是最激动的那个，看起来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唱出来。 她看向一旁的“老板”铃木明纱，戳戳后者的手臂：“铃木你喜欢吗，我觉得这一定会是首很好听的歌！” 铃木明纱还在看着歌词，脑海中却已经浮现出那些画面。 她和星野晓在咖啡店里写的“欠条”，在杂志社的拌嘴，在电车上的假睡……那些记忆，全都随着歌词涌现出来。 那些珍贵的回忆，都想好好保存好它们…… 铃木明纱抬起头，笑靥如花：“我非常喜欢，它一定会是最适合我小说的主题曲。” 第161章 误会解除! 铃木明纱的动作很快。 她下午把歌词发给小泽花后，不到晚上，公司就同意可用。 倒不是这首歌有多好，能让人一眼看上。而是和小泽花说的那样，公司看重的是星叶酒社团的名气。 一个素人创作的主题曲，和有名气的社团创作的，吸引力就不同。 别的不说，起码社团的粉丝们都会去听。听都听了，还不顺便看看是什么动画的主题曲？顺便把动画也就看了。 双赢的事，再说这社团收费也不贵。 星野晓完全是开的友情价，换了别人，要写首主题曲的话可不便宜。 但谁叫是铃木明纱呢，不管怎么说，她都算是星野晓离家出走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了。 晚上，公寓里。 确定下词曲都由自己社团制作后，星野晓就开始准备了。 首先要确定歌词的演唱分配。 在确定之前，星野晓还有些拿不定一个人。 北沢千奈，星野晓不知道她会不会参与演唱。 虽说她上次在晚会上台，可那是救场表演……如果不是救场的话……但是也不能这么想。 星野晓心道：如果她真那么不喜欢唱歌的话，也不会把歌词记得那么熟，肯定是有练习过。 我要是去问的话，说不定反而会坏事。 “对，没错，问了肯定会被拒绝。还不如不问，直接自己做主。” 他单手托腮，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先斩后奏。 他把社团内每个人的部分做了下区分，然后拿着歌词纸，直接到隔壁敲了敲门。 大概是从猫眼里看到了他，北沢千奈没问就开了门。 “有事？” 现在是晚上八点，北沢千奈的看书时间，她手里正拿着一本，星野晓眼光一瞥，竟然是铃木明纱那本《一年级情书》。 “这个给你。” 星野晓把歌词纸递过去，上面标注有她演唱的部分。 北沢千奈接过，低头看了一眼便发出疑惑的声音。 “为什么给我这个？” “新歌啊，你也要唱嘛。” “……谁说我要唱了？” “你声音那么好听，不唱可惜了。”星野晓说，“而且上次——” “上次是特殊情况。”北沢千奈打断道。 星野晓顿了两秒，北沢千奈也是沉默。 气氛稍微变得有些尴尬，星野晓虽然有预感，但也没想到她拒绝得那么干脆。 “那好吧。”他把没人接的歌词纸收回来。 北沢千奈看到他眼底的失落，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但还是没说什么。 “那我先回去了。你休息吧。” “……嗯。” 星野晓回去自己房间，北沢千奈关上门。 坐回到沙发，她看到茶几上还放着那条绣着小熊图案的手帕。 那是她姐姐送给她的，未经她同意，擅自偷偷在杭州时买的，到回来后才给她。 “不想要的话就退回去好了~” 北沢千江给出的时候如是说。 北沢千奈还记得当时自己气得咬牙切齿。 如果当时还在杭州，她肯定就去退掉了。但已经回到静冈，还怎么退？ 她姐姐就是掐准这一点才回来给她的。 临走之前，北沢千江还对她说：“别把自己活得太封闭了，千奈。以前是姐姐不对，但那也不是你伤害自己的理由。” 这句话让她现在还在想。 “我真的太封闭了吗？” 北沢千奈自言自语道。 她朝门口看去，仿佛还能看到刚才站在门口，星野晓从希望到失望的表情变化。 按在书上的手掌微微发力，她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 “咚咚。” 嗯？ 星野晓听到敲门声，停下手里的笔，走到门口。 拧开门把手，映入眼帘的是北沢千奈略显纠结的神情。 “北沢……” “……” “你……”星野晓有些不敢相信，“难道改主意了吗？” 他几乎不太敢相信，但仔细一想，北沢千奈能来敲门都是奇事。 北沢千奈没摇头也没点头，表情很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站着一动不动，这要是游戏画面，星野晓肯定以为卡住了。 “你……” “喵！” 这时一道白影从后面窜了过来，大概是星野晓一直在门边，吸引了窝里的团团，它直接跑了过来。 看到北沢千奈，它一个大跳，直接从地面跳到女孩怀中。 “唔……团团。” 北沢千奈显然还记得星野晓养的猫，一下子就叫出名字。 星野晓见状，笑着邀请她进来。 “进来坐会儿吧。” “……嗯。” 大概是怀里团团小可爱的缘故，北沢千奈鬼使神差地没拒绝，就这样走进来。 星野晓带上门，让她在沙发坐，自己去拿了茶壶给她倒了茶。 北沢千奈轻轻抚摸着团团，后者一脸享受地趴在女孩双腿上，看得星野晓羡慕不已。 俺也想膝枕！ 不过也只能想想了…… 他看着女孩温和下来的脸色，知道她没那么紧张了，便提起正事。 “北沢，咱们能不能开诚布公地聊聊。” “聊什么？” “就是唱歌啊。你喜欢唱歌么？我见你经常戴耳机，经常听音乐，应该是喜欢才对啊。” 北沢千奈叹了口气：“戴耳机就是喜欢唱歌么。” “……难道不是？” “我平时听的大多是纯音乐。或者有些时候根本不放声音。” 戴耳机不放声音…… 星野晓愣了下，随即倒也明白了。 是啊，这种情况很多见。 有些时候戴耳机还真不是为了听什么，只是为了避免一些无聊的打扰而已…… 另外一些讨厌噪音的，甚至会一天到晚都戴着降噪耳机，那样的学生星野晓也不是没见过。 只是戴耳机就先入为主认为喜欢唱歌，确实有些不对。 “那是我想错了……”星野晓说，“可是，可是你夏初晚会唱得真的很好。你知道吗，现在你的个人粉丝快要和小叶差不多了。” 这是很夸张的，小叶瞳进入大家视线已经几个月了，而北沢千奈只是表演过一次而已。 单单的一次表演，就让她的个人粉丝站拥有了大量成员，到目前为止只比小叶瞳的少一千人不到。 这份人气已经能证明，她唱得很好。 北沢千奈这边也想要坦率一些，所以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星野同学，我不太喜欢成为明星，去做那些不情愿的表演。” “不情愿，什么不情愿的表演？”星野晓认真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不会让任何成员受委屈的，也不会让她们去做她们不喜欢的表演。” “……” “我知道北沢同学你在担心什么，但真的不是那样。你可能不太清楚，我在当初招小叶和千留美时，就和她们说清楚了——我们不会上什么综艺节目，也不会去不喜欢的地方表演。甚至，成员们没有合同的约束，你们不需要和我签什么强制合同，只要不高兴了，随时都可以离开。” “真的？” 北沢千奈听了这些话不禁动容。 不签合同？这是她没想到的。 她原本以为，星野晓又开公司又招员工的，是想要有大动作，想要创建一个大型娱乐公司。 而大型娱乐公司，哪有不和员工签合同的。 那样员工不是能随便跳槽？？ 北沢千奈一时有些迷惑。 星野晓见状，也解释道：“不签合同只是和你们，你们这些社团成员。和那些全职员工还是签的……因为你们都是比较特别的，是一种，怎么说？梦想吧。” “……” “有和梦想签合同的吗？没有吧，梦想不是你想实现就一定能实现的，所以，我也不会和成员们签什么合同。我想大家都是出于兴趣和喜爱才走到一起，不需要商业合同这种东西束缚，可能这么想会有些天真，但不试试怎么知道一定不行呢。” 星野晓难得也倾诉了一下衷肠。 这就是他真心诚意的话，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强制的事，假如要他像泡菜国那种娱乐公司，靠疯狂压榨、靠末位淘汰来选成员，那样就算真的能拿到全国第一，他也宁愿不要。 太扭曲了。 女团不应该是那样的，星野晓到现在也能多少理解一些系统开始时说的。 真的是，平凡世界里的光，要给大家能量的存在。而这种存在如果是强行压榨出来的，那样带来的光也不是温暖的、让人成长的光，而是让人癫狂的光。 参考一些疯狂追星导致自己人生完全乱成一团糟的很多粉丝就知道了。 很多明星还觉得自己一点责任没有，全都是粉丝个人行为，完全不管自己在其中作出的引导性行为……这种明星，就算是天王巨星，星野晓也不会喜欢。 他更不会让自己的成员成为这样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北沢千奈摸着团团的白毛，眸光垂落。“那我可以成为演唱的一员。不过有言在先，我只会唱我喜欢的歌。” “没问题！”星野晓简直喜出望外，“那现在这首你喜欢吗？” “还可以。”千奈笑了一下。 “喵呜。”团团翻了个身，暴露出小肚皮来。 北沢千奈轻轻揉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待得有点久了。 她站起身，拍拍团团的毛绒小脑瓜：“没别的事，我回去了。” “啊，好。” “给我吧？”她伸出手掌。 “什么……？” “……” 北沢千奈看着茫然的星野晓，嘴角无奈地扯动一下： “歌词。” “哦哦！”星野晓才反应过来，赶忙到书房拿了过来，放到她摊开的手掌上。 交错之间，他的手指轻轻触碰到千奈白皙手掌，触感滑腻温热。 北沢千奈也感到一阵凉丝丝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耳后微烫，拿过歌词纸走了出去。 星野晓目送到她进屋，心情难以言说得愉快。 本来他就一直很“觊觎”北沢千奈，希望能她能成为正式一员。凭借她的条件，只要肯加入，一定能让社团更快得发展。 只可惜，一直以来千奈都表现得有些难以接受，星野晓虽然郁闷，但也能尊重她的选择，不会一直去纠缠。 结果现在好了…… “看来她担心的是和公司签约，成为那种被公司要求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明星吧……”星野晓又好气又好笑“真是的，怎么不早点和我说呢。唉，也怨我自己，不提前说清楚。” 关于不签合同的事，他之前和小叶还有千留美都说过，和千奈却是忘记说了。 现在想想，真是不应该。 千奈本身并不排斥唱歌这件事，况且她也应该知道自己的嗓音条件很好，肯定也想过利用起来。如果早点和她说明白，说不定早就成为正式成员了。 “得记住这个教训才行。” 星野晓自言自语一番，精神振奋不少。 回到自己房间，想了想，这件事他不能和其他成员分享，不太合适。但是，和矢崎酒说一下倒是没问题。 她们两个本身就是朋友，矢崎酒也一直都希望千奈能多敞开心扉。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高兴的。 想着，拿起手机，输入矢崎酒的电话。 几个月过去，他现在已经把几个成员的号码记得滚瓜烂熟，早就不用通讯录了。 打过去，响了几秒接通。 “喂喂，矢崎老师，告诉你个好消息。” “嗯……什么消息？” 矢崎酒的声音起伏不高，星野晓顿时纳闷。 不像是平时的矢崎酒啊，还有之前在活动室时，情绪也不太高的样子。 一想到这儿，他倒先是问道：“矢崎老师，你心情不好？” “啊，没有啊。” “少来，快告诉我吧，啥事。”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星野，我问你件事，你别骗我！” “什么啊？弄得这么严肃。” 矢崎酒一提起来，干脆也直接说出了心里话。她本来就不喜欢有事憋在心中，再加上有学生家长投诉她，这两天心情都不好。 虽说和北沢千江见了一面儿，想通了不少。但对于星野晓没告诉她这件事，她还是意难平。 “上次夏初晚会，咱们社团能上，是不是你找的关系？” 星野晓一听，有些心惊。 “矢崎老师，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你怎么不和我说。”矢崎酒声音有些委屈，“可恶的小鬼，当时还表现得那么兴奋，你演技很好啊！我都被你骗了！” 嗯？？？ 冤枉啊！ 星野晓哪能让矢崎酒这么想，当即为自己辩驳：“矢崎老师你想什么呢，什么演技，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好吗！” “你才想什么呢！你找的关系你不知道？” “那是我老爹找的！我一开始真的不知道！！！” “……什么？你老爹……”矢崎酒卡壳了好几秒，“他不是不支持你做这个吗？还把你……逐出家门……” 星野晓重重叹气：“我也没想到，老头子改变策略了啊。” 第162章 开学 一番深入交流后，矢崎酒终于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她整个人都不好意思了，电话里的语气也变得有些扭捏。 “看来是我错怪你了，咳，不好意思了！” “……这就完了？”星野晓表示自己很受伤，“矢崎老师你竟然认为我是演戏，太伤人了吧。” “我都说不好意思了！” “不行，这弥补不了我受伤的幼小心灵。” 矢崎酒无奈道：“那你想怎么样，说吧，就知道你肯定要有条件。可恶的小鬼，以后别让我抓到你把柄。” 嚯，还威胁上了是吧？ 星野晓哼哼一声：“别的倒也不需要，你要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这件事我可从来没和别人说过。” 晚会那件事应该只有星野晓父子，还有电视台的人知道，矢崎酒怎么会知道的？ 莫非在电视台有认识的人？ 不应该，之前在演播大楼时矢崎酒也没说认识什么人。 “……能不能不说。”矢崎酒听到这个要求，弱弱道。 “不行。给你两个选择，一电话里告诉我。二，我直接去楼下找你。” “别别！” 矢崎酒现在可没办法和星野晓面对面。 一方面是因为误会他不好意思，另一方面她现在的样子也不好看。 头发油油的，已经两天没洗了，实在没法见人。 “好吧……那你不许和别人说。” “和别人说干嘛。” “咳。”矢崎酒清清嗓子，“是……是校长和我说的。校长他有个同学在电视台里，好像也是高层，所以才知道这件事。” “这样啊。那校长为什么和你说这个？” “……” “？” 星野晓不认为校长会闲着没事和矢崎酒聊这话题。 再说，现在还放着暑假呢，特地为这点事再联系？真的至于吗？ 矢崎酒知道瞒不过星野晓这个鬼精鬼精的小子，叹息道：“没办法，有学生家长投诉我了。” “投诉？？？” “嗯，大概是她孩子也关注我们的博客，浏览时被她看到了。看到我这个老师也在，觉得我带你们学生出去玩是带坏你们，所以给校长打了电话。” 星野晓听完直接无语：“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吗？哪个家长啊？” “哎你别这么说，那家长的孩子是三年级生，高考在即，当家长的也很焦虑吧。” “焦虑也不是迁怒于人的借口啊。”星野晓十分不满，“校长也真是的，怎么能这样？他训你了？” “没有。” “有没有？” “……你干嘛？” 矢崎酒越听越不对劲，怎么对面这小鬼的语气，简直不像是她的学生，反而像是什么……男朋友一样？ 那种女朋友受委屈了，要帮忙出气的男朋友那样。 砰！ 矢崎酒给了自己脑袋一下。 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我没干嘛，他要是说错了，你也不能认了啊。” “谁认了啊，放心吧，你老师还是不会轻易吃亏的！” “……那就好。” 星野晓担心的就是矢崎酒委屈，毕竟当老师的，很多时候面对学生家长有种天生的被动。 很多时候一些家长无理取闹，做老师也不能计较。一旦计较，哪怕自己占理，有些时候也会被学校处罚。 这种事很多，星野晓管不了。但要是发生在矢崎酒身上，他肯定是要管一管的。 现在听她语气，倒是没那么严重。 这时，对面的矢崎酒也终于想起这通电话本来的目的。 “星野，你刚才说的好消息是什么啊？” “……我都忘了。” 星野晓这才说：“是北沢千奈。她……她答应唱‘好想告诉你’这首歌了，换言之，她现在也算是社团的正式成员了。” “真的？！！” 这事可比投诉的事重要多了，矢崎酒听了手机差点飞出去。 “你怎么做到的？” “没怎么啊，就聊了聊。”星野晓吐槽道，“要我说你和北沢姐都是想太多，其实千奈没那么难懂，也没那么难沟通。有误会什么的，坐下来好好聊聊就好了，没必要搞得人家好像很自闭一样。” 星野晓这么说着，还不禁有些为北沢千奈鸣不平。 明明人家只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正常女孩，结果让矢崎酒和北沢千江说得，星野晓也以为她是那种问题少女了。 矢崎酒听了这话简直要气得吐血！ 她们怎么没沟通，是北沢千奈一直拒绝沟通！ 之所以现在能和星野晓聊得来，大概是因为之前并不认识，没有交集，所以反而能轻松一些。就像熟人之间有些话不好说，但却能和陌生人说是一样的道理。 不过矢崎酒并未反驳什么，毕竟在星野晓来之前，她和千年之间的隔阂确实一直没有解开，这是不争的事实。 “既然这样，那什么时候开工？” “越快越好，九月中旬有流行音乐榜，我们的新歌争取冲一冲！” “好。” 挂掉电话，星野晓松了一大口气。 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接下来可以放开手脚去全力制作歌曲了。 次日。 到基地，按部就班地进行工作。 经历了上次《极乐净土》的制作后，这次大家都有了经验，做事有条不紊。 而且比起上一首，这首要简单一些。 起码不用编排复杂的舞蹈，这么一首青春校园情歌，舞蹈什么的也没多大必要。 同理还有mv，这首歌作为动画主题曲，mv用动画内容就好，不需要再制作一个新的mv。 这样一来，工作量就只有作曲和编曲。 两天后，大场辉的新单曲《仲夏夜之梦》发售。 这是他的突破之作，造型上做出很大改变，从原本的“鲜肉风”，变成了“颓废风”。 然而，这种改变却吸引到很多女孩子，在社交平台上，不少人都夸奖说真是一首温柔的歌，对大场辉作出的改变也持看好态度。 而关于这首歌的作词人也引起了广泛讨论。 “词作居然是那个星叶酒社团的社长啊……” “这家伙真是可怕，明明只是个高中生，已经作出好几首热门歌曲了！” “是啊，那社团现在能小有名气，也和那几首歌有关吧。” “听说这社团又要出新歌了，还是和一部正在制作的动画合作，会作为主题曲呈现。” “真的假的？那倒是要关注一下了。” 星野晓的名气不知不觉又扩散出去不少。 为此，井上三由夫给他了好几通电话。 “老板，现在好几个大明星都找人牵线，联系到我说希望和您约歌。价格方面也一定会让您满意。” “先推了吧。”星野晓正在弄编曲的事，实在没空做其他的。 “可是……有几个是那种巨星啊。” “巨星怎么了？你现在也是组长了，能不能别老是怕这个怕那个的。” “是！” 井上知道星野晓的脾气，当即不再多说，去把那些约歌的都拒了。 就这样，社团迎来了安静的一段时间。 转眼，暑假时间便余额不足。 九月一号。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星野晓换上了许久没穿的校服，前往市立一中。 又开学了。 一到学校，就看到校门口聚集着大量学生。 甚至还有一些外校的，手里举着应援牌。 “永远喜欢小叶瞳！”“千奈是神！！”“星叶酒加油！万胜！” 各类牌子五颜六色，看的星野晓眉头紧锁。 真恼人啊…… 随着社团发展，这种情况不可避免地会出现。 对此众人也没什么办法，学校的保安也没办法，人家是在校外，又没进去，管也管不了。 好在，提前预料到这一点的星野晓，早就让成员们都做了准备。 口罩，帽子，都戴上。 在霓虹戴口罩的人很多，可以说是一种常态，所以，戴口罩帽子上学并不算特别显眼。 就是不太舒服罢了。 伪装下的星野晓没有引起别人注意，进入校园中。 他去各个班看了下，发现成员们都已经到了，放下心来，回去自己教室。 和外面那些人不同，教室的同学大概都习惯了，所以对于他也没有过多关注。 偶尔有上来说话的，星野晓也会聊两句，但绝不会给签名照片之类的东西。 这件事他也叮嘱了小叶等成员，这种事一旦开了头，就没完了。 你给这个签名照，另外的也要。要是不给，就会让人说大家明明都是同学，为什么厚此薄彼。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干脆就谁也不给。 再说很多人要来也不是自己留着，都是拿出去卖的。 很快，一天课程结束，放了学的成员们也都去基地集合。 在学习室里，大家在各自的自习桌前坐下，矢崎酒道：“我们既然创建了学习小组，就要用来好好学习。每天至少半个小时，大家课上有什么没理解的，现在可以互相沟通一下。” 几个成员都没什么问题，只有千留美比较纠结。 她这种学渣，问题实在太多了。好在现在还是高一，努力还不晚。 真要到高三，要一口气补完三年课程，可能只有大学霸或者玩命才能做到。像电视里演的那种最后一年逆袭状元什么的……基本也只可能存在于电视中。 再说千留美根本没想过考名校，她一直以来想的都是一直和星野晓做下去。星野晓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 反正不会缺她饭吃就对了。 星野晓对这种想法很无语，但不得不说，她想得还真没错。 没办法，他就是那种宁愿亏待自己，也不会亏待朋友的人。 反观小叶瞳，则是利用这个时间好好补习。有什么不会的、不理解的，就去问北沢千奈。后者也很会很耐心地给她讲解。 唯一一个比较闲的，就是栗原夏生。 她已经辍学，自然不用再学什么文化课。坐在座位上，也只是在看一些歌曲方面的书籍。 星野晓私下和她聊过几次，问她要不要复学。 只要她想的话，他就帮她办，不管是从高一重新开始，还是插班读高三，都是能办理的。 但栗原夏生几次都拒绝了他，已经辍学的她虽然很怀念那段时光，但也不想再回去了。 这就像是初恋一样，有些时候很怀念，但如果再让你和那个人重新在一起，会选择愿意的大概也不多……因为知道结局恐怕也还是会分开。 对栗原夏生来说，她的青春校园时光已经随着父母的逝去结束了，再重新接续上也于事无补。 补习时间结束后，便进入了社团活动时间，成员们一起到茶室坐下聊天。 暑假期间内，《好想告诉你》的词曲已经完成，编曲也制作完毕，就差发布了。 千留美已经有些等不及，凑到星野晓身边，又问了一遍：“我们什么时候发歌呀。”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要等到和动画同步放出。” “啊……” “马上，第一集九月四号就要播了。” 因为是动画主题曲，所以不能提前放出来，那样就违约了。 不过这样也好，结合着画面来听，其实会更有感觉。 很多歌曲都是这样，单听歌可能不会有太大感触，但如果这首歌蕴藏着一个故事，那给人的感觉就会截然不同。 像是一些悲情电影的主题曲、插曲，如果观众没看过这个故事，听到这首歌可能不会有什么。但如果看过故事，那听到这首歌甚至可能会直接哭出来。 这就是故事带来的共情效果，在《好想告诉你》这首歌上同样适用。 伴随着动画里青春男女的出场，这首歌会自然而然被赋予青春气息，人们听到时也会自然联想到校园里的青涩生活。 “等新歌再发出来，嘿嘿，就是第三首歌了。都快要够一张迷你专辑了！”千留美双手托腮，美好畅享着，“我们什么时候能出专辑呢。” 迷你专辑大概是一专里面六首歌曲，其实要出也很快。 但星野晓并不打算那么赶，出歌又不是卖大白菜，还是走精品路线，确保每首歌都有很多人喜欢才重要。 就像他前世国家王朝的一个皇帝乾隆一样，生平写了几万首诗，数量上比很多名诗人加起来的还要多很多倍。然而一首能上课本让学生背的都没有，可以说是非常好笑了。 很多歌手的歌也是如此，有的一年两张专辑，二三十首得出，结果过去一两年，一首有传唱度的都没有。除了自娱自乐，完全没什么意义。 星野晓可不想那样。 “别急。专辑以后会有的。” “演唱会呢？也会有吧！” “当然。” “太好了！东京巨蛋、武道馆、国立体育场、我都要去！” 其他成员都淡淡的笑着，星野晓也忍不住憧憬着。 在那种数万人的场地开演唱会，在他看来，或许真的并不遥远。 第163章 作为旁观者 九月四号晚上。 很多家庭中，很多年轻人晚饭匆匆扒拉几口，就回去自己房间，打开自己的小电视，转到动画放送频道。 安静等待着。 这些人中既有铃木明纱的书粉，也有星叶酒社团的社团粉。 一部分是为了看动画化做得怎么样，一部分则是特意来看看社团新单曲如何。 “好急人啊……” 二木一生作为社团忠实粉丝，隔上几秒都要看一下手表。 现在他的房间里墙壁上贴的都是星叶酒社团成员们的照片，没办法，越是了解，他就越喜欢这个社团。 不像一些其他社团，那么急着商业化，那么急着集资、卖周边。 从他知道星叶酒社团，到现在也快半年，可以说亲眼看着社团人气一点点提升。 他关注社团博客时，粉丝刚刚破万，现在已经好几十万。 这个跨度不是一般大，而最让他觉得难能可贵的是，坐拥这么多粉丝的星叶酒社团，到现在也没有发行过任何周边。 通常来说，一个社团粉丝超过五万，就可以制作周边发售，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 可是直到现在，星叶酒社团都没推出过任何周边。 这可真是让人着急。 “不出点周边，不让我买到，怎么证明我是铁粉啊！” 很多粉丝如此想道。 二木一生也有同样的想法。 不是说这么想给社团花钱，而是他总是担心万一社团没钱，运营不下去解散了，那可是他们这些粉丝的损失。 不过…… 二木一生想起网络上流传的，说是狗社长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根本不缺钱花。所以社团也并不急着商业化和盈利。 尽管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二木一生希望是真的。 社长有钱的话，确实会更容易维持社团的发展。 “滴滴滴！” 闹钟声拉回了他的想法，晚上八点了！ 他精神一震，盯着电视屏幕。 动漫放送频道已经开始放送新番。 “一年级情书吗，青春恋爱题材啊……” 二木一生看着出现的番名，微微点头。 他自己追番不算多，对于这种题材也并不排斥。如果好看，也可以看一看。 随着开播，主题曲也终于上线。 简单明快的钢琴伴奏响起，不到几秒，人声就出现了。 【在温和的阳光下】 【让铃声慢慢响动】 【抚摸脸颊的微风】 【使呼吸变得平静】 第一段是小叶瞳的声音，清澈如水，和歌词一样青春浓郁。 二木一生听了前面几句，就顿时呼吸急促，攥紧拳头。 【这份天真烂漫的心情也好】 【那一同开怀大笑的日子也好】 【我都想慎重地培养好它们】 【你穿过断断续续的时空】 【给了我许多第一次的体验】 【连接起来到达你身边】 …… 副歌部分，伴随着画面中男女主角的动画互动。 阳光、校服、课本、笑容。 全部的要素聚集起来，让二木一生忍不住鼻尖一酸。 他听着这歌，竟然完全陷入到了情绪里，想起了小学时的同桌女生。 那时候他们也经常打打闹闹，但是后来，升初中后，那名女生去了外地读书，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二木一生伴随着歌声，想到那个女孩子的音容笑貌，瞬间感觉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但是，她现在一定过得很好吧。” 这么想着的二木一生，就像歌词里那样。 【虽然无数次快要哭出来但还是笑了】 主题曲已经结束，第一话的标题已经显露出来。 二木一生没有急着立刻去博客论坛上发表听后感，而是静静坐在电视前，看完了第一集的《一年级情书》。 二十分钟后，他已经成为了这个故事的粉丝。 “真的很不错……看来以后要追更了啊。” 二木一生看完片尾，关掉电视，坐到电脑前。 打开论坛，打开星叶酒的博客。 星叶酒最新一条博文，就是转发的一年级情书的官方博客，并附带评论：“我们的新歌也同步发行了哦~” 二木一生点击评论，刷的一下。 竟然已经有了七千多条。 “天哪，我受不了了，新歌太好听了！” “我读高中的姐姐听了竟然哭了……” “虽然不是悲情歌曲，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让人感动啊！” “果然大家都是一样的感受！” “这首是我最喜欢的社团歌曲了，完全超过了again和极乐净土！” 评论几乎是一边倒的好评。 二木一生看着，心里也十分安逸。 原来大家和他的感受都是一样的…… 在看到歌曲的作词是社长，作曲是全体社员后，他忍不住感叹道：“真是厉害的社团，一切都自己包办。” 虽然他还是个初中生，但他的想法此时也是很多娱乐公司的想法。 不少公司都在关注着这小社团的发展，从开始时的无人在意，到现在坐拥数万粉丝，已经渐渐威胁到了他们这些老牌公司的地位。 可是，哪怕他们有心想要打压一下，也没得打压。 人家社团根本不参加什么活动，只是做歌、发歌，这能怎么打压？ 要是上什么综艺节目的话，还能提前买通几个没品的主持人，在节目上刁难一番，让这社团的成员出出丑什么的。 结果人家什么综艺都不上。不要说娱乐类，哪怕一些严肃类综艺的邀请，也都通通拒绝。 这就让人很难受了。 尤其更让他们难受的是，星叶酒社团又发布了一条博文。 【各位亲爱的听众，我们这首《好想告诉你》正在竞争下半年的流行音乐排行榜单。希望喜欢这首歌的大家能动动小手，帮我们投出宝贵的一票哦！】 ……居然要竞争流行音乐排行榜！ 这榜单常年都是被一些巨星霸占，现在一个中学社团也要来挑战了？ 很多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可能。 然而…… 二木一生看到新发的博文，立刻前往流行音网站。 找到榜单，选择投票。 投完之后，他才注意到《好想告诉你》这首歌当前的排名已经进入了一百名，并且还在飞速上升中！ “这才刚发行一天不到……”二木一生不由得兴奋起来，“冲个前十没问题！不行，我得再去找人来投票！” 类似的自来水宣传还有很多。 而且因为是动画主题曲，所以很多不听歌只追番的宅，也注意到了这首异常好听的主题曲。 在了解了之后，也知道了星叶酒社团的存在。 这样一来，粉丝又会持续增加。 同样的，铃木明纱那边，也吸引了很多社团粉丝关注她。 她现在的博客关注数量也超过了十万，在新人作家中也算是排行前列了。 次日。 编辑社里，每个人都笑开了花。 其中笑得最开心的就是小泽花。 她负责的铃木明纱，也是《一年级情书》这本书的责编。现在动画化仅第二天，各地书店对于这本小说的需求量就大增。 之前已经增印一次，现在还得再增印，以她专业的眼光来看，卖出个五十万册完全没问题。 能达到这个成绩，铃木明纱完全能称为畅销书作家了。 而她这个责任编辑，自然又多了一份资历。编辑社里就是这样，谁带出来的畅销作家越多，谁说话就越有底气。 “小泽，你这次算是撞上了。”有同事语气酸酸地对她道，“不过也是笑颜老师人脉广。居然认识现在正当红的星叶酒社团，能请他们做主题曲。光这首曲子，也起到了非常大的宣传效果吧。” “哼，那是人家的本事~”小泽花笑道。 “可不是。之前那个大场辉，也是唱了星野酒社团社长写的新歌，现在就又红了起来。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妖孽……” 小泽花白了同事一眼，拿出手机和铃木明纱联系了一下。 “喂，笑颜老师，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一年级情书》，编辑社决定再加印哦！这次加印的数量是……二十万册！” …… 铃木明纱挂了电话，面带笑容，心情愉悦。 加印二十万册，怎么可能不高兴。单单版税的收入都是一笔巨款。 然而，这并不是让她最高兴的。 让她最高兴的…… 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一年级情书》的第一级动画。 能亲眼看到自己的小说变成动画，这肯定是非常好的体验。 但对她来说，最好的还是片头曲是星野晓写的歌。这样，就像是他们两个的心血融合到了一处，呈现出这制作精良的动画来。 “明纱，别在房间里待着了~下来一起看啊。” 楼下妈妈的叫声传来，铃木明纱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在得知她的小说动画化后，她全家都很兴奋。 兴奋之余还做出一件让她不好意思的事来——把亲戚朋友都邀请来家里，一起看动画。 这简直了。 青春恋爱题材，是有限定年龄的啊！ 受众群体大多在十几岁，二十多岁，甚至三十多岁区间。 问题是爸妈的亲戚朋友大多都四十以上，全都聚在客厅看她写的青春恋爱故事，怎么可能不让她不好意思。 “真是的……” 铃木明纱可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她看看手机，高声道：“妈我要出门！你们看就好了。” 说完，她立刻把情况给星野晓发了消息过去。 并诚挚邀请他出来玩。 星野晓收到消息时正在家里睡午觉，被震动吵醒后，也能理解铃木明纱的心情。 大概就是那种在网络上面写后宫小说结果被三次元朋友知道的感觉吧？铃木明纱这个应该还没那么严重。 虽然他没有过这种体验就是了…… 约定好地点，半小时后，两人在一间附近的书店碰面。 这里人比较少，而且有专门供给几个朋友用的小型阅读包间。 “去你家的亲戚什么的很多吗？”在包间长沙发上一坐下，星野晓就直奔重点。 铃木明纱点点头：“有十几个。” “那还真是不能待了。” 想想十几个亲戚问这问那的，谁都受不了。 别看好像霓虹是个冷淡社会，但真要是问起来，也都是一套套的，而且还很难让人拒绝。 “对了，我昨天晚上还发了博客。让大家帮你的新歌冲冲排行榜。” “是吗？那谢了。” 星野晓聊起这个也是劲头很足。 “我刚才出门前还看了看，我们社团歌曲的排名已经到六十七名，计算到月底结束，我觉得应该能进个前十。最差也是前二十。” 这种排行榜，能进到前二十名，就意味着很多的关注度和收听量。 理由很简单，这是国内最权威的榜单，全国人民都认可的。并不是一些音乐软件自己弄的排行榜。 要知道，那些音乐软件自己弄的榜单上，很多歌曲在其他播放器上甚至听不了……听都听不了，还谈什么投票不投票的？ 所以，星野晓不贪多，只要能进到前二十名，就说明他的社团目前有二线水平，是很了不起的一个成长速度。 铃木明纱看着谈及社团时神采奕奕的男孩，心里不禁冒出许多想法。 她能感觉到，星野晓的全部精神和注意力都放在社团上，对于其他方面，基本上都不关注。 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听了半晌，她在心中决定了什么，开口道：“晓妹，我有个请求。” “请求？什么请求？” “《一年级情书》写完了，我准备要写新书了。” “挺好啊。”星野晓不解，“不过这新书和我有关系吗？” “不只是和你。”铃木明纱表情认真，“是和你的社团有关系——我想把你们社团发展的过程，写成一本小说。” “……什么？” 星野晓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路子？ “就像一些纪实类小说，作者会跟踪主角很多年，过程中把该记的记下来，最后整理成一本书。当然，你放心，我不会写出你们的本名，全都会以化名代替。而且这本书的一切收益，我们都共享。” 星野晓听完，沉默良久。 “你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铃木明纱偏移开视线：“当然是为了我自己。我认为你的社团成长很有奇迹性质，如果能作为一个旁观者记录下来，一定会非常有趣吧。” 第164章 文化祭 作为一个旁观者…… 星野晓听了铃木明纱的话，仔细想想，忽然觉得这件事也许真的很有意义。 假如女团从零到一的过程能被记录下来，将来回顾起来，肯定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那纱姐你不要写别的小说了吗？” “干嘛不要写。对社团的记录只是记录而已，花不了多少时间。要成书得等到你们真正成团再说——你们现在还没成团吧？” “嗯，没有。” 现在还是社团，不能说是女团。 成团，在星野晓的计划里起码得高中毕业了。 紧接着，他摸摸鼻子，有些好奇道：“那纱姐，万一社团最后失败了呢？那你的记录不就白费了么。” “不会啊，大不了就是悲剧收场嘛。” “别。”星野晓当即摆手，“不要悲剧。我不喜欢悲剧结局。” 铃木明纱见他拒绝的样子，吃吃笑了两声：“那你就加油达成一个happyend吧。” “一定的！” “不过，失败了也没什么。” “那可不行。我都决定把全部身家都压在上面了。”星野晓玩笑道，“要是失败了，我就只能去街上当乞丐了。” “不用啊，失败了也没关系。” “说得简单，失败了你养我啊。” “可以啊。我养你~” “……这话可不能随便说！”星野晓煞有介事，“我说不定会当真的！” 铃木明纱脸上的笑容很温柔，语气也不似在开玩笑。 “当真就当真嘛，我又没有骗你。” “……” 行，起码有张饭票保障。 星野晓不知该说什么好，铃木明纱这么一说弄得他都不会了。 “算了，不逗你了。”铃木明纱伸了个懒腰，“那我们尽快开始吧。” “开始什么？” “告诉我一些你们社团创建时的故事，我回去要记录下来。” “现在就开始？” “现在就开始。” “……好吧。” 接下来的时间，星野晓和她说了一些社团刚开始的事。 从他第一次去学校碰到矢崎酒，被矢崎酒怀疑，再到申请活动教室，发现第一个合适的成员小叶瞳，发现小叶瞳在帮家里工作…… 这些事在他看来是平平无奇，但铃木明纱却是越听眼睛越亮。 听完后她满意得点点头，总结道：“不错不错，很有趣的故事，很有记录下来的必要。” “你别太写实了，我社员的一些事情还是不要被很多人知道的好。” 比如志村千留美曾经和小叶瞳有矛盾的事，这种事肯定是不能传出去的，肯定属于黑历史。 尽管志村千留美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但曾经欺负过小叶瞳是不争的事实……这可能也是她现在一直粘着小叶瞳，和她关系菲好的原因——有种过度补偿心理在。 铃木明纱一个写小说的，哪能不知道什么叫“春秋笔法”。 “放心，那些阴暗面的事情我会尽量忽略的。” “……哪有‘那些’，只是那一件而已。” “嗯嗯，知道。” 这家伙…… 两人聊到傍晚，各回各家。 星野晓回来后查了一下排行榜，社团的歌现在已经进入了前五十名。 发歌的博客评论也超过三万条，而且和前面两首歌不同，《好想告诉你》这首歌这次直接出圈了。 前面两首，虽然人气不低，但传唱度并不是特别高。 要说理由，就是难唱。 《again》就不说了，快嘴歌曲，一般人都唱不了，嘴皮子不行。小叶瞳能完美驾驭，不代表别人也能。而这也是很多专业粉丝喜欢她的原因，认为她唱歌能力很强。 《极乐净土》的话，也不是一首方便在日常生活中唱的歌。 想想就知道了，那“让我们尽情享受极乐净土”的歌词，日常生活中唱出来未免有些尴尬。 但《好想告诉你》就不同了，歌词老少咸宜，曲调不高不低，男女老少想学都能在五分钟内轻松学会。 于是，这首歌在发布了不到两天，就开始在校园之中传唱。 不光是市立一中，静冈其他的学校里也在传唱，男女学生闲着没事都会哼上几句。 对这种情况星野晓自然是喜闻乐见。 他作为从网络音乐时代成长起来的人，太清楚“占领青春”的用处了。 在没穿越的时空里，他的童年可以说饱受“qq音乐三巨头”的轰炸，从小学到初中，到处都是三巨头的歌。 不管质量好还是不好，很多歌甚至已经深深引入他的脑袋里，想忘都忘不掉。 现在，如果他们社团的歌也能做到这一点，霸占各大校园，那就等于拥有了未来。 听音乐，要从中学抓起。 而不光在校园，在一些社交软件上，一些明星也转发了社团的博客，表达出了一定的示好意图。 星野晓其实能明白，这都是想和他约歌的，之前忙的时候没空，现在帮别人写几首也没什么关系。 反正平行时空里那么多好歌，不用也都浪费了。 写出来，也能丰富一下这个世界的精神文明——星野晓自己这么想，都觉得自己有些不要脸。 …… 日常的课程一天一天循环。 九月的烈日高悬，炎热的余晖还正在兴头。 对学生们来说，虽然天气有些难捱，但随着这份天气而来的，还有很多人都很期待的一个中学传统活动。 文化祭。 在霓虹中学，很多九月份中下旬都会开办文化祭活动。 活动的主要内容，其实就是玩。 有以班为单位的表演节目，也有社团彩排一些节目，懒一些的则根本不会管太多，啥都不干或者摆个摊卖点没人买的小玩意儿，都可以。 总得来说，就是彰显学校文化多样性的一个活动。 也算是宽松教育的一份体现。 星野晓本来对这活动没什么兴趣，却没想到，矢崎酒居然直接来交代任务了。 下午放学后，在基地。 社团成员们齐聚在茶室，齐齐看着矢崎酒。 “咳。” 矢崎酒清了清嗓子，说道： “这次学校希望我们社团能出一个节目。” “学校希望？”星野晓作为社长第一个提出疑问，“什么意思？” “很简单吧，我们社团现在是全校最出名的社团，而且也算是文艺类社团，所以学校希望我们能参与一下。” “嗯……” 星野晓倒是没什么特别大的意见。 表演节目，也就是说唱歌嘛。 他的社团目前来说，确实是缺少一些舞台经验。 目前只上过一次夏初晚会的舞台，其他都是在练习室、录音室里唱。 “出于社团指导老师的身份，我也希望我们能为学校的文化祭出一份力。”矢崎酒说，“不过还是要看你们的意见。” 星野晓没立刻表态，他虽说是社长，但并不是上台演唱的人。 这种事，肯定是谁上谁说了算。 志村千留美看看其他几人，自己先表态：“我是没什么问题啦。瞳酱你呢？” 小叶瞳：“听社长的。” 星野晓：“……栗原，北沢，你们是什么想法？” 栗原夏生耸耸肩：“我自然也只能听老板的。不过我可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能参与文化祭吗？” “当然可以！”矢崎酒当即说道，“这种事你不用担心。” “哦，那我没意见。” 最后只剩下北沢千奈。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就算不同意也不行了吧。” “怎么不行。”星野晓笑道，“你要是不想上就不上啊，谁敢逼你。” “你。” “……” 北沢千奈嘴角微扬：“我也没意见。” 她自从答应成为正式社员后，话多了不少。 不过不是和星野晓，主要还是和社团的其他成员。 尤其是栗原夏生，她们两个难得很聊得来。 “放心好了，千奈，他要是敢逼你的话，哪怕是老板我也杀给你看。” “栗原你够了啊，说什么呢！” 名台词都出来，星野晓实在坐不住了。 北沢千奈则微微点头：“谢谢。” 谢个鬼呢！ “矢崎老师，我们要表演什么节目？”小叶瞳问道。 “还能是什么节目，当然是唱歌啊。” “小叶是想问唱哪首歌吧？”星野晓问，在看到她点头后，自问自答道，“我觉得还是唱新歌好了。” “我也喜欢新歌。”千留美也附和道，嘿嘿坏笑，“而且这首歌会唱的人也特别多。我们班上的人好像都会唱！”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男生不知道，女生反正是。到时候如果能一起合唱的话，肯定非常厉害吧！” 合唱…… 星野晓没想过这问题，听千留美一说，好像还真不错。 前两首歌都不太好合唱，但《好想告诉你》高潮副歌部分肯定是可以合唱的，而且歌词简单，听过一遍就能记住。 如果其他学生有人合唱的话，那还能体会一下演唱会的快感。 “千留美说得不错，我们的新歌是传唱度最广的，会唱的人也最多，唱这首歌的话比较好。” “那就这首吧！” 矢崎酒拍板决定。 “具体在哪里唱呢？”星野晓不太清楚这文化祭的表演地点，“操场搭场地，还是在演播室里？” “当然是演播室啊。”矢崎酒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星野晓脑门，“真以为开演唱会呢，怎么可能会在操场上搭场地。” “哦……” 演播室也可以，开学典礼的时候去过一次，能容纳几千人的样子。 “好了，别闲聊了，去学习室！” 到了学习时间，几人去到学习室自习。 从学习小组成立后，这已经成为习惯。连千留美都从开始时的不适应，到现在能坐下来好好学上半个小时，进步还是很明显的。 唯一比较心不在焉的，就是栗原夏生和星野晓。 半小时后，到了社团活动时间，大家便准备排练。 和上次晚会不同，这次是五个人都要参与表演。 到时候表演唱歌有两种唱法，一种是用音响放伴奏，然后成员们跟着伴奏演唱。 另外就是成员自己使用乐器演奏。 社团肯定是选择第二种——作为一个band类型的乐团，哪有现场表演放伴奏的。 尤其是在北沢千奈加入后，社团又多了一种可用来现场表演的强大乐器——钢琴。 钢琴这种乐器学起来还是比较复杂，星野晓刚转学过来时还报名学过一段时间，但后来也放弃了，没有坚持下去。 这种乐器入门可能难度不那么高，但要做到精通、登台表演，就必须有以年为单位的练习量。 星野晓根本没那么时间去练习，于是，他只把乐理知识学明白了就不再学了。这样懂得乐理，也能方便作曲。 演奏方面，还是要看北沢千奈。 她的钢琴加上小叶瞳的吉他，还有栗原夏生的架子鼓，差不多能凑出一个小型乐团了。 如果可以的话，或许有个贝斯手更好，但没有也不用强求。 “准备——开始。” 成员们按部就班地表演着自己的部分，主唱还是小叶瞳和北沢千奈。 两人的声音条件最好，负责主唱也是理所应当。至于千留美和栗原夏生，则是在副歌部分一起唱和声。 歌词分配上她们的不多，但并不代表她们不重要。这种事星野晓也和每个成员都聊过，不希望有人会觉得不公平、或者自己受委屈什么的。 比如要是像《极乐净土》那种曲子，中间甚至有独舞部分，就是专门给千留美留的，让她好好表现自己。 栗原夏生的话，则稍微麻烦一些，她的嗓音条件太挑歌，星野晓这几天也想过专门出一首适合她唱的歌，但具体是什么目前还没头绪。 北沢千奈的话……适合她嗓音的就太多了，以后有的是歌出，真可谓是老天爷赏饭吃。 就这样，在排练三天后，学校正式宣布周四周五两天举办文化祭。 每个班至少都要出一个节目，什么类型的都可以。 星野晓所在的班，很没有创意的选择了和隔壁班合作打造一个面积两个教室大的鬼屋。 老实说，鬼屋这种节目实在是老掉牙了，然而要整活也没那么容易，所以还是老掉牙的比较多。 小叶瞳和千留美班，则是决定集体摆摊卖小吃，也没什么创意。 北沢千奈的班还好一些，说是要做手工制品什么的。 然而，各班的节目都不如三个年级共同举办的表演大会——星野晓的社团，俨然放在了压轴部分，负责最后一曲歌曲的演唱。 第165章 进行中 忙碌的准备之后，文化祭正式开始。 各班都把准备好的道具拿出，开始在教室里进行布置。 星野晓班要做鬼屋，道具自然就是一些惊悚的东西： 鬼头套、血手印贴纸、下载有恐怖音效的音响等。 因为是班级活动，每个人作为班级的一份子都要出力，但星野晓对扮演鬼吓唬其他班同学没什么兴趣，干脆就领了个在门口收费的差事。 和摆摊卖东西一样，这鬼屋活动当然也要收费。没办法，学校一毛钱不出，这些道具什么的都是学生自己凑钱买。包括在中庭的一些摆摊摊位，有些还要花钱才能在那里摆。 不过回本问题倒不用担心。 星野晓听说，这次参加文化祭的不只是市立一中的学生，还有一中附中的学生也会组织来参观游玩。 有附中那数千个初中生来，随便有一些消费的，摆摊就能回本。 此时他坐在班级门口的值班桌前，负责给来鬼屋玩的同学发票。 这肯定是个很无聊的工作，然而大概是因为他这个人的缘故，很多女生都过来排队。 班长看着长队，语重心长得对星野晓道： “星野同学，咱们班的收入全靠你了！” “……” 星野晓翻了个白眼，懒得多说。 收钱发票，收钱发票，单调的工作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因为两个班合作布置的鬼屋很大，而且真的蛮吓人，许多女生进去前高高兴兴，出来后就哭哭啼啼。 还有一些情急之下不管不顾直接出拳头的，导致两个班好几个扮鬼的学生都挂了彩，不得不换人扮。 “社长。” “星野社长~” 小叶瞳和千留美找了过来，正好这时没人排队，星野晓便和她们聊起来。 “你们不用在班里忙吗？” “刚才就是我们在中庭站摊啊！”千留美说，“我和瞳酱一起，卖出去不少份小丸子呢！” “小丸子吗。” “嗯，社长给。”小叶瞳拿出一个锡纸包，“这是给你带的。” “谢了。” 星野晓也不客气，接过打开，里面有四根小丸子串烧，他拿起一串就开吃，咬了一口十分美味。 “味道不错啊！” “嘿嘿，是瞳酱教我们做的。” “看不出来小叶你还有这本事呢。”星野晓飞速吃完了一串，拿起下一串。 小叶瞳有些不好意思：“是妈妈教我的。社长你喜欢吃的话，我再去给你拿一下吧。” “哎先不用了，说会儿话。” 星野晓拉住她道。 周围的学生看到是小叶瞳和千留美，也都露出了憧憬的目光。 眼下社团内几人在校内已经是明星待遇，到哪儿都很受人关注。 不过也因为都是同学的缘故，之前就熟悉，所以就算是粉丝，也不会像外面那些人那么疯狂。 “现在外面人很多的，星野社长你不下去玩一下吗？”千留美说，“好多摊位，卖什么的都有呢。” “是吗。” “星野同学你就去吧。”旁边自己班的学生说，“你都在这盯了一个多小时了，也该休息一下了。” “是啊，按照分配每个人盯半小时就够了。” “那好。”星野晓点头起身，“那我们走。” 一直在鬼屋门口卖票确实没什么意思，他和小叶瞳、千留美三人出去教学楼，来到中庭，果然看到大大小小二十多个摊位摆着。 卖什么的都有，绝大多数还是各种食物。 烤鱿鱼、刨冰、小饰品、手工折纸玩具……乱七八糟的很热闹。 很多穿着淡黄色制服的少年少女们在各个摊位间穿梭，笑语连连，看起来非常高兴。 星野晓看到这些孩子衣服上的校徽，好奇道：“他们是附中学生？” “对啊。”千留美道，“我就是从附中升到一中的，嘿嘿。” “小叶呢？” 小叶瞳摇摇头：“我初中是花蓝中学，中考后才考到一中。” “这样啊。” 星野晓了然，这附中和他穿越前的学校附中很相似，都是只要满足一定分数，就能够直升到本部高中。 不过，看千留美这学渣都能直升上来，估计要求也不高。 “真羡慕她们啊。”千留美看着初中生们，扁着嘴说，“无忧无虑的真开心。” 星野晓：“……你现在有什么忧虑吗？” “当然！比如嗯，高中课程很多很忙！放学时间也晚。” “……” 好么，这也能叫忧虑。 星野晓心道，年轻人就是天真，等你什么时候毕业上班了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忧了。 不过话说回来，初中确实蛮好。 星野晓记得自己初中那会儿过得很开心，没什么升学压力，也不用住校，每天五点放学就回家了。回家各种看漫画看小说什么的，很爽。 高中之后就再也没爽过…… 只能说，且爽且珍惜吧！ “咦，那边不是千奈班级的摊位吗？好多人！” 千留美抬手指着一个方向，星野晓看过去，发现一个摊位前围着很多附中来的初中生。 “走，过去看看。” 星野晓和两人过去，两个女孩子看不到人群里的摊位，他凭借着身高优势能看到，摊位前站着的正是北沢千奈和同班的几个女同学。 她们在卖的是手工制品，看起来非常受欢迎，附中不少女初中生都在买。 身高的优势是你能透过人群看到里面的人，而同样的，你也会被里面的人看到。 在一群初中生里，星野晓无疑格外的鹤立鸡群，北沢千奈一眼就看到他，给他示意了一个“别过来”的眼神。 然而好像已经晚了。 “是千留美酱！” “还有瞳酱！！” 霎时间，发现了千留美和小叶瞳的初中生们沸腾了。 星野晓这才知道，原来这群小女生不是为了买东西，而是来追星的！ 哗啦—— 大批初中女生们涌了过来。 这种情况平时已经不多见了，高中生现在都知道星叶酒社团的成员不轻易签名，也不会出售什么签名照。再加上老师也嘱咐过，所以现在去打扰她们的不多了。 但这些附中的初中生们可不知道这规矩。 “这么多粉丝啊……” 星野晓也没预料到，但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初中追星的比较多。 “千留美酱你看起来好可爱啊！” “瞳酱我好喜欢你的声音！！” “拜托给我签个名吧！” “瞳酱下一首歌曲要唱什么类型的呀？” 被一群初中生用“酱”来称呼，千留美和小叶的脸色也很古怪。 但面对这些年纪比自己小的妹妹，她们还是表现得很亲切。 星野晓见她们并不太抗拒，也就没阻止，双手插袋站在一边看着。 当然了，也有注意到他的。 “星野社长！是吧？你写的歌好好听！每首我都特别喜欢！” 戴着眼镜的文艺少女跑过来道。 “谢谢啊。”星野晓面带笑容得回应。 “希望能写出更多好听的歌曲，我会一直支持你们的！” “感谢支持，我们会加油的。” 不得不说，星野晓也很待见这些初中女生。 会给很多正面的鼓励，不像网络上那些宅男，除了“我老婆”“别跟我抢老婆”“狗社长”之外就说不出别的词来，还不如这些小女生。 怪不得明星都喜欢女粉呢，起码人家说话好听！ 一番吵吵闹闹，附中学生们半个多小时后才离开，待她们一走，千留美和小叶瞳同时露出一个疲惫的神情。 “唉，虽说我很喜欢她们，但同时面对这么多人还是会很累啊。”千留美揉揉酸涩的肩膀，“握手握得我手都酸了。” 小叶瞳深以为然。 这时北沢千奈也走了过来，对星野晓道：“都示意你别过来了。” “谁能第一时间读懂眼神含义啊……”星野晓耸耸肩，“不过也没什么，我都看着呢，不会出什么事的。” 北沢千奈轻轻哼了一声，招待起小叶和千留美。 她把人带到摊位前，上面摆着一些小巧可爱的钱包。 这些钱包都是用线手工缝制的，星野晓拿起一个绣了小狗的看看，很活灵活现。 “手艺不错啊，千奈你缝的？” “……叫我北沢同学。” 北沢千奈瞪了他一眼，不允许称呼变来变去。 星野晓在这点上还真是没什么在意，他叫别人的称呼从来都是不固定的。比如叫小叶瞳，大多时候叫小叶，有些时候也会叫小瞳，都是怎么随口怎么来。 但在北沢千奈这里完全行不通，每次叫“北沢同学”以外的称呼，她都得郑重其事地纠正一番不可。 “行行，北沢同学。” 北沢千奈点点头，这才道：“是我们班上的一起缝的。” “哪个是你的？” “……” “嗯？” 这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星野晓不能理解。 北沢千奈犹豫几秒，还是拿起摊位上的一个亚麻色的小包。 “这是我缝的。” “哇！这上面的，是团团吗？” 千留美看到布包上的小猫，顿时叫出声来。 团团现在已经社团的团宠，大家都见过，周末的时候星野晓还会带去活动室，和大家一起玩耍，大家都很喜欢它。 而眼下这亚麻布包上的猫咪图案，那半眯着眼的神情，俨然是团团的招牌动作。 “嗯……” 北沢千奈含糊应道。 “很不错啊。”星野晓拿过来，“卖给我吧，我要了。” “不卖。”北沢千奈直接从他手上抢了回去。 星野晓无语地看她：“不卖你摆出来干嘛……” “仅供参观。” “……好吧。” “嘻嘻，不卖给他，卖给我吧千奈！”千留美笑嘻嘻道，“我也很喜欢你的手艺！” 北沢千奈歪了下头：“好。” 喂！有你这样当面双标的吗！ 星野晓气得够呛。 “北沢同学，你过分了啊，好歹等我不在的时候再——” “大家都在呢。” 矢崎酒的声音忽然插入进来，几人扭头看去，她正带着栗原夏生过来。 “矢崎老师，栗原姐。” 小叶瞳乖乖问好。 “小叶好。” 栗原夏生过来摸摸她的脸，又环顾了一圈中庭内的热闹氛围，忍不住感慨： “校园文化祭啊，真怀念。” “栗原你上学的时候班上做的什么活动？”矢崎酒问。 “我们啊，我们一年级的时候学校因为装修没办。二年级的时候，全班是开了一个昆虫展。” “昆虫展？？” “对啊，还蛮有意思的，当时我们抓了一些虫子放进透明玻璃杯里，外面贴上虫子的信息。当时班上的班长很了解这方面的知识，负责给大家讲解。” “……” 听到抓虫子，千留美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 “好可怕的活动。如果是我肯定不会去参加的！” “你说对了。”栗原夏生笑笑，“我们班弄了这个后，其他班的学生只来了二三十人看，把班长气得一整天没吃饭。” “哈哈哈哈哈” 几人都被逗笑出声。 “对了星野。”笑完，矢崎酒问了句，“乐器什么的都运过来了吗？” “还没，表演不是明天下午吗？” “嗯，提前运过来先放在活动室吧。” “好。” 因为已经搬到基地，学校里的活动室已经空下来，现在只放了之前用过的一些桌椅。 “行，那你带栗原逛逛吧，我去看看其他学生。” 矢崎酒道。比起社团指导老师，她班主任的身份无疑更重要一些，也不能把所有时间都放在社团上面。 她走后，星野晓看看剩下的栗原夏生：“走吧，在附近逛逛。” “没问题老板。” “……你这称呼是彻底不想改了吗。” “当然不是。”栗原夏生扬起左手食指，“等到我把欠你的一亿还上，就不会再叫你老板了。” “那应该很快吧。” 星野晓没开玩笑，以社团现在的热度，只要多出几首歌，每个人的分红加起来都要超过一亿円了。毕竟他的公司是成员们平均分配歌曲收入，不像其他娱乐公司那样，艺人只拿极小比例的分成。 栗原夏生点点头：“希望那样吧。到时候我就改叫你小弟好了。” “……？” “因为你年纪比我小两岁，叫小弟没什么关系吧？” “那个，你还是暂时别还钱好了。老板听起来挺顺耳的！” 第166章 完美结束 周五。 持续两天的校园文化祭，将用一场社团晚会来画上句点。 参与的都是一些文艺类社团，演播室里也坐满了观众。 其中一半是本校学生，一半是附中的初中生。 后台，星野晓和社团成员们正坐在一起，透过屏幕看现场表演。他们是最后一个上，压轴，这一点毋庸置疑，从现场许多写有社团应援语的条幅就能看出。 为他们来的观众是最多的。 “八山啊，这次你家生了个男孩。哎，你之前希望他能身体健康长寿。嘛，根据你的意愿，我觉得这个名字不错。我记在纸上了，你看一下。” “啊，这样嘛，我看看。啊，这还真是很很很长的名字啊。” “寿限无寿限无，见五劫经历、数如海砂如水中鱼、如水行末云来末风来未、住在可以吃饱睡好的地方……” 台上此时正表演的是落语，可以说是霓虹的单口相声，表演者是落语社社长，一个看起来就很搞笑的男子高中生。 随着他的表演，台下也是笑声不断。 后台里等着上台的众人也看着屏幕笑个不停。 星野晓也觉得蛮有意思，不过只是作为听众来说。要是作为表演者，这么长又拗口的段子，不下一番苦功夫练嘴皮子肯定不行。 最后，表演结束的落语社社长在鞠躬后，还不忘给自己的社团打打广告。 “那个，大家如果对落语感兴趣的话欢迎来社团深入了解，我们社团的活动室在b座407，请一定要来！拜托了！” 又是一个深鞠躬。 星野晓在后台看着屏幕，随口道：“还真卖力啊。” “没办法。”千留美倒是知道内情，“这个社团好像包括社长在内，一共只有三个成员。” “三，三个？” “是啊。我们班之前有个男生去入社了，结果半个月就退出了。说是觉得太累了，而且每天说那么多话嘴角都发炎了。” “……” 偏门不易啊。 星野晓忍不住同情一下，但大哥莫笑二哥，他自己的社团其实只算成员也才四个人。 下一个表演节目的是轮滑社。 炫目的轮滑表演让观众们惊叹连连。 再之后就到最后一个节目了。 “走吧。” 演播厅里的灯光暗下，再亮起时，社团成员们已经各就各位。 直立式麦克风前，小叶瞳抱着吉他站定。 侧后方是千留美，旁边是坐在钢琴前的北沢千奈。右边，则是把玩着鼓槌的栗原夏生。 瞬间，场馆内喊声响起，应援条幅也纷纷被高举起来。 “瞳酱！！！” “终于来了！” “千瞳是真的！！！” “千奈学姐看这边！！” “栗原姐最帅！！千留美酱最美！！” 应援声此起彼伏，喊得最卖力的就是那些初中生。 高中生里虽然也有不少粉丝，但碍于大家是同学，平时还总是碰面的情况，实在不好意思喊出那么肉麻的应援语。 就像一个朋友忽然变成大明星，陌生人也许会为之疯狂，但作为朋友，哪怕喜欢也就是随便喊两声意思意思得了，做不到那么夸张。 “要开始咯~” 千留美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增幅扩散到全场。 紧接着，北沢千奈纤长的手指按下。 流水般的音符从琴键中涌出。 “ 在温和的阳光下 让铃声慢慢响动 ” 歌词在简短的前奏后唱出。 然而小叶瞳的声音并没有覆盖全场，因为观众们的声音合起来几乎和她持平。 “哇！”后台的矢崎酒也被吓了一跳，伸手抓着星野晓肩膀用力摇晃，“从第一句就开始合唱啊！！” 星野晓也愣了。 他原本以为这首歌副歌部分应该会全场大合唱，因为很简单，听一遍就能学会。 就像他前世的经典歌曲“水手”一样，前奏也许不一定每个人都会跟唱，但副歌“他说风雨中这这点痛算什么”，肯定很多人都会一起合。 因为简单。 结果，现在居然从第一句就开始合了…… 小叶瞳作为主唱也被这情形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稳定发挥自己的。 演播室里，很多人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神情兴奋得跟着一起合唱。 这些特意来演播室的大多都是社团粉，而且这也算是第一次“线下演唱”。 之前不管如何，都是在网络上面听歌。 星叶酒社团只在夏初晚会时现场唱过一次，然而那种晚会观众都是大人物、或者高价钱买票去的。大多数学生粉丝没这个经济能力，去不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当然要把握住！ “ 这份天真烂漫的心情也好 那一同开怀大笑的日子也好 我都想慎重地培养好它们 ” 进入副歌部分，全场合唱的声音更是大了一番。 社团几人虽然也提高了音量，但和数百上千人对比还是太过渺小，毕竟学校的扩音音响品质一般，没办法和专业级别的相比。 后台里的星野晓见状也心道：早知道把基地的音响也一同带来了。 不过一转念，他又觉得这样很不错。 粉丝合唱的声音压过主唱，不也能表明大家的热情么。 对一个乐队而言，这种热情本身就能证明大家的喜爱。 星野晓看屏幕，果然，社团的几名成员脸上都是喜色。 千留美已经笑得看不见眼睛，栗原夏生则是专注在乐器上面，进入了心流状态。 北沢千奈和小叶瞳作为主力歌手，也在努力集中注意力，争取不被观众们的合唱声影响自己的音调。 一首歌很短，尤其《好想告诉你》这首更短，只有三分半不到。 在这种热情的气氛下，三分钟简直都不能算是时间，很多观众眨眨眼，就感觉结束了。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社团成员全部微微鞠躬致谢。 一时间，她们的名字被连续喊出。 紧接而来的，就是一道尖锐的“安可”声。 安可就是要求再唱一首的意思，在演唱会上经常会出现。 如果观众非常热情，那演唱者真的可能会在唱一首，在有些歌手那里，安可甚至已经成为了固定环节。 不过，对星叶酒社团而言，大家连舞台都没上过一两次，哪里见过这场面。 那声尖叫后，紧接着就是连绵潮水般的重复。 “安可！” “安可！” “安可！” “怎，怎么办？！”台上，千留美有些无措得看向其他人。 按照排练，她们鞠完躬就应该下台才对，可是现在这情形，下台真的好吗？ 小叶瞳也拿不定主意，小声道：“要问下社长吗？” 栗原夏生说：“不用吧，大家这么热情，我们再唱一首也没关系吧？老板肯定会同意的。” 北沢千奈这时却皱着眉头道：“不是星野晓的事，如果再唱一首，超过原定的结束时间，可能校领导方面会不同意。” 四个人的想法不一，后台的星野晓和矢崎酒对视一眼。 “我知道你想什么，我也是同样的想法。”矢崎酒抢先道，“就让她们再唱一首吧！” “……那学校那边？” “放心，我会去解释的！” 星野晓心头微动，他知道如果有责怪，肯定是矢崎酒这个社团指导老师来承担。 但是，他现在也非常想要让几个成员再唱一首，回应大家的期待。 这应该也是成员们自己愿意的。 “好，那我去告诉她们！” 星野晓当即从后台去到舞台边缘，对台上几人挥了挥手。 “社长！” “再唱一首吧！”星野晓扯着嗓子，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完全淹没在“安可”声中，“极乐净土！！” 《again》无疑是不行的，那是小叶瞳的独唱曲，根本不符合合唱要求。 “嗯！” 得到星野晓的首肯，几人不再犹豫。 栗原夏生直接用力挥动鼓槌敲下，随着“棒擦——”的激烈声音，极乐净土的曲子也在舞台上呈现出来。 霎时间，台下响起一片惊人的欢呼。 星野晓这次也没回后台，干脆就站在现场看，更能体会这个氛围。 能把校园文化祭晚会变成演唱会，他作为社长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至于台上的几个成员，则没有想太多。 她们现在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表演上。 《极乐净土》这首歌大家也很熟，尤其歌曲类型更“燃”一些，更能带动场内气氛。 而且这首歌千留美也能发挥她那精湛的舞技。 “ 于月色升起之际 点燃的红色灯笼 祭典配乐作为暗号 诱惑夜蝶翩翩飞出 ” 前段一出，合唱的声音比刚才稍微小了些。 要说为什么，那就是眼睛和嘴巴同时使用还是有些忙的。 舞台上美少女的舞蹈，已经让很多人顾不上跟唱，全都瞪着大眼睛在看。 “ 若有若无地睥睨窥探 一旦深陷其中便难以脱身 既然想要寻欢作乐 欢迎来到极乐净土 ” “ 且歌且唱遵循本心 让我听一听你的歌声 手舞足蹈忘却时间 今夜一起狂乱绽放 ” 歌曲自带的欢乐气氛让全场都嗨了起来。 年轻男孩女孩的精力本就旺盛，欢呼声几乎要把房顶都给掀起来。 星野晓作为其中一员，也是跟着一起喊。 他太兴奋了，之前一直担心社团现场表演可能会有问题。但现在看来，效果简直超乎他的想象。 四个女孩都表现得很好，没有人因为人多就明显得发挥差。当然，跑调会有一些，可这是无法避免的，在演唱会上根本不算什么。 再说这也不是专业演唱会，女孩耳朵里也没有耳返，全靠学校的劣质音响听曲，会跑调太正常了。 观众们本身也不在乎。 尤其在舞曲演唱时，人们更是听不清楚听的东西。 就像很多人去酒吧，浪一晚上根本不知道自己听了什么东西，他们也不是为了听歌才去酒吧。 此时，热闹的观众人群后方，最后排一个个子不高的女生垫着脚，努力看着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女孩子们。 她身上穿的是附中制服，稍稍过肩的头发尾端染着一抹浅紫。 “还有七个月，真是等不及了呢……” 少女的声音淹没在喊声中，她自己却听到了心底深处。 …… 校园文化祭顺利结束。 最后一首歌曲唱完，几个人回到后台，都是瘫坐在椅子上。 虽说只是唱了两首歌，但因为要确定自己的声音，所以每个人都用尽力气，喊出来唱歌，这样才能稍微听到一点。 如果按在录音室的音量唱……那她们半点都听不到自己在唱什么。 “辛苦了。” 星野晓给大家倒了水，几人连道谢的力气都没有，纷纷拿起来喝掉。 不多时，矢崎酒也回来了。 “怎么样？”星野晓问。 刚才矢崎酒是去找校长了，解释一下这件事。 因为“安可”，晚会结束的时间比预定时间晚了十多分钟。 看起来不是很重要，不过市立一中这方面管得比较严，平时办什么活动时间出入基本都会严格限制在五分钟之内。这超出的十多分钟，已经非常多了。 矢崎酒笑道：“完全没事。” “校长没说什么吗？” “说了啊，说我们社团的歌很好听。”矢崎酒道，“放心吧，这是校园文化祭，又不是什么严肃活动，超时十多分钟没什么。” 矢崎酒嘴上是这么说，但刚才见面时，校长可是好好念了她一番。 最后还拿出“我和你父母是老朋友”这种话，想让矢崎酒不要再骄纵社团、骄纵星野晓了。 矢崎酒当然是表示明白，只不过她这个老师，也有点问题学生的问题。 就是嘴上虚心接受，行动上死不悔改。 “不说这个了，你们刚才的表现太好了！”矢崎酒对几个女孩说，一边说一边给她们揉揉肩膀放松。 “真的，在老师看来比那些明星都唱得好多了。你说是吧，星野？” “那还用说？”星野晓作为社长，护短程度比矢崎酒可强得多，“明星怎么能和我的成员们比！” 栗原夏生闻言忍不住道：“老板，你有些时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的很让我佩服。” “……” “习惯就好。”北沢千奈淡淡补充。 “嗯嗯！”千留美也煞有介事得用力点头，“而且还要习惯假正经！” 喂喂，你们几个差不多行了啊！ 家人们里，只有小叶瞳还是一如既往地贴心小棉袄，把自己的水杯递给星野晓。 “还是小叶好，知道我口渴了！” 星野晓瞪了瞪其他三人，仰起头喝水。 结果发现没有水从杯子里出来。 他疑惑地低头去看，小叶瞳脸颊通红：“社，社长，我是不够喝，想让你再帮我倒点水……” 星野晓：“…………” 第167章 首专计划! “这是发生在静冈县一所中学里的文化祭表演上，该学校的社团乐队演唱了她们自己的原创歌曲……” 电视台上，市立一中文化祭表演现场的视频正在播放。 看起来是前排的某个学生拍摄的，画面有些晃动，台上几人的声音也不清楚，只能听到旁边人跟唱的声音。 基地内，大家看着电视播报，都是没想到。 “居然上电视了……” 千留美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 “我们之前在夏初晚会都没能上电视吧！我是说这种专门报道的！” “嗯。” 星野晓也很意外，不过仔细想想，也能理解。 现在各个中学都在办文化祭，一些电视台也想要选出一些有意思的在电视台中播放。 显然，他社团的表演素材就被选中了。 不过话说回来，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能把文化祭晚会变成演唱会的社团可不多，尤其是现场的应援气氛，比那些大明星的丝毫不差。 如果是明星，这种场面没什么。但一个中学社团，就很有话题性了。 “看起来我还蛮上镜啊。” 栗原夏生看着画面里的自己，她的位置比较靠后，只能看到一张聚精会神的侧脸。 小叶瞳的特写最多，拍这视频的人应该是小叶瞳的个人粉丝，镜头基本都跟在她身上。 这让小叶瞳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但看着画面中演唱歌曲的自己，也是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 星野晓这时想到什么，坐到电脑前，片刻后便面带喜色道：“果然，上了次电视也起到了一定的宣传效果。我们的歌现在已经进入前十五名了，现在排名12。” “真的？” 矢崎酒也凑过来看看，还真是，《好想告诉你》在流行音乐榜上排名十二。 前面十一名，几乎全部都是歌坛巨星，每个都叫得出名字，开过不知道多少场演唱会。 和他们相比，星叶酒社团底蕴差得太多，然而凭借着年轻人的支持，票数上却能追赶一二。 “年轻人的投票积极性就是高啊。” “还有几天就结束了，我们能进到前十吗？” “能不能都行吧。”星野晓本来想着能进前二十就够了，曝光目的就已经达到。 至于能不能进前十，就不是特别重要了。 文化祭结束，剩下的时间又回到正轨。 眼下星叶酒社团的博客粉丝已经达到五十万，这是非常夸张的一个数字了。 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约歌、各种活动邀请、还有一些代言。 一些需要现场去的活动，星野晓都推掉了。成员们都是学生，没时间去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代言的话，井上三由夫倒是建议接上一两个，不要一个不接。那样的话以后可能会没人找，会释放出一个不好的信号。 星野晓虽然没想过社团过度商业化，但考虑了一下井上的话，还是接了一个杯面代言。 这个代言很简单，就是吃一口，然后说句“很美味”。 代言方点名要小叶瞳拍，估计也是看她的人气最高。 星野晓之前问了她的意见，又去问了下她母亲小叶惠子，得到许可后，才陪她去拍了这个代言广告。 拍完，大概会在一个月后开始在电视上播放。 虽然报酬不是很高，但起码满足了一波上电视的心愿。 毕竟上次晚会小叶瞳错过了，星野晓还一直为这件事耿耿于怀来着。 这样，又过去一个星期，流行音乐排行榜正式出榜，《好想告诉你》以第九名的好成绩入榜。 入榜没有金钱奖励，但前三名会颁发奖杯奖牌，后面的没有，不过，只要进入前二十名，都会得到推广。 推广也就是说，在各大音乐平台，会把这些歌推上去，推到首页、榜单上面。 人们找歌听歌，很多时候都是从榜单上找。有的直接从第一名开始往下听，听到哪首觉得不错就收藏起来。 这样榜单的作用就体现出来：能最大化地进行歌曲宣传。 别看星叶酒社团这段时间在网络上声音很大，可很多人其实不怎么上网了解这些事情，很多听众只会关注自己特别喜欢的几个歌手，对于其他歌手的了解，通常都是出于排行榜听到，觉得歌不错才会去了解。 于是，理所当然，又一批粉丝被吸引关注了博客。 这样转过来一个月，博客的粉丝数量正式超过六十万。 因为时间流逝，《好想告诉你》这首歌也变成老歌，很多粉丝纷纷表示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要听新歌。 与此同时，之前合作过一次的白田月音乐视频制作团队，也联系了星野晓。 …… “星野君，你们社团最近真是炙手可热啊！” “还好还好。” “呵呵，真谦虚~” 电话里的白田月兴致很高，简单寒暄过后便进入正题。 “星野君，是这样，我们团队最近刚好没事。如果你们社团要做mv的话，可以找我们。” “呃……” 星野晓没想到，白田月居然会主动拉活。 她那个团队不是很有名气，要约视频制作不都是要排队吗？ 大概猜出了星野晓心中所想，白田月笑道：“星野君，一些小的单子、或者没什么意思的，我们团队现在已经不接了。现在只做精品。” “这样啊，真厉害。” “也不是，主要是团队的大家最近经常抱怨，说太累了，也没时间陪家人。我想了想，觉得确实不能再这样下去，不然只顾着赚钱，其他事情都忽略了。” “有道理。” 白田月的态度星野晓还是非常欣赏的。 不过做mv的话…… 眼下社团三首歌，两首有mv，唯一没有的，只有最开始小叶瞳的独唱曲《again》。 不，准确来说这首也是有的，而且还是星野晓拍的，但那肯定不算是正式mv，只是录了小叶瞳弹吉他的手而已。 而且，白田月还说不接小单子，要做大的。 大的…… 星野晓沉吟片刻，忽然觉得，这大概是个契机。 他从很久之前，有一个想法，就是出一张专辑。 这不只是他的想法，社团成员，好像也有这个意思。最明显的就是千留美，经常念叨着“专辑专辑”什么的。 博客上的粉丝们也都希望社团不要挤牙膏似的一首一首出单曲了，直接来个专辑，这样也能满足粉丝一大段时间的听歌需求。 还有一点就是，专辑也是可以参与评奖的。 每年都会评一次最佳专辑、最佳单曲，如果能拿到的话，可以登上最大的舞台领奖。几乎每年的得奖人都会在音乐圈内掀起一阵收听狂潮。 如果自己社团能拿到，说不定能一口吃成个胖子，直接登顶全国第一。 因为就目前为止，还没有女团拿过这个奖。 拿奖的，基本都是单人歌手，最多就是二人组合，多人女团还从未拿过。 第一次，总归都会让人印象深刻。 想到这里，星野晓有些心动，说道：“白田小姐，我们如果要做一张专辑，你们能接吗？” “专，专辑？” 白田月好像被吓了一跳。 “你们做专辑？真的假的？迷你专？” “当然不是迷你专。” “不是迷你专……星野君，你确定吗？做专辑非常非常麻烦的。而且你的成员都是学生，要上课，只有周末才有大块时间利用吧？这样可能半年、一年两年都做不完。而且如果专辑失败，损失将会是巨大的。” 她在认真给建议。假如一首单曲失败，那损失的只是一首单曲的制作时间和成本。 但专辑呢？如果一整张专辑失败，那损失……会是单曲的十几倍甚至更多。 这种风险很少有公司会冒，通常都是粉丝基础雄厚，个人实力突出的歌手，公司才会下大价钱给其制作精良专辑。 那种小歌手，就算给做专辑，也是质量特别差的。这一点看mv就能看出，有些辣眼睛的mv不要说专业团队了，随便去影视大学里找俩大学生都能做。 歌曲也是如此，很多都是口水歌，精品只有那么一两首。 以白田月对星野晓的了解，他是不会弄这种敷衍事的。也就是说，专辑的每首歌都会精心打造、精心拍摄高质量mv。 那这成本……很高很高。 星野晓仿佛没听出白田月的提醒，依然淡定道：“没关系啊，慢慢做就好了，不用急。” “……” 白田月第一时间不能理解，但转念一想，又释然了。 她早就知道了星野晓的身份，一个身世显赫的家族继承人。这样的人，很少会去担心什么“危机”，都是由着自己性子做事。 然而，实际上并非如此。 白田月不知道，星野晓之所以推出的歌能不断成功，原因就在于这份成功在另一个时空已经验证过了。 在另外一个时空受欢迎的歌，星野晓才会搬运过来，否则还折腾个什么劲呢？ 正因为他知道哪些歌有成功经验，好在哪里，所以他才会拿过来适合的让成员演唱。 这种情况下，在白田月看来他是在赌博，可在他自己看来，无非就是多花些时间一次性多搬一些好歌罢了。 白田月沉吟片刻，说道：“鉴于上次合作那么愉快，如果星野君你要合作的话，我可以把我们团队的时间暂时空出半年来配合你。不过，如果要这样，星野君也是要付定金的。” “这个自然。” 提前预定人家一个团队、十几个人半年时间，不出定金不可能。 只是，半年时间不知道够不够。 星野晓算了下，现在是十月初，半年时间，到明年四月。 那个时候，刚好是他和社团成员升学时，从高一升到高二。 假如每个周末都利用起来，加上寒假的话，赶一赶或许能赶完。 但这也要看专辑里的歌有多少…… 约定之后聊合同的事，星野晓便挂了电话。 他去到书房，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歌词本，在新的一页上写下“专辑”二字。 写完后便陷入思索。 一首专辑，多少首歌？ 多少都有。迷你专可能只有3-6首，正常专辑在8-12首左右。多的，也有那种直接来个16首双碟的专辑。 星野晓不觉得自己要弄那么多歌，老实说，歌曲越多，听众的记忆点越少。 这也是很多巨星歌手出专辑都是一两年一出，一次十首左右的原因。出多了，真的记不住啊。 “首专的话，可以把已经出的三首单曲囊括在内。” 星野晓写下了三首歌曲的名字。 专辑囊括已推出单曲，并不是什么骚操作，而是基本操作，很多歌星都会这么干。 不能说人家凑数，因为单曲的钱已经扣掉，买专辑时的价格会减去那些已推出歌曲。 如果按这样，那首专就已经有了三首歌。 假如以8首为目的，那么就还要再制作5首。 目前社团成员一共有四人，五首歌，刚好是……每人一首个人曲，加一首合唱曲？ 星野晓想到这里眼前一亮： 或许真的可行！ 谁说女团歌曲都得是合唱歌曲？每个人的音色不同，技巧不同，强行要求所有歌都是合唱，反而是在泯灭成员们的个性。 况且，他的社团也不是偶像女团，而是乐队女团。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们也都会很开心吧。” 星野晓想，比起大合唱，每个人都有一首个人曲，肯定会更高兴。 这一点不单单是歌唱水平最高的小叶瞳占便宜，哪怕技巧一般、且音色比较粗重的栗原夏生，肯定也希望能有一首适合自己的个人曲。 千留美和北沢千奈也是一样，没有人会永远“她太团队了”、再团队的人，也会希望自己个人能有一个闪光时刻。 这一点星野晓从千留美身上看得最明显，她虽然嘴上从来没说过，但其实心里一直很羡慕小叶瞳能有一首《again》的个人曲。 而体察每个成员的心事，是星野晓这个社长必须要做的。 “嗯……就这么决定了！” 他在歌词本上依次写下四个成员的名字，后面则都画了一个问号。 针对她们每个人，制作不同的个人曲。再制作一首合唱曲，加上已发布的三首单曲，一共八首。 这八首歌，就将会是社团的首专曲目！ 第168章 栗原夏生的个人曲 周末。 在基地内，七人在茶室围成一圈。 “关于专辑的事，大家有什么想法吗？”星野晓问。 他已经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包括每人一首个人曲，加一首合唱曲的曲目安排。 几个成员听完，面色各异，而负责“书写”的铃木明纱现在也在场，手里拿着一根笔，静静看着几人。 她不是社团成员，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发表什么意见。 指导老师矢崎酒想了想，率先说道：“出专辑倒是可以。我看博客上面很多粉丝都在抱怨，说一次一首单曲太慢了，而且听得不过瘾。只不过，如果要出专辑的话，星野你确定你能写这么多吗？” 从社团建立之初到现在，没有别的作词人，主要就是星野晓自己，其他成员再跟着商量、修改一二。 可以说词作方面主要是星野晓一个人负责。 现在连续三首歌都获得了成功，获得了内外界的认可，这已经足以证明他是有才华的。 然而，眼下这情况，要再写五首，矢崎酒担心他压力太多，会出问题。 当然了，实际上星野晓自己就是一支军队！ 嗯……一支异世界作词人军队。 “我没问题。”星野晓不假思索，“再说又不是很短时间，慢慢写就好。这张专辑能在一年内出出来就很快了。” 以一年为期限的话，平均下来，也有两三个月一首歌，并不会特别赶。 “就出专辑吧！”千留美很赞同这个想法，“我也很喜欢专辑，那种拿着碟去送给朋友什么的，感觉太好了！” “我也没意见，全看老板你的。” “社长决定就好。” 栗原夏生和小叶瞳也没有什么反对的。 剩下北沢千奈，她微微点头，对星野晓道：“我还是之前的态度。” “我明白。” 这个态度，就是“随时退出”的选择。 那时候两个人约定好了，如果她想要退出的话，随时都可以。 不只是她，其他成员也是如此。 北沢千奈之所以提及这一点，大概也是想要提醒星野晓记得这点。 “既然这样，那就这么决定了。” 大家都没意见，星野晓说道。 那么，之后便是要一步步来，一首首做。 第一步，还是要确定先做哪一首。星野晓的想法是先从个人曲入手，但具体先做谁的还没想好。 星野晓问：“你们谁想先做第一首歌？” 几人互相看看，一向积极的千留美这个时候却是不太好意思举手了。 大概是觉得第一个会有点丢脸。 小叶瞳则是因为自己有有一首个人曲了，所以想先给她人做。 栗原夏生这时见其他人都不说话，干脆自己笑笑道：“那就先做我的好了，老板。” “栗原么，可以。” “具体要怎么做呢？” “之后我们单独聊聊吧。” “单独聊聊……”铃木明纱忠实得把这句话记在了小本子上面。 星野晓无语地看过去：“这也记？” “当然。” “……” 专辑会议结束，星野晓也和公司其他几个员工联系了下。 要全心做专辑，这段时间肯定是把其他活动都推掉。 井上对此还很是心疼，那些活动，可都是钱啊！ 然而，他也知道，自己的老板不是很在乎这方面。其他公司求之不得的商务合约，在自己老板这里反而可有可无。 如果其他老板知道，肯定要气得吐血。 星野晓能体会自己员工的想法，然而他的目的终究不在于赚钱。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让自己的女团成为全国第一。 这个目的从前是系统强加给他的，现在倒成为了他自己的。 而那些商业活动，除了赚钱外，对于促进这一目的没什么帮助，反而会扯后腿，所以该放弃还是放弃得好。 交代过后，次日，找了个时间，星野晓和栗原夏生单独出去坐了坐。 …… 咖啡厅中，两人面前各摆着一杯可乐。 显然，都对咖啡没什么兴趣。 星野晓看着对面的女孩，感觉对方的年纪还真是他少接触的类型。 和他同岁的最多，社团其他几个成员都是。 比他大上十岁左右的也有，矢崎酒和北沢千江都是这个年龄。 然而，像栗原夏生这样比他大两年的女生，就认识得不多了。 星野晓以前没留意，这次单独出来，才发现这一点。而且还发现，两人好像从没有单独出来过。 “老板，我真佩服你。”栗原夏生说，“有那么多钱还要追逐梦想，现在都要出专辑了。” “……行了，我开始也不是这样的。说正事。” 星野晓不想和她扯东扯西，更不想回忆起被系统强迫的事。 “你的个人曲，自己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 “……回答得太快了。想想，比如歌曲风格、类型，寓意？什么的。” 栗原夏生仔细想了一会儿，还是摇头：“没有。我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反正适合我的歌也不多。” “怎么这么说。” “实话实说而已。首先是音色问题，其次太高的音我也上不去，只能稍微高一点的可以。” “嗯……” 这确实是实话实说。 关于音域问题星野晓曾经也测试过，团队里只有小叶瞳非常高，其他人都差一些。 不过，本来飙高音也不是他想要的。 “没关系，那都不是特别重要。”星野晓说，“这样，你想一个主题吧。” “主题？” “嗯，就是字面意思。比如一首歌，有的主题是恋爱、有的主题是失恋、有的是励志、有的是针对社会问题……这些都是主题。” 栗原夏生闻言，看着杯中的可乐，里面是她脸颊的倒影。 五官清秀，眼睛明亮，不算特别漂亮，也和难看不沾边。 这是她不化妆不戴假发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正常的女大学生。 “励志吧。”她说，“励志的好一些。现在恋爱的歌太多了。” “也是。” 这年头恋爱歌曲确实太多，听众都听腻了。 励志类型的话，星野晓倒也有很多想法。 “栗原，你有什么喜欢的名言警句啊，或者自己一些感悟也都可以告诉我。有的或许能融入进歌中。” “……这些我都没有。”栗原夏生叹了口气，“我就是个比较无聊的人吧，哪怕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情。就是爱玩玩音乐。” 星野晓见她神情低落，知道她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其实也不会吧，按你的说法大多数人都会很无聊了。” “本来也是啊。” “这个……” 聊了一个多小时，栗原夏生回去了，星野晓则是去了基地。 他拿出纸笔，在纸上写了几首歌，看着这些歌名，片刻后又都划去了。 是励志歌曲没错，但总感觉不太符合栗原夏生。 歌曲本身的调性，和本人一定要相符合，否则就会出现一种情况，那就是翻唱比原唱好听。 很多歌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原唱没把歌唱火，结果翻唱唱火了，这是为什么呢？ 假如不从翻唱者的名气、运气等因素考虑，纯看调性的话，就会发现有一些歌原唱根本唱不出那种感觉，反而被翻唱者把歌中的精气神唱出来了。 现在摆在星野晓面前的也是同样的情况。 他是有很多励志歌备选，但都感觉，栗原夏生唱不出他歌曲本身的调性。 这和本人无关，就像小叶瞳适合唱《again》一样，换了千留美，是绝对唱不了这种歌的。 她那欢脱的个性，唱这种歌违和感太强了。 “栗原夏生……” 星野晓闭上眼睛，回忆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形。 现在回忆，唯一的印象就是一个字： 吵。 那家酒吧里，到处都是纷乱的噪音，吵闹不断，对耳膜来说完全是一种巨大折磨。 可是，里面的人却都沉浸其中。 乃至当时的栗原夏生也一样，星野晓看到她时，她正全神贯注得进行伴奏。 伴奏的歌曲节奏极快，重音不断。 说不定……她本身自己也更喜欢、倾向于这类歌曲？ 星野晓睁开双眼，微微皱眉。 他回想着栗原夏生演唱《好想告诉你》这首歌时的表现，果然很别扭。 当时没注意到那份违和感，现在再回想一下，就很明显。 假如从这个角度考虑，那浓重的眼妆、假发、乃至文身贴纸——栗原夏生说是伪装、用来保护自己，但现在看来，很可能她内心深处本来就喜欢这些东西。 或者说喜欢这些东西所代表的一种风格。 重金属？哥特？硬核摇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不能随便给她找歌了。” 星野晓严肃起来。 给每个成员出个人曲，旨在表现每位成员的个性。 如果出了一首不符合成员调性的歌，那这个目的就完全失败了。 而以栗原夏生，或者说小叶瞳的性格，很可能给她们出的歌她们内心不喜欢，也不会表现出来。 “还真是麻烦。” 星野晓抓了抓头发，感觉这几首个人曲要费上不少脑细胞了。 ……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十月也过去了。 到了十一月，天气渐冷，大家也早已换上了秋季校服。 星野晓坐在教室里，矢崎酒正在讲课。 看着趴在桌上一脸萎靡的星野晓，矢崎酒心道：这小鬼看来真的是卡壳了。 没错，整个十月份，星野晓都没能想到真正符合栗原夏生的歌。 他先后尝试写了十几首，但每首都不是很满意。 栗原夏生为此还特地找到他，说不用那么认真，她的歌随便弄一首就好。 当时星野晓就把她训了一顿。 这种事怎么能随便呢！首张专辑里的第一首个人曲，怎么都不能随便的！ 何况这张专辑还承载着他的一些希望，必须要每一首都能体现出成员性格才行。 为此，哪怕有着异时空海量歌曲储备，他还是卡壳了。 照这样下去，要是两三个月连第一首歌都出不了，那预计的专辑推出日期，恐怕还要无限期延后。 矢崎酒有些担心他压力过大，但也没什么办法，眼下在讲台上还是专心致志地讲课。 她负责的科目是英语，目前正在讲一段完型填空。 星野晓趴在桌上，耳朵里是矢崎酒的朗读声，心里还在想着歌曲的事情。 究竟要什么样的歌才好呢…… “yes，and？” “holdon，icanhelpyou.” 英语单词不断钻进耳朵，星野晓有些心烦意乱，双手要捂起来。 然而，就在他动作后，忽然一怔。 等等……一定要是……霓虹语歌吗？ 英语歌？也不见得不行吧？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和他老家中华不同，霓虹对于英文的接受度是很高的，歌曲也是如此。 同样一点的还有泡菜国。稍微有心去观察一下就能发现，很多泡菜国的组合，唱的很多歌曲都夹杂着大量英文。反观中华歌曲里这种情况虽然也有，但相对来说还是很少。 在霓虹，歌曲里有英文太正常了，人们甚至都习惯日常生活中的英语用词，何况歌曲。 而如果不仅仅限定是霓虹语的话，那选择面一下就拓宽了！ 像是忽然拧开了阀门，一瞬间强烈的灵感便涌入了星野晓脑海。 “有了！” 他惊呼一声，引得全班视线都注视过来。 “咳！”矢崎酒用力咳嗽，“星野同学！认真听课！” “抱歉抱歉……” 星野晓赶忙道歉，而后立刻拿出纸笔开始写，写了一些歌词后，直接拿手机拍了照片给栗原夏生发过去。 嗡嗡。 此时正在公寓的栗原夏生感觉口袋一震，拿出手机查看。 是星野晓发来的消息。 【栗原！你英文如何？】 英文……？ 栗原夏生不知道问这个干嘛。但下一刻就知道了。 【这是一段歌词，你看看。】 【 youloseyourmind，youcrash（你失去了理智近乎崩溃） anervousbreakdown（你的精神也崩溃了） youfenurgeinside，youcrush（你的内心有一种欲望你撕裂了） there''snoescapenow（这里无路可退） youtrytochangeyourlife，youjump（你试着去改变自己的生活你一跃而下） anotherletdown（却是又一次的失望） butthenyouhearavoiceinside（但你听到了心中的声音） yougottaopenupyourvision（你要开拓你的视野） seethelifebestowedonyou（看看生命赐予了你什么） blindedbyreality（被现实蒙蔽了双眼） brokenideology（破碎的意识形态） heartincaptivity（被禁锢的心） holdon（坚持住） exceedingtheborderswithin（跨越你心中的束缚） seizeyourcapability（抓住你的能力） endlesspossibility（它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findyourindividuality（找出你的个性） takepride，letthechasebegin（带着骄傲阔步前行） 副歌 don''ttellmewhatdirectionyouthinkishouldtake（不要告诉我你觉得我应该选择哪一条路） iknowi''mgonnafindtheway（我知道我会找到我的路） don''ttellmethatthissableisformyownsake（不要告诉我这黑暗是为我而来的） hearwhati''vegottosay（你已经听到了我说的话） don''ttellmetobelievethedecisionsyoumake（不要告诉我要去相信你做的那些决定） i''mfacinganewday（我面临着新的一天） soopenupyourblindedeyes（所以睁开你那被蒙蔽的双眼） stoplivingalieandstartlivingyourlife（不要再活在谎言中了开始过你自己的生活） 】 第169章 申请加入 这首歌是星野晓认为很适合栗原夏生的歌。 歌曲类型、歌词、音色方面都很适合。 虽然是英文歌，但也不是那种生字、偏词特别多的英文歌，哪怕不懂英文，多练习几遍也能掌握。 短信发过去后，很快，栗原夏生回复了信息。 没有字，只有一个“ok”的手势表情。 这时，下课铃也打响。 矢崎酒过来敲敲桌子：“又上课玩手机。” “……抱歉。” “给我。”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矢崎酒瞪了他一眼，“上课玩手机，发现都是要没收的，放学再还给。不要你以为你和我比较熟就能有特权！” 星野晓只得无奈交出手机：“给给给。” 矢崎酒收掉，放进口袋，转身离开教室。 “算了，反正一首歌已经搞定了。” 星野晓还是蛮高兴。只要确定下歌词来，编曲和mv制作就都是流程化的，他不用担心太多。 接下来，按顺序就是千留美的歌。 她可选的范围要比栗原夏生大上不少。 尽管她的音色不是特别惊艳，但也是那种比较常规的甜嗓，唱情歌、或者一些可爱的歌曲都很适合。 不过具体要什么类型，还是她自己说了算。 星野晓不会替她做决定。 放学后，从矢崎酒那拿回手机，大家去到社团基地，完成了常规的半小时学习后，便开始讨论社团内容。 星野晓把栗原夏生那首歌的完全歌词拿出。 几人分着看了一下，都有些惊异。 倒不是惊异于歌词的好与坏，更多是惊异于星野晓居然弄了首纯英文歌出来。 这通常来说还是比较少见的…… 哪怕那些专业作词人，也很少会出一首全外语歌曲。 “歌词写得不错啊。” 矢崎酒身为英语老师，看完歌词后夸奖了句。 “没什么语病问题。” “我英语也还可以的。” “真的？” “当然，毕竟教的人比较厉害嘛。” 矢崎酒一听，忍不住笑着骂了句：“拐着弯讨好我是吧！没用！下次看到上课玩手机还是要没收！” “……行吧。” 小心思被拆穿，星野晓无奈叹息。 栗原夏生作为歌曲的演唱者，也发表自己的意见：“我蛮喜欢这歌词的，就是不知道唱出来会怎样。而且我英文一般。” “没关系，先弄个简单的和弦，到时候试唱一下。不行就再换。” “好。” “红茶来咯~” 千留美这时端着热气腾腾的开水壶从门外走进来，给茶室里的大家一人倒上一杯。 最后坐到星野晓旁边，双眼亮晶晶得看着他。 “星野社长，是不是要到我的歌了？” “你想唱什么类型的？” “我也不知道哎……” 千留美兴奋是兴奋，可轮到自己拿主意，也是不知道具体要怎么说。 恋爱的歌？好像太多了。 栗原那种稍微有些“硬核”的歌，她知道自己肯定唱不来。 憋了半天，她结结巴巴道：“嗯……是首好听的歌就好。” “……你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因为我也不知道嘛！” 其他几人这时也帮不上忙，小叶瞳则问：“千留美，你喜欢快歌还是慢歌呢？” “快歌慢歌？” 如果是这个的话，千留美可以很自信得给出答案。 “快歌！” “快歌么。”星野晓点点头，这也算是一个创作方向。 不过只是这一个要素的话，要完成一首歌还是不太可能的。 千留美努力想了半天，脑袋都快冒烟了，终于又给出一个元素。 “嗯，我不想唱那种恋爱歌曲了。” “你也不喜欢恋爱类歌曲吗？” “不是不喜欢……因为刚刚才唱过嘛！《好想告诉你》不就是！” “哦……” 星野晓一想还真是，上一首歌就是恋爱歌曲，还是恋爱类里的经典歌曲。 怪不得栗原和千留美都不想唱，刚刚就唱过的类型，再唱一首确实没什么意思。 而且如果搞不好，还会因为类似，导致其中一首的光芒被掩盖。 这就和很多歌手一张专辑里有好几首情歌，结果大概率只能火一首一样。并不是说其他几首的质量一定就多差，而是其中突出的那首会夺走大部分关注度。 这个时候，差异化竞争就很重要了。 星野晓点点头：“我知道了，千留美那你来一首可爱类的快歌如何？” “可以啊！不过最好不要那种傻傻的可爱！” “……知道了。” 这丫头要求还挺多！ 傻傻的可爱，大概就是那种“一起喵喵喵”的歌吧？ 可爱是蛮可爱的，无脑也是够无脑的。 从头到尾听完之后除了一起学猫叫喵喵喵之外，什么都记不住，纯粹的口水歌。 别说千留美讨厌这类型，星野晓也不待见。 他这张首专是奔着精品路线去的，里面每首歌都得是精品，歌词都要言之有物，一首口水歌肯定都不能有。 最好，每一首歌，放在其他歌手的专辑里，都能当主打歌！ 有这种质量，大火肯定会很轻松。 活动结束，回去公寓。 打开电脑，查看了一下博客，自从公布了要制作专辑的消息后，粉丝们也纷纷表达了支持。 但也有一部分担心社团会长期不露面。 “做专辑不会一做一年不冒泡吧？” “强烈要求定期更新动态！！” “更新一些日常也好啊！不然狗社长就催催成员们在自己的个人账号更新！！” “每日一问，千奈酱到底什么时候开个人博客？” “楼上加1，同问！” “狗社长来点作用啊！！！！” 一打开评论，全都是针对星野晓的“人身攻击”。 星野晓看得都有些受不了了：“这群死宅，就不能说我句好！” 大多数粉丝都在催更一些日常动态更新，然而，日常哪有那么多可发的。 平时成员们都要上课，只有下午放学才有点活动时间，和那些成天闲着没事到处拍照的明星没法比。 人家可以经常发一些高p风景照，星叶酒社团是学不来。 不过，有一条评论说得好，那就是让成员们的个人账号多发一些动态。 这个星野晓倒是可以去提一嘴。北沢千奈除外，上次他已经问过她一次，有没有开个人账号的意愿，结果立刻被她否掉。 根据她的说法是“连社团博客都不关注，更不要说开个人博客了”。 没错，这就是个比较“复古”的女孩。 星野晓其实蛮欣赏她这种心态的，可能正因为她不去关注外界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所以能一直保持一个稳定的情绪。不像他，就经常容易因为网络生气。 没发现需要什么特别关注的东西，他便退出了博客。 不过，在社交软件上，他却是收到在大洋彼岸的李允娜发来的消息。 【欧巴，想我了没？】 【……晚上好，允娜。】 【明年春假我就要回国了，到时候去找欧巴你好不好？】 【找我？】 【嗯，我想要加入欧巴的女团，怎么样？】 星野晓敲击键盘的手顿住。 李允娜也想要成为女团成员？等等，她…… 星野晓感觉很奇怪，这丫头虽说母亲在娱乐公司上班，可是，她应该对娱乐圈并没有什么兴趣才对。 否则，以她母亲在公司这么多年的人脉，别的不说，把她弄进公司做个练习生一点问题没有吧？ 不管怎么说，李允娜的外形条件不差，作为一名练习生是绰绰有余的。 一念至此，他也是直言问道： 【允娜，你没开玩笑吗？】 【欧巴看我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吗。】 【……可是，你如果想出道的话，为什么没有去你妈妈工作的公司里做练习生？应该很容易吧。】 【欧巴是真傻还是装傻呢，我想要成为女团成员，前提条件是因为那是欧巴打造的女团啊。】 【……】 这直白露骨的话语倒让星野晓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可是，无论如何，如果只是出于这个目的，他是不能接受的。 【允娜，我的女团不是闹着玩的，是真朝着全国第一在努力。如果你对唱歌跳舞不感兴趣，真的没必要加入，我也不会同意的。】 【呵呵，我就知道欧巴会这么说。待会儿看看邮箱吧，我会把能证明我的视频发过去的。】 视频……？ 李允娜不再多说，星野晓纳闷得打开邮箱，刷新了几下，一条邮件刷新了出来。 他打开，发现是一个视频链接，标题是英文，似乎是“俄亥伊大学校庆表演典礼”。 俄亥伊是李允娜留学的大学，星野晓点击播放，画面中，是李允娜的个人表演。 她唱跳了一首泡菜国的经典歌曲《换掉》，表现得十分之好，引发了现场的强烈欢呼。 星野晓乍一看还很随意，但看了几秒后便认真起来。 他从一开始的女团小白，到现在已经是女团大佬。为了收集素材，这半年来，他有空也会看很多其他女团的表演。 所谓久病成医，看多了，他对女团成员的表现、实力如何也能几眼就能作出个粗略判断。 而眼下视频中的李允娜，那表演绝对不是玩票、闹着玩的水平，而是真正苦练过才能有的程度，比大娱乐公司里的练习生一点不差。 “这丫头竟然是真的练过……” 星野晓看完视频，心情也有些起伏不定。 从实力方面考虑，李允娜肯定是足够他社团的收人标准的。 可是，从其他方面考虑……排除掉个人情感，李允娜首先是个外国人。 虽然她霓虹语沟通没问题，但外国人的身份，有些时候是优势、有些时候又是劣势。 优势不用多说，能吸引一些粉丝视线、同时，也能在其母国造成影响——就像有些泡菜国男团里的中华成员一样，正因为有他们存在，才会吸引很多中华粉丝关注。 同样的道理，假如李允娜加入，那一定也会吸引部分泡菜国的粉丝来关注社团。 但是劣势也不能忽视，那就是某些粉丝存在的排外心理。 这种情况哪个国家都会有，当一个团体里有一个外国人，那当这团体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攻击这个外国人的粉丝就会很多。 不过如果不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只从人的角度出发…… 星野晓决定还是再深入地问一下好。 他给李允娜发消息： 【允娜，视频我看了，你确实有能力。你一定练习过很久吧？之前为什么没有选择成为练习生呢？】 看视频里的程度，李允娜至少也练了三四年唱歌跳舞。而那个时候，星野晓的社团连影都没有，不可能是为了他所准备的，又不能未卜先知。 【没什么，我很讨厌这个国家的练习生制度。】 李允娜片刻后回了消息。 【如果只能在这个国家出道的话，那我不会选择出道。】 【……】 【欧巴你大概不懂，这个国家的娱乐圈已经烂透了。当然，可能你们国家里也有类似的情况吧……但如果是欧巴你的话，应该能保护好我吧？】 我保护你？ 想起李允娜小时候那凶悍的样子，他心道你保护我还差不多…… 但仔细想一想，李允娜的话确实言之有物。 泡菜国的练习生制度，黑暗和残酷之处实在太多了。如果没有任何家世背景，没有人保驾护航，那很多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进入其中，都要面临很多危险。 李允娜的母亲虽然在公司里是个小领导，但似乎并没有实权。没有实权没有背景，想要保护好女儿估计也不容易。所以可能不光李允娜自己不愿意进，她母亲估计也不愿意让她进。 搞不好正因为她母亲是圈内人，把一些黑暗面揭示给女儿，才让女儿打消了进入泡菜国娱乐公司做练习生的念头。 现在，她这个认识多年的朋友自己做女团……加入试试看似乎也挺不错。 这个朋友自然就是星野晓了。 【允娜，这件事先不急，我不能立刻答应你。这样，你明年春假的时候过来，咱们见面再详细聊一下。】 这种大事，可不能轻易在社交软件上做决定。 【好。既然欧巴你这么说，那就明年春假见。】 第170章 《拉力赛》 社团分成双线操作。 一边是星野晓在想新歌，另一边则是栗原夏生歌曲的制作。 这也是为了节省时间，否则等全部歌曲都决定好，再一同制作，那估计再多一年都做不完。 眼下公司只和白田月工作室签了半年合约，也得让她们开始干活才行。 不然合约时间到了，她们都没开工，简直是浪费钱。 栗原夏生这边还好，她是唯一一个不上学的成员，每天白天也可以用来参与拍摄。其他成员都是周末配合补拍一下自己的镜头就好。 反正个人曲的拍摄，都是以个人优先，镜头也大都是那单个人的。 社团其他成员，在不是自己的个人曲mv中，最多就是以伴奏人员露个脸，不会表现太多，以免喧宾夺主。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 十二月份。 到了十二月，离寒假和过年就不远了。 学校里很多学生都浮躁起来，星野晓自不必说，他几乎没有一天在认真听歌，全都是在摸鱼、搞自己的事情。 对此老师也都彻底习惯了，连校长，现在也不怎么提起他。 之前还都以为他是来体验生活，最多待上几个月就走人，现在高一都要结束了，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那就显然是要在这上到毕业了。 清楚这一点后，校长还专门去拜会了一下星野义雄。 因为星野义雄从未来过学校，这算是第一次见家长。 校长的目的就是联络一下，最好交个朋友什么的，你孩子在我这里上学，我会尽心照顾……总之哪怕是校长，也不能免俗。 校长平时也会遇到很多麻烦事，如果能有一个伊云神宫这样的朋友，肯定就会多出很多解决方法。 星野晓对这些事情不在意，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专辑的制作上。 在十二月初的这天，他也把给千留美的歌确定下来。 此时在活动基地，完成的歌词打印在a4纸上，各个成员都手持一张浏览。 他之前想了三首，给千留美看了看，她自己考虑之后，选择了这一首： 《拉力赛》 “ part1 已经晕头转向够了吧？ 该做的时候就得去做 连至今为止的时机都付诸东流了哦？ 拼尽全力交织青春岁月 看吧看吧正要将对方一军的 关键时刻 你前进一步却退后百步 赐你一句金玉良言吧 ‘将亲眼见证的你’ ‘不存在什么不可能’ 这变化多端的棋盘游戏 本日也是波澜万丈 天使的箭无畏的笑 掀风起雨 流星旋转轮盘 rallygoround 以心型箭头直线贯穿 此刻用那强而有力的 爱心满满的手掌 轻拍你的背助你前行 所有一切飞到九霄云外！ 与诸君的觉悟相称的好消息 我会拭目以待 让我见证你 刷新最快心跳的记录吧！ 我说你有在听吗？ part2 不论抽中几次不幸 只要用干劲来填满 偏离一点点轨道 也是弥足珍贵的宝石哦 ‘到极限了已经想放弃了’这种心情 我也深有同感 昨日的危机是 在今日的跳台跳出的100步 有时你也会有这种想法吧？ ‘轮回重复的时光真的存在尽头吗？’ 即便如此依然未曾放弃相信 仍在拼命努力的你一定会有 现在仍未知仍无法预料的好事 在前方等待着你 天秤逆转 含着笑意的麻烦制造者 将过去相互敌视的竞争对手 卷入其中 来呗全速狂奔的爱 捕获对象就是你 我一直注视着你 目击证言交给我 gogogoforit gofightwn let''sgo getgetgetready？ da-da-da 骰子已经掷下 既已前进又何须等待 你那凡事谨慎的性格 前方未来难以预料 da-da-da 全力冲刺胜利不势在必得嘛 一心所向 结局如何全凭你决定 你就是最强的冒险者！ part3 总是不能如想象般顺利 越是愣在原地 越是远远不见尽头 可这是场重在开心的游戏 随时顺势待发的你 是时候大展身手咯！ 流星旋转轮盘 rallygoround 以心型箭头直线贯穿 此刻用那强而有力 爱心满满的手掌 轻拍你的背助你前行 所有一切飞到九霄云外 诸君笑着谈论的好消息 我会拭目以待 就继续做你自己 追求尚未体验的成就感 看吧机会来了梦想家！ ” 节奏明快的一首歌曲，歌词也是无比的正能量。 旨在鼓励人们坚持下去，不要半途而废，尽自己的能力去完成梦想。 这是千留美自己选择的歌，显然，她很喜欢词中提倡的精神。 看完歌词，矢崎酒率先合掌拍了两下：“很好很好，星野，这首歌词很有意义！很适合中学生——不，适合任何人听！” “确实很不错。”栗原夏生也道，“不愧是老板，这么多不同类型的歌曲都能掌握得游刃有余。真是词作天才。” “行了你……” 星野晓摸摸鼻子，多少还是不好意思。 他看向小叶瞳，问道：“小叶，你觉得怎么样？” “我也很喜欢，社长。”小叶指着一段歌词道，“尤其很喜欢这句‘可这是场重在开心的游戏’。” “没错。”星野晓笑道，“什么事都是这样，人生也是如此，就是场重在开心的游戏。没必要追求一些过于深刻的东西。” 矢崎酒嚯了一声，抱着肩膀微笑：“你这小鬼这是要化身哲学家吗？” 星野晓点点头：“好的歌词，就是要有哲学性才行！” “我赞同。”北沢千奈难得主动开口，“虽说有些歌词看起来有刻意卖萌的痕迹。” “……也得考虑下市场接受度嘛。” 要是一整首歌全都是讲大道理，那估计没人受得了，只是极小众。 千留美这时自己傻笑着：“嘿嘿，这是我的个人曲，真好~” “那你也得好好练习唱功哦。”星野晓提醒道。 “放心！我会好好向瞳酱请教的！” “对了栗原，你的mv拍的如何了？” “已经有三分之二的进度了。”栗原夏生这段时间一直在和白田月团队拍mv，此时被问起，如实答道。 “还挺快。” 星野晓对这个速度很满意，估计十二月中旬能搞定。 如果按照这个进度，一个月选歌，一个月编曲，一个月拍mv，那半年时间起码能完成三首歌。 这已经很快了。 如果不出问题的话，预计明年中叶，专辑就能火热出炉。 “好，休息一下吧。” 星野晓伸了个懒腰，躺了下去。 眼下已经到了冬天，茶室里也换了摆设。 中间的榻榻米上，搭了一个巨大被炉。 几人双腿都放在被炉里，十分暖和。再配上桌上的热气茶水，不由得让人有种安逸闲适的慵懒感。 千留美也躺下，双手举着写有歌词的歌，还在嘿嘿傻笑。 看来她是真的很高兴，能有一首自己的单人曲，尤其还是这么一首自己非常喜欢的歌。 “话说，你们过年都有什么打算？” 矢崎酒问。 小叶瞳摇摇头，她每年都没什么事，最多就过年要去一趟奶奶家探望。 栗原夏生则随口道：“没什么打算。我在东京的朋友也都不联络了，爷爷奶奶也都过世了，大概会回那边随便待一下吧。” “回那边干嘛？”星野晓皱眉道，“你就在静冈过年好了。来我家吧。” “……” 栗原夏生愣了一下，一时有些哑口无言。 其他人也都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 栗原的亲人都不在，过年确实会有些孤单。平时可能还不显，但过年这个阖家团圆的时候，就会格外突出。 “去你家干嘛？”矢崎酒白了星野晓一眼，拉住栗原夏生的手臂，“来我家吧，我正好过年的时候很无聊。” “……” 栗原夏生微微点头，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都可以吧，反正我过年也没什么事。就元旦当天会和父亲吃顿饭，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 “千奈你呢？过年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矢崎酒因为过去经常去北沢家，知道他们家的过年习惯，都是要回父母老家的房子住上半个月。 北沢千奈点头：“嗯。” “也不错，村子里面也蛮安静的。” “矢崎老师，你问这么多是不是过年有事？”星野晓不禁有些好奇。 矢崎酒也没隐瞒：“对，我想过年的时候请大家去我家吃饭。” “为什么？” “不为什么啊，作为指导老师，觉得这么久了好像还没请你们几个正式吃过什么，正好快过年了嘛。” “这样啊。” 星野晓了然。在霓虹职场里，过年确实是有这样的习惯，管理人员请部下去家里吃饭。 当然，星野晓几人算不上矢崎酒的“部下”，只能算是个学生后辈。 “到时候找一天去不就好了。”星野晓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他的手机锁屏已经换成了社团成员的合照。 看着合照，他忽然说道：“说起来，我们也要准备起一个团名了。” “团名吗？” “嗯。毕竟发专辑的时候，再以社团名义，就稍微有些奇怪了。” 因为专辑一定涉及到线下限售，而在线下店铺里，宣传一般都是按出道艺人宣传。 如果以社团名发布专辑，那宣传起来会很混淆……还是有一个比较正式的女团名比较好。 “这个，我没什么好的想法。”矢崎酒想了一会儿便扶着额头，“对我来说起名字太难了。” 你个起名废就少说话好了。 星野晓看看其他人，也都是摇头。 没人能给一个好的意见，那参考一下平行时空里的一些女团名呢？ xx48、xx32，这种肯定不行，万一以后出现人员变动，还得改；早安少女组？这种xx组也是一种类型；max这种英文名组合也很常见，可以考虑；黑色饼干，这种就是纯粹的随口起名流； 星野晓在这方面还是比较慎重的，不能想到什么就叫什么。毕竟他是以“冲击全国第一”为目标，那么就最好是一个能受大众接受的类型名。 像“捕梦网”、“b1a4”（成员们的血型），这种个性又略显随意的，肯定不行。 嗯…… “一时也想不到，反正发专辑还早，可以慢慢想。” 星野晓没什么头绪，而且明年春假，他还不知道李允娜到底会不会加入。 如果她加入，那到时候团队还会产生变化。 算了，今年就先这样吧，其他的明年再说…… 临近年关，星野晓也犯懒了，歌也不愿再多整，准备过完年再说。 …… 半个月后，期末考试开始。 这次考试成员们都很重视，最重视的还是矢崎酒。 她这个老师，当初还被投诉过，再加上也想要检验一下学习小组的成果，所以对这次考试的结果十分在意。 考试的两天结束，成绩一出来，她就立刻进行了查看。 星野晓还是一如即往，保持在中上流水平，老实说，矢崎酒看到都很意外。她每次都觉得，以这小子成天不听课的表现来看，考个倒数才是正常。 结果每次成绩都还可以。 再看小叶瞳的，上次小叶瞳的成绩最让她难过，因为社团的事分心，导致后退了不少。而这次，她的成绩不但重新回归，甚至还打破了过去的记录，偏差值在整个一年级都排名前十！ “看来学习小组真的有用啊！” 矢崎酒翻着成绩单，十分高兴。 她自然知道这是北沢千奈的功劳，小叶瞳平时有不会、不懂的题目都会去问千奈，后者也从不吝啬解答。 “这么看起来，以前的小叶，因为没有一个千奈这样的朋友，碰到搞不懂的地方恐怕也不会去问别人，只会自己钻牛角尖研究……还好成立了这个学习小组。” 矢崎酒想着，再翻到千留美的成绩单。 和之前一直稳定在倒数几名的成绩不同，这次她考到了班级中下层次。 “进步最大的，反而是千留美。” 矢崎酒并不惊讶，毕竟起点越低进步越快，90分基础上提一分都难，而20分基础上，一次提个三十分也不会特别夸张。 千留美就是如此。 最后，是北沢千奈的。 看着那显眼的、排在第一个的红色名字，矢崎酒感叹一句： “千奈这孩子，基础太好了。” 哪怕她加入了社团，但成绩丝毫没受到影响，还是稳稳的第一名。 矢崎酒知道，这不是天才不天才的问题，是千奈学得早。早在初中时就开始学习高中内容的她，如果不是自己没那个意愿，都可以直接通过单招去上一些名牌大学里开设的少年班了。 第171章 守岁 临近年关，街上已经喜庆热闹起来。 不少商户都挂出了“打折”、“特惠”的木牌，以期在这个假期内多创造一些收入。 另外，一些小孩子常逛的玩具店、文具店之类也大量进货，门口不时堆着货箱，这是在准备榨干小孩子们即将领到的年玉，也就是压岁钱。 星野晓穿行在街上，手里提着几个购物袋，和他一起的是铃木明纱，两人正在买过年需要的东西。 当然，主要是铃木明纱买，星野晓不需要特别准备。他之所以在这里纯粹是因为前者需要一个拎包的。 “晓妹，你觉得这个门松怎么样？” 一家店铺门口，铃木明纱指着摆放在外面的竹笋造物问。 “还可以吧。” 星野晓对这方面没什么研究，随口说道。 门松顾名思义，就是摆在门口的松竹小造物，看起来有点像花盆，在霓虹过年把这个摆在门口是一种习俗，寓意着身体健康长寿、子孙满堂。 “嗯，那就这个好了，反正我觉得都差不多。” 铃木明纱直接买了一个，店主包装好，星野晓手里便又多了一个大包。 他看看手里四五个大包小包，告饶一句：“纱姐，差不多行了，再买我也拿不了了。” “哎？才这么点多东西…” “这么点……那你倒是自己拎拎看啊，很重的！” “好啦好啦，那就这样了。”铃木明纱撇撇嘴，“真是的，白长了那么高，中看不中用！” ……中看不中用？！ 星野晓血压直接上来了，要不是看在有免费海鲜午餐的份上，他就直接把东西扔地上，撂担子不干了！ “走吧，去海鲜餐厅。” 铃木明纱没再多买，和星野晓到了一间高档餐厅。 她现在也是畅销书作家了，小富婆，有钱，不是以前喝杯咖啡都要借钱的时候了。 点了午餐，等待之余，她便问起了过年的事。 “晓妹，过年你要回神社吗？” “嗯，元旦肯定要回去啊。” “你们那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习俗。神社的话，肯定有吧。” “有是有……元旦当天要一整晚不睡，守岁。不过这和我没关系，是家主要做的事。也就是我老爹。” 铃木明纱点点头：“那等到以后你继承了家主之位，不也要这么做么。” 星野晓懒散地摆摆手：“那都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了，就我老爹那体格，再干个二十年一点问题没有。再说，我也不想继承。” “因为女团？”铃木明纱嘴角含笑，打趣说道，“也是，一个正统神社的家主居然沉迷女子组合，说出去一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吧。” “那有什么……这年头和尚谈恋爱还能拍个电视剧呢。” “……啥？” “不，没什么。” 星野晓心道，那是他那个时空的事了，要拍那部“朝九晚五”的电视剧，估计还得再过上个十年才行。 铃木明纱无奈道：“你这家伙，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别说我了，你呢，过年要怎么过？” “我吗，我父母会把爷爷奶奶、外婆外公都接到这里，大家一起过年。” “那挺好的。” “嗯。”铃木明纱点点头，忽然表情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那个，元旦之后，正月里找一天，你能不能来我家里一下？” “去你家？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我爸爸妈妈想见见你。” “？？？” 星野晓一头雾水，不知道是咋回事。 铃木明纱笑着解释道：“是我提起过你的缘故。说写小说你帮了很大忙，所以他们想要请你去家里聊聊，没什么特别的。” “这样啊…没问题。” 星野晓没什么不好答应的。 “不过，到时候如果我爸妈问你些什么奇怪问题，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嗯？” “他们，是有点奇怪啦。” 铃木明纱没细说，但看她的表情，总归有哪里不太对劲。 星野晓本来还想多问问，结果菜已经上来。 逛了一上午的他一直拎包，早就累得肚子咕咕叫，现在也是吃字当先，不管别的，先开动再说。 一顿风卷残云，吃饱喝足，星野晓把人带东西送回去，自己便又去了基地。 眼下已是寒假，大家都歇了，词也不写了、mv也不拍了，都准备过完年之后再说。他现在去基地，也是把自己的工作电脑拿回家。 又过去几天，元旦前夕，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本来星野晓打算叫栗原夏生来自己家过年，结果被矢崎酒给截胡了，也没办法。 不过想来栗原应该也更喜欢和矢崎酒一起过，毕竟都是女性，很多事情还更加方便一些。 …… 神社。 过年几天这里是最热闹的时候，人们都放假了，来玩的玩，来许愿的许愿，祈祷的祈祷，一天从早到晚都充斥着鼎沸的人声。 星野晓回来后也是换上了专门的狩服，不时帮帮忙，接待一下来的客人。 其中还有不少市立一中的学生，都是知道他身份后才过来看看的，星野晓也都一一招待着迎来送往。 晚上七点二十，他便进了一间小房，里面陈设简单，只有榻榻米和一台电视。 星野义雄正坐在榻榻米上，面前的小桌上摆了一些吃食。 不多，但过年该吃的年菜也都有。 而且让他惊讶的是，桌上居然还有一小壶温酒，还有两个小杯。 老爹平时不是不喝酒吗？ “老爹。” “坐吧。” 星野晓在旁边坐下。 电视上正播放着红白歌会，刚刚开场。 两人没什么太多话语，自从母亲过世之后就是如此了。 母亲还在时，每到过年时总会弄很多东西，热热闹闹的。过世后，就是简单的吃食，看看电视这样子。 星野晓清楚，自己老爹对妻子的感情十分深厚，不愿再做任何会加剧对她的思念的事。 这个情感内敛的男人，表达方式就是如此简单直接。 “你这一年过得如何。”星野义雄问。 “挺好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很开心。” “嗯。” “老爹你呢？” “我也很好。” 几句之后，两人陷入沉默。 星野晓拿起一些毛豆吃起来，看着电视上的歌会，心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女团也能上去唱歌。 作为霓虹的春晚，能登上红白歌会，差不多就足够代表着国民的认可。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父亲，后者也在默默看着电视。 星野晓知道，再过一会儿老爹就会离开。往年都是如此，不会看太久电视，九点之前就会去放置神明牌位的房间里守岁，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会出来。 不过，出乎星野晓意料的是，这次星野义雄居然改主意了。 “阿晓，来喝一杯吧。” “喝…喝酒？” 星野义雄没说话，给他倒上一小杯。 “……行吧。” 星野晓虽然不喜欢喝酒，但也没拒绝，拿起和老爹碰了下，一饮而尽。 口感很醇，不辣，度数应该不是很高。 一杯过后，星野义雄似乎很满意了，没有再喝。 父子俩再次沉默下来，一同看着电视上的歌星演唱。 临近九点钟，星野义雄开口： “今天，你去守岁吧。” “……我？” “对。” 星野晓迟疑了一瞬：“按照规定，不是家主守岁吗？” 星野义雄淡淡道：“我今天有些累了，预感守岁时会打瞌睡，这是对神明的亵渎。所以，你替我去吧。” “……好吧。” 星野晓没有推脱，站起身来。 拉开木门，临走前他道：“那你早点休息。” 星野义雄微微颔首。 出了门，走在月光下，星野晓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形容不出，但自己知道的是，这种感觉不是特别好。 一直走到牌位房前，星野晓才发现，高田老管家正站在门口，似乎早就等在这里了。 “晓少爷。” “高田…你知道今天是我守夜？” 见高田表情平静，星野晓不禁问道。 “是的。”高田点点头，走过来把一件黑色披风递给他，“晓少爷，夜里降温的话，还请披上。” “……高田，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明明往年都是家主守岁，这一规矩上百年都没变过，自己父亲又是一个对规矩十分看重的人，怎么今天居然不守规矩了？ 何况这还是规矩里比较重要的，对待神明，星野义雄一直以来都是极度认真。 “晓少爷，您很聪明，我想您自己能找到答案的。” 说完，高田微微欠身，走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星野晓不知怎的，只觉这个背脊一直挺得笔直的老人，现在竟然弯曲了些。 …… 房间内，正前方是天照大神像，两侧的木架上，则是神社供奉的其他神明牌位。 中间地面上放着一个蒲团，守岁，就是要跪坐在这蒲团上，一直到明天清晨六点。 这期间不能说话，不能进食，自然也不能玩手机。 星野晓虽然并不信神，但也很尊重自己家族的传统，过去到蒲团坐下。 本来有些浮躁的情绪，在坐下后，竟然得到了极大缓解。 星野晓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父亲经常一个人来这里——有可能并不纯粹是为了崇敬神明，而是在这个静谧的空间内，可以安静思考。 现在外界太吵、太浮躁了，而这一个净室内，只有神像和牌位，其他什么都没有。 就像一些文人的书房里，只有书桌书架，墙上最多挂一副至圣先师之类的圣人像。这便是为了营造一个能静下心来的环境。 于是，本来以为守岁会很枯燥的星野晓，这个时候反而有些沉浸其中。 安静下来后，他开始想很多事情。 想社团的每个成员，想正在制作的专辑，想明年春假会过来的李允娜，还有未来女团成团时的名字……他想的事情很多，最后还是回到了今天所发生的。 老爹…究竟怎么了？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有些反常态。 无论是喝酒，让他守夜，还是老管事高田的话语…… 一切都不同寻常。 守夜，是家主要做的事情……少爷你这么聪明，自己能找到答案…… 这些话语交织在脑海中，渐渐地，一个让星野晓有些不安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冷静的心态瞬间被这个念头打破了。 毫无疑问，这是个可怕的念头，让他浑身冰冷。紧接着，他又在内心中告诉自己，这个念头没什么道理。 可是，有些想法一旦出现，就不会轻易消失，甚至会深深扎根，让你无时无刻都在想。 一整晚，星野晓都睁着眼睛。 第二天清晨，守岁结束后，他离开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父亲的房间。 星野义雄已经起了床，仿佛知道自己儿子会来找他，表情十分平静地坐在榻榻米上。 “老爹……”星野晓呼吸有些急促，整理着自己的语言，“你最好别告诉我……你身体……出问题了。” 星野义雄看着他，微微笑了：“高田说你很聪明，我看也是。” 巨大的冰冷包裹住星野晓全身，他打了个寒颤。 “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人吃五谷杂粮，总归是要生病的。” “可是！老爹你平时清心寡欲的，吃得也很清淡……每天也不缺乏锻炼，怎么会……到底是什么病？！” 星野晓心急如焚，最坏的情况出现了，他昨天想了一夜的念头，居然变成了现实。 可是，就像他说的那样，星野义雄平时没什么不良生活习惯，不要说不良，甚至说比99%的人都养生……怎么会才四十来岁就得大病？ 星野义雄站起身，拍拍儿子的肩膀：“在我离开之前，还能有一段时间把神社交到你手里。” “这是重点吗？！”星野晓强压着声音，不然就要吼出来，“我问你到底是什么病！” “肺癌。” “肺癌……那就不能……” “已经晚期了。”星野义雄很冷静，没有一个将死之人的绝望和疯狂，“保守估计，还有一年时间。我不打算这一年都躺在病床上，阿晓，你明白吗？” “……” 星野晓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是，他和老爹性格是不太对付，但也不代表这十几年的亲情都是假的。 “我……” 他一开口，还未说话，眼泪就掉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 星野晓想，怪不得自己这老爹之前忽然性情大变，又是帮他找关系让社团上晚会，又是答应让未来的女团做神社代言人。 那时他以为是父亲的“策略转变”。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将要离开的父亲，在用自己的方式弥补对孩子缺失的爱。 第172章 冲动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星野晓一下子懵了。 他原本的所有计划几乎都被打乱，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样再一直不在家待着，也不用管神社的事情。 星野晓忽然觉得有些讽刺，他之前还和铃木明纱说过老头子身体很好，再干二十年一点问题没有。 从房间出来，他整个人都有些浑噩。 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爹选择不去医院，他能理解。 换了他，人生只剩下一年不到时间，也不愿意躺到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做各种痛苦的化疗，最后死得一点尊严也没有。 那么把剩下时间都用来做自己喜欢的事？ 星野义雄就是这么打算的。 他和星野晓说的是，打算把神社的一切打理方法都教给他后，就去旅行，去以前和妻子一起去过的那些地方，自己再走一遍。 星野晓无言以对。 他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也没想过拒绝。 只是……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才回过神。 拿出来看了一眼，是矢崎酒发来的消息。 他迟疑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不该打开。 让他迟疑的不是短信，而是她所代表的社团……假如他接下来一段时间要用在接手神社的管理上，那社团要怎么办？ 他不会分身术，没办法同时兼顾两件事。 还有眼下正在制作中的专辑，难道要搁置掉吗？ 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逃避显然是最没有用的一件事。 打开短信，矢崎酒发来的是新年祝福。 星野晓回复了一个祝福，并没有把事情告诉她。 眼下正是过年，没必要把自己的坏消息传播出去，影响每个人的心情。 至于之后会如何，他也不知道。 …… 一整个上午，他除了和自己的猫咪团团逗弄几下，什么都没做。 到中午时，高田来找到他。 “晓少爷，今天要去拜会县知事。往年都是我和家主一起去，今年，家主说让晓少爷你去。” “……我明白了，走吧。” “好的。” 两人到门前，司机已经在等待。 坐到车上，星野晓知道，这种他以前没做过、也不愿意做的事，以后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 等到父亲离开，他有义务成为新的家主。 不单单是为他自己，也为了整个家族、整个神社。不能只享受它带来的便利，却不为它做什么事。 星野晓很清楚。 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候，到达目的地。 高田在车内已经把该嘱咐的都嘱咐过了。 在霓虹，知事差不多类似于美国的州长，在本县拥有绝对的地位和权利，也是各大家族必须保持好关系的存在。 每年伊云神宫的家主都会在新年的第二天拜会知事，而知事也会腾出这一天的下午来迎接伊云神宫的家主，可以说，双方都很给足对方面子。 拿着准备好的新年贺礼，星野晓和高田到门口敲门。 很快，一个妇人打开门，看到高田时显然认识，但看到星野晓时，则是愣了愣。 “这位是……” “你好夫人。”星野晓礼貌道，“我是星野晓，父亲身体抱恙，便让我代替他来祝贺新年。” “啊，是星野君的儿子啊，请进请进！” 两人进了门，县知事也从楼上下来。 坐在客厅里，谈到星野义雄身体问题时，知事夫妇也都露出了遗憾的神情。 “真是可惜了……义雄明明还年轻……不过他的儿子倒是和他一样出色，年纪轻轻，就能表现得这么得体。” 县知事对星野晓的评价不错，两人一直聊到下午三点，吃了下午茶后，星野晓才离开。 回程的车上，高田笑道：“晓少爷，您做得很不错啊。家主还担心您会不习惯，来之前好好嘱咐了我一番。” “没什么特别的……就挑好话说呗。” 作为一个穿越者，两世年龄加起来也四十多岁了，对于这种成人间的推杯换盏，自然没什么不熟悉的。 当然，以中学生来说，能做到的肯定是不多。 高田道：“晓少爷不用太伤心，这都是命数。” “命数……” “是啊。”高田长长地叹息，“像夫人那么善良，竟然二十多岁就过世……这难道不是天妒红颜？现在家主也……我这个糟老头子，却一直赖活了六七十年。如果可以，我真想替夫人和家主去死。” “您可别这么说。” “所以晓少爷，我们能做的，只有满足好将去之人的心愿，然后整理心情，过好接下来的生活。” “……嗯。” 满足将去之人的心愿，确实很重要。 星野晓振奋了下精神，他知道，老爹一直想让他接手神社，眼下也只有如此。 “高田，接下来带我熟悉一下神社事务吧。该见的人也都约时间见一见。” “好的。那晓少爷今天休息几天，之后……” “不用休息了，我不累。晚上的时间也利用起来吧……时间不多了。” “……好的。” …… 夜晚，明月高挂。 矢崎酒家中，多了一个栗原夏生，倒没有给矢崎夫妇造成困扰。 反而，这对夫妇很喜欢这个大大方方的女孩，尤其在知道她的经历过，更是十分心疼。 经济危机，对于他们这种公立学校的教师夫妇影响倒不是特别大，这也是这种职业的好处，究极稳定。 这也是矢崎酒母亲把自己女儿培养成教师的缘故，不管发生什么经济危机，只要还有孩子上学，那教师就是不会失业的行业。 不像做生意的商人。很多人只看到商人们发财，有花不完的钱，却没看到也有很多人破产、矢去所有，甚至连家庭也毁灭了。 眼下栗原夏生的情况就摆在这里，矢崎酒母亲再一次确信了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客厅内，矢崎酒母亲拉着栗原夏生聊天。矢崎酒则看着手机，画面定格在和星野晓的短信发送界面上。 早上起床时，她给那小鬼发了条新年祝福，回得倒是蛮快，不过在那之后，就没有再发来任何消息了。 “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尊重师长！” 小小抱怨了句，矢崎酒转而登陆了博客。 同为管理员，她是能看到其他管理员登陆记录的，结果一看，最近几天登陆的，除了她之外，就是千留美，没有星野晓。 这让她不禁觉得很奇怪。 平时登陆社团博客最多的，就是星野晓、基本上一天多的时候能登陆个二十多次，少的时候也有几次。平均一天十次反正是有的。 结果这两天，居然一次都没登陆。 这小鬼咋回事…… 矢崎酒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不是个心思特别细腻的人，但是，哪怕神经再大条，也会感到奇怪。 “算了，打个电话好了。” 她起身到外面，打算以“什么时候来家里吃饭”这个话题打过去，顺便问问这两天干嘛了。 拨打号码，嘟了四五声后，对面接通。 “矢崎老师。” “星野，你……” 她还没说话，就听到听筒里的声音有些嘈杂。 什么“来来来喝一杯”、“社长还是老当益壮啊”、“年轻人多历练……”之类的话语交杂在一起，似乎有很多人，而且身份地位还不低。 “你在干嘛？” “在外面吃饭。” “今天吗？今天刚过元旦就去外面吃？” “嗯，矢崎老师你有什么事吗？” 星野晓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没有平时那股昂扬的感觉，矢崎酒本能不太舒服。 她皱起眉头，道：“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之前不是说好大家一起来我家吗？什么时候有空，定一下具体时间吧。” “这个……我之后看看吧。” “你这小鬼，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别的事我先挂了，我这里还有事要忙。” “你——” 电话已经挂了，矢崎酒气得差点把手机飞出去。 这小鬼吃错药了！怎么这么……冷漠？ 矢崎酒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平时打电话两人可能会吵起来，但也是带着笑意在吵，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显得那么疏离过。 一时间，矢崎酒心情也变得不是很好。 “矢崎老师？” 栗原夏生这时也走了出来。 “怎么一个人站在外面？” “啊，没什么，刚才打了个电话。” “哦。” “……行了，进屋吧，外面蛮冷的，别着凉！” 拉着栗原夏生回屋，到客厅一起看电视。 新年伊始，电视上有很多热门节目，能够从一号看到三十号都不带腻的。 但她就是看不下去，心烦意乱。 一直到晚上十点，大家都睡了，她自己躺在床上，还瞪着天花板睡不着。 “气死我了……根本睡不着！” 她不是个可以心里藏事的人，有什么不好的情绪，就想要立刻解决掉。 以前这些情绪都是因为自己，所以只需要自己消化就好。但现在这份情绪关乎别人，自己是消化不了的。 “嗡嗡！” 调成震动的手机忽然叫了一声，矢崎酒立刻坐起身拿过。 看到来电提示，她嘴角微扬，微微笑道：“很好，知道打给我了吧！” 接通：“星野你这小鬼，到底怎么回事？” “……请问，是‘短发暴力女’吗？很抱歉，我不知道你的名字，这是晓少爷手机上的备注。” ？？？？？ 听筒里传出的不是星野晓的声音，是一个略显老迈的声音。 “你是谁？为什么……等等，晓少爷，你使用的是星野晓的手机吗？” “是的，我是神社的管家，高田。” “为什么你打给我？星野呢，他怎么了？” “首先，很抱歉这个时间打扰你。”老迈的声音道，“晓少爷在刚才的酒局上喝多了，刚才拿着手机想拨电话，但还没拨出就睡着了。我看到他的最新通话记录是你的，就打给了你，请问——” 他话音未落，矢崎酒立刻打断他。 “我立刻过去！在哪？” 高田报了地址，矢崎酒立刻起身，换了衣服，头发也不打理，直接拿上车钥匙出门，开车前往该处。 二十分钟的车程，她十分钟左右便到了。 高田正站在一辆轿车前，看到矢崎酒下车对他招手：“这边。” 矢崎酒快步走过去，在车后座看到穿着白衬衫，趴着沉睡不醒的星野晓。 “星野？” 她过去轻轻推推星野晓的肩膀，后者睡得很沉，动都不动。 “为什么要让他喝这么多！”矢崎酒怒气上涌，起身瞪着高田，“他不喜欢喝酒你这个管事不知道吗？” “很抱歉。不过是晓少爷自己要喝的。”高田微微鞠躬，“因为晓少爷的最后联系人是你，所以我希望你能照顾他一下。这样他醒过来，或许沉重的心情也能缓解一些。” “……沉重的心情，什么意思？”矢崎酒不禁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高田摇头：“如果晓少爷没告诉你，那我也不能说。请你等晓少爷醒了自己询问吧。” 真是—— 矢崎酒心中很急，但眼下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她把人放到自己车上，家是暂时不能回，带着一个喝醉的学生回家，父母那边肯定唠叨个没完，现在不能被干扰。 她干脆开车去了租住的公寓，把星野晓带去房间，让他躺在床上。 看着沉睡中的少年，她到洗手间拿了湿毛巾，出来轻轻擦他额头上的汗水。看着他微微蹙着的眉，矢崎酒只感觉很难过：“你不是讨厌喝酒吗？这次是发什么疯！” 这么说着，她摸着星野晓额头似乎有些发热，犹豫了一下，口中一边念叨着“我是老师我是老师”，一边解开少年衬衫的扣子，露出上身肌肤。 果然，胸膛也很烫，这是有点发烧的迹象……她不敢怠慢，赶忙用毛巾进行物理降温。 一直忙活到后半夜，星野晓迷糊中清醒了一会儿，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在一个人的温声照料下，吃下了几粒药。 他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但实在没力气。而且连想一下声音是谁的都做不到，喝酒太多加上发烧，他脑袋都不转了。 一夜之后，星野晓迷迷糊糊得醒了过来。 他先是躺着想了几秒钟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微微撑起身，紧接着就看到靠坐在床头，背部倚着床板，微微低着头的矢崎酒。 “矢崎……老师。” 他无声道，零零碎碎的昨晚的事想了起来。 这是在她租的公寓里，看来应该是高田给她打了电话…… 他轻轻在心中叹了口气。 身体力气渐渐恢复，他不想吵醒一夜没睡照顾他的人，想先下床，然而，他的动作忽然顿了顿。 靠在床头的矢崎酒，此时并不像平时那么好看。 她的短发很乱，眼周又有了淡淡的黑眼圈，嘴角也有些发干，青白，不那么红润。 随着洗手间门砰一声关上，靠在床头的矢崎酒微微睁开双眼。 她轻轻吸了口气。 第173章 之后 星野晓披着羊毛毯，盘腿坐在沙发上。 矢崎酒坐在他对面，星野晓刚才洗了把脸，算是彻底醒了酒，现在一张脸全部毛孔都打开一样，刷刷往外冒着热气。 他眼神停在茶几上，不敢看对面的人。 矢崎酒双手插在口袋，上身挺得笔直——她只能这么坐，否则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 都怪这魂淡小子，居然敢…… 矢崎酒现在只能装没事人一样，清了清嗓子：“咳。说吧，怎么回事。” “……” “哑巴了？” “……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的意思是意外咯？” 意外？怎么会。 又不是轻小说喜剧，男主角被不知道踩到哪儿来的香蕉皮滑了一跤，又刚好扑倒女主角，又又刚好亲到。 他是主动俯身过去的。 那好像就不能说不是故意的了。 “……不是意外。对不起。” “还知道说对不起，做之前怎么不想想这是一件会对不起的事？” 矢崎酒本来想表现得强势一些，可看着少年那张苍白脸庞，心又无可奈何得软了下来。 “现在这样，难受的不还是你自己？” “难受……？”星野晓愣了一下，“其实……感觉还挺不错的……” “什么？！” 矢崎酒瞪大双眼，大声质问。 “你再给我说一遍听听？” “还挺不错？” “醉成那个样子还很不错？发烧也还很不错？” 星野晓听到她的连环话语，呆住了。 “你说的是这个啊，我还以为是亲……” 矢崎酒也楞了。 下一瞬她才意识到两人完全是在鸡同鸭讲。 腾的一下，她的脸也火烧似得红了起来。 “你……说什么呢！” “……” 星野晓本来听到矢崎酒的质问，以为她当时没睡着。 但之后她说是喝酒的事，他又以为她睡着了。 然而现在她的表现……又不像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的样子…… 星野晓顿了顿：“我……” “停！”矢崎酒生怕他说出什么无可挽回的话，现在她没办法听。 打断后她抢先道：“先不要说其他有的没的，说你喝醉酒这件事！” “……好吧。” “哼，你之前不是和我说不喜欢喝酒，滴酒不沾吗？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把自己喝得不省人事。不给我个解释，今天你别想离开。” 星野晓默然道：“昨天有点不开心，想借酒浇愁吧。” “发生什么事了？” 想起昨天那个高田管事说的话，矢崎酒问。 她了解星野晓，这不是一个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放纵自己的孩子。连北沢千江都说过，星野晓比她这个老师都心理成熟，如果不是什么大的变故，不可能会这么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星野晓本来不想和别人说老爹的事，不想给别人带来困扰，也不想让别人可怜他。 但是，刚才他大胆的行为过后，矢崎酒在他心中的位置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如果说以前只是当做老师对待的话，那现在，比起老师的角色，她的定位似乎发生了转变。 好像变成了什么更亲近的人…… 星野晓说：“我父亲得了绝症，还有一年时间。” 说出来后，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矢崎酒微微张开嘴巴，半晌没回神。 她很难立刻消化掉这一句话。 星野晓刚入学时，她就查了相关信息，知道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 现在，他也才十几岁，还是高中生，依然是“小的时候”。父亲也要离开了。 难言的情绪在心中弥漫开来。 她想要安慰得说些什么，但又能说什么。 这种事上面，再多的话语安慰似乎都是无力的。 于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起身坐到星野晓旁边，将他揽到怀中，沉默着。 …… 栗原夏生早上一觉醒来，发现矢崎酒居然不见了。 矢崎父母也不知道女儿跑去了哪里。 她打了个电话过去，接通后问道：“矢崎老师，你出去了吗？” “嗯，出去了。” 矢崎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栗原夏生还未说话，便又听到：“一会就回来了。” “……哦。” 没多久后，矢崎酒回来了。 栗原夏生看到她眼底的黑眼圈，知道她肯定是一夜没睡。 一起合租了这么久，她也知道了这个舍友的一些生理问题，比如，只要熬夜就必定会出现黑眼圈。 但这都是次要，主要的是矢崎酒的神情。 和平时哪怕熬夜后也精神饱满不同，现在的她浑身透着低气压。 “矢崎老师……你怎么了？” “没什么，栗原。我先回房间休息一下，有点累了。” “好。” 栗原夏生看着矢崎酒回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错身而过时，她看到矢崎酒眼角似乎有一抹泪痕，像是哭过的痕迹。 把自己关进房间，矢崎酒说是休息，却没有半点睡意。 她很不甘心，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坏事都要发生在自己的学生身上。 可世事就是如此无常，谁也无法预料，明天和意外，究竟哪一个会先来。 而且，她也完全体谅了星野晓喝醉的事，假如换做是她，恐怕还要喝得更多。 神社的事，社团的事，他已经说了，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神社是义务，必须要承担，社团是梦想，也无法轻易放弃。 而且…… 不得不说，最让她错乱的还是风花雪月上的事。 她没想到星野晓那小鬼会那么做，当做是青春荷尔蒙旺盛吗？肯定很奇怪。而且他说的“感觉还挺不错”就更让她错乱了。 她忽然想到什么，拿了房间里的镜子看了看。 “啊……” 那形象让她简直不忍直视。 和平时相比估计连三分之二的形象都没有，昨天晚上起来没梳头就跑出去，一晚没睡，也没怎么吃东西喝水，整个人都憔悴得不像样子。 就这副尊容，那小鬼居然还下得去嘴？？？ 矢崎酒简直想把头埋进被子里。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星野晓也回去了神社。 他找到了高田，对他表示了感谢。 “晓少爷，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但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主，还是保重自己的身体为好。” “我明白。以后不会了。” 昨晚参加的一个静冈县家族的聚会，会上星野晓把其他一些大家族的人都认识了一些，差不多就算完成任务了。 接下来还有各种详细的工作要做，比如神社有各地的分社，管理分社有些时候也要过去，都是很麻烦的事。 他现在倒是乐得让自己忙碌起来，这样就能忘记一些奇怪的事情。 比如，对矢崎酒老师做的事情究竟要怎么办。 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彼此以后都默契性的忘掉？ 星野晓不觉得这样能行，就算能行，他也不想要这样。 也许他的举动有冲动的成分在，但是，冲动也一定是有原因的——大街上女生那么多，怎么也没见对她们冲动过。 如果要细究这一原因，就不得不往喜欢上面想。 喜欢吗？ 星野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矢崎酒老师，只知道和她在一起挺舒服的。而且她对他也不错，虽然年纪是比他大不少，但这根本也不在考虑问题范围之内。 “不知道矢崎老师怎么想……” 星野晓现在知道，矢崎酒之所以没有提及那件事，是因为不合时宜。 等到以后，肯定会说些什么的，她不是那种发生了会当做没发生过的人。 “在那之前，我也要理清自己的感情才好。” 星野晓心想，他不是什么不负责任的人，对待感情不能说特别保守，但男人该承担的他还是会承认起来的。 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到一边，他忙碌起来。 元旦的几天，其他人都在好好享受假期，星野晓则全部用在和父亲四处奔走上。 父亲星野义雄带他去见了很多人，还坐飞机飞了十几个其他城市，都是一些比较重要的分社所在地，和那里的分社社长见面、熟悉。 到一月七号时，他差不多已经掌握了神社最基础的事务。 然后就是比较重要的，关于家族资产的打理。 和普通家庭不同，家族作为一个大家庭，很多资产都是放在一起的，从而形成一份“家族基金”。 这份基金是由族长和职业经理人一起打理，每年会对家族成员进行分红。 现在，这笔庞大基金的处理权自然也要交到星野晓手中。 那千亿规模的资产，可不是闹着玩的，星野晓在这方面学的很认真，由于前世他也从事过相关职业，所以学得很快。 又过了半个月，他终于空出一天来，准备和社团其他成员一起，前往矢崎酒家中。 约定在车站见面，很快，成员们便结伴来了。 “哇哦！” 看到星野晓，千留美第一个跑过来，摸摸他穿的衣服，双眼直冒光。 “社长你穿西装的样子太帅了吧！以前还看不出来，太有感觉了！！！” “……还行吧。” 星野晓因为早上去和父亲到外面见人，所以穿着西装。一身手工订制的深色款，配上尖头皮鞋，在他优越的挺拔身高下，确实很好看。 “社长这么穿显得很成熟。”小叶瞳道。 平时星野晓去哪儿都是浅色运动服，现在陡然换了风格，不显成熟不可能。 “嗯，今天有点事出去了，所以穿得这个。”星野晓说，“走吧，去矢崎老师家。” 一行人步行过去，路上，千留美还在和小叶瞳讨论着专辑mv的事。 北沢千奈不在，她要和她姐姐千江一起去。 剩下一个栗原夏生，她除了过年那天在矢崎酒家过的外，之后就回了自己租住的公寓。 现在她留在后面，跟星野晓说话。 “老板，你现在看起来更像老板了。” “……” “告诉你件事要不要听。” “什么事？” “矢崎老师，最近有点怪怪的。” “……怎么？” “我也不知道。”栗原夏生摇头，“之前有一天她从外面回来后，就一直忧心忡忡的。有些时候还自己发呆，自言自语。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星野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栗原猜测道：“你说，矢崎老师是不是恋爱了？” “……啊？” “我以前有个高中同学，也是喜欢上一个男生，成天也是发呆。我看矢崎老师的表现蛮类似的。” 星野晓有些紧张起来：“真的假的？” 栗原夏生笑道：“怎么，老板你担心啦？” “……” 星野晓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是真的，那个男生也是他自己。 等等，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感觉有点危险了，赶忙断了思索。 “别瞎猜了。” “好吧，只是提醒一句。” 到了矢崎酒家，星野晓忽然有些别扭。 那天之后他和矢崎酒都没再见过面，也没有打过电话，好像都有点逃避，然而今天却是不可避免了。 按下门铃，很快，矢崎酒从屋内出来。 “来了。” 她打开门，招呼着几人进去，目光落在星野晓身上时，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星野晓见她今天似乎画了淡妆，脸颊白皙光亮，嘴唇也有淡淡的莹彩。 “矢崎老师，你今天真漂亮。” 他一语说出，满座皆惊。 社团几个成员都吓了一跳，疑惑得看向他。 这话可不像是星野晓平时会说的，按照他平时那讨人嫌的样，这个时候只会说“又不是见不得人，干嘛在家里还化妆”。 然后矢崎酒生气，k他一顿……这才是正常展开。 现在是什么情况？ 实际上星野晓自己也没想到，他就是心里这么觉得，嘴上就说了出来。 矢崎酒怔了一下，而后也强笑着拍了下他手臂：“老师什么时候不漂亮，你这小鬼今天倒是，还穿上西装了？” “我……没来得急换。” “行了赶紧进来吧。” 千留美看着二人明显僵硬的互动，偷偷低声对小叶瞳咬耳朵：“瞳酱，不对劲！” “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不对劲！” “……” 小叶瞳不知道千留美在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进到客厅，北沢姐妹已经提前来到。北沢千江笑着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星野晓：“啧啧，这是哪儿来的青年才俊，姐姐好想认识一下~” 星野晓无奈道：“北沢姐。你又来了。” “谁叫你今天穿得这么大人模样。”北沢千江笑嘻嘻道，“要是平常那副学生样，就叫我北沢姐。今天这身，可以叫我千江哦~” “……” “行了千江！”矢崎酒瞪了好友一眼，“你别逗他了，跟我去厨房准备吃的！” “小酒真过分！居然让客人下厨！” 第179章 尘埃落定 第181章 尘埃落定 和已经出的三首歌不同，北沢千奈这首歌很温柔。 而且不是一般的温柔，是超级温柔。在星野晓眼中，这是少有的能打动他的温柔歌曲。 之所以挑选这首歌给北沢千奈，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的个性。 和其他成员不同，她不是那种会大喊大叫的女孩，平时不管情绪如何，说话音量基本都维持在一个固定基本线上。 这样的她，要像千留美、乃至小叶一样唱那些情感激烈的歌曲，其实是很违和的，唱出来效果不会好，估计她自己也不喜欢。 所以，这首《银色飞行船》就很适合她，加上她声音也是很温柔的磁性嗓音，唱出来的听感一定很好。 拿到歌曲的北沢千奈看完歌词，看不出满意或不满意，只是轻轻点头。 “这首歌可以吗？”星野晓问，“不行的话再换。” “就这首吧。歌词写得很好。” “你喜欢就好。” 将歌词纸收进口袋，北沢千奈忽然问道：“你之前去找我姐姐了吗？” “她告诉你了？是的。” “……” “我之后，周末吧。如果你父母有空的话想去拜访一下，让他们放心你的事。” “不用了，我自己会处理的。” 北沢千奈有些抗拒地皱眉道。 星野晓犹豫了一下：“你……”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做主，不需要我父母同意，当然，也不需要你去说服他们同意。” “这样啊，我明白了。”星野晓当即说。 矢崎酒和她说过，北沢姐妹之所以一直闹别扭，感情不和，就是因为当姐姐的总是想控制妹妹、总是对妹妹生活中的各种事都要“监视”，都要给出意见和指手画脚。 这样身为妹妹的北沢千奈很不舒服，包括和父母之间也是，她之所以搬出来住都是因为感觉在家里喘不过气来，有种窒息的感觉。 这样的她，自然不会希望自己的事，还要让星野晓去和父母说。 星野晓之前没意识到这一点，现在想想，才感觉自己确实是有些过头了。 “……嗯。” 北沢千奈见他立刻“知错就改”，还算满意。 难得的，她也主动询问了一下专辑进度的事：“按照目前的速度，专辑大概还要多久能完成？” 星野晓想了想：“不好说。” 眼下歌曲和mv都做完的，一共只有两首。 剩下还有两首个人曲，一首团曲，以及它们的mv制作，这些都要以月为单位计算。 “现在是四月，做得快的话，一个月一首，估计到八九月份，暑假的时候能做完发布吧。” “哦。” “还是快点好，否则拖得太久，粉丝们会跑光的。” 专辑战线拉得太长，肯定会熬走部分粉丝，毕竟眼下的女团并不是那种已经成名许久的明星，哪怕专辑憋个三年五年，都有n多忠实粉丝等待。 现在正是关键上升期，要想冲击全国第一，必须保持好节奏，不能中间出现大的断档。 两人又聊了几句，便各自回去班级。 一天课程结束，星野晓还是没办法去活动室，直接坐着神社来接的车离开。 他现在真的很忙，不接手不知道，一接手，才知道管理一个全国有上百间分社的大神社有多么麻烦。 尽管很多事都有分派给其他人做，可负责人要做的事还是很多，比如经常接待一些来拜访的重要人物——星野晓对此没兴趣，但却不得不做。 换言之他现在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而是一整个家族，为了家族他也要做这些事情，哪怕不情愿。但同样的，他也不是不享受半点福利，别的不说，很多商业性活动起码是他现在说了算。 比如神社代言人，他准备等到专辑一发布，就立刻把自己的女团和神社签约，广告立牌放遍全国各个分社门口，这样肯定能引流一波大的。 忙活完，还不困，星野晓便躺在床上继续想新歌的事。 现在还差两首歌，一首是神代嘉乐的个人曲，一首是女团的合唱曲。 合唱曲的话其实好说，他心里有很多备选，但神代嘉乐这里就比较麻烦了。 “还是不够了解啊……” 星野晓想着那个一年级学妹，现在认识时间才一个月不到，怎么也不可能特别熟悉。 他现在只知道，神代嘉乐的嗓音比较细，高音部分也还可以，比千留美要好一些，但和小叶瞳还有差距。 她的优势就像她自己所说，可能不在于歌曲演唱上面，而在于沟通和交流。 她现在刚刚加入这么短时间，和每个成员的关系就处理得非常好，这真不是轻轻松松能做到的事。 连北沢千奈对她印象都很不错，可以看出这小丫头还是有功力的。 如果这样，那将来她作为最小的成员、后辈，可能真如她所说，会成为粉丝们最喜爱的一个属性。 这就是人设啊。 星野晓心中感叹，这年头有人设肯定比没人设好。 不光神代嘉乐，团里其他女孩子也有各自的人设，哪怕从来没立过，但迥异的性格也能自然而然得形成。 “这方面……不知道允娜那边有没有什么想法。” 星野晓毕竟不是专业的，一直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想到李允娜说要成为女团经理，他干脆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眼下李允娜已经回去学校，等到六月份时毕业，就能正式作为经理入职了。 电话接通后，李允娜问道：“欧巴有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你在干嘛呢？” “刚吃完午饭。” “啊……” 星野晓想起两个地方的时差， “欧巴你那里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吧？” “嗯，刚过十点。允娜，你说明星是不是都有人设？” “人设啊，当然咯。出道前就要设计好的。”李允娜说，“反正在我们那里是这样。根据外表来制定不同的人设——比如长相比较硬朗，那哪怕你是个温柔性格，也要装成硬汉，但偶尔也可以表现出一些弱势、就营造反差感。” “这么麻烦？” “当然，粉丝花钱买的不就是人设么。如果有才华的话除外。” “这倒是。” 星野晓深有同感，有才华的话还稍微不那么吃人设，否则像偶像那种，因为本身贩卖的不是才华，是“恋爱憧憬”，所以出道前还都要签什么禁止恋爱条款之类的东西。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李允娜好奇道，“难道欧巴你也要给你的团员们打造什么人设？” “怎么可能……”星野晓哪里有这种打算。 “就是说啊，女团的歌那么好听，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 两人聊了一会儿，星野晓困了便先睡了。 很快，又一个月时间过去，又迎来了一年一次的黄金周。 …… 一年级和二年纪的黄金周还是不同的。 二年级对有志于考取好大学的学生来说，已经到了关键时期，难得的假期都要利用起来，尽可能找大公司实习几天，将来也能写在简历上面。 因为好多好的私立大学，看的不只是学习成绩，社会经验什么的也很看重。 星野晓对这方面没有什么期待，因为他其实已经算是确定，不会上大学了。 如果是以前可能还会上，但现在，在接手神社后，他注定不可能再去大学，当然了，对他来说上不上也并不重要。 但社团其他成员不是这样。 除了栗原夏生和千留美，其他三人的成绩都很不错，考取个好大学很容易，她们也都有去上的意愿，父母也是如此期望的。 所以，这个黄金周星野晓没有组织社团活动，让大家自由安排。 而这个原本应该是休息和放松的假期，随着一个噩耗传来，也让星野晓再也没有功夫放松。 他老爹去世了。 是在火车上去世的，根据车上的员工说走的时候应该没什么痛苦，只是睡着之后再也没醒过来。 遗体在两天后运了回来。 神社闭社一周。 “晓少爷，大家已经到齐了。” “哦，好。” 星野晓守灵结束，和高田去见了来吊唁的众人。 很多人都哭得很伤心，看来星野义雄的人缘还不错，也有很多人安慰星野晓，让他不要太难过伤心。 星野晓应着，他其实并没有太难过，大概是因为有几个月缓冲的因故吧。 送走一波又一波，到晚上神社才安静下来。 屋内只剩下星野晓和高田管事，后者叹了口气，道：“晓少爷，今后您就是正式的神主了。” “嗯。” 成为神主星野晓也没什么好兴奋的，他现在头脑很空，一件一直悬着的事突然落了地，比起激动或者难过，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松懈。 “高田，明天把遗体送去火化吧。” “好的。” 这是星野义雄遗书里写明的，在他死后不要入土埋葬，而是火化后和妻子的骨灰放在一起。 “那我先去休息了。”星野晓揉着眉头道。 他说完回去房间，说是休息，但睡是睡不着的。 拿着手机看着空白的屏幕，似乎心有灵犀一般，电话打了进来。 他看着来电显示的矢崎酒号码，顿了几秒后按下接通键。 “喂。” “我听说了。”接通后矢崎酒说，“你别太难过了。” “没事。” “……要不要见一面？” “好啊。” 没有拒绝见面的提议，星野晓现在确实想找个人当面说说话。 和手机聊天不同，有些时候，还是面对面沟通能表达得更多。 “那你出来吧。”矢崎酒出乎他意料得说，“我现在就在神社门口。” “什么？” 星野晓拿着手机跑了出去，大门口的车道上，矢崎酒那辆黑色suv就停在那里，她本人也正靠在车边，见他出来对他招了招手。 “……我刚才如果说不见面。”星野晓走过去慢吞吞地说，“那你岂不是白跑一趟了？” 矢崎酒耸耸肩：“白跑就白跑呗，那怎么了。” 她似乎知道今天是葬礼，穿着黑色西装和长裤，头发也用一个发卡卡到后面，露出平时不容易看到的额头和弯眉。 星野晓站在车边，手掌在车顶上拍了两下，无言以对。 他现在心情很复杂，很古怪，要是平时的他可能会调侃两句，但今天什么都没心情说。 矢崎酒摸了下口袋，拿出一盒烟来。 “要吗？” “……你就这么带坏学生啊。” “你不是心情不好吗，稍微管点用的。”矢崎酒说，“再说，我倒想把你当做学生，可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老师了？” ……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星野晓想着，干脆伸手接了根烟。 点着了放到口中吸了一口，便扔掉了。 “呛死了，这玩意儿有什么好抽的。” 矢崎酒瞪了她一眼，从地上捡起烟头，放进自己随身携带的塑料袋中：“要么去喝点酒？当然要去家里喝。” “……你怎么了？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接下来是不是还要烫头？” “因为有些时候坏情绪也是要发泄出来的！”矢崎酒认真道，“不然憋在心中会对身体造成更大的伤害……等等，你刚才说烫头？你想烫头发吗？” 她说着，直接上手摸了摸星野晓的头发。 他的头发长而细软，趴在头上，显得很乖巧，也因为细软，所以没办法抓出什么桀骜不驯的造型来，不管怎么抓，下一秒都会伏下去。 “说真的，你发质这么好，不烫一下可惜了。” “……你认真的吗？” “当然咯！我们认识也这么久了，还没看过你换过别的发型呢，不是长发就是短发。你看你班上的其他男生，很多都会做个造型什么的。” “…………” 星野晓十分无语。 但他知道，矢崎酒不是脑袋出了什么问题，也不是喝多了在这胡言乱语，而是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为此才表现得好像智力降低了一般。 星野晓看着她笨拙的表演，心中一暖，点点头道：“行，那就去做个发型。干脆再染个别的颜色吧，红色怎么样？” “红色好！走，我带你去我和千江经常去的店！！” “现在开门吗？” “开！” 第180章 最后一首个人曲 第182章 最后一首个人曲 黄金周结束后，星野晓一到学校，就引发了大量关注。 本来他就是名人，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现在顶着一头红毛出现，更是刷刷的吸睛。 几乎他到学校十分钟不到，他红毛照片就出现在了网络上。 在线论坛的粉丝们看到，纷纷吐槽起来： “这下红了。” “不做专辑去染发是吧？不做专辑去染发是吧？不做专辑去染发是吧？不做专辑去染发是吧？” “别说，狗社长还蛮帅的。” “这红毛也太非主流了吧！受什么刺激了！” “建议也给我们瞳酱整一个！” “楼上闭嘴！瞳酱拒绝染发！！！” 评论里群魔乱舞，诸多猜测。 有些离谱的，甚至连星野晓失恋了染发消愁的消息都出来了，而且说的人还信誓旦旦说自己就是知情人。 与此同时，在学校的星野晓倒是无所谓。 他现在一头红毛，发尾还烫了烫，微微翘起，看起来就像是什么动画里的反派人物。 这是矢崎酒那天给他做的造型，他本人虽然对什么造型都无感，但本着“你开心就好”的原则，还是答应了矢崎酒对他脑袋的改造。 于是，眼下的他就是如此了。 一下课，千留美拉着小叶瞳直接过来看热闹，看到星野晓时顿时哈哈大笑：“哎呦你怎么染成红色的啦！” “红色怎么了？话说你笑得过于放肆了。” “那是因为太搞笑了！” 千留美捂着嘴巴道，一旁的小叶瞳倒是没笑，只是眼睛里有些好奇。 “想染就染了。”星野晓随口道，“你们两个赶紧回班吧，马上上课了。” “哦。” “下次再染个金色吧！和我一样！” 两人走掉，星野晓无奈地顶着众人视线，上完一天课。 到放学去基地后，其他成员也都对他的新造型感到惊异。 “前辈，你的新发型好帅气！”神代嘉乐说，“我能摸一下吗？” “……随便。” 神代嘉乐伸手摸了下，笑道：“前辈的头发好软哦。” “老板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栗原夏生问，“怎么突然染发了，以前可没见你染过。” “咳……”始作俑者矢崎酒咳嗽一声，打起圆场，“染发有什么啊，学校对这方面的规定不是特别严厉，只要不是那种特别出格的造型，染个发也没什么！” 北沢千奈闻言有些狐疑得看了她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回到正题，星野晓看着神代嘉乐：“现在就还差你的一首个人曲，你之前和我说，喜欢可爱、欢快一些的歌曲。我准备了几首，你看一下，有没有喜欢的。” 他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歌词本来。 “几首？？前辈你太厉害了吧！” 神代嘉乐接过本子，打开，里面已经写了半本，都是各种歌词。 她从第一页开始翻，最早的《again》歌词也出现在里面，后面其他成员的歌也都有。本子上也有很多涂改过的痕迹，还有一些她根本没听过的歌词，好像是弃用的。 一直翻了三四十页，她才看到自己的名字。 【神代嘉乐备选个人曲】 后面七八页都是歌词，她看了一下，一共是有三首。 千留美这时也凑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看。神代嘉乐因为是自己的歌，所以看得格外认真，每一首都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完整看完，最后考虑了几分钟后，手指点在一个歌名上。 “前辈，这三首中我更喜欢这首多一点。” “这首么。”星野晓看到她指的歌名，微微点头。 他其实是有预料到她会选这首的，这首歌和她也很搭。 “什么歌？” 矢崎酒过来看了看，歌名是一个略显奇怪的歌名。 “‘神的随波逐流’？” “嗯。” “我看看歌词……” “ 诸事都不如心愿 自我厌恶得不行 众神皆具痛苦与悲楚 我为逃脱这些 而寻找场所 干脆躲进岩石缝里 无视太阳月亮大睡一场 我的诞生有何意义 我不知道也不知晓啊 但就是因为你能这样思考 才意味着你能拥有 能让你越来越强大的力量 是啊 随神之侧听神之命 大家都深爱着地球 喝酒欢歌 随意吵闹 偶尔这样子 也不错捏 是啊无论南北 无论左右 大家都深爱着地球 即使满身污泥 也能前行无阻 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part 2 只想做个正义的人 肯定是谁都想这样的 但每一天还是苦于应对 众神心中的丑恶 我能降生于世 说是奇迹倒是好听 但肯定是一场偶然 根本没什么意义吧 但若有人欺负你 那就是在告诉你 你是个超级大好人哦 是啊 随神之侧听神之命 大家都深爱着地球 我欢笑 你也欢笑 就没什么事情不可以原谅了 是啊无论男女 都当一场恋爱 地球就是这样转起来的 即使满身污泥也能前行无阻 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part 3 其实珍贵的事情意外地 就存在于无聊的琐事中 有时候大家就来大闹一场 敞开心胸开怀大笑 是啊 随神之侧听神之命 就能越来越珍爱自己约 你看看镜子里这下知道了吧 哪里有普照众生的光芒 是啊 随神之侧 谢谢大家 果然我还是爱着地球的 让花开吧 无比广大的花 直到天际 ” “这歌词……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啊。” 矢崎酒表示自己看不太懂，好像唱歌的视角是一个神明。 不过歌词的氛围她还是能体会到的，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积极的感觉，尤其“大家都爱地球”这种歌词，简直不能再正能量了。 “我很喜欢~”神代嘉乐笑着说，“感觉听起来有种慵懒的感觉。” “没错。” 星野晓道，神代嘉乐对于歌曲的感知力还是很足的。 这首歌确实要用一种慵懒的态度才能唱好，如果太正经、太紧绷，根本唱不出那种感觉。 这也是他把这首歌给她的原因。 其他人、像是天然小叶瞳、高冷千奈、沙雕千留美、酷盖夏生，她们的气质都和这首歌相斥。只有神代嘉乐比较适合。 “话说星野社长你歌词本上的歌好多啊。”千留美翻着歌词本，除了已经制作的歌曲，上面还有十多首其他歌。 “这些歌还蛮不错哎，都弃用了好可惜。” “不错不适合也没办法用。”星野晓说，“以后有机会的话卖给其他歌手吧。” “喔！这倒是！还可以卖歌呢。” 矢崎酒闻言也道：“之前不是很多人都和你约歌吗？” “嗯，不过要制作专辑，没空再管别人了。”星野晓拿回歌词本，“现在五首个人曲都齐了，还差的只有一首团曲。我们今天先定下调子吧。” 团曲的话和个人曲不同，必须要兼顾五个人的风格和倾向，需要大家一起讨论、群策群力。 星野晓道：“首先是风格。我们这张专辑，整体的感觉是积极向上，目前已经决定的五首歌也都是正能量歌曲。为了保持一致性，团曲最好也……不说一定要积极励志，但肯定不能是那种悲伤歌曲。” “同意！”千留美用力点头，“团曲就要欢快一些才好。” “是啊，如果弄一首悲伤的歌曲就和其他几首歌不配了。”矢崎酒也道。 其他人也没有反对意见，定下这个基调后，接下来的选择范围圈就小了很多。 讨论又进行了半个小时，最后大家一致决心，团歌要是一首难度平均、有传唱性、且正面明快的歌。 结束了活动，星野晓没有直接回神社，而是去和铃木明纱见了一面。 之前约好了今天碰面，聊一下关于“记录书”创作的事。 两人在一间私营书店碰面，在双人读书包间里，铃木明纱询问了一些女团最近的动态。 星野晓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和她说，她也很认真得记录下来。 记完，铃木明纱这才嘴角含笑的盯着他一头红毛。 星野晓被她看得有些郁闷：“你干嘛？” “没什么，你新发色蛮好看的。我也想染一个。” “少来了。”星野晓知道她是在调侃，抬手抓了抓自己头发，“反正是一次性的，最多一两个月颜色就会褪掉。” “啊，那还蛮可惜的。” “……你新书如何了？” “还没开始写。”铃木明纱单手托腮，另一只手转着笔花，“没有什么好的灵感。虽说小泽编辑那边一直在催，但没灵感就是没灵感嘛，想不到有什么办法。” “嗯……” “怎么，晓妹，你有什么好的创意吗？” “没有吧。” 星野晓是看过很多小说没错，但看得大多都是网文，和铃木明纱写的根本不是一个路子。 她的文风还是更倾向于出版的那种青春文学风，假如非要形容的话，大概能让星野晓想起小时候自己常看的一本杂志——小说绘。 “真是的，你就不能想想再说？”铃木明纱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敲了敲桌子说。 “我真想不到什么好的创意……”星野晓无奈道，“要不你还是继续你那本阴阳师吧。” “阴阳师那本？” “对啊，不是说还没完结么，虽然主角已经死了吧……但你可以换个主角重新写，或者来个玄幻设定，主角复生\/转世了。反正是有式神的世界，人能死而复生也不算是多违和的设定吧。” 星野晓本来是随口一说，没没想到铃木明纱还真蹙眉思索起来。 “复活的话不太好，那样读者对于其死亡时的感情就白费了。” “……这个确实。” 星野晓心道不愧是职业作家，立刻就意识到问题了。 一个角色死亡，读者肯定会产生悲伤的情感、那如果这个角色又突然复活了，那有些读者就会觉得“你他妈是在逗我吧”。 哪怕是那种“角色人气很高，死掉后在读者的强烈要求下复活”，也很难处理，一不小心就会让作品崩坏。 这种例子星野晓看得太多，不光网文里面比比皆是，漫画也有很多，比如知名的火影剧情，卡卡西死了，复活。凯死了，也复活，且两次复活全靠主角开挂，这对于角色党来说或许很不错，但剧情党就会觉得很蛋疼。 铃木明纱显然考虑更多的是剧情合理性。 “不过。如果不是复活，而是转生的话或许有搞头。”铃木明纱试想着说，“如果转生的话，那作为一个新的阴阳师，肯定不能有过去的任何记忆。” “你真想这么写吗？” “不一定，先想想看吧。阴阳师那本肯定不会放弃的，我可是想写成一个系列呢。” “写成系列也好啊。”星野晓道，“可以像那种单元剧似的，主角每次死亡后都会转生，转生后失去一切记忆，遇到新的式神，再开展新的故事什么的。也算是一种套路吧。” 铃木明纱眼前一亮：“嗯？很不错的想法。” 两人聊了许久，最后铃木明纱的家里打来电话询问。两人一看时间，才发现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不知不觉聊了这么久啊。” “是啊。” 星野晓也没想到。 “我送你回去吧。” “那当然咯。”铃木明纱微笑，“这么晚我可不想自己一个人回家。” “走吧。” 这么晚已经没有车了，好在她家离书店不远，两人便步行着溜达回去。 星夜璀璨，春天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带来一种难言的静谧和舒适。 铃木明纱双手背在身后，走得很慢，星野晓也刻意放慢了一些脚步。 和铃木明纱的聊天是他这些天来难得的放松，没有神社工作、没有专辑制作、只有开开脑洞，聊聊小说创意。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今天的时间过得慢一些。 “晓妹，你的女团今年会登顶吗？” “不知道。运气好的话可能会。” “这么厉害。” “不，是因为今年能打的女团没几个。”星野晓之前做过调查，霓虹本地女团其实能打的只有几个，刚好今年都没有发歌计划。那么，只要他们deity five的专辑发出，肯定能霸榜女团圈，说不定一下子就完成了登顶的目标。 “这样啊。”铃木明纱说，“那我提前恭喜你咯。” “谢谢，女团的话……” “不，不是恭喜女团。” “嗯？” “你不是说，女团成功之前不会恋爱吗？那成功了之后，就可以了吧。”铃木明纱微笑看着他说。 “……” 第182章 夏日风暴 第184章 夏日风暴 不知不觉，夏天又来了。 一个学期又在日常中结束，暑假又可以按照自己的安排悠闲度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安排，星野晓也不例外，专辑已经计划在下个月发布，目前正在做准备工作。 基地录音室。 成员们都聚集在这里，手里拿着打印出的歌词纸，准备接下来的团曲录音。 房间外的收音室里，几个工作人员，还有星野晓和矢崎酒、李允娜都在，铃木明纱也拿着自己随身携带的灵感本，记录着这一重要时刻。 “我们准备好了！” 千留美透过透明玻璃对几人比了个ok手势。 星野晓点点头，开始播放伴奏。 一个温柔清新的钢琴伴奏声响起，像清澈的溪水潺潺流动。 录音室的成员们仔细听着，默默做着准备，待前奏结束，第一句便是由北沢千奈演唱： “如今我仍在回想那日环顾的海岸” 紧接着的是栗原夏生： “刻写在沙滩上的文字以及你的背影” 小叶瞳： “浪花拍案掠过脚边不知带走了什么” 千留美： “风平浪静的海滩上只有落日缓缓滑落” 神代嘉乐： “啪的一声烟花绽放！” 合唱： “烟花映入眼帘夏天一定还没有结束” “将暧昧的心明了后紧紧相连多希望这个夜晚能够永恒” 几人的声音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混合的强音。 星野晓满意点头，这个效果他觉得很好，一旁的铃木明纱也说：“这首歌真好听，有夏天的感觉！” “是啊。” 星野晓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专辑在夏天发布，团曲有夏天的感觉可以说是相得益彰。 因此，他才选择了这首《打上花火》作为团曲，让人一听到这首歌，就能想到夏天。一想到夏天，就能想起这首歌，想起他的女团。 这就是一种情绪绑定，非常有效果。 比如星野晓，现在一听到《七里香》，他就能联想到夏天。 这种潜移默化很有效果，所以他也用在了自己的女团上。而且这首歌也满足了团曲要求，难度不高，大家都能唱。 矢崎酒戴着监听耳机，认真得听完整首歌，感叹道：“这首歌一定会非常火吧，你们这个年纪的喜欢，我这个年纪的也觉得很喜欢。” “那样最好了。” 结束了录音，成员们也跑出来听了一遍，第一次录，瑕疵肯定会有，但无伤大雅，整体效果还是非常棒。 接下来，又录了五遍后，终于有一版没有瑕疵的，便选择这一版作为音源。 和之前的歌曲不同，之前都是歌曲做出来后，再做mv，但这次，mv提前就好了。 这个歌名，这个内容，自然是和夏天的烟花大会有关。所以，mv也是拍摄了实景的烟花大会，现在只需要把音源和视频工程结合到一起，mv就完成了。 至此，女团的第一张专辑已经制作完成，一共八首歌曲：again、极乐净土、拉力赛、sable、青鸟、银色飞行船、神的随波逐流、打上花火。 八首歌，虽说有早已发布过的，但整体也算得上一张高产专辑。 多首新歌，且都带有制作精良的mv，这在专辑里不多见，首专就如此高质量的，更是凤毛麟角。 当然，这和众人的努力分不开关系，也和钞能力有关。 这一张专辑的打造成本，可以说是天文数字，连白田月这种接过无数大制作的，都被总金额吓了一跳。 星野晓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现在继承了神社后，钱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个数字了…… 专辑完成，之后就是宣发工作。 这一工作早在一个月前便开始，星野晓动用了大量资源，正所谓不用白不用，几乎在各个领域都找了名人进行宣传。媒体广告更是重点兼顾，当然，其中的度也有把握，不会到狂轰乱炸让人心烦的程度。 与此同时，广大粉丝们也都翘首以待，这将近一年时间没新歌听，简直快把他们急死了。 终于，在八月一日当天，女团首张专辑发售，专辑名为《夏日风暴》。 这是千留美自告奋勇取的名字，说是要让这张专辑在这个夏天，在这个国家引发一场风暴——事实上也的确做到了，专辑一发售，各大网络平台和线下音像店便大量出货。 酒又香，巷子又不深，听众们自然第一时间就能了解到这首专辑的质量，一时间，网络上推荐评测无数，进一步引发了路人的购买欲望。 星野晓还去附近的音像店看了下，店里最大的货架上摆满了《夏日风暴》的专辑碟，门口还放着五人的海报立牌。来购买的人也不少，年轻学生居多，排了三四十人的队伍。 还有一间爆火的店是小叶惠子的面馆。 “感谢大家对我们小瞳的支持！” 小叶惠子此时正站在店门口，身上的衣服和往常不同，是一件印有女团合合照的照片，顶部还写有“加油”的字样。 星野晓路过看到，也是十分感慨，不亏是当妈的，对女儿的支持一点不落。 而且让他惊讶的是，不光她一个人这么穿，很多在店门口排队的人也穿着同款衣服，应该是民间的应援组织自发制作的衣服。 “这里就是瞳酱家的店啊！” “据说瞳酱妈妈的手艺非常好，我特地从大阪飞过来吃的！” “不知道瞳酱有没有可能在这里出现……” “应该不会吧，不过万一要是能见到真人呢！” 排队的个个都很兴奋，听起来都是小叶瞳的个人粉。 星野晓戴着棒球帽和口罩，心想果然还是小叶的粉丝最多，像这样有规模的民间应援组织，她还是第一个有的。 这下他倒是放心了，有这个热度在，专辑肯定会大卖。 打车回到神社，他找了相关负责人，也开始进行代言人运作的事项。 这是之前就决定好的事，等女团正式出道，就让她们作为神社的代言人，进一步扩大知名度。 眼下他是家主，推行这种小事还是比较容易的。况且神社里的人都知道这女团是她创建的，也不会担心一些女团影响神社形象的事发生。 正式敲定后，就是通知各地分社，制作相应的女团神社周边物。 这一场夏日风暴，已经汹涌刮起。 这本书马上完结了唉 第183章 干杯 第185章 干杯 盛大之后，剩下的会是什么？ 《夏日风暴》的推出获得了巨大成功，在成为伊云神宫的代言组合后，新一波的巨大流量让女团成功跻身一线之中。 粉丝们也卖力宣传着“首专即神专”的口号，吸引了无数音乐爱好者收听专辑。 这一切，在专辑销量在几个月内达到了恐怖的数百万之巨。 也因如此，在年底的专辑排行中，没有任何意外，成为了年度的最佳专辑。 晚会上，主持人宣布这一结果后，坐在下面的星野晓并不是很兴奋。 反而，他有些淡淡的哀伤。 因为很快，大家就都将各奔东西，未来是否还能重新组合在一起，都是未知数。 一年后。 高中毕业，星野晓如期回到神社，没有考取大学。 同他一起来的还有栗原夏生、千留美，以及从中学辞职的矢崎酒老师。 “辞掉这么安稳的工作，你可得对我负责啊！” 矢崎酒如是说。 “其实矢崎老师你自己也讨厌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了吧……” “……那也是在碰到你们之后！” 是的，如果没有遇到星野晓，没有成为社团的指导老师，矢崎酒或许并不会对平淡的生活有所排斥。 但人就是这样，由奢入俭难，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都是如此。 高田老管事因为年事过高，无法胜任工作，正好，矢崎酒成为了新的管事。 她倒是很高兴这个身份，管起星野晓来更加得心应手。 当然，她另外一个身份，也正式启动。 也就是“女朋友”的身份。 夜晚，静谧的夜晚在繁星注释下流淌着。 星野晓看看身旁已经熟睡过去的矢崎酒，自己起身来到房间外，仰望着夜空。 【恭喜你，主线任务完成。】 许久未曾发出声音，以至于星野晓都忘记了的系统再次冒出来。 【最终奖励，你可以获得一个愿望。】 “愿望？什么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 星野晓闻言，看着天上闪烁的星星。 据说，星星都代表着人，如果有星星坠落，就代表有人死去了。 多么希望世界和平啊……但那是不可能的。 星野晓说：“那就保佑我身边的人，我在乎的人，能一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吧。” 【已经完成了，系统即将关闭】 再没有声响。 “喂。”披着睡衣的矢崎酒揉着惺忪的睡眼出来。“干嘛呢？” “没啊。刚许愿让你健康成长来着。” “呸！”矢崎酒瞪了瞪他，“你在说我年纪大是不是！” “……你这发散能力也太强了吧。”星野晓叹了口气，很快又笑道，“不过年纪大发育得也好嘛。” 矢崎酒瞬间红了脸颊：“……讨厌的家伙，哎！别乱动！” 转眼，时光飞逝。 又一年年关，神社里，女团的大家都回来了。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小叶瞳头发留长了些，看起来女人味多了不少。 而且胆子也大了不少，借助着酒力，直接抓住了星野晓的手臂。 “等到毕业后，会重新以女团形式活动！” “真的假的？” 星野晓看向戴起眼镜的北沢千奈，后者现在已经是大学的学生会主席，前途可以说是无量的。 “是这样没错。”北沢千奈微笑道，“怎么，你这个制作人不想干了吗？” “不想干就炒掉你！”千留美拽住他另外一只手臂，恶狠狠得说。 铃木明纱叹了口气，摊开随身携带的灵感本：“那看来我这本传记还要继续写下去啊。” “没错！”还是高中生的神代嘉乐不能饮酒，只能拿着饮料干杯，“前辈们要一直在一起喔！” “反正我是不会再给别的老板打工了。”栗原夏生同她碰杯。 “唉……一个个的，真麻烦。”星野晓也举起杯子。 矢崎酒不悦得嘟囔道：“我看你是乐在其中才对吧！渣男！” “……干杯！” “干杯！！！” （完） 完了……一笔吃着二姑包子一边敲键盘的作者如是写道。 大概是烂尾了吧，有些遗憾，不过真的有点坚持不下去了，唉。 但话说回来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本来这本书开始都想当同人写，后来又改成原创类，翻来覆去的就没写好。 每天下班回来，看看这几百个收藏，个位数的订阅，真是还没开始码字就开始郁闷。 但没关系，继续努力吧，下本书继续加油呗，还能说什么呢。 就这样了，感谢看过这本书的读者啦。 第178章 团名与新歌 社团为神代嘉乐举办了欢迎仪式。 说是仪式，其实就是大家一起吃了顿饭。 另外，在博客上面，也宣布了这个消息。 “我们的团体在今天迎来了新的成员，请大家多多关照！” 这条博文一出，立刻引发了成千上万条评论。 “欢迎新成员！” “新成员长什么样子！不发张照片康康？” “专辑呢？专辑呢？专辑呢？专辑呢？专辑呢？专辑呢？专辑呢？专辑呢？专辑呢？专辑呢？专辑呢？专辑呢？” “狗社长专辑都做了快一年了，到底什么时候出啊？” “专辑我的专辑！” “新成员叫什么名字？倒是多给点信息啊！” “狗社长说做专辑结果去招新人了是吧！” “强烈要求公开专辑制作进度！我严重怀疑狗社长有摆烂嫌疑！！！” 评论刷新飞快，有一部分是表达对新成员的欢迎，但大多还是在催专辑进度。 甚至不少人都后悔了，说还不如之前那样，隔一两个月就出一首歌呢。 还有人怀疑社团摆烂，说“别催了文件夹已经建好了”的也大有人在。 这些星野晓自然不去理会，不过公开一下进度确实也蛮重要的，于是他也发了一下目前的进度，已经完成了三首歌的制作，其中两首的mv制作也已完成。 这条博文一出粉丝们算是安抚了不少。 另外，在活动基地，大家此时正汇聚一团。 多了神代嘉乐这个贝斯手，团队的乐器组合算是齐全。对此，星野晓也决定以目前的成员为基础，成立真正的女团。 “我暂时不打算招收新人了。”他对众人说，“所以，专辑发布时，就会以五人形式、正式以女子乐团形式出道……你们对此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吗？” 女团的成立终于提起，几人反应也是不一。 千留美很久之前就打算和星野晓“混”了，此时也是第一个表态：“没问题！！” 作为新人的神代嘉乐也微笑道：“我就是为了成为女团成员才来的嘛，当然是听前辈的咯。” 栗原夏生也没有意见。 小叶瞳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只有北沢千奈，没有立刻表态。 “北沢同学，你怎么想的？” “我个人是没什么问题。”北沢千奈当初既然同意加入社团，现在社团要转变成女团，她并不在乎。 毕竟她和星野晓早就有约在先，那就是随时随地都可以退出。 每个成员都没有合同束缚，想走随时都可以走，这种情况下，从社团变成女团也不必担心什么。 如果变化之后不开心了，离开就是。 这方面北沢千奈一直很拎得清，但她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在乎。 星野晓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心头微动，问道：“你是说叔叔阿姨可能会反对吗？” 北沢千奈默认了。 她父母不是可能会反对，而是一定会反对。 如果只是社团，还能说是中学时代的娱乐，但转化成女团，那在人们眼中的性质就不同了。 女团比起社团，更专业、也更职业化。 可想而知，北沢父母这个军商结合的家庭，在给自己女儿未来的职业规划上，肯定没有“女团成员”这个选项。 这确实是个问题。 一旁的矢崎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老实说，这种事是肯定越不过去的一道坎。社团五个成员，有这方面问题的只有一个，已经算是很幸运。 她以前也见过搞乐队的学生，几个人几乎全部都被父母反对，最后落得无奈解散的结局。 “这样吧。”星野晓说，“我去和你父母谈。” “随你。” “好，那先跳过这个话题。讨论一下乐团的名字吧。” 关于名字的事之前就说过，现在既然短期内不打算再招收新人，那起一个女团名也是迫在眉睫。 这也是为了配合专辑的宣发，专辑发布之前，肯定也是要做一些前期宣传工作。到时候如果继续用“星叶酒”这个社团名字宣传，就难免会给人一种“学生作品”的感觉。 如果目标是更大的舞台，还是拿一个真正的团名宣传比较好。 “大家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嗯……” 提起团名，每个人都没词了。 也是，不要说她们，星野晓自己也没有一个特别好的想法。 普通的名字自然有很多，比如什么“xx美少女”之类的，想起分分钟能起七八个，但问题是这种比较没有特点，没有辨识度。 对女团来说，尤其是志向以全国第一为目标的女团来说，辨识度还是需要有的。 同时又不能太独特、那样也不利于广泛传播。 不过……如果总归要做一个取舍，那目标人群肯定还是年轻人。 这是没办法的事，一个团体不可能受青中老三代一致喜欢，有些中老年人，先入为主就带着对年轻女团的偏见，哪怕你表现得再好，他们也不会正眼瞧你。 那与其去讨他们的欢心，还不如针对年轻人做好宣传，话说回来，年轻人消费力也更强，比起中老年人来说，更舍得给自己喜欢的人花钱。 几人沉默了片刻，矢崎酒忽然道：“我想到一个，以前我在小说里看过一个名字，叫‘神选之女’。你们不觉得很酷吗？我们也叫‘神选少女’组合怎么样？” “神选少女……会不会有些太常见了。”星野晓念着这个名字，“‘少女’这个词，在太多组合里出现过了。‘神选’这个词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神选”听起来是有些狂，但目标都是全国第一了，狂点也没什么。 “好像真是……好多组合的名字里好像都有‘少女’。”矢崎酒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点点头道。 神代嘉乐这时渣渣眼睛：“前辈，我们可以把‘少女’改成别的，比如团队人数？” “人数？神选……五人？” “对呀。” “嗯……” 以人数名为组合的团体也不是没有，最出名的当然是某48系。 但是，假如起这种名字，那组合的人数就会固定下来，以后如果再改也不容易。 “其实我觉得嘉乐的提议不错。”矢崎酒说，“神选五人的话，很有气势啊！” “我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千留美也跳出来说，“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感觉！” 矢崎酒想了想又道：“而且我们为了走独特路线，也可以用这个词的英文来做团名。” “英文？” “嗯，神选五人的英文，考虑到我们是女子组合，可以用‘deityfive’这个名字。deity还有女神的含义在。”矢崎酒笑道，“正好我们社团五个女孩子，每个不都像女神一样吗？” “…………” 玩尬的是吧？ 星野晓有些无语，不过他念了一下这个英文团名，感觉确实还可以。 在这种英文接受度高的国家，这个名字的含义也很简单，不会出现很多人看到搞不懂是什么的情况。 另外一个英文名字，也有利于在国外市场的推广——尽管当前根本不考虑国外市场，但如果有的话，肯定也能对在国内登顶造成一定的助力。 “我也蛮喜欢这个名字的。deityfive，念起来也很顺口。”栗原夏生念了两遍，表示满意。 星野晓点点头：“小叶呢，你觉得好听吗？” “真是的。”小叶瞳还没说话，千留美便醋意满满地插嘴，“星野社长永远最关注瞳酱的想法！” “……” “我，我也很喜欢。” “那就好。”星野晓拍板道，“既然大家都可以接受，那就暂定使用这个名字deityfive来做乐团的团名。” 团名定了下来，星野晓忽然有种“终于”的感觉。 从去年四月转学过来创办社团，到今天，过去一年多，终于有了姓名！ 而且比他预想的速度还要快得多。 本来他的想法中，女团在毕业时能够成立就算不错了，结果没想到，提前一年就达成了目标。 当然在那之前，还要先搞定北沢千奈的事。 星野晓这边想着，千留美和神代嘉乐已经手拉手模拟起将来的自我介绍。 两人牵着手，默契道：“大家好！我们是deityfive！请大家多多支持哦！” 啪啪啪，栗原夏生十分配合得鼓掌。 …… 次日。 星野晓给北沢千江打了个电话，约她出来见了一面，要聊一下关于女团的事。 两人约在一家咖啡厅碰面。 “北沢姐，现在成员已经齐了，下一步等专辑制作好，应该就会正式出道了。”星野晓说，“不过，关于出道这件事还有些没解决的问题。” “千奈不同意吗？” “不，她要是不同意我找你有什么用。” “哦~”北沢千江明白了，“那看来是我父母的问题咯。” “北沢姐聪明。千奈说她父母大概会不同意她作为女团成员出道……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你们也不是普通家庭，对娱乐行业这方面可能有芥蒂。” 北沢千江笑道：“什么不是普通家庭啊，和星野弟弟你相比，我们就是普通家庭。” “……北沢姐说正事呢。”星野晓认真道，“叔叔阿姨那边，是不是已经给她规定好什么路线了？” “没错。”北沢千江也没掩饰什么，“按照他们的规划，是希望千奈大学读军工类学校，将来毕业后，安排一个军中的文职工作。” “军中？”星野晓听得直摇头，“这种工作有什么好的，多无聊。” “和小酒父母一样吧，我爸妈也想要稳定。我算是脱离了她们的掌控，所以她们现在对千奈更加关注。” “……那你认为，她们会同意千奈的决定吗？” 北沢千江定定看着他，问道：“我说不会的话，你就要放弃吗？” 星野晓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 “那不就好了。我父母想要控制千奈的未来，你也想要。那你们就去‘决斗’吧。” “北沢姐你说什么呢，我可没想控制谁的未来……” “理解意思就行。” “那我什么时候去家里拜访下叔叔阿姨吧。” “可以啊。不过我很好奇你要给千奈的歌。她的单人曲你想好了没？” “已经在做了。” “是好听的歌吗？” “好听到会听到哭出来。” …… 会哭出来是真的。 别人哭没哭过不知道，星野晓自己反正以前听这首歌听哭过。 现在他觉得，这首歌很适合北沢千奈。情感嗓音方面都很适合。 眼下，他正拿着写好的歌词站在少女面前。 大课间，两人就这么站在中庭的走廊里，站在破碎的树荫之下。 初春的天气很温暖，连带着一切都显得温柔不少。 北沢千奈接过，手写的标题带着一股沁鼻的香气。 她看看歌名。 “银色飞行船？” “嗯，银色飞行船。” 北沢千奈点点头，继续去看歌词。 她第一感觉是星野晓的字不好看，歪歪扭扭的，实在有待练习。但很快，她就忽视了这一点。 注意力全部都被歌词抓住了。 “ part1 每当走过这条道路 总能看见你的身影 一边慵懒的打着哈欠 站在那里等着我 洋溢海风气息的小镇里 无论是我还是你 都将渐渐成熟起来 我曾一度如此认为 海鸟长鸣的那一个夏天 我与你两人并行于归途 我们追逐着我们追逐着 银色飞行船闪耀着光芒 唯有那片海依旧未变如初 在这你曾欢笑过的山丘之上 我骐骥着与你再度相会 part2 书包装进自行车箱 承载着我们两人的分量 留下一路的抱怨 碾压着坡道前进 这条道路径直无曲 我本以为我们绝不会迷失方向 可以就这样前往任何地方 银色飞行船于天际翱翔 渴望寻回曾经的那片天 海风依旧轻抚着脸颊而山丘上 此刻谁都不在了 谁都不在了 西下的夕阳拉伸我们的残影 我是那样的追逐着你 明明一直以来都喜欢着你 但是我却没能亲口向你道出 银色飞行船闪耀着光芒 唯有那片海依旧未变如初 在这你曾欢笑过的山丘之上 我骐骥着与你再度相会 银色飞行船于天际翱翔 那一天我们挥手相互道别 如今的我再踏上那条道路这次轮到我 在这山丘之上等着你 在这山丘之上 让我先等着你 ” 第179章 尘埃落定 和已经出的三首歌不同，北沢千奈这首歌很温柔。 而且不是一般的温柔，是超级温柔。在星野晓眼中，这是少有的能打动他的温柔歌曲。 之所以挑选这首歌给北沢千奈，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的个性。 和其他成员不同，她不是那种会大喊大叫的女孩，平时不管情绪如何，说话音量基本都维持在一个固定基本线上。 这样的她，要像千留美、乃至小叶一样唱那些情感激烈的歌曲，其实是很违和的，唱出来效果不会好，估计她自己也不喜欢。 所以，这首《银色飞行船》就很适合她，加上她声音也是很温柔的磁性嗓音，唱出来的听感一定很好。 拿到歌曲的北沢千奈看完歌词，看不出满意或不满意，只是轻轻点头。 “这首歌可以吗？”星野晓问，“不行的话再换。” “就这首吧。歌词写得很好。” “你喜欢就好。” 将歌词纸收进口袋，北沢千奈忽然问道：“你之前去找我姐姐了吗？” “她告诉你了？是的。” “……” “我之后，周末吧。如果你父母有空的话想去拜访一下，让他们放心你的事。” “不用了，我自己会处理的。” 北沢千奈有些抗拒地皱眉道。 星野晓犹豫了一下：“你……”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做主，不需要我父母同意，当然，也不需要你去说服他们同意。” “这样啊，我明白了。”星野晓当即说。 矢崎酒和她说过，北沢姐妹之所以一直闹别扭，感情不和，就是因为当姐姐的总是想控制妹妹、总是对妹妹生活中的各种事都要“监视”，都要给出意见和指手画脚。 这样身为妹妹的北沢千奈很不舒服，包括和父母之间也是，她之所以搬出来住都是因为感觉在家里喘不过气来，有种窒息的感觉。 这样的她，自然不会希望自己的事，还要让星野晓去和父母说。 星野晓之前没意识到这一点，现在想想，才感觉自己确实是有些过头了。 “……嗯。” 北沢千奈见他立刻“知错就改”，还算满意。 难得的，她也主动询问了一下专辑进度的事：“按照目前的速度，专辑大概还要多久能完成？” 星野晓想了想：“不好说。” 眼下歌曲和mv都做完的，一共只有两首。 剩下还有两首个人曲，一首团曲，以及它们的mv制作，这些都要以月为单位计算。 “现在是四月，做得快的话，一个月一首，估计到八九月份，暑假的时候能做完发布吧。” “哦。” “还是快点好，否则拖得太久，粉丝们会跑光的。” 专辑战线拉得太长，肯定会熬走部分粉丝，毕竟眼下的女团并不是那种已经成名许久的明星，哪怕专辑憋个三年五年，都有n多忠实粉丝等待。 现在正是关键上升期，要想冲击全国第一，必须保持好节奏，不能中间出现大的断档。 两人又聊了几句，便各自回去班级。 一天课程结束，星野晓还是没办法去活动室，直接坐着神社来接的车离开。 他现在真的很忙，不接手不知道，一接手，才知道管理一个全国有上百间分社的大神社有多么麻烦。 尽管很多事都有分派给其他人做，可负责人要做的事还是很多，比如经常接待一些来拜访的重要人物——星野晓对此没兴趣，但却不得不做。 换言之他现在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而是一整个家族，为了家族他也要做这些事情，哪怕不情愿。但同样的，他也不是不享受半点福利，别的不说，很多商业性活动起码是他现在说了算。 比如神社代言人，他准备等到专辑一发布，就立刻把自己的女团和神社签约，广告立牌放遍全国各个分社门口，这样肯定能引流一波大的。 忙活完，还不困，星野晓便躺在床上继续想新歌的事。 现在还差两首歌，一首是神代嘉乐的个人曲，一首是女团的合唱曲。 合唱曲的话其实好说，他心里有很多备选，但神代嘉乐这里就比较麻烦了。 “还是不够了解啊……” 星野晓想着那个一年级学妹，现在认识时间才一个月不到，怎么也不可能特别熟悉。 他现在只知道，神代嘉乐的嗓音比较细，高音部分也还可以，比千留美要好一些，但和小叶瞳还有差距。 她的优势就像她自己所说，可能不在于歌曲演唱上面，而在于沟通和交流。 她现在刚刚加入这么短时间，和每个成员的关系就处理得非常好，这真不是轻轻松松能做到的事。 连北沢千奈对她印象都很不错，可以看出这小丫头还是有功力的。 如果这样，那将来她作为最小的成员、后辈，可能真如她所说，会成为粉丝们最喜爱的一个属性。 这就是人设啊。 星野晓心中感叹，这年头有人设肯定比没人设好。 不光神代嘉乐，团里其他女孩子也有各自的人设，哪怕从来没立过，但迥异的性格也能自然而然得形成。 “这方面……不知道允娜那边有没有什么想法。” 星野晓毕竟不是专业的，一直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想到李允娜说要成为女团经理，他干脆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眼下李允娜已经回去学校，等到六月份时毕业，就能正式作为经理入职了。 电话接通后，李允娜问道：“欧巴有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你在干嘛呢？” “刚吃完午饭。” “啊……” 星野晓想起两个地方的时差， “欧巴你那里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吧？” “嗯，刚过十点。允娜，你说明星是不是都有人设？” “人设啊，当然咯。出道前就要设计好的。”李允娜说，“反正在我们那里是这样。根据外表来制定不同的人设——比如长相比较硬朗，那哪怕你是个温柔性格，也要装成硬汉，但偶尔也可以表现出一些弱势、就营造反差感。” “这么麻烦？” “当然，粉丝花钱买的不就是人设么。如果有才华的话除外。” “这倒是。” 星野晓深有同感，有才华的话还稍微不那么吃人设，否则像偶像那种，因为本身贩卖的不是才华，是“恋爱憧憬”，所以出道前还都要签什么禁止恋爱条款之类的东西。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李允娜好奇道，“难道欧巴你也要给你的团员们打造什么人设？” “怎么可能……”星野晓哪里有这种打算。 “就是说啊，女团的歌那么好听，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 两人聊了一会儿，星野晓困了便先睡了。 很快，又一个月时间过去，又迎来了一年一次的黄金周。 …… 一年级和二年纪的黄金周还是不同的。 二年级对有志于考取好大学的学生来说，已经到了关键时期，难得的假期都要利用起来，尽可能找大公司实习几天，将来也能写在简历上面。 因为好多好的私立大学，看的不只是学习成绩，社会经验什么的也很看重。 星野晓对这方面没有什么期待，因为他其实已经算是确定，不会上大学了。 如果是以前可能还会上，但现在，在接手神社后，他注定不可能再去大学，当然了，对他来说上不上也并不重要。 但社团其他成员不是这样。 除了栗原夏生和千留美，其他三人的成绩都很不错，考取个好大学很容易，她们也都有去上的意愿，父母也是如此期望的。 所以，这个黄金周星野晓没有组织社团活动，让大家自由安排。 而这个原本应该是休息和放松的假期，随着一个噩耗传来，也让星野晓再也没有功夫放松。 他老爹去世了。 是在火车上去世的，根据车上的员工说走的时候应该没什么痛苦，只是睡着之后再也没醒过来。 遗体在两天后运了回来。 神社闭社一周。 “晓少爷，大家已经到齐了。” “哦，好。” 星野晓守灵结束，和高田去见了来吊唁的众人。 很多人都哭得很伤心，看来星野义雄的人缘还不错，也有很多人安慰星野晓，让他不要太难过伤心。 星野晓应着，他其实并没有太难过，大概是因为有几个月缓冲的因故吧。 送走一波又一波，到晚上神社才安静下来。 屋内只剩下星野晓和高田管事，后者叹了口气，道：“晓少爷，今后您就是正式的神主了。” “嗯。” 成为神主星野晓也没什么好兴奋的，他现在头脑很空，一件一直悬着的事突然落了地，比起激动或者难过，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松懈。 “高田，明天把遗体送去火化吧。” “好的。” 这是星野义雄遗书里写明的，在他死后不要入土埋葬，而是火化后和妻子的骨灰放在一起。 “那我先去休息了。”星野晓揉着眉头道。 他说完回去房间，说是休息，但睡是睡不着的。 拿着手机看着空白的屏幕，似乎心有灵犀一般，电话打了进来。 他看着来电显示的矢崎酒号码，顿了几秒后按下接通键。 “喂。” “我听说了。”接通后矢崎酒说，“你别太难过了。” “没事。” “……要不要见一面？” “好啊。” 没有拒绝见面的提议，星野晓现在确实想找个人当面说说话。 和手机聊天不同，有些时候，还是面对面沟通能表达得更多。 “那你出来吧。”矢崎酒出乎他意料得说，“我现在就在神社门口。” “什么？” 星野晓拿着手机跑了出去，大门口的车道上，矢崎酒那辆黑色suv就停在那里，她本人也正靠在车边，见他出来对他招了招手。 “……我刚才如果说不见面。”星野晓走过去慢吞吞地说，“那你岂不是白跑一趟了？” 矢崎酒耸耸肩：“白跑就白跑呗，那怎么了。” 她似乎知道今天是葬礼，穿着黑色西装和长裤，头发也用一个发卡卡到后面，露出平时不容易看到的额头和弯眉。 星野晓站在车边，手掌在车顶上拍了两下，无言以对。 他现在心情很复杂，很古怪，要是平时的他可能会调侃两句，但今天什么都没心情说。 矢崎酒摸了下口袋，拿出一盒烟来。 “要吗？” “……你就这么带坏学生啊。” “你不是心情不好吗，稍微管点用的。”矢崎酒说，“再说，我倒想把你当做学生，可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老师了？” ……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星野晓想着，干脆伸手接了根烟。 点着了放到口中吸了一口，便扔掉了。 “呛死了，这玩意儿有什么好抽的。” 矢崎酒瞪了她一眼，从地上捡起烟头，放进自己随身携带的塑料袋中：“要么去喝点酒？当然要去家里喝。” “……你怎么了？又是抽烟又是喝酒的，接下来是不是还要烫头？” “因为有些时候坏情绪也是要发泄出来的！”矢崎酒认真道，“不然憋在心中会对身体造成更大的伤害……等等，你刚才说烫头？你想烫头发吗？” 她说着，直接上手摸了摸星野晓的头发。 他的头发长而细软，趴在头上，显得很乖巧，也因为细软，所以没办法抓出什么桀骜不驯的造型来，不管怎么抓，下一秒都会伏下去。 “说真的，你发质这么好，不烫一下可惜了。” “……你认真的吗？” “当然咯！我们认识也这么久了，还没看过你换过别的发型呢，不是长发就是短发。你看你班上的其他男生，很多都会做个造型什么的。” “…………” 星野晓十分无语。 但他知道，矢崎酒不是脑袋出了什么问题，也不是喝多了在这胡言乱语，而是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为此才表现得好像智力降低了一般。 星野晓看着她笨拙的表演，心中一暖，点点头道：“行，那就去做个发型。干脆再染个别的颜色吧，红色怎么样？” “红色好！走，我带你去我和千江经常去的店！！” “现在开门吗？” “开！” 第180章 最后一首个人曲 黄金周结束后，星野晓一到学校，就引发了大量关注。 本来他就是名人，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现在顶着一头红毛出现，更是刷刷的吸睛。 几乎他到学校十分钟不到，他红毛照片就出现在了网络上。 在线论坛的粉丝们看到，纷纷吐槽起来： “这下红了。” “不做专辑去染发是吧？不做专辑去染发是吧？不做专辑去染发是吧？不做专辑去染发是吧？” “别说，狗社长还蛮帅的。” “这红毛也太非主流了吧！受什么刺激了！” “建议也给我们瞳酱整一个！” “楼上闭嘴！瞳酱拒绝染发！！！” 评论里群魔乱舞，诸多猜测。 有些离谱的，甚至连星野晓失恋了染发消愁的消息都出来了，而且说的人还信誓旦旦说自己就是知情人。 与此同时，在学校的星野晓倒是无所谓。 他现在一头红毛，发尾还烫了烫，微微翘起，看起来就像是什么动画里的反派人物。 这是矢崎酒那天给他做的造型，他本人虽然对什么造型都无感，但本着“你开心就好”的原则，还是答应了矢崎酒对他脑袋的改造。 于是，眼下的他就是如此了。 一下课，千留美拉着小叶瞳直接过来看热闹，看到星野晓时顿时哈哈大笑：“哎呦你怎么染成红色的啦！” “红色怎么了？话说你笑得过于放肆了。” “那是因为太搞笑了！” 千留美捂着嘴巴道，一旁的小叶瞳倒是没笑，只是眼睛里有些好奇。 “想染就染了。”星野晓随口道，“你们两个赶紧回班吧，马上上课了。” “哦。” “下次再染个金色吧！和我一样！” 两人走掉，星野晓无奈地顶着众人视线，上完一天课。 到放学去基地后，其他成员也都对他的新造型感到惊异。 “前辈，你的新发型好帅气！”神代嘉乐说，“我能摸一下吗？” “……随便。” 神代嘉乐伸手摸了下，笑道：“前辈的头发好软哦。” “老板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栗原夏生问，“怎么突然染发了，以前可没见你染过。” “咳……”始作俑者矢崎酒咳嗽一声，打起圆场，“染发有什么啊，学校对这方面的规定不是特别严厉，只要不是那种特别出格的造型，染个发也没什么！” 北沢千奈闻言有些狐疑得看了她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回到正题，星野晓看着神代嘉乐：“现在就还差你的一首个人曲，你之前和我说，喜欢可爱、欢快一些的歌曲。我准备了几首，你看一下，有没有喜欢的。” 他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歌词本来。 “几首？？前辈你太厉害了吧！” 神代嘉乐接过本子，打开，里面已经写了半本，都是各种歌词。 她从第一页开始翻，最早的《again》歌词也出现在里面，后面其他成员的歌也都有。本子上也有很多涂改过的痕迹，还有一些她根本没听过的歌词，好像是弃用的。 一直翻了三四十页，她才看到自己的名字。 【神代嘉乐备选个人曲】 后面七八页都是歌词，她看了一下，一共是有三首。 千留美这时也凑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看。神代嘉乐因为是自己的歌，所以看得格外认真，每一首都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完整看完，最后考虑了几分钟后，手指点在一个歌名上。 “前辈，这三首中我更喜欢这首多一点。” “这首么。”星野晓看到她指的歌名，微微点头。 他其实是有预料到她会选这首的，这首歌和她也很搭。 “什么歌？” 矢崎酒过来看了看，歌名是一个略显奇怪的歌名。 “‘神的随波逐流’？” “嗯。” “我看看歌词……” “ 诸事都不如心愿 自我厌恶得不行 众神皆具痛苦与悲楚 我为逃脱这些 而寻找场所 干脆躲进岩石缝里 无视太阳月亮大睡一场 我的诞生有何意义 我不知道也不知晓啊 但就是因为你能这样思考 才意味着你能拥有 能让你越来越强大的力量 是啊 随神之侧听神之命 大家都深爱着地球 喝酒欢歌 随意吵闹 偶尔这样子 也不错捏 是啊无论南北 无论左右 大家都深爱着地球 即使满身污泥 也能前行无阻 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part2 只想做个正义的人 肯定是谁都想这样的 但每一天还是苦于应对 众神心中的丑恶 我能降生于世 说是奇迹倒是好听 但肯定是一场偶然 根本没什么意义吧 但若有人欺负你 那就是在告诉你 你是个超级大好人哦 是啊 随神之侧听神之命 大家都深爱着地球 我欢笑 你也欢笑 就没什么事情不可以原谅了 是啊无论男女 都当一场恋爱 地球就是这样转起来的 即使满身污泥也能前行无阻 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part3 其实珍贵的事情意外地 就存在于无聊的琐事中 有时候大家就来大闹一场 敞开心胸开怀大笑 是啊 随神之侧听神之命 就能越来越珍爱自己约 你看看镜子里这下知道了吧 哪里有普照众生的光芒 是啊 随神之侧 谢谢大家 果然我还是爱着地球的 让花开吧 无比广大的花 直到天际 ” “这歌词……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啊。” 矢崎酒表示自己看不太懂，好像唱歌的视角是一个神明。 不过歌词的氛围她还是能体会到的，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积极的感觉，尤其“大家都爱地球”这种歌词，简直不能再正能量了。 “我很喜欢~”神代嘉乐笑着说，“感觉听起来有种慵懒的感觉。” “没错。” 星野晓道，神代嘉乐对于歌曲的感知力还是很足的。 这首歌确实要用一种慵懒的态度才能唱好，如果太正经、太紧绷，根本唱不出那种感觉。 这也是他把这首歌给她的原因。 其他人、像是天然小叶瞳、高冷千奈、沙雕千留美、酷盖夏生，她们的气质都和这首歌相斥。只有神代嘉乐比较适合。 “话说星野社长你歌词本上的歌好多啊。”千留美翻着歌词本，除了已经制作的歌曲，上面还有十多首其他歌。 “这些歌还蛮不错哎，都弃用了好可惜。” “不错不适合也没办法用。”星野晓说，“以后有机会的话卖给其他歌手吧。” “喔！这倒是！还可以卖歌呢。” 矢崎酒闻言也道：“之前不是很多人都和你约歌吗？” “嗯，不过要制作专辑，没空再管别人了。”星野晓拿回歌词本，“现在五首个人曲都齐了，还差的只有一首团曲。我们今天先定下调子吧。” 团曲的话和个人曲不同，必须要兼顾五个人的风格和倾向，需要大家一起讨论、群策群力。 星野晓道：“首先是风格。我们这张专辑，整体的感觉是积极向上，目前已经决定的五首歌也都是正能量歌曲。为了保持一致性，团曲最好也……不说一定要积极励志，但肯定不能是那种悲伤歌曲。” “同意！”千留美用力点头，“团曲就要欢快一些才好。” “是啊，如果弄一首悲伤的歌曲就和其他几首歌不配了。”矢崎酒也道。 其他人也没有反对意见，定下这个基调后，接下来的选择范围圈就小了很多。 讨论又进行了半个小时，最后大家一致决心，团歌要是一首难度平均、有传唱性、且正面明快的歌。 结束了活动，星野晓没有直接回神社，而是去和铃木明纱见了一面。 之前约好了今天碰面，聊一下关于“记录书”创作的事。 两人在一间私营书店碰面，在双人读书包间里，铃木明纱询问了一些女团最近的动态。 星野晓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和她说，她也很认真得记录下来。 记完，铃木明纱这才嘴角含笑的盯着他一头红毛。 星野晓被她看得有些郁闷：“你干嘛？” “没什么，你新发色蛮好看的。我也想染一个。” “少来了。”星野晓知道她是在调侃，抬手抓了抓自己头发，“反正是一次性的，最多一两个月颜色就会褪掉。” “啊，那还蛮可惜的。” “……你新书如何了？” “还没开始写。”铃木明纱单手托腮，另一只手转着笔花，“没有什么好的灵感。虽说小泽编辑那边一直在催，但没灵感就是没灵感嘛，想不到有什么办法。” “嗯……” “怎么，晓妹，你有什么好的创意吗？” “没有吧。” 星野晓是看过很多小说没错，但看得大多都是网文，和铃木明纱写的根本不是一个路子。 她的文风还是更倾向于出版的那种青春文学风，假如非要形容的话，大概能让星野晓想起小时候自己常看的一本杂志——小说绘。 “真是的，你就不能想想再说？”铃木明纱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敲了敲桌子说。 “我真想不到什么好的创意……”星野晓无奈道，“要不你还是继续你那本阴阳师吧。” “阴阳师那本？” “对啊，不是说还没完结么，虽然主角已经死了吧……但你可以换个主角重新写，或者来个玄幻设定，主角复生转世了。反正是有式神的世界，人能死而复生也不算是多违和的设定吧。” 星野晓本来是随口一说，没没想到铃木明纱还真蹙眉思索起来。 “复活的话不太好，那样读者对于其死亡时的感情就白费了。” “……这个确实。” 星野晓心道不愧是职业作家，立刻就意识到问题了。 一个角色死亡，读者肯定会产生悲伤的情感、那如果这个角色又突然复活了，那有些读者就会觉得“你他妈是在逗我吧”。 哪怕是那种“角色人气很高，死掉后在读者的强烈要求下复活”，也很难处理，一不小心就会让作品崩坏。 这种例子星野晓看得太多，不光网文里面比比皆是，漫画也有很多，比如知名的火影剧情，卡卡西死了，复活。凯死了，也复活，且两次复活全靠主角开挂，这对于角色党来说或许很不错，但剧情党就会觉得很蛋疼。 铃木明纱显然考虑更多的是剧情合理性。 “不过。如果不是复活，而是转生的话或许有搞头。”铃木明纱试想着说，“如果转生的话，那作为一个新的阴阳师，肯定不能有过去的任何记忆。” “你真想这么写吗？” “不一定，先想想看吧。阴阳师那本肯定不会放弃的，我可是想写成一个系列呢。” “写成系列也好啊。”星野晓道，“可以像那种单元剧似的，主角每次死亡后都会转生，转生后失去一切记忆，遇到新的式神，再开展新的故事什么的。也算是一种套路吧。” 铃木明纱眼前一亮：“嗯？很不错的想法。” 两人聊了许久，最后铃木明纱的家里打来电话询问。两人一看时间，才发现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不知不觉聊了这么久啊。” “是啊。” 星野晓也没想到。 “我送你回去吧。” “那当然咯。”铃木明纱微笑，“这么晚我可不想自己一个人回家。” “走吧。” 这么晚已经没有车了，好在她家离书店不远，两人便步行着溜达回去。 星夜璀璨，春天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带来一种难言的静谧和舒适。 铃木明纱双手背在身后，走得很慢，星野晓也刻意放慢了一些脚步。 和铃木明纱的聊天是他这些天来难得的放松，没有神社工作、没有专辑制作、只有开开脑洞，聊聊小说创意。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今天的时间过得慢一些。 “晓妹，你的女团今年会登顶吗？” “不知道。运气好的话可能会。” “这么厉害。” “不，是因为今年能打的女团没几个。”星野晓之前做过调查，霓虹本地女团其实能打的只有几个，刚好今年都没有发歌计划。那么，只要他们deityfive的专辑发出，肯定能霸榜女团圈，说不定一下子就完成了登顶的目标。 “这样啊。”铃木明纱说，“那我提前恭喜你咯。” “谢谢，女团的话……” “不，不是恭喜女团。” “嗯？” “你不是说，女团成功之前不会恋爱吗？那成功了之后，就可以了吧。”铃木明纱微笑看着他说。 “……” 第181章 海这边 一切都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之中。 二年级的前半段在忙碌中度过，到临近暑假，五首个人曲的mv全部完成。只剩下一首团曲。 博客上，为了安抚粉丝们期待的心，社团账号发出了一段剪辑过的mv，是千留美《拉力赛》的部分镜头。 她的这首是大制作，拿出来“忽悠”人准没错。 就像电影上映前拍宣传片，总会把最大场面剪出来一样，为的就是吸引观众去影院。良心一些的，去了会发现还有更多好看的内容，没良心的，去了就会发现上当了，精华全在预告片里了。 星野晓对此深有同感，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看了一个3d电影的预告，效果非常逼真。结果去影院看了才发现，整部电影只有预告片里那段有逼真的3d效果，其他都是烂泥扶不上墙，把他气够呛。 不过眼下情况还是不同的。 《拉力赛》是最大场面的制作，但其他几首也都很精良，只不过经费没用那么多罢了。就像有些人爱看小成本的文艺片胜过数亿成本的动作片一样，只要内容精良就好。 mv片段一放出，果然引得粉丝们一阵激烈表达： “快一年了！终于看到画面了！” “赛车？？这是mv还是电影？？？” “感觉经费在燃烧！” “mv里的好像是千留美酱吧？虽然戴着头盔看不到脸，但看身材应该是！” “就这？才三分钟？？其他的呢！” “强烈要求放出首歌来听！！！” “如果每首mv都这么高质量的话，我预言这张专辑将超神！” “快点发专辑好吧，我的钱包都饥渴难耐了！” 评论短短半小时就超过万条，与此同时这预告片也被各大音乐网站转发。 这有女团本来就很火的因素，也有星野晓公司运作有关。 他接手社团后，掌握着大笔资产，这些钱每年的复利都很恐怖，他拿出自己的一部分，用于女团的推广之上。 这其中就有和各大音乐网站的合作，而且，星野晓还投资了一家刚刚兴起的弹幕网站，成为最大股东。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知道弹幕网在东亚地区是有美好未来的，提前投资、并让自己的女团率先入驻，成为网站的形象代言，毫无疑问也是“借东风”的优秀操作。 这些都花了他不少钱，但效果却是实打实的，肉眼可见，网络上他女团的讨论度越来越高，只要即将推出的专辑不拉胯，一定能借势直接冲到一线、甚至更高水平。 书房内，星野晓关掉博客，看着桌上的稿纸，神情苦恼。 “团歌用什么好呢。” 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到现在零零总总写了七八首，都没有下决心。 “前——辈——” 神代嘉乐的喊声从门外传来，星野晓放下笔，起身出门。 矢崎酒带着大家过来了，此刻都穿着清凉的夏装，短裤短袖，看上去清爽可爱。 “干嘛呢你。”矢崎酒说，“说好的今天去海边吧，等你半天还不出来。” “抱歉……” 星野晓不好意思得笑笑。 之前确实说好，今天一起去海边玩来着。 “稍等一下，马上来！” 他去拿了短裤和背心，坐上了矢崎酒的车。 这是一次短途自驾游，车上，千留美摆弄着自己的遮阳帽，有些得意道：“哎，你们有没有看博客，粉丝们都说我的mv很好看！嘻嘻！” “我看咯，确实拍得很好嘛。”神代嘉乐说。 “嘉乐你的也很好啊，还能穿着那种华丽的衣服！” 神代嘉乐的《神的随波逐流》mv确实拍得很华丽，她的服装都是专门订制的，穿起来真的就像是歌里唱的那样，是一个慵懒的、不问世事的惫怠神明。 “每个人的都拍得很好啊！”开车的矢崎酒说，“我最喜欢的是千奈的，好温馨的感觉！” 北沢千奈：“……” 她的mv确实算得上是最温馨的，没办法，她的歌也是五首歌中最温馨的。 而且本来只是看歌词还没那么多感触，后面编曲做好后，配合着歌词，她唱出来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几个成员听后都流出了感动的泪水，这首歌虽然最温柔，但感染力也是几首歌中最强的。 北沢千奈偏头问坐在旁边的星野晓：“话说回来，团歌你想的如何了？” “还没想好。” “没有灵感么。” “也不是……只是，没有让我特别有感觉的。我会尽快想的。” 栗原夏生劝道：“老板你也不用那么着急吧，我们专辑真的那么急着发吗？” “最好在八月份能发出来。” 星野晓决定八月份，是因为这样还能赶得上年底的评奖大赛。 他的这张专辑质量这么高，肯定是要去大赛上厮杀一番的，也准备要拿个奖回来，那么，为了来得及赶在九月份报名截止前发专，必须在八月份就搞定团歌。 “那老板你加油。” “……” “回去再想啦，出来就好好玩嘛。”神代嘉乐笑嘻嘻说。 “没错！”矢崎酒表示支持，“难得出来一趟，不要想那么多了，好好玩玩放松一下！” “嗯。” 车开到沙滩边的停车场，大家换上拖鞋，踩到柔软的沙滩上，看着远处微微起伏的海浪，顿时有种整个人都净化了的感觉。 “真舒服……” 千留美眯着眼睛趴在柔软沙子上，旁边的小叶瞳还给她揉肩按摩。 栗原夏生则和北沢千奈坐在一起，讨论着似乎是防晒相关的知识。 而年纪最小的神代嘉乐，却是和李允娜在讨论韩语。她似乎要学习这门语言，为以后的“开拓国外市场”做准备，可以说事业心非常强了。 星野晓去到矢崎酒旁边坐下，她扭头看了一眼，又转回去，沉默着没说什么。 两人都无话可说，或者说不需要说什么，看着大海已经什么都不需要说了。 半晌过去，还是矢崎酒先开了口。 “时间过得真快，再过大半年你们就高三了。” “是啊，这么算离毕业也不远了。” “你已经决定了，不考大学？” “嗯。” 矢崎酒微微点头，她早就知道星野晓做了个这个决定，也能理解。 他以后只会越来越忙，去大学里优哉游哉过日子，确实是不太可能的事。 而且，大学是专业方面的学习，为了能有一技之长将来工作……这些星野晓也不需要。 “但是其他成员要上的。到时候女团还能活动吗？”矢崎酒还是没忍住地问。 “那个时候的事现在我也说不好。” 星野晓也想过这个问题，到了那一天，大家都去上大学了。不同的大学，不同的城市，要再像这样凑在一起活动，不太可能吧？ 如果这样，这个女团比起职业化女团，更像是一个高中限定组合。 这也是星野晓这次决定用尽一切力量，利用这次发专辑的机会尝试登顶的原因……如果失去这次机会，以后还会有吗？他不知道。 “那时候……我也不会再是你们的指导老师了。”矢崎酒说完，才觉得有点奇怪。“哈哈，没什么。” “矢崎老师，这也是我想说的。” “什么？” “等我们毕业后，你能不能不做老师了呢。”星野晓眺望着海面，声音很轻柔。“来和我一起管理神社，女团。或者做些其他的事。” 矢崎酒愣愣地看着他，长了些的头发被海风吹得轻轻飘起。 第182章 夏日风暴 不知不觉，夏天又来了。 一个学期又在日常中结束，暑假又可以按照自己的安排悠闲度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安排，星野晓也不例外，专辑已经计划在下个月发布，目前正在做准备工作。 基地录音室。 成员们都聚集在这里，手里拿着打印出的歌词纸，准备接下来的团曲录音。 房间外的收音室里，几个工作人员，还有星野晓和矢崎酒、李允娜都在，铃木明纱也拿着自己随身携带的灵感本，记录着这一重要时刻。 “我们准备好了！” 千留美透过透明玻璃对几人比了个ok手势。 星野晓点点头，开始播放伴奏。 一个温柔清新的钢琴伴奏声响起，像清澈的溪水潺潺流动。 录音室的成员们仔细听着，默默做着准备，待前奏结束，第一句便是由北沢千奈演唱： “如今我仍在回想那日环顾的海岸” 紧接着的是栗原夏生： “刻写在沙滩上的文字以及你的背影” 小叶瞳： “浪花拍案掠过脚边不知带走了什么” 千留美： “风平浪静的海滩上只有落日缓缓滑落” 神代嘉乐： “啪的一声烟花绽放！” 合唱： “烟花映入眼帘夏天一定还没有结束” “将暧昧的心明了后紧紧相连多希望这个夜晚能够永恒” 几人的声音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混合的强音。 星野晓满意点头，这个效果他觉得很好，一旁的铃木明纱也说：“这首歌真好听，有夏天的感觉！” “是啊。” 星野晓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专辑在夏天发布，团曲有夏天的感觉可以说是相得益彰。 因此，他才选择了这首《打上花火》作为团曲，让人一听到这首歌，就能想到夏天。一想到夏天，就能想起这首歌，想起他的女团。 这就是一种情绪绑定，非常有效果。 比如星野晓，现在一听到《七里香》，他就能联想到夏天。 这种潜移默化很有效果，所以他也用在了自己的女团上。而且这首歌也满足了团曲要求，难度不高，大家都能唱。 矢崎酒戴着监听耳机，认真得听完整首歌，感叹道：“这首歌一定会非常火吧，你们这个年纪的喜欢，我这个年纪的也觉得很喜欢。” “那样最好了。” 结束了录音，成员们也跑出来听了一遍，第一次录，瑕疵肯定会有，但无伤大雅，整体效果还是非常棒。 接下来，又录了五遍后，终于有一版没有瑕疵的，便选择这一版作为音源。 和之前的歌曲不同，之前都是歌曲做出来后，再做mv，但这次，mv提前就好了。 这个歌名，这个内容，自然是和夏天的烟花大会有关。所以，mv也是拍摄了实景的烟花大会，现在只需要把音源和视频工程结合到一起，mv就完成了。 至此，女团的第一张专辑已经制作完成，一共八首歌曲：again、极乐净土、拉力赛、sable、青鸟、银色飞行船、神的随波逐流、打上花火。 八首歌，虽说有早已发布过的，但整体也算得上一张高产专辑。 多首新歌，且都带有制作精良的mv，这在专辑里不多见，首专就如此高质量的，更是凤毛麟角。 当然，这和众人的努力分不开关系，也和钞能力有关。 这一张专辑的打造成本，可以说是天文数字，连白田月这种接过无数大制作的，都被总金额吓了一跳。 星野晓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现在继承了神社后，钱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个数字了…… 专辑完成，之后就是宣发工作。 这一工作早在一个月前便开始，星野晓动用了大量资源，正所谓不用白不用，几乎在各个领域都找了名人进行宣传。媒体广告更是重点兼顾，当然，其中的度也有把握，不会到狂轰乱炸让人心烦的程度。 与此同时，广大粉丝们也都翘首以待，这将近一年时间没新歌听，简直快把他们急死了。 终于，在八月一日当天，女团首张专辑发售，专辑名为《夏日风暴》。 这是千留美自告奋勇取的名字，说是要让这张专辑在这个夏天，在这个国家引发一场风暴——事实上也的确做到了，专辑一发售，各大网络平台和线下音像店便大量出货。 酒又香，巷子又不深，听众们自然第一时间就能了解到这首专辑的质量，一时间，网络上推荐评测无数，进一步引发了路人的购买欲望。 星野晓还去附近的音像店看了下，店里最大的货架上摆满了《夏日风暴》的专辑碟，门口还放着五人的海报立牌。来购买的人也不少，年轻学生居多，排了三四十人的队伍。 还有一间爆火的店是小叶惠子的面馆。 “感谢大家对我们小瞳的支持！” 小叶惠子此时正站在店门口，身上的衣服和往常不同，是一件印有女团合合照的照片，顶部还写有“加油”的字样。 星野晓路过看到，也是十分感慨，不亏是当妈的，对女儿的支持一点不落。 而且让他惊讶的是，不光她一个人这么穿，很多在店门口排队的人也穿着同款衣服，应该是民间的应援组织自发制作的衣服。 “这里就是瞳酱家的店啊！” “据说瞳酱妈妈的手艺非常好，我特地从大阪飞过来吃的！” “不知道瞳酱有没有可能在这里出现……” “应该不会吧，不过万一要是能见到真人呢！” 排队的个个都很兴奋，听起来都是小叶瞳的个人粉。 星野晓戴着棒球帽和口罩，心想果然还是小叶的粉丝最多，像这样有规模的民间应援组织，她还是第一个有的。 这下他倒是放心了，有这个热度在，专辑肯定会大卖。 打车回到神社，他找了相关负责人，也开始进行代言人运作的事项。 这是之前就决定好的事，等女团正式出道，就让她们作为神社的代言人，进一步扩大知名度。 眼下他是家主，推行这种小事还是比较容易的。况且神社里的人都知道这女团是她创建的，也不会担心一些女团影响神社形象的事发生。 正式敲定后，就是通知各地分社，制作相应的女团神社周边物。 这一场夏日风暴，已经汹涌刮起。 第183章 干杯 盛大之后，剩下的会是什么？ 《夏日风暴》的推出获得了巨大成功，在成为伊云神宫的代言组合后，新一波的巨大流量让女团成功跻身一线之中。 粉丝们也卖力宣传着“首专即神专”的口号，吸引了无数音乐爱好者收听专辑。 这一切，在专辑销量在几个月内达到了恐怖的数百万之巨。 也因如此，在年底的专辑排行中，没有任何意外，成为了年度的最佳专辑。 晚会上，主持人宣布这一结果后，坐在下面的星野晓并不是很兴奋。 反而，他有些淡淡的哀伤。 因为很快，大家就都将各奔东西，未来是否还能重新组合在一起，都是未知数。 一年后。 高中毕业，星野晓如期回到神社，没有考取大学。 同他一起来的还有栗原夏生、千留美，以及从中学辞职的矢崎酒老师。 “辞掉这么安稳的工作，你可得对我负责啊！” 矢崎酒如是说。 “其实矢崎老师你自己也讨厌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了吧……” “……那也是在碰到你们之后！” 是的，如果没有遇到星野晓，没有成为社团的指导老师，矢崎酒或许并不会对平淡的生活有所排斥。 但人就是这样，由奢入俭难，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都是如此。 高田老管事因为年事过高，无法胜任工作，正好，矢崎酒成为了新的管事。 她倒是很高兴这个身份，管起星野晓来更加得心应手。 当然，她另外一个身份，也正式启动。 也就是“女朋友”的身份。 夜晚，静谧的夜晚在繁星注释下流淌着。 星野晓看看身旁已经熟睡过去的矢崎酒，自己起身来到房间外，仰望着夜空。 【恭喜你，主线任务完成。】 许久未曾发出声音，以至于星野晓都忘记了的系统再次冒出来。 【最终奖励，你可以获得一个愿望。】 “愿望？什么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 星野晓闻言，看着天上闪烁的星星。 据说，星星都代表着人，如果有星星坠落，就代表有人死去了。 多么希望世界和平啊……但那是不可能的。 星野晓说：“那就保佑我身边的人，我在乎的人，能一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吧。” 【已经完成了，系统即将关闭】 再没有声响。 “喂。”披着睡衣的矢崎酒揉着惺忪的睡眼出来。“干嘛呢？” “没啊。刚许愿让你健康成长来着。” “呸！”矢崎酒瞪了瞪他，“你在说我年纪大是不是！” “……你这发散能力也太强了吧。”星野晓叹了口气，很快又笑道，“不过年纪大发育得也好嘛。” 矢崎酒瞬间红了脸颊：“……讨厌的家伙，哎！别乱动！” 转眼，时光飞逝。 又一年年关，神社里，女团的大家都回来了。 “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小叶瞳头发留长了些，看起来女人味多了不少。 而且胆子也大了不少，借助着酒力，直接抓住了星野晓的手臂。 “等到毕业后，会重新以女团形式活动！” “真的假的？” 星野晓看向戴起眼镜的北沢千奈，后者现在已经是大学的学生会主席，前途可以说是无量的。 “是这样没错。”北沢千奈微笑道，“怎么，你这个制作人不想干了吗？” “不想干就炒掉你！”千留美拽住他另外一只手臂，恶狠狠得说。 铃木明纱叹了口气，摊开随身携带的灵感本：“那看来我这本传记还要继续写下去啊。” “没错！”还是高中生的神代嘉乐不能饮酒，只能拿着饮料干杯，“前辈们要一直在一起喔！” “反正我是不会再给别的老板打工了。”栗原夏生同她碰杯。 “唉……一个个的，真麻烦。”星野晓也举起杯子。 矢崎酒不悦得嘟囔道：“我看你是乐在其中才对吧！渣男！” “……干杯！” “干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