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降临，请选择你想要的死法》 第1章 不算开始的开始(修订) 假如这个世界即将毁灭，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你会选择以什么样的方式体面地迎接生命的结束。 说得直白点，你会选择怎样的死法？ 或体面或悲壮，或正经或抽象。 但对于吴桐来说，那一定不是出现在垃圾桶里，也不是一块一块地被扔进去......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吴桐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脸上爬过，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只肮脏的耗子在他脸上乱嗅一通。 他想伸伸手将老鼠赶走，但是奇怪的是，他的大脑并没有接收到四肢运动的信号。 吴桐努力的睁大眼睛四处张望，却突然瞳孔颤栗，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断手。 吴桐本能地想发出尖叫，但他张大了嘴巴，啊呜了半天，却什么声音都没喊出来。 吴桐这才发现，他就剩一颗头了，现在的他什么也干不了，只能盯着那只断手和它后面的，血肉模糊的人体碎块。 “原来，我已经死了。”吴桐发现一个事实。 但是，为什么他还能思考呢，为什么他的视角还是锁定在一个没有身体的头颅里呢？ “也许......我还没死？” 吴桐试试动动脸上的肌肉，试图将自己的头翻过来，视线渐渐适应黑暗，吴桐这才明白为什么会有老鼠从脸上爬过了。 他和他的碎块被扔到垃圾桶里了，但那群丢他进垃圾桶的人没发现他还活着，这实在是太搞笑了。 只剩一个头的吴桐思考着他的过往，这种时候回忆人生应该能拿到属于他的主线任务。 但是，吴桐想着想着，除了一匹五彩漂亮的马拉着炫彩的灯从他眼前跑过，马车上五颜六色的灯很好看之外，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等等，不是人生的走马灯吗？我怎么一件事都想不起来。” 吴桐瞬间惊醒，“我大概、可能、也许、应该......是失忆了吧。” 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记得自己的过去，就连“吴桐”这个名字的真伪都有待考证。 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切成一块一块地丢进垃圾桶。 就在吴桐还在思考自己是个什么玩意的时候，一个人美声甜的知性大姐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醒了啊。” 吴桐转着眼睛，努力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有尖锐的喙在啄动他的头，帮他转过来。 吴桐的头被侧着摆正，斜向的视角真的令人难受，然后他看到，一只乌鸦站在他的面前。 “欸？性感美丽的知性大姐姐呢？” 吴桐疑惑，但是想一想，美丽性感的知性大姐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垃圾桶里呢？ 吴桐努力望着垃圾桶的窗子，想找到声音的主人。 看着还在不停张望的吴桐，乌鸦邪魅地一笑：“还张望呢，我就在你面前。” 是知性大姐姐的声线没错，但为什么是一只乌鸦啊。 如果吴桐能说话的话，他一定会这么吐槽，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乌鸦，吴桐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鄙夷。 乌鸦像是看穿了吴桐的小心思，魅惑地说：“你就不能再想想，万一我可以变成美丽知性的大姐姐呢？” 还是算了吧，都已经碎成这样了，好像还被老鼠叼走了几块，拼都拼不起来。 但是乌鸦可不管吴桐是想活还是想死，她只管说：“很遗憾，你死不了，不止现在，你以后也死不了。听我说，你叫吴桐，你可以叫我黑鸦。” “黑鸦？好奇怪的名字。”吴桐呆呆地看着面前自说自话的乌鸦。 从黑鸦的脸上能看到明显地戏谑，满眼带着嘲弄，“你也真是可怜，被人分尸、被人丢到这里，与垃圾为伍。在你自然分解之前，要不要帮我个忙呢？” “我能怎么帮你呢？我现在什么都做不到好吧。”吴桐想这样拒绝这只莫名其妙的乌鸦，但是他说不出话来。 他只有个头能动，连话都说不了，该怎么帮这只莫名其妙的乌鸦呢？ 黑鸦继续操着她那性感知性的大姐姐声线：“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抬头望望吧，第三颗‘飞星’已经划过天空，戏剧也应该开始上演了。” 从垃圾桶的小铁窗中，投下淡淡的月光，向上仰望无穷的夜幕，一颗惨白的流星划过绛紫色的空中，又消散在天际，如此的苍白无力。 ...... 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和一个刀疤脸的男人鬼鬼祟祟地拉着一个袋子，行走在阴暗的街道里。 他们左拐右拐地拐进一个偏僻的巷子里，找到了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桶。 憔悴男和疤脸男将尼龙袋里的东西倒进了垃圾桶，刺鼻的臭气熏得憔悴男吱吱干呕。 倒完尼龙袋里的东西，憔悴男怯生生地拎着沾满血的麻袋，憔悴地问：“这样真的可以吗？扔在这里，而不是送去火化。” 疤脸男给了憔悴男两耳光，恶狠狠地说：“你说什么浑话呢？我们就是把东西送去火化了。谁问都这么说，这省下来的钱，不够你我吃顿好的？” “可是万一被发现了......” “发现个屁，这种地方，几百年不会有人来，等真被发现了，早都被老鼠啃的连渣都不剩了。” 疤脸男一边点着手里的钞票，一边说，“我都这样干过好几次了，你就是太怂，什么死者为大都是狗屁，现在人啊，都拜财神，财神才是爷呐。” 疤脸男得意地数着钱，这种事情他都不知道干多少回了，现在的世道，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没谁在意的，这座城市里发现的无名尸体还少吗？ 但是他被憔悴男猛地抓住了，憔悴男语无伦次，“啊喝啊喝”地叫个不停。 疤脸男推开他，将钱塞到兜里，骂道：“你要干什么？” 憔悴男语无伦次地指着面前的垃圾桶，疤脸男也顺着憔悴男手指的方向望向垃圾桶。 原本臭气熏天的垃圾桶是半空的，但是现在，正汩汩地往外冒着红色的液体。 粘稠度像血液，但颜色鲜红。 一只手扒在垃圾桶的上盖子处，那只手，或者说是爪子，漆黑扭曲畸形，但那又确确实实是人类的手。 一个漆黑的人影从垃圾桶中爬出，诡异的身形，畸形的脑袋，超出常理的方式爬行。 憔悴男大叫着，跑了。 疤脸男却活动活动脖子，不屑地说：“什么嘛，不就是一个骚乱级天启生物嘛，正好看我把它宰了。” 疤脸男甩手，火花闪烁，一根短棍便出现在手中，抡圆了抡在天启生物头上。 放在以前，天启生物可能就被打死了但是，挨了一棒的天启生物歪着头，满嘴龅牙奇怪地发着音节：“天启降临，请选择你想要的死法。” “老子想要钱。” 疤脸男提着棍子，又抡了上去，他可没功夫和一只天启怪物搭话，可当他的棍子抡在天启怪物身上的时候，居然爆出了大把大把的钞票。 疤脸男看着飞出的钞票兴奋了，一棍又一棍地抡在天启生物身上，周围越来越宽敞，聚在身边的天启生物越来越多，但是疤脸男一点也不害怕。 “一群骚乱级天启生物，有什么好怕的，老子我可是九级白金使。” 他每抡一只天启怪物，就会飞出数不尽的钞票。他现在满眼都是钞票，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疤脸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可阻挡，直到枪声响起。 枪声令疤脸男一怔，他低头看去，自己胸口正在汩汩地冒血。 跪倒在血泊中，周围不再是昏暗的小巷子，而是大街，还是人流量极大的大街。 执勤的警察向手中的对讲机汇报：“犯人已被击毙，万民大街上非法使用白金道具的犯人已被击毙，民众伤亡惨重，请调取刑事班出动对现场进行调查。” 胸口两个血洞在往外冒血，疤脸男的意识渐渐模糊。 在生命消亡之际，他听到一个古老的声音，就像聆听天启一样：“天启已至，罪名——贪婪。” 第2章 初入白金之海(修订) 吴桐裹着破烂的毛毯，在衣柜里翻找着能穿的衣服。 黑鸦舒服地坐在破烂的床板上，发出美丽的声音却说着让人难以理解的话：“新的身体感觉怎么样，能感觉到冷吗？” 当然很冷，现在是秋天，并且吴桐浑身赤裸地从垃圾桶里爬出来时，阵阵冷风吹得他差点冻死在垃圾桶旁边。 原本在垃圾箱的时候还能听见人声，可等吴桐从桶里爬出来的时候，却一个人都没见到。 能找到这里也是吴桐靠肌肉记忆才找到这里的。 实际上，吴桐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是冥冥中觉得，这个地方，能住。 勉勉强强找到一套衣服，吴桐坐在破床对面的破椅子上，等黑鸦发话。 “嗯，没想到你还住豪宅的呀。”黑鸦的声音明明悦耳动听，但吴桐赤裸裸地听出嘲讽的意味。 什么豪宅，不过一栋破洋房，虽然外观豪华，但是里面荒无人烟。 吴桐与黑鸦待的这个屋子也仅仅是能住，没有一样东西是新的。 “我只是凭记忆回到这里，至于这里是不是我家，我也不知道。” 吴桐感到很冷，缩在椅子上，“按我的记忆，这里很久之前就没人了，刚刚不也是从房子后面的爬墙从窗口翻进来的。” “不说这个了，这具新的身体，看起来不错。”黑鸦欣赏着蜷缩在椅子上的吴桐，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谢谢了。”吴桐向黑鸦道谢。 几个小时前，黑鸦在垃圾桶里给吴桐“造”了一个新的身体，吴桐就从一滩碎肉变回了完整的自己。 “都是有代价的，可何况是‘复活’这种称得上是禁忌的东西。”黑鸦在破败的床板上摸索起来。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吴桐有些发虚的询问黑鸦，一无所有的他，能支付起什么代价呢。 黑鸦舒服地躺在只有一床破被絮的床上，举起刚刚摸到的遥控，“嗯......我还没想好，但是短时间内，你是不用担心的。” 暂时安全了，吴桐长舒一口气，为活下来而庆幸。 “你该庆幸的是这四周荒无人烟，只有我看到了你光屁股的攀岩把戏。”黑鸦吐槽着，按开电视。 吴桐缩在椅子上，他也很无奈，只能庆幸这里荒无人烟吧。 黑鸦摁着遥控，花白的电视只有一个频道可以看，新闻联播的小姐说：“万民大街恶意伤人事件犯人已被当场击毙，这是一次性质恶劣的白金道具伤人事件，已造成两人死亡，十多人受伤......” 吴桐从新闻上提取到关键信息，他问黑鸦：“什么是白金道具啊。” 黑鸦像人一样舒服地睡在床上，手指一样的羽毛诡异地握着遥控器：“白金道具啊，就是一个人精神凝结成的武器，就这样。” 电视机里播放着伤人事件的视频，一个刀疤脸挥着一根短棍，被波及到的人无不皮开肉绽，鲜血直涌。 如此血腥的场景，赤裸裸的播放在电视上，码都没有。 话题一时沉默，吴桐看看电视，又看看黑鸦，主动问到：“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垃圾桶。”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垃圾桶里。” 黑鸦的鸟脸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吴桐看到这个笑，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怎么回事，痛苦的记忆就那么突然出现在吴桐的脑海里，那画面既血腥又暴力。 越想越混乱，脑子越想越杂，越来越多的杂音混入脑海，终于在“嘭”地一声中，吴桐脑子炸了。 黑鸦长叹一口气，挥挥她的翅膀，一片黑色的羽毛飞到变成白痴的吴桐头上，纯黑的鸦羽散发淡淡的柔光，并且逐渐变得明亮，化到吴桐脑子里。 就这样，在黑鸦精湛的“医术”下，吴桐恢复了神智。 随后黑鸦给出忠告：“吴桐呀，听我说，以后，你就不要再思考别的什么东西了，只用想着，我要怎么活下去，就行了。” “我要怎么活下去。” 吴桐脱口而出，黑鸦如少女般嘻笑起来：“就是这样，再说一遍。” “我要怎样活下去。” 吴桐又重复了一遍，他当然要活下去。 而且，不仅是要摆脱这只奇怪乌鸦的束缚，还是要找到那群要他命的人。 一段灰色的记忆寻回，吴桐被锁在一个台子上，一个穿着洁白手术服的人，带着反光镜片的脸被口罩挡得严严实实，手里握着一把血迹斑斑的长锯。 周围是准备录制视频的人，举着相机的人点点头，医生便开始了他的表演。 吴桐盯着挂在房顶的镜子，从镜子里，他看到了自己被分成一块一块的全过程。 没有麻醉，没有精密的操作，仅仅使用一把锯子。 但是，吴桐非常好奇，为什么镜像中的自己看起来那么奇怪，一声不吭，一脸平静，就好像...... 根本不痛一样...... “好饿，好饿......” 吴桐像一个饿死鬼一样瘫在破椅子上，说真的，他真的想回昨天的垃圾桶再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属于他的东西。 他现在一没手机，二没钱，这破洋房里也没有吃的，吴桐他有一种下一秒就饿死的感觉。 “好啦好啦，我说过你不会死的，包括饿死。” 黑鸦一脸不耐烦地看着要死要活的吴桐，吴桐弱弱的说：“可是我真的感觉我快要饿死了。” 黑鸦说：“那是你感觉，你想想别的事，说不定就不饿了。” “可是我饿的肚子疼，疼的时候就只想着疼了。” 吴桐抱着肚子蜷缩在椅子上，黑鸦放下手头上正在做的事，飞到他身上，商量着：“这样，我们来创造白金道具吧，说不定你的注意就被转移了。” 虽然还是很饿，但听到是要制作白金道具，吴桐还是抱着肚子，强打起精神。 就像黑鸦说的，转移注意就不会饿了。 吴桐从椅子上下来盘腿坐下，看着同样坐在面前的黑鸦问道：“我该怎么做？” 黑鸦摆摆她那羽毛构成的手，伸出一根羽毛，忽悠般地说着：“你先把眼睛闭上。原本会很麻烦，但是因为你很特殊，所以......听我说，你已经来到白金之海了。” 原本闭上眼睛的吴桐听黑鸦这么一说，猛地一睁眼，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一片满是金色的世界中。 深湛的天穹悬挂着流光溢彩银河，耳边环绕着潺潺的水声，远处响起阵阵海鸣。 吴桐正盘腿坐在一望无际的，缓缓流动的金色海洋上。 在眼前展开的是一片金色的海洋，它宛如一块巨大的绸缎，铺展到天际。 阳光照耀在这片海洋上，金色的波浪在阳光下闪耀着，仿佛无数颗小星星跳跃在海面，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发出轻柔的涛声，就像是大自然的和谐交响乐。 浸在这水中，宛如一个温暖的拥抱，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金色的海洋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宛如梦境一般，美得让人窒息。 吴桐被眼前的景象吓一跳，赶忙坐了起来，四处寻找黑鸦的身影。 但是那个柔美知性的声音却在他耳边回响了起来： “这是你的白金之海，我进不去的。” 吴桐拢手在嘴边，高声对着天穹喊道：“黑鸦，我该怎么做，怎么制造白金道具。” “听我说，想象一下你最近都经历了什么，再想象一把你认为最强的武器。” 最强的武器？吴桐闭上眼，想象一把最强的武器。 第3章 悲伤的海洋 黑鸦说制造一把白金道具，需要让吴桐想想最近的经历，以及一把他认为的最强的武器。 吴桐听话地思考他最近经历的事情，仔细想啊仔细想，想个屁啊。 吴桐仅有从昨天从垃圾桶里醒来的记忆，和昨天突然想到的被分尸的记忆。 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额外的可供回忆的东西。 吴桐思考了半天没想到什么他能够回忆的，磨蹭了好一会儿，直到黑鸦的声音传了进来：“还没好吗？都磨蹭什么呢？” 我也想快啊，可我有什么能回忆的吗？ 吴桐抓耳挠腮，抓狂地表示：“我没有能回忆的东西好么？” 黑鸦的声音也适时传了进来：“我忘了，你这个可怜的家伙没有什么能回忆的东西。” 吴桐瞬间无语，一时间不知道这黑鸦到底是靠谱还是不靠谱。 黑鸦的声音回荡在吴桐所处的这片奇异的空间之中：“就这么跟你说吧，白金道具是一种精神的具象化。所以你想到什么，白金道具就会变成什么。” 吴桐稍作思考，虽然自己没有太多回忆，但如果自己创造一段虚假的记忆呢？ “我原本是一个贵族的孩子，但是家道中落，全家灭门，自己被人贩子卖到变态手里，然后被分尸丢进垃圾桶里。”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但是吴桐还是没有实感。 诚然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但是吴桐对这个故事没有任何的体感，就像是在网络上看到别人悲伤的小作文，他最多评论一句怜悯，甚至这怜悯只是礼貌的表达。 痛苦终究不是自己承担的，吴桐为自己的冷漠辩解。 反正就是这么个道理，人最不可能做到的就是感同身受。 黑鸦的声音又在催他了：“你还没好啊，这样，你编个故事，试着把自己感动哭。” “你说的可真轻松。”吴桐叹了口气，只好继续编故事。 “我原本幸幸福福地生活着，过着富足地生活，有着和睦的家庭关系。” “但是有人眼红了，有人看不惯我们的幸福生活。” “我家的家业全数被夺，父亲失踪，母亲在我眼前被杀害，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最后被卖到一群变态手里，受尽折磨后被分尸，还被丢进垃圾桶里。” 吴桐像模像样的编纂着虚假的记忆，以受害者的身份发声嘛，这谁不会啊。 就是吴桐还是没有感动到自己。 幸福是什么，他不知道，他没有想过，也没有关于幸福的记忆。 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感动不到自己，估计又没戏了。 但是这一次，白金之海明显地发生变化了，白金之海从原本的平静，变得暗淡起来。 白金之海反映给吴桐一种情绪——悲伤。 “怎么回事，我都没难过呢，怎么这东西就开始难过了。” 吴桐踩踩白金之海，随着吴桐踩白金之海的动作，白金之海散发的悲伤情绪愈发强烈，仿佛全世界都被吴桐瞎编的故事感动了。 有股诈骗的感觉，吴桐自言自语道。 淡淡的光团在吴桐面前汇聚，白金道具凝结，一把手枪浮在吴桐面前。 “这样就完了？”吴桐表示怀疑，但是当他接过手枪的时候，他已经离开白金之海了。 昏黄的天空遥远的挂着夕阳，明明他只去了白金之海几分钟，时间流逝的这么快吗？ 黑鸦翻看着电视，现在的新闻也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电视机里的广播员叽叽喳喳地报道着世界范围的曼德拉效应。 而吴桐和黑鸦聊着在白金之海中的见闻，听着吴桐的描述，黑鸦说道：“也就是说，突然一瞬间，白金之海整个散发出忧伤的气息，然后你就凝结出你的白金道具了？” “可以这么说。”吴桐苦着脸点头表示肯定，那股难受的感觉又回来了。 虽然挨过了白天，但是过了注意力转移的这么个阶段，饥饿感便像蚂蚁一样啃噬着吴桐的精神。 黑鸦无奈地看着要死不活的吴桐，摆摆翅膀说：“这样，你试试召唤一下你的白金道具。具体方法......” 吴桐强打着精神听黑鸦的话，一把银白色的手枪就出现在吴桐手里。 黑鸦稍稍惊讶，然后凑了过去，像模像样地掏出一个单片眼镜，仔细地鉴赏银白手枪的花纹、样式。 也是为了黑鸦看得更方便，吴桐将手枪递给了黑鸦。 黑鸦接过手枪，突然邪魅一笑，呵呵地说：“你就这么把你的白金道具交给我了？” “嗯，不然还能怎样。”吴桐不觉得黑鸦开的了枪。 首先他自己都拉不动手枪的枪栓，再说凭黑鸦的柔软羽毛，还真不一定能扣动扳机。 但是，让吴桐没想到的是，黑鸦拉动手枪上膛，举枪瞄准了他，被当作手指的柔韧羽毛还真扣在扳机上了。 吴桐怯生生地说：“嘿，你不会真开枪吧。” “嗯，小弟弟，那我今天就这样告诉你，除了自己，谁都不要相信。” 黑鸦做了一个鬼脸，“碰”一声枪响，一枚晶莹剔透的子弹从枪口射出。 吴桐的思维在一瞬间加速到子弹在空中慢慢滑动，他这注意力全在这枚子弹上，甚至连躲避都忘记了。 “这难道就是‘子弹时间’吗？” 子弹正中眉心，吴桐感到很痛，但是这种痛在一两秒后逐渐分化，一部分就像是橡皮筋弹到额头上一样，而另一部分，痛在吴桐心口左半边。 悲伤，难过，不舒服的感觉迅速涌上大脑，即使吴桐并不理解什么是悲伤，但是那份感觉久久地在他心头回荡，就连那一开始难以忍受的饥饿也感觉不到了。 巨大的情感冲击令他无法思考，吴桐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直到窗外的昏黄完全褪去，夜色掌控天空，吴桐才从莫大的悲伤中缓过来。 吴桐从地上坐起，黑鸦在床上摆弄那把银色手枪，黑鸦见他醒了，问他：“感觉怎么样？” “悲伤，长久的悲伤，没来由的悲伤。”吴桐接过黑鸦扔过来的手枪，现在天色渐暗，在灰暗的房间之中，吴桐看清了白金手枪上雕刻的文字——“悲伤”。 黑鸦两手一摊：“很显然，因为白金之海突然冒出的悲伤情绪，‘悲伤’作为一种效果加到了白金道具上，很难得啊。” 吴桐默默地看着白金道具在手中慢慢消散，吴桐问黑鸦：“我大概持续了多长时间的悲伤？” 黑鸦掰着羽毛数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两个半小时那么多吧。” 吴桐后知后觉：“那还挺长的。” “很强的好吧。”黑鸦飞到吴桐头上，用爪子抓乱吴桐的头发。 “你想想，被射中的人不会有任何的外伤，只会感到极度的悲伤，动都动不了愣在原地。你乘着对方原地杵着的时间干什么点不好。” “不太好吧。”吴桐说，却被黑鸦反驳道：“有什么不好的，这么说，你还想到了什么词条或情况来自我约束？” “我不是这个意思。”吴桐义正言辞地说，“起码对方得是个坏人，不然我也不会对对方开枪的。” “咕叽”吴桐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黑鸦瞬间笑道：“我这正义的使者啊，请问你该怎么解决你叽叽乱叫的肚子呢。” 吴桐抱着肚子：“要不你再给我开一枪？我把晚上熬过去？” “我才不要。”黑鸦飞回床上，爪子踩一脚遥控器，给吴桐指着新闻最下方滚动的字条。 吴桐凑近看，倒也看了个明白：纪禾科技有限公司福利政策，为流浪者提供免费食物。 有吃的！免费的！ 吴桐瞬间眼冒金光，看准纪禾科技有限公司的地址，火急火燎地跑出了门。 黑鸦看着“吱呀”回弹的破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拾起地上正在消散的弹壳，继续用单片眼镜观察。 电视机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那个“所谓的曼德拉效应”的新闻播报。 一个突然出现在所有人脑海中的，有关一个贵族的悲惨故事...... 第4章 王牌(ace) 夜深人静，钟表记录着加班的时长，万民街治安局灯火通明。 刑事科的科长办公室内，一个疲惫的加班人核对着之前伤人事件的报告。 死者生前行为奇怪，表现得攻击行为没有针对性，并且检查收缴上来的的白金科技，死者携带的白金科技上并未有任何奇怪的迹象。 之后的解剖结果也显示，死者并未受到任何形式的控制。 这就很奇怪了，科长翻阅着死者的案底调查，无案底，黑户一个，自由从业者，为什么会随机攻击路人呢？ 科长觉得有必要深入调查，这个地区的犯罪案件大大小小，但唯独这件事来的太突然。 科长拿起座机打电话：“喂，这里是刑事科，昨天的白金道具伤人事件已经由公安正式代理了，刑事科这边已经调查完了，之后的就递交到白金四科了。” “刘科长啊，白金四科只有两个人，能不能递交到别的科室啊。” 电环那头传来商量的声音，语气慵懒，一副不想干活的样子。 刘科长看穿了对方的小心思，很严肃的说：“安奇啊，推卸责任可不是一个警员应该干的事啊，再说了，你们四科的两个人不都是白金使嘛。像你们这样的白金使没去事务所任职，可不就是来为民众服务的嘛。” 又见职场pua，电话这头的安奇很头疼，推辞之下终是接受了这个案件，挂断电话并下载刘科长发来的资料。 安奇一边翻着资料一边抱怨着：“我不过一个小小的九级白金使，作为最低级的白金使，我何德何能为人民服务啊。” 抱怨归抱怨，该办的事还得办，给另一个队员发消息，安奇又拿出死者伤人时的照片，仔细看着照片的细节。 照片是街角的录像，视角很广，好像是用了特殊的白金科技，能照到繁华的万民大街，也能照到隐蔽的转角小巷。 就在安奇端详照片中的芸芸百姓时，照片角落里的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个全裸的瘦弱少年，和一只奇怪的乌鸦。 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 ...... 吴桐鬼鬼祟祟的走在街上，找到纪禾科技有限公司标记的免费食物发放地点，拐进那个公园，左看看右看看，找着纪禾科技有限公司的免费摊位。 为顾及流浪汉的尊严，纪禾科技有限公司贴心地没有招摇地分发食物，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桌子，桌子上放着食物。 吴桐四下寻找，找了好几张空桌子，终于远远地看见有的桌子上有一个热狗面包。 看见面包，就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吴桐也顾不上自己奔跑的姿势是有过么的狼狈，他现在只想吃点东西。 可是就在吴桐离那热狗面包不到五米的时候，有人将热狗面包从桌子上拿起来了。 吴桐赶忙刹车，但还是人仰马翻地摔在那人面前。 吴桐心里好苦，热狗没吃上，还被人看到如此窘样，真是太丢脸了。 但是吴桐从地上抬起头，看到那个拿面包的人长什么样时，一股怒火莫名的涌上心头。 干净的风衣，是吴桐在电视上才看到过的牌子，面容清瘦，灰蓝色的头发配着略浓的黑眼圈，透明的全息镭射眼镜的支在头上，一副网瘾少女的样子。 拿起面包的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吴桐，吴桐怒上心头翻身跳起开始他的斥责：“你这人干嘛抢流浪汉的饭啊，你知不知道还有流浪汉没吃上饭呢......” 吴桐劈里啪啦的说着，不良少女充耳不闻，并且拆开了热狗面包的包装，面无表情地吃了起来，看得吴桐愣在原地。 虽然面包已经放凉，但是那食物的香气还是萦绕在吴桐心头，饥饿感充斥在吴桐的感觉系统中。 可是少女却说了起来：“你......在道德绑架我么？” 吴桐被这一句话噎住了，他好像确实有那么一丝指责的意味，原因好像仅仅是对方先一步拿走了面包，吴桐瞬间软了下去：“可是，这面包是给需要的人的。” “我很饿，我需要，这应该没问题吧。” 少女歪歪头冰冷的语气不带有任何的情感，吴桐给自己找借口：“可这些是给流浪汉的，电视上都说了。” “原来你还有电视看，那你觉得有电视看的你算流浪汉吗？” 吴桐被怼得没话说，只好狡辩道：“那我看你也不像流浪汉啊，怎么你还要拿啊。” “因为我没有道德感呀。” 少女的话令吴桐愣在原地，他第一次见有人这样说自己的。 少女说将手中的热狗吃完，并不打算给吴桐留一点：“怎么样，没话说了吧。就是这样，只要我没道德，就没人能站在道德的高点指责我。所以，你还有什么想指责的呢？” 吴桐脸红成绛紫色，他被怼的无话可说，少女晃晃头，摇摇她蓬松的蓝色短发，惺忪的眼神处处彰显着不良的气息，怎么看都像是个坏人。 “可是人家只是说了真话，怎么就是个坏人了呢？” 吴桐试图说服自己。 你看现在这么晚了，大半夜不回家，肯定是个不良混混；说话一套一套，以前肯定有霸凌同学的前科；怎么看都像是个网瘾少女，一定是花着家里的血汗钱的白眼狼。 吴桐也不知道是怎么说服自己的，在这个女孩转过身的同时，名为“悲伤”的手枪出现在吴桐的手上，吴桐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开枪与否，就在一念之间。 ...... “碰！！！” ...... 电脑反射着惨白的光，反射到艾思没有表情的脸上。 艾思面无表情地射击，手法娴熟地换弹，键盘敲得噼啪响，终于在一连串的击杀后，“大吉大利，今晚吃鸡”的喜报映在电脑屏幕以及艾思反光的眼镜上。 艾思摘下耳机，伸手去摸放在桌子上不知道响了多少遍的手机，摁掉电话，再开一把游戏。 艾思叼着棒棒糖翻手机，等待游戏开局. 手机新闻弹出报道“万民街白金道具伤人案”，艾思关掉广告弹窗，与她无关的事她不想了解，也不想掺和，即使是在网上喷一句。 不多时游戏开局，跳伞交给队友托管，艾思继续翻着手机，现在是半夜，游戏论坛里依然有很多人，有的拉车队，有的在卖游戏挂。 越过不少无效的信息，一组讨论吸引了艾思的注意，这是一组关于“悲惨贵族”的讨论。 现实并无什么“悲惨贵族”，但是这个故事就突然的引起了很大的讨论度，真的有很多人产生了有关这个故事的记忆。 角色落地，艾思捡枪开刚，放在一旁的手机又不厌其烦地响了起来. 艾思语音助手接通电话打开免提，手上霹雳啪啦的声音故意做得更大，以表自己的不满。 安奇无奈地说：“还在打游戏？来干点正事吧，就我给你发的那个人，可以得话把他带来警局，我这边准备审讯。” “碰——”地开枪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安奇知道艾思根本没在听他讲话，安奇抠着办公桌说：“拜托啦，我请你吃冰激凌。” “碰！”，屏幕变成灰色，“id:魔法少女”被爆了头，艾思丢下键盘拿起手机，用最少的话询问对象的细节：“位置，背景，情况。” “怎么说呢？”安奇盯着照片寻找“裸男与乌鸦”的细节，“万民街附近，大概；然后......不知道，和......不知道。” “我大概了解了。”艾思从电竞椅上起身，伸伸懒腰，披上风衣走出网吧。 “这样就够了么？”安奇表示存疑，但是一想到对方也是白金使，也就没有过多疑惑了。 毕竟她的代号可是“王牌”的说，安奇这样想着，然后补充道：“稍微吓唬一下吧，不过要优先保护自己。” “不用你劳心。”艾思简短回答后挂断对话，她已走上去往万民街公交。 半夜的运行公交并没有多少人，艾思坐在最后一排闭上眼睛。 计划已在脑中浮现，现在要做的就是推动剧情发展了，公交一摇一晃，按着既定的事实，不断向前。 第5章 艾思(ace) “碰！！！” 吴桐鬼使神差地扣下扳机，他的视线再一次随着子弹的前进而变慢。 再缓缓流动的子弹时间里，说实话，吴桐后悔了。 “我为什么要开枪啊，完了完了，快跑吧。” 但是缓慢的时间流动迫使吴桐观看完枪击发生的全过程。 晶莹的子弹缓缓飞向少女，不出意外，子弹将会不偏不倚地击中少女的后脑，接下来少女的内心将会被一段极为痛苦的情绪笼罩。 然而事实却不如吴桐所想，子弹在笔直飞行，但运行到少女后脑时，子弹轻轻擦过，撩起少女一缕秀发，致命空枪。 “嗯？什么情况？”吴桐也没有跑的想法了，他被眼前发生的事搞到不知所措。 子弹确实在笔直地飞行，但是就是擦过了不良少女。 子弹竟然在空中拐弯了你敢信？ 艾思回身说话：“看起来，你的枪法还需要练习啊。” 吴桐转身就跑，之前就在电视上看到一桩因“白金道具故意伤人”而被当场击毙的报道，他这是撞枪口上了。 但即使是这样的处境，吴桐还是有自己的思考的。 首先不能跑回废弃别墅，那里毕竟是他的据点，先反方向跑，再甩掉追兵，在外面过一夜，等天亮再跑回去。 想法归想法，吴桐跑到一个岔路口，刚想拐到一个视觉死角，但是，艾思直接出现在吴桐想进入的小巷口。 吴桐再向前跑，可是他不论跑得多快，艾思总能出现在吴桐想拐的路口处，吴桐心里苦啊，只能不停往前跑。 一个公园的入口出现在他面前，想都没想一头猛扎进去，跑过昏暗的步行道，吴桐在一张桌子前猛喘气。 可马上吴桐就发现事情不对，他刚刚明明一直都在向前跑，可是现在，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那个他摔倒的位置，那个摆放着面包的桌子，以及，刚刚那个人撕下的包装袋还摆在桌子上。 他又回到了那个公园，他刚刚冲少女开枪的位置。 “省省吧，你逃不了的。” 冷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吴桐害怕地回头，那个被他认定为“不良少女”的人，正以审视猎物一般审视着自己。 艾思双手插兜，清瘦的脸上出现玩味的表情，她像一只猫一样，在吃下猎物之前，必先会玩弄一般。 吴桐试着和平交涉：“你......你好。我叫吴桐，可能刚刚......有什么误会。” “一个需要你向我开枪的误会？”艾思饶有兴趣地反问，没有一丝情感的语音却惹得吴桐心里像是有小猫在抓一样。 吴桐想找个看似正当的理由，但是艾思却先一步给了他理由： “因为我大半夜出门上网？还是因为我在学校霸凌过别人？又或是因为我是个花着父母血汗钱出门鬼混的白眼狼？” 一字一句刺痛着吴桐的内心，那些不过是他安慰自己的话术，是他可耻的遮羞布。 等等，她是怎么知道他想了什么的。 吴桐的面色由羞愧转向惊讶，看向面前的人，这个人很古怪，古怪到吴桐怀疑这个人可能有着什么不同寻常的力量。 艾思摆摆手，亮出自己的证件：“我是万民街治安白金四科探员，艾思（ace），现以‘白金道具伤人事件的嫌疑人’为由将你拘留。” “那个，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要相信我。” 吴桐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话，但是遭到了艾思的打断：“这个事情可以不论，但你对我开枪是事实。袭击警务人员，我依然要逮捕你。” “这个......刚刚的是真的是误会，我向你道歉，你不要逮捕我好不好。” 吴桐想商量一下，但是艾思打断了吴桐的商量：“道歉有的话要警察干嘛，乖乖跟我走吧。” 就在吴桐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声鸦鸣让艾思瞬间警戒，吴桐抬头仰望，在明亮的月影之下，一抹黑色飞鸟向这边闪射过来。 “黑鸦！！！”吴桐内心欣喜，有人来救他了。 艾思跳开躲避，黑影落地砸碎地面。 吴桐被飞溅的尘土卷飞，黑鸦挥动翅膀停在空中，一脸邪魅地说：“吴桐呀，看来你遇到麻烦了呀。” 吴桐：“黑鸦，等等，带我走就行，对方是警署人员。” 艾思起身，口中念念有词：“妨碍公务进行，根据白金法三十六条，受理人有权控制现场情况之后再进行司法流程。” 艾思将头上的镭射全息眼镜戴到脸上，缓缓走向黑鸦与吴桐两人。 黑鸦翅膀一甩，黑色的羽箭射向艾思，但就像吴桐射向艾思的子弹一样，总在艾思面前滑过，更有个别羽箭在越过艾思后重新回到了正确的轨迹上。 情况不妙，吴桐想叫上黑鸦逃跑，但是黑鸦的话却冷冷地泼了吴桐一盆冷水：“你还没发现吗，这片空间已经被锁住了，要跑只能先打败她。” 黑鸦丢给吴桐一枚单片眼镜，吴桐手捧单片眼镜不知所措，但黑鸦已经和艾思打起来了。 黑鸦半空扑扇翅膀，锋利的爪子抓向艾思，艾思手中出现防爆短棍予以回击。 面对黑鸦近距离的羽箭，艾思则是半蹲，一面防爆盾直接出现在她面前。羽箭射到防爆盾上瞬间爆炸，但是当烟尘散去的时候，艾思举盾稳稳站立，防爆盾毫发无损。 无论黑鸦转换何种攻击方式，艾思总能瞬间做出应对，黑鸦被稳稳压制，与这边激烈的战斗相反，吴桐这边被放置无视。 吴桐他也想跑啊，但是黑鸦说艾思将这片空间锁住了，他也逃不掉，并且艾思好像免疫射击类的攻击，吴桐也帮不上什么忙。 对了，黑鸦不是丢给他一个单片眼镜的吗，是想让他看什么吗？ 吴桐赶忙戴上镶金的单片眼镜，一时间，大量的信息出现在吴桐眼前。 艾思，任职万民街警视厅白金刑事科四科，代号王牌，职业九级白金使。 吴桐喊道：“黑鸦，她是九级白金使，我们打不过，还是配合调查吧。” 这边激战的黑鸦冲着吴桐骂道：“我能看不出来吗？我让你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弱点。” 艾思出手抓住黑鸦脖子，被抓住的黑鸦化做一堆羽毛，真正的黑鸦已经绕到艾思身后。 黑鸦的羽毛手指快速画符，一个黑色的魔法阵出现在面前，一团黑色的物质从魔法阵涌现，汇出一只手抓向艾思，意图将她控住。 艾思眉头微蹙，在空中凌空一踏，躲过了黑手的控制，落地拉开格斗架势：“你会神秘魔法？你是从哪里来的，天启生物还是自动型白金道具。” 黑鸦羽翼张开，黑得发亮的羽毛飘落，一片一片飞舞，却又在视觉的死角中逐渐变多。 一片变作两片，两片变作四片，眨眼之间飞舞的羽毛已经增长至一阵风暴。 黑羽的龙卷将艾思笼罩，一时间艾思被黑鸦封锁起来。 吴桐在艾思繁杂的信息中筛选有用的信息，看到和艾思有关的消息就念出来了：“有新的信息了，亲属关系......” 吴桐还没念完，他便感到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吴桐后退摔倒在地上，剧烈的疼痛冲击五脏六腑，意识渐昏。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钟，趴在吴桐抬头仰望，一个曼妙的身影向他走近。 艾思提着黑鸦，向他走来，在皎白月光的衬托下，一对赤红的双瞳愈加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第6章 拘留审讯 “好饿。” 强烈的饥饿感将吴桐从昏迷中叫醒，吴桐左右环视，漆白的墙壁，封闭的空间，以及放在他旁边的宠物航空箱。 他被锁在一间屋子里，是那种一看就知道是在警局中使用的，拘留犯人的拘留室。 吴桐想用手支撑起身体，但在抬手的过程中，手腕处传来冰凉的被束缚的感觉。 一对明晃晃的手铐将吴桐的手铐在一起，在他的旁边，一个宠物航空箱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 听到宠物航空箱里的动静，吴桐弓着身子凑在航空箱箱口往里看，里面是翘着二郎腿的黑鸦。 黑鸦的表情捉摸不透，那是能明显地看出来她在笑，像是在微笑，又像是嘲笑。 但吴桐管不了那么多，吴桐问：“黑鸦，你醒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但是翘着二郎腿的黑鸦却不急不躁地说：“还能怎么样，等着呗，你还想逃狱啊。早知道是这结果，就不来救你啦。” “对不起啦，我也没想到你真的会来救我。” 吴桐向黑鸦表达感谢，但黑鸦却有些嫌弃吴桐的说：“我救你还不是因为我需要你帮我做事，只能说我这次亏了，被那个小姑娘教训了一顿，都怪你了。” 但此时，黑鸦还是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所以你那时候为什么会开枪。” 吴桐涅扭半天，像是扯下他的遮羞布般地说：“我当时饿昏头了，我在想，我是不是可以从她手里抢下面包......因为当时我看她真的不像一个好人。” “这只是为了说服你自己的借口吧，哼，你这家伙，才那么一点饥饿就受不了了，你又不会真的饿死。” 黑鸦还是很鄙夷吴桐为自己找借口的做法，但是吴桐为什么会感到饿，以及吴桐为什么不应该会饿，黑鸦并没有给出解释。 “都现在了，你还是告诉我你把我复活的代价是什么吧。” 吴桐很认真地向黑鸦询问，黑鸦摆摆手说：“好吧，就告诉你了，本质上来说我没有将你复活。我只是收集了你即将消散的灵魂，然后将灵魂塞到只你的这个肉体里。” “啊？！”吴桐惊奇地看着着自己的身体，“这个身体难道不是我的吗？” “当然不是。”黑鸦解释道，“你现在的身体，也就是灵魂的容器，是我用神秘魔法从零开始构筑的。” 黑鸦还略有自满地说：“这个东西很麻烦的哦，但是这个是不会有任何副作用，几乎是完美的灵魂容器，而且拥有一切生理功能。我搞了一年多才搞出来的。” 听黑鸦说那么多，吴桐却只听见一个东西：“神秘魔法？那是什么东西？” 就在吴桐还想问黑鸦别的什么的时候，两位警察同志进入看守室，带走吴桐和黑鸦。 然后，吴桐被锁在审讯椅上，装着黑鸦的宠物航空箱放在吴桐旁边的审讯椅上。 一个中年大叔样的警官推门进来，大大咧咧的样子让人怀疑他的专业性。 这个警官对身后禁止吸烟的警示熟视无睹，自顾自地点起一支烟，自我介绍道：“二位好，我是长安街警视厅白金刑事科四科干员——安奇。” “据我的同事所说，吴先生您在过去的三十分钟内与我的同事爆发了一些冲突，但是这件事暂且不论，我来呢，是想就另一件事希望吴先生配合的。” 吴桐乖巧地坐在审讯椅上，他自认为他之前是没犯过什么事的。 再加上面前的警官说了暂且不追究之前的冲突，所以吴桐现在想好好配合警官调查。 此时又进来一位警员，雾蓝色的头发凌乱的排布在额前，艾思抱着做笔录的讲义夹进来了。 艾思皱着眉，拿着讲义夹在面前扇一扇。 这间审讯室已经被安奇搞得云雾缭绕了，艾思拉开座椅坐到吴桐对面，准备做笔录了。 安奇举着一张照片说道：“两天前发生了一起恶性的白金道具伤人事件，在现场拍到了二位，并且，吴先生处于赤裸状态，我想请问吴先生，发生了什么会让您如此上街呢？” 吴桐心里苦啊，怎么一上来就问他最难解释清楚的的问题。 吴桐还在措辞，正在思考要怎么让对方相信他被分尸又复活，然后浑身赤裸的跑回老宅时，他旁边的宠物箱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 “我呢，失了忆，被人扒光丢到垃圾桶了，从垃圾桶里爬出来后，就跑回家里了。” “当时的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的那个家，与其说是家，倒不如说是据点，如果要去查证，我能为你们带路。” 宠物箱中发出的声音是吴桐的声音，但是航空箱离吴桐离得近，就像是吴桐在说话一样。 不仅如此，吴桐惊奇地发现，在航空箱中发出声响的时候，他自己的嘴也在配合话语的嘴型。 吴桐偷偷向地上一瞥，一根细不可见的细丝从航空箱的缝隙伸出，系在他的身上。 “黑鸦！！黑鸦在用我的嘴说话。” 吴桐第一时间反应，一时间，吴桐为黑鸦的强大所折服。 之前艾思和黑鸦的打斗就好魔幻，这也是神秘魔法吗？ “这样吗？”安奇掐灭手里的烟，向艾思确认了一下做的笔录，然后对吴桐说到，“这样，你就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你带我们去你的......据点？是吧，那就先这样，明天再见吧。” 说着安奇就准备带着艾思离开了，黑鸦系在吴桐身上的细线也收了回去，就在这时，吴桐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两人。 “那个......安警官？等一下好吗？”吴桐突然叫住安奇，黑鸦明显没想到，航空箱明显的颤了一下。 安奇转而询问：“怎么了吴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吴桐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尽管双手还被手铐铐着，但还是双手合十向安奇请求道：“安警官，这里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吗？我......我真的是太饿了，会和艾警官发生争执也是因为饿昏头了。” 坐在航空箱里的黑鸦不禁汗颜，都到警局里了，还在想着吃饭的事。 安奇挠挠头，看看艾思，好像在思考警局有没有吃的东西：“这当然是没有的，会管饭的在拘留所那里，不过去了现在也早都过了时间了。” 安奇稍作思考，像是做了某种决定，安奇和值班的警员说了两句，艾思过去将吴桐从审讯椅上放了出来。 安奇在和值班警员说话，吴桐从审讯椅上下来，两手还被铐着，艾思就将装着黑鸦的航空箱递到吴桐手里。 递之前艾思还格外摇了一下确认东西还在箱子里，吴桐听到了黑鸦撞到航空箱的声音，原本以为黑鸦会说些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原本以为凭黑鸦的性格，应该会出言调戏一下的吧。” 吴桐心想，端着航空箱，安奇安顿完了，从值班警员手里拿过外套，招招手让吴桐跟上他。 吴桐看到安奇招招手，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第7章 一同干饭 穿过警局洁净的走廊，躲过过度生长的装饰植株的刷脸攻击，吴桐抱着航空箱跟着安奇与艾思一直走出了警局的大门。 现在已经很晚了，昏黄的街灯染亮了街道，凉凉的风吹来的气息也是自由的。 跟在安奇后面，吴桐无比享受此时的清风。 也不是吴桐没动过逃跑的念头，可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吴桐与黑鸦带到警局的艾思同志，现在就在他的左边。 这位更是能直接看穿他的想法的，吴桐感觉他连逃跑的想法都不能有。 安奇走在前面，艾思和抱着航空箱的吴桐跟在后面，深夜的街道仍是繁华的，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吴桐四下张望，三五成群的人与来往与服装店对比试衣的游客，琳琅满目的街坊和炫目的霓虹灯，一副乡下人进城的感觉。 也许是看吴桐的样子很掉价，走在他旁边的艾思十分冷淡地说道：“注意你现在的身份，你可不是来旅游的。” 吴桐立马收回目光，缩缩脖子说：“艾警官，我们这是去哪啊？” “我也不知道。”艾思摇摇头，耸耸肩，“虽然我和安奇是同事，但是我也刚调来不久，我们实际上并不怎么来往。” 感到有些无聊，还在工作期间，更是在押运嫌疑人的期间，艾思就这么掏出手机看了起来。 手指刷着布满裂纹的手机屏，翻着精彩的游戏短视频。 “真的不怕我跑吗？” 吴桐心里想着嘴上却问：“这里人好多啊，应该很晚了吧。” 艾思边刷手机边回答：“这里是万民街，算得上是一条繁华的街道了。你别看现在这个样子。人还没到最多的时候呢，白天才刚刚过去，都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两边的小吃店渐渐多了起来，约摸着到每个繁华地带都会伴生的地段——“小食街”了。 刚从油锅里捞出来来的各种炸串，架在火上滋滋冒油的烤肉，在铁板上炸裂的鱿鱼，街道两侧正在吆喝的小贩，那混合的香气与极富冲击力的食材画面直接让吴桐走不动道了。 吴桐两眼冒光，肚子在“痉挛”，提醒他该犒劳它了，口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吴桐流着口水停在原地，艾思刷着手机站在他旁边。 感觉两人没跟上来，安奇一回头，就看见收不住口水的“嫌疑人”和驻足耍手机的“网瘾少女”，无奈一笑，折返回来。 张开双臂搭在两人肩上，迫使驻足的二位继续前进。 终于来到一家面馆，安奇找到一张桌子坐下，吴桐跟在后边将航空箱放到桌子上。 看到航空箱占了太大的位置，安奇掏出钥匙打开航空箱，并且拍了拍航空箱的顶，黑鸦从航空箱里乖乖出来了。 在吴桐惊诧的目光中，安奇将航空箱放到桌子底下，吴桐这才知道黑鸦为什么那么老实了。 一副滑稽的，但是非常契合黑鸦那对鸟爪的铐子铐住了黑鸦。 安奇点面之后光速上菜，三人一鸟总共四碗炝锅面，安奇还把钥匙扔给吴桐让他把手铐先解开，凌乱吴桐拿着钥匙不知所措愣了半天。 安奇见吴桐半天不动，问道：“咋了？再不吃面就坨了。” 吴桐不可思议地说：“你就不怕我跑吗？” 吴桐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与他想象的刑侦过程差的可太远了，如此随意甚至儿戏。 还以为吴桐要说什么呢，安奇夹起一筷子面在空中晾晾，嗦着面条说：“怕你干嘛，本来就吃白金使这个职业的红利，还能让你跑了，当我们吃软饭的吗？” 想想也是，吴桐放下心来，解开手铐，抄起筷子夹起面，也顾不上烫不烫，嗦进嘴里吞进腹中，满足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不知道是因为辣子太辣，还是炝锅面刚炝出来太烫，吴桐泪出来了。 鼻子一抽一抽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他的开局，从垃圾箱开始的开局。 好在正在埋头吃面的两个人没有注意自己，艾思在看她的“电子榨菜”，安奇在“欣赏”黑鸦用羽毛捏起筷子用喙吃面。 吴桐抹一把眼泪，哐哐往嘴里塞面，一碗面瞬间就见底了。 吴桐还意犹未尽，但其他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安奇结账起身，艾思看着手机也没管吴桐，起身就走。 吴桐与黑鸦大眼瞪小眼，黑鸦戏谑地说：“一碗面就能将你收买吗？” 黑鸦意有所指，“收买”是假，“配合”是替换词。 黑鸦在问吴桐，选择配合治安局调查案件，还是现在跑路远离这件本就和他没什么关系的案子。 吴桐沉默，黑鸦甩甩鸟爪，表明铁链并不影响黑鸦的活动。 他吴桐现在也没有任何实际上的束缚，安奇与艾思的注意力也不在他身上。 黑鸦说的没错，要跑的话，现在就能跑了。 但是吴桐思考了片刻，一把将黑鸦塞进航空箱，抓起桌上的手铐先给自己铐上，抱起航空箱追了出去。 他可不是无脑逃避的人，首先他和那个什么伤人事件无关，那么配合警方调查是他证明清白最好的办法。 其次，在调查的过程中，说不定能知道将他分尸的那群人是谁。 吴桐他虽然人很蠢笨，但不是白痴，什么事的主次，他还是分得清的。 吴桐就抱着航空箱跟在艾思与安奇身后，缤纷的灯光映出不同的影子，吴桐望着地上的影子出神。 一根黑线从航空箱中伸出来，系在吴桐的手腕上，黑鸦的声音传进吴桐的脑海中： “我其实挺好奇的，为什么你会这么地听话，现在的主人公，不应该都是‘天上地下惟我独尊’或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吗，为什么到你身上就这么乖啊。” 黑鸦的话很含糊，吴桐听不太懂，但是，但是...... “不知道，没想过。”吴桐愣神地说出这句话。 他并没有过去的记忆，仅有的记忆是被突然植入的分尸记忆，甚至不能辨别真假。 他也不知道他应该是怎么样的人。 他感觉他就像那些五彩的灯一样，应该不是轻易就被定义的人。 他或许不会是一个好人，但平心而论，他不想做一个坏人。 航空箱里的黑鸦捏着电话线不知道再要说什么才好，那张一直充斥着戏谑的鸟脸第一次表现出纠结。 “他只是我达到目的的工具，在这之前，他爱怎样就怎样吧。” 黑鸦这样说服自己，鸦羽的手指轻轻一弹，黑线破裂消散。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是将快要消散的灵魂装进容器的，你的灵魂状态并不好，这点你需要注意。” 黑鸦还补充道，希望能引起吴桐的重视：“它甚至是脆弱的，多注意一点。” “我知道了，谢谢。” “哼，真拿你没办法。” 第8章 废宅探秘 清晨的阳光刺得吴桐睁不开眼睛，凉凉的微风吹走了吴桐最后的瞌睡，吴桐迎着风打了一个哈欠，哈欠激出的眼泪也被微风拂去。 若不是戴着手铐，他甚至想伸个舒舒服服的懒腰，然后迎接美好的新一天。 好嘛，吴桐特有的松弛感。 安奇站在一旁点烟，看到吴桐的松弛样打趣道：“你还真不像个犯人，没见过那个人在拘留所里还能睡的那么舒服的” 他早上来叫吴桐起床的时候，吴桐还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打着呼噜，睡得比谁都舒服。 吴桐很诚恳地说：“说真的，我待过更糟的地方。” 没有什么地方比垃圾桶更糟糕了吧，如果有，那再加上一块一块地呆在垃圾桶里。 这真没人能比他更惨了，史上最惨的开局有没有。 吴桐享受和煦晨光的时候，艾思提着装的黑鸦的航空箱从拘留所里出来了。 黑鸦最为未被判明的天启生物，昨天晚上被特殊收容，不过一晚上过去了，黑鸦并没有触发安全警报。 鉴于昨晚对黑鸦和吴桐的观察，已经认定两人并不会做出危险的举动。 在安奇递交报告后，同意黑鸦与吴桐自由活动，不过上级的要求是在艾思与安奇的控制之下。 艾思打开航空箱的门，黑鸦扑闪着翅膀从航空箱飞出，落到吴桐肩膀上。 “那我们就出发吧”安奇挠挠发痒的头，“还有这位鸟小姐？鉴于您所具备的神秘魔法学知识，您的危险等级并没有下降，再配合完调查之后，我们仍需对您进行收容。” 黑鸦很人性地耸耸肩，无所谓的说：“我没意见。” 在吴桐的带领下，安奇与艾思被带到那个废宅，安奇眉头紧锁地望着这栋老洋馆前荒芜的院子。 艾思倒已经在网上查询到资料：“这栋洋馆建成于一个世纪前，在十多年前废弃，一直荒芜到现在。” 安奇面向吴桐：“这老东西在我记忆里也算老古董了，你就住这里？” 吴桐尴尬地点点头，并且补充道：“不过我只使用了一个房间，进去的通道是从洋馆后面的一个物料堆，我带你们过去吧。” 吴桐领着两人绕到房子后面，确实有一个能通往房子二层的一个物料堆。 吴桐为二人演示怎么进房间，摇摇晃晃的爬上物料堆，从窗子里翻进去。 几人进到房间，这里确实和吴桐描述的一样一览无余。 破板床上铺着破被絮，破凳破桌破电视，没有一样东西是新的。 尽管环境如此寒酸，但是这里的一切都被收拾成井井有条的样子。 安奇环视一圈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他拉过吴桐仅有的一把破椅子坐下。 艾思戴着那副全息眼镜对着房间扫了一遍，也检查了这里没有什么秘密通道之类的机关，发现并没有那种东西。 艾思也就近在破床板上坐了下来，只有吴桐呆呆地站在原地，黑鸦也就着吴桐的肩膀坐了下来，场面一时间尴尬起来。 吴桐看看安奇又看看艾思，试探地打破沉默：“那个......你们有发现什么吗？” 安奇摇摇头：“并没有，不过很抱歉，这并没有洗清你的嫌疑。对于这个地方，你有什么想说的事吗？” 吴桐认真思索，但是对于这里他也一无所知，他只是知道这里能住。 他只是知道他住这里，再其他的一概不知。 吴桐略有尴尬地打开了房间的门，试探地说道：“要不我们进房子内聊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动起来的，就好像脑中一阵恍惚，当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把门打开了。 反正还是要探索的，让两位警官带着他探索也不错，吴桐是这样想的。 “好啊。”安奇也不推辞，从椅子上起身，走出了门，艾思也从床上起来了，领着吴桐出了房间。 安奇顺着走廊走，他好像对这里很熟悉，该在什么地方转弯他都知道。 吴桐从刚刚的恍惚中缓过来，问他：“你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安奇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这叫做‘身为白金使的直觉’，这点对空间的把握我还是有的。” 安奇走的很自信，吴桐将信将疑地跟在安奇后边。 奇怪的是，吴桐肩头的黑鸦从始至终没有再说一句话，不仅如此，黑鸦还闭上眼睛缩成一团，不想参与任何事情。 “这种时候黑鸦应该会说些什么的呀。”吴桐正思考着，没注意到安奇已经停了下来。 吴桐撞到安奇身上，胸口被一个硬物顶得生疼，还没叫出声，安奇便转头“嘘”声让所有人安静。 吴桐几人现在正在洋馆的二楼楼梯口，安奇压压手示意几人蹲下，吴桐照做蹲下，然后就听到陌生的声音从一楼传上来。 “我错了，我......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求你们放过我吧。” “啪——”是大耳光子的声音，一个人的脸被响亮地甩了一巴掌。 “放过你？那为什么垃圾桶里什么都没有，给你们的东西到底去哪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恳求道： “我....我们当时真的把麻袋里的东西丢到垃圾桶里了，这是真的。” 安奇微微探身，从楼上往下看，破旧的洋馆下层闯进来数人，一个面相憔悴的男人跪在几个人面前。 这群人一脸凶相，手里还各提着武器，棍棒短刀，一副黑帮架势，被围在中间的憔悴男鼻青脸肿，显然已经被修理了一番。 安奇指指那群人，吴桐探出头扫视一圈，安奇息声询问：“这里面有你认识的人吗？” 吴桐摇摇头，这群人，他没有印象。 为首的大胡子一脚踹到憔悴男，恶狠的说道：“老板给了你们钱去老板名下的火葬场处理东西，火葬场的人看到老板特殊标记的钱，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个狗娘养的，敢黑了老板的钱。现在钱也丢了，尸体也找不到了。” 听到尸体二字，安奇立刻警戒起来，同时手势指挥艾思联系警局。 同样听到楼底谈话的吴桐的心也瞬间提到嗓子眼里，从刚刚的只言片语里，吴桐意识到，可能就是他们将被分尸的他丢到垃圾桶里的。 对于过去之事的好奇，吴桐想从他们身上得到更多消息。 被踹倒的憔悴男诉起苦来：“我也不想的啊，就那个刀疤，刀疤说就丢垃圾桶里就行了，可谁能知道从那垃圾桶里爬出来个天启生物，我就直接跑了，谁知道那刀疤疯了在大街上砍人，被条子枪毙了。” 听到这里，安奇小声说：“那起案件的死者就是一个刀疤脸，就是他们了，艾思，准备抓捕。” 第9章 废宅中的危机 废宅一楼，一群人正在吵闹。 大胡子吐一口痰，举着手里的砍刀抵在憔悴男脖子上，威胁到：“你好好说话，你个鳖孙儿的事暂且不论，我问你，那个男孩就是在这个破地方抓来的？” “是是是，就是这里，我们在这里蹲几天了，他就住这里，没有任何人来往。还是个小男孩，我们就给老板抓来了，谁知道出这么个事。” 憔悴男欲哭无泪，本想拐个人然后发手小财，现在算陷在泥里出都出不去了。 艾思还在电话简述，安奇又转过头问吴桐：“除了你之外，还有人住在这栋洋馆吗？” 吴桐还在思考要怎样解释，但是这时艾思正好做完简讯，艾思低声说：“局里已经批准，允许使用白金道具交火，但是要保证嫌犯存活。” 安奇点头，并向吴桐吩咐道：“我会和艾思使用白金道具攻击，你就待在这里，不要乱动。” 吴桐点点头缩在原地，安奇冲艾思点点头，做出手势：“三、二、一......” “不许动，白金道具管制！！！” 安奇一步冲出楼梯口，居高临下向楼下的歹徒高喊。 楼下的一群人先是一愣，然后也暴起开始攻击。 为首的一人踏上楼梯，挥着棒球棍打向安奇，但是就在楼梯上走了两步，棒球男重心一偏摔在墙壁上。 同一时间，这群歹徒中的一些人也摔在墙壁上，并且支撑着墙壁在侧方向站了起来。 没等众人搞清楚状况，侧方向的墙壁上走出一个人，艾思抓着球棒男的胳膊将他摔了出去。 男人的身体砸向人群，重力方向的改变让人难以判断飞出去的方向，一时间躲闪不及。 不用多说，改变重力分割战场的就是艾思，吴桐在楼上看得更清楚，艾思竟然能改变单位空间中的重力方向？ 像是检测到能量的波动，一直沉默的黑鸦也从黑色绒毛中探出了脑袋。 “啧啧啧，原来如此，怪不得。”黑鸦那邪魅的笑声又一次出现。 并且因为就在吴桐肩头的缘故，那抓挠人心的笑声尽收耳底。 “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黑鸦。”吴桐将黑鸦从肩头放下来。 黑鸦竖起一根羽毛当作手指，指着艾思说：“先不说这个，你能感觉到那姑娘身上有能量的波动，对吧。” 吴桐抬头看向将一个又一个人放倒的艾思，凭肉眼感觉，吴桐看不出来什么东西，但是闭上眼睛，目之所及的黑暗中泛起淡淡的波纹，就好像能量发生了变动。 “我能感觉到，好像是能量发生了变化。”吴桐回答说。 “就是这个道理，她在使用白金道具。”黑鸦跟吴桐讲到，“我大概猜到这姑娘的白金道具有什么能力了。” “有什么？”吴桐立马追问，但是楼下传来的“扑通”声吸引了他的目光。 一柄骑士剑，安奇挥舞着骑士剑，一套干净帅气的剑道，安奇就如流水一样滑过楼梯上的人群。 踏步到最下面一级台阶时，安奇收剑收势，立剑在身前。 人群静止不动，血花却在几人周身绽放，在安奇一套行云流水的攻击下，被砍中的几人身体甚至都没发现他们已经被击倒了。 大胡子吼一声，举着砍刀冲向安奇，安奇横刀格挡，抬脚踹在大胡子肥硕的肚子上。 大胡子吃痛后退，拉开距离又胡乱挥刀砍了上来，安奇不改动作的轻松，正要砍到安奇的大胡子身后被撞了一下，倒在楼梯上。 原来是墙壁上的艾思，艾思在墙壁上扔过去一个人帮安奇解围，骑士剑化作火花消失，安奇踩着大胡子的后背给他拷上手铐。 “我以‘使用白金道具蓄意伤人罪’逮捕你，执行时间......”安奇看向空荡荡的手腕，“真见鬼，艾思？” “7点36分18秒。”艾思很自然的走下墙壁，重力方向改变，横七竖八倒在墙壁上的歹徒们纷纷滑下墙壁，掉落在地上。 “好像已经解决了吧。”吴桐重新站起来，从楼上下来，黑鸦飞着落到吴桐肩头。 见到又一个人从楼上下来了，憔悴男将目光投向楼上，但是当憔悴男看清吴桐的样貌时，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尖叫起来。 “鬼......鬼啊！！！”憔悴男目光死盯着吴桐，害怕吴桐会像厉鬼一样从楼梯上飞下来索走他的命。 这个男孩已经死了的，那些尸块他见过的，这个小男孩明明被分尸丢进垃圾桶了。 吴桐被这个憔悴男的举动吓到了，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嘀嘀嘀......”急切警报的声音同时从艾思身上响起，目光又一时间聚集到艾思身上。 吴桐不敢动弹，站在原地发问：“怎......怎么了？” 艾思拉一手袖子，一块表露了出来，艾思盯着表说：“检测到天启能量，我们附近有一只祸端级别的天启生物。” 听闻此言，安奇环视一周，并没有发现异常。 但出于职业的习惯，那把骑士剑也出现在安奇手中，他向艾思询问道：“那只天启生物，在哪个方位呢？” “很奇怪，看信号源，应该就在我们面前才对。”艾思也环顾一周，她也什么都没发现。 什么都没有吗？当然不是。 在憔悴男的眼中，周围的所有活物都消失了，周围空荡荡的，唯一喘息的，就只有他自己和面前的那个怪物。 畸形扭曲的怪物歪着脑袋，站在楼梯上，直勾勾地盯着他。 “怎......怎么又是你！！！”憔悴男被吓破胆了，又是那只从垃圾桶里爬出来的天启生物，又是那个如诅咒一样的天启生物，它来索他命了。 看到憔悴男如此害怕，安奇眉头紧锁，依据他的经验，他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只靠他和艾思两个人可能解决不了。 “那个......什么是祸端级别的天启生物啊。”不敢挪步的吴桐冷汗直冒地发问，他也察觉了周围的危险，希望得到帮助。 “天启生物的等级。”艾思解释说，“以其天启能量的量级与造成的危害而划分了等级，按照我检测器上的显示，我们的周围，有一个祸端级别的天启生物。” “这个祸端级......很危险吗？”这次吴桐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也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一番深思熟虑后，安奇做出了决定：“黑鸦女士，你有神秘魔法的知识，能帮助警方确定天启生物的位置吗？” 一直停留在吴桐肩头的黑鸦，终于睁开了一只眼，瞥了瞥向她求助的安奇，诡谲的微笑挂在她那张捉摸不透的鸟脸上：“没问题。” 答应的很爽快，连吴桐都感到有些意外。 只见黑鸦拔下一根羽毛，吹口气，羽毛便缓缓飞出，飘到憔悴男的头上。 是之前黑鸦治疗吴桐时用的方法，吴桐还记得。 不过这次和那一次的治疗并不相同，上次是治疗，而这一次，是现形。 第10章 天启与毁灭 这个世界终将毁灭...... 当天启真正降临时，这个世界的故事也将迎来终结，小说家将停下她叙事的笔，终末的诗人也将停下他的讴歌，一切的一切都将在最戏剧性的反转下谢幕。 这个便是广为流传的，“天启降临”的预言。 “天启降临”的预言刚刚出现时，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在这个世界上，现实是压在每个人头上的东西。 有的人忙着为下一顿饭奔波，有的人像阴沟里的耗子一样在垃圾堆里翻找，有的人享受着高枕无忧的生活，而有的人只想着要活下去，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忙的事。 可是，有一位钢琴家摸到了它的钢琴。 那一天，一座名为“凌波”的城市从地图上消失了。 钢琴家演奏了世界级的钢琴曲，由人体血肉编制的五线谱悬挂在整片天空上，各种音色的惨叫与钢琴声相呼应，听者在音乐中溶解，续上那“优美”的钢琴谱上。 在演奏开始的的一分三十二秒后，一位白金使赶到斩杀钢琴家。 从那以后，任何人都能在“凌波市”的方向看到凝固在天上的血肉钢琴谱，并且，“黑森林”拔地而起，一批怪物涌入世界； “盖亚”漂浮在外海之上，蚕食着它下方的大陆； “血泊”带来新的物种，类人隐藏在人群之中； 浮士德带着所有的真相来到世界，窥探到天启真相一角的人群开始行动起来，这个世界的规则也逐渐完善起来； 高浓度的天启能量会对人体造成不可逆的侵蚀，世界分划出多个人类禁区： ...... 黑鸦的羽毛飞到男人的头上，新世界的大门在所有人眼前展开。 吴桐感觉到后脑有人在吹气，天不怕地不怕的转过头，一张扭曲的脸映入眼帘。 那是一张干尸般的脸，难以辨认的五官，呲牙咧嘴，恶心有可怖。 那张扭曲的脸就离吴桐不到五厘米，吴桐能清晰地看到那张脸上有什么，空洞的双眼与干枯的皮肤，满嘴的龅牙增添了恐怖的气息。 吴桐被“突脸”吓懵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直接宕机。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吴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天启生物张开嘴，举起锋利的爪子，恶臭的气味冲的吴桐想吐。 马上啊，吴桐已经能想到他的脑袋被开瓢的样子，但是痛感并没有传递，只是一屁股坐到楼下。 “嗯？什么情况？怎么回事？”吴桐还没反应过来，安奇就已经表现出他作为九级白金使的专业性。 安奇半蹲于天启生物前方，骑士剑上挑抡圆，扭曲的天启生物就被安奇挑起。 又是一阵剑光闪过，安奇退回楼下，轻松写意的收剑，三帧刀光交错，重伤祸端级的天启生物。 吴桐坐在地板上向安奇询问道：“警官，刚刚发生了什么？” 安奇回身正对着倒在楼梯上的天启生物，手中的骑士剑再度出鞘：“‘骑士道’而已，我的白金道具，不过救你下来的可不是我。” 一副奇异的赛博风眼镜出现在艾思脸上，有关天启生物的解析信息便出现在艾思眼前：“这个天启生物很奇怪，这个生物体在释放着特殊的信号源，并且在追踪这个信号。” “能鉴别信号源在哪里吗？”安奇目光不曾转动，始终死盯着楼梯上的天启生物。 一抹奇异的神色出现在艾思脸上，她看看吴桐又看看远处的天启生物，如实汇报到： “信号源来自我们的旁边，在吴桐先生身上。” “啊？”吴桐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楼梯上的天启生物已经重新站了起来。 看起来刚刚的斩击对它并没有造成多少伤害，扭曲的天启生物吼一声，从楼梯顶扑了下来。 安奇横剑格挡，却被扭曲怪物摁倒在地，一口咬到安奇的肩膀上。 红色的血液渗了出来，染红了安奇的白色衬衣，也溅到天启生物扭曲的脸上。 安奇被摁在地上，他一只手握着骑士剑的剑柄，另一只手抵着剑刃，被压在地上不好发力。 就在安奇准备以伤换伤的方式再次发动“骑士道”的时候，一声枪响，天启生物松开口抱着头哀嚎起来。 一开始以为开枪的是艾思，但是他记得艾思并没有配枪，躺在地上向枪声的方向看去，一个少年举着银色的手枪颤颤巍巍，握着枪的手颤颤发抖。 吴桐现在大脑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是在看到安奇流血的时候，吴桐脑子一热，“悲伤”就已经出现在手中了，就连最后的开枪都是下意识的。 安奇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经过刚刚的试探，这个天启生物对斩击有一定耐性，骑士剑从手中消失，一把黑色的霰弹枪出现在手中。 扣动扳机，“轰”的一声炸响，霰弹炸到天启生物身上一并爆炸。 剧烈的爆炸在这栋古旧的老房子里引发了一系列巨变，正如安奇所说，这栋房子真的有一段年纪了。 年久失修，加上刚刚的爆炸，使得整栋房子抖动起来，木板尘埃一簌一簌地往下掉，整段楼梯也全部塌陷。 安奇看情况不妙，马上指挥把晕倒的歹徒拖离楼梯间，并一手一个大汉扔出了楼梯间。 吴桐也拉着离他最近的那个大胡子往楼梯间外拖，吴桐刚刚离开楼梯间，天花板就掉了下来。 坍塌停止了，吴桐望着天花板上的那个大洞感叹：“希望这个洞不要崩掉我的那个房间了。” 一声鸦叫将吴桐的思绪拉了回来，黑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一个试管，递到吴桐面前。 黑鸦摇晃着试管里的液体，非常紧急地说：“快，把这个东西喝了，这东西能掩盖你身上的信息源，这样那东西就找不到你了。” 吴桐远看一眼废墟，一只扭曲的手从瓦砾堆里伸了出来，安奇拉动霰弹枪再次上膛，要对着天启生物再来一枪。 吴桐惊道：“不行我的房子。” 抢过黑鸦手里的试管将试管里的东西喝了下去，一股苦涩的味道从嘴里弥散开。 同一时间，扭曲怪物停止了行动。 安奇举枪等待，瓦砾堆里的天启生物停了下来来，半截身子埋在废墟中，只有一只手伸在外面，就像刚刚出土的丧尸一样。 安奇喊话艾思：“艾思？你能看到现在是的什么状况吗？” 艾思摘下频闪的赛博眼镜，用力拍两下，频闪褪去。 重新戴上眼镜后艾思检查瓦砾堆说道：“生物反应停止，信息源消失，警报解除了。” 安奇放下霰弹枪，总算松了一口气，艾思也放下了警惕。 但是一个人醒了过来，站在安奇背后，举着一把西瓜刀向安奇后脑砍下来。 “小心——” “砰————” 第11章 入住警局 “小心！！！” “砰————” 事发很突然，吴桐刚刚的拖弄把那个大胡子弄醒了。 大胡子一醒来就把手铐搞断了，自我感觉到这里面就安奇战斗力最高，就在他松懈时偷袭。 站在安奇对面的艾思看到举着砍刀的大胡子，眼中红光闪烁想要发动能力，但是却感到另外一股天启能量的波动。 诧异之时，她看到了动作比她更快的吴桐。 “砰！”一声枪响，大胡子抱着头哀嚎倒地。 安奇回过头，大胡子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吴桐举着枪深呼吸，枪口的硝烟还未散去。 安奇释怀一笑，拍拍浸灰了的头发，挠着头说：“吴桐，谢谢你。” 银色的手枪在手中消散，吴桐如释重负地说：“没什么，我只是不想再让你们战斗了，再打一会儿，我的房子就要塌了。” 话音刚落，一块瓦砾崩落，整个二层的楼道都塌了下来，一个房间倾倒，一张床顺着倾斜的地板滑了下来，砸到一堆瓦砾上，彻底粉碎。 “啊哦。”安奇看着地上的狼藉又看看吴桐，这孩子的房子，还是没了。 “我的房子啊啊啊啊啊......”（鬼哭狼嚎ing） ...... 吴桐一脸生无可恋地随两人回到警局，昏迷的歹徒与停止行动的天启生物会有警视厅的其他科室处理。 既然这里暂时也没什么事了，安奇就带着艾思与吴桐收队了。 几分钟后，吴桐看着眼前的盒饭无动于衷，他实在是没有胃口。 这要是放在平时，他能吃了三大碗的，但是一想到好不容易被他收拾出来的他的小窝全都没了，他就吃不下饭。 安奇往嘴里扒拉着饭，艾思又刷起了她的“下饭神剧”，他们并没有吴桐那种小纠结。 安奇见吴桐停了很久都没动筷子，想到他还在为他的房子惋惜，于是安慰道： “没事的啦，拘留所这边的住宿条件也不差地说，在所有事情解决之前，住拘留所也还不错的嘛。” 住拘留所，吴桐一想到他要住拘留所就感觉怪怪的。 见吴桐不说话，安奇开始说能帮吴桐改变现状的方法：“关于你的案子呢？有两种解决的办法，一是找一家事务所，事务所的进度与我们这种的官方不一样，事务所因为体系与白金道具的缘故办案速度会快很多。” 听到能快点，吴桐对这个“事务所”产生了兴趣。 “但是你也别对事务所抱太大希望，我以前就是混事务所的，事务所拿钱办事，搞不定委托时也会搞定委托人。我看你一穷二白的，也没那个钱请事务所。” 安奇吃着盒饭向吴桐娓娓道来，吴桐一听到要钱，就想问有没有第二种办法。 安奇擦擦嘴说：“二呢，就是来我们警局，就我们科，稀缺白金使，我记你不就是有一个白金道具吗？” 进警局工作？我这种人？ 安奇好像是很认真地在招聘：“小伙子，我们治安局的福利很不错的，我看你也是白金使不是？几级的？” 吴桐不可思议的看着安奇：“警官，我还是早上嫌疑人，下午就给我分配编制不太好吧。” 安奇靠在椅子后背上：“你和那个袭击者认识吗？不认识吧，死者行凶时你也不在场，‘白金道具伤人案’和你就没关系。” “然后你是白金使，白金四科需要这样的人才，你就当我们帮你解决入室抢劫，你来给我们打工。”安奇让吴桐安心，没什么大问题的。 “这不一样吧。”吴桐还是很犹豫，“更何况我们今天遇到的人和我好像有很大的关系。” 安奇竖起一根手指，说了一句吴桐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一码，归一码。” “怎么个一码归一码。”吴桐表示不解，安奇解释说：“你来白金四科任职是一件事，袭击案和你有关是另一件事，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总感觉安奇在给自己洗脑，吴桐只好岔开话题，黑鸦捏着筷子埋头干饭，联想到黑鸦和天启生物的关系，吴桐问：“安警官，这个天启生物是怎么一回事啊。” “天启生物？天启生物就是......就是......额......”安奇抓挠这乱糟糟的头发， “这个天启生物分为几个类别，会造成严重经济损失的骚乱级和祸端级，还有能造成重大灾害的危害级与破坏级，还有最最危险的，会对世界造成不可逆破坏的灾难级和毁灭级。” 等级层层往上，天启生物越强，也越恐怖。吴桐他们刚刚遇到的就是祸端级别的天启生物。 “你也不用太担心，那些东西都是‘天启降临’搞出来的鬼东西，像咱这种九级白金使，处理处理骚乱与祸端就行了。”安奇想说那句俗语：小灾死不掉，大灾躲不掉，所以让吴桐看开一点。 好豁达的生存态度啊，但是，吴桐还有一个问题：“安警官啊，这个‘天启降临’是什么东西啊。” 听到吴桐这样问，安奇有些奇怪，但是秉持着随便聊聊的态度，安奇讲述到：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们得到了一个有关天启的预言：‘天启降临，请选择你想要的死法。’一切的一切都会在剧幕中结束。” “好了，一些人慌了，整出来一大堆胡闹的事，一群高层不知道从哪得到了一些情报，这个世界一共会出现二十个可能会发展成‘天启降临’的东西，统称为‘毁灭因素’。” 说到这里，安奇撇撇嘴表示不屑：“这么长时间来，天启没降下来，世界自个都快被过度武装的人们毁灭了。” 安奇还掏出手机，搜出一张图片递到吴桐面前。 吴桐接过手机，手机中是一张很梦幻的图片，仰拍，色彩饱和，但内容是遍布天空的空岛。 吴桐再往下翻，那是一张卫星图，地球的表面有一片破碎的大陆。 “这个是什么？”吴桐将手机还给安奇，并诚挚地询问。 “毁灭因素之一——‘盖亚’。” 安奇介绍到，“准确说是盖亚残骸，盖亚是真正能被实际观测的或是被普通人感知的毁灭因素，曾一度被认为是降临的天启。” “然后呢？”吴桐追问。 “然后？然后就被人类用核弹轰上天了，盖亚死了，核弹也被列为毁灭因素，然后被人类大投票后统一销毁。”安奇轻描淡写地说。 天启降临，毁灭因素，繁杂的信息一时间让吴桐难以消化。 看出吴桐的难以置信，安奇安慰似的拍拍吴桐的肩膀：“认清现实吧少年，见到天启降临的前提是你能活到那个时候，先想着要怎么活下去吧。” 安奇收拾盒饭出去了，艾思关闭手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黑鸦，也离开了拘留室。 现在拘留室里只剩吴桐和黑鸦两个人了，吴桐愣了很长时间才问黑鸦：“这个世界怎么好像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黑鸦坐在桌子边缘，似笑非笑地说：“欢迎来到，天启降临的世界。” ...... 一本华丽的大书在桌上摊开，与华丽截然相反，一个衣衫褴褛的枯槁老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个巨大的镣铐锁在老人的脖子上。 老人闭目深思，烫金的纹路刻在老头脖子的镣铐上，“faust(浮士德)”。 名为“浮士德”的老人睁开眼睛，脸上带着诡谲地笑容： “新的毁灭因素，要诞生了。” 第12章 万民街 在多方衡量与考虑下，吴桐暂时住在警局了。 其实主要原因还是黑鸦懒得挪窝了. 我们的吴桐要开始他从局子开始的新生活了。 不过因为拘留所有拘留时限，吴桐还是从拘留所搬了出来，老大哥安奇在局子里收拾出一个空房间，让吴桐搬了进去。 吴桐抱着从废墟中挑拣出来的还能用的东西去往他的杂物间，记得安奇说过，每个科室都会分配一个杂物间，但是四科人少也没多少东西，就把那个小房间留给他了。 吴桐推开门，一进门就见到房子里面云雾缭绕，还有一股刺鼻的气味。 吴桐放下东西向烟雾的源头靠近，果然是黑鸦，黑鸦又在熬煮着什么东西。 吴桐不禁吐槽道：“黑鸦啊，人家只是把房间给我们暂住，你怎么又开始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姐姐我可是在干正经事好不好。” 黑鸦眉头紧皱，羽毛捏着汤匙缓慢的搅合锅里的东西，“你们都有自己实体化的白金道具，我没有，可不就得提前炼制一点嘛，不然又像上次，我只能像只小破鸟一样停在你肩头。” 吴桐疑惑道：“你不是能发射羽毛吗？” 黑鸦不耐烦地说：“那也只是神秘魔法的表现啦，给你牵扯进警局的时候，我的所有神秘魔法全都让清洗了，只能现在重新炼了。” “这样啊。”吴桐坐了下来，很自然的接过黑鸦递来的扇子给小炉子送风。 进局子之后吴桐还是好奇怪，警局对他好像完全不设防，也不怕他乱翻文件的。 黑鸦好像知道吴桐在想什么一样，摇摇手指说：“你想的太简单了，就像我的白金道具是‘神秘学知识’一样，这里也有防止外来人员破坏警局系统的类似白金道具的东西。” 吴桐一只手托着头，另一只手扇着扇子：“这个白金道具也真是方便呐，白金道具是不是什么都能做到。” 吴桐的话引来的黑鸦的无情嘲弄：“你在想什么呢，要是白金道具什么都能做到我还用找你帮我办事？你自己试吧，你看你还能进入白金之海吗？” 听黑鸦的话，吴桐闭目想想，想想第一次他是怎么进入白金之海的。 “我已进来到白金之海了，我已进来到白金之海了，我已进来到白金之海了......” 吴桐在心中默念，可一睁眼，他还待在那个小房间，面前还是那个小火炉。 黑鸦用汤匙猛敲吴桐脑袋：“继续扇啊，温度降下去了。” 吴桐揉揉被黑鸦敲疼的地方，看着手里的扇子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开始给黑鸦打下手了。 吴桐继续扇着风，一边向黑鸦询问：“黑鸦姐姐，你怎么知道喝一管东西，那天启生物就不打我了。” 黑鸦两个翅膀抱着胸，鸟脸又露出了那个不经意的微笑：“哦？开始叫姐姐了，好吧，姐姐我有神秘学知识，通过魔法把你身上的信号源给消了，那天启生物找不到信号了，就不动了。” 吴桐又发出疑问，他的身上怎么会有信号源呢？ 黑鸦开始分装坩埚里的东西，分装到一根一根的试管里，“估计是在你分尸的时候沾上去的，毕竟你可是从某个邪恶组织里逃出来的。” 一想到那段被分尸的经历，吴桐就后襟发凉，但是论真实体验的话他还真没多少实感，那段记忆像是被注入的，被害人都好像不是他一样。 黑鸦掏出一根又一根试管，装填液体又不知道收进什么地方。 装好所有试管，黑鸦一个响指息掉坩埚下的火，伸伸懒腰说：“累死鸟了，我休息会儿，记得别吵我哦。” 准备再去街上逛逛，看能不能再想起些什么，吴桐放下扇子，转头看看沙发上堆下的一堆东西。 他之前抱进来的东西就先放那里吧。 黑鸦挑拣着拉出一床被子就睡了，吴桐最后看了一眼黑鸦就了出去。 出了警局，循着那夜被带出去吃面的记忆，吴桐来到万民大街。 失神地望着人来人往的行人，希望能想起些什么，可是，在街上站了半天也没能想起半点回忆。 吴桐长舒一口气，管他呢，随便走走吧，便顺着人流往前走。 周围的人应该都是游客，他们对这个城市、这条街道也同样陌生，但没有一个人和吴桐一样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别人都是新奇与向往，吴桐却是彷徨与无助。 一个人的落寞、一个人的孤独，一股难言的忧伤涌上吴桐心头。 等等，吴桐猛地惊醒，清醒过来后当即给了自己两巴掌，“我在想什么呢？怎么突然开始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顾不得周围人投来的奇异目光，吴桐匆匆找了个厕所躲了进去。 吴桐站在厕所的镜子前发呆，他看着自己的脸，满是青涩的稚嫩，在充满规则与逻辑的世界里不像是靠自己就能活下去的。 吴桐长叹一口气，原本准备走来着，但转念一想来都来了，上一个再走吧。 刚准备推开厕所门，眼前一黑，一个麻袋套到头上，紧接着脚下一空，感觉被什么人扛了起来。 “什么情况？”吴桐叫喊起来，同时剧烈地蠕动，希望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被抓着的腰一空吴桐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时间疼的他说不出话来。 如雨点般的踩踏顿时落到他身上，更是有一脚踢到他头上，吴桐顿时晕了过去。 ...... 碧波荡漾的金色海洋，吴桐就站在金色海洋的中心，听到有人踏浪前来，吴桐转向来者。 不可名状、无法描述，只知道是一个人一样的东西在靠近。 吴桐想打个招呼，但是祂越靠越近，并在一瞬间出现在吴桐面前。 吴桐瞬间从昏迷中惊醒，头上的麻袋已经摘去，初步判断，他可能是又被歹徒劫去了。 身上被踢踹的地方还是很痛，他现在正靠在一个铁栅栏上，摸索着铁栅栏往前走，吴桐看到有什么东西蹲在前面。 深吸口气，吴桐壮着胆子走近那个蹲着的东西，缓慢靠近，直至吴桐看尽那东西的全貌。 枯瘦的皮肤，瘆白的身体，扭曲的四肢，那怪物扭头看向吴桐，那空洞无神的双眼和吴桐之前见到的那只天启生物如出一辙。 吴桐被吓了一跳，后退着摔倒在地，并随着吴桐的尖叫，灯光从头顶亮起，嘈杂的喧闹声应时响起。 钢铁的八角笼，疯狂的观众，地上的血迹还未干涸，吴桐就像砧板上的鱼肉，决斗铁笼中即将展开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第13章 地下黑帮 这里是一个八角笼，吴桐与一只骚乱级的天启生物关在一起。 吴桐紧张到大气都不敢喘，四下观察，寻找出去的办法。 八角笼是焊死的，能看到多次切割与焊接的痕迹，看来得死了这条心。 吴桐紧张的盯着与他“共处一室”的天启生物，周围是疯狂的观众，非主流的造型，一副黑帮打扮。 天启生物张望着空洞的双眼，四处找寻着误入铁笼的猎物。 笼子很高，在笼子外的半空中，挂着大大小小的铁笼，铁笼里关着和吴桐面前一样的天启生物，大小有别，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同一个品种。 吴桐见到这般状况，第一反应是他们在饲养天启生物，并用这饲养的天启生物进行一些变态的勾当。 吴桐看着周围的观众，回忆起些录制视频的人，心中增生憎恶，“这群没人性的混蛋，在他之前，他们究竟进行了多少次类似的娱乐。” 没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现在要做的，就是从这铁笼中逃出去，或者杀掉面前的天启生物。 但是这只天启生物只是凭空张望，就像对吴桐不感兴趣一样。 或许是看不到想象中的血腥场面，场外的观众纷纷发出不满的嘘声，从铁笼外拿长棍捅那天启生物，但那扭曲的怪物就是愣在原地动都不动。 “喂，小子。”吴桐听到有人叫他，回头望去，一个彪形大汉举着枪对着他喊道：“过去撺掇那个东西，不然请你吃枪子。” 被威胁了，吴桐竭力的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见吴桐愣在原地，那彪形大汉也不耐烦了，准备冲吴桐脚底开一枪吓吓他。 他手里拿的是喷子，砰的一枪开出，那后坐力把他这个大汉也推得向后顿了顿。 但是就在他准备给喷子再上一发子弹的时候，一股莫名的痛感在左胸传来，令他当即跪倒在地。 悲伤？不是。 难过？也不对。 就是一种极端翻涌的负面情绪在心中翻涌，从未有过的心痛传输到大脑，跟死了爹妈一样。 见彪汉跪倒在地，吴桐收回手枪。 一声枪响，那天启生物也是面向了枪声响起的方向，一下子心脏提到嗓子眼，吴桐举枪对准天启生物，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他的手枪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他自己也感受过被他的“悲伤”射击的感觉，只有被橡皮筋弹到的痛感，真正有威力的只是针对精神层面的悲伤之感。 吴桐不确定像面前这种非人的天启生物是否有感情这种东西，能否产生悲伤的感觉，会不会被“悲伤”控制住。 天启生物动了，但也只是像吴桐这边摸索，台下的观众兴奋起来，终于要看到血肉横飞的场景了。 上一个被扔进笼子里的人被这怪物扯成了碎片，还一个倒霉蛋被折成了三角，台下的观众开始期待吴桐会是个什么死法。 很近了，很近了，天启生物已经爬到吴桐面前； 再闻了，再闻了，天启生物在闻吴桐的味道了； 可是，天启生物却绕开了吴桐，径直走到被吴桐射击的汉子旁边，刨着铁笼，想把那个跪倒的汉子拖进笼子。 看这副场景，吴桐立马反应过来，有没有一种可能，黑鸦给他喝的药，药效其实还没过去？ 心中一阵振奋，一抹希望顿时在心中产生。 并且对于面前的天启生物，吴桐还有别的想法，那个彪形大汉还倒在地上抽搐，只是表情不再扭曲，像是缓过来一样。 吴桐将枪口对准另一个人，“砰”一枪开出，又有一个人抱着头哀嚎起来。 正像吴桐猜测的那样原本还在那边刨笼子的天启生物立马转过头来，判断了一下方向，随后飞快地跑向笼子的另一头，冲向那个吴桐新射击的人。 盲目的天启生物非常用力地撞击在笼子上，连铁栅栏都被撞的变形了。 “果然，这个天启生物的寻路机制就是看情绪的强弱。” 吴桐搞明白了，除过他是当时被标记了，在老宅中就属那个憔悴的男人最害怕，情绪波动最强烈，攻击安奇也只是因为当时安奇正好挡在那个憔悴男面前。 吴桐长吁一口气，举起“悲伤”之枪，开始催眠自己：“聚集在这里的人都是恐怖分子，都是喜欢看血腥的变态，射击他们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你射击了坏人，你不需要对自己的行为有任何的谴责。” 做好心理建设，说服自己，吴桐肆无忌惮朝台下的观众射击，悲痛地哀嚎声在这地下角斗场中回荡，天启生物的目标越来越多，在笼子里横冲直撞起来。 吴桐朝各个方向射击，指挥着天启生物冲撞八角笼脆弱的地方，在天启生物的蛮力之下，笼子被撞开一个口子。 看到缺口出现，吴桐眼睛一亮，朝反方向射击引开天启生物，俯下身钻那个口子。 “马上......就能......出去了......”吴桐用上了吃奶的劲，很不幸的是，这个被撞开的口子并不大，吴桐钻到一半，卡住了。 吴桐卡在笼子上了，并且怎么都拔不出来了，吴桐撑着笼子抬起身体，却发现不远处刨笼子的声音停了下来。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一个满含药物气味的嗝打了出来。 “不会吧，这么巧药效就过了？”吴桐汗流浃背地抬头。 那只天启生物面向吴桐，扭曲干瘪的脸上居然挤出一个丑爆的笑容，并且加速冲向吴桐。 完蛋，吴桐冷汗直冒，肾上腺素疯狂分泌，但是“逆境之王”肾上腺素此时也救不回吴桐了。 吴桐用他的“悲伤”射击，虽有迟滞，但那天启生物顶着射击扑向吴桐。 命数已尽，吴桐死得好可怜啊。 “轰轰轰轰......”整片地下开始震动起来，天花板破开一个大洞，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砸到飞扑的天启生物之上。 灰尘弥漫，吴桐向灰尘中心望去，一个黑漆漆的庞然大物压在那只天启生物上面，天启生物想反抗，但是一个爪子抵到它脸上。 火光闪烁，那天启生物的脑袋被射成了筛子，天启生物无力的倒下，并且化成了灰烬。 吴桐呆滞地望着这个刚刚救了他的两米高的巨物，而这巨物也在烟尘中显出了它的全部面貌。 金属的光泽覆盖体表，巨大的头部和那嘴分界的钢牙，一条铁尾拖在身后。 谁都没想到，谁都没料到，一条机械龙从天而降，宛如神兵天降一样拯救了被困的吴桐。 机械龙张开嘴，喇叭发出声响，一个女声响起：“你是叫吴桐吗？” 吴桐被这威风的机械龙惊得说不出话，也忘了自己是个被卡住的姿态。 “不回答女士的问题可是很没礼貌的行为。” 第14章 驾驶机甲的少女 “不回答女士的问题可是很没礼貌的行为。” 巨大的机械龙发出少女的声音，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氛围。 吴桐还愣在原地，头顶的三个铁笼却已发出“咯吱”的声音。 吴桐抬头一看，铁笼中的天启生物已经将笼子撕开，想来是笼子下强烈的情感变化使得天启生物变得狂躁了。 毕竟现在周围遍地都是刚刚因为吴桐的“悲伤”而倒地痛哭的人。 吴桐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拍拍面前机械龙的大头，指着吊在天花板的笼子喊话：“头顶，头顶还有三只天启生物。” 机械龙听到吴桐的喊话，钢铁的龙头抬起，扫描到那三个躁动起来的天启生物。 “交给我吧，百万龙，出击。” 钢铁之物发出少女的声音，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吴桐听到面前机械龙的名字，惊讶道，“机械龙？那个，这个也是白金道具吗？” “不对哦，这孩子，是白金科技，是由纪禾科技有限公司完全自主研发的白金科技！” 百万龙体表有血管一样的纹路，红色的光子流到百万龙双爪处，一对钢爪便从机械中弹出。 感受到对立的威胁，扭曲的天启生物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扑向百万龙。 一般印象里，机甲一般都很笨拙，一般都是充当坦克或掩体的存在，但是这只硕大的机械龙，动起来却和人一样流畅。 只见百万龙侧身滑动躲开扑击，钢爪挥动插进天启生物体内，天启生物嚎叫着，但是钢爪还能张开，牢牢地卡在扭曲生物的体内。 有一只天启生物从天花板跳了下来，发出一声咆哮，百万龙不慌不忙，另一只空着的爪子变形，枪管从机械中伸出。 火花闪烁，接上一连串的弹壳落地，天启生物便被射成筛子倒在地上抽搐。 吴桐简直看呆了，心中有一种冲动难以抑制，机甲可是每个男孩子的梦想啊。 只见那机械巨兽张开嘴，对准了手头抓住的天启生物，黄色的光子顺着体表的“光子血管”流向头部，高热的能量在嘴部汇聚。 一发“放射热线”吞没手头的天启生物，光芒散去，利爪之间只剩灰烬随风飘散。 “太帅了吧。”吴桐正想感叹，最后一只天启生物从天而降，直接跳到百万龙身上。 锋利的爪子刺进钢铁之中，牢牢地抓在百万龙头上，怎么甩都甩不下去。 见此情形，吴桐抬起手枪，他知道这群天启生物不会畏惧疼痛，但是被他的“悲伤”射中，感受的可不是简单的“疼痛”了。 吴桐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晶莹的子弹从枪膛中划出，正中天启生物的眉心。 “吼吼吼......”来自精神上的阵痛，连没人性的天启生物都抵挡不了。 没脑子的天启生物哀嚎不断，无法控制自己地将爪子从钢铁之中拔出来，奋力的插向自己的脑子。 百万龙抓住机会，用力将天启生物甩了起来，回身旋转一尾巴抽到天启生物身上。 天启生物的身子被抽折叠，撞到八角笼上，八角笼应声破裂，连带着天启生物摔进废墟里。 尽管这样，天启生物还在疯狂地用爪子插自己的脑袋。 吴桐的精神污染如此强大，直到百万龙冲着废墟扫射，直到那天启生物化为飞灰，那瘆人的惨叫声才停了下来。 “谢谢了。”百万龙转动身体面向吴桐，冲他点点头，吴桐也微微欠身表达感谢。 “所以你是吴桐吧。”百万龙一再用少女的声音发问，吴桐立马回应：“对对对，我就是吴桐，你是来救我的吧。” 听到吴桐的问题，百万龙很人性化的挠挠头说： “是，也不是，欸哎现在也讲不清楚，我先带你出去吧。”说着就蹲了下来，示意吴桐爬上来。 吴桐说着感谢爬到百万龙背上，百万龙调整了一下方向，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抓紧哦，我要飞起来了。” 蓝色的光子顺“血管”流向百万龙脚底，猛烈的气流喷射，百万龙那硕大的身体真的飞了起来，顺着它砸下来的那个大洞，带着吴桐飞了上去。 上升的速度很快，但是吴桐在机械龙的背上却意外地感到十分的平稳，不多时就从一个工厂中飞了出来。 百万龙继续向前飞，吴桐看到一个帐篷，还有一群人，都穿着白大褂，像是一群科研人员。 而那个帐篷上的标志，吴桐认得，就是电视上提到过的给流浪汉提供食物的纪禾科技有限公司。 百万龙平稳落地，俯下身子，放吴桐下来。 吴桐刚一落地，就上来两个穿警服的把吴桐铐上拉往帐篷，然后冲上去一群穿白大褂的科学家凑到百万龙旁边，敲敲铲铲收集百万龙身上的实验数据。 百万龙那边有科学家收集数据，吴桐这边有老朋友审讯描述情况。 帐篷里已经被安奇搞得“云雾缭绕”，叼着半截烟乐呵呵地看着吴桐。 黑鸦也坐在桌子上，一根卷轴燃烧殆尽，黑鸦叉着腰说：“感谢我的魔法吧，药效时间可观还能让我定位到你的位置。” 吴桐向黑鸦抱怨：“药效好死不死的卡在一个尴尬的位置，我差点就没命了。” “你这不是没事嘛，知道你命大的很。”黑鸦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细节。 艾思整理好录的口供，收在文件夹中，转而又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吴桐。 吴桐接过文件问：“这是什么东西？” 艾思解释说：“上头审核了你，鉴于你所拥有的白金道具，警视厅想将你收编进入白金四科工作。” 艾思说话的时候，安奇说笑着将两个其他科室的警员请出了帐篷。 吴桐不解，看向黑鸦想寻求帮助，艾思挡住吴桐的视线：“就这样跟你说吧，你也看见了，如果不处在官方势力的保护下，像你这样的很容易就被盯上了，这次幸运我们找到你了，下一次你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 这算是正式的编制吗？考编制原来这么容易的吗？ “好吧我签。”吴桐伸手想要笔签字，但是等了半天也没人给他递笔。 吴桐将文件翻开，原来自己的名字已经写了上去，并且歪歪扭扭的，一看就知道是用鸟爪扒拉的。 黑鸦已经帮他决定了，吴桐正要找黑鸦好好问问，但是有个人掀起帘子走了进来：“哎呀，刚刚真的谢谢你了，虽然我还有别的办法将那怪物甩下来。” 走进来一个活泼的少女，看样子比艾思还小，艾思也才16岁，并且艾思的面相还算是成熟的了。 少女自我介绍道：“我是刚刚百万龙的驾驶员，你可以叫我纪禾。” 少女伸出了手，礼貌性地准备握手表示感谢。 第15章 纪禾科技有限公司 少女自我介绍道：“我是刚刚百万龙的驾驶员，你可以叫我纪禾。” 有美少女搭话，吴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不找黑鸦的麻烦了：“是我要说谢谢才对，谢谢你救了我。” 于危难中现身拯救，谁能不心动啊。 看到纪禾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吴桐低头看到纪禾举了半天的手，立马尴尬地先在身上擦了擦手，才去握纪禾的手。 “是我要感谢你才对，真的，非常感谢。” 但是纪禾很快就讲清楚：“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刚刚说的‘是也不是’，指的是这次的行动主要是为了测试我的百万龙，救你倒是其次的。” 听到自己是次要的，心动的心瞬间凉了下来。 吴桐有些尴尬地说：“这样啊，那你们的实验结果怎么样，应该很成功吧。” 说到这个，纪禾点点头：“是的，实验很成功，百万龙经试验可以投入生产了。” 说着纪禾掏出一张邀请函，交给吴桐：“在过两天会有一场新闻公开会，会公开‘救援型机器人——百万龙’，新闻发布会需要被救助的人员讲话，就请你来参加吧。” 有些凌乱的接过邀请函，吴桐结结巴巴地说：“新闻发布会？我？” 纪禾点点头：“是的，不过到时候你应该会以治安局的身份演讲，就这样。” 纪禾兜里的手机响了，转身准备退出帐篷。 都走到帐篷口了，纪禾又回过头，十分郑重地对吴桐说：“你一定要来，这对我很重要。” 吴桐看看安奇又看看艾思，看着手里的邀请函，邀请函上醒目的一行公司文：“纪禾科技有限公司”。 吴桐问：“这个纪禾科技有限公司......” “环球企业，科技最强，但是核心科技都在公司老总手里。”安奇简单介绍，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吴桐自我喃喃道：“老总，那他应该是一个城府极深，深不可测的人。” 艾思表情无奈的收拾着东西：“那可不一定哦，人家老总刚刚就在你面前送出邀请函呐。” “啊......啊？？？” 吴桐的脸上写满了震惊，艾思同情的拍拍吴桐的肩膀，掀起帘子出去了。 看破一切的黑鸦落到吴桐的肩膀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吴桐凝固的表情，略显欢愉地说：“小弟弟，你......心动了？” “没有，别乱说。”吴桐矢口否认，也追了出去，一掀开帘子就见到正在调试百万龙的纪禾。 百万龙的身子立起来，身体打开露出里面的驾驶室，看来刚刚纪禾就是在那里面操作的。 吴桐看得出神，但黑鸦篇拍拍他的脸：“别看了，小心错过车了。” 吴桐立马收回目光，脑中却还是刚刚的场面：威武的机甲巨兽与元气满满的伶俐少女，好强烈的反差萌啊。 坐着警方的车回去，回到那个还没怎么收拾的小屋。 安奇与艾思做客，吴桐匆匆收拾出沙发，给两位倒上热水。 安奇没看热水，直接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后跟吴桐讲：“是这样，你的白金道具我们已经见过了，并且你那个附带的悲伤效果很奇特。” “有多奇特呢？”吴桐正襟危坐地发问。 安奇挠挠头，思考该怎么形容：“本质是枪械，那应该有的是实体的能力，但是威力却是概念级的。” 经过安奇一通专业性的讲解，吴桐这才明白他的“悲伤”有多特殊。 白金道具有很多的表现形式，可以是一件实体，也可以是一种能力，甚至是一种概念。 但是白金道具的效果是唯一的，就像吴桐知道的黑鸦。 黑鸦坦白过，她的白金道具是神秘魔法学知识，这里专门说明她只有魔法学知识，并没有真的神秘魔法。 所以黑鸦必须依靠她的魔法学知识制造发动神秘魔法的器物。 所以按吴桐的白金道具来看，吴桐的手枪应该只有简单的射击功能，但是“悲伤”却作为一种效果附加到子弹上。 虽然吴桐目前能打出的“悲伤效果”很抽象，时而有用时而没用。 安奇叼着抽完的烟蒂跟吴桐讲：“你很特殊，能影响情绪的都是一堆高级别的怪物，你个菜鸟能影响情绪，还能做到让人失了智的强控。” “额......高级别的怪物？”吴桐想知道安奇说的是什么。 艾思解释说：“我们两个是白金使你知道的吧，白金使是有等级的，我们两个都是九级白金使。等级越靠前，能力越强，一级白金使之上甚至有特色级白金使，所有特色白金使都是改变了世界格局的人。” 什么人都能成为九级白金使，但是，有白金道具的白金使，可不会只是九级白金使。 艾思说到这里，安奇打断她，插话道：“所以知道为什么上头很重视你了吧，你这种强控能力可是很稀有的，并且经过我们警员的调查，被你射击后可是产生了死了爹妈的悲伤感。” 听到安奇的吹嘘，吴桐其实有点发虚。 比起知道他的能力有多么多么强，他更想知道这个黑帮和他有多大的关系。 吴桐问起这个，安奇又点了一根烟：“没多大关系，就是一群模仿‘掘墓人’的恐怖分子，非法饲养天启生物，一群亡命之徒罢了。” 又在坩埚前忙活起来的黑鸦听到安奇的话，回过头问：“啊？‘掘墓人’那群疯子还有人模仿？果然这个世界已经癫成我想要的样子了。” “你知道些什么吗？”吴桐探头询问，黑鸦站在坩埚钳：“‘掘墓人’的家伙人如其名，是一群自掘坟墓的疯子。” “觉得只要跨过天启降临，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所以疯狂的搞破坏，妄图引发天启降临，让人们活到降临后的时代。” “嘶......天启降临？那是什么？”吴桐发问，可能是因为他失了忆，他不晓得什么是天启降临。 黑鸦有些不耐烦，回头一看锅快糊了，搅着锅说：“哎呀，就是世界末日，这个世界要完蛋了，是个所有人都知道的破预言。” 吴桐的表情更迷惑了，一般人知道毁灭预言不应该是阻止预言降临吗，怎么会有人推动预言降临啊。 但是安奇打断了吴桐的思考，起身准备离开：“谁知道呢，不过那都是成为白金使之后的事了，在正式就职前，好好休息吧，你还有个新闻发布会要参加呢。” 说的也是，安奇出去了，艾思则是喝完了最后一口热水，神秘莫测地和吴桐说道：“少年，来成为白金使吧，把这个世界，变为你想要的样子。” “你也不比我大吧。”吴桐吐槽，艾思回以一个盛大的耸肩。 话语就像回旋镖，谁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飞回来呢。 第16章 新闻发布会 纪禾科技有限公司要开发布会，这件事传播的挺广泛的。 作为一家致力于保障普通人的人身安全的公司，加上机械造物的噱头准备十足，纪禾科技有限公司还是有关注度的，并于今早抢到头条。 毕竟还有纪禾这个“史上最年轻的科学家”这个看点十足的光环。 离新闻发布会还有三个小时，吴桐和艾思就已经来到发布会的现场。 这次的新闻发布会设立在纪禾科技有限公司总部的中央大厅内，吴桐张望着硕大的圆顶，尽显高级的科技装置介绍着这家公司。 穿过科技展廊，全息投影立体、直观地展示着一件又一件吴桐看不懂得科学设备，吴桐感觉就好像进入了一个未来的世界。 巨大液晶屏幕循环播放着公司的座右铭：“科技服务人类、造福人类，带领人类走向新的科技纪元......” 吴桐满眼都是好奇，但是他旁边的艾思却对这些新奇的玩意不感兴趣，吴桐问她：“你好像对这里不感兴趣？我看这些都好新奇呀。” 艾思点点头：“尽管明面上纪禾科技有限公司是完完全全为人民服务的，走在科研最前列的学术示范公司。” 但是，艾思话锋一转：“但是实际上，纪禾科技有限公司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军火开发基地。” “啊？”吴桐有些惊讶，纪禾那样一个活泼的人，居然是个军火头子。 艾思点开手机说道：“‘军火头子’的称呼或许并不准确，但是必须要承认的是，现在很多市面上流通的武器都是纪禾参与研发，由纪禾的公司发行生产的。” 可是，吴桐记得刚进公司时，液晶屏是这样介绍纪禾的：最年轻的科研工作者、天才科学家、慈善家，致力于消除人类矛盾，创建美好和谐的人类社会。 艾思对纪禾评价并不友好：“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时不可消除的，矛盾会一直存在，这个小姑娘有点太理想化了。” 对此吴桐并不苟同，回怼道：“别老说人家，你也才是个孩子吧。”他通过黑鸦给的【学者眼镜】看到过的，艾思也才十几岁而已。 这时纪禾也出现在两人面前，纪禾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领着两人去后台准备。 这次的新闻发布会由纪禾全权主持，但从昨天开始就忙这忙那的纪禾并没有冷落她的客人。 在去往会场的路上，纪禾跟两人交谈：“吴桐是吧，我记得你，在新闻发布会开始后会有一个环节需要你来讲被百万龙救援时的感受，而你的朋友会讲述百万龙与公安的合作。” 纪禾一边讲着，一边将稿子交给两人：“内容已经帮你们起草好了，唯一的问题是需要你们背诵下来，到时候要脱稿发言。” 看到吴桐想说什么，纪禾立马补话道：“背诵内容不多很好背的，拜托这对我很重要。” 小女生的请求让吴桐不好拒绝，刚到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纪禾风风火火的将两人带到发布会现场，接了个电话吩咐着又走了。 吴桐被这一通搞得语塞，艾思拆台般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还是自己说出来吧。” 吴桐又将刚刚咽进去的话语又吐了出来。 “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顿饭。” 艾思被吴桐的话逗笑了：“仅仅是一次救援行动你就一见钟情？咱俩到底谁是小孩？” 吴桐还想狡辩，嘴还没张开，却又听到艾思说：“‘我没有，我只是想正式的道个谢’？拜托，我不用猜都知道你会说什么，你这样的小男生，实在太好懂了。” 吴桐脸红难耐，他得承认确实有点动心，但这不能怪他。 他这几天接触的人，只有和纪禾相处时才没感到奇怪。 黑鸦总是嫌他烦，他和黑鸦之间的关系还并不明朗，到时候发展成背后捅刀子都说不定； 他和安奇之间有年龄上的代沟，说不上几句话； 艾思又对吴桐爱搭不理的。 突然有个即使是表面上关心你的人，吴桐很难不对纪禾产生一些别的想法。 算了，还是赶快背台词吧，不然一会站起来什么都不会说了。 艾思无语的看着吴桐，说出一句很难懂的话：“我劝你放弃，在这个世界上，那些走到巅峰的人士多少都会有些大病。” 新闻发布会如期召开，纪禾一身正装，站在台上介绍纪禾科技的新产品：“请允许我为大家介绍这款崭新的，真正能实现极端环境救援的武装机器人——百万龙。” 舞台变形，五台一模一样的机械巨龙从舞台下升了上来，干冰喷射雾气，聚光灯打到百万龙的身上。 巨大的电子屏播放着百万龙参与的救援视频，无论是火灾救援、水下救援，或是有毒气体救援、辐射环境救援，百万龙都能出色的完成任务。 这时台下有记者发问：“现在的灾害，不是更应该防范天启生物吗，百万龙有对战天启生物的记录吗？” “这位记者问到点子上了。” 纪禾点点头，“我们都知道一个预言，一个关于毁灭的预言，我们每个人都活在毁灭的恐惧之下，我们每个人都在天启降临的阴翳下艰难求生。” “而我，立志于将每个人都从恐惧中解救出来。” 新的视频播放，是吴桐参与的那次战斗，这其中还有吴桐许多不知道的战斗，百万龙面对天启生物的围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靠近之物无不灰飞烟灭。 火力展示，力量展示，灵敏度展示，百万龙在所有的战斗中犹如真正的战神一般。 参与新闻发布会的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在讨论百万龙的性能与结构，而有的人在思考是否能将百万龙投入战场使用，所有人都有各自的想法。 台上的百万龙静默，像是在聆听众人对它的评价。 闪光灯聚集在台上的百万龙与纪禾身上，台上的人光鲜亮丽，而聚光灯之外的吴桐，却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心悸。 怎么回事，为什么心这么慌，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吴桐抬头一看，穹顶之外，一个游鱼形状的黑点越来越大，这时，警报突然响起，新闻发布会强制终止了。 “检测到有天启生物靠近，请所有人前去避难。” 公司的广播发出警告，现场的人群开始慌乱。 这时，艾思展现出一名警员的职业素养，疏散群众前往公司的安全屋，吴桐也帮着工作人员疏散。 天穹外的黑点迫近，砸穿穹顶撞击进入发布会现场，吴桐看到撞击点激起的烟尘，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 第17章 重大事故 只见那撞击点已经被砸出一个大坑，一个扁形的生物贴在坑洞底部，吴桐听到一旁的岩石堆中有微弱的人声，俯身一看有个人被压在岩石底下。 “救救我，快点救救我呀。”被压中的女子有些慌乱，并且在此时，吴桐感到坑底的东西被这里的响动吸引了。 吴桐抬头向坑中望去，那个扁形生物已经立了起来，瘦长的四肢，惨白的皮肤，一样空洞的眼神向这边张望。 “与地下黑帮饲养的天启生物是同一个类型，又是他们在作乱吗？” 吴桐安慰岩石下的女子：“嘘，你不要害怕，这里有个怪物，我会将它引开，你就在这里等待救援。” 吴桐说着捡起一块石头，扔向那个扁形的天启生物，吸引对方的注意。 但是在跑开一段距离后吴桐发现，天启生物还在往原来那个方向张望，吴桐一惊，这只天启生物不会也是靠情绪强弱寻路吧。 废墟之下的女子情绪慌乱，正是天启生物追猎的目标。 周围没人，吴桐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悲伤”出现在手中。 调转枪口，吴桐对着自己开了一枪，屏住呼吸，准备忍住心灵上的阵痛继续逃跑。 他本以为会感受到极大的心灵阵痛，但是只是传来一点被橡皮筋弹到的痛感，本来准备硬扛这一下，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为什么没有效果？”吴桐感到惊讶。 不过吴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肾上腺素分泌了，心跳加快，那只生物已经看向了吴桐这边。 扑腾着扁形的身体，那只天启生物竟然离地漂浮了起来，像只游鱼一样滑翔而至。 吴桐向反方向奔跑，现在就是要将天启生物拉离人群。 第六感闪烁，吴桐感到有东西从背后冲来，俯身一躲，黑翼掠过吴桐眼前。 吴桐这下才看到天启生物的全貌，扁形的身体，宽大的翼膜，还有一条细长的尾巴，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魔鬼鱼披到一个细长的人身上。 吴桐拔枪射击，明明子弹命中对方，但是能令生物感到痛苦的效果又失灵了，那怪物像鳐鱼一样在空中反转，再次俯冲撞向吴桐。 吴桐本想躲，但是脚下一滑，吴桐不小心踩到滚动的砾石，吴桐就这样如此倒霉的滑倒了。 眼看着那张干枯的脸越来越近，吴桐伸出手挡在自己面前。 “轰”，预想的撞击没有发生，鳐形天启生物重重的摔到地上，吴桐再仔细一看，天启生物的身子在抽动，像是被什么压在地上。 “我得承认，你奋不顾身的性格挺适合干警员一职的。”艾思从烟尘中走出，一柄短棍向前指着。 吴桐也见过短棍形式的白金道具，但是艾思的短棍明显不一般，艾思抬棍，被压住的天启生物重新浮了起来，恼羞成怒的撞向艾思。 艾思微微侧身，等天启生物靠近时奋力挥棍，吴桐看到了凝视的空气，一块巨大的空气锤头滑动，艾思就挥锤砸向天启生物。 “吼吼吼......”天启生物惨叫着飞出去，砸入墙壁。 吴桐惊讶的看向艾思，艾思单手拎着短棍，那片空气锤头又好像消失了一样。 艾思被吴桐的上下打量盯烦了：“怎么，没见过白金道具？” “像你这样的我真没见过。”吴桐摇头，那鳐形天启生物又从废墟中爬了出来，吴桐立马准备御敌，但是，一个声音叫停了二位。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这种时候，百万龙正好派上用场。” “砰、砰、砰......”金属与地面的碰撞声响起，一只百万龙从吴桐身后走出。 视角转入驾驶舱内，一旁的系统还在检测驾驶员，纪禾扶了扶同步视觉的vr眼镜，推动操纵杆，热血地喊出：“百万龙，出击！！！” 百万龙咆哮一声，奔跑着冲向鳐形天启生物，天启生物也撞了上去。金属与血肉的碰撞，很明显是纪禾的百万龙更胜一筹，天启生物被撞倒在地上。 百万龙抬起机械脚掌，冲着天启生物就是一下“战争践踏”，地面龟裂，天启生物的头也陷在地上的坑中。 百万龙一抬脚，天启生物就立马滑走，重新占领制空权。 鳐形的天启生物很明显就是欺负百万龙手短，飞在天上的打不到。 “既然这样，尝尝这个。”纪禾一通操作，黄色的光子能量在百万龙体表的电子晶管里流动，向头部汇聚。 鳐形生物在空中加速，吴桐的肉眼都跟不上它的速度了。 吴桐问艾思：“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这样百万龙打不中的。” 可是回答吴桐的，是用百万龙喊话的纪禾：“可别小看，我这天才科学家制造的最高科技呦。” 纪禾扣动扳机，一道热线从百万龙口中射出，热线向前飞射，精准命中天启生物的翼膜。 翼膜被射线烧穿，天启生物失去平衡从空中掉了下来，正好砸在它刚刚起飞的地方。 真可谓兜兜转转回到原点，天启生物发出无能咆哮。 “好了，该结束了。”纪禾远程操控，剩下的四台百万龙一并启动。 纪禾操纵所有的百万龙，“启动，处决模式！！！” 五台百万龙扇形排布，红色的光子能量一起闪动，涌向百万龙头部。 五道“螺旋热线”一起发射，射到天启生物身上。 天启生物被灼烧，身体开始溶解，最终被热线烧成灰烬。 “好帅！”吴桐感叹，真不愧是天才科学家的最高科技结晶。 艾思没有过多表示，只是手中的短棍化作点点火花消失。 “耶！！！( ?? w ?? )y” 纪禾在百万龙体内摆了个胜利的姿势，她驾驶的百万龙也做出同样的姿势。 还好刚刚她急中生智直接启动百万龙，才能打出如此漂亮的“五龙处决技”，好像比起效率，我们的天才科学家更喜欢拿大招收尾，适时地讲究一下，“自信“且”优雅”。 但是没等纪禾再威风一会，百万龙屏幕上一连串的报错吓了她一跳， “错误、错误、错误，处决未完成，处决未完成，即将继续完成处决。” 纪禾急急忙忙摘下vr眼镜，手动操作关停了她驾驶的百万龙。 但是处决警报仍未停止，纪禾有些搞不明白了：“这不是已经完成处决了吗，怎么回事，我的发明不应该出错的呀。” 天才永远对自己十分自信，纪禾选择袖手旁观，她倒要看看百万龙还能找到什么处决对象。 艾思去确认伤员情况了，吴桐等着纪禾从百万龙里面出来，他还是想和纪禾说上一句话。 即便对方当时只是在做实验，他还是想亲口说出一声感谢。 但是纪禾驾驶的百万龙没有动，另外四台自动驾驶的百万龙自己开始动了起来。 吴桐眼看着四台百万龙将自己围了起来，也没感到害怕，他相信纪禾，相信纪禾造出来的百万龙绝对安全，它们有自己的行为逻辑。 事实证明，吴桐还是那个单纯的少年，就像他会直接将枪交给黑鸦一样。 他还是忘了黑鸦说过的：除了自己谁都不要信任。 四台百万龙双手变形，八挺机枪对准吴桐，现在他想逃都逃不掉了。 记者从安全屋出来，摄像头对准这边； 疏散人群的艾思也看向这边； 被吴桐安慰过的从废墟中救出来的女子也看向这边； 经由电视台转播的看电视的人们的视线也在吴桐身上； 吴桐第一次被那么多的人关注。 冰冷的机械发出声音：“处决模式，处决开始！！！！！！” 第18章 事故还是世故 “处决模式，处决开始！！！！！！” 弹壳落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吴桐眼前一黑，沉浸在浓浓的黑暗中。 等他再睁眼的时候，看到的景象是极为梦幻的。 闪烁着明亮星星的天空，以及无休无止的流星雨，星河倒转，散布珠链。 那是吴桐见过的最美的景色。 躺倒的吴桐感到身体异常轻盈，他感到极为舒适，舒适到好像死了一样。 盯着夜空盯了好半天的吴桐才感觉到自己好像泡在什么东西里，这才坐了起来。 身体脱离水面的瞬间，吴桐感觉到身体又变得异常沉重，并且身体突生一种呼唤，想要继续泡进舒服的液体中。 吴桐强打着精神站起来，才发现周围的一切异常的眼熟。 “这里难道是......白金之海？” 好家伙，之前怎么都进不来，现在吴桐好像又出不去了。 吴桐踩踩白金之海，平静的白金之海随着吴桐的踩动泛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没有反应。 吴桐扶额，思考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对了，我好像是被四台百万龙处决了。”吴桐想起了最后的景象，四台百万龙将吴桐射杀，不带任何犹豫的。 吴桐更相信这不是纪禾的错，是凑巧百万龙的程序出错了。 “所以人死后会来到白金之海吗？” 吴桐不知道，之前没死过。 在这片碧波荡漾的金色海洋上，吴桐又一次听到踏浪的声音，回过头，心脏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又是那个不可名状，无法理解的存在。 祂就站在吴桐面前，静静地站着，诡异万分。 那个东西拿出一个东西，吴桐勉强辨认出那是一个黑匣子，黑匣子上有这非常独特的花纹。 吴桐刚想看得更仔细点，那东西却举起了黑匣子。 那个存在靠近，越来越近，甚至贴到了吴桐脸上。 吴桐还想说什么，但是那个存在举着黑匣子，捅进了吴桐胸口...... “卧槽!!!” 吴桐猛然惊醒，从床上弹了起来，茫然地环顾四周。 这里应该是病房，旁边是心率、血压、脉搏的检测机器。 吴桐环顾四周，一个人翻着手机坐在陪护座椅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吴桐这边的情况。 吴桐试着叫艾思看过来，艾思抬头，关掉手机走了过来，发出明明是关切却听不出感情的问候：“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吴桐看着自己的手，又摸摸身上，扯开衣服看自己的胸膛。 很奇怪，他好像没有受伤，身上没有马蜂窝一样的弹孔，也没有任何动手术的痕迹。 吴桐说：“好像只是睡了一觉，发生什么了。” 艾思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在手机上点开一个视频： 视频里的吴桐打着码，被四台百万龙围着扫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视频中的吴桐根本死不掉。 不管百万龙怎么扫射，就是无法显示处决成功，直到纪禾强制关停百万龙。 然而被持续扫射的吴桐，死不掉，在地上抽搐着，却没有喊叫，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吴桐发愣的看着视频，艾思双手插兜：“不仅如此，你被送去抢救，但是让任何一个人判断你都应该已经死了，人都被射成马蜂窝了，但是医疗器械检测你就是还活着。” “并在医生放弃治疗后，你的所有身体组织就像刷新了一样全数恢复。” 吴桐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但是他想起一个人应该能解释这一情况：“找黑鸦啊，黑鸦她应该知道些什么啊，我到底怎么了？” 很突然的，冲进来一群全副武装的人，甚至有人破窗而入，直接将吴桐控制起来，一副项圈铐在吴桐脖子上。 吴桐本能的想反抗，但是这个念头一出现，能令全身麻痹的电击从项圈中传出来。 吴桐被电击倒地，艾思面无表情地说：“谁都帮不了你，纪禾科技检测到，你的体内有个异常的能量体。” “现在的你，被认定为会对社会造成严重破坏的红色警戒了。” 警戒，是都市中发放的一类危险声明，分为绿色警戒、蓝色警戒、黄色警戒、红色警戒。 而吴桐被定性的，是会对社会造成不可逆损害的红色警戒。 所有的警戒都必须管控，为了社会的长治久安，能抹除的颜色警戒必须抹除，没有任何余地，容不得任何反抗。 这是为了大部分人类而做出的小小牺牲，更何况吴桐这个个体本身也不重要。 吴桐心生祈祷，他祈祷有人能来救救他，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他还凭自己的意志试图去拯救、帮助他人。 一股强烈的、悲愤的情绪产生，艾思的手表检测到强烈的天启能量，而来源，正是被禁锢的吴桐。 “等等，你们把他放开，我相信他。” 就在吴桐即将被带走的时候，一个声音的出现打破了天启能量的爬升，声音的来源，正是纪禾科技有限公司的主管。 纪禾堵住武装部队，让他们放开吴桐：“我来作保，吴桐他和毁灭因素没有关系。” 为首的武装人员劝说：“纪女士，我等劝您不要掺和，这对您没有任何好处。” 但是纪禾还是要坚持：“这无关好处，我已经查明了，危险的信号不是来自吴桐本身，他体内有个外来的黑匣子，是那个黑匣子在释放危险的波长。” 武装部队任不准备松口：“那您又该如何保证他没有危险呢？我们不能冒险。” 纪禾拉出一位女子，指着吴桐问到：“你还记得他对吧，就是他救了你，引开了天启生物，你还记得吧。” 女子看看梧桐，又看看周围的特警，声音有些发颤但是清晰的说：“是他，可是说是他救了我的，我当时被埋了，他让我不要害怕并引走了天启生物。” 吴桐眼神呆滞，但是心灵在触动，他从未被这么认真对待过。 这一次他可以肯定，纪禾是专门为了他而承担责任的。 吴桐的心情平复了，艾思手上滴滴作响的表也停了下来，武装人员检查手上的检测装置，上面检测到的能量波长正在慢慢减弱，直至消失。 纪禾再次坚定地说：“我以我自己担保，吴桐他绝对没问题，并且是我的机械出问题了。” 纪禾否定了自己的百万龙做出的判断，在双方的僵持下，武装队长接到通知，收队撤离。 吴桐脖子上的项圈解开，像是终于能喘气了一样，吴桐大口地喘着气，脚底发软，纪禾上前一步扶住吴桐，才没让他倒下。 艾思也准备走了，纪禾向她点头致谢：“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挡住了武装部队，我根本来不及证明他是无辜的。” 艾思摇摇头，淡淡说道：“毕竟是同一科的干员，我还是清楚他有几斤几两的，他就交给你了。” 艾思说完，越过这个比她还小，敢给一个非亲非故的陌生人做担保的女孩，带走被救女子去警局录基本的口供了。 吴桐喘着气，“谢......谢谢了......” 这句谢谢不仅感谢为他脱罪的纪禾，也感谢愿意相信他的艾思，艾思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带走了作证女子。 现在，诺大的一个房间就剩吴桐和纪禾两个人了，吴桐到现在脑子都是懵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从纪禾的只言片语中，他的身体可能出了问题，体内有一个很危险的东西，还有就是...... 纪禾她......好像很在乎他。 第19章 此事未了 从纪禾的只言片语中，他的身体可能出了问题，体内有一个很危险的东西，还有就是...... 纪禾她好像很在乎他。 没办法，终于遇到一个能站出来为他说话的人，吴桐他不可能不产生好感。 但是他在等，等纪禾先说话，等纪禾先跟他讲到底发生了什么。 纪禾将吴桐扶到床边坐下，顿了好长时间纪禾才开口说道：“你不说话那我就先说了，现场拍到你被射击的人有很多，虽然我的人在播放频道上打了码，但是还是有人看到你了，所以我想到一个办法。” 纪禾语速很快，但是吴桐尽最大努力听懂，“我宣称袭击的始作俑者已被当场处决，百万龙就可以成功上市了，然后我会调查出袭击的来源，还你一个清白。” “额......所以？”吴桐有些发懵。 他并不理解纪禾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好像，没有必要告诉他这些的。 “该有的人情世故还是要有的，然后那个处决事件就不会被定义为事故。” 纪禾简单解释，然后拿出了一个片子，那应该是一个ct的扫描图，吴桐看到，片子心脏的位置上，有一个黑匣子。 “和那个人手中的一模一样！！”吴桐有些惊讶，这东西和他在精神之海中看到的一样。 纪禾继续说道：“你确实很特殊，这个黑匣子可能是你特殊的来源，你身上有不死的效果，不确定黑匣子是白金道具还是什么的，总之现在我们达成了一种交易。” “什么交易？”吴桐听的云里雾里的。 “我保护你，在我调查清楚前，不要在大众面前露脸。”纪禾一脸认真，并补上一句：“拜托，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不就是这件小事嘛，吴桐觉得纪禾没有必要这样大费旗鼓和他解释利弊。 以他自己来讲，他不认为他有什么社会影响力或知名度，他也不认为会有什么人会注意他。 吴桐回答道：“我随便啊。” “好。”纪禾立马喜笑颜开，打了一个电话推掉下午所有事物，并抱歉地对吴桐说：“经由百万龙的扫射，你仅有的一件衣服已经成碎片，下午我陪你逛街吧，给你新买一套衣服。” 她约我了，她约我了，她约我了，吴桐心中有些小雀跃，连连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的，那我去准备一下。” 纪禾转身准备出门，吴桐像是想起什么叫住纪禾，纪禾转头问：“还有什么事？” 吴桐十分郑重地说：“你告诉我上次你救我是一场实验，但我还是想说，谢谢你了，也包括这一次。” 吴桐终于将感谢说出口了。 吴桐的感谢传入纪禾耳中，纪禾不知为何心中咯噔一下，头低了下来，眼神闪烁，但是很快恢复正常：“不用谢，我马上回来......很快......好，我走了。” 望着纪禾出去的背影，吴桐像是了却了什么大事。 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终于跟想说话的人说上了话，心情舒畅的坐在床边，吴桐什么都不再多想了。 可怜的吴桐并不会理解，一场可能的“事故”就这样化解在纪禾的“世故”中。 “事故”是纪禾科技的产品恶意伤人。 这次的事故是实打实存在的，被很多人看到了的，舆论导向如果出现问题，那百万龙就无法审批上市。 原本纪禾想用“将吴桐从武装力量上解救”交换“让吴桐顶包所有事故”，就连和毁灭因素相同的波长都是纪禾检查出来的，立马递交到吴桐所在警局的科室的，为的就是能在关键时候保下吴桐。 算是纪禾营造的利好条件，令吴桐同意条件的交易。 改变之后的“世故”是百万龙检测到凶手并予以正当的反击。 但是最后的情况却好像是吴桐并不在意让他背锅，纪禾靠在门外想不通，为什么还会有这样单纯的人。 就连那个被救的女子，都是她纪禾付了钱才说服她，同意证明吴桐不会造成破坏。 “更何况他最后还感谢我了，与任何事都无关。” 纪禾心中波澜不止，她那世界顶尖的头脑都没想明白，“已经很久都没人真挚的感谢我了，没有任何缘由的感谢，没有任何目的的感谢。” 天才可能总会走到偏执的道路上吧。 纪禾选择将这件事抛之脑后，调整心情，要去陪吴桐买东西了。 ...... 另一边，安奇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翻过重重障碍，进入一座严加看管的防御工事。 在过了六道关卡七八道封锁之后，安奇终于进入到一个被严密封锁的房间中。 这间房装修十分豪华，西欧宫廷风，水晶吊灯照亮了这一方空间。 窗外是用白金道具模拟了北欧风景，深邃的深林与渐阴渐息的狼嗥与鹰啸。 这窗外风景让人忽略了这里是一个密不透风的房子。 一位干枯的老头半眯着眼坐在一个华丽的椅子上，他面前还放着一本书，但是书上没有一个字。 老头见到安奇，摆出一副笑脸相迎，调整一下脖子上的项圈，忽略掉因为佩戴者的触碰而启动的项圈。 老头欢迎道：“哦，我记得你，上次见面我就说过，你还是会来找我的。” 安奇指着脖子提醒：“浮士德，我劝你不要老是动你的项圈，那东西我感受过，那可不是人能忍受的痛苦。” 浮士德呵呵一笑：“说吧，这一次，你想知道些什么呢？” 安奇面前的浮士德，是个被认定为毁灭因素的天启生物，虽然现在被完全收容，但仍然是个危险的东西。 更何况，这个家伙，直到现在为止都是自愿被收容的。 浮士德知道这世上的一切事情，全知全能，包括天启降临的真相。 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包括利用祂的能力，世界组织无法抹除这个世界毁灭因素，只能将其收容，并且遵循规则，向其询问。 安奇打开纸条，问出这个问题：“这次我可以问几个问题？” 浮士德说：“这是‘你’的第一个问题，我的答案是：两个。” “天启已至？” “天启未至。” 安奇得到答案就准备走了，但是浮士德好像对此并不满足。 安奇往外走着，浮士德说着：“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人，所以我多送你一个问题吧，迫近的黑暗，绝望的世界即将降临。” 安奇迈着步子，没有停下的意思，浮士德的话幽幽远远，似有似无。 “我上一次也是这样说的，我们，还会见面的。” 第20章 吴桐与纪禾 在繁华的商场中，纪禾领着吴桐前进，在这一层的青少年服装店中，纪禾帮吴桐找寻着适合他的衣服。 吴桐本身对穿衣没什么讲究，就任由着纪禾拉着他前进。 “这件不太行，太花哨了；这件......也不太合适你。” 纪禾一件又一件挑选着衣服，搞得好像比她自己穿衣还重视，走了一家又一家店铺。 “这件还行，但是以你的年龄穿不太合适。”纪禾放下几件风衣，拉着吴桐去下一家店。 吴桐有些好笑的问纪禾：“我都不知道自己多大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年龄穿不合适。” 纪禾很认真的说：“你的身体我扫描过的，根据骨龄来讲，你应该在16岁左右，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对吴桐做过断层扫描，科学来讲，纪禾可以根据骨龄判断吴桐的年龄。 像是聊天一样，吴桐问纪禾：“那你多大了？” “嗯？我吗？”纪禾没想到吴桐会反问她，“上来直接问年龄会不会有些不太礼貌啊，不过......我今年13岁了......没想到吧。” “没有，感觉你很厉害。” 吴桐真心夸奖纪禾，纪禾这么聪明，会开机甲，还有自己的公司。 这在吴桐看来真的很厉害了，他还了解到纪禾并没有白金道具，所以纪禾的所有成就都是实实在在的，不添半点水分的。 纪禾听到吴桐的夸奖，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 发觉纪禾的异样，吴桐关切地问：“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我......有说错什么吗？” “没有。”纪禾有些不自在的挠挠头，“就是......就是，很少有人夸我的，我遇到的，更多的是对我的恭维......之类的。” “哦。”吴桐回答“哦”，纪禾又补了句“嗯”。 两个人“嗯嗯哦哦”愣了半天，纪禾才又拉着吴桐去下一家店了。 那一个下午，纪禾和吴桐在商场走了一下午，并不是衣服没买到，吴桐最后挑了一件黑衬衫，购物就结束了。 之后的时间两个人都是在商场乱逛，谈天说地。 更多的时候都是吴桐在听，纪禾说的很多东西吴桐都不懂。 什么超越人类文明的天启科技，什么能让全世界放下争端的机器，还有超级巨大的星球要塞，吴桐并不能完全理解。 但是纪禾说起来很兴奋，看着她兴奋地模样，吴桐也就没有打断她。 等到两个人从商场中出来，已经错过了黄昏，紫黑的夜空点缀着几颗明亮的星星。 路灯投下黄色的光芒，城市中美妙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熙熙攘攘的人流裹挟着清风，吹的人发熏，让人想依偎在风中游荡。 纪禾说了一下午，少女的脸上透露着这个年纪应该有的青春样貌。 纪禾与吴桐混在人流中前进，两人靠的不近，但也没有很远。 纪禾对吴桐说：“从没有人听我讲这些的，他们都觉得这些对现状没什么用处，不肯多听我说什么，我只能造出一样又一样‘有用的东西’让他们听我说话。” 吴桐静静听着，享受美少女和他说话的时间。 纪禾抱怨着：“他们总是在担心，他们总是在害怕，他们从来不肯面对，面对惨淡的未来，只会低头管着眼前的东西。” “吴桐，你说，这是为什么？” 问吴桐？吴桐思考着纪禾说的话：“我不知道。” 吴桐只能这样回答，他真不知道。 “我有办法知道的。” 纪禾十分肯定地说，“我已经在企划研究了，我要研究出对抗天启的办法。” “我要终结天启，消除所有的争端，我要让每个人都能过上他们想要的生活。” “这是你的梦想吗？”吴桐问纪禾。 一般说道“我希望”或者“我要”加上这样的话，都是扎根在内心深处的强烈愿景吧。 纪禾停下脚步，十分坚定地说：“对，这就是我的梦想。” “那我祝愿你的梦想成功。”吴桐衷心的祝福。 纪禾惊讶的看着面前笑起来比女孩子还好看的吴桐，说这样的话，这个家伙...... “你哄女孩子还真有一套，要不要考虑去做个树洞？”纪禾一如既往的不去思考为什么吴桐会祝福她的梦想，她只当一切都是吴桐在哄女孩子。 讨女孩子欢心，是个男的都会做。 吴桐拒绝了做树洞的提议：“我还是算了吧，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谁，还想着帮别人开导心理问题？我还是干好我在警局的工作吧。” 话题逐渐聊开，两个人说说笑笑，像两个小情侣一样。 纪禾挂掉一个又一个催她返回工作的电话，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好好聊天的对象。 如果可以开怀大笑，纪禾才不想面对冷冰冰的实验数据。 再一次又一次的开怀大笑后，纪禾擦擦笑出的眼泪，对吴桐说：“说实话，我好久都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从前都是职业式的假笑，可把我憋坏了。” 吴桐满足的看着纪禾的笑容，小女生的青春气息覆盖了职业的冰冷与不可接近。 或许现在的纪禾，才是真正的快乐吧。 吴桐还想多看看纪禾的笑脸，但突然一阵心悸袭来，吴桐顿时头晕眼花。 在意识清醒的最后几秒，吴桐伸手拉住了纪禾，心脏一阵剧痛袭来。 等吴桐意识恢复清醒的时候，只感觉到天旋地转，烟尘飞扬。 惨叫声、哀嚎声涌入耳中，吴桐支撑在废墟中，保护着身下小小一只的纪禾。 吴桐推开压在身上的东西，但是身下的纪禾却看着吴桐惊叫了起来。 吴桐低头一看，一根拇指粗细的钢筋扎进了吴桐肚子里，长度不短，很明显已经扎进吴桐腹腔中了。 吴桐发愣地起身，钢筋在晃动，能感到体内的东西在被搅动。 纪禾惊魂未定，声音发颤：“你......你不疼吗？” 吴桐这才反应过来，好像.....确实不疼，没有感觉。 “吼吼吼————” 怪物的吼叫声传来，吴桐见到一个怪物，瘆白干枯的皮肤，空洞的眼神，以及一对能垂到地上的爪子，像手中握着两把镰刀，攻击着周围的路人。 顾不了肚子上挂的钢筋了，吴桐掏出艾思留给他的传呼机：“我是吴桐，在万民大街商业段发现天启生物，请立即前来支援。” 传呼机那头是艾思的声音：“收到，请在四科到达之前控制现场局面。” 纪禾直接启动手表联系百万龙，纪禾看着表说：“等两分钟，百万龙马上就到。” 要拖两分钟，那边的天启生物已经将利爪刺向路人，吴桐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纪禾想拉都拉不住，只能在原地空喊吴桐的名字。 “吴桐！！！” 第21章 生死之间 被怪物盯上的路人已经绝望地闭上眼，等待死亡的瞬间，但是耳畔的咆哮又迫使他睁开眼。 扭曲的天启生物抱着头哀嚎，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样。 不远处站着一个15、16岁的少年，肚子上插根带血的钢筋，举着枪大喊：“快跑，什么都别想就是跑。” 看到路人撒丫子跑走，吴桐庆幸刚刚那发晶莹的子弹让天启生物感到痛苦了。 这一次的子弹没有出错，“悲伤”的效果施加在天启怪物身上。 天启生物将矛头指向吴桐，挥着如刀锋利得爪子冲向吴桐，爪子轻轻擦过的地方留下极深的沟壑。 吴桐侧身躲开天启生物的爪击，但是还没等吴桐站稳，胸口瞬间裂开三道抓痕，鲜血喷涌而出。 抓痕深可见骨，鲜血止不住的喷涌，吴桐一摸脖子，果不其然，吴桐的咽喉已经被齐齐斩开。 可是......可是...... 吴桐什么都感觉不到...... 吴桐顾不上满手的污血，再次举枪对天启生物射击，这次“悲伤”又不灵了，只能让天启生物产生稍微的迟滞。 镰刀怪磨搓着手头锋利的爪子，狡黠地围着吴桐周旋，妄图在下一次攻击时将吴桐拦腰撕断。 每每在这种危机时候，吴桐的思绪就变得很快，导致时间在他眼中的流逝变得很慢很慢。 他进入“子弹时间”了。 吴桐想知道为什么他的“悲伤”时灵时不灵，回忆几次的射击与射击结果。 第一次，黑鸦向他射击，他看到一颗晶莹剔透的子弹； 在地下八角笼中，让人倒地哀嚎的也是晶莹的子弹； 刚刚让天启生物哀嚎的也是晶莹的子弹...... ...... “也许只有晶莹的子弹才有悲伤的效果？？？” 就在这漫长的几秒钟里，吴桐叩动扳机，射出一颗子弹。 但是他看到，这颗子弹并不是晶莹的。 那个天启生物还挥动爪子劈开了子弹，威武的嚎叫着，展示着自己的力量。 既然靠不上百分百晶莹的子弹，那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吴桐看着肚子上的钢筋，有了自己的决定。 深吸一口气，“悲伤”化作星点火花，现在的吴桐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就像待宰的羔羊，躺在砧板上一动不动。 天启生物嚎叫一声，俯下身子暴冲前去，只一眨眼就冲到吴桐面前。 这一幕正好被纪禾看到，看到锐利的爪子捅进吴桐的身体，纪禾惊恐得尖叫出声。 但是，被举到空中的吴桐左手抓住天启生物的手腕，右手将插在肚子上的那根钢筋拔了出来，奋力地朝天启生物那空洞的眼神扎了进去。 钢筋拔出来的时候，好像带出来什么东西，白花花的。 尽管如此，吴桐依然什么都没感觉到，就好像他跟本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天启生物举着他，另一只手捂着眼睛，吴桐杀疯了，好像有血液流进眼睛里，染红了目之所及的一切。 吴桐高举空着的右手，朝钢筋上猛拍而去，钢筋扎穿了吴桐的手掌，却也深深陷进天启生物的脑子里。 天启生物发出最后一声咆哮，没了生息，化作飞灰吹散。 吴桐将钢筋从手里拔出来，眼中的血红褪去，目光最后落到纪禾身上。 吴桐向纪禾走去，他看到纪禾的嘴唇在动，但是刚刚的死斗让吴桐有些恍惚。 “她好像在说......小心？？？” 一团黑影从面前滑过，吴桐又一次见到那个鳐形的天启生物，那翼膜锋利如刀，锋利如刀...... 吴桐突然感觉不到自己的脚了，腰上一滑，上半身从腰部滑落，半身的吴桐与地面来了个紧密接触。 鳐形天启生物已经朝纪禾滑去了，但是，趴在地上的吴桐看到，纪禾眼中浸着泪，不顾一切地向他跑来。 鳐形天启生物就在她身后，那翼膜薄如蝉翼，锋利如刀。 吴桐喊着“危险！”，手中举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悲伤”，一枚晶莹的子弹从枪膛中滑出，在空中的轨迹发生变化。 就像他怎么都射不中艾思一样，晶莹的子弹越过纪禾，撩起她耳边的秀发，命中了那危险的天启生物。 那天启生物被击落倒在地上哀嚎，纪禾也抱住了吴桐。 天启生物挣扎地爬起，歪歪斜斜地爬向纪禾与吴桐，吴桐的眼中再次变得血红，就在吴桐准备再射击时，一个重物撞击地面。 鳐形生物摔倒，被一个庞然大物拖走。 百万龙抓着鳐形天启生物的尾巴，用力的把它往地上砸，“砰、砰、砰......” 一直砸到那天启生物血肉模糊，失去意识，被百万龙捕获。 吴桐看着如同武神降临的百万龙，放下了手中的枪。 纪禾紧紧的抱着吴桐，吴桐拍拍纪禾安慰她。 纪禾松开手，吴桐扶着腰站了起来......嗯？ 吴桐惊异地看着自己的下半身，刚才他明明被拦腰斩断了啊。 有些奇怪，回头一看，却没看到半截的身体。 但是百万龙发出警报：“警报，警报，监测高危天启能量，准备进行处决，准备进行处决......” 双爪变形，机枪管从中伸出，对准了吴桐。 “纪禾还在旁边！！”吴桐想都没想挡在纪禾面前，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百万龙在空中解体，一块一块地往下掉，切口平整光滑，没有一丝撕裂的痕迹。 黑色的剑影还未消散，安奇已经落回地面，太刀入鞘，剑影炸裂，将空中的碎块撕成碎片。 安奇轻描淡写，肯定了吴桐，然后对纪禾道歉：“抱歉毁坏贵公司一台产品，可以来公安报销。这次袭击有目的，警方会赶快调查幕后主使的。吴桐，你送纪女士回公司吧，我在这边收集线索，顺便等你。” 安奇留了时间让吴桐与纪禾回味刚刚的劫后余生，吴桐与纪禾二人一路无言，一直走到公司总部。 纪禾不止一次的看向吴桐，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直到最后吴桐准备分别。 “......吴桐......你救了我......我......” 吴桐宽慰一笑：“别再想这件事了，惊魂未定的，好好休息吧。” 纪禾望着吴桐的背影发愣，心中不知某处柔软的地方被深深触动，脸上有东西留了下来，纪禾抹了一把湿润的脸庞。 “为一个男生落泪，我这是......” 纪禾承认了。 她心动了。 第22章 少年的梦想 吴桐抱着罐子坐在警车后座，这个罐子里面装的是刚刚从地上铲起来的天启生物的碎块。 吴桐一想到他现在正抱着一摊烂肉，就忍不住的想吐。 安奇注意到吴桐的表情，想分散他的注意，便说道：“我开车也没有那么快吧。” “没有，只是我现在有点恶心。”吴桐避免不了的干呕，碎块血肉的味道很冲。 安奇一边开车一边说：“你给我小心点，那可是了不得的白金科技——‘现状保存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遇到的天启生物在彻底死亡后会化为灰飞，什么证据都没了。” 吴桐记得纪禾也提过“白金科技”这个名词，“白金科技和白金道具之间有什么区别呢？” “白金道具的使用前提是你也有自己的白金道具，而白金科技是普通人都能使用的白金道具。” 安奇言简意赅，“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成为白金使，孩子，所以你知道为什么警局要招揽你了吧。” 吴桐想问为什么不能招揽普通警员再配置白金科技呢？ 车已经开到了警局了，安奇停车熄火，边解安全带边说：“你以为没有吗？但是普通人的身体和白金使之间可不是靠一件两件白金道具就能弥补的。” 安奇还说道，富人才靠科技，穷人都是靠变异。 要将普通人配置到一个白金使的水平，还不如直接招收一个白金使来的便宜。 还是那句话，造价高，不划算。 吴桐跟在安奇身后，抱着铁罐子，来到警局的仓库。 吴桐在这里见到黑鸦，黑鸦打着招呼：“你回来了小弟弟，看起来你这两天的经历很精彩啊。” 黑鸦幸灾乐祸，吴桐将罐子递到黑鸦面前，等着她接手，但是黑鸦没接：“给我干嘛，我是能搬动还是怎样？” 想想也是，吴桐就抱着罐子跟在黑鸦后面。 安奇在前面带路，吴桐问黑鸦：“我们这是要去哪？” 黑鸦满脸坏笑地说：“我们要去做实验了，可以欣赏姐姐的神秘魔法呦。” 黑鸦说着披上一件大小正合适的白大褂，像模像样的，看着挺有意思的。 安奇打开一间房，吴桐跟着进去，灯一打开，面前的东西没把吴桐吓一跳。 是那个干枯的天启生物，凝固在一个奇怪的姿势上，没有生机也没有正常化为飞灰。 吴桐认出这是在废弃老宅中捕获的天启生物，在瘦干的身体上还能看到安奇的霰弹枪打出的洞。 黑鸦解释说，现在他们处理的天启生物都是以这个天启生物为素体，混合别的生物所生产的。 黑鸦双翼插着兜说：“在地下黑帮里遇到的是混犬科的血肉；发布会上的是混合了鳐形目生物的血肉；而你在万民街遇到的，更是混合了螳螂目的血肉。” 黑鸦还说：“也就是说，有什么势力人为的培养了这些天启生物，并有目的的进行袭击。” 吴桐看着这个一动不动的生物，问道：“那种事情真的可以实现吗？” 黑鸦两手一摊：“用神秘魔法会很简单的，并且性状表达会更流畅，比这种纯靠科技手搓更优秀，给我材料，我现场就能造出来。” 安奇提醒黑鸦：“注意你的话，这里有录音录像呢。” 安奇靠在墙上，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后和黑鸦讲：“我需要你将这个素体改造，然后反向追踪这伙人的据点。” 黑鸦思考了一下，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一样向安奇求证似的说：“会很费时间，靠公安的力量大面积搜查不好吗？还是你已经查出来别的东西了？” 安奇随手关掉监控设备，伸进胸兜掏出一个证物打包袋，递给黑鸦：“是针对纪禾的袭击，我在地上的烂泥中发现的。” 黑鸦接过证物袋，里面是一块结晶样的东西，结晶中是几段头发。 吴桐立马反应过来：“纪禾有危险，我得去告诉她。”说着就准备往外跑。 安奇出现在门口将吴桐按住，扔掉烟蒂说：“那女孩比你聪明，‘天才之所以自负，是因为他们总认为凭他们自己就能掌控所有局面’，你现在给她说更容易打草惊蛇，让她陷入危险。” “可是纪禾有危险。”吴桐还想辩驳两句，但是黑鸦开口了：“你现在比那个女孩更危险，你知道吗？你体内有个玩意比天启生物还危险。” 是啊，吴桐体内现在有个东西，一刻不停地向外释放特别危险的信号，都被认定成红色警戒了。 对比下来，还是吴桐更加的危险。 “公安这边暂时不敢处理你，在情况不明了之前，任何人都不敢动你，所以就外部情况而言，你还不用担心。”安奇这样安慰吴桐。 吴桐沉默不语，他心里还是有点小赳赳。 安奇敲敲吴桐的头，又点起一根烟：“别想那么多了，知道你体内有个黑匣子的只有公安和纪禾的公司，艾思检查过了，公安这边没有问题，就只能是公司那边的问题了。” “你怎么确......”吴桐话还没说完，艾思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我黑了整个公安的网络，所有的人的‘底裤’我都扒干净了，公安这边还没这个胆私自处理这个红色警戒。” 意思是说，虽然红色警戒非常危险，但它正好成为了吴桐自由活动的保护伞。 艾思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间中，安奇问她：“不是让你攻克纪禾家的网吗，攻克完了？” 艾思回以一个盛大的耸肩：“哪有那么容易，她们家的网络是她自己搭建的，个人搭建的网络平台有特殊加密，我还需要一段时间。” “那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吴桐试探地询问，技术上的事，有黑鸦和艾思，公共处理的事情有安奇，吴桐就像一个打酱油的。 但是他想帮忙，事关纪禾，他想出一份力。 安奇的表情变得饶有趣味起来，弹弹烟灰说：“那你觉得是什么人盯上你了。” 吴桐摇头，他不知道。 艾思甩手划出一个投影屏幕，放映着画面，是对之前在老宅袭击他们的那伙人的审讯。 安奇说：“这群人虽然只是掘墓人的狂热粉丝，但是和掘墓人还真有点联系，现在掘墓人已经知道你身上有特殊的东西了。” “所以我也要躲起来吗，我不要，我想当个英雄。”吴桐义正言辞地说，但是此番举动让两个人有点绷不住。 艾思别过头憋笑，黑鸦用鸟羽遮着脸，颤抖的身体表明她也在嘲笑吴桐。 吴桐脸红了：“怎么了嘛，我也有当英雄的梦想啊。” “英雄，可不是说说就能成为的。”安奇长长地吐出一口烟。 第23章 哦，我的血肉 安奇熄灭手头的烟，像是提醒的说道：“少年啊，不要以为打击罪恶就是英雄了，英雄比你想的痛苦。” 话就说到这，安奇给四科的成员安排后续的工作，艾思继续攻克纪禾的防火墙，黑鸦研制反向追踪的道具，吴桐...... 吴桐又被落下了，给黑鸦打下手。 吴桐一脸不爽的给黑鸦的炉子扇风，气鼓鼓的像只河豚。 黑鸦看着吴桐的样子感到好笑，挑逗他说：“别气了，给姐姐讲讲你是怎么说出来你想当英雄的，说出来让姐姐再开心开心。” 吴桐脸羞得发红，说话的时候感觉自己挺帅的，但是现在一会依旧感觉好尬。 旁边的艾思、安奇又或是黑鸦都比他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他在他们面前逞英雄。 “你别笑话我了，我错了好不好。”吴桐求饶般说着。 黑鸦擦擦笑出来的眼泪：“好好好，不讲这个，聊聊别的，你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什么受了那么重的伤却不会痛，明明都被腰斩了，却能在短短几秒内愈合重生......好多好多，吴桐都想知道。 黑鸦拿药匙敲敲吴桐的脑袋，没好气地说：“我还想问你呢，你知不知道受了这么重的伤，你的灵魂都受到重创了。你到底是不是人啊，能不能听懂人话，或者说，你连鸟话都听不懂。” “怎么还骂人呢。”吴桐没好气地回一句，但是看黑鸦脸上那不像是“开玩笑”的神色，吴桐犹豫了一下，“你在开玩笑，对吧。” “你说是，那便是。”黑鸦最后这样回答，“反正你现在体内的黑匣子很关键，就算你嘎了，你心脏上的那个黑匣子都不能有事。” 黑鸦说着指着吴桐的心脏，吴桐也捂住胸口。 能感到心脏在强烈地跳动，为这团名为“吴桐”的血肉输送活力，亦如人类一样。 “怎么就说我不是人了。”吴桐在心里抱怨，但是依旧任劳任怨的给黑鸦扇着炉火。 黑鸦用试管煮出来一试管黑黑的东西，让吴桐以为是什么很厉害的东西。 只见黑鸦对着试管吹了吹，举着试管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看得吴桐瞪大了眼睛。 “干嘛，我给自己热一杯咖啡怎么了。”黑鸦擦擦嘴，“局里什么材料都没有，你难道让我拿空气给你炼反向追踪的药水啊。” 吴桐被气的不想说话，丢下扇子出去散心，走在路上，正好摸到口袋里的手机。 那是纪禾为他挑选的款式，里面的通讯录还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纪禾。 “滴滴滴”手机来电，吴桐满心欢喜的接起电话：“纪禾......” “工商管理来电提醒服务，为回报老用户使用本机，将为您提供100g不限流量服务......” 吴桐无语的看着手机中的第二个联系人，还“回报老用户”，刚办的电话卡，他是老用户吗？ 气冲冲的挂掉电话，吴桐才发觉自己已经来到万民街了。 现在人流量不多，正处于夜生活的末尾的时段，正是夜生活与白昼的衔接时段。 早上四五点的万民街，稀稀松松的人群，疲惫的情绪萦绕在空气中。 也是，都逛了一晚上了，也该去休息了，但往往都在这种时候，最容易出事。 一个蒙头的汉子举着一把霰弹枪轰开了一家珠宝店的大门。 大汉在柜台上扔一个包，举枪对着店长吼道：“把值钱的东西都装进去，快！” 一看就是老手了，说着冲天花板就开了一枪，那威力，天花板被打出一个窟窿。 老板被吓得不知所措，只能听从大汉的话往包里装东西。 骚乱发生，吴桐听到枪声就赶了过去。 现场已经围了很多吃瓜的人了，吴桐挤了进去，找到了现场的巡逻警卫，问道：“发生什么了。” 警卫看到吴桐胸口挂的警用传呼机，以为是赶来的警员，向他汇报到：“有罪犯抢劫，手里有把半自动式霰弹枪，看威力是白金道具，不确定犯人是不是白金使。” 场面混乱了半晌，一个蒙面汉子挟持着店长出来了，汉子高吼着让围着的人群让出一条路，但是周围都是吃瓜的人，熙熙攘攘半天让不出来一条路。 汉子见状又往地上开了一枪，吃瓜的人群惊叫，但只往后退了一两米，没有散开的意思。 警卫询问吴桐：“怎么办啊，阿sir，你有什么办法吗？” 心脏突突地跳着，吴桐不是真正的警员，但是，但是他的内心告诉他要挺身而出。 吴桐问警员：“这种半自动式霰弹枪能装填几发子弹？” 警员仔细看汉子手中的枪：“在不考虑非法改装的情况下，应该有三发。” 吴桐又问：“你有佩枪吗？或者别的什么能制服歹徒的。” 警卫说自己只是执勤，并没有配备枪支，但是有电击棍可以使用。 吴桐深吸一口气，空着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那汉子立马举着枪对准吴桐吼道让他后退。 吴桐举着双手慢慢向他靠近，“我什么都没拿，我对你没有威胁。” 汉子吼叫着露出头，吴桐看准时机，手中“悲伤”自然出现，吴桐凭直觉开了枪。 一颗晶莹的子弹笔直的飞向汉子，子弹精准的命中了汉子。 汉子当即像死了爹娘一样开嚎，吴桐冲了上去，一把推开无辜的店长，又去夺汉子手里的枪。 汉子毕竟比吴桐高了一个头，还膀大腰圆，手里攥着枪没脱手，在应激之下叩动扳机，冲着吴桐开了一枪。 血花在汉子面前炸开，溅得他闭上了眼。 伺机等待的警卫立马冲了上去，电击棍抵在汉子身上，电火花闪闪，两下把汉子电晕了。 被电昏的汉子怎么也没想到，明明他踩过点趁更换警备的时候打劫，却被一个半吊子警察端了。 店长惊魂未定，周围的群众一哄而上，之前歹徒有枪谁都不敢上，现在歹徒没抢谁都想上去踹两脚，回家再给别人吹嘘自己为民除害了。 警卫呼喊着先救那个中枪的人，可回头一看，挡下所有子弹的人留下一滩血消失了。 吴桐靠在隐秘的墙角，从身体里抠着子弹，胸口剧烈地起伏；“装完逼就跑，真刺激。” 吴桐收拾好自己回到警局，打开电视，等着有关自己的头版头条，他想看看自己当英雄的模样。 一整个早上，他都守在电视机面前，但是他什么都没等到，吴桐不信邪，一整天都在新闻频道等待。 他什么都没等到，又一天过去，日暮西沉，新的夜生活又要开始了。 没人记得，昨天有个人，凭着一腔炙热的血肉救了一家珠宝店的店长。 哦，我的血肉，从未像这样如此冰凉。 第24章 银行挟持事件 距离吴桐在万民街的英勇行为已经过去了两天，吴桐在电视机前守了两天，但没有任何关于那件事的报道。 吴桐瘫在电视机前，进进出出办公室的艾思与安奇也没见过这阵仗。 安奇有问过吴桐怎么了，但是吴桐摇摇头回答没事。 “如果告诉他们又会被嘲笑吧。” 吴桐揉揉发酸的眼睛，他在电视机前守了两天，也没好好休息。 黑鸦将自己关在房间中炼药，为了不打扰她，吴桐更是从那个房间搬到办公室。 说到这，很高兴吴桐有了自己的工位，虽然什么东西都还没放，但是吴桐起码有了自己的位置了。 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剩下的时间就抱着手机，吴桐没有艾思那样的网瘾，也不看手机，他在等电话。 局里网好，艾思就到自己的位置上打游戏，等开局瞥到抱着手机发愣的吴桐，艾思摇摇头感叹道：“还真是个纯情的少年啊。” 感到被阴阳怪气了，吴桐刚想找安奇评评理，但是安奇挥挥手示意他俩安静，有电话来了。 艾思关掉游戏声音，安奇接起电话：“喂，刘局长，再安排了再安排了，我们正推进案子呢。” 但是电话那头显然很急，传来嘈嘈杂杂的声音，安奇神色一变，正声说道：“这件事我需要政府以上级别的决定，刑事一科的一句话不足以冒这个险。” 等安奇断掉电话，吴桐问安奇发生了什么，安奇没说话，打开办公室里的电视。 艾思关掉游戏，不顾信誉积分了，离开椅子凑到电视面前。 新闻正在播报一个挟持事件，b1街区的一家大银行被歹徒劫持。 电视上的现场记者播报道：“距离银行被挟持已经过去三个小时，银行内有数百名人质，歹徒持白金道具挟持了这里。” 镜头向银行拉近，一排炸弹就放在银行的中央。 记者继续说：“歹徒已在银行中布置了炸弹，估测炸弹当量足以炸毁整家银行。并且我们了解到，纪禾科技有限公司的主管也被困在银行中。” 人质的照片被放到电视上，事态很严重，武装力量已经将银行团团包围。 听到纪禾科技有限公司的人也被劫持时，吴桐的心脏好像漏跳一拍，等真的看到纪禾的照片时，吴桐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炸了，脑袋一热就要去现场。 艾思看到挟持事件发生在隔壁街区，问道：“这是隔壁街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安奇说：“问题就在这，歹徒的交换条件是吴桐，你。” 被点名，吴桐愣了一下，要他？ 安奇说经过谈判专家的谈判，可以交换人质，但是必须要交换吴桐过去。 并且在谈判专家的僵持下，歹徒妥协到用吴桐交换所有人质的性命。 安奇说道：“指明要吴桐，只可能是因为吴桐心脏处的黑匣子，这东西可不是能乱开玩笑的，知晓这件事的人都很重视这件事。” “但是我想去。” 吴桐被安奇摁住，安奇在吴桐耳边吼道：“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是世界毁灭所有人完蛋还是你那小女友的命，你自己衡量。” “但是我可以交换后从内部击破他们啊。” 吴桐提出他的想法，但是被安奇吼了回去：“你以为没有吗！你觉得纪博士做不到吗！就是因为银行中发生了骚乱，现在有两具尸体被丢了出来，你懂没懂！！！” “如果你体内的那个东西是号称能毁灭这个世界的‘毁灭因素’，你要拿全世界人的命去赌吗？” 安奇冲吴桐吼道，希望这个小孩能冷静一点，不要热血冲头了。 就在二人争论之时，一伙武装人员推门而入，要将吴桐带走。 一名武装人员已经伸出手拉拽吴桐，可是下一秒一阵剑光闪过，武装人员手上的装备瞬间破碎。 “我看谁敢带他走！！”安奇手中一柄骑士剑，空气中的道道黑色剑影缓缓蔓延，像是要将这片空间撕碎。 这里的武装人员是刑事一科的武装力量，尽管这样，安奇有白金使的身份在，他可以自行决定。 焦灼的气氛在空中蔓延，但是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一个人径直地出现在房间中，那人一身白色礼服，一个纯白的无眼无孔面具遮蔽了来人的所有气息。 “九级白金使安奇，查尼斯特事务所直接与你对话......” 几分钟后，吴桐等人上了去往现场的车，吴桐挤在后座悄悄问艾思，查尼斯特事务所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一个传话的就能让安奇松口。 艾思说：“查尼斯特事务所是一个世界范围内最高级的白金使组织，专门处理事关天启的所有事件。” “查尼斯特事务所拥有特殊手段可以镇压、收容甚至销毁可能的毁灭因素以预防天启降临，是对天启的特殊组织，组织极为神秘，并且势力深不可测。” 一个听起来很厉害的组织，艾思还说道：“查尼斯特事务所的权限很高，作为全球性的组织，他们的行动甚至不需要任何通知，连政府首脑都需要为其的行动让步。” “这么说我也在查尼斯特事务所的监控范围内了。”毕竟吴桐心脏处还有一个释放着危险信号的黑匣子。 听到两人的谈话，安奇脸色并不好：“监控个屁，他们准备把你卖了。” “啊？”吴桐被安奇的话说愣了，坐在车前座的白面具说道：“事务所已认定吴桐先生不具备成为毁灭因素的条件，将以黑匣子为诱饵引诱‘掘墓人’组织露出马脚。” “那还挺好。”吴桐正准备这样说，安奇却一盆冷水泼到吴桐头上：“诱饵是‘黑匣子’，那你怎么办，你的死活他们是一点都没考虑。” 白面具的声音依旧平静且冷漠：“我们有观测到，吴桐先生具有不死特性。更何况，吴桐先生的死活，事务所确实没有考虑。” “我无所谓的，只要能帮上忙。” 吴桐说着，但是安奇打断了吴桐的想逞英雄的行为：“他们可不管你有没有所谓，前座那人是二级白金使，就算你不想去他也会直接把你带走。” 一时间，车上蔓延着一股威压，压得吴桐喘不过气来。 但是，吴桐不明白的是，安奇作为九级白金使都那么强了，那这个白面具应该很轻松就能解决这件事啊。 为什么他们还要这么大费周章，吴桐质问白面具，但是白面具告诉他：“因为本来就是想拿你交易，只是在正巧这件事发生了。” “什么意思？”吴桐还没搞明白，他们就已经到达银行了。 里三圈外三圈的武装力量将银行团团包围，十几台百万龙已经锁定，现场被围得水泄不通。 第25章 拆弹 在银行的防线外围，吴桐看到了安奇说的惨烈的情况。 吴桐看到了法医给死者盖上白布，并且其中一块白布下的，很明显是个小孩。 吴桐顿时感到一阵憎恶，这群人已经这样丧心病狂了。 他们刚穿过厚厚的包围圈，正好遇到一个歹徒押着几个人质出来了。 可恶的歹徒躲在人质身后，推出了一个松绑的商业男，看到自己被放了，那商务男撒腿就跑。 “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射进男人头颅，男人往前又走了两步，人头直接炸开。 吴桐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差点没吐出来。 歹徒躲在人质身后开枪，简直丧心病狂，没有人性可言。 歹徒用银行的广播喊话：“我们‘掘墓人’已经失去了耐心，接下来每五分钟，就会射杀银行中的人。” 银行中的人跪在玻璃面前，蒙着眼睛，身上绑着炸弹，就跪在玻璃墙面前，这也是为什么救援迟迟无法展开。 这群恐怖分子已经到了如此不要命的程度，任何惊动歹徒或人质的行为都会引爆炸弹。 吴桐问白面具：“我能做什么。” 即使知道是去送死，吴桐也忍不了了。 这群人的恶劣行径实在太令人发指了，一想到纪禾落在这群人手中，吴桐就恨不得直接杀进去。 白面具说：“已经做好协商，我们将会再退后一百米，你会一个人上前，将人质身上的炸弹一一拆除，再在最后将纪禾科技有限公司的总管交换出来。” “就这样？” 吴桐问。 “就这样。” 吴桐得到肯定的回答。 “那么我去。” 见吴桐同意，旁边待命的指挥官立刻开始整顿包围，下令将包围再退后一百米。 包围的军队防线正在撤离，场上几个不动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像是安慰吴桐一样，白面具的声音放的柔和了一点：“吴桐先生，你不用担心，在人质全部交换完成之后，我们会立刻强攻的。” 白面具说完就走了，留下一个傲慢的背影。 安奇看着白面具面色不善，吴桐想说些什么话安慰一下四科的同事，但是安奇说：“那个混蛋根本没想着出手，小子，你不应该答应的。” “但是这件事中有我能做，那我就会去做。”吴桐认为这是他的责任。 艾思用镭射眼镜扫描出人质身上的炸弹，解析出了炸弹的拆除方式，开始给吴桐讲解炸弹要怎么拆除。 讲解的所有动作都在银行的监视之下，安奇就站在旁边，周围空旷一片，显得吴桐就像赴刑场一样。 艾思讲解完拆弹手法，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一条腰带，让吴桐举起手。 吴桐本想自己系腰带，但是艾思直接弯下腰环住了吴桐。 一下挨得太近，吴桐挺起胸，尽量不碰到艾思。 艾思弯下腰，吴桐正好挡住了艾思，艾思小声说道：“不管怎样，都别脱下腰带，找机会，把腰带系到纪禾身上。” 原来是这样，有预防突发情况的准备。 艾思将拆弹工具装到吴桐的腰带上，便退到警戒线后了。 安奇是最后走的，安奇神色复杂的对吴桐说：“听着孩子，我知道你想成为英雄，但是记住，‘所谓英雄，早在想成为的那刻就失去资格了’，不要因为想被歌颂去做傻事。” 吴桐点点头，安奇也离开了，退到警戒线之后。 周围都静了下来，警笛也都关闭了。 吴桐深吸一口气，对着银行高呼：“我就是吴桐，我来交换人质了，在交换之前，我要先解开普通人质身上的炸弹。” 没有回音，吴桐迈开步子靠近银行，歹徒没有开枪制止。 吴桐走到第一名人质旁边，轻声安慰人质：“不要怕，我现在来解开你身上的炸弹。” 循着刚刚艾思讲的，吴桐用钳子剪断引线，再割开绑在人质手脚上的绳子。 吴桐本想推走人质，但是那妹子坐在原地止不住的发颤，哆哆嗦嗦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她害怕的样子，吴桐这才注意到，除了人质身上的炸弹，每个人的手上还握着一颗已经拔掉插销的手雷。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人质身上有一颗已启动的手雷。” 百万龙发出警报，警戒线顿时大乱，他们担心吴桐，如果吴桐处理不当，那一切就都完了。 但是百万龙只是发出警报，没有任何避难指示。 只见吴桐握住女孩的手，让她掐紧手雷，并捡起地上的绳子，牢牢地将女孩的手绑起来，防止手雷爆炸。 女孩暂时安全了，手雷的处理就交给百米外的防线了。 两处同时进行，防线这边立即开始整备，计划处理手雷，那边吴桐又开始解救人质。 先安抚人质情绪，拆掉炸弹，并用绳子绑紧握着手雷的双手。 吴桐拆得满头大汗，防线那边的手雷也开始处理，让百万龙吞掉手雷。 百万龙张嘴吞下人质手里的手雷，一两秒后排出点黑烟废弃，让人再次感叹百万龙的强大，若在未来发生战争，百万龙一定是可以左右格局的战争机器。 一个又一个人质脱离危险，尽管已经满头大汗，精神极度紧绷，吴桐仍然没有出任何的差错。 最后一名人质身上的炸弹被拆除，吴桐擦擦头上的汗，走到银行门口，向银行里面喊话： “进行最后的人质交换吧，我就在这里，身上没带任何武器。” “你将所有的工具扔到地上。” 银行里传出声音，要吴桐扔掉手中的工具。 吴桐照做，为消磨歹徒的耐心，吴桐故意磨磨蹭蹭，一件一件的将工具放到地上。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没等吴桐放完，一个鱼钩飞到眼前，牢牢地钩住吴桐的黑衬衫。 顿时一股强大的拉力，吴桐像咬钩的鱼一样飞离地面，被直接拉进银行。 与此同时，一道栅栏门从从卷帘中降下。 安奇叫道：“不好，是白金科技——‘门锁’，所有人，强制破门！！！” 听从指挥，破门组冲了上去，安奇在逆行的人流中抓住那个白面具。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吧。”安奇钳住白面具，骑士剑已经出现在手中。 白面具发出一声冷笑，“当事务所介入时，‘掘墓人’就已经放弃了此次事件，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实验，以验证‘浮士德’说的话。” 安奇质问白面具：“你们又问‘浮士德’什么了，有关那个黑匣子？不是已经确定那不是毁灭因素吗？” 白面具从原地消失，但是那嘲弄的声音还久久回荡：“浮士德给我们的回答是，他是‘终末之诗’的关键节点之一，这是你在事务所任职期间，没有告诉事务所的。” “终末之诗”不同的人会看到不同的内容，安奇曾经看过一个小节，知晓了片刻未来。 但引来了巨大的灾难。 “还记得绫波市吗？那个因为出现终末之诗第四小节而毁灭的城市。” 安奇阴着脸，“绫波市”，那是安奇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地方。 “绫波市，同样是你未看到的节点，你可不要忘记了。” 那令人躁动的钢琴曲，混合着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猫猫狗狗，所有生物的惨叫...... 第26章 丧心病狂 丝线向暗中收缩，吴桐像被钓起的游鱼，被拉进黑暗中。 丝线绷断，吴桐被重重地拍到地上。 很痛，身体感觉像裂开一样，五脏六腑都在发痛。 艰难地睁开眼，吴桐看到不远处有个小玩意，瞳孔逐渐聚焦，吴桐出声：“纪禾？”吴桐不会认错的，那是纪禾的发饰。 从地上支起身体，一瘸一拐的走近捡起发饰。 吴桐在心中祈祷，希望纪禾不要有事。 吴桐四处张望，这里一片昏暗，空间像是扭曲了一样，天花板和营业窗口变得异常遥远。 “怪不得不能直接强攻，原来这里的空间已经被扭曲了。”吴桐回头望向银行门口，厚厚的壁障隔绝着外面，也同样的遥远。 吴桐深吸一口气，握紧纪禾的发饰向银行深入。 在吴桐看不到的的地方，一只眼睛隐蔽在角落中，在暗中窥视着一切。 吴桐顺着地上的血液前进，他虽然不知道是谁的血，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不知道跑了多远，营业窗口还是像之前一样遥远，吴桐停下喘口气，听到什么声音，远远地看到一个人靠在柱子上。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纪禾。 吴桐没了命的往那边跑，跑到心脏狂跳，跑到呼吸间停。 直至跑到纪禾面前都没发生什么，吴桐扶起纪禾，轻轻摇晃呼喊她的名字：“纪禾，纪禾，你没事吧？你醒醒，纪禾？” 想起艾思的嘱托，吴桐解开腰带系在纪禾身上。 在吴桐的呼唤下，纪禾醒了过来，睁眼看到吴桐。 想起那帮人说的话，纪禾张口第一句就是：“你快跑......” 一阵暗影袭卷而过，吴桐被扔了出去。 抬头一看，一个皮肤惨白的人掐着纪禾，威胁着吴桐不要动：“如果你再动的话，我的手也就要动了。” 那个皮肤惨白的人露出手，那手干枯畸形，却有锋利的指甲，指甲顶在纪禾的脸上，丝丝血迹从纪禾脸上流了下来。 “不要，你住手。”吴桐“悲伤”入手，对准那个惨白的人。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要是脸被我抓破相了，那该多可惜啊。” 惨白的人掐着纪禾，有恃无恐地说，“没关系，这家银行有‘门锁’科技，他们一时半会进不来的，我们会有很多时间好好‘深入’交流的。” 嘿嘿嘿嘿———— 疯狂的男人发出奸笑，像捏着布娃娃一样捏着纪禾的性命。 吴桐死盯着男人：“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已经走投无路了知道吗？” “不不不。”男人否定吴桐，“我本来就不想跑，我是来为我的‘孩子们’报仇的。” 男人的满嘴龅牙蠕动着，细数着吴桐的“罪恶”：“小狗狗被你们杀死了，我最爱的燕子鳐也被你们摔成烂泥，就连我养了三年的兰花螳螂，也被你，吴桐，被你弄死了。” 面前的人就是一切的幕后主使，吴桐遇到的所有天启生物都是面前这个人培养的。 男人用近乎畸变的声音吼道：“我恨你们，我恨你，也恨这个小姑娘。为了向你们俩复仇，我对自己也做了实验，实验很完美，一个声音告诉我，我现在是最完美的生物。” “你说什么？声音？”吴桐想试着分散对方注意，伺机射出那发强控的晶莹子弹。 男人露出诡异的笑容，扭曲惨白的脸贴近了纪禾，男人掐着纪禾的脸与自己的脸做对比： “你知道吗？我以前也是个杰出的科学家，我也拥有很多的成就，我也曾为人类社会奉献我的一切，直到我得到了一具完美的身体。” 男人见到了天启生物的诞生，他为此痴迷，再深入的研究之后，他愈加发现天启生物的完美。 与任何生物细胞都能完美杂合，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 在他的研究理论中，他可以制造出世界上最完美的生物，它会拥有鸟的翅膀，会有鱼一样的腮腺，他可以飞上天空，可以潜入深海。 新的人类将会诞生，新的人类文明将会由他之手开创。 “胡言乱语，完全无法理解。”吴桐举着枪，冷冷的注视着疯狂科学家的狂笑演讲。 “你当然不会懂了。”男人冲吴桐吼道，“我在做正确的事，我可以改变人类文明终将灭亡的未来，天启不会降临到新人类的身上，只要我们成为天启，我们就能跨越天启。哈哈哈哈......” “砰！”一颗晶莹的子弹射出，令人猝不及防。 吴桐喊道：“如果苟且活下去的办法是放弃人性，我宁可和天启一直对抗下去。” 吴桐抬起脚，正要冲过去趁男人混乱时将纪禾救出来，但是一步踏出，第二步就瞬间软了下来。 一声更大的枪响就在吴桐耳边响起，一把喷子，就离吴桐脖子不足半米开枪。 瞳孔散开，力气像是被抽走一样，吴桐摔倒在地。 血液从地上漫开，看起来都疼，但是，一到这种致命的伤害，吴桐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第二个歹徒出现，男人捂着头笑得更放肆了。 男人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细长的指甲从头上的弹孔里抠出子弹。 男人笑着：“我已经聆听了天启的声音，你们这群老鼠，又怎么可能伤我分毫。” 吴桐正面倒在地上，那第二个歹徒将吴桐翻了过来，说不出话来，吴桐就死盯着这第二个歹徒。 这第二个歹徒戴着一个奇怪的鬼面具，举着一个探测器对准吴桐的胸口扫描，找到黑匣子的位置，一副钢爪出现在鬼面人手中，直直的通了进去。 将自己与天启生物融合的疯子科学家怪笑起来，“痛不痛，痛不痛，很痛吧，我那些可爱的‘孩子’被你们弄死时，我也一样的心痛。” 男人将纪禾也摁倒在地，举着细长的指甲扎进了纪禾的身体。 纪禾可不是什么白金使，她只是个普通的14岁少女，纪禾疼的喊了出来。 男人凑到纪禾耳边：“你放心，我有解剖学学位，你暂时死不了的，在我解气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死掉的。” 男人拔出指甲，又朝纪禾的身上扎了下去。 吴桐的胸膛被鬼面男拆开，鬼面男翻找着吴桐的内脏，想找到那个黑匣子。 吴桐毫无生机的倒在地上，看着男人折磨纪禾，听着纪禾惨叫。 纪禾看向了他，嘴唇翕动着，吴桐这回听见了： “对不起......” 像是被什么触动一样，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上心头，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明明是我......明明是我......明明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啊！！！！！” ...... “噔噔噔噔噔......” 银行外所有百万龙一起警报，艾思手腕上的天启能量监控器也发出危险的讯号，安奇问艾思检测到什么了。 艾思焦头烂额的看着手表：“信号，信号越来越强了，不仅仅是天启能量到达峰值，我还检测到强烈的崩坏信号！！” ...... 第27章 毁灭的呼唤 吴桐耳中杂音不断，嘈杂到他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你现在想要干什么......” 从嘈杂的声音中辨析出一句话，吴桐的回答是：“我想杀了他！！！！！！！” 男人喊着去死吧，惨白的手握拳砸向纪禾，尘土溅起浪花，男人砸出一个坑，血花飞溅。 “我想杀了他！！！！！！”吴桐嘶吼道。 毁灭的意志在向他呼唤，毁掉一切的想法充斥在吴桐脑海中，倒地的吴桐突然暴起一拳，狠狠地呼在鬼面人的鬼面上，鬼面人向后飞了出去。 像是被神秘的力量搀扶一样，吴桐直挺挺地从地上立了起来，环身于吴桐周围的黑暗变得愈加深邃凝实。 粘稠的、焦黑的物质从黑暗中流淌而出，向吴桐身上汇聚。 黑色的焦状物质触碰到吴桐，立刻开始增值蔓延，逐渐爬满吴桐全身。 “既然什么都保护不了，就将一切都毁掉吧。” 吴桐抬起被焦黑物质覆盖的手，顺遂其意，焦黑的物质瞬间射了出去，质感明明像是流体却坚硬无比。 触手将男人顶飞，将男人钉到墙上，鬼面人闪至吴桐面前，高举着红色的太刀，朝吴桐头顶劈了上去。 “咣当”一声脆响，太刀应声从中折断，卡在吴桐头上的断刃瞬间被黑暗吞噬，消失的无影无踪。 鬼面人握着断刀改变姿势，捅向吴桐空荡荡的胸膛。 被捅伤的吴桐没有任何的反应，增生的焦黑物质抓住了鬼面人的手，任凭他怎么用力也拔不出来。 焦化的吴桐将手放到鬼面人头顶，焦黑的物质沿吴桐的手蔓延了下去，逐渐将整个人包了起来。 “砰！！”黑茧的生出焦黑的尖刺，将黑茧挤压变形，整个茧又瞬间溶解，什么都不剩。 焦黑的物质褪去，只有一副孤零零的鬼面与溅射满地的鲜血证明刚刚还有人存在。 焦黑触手收回，消瘦的男人摔倒地上，抱着受伤的肩喊道：“我要杀了你！！！” 身形渐渐拉长，瘦骨嶙峋的天启生物出现在焦化的吴桐面前。 这是彻底放弃了人性，真正成为天启的怪物。 但是吴桐感觉不到周围环境的变化，他现在深陷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他只有一个念头，将目之所及的一切破坏。 顺从将一切毁掉的想法，焦化吴桐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向面前的天启生物。 畸形的天启生物张开龅牙，朝吴桐撕咬过来，高高跳起，欲从海拔上压制对方。 吴桐甩手，焦化触手瞬间膨胀，抓住空中跃起的天启生物，奋力将天启生物拍到地上。 “毁掉，毁掉，将一切毁掉，将所有不顺心的东西全部毁掉......” 天启生物从地上弹起，挂在天花板上，头颅调转180度，像只蜘蛛一样在天花板上爬动。 “悉悉嗦嗦”的爬动声令人烦躁，在吴桐视线的死角位置，天启生物扑了下来，硕大的身体像流星一样砸向吴桐。 从吴桐的影子中，射出数根焦化触手，将天启生物钉在空中。 丑陋的天启生物咆哮着，张着那满嘴的龅牙，口中发出混杂的声音。 吴桐伸出手，焦化触手将怪物拉至面前，“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啊啊啊！！！！！” 焦化的吴桐发出了第一声咆哮，一拳轰到天启生物的脸上，紧接着是第二拳，第三拳。 天启生物被吴桐的拳头痛击，一次又一次向后仰去，又被吴桐的触手拉回吴桐面前。 天启生物也会反击，凭本能抬起爪子，锋利的爪子捅穿吴桐，畸变的龅牙咬在吴桐肩膀上。 但是深陷疯狂的吴桐没有任何的感觉，任由对方攻击，毫不在乎。 焦化的触手缠绕在吴桐双臂，比怪物更锋锐的利爪变形而出，也一爪捅穿天启生物。 怪物嚎叫后退，但又被吴桐影子中的触手拉向吴桐。 吴桐奋力踢踹、撕扯，发泄着心中不满的情绪，将心中的杀意全数倾泻。 可所有的情绪真的发泄出去后，吴桐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快感。 “继续下去，继续下去，继续下去......” 耳边的呓语犹如地狱的魅魔一样，引诱着勇者打开罪恶的潘多拉魔盒。 两只怪物相互厮杀，名为“吴桐”的怪物发出一声声咆哮，焦化的利爪如风挥舞。 两只怪物根本没有注意到，昏暗的空间已经变得敞亮，天花板也没有那么遥远了。 “锁”科技被解除，武装力量成功进入破碎不堪的银行，黑压压的武装人员冲了进来，举枪对准了正在厮杀的两个怪物，保持警戒。 抓住一个极有利的机会，吴桐凭自己的意志，抓住了天启生物的嘴，将嘴掰开。 “焦化”的吴桐大吼一声，沿着颚口将天启生物的头扯了下来。 周围的嘈杂世界在那一秒变得寂静无比，一个清晰且明亮的声音在吴桐耳边响起：“天启已至，罪名——愤怒。” 吴桐回望武装的人员，他不认识他们，耳边的声音又一次模糊起来：“继续毁掉，继续毁掉，继续......毁掉......” 武装人员小小骚乱，退后让出了百万龙的位置，四台百万龙像上次在发布会现场一样将吴桐围住。 吴桐现在半身依附着焦化的物质，只露出半张人类的脸，比上次更像怪物。 但是百万龙没有动，“处决”没有启动，甚至对这样的“怪物”解除了防御。 “吴桐，吴桐？”一个焦急的声音闯了进来，纪禾头上缠着纱布，顾不上武装人员的阻拦，跑到吴桐面前，“吴桐，吴桐，你醒醒好不好。” “纪禾？是纪禾的声音。”吴桐虽然看不清，但是听到纪禾的声音，吴桐还是停了下来。 耳边模糊的声音消失了，吴桐满耳都是纪禾的呼唤。 纪禾不顾阻拦，在怪物化的吴桐面前站定，她坚信吴桐不会攻击她的。 静止的吴桐动了，伸出手张开。 纪禾看到吴桐手中的，脏兮兮的发饰。 纪禾愣愣的看着吴桐，那半张焦化的脸在慢慢变得暗淡。 躲在纪禾身后的人动手了，艾思闪出，手中一张书页被点燃，艾思将点着的书页扣到吴桐裂开的胸口上。 “效果复制——现状还原。” 一页书纸在吴桐面前燃烧，一并燃烧的还有身上的焦化物质。 艾思单手扶住昏倒的吴桐，转头向纪禾点头致谢，纪禾也点点头回应。 吴桐睡得很香，就连倒在白金之海上也不知道。 他的旁边蹲着一个不可名状的人，饶有趣味的看着吴桐， “看起来，还不错......” 第28章 毁灭与神备 吴桐也不知道他睡了多久，只等他醒来的时候，见到的是警局的天花板。 他躺在他和黑鸦的小房间中的那个沙发上，脑子很痛，吴桐不想起床。 “小弟弟，你，醒了呀。” 黑鸦放下手中的书，脸上堆着笑迎接睡醒的吴桐。 吴桐从沙发上坐起，看看自己的手，又将手放在胸口。 血淋淋的胸口仿佛还历历在目，他身上的那件黑衬衫，像刚买的一样，不像是经历摧残的样子。 黑鸦落到吴桐面前，轻声轻语到：“说说吧，你还记得什么。” 吴桐发愣，昨天真的太混乱了，他只记得那个疯子科学家不做人了，然后吴桐的视野就一直被血红覆盖。 耳边一直有个声音让他继续下去，他也不知道要怎么继续下去，直到听到纪禾的声音，然后就好像被火烧了一样。 艾思推门进来，吴桐注意到艾思的胳膊缠着纱布，问她怎么了。 艾思将一张照片递给吴桐，照片里是一半焦化的吴桐，手里还提着半颗天启生物的脑袋。 “这是我吗？”吴桐不可思议的看着照片里的自己。 艾思点点头：“是的，并且，你当时大概已经陷入半毁灭化了，我只能通过这种特殊手段将你复原。” 艾思解开手臂上的纱布，烧伤的皮肤红彤彤的，看着有些瘆人。 “对......对不起......”吴桐感到抱歉。 女孩子可是最在意外貌的，艾思这样大面积的手臂烧伤，会留下很难看的疤痕的。 “也没事。”艾思撕掉皱巴巴的皮肤，“不过我用于强效治疗的费用得由你来出。” 吴桐看着死皮底下艾思雪白的皮肤感到很震惊，这是什么强效治疗啊。 看出吴桐的疑惑，艾思解释道：“白金科技，很神奇吧。我来不是说这件事的，我是来说你复原之前的那个状态，你之前的那个状态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吴桐摇头，“不知道。” 艾思转头看向黑鸦，黑鸦耸耸肩：“我刚要讲你就进来了，好吧。吴桐，你在银行之中进入毁灭化了，毁灭化非常危险，你得好好谢谢艾思。” “我已经欠了她好多人情了。”吴桐挠挠头。 艾思继续撕胳膊上的死皮，“还是我来讲吧，当一个人的情感发生极端变化时，他的白金之海也会发生变化，白金之海会映射出这个人真实的一面。” “真实的一面？”吴桐疑惑，难道他真实的一面就是那样焦化的状态吗？ 艾思继续解释道，与其说是真实的一面，倒不如说是他们逃避的内心。 白金道具的诞生指标是一个人的精神力，当一个人缺少什么东西时，会寄托于白金道具能帮他们做到什么。 “这个时候白金之海就已经开始映射一个人的内心了。”艾思如是说道。 黑鸦坐在桌子上，翘着鸟腿说：“白金之海毕竟是心灵的产物，当心灵受到极大冲击时，白金之海就会与个体融合。” “白金之海就会具象为实体的外壳，这层外壳或好或坏，都是由这个个体所决定的。” “好抽象啊。”吴桐有点难以理解，意思是在情感达到一定等级时，就能变身了？ 吴桐原本就在瞎诌，没想到艾思直接肯定了他的想法。 “你理解的很快嘛。”艾思将吴桐各个角度的照片放到桌子上，半焦化的身体，可以伸长的焦化触手，锋锐的焦化利爪，吴桐有点害怕这样的自己。 艾思继续说道：“你这个样子就是毁灭化，只不过是半毁灭化，你这这个样子很危险，我是用现状还原才将你变回来的。” “你刚刚就说了，什么是‘现状还原’啊。”吴桐发问。 艾思回答:“你之前应该见过一个类似的，安奇上次拿出一个罐子，那个就是‘现状’系列产品，他的是‘现状保存’，我用的是‘现状还原’。” 吴桐：“这个‘现状’系列是白金科技吗？” 艾思肯定了吴桐的想法：“是白金科技，不过我以另一种方式使用的科技，所以表现上会与安奇的不太一样，这事关我的白金道具。” “所以你的白金道具是什么。”吴桐好奇，以前猜想过很多艾思的白金道具，但是艾思掏出来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太多了。 吴桐甚至怀疑艾思的白金道具就是一个四次元空间，里面存放着艾思的各种小道具。 艾思先是露出“哇，这个家伙怎么这样”的表情，然后玩笑般地跟黑鸦和吴桐讲述自己的白金道具：“我的白金道具就是——‘俺寻思之力’。” “嗯？”吴桐一脸懵逼，旁边的黑鸦是一副“你就瞎说吧”的表情。 “我的白金道具就是‘俺寻思之力’，我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 艾思指指自己的脑袋，“比如真正的现状还原其实是将要还原之物放进一个特殊房间，但是我想到，一张纸有现状还原的能力，然后这张纸就可以将你‘现状还原’。” 吴桐听明白了，这不就像个造物主一样吗，“那你不就可以成为世界的主宰，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艾思一个白眼翻过去：“每个听到我白金道具的都这样问我，你以为我不想吗？问题就是我只能想一些实际存在的事，不存在的事，你让我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啊。” 就比如想象一种新的颜色，这种事艾思可无能为力。 那倒也是，吴桐再担心的，就是如果他彻底毁灭化了，会怎么样。 艾思劝吴桐不要那样想：“毁灭化非常危险，世界上第一例完全毁灭化是毁灭绫波市的人为灾害——‘钢琴家’。” “作为世界第一例‘毁灭’事件，钢琴家是历史上破坏范围最大的、最严重的一次天启危机。”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人们开始重视天启降临的预言。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相信预言会发生，社会秩序混乱，最终在一些组织的建立之后，秩序重新建立，社会才恢复稳定。 吴桐被吓到了，原来自己之前变得那么可怕，太吓人了。 “另外我还要跟你说的是，之所以将你‘还原’回来，是因为，毁灭化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艾思说到这断掉，走了，吊胃口吊的吴桐难受。 吴桐凑到黑鸦跟前，甚至抱住黑鸦想和黑鸦贴贴，缠着黑鸦给他讲讲别的。 黑鸦用羽毛推开吴桐的脸，满脸嫌弃地说：“小弟弟，姐姐我也不是百科全书，可不是什么都能跟你讲明白的，你去找懂得多的人和你讲啊。” 懂得多的，在吴桐认识的人里，纪禾应该是懂得最多的了。 吴桐犹豫地掏出手机，找出里面存着的第一个号码，那是纪禾的号码，吴桐不确定要不要拨电话。 黑鸦感觉自己在面对一个白痴，黑鸦掩面叹息：“我的好吴桐啊，你就是问个问题，你又不是去表白，你犹豫个什么劲啊。” 吴桐一阵脸红，犹豫再三，还是拨出了电话。 第29章 事毕，下1章 吴桐按了通话键，纪禾的电话拨了出去，手机开始振铃。 吴桐忐忑地等待电话接通，振铃一秒，振铃两秒，振铃三秒，电话接通了。 纪禾的声音从电话那都传来：“这里是纪禾，有事你讲......” “额......嗯......啊......纪禾啊，我是吴桐。” 吴桐变得结结巴巴，紧张的抖着腿，“我想问你现在有事没了，还有......还有......额......你现在有空吗？” 纪禾听起来还算轻松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没事了，口供已经录完了。忙......倒也不算忙，新的项目还在立项阶段，时间到还是有一点的。” “这样啊。”吴桐想问很多问题，但思索再三、挑挑拣拣还是先从一些没那么重要的、旁敲侧击的问题开始问起。 像什么纪禾喜欢什么颜色啊，喜欢吃什么东西啊，总之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黑鸦无语的看着满脸骚红的吴桐，叹息一声“这傻小子”，果断跑去炼药了。 反向追踪药水还没弄呢，再怎么拖延都得开始弄了。 纪禾一边做着自己的事，一边耐耐心心的回答了吴桐的问题，吴桐终于问道：“你那时候为什么会在银行呢？” “搞立项拨款啊，搞科研很耗钱的，因为这个新项目是由我个人完成的，所以我就自己去银行了，谁知道遇上这种事。” 纪禾和吴桐聊着，抱怨着其他科学家对她的项目的不理解。 “那群老古董，他们不理解研究天启的价值，他们只想推进民用白金科技的研发。” “我看啊，他们就是想钱想疯了，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敛财，不加节制地赚钱。”纪禾抱怨着，吴桐也安慰她。 “对了纪禾，我听局里的同事说，我之前进入毁灭化了，毁灭化我现在大体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了，但是她提到了‘毁灭化的另一种可能’，我想问问那是个什么东西。” 讲了许久无关紧要的话题，吴桐终于切入了正题。 “这个啊。”纪禾停下手头上正在做的事，细细和吴桐讲道， “你的同事应该讲了白金道具的更高阶段是‘变成真实的自己’对吧，但是我更想把白金之海的具象化比作外壳，我们包裹在这个壳之内。” “现在这样想，我如果自己打碎了这个外壳，会发生什么。”纪禾给吴桐做出一种假设。 “会发生什么呢？”吴桐思考纪禾说的，如果外壳是自己逃避的内心，那打碎外壳，就是直面自己的内心？ 纪禾说：“有人做到将这层外壳打碎，直面了自己的内心，走上了和‘毁灭’截然相反的道路，他们由此踏上了‘神备’的道路。” 在现有的纪录中，一部分白金使熟练地使用白金之海，白金之海也具象出了他们的外壳。 但是他们凭自己的意志，违背了“那个声音”，走上了神备的道路。 现存位于世界战力顶点的“色彩级白金使”有几个席位就是神备之人，像查尼斯特事务所等各种高级的组织中就有神备之人存在。 “由于‘毁灭化’是最接近天启降临的存在，所以作为’毁灭化‘的反面，我们一般认为，神备是最接近解决天启降临的办法。” 纪禾向吴桐讲述，“如果世界上每一个人都能直面自己的内心不再逃避，那天启可能真的就不会降临了。” “嘶，听起来会很难啊。”吴桐想，所有人都不再逃避内心......等等，每个人都不再害怕，那不就是纪禾那个“所有人”的愿望吗？ “对呀，我就是这样想的。”纪禾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快活起来，“人与人之间不再有争端，每个人都不必再害怕，所有人都能过上他们想要的生活。” 当大家都有勇气面对真实的自己，或许全人类真的可能跨越那个终会毁灭一切的天启降临。 纪禾的梦想，真就像是可以跨越天启一样。 “那你很伟大呀。”吴桐鼓励纪禾，鼓励纪禾的梦想，“祝愿你的梦想实现吧。” “那当然了，我可是天才科学家，我什么都做得到。” 电话挂断，纪禾的心情顿时大好，感觉做什么都有动力了。 “对了，还没有感谢他来救我呢。”纪禾本想再拨一个电话回去，但是刚拿起手机，又放了下去，“算了，还是下次请他吃顿饭吧。” ...... 一束灯光之下，一位戴着纯白无眼无孔面具的人向灯光外的眼睛介绍着情况：“掘墓人放弃了这次事件，搜查部队并没有在现场找到任何有关掘墓人的线索。” 黑暗之中，一个混合着电流的杂音说道：“携带【黑匣】之人，是‘毁灭’还是‘神备’？” 白面具回答：“半毁灭，被还原回‘契点’之前了。” “【家族】的人还没回收他们的‘实验品’吗？”一个听起来像女人的的合成声音从另一个角度响起。 对此，白面具回答道：“【家族】并未对此事作出回应。”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制止了将要发生的追问：“对此事的讨论到此为止，继续下一项议题吧。” 白面具打开手中的清单：“现在进行枫原市的近期报告：【血泊】近期表现出一定的失控，大量亚人涌入枫原市，但未造成破坏与影响；” “新的神备从枫原郊区诞生，神备之名【痛苦啊，我的眼泪】；” “枫原市的【烟霾】已经基本去除，【忘川】已经清除了枫原市所有人有关【瘟疫烟霾】战争的事......” ....... 严密安保的建筑之中，一位老人翻开无字之书的下一页。 浮士德翻着他那本无字书，看着空无一字的书页，一会沉思，一会又发出一声轻笑。 “真有趣啊，这场戏剧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最后浮士德看向镜头，发出诡谲的笑声：“戏剧的序章已经结束，这第一幕将会怎样上演，真令人期待啊。” 不明了的明天，未知的未来。 一出最伟大的戏剧，即将开幕。 第30章 档案:钢琴家事件 从那张又小又硬的沙发上醒来，吴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揉揉惺忪的睡眼，披上那件黑衬衫，拿上刚置办的洗漱用品去卫生间洗漱了。 你问为什么房间有张床吴桐还要睡沙发？ 那是因为还有黑鸦和他住在一块，黑鸦每次睡觉时就布置魔法阵，以保证她能睡个美容觉。 魔法阵占据了很大一块空间，吴桐连挤都挤不上去，无奈蜗居于沙发之上。 简单洗漱完，吴桐来到办公室，在打卡机上摁下指纹签到。 毕竟是有个正经工作了，打完卡，吴桐来到自己的工位，帮别的科室整理卷宗。 吴桐问过四科难道没有自己的工作吗？ 安奇也很无奈的讲到：“哪有那么多的案子交给你办，你想要忙点去事务所啊。老百姓都知道事务所办事快，有钱肯定都找事务所了，谁没事干等治安局帮他们解决问题啊。” “原来四科警员的日常就是帮别的科室整理卷宗啊。”吴桐无聊的整理卷宗，一边看着其他科室的同事陆陆续续的来打卡机前打卡。 他本身就住在警局，已经连续一个周了，吴桐都是第一个打卡的。 整理完近期的卷宗，吴桐去到一个更老的档案室。 这里的档案需要重新整理翻新，不用说，也是四科的工作。 “为什么都交给我来做啊。”吴桐曾向他的同事抱怨，就在治安局的咖啡间，那时吴桐刚刚整理完刑事一科的卷宗。 旁边听他抱怨的同事笑着摇摇头，他和吴桐讲：“在你来之前，这些原本是四科另外两个怪人的事，不过他们也是草草整理一下，这么认真整理卷宗的，你是全警局的第一个。” 没办法，能力不够，吴桐只能干干这些他力所能及的事。 总之先把资历混上去再说。 老档案室内，吴桐吹吹架子上的灰，随手捡起一个卷宗，拂去上面的灰，吴桐看清档案的名字——“钢琴家事件”。 吴桐左看看右看看，这间老档案室里没有别人，而且这里一时半会也不会来别人。 “不会有人来的。”吴桐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手里的档案。 “早都听说了‘钢琴家’很强，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事。” 吴桐翻看卷宗，卷宗里有大量的照片，但都很模糊，吴桐艰难地从中一张照片上辨认出一个背影。 黑色的燕尾服，还有一架立在废墟之上的，超级巨大的钢琴，那绝对是吴桐见过的最大的钢琴。 钢琴家就坐在钢琴凳上，背对着照相机，六只手抚摸着钢琴，天上隐隐约约的惊现乐谱，周围的大厦在崩解，废墟的碎片漂浮在空中。 卷宗中的文字描述更加简洁： ......十二点二十三分三十六秒，钢琴家现身绫波市的音乐街，三秒后钢琴家开始演奏...... ......十二点二十五分零八秒，钢琴家被斩杀，总计出现一分三十二秒...... ......此次事件造成近百万人死亡，音乐街全数毁灭无人生还...... ......周围城市遭受毁灭性打击，绫波市毁灭80%...... ...... “真是一件极其可怕的灾害呐。”吴桐叹息，为逝者哀悼。 吴桐看着那张钢琴家的照片出神，在略微思考之后，吴桐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镜片。 一副单片眼镜，白金包边，看起来十分贵重。 这是黑鸦交给吴桐的白金道具，在黑鸦解释这眼镜有什么作用的时候，吴桐才理解黑鸦的强大。 这幅镜片是黑鸦用神秘魔法炼制的，具有“看穿”效果的特殊道具。 并非白金道具，也不是白金科技，而是用神秘魔法炼制的特殊道具。 黑鸦想吴桐吹嘘自己的道具：“姐姐我这个宝贝啊，可是非常强的，‘看穿’这个效果可是所有情报专家都想要的能力。” “透过这枚镜片，你可以看到一个人的所有秘密，甚至通过照片复现照片中的场景。” 吴桐也想过通过镜片看看黑鸦啊，艾思啊还有安奇，但都在解析出信息之前就被发现了。 “看起来需要个忍者来秘密使用这个东西啊。” 吴桐感叹道，然后带上镜片，仔细观察起那张钢琴家的照片。 自从吴桐变身毁灭之后，吴桐就对这个“毁灭”与“神备”十分好奇，现在有个可以好好了解的条件，吴桐才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照片在眼中逐渐放大，吴桐感觉闻到尘土飞扬的味道，原来不是照片损坏，而是当时的能见度真的很低。 耳边响起强劲的钢琴声，看来当时的场景已经完全复现了，吴桐环望四周，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钢琴声凌乱、噪耳，混合着各种各样的惨叫，编织成一段瘆人的音乐。 吴桐不懂音乐，但是他从这噪动的声音中，感到一股浓浓的愤怒。 好像是从对什么东西的愤怒开始，转移到对周围人的愤怒，最后殃及到对这个世界的愤怒。 一束逆光刺穿厚厚的尘埃，吴桐看到了废墟顶上的钢琴家。 可当吴桐看向那座废墟时，一股恶心的感觉席卷而来，差点让他吐了出来。 那不是废墟，那是一座尸体堆，一座高大的尸体堆。 就连那座巨大钢琴，也都是由血肉构筑的。 钢琴家六臂灵动，手指在钢琴上飞舞，混合着惨叫的钢琴声悠悠扬扬，血肉构建的五线谱从尸堆中升起，升到空中，遮天蔽日。 吴桐强忍着想吐的感觉，这里仿佛地狱一样，所有事物都在钢琴声中崩解。 灰烬、尘土、血肉，弥漫在风烟中，隐隐约约间，吴桐看见一个人。 “一个人？档案里说音乐街不是完全毁灭、无人生还了吗？” 吴桐极力想看清那是谁，但是风沙眯眼，吴桐只看到那是位女性，银白色的长发，一柄黑色的骑士剑直指尸堆之上的钢琴家...... “天启已至，罪名——愤怒......” 吴桐冷汗直流，被“钢琴家事件”所震撼，一道巨大的音浪向吴桐拍来。 吴桐被震飞，向后撞到坚硬的档案柜，摔倒在地。 单片眼镜掉落在地上，吴桐一抹头上的冷汗，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那座尸山的冲击力太强了，让人久久无法宁静。 吴桐不禁感叹：“还好艾思把我现状还原了，不然变成那样的怪物......” 吴桐不敢往下想，夺走他人生命这种事，想想都会让人感到恶寒吧。 手机发出响声，吴桐一看时间，“居然已经这时候了吗？” 吴桐收好【钢琴家事件】的档案，放回积满灰尘的档案柜。 是什么让吴桐这样着急，那是因为到饭点了。 还因为有个人说过，她会照顾一段时间吴桐的起居，确认他真的没问题了。 这个人是谁呢？ “当然是纪禾了。”吴桐不加掩饰地高兴，跑向局外。 第31章 天使之翼 吴桐跑出警局，在警局门口，一个漂浮的机器人已经在等他了。 飞行器印着纪禾科技有限公司的标志，吴桐一边取下飞行器底下挂着的饭盒，一边向镜头打着招呼。 盒饭当然是纪禾给吴桐的，不然吴桐也不会急匆匆的跑出来拿。 飞行器在吴桐面前盘旋了一会，然后就飞走了。 吴桐捧着热乎乎的盒饭回到警局，正巧遇到安奇和艾思准备出门。 “小子，吃饭去吗？”安奇招呼着吴桐出门吃饭，“我们两个准备去万民街，或者给你带饭。” 吴桐举着盒饭说：“不用了，有人给我带饭了。” 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吃便当，吴桐真的感觉很舒服，有一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这难道就是幸福的感觉？”吴桐大口大口的吃便当，好不满足。 床上的魔法阵适时消解了，黑鸦打着哈欠起床，“啊哈......睡得好舒服啊，从来没睡这么舒服了。” 黑鸦转头就看到吴桐一脸痴汉样的捧着盒饭，顿时一阵嫌弃。 “怎么了嘛。”吴桐狡辩，但是吴桐那暖洋洋的笑脸可藏不了，那嘴角比ak都难压。 黑鸦飞落到桌子上，伸出羽毛向吴桐要东西：“把我的【学者眼镜】还我，那东西你早都该还了。” 吴桐有点噎，拍拍胸说：“再过一段时间吧，我最近有用。” 黑鸦语气中尽是调侃：“你要干什么，你不就一个整理档案的，你要那么贵重的道具干什么嘛。” 吴桐义正言辞：“我帮警局检查检查档案有没有什么问题不行吗？” 他是有小心思的，他想学学历史，好像知道的越多，他就好像就越能明白自己是谁了。 “算了，管不了你。”黑鸦两手一摊，坐到桌子上。 回忆这忙乱的两个周，吴桐的问题基本都得到了解答，从他与黑鸦的相遇，到被艾思打趴，再到和安奇一起在废宅逮捕歹徒...... 想着想着，吴桐想起一件事，吴桐询问黑鸦：“黑鸦，我们在老宅遭遇天启生物的那段剧情，你怎么那么痛快就答应安奇的请求了。” “啊？”黑鸦正在顺自己的羽毛，被吴桐突然一问，想起了当时的场面。 安奇向黑鸦寻求神秘魔法的帮助，吴桐原本以为黑鸦要敲上一笔才办事的，但没想到黑鸦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黑鸦很无奈地说：“我有什么办法呀，万一他又说‘用天使之翼交易’，那我可就真得‘等价交易’，做不了手脚了。” 吴桐好奇：“天使之翼？那是什么，白金科技吗？” 黑鸦否定：“不是你想的那样，‘天使之翼’是一个概念级的毁灭因素。” 吴桐差点把饭喷出来，“毁灭因素？拿毁灭因素交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黑鸦说，天使之翼是一个特殊的毁灭因素，是特殊的概念级别的毁灭因素。 “天使垂怜人间不公不允，私下羽翼，以神翼为契，保天平之平衡。” “天使之翼”简单来说就是等价交换。 只要“交易”的概念成立，天使之翼便会出现，会保证绝对的等价交换。 “那如果没有等价呢？”吴桐问。 黑鸦两手一摊：“那就下辈子再交易吧。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等价交换必须是双向答应的，普通的买卖交易‘天使之翼’也不会做理会的。” 原来如此，吴桐感到安奇的深不可测，知道那么多毁灭因素，居然只是个九级白金使。 咱也不知道是安奇知道的多，还是说有编制的白金使就需要知道那么多。 吴桐不知道，黑鸦也不知道。 黑鸦无奈地表示：“我流浪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已经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了，钢琴家的事我还知道，像之后的‘盖亚’啦，事务所啦，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黑鸦说着，没有注意，吴桐毫无征兆地伸出了手，摸向黑鸦的头。 很快啊，黑鸦翅膀一甩，三片羽毛飞射而出，吴桐来不及反应，三根羽毛直接钉到吴桐胸口。 锋利的羽毛扎了进去，吴桐一口血喷出来。 “黑鸦！！！你干嘛！！！”吴桐捂着流血的胸口，他只是想摸摸黑鸦安慰一下的，这黑鸦直接开启杀招了吗。 黑鸦也是一愣，然后才略有生气地说：“干嘛突然上来就摸人家，人家可是女生啊。” 现在又开始装嫩了，吴桐认罚，是他先越界的。 抓着羽毛往外拔，一用力，胸口顿时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 “好疼，怎么会这么疼。” 吴桐一时间不敢再拔了，但是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吴桐一使劲，将黑鸦的羽毛拔了出来，同时拔出来的，还有一大块的血肉。 “嗯？怎么不疼了。”吴桐睁开眼，被自己吓了一跳，手里的羽毛上缀着大块大块的血肉，胸口明晃晃的一颗血洞。 要不是吴桐不是一般人，不然够他死一回了。 仔细看黑鸦射出的羽毛，倒插着进入血肉，羽毛纹理是顺着进去的； 往出拔的时候，逆着羽毛纹理，直接扯下了一大块血肉。 吴桐吃痛的看向黑鸦：“你这也太狠了吧，射谁进去都得掉块肉啊，疼死我了。” 吴桐捂着血洞，一两秒之后，血洞直接愈合，完全看不出疤痕。 黑鸦悻悻的说：“下次长点心吧，随便触碰陌生女孩子可是非常不礼貌的。” 不是？你和我还陌生？！！ 算了，吴桐不想和黑鸦争辩，这样这争辩是没有结果的。 午饭时间匆匆过去，吴桐下午的工作还是整理档案袋，在下午班结束前，他还有个心理辅导。 说是为了吴桐的心理健康，毕竟吴桐已经展现过毁灭化了，想着试试能不能用心理辅导开解吴桐，以防他下次再达到契点时，再走上毁灭化的道路了。 但是心理辅导的人对吴桐也很没辙，吴桐这孩子纯的跟一张纸一样，也没有负面的的情绪倾向，怎么就走上毁灭化的道路了呢？ 一个初入社会的人，连成熟的自我都没有养成，怎么来的精神外壳。 这就不是吴桐要考虑的问题了。 ...... 一轮血月浮在空中，映射出一条血红的道路。 一位少女不停的奔跑，溅射的血液染红了半身的连衣裙，少女摔倒在地，擦破了脸颊，少女的血液流了出来。 衣袖被扯破，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像蜈蚣一样盘踞在少女白嫩的胳膊上。 少女无助的看着自己的手，黑乎乎的血液黏在手上，黏糊糊的。 一声长啸，少女惊恐地回头，一个蝙蝠的影子映在血红的月亮之上。 “救.....救救我......快救救我......” 尖叫———————— 第32章 吸血鬼序章 吴桐原本以为今天又是在档案馆待到死的一天，然而中午还没到，就有人来警局报案了。 吴桐还在档案室扫灰，下一秒档案室的门被直接踹开，吴桐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档案差点没拿稳。 只见刑事一科的小刘兴冲冲的找到吴桐，二话不说，拉着吴桐就往外走。 吴桐被推搡着往前走，连发问的机会都没有。 小刘也不藏着掖着，边走边说：“小吴啊，有个妹子来报案，但是看起来像是受了惊吓，咱警局就你长得最水嫩了，你给人妹子劝劝，安慰安慰，之后哥带着你做笔录。” 吴桐推辞道：“刘哥啊，我是白金四科的啊，这审讯的工作不是要交给二科去办吗？” “你是不知道，二科被派出去调查了，我跟你说啊，这妹子长得标致，特漂亮。你安慰安慰，之后的工作也好开展。” 刘姓前辈就这样借走了吴桐，吴桐还想说什么，就被直接推进屋子了。 大白天的房间里拉着帘子，黑乎乎的，有股压抑的感觉。 屋子里有别人，应该就是那个受惊的小姑娘了。 但是这个姑娘虽然长得好看吧，但是明显就比吴桐大，吴桐的年龄纪禾说是16岁，这姑娘明显二十来岁了。 吴桐尴尬的打着招呼：“你......额......你好，我叫吴桐，额......请问您叫什么名字呀。” 姑娘没说话，但是能明显感受到人家眼中的惊恐，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哆哆嗦嗦的。 好像确实有点问题，吴桐挠挠头，先是给姑娘倒了一杯水，然后准备去拉窗帘。 这房子这么暗，很容易让心情不好的吧。 可是吴桐的手还没碰到窗帘，就引得一声惊叫：“别！！！别把窗帘拉开！！！那东西......那东西就在外面！！！” 惊叫来的刺耳，吴桐像触电一样缩回手。 “我说为什么一科那姓刘的遇到漂亮妹子不自己来，原来是因为这妹子惊惊诈诈的情绪不稳定，让我来先压一压情绪啊。” 妹子这一受惊，刚送到手里的水也洒了。 吴桐离开窗户前，给妹子递了张纸巾，然后明目张胆的暗中观察。 这姑娘很白净，如果不是胳膊上的一条疤痕，这妹子就真可谓是人间极品。 一身纯白的连衣裙，有股超脱世俗的空灵感，像是出水的芙蓉，光是站那就让人怦然心动，救有人想上前搭讪要联系方式的。 可吴桐没有搭讪，因为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啊，人家现在情绪并不稳定。 他倒是有办法让人冷静下来，之前被吴桐用“悲伤”枪击过的人在“悲”过之后都挺平静的，但他总不能拿枪射人家吧。 吴桐暗中观察了好一会儿，这妹子还是一言不发，手中的水也是一口不喝。 要想得到点别的情报，还是用黑鸦神奇的白金道具【学者眼镜】吧。 这样起码他能知道这姑娘遭遇了什么，他好对症下药找方法安慰。 吴桐带上单片眼镜，白金道具开始解析了，没等第一个信息弹出来，这姑娘就喊起来：“救救我！！！我求求你救救我！！！” 这姑娘“噔”一下站起来，吓得吴桐的眼镜都飞了出去，吴桐慌忙的接住镜片，然后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妹子扑在他身上，他推开也不是，这姑娘好不容易开始说话了，他不推开吧，这姑娘穿的挺单薄的，好像就一件纯白的连衣裙，这样占人家便宜也有伤风化。 吴桐待在原地不知所措，这时门推开了。 并不是将他推进来的一科小刘，而是安奇。 安奇敲敲门说道：“此次报案由白金四科全权负责，吴桐，你一会把这姑娘带你房间，我们去那边做口供。” 门外，安奇瞥一眼被艾思打成猪头的一科小刘，劝诫道：“小刘啊，下次遇到这种事，先看我们有没有空，在看自己能不能解决。” “好看的妹子都是烫手的山芋啊，你看我们的艾思，多好一女孩，你觉得你能把握了吗？” 艾思瞪了一眼安奇，举起拳头威胁了一下，转身走了。 小刘鼻青脸肿的点头，“是是是，你们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 然而小刘心里想的是，什么人嘛，还搞职场霸凌，不就是个白金使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刘向着房间里的妹子感到可惜，还以为能攻略个漂亮妹子，现在全亏给四科那群怪人了。 小刘这样想着，房间门开了，一开门是个那个妹子，小刘立马换一副表情，堆出笑脸嘘寒问暖。 只是妹子看都没看小刘一眼，吴桐在她身后指路，“走廊最后一间房，你先过去吧。” 妹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吴桐看到了鼻青脸肿的一科刘姓，有些惊讶：“刘哥啊，你怎么了？你的脸怎么回事？” 一想到漂亮妹子赔在吴桐手里，刘桑咬牙笑着，“没事，你好好安慰人家妹子，别吓着人家。” 本来就烦，吴桐不嫌事大的吐槽：“刘哥你这个样子是挺吓人的。” 刘桑来不及发作，吴桐就跑了，只留刘桑在原地无能狂怒...... 黑鸦应妹子要求，搞出黑光魔法，吴桐的房间顿时暗了下来，这个姑娘缓了好一会，在开始自我介绍起来：“我......我叫薛媛媛，我......我昨天晚上，遇到很可怕的事情了。” “您先别紧张，慢慢讲。”吴桐安慰着薛媛媛。 薛媛媛抽噎着：“我住在万圣街233号，昨晚我回家的时候，我被一个怪物袭击了。” 艾思向薛媛媛询问那个怪物的长相，薛媛媛在发抖：“但是夜很黑，我听到一声怪物的嚎叫，那声音很尖锐，当我回头的时候，那个怪物张开了翅膀，朝我飞了过来。” “请问您还记得那怪物有什么特征吗？”艾思准备根据目击者的描述画出怪物模样。 薛媛媛抱住头：“我记不太清，那怪物，有獠牙，还有一对大翅膀，就像......就像吸血鬼一样。” 少女每每想到昨夜的画面，就止不住的害怕，她向四科求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好不好。” 看着薛媛媛害怕地模样，吴桐赶忙安慰：“薛小姐，您不要害怕，这里是警局，你现在很安全的。” 吴桐又递给薛媛媛小姐一杯水，还有一叠纸巾。 安奇少见的没有在审问的时候抽烟，而是在翻看手机，吴桐瞟一眼安奇的屏幕，却发现这手机屏如蛛网般破碎，从侧面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安奇询问道：“薛小姐，您最近在万圣街有听到发生了什么事吗？” 薛媛媛摇摇头：“没有，只是有些变化。” “是什么变化呢？”安奇追问，薛媛媛想了想，说道：“街上变得冷清了，万圣街的人流量与热闹程度不比以前了，就好像，很多人都消失了。” 忽然想到昨晚的经历，薛媛媛害怕地说道：“难道......难道万圣街的居民都被吸血鬼杀死了吗？” 身体在止不住地颤抖，薛媛媛的面色更是愈加苍白，失去血色。 “先不要想这些了薛小姐。”吴桐打断薛媛媛的胡思乱想，并看向安奇等待下一步指示，可是他却看到安奇在和黑鸦交换眼神。 嗯？这两个家伙什么时候对上线的。 安奇回过头说：“看起来还是比较严重的。” 低头沉思一下后，安奇说道：“这样，艾思，吴桐麻烦你们两个走一下外勤了，你们两个今晚在万圣街实地考察，所有费用警局报销。” 第33章 血红之月 安奇说：“看起来还是比较严重的。” 低头沉思一下后，安奇说道：“这样，艾思，吴桐麻烦你们两个走一下外勤了，你们两个今晚在万圣街实地考察，所有费用警局报销。” “啊？怎么个实地考察啊。”吴桐还没听懂，安奇就已经出去了，吴桐又转头看向黑鸦。 她刚刚绝对和安奇达成了什么共识，吴桐要问个明白。 但是黑鸦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不给吴桐询问的机会。 艾思整理了一下手上的笔录，然后跟吴桐打手势：我先出去，你将她哄好，我们大概下午出发。 不是，这要怎么劝啊。 吴桐头皮一阵发麻，艾思也出去了，房间里就剩吴桐和薛媛媛两人。 吴桐还在想怎么开口，薛媛媛倒已经冷静了下来，虽然精神状态并不乐观，但是起码脸上恢复了些血色。 薛媛媛疲惫的向吴桐道谢：“谢谢......谢谢你们了......” “没什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被美女感谢，吴桐微微脸红。 现在闲下来了，吴桐才注意到薛媛媛的长相，薛媛媛是大众意义上的美女，水灵灵的人因为受惊而更显出一份娇态，让人忍不住怜惜。 雪白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就是胳膊上的一道疤痕分外扎眼，扭曲盘踞的疤痕像一条蜈蚣，挺吓人的。 想想这样一个女孩向你求救，谁能把持住自己不去心动啊，也怪不得刘桑想掺和进来。 吴桐立马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不要想入非非，但是这个样子显得有些滑稽，薛媛媛看着吴桐的滑稽样，轻笑了出来。 那掩面轻笑，吴桐才算是明白为什么古来那么多人求美人一笑了，那是真的好看啊。 一直到下午，薛媛媛小姐终于从来时的惊慌变到现在的冷静，吴桐为薛小姐引路，而薛媛媛和吴桐聊了起来：“吴警官，请问您今年多大啊，看你不是很大的样子。” “啊，我？我今年应该是16岁吧，也没办法，我是白金使，属于被招工的。” “这样啊。”像是放下心来，薛媛媛说，“吴警官，您的同事好像也不是很大的样子。” 吴桐被“吴警官”、“吴警官”叫的有些不好意思：“你还是叫我吴桐吧，给你做笔录的叫艾思，她也是白金使，最后那个大叔是我们的前辈，叫安奇。” 吴桐和妹子聊着天从警局经过，正在办公的人无不停下手中的活侧目偷看。 这刚来的怪小子什么烂桃花啊，没几天就和纪禾科技的老总攀上关系，现在又和一个美女搭讪上了，这小鬼女人缘这么好的吗？ 当然最气愤的还是我们的一科刘桑了。 艾思已经叫了一辆出租车，在警局外等候两人，三人搭乘出租车去往另外一个街区。 司机没有和乘客搭话，车上的广播正报道着之前银行袭击事件的后续，b1街区的银行重新修缮，由纪禾科技有限公司出资。 向获救人员采访，无不感谢警员的工作和那个英勇拆弹的小孩。 吴桐听到这里，耳朵是竖尖了去听，这可是有人在夸他啊。 听到获救的人在感谢他，感谢所有付出的警员，吴桐笑得跟朵花一样。 旁边的艾思带着耳机玩手机，显然没有听到广播的内容。 而坐在吴桐旁边的薛媛媛看到了乐开花的吴桐，于是问道：“怎么了，你怎么看上去那么高兴。” 吴桐摆摆手说没事，但心里想的却是：“其实我很高兴呐，我像一个英雄一样被赞扬。” 出租车将三人放到一栋楼下，薛媛媛指着一户说：“那里就是我家，你们要上来做客吗？” 吴桐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说，艾思拿掉耳机，“谢谢你的好意，我们还有侦察任务，有情况联系我们。” 艾思说完拉着吴桐走了。 两人走在万圣街上，这里和万民街相比确实冷清了不少。 现在是黄昏时分，万民街这个时候该慢慢变得热闹起来了，而这条万圣街的人流渐稀，小商小贩开始收摊，完全没有热闹的样子。 “说不定是这里的人本来就喜欢安静呢？所以人流量减少了。”吴桐望着来去匆匆的行人，人与人之间十分陌生，完全没有万民街那段的热闹劲。 艾思将手机举到吴桐面前，给吴桐看万圣街的宣传视频。 视频里播放着吵闹的音乐，大红大绿的土味特效，宣传这里灯红酒绿，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的。 艾思凝望着远处落下的太阳，高深莫测的说：“万圣街的水，会很深。” 很深？两三层楼那么深吗？ 吴桐有时对艾思突然的谜语人与中二病很无语，“拜托说点人能听懂的话吧。” 吴桐求求艾思，但是艾思不做理会继续往前走了。 两个人一直逛到夜晚，也没见薛媛媛说的那个“吸血鬼”，昏黄的灯光洒下橙色的影子，远远一排街灯丈量着真正安静下来的万圣街。 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安静的有些可怕，原本徐徐的晚风此时也变得冷冽起来。 吴桐不禁打了个哆嗦：“艾思，我们回去吧，这里好像没什么怪东西。” 每每都是吴桐话音刚落，异常的状况陡然发生。 一阵尖锐的爆响扎入吴桐耳朵，像是用小刀划玻璃一样，扎得人脑仁子疼。 吴桐感到一阵阵晕眩，地面像是隆起来一样顶向吴桐，吴桐腰间一紧被什么人拉住，回头一看，艾思竟然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起来。 吴桐惊叫道：“艾思！！！你怎么......” 艾思甩手给了吴桐两巴掌，这两巴掌才算是将吴桐抽醒了，吴桐眼中的世界恢复正常。 艾思在他耳边喊道：“集中精神对抗，你刚刚被声波整坏了脑子。” 又一阵刺耳的爆鸣声响起，吴桐捂住耳朵，集中起逐渐涣散的意识。 吴桐刚想问发生了什么，却见艾思指指天，吴桐抬头仰望，眼前的景象差点没让吴桐惊叫出来。 一轮超巨大的明月，并且是血红血红月亮钉在空中。 而更让人震撼的，是这轮血红的月亮上，有一个巨大的蝙蝠图腾。 嘈杂的声音在天空作响，超大群的蝙蝠从天空中划过，向地上的两人压迫过来。 第34章 吸血鬼 黑压压的蝙蝠群大军压境，向街上的两人迫近，吴桐被如此庞大的蝙蝠集团吓到了，想拉着艾思逃跑。 但是他发现他拉不动艾思，眼看着蝙蝠军队越来越近，艾思将吴桐拉至她身后。 一面防爆盾出现在艾思手中，艾思顶着防爆盾做出防御姿态，吴桐也立马蹲下躲在艾思后面。 蝙蝠潮迫近了，尖啸着直接撞了上来。 但是，浩浩荡荡的蝙蝠群被拦在了离盾不足五厘米的地方。 可以看到蝙蝠撞击的时候，一圈圈的魔法波动显现。 看着熟悉的魔法表现形式，和黑鸦睡一屋子的吴桐立马反应过来：“艾思，你是不是复制了黑鸦睡觉时的魔法立场？” “只要我想，那就是。”艾思顶着盾有点吃力，蝙蝠潮太汹涌，她有点顶不住了。 艾思喊道：“吴桐，你知道我能力最捉摸不透的地方是什么吗？” “什么？” “是只要我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那就一定可以实现。” 艾思顶着防爆盾喊道：“闭眼！” 吴桐猛地闭眼，一道连眼皮都挡不住的刺眼白光亮起，耳边聒噪的蝙蝠声消失了。 吴桐睁开眼，只见地上七零八落的躺着蝙蝠，像是被闪光闪死了，吴桐惊讶的问艾思干了什么。 “我用模拟了太阳的白光，用防爆盾反射出去，驱散了蝙蝠群。”艾思卸掉防爆盾。 吴桐更惊讶了：“太阳光能模拟？你还真是想什么就能做什么呀。” “也不是，太阳的白光本质是电磁波，知道原理就能做到了。” 艾思点点她的脑子，“不一定想什么做到什么，有的时候脑子也有不够用的时候，会烧脑子，那种事我才不做。” 倒在地上的蝙蝠一只接一只消散，吴桐辨认，这些蝙蝠居然是天启生物。 “果然这就是为什么万圣街会人流减少了，看来已经有很多人遇害了。”吴桐直接下定结论，但艾思却驳斥道：“这里的人没你想得那么脆弱，大的要来了。” 什么大的，吴桐接着听到一声吼叫，这次的声音少了几分尖锐的刺耳，却多了几分迫近的压迫。 吴桐回头，在电线杆上看到挂着一个东西，皮毛散发，猪鼻面容，獠牙见长，一副破碎的翼膜生在四肢与躯干之间。 “吸......吸血......吸血鬼！！！！”吴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吸血鬼，还这么丑陋。 艾思反应快，做出抬枪的动作，一把霰弹枪就出现在手中，艾思扣动扳机，霰弹枪直接射出一条火龙，点燃了挂在电线杆上的吸血鬼。 “甚至是龙息子弹！”吴桐眼望着艾思手里的霰弹枪，却发现又一只吸血鬼已经到两人身后了，吴桐“悲伤”拔枪，一连串子弹射出，清空弹夹。 吴桐试验过了，“悲伤”载弹量十发，能造成强烈情感冲击的晶莹子弹保底一发，所以吴桐直接对着吸血鬼就是一发十连。 吸血鬼抱头嚎叫，听到动静的艾思回身上膛，又一发霰弹爆射而出，直接炸飞了吸血鬼。 “这回又是爆裂子弹了。”吴桐直接问艾思：“你的子弹效果是不是临场想象的。” 刚刚那个距离，如果还用龙息弹他俩也会有危险，但是下一发子弹直接变成了爆裂弹，唯一的解释就是艾思的子弹效果是现场想的。 “这需要非常果断地直觉的。”艾思没有正面回答吴桐的问题，不过这样回答也是默认了吴桐的说法。 艾思在上一发子弹，将额前的雾蓝碎发抚至耳后，“王牌”进入战斗姿态。 越来越多的吸血鬼从黑暗中现身，拖走死去同类的尸体，将吴桐和艾思团团围住。 “这些不是天启生物吧，尸体没有化为飞灰。”吴桐问，艾思也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这些吸血鬼的威胁不大，但是他们的数量众多，他们有些寡不敌众。 甚至在吸血鬼的怪物群中，出现了一两只深红的，特殊的吸血鬼。 它们好像裸露着全身的血管，身形也比普通的吸血鬼更加纤细，但是更加怪异，看起来更瘆人。 对了，小说里吸血鬼不都怕光吗。 吴桐脑中灵光一闪，问艾思能不能复现一波刚刚的白光。 “你确定？这些只是长得很怪异像吸血鬼，但他们真的是吸血鬼吗？”艾思有些怀疑。 “那他们肯定是生物吧，被那么强的光曝射也会躲避的吧。”吴桐说服艾思。 “好吧。”艾思把手里的霰弹枪交给吴桐，以防吸血鬼在她准备时突袭。 像是知道艾思要干什么一样，开始躁动，嚎叫着慢慢向中心靠近。 吴桐开枪，一条又一条火焰喷射，逼退了围上来的吸血鬼。 艾思两手一搓，以投棒球的姿势将一个白球扔上天，一时间白光普照大地，不知道的以为天亮了。 刺眼的白光也是引发了吸血鬼的躁动，那些裸露血管的特殊吸血鬼直接化为一滩血液远遁，普通的吸血鬼连跑带跳，两脚跑的比四条腿跑的都快。 “起码留下一只。”吴桐着着刺眼的白光向最近的吸血鬼追了上去，看准位置扣动霰弹枪的扳机，一发“龙息子弹”命中跑得最慢的吸血鬼。 一条长龙追上最慢的吸血鬼，吸血鬼被点燃，逃跑的步伐变的凌乱，惨叫着，最终倒在地上。 艾思手搓的强光结束了，这条街道又一次黯淡了下来，周围一片寂静，刚刚这里又是嚎叫又是霰弹枪连发，愣是没一个人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抬头一看，连空中那轮巨大的血月也消失不见。 这非常的不正常，眼下只能从吴桐刚刚留下的吸血鬼尸体上找找线索了。 两人来到尸体旁，吸血鬼已经烧得焦黑，毛发全部烧毁，本就破洞的翼膜更是烧的连渣都不剩，就这样看，还让人以为这只是一具普通的烧焦的尸体。 吴桐是这样想的，但是带上法医手套的艾思检查骸骨后说：“这是一具普通的男性尸体。” “啊？”吴桐一时间无法理解艾思说的话，“普通的男性尸体”？ 这不是刚刚丑陋无比，野蛮顽劣的吸血鬼的尸骸嘛。 艾思再一次掏出那个看起来就很高科技的vr眼镜，再次扫描尸骸：“没错，确实是普通男性尸体，腿部有骨折痕迹所以行动缓慢。从尸骸来看，所有的怪物都是人类变的。” 吴桐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如果这些“怪物”都是人类，那他刚刚是不是......杀人了？ “我......我杀......我杀人了？” 吴桐语无伦次，霰弹枪也从吴桐手里滑落，掉到地上。 第35章 重振旗鼓 艾思摘下vr眼镜，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块白布，将尸骸盖了起来。 看到吴桐愣愣的样子，艾思开解道：“别那么自责，他变成怪物了，他是来袭击你的，你是正当防卫的。” “可是我想......我想......有没有可能将他‘现状还原’......他有没有可能变回人类......”吴桐像是给艾思说，又像是给自己说。 艾思摇摇头：“不行，他是普通人类，承受不住‘现状还原’的强制复原，不存在的事情，我想破头也办不到。” 这无疑给所有变成怪物的人下了死刑，变成怪物的人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看到吴桐像是失了智，艾思想说点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起码我们没让一科那群家伙来送死，已经很好的了。” 是啊，没让那群普通人来送死。 但是吴桐还是久久不能平静，艾思了打电话叫来鉴证三科的同事，叫他们过来收拾现场，收殓尸体。 鉴证科来人的时候，先使用一个装置对吴桐和艾思做了个扫描，确认没有污染性伤口，然后开始转移尸骸了。 吴桐和艾思坐在路边，吴桐还是那份呆滞地模样。 艾思长叹一口气：“白金使这个行当，有很多的规矩，世界给了白金使很大的权力，同时也给白金使加了很多限制。” 这些话以前艾思是不会和吴桐讲的，吴桐呆呆地看着艾思。 艾思继续说：“我熟读历史，知道最初白金使体系的建立历程。那个时候，每个人都被‘天启降临’搞得疯疯颠颠的，人开始吃人，开始疯狂地发泄着，世界没有了希望。” “一些有白金道具的人站出来了，他们清扫了一部分疯癫的人，按着剩下的人好好活着，世界才重回正轨。” 艾思讲述着那段混乱的岁月，她想告诉吴桐的是，白金使生来就是背负罪孽的。 为了活着的人而杀人，为了还活着的并且准备继续活下去的人而杀人。 “这也是成为英雄的代价吗？”吴桐心神不定的说。 “我不知道......也没人知道。”艾思像好哥们一样拍拍吴桐的肩，“正因为没人知道，所以我们正走在一条没有答案的道路上，你想怎么走这条路，就看你自己了。” 吴桐需要自己去消化这些东西。 刚刚发生太多事情了，鉴证科的人手不够，来找吴桐和艾思寻求帮助。 “我......我不会取证啊。”吴桐没学过相关知识，不知道该干什么。 艾思拿过鉴证科的相机塞到吴桐手里，边戴手套边说:“不用你取证，我来，你就拍摄现场，跟在一个人后面，他让你拍什么你就拍什么。” “哦，好。”吴桐捧着相机，开始拍摄。 艾思与吴桐忙活了一晚上，才帮鉴证科取完证收拾好现场，人忙起来的时候就没功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等鉴证科走了，吴桐和艾思才闲下来，吴桐累的要死，根本没力气再思考自己刚刚杀了“人”这件事了。 偷换概念上讲，吴桐为了拯救无辜的人而杀了一个已经没救了的人，虽然不能细想，但是说服自己是没问题了。 天才蒙蒙亮，太阳都没露面。两个人一直等到一家早餐店开门，才终于有了坐的地方，吴桐打着哈欠，艾思也有些困倦。 “艾前辈，你经常熬夜吗？”吴桐好像也是第一次见艾思瞌睡的模样。 艾思揉揉脸说：“并没有，最近才开始熬的，你也别艾前辈、艾前辈的叫了，你比我大，叫我艾思吧。”艾思点了早餐，在等餐的时候收到鉴证科的消息。 吴桐询问：“有什么线索吗？” 艾思翻着报告：“很严重啊，比我想象的严重，你自己看吧。”艾思将手机递给吴桐。 鉴证科查明，人形怪物有60%的人类基因，剩下携带个人信息的基因被完全破坏，被一种奇怪的物质替换，而这些奇怪的物质，更是来自同一个生物。 并且所有的生物组织都有天启能量反应，属于半人半天启生物。 “所以，那么一些吸血鬼，其实都是一个人制造的，所有的袭击也是一个人策划的？”吴桐结合已有的信息推测。 “所以我说情况很严重啊。”艾思揉揉眼，“这些类似吸血鬼的怪物，我想起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艾思神秘地说：“你相不相信，其实有一些不是人的东西伪装在你身边，与你互动甚至与你交流。” 吴桐摇摇头，一个东西再怎么像人也不可能完美的复制人的行为吧。 艾思说：“实际是存在的，我老爹跟我讲过，历史上非常着名的一场战役——【血泊战争】。据说就是因为血泊战争，事务所体系才能够建立。” “在血泊战争中，一类被称为怪物的生物出现了，他们有一半人类的血脉，一半天启生物的血脉。描述的情况就和我们现在遇到的这样很像。” “人类有可能和天启生物那个吗?”吴桐用手势做出他想说的话。 艾思一个白眼递过去：“半人类半天启生物的你又不是没见过，我说的是，根据史料的记载，这些亚人和人类非常相似。” “并且亚人的基因和人类的基因在检测时并无差异，只在亚人受【血泊】征召时才会突变，史料里是这么写的。” 吴桐问艾思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这史料，是多久的史料。” “我老爸给我讲的史料，怎么了？”艾思不明白吴桐问这个干嘛。 吴桐汗颜，“区区现代史不能用史料来形容吧，这样不严谨。” 艾思大大咧咧地表示：“你不懂，历史对于这个世界没有意义，到后面你就会懂了，世界上有一大堆能力可以改变现实，或者改变历史。” “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如果真像你说的存在，那你不是随随便便想想就有改变现实的能力了？”吴桐回怼艾思，还是觉得艾思在瞎说。 “你说是，那便是。” 艾思也不再说话，老板娘地上一笼小笼包，艾思要开始享受她的早餐了。 看到艾思的样子，吴桐也夹了一个小笼包送进嘴里。 “嘶——啊嘶——，好烫——” 第36章 再访薛媛媛 吴桐喝着豆浆吃着鸡蛋向艾思询问下一步要干什么，艾思说：“你仔细想想，这群吸血鬼群居并且有这么强的攻击性，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 嘶，这么一说，这群怪物这么强，要不是吴桐和艾思都是白金使，不然还真不好对付。 “笨。”艾思看吴桐还没反应过来，抢走吴桐的包子，“是谁来报案的，报案时说了什么？” 吴桐回忆当时的情景，薛小姐前来报案，报案的描述是......“被怪物袭击”？ “对啊，薛小姐怎么从吸血鬼的袭击中逃出来的。” 吴桐这才反应过来，一个普通人跑不过那样的怪物，并且怪物都是成群行动，还有特殊的怪物混杂其中。 艾思啃一口吴桐的包子，点头道：“看来我们的报案人隐瞒了一些事情啊。” 吴桐坐正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干嘛，当然是去找薛小姐再谈谈了。” 艾思三口两口吃完包子，起身结账，边结账边说：“这顿早饭我请了，下次记得请我吃饭。” 吴桐一听这话瞬间装可怜起来，“我一穷二白啊，我没钱啊。” “你少来，这个月会给你发工资的。” 艾思和吴桐绊着嘴走出早餐店，吴桐听到自己也有工资，顿时来了精神，吴桐问：“真的吗？我也会有工资吗？” 艾思划着手机：“当然，有编制的白金使他是必须要发工资的，这是白金使的规矩。你虽然才入职没多久，最基本的保底工资还是会有的。” 听到有工资，吴桐乐了起来，有钱了，他就能自己买东西了。 艾思无语地看着因为一点点的薪水就高兴的不得了的吴桐，无奈地感叹：“还真是，没有消费的欲望就无关薪资的高低啊。” 两人走到薛媛媛提供的住址，来到送她上楼的地方，艾思望着这栋居民宅：“喂，吴桐，你还记得薛小姐说她住在几楼吗？” “额......”吴桐一阵沉思，指着一户说：“应该是那一户......吧。” 吴桐也不确定，当时天比较黑，吴桐其实也没看清薛媛媛指的是哪一户。 “她留联系方式了吗？”吴桐问，艾思摇头，没有。 吴桐汗颜：“做笔录的时候你没问吗？这不是你的工作吗？” 艾思挠挠头表示，她也是最近才开始入手这种工作，难免会做得有些粗糙，只能说下次一定了。 恰巧这时，有外卖员来到楼下，吴桐赶忙拦下外卖员，询问这栋住户有没有一个姓薛的住户。 外卖员抱着外卖满脸戒备：“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艾思掏出警证证明身份，外卖员这才说：“这边的外卖一般都由我负责，我来这里几趟了，都是给一位姓薛的女生送外卖。” 艾思盘问道：“她都点什么外卖？” 外卖员递上外卖，“这就是薛小姐的外卖，不过与其说是外卖，不如说是送菜，薛小姐会买一些生肉，这两天我接到的单都是送些猪血、羊血，可能是要做毛血旺吧。” 吴桐看着生鲜盒，看向艾思。 艾思略微思考，跟外卖员讲：“这样，我们要拜访薛小姐，这些东西就由我们带上去吧。” 看到外卖员为难的样子，艾思说：“我知道有规定，为难你了，但是我们要查案的，就通融一下吧。” “好吧。”虽然看到艾思和小孩一样，还染发，但是他选择相信警官证，将外卖交给了两人。 等外卖员离开，艾思直接打开了生鲜袋，检查里面的东西。 吴桐小声地问：“这么做不太好吧。” 艾思取走一些生鲜盒中的血液样本，装进一个试管，然后将试管收起来：“这叫紧急避险，没事的，信我。” 艾思看看订单号，找到薛媛媛住的单元楼，吴桐一推开门，这栋单元楼黑咚咚的，连一盏灯都没有。 吴桐有些不敢进去，艾思直接推了他一把：“进啊，你不是还要给薛小姐送外卖的吗？” 吴桐小声嘀咕：“明明是你接下来的，怎么又成我要送了。” 没办法了，吴桐硬着头皮摸进楼道，置身于黑暗中。 对黑暗的恐惧可能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吴桐望着空洞的黑暗心脏突突的，但还好能听到艾思还跟在吴桐身后，吴桐摸上楼，在昏暗的光下核对门牌号。 “是这里了。”吴桐回头，却看到一个人影，眼睛像凸出来一样，吓得吴桐直接叫了出来：“鬼......鬼啊......啊......” “吵什么，吵什么。”艾思一把摘下特制的夜视眼镜，打开手机灯，照到惊慌失措的梧桐。 吴桐被吓得坐到地上，手还在抖，看来是真吓着了。 这时两人旁边的单元门缓缓打开，一个人害怕地露出脑袋，薛媛媛有些害怕：“你们......你们是不是......我在警局见过的那个小弟弟和小妹妹?” ...... 吴桐现在和艾思在别人家里端端正正的坐着，薛小姐的房子收拾的很干净，虽然户型不大，但是很整洁，有一股温馨的感觉。 唯一有问题的就是薛小姐家里也拉着窗帘，房间里很暗，也没有开灯。 “好像薛小姐就是有些畏光啊。”吴桐小声和艾思说，艾思沉默不说话。 薛媛媛将外卖存进冰箱，来到客厅，为两人倒下一杯水：“我也忘了给你们留联系方式了，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会来，招待有些不周了。” “没事，没事，我们来想问一些问题......”吴桐刚想问问薛媛媛是怎么从吸血鬼的围堵中逃脱的，但是艾思从背后直接给了吴桐一巴掌，吴桐还正在喝水，这一拍呛了吴桐一嘴。 艾思不管在旁边呛到咳嗽的吴桐，向薛媛媛询问到：“薛小姐，昨天晚上，你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奇怪的声音？嗯......”薛媛媛低头沉思，“太大的声音并没有，就是晚上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当我想认真去听的时候，那些声音又没有了。” “这样啊。”艾思若有所思，又问道：“薛小姐，您这屋子怎么一直拉着窗帘啊，是您的生活习惯吗？”艾思意有所指，薛媛媛的话语变得慌张起来： “嗯......啊，是的，我......我有点害怕光.......不是，额......我有点皮肤病，不能照射紫外线的。” 薛媛媛的眼神躲闪，然后岔开话题，“还有艾警官啊，你还是叫我薛媛媛吧，我也不是什么小姐的，听起来挺奇怪的。” 薛媛媛在隐瞒着什么，吴桐就算再笨也看出来了，本想着再深入询问一下，艾思又是一拍吴桐后背，吴桐手中的热水洒了出来。 薛媛媛看了看表，说道：“看时间也快中午了，我留你们吃饭吧，你们有什么忌口的吗？” 艾思起身说：“谢谢你的好意了，我们只是前来拜访一下，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 艾思说着谢谢薛媛媛的招待，拉着吴桐走了。 第37章 薛小姐的秘密 近乎磕磕绊绊的离开那个黑暗无比的走廊，半推半就的来到阳光明媚的楼底。 终于抵达有光亮的地方，吴桐长舒一口气，像个名侦探一样发表言论：“薛媛媛她向我们隐瞒了什么，可能和吸血鬼有关。” 艾思看着吴桐犯二表示无语，但又打趣地问道，“我的好侦探啊，需要我为你提供一些线索吗？” “哦，你找到什么线索？”吴桐没察觉到艾思的语气变化。 艾思淡淡的说道：“我在黑暗的楼道发现了血迹，并且是大量的血迹，直通薛媛媛家门。” 看到吴桐愣住的模样，艾思的语气更添几分戏谑，“你有什么头绪吗？” “额......这......薛媛媛小姐不像是坏人。” 吴桐的语气瞬间软了下来，虽然吴桐对薛媛媛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但是这么好看的人，不太像是会与丑陋的吸血鬼一同作乱的人。 艾思知道这家伙又来了：“是不是，等到晚上就知道了。” 随后两人去到一处可以休息的地方，决定等到夜晚。 夕阳已至，今天的街道比昨天的还冷清，晚风吹走彩色的塑料袋，萧杀的天气将冷意投掷而来。 吴桐不停地向楼上张望，想知道薛媛媛到底是不是真的就和他们假设的那样，她真的和吸血鬼有关系。 夜幕降临，今夜黑雾弥漫，似有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并且，那些昏黄的街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亮起。 吴桐有些小慌张，他其实是有点怕的。 面对那些变成吸血鬼的人们，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夺走对方的生命。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吴桐的神经紧绷起来，他盯着薛媛媛的单元楼的大门，等着看薛媛媛小姐会不会偷偷溜出来。 “吼吼吼吼......”急躁的吼叫声从四周响起，吴桐告诉自己，“要来了！！” 漆黑的夜空透出一线红光，那轮奇异的血月从黑幕之中透露出来，将整条街道照成红色。 吸血鬼出现在街道上，成群结队地游荡，诡异万分。 其中混杂着一只两只特殊的吸血鬼，干瘦如柴，但是全身上下爬满血管，就像没有皮肤包裹一样，裸露着还在跳动的肌肉，比普通的吸血鬼更加瘆人。 吴桐悄声询问艾思：“艾思啊，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啊。” 无人应答，吴桐回头一看，艾思早已从他身边消失，地上摆着一把手枪，看呆了吴桐，顿时慌张起来。 手机收到一条消息，吴桐掏出手机一看：“你用这把枪攻击，枪的子弹有追踪功能，我在暗中，你放心大胆的干，记得找特殊吸血鬼标记。” 虽然没有署名，但吴桐知道这条消息是艾思发来的。 吴桐长舒一口气平复紧张的的心情，从地上捡起枪，心脏扑扑直跳。 “冷静，先冷静下来，不要慌。”吴桐深呼吸，平复紧张的情绪。 吴桐脑中构思可行的方案：悄悄接近一只特殊的吸血鬼，趁其不备用“悲伤”将对方控制起来，再将追踪弹打进对方体内，最后立马逃跑。 吴桐还在做心理建设，刚刚探出头观察情况，他的手机“叮叮叮......”地响了起来。 这响声吸引了所有吸血鬼的注意，数张丑陋的面孔面向了吴桐，吴桐心里泛呕，跑到街道上。 有大量的吸血鬼聚了过来，吴桐掏出还在响手机，是个陌生号码。 撒丫子就跑，吴桐强烈怀疑这个电话就是艾思打来的。 吴桐扭头在街道上狂奔，被激怒的吸血鬼扑了上来，“悲伤”入手，吴桐双持射击，被射中的吸血鬼痛苦倒地。 “有效果！‘悲伤’的特殊子弹对吸血鬼有效果。” 吴桐再次开枪，瞄准那几只特殊吸血鬼，但是和那些普通的吸血鬼不同，特殊的吸血鬼竟然躲开了子弹。 吴桐略微惊讶，这些特殊的吸血鬼表现出了特殊的智慧，他们懂得躲在普通的吸血鬼身后。 他们知道怎么窥视吴桐的动作，怎么躲避吴桐射来的子弹。 越来越多的吸血鬼围堵了上来，体力渐渐不支，吴桐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 危急时刻，吴桐喘着粗气，忽然觉得身上一紧，一件武装背心套在身上，吴桐摸出一颗闪光弹。 “这应该是艾思想的吧，她只要想，就可以做到。”吴桐说服自己，拉开闪光弹的插销，往天上一丢，闭眼做好防护。 “噔————” 能听到闪光弹爆炸，此起彼伏的响起怪物的嚎叫声，看来闪光弹又是艾思模仿太阳光制作的吧。 怪物开始四散而逃，天上的那轮血月也破碎消蚀，吴桐瞄准最近的那个特殊吸血鬼，扣动了扳机。 令吴桐感到惊讶的是，那个吸血鬼竟回头看了他一眼，形体转换，化为一滩血水。 炸裂的子弹穿过血水，子弹飞过，那滩血水又凝实回原本的形态。 吴桐果断换枪，“悲伤”清空弹夹扫射，那只特殊的吸血鬼还想变换形态躲子弹，但是那枚晶莹的子弹，可不是能穿过的。 “啊！！！”特殊吸血鬼抱头哀嚎，吴桐扑了上去，钳住了吸血鬼的手臂。 “必须要将这个个体留下。” 吴桐抓着对方的手臂，强忍着对方丑陋面容带来的反胃感，死拽着不松手。 但令吴桐没想到的是，面前这个离他不足半米的吸血鬼发出沙哑的女声：“求求你.......放开我......” 吴桐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向这个吸血鬼，吸血鬼很惊恐的样子，极力的想从吴桐手里挣脱。 吴桐看到，吸血鬼的手臂上，有一个刻痕，长长的刻痕，像一条蜈蚣一样盘踞在没有皮肤包被的肌肉上。 这个刻痕，吴桐在另一个人手臂上也见过：“薛媛媛？” 吴桐鬼使神差地松开手，吸血鬼立马化作血雾消散，从原地逃离，一眨眼就遁出十几米远。 “你在干什么？”艾思从吴桐的影子中冒出来。 她刚想告诉吴桐身上的武装背心有拘捕功能，吴桐就突然放手了。 出乎艾思的意料，她也没拦住逃走的吸血鬼。 “那个是薛小姐......”吴桐愣愣的说。 “什么？”艾思以为自己没听清，吴桐又重复了一遍，“那只吸血鬼，她是薛媛媛......” 第38章 融入世界的天启生物 吴桐在咬指甲，他还是不敢相信，薛媛媛竟然是吸血鬼？ “这不合理啊。”吴桐将自己否定，“你不是没在那些血液中检查到异常吗？” 艾思坐在桌子前看吴桐来回踱步，桌子上是艾思刚刚检测完的血剂试管：“没错，那些送来的血只是普通的牲畜血，并且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薛小姐是吸血鬼。” “对啊。”吴桐不认为薛小姐这样的人是怪物。 但是艾思打趣道：“你确定不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你才不相信人家是坏人啊。” 梧桐纠结的看向艾思，他不想承认，但是仔细想想，他确实是见色起意。 艾思从桌前站起，收拾起试管说道：“好了，我开玩笑的。下一步我们要做的，就是直接去找薛媛媛问个明白了。” 吴桐不安地问：“现在吗？现在是凌晨啊。” 但在艾思“你有没有搞错啊”的眼神下，吴桐屈从了。也是，如果薛媛媛这个时候在家，并且对刚刚的情况一无所知，那么就能洗清嫌疑，吴桐这样安慰自己。 这回再经过那条漆黑的隧道时，吴桐心中的害怕少了几分，更多的是对薛媛媛的担心。来到薛媛媛家门前，吴桐深呼吸，敲响了房门。 “噔噔噔......”无人回应，吴桐又敲了一遍，还是无人回应。 艾思推开吴桐，准备破门。 吴桐赶忙拉住艾思：“这样可以吗？不需要搜查令的吗？” 艾思甩开吴桐：“什么年代了，白金使进屋搜查还需要搜查令？” 艾思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球，摁在锁孔上，压了进去，再往右一拧，门就开了。 “这又是艾思想象的黑科技吧。”吴桐“悲伤”入手，跟在艾思身后摸进了屋子。 进入房间，吴桐察觉到这里的异常，原本整洁的房间变得乱糟糟的，像是遭到了入室抢劫一样，吴桐小声问：“这怎么回事，薛媛媛遇到危险了吗？” 艾思摇头，这里没有人，将手电调至曝光模式，房间顿时亮了起来。 两人开始在房子内寻找线索。 吴桐在各个房间都找过了，没有薛媛媛的踪影，而在卧室中，吴桐发现一个蒙着布的相框，吴桐紧张的拉开布，看到相框中的相片，心顿时凉了半截。 照片是一家人的合影，像是给小孩庆生时拍下来的，“祝xxx生日快乐！！！！” 看照片，薛媛媛和这个家没有任何关系，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薛媛媛到底是什么人，这户原本的人家去了哪里，薛媛媛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这一切都暂时无法解答，薛媛媛身上的谜团更加多了...... 吴桐来到客厅，艾思已经坐了下来，吴桐说出了自己的发现，他问艾思有没有发现别的什么。 艾思说：“薛媛媛冰箱里什么东西都没了，我们之前送的牲畜血液也没有了，并且在冰箱中，我发现了别的血液痕迹。” 那现在的情况就明了了，薛媛媛就是吸血鬼，并且在袭击了一户人家后住在了这里，白天闭门不出躲在房子里以牲畜血维持生计，并在夜晚觅食人血。 “但是.......但是......”吴桐不太理解，“为什么薛媛媛的行为举止和人类那么的相似，并且毫无破绽？” 艾思说：“我之前也说过有一些混合着天启生物与人类基因的亚人，他们本质与人类无异，所以他们融入了人类的生活。” 吴桐思考到，不只有一只特殊吸血鬼，像薛媛媛这样的还有很多。 艾思说：“其实世界上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很多城市里都有这样的人，不过他们都是边缘群体，隐藏在都市中。” “那照你这样说，其实是有什么东西在影响像薛媛媛这样的亚人行动？”吴桐问艾思。 艾思两手一摊：“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之前的努力还是有用的，虽然没有在特殊吸血鬼身上留下追踪器，但是那些普通的追踪器已经启动了。” 这么说是可以找到吸血鬼的老巢了？ 但艾思否定了吴桐，并且给它展示了自己的定位，不大的万圣街居然零散的分布着几个红点，艾思说：“有点小问题，你不止标记了一只吸血鬼，现在城市中有多个点信号源。” “不过我已经将坐标发给安奇了，他应该先会去排查一些，我们和他们同时行动，排查其他的位置。”艾思知道的比吴桐多，想的也比吴桐多。 “我知道你在担心，担心你自己在面对薛媛媛变得吸血鬼时会下不去手，这很正常。” “谢......谢谢。”吴桐思绪很乱，刚刚才催眠自己不要害怕对吸血鬼下手，现在又知道薛媛媛也是吸血鬼，他开始怀疑自己能否完成任务了。 艾思告诉吴桐，吴桐不想攻击薛媛媛是一件事，调查逮捕薛媛媛是另一件事，这两件事一码归一码，没必要那么纠结。 适时，艾思的手机收到消息，艾思立马打开手机回话，将吴桐晾在了一旁。吴桐还在回味艾思说的“一码归一码”，这时吴桐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一看，是纪禾打来的电话...... “喂，有什么事吗？”吴桐接起电话。 “啊，你没睡吗？” 纪禾没想到这个点了吴桐还没有睡，“我刚刚做完研究，想着和什么人分享一下，虽然是半夜了，我也只准备打出去就挂掉......对不起我有点任性了，这么晚了还在打扰你。” “没事，我还没睡，早了......也睡不了了。”吴桐安慰纪禾。 “这么晚了，你是在出任务吗？” 吴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看看艾思，艾思还在埋头打电话，他不知道他们的这个行动需不需要保密。 但是纪禾马上就反应过来：“对不起，打扰到你了，那我们下次再聊吧。” “请等一下。”吴桐赶在电话挂断前说，“纪禾，你对城市中的非人类了解多少？” 非人类？纪禾转着笔，稍作思考：“非人类？你指的是哪一种非人类。” 吴桐：“原来还有很多种非人类吗？” “非人类在不同群体中有不同的定义，我们一般认为不具有人类基因的生物就是非人类。” 纪禾手上的笔转得飞快，“但是从形式上来看，非人类之间还是有很多差别的。” 第39章 非人知性体 纪禾解释说，在广义上来讲，人们对非人类会有天然的排斥心，所以在很多时候非人类都是被人类唾弃的对象。 但是现在，有很多的非人类融入世界的规则中，已经具备了人类规则的心，在狭义上已经是人类了。 “所以有被接受的非人生物吗？”吴桐像是抓住了关键一样。 “有，就在一个国家中。这个国家已经承认机械生命体与人类享有一样的权利。” 纪禾有去过那个国家进行实地考察，那里的智械生命完成了针对自我的智能革命。 随后在那个国家完成机械与人的大一统融合，这应该是被接受的非人类最好的例子了。 “我想问的是，有没有天启生物和人类和平相处的例子。” 吴桐想问的是和吸血鬼这样的对人类有威胁的生物，虽然知道智械生命还是很令他震惊。 “你别急，我没说完。”纪禾说到，“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智械就是天启生物。曾有一个数据类型的天启生物想通过入侵网络来瓦解人类力量，这个天启生物被科学家命名为——【机械帝皇】。” 吴桐愣愣的听着纪禾讲故事，机械类的天启生物，和这种吸血类型的天启生物，他们之间也有相似的关系吗。 “【机械帝皇】入侵了网络，在网络上建立了帝国，但是上网的人鱼龙混杂，简称什么人都有，于是这个天启生物遭到了严重的精神污染。【机械帝皇】最终分裂自爆，产生了一批原始的意识。” 纪禾给吴桐查阅资料，“这批原始的意识与人们正在开发的ai机器人产生融合，诞生了新的物种——【机械智人】。机械智人自我革命，被政府以及天启管理局确认为人类。” 一时间信息量好大，吴桐有些难以思考，纪禾最后说：“我打电话本来想和你说，我......额......那个......快到我的生日了，我想请你出来吃顿饭。” 艾思给吴桐打手势，他们要行动了，吴桐匆忙答应：“没问题，我任务结束后再和你联系。” 吴桐匆匆挂掉电话，紧张的看向艾思。 艾思说：“安奇和黑鸦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这边也要开始行动了。” 两人下到楼下，艾思还在检查追踪器，凌晨的风凉凉的，吹的人愈加清醒。 吴桐仰面朝天，长长的舒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汹涌的情绪。 感到些许轻松了，吴桐无心一瞥，在一个巷子口，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 “是薛媛媛！！！”吴桐没有思考，向着白影出现的小巷子窜了出去，连艾思都没反应过来，“吴桐，你去哪？” “绝对是薛媛媛，绝对是她，我相信我的直觉！！！！” 吴桐凭直觉追进小巷，却只看到一滩黑色的液体，巷子里空无一人。 那滩黑色的液体极其平静，静到可以当镜子反光，如果不注意的话，让人以为只是普通的积水。 但是吴桐是见过特殊吸血鬼变化的，他知道特殊吸血鬼可以变成液体躲避一些伤害。 “悲伤”拔枪，吴桐朝地上那潭液体射击，子弹射出的瞬间，积水动了起来，避开子弹，想从侧边逃跑。 吴桐堵住血水去路，血水一下子窜起来变成吸血鬼，张牙舞爪的嚎叫。 如果是之前的吴桐，那么他可能会被吓得愣在原地，再一次将她放跑。 但是这一次，吴桐没有，吴桐知道这个吸血鬼是他认识的人，是那个薛媛媛。 所以知道她是薛媛媛还是有好处的，吴桐再见到吸血鬼丑陋的面庞时，竟没有那么害怕了。 吴桐伸出手，抓住吸血鬼的手腕，把她压到墙上。 吴桐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此时吴桐浑身都是破绽，吸血鬼随便低头一咬，吴桐就会失去反抗能力。 “放......放开......我......求求......求求了。” 吸血鬼没有攻击吴桐，嘶哑的声音从吸血鬼嘴中发出，吴桐还是死压着吸血鬼不放，“还有话要问她，该怎么让她冷静下来。” 效率最高的肯定是吴桐的“悲伤”，那颗晶莹的子弹，会“强制”让任何生物冷静下来...... 但是，但是...... “这样不是展开交流的前提。” 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吴桐调转“悲伤”的枪口，对准自己，吴桐坚定地叩动扳机。 一颗晶莹的子弹滑出枪膛，在吴桐的注视之下，正中吴桐眉心。 “额啊......嘶———”剧痛从内心深处传来，悲伤的情绪侵蚀了吴桐的意识，吴桐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但是正如吴桐所料，吸血鬼在摆脱吴桐束缚后没有逃跑。 吸血鬼惊慌失措，伸出手扶住不断抽搐的吴桐，眼神里是害怕。 但是那份害怕，不是担忧自己的性命，而是在担忧吴桐的安危。 艾思也来到巷口了，吸血鬼这才反应过来想跑。 艾思冷冷地说：“白金使办案，请您配合白金使的调查。” 吸血鬼想向巷子深处跑，但是吸血鬼刚刚跑出巷子，一脚踏空，又摔倒在原来的巷子里。 无论她怎么逃跑，也无法达到离开巷子的事实。 还没人能从艾思手上逃跑呢，在空间的封锁包覆下，在一次又一次地摔在艾思面前后，吸血鬼放弃了挣扎，躺倒在地上，任人宰割。 艾思看着手表：“您已被逮捕，时间：凌晨3时34分56秒。” 艾思逼近特殊吸血鬼，吸血鬼好像也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不再反抗。 “等等，艾思。”吴桐扶着墙站起，“我相信薛小姐对我们没有恶意，我可以保证。” 吸血鬼听懂了吴桐的话，抬起了头，怔怔地看向吴桐。 吴桐半跪在吸血鬼面前，诚恳地说：“薛小姐，我相信你，但是现在的情况对你真的很不利。” “我们需要知道，知道你所了解的信息，你跨越了一个街区来找警察，不就是为了解决所有的问题吗？” 吴桐的眼中传达出认真，以及，“我相信你”。 听了吴桐的话，吸血鬼一阵沉默，身体开始变化。 “我们，不是那样的吸血鬼。” “我们，是隐匿的低等血魔。” 第40章 鲜血狂宴 “我们，不是那样的吸血鬼。” “我们，是隐匿的低等血魔。” 吸血鬼身形发生变化，雪白的皮肤逐渐包覆血管裸露的身体，薛媛媛身着一件纯白的连衣裙，怯生生地看着艾思与吴桐。 吴桐扶着墙靠近：“薛媛媛......小姐，请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吧，你愿意跨过一个街区来找我们办案，就是因为信任我们啊。” 薛媛媛抽噎着，泪水决堤而下：“我......我害怕......我害怕你们也会像这里的人一样伤害我们。” 艾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一张毯子，披到薛媛媛身上。 艾思说：“我们不是这里的人，所以我们与这里的人不一样，你别害怕。” 艾思轻声安慰，将薛媛媛从地上拉了起来，三人来到一处可以坐下的地方，等薛媛媛平复好心情。 “我......我们并不是人类，这里的人很排斥我们，我们小心翼翼地生活着。” 薛媛媛向两人讲述自己的故事，“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家变得狂躁起来，就像被控制了一样，越来越多的普通人变成了我们的同类，我们很害怕，只能到别的街区求救。” 薛媛媛是在电视上看到b1街区的袭击案，于是想着来万民街找吴桐帮忙。 “所以你一开始想找的就是我？”吴桐这个时候缓了过来，听到这样的解释，有些意外。 薛媛媛点点头，“因为在一开始，我们以为你也不是人类，你之前在一个珠宝店里，救了一个人，然后默默的离开了，我们觉得你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听到薛媛媛这样说，吴桐心里一阵暖流涌过，还是有人注意我的，还是有人感谢我的。 艾思却是疑惑地问吴桐：“你什么时候处理过珠宝店的案子？” 没时间细说了，吴桐让薛媛媛继续讲下去。 薛媛媛继续说：“还是很冒险的，因为我们也曾找过别的白金使，但是我们的人都没有回来。我想了很久，决定相信你，我冒着危险来找你，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本来是想着找吴桐单独说的，但是吴桐办案带上了同组的同事，就没有全盘托出。 吴桐听到关键点了，忙问道：“所以你，额......你们，遇到什么问题了？” 薛媛媛有些犹豫，再三思索下，终于将一切的真相说了出来：“我们本来不惹人注意地在‘万圣街’默默生存，但是在前一段时间，来了一个有始祖气息的人，他要掀起我们的反抗，他要让我们光明正大地活着。” 艾思眉头紧皱：“始祖气息？薛小姐，你们，到底是什么生物。” 薛媛媛摇摇头，“我们就是我们，我们不知道我们是什么......” “我们只是想活下去，我们不想伤害任何人。”薛媛媛说的很急切，她真的想证明他们没有恶意。 艾思沉吟一下，问薛媛媛是否愿意给她一点血液样本。 薛媛媛盯着艾思，又看看吴桐，抬起手指，一滴明亮的血液在细白的指尖凝聚。 艾思将血液装进试管，戴上一副vr眼镜开始分析。 吴桐继续问薛媛媛：“你提到了‘我们’，你还有很多伙伴们吗？还有你的那户人家又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住在别人家的房子里。” 薛媛媛回答：“我们的成长很快，那个小孩就是我，只不过和现在差别很大而已。” “那户房子，是我的爸爸妈妈买的，但是，有一天，爸爸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妈妈说，她会出去找他，但是最后......最后她也没有回来......” 说到这里，薛媛媛又哭了起来，吴桐也感到非常难过。 血液结果分析出来了，艾思说：“样本杂化程度高，证明你是天生的血魔，和那些不同的样本比较，那些普通的样本确实是后来才变成的吸血鬼。” 也就是说，现在的万圣街，有两种非人知性体，一种是原生的低等血魔，就像薛媛媛这种的； 另一种是被转化后的野兽眷属，也就是那些丑陋的吸血鬼。 话说回来，艾思问薛媛媛：“这种变化是人为的，所以你知道这些基因的来源吗？” 薛媛媛摇头：“但是，我知道他们聚集在哪？我......我们能听到一个呼唤，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呼唤我们去一个地方。” 薛媛媛带着艾思和吴桐追随她所听到的那个呼唤，绕过小巷暗道，穿过零零散散的街坊，他们来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废弃了的地方。 生锈的工厂像是一个深邃的堡垒，隐藏着最终的魔王。 艾思查看定位器，这里的定位信号确实比别处更密集。 薛媛媛停了下来，对两人说道：“就是这里了，呼唤告诉我来这里，我可以很确定，始祖的气息就在这里面。” 艾思点点头，从身后掏出那把可以装填特殊子弹的霰弹枪，吴桐奇异的望向艾思后背，明明什么都没有，艾思是怎么掏出那把枪的。 艾思用严厉的目光审视吴桐，吴桐缩缩脖子，火花一闪，“悲伤”出现在手中。 两个人一前一后，保护着薛媛媛继续前进，薛媛媛屏息凝神，仔细辨认的来自同类的信息素。 突然，薛媛媛停了下来，表情变得惊慌：“不对，他......他们......他们看了过来，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多。” 在废弃工厂的黑暗缝隙中，无数的红光显现，头顶的阴暗云层缓缓散开，一轮血月映在头顶。 那轮月亮是那样的迫近，窒息的压迫感涌上心头。 “吼啊啊————” 嚎叫声此起彼伏，大量的吸血鬼从黑暗中窜了出来，扑向几人。 艾思朝天上开一枪，爆裂的闪光从头顶炸开，闪退了一部分吸血鬼，不仅是吸血鬼受到了影响，就连薛媛媛都受不了想逃离。 但是当艾思射出第二枪的时候，飞在空中的光弹没有炸开，凝视的黑暗像是一张大手抓住了一点光芒。 闪烁的光芒一点点被黑暗吞噬，就像是融进血液里一样。 艾思重新拉动枪栓，一发龙息子弹射出，却也消失在浓浓的黑夜中，无法掀起任何波澜。 吸血鬼重新围了上来，热武器无法产生作用，艾思丢掉霰弹枪，转向近身战斗。 吴桐不会战斗啊，但好在“悲伤”对吸血鬼还有点作用，还不至于困死在原地。 嚎叫声刺耳，吸血鬼人头涌动，看得吴桐眼花缭乱，这时，一个血红的影子映入眼帘。 “薛媛媛？”看到特殊的吸血鬼，吴桐下意识以为是薛媛媛，反应迟钝了一秒，鲜血直接糊脸。 身上像是有液体在爬动，在缠上吴桐后将吴桐锁死，一柄由血液凝固的尖刺停在吴桐咽喉前。 “如果你再动一下的话，你的同类就性命不保了。” 威胁的声音响起，威胁着攻击吸血鬼的艾思。 第41章 吸血暴君 “如果你再动一下的话，你的同类就性命不保了。” 冷漠的声音从空中响起，艾思顿了一下，将甩到一半的吸血鬼丢了出去。 “那就听听他的惨叫吧。” 尖刺从吴桐咽喉处离开，转而扎到吴桐腹部。 剧痛从腹部传来，吴桐叫了出来，但是艾思没有停手的意思，一脚飞踹从吸血鬼身上起跳，踹到一堆吸血鬼。 “够了。”像是失去耐心，隐藏在黑暗中的触手伸了出来，那竟然是由鲜血组成的巨大触手。 触手上延伸出众多小触手，将艾思缠了起来，倒吊在空中。 吸血鬼静了下来，慢慢地让出一片空地，吴桐这时看清了是什么东西锁住了他。 那是一个和薛媛媛一样的特殊吸血鬼，或者说，血魔。 血液缠绕的肌肤，还留有半张人形的脸，半个身子像血液一样变形，将吴桐锁了起来。 薛媛媛被推倒空地之上，惊恐地望向黑暗深处。 一串“哒哒”的脚步声，一个看起来非常优雅的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深红色的西装包裹着很是修长的身体，但从袖口露出来的扭曲血爪与那张一半血管一半皮肤的脸就能看出，他就是一切的根源了。 薛媛媛很是惊慌，她想逃，但是体内的血液像是被什么抓住一样，将她控制在原地，无法动弹。 这只看起来就很高级的吸血鬼脸上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吾的子民，为何违抗吾的命令。” “难道尔辈不想光明正大的生活在城市中，难道不想享受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态位，难道想永远隐于世界的角落，像无名的鼠辈，没落尔等体内的血脉。” 有着始祖气息的血魔慷慨激昂，周围的倒戈的低等血魔也激昂起来，呼喊着。 这里像是一场鲜血的盛宴，血魔的家族聚集在这里，誓要将一切奴役，如此狂妄，如此嚣张。 吴桐忍着腹部的剧痛喊道：“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用武力征服人类，这个世界上是存在和人类好好相处的案例的。” 为首的血魔一下子静了下来，整个头旋转一圈，血红的眼睛瞪得发光。 吴桐被血液锁着，推到空地上，吴桐被捆绑着倒在地上，高等血魔抬起脚，踩在吴桐头上。 腥臭的味道熏得地上的吴桐想吐，衣着华丽的血魔俯下身子说道：“人类，你感到了什么。” 吴桐的脸被摁在地上抬不起来，根本说不了话。 高等级的血魔奸笑道：“看到了吗？感受到力量了吗？我有这份力量，这份力量属于我，那我为什么不能用这份力量征服你们这群低等生物。” 吸血鬼抬起脚，空中一抓，将吴桐隔空提了起来。 “拥有力量本身就是一种暴力，我将带领我的族群走向未来，我将赐予他们直视太阳的权利。” “拥有这样力量的我，就不能带领的我的族群，靠这份暴力，奴役你们吗！！！” 这位高等的血魔如暴君般咆哮着，发泄着，吼叫着，围绕在他周身的低等血魔也随他一起嚎叫。 吸血暴君的理念没有问题，他们本来就有着这强大的力量，占据更高的生态位来适配自己的能力，这没有任何的问题。 “你！！”吸血暴君手一拉，吴桐被牵扯到面前， “你！！！忤逆吾的意志，忤逆吾的思想，已有取死之道。” 吸血暴君翻手将吴桐拍在地上，从天而降数根尖刺将吴桐钉在地上。 “不要！！！”薛媛媛在这一刻突破了限制，挡在吴桐面前。 吸血暴君面露愠色，逼近薛媛媛，扭曲的血手掐住薛媛媛细嫩的咽喉：“尔等，还要反抗我吗？” 吸血暴君驱使着薛媛媛体内的血液，再次将她变成了血魔原生态的模样，“脱掉你那层恶心的伪装，尔同那些懦弱的吾辈一样，吾再给尔等一次机会。” 一群和薛媛媛一样的，还愿意披着人类外表的低等血魔被推了出来，经由暴君的引动，他们也难以维持人类的伪装，变回了他们本来的面目狰狞的样子。 “是和吾一同将世界变为吸血鬼的世界，还是，死在这里！！！” 薛媛媛被掐着脖子，也无法反抗，暴君已经为他们做出了选择，在他的控制之下，他们是无法维持人类模样的。 可是......可是...... “妈妈和爸爸曾经说过，我们都像没有蚁后的蚂蚁一样......” 走马灯从薛媛媛眼前走过。 当她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她的低等血魔父母和她说过：“我们像一群没有蚁后的蚂蚁，就算没有活着的意义，却还是会拼命的活下去，就算是一只渺小的蚂蚁。” 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薛媛媛忤逆了吸血暴君的意志，雪白的肌肤从布满血管的体表生成。 薛媛媛靠自己的意志，否逆了暴君的胁迫，再一次搬出了她人类的模样。 吸血鬼群众产生骚动，吸血暴君怒不可遏，“从来......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忤逆我！！！” 暴君控制着鲜血尖刺，捅穿了薛媛媛。 那个白色的倩影被血液染红，无力的摔落到地上。 吸血暴君再没有看薛媛媛一眼，望向那些选择默默生活的低等血魔：“如再有违逆者，降罪如此。” 低等血魔面面相觑，吸血暴君否定了他们的生活，当然，他也根本不在乎这些弱小的低等血魔。 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东西罢了，他只不过是施舍了身为同族的一丝怜悯。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当他解除血脉控制时，这群家伙，这群孬种，竟然又披上了可怜的人皮，又要去当那弱小的生物。 吸血暴君愤怒不止，尖刺连射，将所有“人”处决。 “尔等这群贱民，不配与吾同在。”吸血暴君拂袖，准备再次隐入黑暗。 “噔————” 一个剧烈的响声迫使他停下来，那是一声心跳，源自那堆尖刺丛的下方。 即便身体被刺穿，即便失去所有知觉，吴桐的心绪愈加狂暴。 吴桐咬牙吼道：“你把——人命——当什么了——！！！” 吴桐的视野被血色染尽，穿刺身体的尖刺被吴桐扯断，浑身是血的吴桐从地上爬起，低着头，内心汹涌。 噪音充斥在耳边，吴桐什么都听不清。 他只看到那个明明很害怕，却还是挡在他面前的身影，那个现在倒在地上，没有生机的白色身影。 耳畔的噪音在瞬息间消失，世界归于寂静，连周围吸血鬼的嚎叫也听不到。 漆黑的物质爬上吴桐，不再是之前扭曲的焦黑态，是真真正正的漆黑，黑的深邃，黑的五彩斑斓。 被挂在空中的艾思盯着异变的吴桐，手表上的天启检测仪狂响不止。 艾思面色难看：“没想到，才没过多久，就又到达‘契点’了，这一次，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第42章 契点·血触 “不过是弱小的生物罢了。” 吸血暴君微微抬手，从黑暗中伸出两只由血液构成的触手，随着暴君手指的下令，向吴桐刺了出去。 “咚”一声，触手顶着吴桐向后飞去，地上留下两条吴桐犁出来的深沟。 但是，血触手在飞出去之后并没有收回来，在空中颤动。 向触手的尽头望去，半身漆黑的吴桐，竟然抱住了两条触手，死死的锁在原地。 吸血暴君面露凶色，一对血翼在身后展开，一个巨大的由血液构成的爪子拍向吴桐。 吴桐动了，吴桐将两条血触手生生扯断，甩着两条断掉的触手打散了拍来的血爪。 吸血暴君心里一惊，“血液的控制被夺去了？” 暴君再从黑暗中召出两根血触手，甩动着抽向吴桐，如果不躲开的话，吴桐会像被切开一样被拦腰抽断。 但是吴桐抱着两根被他扯断的血触手，甩起来回击抽过来的血触手，在力与力的相互作用下，新的触手断裂，掉在吴桐面前。 而新的触手，在失去暴君的控制后，仍旧没有化作血液消失。 “你！！！到底是什么人！！！”吸血暴君质问吴桐，但是吴桐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五彩斑斓的黑暗物质爬上吴桐，顺着吴桐的指尖，缓缓向上。 在一片漆黑中，吴桐摸索着前进，这里什么都没有，目无可视之物，耳无可闻之声。 “我怎么在这里？我应该回去的。” 吴桐环顾四周，他什么都看不到，“我要回去的，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干什么来着？” 吴桐在一片黑暗中前进，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就连自己的心跳也感受不到...... 外界的吴桐已经被黑暗全部覆盖，黑的深邃，黑的五彩斑斓。 倒吊的艾思摁掉了“滴滴”作响的天启检测仪，现在吴桐身上散发的，是真真正正的天启能量，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 “吴桐，已经变成天启生物了。”艾思说道。 面对未知的变故，暴君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身为君王的骄傲在刺激着他，像一个恶魔一样在他耳边低语，让他向吴桐宣战。 艾思说吴桐又一次进入“契点”状态，那我们就姑且将现在的吴桐称为“吴桐”吧。 “吴桐”动了，他迈开步子，从地上捡起了四根触手的末梢，没有什么犹豫，“吴桐”将触手“扑哧”一下，插进自己缤纷绚烂的黑色身体内。 原本毫无生机的血触手像活了一样抽动起来，慢慢抬起，四根触手游于吴桐背后，变成了“吴桐”的武器。 吸血暴君坐不住了，血影一闪冲到“血触·吴桐”面前，血红的爪子捅向吴桐，但是奇怪的质感从爪子上传来。 暴君低头一看，他的爪子陷入“吴桐”的黑暗中，任他如何用力也拔不出来。 “血触·吴桐”有了反应，漆黑的面庞无神的面向吸血暴君...... 在黑暗的空间中，吴桐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子，半人半吸血鬼的影子。 “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吴桐跑了起来，追赶前面的影子，同时心底一股怒意爬上心头，“我要回去，打败那个家伙，我要打败那个蔑视生命的家伙！！” ...... “血触·吴桐”抬起漆黑的手，一拳轰向暴君面门，暴君被这一拳打到后仰，但是爪子被黑暗锁住，又被拉到“血触·吴桐”面前。 一拳，两拳，三拳，拳头如雨点般落到暴君脸上，暴君的脸逐渐变形，甚至凹了进去。 “吼啊——”在一声咆哮后，吸血暴君被“血触·吴桐”打碎，化成血雾。 然而在下一秒，血雾在远处重新汇聚，吸血暴君踉跄站稳。 “血触·吴桐”像是锁定了吸血暴君一样，拖着身后的四条血触手就冲了上去，紧握的拳头，让吸血暴君产生了恐惧的情绪。 “你给我滚开！！”吸血暴君召唤触手，黑暗中又伸出血触手，杀向“血触·吴桐”。 这次没出任何问题，当“血触·吴桐”来到暴君面前的时候，触手扎穿了“血触·吴桐”的身体。 但是“血触·吴桐”只是停顿了一下，不管不顾穿刺的身体，奋力挥出了拳头，强大的力道又将暴君轰成血雾。 “既然你这么喜欢打碎我。那就好好打吧。”大量的血雾涌现，吸血暴君以量产的形态出现在“吴桐”面前。 所有的吸血暴君同时抬手，手心伸出血刺，一根又一根血刺射出，将“血触·吴桐”扎成了刺猬。 ...... 黑暗中的吴桐来到那个模糊的影子跟前，迎着射出的血刺，一拳挥出...... “血触·吴桐”的嘴张开了，一声咆哮从“吴桐”的嘴中发出，血刺融进漆黑的身体里。 拖在身后的四条触手抬了起来，“血触·吴桐”俯下身子，像一只野兽一样，向前冲了出去。 背后的血触手动了起来，精准的抽向暴君，又将一条直线上的暴君一同穿刺。 吴桐的拳头，吴桐的撕咬，背后的血触手在此时都变成了最有力的杀戮武器，“血触·吴桐”发泄着怒火，清扫着吸血暴君的血雾分身。 倒吊着的艾思看着下边的战斗，心里有些着急，底下的吸血暴君无一例外都是复制品，这样下去吴桐的体力会被白白的消耗。 而且，现在的吴桐情绪并不稳定，艾思不确定再这样下去，吴桐会不会再次陷入毁灭化。 艾思眨眨眼，一副镭射vr眼镜出现戴在艾思脸上，先是望向吴桐，但是他身上并没有散发和“毁灭因素”一样的波长信号。 保留心中的疑惑，艾思四下扫描，检测所有的吸血暴君有什么异常。 艾思望向黑暗中伸出血触手的地方，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吸血鬼的本体，只有凭空产生的血触手。 一丝灵感在艾思脑海中闪现，倒吊的艾思向天上“低头”，在吊着自己的血月里，发现了高反应的天启能量。 “它的本体竟然躲在月亮里？”艾思想让吴桐转而攻击月亮，但是她也不确定这样的吴桐是否还有自己的意识。 “只能试一试了。”艾思提高音量，向底下的吴桐喊道，“那家伙的本体在月亮里，快集中攻击月亮。” “血触·吴桐”停了下来，望向半空的艾思。 量产的吸血暴君听到自己的本体被发现了，立马抬起爪子，射出血刺集火攻击，要杀掉艾思。 血刺逼近，艾思紧张地闭上眼，却没有被穿刺的感觉，睁眼一看，一条血触手拦在自己面前，血刺射进触手，融了进去。 触手缓缓靠近，缠住艾思，艾思身上的小触手被“血触·吴桐”的触手溶解，“血触·吴桐”又将艾思稳稳地接住，轻轻的放到地上。 艾思有些意外，喊吴桐的名字，“吴桐”有了反应，“吴桐”变回了吴桐。 第43章 屠戮金刚 望着周围的环境，吴桐有些发懵，刚刚听到艾思在叫他，他才找到出来的路。 现在才刚从黑暗中出来，吴桐突然感到身体有些沉重，一回头，四条血触手拖在地上，自己也变得通体漆黑，好生奇怪。 来不及解释吴桐现在的状况，艾思指着天上的血月说：“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就在那个里面，想办法把那个东西打爆，把他拖出来再打一遍。” “我大概理解了。”吴桐深呼吸，只要把那个东西打爆就行了吧。 吴桐心有所想，身后的“血触手”便动了起来，背后的四根触手撑着地，用力将吴桐弹了上去。 血月上伸出触手想要阻拦，但是吴桐控制身后的“血触手”将触手再次同化，牢牢地吸附在月亮上。 “就交给你了。”艾思直接从背后抽出一把特制的霰弹枪，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把霰弹枪上，有一个银色的十字架。 艾思扣动扳机，亮晶晶的子弹喷射，大片大片的吸血暴君被打散成血雾。 子弹就像不要钱一样倾泻，吸血暴君被清扫干净，有吴桐在月亮上大闹，底下的血雾就没有再凝结了。 “有效果，真的是这样。”艾思的判断正确，吸血暴君的真身就是藏在血月亮之上。 现在吴桐在血月亮上搞破坏，吸血暴君分不出精力控制地上的血雾。 幕后凶手被逼急了，从月亮上传来一声咆哮，一直待命的吸血鬼发生变化，皮肤爆裂，露出黑红的血管，血液从这些普通的吸血鬼中渗出，汇向天上的月亮。 一个和吴桐对等大小的怪物在月亮上出现，抓着吴桐背后的触手将他从月亮上扯下来，摔到地上。 那个巨大的像金刚一样的血液怪物抓着吴桐背后的触手将他甩了出去，咆哮着，要将两个人撕碎在这里。 吴桐看到地上皮开肉绽的低等血魔，这些所谓的“子民”，就这样被他们的王抛弃了。 “你想要干什么......” 吴桐清楚的听到一句询问。 “我想打败他。”吴桐清楚地回答。 眼中渐渐被血色覆盖，吴桐嚎叫着，像一个野兽一样扑向“屠戮金刚”。 “屠戮金刚”冲拳击打吴桐，吴桐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伸出手抓向“屠戮金刚”。 漆黑的手化作爪子，变回“吴桐”的吴桐，变得更像一个毫无人性的野兽了。 两个怪物在撕杀，吴桐并不占优，“屠戮金刚”身形巨大，一拳一脚都能让吴桐命丧当场。 “血触·吴桐”的身体被“屠戮金刚”的爪子穿刺，艾思霰弹枪射击，拖住金刚一下。 当金刚调转矛头准备对付艾思的时候，恢复的“血触·吴桐”又扑了上来继续和金刚缠斗。 金刚发出咆哮，将吴桐摔在地上摔烂，摔到四肢扭曲躯干塌陷。 但吴桐却像不会死亡一样，无论金刚怎么摧毁吴桐的身躯，吴桐总能在下一秒恢复并爬起来继续打。 “屠戮金刚”发出愤怒的声音：“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个声音是吸血暴君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吴桐更加丧心病狂，背后的触手也动了起来，捅进“屠戮金刚”的身体，将它举起来又摔在地上。 艾思的镭射眼镜发出警报，吴桐身上的天启能量越来越强烈，而“屠戮金刚”身上的能量，反而在减弱。 艾思惊讶“吴桐”的契点的特殊能力，状态尽管吴桐能造成的伤害有限，但是吴桐在夺取对方的能量。 只要“屠戮金刚”不能在一招之内杀死吴桐，就无法阻止吴桐从他身上夺取能量。 吴桐越打越强，吸血鬼的能量越打越少，此消彼长，吸血鬼必死无疑。 血月缓缓隐于黑云之后，艾思叫道不妙，这个家伙要逃跑了。 但是“屠戮金刚”缠着两个人，抽不开身拦下逃走的月亮。 这时，一阵强劲的风吹来，吹散了黑云，也吹来了真正的月亮。 明亮皎白的月亮高高的悬挂在空中，那个虚假的血月在真正的月光下无所遁形。 “骑士道！！！” 黑色的剑光在皎白的月光下分外显眼，血月顺着黑色的剑影滑开，裂成两半。 地上的“屠戮金刚”抱着脑袋号叫，化作一摊血水，失去生机。 安奇落到地上，手中的骑士剑还残留着黑色的气浪，“看起来我来的还算及时啊。” 血月在安奇身后缓缓掉落，安奇表现得如此轻描淡写，好像斩开那么大一个东西并不花费多少力气一样。 艾思长舒一口气，“感谢。” 安奇点点头，“还有一件事。” 安奇转向吴桐，吴桐眼底的血色褪去，他这一次并没有变成六亲不认的怪物，但是吴桐现在这个样子，和怪物也没有多少区别了。 一片黑色的羽毛悄无声息的飘落，落到吴桐身上，燃烧起来。 黑色的火焰将吴桐包裹，吴桐脱力倒下，从火焰中摔了出来，变回原样。 那些漆黑的物质就像外套一样立在原地，连着那四根血触手一同被焚烧殆尽。 “现在，就该处理这件事情的元凶了。”安奇招呼着两人起身，走向那两半碎裂的月亮。 黑鸦从空中落下，落到吴桐肩膀上。 吴桐有很多事想问黑鸦，但是黑鸦制止了吴桐的提问，只是回了一句：“先办事，我之后会慢慢和你讲的。” 在两半月亮中，有一个血肉模糊的生物，丑陋扭曲，样子像是一个普通的吸血鬼。 安奇故意叫得很大声，语气间尽是嘲讽之意：“哇偶，原来所有吸血鬼的主子，竟然只是一只普通的由人类变成的血魔眷属，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替所有的低等血魔审判人类呢。” 普通的血魔眷属身体断成两截，但是他还活着，上半身抓着两片月亮，想要再次躲进安全的月亮里。 “这次你别想再躲起来了。”安奇踹一脚月亮碎片，将一人高的碎片直接踹开。 尽管是普通的血魔眷属，但是看起来确实和一般的低等血魔不同。 他看起来有自我的意识，有自己的想法。 安奇双手插兜，立在吸血鬼面前：“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你感染普通人类，造成吸血鬼恐慌，意图引发社会骚乱，现对你进行逮捕，请配合调查。” 第44章 审判暴君 “你们这群家伙......”那半截吸血鬼还在叫嚣，安奇就将他从碎片里拖出来，摔到地上。 一杆黑色的霰弹枪出现在安奇手中，抵着对方的脑袋，让对方安静。 “我劝你好好说话，现在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有能力把你办了。” 安奇“和颜悦色”地说道，“我想知道，身为一个普通的人类，你是为什么想要变成血魔眷属的。” 看到自己大势已去，血魔眷属恶狠狠地说：“因为人类太弱了，我早都不想做人了。” 吴桐肩头的黑鸦却讥讽道：“明明就是你低头低太久了，然后被一个血统算高的始祖血魔变成血魔眷属，想抬头重新当‘人’了，还想靠这不靠谱的力量当‘人上人’。” 黑鸦两手一摊，分外轻蔑地说：“你真的是，太天真了。” 她和安奇已经查到了，在万圣街出现大量人口变动的时间点，正是一个名企裁员的时间点，顺着这个线索一查，就发现了幕后的真凶。 原来这个最开始的血魔感染源，只是地方名企的一个小小的职员。 一个小小的被裁员的职员，在得到力量之后就开始报复社会，这理由实在是太典了，也太无聊了。 安奇不想听这些无聊的理由，给霰弹枪上膛，对准血魔眷属的脑袋，“告诉我，是谁把你变成吸血鬼的，我劝你尽快告诉我。” 吸血鬼咬着牙不说话，安奇没了耐心，站了起来，转身说道：“黑鸦，让这家伙说话。” 黑鸦从吴桐肩头跳下来，掏出一个试管，找到吸血鬼的影子倒了上去。 一管奇异液体倒上去，吸血鬼的影子便动了起来，影子的颜色加深，就像活了起来。 黑鸦收起试管，接着审问吸血暴君：“现在告诉我们，是谁把你变成血魔眷属的。” 血魔眷属还是咬着牙不说话，但他的影子却开口回答黑鸦的问题： “我不知道，一个神秘的女人给了我她的血，然后我就获得这份强大的力量了。” “然而这份力量并不强大。” 黑鸦讥讽着，“你并不是个合格的反派角色，所以，你连杀死血魔都不会。” “谁家杀血魔用捅的，不知道一般的血魔都可以靠变形躲避戳刺类的物理伤害吗？” 吴桐一时瞪大了眼睛，黑鸦说血魔可以靠变形躲物理伤害，他也想起薛媛媛躲避射击的方法，那是不是代表...... 吴桐环望四周，果然看到在一片废弃的脚手架后，站着一个白色的人。 “薛小姐？”吴桐喜出望外，看向安奇。 安奇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示意吴桐可以过去看看。 吴桐拔腿就跑，之前看到薛媛媛被杀害，吴桐情绪确实有些失控，原本又以为自己什么都没能保护了，现在总算可以长舒一口气了。 吴桐跑到薛媛媛面前，原本是兴奋的，但是等真的跑到跟前的时候，吴桐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但是出乎吴桐意料，薛媛媛张开双臂，抱住了吴桐，吴桐的脸刷一下蹿红，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拯救我们。” 薛媛媛真诚的感谢，如果没有吴桐，她或许不会坚定的选择做人类，她也许就在吸血暴君的胁迫下加入怪物的行列，成为人类的敌人了。 吴桐面红耳赤的安抚薛媛媛，他学着电视里那些正义的英雄说话的口吻：“我也要谢谢你，没有夺走任何人的生命。” “当夺走他人的生命时，你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这是吴桐最近特别喜欢的动画片里的一句台词，现在他终于有机会说出这句话了。 薛媛媛很用力的点头，她知道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吴桐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样说，会很帅。 “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我们警方如果有需要，之后会再找你的。” 吴桐最后送走了薛媛媛，然后回到了安奇与艾思这边对吸血暴君的审判现场。 艾思手里拿平板记录着，“好吧，他知道的也不多，再怎么审问也问不出来了。” 安奇向吴桐与艾思科普：“这种垃圾的血魔眷属，我之前处理过。” “不瞒你们说，像他这样被给予了血液的血魔眷属，在靠吸血强化自身的同时，也会反哺给予他血液的人。” 吴桐问安奇，他以前处理过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天启生物，为什么还是九级白金使，是考不上八级白金使吗？ 安奇给了吴桐一白眼，不想解释这件事。 “黑鸦，将那些特殊的血液分离，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幕后的黑手了。” 安奇手中的霰弹枪收回，捡起刚刚插在地上的骑士剑，拭去上面的血液，以一个帅气的姿势收回鞘中。 纯黑色的骑士剑在明亮的月光下闪烁，仿佛能吸收世间所有的光芒，看得吴桐也想拿在手上耍耍。 “好好好，就会使唤我。”黑鸦再次落到地上，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几根试管，想检查检查地上的半截吸血鬼，准备提取血魔眷属身上的特殊血液。 还没靠近，黑鸦眉头一皱，忽然发觉不对。 立即将翅膀挡在身前，一圈紫色的符文映在黑鸦的羽毛上，一个紫色的魔法护罩将她保护在其中。 来不及反应，这半截吸血鬼像是吹气球一样迅速膨胀，在到达膨胀的极限时“砰”的一声炸开。 “砰——————” 血液飞溅，骨头溶解，什么都没留下。 事发突然，离得最近的三人被溅了满满一身脏血与白花花的组织。 黑鸦的护罩解除，悻悻地摇摇头：“看来那个始祖血魔很聪明，有反检查机关，现在所有的线索都被销毁了。” 已经碎成一滩血肉模糊的样子了，黑鸦的神秘魔法再强大也不可能从一摊血肉中筛选线索了。 安奇还不算失态，毕竟之前也是见过大场面的； 艾思沉默不语，不知道是忍着还是能绷得住； 吴桐已经干呕起来了，虽然知道没有，但是他还是感觉他刚刚好像吞进去什么。 安奇最冷静，对同样浑身是血的两人说：“现在，等着，等鉴识科的人来刮掉我们身上的证物。” 这是唯一的事后处理办法了。 很可惜，这次行动，除了解决一个吸血鬼组织之外，他们没能得到任何有关吸血鬼始祖的线索。 第45章 契点解密 回到警局，在清扫完身上的血迹后，之后的时间就留给吴桐了。 在将吴桐洗了八遍之后，鉴识科的人才放吴桐离开。 吴桐闻着消毒水的气味鼻子发酸，找了个借口溜出警局，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这才开始询问黑鸦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吴桐很好奇，但是黑鸦却说：“小弟弟你别急嘛，先说重要的，你知道你刚刚变成什么了吗？” 吴桐稍作回忆，刚刚他的全身都被五彩斑斓的黑色所覆盖，身上甚至插着四根触手，样子十分的诡异。 不仅如此，吴桐在那种状态下，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打着打着，之前打不过的对手也渐渐能抗衡了。 就像...... 就像他夺取了对方的力量。 黑鸦说：“你刚刚进入了‘毁灭’或者‘神备’的前置状态，现在世界上对这个状态有一个明确的名字，叫做【契点】，你刚刚就是进入契点状态了。” 但是吴桐疑惑，他还记得上一次，就在那家银行里，他可是直接进入毁灭化了呀，还是半身焦化，手上长着利爪，活脱脱一个怪物模样。 没有多少清醒的意识，只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催促他杀杀杀。 要不是最后他看到纪禾想起了他还拿着她的发饰，他也不确定到最后他会不会变成像钢琴家那样的毁灭化。 黑鸦解释到，就是因为吴桐跳过了契点的阶段，直接进入毁灭化，才变成了一个只会破坏的怪物。 还好当时吴桐只是半毁灭化，保留着自我的意识，没有完全听信那个声音，才有被艾思现状还原的可能，不然就是黑鸦的神秘魔法也救不了吴桐。 “所以这个【契点】的本质是什么？”吴桐向黑鸦询问。 黑鸦拍拍吴桐的头，像大姐姐一样对吴桐说： “现在对【契点】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认知，因为世界上的【契点】十分罕见。” “‘毁灭化’的那些人无从得知，而那些‘神备’了的人，他们的【契点】也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对【契点】的研究有限。” “不过。”黑鸦突然神秘的和吴桐讲，“姐姐我知道你这个是什么状况哦？想不想让姐姐告诉你呢？” 黑鸦甚至凑到吴桐脸跟前，就像诱惑小朋友一样。 “不想。”吴桐反套路的一口否决。 这个黑鸦又装神弄鬼的，估计又没什么好事，吴桐决定不惯着黑鸦，他要磨一磨黑鸦的性子。 在一切结束之后，吴桐终于能放松下来，干自己的事了。 松弛松弛紧绷的神经，吴桐掏出了电话，现在已经过了后半夜，正是黎明升起前将要消散的黑夜。 吴桐不确定纪禾还醒吗，他之前是说在一切结束前给她回电话的。 但是清洗身上的组织血液拖了太长时间，拖到天都快亮了。 “打扰就打扰吧，之后再向她道歉吧。”吴桐给纪禾拨出电话。 纪禾的电话吴桐现在倒背如流，在深呼气两下后，吴桐鼓起勇气摁了出去。 振铃了十几秒，就在吴桐想要放弃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朦胧的声音：“我是纪禾，怎么了。” 纪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就像是熬了很长的夜，在等一个可能的电话。 “我是吴桐，我这边刚结束......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吴桐感到抱歉，让她等那么久。 “没事，原本就在等你的电话，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纪禾打着哈欠，缓了缓，开始和吴桐说正事， “你找个时间在警局调一个假吧，下个周末就是我的生日了，虽然之前我没过过生日吧，但我还是想请你吃顿饭。” 吴桐连连点头：“好啊好啊，那......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呢？” 过生日了，吴桐想送纪禾生日礼物，毕竟他也有工资了，有经济能力了。 不是说女生收到生日礼物会很开心吗？ 但是纪禾谢谢吴桐的好意了。 “像我这样的人，还缺什么东西吗？你人来就行了。” 纪禾笑笑，像她这样的天才，有什么她不能搞到的，要真搞不到，她自己再造一个更好的就是了。 不过第一次遇到有人想送她生日礼物，纪禾还是谢谢了吴桐的好意。 “好吧。”吴桐一想也是，纪禾那么聪明，她有什么得不到的，遂变得有些失落。 耷拉着脸和纪禾告别，“那我就先挂了，你快点去休息吧，祝好梦。” 挂掉电话，吴桐长舒一口气，和纪禾说话还是会紧张啊。 一转头就对上黑鸦那副“你也就这样了”的表情，“怎么了嘛，关心人家一下都不行吗？” 吴桐狡辩，黑鸦摇摇头评价：“以过来人的经验，暖男排狗后边。” 吴桐还想理论两句，但是黑鸦摇摇头飞走了，既然吴桐不想听她讲话，那就等下次吧。 “下次再告诉这个家伙，他没剩多少时间了吧。” 黑鸦回望在阴影中的吴桐，路灯现在已经熄灭，世界笼罩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吴桐那单薄的身影，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等他开始慌张，等他开始不知所措，我再好好和他讲讲，那个黑匣子，为什么会一直释放和毁灭因素一样的波长了吧。” 黑鸦往警局里走，想回到她和吴桐的那个小房间，就看到安奇等在走廊上，就好像在等她一样。 安奇主动打招呼：“我载你一程？你这小鸟脚走路也不太好使吧。” 黑鸦回以一个盛大的耸肩，但安奇也确实没说错，这样子走路非常不方便。 飞到安奇肩头，安奇带着她穿过走廊。 走在路上，安奇很随意的说：“吴桐心脏上的黑匣子，其实是真东西吧。” 黑鸦闭目不予回应，但安奇继续说道：“你跟着他，肯定不是因为那个匣子吧。” 这回黑鸦动了动，轻抬半截眼皮，还是不说话。 “那孩子的灵魂出问题了，我能看出来，现有办法解决不了问题，我也猜到了。” “......” “像您这样的大人物，我之前也见过几个，和您最像的，是个白色的家伙。” “......” 安奇抽出一根烟，没有点着，就叼在嘴里。 这段回“窝点”的路，被安奇的几个问题搞得分外漫长，好不容易安奇将黑鸦送到门口，黑鸦谢过安奇，准备推门而入。 安奇却在这最后的时刻说道：“阁下，应该是从【黑森林】里出来的吧。” 黑鸦定在门口，停顿了两三秒后，黑鸦抬起翅膀，用羽毛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 黑色的火焰燎过安奇嘴上叼的烟，火烧的很快，两三秒的时间里，一根烟就烧得一干二净，连烟灰都没留下。 黑鸦笑着说：“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啊。哎呀，你让我弄的反向追踪药水还没做呢，你就暂时别来打扰我了......” 最后一句话，黑鸦压得很重，“你......听懂了吗？” 黑鸦关上门，安奇丢掉剩半截的烟蒂，从烟盒中再抽出来一根，点上。 深吸一口，再长长的呼出来。 第46章 神秘魔法 今天应该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吴桐本应该高高兴兴的在档案室工作，然后在两天后领到自己的工资，最后伴随着拿到工资的喜悦等待这周的周末。 吴桐还计划着领完工资去礼品店逛逛，挑选合适的生日礼物。 虽然纪禾说过她不需要吴桐准备生日礼物，但是毕竟是生日嘛，能收到礼物不管怎么都是高兴的。 然而所有的幻想都在黑鸦叫吴桐帮忙后彻底破碎。 “咚”的一声巨响，吴桐面前的炼药锅又炸了，浓稠的紫色液体炸开，滚烫的药水又一次溅到脸上。 吴桐从炼药锅前蹿飞出去，捂着脸在地上打滚：“好烫！好烫！黑鸦，这怎么又爆了？” 一包药材丢到吴桐的头上，还有那个黑鸦的那个大姐姐声线：“继续，我跟你讲过的。成功率不高你知道的，好在我有保底的材料储备，加油少年！” 黑鸦那边有更麻烦的事要处理，黑鸦的鸟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由羽毛构成的指尖握着两根银针，聚精会神的，正在整理她手头几根非常重要的“线”。 当然这是黑鸦的说法，黑鸦的面前有一团紫色的物质，在几个小时之前，这团物质还是一只已经停机的天启生物。 吴桐亲眼见到黑鸦用一根银针挑开天启生物身上的一根线，随后，这只天启生物就像脱线的毛衣一样散成一团杂乱无章的线团。 黑鸦现在做的就是找到构成天启生物的关键线，反向溯源找到坏人的老巢。 黑鸦捏着线头给吴桐说：“姐姐我可暂时帮不了你喽，我用神秘魔法将这东西本源化了，只要姐姐我找到制作这个天启生物的‘线’，我们就能找到那帮家伙的老巢了。” “可是真的很疼啊。” 吴桐委屈的揉着脸，将黑鸦新扔过来的一包药材倒进锅里，重新开始新一轮的熬制。 “所以这保底到底是几锅啊，我就算再怎么耐操，也得有个度吧。” 今天早上已经炸了七八锅了，每次都溅得吴桐惨叫，按理说吴桐现在应该烫的满脸是水泡的。 但奈何吴桐现在体内有个黑匣子，使得他的恢复能力增快，还有早上黑鸦哄骗着喂下去的恢复药水，等到下一次炸锅时，吴桐脸上的伤刚好恢复，时间卡得特别准。 “十几锅？二十几锅？三十几锅？” 黑鸦报出几个数字，“五六十锅也有可能，我也说不准。” 黑鸦将一根“空白线”从线堆里抽出来，揉成一团扔到一边。 黑鸦说：“我最多熬过七十八次，就看你能不能破我的记录了。” “啊？”吴桐瞬间泄气，黑鸦最多炼过七十八次，那他在最倒霉的情况下至少还要炸七十几次的锅。 吴桐立马想撂挑子不干了。 但是黑鸦是懂怎么激励吴桐的，“加油哦，这可是复原药水，只要你炼成了，在之后你【毁灭】了我也有办法把你变回来。” 听到这，吴桐叹口气，爬回他那小坩埚面前，守着那一锅说不定会爆炸的药水。 果然他还是害怕变成怪物的，吴桐在听到安奇昨天对吴桐【契点】状态的描述后，依然感到害怕。 安奇说，【契点】是非常不稳定的状态，可以说“神备”与“毁灭”只在一念之间，那晚吴桐更是处于情绪爆发的状态，更是让危险性直线上升。 但好在是误打误撞没出什么问题，“果然还是要留好这种能复原的东西啊。” 吴桐搅着锅子，一圈搅完，正准备搅第二圈，又“咚”一声，滚烫的药水又溅了吴桐一脸。 “行了，你也炼了一上午了，歇着吧。” 黑鸦将线头用银针别在线堆里，起身收拾炼药锅的一地狼藉，“下午你也别炼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我怕你真保底了。” 吴桐如释重负地伸伸懒腰，终于从这烦人的炼药里解脱了。 刚好有人敲门，吴桐起身开门，一打开，门外是艾思。 艾思提着两份盒饭，递给吴桐，吴桐乐呵的道着谢，接过饭盒，一份是黑鸦的，另一份就是吴桐的了。 自从纪禾停止给吴桐送饭后，艾思就开始给吴桐管饭了，虽然艾思骂骂咧咧的。 但是吴桐承诺了只要他工资发了第一个给她还钱，艾思也体谅这个“一无所有”的同事，也就承担下这个带饭的任务了。 “我......一定会还你......钱的。”吴桐嘴里塞着饭，还不忘向艾思保证。 艾思翻了一个白眼回到：“你随便。”就关上门走了。 吴桐和黑鸦享受着盒饭，不多时，一份盒饭一扫而空。吴桐满足的拍拍肚子，人一吃饱就瞌睡，黑鸦也不例外。 黑鸦吃完饭就飞回床上，布置下她的睡觉法阵，就美美的睡午觉了。 吴桐耸耸肩，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了，吴桐还一次床都没有睡过。 算了，沙发就沙发吧，吴桐蜷缩着躺在沙发上，披上纪禾给买的黑衬衫，渐渐进入梦乡。 ...... 眼前一片金色，那是波澜壮阔的金色海洋，海浪一道接一道滚动，缓缓推向远方。 一团明亮的东西闪耀着整片天地，那应该是太阳吧。 向海洋下方看去，透过金碧辉煌的海水，一座城市竟藏在水面之下。 这是一个很眼熟的城市，高楼之间是熟悉的街道，可是这些都不重要。 陷入沉睡的人们在此刻达到和谐，金色的涓涓细流汇向这片金色的海洋，所有的意识在此刻同协。 一个极乐的乌托邦世界自此刻建成，人与人之间没有纠纷，没有争吵，有的，只有一个意识的整体。 是啊，只要所有人共用一个意识，人与人之间的矛盾不就都消失了？ “等等，这样不对吧，所有人共用一个意识，那每个人的自我怎么办。” 一个问题惊现脑中，那股畅游在极乐海洋的感觉一瞬间荡然无存，失重感袭来，猛烈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下坠，不受控制的下坠，沉入失去光辉的海洋，坠入那陌生的城市，离地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砰！！！” ...... 第47章 毁灭因素 吴桐从睡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衣襟，吴桐喘着粗气，捂着心脏确认自己是否还活着。 能感觉到心脏在扑通地跳动，那个蛰伏在他体内的黑匣子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吴桐打开手机，却感到有些意外。 时间才没过几分钟，吴桐却感觉做了好长的一个梦，一切都那么的真实。 吴桐不确定，再次看向手腕的一块表，这表是安奇给吴桐的，能实时监控吴桐自己的天启能量，同时也会像他和艾思警报。 手表显示，在刚刚的几分钟内，吴桐身上的天启能量一直很稳定，几乎没有波动。 不过还是一直在释放和“毁灭因素”相同的波长就是了，对于这个波长，吴桐问了很多人。 他认为最见多识广的安奇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认为懂得最多的黑鸦藏着掖着跟他搞谜语人； 就连他认为的一定知道怎么回事的纪禾也没给出准确的答案。 “算了，这种东西，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也没有睡意了，吴桐离开沙发，准备去他的办公桌坐坐，这会儿艾思应该在打游戏，看艾思打一会游戏，到下午就直接去档案室了。 吴桐是这样计划的，但是等吴桐来到四科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只有安奇一个人在办公室。 吴桐探着脖子找艾思，却发现她并不在工位上，这就有点不对劲了，平常这个时候艾思都会在位置上打游戏的，现在她人呢？ 安奇从工位上抬头：“别找了，艾思有事出去了，收收你的好奇心，别总把心思写脸上。” 原来如此，吴桐去到自己工位，却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计划看艾思打游戏现在也没了着落。 “要不找安奇聊聊天？但是我能聊什么呢？” 吴桐犹豫之下，还是开口了，“那个啥，安奇老大，黑鸦已经开始做反向追踪的药水了，神秘魔法好神奇啊。” 聊天嘛，总要有一个人开口的。 “以后会遇见更神奇的东西的。”安奇看起来也有聊天的欲望。 吴桐来了劲，追问道：“除了神秘魔法，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吗？” 安奇从工位上离开，走到窗前打开窗，点上一根烟。 深吸一口再长长的吐出来，安奇绘声绘色的和吴桐讲：“盖亚你还记得吧，在盖亚被炸死之前，它上面有一个自给自足的生态系统，上面什么东西都比底下的新鲜，有不少人想移居上去。” “哇，那应该很不错呀，为什么最后要将盖亚炸掉呢？” “呵呵，你得知道什么人移居上去了。” 安奇吹着风抽着烟，“最开始是一群有钱有势的富豪住了上去，然后，没过几天，那群人和盖亚融为了一体。” “啊？？？” 吴桐感到震惊，安奇继续说：“你不知道，盖亚上边有一片森林，神秘魔法就是从森林中传出来的。” “那群人自诩高贵，想要将神秘魔法占为己有，但是被盖亚同化，成了空岛的一部分。” “所以就把盖亚给炸了？” 吴桐不问也知道，这样一个危险的东西，确实需要摧毁掉，况且它还“吃”了人。 “原因并不是这个。” 安奇否定到，“死了就死了，没多少人在意，只是之后这些人的意识污染了盖亚，使盖亚开始吞噬下方的世界扩大自己的面积。” 吴桐现在是真的惊讶了：“人能做到污染‘世界毁灭因素’？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安奇说，“讲真的，那群热衷圈钱的豪绅心都是黑的，能污染‘天启’我都不意外。” “盖亚开始贪婪的吞噬世界，甚至找各种理由，一开始为了科学研究都是半容忍的，到最后盖亚开始肆无忌惮地吞噬各国领土，才被人类联合用‘核弹’炸死了。” 这段故事，就是“盖亚云”的起源，安奇讲的很简单明了。 安奇还补充道，盖亚被炸死后，他背上的森林也就散落到世界各地，由此全世界都可以研究神秘魔法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人群中出现了可以使用“神秘魔法”的白金使。 但是这样吴桐就产生了一个疑问，既然所有人都能研究神秘魔法了，那为什么神秘魔法没有成为白金使职业的主流呢？ 安奇两手一摊：“虽然所有人都能研究神秘魔法了，但是不妨碍有阶级存在啊，更高等级的神秘魔法在那些高阶级的人手里，这种东西当然会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那个时候得到神秘魔法的高阶级人掀起了反神秘魔法的斗争，清扫了自己道路上的障碍，所以造就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这样啊，那当时炸死盖亚时，用了多少核弹啊。” 吴桐又问到，安奇摇摇头，“已经无法统计了，在盖亚死后、神秘魔法完成清扫前，世界背后的势力联合在一起，组建了【家族】政权。” “【家族】组阁世界会议，呼吁世界人民投票，投出来的结果就是销毁核弹。” 吴桐瞪大眼睛：“【家族】？比那个什么事务所还厉害吗？所以核弹被销毁了吗？” 安奇抽完手里的烟，点点头说：“确实销毁了，不过有没有说谎我不知道，但我猜没有哪个国家敢在【家族】和查尼斯特事务所的眼皮子底下藏核弹。” 安奇弹弹手上的烟灰，拍拍吴桐的肩说道：“反正这世界的历史很乱，乱到不能深究，一深究你就会发现一堆bug，所以还是好好的面向未来吧。” 安奇说完这些就准备出去了，但是吴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虽然问起来很唐突，但是我想知道，我们到底是为什么工作的。” 这个问题是吴桐突然想到的，但感觉说出来用以结束话题非常帅。 安奇看出来吴桐这般中二的想法，但是他嘛，也不想和小孩子计较。 心里这么想，安奇嘴上却说道：“为谁都可以，但是最好，为了自己。” 好帅啊，吴桐感觉这个说法好潇洒，自己下次也要在合适的场合说出来。 赶忙在小本本上记录下来，这种中二爆棚的句式，必可活用于下一次。 吴桐不知道，安奇看着他的模样，心中其实有点五味杂陈。 “少年啊，这个世界并不像你想象的那般美好，但在你经历失落与苦痛之前，好好做自己的英雄梦吧。” 吴桐忙碌了一下午，终于在下班前将旧的档案全部整理完了，万民街的档案并没有什么出彩的案件，除了那个有关钢琴家的档案，吴桐就再没有找到任何形象范围非常大的案件了。 不过这也变相地证明了，万民街这一片地带的治安确实非常不错。 但是问题往往隐藏在表象之下，万民街里没事，在万民街边上的边陲小镇里，正在风雨萧瑟的闹着。 一段不那么美好的故事，就这样暴露在大众视野里。 第48章 山神镇 就在今天早上，吴桐所在的白金四科接到了请求协助的申请。 但申请的地点是一个边陲小镇，这让吴桐很是疑惑。 所以就在早上的例行会议里，吴桐提出问题：“为啥我们警局还有协助这种业务的？” 安奇耸耸肩：“这种情况，一般就是地方派出所无法解决，向上汇报申请协助。” “但是上头调派白金使协助，估计要么是问题真的很严重，要么就是报案的人身份特殊，不能怠慢。” “这样啊。”吴桐恍然大悟，但仔细一想，案件发生在一个边陲小镇里，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但是一转念想也不对，什么大人物会去边陲小镇报案啊。 安奇抄起讲义夹敲敲吴桐的脑袋：“别瞎合计了，这次任务我和你组队，艾思回来后和黑鸦在警局待命，我们现在就出发。” 安奇抄起他的黑色西装外套，拎起吴桐就准备要走了，吴桐连忙说：“等等等，咱们要去乡下，能让我收拾一下东西吗？” 安奇松手问道：“你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啊，我们又不在那住，要住也是蹲点过夜，你收拾什么。” 吴桐狡辩道：“我收拾一下我自己不行吗？虽然不是第一次出任务了，但我也想注意下我的形象啊。” “好吧。”安奇套上外套，走出门，“你快，我等你五分钟。” 吴桐不服气地嘟囔着，他就是想问一句艾思去哪了，没想到安奇都没给他问问题的时间。 长叹一声，他还真没什么东西需要收拾的。 吴桐揉揉他那乱糟糟的头发，就准备走了，但就在这时，黑鸦出现在吴桐面前。 黑鸦神秘兮兮地将一个小包裹塞给吴桐，脸上带着那一贯的狡黠微笑。 吴桐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包裹里里的“五颜六色”的试剂问黑鸦：“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干什么用的？” 黑鸦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基础试剂包，送你的，就当感谢你帮我炼药了。” 哇，吴桐好感动，原本想说些煽情的话，但是安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还有两分钟。” “好了去吧。”黑鸦送别吴桐，“试剂有不同的效果，里面有说明书，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真的我哭死。” 来不及再说什么了，吴桐匆匆跑出门，和安奇一起前往报案的小镇。 坐到车上，安奇递过来一份案件描述，吴桐翻开档案。 “啊，只是有个人失踪了，这种事情不是一科他们的事吗？为什么还需要我们啊。” 安奇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上，他给吴桐讲到：“因为报案的人很特殊啊，我调查到的报案人的背景，和政府有关，是政府内部一个职员的儿子。” “原来是这样啊。” 等等，吴桐脑中闪光划过，安奇不是说过社会阶级很严重吗？ 为什么一个政府官员的孩子会去一个边陲小镇报案。 安奇回答道：“这就是我们需要秘密调查的了。” ...... 车子摇摇晃晃的摇到小镇，吴桐有些吃惊的望着小镇外的牌匾。 这里与其说这是小镇，倒不如说是比较大的村子，在这里你仍然可以看到黄土大路，裸露的崖畔上甚至能看到牲畜在走动。 吴桐不明白一个连马路都没有通的村子，为什么会叫一个小镇。 村子外面有一块两人高的大石头，石头上用红色颜料刻着“山神镇”三个大字。 吴桐他们看起来太现代化了，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看起来像两个时代产物。 吴桐有些发怵地问安奇：“老大啊，我们会不会来错地方了？” 火苗从火机上冒出，点上一支烟的安奇摇头：“很遗憾，我们来的就是这里。如你所见，这里本来应该叫村子的，但在官方程序上，明确写明了这里是镇子。” 几声哞哞叫，一个老汉赶着一群牛出村了。 这里甚至还存在畜牧，这怎么看都不像一个镇子吧。 安奇拍拍吴桐打消他的疑虑，“走吧，别愣着了，案情描述提供的线索有限，我们去见报案人吧。” 听安奇的话，两个人来到这里被叫做“派出所”的地方，这里是唯一像模像样的公共设施了。 虽然还是破破旧旧的，但起码是用红砖垒起来的房子了，两人进去最里面的房间，见到了此次案件的报案人。 “警官你们好，你们叫我阿明就行。”一个年轻人接待了两人。 这名青年看起来也不是很大的样子，二十来岁，儒雅随和，一看就知道是知识分子。 阿明给两人盛了热水，随后向两人描述报案情况： “你们两个应该也能看出来，我并不来自这里，实际上，失踪的人是我的女友。她叫阿珠，是这里的本地人，她回家探亲，但是我昨天晚上接到她的电话，在电话中，她向我求救。” 安奇将口录夹扔给吴桐，严肃的询问道：“你们之间说了什么？” 阿明回忆道：“电话其实很短，她急匆匆地打给我，向我求救，还没等我问什么，电话就好像被人夺走了，被直接破坏掉了。我定位了通讯最后的位置，位置就在这个小镇。” 阿明当即就报了警，然后连夜赶到山神镇，询问阿珠的父母，父母却说阿珠并没有回来过。 也再也联系不上阿珠，这里的派出所是摆设，所以阿明越级启用市级公安，还强调要调用白金使，才调来吴桐和安奇。 安奇继续询问：“我看你也是聪明人，你自己说吧，你发现了什么，才会不惜有损你爸的名声强制占用公共资源。” “你说得对。”阿明点点头，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阿明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市长家的长子。 市长儿子将原因娓娓道来，“我自己调查到，这里有一个关于山神的传说。但是山神这种东西吧，你们也知道，太迷信了。” “依据这里村民的文化水平，我觉得，这个所谓的山神，其实是躲在山林里的天启生物。” 这确实可以解释为什么需要调用白金使了。 可没等安奇再问什么，就又有一伙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为首的一人穿着黑色的风衣，满脸胡子拉碴，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像是喝醉了一样，背后还背着一柄半人高的大砍刀。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是一个小伙子和一个背着武士刀的男人。 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一进来就呵斥安奇和吴桐：“你们两个，愣着干嘛呢，还不给我让开。” 怨气好重，就像赶了半天山路不耐烦一样。 第49章 三人事务所 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一进来就呵斥安奇和吴桐：“你们两个，愣着干嘛呢，还不给我让开。” 怨气好重，就像赶了半天山路不耐烦一样。 吴桐当时就站了起来，但看到安奇稳稳当当地坐在全派出所仅有的沙发上时，他又坐了下去。 安奇面不改色地询问阿明：“所以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阿明很抱歉的说：“这个是我委托的事务所，我还是怕阿珠有危险，我在这边没找到事务所，这群人我还是在隔壁镇子雇佣来的。” “你没听到我讲话吗？你还不给老子起来！” 胡子男没了耐心，恶狠狠地说道，“老子我是七级白金使，你快给我滚开。” 听闻对方是七级白金使，吴桐拉了拉安奇，对方比安奇高了两级，九级都那么厉害了，那七级不得把他俩瞬间秒杀。 但是吴桐没拉动，最后是抽完烟的安奇自己站起来的，不急不慢地说道：“七级啊，比我高了两级，那是该给你让座的。” 不等安奇让开，胡子男提着安奇的领子把他撇开，然后坐了上去。 胡子男四仰八叉地占了整张沙发，也没有给他的伙伴留位置的意思。 阿明又开始给胡子男描述案件情况，吴桐注意到安奇在玩手机，不关注胡子男的情况，自顾自地干着自己的事。 就趁着这个时间，吴桐和胡子男的两个伙伴搭话，但是，这两的人知道安奇比他们的老大低两级，也不把吴桐放在眼里，自顾自地说着话。 “被小瞧了。”吴桐撇撇嘴，那旁听总没有错了吧。 从两人的交谈中，吴桐了解到，他们三个人经营着一家事务所，就在隔壁镇。 那里是个真的镇子，不像这边其实是个村，要不是阿明出手阔绰，他们才不愿意来这种地方遭罪。 那个小伙子是九级白金使，武士刀是八级白金使，就纸面战斗力来讲，对方确实比他们警方要厉害。 当然了，实际怎么样，吴桐并不知道。 听到阿明怀疑这里有天启生物，胡子男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小伙子和武士刀也来了劲。 没等阿明描述完案情，几个人就兴冲冲地去狩猎天启生物了。 “不对啊，委托你们是来帮助委托人的，怎么就跑去抓天启生物了。” 吴桐堵在门口讲道理，但是胡子男伸手抓住吴桐的领子，将他像小鸡一样提了起来。 “你管老子，杀天启生物可比接委托赚钱多了。” 胡子男将吴桐摔到地上，还又踹了两脚，“我把天启生物杀了，就能把委托解决了，你们这群公安的走狗，连口热乎的史都吃不上，你们等着吧。” 胡子男跑了出去，他的两个伙伴也跟了出去，没有人想拉一把吴桐，都在用高人一等的眼神看人。 吴桐有点气愤，阿明将他拉了起来，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知道白金使中鱼龙混杂，只能委屈你们合作了。” “我看他们也没有要合作的意思吧。” 吴桐拍拍身上的土，吐槽到，“干委托的不是应该先完成委托吗，不知道这些人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但是安奇这时边玩手机边开口说道：“要我选，我也会去猎杀天启生物。” “啊，为什么？”吴桐搞不明白，事务所不应该以委托为重吗？ 倒是阿明看得明白，阿明给吴桐解释：“因为政府机关对猎杀天启生物有丰厚的奖励标准，并且也能提升白金使等级，如此可以有更多的知名度，可以接到更高报酬的委托。” 安奇将手机收起来，让吴桐将笔录交给阿明签字，阿明拜托两人：“拜托了，阿珠她对我真的很重要，你们一定要找到她。” 吴桐想说些安慰的话，但是安奇却对吴桐说：“我去收集情报，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啊？我......我该做什么啊？”吴桐还在问，安奇却已经一只脚踏出了门外，吴桐立马追了出去。 可是当他也来到门外时，却发现安奇已经消失了，吴桐一脸难办，这种时候该怎么做呢？他也不知道啊。 阿明也来到门外，提出他要再去一趟阿珠家里。 阿明说：“虽然这样说很不好，但是阿珠曾给我说过，她挺想逃离她的家庭的。” 吴桐也随同阿明去往阿珠家里，听到阿明这样说，感到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有人想要逃离家里呢？” 阿明说：“阿珠家里重男轻女的观念比较严重，她有一个小她几岁的弟弟，纵观她的过去，她的家里并没有给他提供多少帮助。 她靠着补助的义务教育自己考到市里，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和家里的联系就慢慢的变少了。” 阿明回忆道，阿珠家里反对她念那么多书，觉得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阿珠就自己打几份工供自己读书。 这一段时间一直是家里人在催她回家看看，阿珠才决定回到这里的。 阿明说道：“阿珠告诉我，她就是会去确认一下家里的情况，家里没什么事就会返回市里，没想到这一回去就失联了。” 话说到这里，吴桐询问阿明，他是否了解这里。 阿明摇头说：“我是调查过这里，但是我并没有来过这里。当我知道这里从法律意义上来讲是一个镇子时，我也吃了一惊，实地考察来讲，这里不满足成为村子的任何条件。” 阿明将自己调查到的信息分享给吴桐，这里的很多公共设施都是摆设，就像他们刚刚待的派出所一样，这里的消防机关、医疗机关，甚至是教育机关都是摆设，毫无用处。 “既然这里什么都没有，那为什么还要称这里为镇子呢”吴桐感到不解。 吴桐不懂，但是家里从政的阿明却能猜到一些原因，阿明猜测：“国家有基金计划，用以补给村镇发展，镇级牌照比村级牌照能拿到的钱要多。” 两人就在闲扯下，来到阿珠家的门外，吴桐刚准备敲门，就听到门内传出一声女人的惨叫：“啊——！！！” 两人对视一眼，发觉情况有些不对，门里面可能发生着什么不好的事。 吴桐向门里面喊道：“白金使办案，请接受调查。” 呼唤没有反应，阿明提醒，可以强制破门，属于紧急避险。 得到可以动手的指示，两人开始破门，阿明猛敲着门，甚至用脚踹门，大门也纹丝不动。 吴桐说让他来，后退两步，助跑加速起跳，准备一脚蹬在门上。 但就在吴桐飞到门前，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吴桐受不住力，就这样直直地摔进了门，直挺挺的摔在地上，脸着地，还往前擦了半米。 第50章 愚昧的村民 脸着地的吴桐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一个他年纪比他小很多的男孩抵着门，怯生生地看着他。 揉着脸从地上爬起，吴桐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白......白金使，请你们接受调查。” 脸疼，脸是真的疼。 听到屋外面的响动，泥房子里匆匆跑出来一个老汉，手里抄着家伙，戒备的看着闯进来的两人。 吴桐拍拍身上的土，跟这位老汉讲说：“我们是警察，从市里面的治安局调来的，来调查阿珠小姐失踪的。” 但是，这老汉不由分说的抄着家伙就往吴桐头上拍去。 吴桐边躲边讲道理，但是老汉不听，手上的家伙事也不停，嘴里叫骂着：“哄谁呢，你个碎娃娃装啥呢，格老子滚！！！” 眼看着讲不成道理，也确实他这个年纪确实没有说服力，吴桐绕着院子喊：“袭警可是犯法的，犯法的你懂不懂。” 但是老汉听都不听，绕着院子追赶吴桐，嘴里骂着，一定要叫吴桐这碎崽子长长记性。 吴桐被追急了，“悲伤”出现在手中，吴桐举起枪，朝天上清空弹夹。 “砰砰砰”的枪声这才唬住老汉，吴桐举枪，老汉撇了家伙抱头蹲在地上。 见到吴桐举枪，刚刚开门的孩子也抱头蹲在地上。 吴桐喘着粗气，“这才老实了？非要人拿枪指着？” “嘶——好痛。”吴桐揉着刚刚被敲的地方，疼的吴桐怀疑老汉手里的棍子是不是白金道具。 但显然不是，这种地方连个派出所都没有，刚刚喊白金使都没反应，估计是真不知道吧。 一个泪眼汪汪的老妇又从窑洞里出来，吴桐喊问：“你们是不是有个女儿叫阿珠？” 老妇点点头，没等吴桐再问什么，老妇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下一时间弄的吴桐不知所措，这个样子，正常的审讯也无法进行。 好在吴桐有个聪明人阿明，阿明喊话：“两位，你们先回房子里，不要轻举妄动，他手里的可是真家伙。” 真家伙？只能造成橡皮筋弹射的伤害并随机附上极端情绪罢了。 但是这招确实好使，老汉和老妇乖乖进房子了，吴桐放下枪，转向阿明。 阿明凑近蹲在小男孩旁边，细声询问：“你好，我叫阿明，应该可以说，是你姐姐的朋友。我想知道一些她的情况。” 男孩抬起头，先是惊恐的望了望不远处有枪的吴桐，然后开口：“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阿明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阿明起身，向吴桐招招手，示意他们该离开了。 “不再问问什么了？屋子里还有两人呢。”但是吴桐看阿明已经走远，就也顾不上老妇与老汉了。 吴桐匆匆忙忙追上去，询问阿明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了。 此时两人已经走远，阿明说道：“不行的，问不出来什么了？” 吴桐不解：“问都没问，怎么就知道问不出来了。” 阿明解释：“我刚凑近看了看，那孩子身上有伤，刚刚出来的老妇也像是刚被打的样子，这种情况下，必然是那个老汉所为。” “你站得高可能有反光看不见，蹲下来的我注意到，老汉隔着玻璃在监视，这种情况下是问不出来什么的。” “那该怎么办啊。” 有些难办，这里的人漠视法律，只能武装威慑，吴桐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但是阿明拉着吴桐去了一个地方，走出村子，来到公路上，吴桐远远的看见一辆suv旅行车。 阿明拉吴桐上车，坐在驾驶位，和吴桐说到：“现在好了，应该没人监视了。” “这个村子还有人监视？有点鬼扯了吧。”吴桐觉得阿明有些夸张了。 阿明无奈的说道：“我也不想，但是这是村里，日抛的人肉监控太多，不妨着点太容易暴露了。我们还是在车上待一会，等你同事的情报吧。” 说来也巧，就在这个时候，吴桐的手机响了，安奇发来消息： 经过调查，山神镇得名于山神，镇上有个传说。 传说的内容是，人们生病了，农业不景气了，天气不好了，就是“山神”发怒了。 人们会举行“嫁山神”的活动，从一户人家中选出女孩，八抬大轿嫁给山神，山神的怒火就能平息，人们的生活才能好起来。 “嘶——这个......‘嫁山神’？现在还有这么迷信的活动吗，不都已经倡导白金科技改变世界了吗？” 吴桐发出疑问，就算再怎么落后吧，应该也不至于连基本的常识都不顾了。 阿明和吴桐讲到：“其实从社会学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当一个群体没有希望时，更容易从思想上控制整个群体。宗教是统治愚昧之人最好的方式，引申一下，迷信也是。” 阿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阿珠，可能就是被拉去“嫁山神”了。 “那现在最大的疑点就落在镇长身上上了，镇长那边有安奇调查。”吴桐有个大胆的想法，“那我们直接去‘嫁山神’的现场看看吧，如果真是阿珠，我有权强制救下她。” 阿明提出一件事：“你忘了？这里的人并没有白金使的概念，能叫停他们的方式只有武力镇压，我们只能混进现场，偷偷将人给救出来。” 吴桐还有一个问题：“我还是不理解，被嫁的女孩家里人会同意吗？不管怎样都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就忍心‘嫁山神’了。” “我刚刚就说了，这里的人愚钝，根本没有法律的常识。你要知道，一户人家是拗不过一群人的暴力的，更何况还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 阿明指出一切问题的根源，“愚昧是迷信的基石，就算我们这次解决了这次的‘嫁山神’，他们还会有下一次‘嫁山神’，甚至是‘嫁河神’、‘嫁空气神’。” 如果不解决愚昧，那么类似的事情就还会发生，痛苦的循环也就无法斩断。 安奇发来了每次“嫁山神”的位置信息，看着手机里的坐标，阿明发觉坐标指向一个山沟里。 “果然是在山里吗？”吴桐和阿明下车，一起去往那个山沟里。 山中的风景无疑是美的，但是美得很平常，就像每一片山林都会有的宁静与祥和。 但是这里毕竟是迷信之徒行进的道路，绑在树上的红绳，随地散落的纸币彩绸，还是给这里平添一份诡异。 吴桐与阿明在树林中隐蔽前行，他们是翻山而来，并非走镇中的入山小道。 翻山的路途并不好走，更多的是未开通的小路，或许是此时的情况并不怎么紧急，吴桐和阿明聊了起来。 吴桐对阿明的故事很好奇，因为他听安奇说过，社会是有阶级的，他并不认为从这种地方出来的人会和像阿明这层阶级的人有交集。 吴桐问起阿明与阿珠之间的故事。 第51章 深入山林 吴桐问起阿明与阿珠之间的故事。 “我们之间？我们之间好像也没有太轰轰烈烈的故事，最大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一场相遇吧。” 话匣子打开，阿明讲了起来：“那是一个雨天，我因为犯了点事，被我父亲训斥了，冻了我的卡，截断了我的联系方式，我被扫出家门冷静两天。” “因为身上的钱都被冻结了，所以我饿着肚子大半夜在外面游荡，实在冷，就进去一家快餐店避雨。” “我当时浑身湿透，饿着肚子，和流浪汉没什么区别，但好在店里冷清。” “虽然但是，顾及面子嘛，我找了一个还没收拾着桌子坐下，伪装成还在用餐，以防被人赶出去。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闻到一阵香气，一睁眼，面前摆着一盘普通的套餐，我四下张望，只看到店员在收拾其他的桌子。” “我当然知道那就是她给我点的，我吃得泪流满面从，阿珠收拾完也坐到我对面。” “一开始她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很自然的聊到她的家庭，我知道她想借她的经历使我振作起来，我谢谢她的好意，但是也讲了我自己的情况。” “她知道我和父母吵架了，劝说我回去好好道歉。她说：从政从商，多听父母话；从工从农，少听父母话。” 阿明那个时候太气盛，所以才会会和父母斗气，在听了阿珠的话后，阿明向父母认错，之后他们才开始交往了。 吴桐发现，当阿明讲起他与阿珠的故事时，他的眼中有光。 “简单来说就是她很幸运地遇上了当时落魄的你，在安慰你之后和你走上了正轨。” 吴桐站在旁人的角度看的很透彻，这不很常见的小说式邂逅吗，对于很多人来说基本上就是幻想幻想的了，别当真。 但吴桐还是在阿明讲故事的时候说声“可喜可贺”表达祝福。 但是阿明对这个观点并不赞同，但是他很释然：“我知道你们会这样说，经由我的家庭我也养成了不随便的习惯。” “我深入了解过她的生活，甚至陪着她一起打工，我体验了她的生活之后，她才真正的打动了我。” 阿明还要再讲下去，但是吴桐突然拉住阿明，将他拉至一棵大树后，隐蔽起来。 吴桐伸手从黑鸦给他的包中掏出一管试剂，泼洒在周围，根据试管上的说明，这样可以遮蔽掉身上的气息，不被敌人发现。 吴桐刚刚撒完药水，“砰”的一声枪响，他俩头顶的树杈就被打断，掉到地上。 三个人从树林中穿出，开枪的小伙子看到打掉的不过是一根树杈，不满的发起牢骚：“什么嘛，还以为是天启生物呢，原来只是个树叉子啊。” 那个胡子男几乎是将不耐烦写在脸上了，冲武士刀吼叫道：“喂，不是说就在这附近吗，老子在这都转了几圈了，连根毛都没见着啊。” 武士刀看着手里的仪器，他也有点搞不明白：“探测器确实在这里探测到天启能量了，我们不也是在几分钟之前才发现天启能量的吗？再在附近找找吧。” 吴桐看着这三个人，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反应过来，他们探测到的可能就是他。 “我体内的黑匣子可是切切实实有天启能量反应的。” 吴桐和阿明一直静待到三人离开，才敢从树后面出来。 阿明感叹：“这些家伙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专业啊，连我们这样的伪装都没发现。” 吴桐摇摇头，解释说：“我刚刚撒了一些东西你看到了吧，那些其实是一个朋友给的高级道具，有潜伏效果，他们没发现也正常。” 再看这片不寻常的空地，这里的树遭到过砍伐，是一片可以营造出来的开阔地带。 吴桐带上了黑鸦的【学者眼镜】，扫描这片地带，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阿明看到吴桐戴上了眼镜，立马辨别出来，那个眼镜是白金道具。 在【学者眼镜】的扫描下，在草丛以及土里，吴桐翻找到一些碎布片。 阿明辨认那些碎布片，根据碎布的边缘，碎布是撕扯下来的，并不是剪裁下来的。 吴桐的【学者眼镜】也解析出，这就只是普通的绸缎，没有任何特殊的效果。 就当吴桐准备丢掉手中的碎布时，眼镜中跳出来的消息使得他把丢掉的碎布又重新捡了起来。 眼镜中跳出来的消息说：“来源：新娘婚服。” 看到吴桐的异样，阿明询问吴桐发现了什么，吴桐说：“这些碎布是新娘婚服，这里，就是‘嫁山神’的具体位置了。” 吴桐环顾四周，【学者眼镜】标记的碎布地点就分布在这里，还有一处标亮。 吴桐走近这处标亮地点，手刚探进草丛，那诡异的触感就让吴桐像触电了一样拔出手，坐到地上。 阿明抱着疑惑，靠近吴桐面前的草丛，刚看到草丛中的东西时，瞳孔骤然收缩，惊恐的情绪爬上心头。 草丛中的，是一只已经腐烂到七七八八的断手，上面爬着蛆虫，恶心至极。 在吴桐的眼中，眼镜跳出来的讯息，更是一个非常戏谑的称谓——“新娘的手”。 现在这场委托已经上升到违法犯案的地步了，吴桐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还记得他走的时候有带过局里的证物袋，小心地将断手装进证物袋，强忍着想吐的感觉，向安奇发信息求救。 “我大概了解了，将残肢带过来，我在村里的派出所等你们。”安奇在得知吴桐发现残肢后给出意见。 吴桐准备请回阿明，但是阿明这时不答应了：“不行，阿珠有危险，我必须去救她。” “你先冷静一点。”吴桐拦住阿明，“我们不能把你的性命置于危险之地，让我来，我去救阿珠，你带着残肢回去找我的同事。” “可是......”阿明话还没说完，吴桐又发现有人来了，两人再藏到树后。 这次来的是两个陌生人，看装扮是镇里的村民，应该是听到枪声寻过来的。 “看，这不是啥都没有嘛，我说啥来着，你就是听错了。” “可我明明听见这里有响声的。” “快走吧，这里是每次山神接新娘的地方，不想被山神吃了就赶紧走。” 两人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准备回了，但回去的方向，并不是回村的路。 应该前去的方向此时已经出现，容不得吴桐犹豫。 将装着残肢的证物袋交给阿明，吴桐小心跟踪那两个村民，去往诡秘横行的地点了。 第52章 山神庙中 吴桐隐蔽在丛林之中，远远的跟在两个上山的村民身后，入了深山。 两个村民走在坡下的山路上，吴桐就跟随在坡上的树林中。 山林不算静谧，各种动物的声音此起彼伏，吴桐也跟了一路没有被发现。 三拐两拐穿过树丛，就像误入桃花源的渔人一样，一片更隐蔽的村庄在吴桐眼前豁然开朗。 可是与静谧祥和桃花源不同，这里张灯结彩，可明明是那么热闹非凡的景象，在吴桐眼中却是那么的诡异。 就跟那种中式恐怖的氛围一摸一样，让人脊背发凉。 不能再跟随两个村民了，进村庄的路已经没有可以隐蔽的掩体，停在村庄外，吴桐开始在黑鸦给的魔药口袋里翻找可以要的道具。 吴桐想着，“我需要一个可以不被发现的道具，让我可以进到村子里不会暴露。” 黑鸦给的学者背包里有很多试剂，那么多试剂，肯定有能解决问题的东西。 在吴桐的一番搜刮下，还真让他找到了。 吴桐举起试管看上面的标签，标签上用非常优美的字体写着注释：忽视药剂。 娟秀的字体写明了这管“忽视药剂”的功效，使用后会使服用者的存在感降低，在非主观引起注意时可以变相达到隐身效果。 来不及思考凭黑鸦的鸟爪是如何写出如此娟秀的字体的，吴桐将一管药剂灌进嘴里。 一时间，炸裂的味觉传来，吴桐感觉像是咽下石灰一样。 待到口腔中的烧灼感褪去后，吴桐收拾好东西，准备入村了。 药剂中提到了非主观引起注意可以隐身，吴桐就悄悄地从侧面进入村子，尽量避开村民，向村子深处前进。 路遇匆匆忙忙的村民，吴桐也会贴着墙屏住呼吸，那些村民果然都对他视而不见。 “黑鸦的药剂还真好用啊。”吴桐感叹道。 在深入的过程中，吴桐发现，这里的人家的门上都贴着双喜红纸，进进出出的人好像都在谈论着什么。 吴桐左右看看，鼓起勇气走进一户没有关门的人家，躲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侧耳倾听他们在谈论什么...... “哎，老珠家那闺女还不老实吗？” “没有，还在那闹呢，镇长劝了半天都不答应。” “这这这......你说说，这不是把全村人往绝路上逼呢吗？我就说怪那老珠，让那闺女读那么多书干嘛呢，读那么多书还糊涂成那样。” “你可别说了，我看那闺女，就是读书读傻了，她不嫁山神，全村一起遭难。这个道理都不懂，白读那么长时间书了。” “我记之前那几个好闺女，那没读书都比他女子强，我是咋看着老珠家的闺女都感到不顺眼，之前几个好闺女可听话多了。” “你还别说，今天就要出嫁那闺女了，我还要帮忙呢。” ...... 吴桐听着感到恶寒，果然受害者不止有阿珠一个，这个村子的问题比吴桐想象的要更严重。 退出这户人家，吴桐循着路，找到一个像是大戏台的地方。 每个村子好像都会有这么个戏台，供唱戏的来表演。 现在就有一场表演，吴桐在台子最上面听了老半天，从戏腔中听出来这讲了个什么： 山中有山神，山神不得神，村中人乏地又乏； 把那闺女嫁山神，来年风调调又雨顺顺。 台底下一片叫好的人，为的不是演员的戏腔，为的是他们的“风调调又雨顺顺”。 “什么封建迷信。”吴桐在台子最上面吐槽，这里的村民的观念已经出现问题了，这种情况放到网上必然是网暴的对象，已经被喷到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吴桐还想着要怎么做，他的旁边就来了一伙人，一时慌乱，他下意识地以为这群人发现他了。 可是这群人直接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怀里抱着乐器，像是乐队里的人。 一个人吐槽到：“这鬼地方，嫁个人嘛要那么鬼的音乐，烦死了。” 另一个人让他省省：“你可知足吧，有钱拿，给你管饭就好不死得了，你管人家要听什么。” “可我看那小姑娘也没有多高兴啊，这地方真的邪乎。” “你有能耐你报警啊，这么偏的地方，没人会来这里办案吧。” 听到这里，吴桐立马起身，顺着他们来的方向走过去，在这大剧院的山顶上，居然还真有一个老庙。 庙里能听到有人哭喊，吴桐神经立马紧绷起来，悄悄地摸过去。 庙的大门半开着，几个老汉老妇押着一个人跪在庙前，好说歹说让闺女磕头拜山神。 穿着红装的闺女嗓子都要哭哑了，让他们放过她。 汉子们劝不动，老妇讥讽地跟姑娘讲道理：“你也读了几年书了，这点大道理都搞不懂了，你嫁了山神，我们的日子就好起来了，这么多人就等你这嫁山神了。” “你这不嫁，你爹你妈那里难办那，你舍得让全村人去你家里闹么，这不好看呀。” 姑娘哭喊着，祈祷有人能来救救她。 她开始后悔，她后悔都已经逃离这个地方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她后悔，明明她都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为什么还要遭这种罪。 她还恨，恨自己的心软，恨那个所谓山神，恨自己那些将自己送来这里的家人。 几番推搡下她，她被粗鲁的摁在地上，跪在山神庙前聆听那些聒噪的讥言讽语。 她跪得的膝盖都磨破了，干裂的土地都被她的眼泪打湿了，可是还是没有一个人能来救她。 她现在最想的一个人，应该是那个在风雨中失落的的男孩吧，她像他那时一样无助可怜。 “咚”一声门被撞开，被摁在地上的她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那个影子举着一个明晃晃的东西冲了进来，大声喊着什么东西，紧接着是“砰砰砰”的响声。 压在她身上的膝盖移开了，她的耳边少了那些离谱的说教，那些围在她周围的人纷纷倒地，哀嚎不止。 吴桐来不及奇怪为什么这次枪里射出的都是有效子弹，他只感到心中有什么东西在上涌，愤恨不平的情绪萦绕心头。 不用管倒地的村民，他知道普通人在被他的子弹射中后，没几个钟头是缓不过来的。 半跪在新娘面前，吴桐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你好，我是一名白金使，请问你是阿珠吗？” 得救了，阿珠说不出话来，但是连连点头，眼泪汪汪的，终于有人来救自己了。 第53章 举目无亲 得救了，阿珠说不出话来，但是连连点头，眼泪汪汪的，终于有人来救自己了。 “好，我这就带你走。” 吴桐正想带着新娘离开，阿珠却拉住了吴桐，迎着吴桐不解的目光，阿珠问道：“是谁叫你来的，是阿明吗？” 吴桐点点头，“是阿明，我们之前从你家出来的，我们这就回家。” “不行，不能回我家。”阿珠哭着解释，“我就是被家里送过来的，他们看到我回来，就又要把我送回来的。” “是你家里把你送过来的吗？”吴桐被惊到了，之前他还不相信会有人送自己家女儿去搞什么“嫁山神”，没想到还真有。 说到这，阿珠的眼泪更是止都止不住，那个地方明明是她的栖身港湾，却变成了亲手将她推向深渊的地狱。 就在两人犹豫的时候，又一个人推门进来了，吴桐戒备的将阿珠护在身后，可是来的人，居然是之前吴桐就见过的人。 珠家老汉愣生生地看着周围倒作一片的乡亲，和之前还在自家拿枪威胁他的小孩，愣生生地说不出话来。 一见到老父亲，阿珠哽咽起来：“爸.......爸爸......” “别说了，我们回家。”老汉挥挥手，背过身，招呼着两人跟上。 吴桐还没想好，阿珠这时已经泪流满面地跟了上去了。 面对这种突然改变目的的情况，吴桐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没处理过类似的事情啊。 不过吴桐还是有善后意识的，从黑鸦包里翻出“记忆缺失药水”，可以清除刚刚发生的事情的记忆，分着给这里的人灌下去，匆匆的跟上了珠家父女。 老珠三拐两拐，走僻静的丛林，绕开所有人，回到家里。 阿珠的老母见到阿珠回来了，母女两个抱头痛哭起来，亲人相逢，老父亲在一旁抹眼泪，而阿珠的弟弟，此时却不见了踪影。 吴桐还四下找寻阿珠的弟弟，但这时，老父亲给吴桐递了杯热水，“喝点吧，劳烦您了。” 看到老汉小心地模样，估计是之前吴桐拔枪把人家吓到了吧。 本来还想抱怨之前老汉抽棍打他来着，但吴桐看这样子也不好开口再提了，接过热水小小的喝了一口，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接下来就是带阿珠离开这里，去派出所找阿明。然后联系安奇，将这个地方查封，调查在树丛发现的尸块了。” 吴桐原本这样想着，可是眼皮却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意识渐渐模糊，最后一头栽倒在地上。 ...... 不知昏迷了多久，吴桐顶着头痛醒来，想着拿手抹一把脸的，但是感觉不到手的存在了。 顶着这阵的头痛翻身，吴桐这才发现自己被人五花大绑，丢到了一个柴房位置。 “那个死老汉，居然对我下药。” 吴桐发誓下次再也不使用未排除危险的东西了。 耳边传来小声地啜泣，吴桐蠕动翻身，发现阿珠竟然也被绑在在这里。 阿珠嘴里塞着破布，令她呼喊不能，被自己的老父亲再次囚禁，阿珠的心早已如死灰一般破碎。 刚刚死心到现在，发现吴桐醒了过来，希望顿时又燃了起来。 吴桐无法感觉到手的存在，但借由后背传来的感觉来判断，他的手被拧断了。 不排除在所有事情结束后将吴桐杀掉灭口的可能，吴桐必须启动《白金使紧急预案》了。 察觉到自己已经没有痛感，吴桐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好了什么决定，在阿珠被惊吓到的目光中，吴桐硬生生折断了自己的胳膊。 折断的胳膊为身后余出一点空间，让吴桐有能力将缠在胳膊上的绳子往上顶，使绳结松垮下来。 有空出来活动手部的位置了，吴桐开始想办法切断身上的绳子。 但是吴桐身上的是麻绳，越挣扎越紧，吴桐挣了半天没挣开。 想着再从黑鸦给的包裹里找找有什么能腐蚀掉身上绳子的特殊药剂，却发现包包已经被下掉了。 吴桐四下环顾这个房间，这里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切割的东西，境地一下子陷入无法破解的绝境。 “吱呀。”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吴桐神经紧绷起来，这种时候，会来什么人呢？ 脚步声渐近，吴桐背对着大门，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来人拿着刀子，割断了吴桐身上的麻绳，拿掉阿珠嘴上塞得破布，解开了阿珠身上的束缚。 阿珠哽咽，吴桐看到来人也有些不可思议，来救他们的人，竟然是阿珠的弟弟。 弟弟眼神躲闪，不敢看吴桐，更不敢看他的姐姐，气氛凝重起来。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弟弟开口了：“姐姐，你跑吧，再也不要回来了。跑得远远的，远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再也不要回来了。” “阿爸已经被洗脑了，阿妈也为你的事憔悴的，你走了，阿爸作不了妖了，阿妈也能好受点。你不用担心家里的，家里......家里还有大黄和我呢。” 阿珠哭了，大黄是家里唯一一头黄牛，也是她在市里打工后的第一份工资买给家里的。 姐姐抱着弟弟哭，吴桐心里泛出与之前不一样的难过，生在这样的家庭里，究竟是谁的不幸，是个人的不幸还是家庭的不幸。 又或是命运本就如此爱捉弄人，本就如此苛刻这对苦命的姐弟。 吴桐不知道，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他只知道他要救这样的人，能救一个是一个，能帮一个人脱离苦海他都愿意耗尽力气去拯救。 逃跑还是个大问题，弟弟却掏出了吴桐的小包，吴桐愣愣看着小孩哥，“带我姐姐走吧，带她离开这里。” 吴桐接过托付的包包，翻找里面的药剂，借着房中阴暗的光，吴桐找到可以破局的东西了。 吴桐翻出两支试剂，一支是之前用过的“忽视药剂”，另一支，看标签描述，是可以让吴桐伪装成阿珠的“变形药剂”。 按照说明拔下一根阿珠的头发，融进“变形药剂”里，这样就可以了。 吴桐将“忽视药剂”交给阿珠，并吩咐道：“喝了这个东西，你可以隐蔽起来，在不故意引起注意的情况下，别人看不到你。阿明就在村口的派出所中等待，你找到他之后，让他直接带着你跑，不要停留，也不要犹豫。” 阿珠点点头，脱下新娘的婚服，正要喝药剂的时候，吴桐补充一句：“再和你弟说点什么吧，这应该，是你们最后一次再见了。” 阿珠顿了顿，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阿弟好像也知道这是最后一面了，背过身，面壁，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抹抹脸上的泪，阿珠喝下药水，在吴桐的眼中缓缓消失，吴桐也闭目不去看，以免破坏药剂的效果。 听到阿珠跨过门槛的声音，听到门被掩上的声音，确认阿朱已经走了。 吴桐睁开眼，套上婚服，灌下“变形药剂”，在浑身炸裂的痛感之后，吴桐变形成了“阿珠”。 声音并没有改变，吴桐只好沉默当哑巴。 此时就需要等待了，吴桐平复自己的心情，却注意到在一旁微微颤抖的阿弟。 吴桐长叹一口气，自己也不会安慰人，想想他可以干什么呢？ 吴桐伸出手，用“阿珠”的身体，紧紧的拥抱阿弟。 阿弟哭了，哭的很难过，很难过，非常难过...... 第54章 嫁山神 新娘戴着红盖头，端端正正地坐在四人肩扛的花轿当中，身上穿着红棉袄，下边是青缎子棉裤，脚上穿着新的红缎子绣花鞋子，头上别一朵红绒花，后头跟着一排乐队。 两个吹鼓手，两个敲锣的，四个老爷子和两个媒人组成了走在最前面的婚队。 而进山的送喜队，是从镇长手里买下的名额，按镇长的说法，山神想要快点见新娘，会给点福分在队伍前头的人。 每个人的身上都挂着红布条子，像是真正的参加一场结婚一样。 或许对于这些山沟沟里的人，“嫁山神”可能真的比结婚还重要。 婚队开始进山的时候，天色渐渐暗下来，日头卡山了。 枯藤映出斑驳的影子，昏鸦呕哑着难听的曲调，凄凉的风从山中吹来，就好像是山神在催促这个队伍一样。 唢呐开山，锣鼓喧天。 小孩被勒令在家中不准参加，嘴碎的乡民议论着新娘，议论着白天在山神庙中发生的怪事。 “嘞——哦——”领头的人喊着号子，婚庆的乐手开始奏乐，“嫁山神”开始了，花轿一摇一晃，向山中前进。 没有人怀疑新娘现在怎么不闹了，也没人在乎新娘之后会怎么样。 之前几次都没有，现在更不会有。 花轿中的吴桐尽量保持冷静，之后发生的一切都需要他自行判断，会遇到什么奇怪的生物，又或是离奇的事件，都需要吴桐自己判断。 可是最让吴桐心神不宁的还是安奇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鉴识科以辨别，残肢上咬痕属于天启生物撕咬所致。 根据断面与手臂撕裂程度，吴桐将要面对的，是一只和百万龙差不多大小的四足天启生物。 那可能已经接近祸端级了，面对这样的天启生物，吴桐也不确定他有多少胜算。 吴桐手中冒着冷汗，心率止不住地上升，感到后背已经浸湿，他的手也在止不住地颤抖。 真的没人能抵挡中式恐怖婚嫁的那份诡异感，就算白金使也不能。 吴桐将手伸进盖在他头上的红盖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靠数质数让自己冷静下来。 “二、三、五、七、九......十一、十三......十七......” 花轿被放了下来，镇长掀开花轿的帘子：“出来吧，到地方了。” 新娘盖着盖头看不见，镇长伸出手拿着新娘的手，把新娘接下车。 握着吴桐的手的质感很粗糙，细细感觉镇长在磨搓吴桐的手，吴桐感到十分的不适，想把手抽回来。 但镇长拉的很紧，不给新娘抽手的机会，拉着新娘坐到一块石头上坐好，镇长领着婚队向山磕头。 三叩九拜整的挺好，磕完头，镇长领着队伍回去了。 听闻回山的号子渐远，吴桐一把掀掉红盖头，在脸上抹一把褪掉“变形药水”的效果，脱掉累赘的婚服。 从黑鸦的包里掏出“溶解药剂”，融掉铐在吴桐脚上的锁链，“悲伤”出现在手中，吴桐戒备地隐在黑暗中。 吴桐的准备不止如此，他的手上还有黑鸦的药包中储存的唯一一管“瞬间伤害”的药水。 黑鸦专门向吴桐讲明过，“瞬间伤害”的药水对付中小型 天启生物几乎是秒杀，对付八九级的白金使也不成问题。 所以吴桐决定了，他要从“猎物”转变为“猎人”，猎杀那个伤害了那么多人的“禽兽”。 风不知道吹了多久，吴桐只知道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黑云漫布在空中，世界仿佛笼罩在黑暗中。 神经紧绷，吴桐细听着周遭草木的声响。 “吸嗦吸嗦吸嗦......” 不远处的草丛异常的抖动起来，吴桐将“悲伤”对准草丛，只待那怪物露头，用一颗晶莹的子弹将将其控制在原地。 草丛停止晃动，一个人，是一个人从草丛中摸了出来。 吴桐意外至极，那人摸到石头前，抓起地上的衣服，竟然跺脚骂起来。 得将他抓住问个明白，吴桐将装着“瞬间伤害”药水的试剂瓶，塞进兜里，从树丛中跳出来喊道：“不许动，举起手来！！！” 吴桐在开口喊得同时开枪，但是几枪下去，那人像兔子一般撒腿就跑。 吴桐飞快地退匣换弹，拉动枪栓扣动扳机，子弹射中的那个黑影，却没有一颗子弹是晶莹的“悲伤子弹”。 吴桐追了上去，在那人跳进树丛前，清空手枪中的所有子弹。 一匣子弹射出，最后一颗保底的晶莹的子弹从枪中滑出，时间在此刻再次放慢。 “可恶啊。”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吴桐看得很清楚，那颗子弹是绝对射不中那个黑影的。 但是，子弹在行进的过程中，轨迹开始偏转，弹头调整方向，直直的射进黑影的后背。 这极度漫长的一秒，让吴桐想起了他的第一次开枪。 那颗子弹，也是像这次一样发生了偏转。 这让吴桐意识到，他的每次空枪，可能不是他准头不好的造成的。 黑影哀嚎着滚下山坡，吴桐纵身一跃，顺着山坡滑下去。 这里视野太差，吴桐也不知道刚刚那人滚到什么地方了。 哀嚎声，很混乱的哀嚎声，从远处传来，那是村子的方向。 “村子？村子那边又发生什么了？！！！” 吴桐又在这边扫了两圈，他确实找不到那个人滚去哪了，立马返回，看村子里到底发生什么了...... 不足半米的黑猴子爬上房顶，揭起房顶上的瓦往地下的人头上扔，别的黑猴子追赶着慌乱的村民，手里拖着从村民手上夺来的农具。 等吴桐赶回村里的时候，这里已经被突然冒出来的黑猴子搞得一团糟了。 吴桐开枪射击，猴子倒在地上哀嚎，吴桐赶上去用脚踹，猴子的防御不高，吴桐用脚就能踩死。 可是被踩死的猴子，在断了气后，化成飞灰消散。 “这些竟然是天启生物？怎么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最低等级的天启生物，可是其个体实力连骚乱级天启生物都比不上。 远处还有嘶吼声，吴桐提着枪向那边赶去。 还没跑两步，吴桐就碰上一伙人，一个三人组，是那伙雄赳赳气昂昂喊着要宰杀天启生物的事务所。 那个胡子男被吓得最深，衣服破破烂烂，背上的大刀都只剩下了剑柄部分。 武士刀拖着流血的腿，而那个最开始理都不理吴桐的小伙子，现在在向吴桐呼救。 看着这几人狼狈的样子，吴桐愈加感受到情况的严重，连七级白金使都处理不了的天启生物，恐怕连安奇都不好对付吧。 仗着自己有不死的效果，吴桐向安奇报告之后，直接赶向咆哮声的尽头。 “在援助到达之前，就由我来拦住你吧。” 第55章 赤裸裸的真相 吴桐绕过一排围墙，看到了那个生物的全貌。 肥硕的身子，壮硕的前肢，生有浓密的毛发，怎么看都像是一只大地懒。 可是那个本该是毛茸茸的头，却被一个蛤蟆头替换，就像是接错了头一样，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基因实验的产物。 大怪懒正在撕咬牲畜，那一排尖牙将活生生的绵羊拦腰咬断，看来就是它了。 吴桐开枪，晶莹的子弹射进大怪懒的身体，大怪懒来不及吐掉嘴里的生肉就开始嚎叫，抱头打滚，还被生肉呛到捶胸顿足。 吴桐连续开枪，清空手中的弹夹，能控制多长时间控制多长时间，慢慢向大怪懒靠近，准备把“瞬间伤害”的药水泼到它身上。 令吴桐没想到的是，被连续射击的大怪懒，竟然顶着痛苦，弹出前肢的爪子，开始刨地。 并在吴桐换弹时，直接遁进土地，吴桐赶到坑前，土已经被填上，一层虚土掩盖了它逃走的方向。 这只天启生物与吴桐之前遇到的那些基因融合的天启生物很像，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些还保留了人类的身体，而这只大地懒，不仅有相当高的智能，还完全脱离了人形的范畴。 地面轰隆隆，吴桐身后的地面刨开，大怪懒破土而出。 吴桐向前翻滚，腰上一紧，没有接触地面，直接被提到空中。 吴桐被倒着提到空中，腰上是一根粗大的黏糊糊的舌头，那个丑陋的蛤蟆脸张开，舌头就是从那里伸出来的。 “还真能用啊。”吴桐挣扎，却感到腰上的舌头缠的越来越紧，在一阵剧痛后，吴桐对折了，挣扎乱晃的腿停止了摆动，吴桐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了。 大怪懒收回舌头，将吴桐吸到嘴边，准备将吴桐拦腰咬断。 可是首先迎接它的，是玻璃碎渣和一些奇怪的液体。 玻璃碎渣能造成的伤害有限，可是大怪懒的嘴开始溶解，嘴皮掉落，整张脸开始溶解裂开。 咆哮着甩掉吴桐，大怪懒猛拍自己的脸，试图停下这种伤害。 可是大怪懒拍的越猛，脸懒得越快，在拍击中，液体溅到大怪懒的爪子上。 爪子上冒出白烟，从液体溅到地方迅速的腐蚀，肉眼可见的流脓冒烟，就连骨头都在迅速的溶解。 不仅如此，腐蚀处在流脓，流的脓水在冒烟，流在身上，毛发溶解，皮肤腐败，血肉溶解，恐怖至极。 幸亏吴桐刚刚仔细看了说明，没用这东西腐蚀锁链，不然死都不会有个全尸。 被拦腰折断的吴桐活动活动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面前“自我溶解”的大怪懒。 药水融进大怪懒的体腔之中，溶解产生的气体撑爆大怪懒，腐蚀液四处飞溅。 吴桐用手挡脸，液体飞溅到他手上，吴桐什么都感觉不到，翻看手背，腐蚀的区域冒着白烟，却不见腐蚀扩散。 根据之前的经验，如果吴桐感觉不到疼痛，那么就代表这种攻击能直接杀死他。 这只是黑鸦初学时调制的药剂，吴桐不敢想象更高级的神秘魔法会有多恐怖，会有多少秒杀人的手段。 甩掉手上的魔药，再看看面前已经被融成一滩的大怪懒，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 “村子里还有别的天启生物，虽然攻击性不高，但是留着也是个隐患。” 吴桐返回村里，却发现刚刚的那群猴子现在已经一只不剩了，只留下一地狼藉。 角落中传来罐子破碎的声音，一只怪猴子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吴桐正想抄起一旁的棍子送它上路。 但是蓝光一闪，一个武装人员出现在吴桐面前，吓了他一跳。 武装人员身着蓝色工作服，手里的匕首刀具看起来非常特别，像是从漫画中拿出来的一样。 工作人员挥刀斩击，蓝色的流光像是撕裂空间一样，毫无阻碍地将猴子斩开。 脚边的猴子正在消散，工作人员按动匕首底部，像是关掉开关，刀具上的蓝光熄灭，重新将刀插回刀鞘中。 工作人员询问到：“吴桐对吗？你的同事办理了清扫业务，之后就交给我们吧？” “我的同事？安奇吗？”吴桐问道工作人员，但是工作人员给他指了个方向就继续清扫去了。 吴桐只好去往他所指的方向，走到村口，看到安奇正在和一个人闲谈。 安奇看到吴桐，结束了和那个人的话题，吩咐了几句，又递了两根烟，才转头和吴桐说话：“此次案件你立功最大，明天正好发工资，可以提提绩效奖金了。” “等等，还有事情没完呢。” 吴桐可没有被要发工资了而冲昏头脑，他在树林中见到的那个人影还没着落呢。 但是安奇却将一份文件递到吴桐面前，吴桐翻开文件，里面是一份对“山神镇”镇长的指控：非法饲养天启生物，新兴邪教荼毒普通人，谋害多名未成年女性...... 一桩桩一件件，数罪并罚，够判几个死刑了。 吴桐不解地问：“这些......你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件事的全貌，你调查清楚了吗？” 安奇点上一根烟，捏扁已经空了的烟盒：“根本没有什么‘山神’，不过一个镇长饲养的天启生物，用胡说八道骗村民搞什么‘嫁山神’，他奸杀了那些新娘然后喂给天启生物，真是有够恶心的。” “那为什么天启生物都跑出来了？”吴桐发现盲点。 “那群半吊子白金使干的呗，以为自己有能力处理，就直接把笼子破坏掉，但是被打到丢盔弃甲，真是有够丢人的。” 安奇不屑地耸耸肩，对于那些所谓的“白金使同事”安奇多少有些看不起他们。 吴桐想好好和安奇理论了，那些人和安奇一比较实在是太业余了，就连白金使考核都没参加的吴桐都比他们要靠谱。 安奇解释说，九级白金使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大概算是普通人持械的水平； 而只要有一件趁手的武器，是白金道具或者白金科技，就能抵达八级白金使的水平。 “不过也有上限，白金道具的上限，大概是五级白金使左右吧。”安奇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顶级过肺后，有长长地吐了出来。 再往上，便是白金道具的极限，二级白金使； 至于一级白金使与怪物一样的色彩级白金使，不是吴桐现在该考虑的问题。 安奇抽完手里的烟，摸摸身上的口袋还有没有烟了，听到吴桐这么认真的问他。 “老大，你好好跟我说，你到底是不是九级白金使，你肯定比九级白金使厉害，对吧。” 安奇答道：“如你所见，我现在确实是九级白金使，现在是，我也确实比九级白金使厉害。” “那你还在装什么？”吴桐有些不理解，安奇这在扮猪吃老虎吗？ 安奇有些无奈的讲道理：“吴桐，我没有说谎。” “我现在的评级就是九级白金使，白金使的等级很像阶级，所以我的所作所为从来没有任何问题。” “我有九级白金使以上的实力是一码事，我是小小的九级白金使是另一码事，一码归一码。” 这件事的收尾，以镇长被逮捕作结，他人被发现时，人正挂在山坡的树上，而他最后的下场，就交给审判机关了。 阿明最后带着阿珠来警局做笔录，两人再三感谢吴桐的努力，吴桐也祝两人以后能百年好合。 阿明说，“山神镇”被他的父亲交付到别的政客手中，并且因为天启生物的原因被“特别关照”，这个悲伤的地方可能会有所改变吧。 最后，阿明向吴桐提起了他的同事——安奇。 “你的这个同事可能不一般，我接到阿珠时，他也正好赶到派出所，并且，他居然光靠人情就请到了statua（现状）的清理小组。” 吴桐点点头，安奇，他会小心，但是现在吴桐最关心的，是另一样事情。 “阿珠啊，你们女生都喜欢什么东西呢？额......我有一个朋友，他想要给女孩子送生日礼物，所以我想来问问你，你们女孩子收到什么礼物会很高兴啊......不不不，不是我，真的是我朋友......” 第56章 猪头少年 治安局的一个房间中，黑鸦正在专心致志地炼药，不想吴桐凑到她耳边，又开始碎碎念了。 “黑鸦，你们炼金术会不会炼出什么宝石之类的，你挑捡一个送我吧。” 吴桐又来烦黑鸦了，自那天从山里回来之后，吴桐就一直在问黑鸦这件事。 黑鸦再三解释无果后，直接一翅膀将吴桐从房间扇了出去。 吴桐吃痛坐在地上，黑鸦站在门口说：“老娘学的是神秘魔法，不是心想事成的炼金术，许愿去找圣诞老人，别烦你黑鸦大大。” “砰！！！”的一声很大的摔门声，黑鸦将吴桐关到门外，给她自己留个清净的炼药环境。 她最近才整理完天启生物的线头，筛选出关键线与核心线，正要开始炼制反向追踪的试剂溶液呢，没空理会吴桐的“小要求”。 至于炼金术什么的，也不是她不会，就是太费时间，她也懒得给吴桐画饼。 吴桐揉着头小声嘀咕：“不都是炼药的嘛，有什么区别吗？” 算了，没办法依靠黑鸦，吴桐还是想想有什么正常一点的，他有能力搞来的，适合作为生日礼物的东西送给纪禾。 但是吴桐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纪禾会对什么感兴趣。 “唉——就没有人能教教我该怎么给女孩子过生日呢？” 吴桐仰躺在地板上，舒舒服服的伸个懒腰，思考现在还有谁能帮帮他。 “艾思？不行，她和一般的女生不太一样；” “安奇？老大他有谈过恋爱吗？”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吴桐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问问一科的姐姐们吧，我自己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什么所以然吧。” 来到办公区域，人都不算忙。 有关“山神镇”的述职报告吴桐已经写完上交了，最近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案子，都是整理公安文件的简单事情。 在经历了“嫁山神”事件后，吴桐的风评也是好转了起来，从不明不白的小白脸，上升到一个正常人该有的风评了。 吴桐先去茶水间冲了两杯咖啡，悄咪咪的来到一科小姐姐的工位前。 “哎，秦姐啊，你们女孩子一般都会喜欢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啊。” “哎呦，你吓死我了。” 一科的秦艺刚刚还在整理卷宗，被吴桐冷不叮地探头这么一问，吓得手里的文件都没拿稳，“生日礼物？不太清楚，应该要惊喜一点吧。” 吴桐将手中的一杯咖啡递给秦艺，顺手开始帮秦艺整理卷宗，之前他一直干的就是这个，干起来也顺快许多。 秦姐品一口咖啡，手上闲下来了，话也多了起来：“生日礼物的话，东西什么的倒还好，主要是想要那个打开礼物是的惊喜感，期待什么的倒是其次了。” “你要给谁送生日礼物啊？” 听到“生日礼物”的话题，秦姐对面工位的小姐姐按捺不住吃瓜的心了，探着脑袋问吴桐，“你要给哪个小女女送生日礼物啊，我们知不知道是谁啊？还有还有，你到底谈了几个啊。” “快别打我趣了。”吴桐耳根子感到开始烫了，“就是一个朋友，还有，我什么时候谈几个了？谁传出来的啊。” “你和纪禾科技有限公司的老总出门逛街的照片已经曝到网上了，前几天还有个漂亮妹子，昨天来录口供的小姑娘，快说，还有几个。”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吴桐慌忙狡辩：“我不是，我没有。都只正常办案，我只是......我只是表现的足够善良。” 薛媛媛是他体谅对方的特殊身份，阿珠那个真的是正常办案，人家有男朋友啊，他才不会干那种ntr（寝取）的事的。 “那你说啊，你是要给谁送生日礼物？”面对这个追问，吴桐已经不是耳根子在发烫了，是整张脸都在发烫。 话题渐渐起来了，一科的人都凑过来吃瓜了，毕竟这可是“警局小魅魔”的瓜。 况且上班摸鱼，吃瓜最爽。 “额......那个......”吴桐嗫嚅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实话，“是纪禾的生日，我想送她生日礼物来着。” “啊？？？” 围过来的人发出呼声，纪禾科技有限公司的老总，需要吴桐来送生日礼物？更何况，她的生日好像不在最近吧。 “她说她要过生日的，她想在生日那天请我吃顿饭。” 吴桐如实回答，卷宗已经收拾完了，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积极吸取一科同事的意见。 “你个猪头，这明摆着是人家在约你啊？” 最开始参与吃瓜的人喊了出来，这，女生喊男生出来吃饭，这不就是在约他吗？ 过生日什么的都是借口，人家纪禾就是想和吴桐约会啊。 “啊？这......这......这......她当时说的就是请我吃饭啊。” 吴桐听懂她们是什么意思了，赶忙矢口否认，“就之前我不是跑银行救了一回人家吗？她说她想感谢我的。” 秦姐脑补道：“会不会是你英雄救美，人家对你一见钟情了？你小子当时给人灌了什么迷魂汤啊，那可是纪禾啊，一头扎在科研上的人都能给你拉回来。” 吴桐被打趣到满脸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缓和气氛。 可现在的气氛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压下来的，这可是最近最大的瓜了，就连前两天某某明星塌房了都没这个瓜劲爆。 有关注纪禾个人账号的，翻出纪禾的主页，里面几乎都是对科研的汇报以及可公开的科研进度。 不像是一个十三四岁女生的个人主页，那些介绍，工整的跟一台机器或者官号一样。 “不是，我的关注点在那个照片，我记得当时商场没人啊，那些逛街的照片是怎么回事？”吴桐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岔开话题的点，问出了他的问题。 “这个呀，你是不知道，当时那里推掉了所有的预约，说是有事，然后街拍中出现你们两个的合影了。” 一个人翻出手机中的爆料，虽然是几周前的事了，但毕竟涉及纪禾，热度还是有的。 吴桐这番提问，倒让吃瓜的人发现另外的华点：“所以，商场不惜损失大量利润也要推迟预约，是因为你们两个在里面‘约会’啊。” 吴桐百口莫辩，但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个样子，反驳不了。 “大概，是这个原因吧。” 第57章 预订约会 面对科室内吃瓜的同事们，吴桐好说歹说将话题转回“生日礼物”这件事上。 对于这个问题，秦姐也有些伤脑筋的说：“这个嘛，有点难以回答，物质层面上，纪禾不需要任何人来满足她的物质需求。” “精神层面嘛，老实说，她这样的小女生已经脱离女生的范畴了，我们也给不了太多的意见。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想起是什么东西，秦姐说：“天才总有些普通人难以理解的大病，好像是这样说的。” 看来从这里是得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了，吴桐从吃瓜大队中脱身，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吴桐无聊地趴在桌子上，还是很苦恼该送什么礼物，“还是问问艾思的意见吧，毕竟她也才十五六岁，比纪禾大不了多少。” 吴桐从自己的工位探头，艾思正在打游戏。 能看到游戏进行到非常激烈的节点了，艾思已经坐了起来，键盘敲得飞快，给人一种输代码的感觉。 吴桐悄悄摸到艾思身后，想欣赏艾思打游戏的风光，可是看到游戏屏幕，吴桐的脸上出现一个大写的“囧”字。 艾思正在对话框里疯狂输出，和队友吵架，简简单单一场排位变成族谱保卫战，并且艾思仰仗非人的手速占尽优势。 在输出完一整局比赛后，艾思心满意足的输掉比赛，再一个举报奉上，重新开始下一局游戏。 趁着这个空档，吴桐拍拍艾思的肩，问道：“你过生日，你会想要什么礼物？” “礼物？”艾思撕开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 “我又不过生日，需要什么生日礼物？” 吴桐汗颜，现在还有不过生日的女生吗？现在的人过个生日不都是恨不得被全世界知道，然后希望得到所有人祝福吗？ “额......我的意思是女生一般会喜欢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吴桐知道艾思可能比较特殊，所以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抒胸臆打直球就好。 “纪禾什么都不缺，就缺能好好听她说话的白痴，所以你能陪她一整天就算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没想到艾思的直球打的更快更直接，直接把吴桐的小心思全说出来了。 “艾思怕不是有心理读写的能力吧，我就不该来找她问问题的。” 吴桐拍脸用力揉搓让自己清醒一点，艾思瞥了一眼吴桐的动作，评价道：“你啊，和那些动漫里演的‘猪头少年’简直一模一样，不对，你就是猪头，又笨又蠢又迟钝。” “哎，你怎么能骂人呢？”吴桐想讲讲道理，但是艾思的游戏已经开了。 艾思一板一眼地敲着键盘，但话却说地很明白： “有点脑子好不好，你们才认识多长时间。人家想找个倾诉的对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你还觉得人家只是突然想到你了？” “欸？！”吴桐好像快想明白了。 “人家是心心念念的想着你，纪禾这个人我了解过，她才十三岁，但是过早熟的可怕，这导致她几乎无法对她周围的任何人敞开心扉。” 艾思推了推眼镜说。 “但是你不一样，你就像一根葱一样简单，因为知道你不会想太多，所以她在你面前也会很轻松。” “怎么感觉你在说绕口令？” 吴桐没听懂艾思在说什么，但是艾思的手机响了。 艾思在看一眼屏幕后匆匆关掉游戏说：“意思就是你多带人家好好玩玩，人家的日子除了科研就是学术报告，很无聊的。” 艾思说完就匆匆离开了，打卡机上的早退警告也不顾了。 吴桐有些好奇，艾思最近好像一直很忙，接到消息就走了，也没和他们说过是什么事。 “带人家好好玩玩，可是她会对什么感兴趣呢？” 仔细想想，吴桐对纪禾还真是一无所知。 看起来吴桐懂得好像很多，但实际上他所得到的有关纪禾的情况，多半是从“千度千科”上搜索来的。 但这属实不能怪他，毕竟他们两个的交集仅止步于认识而已。 吴桐还在思考，倒是有人拍了拍他，吴桐一转头，发现是安奇。 安奇将文件交给吴桐：“给，这是上一个案件的述职报告审核，你今天就去财务那里领工资吧。” “发工资了！” 吴桐直接“好耶”地跳了起来，但是安奇按住吴桐提醒：“别高兴太早，你先把饭钱还给艾思，人家最近忙的要死还不忘给你带饭，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没问题。”吴桐满口答应，“对了，艾思最近好像一直很忙，她到底在忙什么啊？” 安奇耸耸肩：“不知道，没想过。别人的事在没向你求助前别瞎操心。” 安奇习惯性的抽出一支烟，但这里是办公区不让吸烟，就拿在手里没有点燃。 “好吧，那我去领工资了。” 既然安奇都不知道，那他吴桐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一蹦一跳的去财务室领工资，吴桐没工资证，也没身份证明，办不了银行卡，所以他的工资都是直接折现到手机上的。 扣除税务，再加上吴桐参与的几次案件，就这第一个月，吴桐就领到6000多的薪水，可把吴桐高兴坏了。 趁着刚发工资的高兴劲，吴桐下定决心要给纪禾打电话了。 纪禾的电话号码吴桐已经倒背如流，熟练的输入号码，拨了出去。 才振铃没几秒，电话就接通了。 一个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你好，我是纪禾。” “我是吴桐，额内个......你一直没和我说，这周末去哪给你过生日啊？” “哦对，差点忘了。” 纪禾停下手上的事，拍拍自己要忙坏掉的脑袋，“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件事啊，让我想想......‘黎森时刻’吧，我在那里好像有个长期的位子。” 吴桐想了想，还是提出问题：“纪禾啊，你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我刚发了薪水，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还真没有，我什么都不缺，到时候你直接来‘黎森时刻’就行了，本来就是我请你吃饭。” 又被拒绝了，吴桐想说点别的缓和尴尬：“啊，那我需不需要穿的正式一点，‘黎森时刻’，听着就很高级吧。” “你想正式一点吗？正式一点也行。” 纪禾让人准备去了，但是吴桐却说：“不不不，不需要那么正式，我这个人，很随便的啦。” “这样吗。”纪禾和吴桐又聊了一会，聊的也都是有的没的的话题。 相互道别后，吴桐长舒一口气，感叹道：“和纪禾聊一会天，真的感觉神清气爽啊。” 翻看手机的进账，看到偶然弹出的朋友圈，二科的一对情侣发朋友圈了，两个人休假在游乐园玩了一圈。 看着两人靠得很近的合照，吴桐若有所思。 吴桐不知道的是，他满精心计划的明天，将会成为他最倒霉的一天。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让我们细细道来。 第58章 最倒霉的一天 美好的周末如期而至，吴桐提前请了假，准备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然后去赴约。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吴桐就一件衣服，换来换去都是那一件，唯独要专门收拾的就是吴桐那炸毛的发型。 吴桐揉揉乱糟糟的头发，虽然经常洗吧，但是头发越长越长，已经有点影响了。 先去理发店整一个发型，让人显得精神一点，然后去花店买一束花，帅帅气气的赴约。 想想都感觉迷人，吴桐脑补中的自己，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是可以称为万人迷的存在。 但是这就是吴桐的脑内yy了，他自己什么怂样他自己还是清楚的。 吴桐对自己有一个清晰的自我认知，摆在最前面的就是不要成为一个“普信男”。 “就算被叫土鳖也不能普信，那样实在是太尴尬了。” 吴桐摇摇头，将普信的想法统统甩了出去，激情饱满的走出门。 昨晚突然降雨，但好在今天是个晴天，路边的积水能映出湛蓝的天空，朵朵白云，以及那个明亮的太阳。 吴桐就正好在积水旁等公交车，好巧不巧，一辆快车疾驰而过，车轮轧在那个不大不小的水坑中。 也不怪吴桐故意站在水坑旁，路边不止有一个积水坑，在路过别的积水坑时，那车也没开的多快。 吴桐看到了，也就没太在意，但是偏偏到吴桐面前的水坑时，那辆车突然猛踩油门，骤然加速。 突然到吴桐都没反应过来，溅起的水溅了吴桐一身。 浑身湿透的吴桐刚想发作，质问对面是不是故意的，可那辆车拍拍屁股走了，还呛了吴桐两口尾气。 好巧不巧公交进站，车上人不少，看到吴桐落汤鸡的样子，纷纷往里挤，唯恐吴桐身上的水落到他们身上。 吴桐满脸尴尬，车上的人都这样子了，吴桐也不好意思再上车了。 翻出导航，“黎森时刻”离这里也不是很远，还是步行去吧，正好还能晒晒太阳把衣服晒干。 可是吴桐还这么想着，天立马就阴了下来，一阵冷风吹来，湿漉漉的吴桐打着哆嗦。 “这什么天气预报啊，明明一点都不准。” 吴桐吐槽，早上他看天气预报，说好今天是大晴天的，为什么吴桐一上街就阴了，玩呢？ 顾不上那么多了，吴桐还要去理发，迈开步子走上街，四处寻找理发店。 但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是歇业休整就是人满为患，根本没有吴桐的机会。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人没那么多的理发店，人家还让吴桐等着，“对不起啊，麻烦你等一等了，我们现在人有一点多。” 那吴桐就等呗，但是吴桐越等越不对劲，吴桐先来的在休息区等，在吴桐之后来的跟理发师说了一声就坐上椅子开始理了。 也没人来叫吴桐，一开始以为人家都是预约，可是知道一个小兄弟坐到休息区等待，没过两分钟理发师是又送茶又送电心好生招待，完全没有把吴桐放眼里的意思。 等得不耐烦了，吴桐拉住了送茶送点心的理发师，询问道：“还没到我吗？我都等了好长时间了。” “啊，你？额......再等等吧，我们忙。” 理发师敷衍着走了，吴桐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喂，你，对就是你。”品着茶的小兄弟叫吴桐坐下，“你省省吧，能走就走，他们是不会给你理发的。” “这什么道理，他们不赚钱的吗？”吴桐困惑不已。 “顾客是上帝，但上帝你也要看上帝的等级，像你这种小卡拉，人家才没把你放眼里。” 小兄弟往嘴里塞着点心，“你别嫌我说的难听，你进错店了，这理发馆就不是给你这种人开的。” “赶快收拾收拾走人吧，别让人家开始赶你了，那才难看了。” “嘶————” 好冒犯的感觉，虽然对方很礼貌，但是那份全然不把你放眼里的傲慢，还是让人很不舒服。 吴桐开口问小兄弟：“那请问这里是给什么人开的呢？” “反正肯定不是你这种。”小兄弟以一种同情的眼神上下打量吴桐，“原本看你穿着有品牌的衬衣，还猜测你是什么样的人，果然，土鳖不管穿什么衣服都是土鳖。” 受到莫大的侮辱，吴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小兄弟有恃无恐： “怎么，想打架啊。你后边六点钟方向已经有保安站起来了，随时准备将你轰出店门。” 小兄弟撩一把做好的头发，作为这家店的老板，他可是有恃无恐的， “另外，我看你长得挺有喜感的，对你印象不错，但要是你惹我不高兴了，我分分钟就能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嘶——好狂的语气。”吴桐摁住想打人的冲动，这时理发师来了，呼叫小兄弟来洗头。 “看到没，你还是早早离开吧，这不是你能跻身的场合。”小兄弟左拥右抱这洗头姑娘，进里面洗头了。 吴桐看的牙痒痒，但是这里没人理他，正所谓最大的蔑视就是不去理会，吴桐置气，摔门而去。 已经没有理头的兴致了，吴桐漫步着去往“黎森时刻”。 走在街上，吴桐琢摸着刚刚那个人的话。 他觉得单论身价，那个小兄弟可比不上他。 毕竟吴桐的身价可要加上一个释放着危险信号的黑匣子呢，一堆组织和势力盯着他呢。 想到这里，吴桐像是在精神上胜利了一样，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找了个花店，花店看吴桐身上脏兮兮的，关着门不让吴桐进店，拒绝向吴桐提供服务。 吴桐咬着嘴唇，这下连买花的计划都泡汤了，吴桐只得空手去赴约。 吴桐有事不想计较，湿漉漉地来到“黎森时刻”，给纪禾打电话。 “喂，我到‘黎森时刻’外面了，你什么时候来。” “我就在里面，你直接进来吧。”纪禾回答道，“额......你报206号桌，他们会带你进来的。” 吴桐还没挂断电话，保安开始赶人了，看吴桐这么狼狈会影响生意的。 吴桐报出了座位号，人家是向上又确认了一遍才放吴桐进来。 “今天可真是糟糕的一天啊。” 吴桐很无奈，随着服务员的指引上楼，在看到纪禾之后，烦躁的心情总算有所好解。 今天纪禾没有穿白大褂出门，一件很普通的jk，打扮的终于像个少女了。 乌黑秀密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幼态中透露着一丝成熟的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摸摸头。 但是吴桐忍住了，毕竟有黑鸦的瞬杀作为前车之鉴。 不要随便动女生！！！会死人的！！！ 见到纪禾了，天气好像好了起来，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洒下一片阳光明媚，吴桐此时的心情也就像这样明媚起来。 纪禾招呼着吴桐就坐，一边询问吴桐发生了什么：“你看起来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么狼狈啊。” 吴桐长叹一声。 “别提了，如果不是你请我吃饭了，今天就真是我遇到过的最糟糕的一天了。” 第59章 小打小闹 吴桐长叹一声。 “别提了，如果不是你请我吃饭了，今天就真是我遇到过的最糟糕的一天了。” 吴桐向纪禾吐槽发生了什么，从被水溅一身到被理发店无视，再到被花店拒绝，最后差点进不了餐厅。 吴桐讲得绘声绘色，饱含情感。 纪禾兴许是实验室待的多，没经历过这种奇葩事，所以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帮吴桐吐槽两句。 这里是露天阳台，还是靠窗的位置，空气也清新，风景也不错。 吴桐讲了个痛快，纪禾虽然没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吴桐讲得这么痛快，也应该没出什么事吧。 “对了，我们上次逛街被拍到了，我们坐在这里没问题吗？”吴桐想起一科的同事们翻出的八卦，有些担心。 纪禾说：“之前那件事主要是我们聊嗨了，不知不觉上街上了。这次没问题的，你也许看不出来，我身上其实有一层‘认知滤网’哦。” “什么是‘认知滤网’啊。”新名词出现，吴桐好奇发问。 讲到自己的发明，纪禾立马来了兴致。 纪禾解释道，她作为科技公司的总管被路人认出来确实麻烦，所以她研究了一下认知在人脑中的形成。 发现基本原理后，用科技手段影响认知形成。 所以现在周围人看到她实际上不会主观注意她长什么样，也不会在脑海中形成容貌。 “简而言之就是强制脸盲啦，这东西原本只在情报类白金使之间流通的，我研究了一下，用民科手段搞出来了。” 纪禾说的时候很得意，靠民科手段实现白金科技的效果可是她一直致力推进的事。 “好厉害啊。”吴桐由衷夸奖纪禾。 话题逐渐打开，吴桐想说点什么庆祝纪禾生日快乐，可话刚到嘴，一个人的出现使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呦，这不是土鳖吗？你居然来这里吃饭啊。”理发店的小兄弟，没想到又在这里见面了。 小兄弟轻浮的向纪禾搭讪：“呦，美女，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呢？没有，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看妹妹长得可爱，想认识一下。” 全然不把吴桐放在眼里，小兄弟自顾自的拉过一张椅子坐到吴桐那一桌上，自我介绍道：“你可以叫我东少，很高兴认识你。” 吴桐环顾四周，服务在和宾客商量，所有的宾客被一一请了下去。 吴桐感到不妙，这个人，要搞他。 “你这样做，不太好吧。” 吴桐提起话头，但人家鸟都不鸟他一下，很冷淡地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机会，你也可以滚了。” “凭什么呢？” 东少搓了一下刚刚在理发店做的发型，“凭这里是我的私人企业，我想招待谁，就招待谁，不想招待谁，谁就得滚蛋。” 东少驾轻就熟，明显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当面ntr苦主的约会对象，很爽是吧。 虽然不认识与吴桐同桌的人是谁，但是他就是想搞一搞这个土鳖。 毕竟妹子什么的他一抓一大把，但虐菜的机会可不多。 只是东少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装逼，他遇上硬茬了。 所谓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或许是之前的精神胜利法让他有了自信，吴桐抬起手“悲伤”出现在手中，在东少慌乱的目光中，吴桐清空了弹夹。 吴桐亲眼看到，从枪膛中滑出来的子弹，都是晶莹的子弹。 一发弹夹十枚子弹，十颗晶莹的、有强烈悲伤效果的子弹全数射进东少身体。 杀猪般的嚎叫声从东少嘴中发出，浑身抽搐，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吴桐看着倒地的东少，又补上两脚才解气，拉起愣在原地的纪禾撒腿就跑。 虽然吴桐打的挺爽的，但毕竟是揍了人的，对方看起来身世显赫，只得赶快跑。 现场保安没一个能拦得住的，光顾着救东少了，顾不上跑离现场的两人。 “哎，吴桐。”纪禾一边跑一边说，吴桐回应，“怎么了？” “好爽啊。”纪禾笑了。 今天吴桐的经历，在以前，是纪禾所要面对的常态。 纪禾因为年龄问题经常被不明事理的人pua，或者是被别的科研人员阴阳怪气。 她没少受到一些“德高望重”的人的骚扰，或者一些“位高权重”的人的绊子。 遇到这些能解决的事，纪禾多半是忍过去了。 但是看到吴桐的反怼行为，让她看得莫名好爽。 “啊啊，我也是不顾后果了。”吴桐拉着纪禾跑，莫名的脸红，他拉着纪禾的手。 纪禾的手小小的，软软的，虽然有点冰冰的，但是吴桐的手是暖暖的。 后面有追上来的人，将两个人拦了下来，纪禾被晾在一旁，几个保安摁住吴桐，对她拳打脚踢。 刚刚爽是真的爽，现在挨揍也是真的惨，吴桐被摁在地上，东少一瘸一拐的走来，顶着头痛踹吴桐。 东少有气无力的，气喘吁吁的，像是肾虚了一样。 一看他身上，原本洁白的礼服上有几个明晃晃的鞋印，自己今天刚做的头发乱作一团。 看到吴桐被揍的惨样，东少不解气，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跪下，舔我的鞋求饶，我就放过你和你的小女友。” 吴桐知道这种人，要放过他是不可能的，这种人人均小心眼。 “本来只想小打小闹的，现在这下闹得有点大了。” 吴桐被摁在地上，“黎森时刻”有人闹事，顾客纷纷离席，饭可以不吃，但事不能和他们有关，先撇清关系要紧。 吴桐死鸭子嘴硬，装硬汉，东少见威胁吴桐不成，转而将魔爪伸向纪禾。 之前就说过了，他找谁装逼不好，偏偏找上吴桐和纪禾。 吴桐只能在精神上表现什么是硬茬，但纪禾会在物质上告诉这个敢欺负吴桐的人，他今天惹上硬茬了。 纪禾才不会像那种小说女主那样任人宰割，首席科学家有她自己的防身手段。 或许是刚刚吴桐的反抗点燃了纪禾心中的什么东西，纪禾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又是哪根葱，我管你是谁。” 东少出言不逊，但是纪禾也不恼，笑着说：“你马上就知道了。” 纪禾在手表上一按，“嗖嗖嗖”的声音响起，东少抬头，差点没吓死。 三枚飞弹，三枚货真价实的飞弹，直挺挺的飞了过来。 “woc！！！”东少抱头蹲防，导弹在周围爆炸，保安也放开了吴桐。 吴桐刚想感叹纪禾干得漂亮，但却听到纪禾说：“还没完呢，你让我在这里感到不高兴了，我可是非常任性地呢。” 纪禾笑得和小恶魔一样，纤细的手指在那块多功能的手表上操作着。 “你......你要干什么！！！”东少狼狈地坐在地上，一声响亮的音效在他身后响起。 东少回头，他的“黎森时刻”，被从天而降红外标记，天幕中降下一道光线。 那个武器他只在新闻上听过，纪禾科技公司在近地轨道布置了卫星轨道炮。 在那道光线降下来的时候，他知道那个咄咄逼人，在城市中间放导弹轰炸的女生是谁了。 “轰”一光线下去，名为“黎森时刻”的建筑消失在光线中。 东少被吓傻了，吴桐呆住了，纪禾却兴奋的跳了起来，“好耶！！！我都没想过这宝贝近距离观察这么帅！！！” 今天绝对是吴桐过的最魔幻的一天了，之前的任何一天都无法与今天相比。 吴桐反应最快，拉着纪禾就跑，没人来拦了，全愣在震惊中了。 第60章 私奔 虽然，虽然城市上空飞过的导弹并没有引起恐慌。 但是突然启动的地外轨道炮着实吓坏了纪禾科技有限公司的高层. 经过他们的排查，在排除域外系统入侵后，事件的矛头指向了休假的纪禾。 “还没联系上纪总吗？”一个技术人员问道。 “没有，纪主管的手机断联，不确定是否为她刻意为之。” 纪禾的秘书忙得焦头烂额，应付着手上打来的各种通讯。 本来纪禾休假这件事就是瞒着公司的，现在公司的轨道炮突然启动，公司的核心主管又下落不明，压力全来到秘书头上了。 “政府那边没有说什么吗？” “很奇怪，并没有。就连导弹的事也没有过问，之前就算扩大私人用户网络都要问东问西管这管那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一点风声也没有。” “嘶——”秘书小姐姐为这个“小祖宗”头疼，她是越来越搞不懂纪禾了，无论是偷偷请假跑出去玩，还是私自启动轨道炮。 “虽然东西都是她自己的东西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秘书小姐姐总感觉，她的上司最近好像，变得叛逆起来了。 那么“小祖宗”现在在哪里呢？ 我们的纪禾在与吴桐“逃出生天”后，正大摇大摆的散步在街道上。 当时情况紧急，吴桐拉着纪禾就一头扎进小树林了，翻了一座山，直接穿到了另一个街区。 他们是刚从小树林中出来的，好不容易松口气，就让这两个人先喘一喘吧。 吴桐是跑岔气了，但是看纪禾还是很兴奋的样子，拽拽衬衫衣领散散热气说道：“你体力真好啊，我们可是翻了一座山，直接去到隔壁街区了啊。” “啊？没感觉啊。”纪禾长舒了个懒腰，“搞科研很耗体力的，可能我早就在练体力了吧。” 一顿饭搞砸了，现在也已经到了下午，有纪禾在，天空也一扫了吴桐刚出门时的阴霾。 和煦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暖暖的，就像在怀抱里一样，纪禾兴奋地笑着，就像恶作剧达成目的的小孩。 虽然，她本来就是小孩吧。 但是，对于刚刚纪禾炸楼的行为，吴桐还是有些害怕，于是问纪禾：“我们炸楼会不会太过分了，不会有什么不良社会影响吗？” 像是知道吴桐会这么问一样，纪禾解释道： “不会，你刚刚看到的光线是我的机器发射的，全名叫‘对建筑用武装巡航轨道炮’，就是对建筑用的。” “会崩坏建筑的物理结构，使之在三维世界解构，经实验不会对建筑中的人产生影响，你就放心吧。” “可你毕竟炸了一个人的私有资产啊。” 虽然吴桐对东少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这种应该会引来财务追责吧。 纪禾说：“你不懂，他以为资产是他自己的，但实际上，他只负责经营，实际的建筑管理是在我公司名下的。” “啊？” 吴桐没听懂，纪禾再解释得明白一点，“就是租赁关系，地皮、建筑、流量，都是我的东西，租给他来营销服务赚钱。” “像是刚刚那中的炸店行为，就是我单方面的终止合约了，现在有很多这种类型的生产经营活动，只能说他运气不好，惹到我们了。” 大概听明白了，吴桐挠挠头：“这样吗，你竟然可以单方面终止合约，你的权力该有多大啊。” 纪禾说：“没仔细统计过，但是我可以说的是，现在市面上的经营活动，都和我有关系，虽然我不能说掌权吧，但是拿捏还是没问题的。” 没了这方面的顾虑，吴桐这才真正放下心来，纪禾却问道：“不好意思呢，这顿饭算是搞砸了，你还想干什么呢？” “为什么要问我呢？这不是你的生日吗？”吴桐不解纪禾为什么要询问他的意见。 却没发现纪禾此时已红了脸：“额，那个......我就是想约你出来，具体怎么过生日，我以前也没过过......就交给你来决定了。” “我都行的，就这样走走街也行的，随便怎样都可以的。”纪禾转到吴桐面前，十分认真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在吴桐身边待着，会比锁在实验室里工作要快乐一点。 “这样吗？” 吴桐想到了朋友圈圈中同事发的照片，提议道：“那我们去游乐园吧，我的同事最近去了一趟游乐园，感觉应该会很不错。” “好，我看看，这里最近的是......”纪禾翻手机，查找最近游乐园，“让我清一下场，我们好好的玩。” “等等，游乐园这种地方，不应该是人多一点会比较好吧。” 吴桐赶忙阻止了纪禾这种包场的“便捷”行为，“人多一点会更热闹一点，据说快乐是会感染的。” “好吧，离这里最近的是‘惊梦游乐园’，我们走吧。”纪禾指路，两人向游乐园的方向前进。 路上吴桐又问起了纪禾的这种“包场”习惯，会不会有些太奢侈了。 “会吗？我不太懂这些，我一般怎么快怎么来，就像上次我带你去买衣服。” 纪禾提到上次出街的经历，“上次清场之后我们就逛的挺顺利的，没有人满为患，也没有什么争执发生。” “果然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吴桐不禁汗颜，包场这种事情，只是为了方便一点。 “我也不是很有钱啦，只是很多人会为我让步而已，毕竟我可是世界第一的天才科学家。”纪禾有些得意地说着。 “可是我听我的同事说，你还是世界第一的军火头子。” 吴桐有些芥蒂地说，这件事吴桐不是说有些耿耿于怀，他只是不希望纪禾成为战争的幕后推手。 但令吴桐没想到的是，纪禾居然接受了这个称号。 “‘军火头子’这个称号听起来不错，确实世界上几乎所有流通的武器都是纪禾科技参与生产的，但是我们制造武器的初衷从来不是为了战争。” “科学技术的价值是由使用者决定的，该审判的不是造枪的人，而是那些扣动扳机的人。” 好有道理的话，吴桐立马就拿出他的小本本了。 纪禾好奇吴桐在写什么，凑到跟前，却看到小小的手帐本上写满了吴桐摘录的话。 “你写这些有什么用呢？”纪禾有些好笑的问吴桐。 “你不觉得很帅吗？你想象一下，有一天，我击败了歹徒，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喊出这些又中二又热血的话句，那样不是很帅吗？” 吴桐边说还边比画了起来，像个英雄一样喊出那些台词，很有既视感了。 纪禾倒也理解吴桐的这种行为，只是补充吐槽：“可是那样做，想想就很羞耻吧。” 两人有说有笑的就到“惊梦游乐园”的门口了。 今天是周末，来的人也不少，巨大的led屏上播放着游乐园的宣传视频。 一个打扮成宫廷小丑的人向小盆友们介绍着游乐园：“带你享受如梦似幻的游乐体验，一段奇妙的乐园冒险，快来惊梦游乐园吧。” 第61章 惊梦游乐园 没有提前包场，纪禾却习惯了直接进门，好歹吴桐拉住纪禾老老实实的买票进园。 纪禾像是第一次体验排队一样，在队伍中间四处张望，现在轮到吴桐有些好笑了： “你明明是世界第一天才，但为什么你表现得想第一次进城啊，你说是为什么呢？” “没经历过啊，当然有些好奇了。”像是听出吴桐话语中的玩笑意味，纪禾假装生气，但是脸上的一团红晕掩示不了心中的兴奋。 和喜欢的人一起体验新鲜的事物，那句话是这样说的吧，纪禾偷偷张望“喜欢”的人，却看到正在精打细算门票的吴桐。 好吧，这家伙还是这么呆，纪禾无奈的说道：“要不我请吧，我们今天在这里畅玩。” “这怎么可以，今天可是你的生日，我还没准备下礼物。” 吴桐拒绝这种在自己生日上乱请客的行为，“今天这次游玩说什么我也要全包了。” 狠心之下，买了最贵的一份套餐，可以将游乐园中的所有项目游玩一遍。 进了游乐园，吴桐才理解了宣传语中“如梦似幻”的含义，这里就像一个童话世界一样，周围的景象像是蒙上了一层柔光，会说话并向游客介绍游乐项目的动物朋友，远处山腰的中世纪城堡昭示着这里中土魔法的时代背景，一切就像梦里一样。 “哇，还有鲸鱼在天上飞！”吴桐惊奇地抬头，超大鱼群，梦幻的鲸鱼与蝠鲼游在空中，还有七彩的泡泡，鱼群游过，更有五彩的飞龙在空中飞过。 面对这里梦幻的场景，纪禾却以科学的角度讲解了这里的景色：“哇，是又白金科技营造的虚拟环境，不得不说，这个游乐园还挺高级的。” “白金科技能做到这种事情吗？”吴桐问。 “能办到是能办到，但是这种变成很耗费精神力的，因为要营造如此巨大的幻象，不仅需要启动者有坚定不移的san值，还要有丰富的阅历。这种奇幻的东西可不是光想就能想出来的。” 人来人往，进来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神情，都在体验这份奇幻的冒险。 小情侣在体验旋转木马，转茶杯，或是碰碰车这种愉悦身心的项目。 但是我们的纪禾却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我要玩这个！”纪禾指着真正“高耸入云”的云霞飞车，吴桐硬着头皮上了。 说真的，直到云霄飞车的护手栏将吴桐卡住之前，吴桐都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可是当云霄飞车走到顶点前停下的时候，吴桐开始害怕了。 “你不会是害怕了吧。”纪禾坐在吴桐旁边，不嫌事大的说。 “没有，我......我才不怕......”吴桐现在浑身上下就嘴最硬，他还大言不惭道：“你要是害怕的话，你可以抓着我的手的。” “是吗？”纪禾笑眯眯的看着吴桐，吴桐被盯得有些发毛。 在吴桐目光下，纪禾解开了吴桐身上的保护杆与安全锁。 “你干什么？！！”吴桐手忙脚乱的去扣安全锁，可是下一秒，云霄飞车“掉”了下 “啊！！！！！！”全车上下，就吴桐叫的最惨，不被束缚的失重感，吴桐感觉要飞出车子。 不顾一切地死抓着能抓住的一切，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项目结束。 吴桐和纪禾从车上下来，但是吴桐感觉自己的魂还在天上，还没回到身体里。 “吴桐，刚刚，就你叫得最大声哦。”纪禾笑得前仰后合，吴桐却有些发懵。 “所以你要什么时候才放开我呢？”纪禾笑着问，吴桐这才发现，自己死攥着的，是纪禾的手。 “走了，下一个，去跳楼了。”纪禾没挣开吴桐的手，拉着他就去跳楼机前了。 吴桐还没缓过神来，就被锁上跳楼机了。 坐在旁边的纪禾问：“你的神还没回来吗？都开始下一个了。” 吴桐摇摇头，“现在，除了那个飞车，没有什么在能再让我害怕了。” 他还在嘴硬，他还在嘴硬，这次纪禾不能解安全带了，应该不会再出问题了。 不会出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这个跳楼机的最后一个循环，有一个隐藏的彩蛋。 在最后一个起跳中，跳楼机会将座椅甩到空中，将所有人弹射出去，让游客真正体验“跳楼一样的感觉”。 这是一个彩蛋，整个游乐园一天也只会出现一次“真跳楼”的彩蛋，但是我们吴桐是谁啊，所以在他从降落伞上下来的时候，人是软的，纪禾扛着他跑下一个项目了。 “我要被你搞死了。”吴桐是哭着从“夺命海盗船”上下来的，他切实体会到了当一名海盗晕船时会有多艰难。 “可是这真的很好玩啊。”纪禾真高兴，今天可以说是她这辈子过的最快乐的一天了，她真的体会到了未曾体验过的快感，或者说，普通人的快乐。 终于到吴桐能缓过来的项目了，整座园中最大的一个项目——“月色摩天轮”。 之所以叫这个名，是因为在晚上来坐的时候，能在摩天轮中欣赏到烟花秀。 坐在摩天轮中，吴桐才缓了过来，魂重归身体，才脱离了被纪禾引导的状态。 纪禾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晃晃脚，一股子惬意的姿态。 吴桐缓过神看纪禾的侧颜，小巧的模样真的让人产生想摸摸头的冲动，吴桐还在愣神，纪禾却说：“醒了？” 吴桐点点头，纪禾继续说：“你还想攥着我的手多长时间。” 一下愣神，吴桐这才反应过来，他俩的手，从刚刚在云霄飞车的时候，就没松开过。 “还真是死攥着不放手啊。” 吴桐吓得松开手，从纪禾旁边弹到对面的座椅上，连带着整个摩天轮都晃了晃。 两人对坐，沉默无言，吴桐好像看到，纪禾的脸红红的。 亮光在窗外闪烁，吴桐在游乐园围墙外看到了烟火秀，那里是园区外的港口，可是吴桐在底下看的时候，那里还是连成一片的高山的。 纪禾说：“幻境有成型范围的，这么高，应该是已经脱离游乐园了。” 这样啊，烟花很浪漫，也确实比奇幻的游乐园要更美好一点。 两人又无话可说了，无言地欣赏着烟花，直至烟花隐藏于虚幻的天空之下。 从摩天轮下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虽然这里灯火通明，但是两人还是产生了要不然回家的想法。 纪禾看着吴桐，她在等他做决定，吴桐刚想张口，园区的广播却响了起来。 “各位游客你们好，很不幸，你们，已经被我们绑架了。” “这不是演习，也不是游乐事故，边界穹顶已经关闭，信号也已经完全切断，你们可以恐慌，但请记住，绑架你们的，是离天启最近的组织——‘掘墓人’。”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吴桐心头瞬间一紧，像是印证他的预感一样，广播继续说道：“我们为一样东西而来，为了天启而寻找一样东西，并且知道这个东西下落的人，就在你们之中。” “我们在亚瑟王雕像前等你，等待你用这样东西交换所有人的性命。我们会等到十二点之前，十二点一过，如果我们还没有撤离这里，‘环境编辑器’就会逆向启动，届时，所有人，都会死。” 第62章 团灭的事务所 手机连不上网络，打电话显示不在服务器，上网也只能看着加载页面转圈圈。 吴桐现在也只能指望纪禾的自搭建网络还能使用，但是纪禾给出了否定的答案：“网络被封锁了，我没有随身携带信号基站，我也连接不上网络。” 情况有些严重，吴桐问纪禾关于刚刚广播中所说的逆向启动环境编辑器，是怎么一情况。 纪禾指着现在头顶的星河说： “你所看到的的片天空，其实是虚假的，是由白金科技——‘环境编辑器’编辑出来的，编辑器的原理就是将环境投影出来。 而逆向启动编辑器，就是将我们投影到环境中，这一过程就像降维打击，我们所有人会向数据坍缩。” “有办法将数据还原回来吗？”吴桐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最后掘墓人杀人灭口了...... 不，不会的，他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纪禾摇摇头：“很遗憾，不可以。变成数据就是死了，就算有意识，那也脱离了人的范畴，是不会被任何集体认可的。” “可是之前不是有一群智械吗？为什么他们就被承认了？”吴桐提出疑问。 纪禾指出吴桐逻辑的的错误，智械是非人知性体，他们的知性是透明的，有逻辑的，不会做出反逻辑的事。 而数字生命是知性非人体，进入数据领域后，人性是不可控的，无法保证进入没有实质惩罚措施的网络世界后，在这些人还会遵守规则。 “这样吗？”吴桐想想该怎么解决问题。 首先这次的袭击又是自称“掘墓人”所为，如果情况属实，那就是冲吴桐来的，就算吴桐不去那什么亚瑟王雕像，他们也会自己来找他； 但如果又是一个激进的恐怖组织，那他们只是在搞破坏，来让真正的掘墓人组织吸纳他们。 不管哪一种，这里的人都很危险，吴桐准备赴约。 纪禾还想让吴桐等等，但吴桐已经拉着纪禾到地图前了。 “你真的要去吗？这很危险的。”纪禾有些担心，挡在地图前。 吴桐很认真的说：“仅仅作为我个人，我也有必须要去的理由。” “是什么理由让你非去不可呢？” 吴桐体内有个“毁灭因素”，这件事本来要放在最前面的，但是吴桐回回表现的不管不顾，每次都冲在最前面。 “因为......我想成为英雄啊。”吴桐露出一个宽慰的微笑，又是这个理由，当英雄有那么重要吗？ 回答吴桐的，是旁边一个充满过来人经验的声音：“孩子，当你想要成为英雄的时候，就已经失去资格了。” 突然听到熟悉的话，吴桐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三人成众的一伙人，为首的是一个老人。 老人也是来看地图的，并且老人的实力深不可测，吴桐甚至没发现老人的靠近。 吴桐不认识他们，但是纪禾认出了老人的服饰：“你们是......曙光事务所的人？” “小姑娘的观察力不错嘛。”老人的神色缓和，“孩子，就算你是很厉害的白金使，当你为了什么去战斗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了战斗的意义了。” 老人的声音像是在劝诫，像是在告诉吴桐不要冲动，不要做不可为之事。 “可是只是我能做的，既然我能做，那我就要去做。不是非我不可，但是能出力便可。” 吴桐反驳道，他不是盲目去战斗的。 “我只是随便说说。”老人再确认地点后，准备走了，“本来只是随事务所出来团建，却遇到这种事情，又要亏一笔生意了。” 听闻老人是事务所的，吴桐想要加入他们的行动，但是被队伍中的另一个女人拒绝了。 那个女人说：“我们已经有一个拖油瓶了，不需要第二个，我看你连九级白金使都探不上，还是乖乖待在这里等我们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啊，我也可以帮忙的。” 吴桐还想说什么，却在一瞬间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 “吴桐！”纪禾见到吴桐被放倒，将吴桐从地上扛起来，指责动手的女人，“不行就不行啊，你们为什么要攻击无关的人。” “只是为了不让麻烦更甚而已，我们走。”打晕吴桐的女人耸耸肩，听从老人的指挥，跟上老人的步伐走了，空留纪禾和晕倒的吴桐。 他们之中的第三个人留了下来，帮着纪禾将吴桐拖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纪禾表示感谢，那个人摇摇头：“没关系，我......挺能理解他的，等他醒来之后，你们再想办法离开吧，或者警方来人后，向他们详细叙述此次事件吧。” “你也是曙光事务所的人？”纪禾上下打量这个看起来就很弱的人，这个人尴尬地点点头。 这个看起来就很弱的人挠挠头说：“没错，我叫开普勒，也就是大姐头口中的拖油瓶。 我也知道，事务所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没区别，相信老爷子的实力吧，我还是能善后就善后吧。” 开普勒在确认吴桐没有生命危险后就离开追赶大部队了，留下纪禾和昏迷的吴桐。 吴桐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再次睁开眼，却是在小树丛中，仰头看看到纪禾的困倦的面庞。 他躺在树丛中，枕着纪禾柔软的膝枕，挣扎的坐起身，吴桐晃晃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吴桐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多小时，民众已经开始恐慌，我刚刚看到已经有恐慌的人再无差别的攻击普通人了。”纪禾为了安全起见，将吴桐从空旷的地方拉到这里，躲过了那些疯狂的人。 他们在找那个持有重要东西的人，他们要将他交出去来换取他们的安全。 被敲得地方还是很痛，吴桐却准备动身去雕像那里了。 纪禾见拦不住吴桐，就放任他了，吴桐刚出草丛，就站住了，不动了，纪禾好奇吴桐在看什么。 吴桐抬头仰望，盯着那个巨大的魔天轮。 纪禾也将视线落到摩天轮上，高空、穹顶、游乐园外的烟花...... 灵光突然一闪，和吴桐同时脱口而出，吴桐说了和纪禾一样的话：“我知道要这么破解封锁了。” ...... 明明已经集结出一个反击的队伍，可是开普勒亲眼看到刚认识的同行被开膛破肚，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他躲在树后，亲眼目睹这个反击队伍的团灭。 那个看起来就比他强的白金使同行，被抓着腿摔在地上，直到被摔得失去人形。 一直照顾自己的大姐头，也被一巴掌拍成肉酱，开普勒自己却缩在草丛中不敢站出来帮忙。 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拿起自己的武器，为死去的同事与同行报仇，可是他做不到。 即便他已经站起来了，即便他已经将武器拿在手中了，可是他就是无法迈出那一步，他无法面对那个家伙。 维利多已经被扯下一条胳膊和一条腿，这个曙光事务所最德高望重的老爷子，也失去了所有的反抗能力。 “还不出来吗？”那个人凶狠的嘶吼着，那个将所有人屠戮的幕后黑手高喊着。 开普勒心脏漏跳一拍，拔腿就跑，无关乎尊严，无关乎恩情，他本能地逃跑了，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同伴们的尸体，懦弱的泪水从眼眶中涌出，他哭的很惨烈。 第63章 交锋 等吴桐赶到现场的时候，那个说出和安奇一样话的老爷子正好被杀死。 漆黑的钢爪捏爆了老爷子的头，这个他不认识的老人，已经没有一点活下去的可能性了。 自称“掘墓人”，脸上是一副似曾相识的鬼面具，吴桐想起来，曾在银行的那次事件的报告中，就出现了关于一个戴鬼面具的人的描述。 鬼面人甩掉手上的血，面向吴桐：“你终于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吴桐举起“悲伤”，让对方束手就擒。 看到吴桐举起枪，鬼面人呵呵笑着：“吴桐，你的枪根本没有伤害，你还不能百分百打出那颗有悲伤效果的子弹，你觉得是我会先杀了你，还是你能控住我。” “你就那么肯定我不会造出其他效果的子弹？” 被说出枪械效果的时候，吴桐还是有点小慌得，强装镇定，与鬼面人拖时间。 “我们盯了你很久了，从最开始，你出现在垃圾桶，还是在警局中，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我们一直在盯着你。” 鬼面人钢爪指着吴桐，疯疯癫癫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会放着那么大一个‘毁灭因素’在街上乱逛吗？ 所有人都盯着你，所有势力都在看着你，有人要消灭你，有人要利用你，没人会在乎你的死活。” “胡言乱语，根本无法理解。” 吴桐排斥鬼面人的嘴炮，要影响对方的情绪，吴桐喊道：“喂，这次不会有事个混混组织自称掘墓人吧，你是专业的吗？ 上次那个可是被我手撕了的，你不想死的很惨的话，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你觉得你能杀死我？” 鬼面人笑得更扭曲了，一对黑色的爪子垂下去，像只丧失理性的野兽一样。 吴桐反应慢了一秒，鬼面人直接从原地消失，又突然闪到吴桐脸上，吴桐本能的开枪，子弹却落到地上。 刚刚突到吴桐脸上的只是一个影子，吴桐突然感觉左腿失去了支撑，整个人不受控制得倒了下去，往左腿一看，那里已经空荡荡的了。 “在我肢解过的人中，你是最冷静的一个了。” 鬼面人手上还拿着吴桐的半截左腿，黑色的钢爪上有纹路闪烁，纹路发光，吴桐的那半截左腿瞬间化为血雾，连点碎块都没剩下。 “你放心，为了让我能顺利的取出你体内的匣子，接下来我会慢慢把你削成人棍，在撬开你的胸膛，不会立马就杀了你的。” 鬼面男的鬼面冒着红光，宛如真正的恶鬼一样。 吴桐扣动扳机，鬼面男又一次消失在原地，子弹射进树干，留下一个弹孔。 “悲伤”掉在地上，吴桐的手还紧握着“悲伤”，但吴桐却再也无法使用他们了。 吴桐的双手被从手腕处砍了下来，没有喷射的血液，血液像凝固了一样，吴桐根本无法失血过多。 鬼面男似乎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虽然不知道你是怎样做到的，但是下一刀，你的头就和身体说拜拜吧。” 鬼面男甩掉钢爪上的血，再次摆出架势。 吴桐此时冷静的可怕，他的所有情绪就像在此时凝固了一样，鬼面男动了，在吴桐眼中，鬼面男的动作被放慢了一百倍，就像之前的几次，那些晶莹的子弹，会造成的时间停滞一样。 虽然吴桐已无法开枪，但是他已开过枪了，在什么时候呢？就在他的双手刚被斩断之前。 鬼面男已经跑起来了，但在吴桐被放慢了一百倍的感知中，他慢的和蜗牛一样。 一颗晶莹的子弹就跟在他身后，吴桐刚刚的那颗击中树干的那颗子弹，沿着射进去的弹孔，又射了出来。 而这一变化，只有吴桐能注意到。 即使是在白金使盛行的时代，枪械也拥有绝对的统治力，除非那些“变态”的色彩级白金使，或者是免疫枪械的存在，不然没人能无视子弹的威胁。 毕竟普通人可跑不过子弹。 鬼面男加速了，他进入冲刺状态了，他的钢爪发光了，他要将吴桐的头砍下来了。 可是那颗拐弯的子弹，已经来到他的脑后，来到他绝对无法躲开的位置。 子弹入脑，鬼面男面具下隐藏的双眼失去高光，一种很难描述的情绪开始在他心中蔓延。 一个你攒了好久钱才能买到的玩具，却在去买玩具的路上被抢了钱； 明明是别人的问题导致了你的失职，却将最终的错误归咎到你的身上； 父母修改了你的志愿，却口口声声都是为了你好，让你失去了去往名校的愿望； 明明在一开始就说要一直在一起，到最后却变成了你的爱太廉价...... 明明不是他的经历，甚至不是他的经历，更何况他连听都没听说过，却让他痛彻心扉明明情感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他却不由自主的狠狠共情了。 眼泪从眼眶中涌出，他竟然不受控制的泪流满面，倒在地上，心痛的让他无法喘息，悲伤的让他蜷缩起来，怆痛的让他无法动弹，无法思考。 死了爹妈已经无法形容他的心情，万念俱灰，立刻就死，才是他现在最想干的事。 吴桐的手脚已经恢复，因为是重新长出来的，用起来还有点陌生，一瘸一拐地走到鬼面男旁边，“悲伤”指着鬼面男的头，随时准备射击。 吴桐有些头脑发昏，不仅仅是倒地的鬼面男，他也共情了那些记忆，他还能站着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在视角中，他是一个旁观者吧。 也许是因为吴桐没有过去，根本不懂这些事情，无法感同身受也说不定。 鬼面男的心脏在抽搐，脑仁子突突的发痛，抬眼看到拿枪指着他的吴桐，“你个混蛋！”钢爪发光，一爪子抓开吴桐。 五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几乎贯穿了吴桐，吴桐后退倒地，“悲伤”也无法维持，化作点点火花消散在吴桐手中。 鬼面男支撑着爬起，摇摇晃晃的，没有了刚刚虐杀事务所的狂妄。 “该结束了，我要将你撕烂，拿走你体内的黑匣子。”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声音在穹顶炸响，之前怎么也无法突破的边界穹顶，此时却在不断的破碎。 “成功了啊。”吴桐脸上终于浮现微笑，他的计划成功了...... 纪禾站在摩天轮上，从这里能俯瞰到整个穹顶，“巡航轨道炮”的光束轰击在“环境编辑器”上，将这片虚假的穹顶粉碎，解放这里的所有人。 “我是纪禾，启动205编队的百万龙前往‘惊梦游乐园’，通知万民街警视厅，吴桐遭到掘墓人袭击，并有一大群人质失踪。 向天启管理局通报，这件事有我全权负责，我来承担所有责任。” 纪禾的声音响亮，小小的身影，却蕴含着对抗世界的勇气。 第64章 惊梦世界 “怎么回事。”鬼面人看着破碎的穹顶，很明显的慌乱了。 一块碎片甚至从天而降，砸到亚瑟王的雕像上，石质的雕像倒塌破碎，石像手中的剑也掉落插到地上。 但奇怪的是，那片碎片并不像吴桐想象的一样是天空的碎片，而更像是一片透明的碎片，碎片中也是破碎倒塌的石像，与现实中的石像相呼应。 吴桐从地上坐起，一擦嘴角的血：“不用惊讶，我也今天才知道有这么个玩意。现在我身上的信号可以传出去了，你觉得，你还剩多少时间。” “在那之前，我会先杀了你的。”鬼面人钢爪发出光，指着吴桐。 吴桐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但在这之前......吴桐再一次招出“悲伤”，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脸上露出一副慨然赴死的表情。 “砰！”吴桐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吴桐之前感受过的，那些无妄的悲伤情绪，再一次涌上心头。 被吴桐的自杀攻击弄到不会操作，鬼面人愣在原地，“你是疯了么？” 但是随着吴桐的跪倒在地，更大的警报声从吴桐身上响起，并且还在持续扩大。 吴桐的头上已经青筋暴起，但他还是举起一根手指：“你现在，还剩一分钟的时间。” 吴桐朝自己开枪，使自己的情绪达到一个濒临崩溃的阶段，刺激自己手上的检测器发出警报。 之前只是能检测到信号了，现在是信号开始报警了，按照鬼面人的说法，有很多人在监视着他。 现在不管是谁，因为活化的“毁灭因素信号”，都必须下场，无关乎吴桐死活。 “神经病！”鬼面人骂道，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圆球，扔向了砸碎石像的那片碎片。 圆球在触碰到碎片的时候，竟然丢到碎片里面了，鬼面人在最后看了吴桐一眼后，跑进了碎片。 吴桐忍着还在突突发痛的偏头痛，跌跌撞撞的跑向那片碎片。 就在他要迈步追赶鬼面人的时候，有人在后面叫住了他。 纪禾气喘吁吁的跑来，“别进去，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你一个人进去遇到危险怎么办。” 吴桐犹豫，但是碎片的表面已经开始泛起波纹，鬼面人打开的通道就快要关闭了。 吴桐很坚定的说：“麻烦你在等一次我了，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保证。” 说完这些，吴桐一头扎进碎片中。 看到吴桐扎进碎片，纪禾也冲了上去，她从未像这次一样，如此的鲁莽冲动，只因为对方是吴桐。 眼看着纪禾也要触碰到碎片了，但是空间变化，她被重新拉到离碎片几米远的地方。 就在这愣神的几秒，碎片停止泛动涟漪，纪禾彻底失去了跟上吴桐的机会。 “不要这么冲动嘛，你进去了，有些人的计划可就完不成了。” 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人凭空走出，纪禾戒备地看向来人：“你是什么人？那些计划又是什么？” 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女人给纪禾的感觉很危险，感觉她下一秒就能把世界撕碎。 一支显眼的羽毛笔别在胸前的口袋里，从着装上来看，她只是一个图书馆的司书而已，她的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微笑，却提着两个大塑料袋，里面装着像是日用品一样的东西。 “在我有正式的名字之前，我更喜欢别人叫我我馆长大人，就职于一家图书馆而已。 至于那些计划，呵呵，不是很明显吗？‘环境编辑器’的副产物就是封闭的空间碎片，将‘毁灭因素’封锁在空间碎片里，不正是世界上大多数组织正在做的事吗？” 听到这样的话语，纪禾脑海中瞬间想到一个可能，“难道说，这次袭击，又是被各大组织允许的？” “这种事情，谁又知道呢？” 馆长将手中的塑料袋不知道收在什么地方，“不过我正好出来了，就让我看看这个已经破碎的故事，会演化出什么样的故事吧。” ...... 吴桐摔倒在坚硬的石阶上，捂着撞疼的地方站起来，向四周环望。 这里很明亮，像是白天一样，现代化的建筑已经完全抹去，这里像是一个破败的城镇，而他所在的位置，正是城镇中心广场。 吴桐扶着大石头站起来，站起来才看到大石头的全貌，这是一个破碎的雕像，但诡异的是，这个雕像和之前在游乐园中被碎片砸碎的一模一样。 同样的亚瑟王雕像，同样的石头大剑插在地上，吴桐凝望着滚落在地的头，回想起他曾经也像这样“四分五裂”过，但是接下来的动静直接将吴桐吓得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巨大的人头雕像，睁开了眼睛，眼珠转动，直勾勾地盯着吴桐。 吴桐像被雷劈了一样两脚生根扎在原地，跑也不会跑了，叫也不会叫了，就愣在原地瞪着眼睛，和这巨大的、活着的大石头表演“大眼瞪小眼”。 在这“一二三，木头人”的比赛中，人头雕像先说话了：“迷途的圆桌骑士哦，我向你们道歉。” “啥？”吴桐被一下子搞得不知所措，圆桌骑士？亚瑟王？我这是穿越到中世纪了？ 但是没等吴桐疑惑太久，人头雕像接着说：“我已深深忏悔我的过错，我们将我们最好的伙伴变成了敌人，现在邪恶的法师占领了高塔，世界也变得一片死寂。”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吴桐顺着人头雕像的话往下说，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如果能从它这里得到一些信息，他也好找寻回去的办法，并追击那个鬼面人。 “我们什么都做不到了，邪术师发动了毁灭世界的魔法，召唤了那个东西，一切都结束了。” 人头雕像悲痛，“那个人说‘这场闹剧已经结束了’，她停下了笔，我们的世界也就此沉默到死寂的海洋中了。” “嘶——” 这经历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吴桐仔细一琢磨，这不就和“天启降临”的预言里说的一样吗？ 当天启真正降临时，这个世界的故事也会也将迎来终结，小说家将停下她叙事的笔，终末的诗人也将停下他的讴歌，一切的一切都将在最戏剧性的反转下谢幕...... 吴桐立马就将关键的信息联系起来，得知这个世界可能和“天启降临”有关，吴桐从口袋中掏出了黑鸦的【学者眼镜】，望向天空，试图解析出这一方天地。 透过【学者眼镜】，吴桐在看到了隐藏在明亮天空之后的，真正毁灭之后的景象。 天空被撕出数条裂缝，一半的天空像玻璃一样破碎裂出纹路，而裂缝的后面，是什么都不存在的无尽虚空，空到让人发慌，空到让人绝望...... “解析结果：惊梦世界（破碎）......” “破碎原因，正在解析......” 第65章 惊梦的碎片 “我已经来到另外一个世界了吗？” 吴桐惊觉，异世穿越，他居然这么容易就做到了？ 人头雕像悲痛的哭完，继续说道：“我的骑士啊，如果你还能举起我的武器，如果你想重新书写我们的传奇故事，就拿起我的剑，向高塔中的巫师冲锋吧。” 吴桐转头看向那把插在地上的大剑，【学者眼镜】在解析之余，就算出了大剑的数据：“道具名：亚瑟王的大剑，重量：1000kg” 一吨中的大剑，吴桐这瘦胳膊瘦腿的，能举起来才有鬼了。 “这能举起来的都是超级英雄吧，我虽然想当英雄，但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吴桐谢绝使用这么不切实际的武器，倒是亚瑟王的说法让他来了兴趣。 “你怎么知道，邪术师在毁灭世界之后，还会呆在高塔里。”吴桐问道。 “就算邪术师已经离开，他们的后继者仍会到达那里。” 人头雕像说，“他们已在那里聚集多日，我的骑士啊，向他们讨伐吧，向他们证明圆桌骑士的荣耀。” 吴桐分析道，那个鬼面人也在这片世界里，没有穿越在一起的原因应该就是这个，他们有自己的锚定点，应该就是那个高塔。 他是第一次来这个世界，应该是刷到新手村了，吴桐询问：“那些邪术师，或者说是后继者，他们的数量，还有他们的实力，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我的圆桌骑士。” 人头石像说，“你的力量太过弱小，如果你有能力，请劝回我们曾经的伙伴，他们会给予你们力量的。” 吴桐再无法从人头石像里问出什么了，【学者眼镜】还在解析，他要去人头所谓的高塔去看看了。 渐渐远离人头像，亚瑟王的声音还在远远的呼唤着，呼唤着他的愿望：“将圆桌骑士的光辉延续下去吧——” 这里的世界构成很奇特，吴桐记得在游乐园的穹顶中，这里是奇幻的，中世纪风格很重。 但现在真的到达这世界之后，吴桐却感觉这里更像中土世界，就像刚刚人头石像口中的邪术师，以及毁灭世界的魔法，满满的都是中土世界风格。 就像精灵、兽人、矮人、人类四方的文明复苏游戏一样。 而刚刚亚瑟王与圆桌骑士，很明显就是讲骑士道的故事糅合到中土世界了一样。 虽然这样很有意思，但是就像打翻的颜料盘一样，要素太多，容易失去主题。 吴桐穿过树林，来到一片开阔的平原地带，这里对应到游乐园北部地区，那个供游客玩角色扮演的大城堡。 而现在，那个山坡上只剩下一个大坑，城堡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被连根拔起一样。 一座空岛漂浮在天上，空岛之上，是人头雕像口中的那个巨大的高塔。 吴桐思考他该怎么上去，却听到一声咆哮在身后响起，吴桐猛回头，一个庞然大物从树林上空飞来。 紫色的鳞甲，夸张的翅膀，以及那血红的竖瞳，一条飞龙，一条货真价实的飞龙咆哮着向吴桐飞来。 “还真有飞龙啊！”吴桐来不及反应这故事的合理性，面对飞龙扑过来的血盆大口，撒腿就跑。 有热气呼到吴桐后脖子，心中预警吴桐滑铲下蹲，飞龙掠过吴桐。 飞龙的身形巨大，看大小已经顶两三条百万龙了，飞龙空中转向，明亮的纹路从飞龙腹部亮起，并逐渐向头部蔓延。 “它又要干什么？” 吴桐跑跑不过飞龙，只能看看这飞龙积蓄力量，亮光蔓延到嘴部，烈火已从飞龙嘴角逸散。 “吼——”飞龙吼出烈焰，灼热的烈火将吴桐吞噬，在意识迟滞的最后一秒，【学者眼镜】解析出了飞龙的信息： “天启生物：飞龙” “状态：奴役” ...... 吴桐的视野慢慢恢复，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吴桐发现自己现在在一个黑色的房间中。 吴桐苏醒的动静，令旁边的飞龙再次躁动起来，铁链嘎吱作响，不仅吴桐被铁链锁在这里，连那条飞龙也被锁在这里。 “你醒了呀。”黑暗之中，一位黑袍之人点燃一盏油灯。 吴桐看到那个黑袍之下，是一副鬼面具，但是和之前吴桐追赶的那人面具样式不一样。 游乐园袭击的那个鬼面，是红色的怒鬼，而这个人的鬼面，是哭泣的青鬼面。 哭面鬼开口的第二句话，就让吴桐怀疑自己听错了，“吴桐，我们想邀请你加入‘掘墓人’组织，为了组织的宏远，我们需要你，或者说，需要你体内的‘毁灭因素’。” “你们在开玩笑吗？有你们这样招募新人的吗？” 吴桐扭动身体，他被锁链锁着，浑身无法动弹。 哭鬼面看着吴桐徒劳的挣扎，笑了：“不这样，你怎么能逃出世间的洗脑呢？” “你才是在洗脑我吧，我怎么会......怎么会加入你们......你们这种恐怖组织。” 吴桐一边拒绝洗脑，一边挣扎着，铁链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吴桐越是挣扎，铁链收的好像越紧。 “呵呵，我们杀的人多，可是你不知道，在你所谓的正义里，又在发生什么样的死亡呢？” 哭鬼面的声音嘶哑，就好像一直在哭泣一样，“你不会知道，为了个人的利益，政府眼都不眨地牺牲了那么多的人。 你知道为什么会放任你一个‘毁灭因素’的持有者在街上乱逛，却不对你进行任何的监视？ 因为他们在饲养养你，他们在培养你体内的‘毁灭因素’，等到‘毁灭因素’在你体内成熟，再将你直接杀死。” 哭面鬼的声音很怪，但是有一股莫名的说服力，吴桐说：“你以为你拿这个就能说服我么？” “当然不，我会用事实告诉你，这个世界的真相是什么？” 哭面鬼凑到吴桐面前，那个青色的哭泣鬼面贴到吴桐脸上，鬼面的眼睛亮起，一段画面被硬生生的植入吴桐脑中。 金色的、散发着璀璨光芒的天空在不断闪烁，穿着袍子的巫师，穿着盔甲的骑士，穿着华贵衣服的贵族，穿着布衣的平民百姓。所有人都跪着，所有人都振臂高呼着： “天启降临——天启降临——天启降临——” 一个不可名状的东西，站在高塔的最高处，向全世界宣告： “天启降临，请选择你想要的死法——” 第66章 天启降临 金色的天空宣告着世界的毁灭，怪异的生物从天幕中显现，脏污的白袍包裹着扭曲的身体，头戴荆冠手持镰刀，他们是天启的使徒。 天启的使徒在空中盘旋，围绕着降临的天启，那是一个白色的婴儿。 祂没有手脚，六只翅膀从祂身后探出，那洁白的翅膀夹杂着血色的羽毛，周身环绕着血色的法阵，令祂浮于天际。 使徒屠戮着跪拜呼告的人群，取悦天上的至神。 听闻地下的哀嚎，垂泪人们的遭遇，婴儿流出血泪，滚烫的血液随之洒落，落到愚昧民众身上。 沾染血泪之人，头发脱落，五官变形，他们的背后在蠕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爆开一样。 厚重惨白的粉底突兀的出现在脸上，惨白的头发披散，沾染的血肉的白色翅膀突破衣服的束缚，在罪人身后绽开。 他们变得和那些屠戮他们的生物一样，一样的扭曲，一样的疯狂。 抽出体内的骸骨化作权杖，蔽体的衣物变成使徒的长袍，他们哀嚎的声音变成声声奸笑。 他们不会再发出那样痛苦的哀嚎了，从此他们只能发出笑声，像哀嚎一样的笑声。 他们，都变成了天启的使徒。 ...... 吴桐就好像来到了“天启降临”的现场，他好像真的亲临了世界毁灭的现场，他好像成为了反抗的圆桌骑士。 他手持利剑与使徒拼杀，跨上战马躲避飞天使徒的攻击，吴桐机械般的上场拼杀，空中的使徒飞下来，挥舞着手中的权杖，挥舞着手中的镰刀。 吴桐举起手中的利剑，斩杀着一个又一个使徒，污浊的血液溅到吴桐的头盔上。 飞入吴桐的眼中，吴桐不知疲倦的劈砍着，砍到他自己都忘了他应该干什么。 视野被染红，目之所及的一切都陷入疯狂，吴桐在发疯，疯狂地攻击自己的盟友。直到一柄骑士剑刺进吴桐胸膛，吴桐失去了生机，仰面倒地。 那个诡异的六翼婴儿还飘在空中，被血色笼罩，所有使徒围绕在婴儿周围，好像渴求着什么。 婴儿那小巧的嘴张开了，一声又一声尖锐的、直击灵魂的声音攻击着吴桐的精神。 在赤红的血幕中，吴桐看到几个烫金的大字： “世界毁灭因素” “白夜” 吴桐惊醒，青色的哭鬼面也从共享精神的幻术中解脱了出来。 哭鬼面很兴奋地说：“看到了吗？这才是天启降临的真相，这才是世界毁灭的结局。” 他好像很乐于看到世间痛苦地模样，如此绝望的景象在他看来，就像电影一样赏心悦目。 “这是......这个世界毁灭的景象？” 吴桐喘着粗气，额前流下冷汗。 他现在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发丝被汗水浸透，衣服难受的贴在后背上。 “没错！”哭鬼面变得很激动，向上天欢呼着，“这就是天启的伟力，你难道没有感受到天启的强大吗，你难道不想投身于这伟大的艺术中吗？” 吴桐嘴硬摇头，“不过是又一个诡异的天启生物罢了。那我问问你，既然天启降临会毁灭这一个世界，你们又怎么保证你不会被天启一并毁灭呢？你们该如何在天启降临之后的世界活下去呢？” 哭鬼面笑了，捂着面具，笑到抽搐，恶狠狠地说：“果然，你们每个人都想着该怎样活下去，却不去想想，‘送这个世界以壮烈终结，是多么艺术的一件事啊。’” “啊！？你脑子没逗秀吧。” 吴桐骂道，“竟然有人会痴迷这样疯狂的艺术，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会定义你们掘墓人为恐怖组织了。” 这群人为的不是任何利益啊、大义啊现实的东西，他们只是想要如此抽象的终结。 搞艺术的果然都有大病，越艺术越疯狂，越疯狂越脑残。 “别将我们与那群苟且偷生之人混为一谈，我们是纯粹的恶，追求最纯粹的死亡艺术。”哭鬼面振臂高呼，歌颂着最伟大的毁灭艺术。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有说服我加入你们啊。”吴桐彻底放弃了对嘴遁他们的幻想，这种用毁灭世界来证道的人，不值得同情。 “你提醒我了，我们不需要你的意见，甚至不需要绑着你，你自己会把东西交给我们的。” 哭面鬼打一个响指，吴桐身上的锁链一轻，从吴桐身上滑落。 不等吴桐站起来，哭面鬼又一个响指，这个漆黑的房间亮了起来。 看清黑暗中的东西，吴桐瞳孔收缩，被鬼面人的所作所为恶心到了。 那是一面拼凑起来的墙，用来垒墙的“砖块”，是被摆成诡异姿势的人。 这些人的嘴巴被针线缝上，无法痛苦的哀嚎，连悲伤都无法表达。 这些人是游乐园的游客，本来是享受一段美好的玩乐时光的，却被疯子抓走折磨。 “你自己挖开你的心脏，把东西掏出来交给我们。”哭面鬼退到人墙前威胁着吴桐，一甩手，一柄水果刀投掷到吴桐面前。 吴桐捡起地上的水果刀，这就是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水果刀，哭面鬼没有设计任何诡计，也没布置没有任何机关，就用最朴实无华的人质威胁。 “你是想自己动手，还是在我一个一个杀掉这面墙上的人后，由我动手呢。” 哭面鬼用道德绑架吴桐，“用你一个人的命，换这么多人的命，已经将你衬托的很高尚了吧。看看他们，看看他们渴求的眼神，听听他们祈求的声音，你该怎么选呢？” 哭面鬼招招手，人墙动了起来，人质的头转向吴桐，目光聚集到拿着水果刀的吴桐身上。 吴桐却在犹豫。这不是用他一个人的心脏和这一群人的性命进行交易，早在之前，吴桐就早已将自己的生命置于身外。 他在乎的是，如果他交出了“毁灭因素”，掘墓人会不会做出更疯狂的举动，会不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电车难题，这群人绑在铁轨的一段，绑在铁轨另一条线路上的，是这个世界。 “你，想成为坏人吗？你想出去之后被所有人指责吗？你想消磨这些人的耐心吗，你在等下去，这些人，就该埋怨你了。”哭面鬼再次给吴桐施压。 哭面鬼挑拨着人群：“你们快看，你们面前这个人明明能救你们的，但是他却在犹豫，他可是高尚的警务人员啊，拯救民众不是他的职责吗？看来，他也不过是一个伪君子，一个根本没将你们放在眼里的伪君子！！！” 吴桐被指责成“伪君子”的时候，心跳莫名的加速，呼吸变得急促，他的信念第一次产生动摇。 第67章 苦痛 “救救我......救救我......”一个人的嘴被解开了，她向吴桐呼救。 “唔哇......”小孩因为害怕哭出了声。 越来越多的人嘴被解开了，不知何人冲吴桐喊道：“你快去死啊，你死了我们就能得救了。” 此言一出，就像点燃了导火索一样，被控制的人开始哭嚎，在叫吴桐快点去死。 吴桐交出心脏他们就能得救的说法尚且存疑，但当见到救命的稻草时，每个人都会不留余力的扑上去，就算违背道义，他们也会不顾一切的死死攥住。 “嘣”吴桐的心好像炸了，我是来救他们的呀，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我快点去死。 人一着急，心态一炸，就会变得不知所措。 吴桐没有去拿水果刀，但是他感到有什么东西捅在自己心脏上。 “啊啊啊——”吴桐捂着心脏倒地，他的心好痛，是切切实实的疼痛，是真真正正的好痛。 看到吴桐痛苦的模样，哭鬼面乐了，“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你不觉得，揭露最真实的人性，不失为一种美妙的艺术吗？” 他的快乐，就建立在一切的苦痛之上。 吴桐跪倒在地，一口血涌了出来，气急攻心，吴桐本来就重伤未愈。 但是，与身体上的痛苦相比，吴桐心好痛，好痛好痛。 “你......是......什么......”沧桑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 吴桐听到似有似无的声音，在心中回答道：“我是吴桐，一个痛苦之人。” “你......是坏人吗......”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吴桐听出来，声音来自吴桐身后。 听到这个问题，吴桐想起了他曾对黑鸦说过的话，“我不是好人，但我不想成为坏人。” 这是吴桐一直以来的准则，不要成为坏人，在这个不那么理想的世界上，别做个坏人。 “你......回头......看我......”沧桑的声音渐息，吴桐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吴桐发觉周围好像被放慢了一样，哭面鬼嘲笑的姿态被放慢拉长，他身后那些叫吴桐去死的呼声也停滞下来，变成一团杂音。 顶着时间停滞的阻力回头，吴桐看到了那条飞龙。 和刚开始躁动的飞龙相比，现在的飞龙已经安静下来。 飞龙的嘴紧闭着，龙瞳中闪烁着火焰，淡淡的龙纹在龙首上浮现，精神与吴桐的精神相连。 两个忍受苦痛的生物，在情感上达成交流与融合。 “将我解开，我带你离开......”飞龙呼唤吴桐。 “离开，我可以离开吗？”逃避的想法一旦出现，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逃跑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我该怎么做。”吴桐询问。 “我被神秘魔法的绳子束缚了......将绳子......拉到你身上。” 飞龙微微挣扎，一圈绳子在脖子处浮现，那上面燃着淡淡火焰，真的和神秘魔法的造物一样。 吴桐动了，从地上站起来了，脸上沾着血，惊悚又吓人。 站起来的吴桐跌撞着后退，退到飞龙旁边，伸手去拉飞龙脖子上的绳子。 “那上面有即死魔法，你动了也是白搭。那些可是我花了好长时间才确认的，来自这个世界的即死魔法。” 哭鬼面话还没说完，吴桐已经将绳子扯了下来。 紧接着，吴桐的身体开始燃烧，火焰迅速蔓延，烧出绿色的火焰，将吴桐吞噬。 吴桐挣扎着，想甩掉身上的火焰，火焰不仅灼烧着吴桐的身体，也同样炙烤着吴桐的精神。 但是火焰就像有生命一样，附着在吴桐身上，直到将吴桐烧成一具焦尸。 恍惚之间，吴桐好像又一次来到了白金之海，只是这里变得大不如从前，原本的汪洋变成贫瘠的溪流，吴桐甚至只是躺在上面就能将其截断。 吴桐仰望着白金之海的天穹，眼前的景象就像撕裂了一样，就像他在亚瑟王雕像前见到的那样，天空被撕成碎片，而天空之后的，是一无所有的虚无。 吴桐从中惊醒，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他也离开了那座高塔。 吴桐茫然地环顾四周，他的身下铺着干枯的稻草，环境也异常的昏暗，“我刚刚，是和飞龙说话了吧。” 刚刚的对话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他第一次感到那么的不切实际，那么的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 梦醒了，他就能重新开始这一天，不会遇到纨绔子弟霸凌，他会和纪禾好好的吃一顿饭。 吃完饭，他可以带着纪禾去游乐园玩，去玩旋转木马，去看马戏表演，去享受散步的时光，去高高的摩天轮上享受城市的夜景。 可是这不是梦，现实给予了他切切实实的苦痛，痛到他无法喘息。 “你醒了。”灵魂传来问询，吴桐睁开眼睛，飞龙平静的端详着吴桐。 也许是因为已经和飞龙对话过了，吴桐也没再觉得飞龙面目狰狞了，更多的是一种疲倦，一种和吴桐一样的，深深的苦痛。 “我并不希望我能醒来。”吴桐像是失心了，万念俱灰，他都快忘了自己冲进这片碎片，是来干什么的。 飞龙鼻息渐息，灵魂以一种沧桑的声音和吴桐对话：“你有我曾经的盟友的影子，但是，只有影子罢了。” “你的盟友，你以前，经历了什么故事。” “我的故事，我故事早已结束，在他们为我戴上枷锁时，我的故事，就已经结束了。”飞龙垂下龙首，过去的故事，传递到吴桐的脑海中。 ...... “不行，你真的没有办法突进去吗？”纪禾着急地向馆长询问。 “我没有，但有人会有。”馆长似笑非笑，缓缓回头。 纪禾将信将疑地回过头，却被吓了一跳，她看到很多很多鬼面，五颜六色的鬼面，以及各种各样的表情。 馆长从口袋中取下羽毛笔，握在手中，“掘墓人大批出动，是想拿到碎片中的东西吗？很可惜了，这个东西，我必须收下。” 馆长的话掷地有声，鬼面群留在原地不动。 早就有人报警，但是因为特殊原因，游客已经被撤走，只有这里一直没有人前来，纪禾也一直没有召唤百万龙。 这是一个阴谋，针对吴桐的阴谋。 第68章 飞龙的故事 世界应该是祥和的，这里应该有的是轻松日常的西幻冒险和剑与魔法的激情碰撞。 神奇的生物探秘世界的本源，王国贵圈的故事让人津津乐道，知识流通与共享，文明繁荣发展。 精灵哼唱森林的歌舞，矮人点燃锻造的熔炉，兽人对抗争权族群的统领。 世界应该是静谧与美好的，生灵都有自己的生活，也有他们自己的故事。 但是有一天，一颗飞星毫无征兆地从天空划过，为这个世界带来了全新的东西。 从天而来的知识冲击了本土的旧有的系统。 比本土魔法更强大的神秘术式，比原始的秘术更便利的神秘力量，而这个被众多生灵追求的“天降之物”，被称为——“神秘魔法”。 神秘魔法在大陆上逐渐流行，越来越多的人享受着神秘魔法带来的红利，却不曾发现，不明不白突然出现，又毫无代价的神秘魔法，正带着一些人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神秘魔法创造了超巨大的黑日，吞噬了所有的光芒，致使一个城邦永远笼罩在黑日的阴影之下； 神秘魔法大规模炼制而产生死水污染了河流，致使森林失去生机，精灵再也无法在森林中生活； 直到有人用神秘魔法召唤了来自深渊的怪物，人们才意识到，通往地狱的大门，已经被无知的人们推开。 战火在大陆上燃烧，已经没有生灵可以完全的脱离神秘魔法的侵袭，他们必须联合起来一起对抗神秘魔法，必须一起拯救这个濒临崩溃的世界。 种族开始联合，精灵去监视，矮人制造武器，人类联合兽人围剿，战斗的前景一片大好。 人类的骑士甚至向飞龙求助，希望他们能帮助他们，帮助他们驱逐神秘魔法。 飞龙们回应了众生灵的请求，飞龙骑士团成为对抗神秘魔法的主力，飞龙的烈焰能焚尽神秘魔法的污垢，飞龙翅膀扇出的烈风能粉碎无光的黑日，飞龙散发的气场让深渊的怪物无所遁形。 明明就快成功了，明明就要将神秘魔法驱逐了，明明这个世界就要摆脱神秘魔法的侵害了。 偏偏这个时候，这个世界诞生了一个天才，天才傲慢地将神秘魔法与本土魔法结合，异想天开般的实现了神秘魔法的本土化。 “这不应该是一件好事吗？”吴桐发出疑问，这样问题就能解决了呀。 这不是一件好事，将神秘魔法与本土魔法结合的做法，给了神秘魔法轰击世界本源的机会。 天才傲慢的认为，只要他将神秘魔法补充到本土魔法中，丰富本土魔法的内容，就能对抗单薄并且不完备的的神秘魔法。 天才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了代价，神秘魔法因同化了本土的魔法而变得完备，本土的魔法也因为混入杂质而变得不够纯净，也再也无法和强化之后的神秘魔法对抗。 但天才的傲慢也不仅如此，他提出本土的魔法不够纯净，需要夺取飞龙的力量来实验强化本土的魔法，并又一次，不知悔改地将神秘魔法融进飞龙的力量中。 天才终要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神秘魔法构成的飞龙冲破高塔的禁锢，焚毁了高塔中的一切，也毁掉了对抗神秘魔法侵蚀的所有希望。 天才到死都坚信，神秘魔法才是新时代的黎明，必须将神秘魔法攻克，让世界吸收这“天外来物”。 “那毁灭这个世界的天启，那个白夜又是怎么回事？” 吴桐又问道，在哭鬼面给他看的记忆里，最后毁灭世界的是天启，是名为“白夜”的天启生物。 那就是之后的故事了，飞龙因魔法飞龙的袭击而损失惨重，并且在看到飞龙能杀死神秘魔法构成的飞龙后，傲慢的人类又一次将魔爪伸向无辜的飞龙。 吴桐立马反应过来：“这难道就是亚瑟王所说的背叛？人类背叛了他们的盟友，也因此失去了所有反抗的能力。” 飞龙们察觉到人类的野心，选择了全员离开。 人类开始捕杀走慢了的飞龙，屠龙的，还就是用那个神秘魔法。 终于世界上的生灵都斗到你死我活了，神秘魔法的集大成者，继承高塔的邪术师，集齐了能翻开神秘魔法那“最后一页”的所有道具。 ...... 那一天，是世界上最黑暗的一天。 那一天，邪术师召唤了神秘魔法的根源，召唤出了那个不可名状的东西。 在那之后，“白夜”降临了，天启带着毁灭的步伐降临了，这个世界的故事，也就结束了。 “所以毁掉这个世界的不是‘白夜’，而是神秘魔法？” 但是，吴桐这回否定了自己，如果那个天才没有傲慢的融合神秘魔法； 如果他没有傲慢的获取飞龙的力量；如果人类没有傲慢的捕杀飞龙；会不会，邪术师就无法翻开“神秘魔法”的最后一页。 天启，也许就不会降临，也许就不会终结一切了。 “等等，你呢？”吴桐发现一bug，这个世界不是毁灭了吗，“那你又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吴桐从飞龙的记忆摆脱出来，在飞龙身上，还隐藏着有更大的秘密。 但是飞龙的样子很奇怪，飞龙无力地倒在巢中，气息渐微，看来连飞龙的生命也要走到尽头了。 飞龙最后的声音也传到吴桐脑海中：“这个世界的故事需要有人记录，我选择了你。” “为什么会选择我，我只是个普......”吴桐噤声了，他本想说自己是个普通人，但是，在一开始，他可能就和“普通”二字沾不上任何关系吧。 “因为，在你身上，我看到一个可能。” 飞龙闭上眼睛，“将我救活的，那个让我苟延残喘续命到如此的存在，会希望看到这个世界的故事被人知晓的。” “谁？你在说谁？”吴桐呼唤飞龙，可是飞龙再没有给吴桐任何回应。 它的生命早已如风中残烛，一缕破绳令它吊着一口气，直到吴桐将那根束命绳扯断的时候，它终于能奔赴他梦寐以求的死亡了。 “喂，喂？飞龙？喂！”吴桐靠近飞龙，伸出手触摸飞龙，身上的鳞甲早已破碎不堪，血肉早已腐朽，这条承载着这个世界最后故事的飞龙，离开了。 吴桐的心情还未平静，心脏传来的阵阵悸痛，却让吴桐感到大事不妙。 强大的引力从头顶传来，这片飞龙的地巢，被人从地下直接拉到了地表。 吴桐和飞龙的尸首砸落在地，没等吴桐从地上爬起，他的领子被什么人揪住，眼前浮现红色的影子。 钢爪抓向吴桐的肚子，剧痛从腹部传来，吴桐被一爪打飞了出去，撞到飞龙的尸体上撞停了下来。 第69章 飞龙之契 吴桐眼前模糊，却听闻雷声滚滚，有冰凉的东西落到吴桐脸上，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直到突来的暴雨将吴桐浇醒。 有两名敌人，红色的怒鬼面，以及青色的哭鬼面。 怒面鬼已经启动了手上的爪具，红光闪烁，像是能撕裂空间； 哭面鬼也拿出了真正的实力，一柄扭曲的法杖握持在手中，法杖顶端有魔法闪烁，不用想都知道，那一定是神秘魔法。 吴桐从地上爬起，暴雨洗礼之下，吴桐的痛觉好像被无限放大一样。 哭面鬼那沧桑嘶哑的声音透过雨帘传到吴桐耳中：“我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能扯断神秘魔法的绳子。我早该想到的，毕竟你身边有一只会神秘魔法的古怪乌鸦。” 他们是怎么知道黑鸦的，吴桐捂着肚子，他在思考他要怎么反抗。 哭面鬼说：“好了，现在，我要杀了你，再取走你体内的‘毁灭因素’吧。” 哭面鬼手中权杖顶端的亮光发生变化，光团变得凝实，就像有生命一样。 但那种生命的形式是吴桐从来没见过的，黑鸦也曾为了炼制神秘魔法的造物而创造过生命，但黑鸦所创造的，拥有的是那种祥和的，平稳的生命能量。 但是哭面鬼手中的生命，不，那更应该称为怨灵，被束缚的，被压抑的灵魂，只剩下了最嗜血的狂暴，最深恶痛绝的怨恨。 “晚安，做个好梦。”哭面鬼向吴桐致以最后的告慰。 暴雨开始逆转，吴桐甚至站不稳脚，原本以为是逆吹的狂风，但是爆发气势的，是哭面鬼权杖顶端的那团怨灵。 那团怨灵涌了出来，吴桐看到一团肮脏的生物，吴桐好像看到数万生灵，那数万生灵被捆绑，被封禁，被锁成那么一团不可名状的怪物。 怪物咆哮着，冲向吴桐，吴桐耳中满是怨灵的哀嚎，眼中满是那些痛苦的家伙。 这些痛苦恒久长远，来自亘古，来自这破碎的世界。 巨大的怨灵将吴桐吞噬，连一丝痛苦都无法感觉到，可是，苦痛，却常伴吴桐左右...... ...... 警报响彻百万龙驾驶室，纪禾左侧的屏幕发出警报，上面显示，就在她的不远处，时空碎片涌出了大量的天启能量，而能量竟在地图上标记了一个位置。 而这个点的位置上，天启能量呈直线上升，直接超过了她界定的阈值。 纪禾驾驶百万龙转向，但是百万龙所标记得那个位置上，什么也没有。 “有个位置在爆发天启能量，吴桐会在那里吗？”纪禾喊话馆长，馆长却没有回答。 羽毛笔凭空产墨，馆长在空中挥舞羽毛笔，纷飞的鬼影兵被击退了一批又一批。 见馆长不回她的话，纪禾推动百万龙的操作杆，紫色的能量沿百万龙体表的晶管流动，流向全身。 “电磁脉冲！”一圈紫电螺旋扩散，电磁的能量轰炸扩散的每一寸空间，大型的aoe电磁脉冲清空了现在的战场。 “现在，你能回答我了吧。”纪禾驾驶着百万龙转到馆长面前。 “小姑娘真没耐心啊。”馆长甩甩羽毛笔上残留的紫电，“最终的剧目已被搬上舞台，那个已经结束的故事，也该引来它的后续了。” ...... 吴桐向黑暗深处沉降，尽管怨恨者在啃噬他的肉体，绝望者荼毒着他的心灵，他也未曾感受痛苦了。 身体愈加破碎，吴桐的精神愈加清醒，他看明白了，这些怨灵，是这个世界曾经存在过的生灵，他们的故事已经终结，哭面鬼不过是将他们唤醒，叫他们再次背负苦痛而已。 他们的苦痛已经结束，他们并非无辜，想明白之后，这些痛苦就再也无法影响吴桐。 “差不多了。”哭面鬼一挥法杖，驱散了他从这个世界收集的怨灵。 但是，与他所设想的血肉纷飞，碎骨碎渣的狼藉之景，怨灵风暴散去，留下的，是一个通体漆黑的人影。 比黑夜更加漆黑，比黑洞更加深邃，吴桐通体被黑暗笼罩，就像之前几次那样，吴桐又变成了那个样子，吴桐又一次到达“契点”了。 “吴桐”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雨水落到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雨水流过的痕迹。 怒面鬼上了，已经过载的钢爪捅向“吴桐”的胸口，就像他之前做过的那样。 但是这一次，他没能捅进去，吴桐的体表变得极为坚韧，连他的白金科技都无法穿破。 “吴桐”受到撞击，向后飞了出去，撞到飞龙的尸骸上，在雨中激起尘土。 “吴桐”和飞龙的尸骸混合在一起，混合在泥土中。 “吴桐”爬了起来，一并带起来的，还有那具飞龙的尸骸。 干枯的尸骸融进“吴桐”的黑暗，就像之前“吴桐”同化那些血液组成的触手一样，“吴桐”同化了飞龙的尸骸。 “你......你是什么东西......”哭面鬼叫道，他没见过有哪个人能从神秘魔法控制的怨灵狂潮下生还的，更没见过，单凭肉体，就将飞龙吸收进入体内的。 “我......是什么......”吴桐的意识从深邃的黑暗中上浮，浮于苦海之上。 没错，现在的吴桐就行于苦海之上，这片痛苦汇集的海洋之上，只有吴桐一人。 只有吴桐了解了这个世界的苦痛，也只有吴桐，才能跨越这片痛苦的海洋。 “吴桐”变回吴桐，飞龙也彻底融进吴桐的黑暗。 破碎的龙鳞浮现于吴桐体表，虽然破碎，却能保护吴桐免受伤害。 “虚张声势！看我来斩杀你！”怒面鬼弹射飞出，再次抓向吴桐，这次瞄准的，是吴桐的咽喉。 吴桐看到了，他的瞳孔收成一条竖缝，怒面鬼的所有动作吴桐都一清二楚，吴桐后退一步，怒面鬼的利爪从吴桐眼前划过，吴桐抬手一抓，直接抓住了那副钢爪。 怒面鬼定在吴桐面前，与吴桐大眼瞪小眼，他抽不开手，任凭如何用力也无法抽出来。 吴桐抓住钢爪，手上逐渐加重力道，龙鳞在他的手上浮现，手指长出锋锐的龙爪，深深的刺入那副钢爪中。 怒面鬼忍不住，叫了出来，叫得很大声，身为白金科技的钢爪被吴桐直接捏碎，这才是一个“契点”状态应该有的实力。 对面前这个恐怖分子没有好感，吴桐再次加重手上的力道，用力一扯，怒面鬼手臂的碎片，被吴桐生生的扯了下来。 “啊！！！”怒面鬼抱着残臂哀嚎，吴桐一掌掴到鬼面脸上，力道之大，直接将鬼面粉碎。 面向最后的哭鬼面，吴桐迈步向他靠近，暴雨依旧，满满的压迫感。 哭面鬼举起法杖，神秘魔法再次在权杖顶端汇聚，可打到吴桐身上，掀不起任何波澜。 第70章 契点·飞龙 当你拥有力量的时候，你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是将欺负过你的人好好修理一顿，还是惩恶扬善打击罪犯，还是向上成为世界规则的制定者。 吴桐给出的答案是，他要打爆那个惹出这么多麻烦的坏蛋，他要将这个意图毁灭世界的恐怖分子送进监狱，他甚至想要要将这个随意残害无辜路人的人渣就地正法。 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呢？ 吴桐几乎没有犹豫，兽化的自己充满野性地冒出一句话来：“享受厮杀吧。” 吴桐的头顶探出龙角，无穷无尽的力量好像在他体内汇聚，吴桐感觉他甚至什么都能战胜。 “出口诳语，看招！”哭面鬼高举法杖，一圈法阵在权杖顶端形成，暴雨中燃起烈火，一条火蛇向吴桐窜来。 吴桐抬起手臂阻挡，龙鳞浮现，烈火划过，吴桐毫发无损。 哭面鬼见状，念动神秘魔法的咒语，一圈又一圈法阵在空中浮现，能量在汇聚，不同元素的力量倾泻而出，向吴桐发起进攻。 面对来势汹汹的元素洪流，吴桐心有所动，额顶的龙角亮起闪光，吴桐抬起龙爪立掌阻挡，洪流向吴桐两侧分流。 吴桐就立于洪流之间，元素无法撼动吴桐分毫，握拳一扯，哭面鬼构筑的法阵瞬间破碎。 “龙的力量，可是比你那不完整的神秘魔法还要强大的。” 吴桐曾在飞龙的记忆中见过这个世界的神秘魔法的演变，哭面鬼手中的神秘魔法根本不完整，甚至不是那个天才改良过后的。 不知怎么回事，吴桐不太懂为什么哭面鬼占据这里这么久了，神秘魔法却没有精进一点。 但是现在也管不上思考这些了，吴桐奔走，向哭面鬼快速靠近。 眼见普通的元素魔法已经对吴桐无用，哭面鬼立马转换术式，黑邪的力量又一次在权杖顶端汇聚。 “恶灵召唤，死亡之影。” 哭面鬼解构力量，黑色的沙砾在空中汇聚，逐渐汇成一个死亡骷髅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把大镰刀，向吴桐直劈过来。 吴桐将手臂横在胸前，血色的镰刀划过一条血线，吴桐被巨大的力道弹飞。 飞出去的吴桐滚了两圈，重新站稳，观察现在的局势。 死亡骷髅仅有上半身，下半身是根由黑沙构成的线，连接在哭面鬼的权杖顶端。 哭面鬼举着权杖微微摇晃，更多的黑沙聚积，汇聚成第二个死亡骷髅，这只骷髅手里拿的，是一柄长矛。 “这样的召唤一定有个上限。” 根据吴桐所了解的黑鸦的神秘魔法理论，在不透支术士生命力的情况下，最多可以凭空创造三个傀儡个体。 现在哭面鬼已经创造了两个了，最多还有一个，并且在那个时候，正是术式最脆弱的时候。 吴桐再次攻向哭面鬼，逼迫他再次召唤傀儡。 拿着长矛的死亡骷髅飞到吴桐面前，举着血色长矛捅杀，吴桐侧身躲开，一手抓着长矛，顶着死亡骷髅前进。 死亡骷髅顶不过吴桐，张开骷髅的嘴，一团黑沙喷到吴桐脸上，吴桐被迫闭眼。 耳侧传来镰刀的呼啸，吴桐松手低腰，躲过了镰刀骷髅的又一记斩击。 借雨水擦掉脸上的黑沙，一睁眼又看到长矛骷髅举着长矛捅了过来，吴桐用左半边身体夹住长矛，正要一拳轰碎这个傀儡，却又听到了镰刀破空的声音。 不得已吴桐再次松开长矛，躲避镰刀骷髅的斩击。 吴桐即使得到了飞龙的力量，却仍然不是神秘魔法的对手，死亡骷髅的智慧程度很高，在配合之下将吴桐绞杀的死死的。 随着黑沙的又一次汇聚，一阵雷鸣响过，第三只死亡骷髅聚积而成。 手握一把长剑，长剑骷髅与另外两只傀儡骷髅成三角之势将吴桐围住。 “怨灵影杀劫。” 哭面鬼将权杖用力杵地，一个血色的魔法阵在吴桐脚下形成，三只傀儡围法阵旋转，黑沙的风暴席卷将吴桐封锁在风暴中。 血色的镰刀围着风暴滑动，血线在吴桐身上斩杀，血色的长矛投出，贯穿了吴桐的身体。 “哈哈哈哈，结束了。”哭面鬼发出笑声，被封锁在风暴中的吴桐已回天乏术，他会在长剑与镰刀的骷髅一片一片削下血肉，直到成为一堆白骨。 狂妄的术士没有注意到，一个小的微不足道的声音，一个在暴雨中几乎注意不到的响声，终结了他的美梦。 雨滴停在空中，一道雷电的闪光也静止在空中，哭面鬼可以清晰的看到雷光扩散的过程，看到那炸裂的尾光轰向地面。 在哭面鬼的面前，有一枚晶莹的子弹，他甚至能从子弹晶莹的表面上看到他的眼睛，看到那张青色的哭泣鬼面。 子弹就离他五公分，就算他现在反应过来了，他也没有任何可能躲掉了。 子弹击中面具，击穿了哭泣的头顶，可是传来的，只有被橡皮筋弹到的感觉。 时间开始流动流动，天空因为雷光一起亮了起来，轰轰的雷声开始扩散，一同响起来的，还有哭面鬼的嚎叫。 难言的痛苦，难以开解的悲伤，死亡已经无法标榜这种难过的情绪，经由这种悲伤，杀人无数的他，竟然产生了一种想要忏悔的感觉。 风暴之中，吴桐手中的“悲伤”破碎，即使被千刀万剐，吴桐瞄准的手也没有一丝动摇，他要这个混蛋他也感受痛苦。 哭面鬼已经跪倒，吴桐迈开步子，顶着长剑与镰刀的削砍，突破黑沙的风暴。 长矛骷髅顶着吴桐，不让他靠近哭面鬼，镰刀骷髅的镰刀斩下，贯穿吴桐的身躯，吴桐硬是拖着这样的阻拦一步步爬向被杵在地上的权杖。 长剑骷髅平举长剑冲向吴桐，长剑直挺挺的刺进吴桐胸膛。 吴桐刚刚拿枪的手也浮现龙鳞，双爪捏住长剑傀儡的骷髅头，吴桐大吼一声，双爪合并，死亡骷髅的头被吴桐直接拍碎。 血流成河，在雨水的浇灌下，吴桐每踏出一步，就在身后留下一个血脚印。 拖行的血迹蔓延了五六米，吴桐才走到权杖面前。 哭面鬼也从悲伤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看着居高临下的吴桐，看到浑身是血的恶鬼，身披龙鳞的怪物，哭面鬼第一次对吴桐产生了产生了恐惧的情绪。 “好好品尝，你自己造就的恶果吧。”吴桐抓住权杖，将聚集这神秘魔法的权杖折断。 挂在吴桐身上的死亡骷髅破碎成黑沙消散，术式被中断摧毁，哭面鬼受到神秘魔法的反噬，一口血从鬼面之下渗了出来，昏死过去。 第71章 暴雨，黎明 吴桐深呼吸，暴雨清洗着吴桐的脸，身上的贯穿伤已经愈合，好在自己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吴桐静静的淋着暴雨。 “接下来，该思考回去的办法了。” “叮叮叮......”声响从吴桐口袋中传来，吴桐接到了一通电话，“这个世界没有通讯设备，我为什么能接到电话。” 吴桐掏出手机，显示着“纪禾”来电，吴桐将信将疑的接通电话，却听到纪禾那边的声音很杂，信号非常混乱。 “......吴桐......终于......到你了......等等......把你......回来......” “喂？纪禾，你能听到我吗？”吴桐对着电话呼叫，却感觉到周围空间的变化。 现在的他有飞龙的力量，感官变得敏锐，他能感觉到，这里的空间变得稀薄，变得易碎。 在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过后，吴桐眼前的环境发生变化。 不远处是破碎的亚瑟王雕像，再远处是游乐园的游乐设施，他的头顶是那个让他魂飞魄散的云霄飞车，吴桐他，又回到惊梦游乐园了。 “吴桐，呀，吴桐，你怎么......” 直到旁边有声在叫他，吴桐才又像魂归一样作出反应，一转头，看到的是纪禾。 纪禾伸手，想触碰吴桐，但是吴桐身上尖锐的龙鳞却让她无法下手，纪禾眼中蓄着泪光，因为她看到吴桐浑身是血，很明显受了很重的伤。 吴桐看看自己的手，之前还只有一只手上有龙鳞，现在两只手都变成了龙爪，连拭去眼泪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吴桐略有尴尬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讨厌。”纪禾绷不住泪水，捶了吴桐一拳，又紧紧地抱住了他，这个家伙，总是让人那么担心。 吴桐举手投降，他手上的龙爪很锋锐，致使他不能推开纪禾，只能任凭她这样抱着。 吴桐红了脸，能感到胸口被血液之外的液体浸湿了，吴桐试图闭上眼睛，以享受现在这点的小美好。 “我还是真羡慕你们两个啊。” 一个女声幽幽地传来，纪禾和吴桐立马分了开来，脸上满满的尴尬。 馆长提着两个人，左手提的是那个昏迷的怒面鬼，右手是昏死过去的哭面鬼。 馆长说：“万民街白金四科的吴桐，现在，你把这个嫌疑人押送回警局。我会带着这个神秘使徒去解救那些被抓的游客，任务就布置到这里，你们继续。” “那个，那些人质被神秘魔法封锁了，我得呼叫我的同事来处理。” 吴桐还正说着，这个神秘的女人就已经将左手的人扔到两人面前，带着那个哭面鬼消失在原地了。 “身为地球图书馆的馆长，解个神秘魔法我还是会的。还有，我将你待的那个空间拉到这个世界了，所以那边的天气，也会是这边的天气喔。” 馆长话音刚落，一道雷就已经点亮了天空，暴雨霎时落下，把人搞得手忙脚乱。 吴桐和纪禾最后还是等警视厅的人来了，交代完基本的情况了，才带着怒面鬼回警局。 将怒面鬼锁好在后面车厢，吴桐和纪禾上到前面车厢，两个人开车走了。 “我都不知道你会开车的？”吴桐坐在副驾上找话题，主要是因为两个人一上车就没再说话，刚刚那个女人打断他们两个之后，现在整的挺尴尬的。 “嗯，我想学了，就学会了......别担心，没人会管我的。” 纪禾将一缕碎发揽到耳后，在这尴尬的氛围里，纪禾的脸也有点红。 “所以那个奇怪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她说她把那个世界拉过来了，是怎么一回事。”吴桐问道，在他不在的时间里，他想知道都发生了什么。 “环境编辑器需要以真实存在的环境为蓝本，而你之前冲进去的碎片，就是构筑那些环境的模块之一。 有这些模块，就能将那个世界的地形或者环境投影到这边，所以你在这边会有在这边的相对位置。 我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确认这些点位，馆长就能将那个世界同化到这个世界，也就是相当于解除了空间封锁。” 纪禾没准备将那些针对吴桐身上“毁灭因素”的计划告诉他，在她能保护他之前，还不能告诉他。 “这样啊，我说嘛。”吴桐放松下来，他有点累了，战斗了那么长时间，真的有些疲惫了。 吴桐瞥一眼车上表，突然说道：“生日快乐，还好没错过啊。” 纪禾盯一眼表，十二点的刻度刚好跳过，纪禾小声嘟囔：“你个笨蛋。” 那个世界的地形只同化了一点点，天气却好像是都同化了过来一样，雨哗啦啦的，突如其来的暴雨瞬间遣散了还准备开启夜生活的人，街道上只有吴桐他们一辆车。 “又没话题了。”吴桐尴尬地挠挠头，但是龙爪抓头皮使得吴桐的头顶传来阵痛，可是突然而来的预警，却盖过了头皮的疼痛。 吴桐的龙角传来讯息，有什么东西很危险。 “你的探测器有探测到什么奇怪的能量反应吗？”吴桐问道。 纪禾点点头：“刚刚就探测到了，你身上的天启能量爆表，我也不确定你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是要‘神备’了还是‘毁灭’了，你觉得你现在是个什么样。” 吴桐不知道，他没“神备”也没“毁灭”，爆发天启能量的，现在不止他一个，就在这辆车的车顶上，还有一个。 几分钟之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开普勒在雨中奔走，雨水混淆了他的眼泪，他还以为自己没哭出来。 “又是这样，上一次也是，这次又是这样。” 开普勒不止一次地在战斗开始前就逃走了，为了比谁都弱小的自己，为了最自私的自己。 曙光事务所的创始人老爷子，严格要求他的大姐头，和他并肩坐着的伙伴们...... 他们的影子萦绕在开普勒眼前，他明明是他们中的一员，他明明该和他们并肩作战的，但是他却躲在小树丛中，他没有踏出那一步的勇气...... 他只是个小小的九阶白金使，他什么也做不到，他逃了，毫无尊严的逃跑了...... “你是在愧疚吗？”一个声音向他询问，开普勒在雨中停了下来。 “我很愧疚，我没站出来，我明明能战斗的，哪怕只是牵制一下，哪怕只是吸引一瞬注意......” “无关乎是谁，无关乎结果，你只是想英勇的站出来对吗？” 开普勒发觉耳边的声音愈加清晰，但是他内心的声音也更加清晰：“对，无关乎是谁，无关乎结果，我应该站出来的，不是现在在这里单单流泪。” 炽热的太阳在开普勒眼前升起，他被灼热的烈焰所包围。 曙光已过，他会是新生的黎明。 “从现在起，没人能为悲伤的我哭泣，我痛苦的根源，由我亲手来斩断。” 第72章 黎明之翼 一柄利剑刺穿车顶，横插在吴桐与纪禾之间。 剑上附着橙色的烈火，短暂的照亮了昏暗的车内。 纪禾被这突然的攻击吓了一跳，车子一时间失去了控制。 火剑划动，车顶被烈焰融出一个大洞，倾盆的雨水灌了进来。 吴桐向裂口看去，一个人就蹲在车顶，正在往车里看。 “砰！！！”失去控制的车子，撞向道路旁边的商铺，只能庆幸这场突然到来的暴雨，商铺关门关的早，车子撞穿合上的卷帘门，停在门口。 吴桐推开弹出的安全气囊，扯断纪禾的安全带，将她从安全气囊中拉了出来。 突然被安全气囊包裹，纪禾也承受不住冲击，忍不住地咳嗽。 车门变形，吴桐一脚踏穿车门，拉着纪禾从车里逃了出来。 暴雨还未停歇，明明还是深夜，吴桐的眼前却好像升起了太阳一样。 一位身披火焰，手持长剑的人站在破碎的车顶上，看不清相貌，却被太阳般的光辉包裹。 吴桐遮挡部分视线，质问道：“你是什么人？你也是‘掘墓人’组织的吗？” 被圣火包裹的生物没有回答吴桐，却是将另一只空着的手伸进车内，将车里的另一个人从车里拉了出来。 怒面鬼的面具已经破碎，但是，仇恨从来不会让人找错对象。 一手提着怒面鬼，一手提起利剑，他要在这场暴雨之下，用燃着神圣火焰的利剑刺穿这个令他痛苦的根源。 “等等，你撒手。”吴桐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到车顶，龙爪已经抓住了那人提着剑的手，阻止他的杀人举动。 那人转过头，看向吴桐，空洞的面庞上没有任何五官，是一无所有的光板。 吴桐龙角发出预警，一圈热浪脉冲从这个未知的敌人身上扩散，吴桐被弹开，落在这人手里的怒面鬼也浑身烧焦，飞了出去。 吴桐摔到地上，怒面鬼掉在一旁，龙角感知到他还活着，吴桐转头确认纪禾的状态。 纪禾也倒在地上，但是好在有雨水消解了一部分热浪，伤势不算严重。 纪禾对吴桐喊道：“那个生物，他身上的天启能量也到达了契点的状态，并且，正在不受控制的向‘毁灭’或者‘神备’攀升。” 纪禾她搞错了，她原本以为不断上升的能量属于吴桐，但是现在看来，有理智的吴桐，天启能量会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水平。 现在对于【契点】的研究稀少，能确定的，就是这个可能的“毁灭”与“神备”，被他们幸运地遇到了。 圣光消散，隐藏在圣光之下的人，也显露了出来。 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普普通通的开普勒，身体的右半边被灰白的盔甲覆盖，半边翅膀收拢在身体左侧，一柄即使在雨中也燃烧着烈焰的骑士长剑握持在左手中。 开普勒脸上有两道红色的印记，从眼底流下来，像两道泪痕，却又像在脸上裂开一样。 灰白的翅膀上有燃烧的橙色余烬，环身的高温让周围的视线都发生了扭曲，钢铁铸成的车子融化，站在车子上的菲利普落回地面。 “你，是谁？”吴桐发出疑问，他可以确认他不认识这个人，并且这个人的目的是杀掉怒面鬼。 吴桐看向纪禾，纪禾也茫然地摇摇头，这个人她有印像，但也仅限于有印像，一个曙光事务所的九级白金使，仅此而已。 开普勒挥剑，在茫茫大雨中，一道烈火剑刃向倒在地上的怒面鬼席卷而来，吴桐抬起双臂，挡在剑刃前。 爆炸发生，虽然龙鳞卸掉了大部分的伤害，但是吴桐身上却大面积的烧伤，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但吴桐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换言之，开普勒的一招一式，都是可以夺走别人生命的。 看到开普勒左半边的衣服，吴桐突然感觉有点眼熟，之前，怒面鬼团灭的一伙事务所的人，穿着的好像就是这身衣服。 “你是来复仇的吗？这个家伙已经被我打败了，你的仇，我已经帮你报了，请你不要再干涉警方的工作了。” 吴桐试着交涉，一是因为怒面鬼身上有很重要的情报，而是因为他们两个达到“契点”的人在城市中心爆发战斗，会造成更大的破坏。 更不必说对方的情绪还不稳定，有往“毁灭”的方向发展，真的发生那种事情，这座城市也会发生像“钢琴家事件”那样的惨剧。 开普勒动了，举平手中的骑士剑，烈焰在暴雨中燃烧的更加旺盛。 开普勒剑指吴桐与纪禾两人，开口说道：“你们，要阻止我吗？” 无法交涉，对方已被复仇的火焰吞噬，你不能指望一个为复仇而来的人好好听你说话。 开普勒爆发热浪脉冲，冲击的对象是所有人，吴桐将怒面鬼扔到远处，闪身挡在纪禾之前。 开普勒正要释放第二次脉冲，吴桐却瞬间来到开普勒面前，龙爪斩击开普勒，却被开普勒用右臂的铠甲挡下。 长剑反持，开普勒直接向吴桐砍来，面对迫近的热浪，吴桐压低身体躲过斩首，一个铁山靠顶在开普勒胸膛前。 吴桐因为不停的使用龙的力量，身上龙化的部位越来越多，尖锐的龙鳞扎在开普勒身上，致使他后退了一步。 但是开普勒此时就像燃烧的太阳一样，仅仅是待在他旁边，仅仅只是靠近开普勒，吴桐就被烤的皮开肉绽，皮肤烧焦。 更要命的是，开普勒的这个范围性攻击不是致命的，不是致死性的攻击，吴桐一直在忍受着炙烤的痛苦。 更要命的是，开普勒在蒸发周围的水，白色的雾气遮挡着视线，暴雨由持续不断地提供着湿润的环境，吴桐身上的能量被急速的消耗，他也不确定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并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眼前这个和他一样到达“契点”的危险分子。 “要让他一直发泄下去吗？但是看他这个样子，在杀掉那个令他痛苦的存在之前，是不会停下来的吧。” 吴桐用龙鳞挡下开普勒又一记斩击，一拳轰向开普勒右边的铠甲。 吴桐更不可能再用“悲伤”令他停下来，悲伤的情绪可能致使开普勒陷入“毁灭”，更何况吴桐现在双手都变成了龙爪，这个样子他根本想像不出来握枪的姿势，“悲伤”也召唤不出来。 “吴桐，退后，我来！” 纪禾在不处喊道，一副耳机挂在耳朵上，“百万龙已到达现场，我用百万龙给他冷却下来。” 暴雨中有轰隆隆的响声，四台百万龙从天而降，将危险的开普勒围了起来，吴桐借龙的力量退出包围。 亮蓝色的光芒顺百万龙体表的电子晶管汇向头部，周围的温度开始降低。 纪禾指挥道：“百万龙，释放急冻光束！！！” 四台百万龙同时制冷，冰蓝的光线从龙嘴中射出，射向燃烧的开普勒。 坚冰在开普勒身上凝结，雨水落到冰上持续冻结，将开普勒完完全全的封在冰里。 冻结程序结束，纪禾与吴桐紧张的看着冰里的开普勒，他好像确实没了动静。 第73章 死斗 松了口气，纪禾也放松下来，吴桐这才顾得及发泄疼痛。 开普勒造成的烧伤很严重，几乎是致命的，但就是无法杀死一个人。 就好像是刻意设计的一样，只为让别人感受更多的痛苦，看到吴桐的模样，纪禾走了过来。 但就在这时，吴桐的龙角又发出警报，热浪扫过，墙壁倒塌，纪禾消失在吴桐眼前。 吴桐瞪大了眼睛，开普勒张开那半边的翅膀，滚滚烈风向外扩散，“爆炎一击”击碎了吴桐最后一丝理智。 百万龙融化了一半，剩下一半在不断的的报错，普通的人类科技，还是无法抗衡向天启靠近的力量。 开普勒站在倒塌的房屋前，他将纪禾打进了废墟，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对毫无防备的人，他是如此的冷漠。 吴桐拭去最后的理智，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的站起来，“来，享受厮杀吧。” 龙的力量从吴桐身上爆发，开普勒将长剑挡在身前，挡下了吴桐的突然一击。 吴桐眨眼间就来到开普勒面前，龙爪如风，切线的残留汇聚在利刃上。 吴桐一拳轰出，击碎了斩击的切线，将开普勒轰了出去。 倒飞的开普勒砸入墙中，不等他起身，吴桐就以追至开普勒面前，一脚重踏，将开普勒踩进地里，抓着开普勒的领子犁地，一拳又一脚将开普勒打进墙中。 吴桐硬生生将开普勒砸穿大楼，打到另一个街道。 开普勒在吴桐的重击下清醒过来，右手的铠甲爆出烈焰，“炎拳”砸在吴桐脸上。 吴桐用脸硬接，又一拳轰在开普勒脸上，蒸汽遮眼的白雾不管了，令人幻痛的烧伤不顾了，吴桐就想将面前这个人好好揍一顿。 开普勒用长剑劈砍突刺，吴桐任由开普勒攻击，吴桐的拳头就只落在开普勒脸上。 吴桐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太近，使得开普勒的长剑无法发挥效果，吴桐全然不顾烧伤，让开普勒的攻势弱了下来。 没人教过吴桐该怎么战斗，但吴桐好像有那个“先天决斗圣体”一样，他生来就适合厮杀，越是将他逼上绝境，越是要将吴桐杀死，吴桐就会变得越来越强。 熊熊烈火在开普勒的长剑上燃烧，暴雨也无法熄灭剑上的火焰。 开普勒再次发动“爆炎一击”，长剑斩落，斩开吴桐的身躯，一同斩开的，还有坐落在吴桐身后的企业楼。 吴桐被付之烈焰，半截企业楼顺着被砍开的缺口缓缓倾倒，经过如此的破坏发泄，开普勒的内心产生些许轻松的感觉，发泄过后，他竟然开始享受这种感觉了。 一个燃烧着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开普勒顿时从自我的陶醉中清醒过来，他看向那个燃烧的东西，焦化的吴桐，身披烈火，像个怪物一样稳稳当当的站在他的面前。 开普勒又一次平举长剑，“爆炎一击”近距离正面轰击吴桐，爆炎倾泻，吴桐的爪子仍抓着开普勒不松手。 吴桐的双眼被血雾笼罩，满眼只有血红的场景。 吴桐握紧拳头，拉开距离，拳头向后拉到极致，在用上全部的力气，轰在开普勒脸上。 开普勒向后飞出，撞穿了那栋缓缓掉落的高楼，飞跃那座给他留下痛苦回忆的游乐园，像一颗燃烧的流星一样，落入海中。 吴桐受了很重的伤，跪倒在地上，暴雨熄灭了他身上的愤怒的火焰，暴雨之外，一个奇异的力量将这里笼罩。 馆长观看完了战斗的全过程，虽然开普勒身上因为“复仇”而燃起的火焰很有趣，但太过幼稚。 更让她感兴趣的，是吴桐身上的力量，“虽然最后的书本强度没达到我想要的效果，但是他身上的力量，却是很好的展现出来了呢。” 馆长还在感叹，却看到了一个一瘸一拐的人。 纪禾抱着受伤的胳膊，一瘸一拐地跑向这边的街道，虽然她身上的“镭射防护盾”挡下了开普勒的“爆炎一击”，但是后续的房梁还是将她埋了起来，现在才推开废墟碎片爬出来。 馆长摇摇头：“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两个了。” 馆长一个响指，将阻碍屏障打碎，这里的变化可以被检测到了。 “看来，这里会发生很严重的赔偿事故啊。”馆长看着倒塌的企业楼摇头，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所立足的楼顶，却突然被迷雾笼罩。 “地球图书馆的馆长，您不在图书馆里好好待着，出来逛街吗？”一个骷髅面庞的人从迷雾中出现，向馆长打着招呼。 “旧日之诗？很不好意思，我今天，就是出来逛街的。” 馆长将羽毛笔握持在手中，随时准备发动攻击，“‘完全步入毁灭之人’，你出现在我面前，是想和图书馆宣战吗？” “并无此意，我只为‘毁灭因素’而来，却看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 “旧日之诗”没有与面前之人交战的意思，开普勒表现的力量才是他，或者说他们，想要的力量。 馆长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接说道：“那种无聊的力量，你们随意吧，如果不介意，我想取名。” “哦，您想取什么名字呢？”对馆长的话来了兴趣，“旧日之诗”问。 馆长望向开普勒被弹飞的方向，很随意的说，“顺着你的名号，就叫‘黎明之翼’吧。” “曙光之后的黎明，越来越有意思了。” 在离开之前，“旧日之诗”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即使是快要‘毁灭’的意识，也无法提起您的兴趣吗？”没有等馆长回答，“旧日之诗”便离开了现场。 馆长挥挥羽毛笔驱散了迷雾，很无所谓的说道：“是啊是啊，为了比谁都自私的自己，喊着羁绊啊，友情啊，复仇啊什么的，都看过几百遍了，真的挺无聊的。” “还不如眼前这出剧目有意思呢？”馆长转头，向楼下看去。 纪禾看到倒在雨中的吴桐，也顾不上身上的伤了，匆忙跑了过去。 跪倒在吴桐身边，哽咽着叫着吴桐的名字：“吴桐......吴桐！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 不似刚刚席卷街道的烈焰，吴桐现在身上冰的吓人，就好像刚刚被冷却的是他一样。 抓起吴桐的手，顾不上锋锐的龙爪，纪禾将吴桐冰冷的手贴在她的脸上，希望能让吴桐感受到一点温暖。 “你不是要祝我生日快乐吗？你快醒醒看看我呀，我还没许愿呢？” 纪禾哭着说，眼泪比冰冷的雨水要温暖，“我......我的愿望是......你能醒过来......你能醒过来好好看看我。” 贴着脸的手微微触动，纪禾看到吴桐的胸脯开始起伏，吴桐他还活着。 “别哭啦......” 吴桐虽然睁不开眼，虽然气息微弱，但他还是安慰的说道：“女孩子，要笑着才好看啊。” 止不住的哽咽，纪禾趴在吴桐的胸前，放声大哭起来。 第74章 落下帷幕 这一觉，吴桐睡的非常舒服，就像沉溺在泡泡浴里一样。 之前一直发痛的烧伤感觉已经愈合了，体内的一直积蓄的杂质都好像被提纯出去了一样。 要不是吴桐睁不开眼，他甚至以为他又去到之前在白金之海体验过的舒适海面里了。 接续上断掉的记忆，在吴桐昏迷之前，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人。 “应该是纪禾吧，那个时候能在他身边的只有纪禾了。” 吴桐告诉自己，也确实，那个时候还能不管不顾地跪在暴雨中，趴在他胸前使劲哭的也只有纪禾了。 哎呀，全身上下实在是太舒服了，吴桐想翻个身再睡一会儿。 不翻身还好，一翻身，身体各处立马传来令人难受的异样感。 就好像改变了最舒服的姿势，最平衡的休息状态被破坏了，浑身都难受起来。 说直白一点，就是吴桐感觉到，他的身下被尖锐的东西垫着，头上好像卷着什么东西。 更令人难受的是扑面而来的热气，热源离吴桐很近，吹得吴桐难受。 “好嘛，已经彻底睡不着了。” 如果说刚刚还有一些睡意的话，吴桐现在已经完全没了想要睡觉的感觉。 吴桐打着哈欠，奋力地睁开眼，想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可是吴桐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瞬间红了脸，心跳骤然加速，血脉直线膨胀。 纪禾正乖巧的睡在吴桐旁边，侧着身子面向吴桐，静谧美好。 说实话吴桐也学会了刷手机，他也从网上见过很多漂亮女孩，所以也产生过一些别样的想法。 作为正值16岁青春期的男孩子，吴桐有这些想法很正常。 但是放到纪禾身上，当吴桐面对纪禾的时候，吴桐可以打包票地说，他不会产生任何的想法，一点邪典的想法都没有，根本不会往这方面考虑。 在纪禾身上好像有一种滤镜，会自动屏蔽掉吴桐一些yy的羞耻想法，吴桐在她身上看到的是最原初的美好，令人神往的美好。 你可以设想一下，上小学的时候，老师会调换座位，你幸运并且顺利的坐到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旁边。 在午觉时分，所有人都睡着了，坐在你旁边的她也枕着胳膊睡着了，你会干点什么呢？ 肯定是安安静静的欣赏她趴在桌子上睡午觉的样子了，说不定还会偷偷将她的水杯补满热水，这种时候是根本不可能产生任何别的想法的。 吴桐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状态，完全一个舔狗的状态，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上述感觉会突然出现在他脑子里，但是这种感觉，他自认为还蛮不赖的。 吴桐偷看纪禾，看的非常入神，纪禾像是感觉到吴桐刚刚翻身了，从浅睡中清醒过来。 从茫然中睁眼，正好对上了吴桐那双别样的眼睛。 吴桐的眼睛由于“契点”状态时融合了一条飞龙而发生变化，变成像蛇类一样的竖瞳，很特别，并且一圈一圈五颜六色的，非常好看。 并且这个时候两人离得很近，她能清晰的看到吴桐脸上的所有细节，像人偶一样白皙的脸，上面点缀着因为“契点”状态而稍稍崩坏的裂纹，额顶一对龙角闪着淡淡的光，标识着吴桐的情绪。 现在的龙角是红色的，红彤彤的闪着光，他看起来好像很紧张。 直到吴桐呼出的热气吹到纪禾的脸上，她才反应过来，他们两个现在离得是有多近，不到半米，二三十厘米的样子。 第一次有人离她这么近，纪禾的耳根子红了，血顺着脖子涌了上来，小心脏扑通扑通的雀跃着，泵上去的血冲到整张脸被染的桃红。 “你们两个要躺到什么时候？难道要等到亲上去的时候？” 一个十分知性却带着调侃意味的女声响起，伴随着翻报纸的声音。 黑鸦翘着二郎腿坐在以前吴桐睡觉的沙发上，脸上带着琢磨不透的笑容，翻阅都市新闻报。 从黑鸦翻阅过去的大事件版面，“某知名企业楼被拦腰斩断”的新闻冲上头版头条，并列头条的还是关于“惊梦游乐园挟持事件”的报道。 这两件事的冲力还是很大的，但是好像没人注意昨天有几颗导弹飞过城市上空，也没人在乎一家知名餐馆凭空消失，又或是轨道炮向地面轰炸。 也不知道是真的没人注意还是被压下去了。 黑鸦刚开口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从床上弹了起来，脸红不止。 俗话说，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切的情话，就看吴桐能不能把握住了。 扔掉报纸，黑鸦叉着腰用鸟羽指着吴桐说：“你是睡舒服了，老娘在你睡着的时候洗了你八遍，老娘洗到半夜，毛都要洗秃了，你还把床占了。” 黑鸦止不住地数落吴桐，不仅仅因为吴桐与纪禾占了她的床位，没让她睡个好觉，还因为吴桐实在是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昨晚是艾思接到电话去接吴桐的，等纪禾和艾思扛着吴桐回到局里的时候，已经半夜一点了，黑鸦被强制叫醒。 正睡眼朦胧呢，看到半死不活的吴桐，黑鸦也是发出尖锐的爆鸣，赶忙将吴桐扔进了清洗术式构筑的清洗装置中。 只因吴桐身上沾染了太多的神秘魔法残留物，整个人活像一个行走的病毒传染源，黑鸦还得把纪禾和艾思也清洗一下。 体表清洗完还不行，毒理检测黑鸦发现吴桐体内都是神秘魔法的残留，大半夜的逼得黑鸦拿出“看家本领”。 利用神秘魔法理论将吴桐里里外外洗了八遍，才将吴桐身上的残留洗到安全水平之下，差点没累死黑鸦。 “你呀，不会死的身体可不是让你这么糟践的。” 黑鸦用羽毛戳戳吴桐的头，“你看别人用不死之躯干什么不好，你用不死身躯玩‘自爆步兵’，不干碎你干碎谁？” 黑鸦是真的心疼，虽然对方的神秘魔法有些问题，像是半路出师，但还是很危险的，她真怕一个不对吴桐就出事了。 “好了，我知道错了，下次注意。” 吴桐挠挠头，他知道黑鸦在关心他，他每次战斗的方式也确实有些问题。 吴桐正认错呢，听到有人敲门，门被推开发现是一科的秦姐。 秦姐探头进来说道：“小吴啊，你醒了呀，醒了就赶快出来收拾你的工位，局长紧急通知让每个人收拾自己的工位，好像有大人物要来了。” “哎，我知道了，马上来。”吴桐连忙应下，但是这边黑鸦的审讯还没结束呢。 “来什么来，你得给我说清楚，你都遇到什么事了，我还得排查有没有我遗漏的地方。” 黑鸦扑腾着翅膀，将吴桐踹回床上。 吴桐只好老老实实讲在那个奇异的空间里，他都遇到了什么事。 从奇怪的石头制人头雕像到飞龙烈焰将吴桐烧昏死过去，到哭面鬼隔空传输记忆到飞龙的精神链接，再到被傀儡穿刺，黑鸦很仔细的听着，确认她没有遗漏的地方，才终于松了口气。 第75章 来访 吴桐只好老老实实讲在那个奇异的空间里，他都遇到了什么事。 从奇怪的石头制人头雕像到飞龙烈焰将吴桐烧昏死过去，到哭面鬼隔空传输记忆到飞龙的精神链接，再到被傀儡穿刺，黑鸦很仔细的听着，确认她没有遗漏的地方，才终于松了口气。 吴桐又问了：“那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我这个样子，好奇怪的。” 吴桐伸出手，吴桐的双手还是龙爪的样子，头上的龙角还闪闪地发着光。 纪禾这时说话了：“这个我检测过了，你身上的天启能量反应已经消失了，也就是说你现在已经退出了‘契点’状态，但不知道为什么你还是这个样子。” 黑鸦双翅抱胸，很懂的说道：“因为你‘吃进去一条龙’嘛，根据神秘魔法的基本规律，物质不可能凭空消失，一定被转化或者吸收了。 那个飞龙的残骸融进了你体内，那就代表现在飞龙还在你体内，所以你现在仍是怪物的模样。” 黑鸦解释的很专业，但是吴桐想知道他还能不能变回来了。 纪禾问道：“那有没有办法将飞龙取出来呢？” 还是纪禾关心吴桐，黑鸦点点头，“当然有办法，只不过我需要一个能把他装进去的工业大锅，用炼药的方式将飞龙蒸馏出去。” 一想到要被放到锅里煮，吴桐是赶忙摇头，他怕他被黑鸦搞死。 “你又不会死，最多难受一会。” 看到吴桐连连摇头，黑鸦有些不服气，这不是在质疑她的方案吗？ 又是纪禾关心吴桐：“黑鸦姐姐，有没有温和一点的办法呢？” 被叫姐姐了，黑鸦也不好意思怼人家小姑娘，“也不是没有，就是会很麻烦......” “那我提供一个简单的方法吧。” 黑鸦话没说完，又一位女士出现在吴桐房内，“这里好像很热闹呢？” 那位神秘的图书馆馆长，直接出现在吴桐房内。 这位馆长身上仍是那件很普通的司书衣服，昨天是出门逛街，而今天，她是专程为吴桐而来的。 “哦，你有什么更简单的办法呢？”黑鸦面对来者，不怀好意地问道。 她在试探，试探对方的实力。 馆长从胸前的口袋中取出羽毛笔，说道：“很简单，将飞龙做成一本书，再将书取出来就行了。” 馆长在空中一画，一个金色的方框出现在空中，慢慢向吴桐靠近，然后直接钻了进去。 在金色的方框进入吴桐体内之后，吴桐的脑中开始闪回，闪回的画面竟然是吴桐所了解到的，关于那个世界的故事。 馆长问吴桐：“对于这本书，你想叫它什么名字？” 吴桐认真的想了想，说：“叫‘神秘时代的没落’吧。” 那本书中浓缩了那个世界的故事，是那个世界对抗神秘魔法从联合到失败的故事，飞龙告诉他需要将这个故事流传出去，吴桐想客观的、公正的评价这个故事。 “好，就叫它《飞龙传说》吧。” 馆长虽然问了吴桐的意见，却没有给他取名的权利，想叫这本书什么名字，当然是由她这个创造书的人决定的。 吴桐一阵汗颜，纪禾也摆出一副“啊这”的表情，两人的表情非常默契的达成同步。 馆长挥动羽毛笔，新书已经编辑完成，馆长直挺挺的，将手伸进吴桐体内，拿出一本书。 虽然馆长将书掏了出来，但是吴桐却没有任何的变化，龙爪还是龙爪，龙角还是龙角，唯独有区别的就是吴桐脸上因为【契点】而产生的崩坏裂纹愈合了。 “这不是什么都没变嘛。”吴桐看着自己的双爪发问。 “你懂什么，病灶已经摘除，剩下的就是你自己恢复了。” 馆长说着，还从吴桐胳膊上抠下一块龙鳞，龙鳞在馆长手中自然化成飞灰。 “还真行啊。”吴桐摸着被扣的地方，确实变回来了。 吴桐又看向馆长手中的书，这是一本金灿灿的书，书的封面上印着几个烫金的字：“飞龙传说”，还真的就是问了吴桐的意见，但是不采纳，吴桐更想吐槽了。 馆长将书翻开，吴桐好奇地想看看书的内容，却发现上面什么都没有。 “这难道是一本无字之书？”吴桐当时就惊了，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 黑鸦却让没见识的吴桐闭嘴：“白金道具，应该是，提取记忆制成书籍。将书翻开就是读取一段记忆，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你见识也挺广的嘛，有没有兴趣来我的图书馆工作，我的薪资可是很高的。” 馆长打趣黑鸦，纪禾却问道：“提取记忆，这种事情我只能做到提取出液体，需要仪器转化成画面片段，和你的这种方式很相似。” 馆长说：“我的小可爱啊，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别老惦记着用科学手段复制白金道具，你会一去不复返的。” 纪禾有些不服气，但是馆长将书合上，准备要走了：“我来呢，就是为了回收这本书，你也别让警局上下收拾了，我马上就走。 吴桐，我手下有个员工和你很像，有机会的话，你也来我的图书馆工作吧，薪资同样很丰盛的。” 听到有人和自己很像，吴桐想叫住馆长，但是馆长却又像之前突然出现在房间中一样，突然的消失了，令人反应不过来。 送走馆长后，吴桐和纪禾终于有自己的时间了，气氛不知怎么的又尴尬起来。 不过还是纪禾先开口了：“内个，最近一段时间，我们都联系不了了。” “啊？怎么了。”吴桐问，但是纪禾的手机响了，纪禾看一眼屏幕，直接挂掉。 “就是......我最近有些事......有个研究......”纪禾没说两句，电话又响了，纪禾看也没看又直接挂掉。 “我最近要封闭式研究一个项目，很重要，就我之前那个梦想，你知道的......” 手机又不厌其烦地响了，纪禾这次直接关机处理。 吴桐想到，纪禾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出现在公司了，想必是那些停滞的研究需要用到纪禾了吧。 “我记得，让每个人过上他想要的生活，是个很棒的梦想。” 吴桐肯定到，“你肯定会成功的，我就提前祝福你吧。” 吴桐想摸摸纪禾的头，但是刚抬起手，却想起自己的手还是龙爪，怕伤到她，就又放了下来，给纪禾比了个大拇指。 纪禾被吴桐气笑了，“你个笨蛋......我和你约定，等我研究做完，我会立马给你打电话的。” “掐好时间，别又是大半夜，我可起不来。” 吴桐露出十分温软阳光的微笑，“我可不想错过和你分享喜悦呢。” 纪禾说：“好好好，我掐好时间，肯定会想你分享喜悦的。” 吴桐和纪禾肩并肩走出门，路过正在收拾的同事们都停了下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要来呢，原来只是公司老总来见她的小男友啊。 啊？世界级大公司——纪禾科技有限公司的主管兼负责人，和吴桐？他们两个真在一起了？ 不是吴桐什么狗运啊？一众男同事“哀嚎不止”，女同事发帖吃瓜，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吴桐一直将纪禾送出门，远远的看着纪禾走到街路口，纪禾回过头，招招手。 吴桐也招招手，目送纪禾消失在街道尽头。 “好啦，我也有工作要做呐。”吴桐扣下一片龙鳞，看着它随风消逝在空中。 第76章 指控吴桐 在昏暗的房间中，有人调转台灯，刺眼的白光照的吴桐睁不开眼睛。 吴桐本能的想抬手挡住眼睛，但是刚刚抬手，就拽起了被锁紧的铁链，被特殊加固手铐将吴桐控制在审讯桌上。 即使吴桐再怎么解释他不会有任何危险行为，但已经没有人听他说话了。 “嫌疑人吴桐，有指控称你使用白金道具攻击普通群众，你是否承认。” 隐藏在黑暗中的审讯者向吴桐询问。 面对这项指控，吴桐回忆起在被逮捕时艾思说的话：什么都不要承认。 吴桐保持沉默，对方将一块平板放到吴桐面前，平板上是一个暂停的视频。 审讯者说：“这是当时的视频，我们已有确凿的证据，如果你再什么都不说的话，庭审时会对你很不利。” 审讯者点开视频，几声枪响从平板中播放出来。 视频中的吴桐举着白金的手枪，当着很多学生的面，连续射击一名教师。 即使教师已经失去反抗能力，吴桐却仍在射击。 “现在向阳中学对你提出指控，指控罪名：白金道具伤人，希望你能尽快做出应对......” 在监禁室中，吴桐被完全封锁，全身上下只有意识可以活动，铁窗外的月光洋洋洒洒的照进来。 吴桐，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像一个死人一样。 人一旦无事可做，便会回忆过去，让自己黯然神伤。 但是这次，吴桐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无悔意，甚至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不够残忍，不够大快人心...... “百年以来，学校在巩固‘精品高中’、优化‘多元发展’的基础上，坚持‘文化立校、科研扬校、技术兴校、质量强校’的可持续发展战略，培育‘道德优美、学术纯粹’的教师队伍，推进......” 一所普通高中门外的巨幅led屏幕播放着宣传语，介绍着这座力争都市上游的普通中学。 吴桐仰望着led屏幕，看着上面闪烁的形形色色的照片，那些都是关于这个学校的学生的照片。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看起来都很开心的样子，吴桐看得很羡慕。 “唉，自从失了智后，我连我上没上过学都不知道。” 吴桐感叹，他才十六岁，会不会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呢？ “学有啥好上的，真搞不明白你居然会羡慕这个。” 艾思走到吴桐旁边，不留余地的怼吴桐，说到底艾思也没上过学，她比吴桐还小。 背景信息提到过，艾思在十多岁的时候便展现出白金使的能力，就已经入职警局工作了，工作简历比吴桐还离谱。 并且，艾思的心智可不匹配她十四岁的外表，她比吴桐要早熟的多。 吴桐无力吐槽，转而问起艾思他们要干什么。 “这所中学检测出异常的天启能量反应 ，并且接到了报警，我们过来检查一下。”艾思看看手机里的任务指示。 “那也不用我们白金使出动吧，这不是浪费资源吗？” 吴桐倒对公共资源理解的多，但是艾思回答道：“浪费啥，你以为你很懂吗？因为是天启能量，所以可能会与天启生物战斗。 一旦战斗爆发，浪费的才是公共资源，所以需要迅速解决，才需要白金使出动。” 吴桐撇撇嘴说：“要想不浪费资源，那先得让我们进去吧。” 没错，吴桐和艾思被挡在向阳中学门外了，理由是门卫看他们两个不像警务系统的工作人员。 门卫怀疑地看着面前两个小孩，一个蓝毛挑染一眼不良，另一个装扮着犄角爪子搞得像怪物一样，说什么也不放两人进去，拿起防爆棍驱赶两人。 说吴桐是没什么问题的，吴桐胳膊上的龙鳞已经褪的差不多，唯独还有两个犄角始终拽不下来。 但是说艾思就有些问题了，艾思都掏出来警官证来证明身份了，门卫还是不放两人进去。 所以两人现在待在学校门外观看巨型led屏幕，吴桐感叹：“羡慕啊，明明是一样的年纪，他们安安静静地读书，我们这种人却在外面打打杀杀，怎么看都感觉是这里面要好一点。” 吴桐很诚恳地说，能有稳定的生活，或许是他目前最大的愿望了。 但是艾思却说到：“在这个世界里，上学可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不提费用是上层消费水平，学习的内容都是上流阶级的内容。” “有那么夸张吗？不都是学生吗？大家都是一路人的。” 吴桐想反驳，但是艾思呛住了吴桐：“短短的几年同窗就让你觉得是一路人？别开玩笑了，学校划分人群，不同的人群进入不同的阶层，社会的规则就是这样。” 艾思对吴桐说：“你如果不是因为成为了白金使，你觉得无依无靠的你，要怎么在都市中生存。” 语塞，吴桐无法回答，好吧，与其白费功夫和艾思理论，还不如想办法进校园呢。 吴桐上前就想和门卫讲理，但是艾思却摁住吴桐，对门卫说：“正常的警务出勤需要领导的签字，我们需要面见校长。” “我们的校长会将有关文件寄到警局去的，二位请回吧。”门卫又一次否决，将两人关到校门外，还补上一句：“你所说的报警事故教务主任已经解决了，是一个学生报的假警，你们请回吧。”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吴桐准备离开了，艾思却仍然摁住吴桐。 吴桐不解，艾思却靠近说：“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接受高等教育的人，会干出来假报警的事吗？” “你的意思是？”吴桐看向艾思，艾思说：“有可能是学校公关想压下这件事，我们得进去确认情况。” “你什么时候对这种身外的事这么上心了？” 吴桐发出疑问，按照他对艾思的了解，麻烦的事不去管，“惹祸上身”可是禁止事项。 可是吴桐的疑问换来的，是艾思的重重的一拳，“你都有职业道德，我就不能有吗？” 艾思砸的很重，疼的吴桐差点背过气去。 “我的我的，我错了。”吴桐连连道歉，“那我们该怎么进去？”门卫不让进，这周围又有铁栅栏的。 “我有办法，我能想像别人看不到我，问题是你，你这招摇撞市的，你该怎么进去。” 艾思自有办法，问题落到吴桐身上。 吴桐听到这个问题，立马来了精神，翻出一个小包，拿出一个装着溶液的试管，隆重介绍到： “铛铛，‘忽视药剂’，黑鸦出品必属精品。上次我用来着，效果还挺不错的，这次我又带上了黑鸦的‘基础试剂包’，这东西很有用的。” 第77章 校园怪谈 吴桐喝下“忽视药剂”，在一阵吞石灰的灼烧感后，吴桐应该是进入不被发现的状态了。 艾思上下审视吴桐，吴桐还以为药剂失效了：“没有，确实看不见了，好了，我们进去吧。” 一辆教师的私家车开到门前，保安门卫给开门，艾思和吴桐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看起来，门卫根本看不到他们两个。 吴桐和艾思今到学校，吴桐头上有犄角手上长爪子的太过招摇，艾思就先让他藏起来，她先在图书角审问学生。 可是等艾思询问时，一班的同学却表示，这个同学几天前就请假了。 艾思拿出警官证，向学生再次申明自己的身份，再一次严肃地询问：“我们确定收到了报警信息，你们确定没有隐瞒任何情况吗。” “当然没有啦小妹妹，这个同学几天前就请假了，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一班班长向艾警官解释，一副无辜的样子。 现在是课间，艾思在图书角审问一班班长，吴桐隐身站在楼道口，默默观察里面的情况。 “那你们这里有什么异常情况吗？”见问不出来什么情况，艾思换了一个问题。 “学校里能出什么情况呢？要出情况第一个知道的也会是老师们，我们一群学生什么也不知道。” 班长说的话很圆滑，滴水不漏。 吴桐远远的听着，“看起来很难从本班的同学身上得到线索啊。” 吴桐还在思考案件要怎么推进时，他发现了一个正在暗中窥视的人。 那个人扒在墙角，偷看正在审讯的艾思与班长。 这个人行为可疑，吴桐觉得有必要审讯一下，来到那个人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说：“同学，你有什么事想汇报的吗？” 吴桐的本意肯定是好的，他只是想询问情况，但是这个猫在墙角的人一回头，被吓得直接喊了出来：“啊——怪物啊——救命啊——” 吴桐被吼的往后缩，周围的同学们也一并投来了目光。 听到“怪物”一词，吴桐才想起来，他现在头上长犄角，手上有爪子，确实挺像怪物的。 这边骚乱发生，班长回头看到吴桐，艾思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吴桐远远看到艾思在瞪他。 “对不起，确实是我的锅。”吴桐在心中道歉，但是他想留下这个躲在墙角的人。 只不过这个鬼鬼祟祟的人有点太壮实了，吴桐以为他能拦下，但是他拦不下，跑得飞快还抓都抓不住。 吴桐不敢抓，他手上还是龙爪，怕伤到人家，聚集到走廊上的人越来越多了。 吴桐眼看着情况不对，二话没说，爬上开着的窗子，直接跳了出去。 同学纷纷奔向窗子，这里可是三楼啊，地上没有落地的痕迹，刚刚跳出去的怪物也不见了踪影。 审问已经被破坏了，艾思将计就计，问一班的班长：“这就是你说的没什么情况？还有什么是你没说的。” 艾思这一诈，还真有些效果，班长变得犹豫起来：“额......是有那么一些校园怪谈的。” “哦，怪谈？”艾思拿出本本，“能详细说说吗？”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想知道更详细的，去‘怪谈社’吧，那里对这种东西有研究的。”班长说着，上课铃声响了，要去上课了。 艾思简单记录后，放走了班长，收好本本，艾思要去找那个捣乱的家伙算账了。 打开定位，来到楼下花坛里，先左右看看确认没什么人后，艾思一跃跳进花丛，骑在吴桐身上暴揍吴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吴桐双手抱头防御，“我看到那个家伙鬼鬼祟祟的，以为是什么案件的知情者，就上去想问一下......我真的忘了还是有人害怕我这个样子的。” 艾思捶到解气了，才从吴桐身上起开，坐在花丛中和吴桐分享案件细节：“能知道的就是那个班长在隐瞒情况，接下来，就是向老师询问情况。” “学生都这个样子了，你觉得老师会透露的更多吗？”这种时候吴桐脑袋转的更快，之前就推测校长等公关在压下这件事，所以从老师那里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的。 有点道理，还有就是那个“校园怪谈”，在看到“怪物”样的吴桐后，班长明显的犹豫了，这很关键，也很可疑。 “难道班长见过畸形怪物袭击吗？”吴桐发出疑问，但是艾思却说：“别在这里瞎想了，我们去那个‘怪谈社’问问看吧。” “一所学校里真的会有这么奇怪的社团吗？” 艾思耸耸肩：“谁知道呢？” 午休时分，艾思通过学校地图找到了“怪谈社”，这个社团确实存在，但是也确实是一个冷门的社团，还是吴桐在一个小角落里找到的社团海报两个人才找到门进去的。 这是一个小房间，像是杂货间改的，吴桐疑惑的看看艾思，“确定是这里吗？” 艾思点点头，让吴桐去推门。 吴桐吞吞口水，伸出手，龙爪抓住门把手，按了下去。 非常轻松的，门开了，吴桐推门而入，这里的装潢就像是一个占星房一样，墙上贴着各种奇异又带点诡异的照片。 艾思跟在吴桐后面，进入房间，听到有人进来，本来就在房里的人立马起身迎接：“欸，你们好，你们是来咨询的吗......啊——怪物啊，又是你，救命啊——”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在社团留守的人，正好就是吴桐之前发现的那个鬼鬼祟祟的人。 在解释清楚情况后，这个同学才稳定下来，开始向两人介绍自己：“我叫冯杰，是二年级十班的，这个......我刚刚躲在角落里偷听，是想知道警官来询问的，是不是那个女孩的事。” “请详细说说。”艾思掏出小本本准备记录。 冯杰说：“我们学校其实有很多怪谈，但是很多都已证伪，可是只有一个怪谈，却是从很久之前就一直流传到现在的怪谈。这个怪谈就是——‘晚自习的怪物’。” “能详细描述一下吗？”吴桐追问。 冯杰点点头：“有人目击过，就在近几个月，总有人在晚自习的时候，看到走廊上闪过一个巨大的畸形怪物。并且我们在墙上，发现了非常大的抓痕，就是怪物抓的。” 吴桐看到冯杰翻出的那些抓痕的照片，但那只是一道巨大的刮痕，不能说明那就是怪物，“说不定是什么尖锐的东西不小心伤到墙壁了呢？” “不不不，我跟你讲，这个怪物绝对是个怨灵，是人心聚集的怪物。” 冯杰非常激动地讲，“警官你是不知道啊，这个学校曾出过事，有个女同学从学校消失了，有人说她失踪了，也有人说她是死了，总之女孩化作怨灵，开始报复这座学校。” 讲到这种怪谈八卦的时候，冯杰也不怕刚刚吓他一跳的吴桐了，开始揭这个学校的老底。 “我可是仔细调查过的，曾有个女同学，被学校逼得退学，最后吊死在教室里。千真万确，就在改成美术教室的a404房间，我可是费了老鼻子劲才调查出来的。” 冯杰刚讲到一半，艾思起身说：“就这样吧，我们有新的情况时，会再来向你询问的。” 说罢，拉着吴桐就走了。 吴桐三步并两步的跟上艾思，有些害怕地说：“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怨灵吗？” “所谓怨灵，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的说法。”艾思否定怨灵的说法。 “可是我是真见过怨灵的。”吴桐的认知中有神秘魔法，他知道用神秘魔法确实有办法召唤怨灵。 “好了好了，别被冯杰带偏了，他也都是猜测，我有新的情报。” 艾思在网上排除型搜索后，确实搜索到一些异常的事情，“五年前，曾有一个女学生被学校开除，但是这个女学生是学校的优秀学生，还是非常有名的校园电台主持人，突然的开除十分可疑。” 不仅如此，几乎是在学生被开除之后，有一户人家上报了失踪，有可能不是巧合。 “你快别说了，我有些害怕了。”吴桐有点不敢听了，这太吓人了。 “那这样，我去调查一下学生，那你去那个被改的美术室调查一下，是不是真有这种事。”艾思安排着。 吴桐问道：“那你准备怎么调查啊？” “很简单，从学生中来，再到学生中去了。”艾思拉拉衣服，艾思的衣服开始变形，逐渐变成了这个学校校服的样子。 吴桐惊奇地指着艾思身上的变化：“你还能做到这样？” “别那么惊讶，我先走了，我们就在晚自习之前再去那个社团集合吧。”艾思又吩咐了两句，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书包背上，走向教学楼。 吴桐长舒一口气说一声“好吧”，对照着地图，去找那个美术室了。 第78章 艾思的回忆 吴桐的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在这之后，他去了美术教室205号，调查美术教室是否有什么异常。 再之后的事，就是吴桐使用白金道具“悲伤”，连续射击向阳中学的教职工，拦都拦不住，被向阳中学报警处理。 艾思这边的调查行动也彻底暴露，出面阻止吴桐，之后到来的调查人员带走吴桐，审讯，将他锁在这里。 吴桐睡不着，心中的愤怒，知道真相的吴桐完全无法掩饰心中对那个教职工的愤怒。 吴桐可以肯定，如果吴桐检举了那个教职工的所作所为，必然会引起公愤，所有人都会站在他这边。 “吱呀”一声，禁闭室的铁门开了，吴桐抬起头，看到了艾思。 艾思拿着录音笔在吴桐面前的审讯桌前坐下，艾思简短地说：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先告诉你我这边发生了什么，你再向我诉说你经历了什么。 这是让你胜诉的最后办法了，你当着所有人的面用白金道具攻击无辜者，你又没有‘白金使’的身份，所以，在我讲完我这边的情况后，务必告诉我你知道的全部......” “艾思，下节体育课，我们一起去打羽毛球吧。” 一个女生询问刚转来不久的新同学艾思，老师说过要多和新同学交流，好好培养感情。 但是艾思从座位上抬起头，金丝边眼镜下是一双毫无波澜的双眼，看了看站在她座位旁边的同学，又低下了头，没说一句话，也没表露任何情绪。 这名女生有点尴尬，“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吧。” “那个，如果你想玩的话就来找我们，我们随时欢迎哦。”上课铃响了，女生灰溜溜地离开了。 艾思很随意的在课本上写写画画，她更改了一班同学的部分认知，让他们以为她是一班刚转来不久的转校生，平时沉默寡言。 虽然会很麻烦，但是艾思还是不情不愿地给自己贴上了“冰山女神”的标签，这样会有更高的关注度，收集信息也会更方便一点。 效果当然是极好的，不管是什么时候，长得好看的人周围总会围着一群献殷勤的人。 艾思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班上大部分人已经对她放下了戒备。 转校生位于最后一排，艾思用一堆书挡住自己，悄悄和同桌聊了起来：“我说，咱们班上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班上的“冰山女神”突然和自己聊了起来，艾思的同桌竟然产生了受宠若惊的感觉。 见艾思还在等自己回答问题，赶忙悄悄说：“额，是少了一个人，额......怎么说呢？那个同学，她来不来吧，也无所谓，没几个人想让他来的......哦，除了舔她的那几个。” 关键的情报来了，艾思瞟了一眼正在水课程的老师，追问道：“怎么？大家都很讨厌她？” “也不是讨厌，就......”同桌看起来好像很为难，“总是咋咋呼呼的，让人喜欢不起来，就长得好看，成绩也不错，有几个想追她的人。” “这样啊。”艾思见同桌也不是很想说这个女生，于是换了个话题，“我刚刚来，想报个社团，偶然在招新表上看到了一个‘怪谈社’，那是一个怎样的社团？” “啊？十班冯杰的那个社团？居然还活着吗？”同桌非常惊讶。 艾思问，“招新表上有，想知道是干什么的？” “额，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或许是调查学校内的灵异事件的吧，你不会对这个感兴趣吧。” 同桌有点惊呀，“冰山美人”对怪谈灵异感兴趣，这是什么在xp上爆戳的反差萌啊。 “没有，只是觉得这个学校还有怪谈一说，挺好奇的。”艾思引导话题，希望同桌能透露些什么。 同桌抬起头看看老师，现在正在放多媒体视频，老师正在刷手机，同桌俯下身说：“这个怪谈嘛，确实有一些怪谈，比如当你在晚自习的时候，用红色马克笔在卫生间玻璃上写下你讨厌的人的名字，这一天的晚自习，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为什么？” “因为会有鬼怪把他抓走，等第二天，你就会见到他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座位上，像被拔了牙的老虎，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同桌绘声绘色地讲着，还加上了肢体动作，引经据典，故弄玄虚，说的好像跟真的一样。 讲完，同桌不安地问：“额，你有什么讨厌的人吗？你不会也要去试试吧。你这不行的，必须是你非常讨厌的人才行，试一试什么的不行的。” “嗯......我确实有一个非常讨厌的人。”艾思说。 “我大概能猜到是谁了。”同桌吞吞口水。 就在这节课上课前，教导主任进来巡查，看到艾思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先是夸奖了一下一班的学习氛围，由关心起来艾思上次月考怎么样，可是看到艾思的一头蓝毛后，又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艾思，但是知道艾思天生蓝发后，又连歉也不道的走了。 两分钟内变了八张脸，他连艾思是这周刚转来的都不知道，上来就问上次考试怎么样，装关心也要装得像一点嘛。 更是在明知道犯错的情况下，舔着脸就走了，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当上教导主任的。 下课铃声响了，下节课是体育课，同学们都在收拾东西，艾思看信息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准备解除伪装去找吴桐了。 但是班长坐在了同桌的位置上，艾思保持沉默，班长却诡异的说：“那什么，教导主任就那样的人，你别放在心上，忍忍就过去了。 还有，别瞎打听什么怪谈，我知道很有意思，不过在科学主义的熏陶下，我们要相信客观事实。所以，走吧，去上体育课了。” 艾思点点头，却在班长起身后，又问了同样的问题：“班长，班里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啊？哦，没事，过一段时间她就会回来的。”班长很随意的挠挠头，眼睛却下意识地看向了一个方向。 艾思没有最终没有去打羽毛球，悄悄从体育馆离开，回到教室，来到一扇门前。 这所学校里的每个教室都配备一个储藏室，用来存放班级杂物，一班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杂物室是个全封闭的空间，钥匙保管在班长手里。 刚刚班长看向的方向，就是艾思面前这间杂物室。 艾思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软球，就像吴桐之前见过的一样，艾思将软球对准锁眼，塞了进去，再向右一拧，门就被打开了。 艾思环顾四周，同学都去上课了，这时也没有老师在，悄悄推开门，走进杂物间。 这里确实是封闭式的，黑乎乎一片，只从门缝中透过一点一点的光，杂物室有很多杂物，有同学办黑板报的废纸，班里的班旗与彩旗，以及一堆纸箱子。 只想在凌乱地推着，翘起一角，好像在掩盖什么东西一样。 艾思缓步向前，走到废纸箱子前，抬手点了点戴着的金丝框眼镜，眼镜变成了我们熟悉的vr眼镜。 再扫描之后，发现确实有东西，但并没有检测出危险信息，再确认没有危险后，艾思一把掀开纸箱子，露出了这底下隐藏的东西。 一个女生，一个遍体鳞伤的女生，昏迷的女生。 艾思摇摇昏迷的女生，从身上的校服以及校园卡判断，这就是报案的女生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谁对她施暴的。 艾思还在思考这些问题，杂物室的大门却突然的被打开。 “我以为你会去上体育课的。”来人将大门敞开，步步紧逼地说道，“我承认人是爱好奇的生物，，但是触及不该知道的，就得付出代价了。” 艾思的眼镜迅速检测声纹，艾思将昏迷的女孩保护在身后。 眼镜的检测结果表示，艾思面前这位站在逆光中的人，是一班的班长...... 第79章 感同身受 班长坐在座位上，很疲惫很疲惫地揉了一把脸。 艾思也坐到座位上，她想听听这个班长要怎么解释这一切。 一个女同学离奇受伤，不但不报医处理，还监禁在密室中，这已经触犯法律了。 在这个高等学府中学习的学生不会不明白这种事情，艾思想知道这个班长，是出于什么理由才会这么做。 “警官，这件事，全班人都知道。” 班长顿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首先，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她就在杂物间中，并且我们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在你进入班级前，杂物室的门一直是开启的状态。” 艾思挑挑眉，班长会这样说，那就是她的能力失效了，她的修改认知出现了问题。 “您的手法非常高明，确实一部分同学的认知被修改了，但是，我身上有认知阻碍道具。” 班长说，“我身上的阻碍道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削减精神类白金道具或科技的影响，所以现在才能坐在这录口供。” 班长向艾思讲述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学校确实有一个怪物，根据已有经验，班长确信怪物是一只天启生物，并且摸清了天启生物的寻路机制。 “有一天，晚自习的时候，我亲眼见到那个怪物在将她拉走。” 班长说，“我们几个同学把怪物赶走了，但是这个女生却像被诅咒了一样，开始昏迷不醒。我们自己也调查过，这个怪物存在的时间很长，但是学校一直不作为，我们怀疑这只天启生物是学校上层造出来的。” 艾思：“有什么依据吗？” “声誉。”班长盯着艾思，从班长的眼神中，艾思读出一种疲惫，是被压制后的疲惫。 “我们学校有很高的社会评价，如果调查出天启生物，势必会影响学校的声誉，这是学校绝对不会允许的。”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艾思否定班长，但是班长突然激动地说：“这已经不是一面之词的问题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学校有天启生物，学生的生命有危险，学校不作为。 本来想借这次警方介入调查的机会，揪出那个天启生物，但是我真没想到，来调查的是一个比我都小的人。” 班长对艾思充满了不信任，算了这种时候还管他信任不信任呢。 艾思准备去找吴桐了，与吴桐会合后，两个人再正式开始对未知天启生物的围剿。 但是，艾思刚从座位上站起，就听到外面爆发一阵骚乱，艾思立马跑了出去。 在骚乱惊呼的中心，一个“怪物”在追一个教职工，被追的教职工，正是那个批了艾思一顿又背手离开的教导主任。 而那个“怪物”，艾思正好知道是谁，吴桐身上缠绕着黑色的触手，像是被怨灵附身了一样，吴桐追着教导主任，穷追不舍。 艾思挡在吴桐面前，“吴桐，你怎么了，你遇到什么事了。” 艾思想要让吴桐摆脱怨灵的控制，但是当艾思对上吴桐血红的双眼时，她知道，吴桐没有被控制。 吴桐的所有行为，都是凭吴桐自己的意愿执行的。 吴桐推开艾思，抬起来爪子，银白色的“悲伤”出现在爪子中，吴桐那非人的双手，竟然还能做出抓握的姿势。 这一刻，吴桐的速度比艾思都快，吴桐对准教导主任，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十枪，吴桐直接清空了弹夹，十枚晶莹的子弹，教导主任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艾思看到，吴桐在换弹，在清空弹夹后，吴桐仍要继续射击。 “你给我停下来！”艾思瞬闪至吴桐身后，一掌拍到吴桐背上。 吴桐被艾思突如其来的一掌，拍到失去意识，艾思的手伸进吴桐的后背，抓住了一个东西，将一团黑黑的物质扯了出来。 这就是艾思在与吴桐会合后发生的所有事。 艾思严肃地问：“吴桐，你身上的怨灵是怎么一回事，你在美术教室里，见到了什么。” 吴桐沉默，真的要说出来吗？真的要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吗？吴桐深吸了一口气，诉说了他的经历： 吴桐悄咪咪地摸到a404房间，因为这里改装成了美术室，所以没有人员流动。 吴桐推推门，门上锁了，吴桐准备再想想办法从教室最上边的通风小窗口进去，但就在吴桐踩着门把手爬墙的时候，门锁突然地响了一下。 门把手转了起来，吴桐一脚踩空，摔了下来，门也开了。 “真奇怪啊？”吴桐来不及感到奇怪，匆匆跑进美术教室，将门再关上。 长舒一口气，环视美术室，虽然说这里是美术室，却基本没有什么布置，几张积灰的桌子，凌乱的摆着几个破破烂烂的画板，没有任何的美术装饰，明明废弃好长时间了。 “让我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吴桐闭上双眼，默念【学者眼镜】四个字，一副单片眼镜就出现在吴桐脸上。 “我记得艾思说失踪案件发生在五年前，让我看看，在这个房间中，五年前发生过什么要人命的事情吧。” 吴桐转动单片眼镜的边框，时间开始回溯，五年前的画面出现在眼前，看起来和现在没什么两样，就是没有了画板，桌子也变得新了一点。 “直接检索死亡回放吧。”吴桐虽然有些心照不宣，但是这是最直接的办法了，画面开始发生变化，画面发生频闪，雪花崩屏。 “嗯？难道黑鸦没修好吗？”吴桐拍拍眼镜，雪花崩屏被消除，但是突然出现在吴桐面前的东西也吓了他一跳。 那是一双赤裸的脚，悬在半空，吴桐被吓得坐到地上，缓缓抬头，脚的主人，正吊在风扇上。 肾上腺素飙升，吴桐的心跳已经提到120以上了，看着吊着的女孩，吴桐也产生了一种窒息的感觉，那股喘不上气的感觉，太致命了。 吴桐缓了好一会，才从震惊中缓过来，【学者眼镜】已经完成了解析，女孩死于机械性窒息而亡，确认鉴定为上吊自杀，不是谋杀，也不是失踪，确实是自杀没错。 这所学校隐瞒了女孩自杀的事实，对外公布为开除后失踪。 强忍着想吐的感觉，吴桐再次拧动眼镜的边框，对象为上吊的女孩，他需要知道，在女孩自杀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第80章 开庭 听证会如期召开，吴桐被押送去往庭审现场，原告律师指控吴桐蓄意使用白金道具伤人，违反“白金道具管理法案”，对吴桐提出刑事指控。 被害人，向阳中学的教导主任稳坐原告席，这场官司向阳中学具有绝对的话语权。 由律师提供指控证据：首先，吴桐未经许可进入学校，已经构成非法入侵，并且潜入了向阳中学的美术教室，造成未知破坏。 其次，经由监控及学生口供，吴桐清楚地询问了原告的具体信息，并且在得到确认的答案后才行动，证明吴桐在伤人事件中保有自己清晰的意识，并非受控制等非自愿行为。 最后，吴桐并没有白金使的身份。 三项指控证据，证明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陪审团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了，就算纪禾科技有限公司请的律师再强，吴桐身后的势力再强大，光是吴桐没有白金使的身份这一条，就无法从旁为吴桐辩证。 光是“正义”这一关就无法逾越。 是的你没听错，“正义”，这个已经明确的世界毁灭因素参与在这场司法审讯中。 准确来说，已经明确，“正义”会参与到所有的司法审讯中，以保证司法的公平公正，践行祂自己的名字——“正义”。 因为从本质上来讲，“正义”这个毁灭因素不会造成太大的危害，科学家们也好奇为什么“浮士德”会称其为“世界毁灭因素”。 题外话就这么多，回到这场审讯上，原告律师已有十足的把握胜诉，现在就看对方要怎样申请降低处罚。 隔着半个庭审现场，原告律师看到被告人吴桐请的律师了，是个行业新人，听说还是纪禾科技有限公司的高层负责人找来的。 他真是为晚辈感到抱歉了，刚入行就碰上这种没搞头的案子，也不知道公司那群人花了多少钱，请一个新人来辩护。 原告律师不知道的是，在纪禾瞟了一眼案情描述后，就直接外包了出去，真的是随便从网上联系了一个能出庭辩护的律师，纪禾吩咐了几句就赶回去了。 即使到研究最关键的地步，都到出任何差错都会前功尽弃的地步了，纪禾还是在得知吴桐被指控的第一时间介入调查。 毕竟吴桐的事就是她的事，在确保不会出问题后，纪禾才回去了。 新人律师整理手中的资料，站起来开始发言。 “我辩护被告无罪依据现有证据表明，吴桐不构成‘白金道具伤人’的条件。” 原告律师被逗笑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构成犯罪，视频证据不够明显吗？目击证人不够多不够充分吗？这怎么还在这里扯不构成犯罪呢？ 但是新人律师之后的话，让原告律师的凝固起来。 “这里有一份签证，由天启管理局发放，给予吴桐临时的白金使身份，证反吴桐不是白金使。” 这下，吴桐的行为可以凭借“处于白金使的判断”来进行解释，这样就有很大的辩诉空间了。 艾思和安奇站在听证现场外，安奇最后一秒才赶到将签证送进去，越过了许多安保人员，现在显得有些狼狈。 艾思问：“你费了多大的工夫才联系到管理局的。” 安奇拍拍他乱糟糟的头发：“找了个以前的同事，还花了好大功夫才把签证办下来的。” 艾思：“你现在的签证能证反过去的事吗？” 安奇卷起袖子，艾思看到，安奇的手臂上，多了一道被烙印的烫伤。 艾思看到烫伤的纹路问：“你不会启用time协议了吧。” 安奇耸耸肩：“不然我到以前的同事干什么，为了协议的事我差点跑断腿的。” 安奇表现得很轻松，但是艾思看安奇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 time协议用于补救未办理的具有时效性的文件或事件，突破时间的封锁签订具有过去时效性的文件，是非常禁忌的做法。 在time协议中会产生能崩裂时间与现实的天启生物，它们甚至能做到夺走别人的时间，非常危险。 安奇启用了time协议，就必须面对能夺走时间的怪物，被摸一下就能被夺走一大半的时间，安奇居然冒着这种风险给吴桐签证。 安奇耸耸肩：“别瞎猜了，还是让这次的事件快点结束吧。” 镜头回到庭审中，原告律师的脸色已经变得慌乱起来了。 新人律师继续辩护道：“在主观方面，当时的情况已经调查清楚，被告人被有自主意识的天启生物附身，受天启生物控制，被告人才会有那些行为。 最后，关于法案中的伤人判定，经过纪禾科技有限公司实验室的研究数据，被告人吴桐的白金道具，没有枪械的效果，不构成伤人判定。” 新人律师的一番话，对吴桐的指控就统统不成立了，但是，还有最后一点原告律师还可以争取一下。 “被告的证据有天启生物的因素在，那被告有什么证据可以表明，当时被告人在袭击时没有掺杂主观情感呢？” 新人律师显得有些紧张，原告律师乘胜追击，连续指控：“被告方只有一面之词，未能拿出直接证据，被告人的辩护不成立。” 在气场这方面，原告律师又拿回了主权，向阳中学确认过，学校中没有天启生物，并且在伤人事件发生后，仍未发现任何天启生物的痕迹。 新人律师倒不是拿不出证据，就是此时，按说好的来，该证人上场的。 就在法官敲槌要求全场安静的时候，一片黑色的羽毛飘入庭审中场：“所谓证据，现在就坐在场下哦。” 一只黑色的乌鸦自羽毛中飞出，落到新人律师前的桌子上。 吴桐在心中吐槽：“这就是在最戏剧性的时候，主角才会现身吗？” 吴桐其实也能盘出真相的，但是真相不能由吴桐以被告的身份说出来，这样会失去法律效益。 “哪里来的乌鸦，法官，这像话吗？”原告律师直接向法官提出申请，但是法官敲槌说：“已得到通知，乌鸦为被告证人，虽然出场方式独特了些，但是没规定不行。” 嘶——这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黑鸦向全场宣告：“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神秘魔法已经不是一件需要隐瞒的事了，而我，就是一位超高级的神秘魔法学家。天启生物，我已经带来了，并且现在就坐在现场中。” 此言一出，场下的人左右盼视，却并没有发现令人闻风丧胆的天启生物。 原告律师说：“天启生物属危险生物，在法律流程中是没有法律效力的。” 黑鸦不慌不忙，伸出一根羽毛指着律师说：“那是你们未遇见类似的情况，现在，该制定新的法律了。让我们有请，知晓一切真相的人。” 黑鸦向全场宣告，听证的人左顾右盼，就在下方的位置中，一个人从座位上站起，缓缓走上证人位。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证人身上，看到证人的脸时，教导主任脸一下子白了，大喊着“鬼啊”的从座位上摔了下来。 原告如此失态，所有人都对证人的身份感到好奇。 事态愈加混乱，法官不得不连续敲槌让场面静下来，揉着眉头让证人阐述自己的身份。 “我是，向阳中学xx级学生，于五年前失踪死亡，成为天启生物在学校游荡至今......” ...... 第81章 转校生 “转到新的学校了，别太紧张，好好和同学们相处吧。学习什么的，你只要开心就好了，爸爸妈妈没那么严格的......” 学校的走廊上，一位母亲安顿着因为新环境而有些害怕的女儿，今天是女孩转来的第一天，老师向两位家长问好，然后带着女生走进教室。 老师向所有同学介绍新转来的女孩，并呼吁大家要多和新同学交朋友。 老师还专门为女孩调了位置，一个帅气成绩还好的男同学成了她第一个朋友。 在第一个学期里，女孩作为中途转进来的插班生，有点不太适应上课的节奏，也不太适应这个学校的作息，女孩有点吃力。 但是有老师的鼓励与关注，她的好舍友们帮她调整作息，学霸同桌也会借给女孩上课的笔记，也会在女孩遇到学习上的问题时倾囊相助。 女孩也十分地争气，通过自己的努力，与学霸同桌的帮助，在她转来这个学校的第一次大型考试中，她成功的进入了前十的位置。 年级上的老师与同学们也开始注意到这位努力的转校生。 一年过去了，女孩适应的挺不错，生活上没有任何问题了，学习上力争上游，有自己的小圈子，老师也都很喜欢这个落落大方的小姑娘。 在这之中，女孩最感谢的就是她的第一个学霸朋友，还有最关心她的老师。 高中嘛，女孩子嘛，她也学会了打扮。 女孩本来底子就好，稍微收拾一下自己，不用画很浓的妆，简简单单清爽的打扮一下，就勾住了许许多多男生的心。 同桌提到过，女孩的声音很好听，在同桌的鼓励下，女孩参加了校园演讲比赛，学霸精彩的演讲稿件与女孩声情并茂地表演轰炸了那场比赛，女孩不出意外地夺得第一名，还加入了校园的广播电台。 但是，当一个人太过优秀时，也会招致他人的厌烦。 一个黄谣凭空的出现，并且开始疯狂地传播，本来是谣言，女孩没怎么在意。 可是当她被校园广播电台辞退的时候，当她被老师谈话的时候，当周围的同学都开始以异样的目光审视她的时候，她才发现，那些空穴来风的谣言，以如病毒般变异演化。 “那个婊子啊，靠卖拿到的演讲稿，我看啊，那第一名也是靠卖拿到的......” “她那张脸，一看就知道是假的，真的是恶心死人了......” “有人看到她和陌生男人去酒店啊，没想到表面上这么光明磊落的一个人，背地里竟然这么的不堪......” 当谣言开始疯传的时候，没人会去求证的。 同样的，就像市面上很多的谣言受害者一样，女孩陷入了自证清白的陷阱。 可是偏偏的，她的第一个朋友，那个能帮她证明清白的学霸，那个总有办法的人，去外地参加比赛了，这一个月都不在学校。 好像就是在趁这个时候要搞死她一样，所有人都在远离她，她的圈子开始排斥她，没有人再会听她讲话了，在美丽的声音也不会传到戴有色眼镜的人耳里。 最后的最后，女孩只能去找最后一个人，曾经最关爱她的老师。 那是一个晚自习，女孩是哭着过来的，老师为女孩倒下一杯热水，细细的听女孩的哭诉。女孩好难过好难过，她好像快要窒息一样，她说了好久好久，哭了很久很久，久到意识都模糊了。 女孩的独白兀自响起： “我感到，无法呼吸，有什么东西进入体内......” 衣冠不整，女孩从教室醒来，晚自习已经过去了，这里空无一人，一切笼罩在黑暗中。 女孩的世界崩溃了，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女孩决定离开这个悲伤的地方。 她将绳子越过风扇的时候，她向自己的父母道歉； 当她将绳子绑成绳圈时候，她想起了她的第一个朋友； 当她推到立足的凳子时，她看到，在恍惚之中一个不可描述的东西站在她的面前...... “你选择了你的死法，但是你仍然什么都没有改变......” 女孩在哭，她确实什么都没做到，她选择了离开，将痛苦留了下来。 “抓住这只手，将痛苦终结吧，这是，你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女孩茫然地睁开眼，周围是一片黑暗，女孩询问自己，她还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呢？ “就算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没有完成的事不还是要完成吗？” 在无边的黑暗中，一只爪子伸到女孩面前，爪子散发着淡淡的光，在一片黑暗中，分外显眼。 ...... “警官？警官？你醒醒，警官？”冯杰推搡着倒在地上的吴桐，吴桐像是从冷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冷汗直冒。 冯杰未察觉到，吴桐尖锐的鳞甲中，黑色的杂质在攀爬。 吴桐从过去的影像中清醒过来，睁眼看到冯杰，吴桐突然发觉，冯杰长得，好像一个人啊...... “警官，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冯杰没问完，吴桐却抓住冯杰的肩膀，摇晃着说道：“你们的教导主任，是谁，他现在在哪？” 吴桐的愤怒无法抑制，在那种时候，明明是学生最信任的人，却干出那种事情，不可原谅。 “我们的就是，原来是个班主任，近两年升职的，怎么了。” 冯杰不明白吴桐为什么要问这个，可是转眼间，吴桐就已经跑了出去，甚至冯杰刚刚合上的门都被撞变形了。 冯杰不知道为什么，吴桐为什么会那么生气，跟只野兽一样。 ...... 法官落槌，敲定罪行：“原告承认罪行，罪名强奸罪，进入后续司法流程，休庭......” 教导主任被拖出去的时候，人还是抽搐的，真的他被吓坏了。 接下来，他将面临永无止境的刑期，在铁窗中度过他剩余的人生。 第82章 后日谈 工作人员解开吴桐身上特殊的封锁，将他带出禁闭室。 吴桐畅快地呼吸着禁闭室外的空气，经过这一次的拘留，吴桐终于感觉到，还是自由一点比较好。 将吴桐送出门外，吴桐左右张望，看到了来接他的几个人。 艾思横着手机在打游戏，安奇抱歉的和上司通着电话，黑鸦又不知道去哪了，好吧，没有人是特意来接他的。 很无所谓的耸耸肩，吴桐往前跑了两步，跑到两人旁边。 白金四科吴桐正式归队，走在返回警局的路上，吴桐询问安奇刚刚在和谁打电话。 安奇说：“一个老朋友，帮你弄那个临时白金使身份的，回头我还得请人家吃饭呢。” 吴桐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向安奇道歉：“对不起，这次可能是我冲动了一点，但是我的做法却对没问题，你应该知道吧。在那个女生揭穿教导主任的时候，听证的人都嫉恶如仇的，都没空管我的问题了。” “那还不是我们给你擦得辟谷，没我们办的那些事，你还是要行政拘留的。” 安奇敲敲吴桐的脑袋，随后从口袋中拿出自己的烟盒，抽出一根点上。 深吸一口后，安奇才继续问吴桐：“所以黑鸦的那个东西是直接找到那个女孩了还是怎么的，那女孩是怎么附到你身上的。” 吴桐回忆当时的场景：“我当时是准备翻窗的，但是门毫无征兆地开了，当时就感觉有什么怪东西了。 现在想来，大概就是变成天启生物的女孩干的吧，就是挺奇怪的，不知道为什么，既然变成了天启生物，她为什么不自己去复仇啊。” 安奇叼着烟又在吴桐头上猛拍了一下，警告道：“我跟你讲哦，你刚刚的说法可是反社会的，小心监听你的人把你毙了。” “啊？！”听到安奇说还有人在监听他，吴桐吓得一激灵，躲到艾思身后。 没想到这一拉扯，原本在游戏中乱杀的艾思被扯掉了手机，艾思想都没想一个过肩摔就把吴桐从身后摔到面前的地上，匆忙捡起手机。 “靠，炸了。”艾思“掉点了”，一个好好的顺风局让吴桐搞成逆风局。 这下游戏也顾不上打了，艾思冲着倒地呻吟的吴桐就踹了上去，边踹边喊：“看到别人打游戏的时候不要去招惹你不知道吗？” 这两对活宝在街上打闹，引来周围人的目光，安奇尴尬的捂脸，只能在心里骂骂这两个家伙：“就不能回局里再打吗？非得在街上打？” 艾思是打到气消了才从吴桐身上起开，安奇看到鼻青脸肿的吴桐，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一行为引起了当事人吴桐的强烈不满：“老大你看看她，我只是不会死，又不是不会痛。” 吴桐轻碰头上的一个包，仅仅是微微触碰就让吴桐倒吸一口冷气，这艾思是真下死手了啊，一点都没带收力的。 艾思活动活动手腕，解气地说：“怎么？你有意见？反正你不是有恢复特化的吗，很快就好了，我赌一块钱，等到警局你的脸就恢复了。” “哪有那么轻松。” 吴桐泪眼汪汪地反驳，“‘恢复特化’那是龙给我的力量，之后龙的力量都让馆长抽出去了，我哪来的‘恢复特化’来给我恢复啊。” 不仅是将龙的力量抽走了，馆长还留给吴桐一身的烂摊子，疲惫的身体，随时随地崩落的破碎鳞片，还有一对龙角。 这对龙角是最麻烦的了，既难打理一时半会又拔不下来，只能等它自然脱落，别提有多麻烦了。 三人又恢复了前行的队列，这次艾思不玩手机了，安奇继续刚刚的话题：“我说有人在监听你，是因为你的特殊身份。 老实说，这次能这样宽大处理，一是你没造成多少实质性的破坏，二还是因为你体内的那个‘黑匣子’，因为很多组织都在盯着这东西，所以才基本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所以你还是多注意一下言行，不要表现得太过极端让人认定你是个威胁。” 听到安奇也说有很多组织在盯着他，吴桐有些不愉快，悄声嘀咕：“我这辈子都过不成普通的生活了吗？” 安奇扔掉抽完的烟蒂，伸了个懒腰：“只能不去注意，然后好好活着了。” 是啊，好好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了。 但是，虽然吴桐嘴上说着过普通的生活，但是，他还是想弄清楚他的身世，弄清楚那个欣赏他被分尸的那个人是谁。 至少，他想知道是谁想弄死他，又是谁在干着那些肮脏龌龊的勾当。 “对了，还有答应要帮黑鸦的事。”吴桐猛然想起，他们仨这三人小队的第四人，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黑鸦。 安奇和艾思走在前面相互拌嘴，拌嘴的内容是安奇吐槽刚刚艾思和吴桐的打闹让他很没面子，艾思在跟他“据理力争”，吴桐慢他们一步，在想他自己的事。 当初黑鸦在垃圾桶捡到四分五裂的吴桐，吴桐答应帮黑鸦办一件事，只是到现在，黑鸦仍未向吴桐透露要办的事是什么。 关于黑鸦自己，黑鸦总是闭口不提，安奇和艾思也说不来黑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对于吴桐，黑鸦不止一次地说明：“吴桐，你要记住两件事，你不算人，其次，你选择不了你的死法。” 黑鸦确实说的没错，吴桐现在耐得跟小强一样，一般的方法已经不太可能杀死他了，也就印证了黑鸦的“吴桐无法选择他的死法”。 倒是另外一个点，黑鸦说吴桐不算人，可是，他明明就是一个普通人啊。 这不太准确，是一个有着非常弱鸡能力的白金道具的白金使，虽然有点拗口，但是只需要知道，吴桐他很弱，弱到跟大街上的普通人一样。 想到这，吴桐不禁笑了起来，他明明很弱的，可是他还记得艾思对他说过：“成为世界最强的白金使吧。” 虽然事后问过，每一个有能力产出白金道具的人都有资格听到这句话，但吴桐还是觉得很搞笑。 就他？世界最强？真是痴人说梦啊。 算了，不去想什么最强不最强了，吴桐三两步追上前面两个正在拌嘴大叔与少女，强插在两人中间，刷存在感地问：“时间还早，回去警局之后我们还要干什么吗？” 安奇呵呵一声，“回去？回去事可多了，你是不知道有多少报告需要你去写，领导还等着找你谈话呢。最重要的，距离还有个大活等着你去解决呢。” “嘶——”吴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本来领导找谈话就已经够烦了，还有什么大活？这还不如让吴桐去牢里坐几天呢。 艾思倒是看出了吴桐的小心思，直接戳穿道：“你别想了，你干的事，报告只能你来写，就算坐牢了，还是你的东西，除非这件事就没有发生。” “好吧好吧，我投降。”被看穿小心思的吴桐心里很不爽，但也明白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还是等等看局里安奇所说的那个大活吧。 第83章 天启之声 等三人回到万民街的警局，吴桐才感觉到，这个活，吴桐他可能兜不住。 警局外面的站着的干员太多了，原本只会坐办公室的那群老登现在也破天荒地出来透气了。 吴桐细数了一下，除了常年不在局里待的情报二科，几乎是每个科室的人都跑出来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吴桐问安奇，“难道黑鸦又炼出来什么奇怪的东西，把大家都赶出来了？” 安奇板板脸点点头：“确实炼出来些奇怪的东西，但是这东西吧，刚刚还帮了你的。” 啊？刚刚帮了吴桐，那会是什么东西。 唉算了，站在这里什么也不会改变的，吴桐看看那些被“奇怪东西”赶出来的干员们，擦擦鼻子，毅然决然迈步走进了局子。 局子里死气沉沉的，除了必要的通信员，没人留在自己的岗位上。 在工作间环视一周，吴桐看到了所在工位上的一科秦姐，吴桐凑近，发现秦姐噤声默坐在工位上。 吴桐悄声问：“秦姐，秦姐？我回来了，听说有个大活需要我，那东西在哪呢？” 秦姐抬头，用目光向一个方向指了一下，依然默不作声。 吴桐就好奇了，总不能又是那什么“地球图书馆”的馆长大驾光临吧，该不会吧。 吴桐向秦姐目光所指的方向望去，然后就看到了两个真的不是人的东西。 坐在会客沙发上沏茶的黑鸦，以及品茶的天启生物，那个在听证会上指认教导主任的女孩。 这，确实挺瘆人的，你想想，一个已经明确的能造成极大破坏的天启生物就坐在你旁边喝茶，这事放谁身上不害怕啊，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吴桐先在心中给在岗位坚守的秦姐点了个赞，然后走向会客区域的沙发，挨着黑鸦坐了下来。 吴桐刚坐下，黑鸦便开口了：“是这样，你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的尸首警方也已经找到并且好好安置了，政府出资，你不用担心的。” 死者有好生安待，吴桐也放了心，但是共享了女孩记忆的吴桐，想起女孩好像还有双亲健在。 “关于你的双亲。”黑鸦给吴桐倒下一杯茶以堵住吴桐的嘴，“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因为寻找需要一段时间，我不能保证我临时制作的傀儡能撑到那个时候还不崩溃。” 黑鸦的意思很明了，女孩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这简短的“回光返照”，女孩想干什么就干点什么吧。 “但是她还能干什么呢？”吴桐在心里默念，是啊，一个已死之人还能干什么呢，女孩的最后的心愿已了，将残害了自己的人送进了监狱。 虽然这个结局并不能真的告慰她，但是“见义勇为”的吴桐让那个人渣也感受到心灵的震痛了，那段被侵犯的痛苦。 女孩长叹一声，她已经没什么能做、没什么想做的了，关于她的双亲，只能将“她的尸首已找到”这个结果告诉他们了。 随后，女孩向吴桐与黑鸦讲述了在她的视角看到的故事，除过吴桐共享的一段记忆，女孩提起她在黑暗中听到的话语，以及那个声音叫她抓住发光的爪子这件事。 “额，你确定那个就是我这爪子吗？” 吴桐抬起手掌上还没褪掉的爪子，女孩点点头：“我推倒椅子的时候，眼前掠过一个不可名状的东西，但后就听到那个东西问我问题，最后那个东西鼓励我，让我在最后做点什么。” “一个声音......”黑鸦将羽指放到下巴上，如果那真的算下巴的话，“吴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个，还确实有。”茶水太烫吴桐喝不下，双手抱胸直起身子回忆道：“在我前几次进入【契点】的时候，也听到了一个声音。 不过我能察觉出来那个声音在诱惑我，每次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声音就消失了。” 短短几句，让黑鸦大致了解了情况，那个声音引导吴桐爆发天启能量，使之向“毁灭”进化； 那个声音还引导女孩活下去，并且在女孩死亡的既定结果无法改变的情况下，使其转变为天启生物； 这个声音似乎有意或无意的让问题变得更严重。 乍一看这之中并没有什么联系，但是，聪明如黑鸦，还是发现了这之间微妙的联系。 “所以联系是什么呢？”吴桐好奇的问。 黑鸦竖起一根羽毛说：“是情感，你们两个，都是在爆发情感之后，才听到的那些声音。 或许，越强烈的情感，越是崩坏负面的情感，越能吸引那个声音的注意。” 好像挺有道理的，但是，说到底也是推测。 “我已经没什么能提供的了，黑鸦小姐，麻烦您提前解除傀儡的活性吧。”女孩眼角流过一滴泪，看得让人心疼。 “好吧。”黑鸦在空中画符，准备崩解傀儡，吴桐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对了，你记忆中那个学霸同桌，叫什么名字啊。” “冯廉。” “噗！！！”吴桐将刚喝下的茶水喷了出去，“冯什么？冯廉？” 吴桐一个回头，看到警局墙上贴着的，吴桐还吐槽过错别字标语“清正廉杰”...... ...... “弟啊，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没人叫你去听证会现场吗？”一个和冯杰一样壮实，长得还很像的人，在猛摇他的弟弟。 “老哥你等等，别晃了。”冯杰从他老哥的抓握下摆脱，“我就协助了警方调查，剩下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得不到答案，这位和冯杰长得很像的哥哥长叹了一声：“难道，我又要错过了吗？” “等等。”又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两人转头，一个长着怪异犄角的人跑进学校，叫住两人。 吴桐狂奔了两个街区跑到向阳中学，喘着粗气扶着墙，上气不接下气的，却还是坚持着说：“还来得及，没说出的话，还有机会说出口。” “啊？”不明所以的冯廉一愣，松开手中的弟弟。 吴桐露出身后遮挡的女孩，五年过去了，她还是原来的样子，但是冯廉啊，已经变成大叔了。 冯廉在原地愣着，冯杰在一旁不清楚状况，吴桐悄悄拉拉冯杰，示意还是把现场留给两人吧。 女孩有些害羞，不自在的将一丝发缕揽至耳后，她还是少女的样貌，还是那样的清纯。 流言没有改变女孩在冯廉心中的样貌，时间也没能冲淡女孩在冯廉心中留存的记忆，她就是她，不可战胜的白月光，是在什么时候都会赢的白月光。 沉默之余，冯廉开口了：“对不起，那个时候，我回来晚了。” 原来他还在自责啊，女孩宽慰地笑笑，“已经过去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也该开始新的生活了，我们都离开这里了，就别让这里的事再牵绊你了。” 冯廉点点头，以前，一直是他在教她，现在，轮到她来教他了。 “好了，我也该离开了，你也别碰我了，我现在是天启生物的状态，为了你的安全......” 女孩话没说完，冯廉却抑制不住，抱住了女孩。 “好暖啊。”女孩闭上眼，彻底消失。 愿所有真相终沉冤得雪，愿所有正义终会降临。 第84章 秘密调查 今天，是个阴天，太阳没有出来，仅在云后投下惨白的光芒。 沉寂的工厂像一个巨大的怪物，缩居在城市边角，伺机给城市以致命一击。 我们来到了多灾多难的k地区，作为已经废弃的老工厂区，任劳任怨的k地区促成了边际地区的发展，但是在城市发展起来之后，k地区却因为过度排放受到起诉，在两年前彻底停运。 “但这并没有结束k地区多灾多难的传说，从山中流出来的红色液体，时不时发生的雷暴天气，动物怪异的自残现象，都让k地区染上了其诡异的色彩......” “吴桐，你再那样说话，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艾思警告道，从进入k地区开始，吴桐就开始神神叨叨。 吴桐瘪瘪嘴，这些可都是他在网上看到的，还配有图片看起来挺真的。 “我这不是为了增加一下氛围感吗？就渲染一下紧张的氛围，让我们有点危机感嘛。” 艾思还想怼吴桐，但是安奇连忙制止了两个人。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安奇有些无奈的捂着额头，“我们这次的任务是秘密潜入，调查k地区异常的天启能量波动，你们两个给我收敛一点。” 确实是秘密调查，安奇从上级接到的消息就是秘密调查，还说尽量不要引人注目。 “哎，提一嘴，回去的报告等局里给你们发，别透露这次的调查，懂吗？” 安奇提醒这两个人不着调的人，现在三人正在废弃工业区外围等候，等候之余，安奇向两人吩咐。 “了解。”吴桐接话，“安啦，就是这个‘秘密调查’，总感觉会触发什么.avi之类的奇怪东西，应该不会吧。” 听吴桐这么说，安奇一脸诧异，从烟盒抽烟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你tm都从哪里学来的，工作时间开黄腔我告你玩忽职守哦。” 吴桐一脸无辜，这也不能完全怪他，最近手机看的有点多，吴桐的手机还好像中病毒了，乱七八糟地给他弹广告，他有时一不小心就点到广告上了。 对，都怪手机，乱给他推东西，他还是个纯洁的小男生的。 安奇看吴桐一脸无辜的，随手就抓着吴桐头上的角一个绞索就让吴桐失去了抵抗：“你知道错了吗？” “知道知道，我错了。”吴桐拍拍安奇胳膊表示认输，安奇松开吴桐。 安奇看着吴桐揉那龙角与头皮的连接处，“我说啊，你就是太怕疼了，就应该和拔牙一样，疼一下就好了，哪像你现在这么费劲。” 吴桐现在手掌的龙鳞也已经褪完了，就差头顶一对龙角了，可是这对龙角吴桐拽了几天了，每次感觉快下来了，就因为神经性的头痛而不得不放弃。 吴桐揉着龙角与头皮的连接处，丝丝的疼痛还是在他眼角逼出一两滴眼泪：“我最怕疼了，还是等它自己脱落吧。” “嘿呦，你还开始怕疼了。” 安奇笑出了声，“你怕疼还每次都玩命似的跟敌人换血战斗，你怕疼还这么不把自己的命不当命。” 好吧，吴桐承认自己的战斗方式就是靠着不死和敌人拼命，但他可是有底气的，他相信他的同伴能帮他解决之后的问题的。 这里的同伴指的就是安奇和艾思了，可能还要加上黑鸦，吴桐是相信他们的。 但听到吴桐说自己是他的同伴，艾思和安奇是连连摇头，表示不敢当不敢当，把吴桐搞得挺尴尬的。 吴桐问为什么，艾思盯着手上的监视屏幕说：“很抱歉，我们只是暂时的走在了相同的路上，所以才互称为‘同伴’。 但是，你自己的事情只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们是不可能随时随地来帮你的，更不可能在危难时刻赶来帮你。” 艾思说着，安奇在一旁点头，这下更显得吴桐刚刚的真情流露是在犯傻了。 吴桐正说着：“道理我都懂，但是......”的时候，之前飞出去侦察的黑鸦回来了。 黑鸦落回吴桐头顶，就这吴桐头顶的龙角作落脚点，返回了队伍。 黑鸦返回队伍，先是伸出一根羽毛阻止安奇的问话，然后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先感叹一句：“太久没飞了，突然飞一回还弄得我腰酸背痛的。” 吴桐不禁吐槽，这个黑鸦，这种时候了都有闲工夫耍宝。 安奇不问，那吴桐来问：“黑鸦，你有发现什么怪异的东西吗？” 黑鸦两手一摊，摇摇鸟头：“很抱歉，什么都没有，整片工业区并没有任何的怪异现象。” 像是作证她的话，之前一直盯着屏幕的艾思说到：“在园区里并没有发现生命活动的迹象，也没有天启能量反应。” “那我们这次是白跑了一趟？”吴桐弱弱地说。 但是安奇白了吴桐一眼，说道：“那我总不能上交报告说我们在外围探查了一圈，发现并没有异象就回去了吧，你不想干了我还想领薪水哪。” 安奇将已经点燃的烟扔到地上，再踩熄掉，拉拉他的黑色西装领子说道：“走吧，我们深入工业园区中心再看看。” 这毕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是“秘密调查”他们不能大张旗鼓地前进来吸引对方的注意，使他们自己露面。 那就只能深入一下了，可是吴桐还是问：“那如果深入调查后，还是发现什么都没有那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打道回府呗。”安奇耸耸肩，“不过我倒感觉这里必有鬼。” “哦，怎么说？”吴桐稳着身子前进，尽量不让他头上的黑鸦感到颠簸。 “这里是废弃的工业区，人烟稀少，看起来就像是毒耗子会呆的地方。 可是，你刚刚也听艾思说了，这里没有人任何生命活动的迹象，这太奇怪了。” 安奇有理有据地说着，“根据我以前的经验，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肯定有东西，只不过是我们没找到。” “嘶——”吴桐倒吸一口凉气，“照你这么说，我们正走在灰色地带上？” “差不多吧。”安奇敷衍地回答道，吴桐在他眼中还像小孩子，叽叽喳喳的一点也不稳重，连艾思都比吴桐像大人，虽然艾思可能更多的是习惯性的沉默寡言。 吴桐还喋喋不休地问着安奇的真实实力，光是瞬秒一台“自动驾驶的百万龙”就让吴桐感到安奇不一般，不可能是简简单单的九级白金使。 这种时候，有点警觉的人都应该对安奇保持警惕吧，吴桐却觉得安奇好厉害好厉害，跟个傻白甜一样。 安奇摇头把这个样子的吴桐放到都市里，吴桐铁定活不了两天。 安奇正想着，察觉到什么，骑士剑出现在手中背身横斩，直接掠过吴桐头顶，吴桐都没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到地上。 “woc，你干嘛。”吴桐惊叫出来，黑鸦却已经飞离了吴桐头顶，一团湿漉漉的，黏糊糊的东西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溅了吴桐一身。 “呕哦，这都是什么鬼东西。”吴桐拨开身上粘着的黏糊糊的东西，摸一把脸上的粘液，看清楚压着他的是什么东西时，尖叫了出来。 “这么惊讶干什么，没见过怪物啊。”安奇擦剑回鞘，“这比你之前打过的杂交型天启生物正常多了吧。” 这怎么跟他们比啊，之前那些天启生物好歹还都是血肉之躯，现在粘在他身上的，可是一滩蓝色的大肠状的东西。 半截怪物身体掉在吴桐面前，那破碎的怪物脸就正对着吴桐，这体验，太酸爽了。 第85章 怪兽 吴桐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蓝色诡异黏液怎么也擦不下来，这件衣服是要不成了。 安奇环顾四周警戒，艾思凑近仔细观察这个怪物，明明刚刚检测到没有生命活动体征的，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一个怪物了。 艾思看的时候，黑鸦也凑了上来，在场懂这方面知识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相顾无言，又低下头检查怪物躯体。 艾思手中出现一个扫描仪，将那个怪物从上到下扫描了一下，看着仪器检测的数据，艾思说：“你不得不承认，这玩意早都死了，确实没有生命体征。 体表连接着一堆无机机械，好奇怪的一个生物，并且可以肯定的是，这东西身上没有天启能量。” 黑鸦显得更专业一些，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来根试管，装了一些粘稠的液体，又加了一些魔法粉末，看着液体在试管中变色固化。 接着又掏出来一个单片眼镜，仔细端详试管中的物质，说道：“又是一个疯子造的东西，用死去天启生物的遗骸，又或是组织什么的结合生物机械造出来的鬼东西。 你说它是天启生物吧，他死的透透的，你说不是吧，这东西死了还不安生。” 黑鸦正评价着，安奇低声喝道：“确实不安生，我们被包围了。” 隐藏在废弃的管道之后，不知道多少生化怪物在向这边聚集。 安奇拔出骑士剑，反持长剑成招架姿态，艾思虚空从头上拉下一副vr眼镜，一对吴桐没见过的白金道具出现在艾思双手。 看着这两人进入战斗状态，吴桐审视了一下自己，举起黑鸦当作自己的武器。 顾不上黑鸦脸上无奈的表情，生化怪物已经对他们发动了攻击。 一只蓝色的生化怪物从天而降，就像刚刚突然袭击吴桐的那只一样，飞扑了下来。 安奇提剑挡住飞扑，挥剑横斩，将怪物拦腰斩断，蓝色的粘稠液体流了出来，生化怪物又死了一次。 望着那张鬣蜥一样的脸，吴桐差点没吐出来，又一只生化怪物从侧面的管道后冲了出来，扑向艾思。 艾思双手前伸，将她手上的白金道具举到面前，那更像是一个机械拳套。 艾思双拳向后拉，对准生化怪物用力的轰了出去。 吴桐看到波了，一个切切实实可肉眼观测到的冲击波，冲击波打到生化怪物身上的时候，吴桐看到那怪物的表皮开始龟裂，血肉被冲击波轰飞了出去，留下一副骨架掉到地上碎成渣渣。 “好帅，什么东西？”吴桐问了出来。 艾思甩甩拳套重新充能：“脉冲拳套，洒洒水啦。” “给我认真点。”安奇剑光闪烁，黑色的剑痕将几个想冲上来的生化怪物撕成碎片。 这些个怪物完全没有智慧的样子，没有战术，完全是本能的冲向活着的东西，对安奇留在空中的剑痕不管不顾，直挺挺的撞上来，然后被撕成碎片。 看着艾思与安奇大杀四方，吴桐也心痒痒，举着黑鸦喊道：“黑鸦，我们上！” “上你个大头鬼啊，你当我什么了，鸟型手枪吗？”黑鸦跳起来在吴桐头上猛啄，但在怪物扑过来的时候，黑鸦还是甩出两根轻飘飘的羽毛。 黑色的羽毛在碰到怪物的一瞬间点燃，整个怪物被黑色的火焰吞噬，连渣渣都不剩。 “这样不行啊。”安奇看生化怪物源源不断的扑上来，收回骑士剑，一把武士刀又佩戴在安奇腰间，另一把霰弹枪出现在安奇手中。 安奇向几人指挥道：“我会轰开包围圈，你们两个跟上，听懂了吗？” “可是我们不是要秘密调查吗？”吴桐喊道。 “都这种时候了，谁还管你秘不秘密。”无视吴桐的问题，安奇举起霰弹枪，朝生化怪物最多的方向扣动扳机。 “砰！！！”一声巨响，安奇的霰弹枪是吴桐见过威力最大的，吴桐他们面前的生锈管道被安奇轰穿了，视野立马变得开阔起来。 霰弹枪不知道去哪了，吴桐左手握住武士刀的刀柄，向愣在原地的几人喊道：“现在，跑！！” 黑色武士刀出鞘，安奇从原地消失。 吴桐还愣在原地，之前就和安奇合作过的艾思知道他要干什么，拉起吴桐就跑。 黑色的刀光向四处溅射，瞄准了堵在艾思逃跑路线上的所有生化怪物，月牙形的黑色刀光环绕着两人，甚至形成了一个隧道。 吴桐边跑边问艾思：“安奇这个招式叫什么？” “谁知道呢？”艾思拽着吴桐逃跑，“他总说什么道什么道的，那就叫它......” “武士道！！！”安奇重重的砸在地上，马步站得稳稳的，两脚插进水泥地里，武士刀上还爆发着黑色的气息。 艾思拉着吴桐从旁经过，安奇收刀进鞘，将腿从水泥地里拔出来，追赶跑远的两人。 三人一鸟一直跑到周围没动静了，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你绝对不止九级白金使。”吴桐喘着粗气，“六级？还是五级？反正你绝对比你说的要强。” 吴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艾思和安奇倒还好。 安奇拍拍吴桐的背说：“你说是，那便是。我有九级以上的实力不假，但我的评级确实是九级。” 好了，这个问题暂且不提了，吴桐坐在一个台子上，喘着说：“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询问下一步行动吗，艾思瞟了一眼手上的屏幕，摇摇头说：“没怎么办了，听他们的安排吧。” “他们？谁啊？”吴桐不明所以，艾思反转手中的显示屏，在他们周围，大量红点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我们无意挑起争端，如果能出来见见，我想我们会有个良好的交谈的。” 安奇举起双手，向隐藏在管道中的人员喊道...... 吴桐他们被武装人员带到地下，吴桐不知道这片废弃工业园区下面居然有这么大一个空间，并且这里面的现代化程度是上面那片工业区所不能比拟的。 你说艾思和安奇这么强两个人，怎么会被挟持呢，那是因为，对方的武装力量每个人都配备了枪械，并且，不是白金科技那种枪械，而是实实在在的白金道具的枪械。 有如此大量的枪械，换不被通缉，那只有可能是取得政府同意了，又是管理局的人。 走在最前面的人向几人介绍道，请欣赏，人类征服天启生物最伟大的写照吧。 吴桐上前两步，眼前的景象真是惊掉吴桐的下巴了。 一个巨大的，二十米开外的超大型天启生物，嵌在石壁上，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第86章 枪械型白金道具 巨大的怪兽镶嵌在岩壁之中，破裂的体表流出蓝色的浓稠液体，流到怪兽下方的蓄液池中，就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一样。 人类搭建的手脚架环绕在怪兽身上，使得着地下的科学家们能近距离地接触这个巨大的生物。 吴桐还在感叹这巨大怪兽的威武，艾思却带上了扫描用vr眼镜，上下检索这个巨大的天启生物。 热成像扫描，没有结果，这东西没有体温，监测生命体征，这怪兽确实不是活着的生物，体征对比，却能对比得出这个怪兽就是外面那些没脑子的小型生化怪物的本体。 带着几人参观的负责人说：“已经确认了的，这只天启生物已经死掉了。诺，你们看那边，一颗眼球都已经被我们摘下来了。” 吴桐望向负责人指的方向，一个盛着绿色液体的容器，里面泡着也一个西瓜大小的圆球状东西，正供科学家们解析。 那个圆圆的东西在两米多高的容器里上下晃悠，吴桐看到了应该是有瞳孔的那一面，一条竖瞳直勾勾地盯着外面。 那眼睛吴桐之前好像见过的，就在不久前，那条另一个世界的龙，它的眼睛也是这样的。 一条竖着的瞳孔，吴桐盯得出神，喃喃地说道：“这个......这个家伙也是龙吗？” 吴桐只是轻轻声一问，没想到，从人群中跳出一个人，穿着科学家的白大褂，一头乱糟糟的花白头发，背对着所有人喊：“没错！！！这就是一条龙！！！” 几人转身看向这个放声高呼的人，看他皱巴巴的皮肤，想必也有五六十的岁数了。 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转过身来，用非常慷慨激昂的语气向新来的四个人介绍道：“我们已经探明，这东西，有鳞有尾，基因序列未有重合的生物，我断定，这就是龙。” 本来老汉说得挺带劲的，但是实事求是的艾思反驳道：“你骗谁呢？早就知道它是天启生物了，还分什么龙不龙的，这就是个长得像龙的天启生物，在这个世界上，龙是不存在的东西。” “嘿，你个小姑娘，不相信老夫的研究？” 老汉撩一把头顶没多少的秀发，逼近到艾思面前，咧着那没有多少牙的嘴说：“我的研究我做主，这就是龙。” 懒得和这老头理论，艾思别过头，看艾思不回话了，老头才又振臂高呼道：“这个新物种那个，就由老夫命名，叫‘格尔吉欧龙’，哈哈哈哈......” 老头在旁边振臂高呼吴桐和艾丝在后面听的很懵，吴桐小声和艾思说：“这老头，怕不是个傻子吧。” 艾思很不屑地说道：“和现在的游戏厂商一个样子，整一堆让人听不懂的话，起一堆洋名字让人搞不清楚状况。” 发现两个小年轻根本没在听他讲话，老头子气地跳了起来，都这样了，那个带吴桐他们下来的人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看着不远处的巨兽，安奇非常严肃地问：“我只想知道两个问题，第一，这个大家伙有没有可能对上层造成破坏。” “没有，已经死了的，是非常安全的。”老头非常笃定，信誓旦旦地说：“这东西已经被我们解剖了，死的透透的。 你们公安啊，就是太敏感了，有这时间，到不如查查纪禾科技的那个丫头片子。 能造出来类生物的仿生机器，还不消耗天启能量，那才应该是有个母本在作祟吧。” 老头子影射纪禾在高危险的研究，吴桐就有话了：“你这就血口喷人了吧，纪禾的科技都是亲民的，哪像你们这样搞这种危险的东西。” “嘿，那丫头片子还亲民？” 听到面前这个小伙这么袒护纪禾，老头一下子吹胡子瞪眼，凑到吴桐面前，右手戳着吴桐的胸口，言辞激烈地说道：“那小丫头片子才是真正疯狂的科学家，你知道她造了多少杀人的东西吗？ 我跟你讲，现在世界上打仗的地方，不论是进攻方还是防守方，都在用纪禾的武器。” 吴桐还想和老头争辩，但是安奇拉开了两个人。 安奇摁住已经气上头的吴桐：“好了，这件事出去再说。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你们确定你们的安保措施没有问题吗？你们能保证这里不被入侵吗？” “此话怎讲？”那个看起来像是负责人追问道。 安奇活动活动脖子，“只是一问，只要不出问题，你们有政府许可，我们就不会管太多。” 负责人脸上勾起一抹微笑：“你怎么知道我们有许可的？” “从这里一大堆的枪械型白金道具就知道了。”安奇感觉敏锐，目光四下寻找，四点钟方向、六点钟方向各有一名固定持枪警卫，火力扇形覆盖整片区域。 这片区域总共有三层隔断，每层有四名移动警卫，并且都配有枪械型白金道具。 先不谈完备的防御措施，光是如此数量的枪械型白金道具就能知道这里已经不是私营企业能达到的水平了，只有政府出手划拨才能有如此火力。 “安警官，你懂得真的很多。”负责人从西服上衣口袋中掏出一份开具，上面印有政府的图标。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该离开了，我会如实上报的。”安奇招呼着吴桐和艾思准备走了，负责人却说：“是我将几位带下来的，也就由我将几位再带上去吧。你们可以先在旁边等等，我还有几件事要处理。” 负责人说完，离开去手脚架的上层区域了。 吴桐、艾思、安奇还有静静呆在吴桐肩头的黑鸦，四人趴在手脚架的栏杆上，欣赏科学家们对这巨大怪物的“解剖”。 吴桐有个不明白的点，他记得纪禾公司里的武装力量也配有枪械啊，但纪禾可是实打实的私营企业啊。 “不一样，不是一个东西。”安奇说，“公司的枪械是白金科技，就算是黑市中流通的枪械，那也都是白金科技，都是简单化的东西。” “有什么区别吗？”吴桐问道，他自己的白金道具就是枪械型的，原以为很稀有，但看到很多人都有枪还以为没有那么厉害，但是现在看来，情况可能大不相同。 安奇说：“有区别，你之前也了解过‘道具’和‘科技’的区别，放到枪械这种热武器上，差别就体现在效能上。” 什么是效能啊。 艾思插话道：“你也知道我有枪对吧，但是我的枪打出的效果，只能靠更换子弹来实现，所以局限会更多。 你的‘白金道具’也是把手枪，虽然有些不稳定，但是会有额外的特殊效果，这个特殊效果就是效能。” 说到这个了，吴桐就不的不吐槽他的白金道具了，虽然有“精神强控”这种乍一下听起来很叼的效能，但这可是拿手枪的威力换来的。 都知道吴桐能开枪弹打不出伤害，有子弹但只有被橡皮筋弹到的痛感，除了越来越微弱地控制效果，吴桐没有别的更好的进攻手段。 “那一般来说，效能都有哪些呢？有像我这样打控制的吗？”吴桐询问。 还是由艾思回答的：“你的控制效果属于特殊效能，一般来说，枪械型白金道具在创造时，会有的基本效能一般都有裂伤、风化、触电、灼烧，稀有一点的会有禁锢、纠缠、冰冻这样的伪控制效能。 像你这样有控制情感的特殊效能，一般都是枪械进化时牺牲找补诞生的效能，但不知道为什么，你的白金道具在一开始就牺牲了所有的攻击力，全数找补在精神控制上。” “照你这么说，我其实还蛮厉害的？” 吴桐感觉艾思说的好高大上，并且他的“悲伤”好像特别nb的样子哦。 “啊对对对，是挺厉害的，一开始局里还以为捡到一块宝，但没想到捡回来一颗炸弹。”安奇调侃地说着，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摸摸身上的口袋，却想起刚刚下来的时候，通安检的时候打火机被扣下了，只能暂时叼在嘴里。 “炸弹”当然指的是吴桐体内那个黑匣子，也是没办法的事。 第87章 入侵 “炸弹”当然指的是吴桐体内那个黑匣子，也是没办法的事。 话说，今天好安静啊，黑鸦的话好像变得很少，吴桐偏头看向安安静静呆在他肩上的黑鸦，黑鸦一动不动，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吴桐正奇怪呢，安奇小声说：“别看了，真正的黑鸦不在你肩上。” 吴桐瞪圆了眼睛，随后听到一声响指，黑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回来了，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吴桐肩头一动不动的黑鸦化成一只黑色的羽毛，是替身，吴桐惊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黑鸦站在地上，伸出两根羽毛，表示她带回来两个消息，吴桐说：“先说好消息。” 黑鸦收回一根羽毛：“那个天启生物额......‘格尔吉欧龙’，它确实死透透的了，那些生化怪物的母本也确定就是它。” “那坏消息呢？” 黑鸦指向那边正在工作的科学家：“坏消息就是，那些生化怪物是这群科学家搞得，他们试图利用科技控制这种天启生物，并且取得一定的成功，之前对我们的袭击，就是对他们控制系统的测试。” “啊？他们怎么能这样！”吴桐有些愤愤不平，这可是袭警了啊。 但是黑鸦打断吴桐的话：“我还没说完，这不是最糟糕的，真正的坏消息是，这群人已经完成了控制系统的植入，他们现在正在改造这怪物，你们看，刚刚装上去的都系就是一门大炮。” 三人顺着黑鸦羽毛指的方向望去，一个吊机将一个看起来很高科技的柱状物吊到“格尔吉欧龙”的背上，插进了蓝色的血肉中。 “他们这不算危险操作吗？”吴桐转头问安奇。 艾思却抢先一步说：“麦格茨主炮系统，是少数不由纪禾科技出品的军事武器，这东西一直掌握在政府手里，一定是政府批准的。” “不是，政府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吴桐不解。 安奇推测：“可能是为了对标纪禾科技的‘百万龙’系列产品吧。” 这都要搞个竞争？吴桐有点担心，肆无忌惮的向人类并未掌握的力量伸出手，这简直和那个世界毁灭的方式一样，都是在傲慢的试图掌握不属于他们的力量。 在主炮搭载完成的时候，那个老头子又咋咋呼呼的振臂高呼，引起了吴桐他们的注意，老头子高喊着：“这应该成为历史性的一刻，是人类向征服天启而迈进的一大步！！！” 老头子站得高，下面围着的是热烈鼓掌的科学家。 吴桐的思绪出神到欢呼嘈杂的人群中了，在恍惚中，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在吴桐的反应中，一切动作都拉得好慢好慢。 他感觉，他感觉......他的后襟被什么人拉了一把。 吴桐向后倒，一颗子弹从吴桐眼前划过，吴桐紧盯着这颗紧紧贴着他划过的子弹。 “不对，不止这颗子弹！”吴桐的瞳孔涣散，重新聚集到那个疯老头身上，一颗子弹就贴在他的后脑上。 看清楚这些后，吴桐眼前的景象开始加速，子弹射到他面前的扶手上，紫色的雷电从弹孔处迸射。 远处，那颗子弹，不偏不倚的射进老头的脑中，老头的那颗没有毛发的脑袋，裂开了，白花花的东西洒了出来，溅到研究员的身上。 吴桐被拉拽倒，被拖着向后滑，第二颗子弹射到吴桐刚刚待的地方，一圈绿色的、像风一样的圈从弹孔处扩散。 吴桐本能的抬起手，绿圈扩散到吴桐手上消失，手心传来痛感。 翻出手心，吴桐惊恐地看到，他的手心已经变得血肉模糊。 艾思已经来到安奇和吴桐身后，一面钢制防爆盾，挡住了吴桐和安奇，这一次，吴桐听到了开枪声。 艾思的黑色钢制防爆盾肉眼可见的变亮，中心变成黄油色，吴桐被安奇拉到掩体后，艾思扔掉防爆盾，喷洒器检测到这区域的高温，开始洒水。 水落到红温的盾牌上立刻发出“嘶——”声，吴桐反应很快，刚刚四种怪异的现象，就是四种效能的子弹。 在迟缓时段吴桐看到的子弹效能是“触电”，之后射进地板的那个爆发绿圈的子弹效能是“风化”，让老头炸开的子弹效能是“裂伤”，最后加热艾思盾牌的子弹效能是“灼烧”。 说实话，除开能想像的“冰冻”，吴桐开始好奇伪控制的“禁锢”与“纠缠”是什么样的了。 现在的情况可不容乐观，还好安奇的反应够快，才来得及救下吴桐。 现在在掩体之后，安奇迅速分析现状：“是刺杀，目标是这里的核心研究员和吴桐，不排除事务所委托，使用枪械型白金道具。艾思向局里发送警报。” “了解。”艾思在手表上汇报，描述现场情况。 安奇一抬手，黑色武士刀出现在手中，剑刃出鞘，安奇思考行动方案。 安奇探头，并没有子弹狙击，基本确认对方要暗杀的目标是吴桐。 此外，射击吴桐的老头的子弹是同时射出的，安奇只听到一声枪响，证明有复数名暗杀人员，躲在暗处，最糟糕的情况就是每种子弹效能都配有一名狙击手。 吴桐看看自己已经恢复的手说：“好像子弹效能也杀不死我诶。” “笨蛋，子弹效能是子弹效能，子弹还有子弹本来的效果啊。”黑鸦呛住吴桐。 不远处，又一名科研人员被击中，从弹孔处开始结冰，这个倒霉的员工变成一座冰雕，又一颗“裂伤”的子弹射中冰雕，冰雕被直接炸成碎片。 “怎么办，要保护他们吗？”吴桐发问。 安奇略作思考，向艾思询问：“艾思，你能通过射击角度推算射击位置吗？” “可以，但是存在复数名狙击手，可能需要同一个狙击手击中一个目标两次。” 有机会，安奇郑重地向吴桐询问：“吴桐，你怕死吗？” “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我当然不怕了。”吴桐斩钉截铁地回答。 安奇说：“好，我们这样......” ...... 在之后的档案报告中，吴桐言辞激烈的吐槽了他们的解决办法。 这次解决困局的方式太痛苦，痛到吴桐多了一个“百病缠身”的成就，到现在都是吴桐最不想回忆的经历之一...... 第88章 反暗杀 “一切按计划行动，a组瞄准研究人员，b组针对目标人物。” 暗杀小组的队长通过对讲机给组员安排目标，作为一个专精于暗杀的事务所，他们的业务能力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他们所使用的武器可是都市中价格最为昂贵的枪械，并且是枪械型白金道具，光是一个弹匣的子弹就抵得过一把枪的价格了。 所以要经营一个使用枪械的事务所，队长的任务还是非常重的，但是嘛，这次的委托，可是足够将子弹钱全部赚回来的了。 为什么枪械的价格非常昂贵，那是因为白金科技类别的枪械太普通，道具型的枪械有更为强大的性能。 并且白金道具的子弹是专产的，光这一点就让道具枪比科技枪高了不止一个档次，装填的是具有强大效能的白金子弹，能更有效地完成暗杀任务。 但是嘛，枪械总有它特有的弊端，当对象免疫子弹的时候，就像世界评议的那些“特色级白金使”，枪械是绝对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的。 另外，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他们现在遇到的这种情况，也是枪械所不可避免的问题。 安奇拔刀斩，武士刀劈开射向吴桐的子弹，“触电”的子弹被安奇直接劈开，紫电仅仅在黑色的武士刀上留下些许痕迹。 没错，安奇刀劈子弹，挡下狙击手对吴桐的射击。 狙击手的目标是吴桐，他们也没有多余的火力进行拉扯，这边的目标人物受阻，b组暂时停下行动。眼睁睁看着吴桐和安奇向他们躲藏的楼层靠近。 “a组任务继续，立刻完成任务，之后将火力集中到b组目标上。”队长迅速安排，b组停火开始转移，着手清理隔断中的持枪守卫了。 这群守卫也是呆，出了事无法阻止有效的进攻，连寻找狙击点位这种事情都做不到。 根本用不上“效能子弹”，队长带领的b组仅使用科技枪就团灭了警卫力量，连队长都吐槽，给这种实力的人配道具枪，实在是太浪费了。 “报告，发现另一组目标人物在向我们的目标靠近，是否继续攻击。”a组传来简讯，队长疑惑：“a组，你们确定没看错吗？目标任务在向我们靠近啊，怎么可能去你们那边。” “报告，确实没看错，就是在向我们靠近？” 这怎么可能，队长露出视野向外探查，那个委托人提供照片的人，应该是叫吴桐的吧，确实跟在安奇后面向他们逼近。 队长又向更远处那群慌乱的科学家望去，在混乱逃避的人群中，吴桐竟然也出现在其中。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同时出现两个吴桐？” 队长被这样的突发状况搞慌乱了，虽然在提供的情报中提到，这次的行动会有两个九级白金使参与，但是这次提供的情报关于白金使的评级错误了吧。 九级白金使能有刀劈子弹的实力？两个吴桐同时出现在目标区域中，狙击手已经停止射击，这给吴桐他们更多的喘息时间了。 “艾思，当再次设计的时候，告诉我位置。” 安奇他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狙击手已经停火，只要他们再次射击，艾思就能测绘出狙击手的位置。 并且，这次是重新射击的，只需一枪，艾思就能反推位置。 暗杀小队的队长进入头脑风暴，吴桐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那么这两个吴桐只可能有一个是真的。 如果真吴桐在能刀劈子弹的安奇身后，那么远处的吴桐就是假的。 但是，如果对方猜到他会这么想呢？ 在安奇身后安排一个假诱饵，真正的吴桐万一就在远处那群科学家中镇场使他们不敢射击呢？ 安奇他们越来越近了，越近安奇防住子弹就越难，他们的优势就越大。 但是万一他们想到这一层呢？跟在安奇身后的就是个假的，他们就白白暴露了。 但是如果他们赌他们不敢射击这么近的吴桐，反而使真真的吴桐从这区域的出口离开，暗杀小队的任务就真的失败了...... 该怎么做，猜疑链在队长的脑中形成，他在等，等一刹的机会，等真吴桐的暴露，等假吴桐表现的一瞬不自然。 委托人交给他的照片，是之前在庭审时拍来的，目标人物的特征之一，就是头顶的犄角，真的吴桐头上有犄角。 对了，犄角！队长想起一种复制幻象的手段，用一种特殊的镜子复制对象，那么那个有左边犄角的就是假的。 跟在安奇身后的吴桐头上没有犄角，队长对着对讲机喊道：“a组射击，你们那边的才是真的。” 远处的吴桐被射中了，绿色的风、紫色的点、红色的火、蓝色的冰在“假吴桐”身上扩散，遭受如此的攻击，黑鸦用羽毛做的假人也支撑不住，变成一地黑毛。 “安奇，一点钟方向有一组，在三层位置。”艾思高声喊道，安奇武士刀收回鞘中，下蹲起跳直奔三楼。 完蛋，赌错了。 这种时候，队长与b组展示了他们极高的职业素养，果断放弃a组，b组继续完成任务，狙击手瞄准跟在安奇旁边的真吴桐。 但在狙击手的目镜中，那个真吴桐却看向了他们，一抹笑容出现在那张脸上。 那个跟在安奇身后的吴桐从视野中消失，一个女声冷不丁地响起。“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队长拔出手枪回身射击，但是没找到目标，一只奇怪的乌鸦站在他们面前。 黑鸦邪笑，一个试剂瓶滚向队长，试剂瓶中装有黑色的粘稠物质，队长直觉不能让那东西靠近他们。 手枪点射，子弹击碎了那个试剂瓶，也放出了瓶子中装着的东西。 黑色的黏液迅速膨胀，炸出黑色的触手爬向小队，队长再次射击，子弹对这种奇怪的物质没有效果，子弹陷入软体中掀不起丁点波澜。 吴桐从掩体后探出头，朝不远处的艾思喊：“我能出来了吗？” 艾思皱眉喊道：“缩回去，等安奇处理完再出来。” 在突进之前，黑鸦还是否决了让安奇带着吴桐冲出去的方案，即使这样安奇能快速确认对方，但是只要吴桐跟不上安奇节奏，就得面临几种不同效能子弹的攻击。 黑鸦从尾巴上拽下两根羽毛，现场以黑羽毛为素体手搓替身人偶，设定好行动轨迹，继续安奇的计划。 连吴桐都忍不住好奇，什么时候黑鸦都开始这么关心他了，黑鸦白了他一眼：“和你没关系。” 黑鸦藏进跟着安奇的替身中，提防可能的第二支暗杀小队，就现在来看，黑鸦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 黑鸦和安奇两个人就抓获了这一个刺杀小队，拖着这两伙人回到空地，总共才不过五人，却配有专业的狙击暗杀设备，一定来自专业的事务所。 同样非常有职业素养的安奇当即就展开审讯：“你们应该是事务所的吧，是什么人委托你们来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在白金使这个行当里，暴露委托人信息可是十分危险的，先不说继续营业的事，能不能活下去都成问题，委托人的信息只有队长知道，队长也十分专业的保持沉默。 黑鸦落回吴桐肩上，吴桐也从掩体后走了出来。 看到又一个吴桐从掩体后走出来，队长才认命他们接了一个实力不对等的委托。 原本他以为接了一个赚大发的任务，那么丰厚的委托费，还让他高兴了一下，没想到这是一个完全不是他们能解决的委托。 一个能一下蹦十几二十米还能武士刀劈子弹的大叔，还有一个光凭弹道就能算出他们位置的少女，更有一只能掏出诡异玩意的乌鸦，这完全不是他们事务所能处理的委托。 第89章 百病缠身 吴桐还想问黑鸦为什么最近这么关心他的时候，黑鸦却叫他安静点。 黑鸦趴在吴桐耳侧耳语道：“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拿命堆吗？那是因为我发现，每次你濒死的时候，好像是那个‘黑匣子’再续你的命。 我不确定匣子里有什么，但可能再让匣子活动，那里面的东西就可能被放出来。” “匣子里的东西，真的是毁灭因素吗？”吴桐心照不宣，黑鸦的黑线连接到吴桐手腕上，吴桐左看右看，艾思和安奇在审讯，没空理会他这边。 吴桐心中默念：“如果匣子打开了，我会怎么样。” 黑鸦的声音顺黑线传来，在吴桐脑中响起：“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如果那个东西被释放出来，就算你没死，我也没办法完成那件事了。” 黑鸦又提到了那件事，吴桐每次问起那件要他帮黑鸦的事，黑鸦就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被拒绝这么多次后，吴桐也就不问黑鸦那件事了。 “欸对了，黑鸦，关于我的不死与黑匣子有链接这件事，除了你还有多少人知道。”吴桐询问。 黑鸦说：“已经确定的应该就我一个，除了那些能探索真相的势力，剩下的也都是猜测。” “啥是探索真相啊。” “就是有一些力量，能跳过求证过程直接得真相的力量。”黑鸦简单解释，“就相当于他们拿着剧本，他们什么都知道。” “真有这么玄乎的力量吗？拿着剧本，那不就无敌了吗？” 吴桐觉得黑鸦在胡扯，哪可能有剧本的存在，这又不是电影或者电视剧，怎么可能有“剧本”那种东西呢。 “那只是个比喻，算了，不说这个了。”黑鸦结束这个话题，“对这件事有察觉的，应该就是掘墓人，或者纪禾科技的人了。” 他们是第一个检测出吴桐体内有黑匣子的，也是他们最先发现匣子的毁灭因素波动的。 掘墓人也是因为这个与毁灭因素有牵连的黑匣子才对吴桐百般纠缠，发动了一次又一次袭击。 这边安奇的审讯没有结果，队长的嘴很紧，问不出来任何信息，可能又需要黑鸦动用神秘魔法从他们嘴里撬了。 安奇转身的瞬间，远处的科学家群众爆发出一声叫喊，指着安奇身后的人。 安奇警戒地回头，却看到了队长头爆开的全过程，然后是他的组员，一个接一个，是“裂伤”的效能。 安奇喊让所有人趴下，一回头，却看到黑鸦从吴桐身上紧急飞起，绿色的风圈从吴桐胸口扩散。现场还有别的暗杀者！ 正是刚刚对暗杀小队的清理，真正的暗杀者才有了行动的机会，安奇预感危险，武士刀瞬间拔鞘斩开射向他的子弹。 艾思和黑鸦挤在吴桐身后，吴桐最终还是难逃挡枪的命运，五颜六色的效果挂在吴桐身上，吴桐无力吐槽：“不是刚刚还在说要我爱惜自己吗？” “这又不是神秘魔法，忍一忍喽。”艾思安慰吴桐，便拖着吴桐向后方的掩体撤退。 效能子弹还在往吴桐身上招呼，之前没见过的禁锢与纠缠此时吴桐也感受到了，金色的能量封锁吴桐的肌肉他一动不动，蓝紫色的幻影从吴桐身上剥离，再在重新回到吴桐身上的时候造成伤害。 “百病缠身”的吴桐，现在身上的负面状态比他的命都长，早都感觉不到疼痛了。 这已经不是狙击了，是单纯的火力压制，安奇也纵身躲在掩体后。 科学家们已经死的死伤的伤，这个地下研究所已经覆灭了，现在要做的是逃出去。 逃？这要怎么逃？ 先不说返回地表的路在火力射来的方向上，这群疯子用“效能子弹”不要钱似的扫射，像是会放他们走吗？ 就算已经看不到吴桐他们了，还是在扫射，手脚架被扫射断，搭载在巨兽身上的手脚架一个接一个脱落，巨兽正在逐渐恢复“自由”。 “有没有一种可能，暗杀的目标在一开始就不是我或者是哪一个科学家。” 在这种时候，吴桐看得最清楚。 “你想说什么？”艾思将吴桐放在一边，静等他身上的负面效果结束。 “我想说，在一开始，他们就是冲这里的天启生物来的。”吴桐喊道，枪声掩盖了他的声音，手脚架上最后的链接被打断了，火力覆盖也停了下来。 一个圆球扔到了空中，安奇大喊：“快卧倒。” 炸弹在靠近岩壁的时候爆炸，剧烈的爆炸震裂了石壁，也震碎了这里的天花板。 晃动结束，枪声也没有再响起，安奇拍拍身上的灰，搬开压在艾思与吴桐身上的压着的石板，检查两人有没有受伤。 吴桐肯定是受伤的“效能子弹”造成的伤害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艾思和黑鸦没有受伤。 艾思问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安奇扭头，望向烟尘飞翔的深处：“可能很不妙，也可能非常糟糕。” 烟尘中，蓝色的光亮闪烁，巨大的震动使这片地下空间再次晃动起来，一声又一声响亮的踏步声从烟尘中响起，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跑出来了。 吴桐还仰面躺在地上：“那个疯老头不是说过，那个东西已经死了吗？” 安奇扯出一根布条，包扎受伤流血的部位：“生物是死的，但你耐不住有人想用科技的力量复活操纵它呐。” 一只巨大的脚掌从灰尘中探出，鬣蜥般的丑陋脑袋从灰中伸了出来，麦格茨主炮的金属炮管顶在天花板上。 “格尔吉欧龙”，一个已死但通过科技复活的天启生物，从地狱归来，向地表的生物发起复仇。 地表隆起破裂，二三十米级别的打怪兽出现在废弃工业区，昏黄的残阳照耀着这头骇人恶兽。 被摘掉眼球的空眼窝流着浑浊的蓝色液体，游荡在工业区的生化怪物，像是收到母体的感召一样，聚集到“格尔吉欧龙”的旁边。 “吼————”格尔吉欧龙咆哮着，体表涌现蓝色的能量，麦格茨主炮充能，机械合成的生化怪物，无师自通了人类的科技。 “砰！！！”能量从炮管倾泻，远处的城市发生爆炸，宣告天启生物的降临。 “吼————”格尔吉欧龙仰天长啸，所有生化怪物收到感召，随格尔吉欧龙奔跑，冲进多灾多难的k地区，苏醒的大怪兽，发起反击。 第90章 大怪兽出逃 等吴桐他们重新回到地表的时候，格尔吉欧龙已经离开工业区。 半个工业区已经被彻底破坏，虽然本来就是废弃区域，但之前好歹有模有样，现在已经彻底变成废墟了。 刚从地下返回地表的吴桐不禁感叹格尔吉欧龙的破坏力。 艾思立刻汇报：“格尔吉欧龙现在已前往k地区，已经无法在工业区将他拦下来了。” 艾思没汇报完，安奇却喊道低头，吴桐和艾思反应快，立马低头，一道黑色剑光从头顶流过。 二人回头，一只生化怪物被安奇拦腰斩断，断掉的身体内有电流涌现，被截断的上半身还在抽动，扒拉着爪子向吴桐和艾思爬。 艾思伸手凭空抓住一把霰弹枪，对准生化怪物的脑袋扣下扳机。 密集的子弹射爆了怪物的脑袋，蓝色的内容物流了一地，生化怪物才停止了运动。 “只有打头才能杀死他们吗？”吴桐怯生生地问。 但是艾思也顾不上回答他：“小心，不只有这一个。” 越来越多的生化怪物从废墟中探出头，空洞的双眼锁定了几人，相比于之前的无意识行动，现在有母体的感召，生化怪物的行动变得有章法起来。 先派出两只正面纠缠，剩下的怪物暗中窥视时机，吴桐他们一下子陷入被动。 越来越多的生化怪物向这边聚集，搞得安奇也难以招架了，艾思询问安奇有办法吗？ 安奇擦擦头上的汗：“这已经是我们没法单独解决的问题了，只能求助于大型的事务所了。” “不是，你这种时候怎么联系事务所啊。”艾思觉得安奇异想天开了，现在只要他们显露出破绽，生化怪物就会一拥而上，根本不会给他们救出的机会。 “这就是你不相信我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安奇拉拉他衬衫的衣领，“你要永远相信我的实力（人脉）。” 空中响起警报声，一时间吸引了生化怪物的注意，一股强劲的风吹来，吴桐头顶的光线也被遮蔽。 吴桐抬起头，一艘飞艇就在他们头顶。 “什么时候飞来的？”吴桐发问，黑鸦的鸟爪抓紧吴桐的肩膀维持身心的稳定，在吴桐耳边喊道：“是突然出现的，估计是空间传送的白金科技。” “啊？是安老大叫来的吗？” 飞艇停在半空，下方的舱门打开，速降绳落到地上，顺着速降绳下来的，还有一个又一个全副武装的人员。 身着蓝色工作服的武装人员下到几人周围，立刻对生化怪物展开清扫，抽出闪着蓝光的匕首，干净利落地将生化怪物的头砍了下来。 匕首划过的蓝色闪光，就像能撕裂空间一样，即使生化怪物拾起铁板防御，匕首也能将铁板连同怪物一起展开。 看到武装人员身上的制服，吴桐惊觉他之前见过他们。 就在之前，他和安奇出差到山神镇的时候，安奇也叫来了一群清扫人员肃清了一个疯子镇长饲养的一大群天启生物。 现在，安奇又把他们叫来了。 安奇对着飞艇招手，高声喊道：“我的老朋友奥斯卡，好久不见，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飞艇发起广播，一个浑厚但略显无奈的中年男性声音响起：“我都已经为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了，说吧，你这次又惹了什么麻烦。” 安奇指着远处的k地区喊：“k地区闯进去一只二十米级的大怪兽，现在和你说缘由有些说不清楚，总之你先拉我们上去。” 安奇这样喊完，飞艇垂下三根绳子，安奇立马招呼着吴桐和艾思上飞艇。 安奇系上一根绳子先上去了，吴桐和艾思还匆忙地系着绳子。 系绳子之余，吴桐问艾思：“这都是什么啊，安老大他之前到底是什么来头的。” 艾思的动作很麻利，给自己系上绳子，帮吴桐也系好绳子：“这是查尼斯特事务所的清扫小组，例行任务是对天启生物的清扫，价格十分昂贵。 我也很吃惊，安奇竟然能直接叫来清扫小组的人，查尼斯特的预约都是满额的，他有什么实力与身份能直接靠一句‘朋友’就把他们叫来。” “总之就是安奇，他很厉害对吧。” 吴桐正说着，飞艇便开始上升了，双脚离地后，速降绳开始收回，吴桐与艾思，被拉上了飞艇。 爬进飞艇，有工作人员前来给吴桐他们两个解绳子，在不远处，安奇正与一个黑不溜秋的男人勾肩搭背。 安奇搭着男人的肩膀，调侃地说：“还得是你啊，也就你能带着清扫组来找我了，以前那几个家伙现在连联系都联系不上。” 看这样子，安奇搭着的人就是奥斯卡了吧。 这个奥斯卡也长得非常有特点，要不是穿着一身白衣服，不然放到暗处都看不到他。 对于安奇的勾肩搭背，奥斯卡虽然有些抗拒，但不知道为什么，吴桐总感觉奥斯卡不忍心推开安奇一样。 但是只有一点感觉，吴桐也就忽视了这份异样，现在，怎样阻止“格尔吉欧龙”扩大破坏才更为要紧。 奥斯卡问安奇：“你不是出了事从不管善后吗？难道这东西就是你搞出来的？” 安奇连连摆手，并掏出了手机，打开了一大堆的未接电话，都是局长打来的。 安奇解释说：“局长打这么多电话，肯定是问什么情况能不能解决，等他批准太麻烦了，我还是直接解决问题吧。” “对了，那里的现场就拜托你们了，我可是非常相信你们的清扫人员哦。” 安奇最后补充道，遭到了奥斯卡的白眼。 虽然安奇表现得很欠，但是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奥斯卡指挥着工作人员驾驶飞艇，抬升高度，飞到k地区的上空。 从高空俯视，已经能看到格尔吉欧龙造成的破坏了。 马路被踩出一个又一个大坑，逃难的车辆已经让交通系统基本瘫痪了，蓝色的流脓积液挂在城市中，更有像是被大炮轰过的景象，一栋高楼却在中间贯穿一个大洞。 看到如此破坏的景象，奥斯卡问安奇：“这次的天启生物有评级吗？都有什么特殊能力，我需要向事务所汇报。” 安奇回答：“生化复活的天启生物，存在可观数量的小型个体，搭载有一门‘麦格茨主炮’，其他生化改造情况未知。” 说完，安奇又补了一句：“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你别告诉他们是我在参与好吗，就这一次。” “你这都几次了，又搞出这么大的麻烦。”但是奥斯卡看到安奇不好意思的样子，突然就想起了半年之前，见到安奇的死样子。 失魂落魄不能形容那个时候的安奇，奥斯卡从没见过那个样子的安奇，就像手里握着人类毁灭按钮一样，一触即炸。 看到现在逐渐稳定的安奇，奥斯卡叹了口气：“好吧，在帮你这一次。” “这才对嘛，不愧是我的好奥斯卡。”安奇又搭上了奥斯卡的肩膀。 奥斯卡甩了两下没甩掉，只好让安奇搭着：“你看哦，这是最后一次了，下次就不可能再帮你了。” “下次再说下次的事。”安奇抽出一支烟，将手从奥斯卡肩上收了回来，用一个白色的打火机点燃。 看到火机，奥斯卡憋不住了，伸手就要抢：“那是我的火机，你自己的呢？” 安奇很淡然地说：“找不到了。” 奥斯卡一阵沉默，说不过这个混子，适时手下走过来说，已经能看到那个天启生物了。 奥斯卡问道：“快追上它了，你有什么办法猎杀他呀。” 安奇吸一口烟，顶级过肺后，扭头看向身后的两个小年轻。 第91章 作战开始 吴桐和安奇大眼瞪小眼，他空空的脑袋显然是装不下什么作战计划的。 艾思望着窗外，俯瞰城市，还有那个在城市中横冲直撞的大怪兽“格尔吉欧龙”。 蓝色的巨兽仰天长啸，毫无目的地在城市中游荡，撞塌了不少建筑，口中喷涌的蓝色的液体，溅向路上的行人。 k地区的民众虽然见惯了天启生物的入侵，但是这么大的天启生物还是第一次遇到，尖叫声与汽车喇叭声乱响，都在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那些跑的没有那么快的人，也顾不得是会被怪物一口吞下还是被直接踩扁，又或是在麦格茨主炮的光线下化为灰烬，没人在乎。 “嘶——没有。”安奇挠挠头，回身喊道：“艾思，你想好办法没？” 艾思顺着飞艇的探窗向外望，被安奇叫到后，艾思用平板投射出k地区的城市模型图。 “格尔吉欧龙正向k地区的外围突破，正顺着第四大道前进，我们要做的就是将他困死在第四大道与相邻的第三大道中。” 艾思制作模型演示，第三大道与第四大道组成了一个环。 格尔吉欧龙的视野本来就剩下一只眼睛的一面了，只要将它赶进环中，就能将破坏集中到k地区中了。 “还有呢，那东西背上还有一门大炮呢，叫什么......额......麦啥炮？”吴桐提醒。 麦格茨主炮，那东西能轰烂房屋，格尔吉欧龙完全可以无视地形行动。 艾思说：“所以就需要第三大道上的电轨桥了。” 艾思滑动全息地图，指出第三大道上的一个建筑，那是一个电车的有轨电桥，离地正好二十多米的样子，刚好卡在麦格茨主炮的高度。 艾思说：“需要吸引它的注意，让它挤过桥洞，将麦格茨主炮切下来，或者让它损坏也行。” “计划不错，但是你们怎么吸引它的注意呢？”奥斯卡提出问题，那么大一个怪兽，想要吸引注意应该很困难吧。 艾思有办法：“格尔吉欧龙已经被改造成半机械的生化状态了，那群疯子想用科学手段控制它，但是现在造成了它的暴走。 现在只要我能把它脑子里植入的机械的电波模拟出来，就应该能吸引对方的注意。” “那就开始吧。”有了可行方法，吴桐信心满满，但是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啊？我又说错话了吗？ 吴桐心里有些发虚，每一次，当所有的目光聚集到他身上的时候，总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 艾思手搓信号发射器，交给吴桐，然后，安奇和奥斯卡两个人不由分说地架着吴桐往飞艇后部走去。 吴桐挣扎挣扎向黑鸦求救，但黑鸦从吴桐身上下来，向吴桐挥挥翅膀祝他好运。 就连不认识他的奥斯卡都向安奇确认：“他没问题吗？” 安奇肯定的点点头，打开飞艇的后舱门，将吴桐丢了出去。 “我还没答应呢喂！啊！！！” 吴桐在被丢出去的时候旋转起来，失重感差点让吴桐昏厥过去。 吴桐不受控制地叫喊着，但在吴桐的耳边，却传来艾斯的声音：“别叫了，很吵的呀。” “砰！”吴桐背后的降落伞打开，强烈的失重感消失了，吴桐睁开了眼睛。 降落伞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装上了，还能远程控制，估计又是艾思的白金道具的效果吧。 一个接听装置戴在吴桐耳朵上，艾思给吴桐的电波发生器变形成一件背心，展开的降落伞也远程控制，控制着吴桐向格尔吉欧龙靠近。 艾思的声音从接听器传来：“吴桐，我预计会把你放到格尔吉欧龙的身上，你破坏它的另一只眼睛后与我接应，我们开始诱导工作。” 艾思的通话结束，但是吴桐还是没搞懂艾思的那句“放到格尔吉欧龙的身上”是什么意思。 “喂？艾思？喂？放到格尔吉欧龙身上是什么意思？喂？”吴桐的注意还在跟艾思通讯上，全然没注意到他的面前。 吴桐撞到钢板上，降落伞自动收回，趴在钢板上的吴桐揉着撞疼的脸，发现他已经来到格尔吉欧龙的背上了。 格尔吉欧龙此时盯上了一个被吓瘫在街上的男人，格尔吉欧俯下庞大的身躯，流着蓝色液体的大嘴靠近这个吓瘫在它面前的男人。 男人浑身抽搐，两腿止不住地打颤，他现在连从地上爬起来都做不到。 蓝色的巨大怪物，睁着一只浑浊无神的独眼盯着他，男人感觉今天刚换的裤子湿了，大脑一片空白，被那张丑陋的脸硬控在原地。 吴桐在格尔吉欧背上奔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格尔吉欧头顶，“悲伤”出现在手中，连续扣动扳机，妄图吸引它的注意。 虽然吴桐的“悲伤”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吧，在脸上晃悠的“飞虫”总会让人感到心烦意乱。 格尔吉欧甩甩头，想将吴桐甩下去，吴桐则是死死地趴在格尔吉欧的头上。 吴桐拿拳头猛砸格尔吉欧的独眼，但收效甚微，格尔吉欧闭上了眼睛，厚厚的眼皮是吴桐突破不过去的。 吴桐摸摸艾思给背心，但是艾思并没有给他准备什么尖锐物。 “艾思，艾思？你能听到吗？艾思？”吴桐顺传呼器联系艾思，但是艾思没有回话。 吴桐快速思考，尖锐物，尖锐物，有了，吴桐有尖锐物。 吴桐抬起右手抓住了右边的龙角，痛叫着，忍着疼痛，将右边的龙角掰了下来。 调转龙角的方向，对准格尔吉欧的眼睛，用力的扎了下去。 龙角深深的刺了进去，蓝色的晶状液体喷涌了出来。 “成功了！”吴桐喊道。 但是眼睛受伤使得格尔吉欧龙变得狂暴起来，愈加剧烈的甩动，吴桐紧紧的抓着扎进去的龙角才没被摔下去。 格尔吉欧仰天长啸，吴桐发现格尔吉欧的异样，麦格茨主炮开始充能。 “完蛋。”吴桐松手，黄色的高热能量向空中倾泻，吴桐从二十米的高度自由落体。 “啊——”吴桐高喊救命，在他看着地面越来越近的时候，空中飞过一道黑影，接住了吴桐。 吴桐四仰八叉地掉在敞篷车的后座上，又被车子落地时的撞击震得从座位上弹起来，看到驾驶位上是他认识的人，才又松了口气。 “艾思？！哦，吓死我了。你的车技还是蛮不错的嘛。” 吴桐惊魂未定，但是艾思之后的话更让吴桐惊掉下巴：“虽然是第一次开车，但是看起来很不错呢。” 啊？来不及吐槽了，吴桐身上电波已经发射了，格尔吉欧发出一声大吼，向吴桐与艾思追来。 “艾思，快跑！”吴桐拍拍驾驶位的艾思，但是艾思却不慌不忙地问：“油门是哪个来着？” 格尔吉欧的铁蹄就悬在他们头顶，吴桐又喊了出来，心率一下子拔了上来。 艾思右脚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踩踏板，一脚油门轰了上去，车子飞了出去。 人在前面飞，吴桐的魂在后面追，后面还有一个巨大的怪兽，三个胡来的家伙在k地区横冲直撞，不可阻挡。 第92章 速度与激情 奇怪的电波传入脑中，尽管只剩下了微弱的感光能力，格尔吉欧龙仍然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在一个生物的身上，竟然有与它相似的电波。 几乎是本能的，格尔吉欧龙奔向相同的信号源，像是要留下唯一的信号一样追杀它。 在它奔跑起来的时候，那个相似的信号也移动了起来，并且伴随着某人的惊声尖叫。 “艾思！！！看路看路！！！前面要撞上了！！！” “你好吵啊。”艾思很烦地将吴桐推开，油门踩死，方向盘微微转动就绕开了挡在路中央的碎石。 他们现在正以计划行进，将格尔吉欧引到第三大道的高架桥上，用高架桥将格尔吉欧龙背上的那门麦格茨主炮切下来。 艾思毕竟也是第一次开车，所有的注意全放在方向盘与前方道路上。 但是吴桐却趴在她耳边喊着：“艾思，它开始聚能了，你快想想办法。” “什么？”艾思瞟一眼后视镜，后视镜中的格尔吉欧龙已经停了下来。 双爪趴在两侧的楼上以稳固身体，黄色的能量向炮管聚集，格尔吉欧龙背上的麦格茨主炮的炮管开始发热变成赤红色。 心中暗叫一声可恶，艾思单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背后抓住吴桐，将他拉到车子前排。 “你抓住方向盘，快！！” “啊，我吗？”吴桐哆哆嗦嗦的将手伸过去，艾思可没这个耐心，麦格茨的主炮快要蓄能完成了。 抓住吴桐的手摁在方向盘上，艾思翻个身，趴在驾驶位的座椅上。 注意脚尖掂着油门别让车速降下来，虚空一抓，一门比艾思还要长的火箭筒被艾思举了起来。 老实说，艾思掏出火箭筒的时候，吴桐被吓了一跳。 将火箭筒架到肩上，艾思瞄准已经发红的炮管，扣动了扳机。 一枚火箭弹滑膛而出，直直的飞向麦格茨主炮。 也不知道是艾思自带自瞄，还是运气使然，火箭弹正好飞进了麦格茨主炮的炮管。 全第四大道都能听到“轰”的一声，麦格茨主炮炸膛了，格尔吉欧龙顿时被爆炸裹挟。 那个比艾思人还长的火箭筒化成数据消失，艾思重新转回来接手方向盘，吴桐才松了口气坐到副驾上。 吴桐长舒了一口气，想着现在能放松一下了，但是艾思却喊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一声怪兽的吼叫响起，格尔吉欧龙从爆炸产生的黑烟中跳了出来，爆炸没对它产生任何影响，甩甩被熏黑的头颅，格尔吉欧迈开步子追了上来。 细看格尔吉欧背上的麦格茨主炮，吴桐发现，即使是发生了那样的爆炸，即使是发生炸膛，麦格茨主炮仍然完好无损，和新的没什么区别。 “太犯规了吧，不会损坏的武器，这怎么打呀。” 吴桐被都市的武器强悍到了，艾思不紧不慢地说：“都市科技，震撼人心。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推进白金道具科技化的纪禾会收到那么多大公司的阻拦了吧。 谁都想把这份力量掌握到自己手里，你想用，只能从我这里买。” 艾思继续说道：“所以有时候真的不能怪纪禾被扣上‘战争头子’的帽子，那些买不起大厂白金道具的人，只能去购买纪禾那些阉割过的廉价的白金科技。 不过纪禾的行为，某种程度上缩减了战争的规模与破坏，所以还是有势力袒护纪禾的。” “啊？不是说纪禾科技公司是规模最大的公司吗？”吴桐听到和纪禾有关的消息，顿时不顾现在还是在任务中，也顾不上还是在飙车的情况下。 吴桐追问：“纪禾难道无法对抗那些给她扣帽子的公司吗？” “不是不能，是不行。”艾思目视前方，躲避障碍，熟练的就像一个老司机。 “纪禾年纪不大这你是知道的，纪禾科技有限公司也是纪禾一手操办建立。 作为一家刚刚上世就能撼动世界经济格局的公司，动了太多老公司的蛋糕，并且纪禾推出的白金科技确实极大地降低了发动战争的成本，这是纪禾无法回避的问题。 也确实因为纪禾的白金科技，世界上战争爆发的频率越来越高，局部动荡也越来越严重，他们使用的都是纪禾造的武器。” “可是战争的罪人应该是那些扣动扳机的人，和造枪的人有什么关系。”吴桐反驳道。 但是艾思却喊了出来：“那你去跟那些人说啊，那些身处战争中的人，连希望都没有了，只能去谴责一个大家都在谴责的标杆，怨恨一个大家都在怨恨的人，你去跟他们说啊。” 吴桐闭嘴了，不处于那种动荡的局面下，他没有资格去评价那些人的所作所为。 啊，突然就好心疼纪禾啊，明明是一片好意，却被不相关的人怨恨。 “所以我会说纪禾这个人很危险。”艾思说道，“纪禾她太聪明了，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但是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仍然坚定的相信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幸福。 她的情绪太稳定了，稳定到在旁人看不出，隐藏在她平静外表下的，是抱纳万物的海还是汹涌惊涛的骇浪。” 艾思的评价真实无比，但是吴桐现在也没时间消化了，明明他们已经飙车好一会了，但是格尔吉欧已经离他们没有几米了。 “本来也没有多快，追上也是正常。”艾思瞟一眼后视镜，让大喊大叫的吴桐安静下来。 格尔吉欧又有新的动作了，吼叫一声，麦格茨主炮开始发光，主炮没有聚能，倒是有大量的光弹射出，飞越了吴桐与艾思的车子，落到地面上。 前方的道路发生爆炸，车子就从爆炸中穿过，烟尘散去，地面变得坑坑洼洼，为了车子的稳定车速不得不降了下来，这使得格尔吉欧龙靠得越近了。 吴桐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个如鬣蜥般丑陋的脑袋，流着蓝色脓液的无神双眼，血盆大口张开，冲着吴桐和纪禾咬了上去。 “躲啊！”吴桐的手弹了出去，拧了一把艾思手中的方向盘。 车头一拧，格尔击欧的大嘴擦过敞篷车的侧门，那张破碎的脸就在吴桐旁边，吴桐甚至能看到被他破坏的眼球处，他的一根龙角还插在上面。 命悬一线的吴桐又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生存本能，事后他也惊讶于他当时的行动。 吴桐卯足了劲，对着格尔吉欧那颗破碎的眼球上扎的龙角，狠狠的来了一拳。 虽然已经失去了视觉能力，但是龙角触痛了神经，格尔吉欧痛的大吼，追逐的步伐慢了几分，却仍是对二人紧追不舍。 艾思好不容易将车头摆正，转头就看到青筋都冒出来的吴桐，短短的愣了一下，看到艾思在发呆，吴桐喊了出来：“快想想办法啊！” “我们已经到了。”艾思示意吴桐向远处看，一个很明显的城市道路交界口，一条轨道架在上空。 他们就是要用那个东西把格尔吉欧背上的麦格茨主炮切割下来。 但问题是，那个高架桥有四十多米高啊，格尔吉欧龙只有二三十米的样子，这要怎么讲将主炮给切下来啊。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看我的。”艾思在方向盘上一按，车身剧烈晃动，坐在副驾驶的吴桐看到，敞篷车的轮胎开始膨胀，变成圆球，并且浮了起来。 一辆本来就很高级的敞篷车，现在变成一辆磁悬浮飞车了。 可是吴桐此时没心情大叫好酷了，向艾思喊道：“你寻思出来的？” “你说是，那便是。”艾思看准时机，脑中算好距离，用力的抬升拉杆，悬浮跑车飞了起来。 追在车子后面的格尔吉欧感觉到，它一直在追赶的信号源抬升了，抬升到它的面前，逐渐比他的头还要高了。 在海拔上被压制是十分危险的，寻求生物的本能，格尔吉欧跳了起来，跳得比信号源高，在高度上死死压住了威胁。 第93章 生死界限 寻求生物的本能，格尔吉欧跳了起来，跳得比信号源高，在高度上死死压住了威胁。 听到一声巨大的跺地声，吴桐回头，格尔吉欧已经跳到脸上，嘴张开了，半截车子都已经进入格尔吉欧的撕咬范围。 上下颚已经开始合闭了，半截车子都要被咬断了，此时此刻，在吴桐的眼中，时间的流动又一次变得缓慢起来。 头顶有阴影掠过，吴桐抬眼，那条车架已经越了过去，缓慢的，死死的卡进麦格茨主炮与格尔吉欧背部的血肉中。 车子渐渐飞出了格尔吉欧的撕咬范围，血盆大口合上的速度渐渐加快，艾思用白金道具创造出来的悬浮跑车，只有一条后杠被咬了下来。 血肉撕裂的声音传来，麦格茨主炮被撕了下来，蓝色的粘液喷涌而出，麦格茨主炮滑上轨道，留到上边，格尔吉欧龙掉了下来。 地面被庞大的身躯犁出一道沟壑，哀嚎不止。 吴桐和艾丝平稳地落回地面，侧过车，两人查看倒在地上的格尔吉欧。 “结束了？”吴桐问，艾思回打方向盘：“还没有。” 生命力如此顽强地格尔吉欧龙，当初在地下被解剖的时候就是那样，现在身受重创也是这样，格尔吉欧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追赶信号源。 这场战斗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了，艾思的传呼器响了起来。 “艾思，把他引到第三大道的雕像这里，我就在路口等他。”是安奇的声音，安奇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自然，甚至能听出一些玩味的态度。 但是吴桐疑惑了，他要怎么对付格尔吉欧龙，生命以如此恐怖的天启生物，真是前所未见。 “别忘了，黑鸦和安奇的朋友也在那边。”艾思踩下油门，车子飞了出去，赶往安奇指示的那个路口。 远远的就能看到一个黑不拉几的人，即使黑色西装上粘着掸不净的灰尘，但依然掩饰不了安奇表现出来的轻松写意。 那把黑色的武士刀就佩戴在安奇腰间，稳稳当当的在鞘中沉眠，安奇的手搭在剑柄上，一切都是那样的平常。 艾思和吴桐飞车而过，撩起了安奇的三七分发型，安奇长呼一口气，说道：“来吧。” 大怪兽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碾了过来，盲眼的它不会注意到身下小小的安奇，它的感知中，只有那个渐行渐远的信号源。 安奇肯定地说：“就这样吧，该结束了。” 武士刀反持，安奇已经飞到空中，越过了格尔吉欧，那柄武士刀就好像从没出鞘一样，就仿佛那本来就只被安奇拔出来一半。 格尔吉欧并未察觉任何异常，但是在外界看来，格尔吉欧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凝固在空中。 黑暗迅速地包裹住巨兽庞大的身体，一个血红的“死”字浮现在上面。 安奇将武士刀按回鞘中，他收刀的动作仿佛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就像要压制刀上寄宿的恶鬼一样。 一声轻叹于空中响起：“生死......界限”。 “死”字被无形地斩开，连空间都在震荡，更不用说界限之内，脆弱的天启生物了。 脱力一般，格尔吉欧无力的倒下，滑进了安奇计划好的雕像广场内。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吴桐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剑光闪烁，“死”字破碎，格尔吉欧龙就仿佛被夺去生命一般倒下，倒进安奇指定的广场中。 “抓紧了。”艾思的呼唤拉回了吴桐的思绪，艾思驾着车，直挺挺的撞向墙壁。 “啊——你要干什么——”吴桐感受到强烈的推背感，艾思拉起车头，艾思神奇的悬浮跑车，顺着笔直的墙壁飞了上去。 车子的速度越来越慢，在飞过房顶的时候，彻底失去了动力。 艾思收回了能力展现，炫酷的悬浮飞车化为数据消散，两人落到房顶上。 艾思好歹有准备，吴桐是直接在空中失去了支撑摔到房顶上，还没爬起来，就看到黑鸦站在房檐上，张开了双翼，高呼着神秘魔法的咒语。 只见黑色的火焰拔地而起，直冲云霄，热浪冲的吴桐睁不开眼睛。 等火焰降回地面，吴桐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从楼顶探头，看到了非常惨烈的景象。 巨大的六芒星黑色法阵在地上旋转，格尔吉欧的残躯仍在燃烧，那黑色的火焰十分奇怪，吴桐好像听黑鸦说过。 “在燃烧殆尽之前，那火焰是不会熄灭的。”黑鸦梳梳羽毛，自满的向吴桐与艾思介绍道。 好吧，此次行动彻底结束，格尔吉欧确认完全死亡，但是造成的破坏嘛。 第四大道的被破坏的不成样子，几栋高楼被麦格茨主炮轰出一个大洞，以及被破坏的坑坑洼洼的第三大道，看来在这之后，会发生很多赔偿事故。 在生死边缘走一遭后，终于能松口气了，吴桐就着现成的台阶坐下了，就坐在黑鸦旁边，欣赏格尔吉欧的灭亡。 艾思也坐了过来，有点累了，吐槽着要好好洗个澡，出了一身汗难受死了。 是啊，吴桐此时也想好好休息，但是他还有问题想问黑鸦。 “黑鸦，你手搓的这个神秘魔法，很费劲吗？” 黑鸦摆摆羽毛：“也没多费劲，就是在构筑的时候费了好大的力气。” “对你来说很简单吧。”吴桐撇撇嘴，“黑鸦，我决定了，我想学你的神秘魔法，你教我吧。” “不教。”黑鸦一口否决。 “为啥呀。” 黑鸦一脸鄙夷的看着吴桐，“你太迟钝了，一点观察力都没有。” “啊？！”吴桐没搞懂黑鸦在说什么，只是感觉到艾思已经站起来了。 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低头向下看。 黑焰魔法的冲击力着实强悍，他们所在的楼的玻璃都被震碎了，深深的裂痕盘踞在写字楼表面。 裂痕......裂痕......等等，裂痕？！ 吴桐屁股底下一空，吴桐掉了下去，好在艾思反应快，在吴桐掉下去的时候，伸手抓住了吴桐剩下的左边那个角。 黑鸦双翼抱胸，戏谑地说：“看到没有，我说什么来着，你太没眼力了。” 吴桐一阵脸红，但是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令他脊索发麻。 “啵！”好巧不巧，吴桐最后一点龙的特征脱落了，毫无征兆就在此时。 吴桐看着屋檐离他越来越远，拿着龙角一脸抱歉的艾思与旁边你的黑鸦越来越远。 “woc，救命......” 第94章 嘭嘭烤肉 失重感之后是什么呢？吴桐不知道，在他从楼上掉下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意识了。 之后黑焰烧上身他都没感觉到，可能是他自己已经进化出自我保护机制了吧。 在不需要他一直保持清醒的时候，他会自主的关掉意识，以免刻骨的疼痛冲昏他的头脑。 吴桐渐渐的从迷糊的状态清醒过来，准确来说是皮革的味道把吴桐熏醒了。 不知道为什么，吴桐十分讨厌皮革的味道，无论是人造皮革还是真皮鞣制的。 吴桐非常讨厌那种东西散发出的味道，那种感觉，就像是散发着死亡的味道一样。 吴桐已经彻底醒过来了，最后的记忆断在从楼上掉下来时，渐行渐远的艾思和黑鸦。 吴桐有点茫然地左顾右盼，他现在好像是在一辆车里，前面有两个人说说笑笑，后面坐着他和另一个人保持沉默。 艾思安静地坐在一旁，一只手刷着手机，手机里滚动着技术主播的击杀集锦，目光涣散的吴桐下一次打起精神时，注意到艾思的左臂。 白花花的绷带将艾思的左臂缠了个密不透风，上一次见这样的缠裹方式，是在上次，执行银行挟持案时，艾思用“现状还原”将他从半毁灭化还原了回来。 吴桐张嘴想说什么，行驶的汽车正好轧过一条减速带，吴桐跟着晃了晃，引起了前座人的注意。 “哦，你醒了呀，睡得怎么样了？”安奇借后视镜看到吴桐，看起来好像是关心地问了一句。 吴桐点点头，又问道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昏迷了过去。 “这个嘛，当时你的样子有点惨烈，你昏了过去。” 黑鸦就坐在吴桐与艾思之间，向吴桐描述发生了什么事：“你先是摔倒我的黑焰法阵里，落到地上时已经摔断了腿，跑不出法阵范围，所以你也染上了黑焰。 然后嘛，你也知道你自己有不死的特性，黑焰也就一直无法熄灭，就算我最后解除了法阵，你还是熊熊燃烧着。 没办法了，艾思又用了烧书页的方法把你还原了回去。” 又是艾思救了他，吴桐向艾思道谢：“真的非常感谢，以后你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一定尽力实现。” 吴桐十分感谢的看着艾思，艾思的目光却始终在滚动的手机屏上。 感觉到好半天没人说话了，艾思茫然地从短发底下摘掉耳机，问道：“你在和我说话吗？” 你根本没有在听吧，吴桐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但好在艾思有话要说。 艾思关掉手机，在座位上坐直说：“我用来‘还原’的书页就剩一张了，你还是多注意点，别再陷入不可逆转的境地了，我真救不了你了。” “好好好，我会注意的。”吴桐擦擦汗，但对艾思的话还是比较好奇，“你说书页还剩一张，可是那东西的本质不就是你想象出来的吗？怎么还会有数量限制。” “你有没有搞错啊，我的白金道具虽然是想象力，但是它有限制啊。” 艾思用好着的那条胳膊给了吴桐一肘，“我记得我以前说过吧，我必须要知道其中的原理，‘还原’涉及的东西太多太杂了，当时想明白了，造了一些书页。 现在原理早忘了，书页已经没法制造了，现在那东西就是消耗品，我都舍不得给自己用呢，全给你用了。” “那你在学回来不就好了。”吴桐本想吐槽悬浮跑车那么玄乎的东西艾思都搞出来了，学习个“还原”不是轻轻松松？ 但是艾思又给了吴桐一肘，“你以为我不想吗？‘现状公司’对他们的技术申请了专利保护，我现在想学也学不到。” “这样啊，那你不能偷着学吗？” “注意你的措辞哦，你的言辞行为与我无关。” 艾思好像对窃取专利这种事非常排斥，吴桐有点不明白，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艾思却告诉吴桐：“有很大的问题，所有科研成果只要申请了专利，就会受到严格的保护，任何窃取专利的行为都会受到首脑的封杀，我还想多活一会呢。” 好吧，这边的话题结束，吴桐透过后视镜看到前作的布局，安奇坐在副驾上，一个长得黑不拉几却穿着白西装的人在开车。 依稀记得，这个肤色跟黑炭一样的人，叫做奥斯卡，是安奇的朋友。 吴桐问安奇：“安老大呀，我们现在去干什么呢？” “去吃烤肉，这次任务已经结束了，我请你们吃饭。” 安奇向两人介绍到，“我们去这附近的一家烤肉店，叫‘嘭嘭烤肉’，特别好吃。” 安奇还在介绍，奥斯卡便已经驱车来到目的地，吴桐下车便看到一个有着巨大招牌的烤肉店。 “嘭嘭烤肉（bang bang barbecue）”的巨字招牌挂在门店前，看着很是恢宏，但是嘛...... 吴桐有点不好恭维，刚刚的战斗波及到了这里，店门前的路上有一个巨大的兽类脚印，半个店面都已经塌了。 都这个样子了，还在营业吗？吴桐有点不信任地看向安奇，但是安奇笑着推着几人进入餐厅。 好家伙，虽然店面都塌了一半了，可是这家“嘭嘭烤肉”还真的保持营业，坐在座位上，吴桐看着这家烤肉店投放的广告： 【嘭嘭烤肉，全球连锁，口口都是美味！】 探索世界各地的美食，你是否在寻找一家能让你流连忘返的烤肉店？“嘭嘭烤肉”等你来挑战！ 作为全球连锁的知名品牌，我们以匠心独具的烤肉技艺，让每一位食客都能品尝到家的味道，享受到全球一致的美食体验。 每一口“嘭嘭烤肉”，都是对味觉的极致挑战。 我们严格挑选食材，注重烤肉的每一个细节，从腌制到火候，都力求完美。 肉质鲜嫩多汁，搭配我们独家的秘制酱料，绝对让你回味无穷。 不论你身在何处，“嘭嘭烤肉”的全球连锁店都能让你找到家的感觉。 我们的环境舒适，服务周到，是你和朋友聚会、家庭聚餐的首选之地。 更有丰富的菜品选择和各类饮品，满足你的各种口味需求。 “嘭嘭烤肉”，全球连锁，口口都是美味。 不论你走到哪里，我们都在这里等你，尽享美食的盛宴，留下难忘的味蕾回忆。快来“嘭嘭烤肉”，让我们一起享受烤肉的美味吧！ “可惜不卖炒面。”安奇唯一不满意的好像就是这里不卖炒面。 说起来，吴桐发现，安奇好像非常喜欢炒面，之前有几次安奇带他出去吃饭的时候，都会问一句店家卖不卖炒面。 难道安奇和炒面有什么故事吗？吴桐还在脑补，安奇已经点完菜了，在等上菜的时候，奥斯卡就着现有的信息，跟安奇讲了起来。 “你们处理的这个天启生物，之前查尼斯特的情报部其实已经观测到了，当时没注意的原因是，已经有几个白金使追着砍他了。” 奥斯卡给安奇翻出目击“格尔吉欧”的报告，“追捕它的白金使评级都没有很高，天启生物也没造成太大的破坏，事务所也就没管，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给这种东西装上生化武装。” 吴桐从报告上看到了格尔吉欧本来的样子，双眼齐全体表完整，没有像吴桐见到它时的样子恐怖。 科学家们魔改了格尔吉欧的大部分身体，还装上了有巨大威力的麦格茨主炮，真的是太吓人了。 第95章 调查终止 安奇却对此评价说：“可以预料，在‘黑森林体系’之下，让这群疯狂的科学家停手不干简直不可能，只能多加管控了。” “啥是‘黑森林体系’啊？”吴桐发问。 但是安奇驳回了吴桐的发问：“讲起来很麻烦，回去我给你一本关于这体系的介绍书，你读了书大概就明白了。” 呦吼，这东西还很深奥吗，都有书籍专门介绍的。 奥斯卡继续说：“我基本调查到了，你们应该是遭遇了两波暗杀行动，第一波暗杀行动就是很普通的事务所委托，关键的是第二波暗杀。” 安奇抬手阻止奥斯卡继续说下去，奥斯卡转头，看到了上菜的服务生。 服务生端来茶水，以及吃烤肉会用到的生菜叶，又端上两碟醋泡蒜，然后才下去了。 安奇等服务生走了才继续说道：“比起暗杀，更像是一起恐怖袭击。你是想这么说吧。” 奥斯卡点点头，“没错，清扫人员已经初步检查了现场，现场遗留下来的火力残留已经超出暗杀范畴了。 街头火并都不会留下那样夸张的火力残留，他们的目的很明确，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扔一批诱饵下去，然后正面击破，释放天启生物。” “那他们一开始朝我的射击呢？”吴桐提出问题了，第一个暗杀小队可是一开始就朝吴桐身上招呼了。 奥斯卡推测到：“可能就是那些人委托了第一个暗杀事务所，将目标定为你和科学家，以混淆他们的真正目的。” 说到这，吴桐开始埋怨那些搞暗杀的事务所，“真的是太讨厌了，也不调查一下就来暗杀，我是他们敢杀的吗？” 不说各大组织盯着吴桐，就不能事先调查一下他能不能被杀死。 调查都不调查一下就来了，真是搞不懂他们。 奥斯卡却说：“你的话是没有道理的，都市里确实有专门负责‘暗杀活动’的事务所，并且有一个大型的事务所就是专职暗杀谍报工作的。 并且暗杀就是暗杀，有人委托就会行动，不看人员，不看目标功绩，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也无所谓，对于那些白金使来说，都不重要。” “就像我说过的，一码归一码。”安奇插话，“暗杀你是我们的工作，你是我的亲朋还是好友，都与这没关系。一码，归一码。” 无所谓正义，哪怕明天就可能对并肩作战的好友刀刃相向，这是属于白金使的规矩。 这个沉重的话题在滋滋冒油的烤肉端上来时就结束了，本来还想锐评白金使规矩的吴桐现在塞得满嘴都是肉，话都说不清楚了。 “这也......太......太好次了吧......” 吴桐眼冒金光，风卷残云地往嘴里塞肉，烤得恰到好处的五花肉，卷着生菜叶，吃进嘴里，既不会感到油腻，又能咀嚼到属于肥肉的香醇味。 这可是一整片不断开的五花肉，塞进嘴里别提有多享受了，还有烤牛筋烤鸡翅，这里的厨子都能把握最精准的火候，将烤肉的美味锁在那串肉中。 “这都是怎么做的啊，怎么会这么好吃。” 吴桐想问问这里的厨子，却得到了奥斯卡和安奇的双重拒绝。 艾思也拒绝了吴桐的提议，“虽然这里不是‘味蕾达’，但是，还是不要好奇一个厨子是怎么做饭的了，不然你也会被做进饭里的。” 吴桐就好奇了，询问道：“怎么了，‘味蕾达’是什么东西。” 奥斯卡说：“后向之一，以吃着称......用他们的话来说，‘没有什么是品尝恐惧来的更让人清爽了’，你觉得，他们是用什么来做饭的。” 呕，话题又拐到令恶心的事情上了，好吧，吴桐不想知道那是什么，闭嘴吃肉吧。 吃肉是吃肉，奥斯卡的手机响了起来，奥斯卡接起电话，是清扫人员的报告。 奥斯卡打开手机按了简讯，问：“你又干啥了被掘墓人盯上了。” 听到掘墓人，吴桐嘴上的功夫立马停了下来。 安奇卷了一个五花肉，“不是我搞得，是哪个孩子，他长了一个东西，浮士德说和毁灭因素有关。” 吴桐问道：“有什么线索吗？” 奥斯卡耸耸肩：“没什么线索，只是确定了是掘墓人所为。” 这样啊，吴桐顿时显得有些失落了。 “别那么失落嘛，你怎么不问问姐姐我的进度呢？”黑鸦举着一串烤肉，戳戳吴桐，“追踪人偶，我已经搞定了。” 什么，终于可以推主线了吗？ 吴桐转头看向安奇，安奇嚼着肉，把一份文件交给吴桐，文件字有点多，吴桐看的目不暇接。 安奇吞下嘴里的五花，抽出纸巾擦擦嘴说：“上头已经决定了，正式展开对掘墓人的讨伐。” ...... 奥斯卡最后将几人送回警局，就要准备走了，吴桐和艾思规规矩矩的向奥斯卡道别。 奥斯卡出了警局，才发现安奇跟了出来，安奇说：“作为老朋友，我送送你吧，你的车停在在几个路口之外呢。” 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奥斯卡犹豫之后，还是向安奇提起了之前的事。 “安奇，对于之前的事，我还是很想向你道歉......” “打住，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安奇看起来很释然，但是奥斯卡知道，这是安奇伪装出来的。 安奇的伪装，从他认识安奇的第一天就知道，安奇是一个会隐藏自己的人，不留痕迹，不带情感。 奥斯卡再次道歉：“但是我还是想说，如果当时我没有......”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安奇虽然还面带微笑，但是从他身上爆发出了强大的气场，强制让奥斯卡闭了嘴。 “你没有错，谁都没有错。”安奇的眼中闪过一丝的落寞，“从始至终，只是我在大吵大闹一样。” 将奥斯卡送到停车位上了，安奇最后说道：“还是要感谢你了，之前我大闹特闹的时候，多谢你帮我收拾烂摊子了。” “你还是要当一个九级白金使吗？”奥斯卡最后问安奇。 安奇耸耸肩：“不然呢，我能有什么办法恢复我的评级呢？” 好吧，奥斯卡启动车子，安奇在后视镜中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奥斯卡知道，总有一天，安奇仍会面对过去的事。 “一码归一码，终究只是逃避的借口。等过去浮现的时候，你还会选择逃避吗？” 第96章 失踪案 虽然说上头已经批准针对“掘墓人”的行动了，但是吴桐他们毕竟是公安机关，而今天，就有一桩失踪案报到万民街的警局了。 之前警局不是进行大扫除了吗，但是原本应该接待的客人却直接拜访了吴桐，这使得全局上下的大扫除显得有些多余，但是两个大人物的到访，好让上次的清扫没有白干。 现在， 整个警视厅从一科到三科都紧张兮兮的，原本爱往茶水间的跑的几个警员这次也老老实实的待在位器上，努力表现出认真工作的一面，只因为这次来是都的高层人员。 你问我四科去哪了？谁会管一个白金使的动向啊，他们管得着吗？有能力管吗？ 所以现在在四科办公室值班的只有艾思与安，吴桐休假出门了。 安奇问吴桐休假去干什么，吴桐挠着头说:“黑鸦说‘反向追踪药水’还要几样东西才能炼制完成，我得按黑鸦的指示去购买材料。” “这样啊，好吧。”安奇给吴桐准了假，然后就在吴桐离开后，两大人物亲自来到警局了。 “都市民生意向部陪部长”、“都市环境监督局局长”两个人在警视厅厅长的带领下在警局内转了-圈后，直接来到了四科的办公区中。 苗部叶长遣散了厅长，两个位高权重的人就在白金四科的公室中坐下，安奇在厅长短信的再三轰炸下，给两位倒下茶水，接待两人。 拿走厅长的茶叶，安奇为两人盛上热茶:“对于没有提前通知口就莅临拜访，我可以询问原因吗？” 刘局长刚想开口，却被苗部长拦了下来。苗部长按下情绪有些失控的妻子，向安奇确认到:“这里的监控设备是否已经关闭，接下来的话题，需要有安全保密协议。” 原本还在打游戏的艾思抬起头，看向安奇。 安奇略作思考后，向两人说:“我以我安奇个人的名义向两位保证，这间屋子内的对话，不会有另外的人知道。” 安奇在前面做保证，艾思拍拍左手手腕处的手表， 一副扫描仪出现在艾思手上。 艾思举着扫描仪对着墙壁扫描，形成一层特殊的量子防护层， 构建了一个特殊的空间区域。 艾思又靠想象再现了一种白金科技——“密室”，在量子形成的防护层中，他们的所有行为都会变成不可观测的状态。 即使能知道他们干了什么，也会自动读出无数种结果，外界的人无法确定“密室”中的人做了什么。 见“保密协议”已经生效，苗部长也放下了伪装，整个人好像垮了下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帮我们找到我们的女儿。” 刘局长得情绪也爆发了出来，哭的跟泪人一样。 安奇抽出纸递给两人，询问道:“您先别着急，详细说说是怎么个情况。\" 是不能太着急，容易添乱，苗部阳长也是个理性的人，迅速地调整自己的情绪，从西服内衬的口袋中取出一张照片，放到桌子上:“照片里的女孩就是我的女儿，苗俏俏，于一天前失踪，失踪位置在中央公园附近。” 安奇看到照片里不到十岁的小女孩，顶多七八岁的样子， 穿着洋红色的小裙子，抱着一个看起来非常破旧的小熊玩偶。 “贵千金失踪时就穿的是这件衣服吗？”安奇拾起照片问道。 “是的，在失踪前，苗俏俏应该在前往艺术班的路上，但是全球定位显示她去了中央公园，并且在那之后，我们就丢失了她的定位。” “嘶--等等，我没听错吧，你们在她身上放了全球定位？”安奇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在小孩身上放定位确实没什么，便于家长找寻孩子的位置，但是他们放的是全球定位。 这意味着他们可以监视到女儿的所有行为，包括去了哪、干了什么、说了什么话， 讲真的，有点支配的感觉了。 “那不是支配是爱，我们两个非常同意时时刻刻监管我们孩子的言行举止，他本身也没有什么怨言。”苗部长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他感觉到安奇在质疑他的教育方式，但是对方是白金使，他忍住了没有发作。 \"好好好，我的错，我不该质疑的。”安奇双手举起以示结束这个话题，“那么，你们现在来找我们抢金四科，是想干什么？” “我们想将这件委托交给你们。”苗部长说，“你知道的，我们两个都是有身份的人，如果委托事务所，会被偷拍，产生不利的舆论影响，所以就只能交给你们官方的白金使处理了。” 将两位高管送走，艾思和安奇两个人就站在警局门口，艾思先开口了:“你不介绍一下吗？他们两个都什么人，让我们知道这两个人有多重要。” 安奇先是奇怪的看了艾思一眼， 这孩子又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了。 但是为了让人们了解到这两个人有多重要，安奇还是解释了这个苗部长与刘局长，到底是个怎么重要法。 安奇说:“都民生意向部，整合统计民生意向，向都市上层传达，都市首脑会根据民生意见反馈调配下一年的资源分配。 都环境管理局，现都市格局的规划者，基本划分了生活区、商业区、工业区的布局规格，是都市建立的基础。” “说得明点，我还是小孩，听不太懂。”艾思又开始装嫩了。 安奇也用了个更形象的比喻:“‘都民生意向部’就相当于给领导提意见的，‘都市环境管理局’就相当于建房子的，这两个一个规划下一年都的发展动向，另一个是搞基建的。\" 艾思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所以，你想到要怎么开展调查了吗？” 安奇稍作思考，就好像已经有了解决办法:“老样子，我去搞情报，你去和吴桐汇合。 吴桐和黑鸭就去了中央公园''附近，你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吧。” 艾思看一眼手机电量健康， 说:“还收拾啥呀，我直接走了。” 艾思走了两步，然后回头问安奇:“安奇，我其实很好奇，你一个九级白金使，是怎么搞来那么多情报的？” “反正我有就是了。”安奇又在打哈哈糊弄艾思，算了，不管他了，艾思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艾思逐渐远去的背影，安奇双手插兜，长叹一声说:“我还想问你呢？拥有那么胡来的白金道具，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九级白金使？” 吴桐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出神，引得黑鸦用羽毛拍他的脸，被羽毛划过的鼻尖感觉痒痒的，吴桐打了个喷嚏。 黑鸦饶有兴趣地问道：“小弟弟，你在想什么呀，说出来让姐姐听听。” 吴桐顿了两秒，又一个喷嚏涌了上来，“我在想，原来‘中央公园’不是一个地标，只是一个名称啊。” 吴桐这样问，是因为在出发前，看到“中央公园”这个站名以为是重要的地标建筑，没想到，那里其实是一片多功能的综合区域。 第97章 中央公园 吴桐翻着宣传的小册子，“中央公园”得名于“中央”二字，是都市上级规划的经济、文化、生活的交融区域，并且因为没有居住区，所以才叫这里公园。 在这方土地上并没有国家的概念，吴桐只听安奇那里介绍过，这里被称为都市，是一个集合体。 在这个集合体中，首脑统领一切，其下有各区划分，在之后才是市与街道。 吴桐他们所在的街道就是位于“枫原市”中心的“万民街”，而这个“中央公园”就是位于中央城区的中央位置。 倒是安奇没跟他说首脑都在那里，但是安奇有提过一嘴在上述城区划分中，还有一个更特殊的划分，那个地方，叫做“后巷”。 不过，后巷在什么地方，怎么进入后巷，安奇倒是一字未提。 望着窗外匆匆而过的风景，吴桐又叹一口气。 “你怎么还叹气啊，跟姐姐出来采购东西，你还不高兴吗？” 黑鸦坐在吴桐旁边的位置上，吸着一杯冰奶茶。 黑鸦也是买了票的，列车的乘务员非常到位的为黑鸦也提供了服务，并没有因为黑鸦不是人而有什么区别对待。 吴桐又叹一口气说：“这次出行明明是公费报销，你却带着我坐普通列车，我想坐特快列车啊，据说是十秒就能到达目的地的。” 吴桐是真想体验一下空间的变化的，感受一下如此先进的白金科技。 据说纪禾也想破解特快列车的核心技术，但不知到为什么就不了了之了，连纪禾都破解不了的白金科技，那不是非常厉害吗。 但是黑鸦却泼了吴桐一盆冷水：“快又不一定好，你又坐不了头等舱，你体验那十秒做什么？” 也是，只有十秒就到站，却还分了普通舱与头等舱，也不知道头等舱有什么特殊服务，还有那些买头等舱的阔少们，是不是真的只是为了头等舱特供的咖啡。 “好啦，我们该下车了。”黑鸦招呼着吴桐下车，他们就要去“中央公园”购买需要的素材。 “为什么一个国家的中央会有我们需要的素材啊，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吴桐发出疑问。 但是黑鸦回答说，“这个嘛，以前确实会觉得很奇怪的，但是接受这个设定之后，也就会感觉很正常的。 毕竟这里是都市的中心嘛，什么都有不是很正常的吗，更何况是早早就暴露在世界上的神秘魔法。” 有点道理，吴桐带着黑鸦检票下车，直到吴桐进入“中央公园”的区域，吴桐才被这里的景象所震撼。 你可以在这里见到各个时代的特征，中世纪的教堂尖顶，中式的屋檐尖翻，还有埃及风的金字塔与印度风格的大圆滚顶，你个一在十字路口上同时看到这四种风格迥异的建筑风格。 不仅如此，在此处经商的商品也是琳琅满目，吴桐与黑鸦现在所在的街道就是以食品为核心贩卖物的街道。 看到那些见都没见过的美食，吴桐眼都直了，问黑鸦能不能给艾思他们带点伴手礼回去。 黑鸦无奈用羽毛捂着脸：“我们能报销的只有神秘魔法的素材，你这只能自己掏腰包买的。” “这样也行啊，你看那个，看起来就很好吃的。”吴桐看到一家店里摆放的餐品，直接走不动道了。 吴桐从餐品中回过神来，却发现黑鸦已经不见了。 吴桐环顾四周，黑鸦真的丢下他走了，这不行啊，他人生路不熟的，会出事的。 “刚刚黑鸦指过方向的，我想想。”吴桐确认了一个方向，向“特殊素材区”跑去。 越过琳琅满目的商店，吴桐在想自己的事，在找到掘墓人之后，他会怎么样呢？ 是就此待在警局工作，还是离开找寻真正的自己，毕竟自己还是一位失忆患者呢。 但是这条路多半不会顺畅，因为他心脏上还有一个“毁灭因素”呢，更何况，吴桐还想到了纪禾，他还是不想离纪禾太远。 吴桐想着自己的事情，没注意到面前有个小女孩，两个人就这样撞到了一起。 “哇——” 被撞到的小女孩当即就哭了起来，现在人还是很多的，周围的人看了过来，吴桐赶忙拉起小女孩，拍拍她洋红小裙子上的灰，尽量摆出一副温和的姿态。 “小朋友，哥哥对不起，我刚刚在想事情没注意到你，不好意思。” 吴桐道歉，可是小女孩还是不停地哭，紧紧地抱着一个小熊玩偶，眼看周围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了，甚至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吴桐能猜到他们在说什么，肯定是这个怪人在拐卖小孩了。 吴桐哄着孩子：“额......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哥哥给你买。” 听到面前的大哥哥要给自己买东西，小女孩立马不哭了，蓄着眼泪，手指指向街道旁。 吴桐顺着小女孩指向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彩虹棒棒糖，巨大的糖盘有吴桐整张脸那么大。 吴桐的目光也被那个华丽的彩虹棒棒糖所吸引，可是当吴桐瞟到标在旁边的价格时，呼吸都停止了。 那几乎是吴桐一个月的工资，吴桐迟钝的将头转过来，看向小女孩。 小女孩眼中蓄着泪水，虽然一言不发，但是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就象是在说：你不给我买，我就继续哭。 最后，吴桐也是哭着掏了钱，眼泪没有消失，只是转移到吴桐脸上了。 小女孩满足的舔着棒棒糖，吴桐跟在小女孩后边，出于他高尚的职业素养，吴桐跟在她旁边问她是不是走丢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是一个人吗？你家的大人呢？”但是吴桐不管问什么，小女孩仍是一言不发，自顾自地漫步在“食品街”上。 就在吴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两个看起来像是小女孩家长跑了过来，向吴桐道歉：“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看着两个人向自己真诚道谢的样子，吴桐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也没有什么了，孩子没危险，你们也多多注意，别再让孩子丢了。” 吴桐弯腰俯下身子，微笑着对小女孩进行说教：“小朋友，没在大人的监管下行动是很危险的知道吗，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你知道了吗？” 小女孩缩在两人身后，抱着小熊玩偶，露出小小一点的身子，点点头说：“俏俏知道了，谢谢大哥哥的糖。” 奶声奶气的，喊得吴桐心里暖洋洋的。 送走两人，吴桐还没往外走出两里地，吴桐就接到一个电话，是艾思打来的。 “喂，吴桐，你所在的区域有个孩子丢了，这边需要你秘密调查一下。孩子的个人信息已经发给你了，你在周边寻找一下。” 艾思还是那样的简洁，吴桐无奈的点开照片，只第一眼就不淡定了，红色的洋裙，抱着一个破旧的熊玩偶。 艾思的消息接踵而至，信息上注明，丢失的小女孩叫做——“苗俏俏”。 吴桐他又坏事了。 第98章 进入后巷 吴桐带上黑鸦的【学者眼镜】，直接开启搜索功能，一边搜索一遍碎碎念道：“别这样啊，赶紧找找，刚刚他们是去这边了的。” 吴桐给小孩买的棒棒糖，吴桐追踪的就是那个比他脸还大的棒棒糖。 轨迹被【学者眼镜】标记出来，吴桐赶忙追了上去，道歉着推开拥挤的人群，吴桐在一个路口停下。 大号棒棒糖的信息素在这里分散开，不只有一个人买了棒棒糖，吴桐让自己冷静好好想想，看看还有什么办法能找到走丢的小女孩。 “对了，我手持过棒棒糖，糖上应该也会有我的信息素。” 吴桐拍拍自己的头，然后再眼镜的检索词条中加上自己，繁杂的信息素立马消失，吓了吴桐一跳。 “怎么没了？我不会跟丢了吧？”顾不上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吴桐蹲下身子，贴近地面寻找痕迹。“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啊有了。” 吴桐在地上找到了一丝丝被掩盖的信息素，赶紧锁定，找到方向了。 吴桐顺着信息素拐进一个巷子，原本要追进去的，但是眼镜中蹦出的本不存在的信息让吴桐停在巷子口。 【学者眼镜】大写着“后巷”两个大字，飘在巷子口，吴桐揉揉眼睛，确认没看错，就是“后巷”两个字。 小女孩是被拐到后巷了吗？吴桐不知道该不该追进去。 安奇说过后巷很危险，但是，摆在吴桐面前的是一个家庭的宝贝，他不能因为害怕而放弃找寻。 “我是吴桐，我找到小孩了，小孩被拉进后巷，我要进去了。” 吴桐给艾思留话后，一狠心，走进了后巷。 先是一段下坡路，吴桐一直下到周围的高楼将光线遮蔽，视野变得昏暗起来。 后巷比普通的街道要压抑的多，臭水沟连着垃圾堆，这里就像之前光鲜亮丽街道的反面，破碎的墙皮与随处可见的蜘蛛网，没走两步就能在不远处见到逃窜的老鼠，一片破败的景象。 到这里了，吴桐关掉检索自己的信息素，换回之前特大号棒棒糖的信息素检索，轨迹立马清晰了起来。 果然，后巷里的人是不会买棒棒糖的，他们根本买不起。 吴桐顺着轨迹在小巷中穿行，这里错综复杂的，路很难走，这让吴桐更加确信了那群搞绑架的人贩子有罪，先是欺骗警务人员、然后是拐卖儿童。 “人贩子必死。”吴桐这样告诉自己，人贩子搞得别人家破人亡，一辈子都在找寻自己的孩子，他们却乐呵乐呵的数着钞票，吴桐他绝对要惩罚那些人贩子。 他还记得带走小女孩的两个人贩子的样貌，他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吴桐顺着轨迹拐进一个开阔的地方，和吴桐预料的差不多，灰色系的贫民区，挨着墙跟坐着几个破破烂烂的流浪汉，垃圾堆在街道旁边，垃圾车好像永远不会前来一样。 吴桐审视街道上的人，并没有他认识的人，这里的人穿着脏兮兮的衣服，缝缝补补的外套，藏着垢的脸上没有任何光彩。 这群人给吴桐一种感觉：他们是一群已经放弃愿想，麻木地活下去，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却又死不掉的颓丧感。 吴桐即使自己了解过，可真的置身于混乱的后巷中时，吴桐还是被惊到了。 如果不是当初裸体的吴桐引起了安奇的注意，不然吴桐最终的结局也会来到这里，死在后巷的暴乱中，消失在后巷的迷雾中。 吴桐与这里格格不入，就算吴桐只有身上一件看起来破破旧旧的衣服，但是吴桐却与这里的风格相去甚远。 他吴桐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知道他在想什么，有自己的想法是很重要的。 这时，吴桐的手机滴滴的响起来了，打开手机，是艾思发来的简讯：“已了解，马上提供支援。”后面是很长的一段话，跟小作文一样。 “后巷是城市的反面，这里拥有糟糕的生存环境，混乱的治安，崩坏的道德观念。在这里，暴力是与人交流时最好的方式。 切记，不要深入后巷的迷雾，不要深入后巷的迷雾，不要深入后巷的迷雾。 这个世界始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每有一个位高权重、享尽荣华富贵的人，就有一个在后巷的泥潭中摸爬滚打的人，这两个群体就像天平的两极一样。 两极互相仇视，没有调和的可能，少数的普通人夹在天平中间，成为这一体系的中坚力量......” 艾思的信息太多，吴桐来不及看完，因为他发现那两个带走小女孩的人了。 准确来说是一样的衣服，虽不及吴桐身上的，但也远比破破烂烂的强。 吴桐叫住两个人，“悲伤”举起对准两人，之前就已经说服自己他们是坏人，所以吴桐开枪也不会产生负罪感。 吴桐说：“你们两个，转过身来，面向我。” 被吴桐威胁的两个人并没有害怕，他们转过身，并不是带走小女孩的两个人，并且他们也好像不怕吴桐手里的枪。 两个非常无所谓的人，问道：“有何贵干。” 吴桐举着枪问：“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小女孩，被两个人带来这里，穿着洋红小裙子，手里有个小熊玩偶。” 其中一人摇头：“没有，不过你可以问问这里的耗子，只要给钱，耗子什么都能告诉你。” “耗子？”吴桐发出疑问，【学者眼镜】却自动显现了“耗子”词条的释义：耗子是这个巷子的内涵。 后巷只是像这里一样非法地带的统称，每个后巷有其不同的“企业文化”，而这里的“企业文化”就是“耗子”。 “如你所见，我们两个就是‘耗子’，你可以向我们询问，给你打八折。”那个最先开口的人和吴桐讲价，“推销”着他们两个。 吴桐有点没耐心了，突然他想起了艾思给他发的“小作文”：暴力是后巷最方便的沟通方式。 没有犹豫，吴桐调转枪口，对准另外一个人，扣动了扳机。 哀嚎不止，中枪的人倒在地上抽搐，吴桐又朝另一个人耳边开枪，故意射偏，吓得那个人抱着头蹲到地上。 “打偏了，不好意思，你再说说给我打几折？” 吴桐威胁着，旁边是倒地抽搐的伙伴，头顶是一把能开的枪，他果断选择卖队友。 “是他，是他要给大人您打八折，小的，小的免费。” 那个耗子颤颤巍巍地抬起头，见吴桐没有开枪的意思，耗子抖抖擞擞的站起来，踹踹倒地哀嚎的人说道：“打死你个不长眼的，敢在大人面前造次，不想活了你。” 真是倒反天罡，吴桐也不想管这只耗子了，于是询问道：“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小女孩。” “有，那必须有，我看到有两个耗子，带着一个小女孩回来了。 ”这只“黑耗子”谄媚的弯腰哈头，圆滑的回答吴桐的问题，和刚刚敲诈吴桐的时候简直是判若二人。 吴桐举着枪，追问道：“你知道他们把她带去哪里了吗？” “知道，这个当然知道，小的这就带你过去。”黑耗子给吴桐带路，要领着吴桐走。 “暂时不能信任他，但是既然他说他知道，那就先走走看吧。”吴桐给自己留个心眼，跟了上去。 黑耗子边在前边带路，边向吴桐介绍这里，什么“耗子街”里他最熟，还有“南耗子邦”和“北耗子邦”最近在干仗，这里不太平。 黑耗子讲了很多，吴桐问了：“这里为什么叫耗子，我听你叫这里的别人叫耗子的，你知道些什么？” 第99章 耗子之巷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在这座城市开始建造的时候，后巷就已经存在了，只是在上面的城市建立后，这个巷子才有了名字。” 黑耗子讲着，但是吴桐提出疑问：“上面的城市，后巷不是在‘中央公园’的旁边吗？” “再没下来前我也这么以为的，但是下来了才知道，这里，是地下，你看到的天，也不是天。” 黑耗子伸出乌漆嘛黑的手指，向上指了指说：“我从白耗子哪里听过，大人物为了后巷的稳定，给后巷的顶上贴了一块大瓷砖，让这里的人以为这里还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你是后来才到后巷的吗？”吴桐没有放下枪，握持在手中。 黑耗子说：“我来这里一年多了，是从上面下来的。” 黑耗子藏着掖着回避有关过去的事，吴桐发出警告，让他老实交代。 “耗子也不都是生来就是耗子，也有像我们一样被迫来到这里的耗子。 我之前呢，在‘中央公园’做生意，但是生意出了点问题，我被扣留在‘中央公园’了，上面又没有立足之地，只能来到后巷当耗子了。” “一直没听你说过自己的名字，你叫什么。”吴桐听他一直叫“耗子”“耗子”的，也没听过他们叫自己的名字。 “这是因为我们的名字已经被抵押出去了。”黑耗子回答，“一出生就在后巷的本来就没有名字，从外地来做生意的，在签协议时就将名字抵押出去了。你没完成协议，就没有资格拿回名字，外界也不会承认你的身份。” 黑耗子解释的很明白，在“中央公园”里，你要么只是游客，要么就压上一切。 黑耗子带着吴桐拐进一片烂尾楼，吴桐也不知道这栋建筑是烂尾了还是本来就建这样。 黑耗子停下脚步说：“大人，就是这里了，没什么事小的我就先走了。” 但是吴桐没有放他走，举着枪说：“就再麻烦你一下了，你带我上去。” 一听到吴桐要他上去，黑耗子吓得浑身发抖，颤颤地说：“我不敢啊，这里是白耗子的地盘，他们凶得很，我还不想死啊。” 黑耗子哭喊着让吴桐放过他，吴桐说：“着你别管，你上就是了，我保你安全。” 这......对方手里有武器，自己不从不行。 黑耗子哭丧着脸走在前面探路，带着吴桐上楼。吴桐开启【学者眼镜】的检索功能，检测到了小女孩的痕迹，黑耗子确实没带错路。 吴桐跟在黑耗子身后，慢慢向楼上摸索，原本好好的跟在身后，但没想到，黑耗子却猛然向黑暗中窜了进去。 吴桐想跟上，但是他对这里不熟悉，两个承重墙就被甩掉了。 “被摆了一道，可恶。”吴桐暗骂道，但好在能检索到的痕迹越来越多了，吴桐顺着眼睛检索到的痕迹向黑暗中追去。 承重墙投下一道道影子，吴桐穿梭在黑暗中，“很近了，很近了，马上就要到了。” “啊——”确实到了，吴桐踩到陷阱了，一个触发式绳圈陷阱布置在暗影中，吴桐一个没注意踩了上去。 他刚刚其实在找寻痕迹，真没看见脚下的绳圈。 绳圈收紧套在吴桐的脚上，绳圈被重物拉着往下掉，将吴桐倒掉了起来，手中的“悲伤”也飞了出去。 吴桐挣扎着想摆脱绳圈，挣扎着挣扎着就原地转了一个圈，一群黑乎乎的人站在吴桐身后。 吴桐不敢动了，一个人举起手中的棍子，朝吴桐的头重重的敲过去...... “嘶——好疼。”吴桐从昏迷中醒来，倒吊的失重感给他非常难受的感觉，吴桐试着挣扎，但是相比刚刚，又一根绳子将吴桐的手脚牢牢地捆了起来。 一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你醒了呀。”来人面色不善，吴桐有种预感，他就是这起绑架案的幕后主使。 此人穿着灰蓬蓬的衣服，依稀能辨认衣服原本的颜色是白色，怪不得要叫他白耗子。 被吊着的吴桐喊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现在在袭警，赶快放我下来，还能为你酌情量刑。” 但吴桐没想到的是，那个人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并且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子弹擦过吴桐的脸，吴桐一下子呆住了。 “现在是你要老实点了。”白耗子奸笑道，“我认得这个东西，白金道具，是吧。有了这个玩意，我就能摆脱这个愚蠢的地方，回到上面去了。” “被你拐来的小女孩呢？你把她怎么了？”吴桐冲正在傻笑的白耗子喊道，被吴桐打断，白耗子飞身一脚，踹到吴桐身上。 “嘶——”被踢踹的吴桐在空中晃动，白耗子俯下身揪着吴桐的头发迫使吴桐面向他：“我让你老实点你没听到吗？还是你想吃枪子了？” 吴桐没说话，白耗子还是很气刚刚吴桐打断他的行为，举枪冲吴桐的腿开了一枪。 声音很大，但是吴桐喊的声音很大，看着吴桐痛苦的样子，白耗子满意了松开了吴桐。 “那个小女孩是我谈判的筹码，在她起到作用之前，他是不会有事的。”白耗子搬来一个椅子，坐到吴桐面前。 吴桐头上显露着青筋，看着面前倒转的脏兮兮的脸，说不出话来。 “再等等吧，再等一会，我就能离开这里了，我就能拿回自己的名字了。”白耗子摸搓着从吴桐手里抢过的枪，他就要干票大的了。 白耗子看到吴桐缓了好久，才缓了过来，吴桐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看我也活不了了，至少让我死得明白点。” “嘿嘿，我呀，就要发达了。”白耗子“嘿嘿”地笑着，“你不知道吧，那个小女孩，是大官家的孩子，有了她，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所有。我就能拿回我的名字，还清那该死的账务，我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仅仅这样吗？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更远大的想法呢。”吴桐彻底缓过来了，现在他也是无力抵抗的状态，就多套套情报吧。 “我当然有，以前，就在以前，我有个梦想，就是去绫波市，在‘音乐街’上成为一名吉他手，我想......”白耗子兴致勃勃地说着，吴桐让他等等。 “你等我转过来，马上，哦，该死的。” 吴桐慢慢的转到了背面，摇晃着身子想要转回正面，“没办法的事，你再等等吧，好了，你继续吧。” 吴桐转回正面，白耗子开口。 “我幻想组建一支乐队，我就......” “不好意思，再等一下......”吴桐又转过去了，气的白耗子直跺脚。 第100章 一场闹剧 黑耗子连滚带爬的跑出烂尾楼，靠在墙上擦擦汗：“还好我跑的快，那白耗子那么疯的人，指不定就被弄死了。” 回望烂尾楼，黑猴子感叹这一单费了这么大劲却连一个子都没捞下来，是真的晦气。 感叹两句黑耗子就准备离开了，刚转过一个街角，就见到刚刚那个和他同行的耗子，便快步迎了上去。 “走吧，再看看有什么地方能赚钱的。”本想若无其事的组回队伍，但是那个被无辜踹了两脚的人记仇，停在原地不说话了。 “咋了，你还记仇啊。”刚想说教两句，却感觉浑身一麻，直接跪倒在地上。 黑耗子抽搐不止，他的同伴身后走出一个蓝色的人，电击枪重新拉满电量。 艾思对准站着的耗子：“仇我已经帮你报了，现在告诉我之前有个蠢货，去哪里了......” 白耗子气得牙痒痒，吴桐已经打断他三回了，三回啊三回，是个人的耐心都要磨没了。 吴桐的情绪缓和下来，抱着怀柔的态度，尽量设身处地的说：“你看看，我都这么烦了你都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我看你也不是个坏人，你就好好讲讲，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白耗子没摘掉吴桐的【学者眼镜】，吴桐也通过眼镜看出来这个白耗子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 因为特殊的白金道具，导致丢到名字，苟延残喘地在“耗子之巷”打拼，很难的啦。 吴桐几句话还真像是戳到了白耗子的软肋，白耗子大谈特谈起什么是后巷。 “我跟你讲，后巷的存在本来就是个错误，每个人都有权选择活下去的权利，可是为什么出生在后巷的人要遭受那样不公正的待遇。 他们一出生，就受到后巷的迫害，你说他们为什么要为了死亡而活着，这一点也不公平。” 白耗子割断吊着吴桐的绳子，拖着吴桐来到窗外，指着外面灰蒙蒙的世界说， “你看到了吗？就是如此糟糕的生活环境，才造就了后巷的悲剧，我要改变这一切，我要让每个后巷人都有希望的活着。” “嘶——”一样的话，吴桐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是为了人类的宏愿，一样是为了与自己毫不相关的群众，好好强烈的既视感。 吴桐面前的，是一只有理想的耗子，他体验过后巷之外的美好，才会对后巷的残酷更有感触。 但是吴桐反问道：“可是你这样，不是在行使暴力吗？暴力只会催生新的暴力，这是一个持续的循环，你会陷进去的。” “但是有一个机会摆在我面前，你能忍住不去把握吗？” 白耗子突到吴桐脸前，“那个女孩我认识，两个高官的孩子，为了救他们的孩子，他们肯定会了解这里的，他们看到这样混乱的后巷，一定会致力于改善这里的环境的。” “你有点太天真了。”吴桐浇灭白耗子的幻想，“他们委派了白金使来找女儿，他们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女儿在后巷。” “他们当然知道，但是就算他们知道，他们也不会去改变后巷的。” 一个冷清的女声在两人之后响起，白耗子拉着吴桐挡在身前，用吴桐当掩体，躲在吴桐身后，举着吴桐的手枪。 艾思从承重墙的阴影中走出来，举着电击枪，额前的蓝色碎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向吴桐身后的白耗子喊话。 “嘿，那个。”艾思隔空喊道，“那边那个没有名字的家伙，你已经被我一个人包围了，请放弃抵抗，释放人质。” 白耗子用枪抵着吴桐，让艾思不要靠近：“你别过来，你在靠近的话，我就杀了他。” 白耗子还朝空中开了一枪，以证明这把枪确实能射出子弹。 “这枪我可是从你的同伴手里抢过来的，你别太放肆哦。” 白耗子原本想吓吓艾思，但是听到他说话，艾思反而更放松了，电击枪也收了起来。 “你的枪真的是从他手上抢下来的吗？”艾思慢慢靠近，一边幽幽的问白耗子。 白耗子看着“不要命”的艾思，心里有些发虚：“当......当然了，这......这枪就是从他手上抢过来的，还是个白金道具，你别太嚣张了。” 听到这把手枪确实是吴桐的白金道具，艾思越走越近，直至走到两人面前。 白耗子被艾思的举动吓坏了，扣动了手枪的扳机，子弹滑过艾思，甚至撩起几丝雾蓝色的头发，但这并没有停下艾思前进的步伐。 艾思走到白耗子面前，直接抓着枪，用枪口对准自己额头，威胁到：“你开枪啊，这么近了，你不会还能打偏吧。” 白耗子两腿发颤，他从没见过像艾思这样不怕死的，离得这么近，他能清晰的看到艾思赤红色的眸子。 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白耗子直接失去了开第二枪的勇气，手软松开了吴桐的手枪，直接交还到艾思手里。 白耗子被吓到瘫软在地，吴桐也失去支撑滚到地上，艾思看着白耗子，举起吴桐的枪，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砰！砰！砰！”艾思连开几枪，枪枪命中白耗子，白耗子原本已经叫了出来，但是再仔细一感觉，连痛感都没有，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活着。 “你个蠢货，真以为自己从上层来的就懂什么是白金道具了？这个笨蛋的白金道具就是没伤害的，你个蠢货。” 艾思骂得狠，狠到倒在地上的吴桐都想为白耗子说上两句。 这也不能怪他，谁让吴桐的白金道具太奇葩了，明明是一把手枪却没有任何的实际威力，这谁能想到啊。 枪不都是暴力输出的吗？为什么这把枪却只能打辅助。 艾思解开吴桐，边解边说：“庆幸纪禾在之前就把追踪你的方法提供给我们了，不然后巷这么乱，我还不一定能找到你们。” “你找到小女孩了吗？”吴桐被解开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失踪的小女孩。 艾思点点头：“找到了，之前在楼上玩呢？我已经把她送回‘中央公园’了，安奇估计会去接应。”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小女孩没事，吴桐也放下心来。 艾思又说：“好了，我们该走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后巷不受法律约束，这的人我们带走了也没用，你想再问什么就问吧。” 第101章 清道夫 “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吴桐被艾思的话搞懵逼了。 艾思看看瘫倒在地的白耗子说：“这是独属于后巷的生态，后巷之所以存在，是为了平衡仇恨。 城市是为有钱人建立的，但是建设城市的那些人却被玩弄契约者害惨了，他们失去了在城市立足的机会，被赶到后巷中生存。 后巷的原住民向上发起了反抗，他们的行动浩浩荡荡，好像还引发了一个‘毁灭因素’的活动。 在这之后，首脑那群人制定了属于后巷的规则，这才平息了毁灭因素。” “等等，你说这么多，最初的筑城者不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吗？”吴桐发问。 艾思点点头：“这就是首脑那群人的高明之处了，他们用资本转移了矛盾，将毁灭因素的注意转移到‘失败者流入后巷，上进者回到上层’这个概念上。 ‘正义’被特殊化诠释，这个毁灭因素才得以平息。” 听到艾思这番话，吴桐试探着询问：“所以，这个毁灭因素的名字......叫做‘正义’吗？” 艾思点头，吴桐猜的没错，就是“正义”。 艾思继续说：“每个后巷有他们自己的规则，并且被首脑哄骗过去的‘正义’，亲自为后巷设定了对‘失败者的惩罚’，大概就是这样。” “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些信息的。”吴桐愈加好奇了，艾思好像什么都知道。 “安奇找到的情报，我只是嘴替，你还有什么问题，我们真得走了。” “等等，我还是有一个问题，后巷不是可以出来吗？那后巷的人为什么不逃亡啊？”吴桐见过后巷入口，是有人从后巷出来带小女孩下来的。 “这个问题......”艾思还没来得及回答，这栋烂尾楼突发异象，白耗子突然痛苦的抽搐起来，脸上，手上，脖子上，都开始浮现黑色的斑纹。 吴桐触碰白耗子，惊讶地发现，那些黑色的斑纹，竟然都是“老鼠”的模样。 吴桐惊讶道：“这就是耗子之巷得名的原因吗？” “来不及了。”艾思抓着吴桐就跑，途经烂尾楼走廊的时候，吴桐看到大批大批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他们身上也有同样的斑纹。 在这群人中，吴桐看到了那两个在吴桐面前带走小女孩的耗子。 “你在来之前就把他们全部解决了吗？”这规模，像是直接捣毁了白耗子邦。 艾思回答到：“一群普通人而已，我也只是用了很普通的武器，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我们被清道夫盯上了。” “什......什么？清道夫？”被拉拽的吴桐问道，“清道夫是什么东西？” 清道夫是什么吴桐并不知道，但是光听名字，就能感觉出来他们并不友善。 “‘正义’为了防止再有人破坏已经平衡的规则，在后巷投入了一群血肉之躯，白金使都叫他们清道夫，他们会在特定的时间集体出行，猎捕那些不属于后巷的人。” 艾思边说边跑，突然在一个拐角处停下，向街上望去。 吴桐躲在艾思身后，也悄悄地望向街道。 黑色的破旧绷带缠裹着形状各异的身体，鲜红色的武器，各式各样的武器，插在背后。 清道夫巡游着街道，像一个猎人在寻找野兽的踪迹。 隔着老远，吴桐就能闻到一股腐臭味，从那些清道夫身上传来的，那股难以忍受的臭味差点让吴桐把今天吃的饭都吐出来。 吴桐甚至感觉未来的几顿饭都变得难以下咽了，只要回忆起那个味道，就能浮现出清道夫的画面。 “那些就是清道夫吗？”吴桐小声问。 艾思少见的变得凝重起来，“没错，并且，每个清道夫都有五六阶白金使的实力，是现在的我们所不能对付的。” “那我们需要等待支援吗？” “你觉得在后巷里，谁能来支援我们。”艾思说道。艾思表达的很明显了，现在不会有人来救他们了，但是吴桐还是给出了一个答案：“安奇？” 艾思想反驳，但是顿了一下，好像......确实可以...... “所以这就是你们两个拆了半个后巷的原因？”安奇有点好笑地询问，“为了引起我的注意，你们两个公然引起清道夫的注意，然后推吴桐上去挡刀，刺激‘毁灭因素’信号的发射？你们也是够勇的。” 安奇面前的两个人，灰头土脸的，毕竟刚从地下被直接拉上来。 最狼狈的还是吴桐，艾思起码有自保的手段，她身上有她自己想象出来的全息立场屏障，能有保护自己的手段，但吴桐就只有“悲伤”了。 晶莹的子弹可不是百分百的几率，有几个清道夫甚至直接压到吴桐身上，绷带的臭味熏得吴桐昏厥过去。 清道夫粗暴的分尸吴桐，然后安奇就接到了“毁灭因素”警告的信号，使得安奇不得不直接干穿后巷的天花板，以超级英雄的方式落地，捞起艾思和吴桐就跑，躲开清道夫的层层追杀，费尽千辛万苦才从后巷上来。 这当然是安奇的说法，实际情况是安奇落地造成的冲击波掀飞了围在吴桐旁边的清道夫，然后抓着吴桐的衣领，带着他在后巷的房屋上方飞。 对，安奇给吴桐的感觉就是在飞，那感觉比“云霄飞车”还要刺激，吴桐真的庆幸他这次没有吐出来。 灰头土脸的吴桐问：“小女孩呢？送回去了吗？” “这你就放心吧，我已经送回去了，不过呢，小家伙之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几人坐上返程的列车，安奇靠在椅子后背上感叹。 “啊，为什么这样说呢？”吴桐坐在中间的位置上，艾思靠窗已经戴上了耳机。 “这次失踪，是那个小家伙自己策划的。”安奇挠挠头说道。 经过安奇的调查，基本复现了今天早上都发生了什么，苗俏俏是自己跟着耗子走的，从小接受英才教育的苗俏俏已经有了辨别阶级的能力，谁是从后巷来的，她一看便知道。 但是爹妈从她一出生就施加在她身上的监视，让小小的苗俏俏产生了逆反的心理，所以才会有这次的失踪案。 “这怎么跟闹剧一样，奇葩的理由，奇葩的结束方式，这......这......哎......” 吴桐都无语起来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故事了，烂，很烂，非常烂。 动机奇葩，逻辑混乱，连个像样的结尾都没有，好潦草啊。 安奇让吴桐别再抱怨了，直到从列车上下来，几个人才发现不对。 “黑鸦呢？”吴桐环顾四周，却发现，黑鸦就在吴桐的肩膀上坐着。 吴桐很惊讶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黑鸦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从你被分尸后就一直在了，好的一点是，东西我已经买回来了，追踪药水，可以正式开始炼制了。” 回到警局，黑鸦就将自己反锁起来炼制药水，并且警告所有人不要打扰她，不然炼药失败所造成的爆炸足以掀翻整座警局。 好好好，不要打扰就不打扰，吴桐才不好奇呢，不会好奇的。 ...... 完全黑下来的夜晚，艾思在补充行动报告，在报告里写道： 通过物理方式无法剥离“毁灭因素”； 情感未达标，【神备】未触发； 本次实验结束，结果：未探明“毁灭因素”的具体效果。 艾思文档编辑完成，远程发给一台终端，然后删除文档，清除所有记录。 电脑的亮光照亮了艾思不带着任何表情的脸，一双红色的眼眸闪烁，艾思关上电脑，揉揉眼睛，将那抹锈红悄悄抹去。 第102章 追踪人偶 吴桐满脸异样的盯着面前的人偶，而正坐在他对面的人偶表现得非常自然，时不时歪歪头看看吴桐。 但人偶更多的时间是眼神空洞地目视前方，双手优雅地叠在腿上，栩栩如生又万分诡异。 黑鸦造的这个人偶实在是太像人了。 吴桐这里指的“像”，指的是人偶的行为举止，人偶透露出来的那份灵动，是与常人无异的。 可是你却能直观的知道，那个东西根本不是人类，只是冰冷的器材，是仅仅依靠神秘魔法驱动的自动人偶。 看着眼前时不时还眨眨眼的人偶，说实话，吴桐有点犯“恐怖谷效应”了。 就在这个时候，黑鸦推门进来了，还打着招呼：“呦，小弟弟，还盯着姐姐的全自动追踪人偶看呢。怎么，很感兴趣？” 吴桐摇摇头又点点头，虽然那东西很像人，但是吴桐无法接受这样的东西。 黑鸦飞到人偶面前，人偶顺应着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黑鸦。 黑鸦满意地点点头，掏出一个单片眼镜戴上，扫描人偶，为投入追踪使用做最后的检查。 黑鸦边检查边说道：“哎，可惜了，我还专门把她做的不像人一点，要是再像人一点，你可能又要嚷嚷着人偶的命也是命了。” “你还能再做的逼真点吗？”听了黑鸦的话，吴桐问道。 现在的人偶就已经够像人了，都有点瘆人了，没想到这还不是黑鸦的极限。 黑鸦摆摆羽毛：“当然了，你看哦，现在的人偶只是个粗胚子，眼睛、声带、脑子，我一个都没装呢。” 黑鸦让出人偶的脸，人偶的脸就直勾勾地盯着吴桐。 黑鸦虽然说人偶没装眼睛和声带，可是，那双栗色的大眼睛，让吴桐确信它能看到他，还有那红润的嘴唇，感觉下一秒就能讲出话来。 吴桐被盯得有些发毛了，不自然的拽拽黑衬衣的领子，好让自己透透气。 吴桐虽然移开了目光，却时不时地瞟两眼人偶，绕开话题般的说：“我看它眼睛挺灵动的。” 黑鸦也端详起人偶水灵灵的眼睛，“确实啊，挺灵动的眼睛，就是看不见东西。” “啊？”吴桐发出疑惑的声音。 黑鸦解释道：“她是神秘魔法的造物，为了方便我就直接靠神秘魔法完成了所有搭建。所以虽然她有眼睛，但是她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只能靠人偶之中的神秘魔法进行外界的感知。 我说的脑子也是一样的道理，她是一个没有思想的空壳，靠的也只有神秘魔法做基本的反应。” 黑鸦越说越来劲了，不仅说道如果给她足够的素材，她能真的用神秘魔法手搓一个不论是看起来，甚至使用起来都和真人一模一样的人偶。 吴桐让她赶紧打住：“停停停，只做到这样就行了。” 这句话吴桐说得真情实意，如果真像黑鸦说的，一个与人类别无二致的人偶站在你面前，吴桐也不确定他是否会将它真的当作人类来对待。 只能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还是会以人类的礼节来对待的吧。 黑鸦双翅叉腰，说道：“我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所以我就说你为什么不适合学习神秘魔法。 吴桐，你太善良了，甚至对任何一个有情感的东西都会动容，你这样是非常危险的。” 吴桐确实不懂，他很想和黑鸦以及抱着同样想法的艾思与安奇理论理论，为一个能与你共情的知性体争取活下去的权利有错吗？ 但是，都这种时候了，争论也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敲门声响起，安奇推开门，冲屋内的几人说：“一科的警员已经出发了，你们也收拾一下吧，二十分钟后我们就出发。” 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吴桐什么东西都不带，黑鸦有她自己储存东西的小妙招，人偶也是完全听从黑鸦指令的。 带着人偶来到办公区，一科作为刑侦科在平时都会有值班人员的，但是现在，只留下最基本的通讯人员。 上级也重视本次的行动，一科基本全部出动了，吴桐去到他们白金四科的工位上，安奇在等电话，而艾思好像还与平常一样，波澜不惊地刷着手机，紧张的氛围并没有蔓延到她身上。 也无事可做，吴桐就在脑中复盘一下昨天拟定好的作战计划。 昨天艾思向各个科长布置，二科情报科进行通讯定位，实时监控掘墓人的动向，一科刑事科便衣疏散周边环境，并在白金四科到达现场后战术包围，封堵掘墓人的逃跑路线。 听起来很简单吧，但他们白金四科的任务更简单，在“自动追踪人偶”的追踪下，深入掘墓人据点，拔除掘墓人组织。 虽然白金四科只有四个人，但有实力深不可测的安奇和有神奇能力的艾思，更不必说有神秘魔法傍身的黑鸦，战力说起来还算均衡，但是在四人中，吴桐显得好废啊。 只能打打控制不说，还要提防掘墓人的反击防御，又是在陌生的环境下，吴桐现在别提有多紧张了。 即使是坐到车上了，吴桐那颗突突跳跃的心脏仍然平静不下来，紧紧攥着的手都出汗了。黑鸦控制着人偶坐到了前座，安奇开车，后座剩下艾思和吴桐两人。 吴桐靠着车窗，脑袋紧紧贴在车窗上，尽量放空自己的精神，好让自己达到最佳状态。 可是，一想到待会就要面对惨无人道的掘墓人，那群杀人不眨眼，频频发动恐怖袭击，甚至是毫无愧疚地作恶，吴桐就根本静不下来。 吴桐甚至在脑中脑补了自己的多种死法，有被白金子弹一梭子扫死的马蜂窝死状，也有被子弹效能搞到“百病缠身”的死相，还有被特殊白金道具开膛破肚的惨状，要是吴桐读的书再多点，说不定能想出自己的一百种死法。 吴桐仍在脑中yy，坐在后座另一侧的艾思倒是先发现了吴桐的“脑内发癫”，调侃道：“你会比死更痛苦的，因为你，根本死不掉。” “啊，你这人。”吴桐本想理论理论，但经艾思一提醒，吴桐确实反应过来，他死不掉。 之前就经历过被效能子弹搞到“百病缠身”，吴桐也活了下来，到现在都活蹦乱跳的。 “但那岂不是更惨？”确实会更惨，烧伤、触电、风化、裂伤一同作用到身上，那可真是比死都痛苦啊。 吴桐的脸更是发紫了，小心脏扑扑的，听都停不下来来。 除过银行挟持那次，正式参与剿灭行动，吴桐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次上战场，倒不是说他没有牺牲的觉悟，但就是怕痛啊。 像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吴桐颤颤巍巍的问艾思：“哈哈......哈哈哈哈......比起这个，我倒好奇别的东西。那什么，不就是一次入侵清扫行动吗，为什么还提前派一科去疏散现场啊。” “昨天的作战会议你是一点没听啊。”艾思抱胸，目光像是在责备吴桐，吴桐擦擦汗，确实没听。 昨天纪禾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但是刚刚振铃就被纪禾挂断了，吴桐再回拨回去，却怎么都打不通了。 第103章 突发状况 吴桐昨天没听会议，其实是在网上冲浪来着，他网上发帖求助怎样和女孩子聊天。 到现在已经有不少回帖了，虽然有一些搞怪的回帖，但确实收集到不少有用的方案。 艾思叹口气说：“少放点心思在女孩子身上吧，你要面对的敌人是千方百计想搞死你的组织诶。” 吴桐点头认错，艾思接着开始解释提前派一科前去清场的原因：“经过黑鸦给我提供的线索，我已经定位到掘墓人的组点位置。 但是在调查那个位置后，我们发现了一个比较严峻的问题，掘墓人的据点位于后巷的自由开火区，也就是说，那里是暴力与法律交界的灰色地带。 那里是首脑允许的，可通过械斗的方式解决纠纷的地带，帮派之间或是事务所之间时常在这种灰色地带爆发战斗，有时候战斗的规模，甚至会影响其后巷与依附城市的生存环境。 所以才会派一科提前踩点清场，以免一场清剿活动演变为大规模的街头斗殴，也方便我们的行动。” “原来如此。”经过艾思的解释，吴桐倒是理解了一科的行动用意，但是听完解释后，吴桐却不能理解首脑这样安排的意义了。 “我记得上次我们在‘耗子之巷’执行任务的时候提到过，后巷明明是政府那些人划分出来，供以那些已经失去名字的耗子们生存。那为什么还要划定一个自由交火区来让斗争发生呢？” “质疑首脑的决定可是非常危险的哦。” 安奇开着车，车辆穿过街道，定位器实时播报着他们的位置。 安奇说：“当一方战力膨胀的时候，便会对自己的既得利益感到不满，便会产生矛盾。 矛盾越积越多，最终爆发时也会越难收束，与其到火山喷发之后再武力镇压，倒不如让他们在战力没那么夸张的时候让他们自己解决。 等他们两败俱伤了，政府再下场收割，后巷少了战力过剩的隐患，政府节约了成本，怎么算都是首脑赢。” 好吧，这算是残酷现实下必须适应的规则了。 安奇还吐槽说：“首脑精明得很，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这都市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他们几乎都能知道，与他们进行情报交易工作是最亏的了。” 安奇又不动声色地透露了有关他过去的事，很显然，安奇过去的工作可能和情报有关，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总能搞到那么多情报。 “是光我们这样呢？还是全世界都这样。”吴桐突然问。 “你说什么？”安奇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看到吴桐非常认真的询问。 “我想问，是全世界都有‘后巷’与‘上层区’的划分，是全世界的国家都有这种不讲道理的规则，还是只有我们是这样。” 吴桐对这个世界的理解还是太少了，用上他能使的所有方法，他对于他所待的地方的认知仍停留在这里是枫原市，市以下是街道，市以上不知道，无法检索。 再往上就知道这里叫作“都市”，不知道是国家名还是市以上分割，似乎从来没有人往这方面考虑。 吴桐有一种预感，被隐瞒的事情，和这个世界的真相有关。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我们快到了，一会儿可别掉链子了。” 安奇很自然的岔开了这个话题，有可能是现在的吴桐没资格知道，也有可能是安奇自己也不知道。 车内氛围略显尴尬，就在吴桐想缓和一下气氛的时候，安奇的手机响了起来，同一时间，吴桐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吴桐刚把手机掏出来，手机来电就停了下来，来电显示依然是“纪禾”，纪禾又一次只来电，仅仅振铃就又挂断了。 吴桐被纪禾的操作弄得摸不着头脑，但是安奇那边的情况好像更严重。 刑事一科警花秦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安奇，这边出状况了，有一伙事务所的人带着白金道具来到自由交火区了，我们暂时无法进行现场疏散了。” 听到一家事务所介入此次行动了，安奇立马变的严肃起来，吩咐道：“不要与他们产生冲突，随他们怎么做，先保证你们的安全，千万不要触怒事务所的人，他们是白金使，做事不需要理由。” 安奇打开车载蓝牙，将手机通讯接入，继续询问到：“告诉我他们有什么特征，或者比较明显且特殊的白金道具是什么？” 秦姐说：“他们有统一的制服，翠绿色的制服点缀红色的玫瑰图案。 武器的话......有几个人携带着普通的白金道具，有两个人持有红绿色的棒子，棒子有一人高，上面有玫瑰藤样的小刺。” “根据描述，能匹配到的事务所有......”艾思刚刚输入几个关键信息，还在筛选，安奇倒先一步判断出对方隶属的事务所。 “他们是翠枝事务所的白金使，小队一般由五级白金使带队，你们不是对手，快速撤离现场，将包围圈向后延一百米，不要引起骚动。” 等艾思筛选完信息，安奇已经完成了战术调整，一脚油门车辆加速。 艾思开始报菜名：“翠枝事务所，入选百大金牌事务所行列，规模庞大，有数百名高阶白金使带队，业务覆盖面广泛，效率及客户评价优良。 事务所特色‘翠枝’，系事务所下发的高级白金道具，特点是溶解......” 在一所平平无奇的建筑中，人们惨叫着，被飞来的玫瑰尖刺刺中，哀嚎声不绝于耳。 他们的血肉开始溶解，指甲脱落，头发掉光，从背上被玫瑰刺扎中的地方开始，殷红色的液体流到地上。 被刺中的人觉得自己还能跑，却不知他的血肉已经不可逆的开始溶解，肌肉被充气撑爆，骨头上滋滋的冒着白烟。 在最后，化为一滩血水的嫌疑人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了，以一种非常惨烈的死法，在他溶解成的血水上，一朵鲜艳的玫瑰正在恶臭地盛开。 “是只清理这一栋楼，还是将这一带全部清理。”一个穿着“翠枝”制服的问。 “不知道，委托人没说。”另一个穿着一样制服的人回答。 “那一块清理了吧，也不费事，就将棍子一杵的事。” 提问题的人没思考那么多，显然是怎么快怎么来了，最快的方法当然是启动手里的高级白金道具，就能在一秒内将周围的生命体化成一滩血水。 当然，被溶解的当然不包括与他穿着同样的，“翠枝”制服的同事们。 “那你来吧，我先在别处看看。” 这个人不觉得滥杀无辜有什么问题，他们只是在完成他们的委托，至于被波及到的人，用他们的话来说，“那只是必要的牺牲罢了”。 第104章 血肉溶解 等吴桐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三科鉴证科的鉴证小组已经开始收集现场残骸了。 “翠枝事务所”的成员启动了白金道具——“翠枝”，在二科监测到白金能量变化的十五秒后，整栋楼的人全部化成一滩不成形的液体。 吴桐所在的白金四科还是进入大楼中调查了，在烂尾楼中穿梭的吴桐能嗅到浓烈的血腥味，并且在血腥味之中混杂的，是一股淡淡的清香。 一朵妖红鲜艳的玫瑰，静静地在一滩血肉上盛开。 “这就是‘血肉溶解’的力量吗？”吴桐咽咽口水，如此强劲的白金道具，真不知道是怎么生产出来的。 艾思拿着一个扫描一样的仪器，对准这滩血肉上下扫描了一遍，扫描仪的液晶屏上转着圈，然后蹦出一个红色的叉。 “又是这样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吴桐看到显示屏上的叉，询问艾思。 艾思已经用这个扫描仪扫了一路了，见到血肉与玫瑰就上前扫描，但给出的结果都是一个叉。 “他们被溶解了，并且是彻底的不可逆的溶解了。” 艾思戳戳扫描仪的扫描记录，给吴桐解释道：“这个东西是检测dna与人体组织的，但是对这地上的液体没有任何的反应，也就是说，他们已经从物质层面被改写了。” “但是我看这颜色也不像是血肉的颜色啊。”吴桐看着地上的液体，被溶解的血肉不是那种大出血过后的暗红色，而是橙色的浑浊液体，像是变质的橙汁混合着生牛奶的样子。 “所以我说是在物质层面上被改写了，学过生物的都知道，我们的身体都是由细胞构成的，他们从细胞层面被改写，所以变成了一滩液体。” 艾思的解释不免让吴桐有些汗颜，她是忘了他吴桐的设定了吗，吴桐失了智，也不知道上没上过学。 但经过艾思这番解释，吴桐倒也是理解了在这些人身上发生了什么。 艾思有些烦躁地挠挠头发，她也想从那些溶解的血肉中得到有用的线索，但是她并不具备相关的知识，达不到她发动能力的条件，所以才这么难受。 “真是太可恶了，那些事务所的人，真的是无法无天了，这下有用的线索全没了。” 艾思看起来非常懊恼，这种时候吴桐应该说什么呢，吴桐他什么也说不了。 安奇早在车上就跟他们讲了，要做好一无所获的心理准备。 “首脑规定的白金使制度就是这样，越强大的白金使所拥有的权力更大，仅仅是五级白金使就可以无视警方的工作自行插手。 你们要小心一点，翠枝那群人都是一群偏执的人，脑子多少都有点问题，千万不要与他们产生冲突。” 安奇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吴桐他们也不敢再抱怨什么了。 看到安奇与黑鸦越走越远了，吴桐赶紧叫上艾思追上他们两个。 到达指定地点了，自动追踪人偶便开始追踪工作了，吴桐他们也是跟着自动人偶才上到楼上的。 既然自动人偶能正常运行，那么这里就确实是掘墓人的据点，人偶来到楼道口，选择性的辨别了一下方向，然后迈开步子走向楼上。 穿过低矮的楼道，吴桐他们发现了更多溶解的血肉，明显比下面的人数更多，废土风的衣服泡在橙色的液体中，不是帮派也肯定是混混没跑了。 艾思给这里做好标记，一会让鉴证科过来收拾现场，然后继续跟着人偶前进。 人偶并未在这里过多停留，而是继续前进，并在一面墙前停下。 安奇看到停在白墙前的人偶，向黑鸦问道：“黑鸦，人偶停止追踪了吗？” 站在人偶头顶的黑鸦摇摇头：“没有，仍在追踪，我在设计时，设计了追踪最短路线，看起来，这里有路是刻意被封起来了。” “那是在墙后有什么东西吗？”吴桐说话了，得到了安奇的肯定：“好想法，艾思，破墙。” “收到。”艾思将蓝色短发笼至耳后，一副镭射vr眼镜戴到脸上，吴桐之前见过的“脉冲拳套”出现在艾思手上。 艾思举起拳套，抵在墙上，黄色的光亮了起来，“脉冲拳套” 开始充能，“喝呀！”艾思用力，黄色的脉冲从艾思拳头上扩散，整面白墙被脉冲震出裂缝。 “好了。”艾思收回拳套，轻轻一推，整面白墙便塌了下来，露出了后面的空间。 墙后面的东西令吴桐感到吃惊，堆成小丘的枪械，还有一摞一摞的弹药箱，还有竖在旁边的几杆火箭筒。 这里的火力已经可以引发一场小规模的暴乱了，艾思先用vr眼镜扫了一遍，确认没危险后才走了进去，捡起地上堆着的枪先检查起来。 安奇和吴桐也走了进去，人偶并没有跟上来，黑鸦和人偶留在暗室之外。 这间暗室除了大量的火药，还有别的东西，一张指挥桌，看起来是淘的二手家具，还有几张城市大致的街道地图，地上有一滩很大的橙色血肉，看起来像是几个人的量汇到一起了。 桌子上挂的衣服还保留着坐着的姿势，显然是被“翠枝”的群体清算攻击了，死的时候一点反抗的迹象都没有。 艾思检查枪械说：“这些不是白金道具，是普通的白金科技。但是都是上等货，来源暂时不明，出厂的编码与商号被破坏了。” 看着武器库中空出来的部分，艾思讲过眼镜的扫描，汇报到：“之前应该还是有一堆武器的，但是在我们到来之前就已经被转移走了。” 艾思在那边录音汇报，安奇也开始翻找椅子上的衣物，看有没有什么证件之类的东西，而吴桐的注意，却被桌子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朵殷红色的玫瑰，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那股香味，夺人心魄，就好像在勾引吴桐一样，要他把它捡起来，放到鼻前嗅一嗅。 吴桐不受控制地伸出了手，伸向那朵诡异的玫瑰，此番举动，就连吴桐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突然，一个人的手伸了过来，制止了吴桐的动作，白皙的手抓住了吴桐的手臂，吴桐这才反应过来，从红玫瑰的“诱惑”中清醒过来。 顺着白白的手往上看，吴桐对上一对栗色的眸子，虽然无神，但是吴桐感受到那双无神双眼中传出来的情绪——“不要！”、“不要触碰！”。 情绪来的急切且强烈，使吴桐怔住了，在回过神来时，才反应过来，人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并且出手阻止了吴桐捡起那朵玫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安奇原本还在检查椅子上挂着的衣物，抬起头见看到人偶抓着吴桐的胳膊，连原本骑在人偶头上的黑鸦都被甩了下来。 “人偶是自动行动的，吴桐，你干了什么。”黑鸦稳住身形落到地上，问吴桐刚刚干了什么。 “我看到桌子上有朵玫瑰，就不由自主地想捡起来，但是被人偶阻止了。” 吴桐回答，并且转头指向桌子上的玫瑰。 但是诡异的是，桌子上空无一物。 “嗯？什么情况？刚刚明明还有的。”吴桐四下环顾，没找到那朵玫瑰。 “奇怪，去哪里了？”吴桐挠挠头，发现人偶还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 人偶的质感好丝滑，感觉比人类的肌肤都丝滑。 吴桐转头看向人偶的脸，虽然双眼依旧无神，但是人偶的脸上出现了表情。 皱着眉头，红润的嘴唇微抿，担忧的表情生动地传达出了人偶现在的情绪，她在担心，她在担心吴桐。 “嘶——怎么回事，我的感官怎么又渐渐消失了。” 吴桐惊觉他开始无法感受胳膊传来的人偶的质感了，低头看去，一朵殷红色的玫瑰挂在胸前。 艳红的玫瑰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又是那股致幻的香味，吴桐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第105章 一无所获 “吴桐？吴桐！你没事吧。”安奇制止了想要扶吴桐起来的艾思。 吴桐的样子很奇怪，不排除是受到白金道具的攻击了。 吴桐倒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他能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溶解，手指、双腿，胳膊，渐渐的感觉不到了。 肌肉无法抽出力量，在吴桐的体感中，他正在化成一滩液体。 可是在安奇他们旁观者看来，吴桐的形体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人偶紧紧地抓着吴桐的胳膊，将他翻了过来，几人这才看清，一朵妖艳的玫瑰，扎根在吴桐的胸口，含着花苞，感觉下一秒就要盛开了。 “吴桐？吴桐！你还有意识吗？”安奇喊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确认吴桐的状态，以及确定攻击是不是白金道具所为。 “嗯......呃.......嗯嗯......”吴桐的意识非常清晰，但是他浑身使不上劲，就好像胸前那朵玫瑰抽走了他的力气，他连说话的力气都使不上了。 四肢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吴桐连呼吸都停止了，缺氧的感觉上来了，之前可能是被溶解的感觉，而现在吴桐体验的，是窒息的感觉。 好吧，好的一点是，吴桐没有被血肉溶解，也不会因为窒息而死掉，吴桐不会因为这样的打击而死掉，这样的死法不太可行呢。 “怎么办，要拔掉他胸口的花吗？”艾思问。 安奇也不知道，“翠枝事务所”的白金道具太过怪异了，他不确定拔了玫瑰花，溶解会不会转移到他们身上。 “黑鸦，你有什么办法吗？”安奇冲黑鸦喊道。 黑鸦摇摇头：“我会的只有神秘魔法，这种白金道具的攻击，我解决不了的。” 人偶又动了，又一次自行移动了，抓着吴桐的胳膊没有松手，另一只空着的左手抓住了玫瑰的翠绿的枝条，捏住了含苞待放的玫瑰花。 吴桐能看到人偶的脸，人偶的情绪变化了，从刚刚的担忧，变成了决绝。 人偶用力一扯，玫瑰被扯了下来，玫瑰是长到吴桐体内的，吴桐的胸口也被扯出一个血洞。 玫瑰被连根拔起了，吴桐的身体也抽动了，力量重新回来了，顾不上逐渐回来的痛觉，吴桐叫所有人小心，那个玫瑰是有自我意识的。 人偶左手中的枝条抽动起来，玫瑰的尖刺突然变长，刺穿了人偶的左手。 在吴桐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的目光中，人偶的左臂溶解了，变成一滩橙色的液体，人偶手中的花落到地上。 玫瑰花盛开了，在橙色的液体中，人偶好像并没有异常，那份不平静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 黑鸦检查人偶的手，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还好我制作人偶的时候是分部件制作的，没有一体化制造，不然这么好的一个人偶胚子就没了。” “你......你没事吧......”吴桐惊魂未定询问人偶有没有事，人偶摇摇头，她没事...... 白金四科返回地表待命，刑事一科押送收集的血肉样本与违法枪械返回。 情报二科继续监控这片地带的白金能量反应，鉴证三科继续清扫现场的溶解血肉，即使不对能从血肉中找到线索抱有希望，但是流程还是要走的。 再之后的事，吴桐他们在返回地表的时候遇到了“翠枝事务所”的人，那些人闲聊着刚刚的行动，浑然不知他们的委托彻底打乱了警方的行动。 吴桐已经想上去理论了，但是被安奇拦了下来：“他们没有那么高的道德，他们是不会为自己的行为忏悔的，你就算理论了也没用。” 但是吴桐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忿忿地将这笔账记了下来。 这一忙活，就忙活到下午，吴桐他们也要收队了。 金色的夕阳照满街头，金黄的幕布下点缀着的是高楼投下的影子，吴桐他们四个没事干，本来就自由安排了，就组团趴在栏杆上欣赏城市夕阳。 吴桐趴在栏杆上问：“楼的那边是什么？” “海，这里是个海边城市。”艾思靠着栏杆刷视频，回应着吴桐的问题。 “海的那边是什么？” “反正不是敌人。”艾思耸耸肩，虽然她想吐槽吴桐的没事找事，但确实，她现在也没事干。 “我回来了，真是的，买个甜筒都要排队。”安奇拿着四个甜筒回来了，递给吴桐一个，又递给站在栏杆上的黑鸦一个，艾思伸手接过安奇的甜筒，四个人组团靠在城市边缘吃冰激凌。 吴桐舔舔冰凉的甜筒，想起之前看到过的一个甜筒笑话，给现场的几人讲了起来：“甜筒不能用来钻地，因为它上边是软的下边是脆的。” “额，没有get到笑点。”安奇有点尴尬地说。 “没错，因为我也没get到。”吴桐舔舔甜筒，这个笑话是他从网上看到，弹幕也在说没get到笑点，这让吴桐感到很好笑。 吴桐侧目，看到站在旁边的人偶，人偶的左手空荡荡的，看得吴桐有点扎心，因为那是为了救吴桐而给溶解的。 果然，黑鸦说的没错，吴桐真的把一个人偶当成一个人来看了，吴桐的善心又泛滥了。 吴桐将手里的甜筒递了过去，人偶接过甜筒，看看吴桐，又看看正在舔冰激凌的黑鸦，学着他们的样子舔了一口，闭上眼睛，好像是在享受这特殊的味道。 吴桐看向黑鸦，以为她会有什么反应，但黑鸦只是说：“你随意吧，但是她没有味觉这种东西的。” 没有就没有，看到她很享受的样子，吴桐便也无所谓了。 舒舒服服的趴在栏杆上，吴桐想象着不远处的海，海面被染成金色，粼粼的波光就像珠宝一样璀璨，就像......就像......就像精神之海一样。 在金色的海滩边，金色的浪涌拍打着从海里冲上来的一个人，这个人穿着正式的制服，但右边的身体被灰白的铠甲覆盖。 铠甲上满是裂痕，就像少年被摧毁的自信心。 折掉的翅膀拖在水中，橙黄的灰烬边缘，在海水的覆盖下熄灭。 突然而起迷雾渐渐笼罩，旧日的记忆，浮现少年脑海。 一个顶着骷髅头的男人出现在迷雾中，“让我看看你能将这里毁灭到什么程度吧。” “旧日之诗”挺着骷髅头走近开普勒，他费了这么大功夫才找到的开普勒，可别让他失望啊。 第106章 泡茶的少年 我叫开普勒，在我成为白金使之前，我的生活暗淡无光。 我出生在后巷，相比于我那些出生在上层区的同事们，我的开局可真是地狱开局啊。 他们有父母带着度过童年，我只能蜷缩在破旧的纸板房里，捂着自己的嘴，别让自己发出声音。 外面游荡着清道夫，他们会抓走没有“家”或是“归宿”的人，被抓走的人会去哪，那个时候的我并不知道。 当然，现在的我也没想去了解过。 总之，我度过了危险的童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我越过边防线，偷偷来到上层，那个我从小就听不同的人都提到过的地方。 这里很好，天空是明亮的，金黄色的天，还有会变色的云彩，我在上面待了很长时间，直到天空完全暗下来了才反应过来，已经到晚上了。 原来上层不会有人提醒你到“宵禁”了呀。 说来当时的我挺傻的，到晚上了，慌忙地寻找破纸箱想躲起来，那个慌张的样子就算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搞笑。 不过嘛也无可厚非，当时的我可不知道原来后巷之外的夜晚，是不会有清道夫游荡的。 当时裹着破纸箱蜷缩在街角的我太搞笑了，理所当然的，我被巡逻的警官提了起来，我当时以为他是特殊品种的清道夫来着。 原本已经心如死灰了，但是那个警官大哥把我扔进一家孤儿院，我得以在上层区留了下来。 孤儿院的院长是个不错的人，他说不上有多好，但是他起码不会像我见过的后巷的那些收养小孩的人一样。 我的院长可不会把小孩卖给奇怪的人，或是带去医院就消失了，只是我一直很怕他，因为我没有名字的来着。 刚从后巷出来，大字都不识一个的我连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嘛，院长教孩子们认字，孩子们都有自己的名字，我一个没名字的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了，所以院长就给我起了一个名字，叫“开普勒”。 好耶，我也有自己的名字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认为院长是一个不错的人。 院长一边教我们认字，一边给我们讲这座城市，原来，后巷人口中的上层区，原来也有它自己的名字，叫“都市”。 那是一段小有遗憾但是起码说得过去的时光，说的过去是因为这里好歹算家，这里的人都是家人，遗憾是因为大家都会离开的。 有的人到一定年龄就离开了，有的人虽然会回来，但都不会停留太长时间。 这座孤儿院总有人进来，也总有人离开，这好像是某种规律。 我从没见过院长出门赚钱，但是他总有办法让孩子们吃饱，这也是我觉得他很不错的原因。 后来啊，我也离开了那里。 那一天，院长出门办事，回来后将印有我身份证明的卡片交给我后，拍拍我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继续照顾刚送来的孩子去了。 那一天，我发现我长得比院长都高了，我才注意到，院长原来有个光光的头顶，原来院长也只是个佝偻的小老头。 从我拿到身份证明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完成了很多后巷人一辈子都想做到的事，我已经是一名都市人了，我做到阶级跨越了。 我成为了一名白金使，你问我成为白金使的理由？ “没什么别的理由，当时只有这个活能让我吃饱饭，我也只会干这个。” 成为白金使的门槛很低，但是也很危险，有掉胳膊掉腿那么危险。 但是呢，我意外地进入了一家不错的事务所，并且我因为和院长学的泡茶的技术，我意外地和这个事务所的老头子很亲近。 老爷子名叫“利维多”，他老人家很欣赏我泡茶的技术，也很提拔我，不仅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能买一把像样的白金道具，还教给我许多的战斗技巧。 这里的同事对我也很好，前辈关照后辈，我自己也有个后辈敬仰，那种感觉，我可以说，除了那家回不去的“孤儿院”外，这里就是我的另一个家里了。 你问我为什么回不去了？因为啊，那里被烧毁了。 一伙帮派还是别的什么家伙，冲进孤儿院一通大闹，等我赶到孤儿院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片火海了。 我呆呆地站在燃烧的房子前不知所措，我看到几个烧焦的人，还看到正在纵火凶手，但我逃走了。 那个人举着燃烧瓶，我不跑等什么呢？等着也死在这里吗？ 虽然，这里对我的意义重大，但是，但是...... 我还是逃了，逃避被烧毁的废墟，不想面对我的“家”没了这件事。 纵火犯最后把自己烧死了，什么证据都没留下，什么线索也找不到，一座新的孤儿院从废墟上建立，新的孩子进到孤儿院再从孤儿院出来，一切都好像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那感觉就是变了，我也再没有返回去过，是啊，那里已经不是家了。 在“黎明事务所”工作，日子并不轻松，但也没有那么艰难了，不用总是面对那些会掉脑袋的委托。 之后的事嘛，可能在我完成阶级跨越的时候，我就已经用光了我所有的运气，我是我们事务所的吊车尾，一个很弱很弱的九级白金使，妥妥的拖油瓶角色，再老爷子或是前辈执行任务时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废柴一个。 不过我泡茶技术可没得说的，泡的了一手好茶，可能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利维多老爷子还调侃过我，那是一次委托后，我跟在队伍里，委托结束了给事务所的成员们泡茶。 老爷子喝过我泡的茶后，笑呵呵地跟所有人开玩笑：“我说小子啊，如果要给泡茶分个等级的话，你绝对会成为一个色彩级泡茶使的，颜色我都给你想好了，橙色。” 橙色，那是老爷子最喜欢的颜色，因为那是黎明的颜色。 “就他那种半吊子水平，还评级？他能从委托中活下来都难。” 大姐头反驳老爷子，虽然大姐头平时嘴上不饶人，但是我看到前辈也会细细的品我泡的茶，我的心情还是蛮高兴的。 终于呢，我迎来了我入职“黎明事务所”的第一份委托，是去一个汉堡肉工厂调查肉类来源与制作方式，大姐头作为前辈带着我调查。 “你要是跟不上我的话，我可就丢下你了。” 前辈把话放在前头，她是不想带着我这个拖油瓶的，她自己一个就能处理委托，但是利维多老爷子还是叫她带上我，说让我长长见识。 我也保证了自己不会给前辈添麻烦，大姐头见推脱不下，也只好叫上我前去处理委托了。 对了前辈的名字是优娜，叫她大姐头是因为她是事务所中除了利维多老爷子外资历最老的，是所有人的前辈。 优娜前辈人长得好看，委托能力也强，是个六阶白金使，曾独立处理多项高难委托，连利维多老爷子都称赞前辈的天赋，如果不是考级限制，前辈一定是个能排得上号的白金使。 所以这次的委托我也没有那么紧张，因为有优娜前辈呢。 第107章 散尽余晖 “所以是要调查的加工厂有什么问题吗？”我问优娜前辈。 前辈摇摇头，“这个加工厂临近‘味蕾达’，所以有人怀疑这个汉堡肉加工厂的原料有问题。” 呕，提到“味蕾达”，我也忍不住干呕起来，我原本以为我待过的“后巷”已经够糟糕了，没想到还有更糟糕的。 “味蕾达”是一个堪称地狱的地方，那里以吃着称，但是食材是各种非食材的东西。 他们会把顾客做成菜，再让顾客自己吃下去，让顾客品尝到原汁原味的自己。 我承认，即使我已经猜到这家工厂的肉是怎么来的了，但是当我真的看到堆成山的未处理尸体时，我还是吐了出来。 将我出发前在事务所里吃的三明治全都吐了出来，那场面实在是太恶心了。 暗红的血液喷溅到墙上，流水线正在处理尸体，一堆一堆的被扔进绞肉机，再摊到煎锅上煎成贩卖的肉饼。 我们见到了厂里蛰伏的“怪物”，那是一个防御机器人，是这里的主人买下来保护这个秘密的，我们遭到了防御机器人的攻击。 机器人挥舞着巨大的刀片砍了过来，那绝不是我能招架的，我几乎是玩了命的跑，快到优娜前辈都跟不上我的速度。 刀片劈空了，劈到了柱子上，倒塌的柱子砸断了尸体的运输带，尸山如雨点般砸了下来。 我躲得挺快的，但是优娜前辈被倒塌的尸山压住了，腐臭的气味熏得优娜前辈昏迷了过去。 我躲了起来，防御机器人没发现我，便朝优娜前辈走了过去，我看到机器人打开螺旋桨，准备将前辈与尸山一起绞成碎肉。 我一看这怎么行，趁机器人不注意，切断了供电的电源，整个工厂停了下来，机器人也停了下来。 听利维多老爷子说过的，防御机器人的程序是保证工厂运行，现在工厂不运行了，机器人的工作也就结束了。 我和优娜前辈返回了，虽然这次的委托已经完成了，但是优娜前辈对汉堡肉产生了强烈的抗拒，我也一样。 之后我们一起完成了很多，虽然我除了耍耍小聪明外帮不上什么忙，但是那是一段和优娜前辈在一起的时光。 我也可能是在那么多次同行之后，渐渐地喜欢上了优娜前辈，虽然前辈比我大了好几岁，但是，但是，喜欢就是喜欢嘛。 我挑了一个好日子，向前辈告白了。 前辈当然是没有直接答应的，她一下子变得沉默，然后告诉我她再想一想。 她再想一想，没有直接答应，这不就是拒绝吗？ 即使是阳光明媚我也觉得天空没有那么晴朗了，完了，感觉要被讨厌了，我之后该怎么办啊...... 没有什么之后了，一切都结束了，优娜前辈死了...... 一个可恶的家伙，杀了前辈，不仅仅是优娜前辈，还有利维多老爷子，以及事务所的同事们，他们全都死了。 我害怕地躲在树后，亲眼看到利维多老爷子的断气，同事的胸膛被直接撕开，更是看到优娜前辈被那个家伙抓住了，我却没有勇气站出来。 ...... “你为什么没有勇气站出来呢......” 黑暗之中，不知名的声音令开普勒的意识恢复了一点，那个声音在问他问题。 这个声音听不出来一点波浪，像是直接传到开普勒脑子里一样，听不出任何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询问。 明明是听不出来责备的语气，但是，这个问题，传到开普勒耳中，却变得分外刺耳，就像在质问他为什么没帮忙一样。 “那个人太强了，我上了也没什么用，大家，大家应该也不会想让我白白送死吧。” “是你这样觉得，还是所有人都这样觉得。” 莫名的声音再一次发问，又是不带着任何情感。 但是开普勒更觉得烦躁了，它是什么意思，它是在说我在欺骗我自己吗？我怎么可能欺骗我自己。 “一定是这样的，大家是不会希望我白白送死的，我是黎明事务所最后的希望。” “可你为什么要哭泣呢？” 他最后的记忆浮现了，他在雨中奔跑，嘴里念叨着“为了最自私的自己，为了最弱小的自己。” 他看到，燃烧着的，灰白色的羽翼从他身后长出，他的那柄工坊武器，也变成了燃烧的骑士大剑。 “如果，如果我能早一点拥有这份力量，我是不是可以，是不是可以站到你身边了，优娜前辈。” 开普勒感觉到狂风骤雨袭来，冰凉的雨水打到他的脸上，炽热的情感让开普勒的意识清醒过来。 在清晰无比的黑暗中，开普勒再一次接受了莫名声音的质问。 “给予你力量，你会用这份力量干什么。” 要干什么呢？开普勒已经失去了方向，黎明事务所团灭，即使拥有了力量，他还能改变什么呢？ 他自认为他没这个能力接过利维多老爷子的位子维持事务所，他也知道他不喜欢白金使这个职业。 开普勒困于犹豫，那个声音也没有催促开普勒做出选择，只是静静地等待，等待开普勒做出自己的选择，等待他找到最真实的自己。 “既然如此，那让我再助推一把吧。” 一个儒雅，但是瘆人的声音响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开普勒却看到周围起雾了，一个带着黑色高顶帽，一身黑色礼服的模糊人影出现在开普勒面前。 开普勒极力辨认，却只浅浅地辨认出黑色的骷髅头样貌。 “旧日之诗”讲述了他们事务所团灭的事实，“当时那个人想找的不过是一个人，毁灭你们，只是顺带。” “只是顺带吗？”开普勒心中的防线崩塌了，他以为什么呢，他还以为是老爷子的仇家来寻仇了，仅仅为一个人搭上了整个事务所，这让他要怎么接受。 “旧日之诗”继续火上浇油，黑暗中诚恳询问开普勒内心的声音变得嘈杂起来，再也听不清了。 “旧日之诗”说：“你个前辈与你敬重的老人，他们的死亡毫无意义，也没人指望你那时会帮忙。” “你只是沉浸在自我幻想中的小丑罢了，就算你当时站了出来，那也没有任何意义，杀你们只是顺带。 “别再逃避了，承认吧，你除了哭外，一无是处。” 泪水决堤，翅膀上最后的余烬也失去光芒，黎明被粉碎，剩下的是什么，剩下的是一个哭泣的人，哭泣的开普勒。 哭泣的开普勒长出了第二只翅膀，却在没有能点燃信念的火焰了，坚硬的外壳再开普勒身上凝结，他捂住了自己的脸，他觉得他已经没有脸再面对这个世界了。 灰蒙蒙的汉白玉外壳将开普勒包裹起来，现在，没人能再伤害他了，谁都不行。 “去吧，去大闹一场，让我见识见识，绝望之后，倾尽毁灭的火焰吧。” 第108章 报复 “所以我们更换队服的申请上头有回复了吗？”一名“翠枝”的白金使向他的同伴询问。 他的同伴摇摇头：“并没有，但我也不想穿着这花花绿绿的队服在大街上乱逛。” 一开始问问题的那个人立马抱怨起来：“可不是嘛，红配绿，是真难看啊。我妈那个年纪的人都不会喜欢这种装束的。” 翠枝事务所装束统一的都是红绿碎花长衫，拿来整活看起来还不错，但是真要拿出来穿，那就真的不可恭维了。 这支“翠枝”小队刚刚完成一单委托，现在正在前往下一份委托的地点。 被问问题的人翻看着委托信息，一边告诫那个问问题的人，下次不要再和普通路人角色争吵了。 他们虽然可以无理由执行任务，但他们毕竟是一家排得上号的事务所，还是要留下良好的社会印象的。 “明明是那个小鬼先吵的好不好，真实的，不懂规矩也就算了，还说什么我们影响了他们的办案？真是有够离谱的，真不理解那个事务所会要这种愣头青。” “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他们不是事务所的人，是公安的人。” “公安？那怪不得了，愿意为首脑打工的白金使都是傻子。” 这个人丝毫不掩饰对刚刚在电梯间遇到的那伙人的嘲笑，一个黑不拉几的人，带着两个未成年，还有一只乌鸦。 光这样他只会说他们不专业，但是看到他们队伍里还有个没有左手的残废时，他是真的笑了出来。 带着那种拖油瓶，怎么看怎么像跑龙套的，一看就是什么不入流的队伍，现在知道是给首脑打工的，那就不奇怪了。 “对了，我们的下一个委托是什么，赶快干完我们回去吃饭了。” “最后这个委托很简单，回收一个地皮。是一家事务所的地皮契约，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到那份契约带回去。” “就这样么？什么事务所呀，需要潜入吗？” 想回去吃饭的人问，找契约这种事情很麻烦的，他怕会错过回去吃饭的时间。 “没那么麻烦，是一家名为黎明事务所的地皮，该事务所在一次事故中全灭，无法自行解除契约，所以应该是甲方委托我们在乙方的地盘找东西。” 拿着委托报告的人解释道，正说着，他们也来到一栋安安静静的写字楼面前了。 拿着委托报告的人再三确定，这里就是“黎明事务所”的地皮位置了。 他旁边的人望着死寂一般的写字楼，挠着头说：“黎明事务所？你以前听说过么？他们是因为什么全灭了。” “这种事情谁闲的没事去了解啊。走，小队留下待命，你和我上楼找契约。” 队长拉着刚刚和他说了一路的队员上楼，剩下的小队原地待命。 上楼的两个人，是可以使用大范围“血肉溶解”的白金使，放他们上去，足以应对所有风险了。 “虽然这里从外面看破破烂烂的，没想到这里面还是挺温馨的。” 被拉上来的人环视着黎明事务所的布置，有事务所成员的照片墙，还有画着他们个人业绩的白板，还有一个不算小的茶水间，可以容纳整个事务所的人在里面喝茶聊天。 “但你也知道的，这样的效率是最低的，糊口是没问题，可是扩大经营就会出问题。” 小队的队长理智地分析，“这种家庭式的事务所经营方式算原始的了，接不到委托就会凉掉，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可是相当脆弱的，开不出工资这里的人就会跑。” “你也太理智了，说不定，等你退休了，也会开一家跟这一样的事务所呢。”很显然这个人已经见识过很多次队长的“理性”发言，已经见怪不怪了。 翻找契约的途中，他找到了很多茶叶，“你看，这里有很多茶叶啊，怪不得有这么大一个茶水间。” “别玩了，找到契约我们就撤离，你不是嚷嚷着要去吃饭吗？” 听到队长说这个，这个人耸耸肩，随手丢掉茶叶，再翻出来的茶叶也随手一丢。 反正事务所团灭了，都有人叫他们来找东西了，是不会有人在意什么东西被打翻了的。 但是这个人越翻越不对劲，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一开始他并没有在意，以为只是他翻得有点热了。 但是越来越奇怪，周围好像越来越热了，就连翻找出来的东西也变得烫手起来。 “队长，你有没有感到很热啊，真是的，怎么回事呢？”他试着询问队长，但是队长没有回应他。 他又试着叫了两声，“队长，队长？” 还是没有回应，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一样。 最终他还是回了头，他可是六阶白金使啊，还是个使用“血肉溶解”的好手，他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他缓缓地转过头，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一尊灰白的汉白玉雕像，张开灰白的残翼，浮在空中。 一尊凭空出现在事务所的汉白玉雕像，这个人来不及询问，就被一阵热浪冲倒在地，雕像身上的爆发着热量，周围的空间都变得扭曲起来。 很显然，这东西就是让这里变得这么热的元凶了，但是，被热浪冲倒的人，注意力却在一旁的焦黑东西上。 那是一个人，或者说，原本是一个人，他的队长。 队长已经变成焦炭，在一瞬之间，就被烧成斗拳姿态了。 他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血肉溶解”释放，翠绿的枝条伸向浮在空中的汉白玉雕像。 接下来，只要翠枝触碰到那汉白玉雕像，玫瑰花就会吸取他的力量，然后将它溶解成一滩血水。 但是，他清楚地看到，枝条在伸向雕像的时候，迅速地失水干枯，甚至被极高的温度引发自燃了。 他惊愕地望向那尊雕像，那尊雕像的艺术成分很高，有三四层楼那么高，就算放到以艺术闻名的城市里，它也绝对是各路有钱人疯狂争抢拍卖的对象。 灰白的汉白玉勾勒出一个哭泣的人，一双手捂着脸，即使他没看到汉白玉脸上的眼泪，但是那份悲伤切实的传到了他的心里。 这是一个极度悔恨的人，只一个捂着脸的动作就能传达出设计师“不闻、不言、无语”的逃避状态。 虽然上面的话都是他在临死之前瞎编的，但这就足以表现这尊雕像带给他的震撼。 “哭泣之子”的残翼挥动，无数灰烬向倒在地上的人飞来，那些灰烬轻飘飘的，就像是在雕刻雕像时留在上面的一样，但是在“哭泣之子”的面前，又多出一具斗拳状的焦炭。 一刻沉默，“哭泣之子”发出了开普勒的声音，“接下来，我还能干什么呢？” 环视周围，开普勒试着给自己找一个放肆破坏的理由。 “除了这家事务所，没有什么地方是属于我的了。” “哭泣之子”浮在空中调转方向，转向了窗子，被手捂住的灰白的雕像脸却映出了开普勒的情绪，“将除了‘黎明事务所’的东西都毁掉吧，我要守护好这里，守护好我唯一剩下的东西。” 雕像的翅膀彻底张开了，残翼舒张，轻浮地灰烬泼洒，顺着这里的风，飘向外面的世界。 第109章 残阳之火 “轰——轰——轰——” 爆炸接连不断，黎明事务所的周围烈火腾升，热浪向周围的街道席卷。 在爆炸声组成的鼓点中，“哭泣之子”上下摇晃着，像是和着拍子，人们的惨叫声，房屋倒塌的声音，烈焰爆开的声音，就像一支圆舞曲，为这座滨海城市献上爆炎...... “检测到剧烈天启能量反应，位置居然......居然在四科附近？” 情报监察的二科立马检测到城市中的高能量反应，并伴随着异常的热源。 二科在向上级汇报完情况后，立马致电白金四科成员，向他们询问现场情况。 “很糟糕啊，能看到冲天而起的黑烟了，刚刚听到一连串的爆炸声。”安奇回应二科的电话，二科询问现在白金四科的状态。 “还能有什么状态啊，我们正在前往灾难现场，正在疏散群众，这里发生了严重的火灾，已经有点不可控制了。” 此时，监控的高空云图也调了出来，火情非常严重，火势已经达到不可控的状态，数十条纵横交错的街道都陷入到火海中。 就算已经不可控制，也要做点什么。 二科将街道情况汇报给白金四科，让他们自行出警。 这边汇报完，儿科的另一个情报员发现火势的异样，“你看这些燃烧的街道，有些被横切燃烧，有些只被烧掉一半。” 他将燃烧的区域在图上圈了出来，这些燃烧的痕迹，非常工整的组成了一个圆，标准到有些诡异。 “位于圆圈中心的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吗？会不会是掘墓人发动的恐怖袭击。” “不是。”发现这些异样情报员翻出一份档案，“中心不是什么地标位置，反而只是一家非常普通的事务所。” 二科情报成员接过递来的档案，档案的名字是“惊梦游乐园挟持案”，递来档案的情报员介绍到： “在此次事件中，这家事务所的成员全灭，并在档案的最后标注，吴桐与纪禾遭遇了一个使用火的类契点生物的袭击，我在思考，这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 艾思已经通过高空远距离无人机确认了火势范围，看到那么大一圈的火势，吴桐也吃了一惊：“这么大的火，这整座城市也完了吧。” 安奇看着火圈的范围，简单判断说：“还有机会，现在如果有一场及时雨降低火场温度，还是有机会降低火灾破坏的。” “该怎么找一场及时雨呢？我现在站到这里都感觉热。” 吴桐抬头望天，整片天空已经被火灾的黑烟覆盖，热浪在城市外围席卷，这种情况怎么可都不可能下雨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黑鸦，你有办法吗？”安奇转问黑鸦。 对呀，还有黑鸦啊，连不会熄灭的火焰都能用神秘魔法构筑，造一片“及时雨”，应该难不倒黑鸦吧。 黑鸦站在自动人偶的肩上，抱胸说：“积雨云我确实可以手搓出来，但是光靠我一个人短时间没办法造出那么大一片积雨云，可是不覆盖城市的话又没有效果。” 这个时候，艾思发话了：“那我来学，你教给我简单的神秘魔法术式，我靠我的白金道具辅助你。” 艾思的白金道具，是只要她得知原理，她就可以拿来使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天马行空的。 但是吴桐觉得黑鸦不会教的，连他这个和黑鸦绑在一张床上的人黑鸦都不教，更不必说还在相互提防的艾思与黑鸦了。 “行，我教。”黑鸦大手一挥，收了艾思这个徒弟，然后说，“安奇吴桐，我需要你们两个深入火场，确定我们搓出来的积雨云的位置。” “不是，真收了？”顾不上吴桐的吐槽，安奇拉着吴桐就跑了，刻不容缓，必须立马开始。 “来吧。”艾思面向黑鸦，但是黑鸦座下的人偶有些奇怪，望着吴桐离开的方向愣神。 艾思伸出手在人偶面前晃晃，人偶没理会艾思的晃手，反而是下定了决心，将头顶的黑鸦拿了下来，交到艾思手里，头也不回的跑向吴桐离开的方向。 艾思奇异的看向黑鸦，黑鸦也摸不着头脑：“我也不知道，这个人偶可能出问题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先不说这个了，黑鸦要立马准备降雨的神秘魔法了，不然就真的要赶不上了。 吴桐先是被安奇拉着在火场中前进了一段时间，然后又自己一个人不知道跑了多久，气喘吁吁地停在火场中。 这里已经没什么人了，火灾发生的早，这里好像是最严重的区域了，已经没什么活人了。 吴桐顶着钻心的高温前进，忽然来到一片空旷的地方，这里好像是被特别清理过一样，只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写字楼矗立在废墟中央，身后是漆黑与殷红交接的火场帷幕，就像从画里出来的一样。 吴桐咽了咽口水，走向破败的写字楼。 吴桐一直走到写字楼底下，这里与火场是格格不入的，这里完全没有被破坏的迹象，炎热的环境没有波及这里，这里的一切就如同平常一样。 吴桐产生一种奇特的感觉，他应该上楼看看。 走进写字楼的楼梯间，办公室整洁温馨，照片钉在照片墙上，但在这种情况下，更增添了几分诡异。 吴桐去到楼顶，感觉些许冰凉落到脸上，吴桐伸出手，接住掉落的雨水。 黑鸦与艾思的神秘魔法奏效了，他们真的手搓积雨云了，雨点越来越密，越来越大，直至成为暴雨。周围的环境稍微凉下来一点了，吴桐却不敢回头。 之前周围都是高温，区别都不大，但现在周围环境降下来了，一个明显的热源就在吴桐身后。 那个家伙就是这次火灾的元凶了，吴桐断定，深吸一口气，回过头。 一尊汉白玉雕像浮在空中，安安静静的，灰白的样子，以及那个翅膀，吴桐想起了那个他曾经交手过的家伙。 暴雨降临，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似曾相识的场景并没有激起吴桐的战意，那个时候他能打赢，完全是因为他体内还有一条龙，他有龙的力量才勉强战胜的。 现在的吴桐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最多是死不掉，完全没有战胜对方的可能。 两人就这样静立在雨中，相顾无言。 第110章 情感洪流 吴桐看着眼前的怪异生物不敢轻举妄动，也曾变成过“半毁灭”的吴桐知道，眼前的东西应该也进入“半毁灭”状态了。 情感崩溃、核心融毁，是最危险的状态，也是最接近毁灭的状态。 吴桐环顾已经成为废墟的四周，这股破坏已经可以和“钢琴家事件”的破坏范围媲美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应该是这次的灾害针对的只有这座建筑周围的东西。 吴桐看过和钢琴家有关的档案，钢琴家针对的是人，所以绫波市才几乎彻底毁灭。 但是现在的灾害情况已经谈不上乐观了，他瞟到过艾思测绘的高空俯瞰图，临近的十几条街道都陷入火海中了，几乎失去了重新运转的可能。 再放任“哭泣之子”继续破坏下去，这座滨海城市，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绫波市，成为下一个人间炼狱。 吴桐看着眼前的异样生物默不作声，“哭泣之子”也静静的浮在空中，没有言语。 现在的哭泣之子还算安静，吴桐得以仔细观察“哭泣之子”的样貌，如果它不是漂浮在空中的话，吴桐第一眼会以为它是一尊雕像，并且是工艺极好的一座雕像。 汉白玉的晶莹表面，一对蜡白的翅膀栩栩如生，精细的面雕也是细节满满。 “哭泣之子”双臂是抱在一起的，两手交叉着将脸捂得严严实实的，捂着正在哭泣的面庞。 一道雷声在凭空炸响，耀眼的白光短暂照亮这里的风光，灰白的汉白玉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在白光的映衬下，吴桐从“哭泣之子”身上感觉出一种悲哀，一股无尽的悔恨。 不知为何，这股悲哀，这股悔恨，令吴桐感到恶寒与不适。 “有种无妄之灾无病呻吟的感觉。”吴桐提高戒备，强烈的情绪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无论这份情绪洪流蕴含的是什么。 “哭泣之子”动了，翅膀张开了，确实如吴桐所言那样，“哭泣之子”的每一片羽枝，都被雕琢的玉白逼真。 灰白的残翅上有烧烬的余灰点缀，一对残翅轻轻扑扇，灰色的余烬便随风扩散到空中，轻如鸿毛，难以察觉。 吴桐心中警铃大作，直觉告诉他不要碰到那些余烬，吴桐转头逃跑，想躲避那些余烬，可是还没转过身就愣在原地。 一簇火焰在吴桐脸庞点燃，虽转瞬即逝，却也烫伤了吴桐。 “怎么会这样，这也，太夸张了吧。”吴桐顾不得脸上的烧伤，两眼聚焦到昏暗的空中，远处的景象在视野中模糊起来，近距离的扬尘变得清晰可见。 在吴桐未曾察觉的时候，这栋写字楼的楼顶，早就已经充斥着危险的余烬了。 吴桐仅仅只是转头的摩擦触动就已经令余烬复燃了，若是大量余烬一桐点燃，吴桐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那怕是他会在爆炸中烧成一坨焦炭。 眼看着大块的余烬正在向吴桐飞来，吴桐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掩住口鼻，向房顶的边缘跑去。 吴桐的身体与空中飞扬的余烬产生摩擦，余烬当即燃烧了起来，一条火蛇追逐吴桐的脚步，如影随形。 吴桐边撤离一边脑中飞快运转，小型的余烬会燃烧，空气中弥散的大量余烬会引起粉尘爆炸，这就是他，们之前听到的爆炸，也是城市火灾发生的原因。 空气中密密麻麻飘散着余烬，追着吴桐的还有一连串的大块余烬，千万不能再引发连锁爆炸了。 吴桐一直跑到写字楼边缘，拍灭衬衫上被点燃的小火苗，微微触碰被烫的通红的皮肤，吴桐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很痛啊，是那种后知后觉的痛，比那种一瞬间的伤害来的更难受。 来到写字楼边缘了，吴桐目光再次锁定空中的大块余烬，发觉余烬并不会追着自己攻击，余烬还是会按照空气自由沉降的。 所以“哭泣之子”想要攻击吴桐，就必须要接近吴桐释放余烬，吴桐再次望向那尊汉白玉雕像，果然如吴桐所设想，“哭泣之子”晃晃悠悠地向吴桐这边飞来了。 看到“哭泣之子”飞了过来，吴桐从写字楼边缘跳了下去。 虽然这栋写字楼有二三十米高，但只周围已经成废墟了，裸露的松软泥土给吴桐做了缓冲，吴桐落到地上向前滚了一圈，抬头看去，“哭泣之子”也飞了下来。 只要战场能回到开阔的地面，吴桐就还能有周旋的可能，脱离面对面战斗的危险，不至于被空间束缚住手脚。 “哭泣之子”的残翅又一次扑腾，余烬从残翅的羽毛上飞出，向空中扩散。 同一时间，吴桐也拔出了银色的手枪，点点星光汇聚在手中，吴桐握住“悲伤”，集中精神，叩动“悲伤”的扳机，一枚晶莹的子弹滑出枪膛。 现在经过吴桐刻苦的训练，只要精神力不是特别的枯竭，吴桐就已经可以百分百射出晶莹的子弹了。 并且随着吴桐的精神全集中，子弹表现出来的能力更加丰富流畅了，吴桐可以自由控制悲伤的强烈程度，并且吴桐还摸索出了“悲伤”别的能力，一个会作用在他自己身上的能力。 子弹向前飞行，前进的速度却越来越慢，时间的流动在吴桐的眼中逐渐变慢，一枚较大的余烬挡在子弹前。 吴桐心念所动，子弹发生偏移，绕开了会发生爆炸的余烬。 没错，只要精神力允许，吴桐便可以控制子弹的轨迹，顺着吴桐自己的意志调整子弹的轨迹，追逐吴桐想要击中的目标。 子弹完美地绕开阻挡它的余烬，晶莹的子弹命中“哭泣之子”，在灰白的雕像表面留下一个黑黑的弹孔。 “弹孔？怎么会出现弹孔？”这个状况是吴桐没料到的。 以前吴桐的子弹都会直接融进目标的体内，除了散落的弹壳什么都不会留下，现在射击这个步入“半毁灭”的生物，却留下了弹孔，这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吴桐没想出结论，“哭泣之子”显现了被击中的异样。 “哭泣之子”的汉白玉身体发生异变，原本直直矗立在空中的身体，竟然蜷缩了起来，吴桐看到了实质的情感流动。 那是一股洪流一样的东西，由吴桐的子弹激发，强烈的情感洪流顺着吴桐打出的弹孔喷涌了出来。 吴桐被这突然的情感洪流淹没，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悲伤”、“愤恨”、“失落”、“痛苦”，各种负面的情绪冲击着吴桐。 吴桐举起手枪，第二枚晶莹的子弹射出，却被拦了下来。 爆炸在“哭泣之子”面前发生，“哭泣之子”可以自己控制余烬的爆炸，现在空中漂浮的都是余烬，经由“哭泣之子”的引爆，粉尘爆炸链锁发生。 在一连串的爆炸声中，吴桐飞了起来，已经没有被炸伤的疼痛感，另外的失重感让他晕头转向，短暂的恍惚后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吴桐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摔到地上的西瓜，仅仅是没有四分五裂而已，吴桐的五脏六腑如碎裂般的疼痛。 “这可比‘裂伤’的子弹效能来的要痛苦多了。” 吴桐堪堪从地上爬起，没缓过来就被一股热浪冲脸。 吴桐将手挡在眼前，从指缝中间观察情况，一道冲天而起的螺旋风暴正在向外扩散，致命的余烬一边向中心汇聚，又被抛射到更远的地方。 吴桐现在连防御都做不到，更别提对抗了，在热浪的冲击下，吴桐眼前一黑，被烈焰吞没。 第111章 旧日之诗 昏暗的天空中，只有一道烈焰袭卷的风暴矗立于天地间，闪烁着橙色的光芒，就像他一开始的名字一样，“黎明之翼”的颜色，现在却只能出现在残阳之后的灰暗中了。 哭泣之子就停在空中，不断抛射着余烬，就像要将整个世界拖入燃烧着的炼狱一样。 ...... “她们怎么还没好，这里越来越热了。”安奇擦擦头上的汗，火场很热，他还穿着工整的西装，很热的。 生命迹象是没有的，这一片的街区已经变成了死地，没有活物的生息，充斥着无机死亡的味道。 安奇望着废墟感叹：“哎，又是这样，，这里也要变的和凌波市一样了。” “不一样哦，在钢琴家的盛大曲目中，所有人都是自愿走向死亡的。” 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充满威胁。 也不知道安奇是怎么做到的，转身的同时骑士剑就已经挥了出去，“铛”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黑色的骑士剑停在空中。 挡住安奇斩击的却不是金属的武器，是金黄色的纹路，很像黑鸦绘制的神秘魔法，但是是安奇从未见过的东西。 “不要这么激动呀，你平时都是怎么压住你的情绪的。” 一个骷髅头站在安奇两米之外，橙色的结界将安奇的攻击尽数拦下。 安奇质问道：“这次爆炸，是你们搞的鬼？” “‘你们’这个用词并不准确，一人所为，使用复数是错误的语法。” 骷髅头摘下高顶帽向安奇行了个礼，“我是‘旧日之诗’，本是一名诗人，对用词还是比较讲究的，请谅解呢。” “‘旧日之诗’？这不像一个名字，但我没听过这种代号。” 安奇持剑做招架态势，通过刚刚那一下斩击的试探，安奇判断对方的实力很强，已经超出小打小闹的范围了。 “嗯，本名我已经舍去，连同我的所有过去。” “旧日之诗”文艺地说着，但遭到安奇的吐槽，“文艺什么的去文艺区待着，别来大城市捣乱。” 安奇和吐槽并没有惹到“旧日之诗”，他只是将高顶礼帽戴回到那颗光滑的骷髅头上，“很遗憾，这个世界以容不下我的诗篇，最至臻的艺术，应该向天启展示，此为我的拙见。” 遇到个疯子，安奇已经判断出这个“旧日之诗”的性质，向天启表演艺术，这不是疯子是什么？不是疯子也是傻子。 将这种人当场抹消，事后连责任都不会有人来追究。 但在安奇挥出第二剑的时候，安奇一脚踩空了，燥热的环境消失了，取而代之是黑暗，以及黑暗之中不停翻涌的迷雾。 “旧日之诗”的声音响起，“阁下就在这片空间多待一会吧，不会很久的，但为了让阁下安分一点，就让他们陪陪阁下吧。” 几幅诗卷在空中展开，金色的文字从诗卷上脱离，安奇能看懂文字的内容，描述的是不可名状的怪物。 “希望阁下能与他们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 文字各自汇聚，那些只能通过文字叙述不可名状的怪物，竟然出现在安奇面前。 “克苏鲁？有点难办啊。”豆大的汗珠从安奇脸旁滚落，在不可名状的怪物的对比下，安奇显得是那样渺小，那样微不足道...... 在不知道多少次眼前一黑后，吴桐再次从生死的边缘苏醒过来，他都快放弃思考了，但是凭借着一股狠劲，吴桐坚持到了现在。 又一阵热浪袭来，吴桐又一次双臂挡在身前防御，只是这一次，热浪的感觉变得不同。 经历几十次热浪炙烤的吴桐立马发觉其中的不对，睁开紧闭的双眼，吴桐看到一个身影。 一个瘦小的身影挡在吴桐面前，吴桐看到，面前的它的身上，好像少了半只胳膊。 “你怎么来了？”吴桐有些错愕，那个自动人偶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人偶身上的衣服被烧没了，露出纯白的球形关节，但在此时，吴桐却并没有感到有多瘆人。 面前的人偶刚刚为他挡下一道热浪的，吴桐感谢都来不及说。 人偶没有说话，吴桐也想起黑鸦没有给人偶装发声系统，人偶面向吴桐，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就好像在说话一样。 一阵冰凉滴落吴桐后颈，吴桐抬头向天上望去，原本昏暗的天空被另一种墨色侵染。 雨，雨水，非常多的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是黑鸦，黑鸦他们成功了。”吴桐心中一时振奋，天时已至，吴桐的机会来了。 暴雨吸附了难以沉降的余烬，链锁爆炸的死局就这样解开了，大块的余烬停滞在空中，纵使它们是哭泣之子自主抛射的物体，现在也脱离了哭泣之子的掌控。 人偶更是出手抓住了一块较大的余烬，无机的身体不能作为余烬爆炸的引信，在看到人偶抓住余烬后，吴桐立马想到，可以让人偶引导吴桐的子弹射击哭泣之子。 这一念想，也同时传到人偶那里，人偶不带任何表情的脸面向吴桐，吴桐从她的眉宇间看到一份坚定。 吴桐点点头，“悲伤”退膛，吴桐从枪中取出一枚晶莹的子弹，放到人偶的手中，人偶握紧子弹，坚定地向哭泣之子靠近。 哭泣之子也察觉了人偶的动作，抛出了更多的余烬阻拦人偶的前进，但就像刚刚那样，人偶用手拨开了余烬形成的“壁垒”，无机身体是无法引爆余烬的。 它大可直接引爆余烬，但吴桐当然也想到了他会这么做，吴桐跑到了哭泣之子的另一侧，“悲伤”连续射击，使哭泣之子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这边。 余烬大量沉降，失去安全感的哭泣之子只能抛射更大的余烬块阻挡人偶的前进，但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偶就从余烬之后消失了。 来不及找寻人偶的踪迹，吴桐的子弹已经将它逼到绝境，汉白玉的身体出现一个又一个弹孔，井喷的情感正在让哭泣之子失衡，这尊汉白玉雕像变得越来越不稳定了。 哭泣之子等不了了，即使在暴雨的逆位条件下，哭泣之子仍使出了那招烈焰风暴，热浪滚滚，却吹不散哭泣之子心中的惶恐。 风暴之上，人偶破开烈焰跳进其中，哭泣之子反应不过来，让人偶冲到它的面前。 人偶捏着子弹的拳头散发着淡淡的光，即使只有一只手，人偶不受影响地完成了挥拳的动作，纯白的手砸在哭泣之子脸上。 裂痕在汉白玉的外壳上出现，像蛛网一样扩散，强烈的情感从缝隙中喷涌出来，白玉的外壳破碎，露出来的，是烈火烧尽后，灰烬的自我。 第112章 闪回 燃烧的街道之外，城市无忧的滨海旁，一道粗壮的水龙卷直冲天际。 黑鸦抬头向天空仰望，一个巨大无比的魔法阵正在旋转，混合着滚滚雷声，源源不断的吞吐着黑云。 冲天的龙卷将滨海那磅礴的水量注入天边巨大的黑色魔法阵中，黑鸦的神秘魔法造势，拯救火灾的积雨云正在形成。 安奇说的没错，及时雨确实有能有效解决城市的大火。 手搓的暴雨，乌黑的云朵汇入苍穹之外的黑色积雨云，带着滚滚雷霆向城市内陆推进。 雷声裹挟着暴雨呼嚎着前进，将磅礴的大雨灌进城市，整座城市似乎为其倾倒，熄灭那些令人悲伤的火焰。 某人通过远程观察手段观测到火势减小了，脱离般地坐在海边坐气喘吁吁，她的旁边还有一只漆黑的乌鸦。 而这两人，便是刚刚完成术式搭建并成功运行的艾思与黑鸦。 经过高强度的脑力劳动，即使是有“俺寻思之力”的艾思，此时也瘫坐在沙滩上，在刚刚的术式搭建中，她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死了一半。 “你干得不错，作为强行搬运的术式构造，你已经完成得很不错了。” 黑鸦一边夸奖艾思，一边欣赏直冲天际的水龙卷。 艾思坐在沙滩边大喘气，她想立马躺倒在松软的沙滩上好好休息一下，但是刚刚黑鸦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艾思，绝对不要放弃对黑鸦的提防。 黑鸦的实力恐怖如斯，手搓雨云改变天候很强吧，但黑鸦只用到了两个神秘魔法分，第一个是将暴雨所需要的用水抛射到高空中，再通过第二个神秘魔法将水转化成积雨云。 就这么简单粗暴就将正常天候变成极端天候，仅仅靠两个神秘魔法就做到了。 在艾思的认知里，要这样大范围的更改天候，需要很多人的协力，还需要关键的白金道具，不然是做不到如此程度的。 所以说艾思才要提防黑鸦，有这样强大力量的人，竟然会待在吴桐那样废柴的人身边，怕不是另有所图。 深究起黑鸦的两个神秘魔法，说起来也简单，但这可是能形成暴雨的水量，需要从海里抽大量的水，而且要将这么多的水抛射到空中，就别提有多困难了。 艾思说是要学习神秘魔法协助黑鸦，但黑鸦只让她计算了形成积雨云需要的高度，以及水龙卷每秒的抽水量和符合客观物理规律的龙卷规模。 用黑鸦的话来讲，就算神秘魔法再怎么不可思议，也逃不过客观规律的束缚。 没有客观规律作为支撑，黑鸦制造的水龙卷也就不会稳定的存在，积雨云到不了一定的高度也不会改变气候。 积雨云开始向燃烧的城市前进了，黑鸦对艾思说：“表面的隐患我们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就是靠他们处理真正纵火的源头了。” 艾思捕捉到关键信息：“你察觉到什么了？这场火灾是人为的？” 黑鸦望向大雨磅礴的城市，并没有回答艾思的问题，而是说了一段看似毫不相关的话： “艾思，你应该知道的吧，‘神备’也好‘毁灭’也罢，都是情感的具象体现，这是现在科学研究得出来的结论对吧。 我们都知道，吴桐的‘悲伤’能引爆个体的情感，你说，他的子弹，能不能击穿那些情感的外壳呢。” 听的黑鸦的话，艾斯陷入了沉思，“情感的外壳”这是纪禾博士提出来的理论，也是现今对“神备与毁灭”这一现象最前沿的解释了。 人们尚且未知“神备与毁灭”的真相，而现在如果吴桐真的能够影响那些“怪物”般的存在，那他该有多超模啊，又会有多少势力想要支配他夺取他的能力呢？ 白光从哭泣之子身上的缝隙中透了出来，一时间，情感的白光盖过了从哭泣之子身上抛射的烈焰。 吴桐对情感的捕捉是敏锐的，从那逸散的白光中，吴桐看到了哭泣之子的过去，那个名为开普勒的过去。 从情感之光中读得开普勒的故事，吴桐攥紧了拳头，迈开步子，顶着情感洪流的冲击，一步一个脚印走向碎裂的哭泣之子。 在吴桐前进的过程中，从散射的白光中传出了开普勒的声音，白光复现了开普勒的过去。 一个小男孩站在光中，衣衫褴褛，瘦弱孱弱：“我出生在后巷，没有父母没有亲人，苟且的在后巷艰难求生。” 吴桐感受到了极大的阻力，情感洪流在阻止他向哭泣之子靠近，现在的吴桐就像在逆流钉在原地一样寸步难行。 吴桐侧目，看到了白光中的小孩。“那是什么，他的情感碎片吗？” 洪流愈加强烈，吴桐被冲的站不稳，堪堪调整身形在洪流中站稳。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去到了上层，在那里，我开始了新的人生。” 一个稍成长起来的小孩出现在白光中，他样子发生变化，没有衣衫褴褛，精壮算不上，但从面色上能看得出来健康无恙。 吴桐从白光中闪烁的画面里看到了，开普勒在孤儿院的那段时光，那段说不上幸福，却久久留在开普勒心中的时光。 “幸福的生活没有那么持久，一个纵火犯将那里毁于一旦，我便于那里彻底断了联系。” 又一个开普勒从光里出现，他是已经长大的开普勒，身穿曙光事务所的制服，脸上带着自责与悲伤。 吴桐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正在燃烧的房屋，以及一个正在燃烧的恶人，有孩子的哭喊从大火中传出，开普勒就站在燃烧的孤儿院外，他不敢进去，他害怕面对那个毁掉这里的杀人犯，自责的情绪萦绕在他周围，折磨这他的身心。 “我全心全意的在事务所里工作，直到，又一个杀人犯将我最后的家人屠戮殆尽。” 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开普勒从光里出现，他的身上溅有血迹，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懦弱与害怕。 而这个开普勒身后的景象，是一个带着红色鬼面在大开杀戒的情景。 那是开普勒最不想面对的事了，他敬重的利维多老爷子身亡，他爱慕的优娜前辈也惨死在眼前，他是那样的痛苦，他躲在树后，不敢出来，他在害怕。 他觉得老爷子会让他快跑，优娜前辈会为他断后，他是黎明事务所最后的火种了，他们一定希望他能活下去的，一定。 开普勒迄今为止的人生就这样展现在吴桐面前了，此番经历便是压在吴桐身上的情感洪流的源头，也是开普勒所拥有的“情感外壳”的具象表现。 这股洪流声势浩大，压得吴桐喘不过气来，他的身子被压倒，头也抬不起来。 在重压的恍惚中，吴桐的眼前开始闪走马灯，不是因为死亡的危险，吴桐并不害怕死亡，而是开普勒从情感洪流中表达的情感，让吴桐有些在意。 “黑鸦说过，衡量白金道具的指标是‘情绪’，纪禾也说过类似的话，说‘神备’与‘毁灭’都是情感具象化后，最真实的自我。” 吴桐的大脑飞速运转，人越是在危急的情况下，生理的极限更会激发人自己的潜能。 “也就是说，那些情感片段的闪回，是他复述的自己的过去。” 吴桐低着的头的脸上，目光变得坚定，他发现了一个致命的漏洞，从开普勒复述的过去中，真的就是所谓的真相吗？ “真的有人能对自己的过去毫无隐瞒，毫无愧疚吗？” 吴桐迎着洪流的冲击抬起了头，目光锁定到洪流中心，开普勒的过去身上。 “你说谎了！” 吴桐的声音清楚的在洪流中回荡，振聋发聩，洪亮不已。 第113章 直视真实的自己 “你说谎了！” 吴桐的声音清楚的在洪流中回荡，振聋发聩，洪亮不已。 “你说在机缘巧合下你去到了上层，可是那份机缘，是你抛弃了同行之人才换来的。” 稍成长的小开普勒开始燃烧，汉白玉的物质将其包裹，他的身后印出那时的真相。 他是参与下层暴乱，在下层人冲破封锁时，丢下打开门锁的任务独自趁乱跑到上层区的。 “门锁的钥匙就在你面前，明明拧一下就能解放在后巷蒙受苦难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你扭头就走了。”吴桐质问。 为了我自己啊，幼小的开普勒站在门锁前，幼小的他展现了超出常人的理解。 “我是要摆脱后巷的，如果放整个后巷的人出来，我们最终都会被揪出来的，不管逃到哪里都一样。” 开普勒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后巷的暴乱被镇压，没人注意到一个小孩从后巷跑到城市里了。 “遮住眼睛，不再目视那些将要伤害我的事物。” 第二个从光里走出来的开普勒，变成一尊如婴儿大小的，捂着眼睛的汉白玉雕像。 “还有那个纵火犯，致使孤儿院失火的，其实是你自己吧。”吴桐的声音再次响起。 开始燃烧的变成了那个穿着制服的，脸上满是自责与悲伤的开普勒。 吴桐看到的过去，是开普勒与纵火犯战斗，开普勒不敌逃到孤儿院躲避，纵火犯寻仇将孤儿院一把火点了。 什么他去晚了，帮派的斗争什么的都是欺骗自己的谎言，为了让他自己好受一点。 穿着制服的开普勒被灰白的汉白玉包裹，遮羞布之下的，是开普勒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他是一个罪人，他导致了养育他的孤儿院倾倒于火海中，他屏息凝神，躲在孤儿院的断墙后，他没法阻止那个纵火犯。 孩童的焦躯就在他的面前，他流着泪，是因为害怕吗？还是因为弱小的自己，明明想当个英雄，却将一切倾倒在火海之中。 “捂住耳朵，不再倾听那些引我走向歧途的话语。” 第三个从光里走出来的开普勒捂上耳朵，变成一尊捂着耳朵的婴儿雕像。 “最后的，你的同事们，你真的想为他们报仇吗？还是你觉得你应该这样做，你这样做之后，会很光荣。”吴桐最后的话像利刃一样，戳穿了开普勒最后的防线。 难道不是这样吗？为了谁而牺牲，不是一件高尚的事吗？但为什么，开普勒会对这句话有如此大的反应。 他好像回到了那个夜晚，他明明上了的，但是，他退缩了，他躲到老爷子和前辈的身后了，他不敢看他们那时的眼神，那应该是厌恶吧。 他们最后的话，是在叫骂，痛斥开普勒的懦夫行为。 “堵住嘴巴，不再言语那些没有必要的恶意。” 最后从光里走出来的开普勒，捂住了嘴巴，灰白的蜡包裹住他的身体，捂着嘴的婴儿张开灰白的翅膀，至此，开普勒变成了他最真实的样貌。 不见、不闻、不语，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样貌，不断地逃避，用悲伤填充自己。 将开普勒的伪装全数拆穿，吴桐也能在开普勒的情感洪流中前进自如了，吴桐说：“你一直在逃避，从未面对真实的自己，你编撰一个又一个谎言，只为了让自己显得高尚。” “是将罪责全部承认并背负前行，还是将罪责全数拒绝并逃避，全都在你。” 吴桐招出“悲伤”调转枪口对准自己，“你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你觉得你能战胜我吗？” “让你看看，我的觉悟。”吴桐奋力扣动扳机，心中没有迷茫，有的，是坚定的自我。 晶莹的子弹射入，吴桐的情感发生同调，吴桐的意志，冲击到开普勒心中。 “烈火焚烧的痛苦”，碎裂的汉白玉之下，蜡质的雕像下，隐藏着烧成灰烬的自我。 最初的小男孩，灰烬的自我，以及那三个浮在空中的，哭泣的真实。 “不言”、“不闻”、“不见”三个灰白的婴儿占据了开普勒大半的情感，吴桐现在算是看明白了。 哭泣之子被吴桐说破防了，大量的余烬在空中凝结，一柄利剑自空中建成，带着破防的情绪，带着哭泣之子无端的愤怒，刺向吴桐。 利剑穿透吴桐胸膛，扭曲的火焰瞬间将吴桐吞噬。 吴桐被点燃，但丝毫没有焦化的恐惧，真正令他感到清晰痛楚的，是欲裂的头痛。 但他此时却愈加清醒，他抓起地上凝结成块的余烬，这一次，余烬没有爆炸。 余烬接受了拥有和哭泣之子同调情感的吴桐，吴桐右手拾起一块余烬，余烬展开变形，覆盖吴桐的整条胳膊。 汉白玉的铠甲将吴桐的左臂覆盖，与开普勒截然相反的是，吴桐的铠甲，是明亮的，虽也有裂隙，但喷涌的橙色血液填补了那些裂缝。 扭曲的火焰被尽数吞噬，真正光辉的黎明从吴桐身上绽放：“为了比谁都自私的自己，它本身没有错误，你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体面。” 吴桐握住余烬之剑的剑柄，将贯穿他胸膛的利剑拔了出来，一只明亮的翅膀在吴桐左肩张开。 吴桐的样子，就像是走向光明的“黎明之翼”，而吴桐的能量也逐步攀升，超过了契点，到达“半神备”的状态。 “目视前方，面对挫折而不再畏缩；聆听言语，不再轻易被迷惑而放弃；说出期望，用善意去对抗恶意。 这一切并非为了他人，而是为了自己，没人能替我哭泣，也没人能替我悲伤，无论最后是什么，一切都是自我的选择。 无关乎存亡，无关乎对错，我将自我压入枪膛，向你证明......” “曙光之后是黎明，向往光明的坦途，永远存在！！！” ...... “检测到又一天启能量反应，又有一个存在超过契点阈值了。” 情报二科的监控人员正在用对讲机汇报，之前城市温度过高，测不出来天启能量反应，刚刚暴雨席卷而过，温度降下来才检测出一个超过“契点”的天启能量反应。 这才没一会儿，又出现一个超过“契点”的天启能量反应，真的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天下不太平了。” “说的好像那年太平过，不都是这个样子吗。” “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好吗。以前半年才报出来一个失控的灾情，现在天启生物、毁灭井喷式出现，我怕那天就死在前线上了。” 以上对话发生在常年在外探查情报的情报二科的两个科员之间，这几乎预示了故事的未来，但现在，着眼于现在吧。 第114章 契点·黎明之翼 与“哭泣之子”身上的灰白与死气沉沉截然相反，吴桐身上的铠甲是一尘不染的，充满生机与活力。 洁白的羽翼在吴桐身后张开，柔和的光芒很舒服，就像能抚慰他人的心灵一样。 吴桐右半边的身体披着同“不完全契点”的开普勒一模一样的铠甲，但吴桐身上的蕴含的情感，不是开普勒所能触及的。 那个时候的开普勒，心如死灰，在觉醒力量之后，毫无意义地向已经被击败的人复仇，甚至沉迷在战斗时的厮杀感中去了。 吴桐不一样，吴桐非常的清醒，他现在持有的，是正面的情感。 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正义感，在他知道“哭泣之子”现在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迁怒别人之后，吴桐就已经下定决心讨伐“哭泣之子”了。 那把贯穿他身体的余烬之剑，现在落到他的手中了，真正的光芒从剑身的裂缝中透了出来，吴桐心领神会，将左手摁了上去，顺着剑尖的方向，拭去了剑身上的余烬。 净白的圣剑，那才是它本来的模样，名为“黎明之剑”的神圣战刃。 吴桐目光凌厉，剑指“哭泣之子”，“毁灭之人，今日必将陨落。” 吴桐挥剑砍向了“哭泣之子”，左背上的洁白圣翼张开，令吴桐获得了强大的速度。 吴桐奋力挥剑，一剑砍到“哭泣之子”身上，哭泣之子动了，他收拢了脏兮兮的翅膀，拦住了吴桐的斩击，“黎明之剑”卡在灰白的羽毛之间。 吴桐与哭泣之子在空中角力，忽然，哭泣之子灰白的羽毛开始抖动，大块的余烬从哭泣之子身上抖落了下楼来。 吴桐也是发现了异样，收剑后撤，右臂挡在前面，抵挡余烬爆炸的伤害，吴桐被炸得倒飞出去，但是并没有受伤。 吴桐落到地上，没有慌张，非常理智地分析：“即使是在逆属性的环境，余烬爆炸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啊。” 吴桐看看自己的右手铠甲，虽然挡下了爆炸，但是铠甲还是受到了影响。 想来也是，吴桐并没有处于失控的“契点”状态，他现在的这身铠甲也不过是他在共情并超越开普勒的情感与觉悟后，短暂同化的力量。 之前吴桐并不能确定，但现在，吴桐可以确定了，吴桐能够同化物体的能力，是他心脏处那个黑匣子提供的。 最早的时候，是半焦化的失控状态，艾思他们说他“半毁灭”了，其实不然。 吴桐当时脖子上挨了一枪，胸膛被拆开，精神能量低到极点，所以是身为“毁灭因素”的黑匣子占据了主导。 在之后的几次“变身中”，吴桐有几次是意识清醒的，并没有出现过于强烈的“毁灭”意志。 吴桐有意无意地感觉到，黑匣子在吞噬同化他接触的东西。 血触手、飞龙、以及这次的余烬，都是被黑匣子同化成他的东西了。 这一次他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进化”的，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吴桐动用的能力，属于黑匣子。 吴桐不禁在想，那个封存在黑匣子中的东西，到底是何方神圣，以及那个在白金之海看到的不可名状的东西，祂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白金之海里，为什么会把那个盒子放进他的体内。 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呐，吴桐摇摇脑袋，提醒自己现在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他的对手是哭泣之子，他要将对方彻底击败。 哭泣之子灰白的羽翼又张开了，大块的余烬抖落，晃晃悠悠的飘向吴桐。 暴雨的雨水没有引发炸弹的爆炸，爆炸的控制权在哭泣之子手里，吴桐反应很快，半翼展开，进到加速的空间。 在吴桐的视野中，时间的流速变得缓慢起来，余烬晃悠的速度在减弱，同样变得缓慢的，还有正在余烬空间中穿梭的吴桐。 吴桐可以有更多地时间去反应，吴桐畅通无阻地穿过了余烬，再次拔剑，砍向哭泣之子。 吴桐没有使剑的技巧，但是吴桐的意志弥补了这份缺陷，骑士剑散发出灿白的光芒，吴桐心有所动，收剑直刺。 “爆炎一击”从剑刃上倾斜，之前仅仅“契点”的开普勒就能腰斩大楼的招式，在吴桐手里的威力变得更强大了。 倾倒的暴雨以吴桐为中心迅速蒸发，热浪比“哭泣之子”之前创造的更加强盛，直接在暴雨中打开了一片空置域。 地面被柔和的热浪烤干，暴雨又再次将地面淋湿。 ...... “真是，有点糟糕了呀。” 安奇已经不知道在迷雾中砍了多久了，那些不可名状的东西砍也砍不死，杀也杀不掉，安奇感觉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好长时间了。 如同鬣狗一样畸变的人形怪物又一次扑了上来，安奇提剑挡住它的獠牙，一边抽出黑色的霰弹枪，将枪管塞到对方嘴里：“你们有完没完，还要来多少次！” 扳机叩动，鬣狗脑袋“砰”地一声炸开，无头怪物缓缓倒地，融进脚下的黑暗中。 像这样的怪物安奇已经杀了不知道多少只了，数量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中途还要提防从黑暗中甩出来的几根章鱼触手。 安奇吐槽：“就算克苏鲁再怎么猎奇，你也给我来点新意啊，一直都是这么几个玩意，烦不烦。” 没有生物回应安奇，回应他的，是射出来的章鱼触手，安奇横刀，射过来的触手顺安奇两侧裂成两半。 安奇踢开断掉的触手，将骑士剑收回鞘中，“你这让我很难办啊。” 这片由“旧日之诗”创造的迷雾空间中，安奇彻彻底底的迷失了方向，任何通讯设备都显示信号紊乱，或是无信号。 有力没处使的感觉让安奇很不爽，环顾四周，叹一口气。 他是真没办法突破这片空间，是真的无可奈何了：“下次再让我遇到他，我绝对要把他打爆。” 这个“他”指的当然是“旧日之诗”，如果是专门对付安奇，那安奇还有机会通过对方的攻击查询对方的破绽，但最难受的就像这样将安奇“放置”的，只是拖住安奇。 在又一次薄纱迷雾中的克苏鲁怪物后，安奇又在迷雾中迷失方向了。 本以为又要进入下一个循环，但是安奇惊鸿一瞥，发现在无尽的黑雾中，有一点亮光在闪烁。 从距离判断，那点亮光很远，但是，那里是安奇推测的吴桐所在的方向。 “是他们又盯上吴桐了吗？”安奇立马向那抹光亮奔去，难道绕了那么远，最后的目标还是吴桐吗？ “不对，他的目标不会是吴桐。” 安奇在瞬间就判断了“旧日之诗”的目的，没有直接掳走或杀死吴桐，而是前来封锁他，那证明对方的目标是一个不稳定的，但一定会造成巨大破坏的东西。 “毁灭因素”什么的，他敢赌“旧日之诗”还没有那个胆子去触碰，不过安奇也对“旧日之诗”的实力有了一定的认知。 “那个家伙绝对是新出现的毁灭之人，制造如此庞大的幻境空间，还能毫无限制地创造不知名的生物，已经不是普通的白金使能做到的了。” 第115章 再次逃避 吴桐对哭泣之子步步紧逼，战况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吴桐挥剑将哭泣之子斩落于地面，在一片焦土之上，吴桐剑指哭泣之子的咽喉。 为什么没有刺下去，吴桐没有杀死对方的理由. 吴桐面对这个扬了半个城市的人，没有复仇的执念，也没有为了谁而战斗的心理负担，吴桐是因为他得站出来阻止他才站到这里的。 打败它就已经完成吴桐的目的了。 打败哭泣之子的本体了，现在要对付的，就应该是在情感洪流中演变的三个人格碎片了吧。 当吴桐将矛头对准那几个小天使时，不言、不闻、不见三个蜡像婴儿飞了起来，对吴桐发起了新的攻击。 不见之子蜷缩成一团，锋利的羽毛竖起，滚动着撞向吴桐，吴桐横剑抵挡，纯白的剑刃与不言之子的刃羽碰撞，滋出点焊般的花火。 不言之子飘在吴桐视角的死角，熊熊烈火在空中燃烧，不言之子掷出一个大火球，砸向吴桐。 吴桐展开半翼，向上飞了出去，飞向了最上方的不闻之子，“爆炎一击”蓄力刺向不闻之子，但是等吴桐冲到不闻之子面前的时候，闪白的骑士剑却停到了空中。 一层薄如蝉翼的薄膜出现在不闻之子面前，薄膜向内微微收缩，兜住了吴桐的“爆炎一击”，不好的预感涌上吴桐心头。 薄膜回弹，烈焰被反弹倾泻到吴桐身上，吴桐被剧烈的能量冲击撞到地上，痛感很强烈，吴桐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不过嘛，半死不活也算活着，吴桐身上的铠甲被冲到碎裂，灰白的碎片在一片一片地往下掉。 吴桐看着左手铠甲的裂纹，愣神之际，不见之子又一次撞了过来，小东西不长眼却像是能看到吴桐一样，对吴桐精准打击。 吴桐挥剑将不见之子弹开，转身又一剑突向正在汇聚火焰的不言之子，然而又一次的，不闻之子突然出现挡在不言之子与吴桐之间。 “铛”一声，吴桐的剑砍在不闻之子的薄膜上，薄膜微微凹陷，在复原之时又用更强的力量还到吴桐身上。 不言之子的火焰如期而至，吴桐只能抬剑格挡，他身后又有不见之子夹击，仅三个情感碎片，吴桐就被彻底压制。 身上的天启能量在剧烈地消耗，留给吴桐的变身时间不多了，如果再想不出击败三个情感碎片的办法，吴桐就会退出“黎明之翼”的形态，那就更没有能与之抗衡的力量了。 吴桐望向了那边静立在空中的哭泣之子，如果他可以，可以攻击到哭泣之子的本体，那三个情感碎片必然会受到影响。 但是现在吴桐被死死的压制，连靠近都做不到，更别提攻击了。 吴桐的半翼被冲撞的不见之子撞折了，扭曲低垂在吴桐身后，右手的铠甲如蛛网般布满裂纹，仿佛再受到一次撞击就会彻底粉碎。 吴桐身上的天启能量见底了，危急时刻，吴桐看到一个人影，又是那个人偶，那个人偶还活着，她还没死。 人偶有点瘸了，应该是被火烧的，一瘸一拐地走向哭泣之子。 因为非人生命体的关系，哭泣之子并没有注意到这样一个“死物”。 人偶靠近哭泣之子，抬起手，一个紫色的魔法阵在人偶面前形成。 “那是瞬间伤害的神秘魔法！！！”吴桐看到过黑鸦施展此术，但他惊讶的是区区人偶竟然也能使用黑鸦的神秘魔法。 等哭泣之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无法打断或是躲避人偶的瞬间伤害了，哭泣之子一时间像炸开一样膨胀，又像挤压一块海绵一样被扭转压缩。 不闻之子立马飞过去反弹伤害了，但高贵的神秘魔法岂是区区薄膜便能反弹的，不闻之子飞过去是没什么用的，吴桐抓住这短暂的机会，“爆炎一击”与旋转的不见之子对撞。 “给我碎！！”吴桐吼道，“黎明之剑”应声破碎，不见之子继续旋转，“黎明之剑”就一节一节地往下碎裂。 吴桐的意志没有丁点的动摇，近乎狂暴的天启能量被吴桐激发了出来，赌上他剩余的所有能量一往无前。 就在剑刃碎裂到剑柄的时候，断剑插进了不见之子的身体，逃避自己错误，对自己的懦弱视而不见的开普勒被吴桐杀死了。 回过头，不言之子已经向人偶丢出了火球，吴桐几乎瞬间来到不言之子身后，左手比作手刀，一刀插进不言之子蜡质的身体。 那个编织谎言欺骗自己的开普勒被吴桐干掉了。 人偶被烈火吞噬，吴桐踏步上前，没有“黎明之剑”，也没有“余烬铠甲”的保护，吴桐就这样向哭泣之子靠近。 吴桐难道还有什么能杀伤哭泣之子的手段吗？开普勒是认为没有的。 但走到挡在自己面前的不闻之子时，吴桐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很搞笑吧，连“黎明之剑”的爆炎一击都没能突破不闻之子的薄膜，吴桐那个小小的拳头又能蕴含多大的力量啊。 吴桐一拳一拳的捶向牢不可破的薄膜，猛烈的反震震碎了吴桐右手的铠甲，铠甲如灰烬一般破碎飘落。 即使这样，吴桐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拳头渗出血，薄膜上也留下一片血浸的拳印。 哭泣之子的目光惊恐地锁在吴桐身后，在奋力挥拳的吴桐身后，是那个年幼的开普勒，那个最初的、也是最真实的自己。 “不要，你走开。” 当看到自己的时候，开普勒下意识地选择了逃避。 即使是自己，开普勒也没有勇气面对，“你离我远一点啊。” 开普勒推开了自己，走向了自我毁灭。 情感崩溃，意识溶解，包裹着哭泣之子的汉白玉外壳彻底破碎了，在吴桐的轰击之下，开普勒最后的防线也被击穿，其身上的情感等级与天启能量骤降，这一轮的危机，已经结束了。 余烬开普勒逃跑了，吴桐本想追上去，但是烧伤的反噬袭来，冰凉的雨落到烧红的皮肤上，吴桐感到一丝冰凉，随后一头栽倒过去。 “旧日之诗”站在不远处的废墟里，它目击了吴桐对战哭泣之子的全过程。 在近距离地观察了情感爆发与“毁灭”之间的关联后，它说：“情感是能量攀升到‘契点’的条件之一，更加负面的情感才能引导毁灭的发生。” 旧日之诗反手甩出一份卷轴，挡住安奇的斩击，兴致缺缺的说道：“太慢了，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出来。” 安奇架枪，黑色的霰弹枪对准旧日之诗：“我不过一介九级白金使，何德何能对付你这么一位毁灭之人。” “火势已经控制住了，你留不下我，并且，我会带走哭泣之子。” 旧日之诗转身就要离开，安奇却扣动了扳机：“你只说我留不下，可没让我别拦呀。” 子弹炸裂射向旧日之诗，地面破碎，一条怪异的蟒蛇破土而出，挡下所有子弹。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九级白金使。” 旧日之诗原地消失，只留下怪异巨蟒虎视眈眈的盯着安奇。 第116章 落幕 身体传来不适的感觉，是那种湿衣服贴在身上的那种不适感。 吴桐艰难地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土坑里，对战哭泣之子的记忆缓缓浮现在脑中。 吴桐捂着脑袋从土坑里爬起，环顾周身的废墟长叹一声：“哎，让那个家伙跑了。” 吴桐是有些自责的，哭泣之子造成的破坏着实有点严重了。 这次它跑了，吴桐担心下一次它会带着更大的破坏归来。 吴桐看看自己的手，手上烫伤的水泡已经痊愈了，身上的烧伤也好的七七八了，吴桐捏捏拳头，感受自己身上的变化。 “我的恢复能力好像变得更强了，再这样下去，我不会真变成怪物吧。” 吴桐摇摇头，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摒弃出去，这晃一下，可把吴桐晃醒了。 “对了，在战斗的时候，那个人偶好像还帮忙来着，她现在怎么样了。” 吴桐起身寻找，刚刚他被三个天使压制的时候，是人偶帮他解了围，并在那之后，人偶被烈火吞没。 “她可不要有事啊，我还没好好感谢她呀。” 吴桐爬出坑，依着自己残存的记忆寻找人偶。 那栋孤独的写字楼，现在仍然静静的矗立在大雨中，这大雨还在下，火势已经熄灭了，远远的能听见消防警铃的声音。 “应该是有人在开展救援吧。” 吴桐听到若有若无的警铃声这样猜测，自己跑到那栋写字楼下面。 “我记得当时，我是在这里触碰到哭泣之子的。” 吴桐回忆道，在这个地方，吴桐提着断剑释放“爆炎一击”突破到哭泣之子面前，在这个时候，人偶就失去联系了。 吴桐环顾四周，雨水淋湿了他的头发，浸湿了他的黑衬衫，发梢贴在脸上很难受，湿漉漉的贴在背后更难受了。 难受的揉揉眼睛，好像让雨水流进去了，视野模糊之中，吴桐好像看到一个人影，那确实像一个人影，是一个曼妙的倩影。 但是等吴桐两眼聚焦仔细观察的时候，吴桐才看明白，那是黑鸦。 黑鸦小小一个，安安静静的站在一个小坡上，像是在默哀，又像是在观察什么东西， 吴桐走了上去，坡上一个小坡，坡上有一个坑，坑里面就是吴桐一直在找的东西。 吴桐看着坑里的东西有些发愣，震惊之余，站在他旁边的黑鸦开口了。 “下去跟她说点什么吧，它是为了你才闯进来的。” 黑鸦用了“它”来称呼人偶，但是，对吴桐来说，这个帮了他不止一次的人偶，早都可以用“她”来称呼了。 吴桐下到坑中，不知道该怎么抱起地上残破的人偶。 人偶的四肢已经烧没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光秃秃的躯干。 “也应该很痛吧。”吴桐看得有些心疼，人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痛苦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吴桐伸出手，想将人偶从地上抱起来，可是刚伸出手，还没碰到人呢，黑鸦就一巴掌扇了过来。 “我让你说话，没让你动人家，你这多没礼貌的。” “啊？我看她不是快没了，想找个地方好生安葬啊。” 吴桐被黑鸦这一拍搞得鼻涕眼泪全出来了，那滑稽的摸样，连平日最高冷的黑鸦都有点绷不住。 “安葬啥呀，这年头一块坟地贵的要死的，找个地火化一下就行了。” 黑鸦看吴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死样子，也不逗他了，“好啦好啦，不吓唬你了，我是要把这个人偶收回了。 它本来是神秘魔法的产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一点奇怪的东西，我得把它留着好好研究研究。” 吴桐泪眼婆娑，带着惊讶的目光看着地上的人偶，还有站在旁边满脸微笑的黑鸦。 感觉......又被耍了呢。 吴桐有些尴尬，不是有些，是非常尴尬。 自己刚刚以为人家死了，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不知怎么的，在冰凉的大雨中，吴桐的脸竟然有点小热。 目光躲避中，吴桐的目光汇集到人偶的脸上，人偶没有表情，但是吴桐从她的眉宇间，看到一丝笑意。 吴桐是可以感受到情感的，在那份笑意中，吴桐感到些许宽慰，以及表示感谢。 嘶——吴桐倒吸一口凉气，以为自己出了什么幻觉，再看想人偶的时候，人偶已经被黑鸦收了起来。 黑鸦拔下身上的一根羽毛，一个紫色的魔法阵从羽毛上展开，残缺的人偶就被黑鸦收进羽毛里去了。 黑鸦还颠颠羽毛的重量，又插了回去。 吴桐吐槽到：“你会不会每片羽毛里都藏着点什么东西？” “要你管？”黑鸦回了吴桐一句，扑腾着起飞，落到吴桐肩膀上，指挥着吴桐前进，“走吧，我们去找安奇，我探查到，他应该就在那边的不远处。” “那艾思呢？她没和你在一起吗？” 吴桐问道，对呀，当时艾思和黑鸦是一起走的，但现在只见到黑鸦，却没见到艾思。 黑鸦坐在吴桐肩上整理着羽毛：“艾思呀，她没跟过来，她精神力消耗的有点透支，在外围休息呢，消防队也需要艾思在外围对接。” 这样啊，吴桐又问起黑鸦给艾思教了什么神秘魔法，他能不能学。 说到这个，黑鸦就来话题了：“那什么，艾思和你一样，都不适合学习神秘魔法，所以你们两个都别想了，我是不会教你们的。” “呵，艾思根本不用你教好不好，只要她知道原理，她就也能学会神秘魔法。” 明明是一起被否定了，吴桐却觉得艾思会和他站一起批判黑鸦，批判黑鸦不教他们神秘魔法。 黑鸦一声冷哼，“艾思学不会神秘魔法，每个人的神秘魔法都有一个起始，这个起始没来之前，学习再多的神秘魔法也只会有理论基础。再说了，理论基础，你会吗？” 这个当然是不会的，黑鸦讲的东西他听不懂，写的东西吴桐更看不懂了。 “不学就不学，我才不稀罕呢。” “那之前是谁哭着喊着要我教他神秘魔法的，小哭包吗？” 黑鸦坏笑着调侃吴桐，吴桐真的好气好气啊，黑鸦又拿这事调侃他。 好吧，是吴桐太敏感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黑鸦指挥着吴桐向街道前进，还没走出多远，吴桐便听到“咚咚咚”的撞击声，就像是长条状的被重重的摔在地上的声音。 “是安奇吗？”吴桐立马向那个方向跑去，刚刚转过街角，就看到一个巨大的“死”字印到空中，安奇已经落到地上，正在将武士刀重压收进鞘中。 安奇喊道：“生死界限！” 武士刀与刀鞘碰撞出声，空中巨大的“死”字也被一刀斩开，“死”字之后，一条巨大的蟒蛇被一刀切成数段。 吴桐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呆立在原地，三秒后，腥臭的血液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吴桐与那些恶臭的东西撞了个满怀。 粘液流进吴桐的脖颈，顺着湿漉漉的衬衫滑了进去，脏血带着浓烈的腥臭，吴桐紧闭着嘴好让自己不要吃进去。 吴桐转头望向他的肩头，黑鸦早都已经离开他的肩旁了。 在那滩东西掉落的过程中，黑鸦连提醒都没提醒一下，实在是太没义气了。 一节又一节的怪蟒尸体从空中落了下来，蛇头更是摔到吴桐面前，巨蟒的眼睛蒙着一层白雾，很显然已经死了。 单从这蛇头的尺寸估算，这巨蟒快有二十多米了，吴桐在它面前就像一只小鸡仔一样，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 然而安奇就简简单单的把这东西给剁了，简简单单轻轻松松。 黑色的武士刀已经被安奇收了起来，安奇也注意到吴桐了，摆摆手打个招呼，没有问吴桐经历了什么，也没有说自己遇到“旧日之诗”的事。 第117章 大雨还在下 黑色的武士刀已经被安奇收了起来，安奇也注意到吴桐了，摆摆手打个招呼，没有问吴桐经历了什么，也没有说自己遇到“旧日之诗”的事。 为什么要说呢，他又什么都不知道，说了等于没说，那还不如不说。 安奇原本想拍拍吴桐的肩膀，鼓励他这次干的不错。 但是走近才看到吴桐的满身恶臭粘液，转为握拳给吴桐打气。 “你这次干的不错，之后的险情抢救的报告，你排第一个吧。对了艾思呢？她没和你们在一起吗？”安奇望向吴桐身后，并没有见到艾思。 吴桐摇头：“没有，黑鸦说艾思在外围与消防队接应，就没有进来，不过......” 吴桐环顾四周，经过暴雨的洗礼，城市大火已经熄灭了，天边的火光已经彻底消散，除了还有点热外，已经脱离危险了。 “大火已经结束了，大雨还在下，而且估计还会下很长时间。” “对啊，为什么这雨下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停。” 安奇伸出手接雨，虽然不是电闪雷鸣的暴雨了，但雨势却说不上变小。 安奇转问黑鸦：“黑鸦，你的神秘魔法会持续多长时间。” 黑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一把迷你的刚巧适合她撑的玩具雨伞，重新落回吴桐肩上：“这已经不是我能控制得了，为了手搓一场能迅速控制火情的暴雨，我是从滨海里抽的水。 现在的情况应该是我抽的水太多了，大量的水汽堆积在空中，已经改变今天的气候了，现在只能等那些水汽消耗完，天空才能放晴了。” “这样啊。”安奇抖抖包的严严实实的黑色西装，对吴桐说：“我再去附近转转，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之类的东西，你想转的就也在附近转转吧，不想转就向城市外围靠近，去找消防员。” 吴桐知道是安奇闲不住，又想去挖情报了，便答应了下来。 黑鸦打着伞说：“你就把我放这里吧，这怪物的尸体，我还是很感兴趣的。” 吴桐一脸泛呕地望向散落一地的怪物尸块，恶臭的粘液与那一地白花花的肠子一样的东西，黑鸦居然会对那种东西感兴趣。 吴桐干呕起来，飞也似地逃离了这里。 漫步在成为废墟的街道上，淋着凉丝丝的雨，吴桐此时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惬意。 那是从鬼门关走一遭后，大难不死的畅意，虽然这次行动，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但起码，吴桐又活过一天。 “叮嘟嘟——叮嘟嘟——” 或是赶在纪禾挂电话之前，又或是恰好纪禾来电时手机正好在吴桐手里，吴桐又成功的接起纪禾的电话了。 只是这电话刚一接起，气氛便变得沉重起来。 纪禾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开口说话，没有闹哄哄的向吴桐分享科研成功的喜悦，也没有开局道歉这通不合时宜的通讯。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久到，吴桐怀疑纪禾已经中断了通讯，再三确认手机屏幕，确认就在通讯中。 好吧，应该是实验失败了，吴桐想，然后想他该怎么安慰纪禾。 不管怎么样，犹豫之下，吴桐先开了口。 “纪禾？” “嗯。” 轻轻一声，感觉不到对方的情绪。 “现在已经很晚了。” 确实有点晚了，吴桐他们原本是要处理疑似“掘墓人”的团体的，却意外卷入火灾中，一直忙到现在，看看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了。 这里的灯光系统已经被烧毁了，吴桐现在身处一片黑暗中，天上还下着雨，让人的心情好不起来。 “......嗯。” 又是轻声一嗯，纪禾好像不想说话，但又不想一个人待着。 “我这边，刚刚起了好大一场火，你知不知道，我跟你说，这火......” “我知道，我看到了。” 纪禾的话打断了吴桐，吴桐也不好再说下去。 纪禾有自己的卫星，她也能知道这滨海城市发生了什么。 纪禾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的建筑队之后会赶往哪里，会协助灾后重建，尽快恢复滨海城市的运转。” “纪禾，你好厉害呀。”吴桐真心觉得纪禾厉害。 “嗯......” 一声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怎么办怎么办，纪禾好像很难过的样子，该怎么办呢。 吴桐开始咬指甲了，网上说，讲个笑话可以活跃气氛，要不......试一下。 “纪禾，你知道为什么不用威化饼干砌墙吗？因为他太脆了。” “......” 好吧这个笑话一点也不搞笑，但吴桐是真的不知道那个笑话搞笑在哪。 他在网上找不到搞笑的笑话，这座城市好像被无趣裹挟了，没人知道该怎么欢愉起来。 吴桐的尴尬肉眼可见，但是，一声轻笑从电话那头传来。 本以为吴桐的笑话无聊到爆了，没想到纪禾真的笑了。 这吴桐惊了，连忙问道：“纪禾，你笑了，对吗？” “没有，你的笑话一点也不搞笑。” 纪禾虽然否定了，但是语气里的笑意是掩盖不了的。 “没事，我也觉得不好笑。” 吴桐欣赏不来他的笑话，但是纪禾笑了，吴桐也笑了起来。 隔着电话的两人，从一开始的轻笑，到蚌埠住笑出了声，到最后的开怀大笑，两个人就像傻子一样笑了半天。 吴桐听到纪禾抽了一下鼻子，问说：“纪禾，你刚刚哭了吗？” “没有，我有点感冒，被你逗得，鼻涕都流出来了。” “没哭就好，女孩子，要笑才好看嘛。”吴桐说，“我很好的，一直都很好。所以，你也要好好的，高高兴兴的，没什么跨不过去的。” 吴桐安慰的意向很明显，他是担心纪禾的。 “我知道，我一直都这样的，不用担心。” 纪禾挂了电话，手捏紧了手机，纪禾捏的很紧，捏到手指的关节发白。 纪禾跪坐在地上，她的实验室铺满了实验纸，已经没有落脚的地方了，只有纪禾跪倒的那块地方。 实验室里黑漆漆的，绿色的计算机屏幕闪烁着算法的绿色荧光。 往地上看，白花花的，平整的纸、被揉烂的纸，字迹工整的纸，看不清字符的纸。 越靠近纪禾的实验纸，被破坏的越严重，实验纸张被揉烂又展开，被撕碎又拼接，纸上的数据从刚开始的娟秀工整，到龙飞凤舞，到辨认不住形体。 就像是实验者对自己研究的怀疑，从一开始的镇静验算，到不敢相信的否定，到崩溃之后的接受。 纪禾在一堆废纸中，那样的娇小，咸咸的泪水落到实验室的地板上，纪禾哭了，刚刚她很小声很小声的哭了，挂掉电话后，她终于抑制不住情绪，很大声的哭了出来。 纪禾没有告诉吴桐的是，她的科研成功了，并且是完美的成功了。 她得到对抗天启的方法了，在她的身后，一台巨大无比的机械巨龙被全息投影映射了出来。 全息投影仪上滚动着巨物的名字——“黑暗无限龙”。 一个似有似无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回荡，她想捕捉那个声音，却怎样都听不真切： “你愿意，成为世界毁灭因素，来拯救世界吗......” “你愿意，为了拯救世界，而成为世界毁灭因素吗......” “你愿意吗......” 第118章 与指令的第一次接触 所谓指令，是近些年才出现的奇怪东西。 人们通常会收到一个奇怪的纸条，纸条上写着要你做的一件事，这个就是指令。 指令刚出现的时候，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也没有造成多大的危害，也就没有多少人在意。 可是有一次，在收到“砍掉一条手臂”这样一条指令的人，真的在一场意外中砍掉了自己的手臂后，人们就开始认真对待指令了。 毕竟没人想有一天，在收到“从楼上跳下去”的指令后，意外从高楼上失足坠落，摔成一摊烂泥吧。 也有人调查过指令，但那些人无一例外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久之后，也没人再去调查指令的来源了。 反正完成指令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困难，只要你肯动脑子，大多数指令都是可以完成的。 但是如果出现像“扇二级白金使一巴掌”或“拔一根首脑的胡子”这样的指令时，那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另外一点，指令更像是一种命运使然，更多的时候，它被蒙上了一层因果论的色彩。 你不执行指令，指令仍会以一种“意外”的方式发生，比如“关闭家庭电源十分钟”这条指令。 如果你不去理会，那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你家的火花保险丝就不知怎么的烧断了，而更换保险丝，就正好花了你十分钟。 又或是“吃一只老鼠”这样怎么想都不可能主动实践的指令，你的午餐说不定就有无良商家掺进去的老鼠肉。 简而言之，你如果不主动触发指令，那指令仍会以更麻烦或者更意外的方式实现。 在当今魔幻的社会里，精神世界近乎麻痹的人们大多都形成了“别让问题变得更严重”这样的普遍认识，一般情况下都会主动完成那些不太困难的指令。 你问那些完成起来很困难的指令该怎么实现？ 不用担心，相信命运吧，它会摁着你的头实现的。 原本吴桐都是在网上才能看到有关指令的信息的，但是这一次，他在取快递的时候，从邮箱里翻出来一大堆纸条。 “致刘伟，打碎一份生日蛋糕。” “致秦艺，崩碎一枚指甲钳。” “致郭果，印错一份表格。” ...... 这一大堆纸条，都是发给警局成员的指令。 吴桐看了上面的指令，都是一些没有必要的东西，搞得他很摸不着头脑。 怎么会有这种没什么用但是一定会发生的事呢？ 吴桐带着指令回到警局，路上正好遇到了一科的刘伟，就将纸条给他了。 刘伟看到纸条，还没看上面的内容，便吐槽起来：“怎么又来了，这个月第三次了。” “你已经收到很多指令了吗？”吴桐问刘伟。 刘伟点点头，“以前隔很长时间才会有一张指令，但光这个月我就收到三张了，真不知道是不是在补我以前的。” 刘伟没留下再回答吴桐的问题，看了纸条上的指令就出去了。 “他不会真去街上摔别人的生日蛋糕了吧。”吴桐心想，带着剩余的纸条去了办公厅。 到办公厅吴桐就开始分发纸条，将“秦艺”的纸条交给工位上的秦姐。 秦姐看到吴桐递来的纸条，正在剪指甲的手也顿了一下：“放那里吧，我一会看。” 嘶——怎么每个人都对指令很不耐烦啊。 吴桐靠在秦艺的工位旁，翻看着手里的纸条，边看边问：“秦姐啊，这指令有头没尾的，真的有必要去执行吗？这不是在浪费时间吗？” 秦艺剪着指甲说：“就当月经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每个月都会收到一张。指令也不难，有时不去管它，正干着自己的事指令就莫名其妙的完成了，就......挺玄乎的。” “那这还有必要去做吗？” 吴桐不太理解指令存在的意义，指令不应该是有悖于自己的主观意愿才能被称为指令吗？ “有啊，就当作提醒吧，以低代价来避免可能发生的更严重的后果，挺划算的。” 秦姐剪完左手指甲开始剪右手的，身后传来隔壁工位郭果的抱怨。 “哎呀烦死了，这怎么打错了，完了完了，又要重新打印了。” 郭果将一沓打印错误的文件扔进碎纸机里。 听到郭果的抱怨，吴桐立马想起“致郭果”的指令，从手里那堆纸条里抽出郭果的指令：“果子姐，你看，你的指令正好是‘错印一份表格文件’啊。” 郭果凑过去一看，“诶？！还真是。” “那这指令不是完全没用啊。”吴桐感到不解。 “不是完全没用。”郭果摇摇头，“如果我在打印文件前拿到指令，我就会提前错打一份表格，那这份重要文件我就不会打错了。” “看到了吧，有的时候，指令可以帮你避免更大的损失。” 秦姐接过话，问道：“吴桐，你看我的指令是什么？” “额......好像是‘崩断一枚指甲钳’吧。” 吴桐话音刚落，秦姐手中的指甲钳应声崩断，吴桐瞪大了眼睛，简直言出法随啊。 吴桐惊讶地盯着秦姐手里无端崩断的指甲钳，秦姐却好像对着突然发生的指令早都习以为常，随手丢掉指甲钳，“反正我已经剪完了，断就断了吧，正好指令也完成了。” “大家来吃蛋糕了。”办公区门口有人在喊。 秦姐拉着郭果说：“走，过去瞧瞧。” 吴桐也好奇发生什么事了，也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是刘伟在喊，刘伟买了一块大蛋糕，蛋糕上用糖浆写了一行话：“祝今天过生日的人，生日快乐！” 蛋糕中心有一个很大的坑，像是被什么砸了。 “还可以这样吗？”吴桐顿时惊了。 秦姐问吴桐发现了什么，吴桐如实回答到：“伟哥的指令是‘打碎一份生日蛋糕’。” 吴桐指着那个中间有一个坑的蛋糕说：“但我看他是自己买了一块蛋糕，然后自己打碎了。这样真的算完成指令吗？” “算的吧。”郭果思考说，“我记得之前有人专门研究过，指令的纸条在完成前，纸条上是带着天启能量的。在指令完成后，天启能量就消失了，看他这还有心情分蛋糕，估计是指令已经完成了吧。” “我记得你们的指令一个多月才来一条，伟哥这个月好像来三条了。”吴桐又说道。 “不知道，因人而异吧。”秦姐耸耸肩，正巧吴桐这时来电话了，安奇打来的。 吴桐接起聊了两句，后向秦艺与郭果道别：“四科好像来任务了，那你们就去吃蛋糕吧，我先走了。” 吴桐一溜烟走了，剩秦艺和郭果站在分蛋糕的外围。 秦姐说：“我减肥。” 郭果回了一句：“我一样。” 两个人放弃了美味的蛋糕，继续和强大的减肥恶魔作斗争。 第119章 天价委托 吴桐那边，急匆匆的赶往四科白金科的办公区。 自从吴桐他们参与了滨海新区的救火任务后，工资翻了一波，工位也升级了一层。 吴桐找到挪地方的新四科，一推门就看到万民街警局的局长，直接脱口而出：“陈局，您怎么在这？” 陈局微微颔首没有回答吴桐的问题，安奇招呼着吴桐过来，吴桐顺着走到会客区，看到一位客人坐在会客的沙发上。 艾思抱着记录设备坐在沙发的另一边，无言地招呼着吴桐坐下。 “这......这怎么，连局长都过来检查录口供啊，上回都市的两个部长级的人都没有这阵仗啊。” 吴桐心里有些发虚，但是好歹是个公职人员，业务能力还是要有的。 简单措辞之后，便开始录制口供。 沙发对面的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到桌子上供吴桐观察：“今天早上，我收到了这样一张纸条。” 吴桐拾起照片里有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杀掉洋洋的父亲”。 报案人说：“洋洋是我的宝贝女儿，这张纸条我已经找人验过了，是真的。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怎样避免这场死亡。” “这......”这样让吴桐怎么说啊，纸条上可是记录着既定的命运，这让他们怎么做，吴桐总不能劝人家接受这命运吧。 吴桐有点结巴，但还是尽可能的措辞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这个纸条寄错了，或是这个‘洋洋’另有所指呢？” 沙发对面的人明显有点不耐烦了：“这张纸条，是装到信封里，由指令的指令员直接闯到我公司的顶层办公室交到我的手上的，你觉得可能寄错人吗？只有我会叫我的女儿‘洋洋’，你说可能另有所指吗？” 吴桐立马闭嘴，对面这人，估计是铁了心不想执行指令，又不想白白等死，于是向警局求助。 但是，这种因果论的东西他们警局真的有能力违抗吗，怎么想都没办法呀，这不是明摆着为难他们呢？ 沙发对面的人显然没有更多的耐心了，调整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撂下一句话：“我不想死，你们保我，五百万。” “不是先生......” “八百万。” “先生，这不是钱的问题......” “一千万。” “不是......” 吴桐话还没说完，坐在他对面的人就像拍卖文物一样不断加价，甚至一路报上了“三千万”这种吴桐没什么概念的数字。 吴桐正绞尽脑汁的想让对方好好说话，但是吴桐的肩被一个人按住了。 “没问题，局座，这件事就交给我们警方了。” 陈局长满脸堆笑，这人在对方开始加价的时候就来到吴桐身后了，听着对面的人一路加价，眼睛都在发光。 吴桐当时就想吐槽：您没想明白为什么不找事务所来处理吗？这老登脑子里是只有钱吗？ “行，钱我之后就会打给你们，现在，立马想办法，我没有那个耐心等。” 这个看起来就“非富即贵”的人，就指挥起白金四科的人了，陈局催促这几人离开，亲自和这土豪攀谈起来。 吴桐仍处于“骂老登”的状态，就被安奇架出去了。 刚被架出去，吴桐就找艾思评评理：“艾思，你说这不是胡闹吗？那陈老登也是掉钱眼里了，这种事不找事务所找咱警局，那不是米那个明摆着知道这是个坑来坑咱嘛。” 艾思耸耸肩：“那有什么办法呀，人家是枫原市局座，就是有钱有势的主。这种史一样的委托，只能拿钱砸给公安了。” “但我记得不是有百分之八十的产业在纪禾手下吗？这个枫原市局座是个什么情况？”吴桐问道。 安奇接话了：“那你去问问你的小女友啊，顺便问问她有没有研究过指令，毕竟咱白金四科，是对指令了解最少的。” 吴桐没有反驳“小女友”这个称呼的问题，反倒是问艾思和安奇：“你们两个都没收到过指令吗？” 艾思摇摇头：“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收到过指令。” 安奇则是说：“我年轻时收到过一两次指令，但是我自己也没管过那种东西。” 至于黑鸦，黑鸦那种奇异的生物应该也没收到过指令吧。 “好了好了，你去给纪禾小姐打电话，我和艾思讨论讨论该怎么做。”安奇推着吴桐离开了。 被推的吴桐很懵逼啊，这还有讨论的必要性吗？这不纯纯的脑瘫才会想着和命运干架啊。 但是嘛，都这样说了，还是给纪禾打个电话询问一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吴桐快捷键通话，没等振铃，电话就被接起来了。“喂，怎么了。” 纪禾这边中断所有的视频会话，离开椅子接起吴桐的电话。 “纪禾呀，那个什么，你有收到过指令吗？” 纪禾摘掉眼镜，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没有，我从来也没有收到过任何形式的指令，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额，没事，就是想问问。” “老实说，我还挺想收到一条指令的。” 纪禾偏偏头活动活动颈椎，“我倒是挺想研究既定命运能否通过技术来突破。” “有结果吗？”吴桐期待的询问。 “没有，我没收到过任何指令，并且研究的指令无一例外都在出结果之前实现了。” 纪禾回忆那些实验，满满的都是失败的实验数据。 “你也收到指令了吗？困难吗？需要我帮忙吗？”纪禾关切地问道，如果吴桐的指令很难，纪禾有能力帮他处理。 “没有，是一个人来找我们四科，他的指令差不多就是让他搞死自己，花了大价钱要我们保他活着。”吴桐简单描述了他遇到的问题。 纪禾皱眉：“这不是为难你吗？你们为什么要答应啊。” “我正要问你这个呢？来人是枫原市的局座，但我记得你不是有百分之八十的产业吗？” “嗯......可以这样理解，但是我也不是超人，我管不了那么多的东西。” 纪禾走回转椅上坐下，“你们常说我掌握着都市百分之八十的产业，实际上这百分之八十的产业有很大一部分被我转化成别的东西了，怎么比喻呢？” 纪禾坐在转椅上转了个圈，“我才十四岁嘛，我受到过很多学术界的限制，然后我就利用我的资源运营，让我突破里几乎所有的限制。 做完这一切后，那百分之八十的产业也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但是都市里仍流传着“纪禾掌控百分之八十的产业”的都市传说，不混这些圈子的人当然不知道这种事，他们也没条件知道。 “这样啊。”吴桐解惑了，“那你对指令了解多少呢？” “不比你们公安知道的多。”纪禾说，“你们公安应该有资料，多的我就直接跟你讲了。” “你还是直接都跟我讲了吧，时间紧任务重，我相信你的知识储备。” 吴桐有些哭笑不得，局座砸了钱让他们办事，忙的不行。 “好吧，你别挂电话，我找一下资料。”纪禾放下手机，关掉通讯台上不断涌出的会话申请。 从资料墙上找到她对指令的研究，投到投影器上。 “指令是一种未知的天启能量产物，怎么产出暂未查明，表现形式：以强制的因果能力触发......” 第120章 指令的苦行者 “根据我的调查，指令已经形成了一个有自我管理体系的组织。” 纪禾翻阅着她的研究手稿，投影仪上同步播放着她的试验记录，“这个组织很神秘，神秘到成为都市怪谈一类的存在。 他们几乎是自发性地组织在一起，甚至可能是指令要求的，他们有着各自的分工，甚至出现专门的执行暴力的部门。” 投影仪上投出一张照片，里面是一行身披白布、面戴枷锁的苦行者，正在通过暴力执行指令。 纪禾说：“之前你和我聊天的时候提到过，你有在整理警局档案，那你应该整理过几个关于指令的档案。那些档案应该归类为，‘命运的奴隶’的总档案。” “嘶——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确实有点印象。” 吴桐的注意力不在为什么纪禾会这么清楚警局档案这件事上，他的注意力在为什么指令需要暴力执行这件事上，“照你之前的解释，指令几乎一定会发生，那为什么还需要人去暴力强制执行呢？” 这个暂时是不知道原因的，硬要解释的话，只能说这也是指令的一部分吧。 “我曾经观察过几个指令的高频接收用户，他们表现出来的状态......令人堪忧。” 纪禾在说这话时顿了一会，像是在思考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那些奉指令为神迹的人。 “这些人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后来的逐渐麻木，然后随着指令的递增，他们开始唯指令至上。” 观察那些被指令折磨的人，大多都是从惶恐不安开始的，指令一条接着一条，直到他们放弃思考，靠指令完成行动上的交互。 指令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指令没说的事他们也不再去理会，成为一具毫无思想的行尸走肉，成为“指令”或者说“命运”的傀儡。 “这感觉就像，奴化控制一样。”吴桐感到些许恶寒，控制他人的思想，那不是传销组织或是邪教常常干的事吗？ “这么说也没错。”纪禾赞同吴桐的说法，“并且我还发现，那些本身没有天气能量反应的人，在收到指令后，他们身上短暂的出了天气能量反应。” 一份检测记录投到投影仪上。 在当今的普遍研究与社会认知中，一个人的天启能量反应与个人的白金之海有关，这也是为什么常规检测会通过天启能量反应的强弱来判断是否有人发生“契点”以上的进化。 科学家已经证实了，在个人发生“契点”以上的进化时，其白金之海会明显的膨胀扩张，从白金之海中喷射的天启能量也会同比例增长。 “理论上讲，没有白金之海的普通人类，很难对天启能量产生反应。” 纪禾念出她当时研究得出的结论。 吴桐在电话那头问道：“那唯心一点呢？就像情感爆发、个人突然爆种什么的。” “你说的那是另一种情况了，我们现在说的是指令基于普通人的效果。”纪禾推推脸上的眼镜，“指令就好像一种白金道具，能在普通人身上触发的那种。” “白金道具？那我是不是可以直接攻击它呀。”听到纪禾说指令的纸条是一种白金道具，吴桐立马想到可以让他的“悲伤”攻击纸条，这样倒能直接诱发攻击者情绪失控，直接解除这次攻击。 “最好不要这样做。”纪禾反对吴桐的想法，“我们是做过这样的实验的，攻击纸条或是攻击接受指令的人，但都失败了，指令是被固化的结果，一定会发生的。” 在那次实验里，一位死囚犯收到走出监狱大门一百米的指令，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体现指令神性的事发生了，监狱方面为了测试指令，将死囚关在特殊监禁室中，然而突发的地震改变了监狱的地形，将特殊监禁室移到了监狱大门一百米处。 地震是突然发生的，没有任何的征兆，监狱甚至不在板块断层上，一场只影响了特殊监禁室的地震似乎证明了指令的不可违抗。 “就了解这么多吧，我们要出警了。”吴桐见到艾思走来朝他打招呼叫他过去，匆匆和纪禾道别。 纪禾最后说道：“不管怎样，注意安全。” 可是纪禾看向手机屏幕时，电话已经挂断了。 不知道纪禾最后的话，有没有传达到。 吴桐跟着艾思来到车上，艾思坐副驾安奇开车，吴桐问道：“你们有得出什么可行的办法吗？” “当然有办法了，姐姐我对指令的了解，可是比你们所有人都多呢？”吴桐被身边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朝旁边一看，一团黑鸦形状的暗影，坐在吴桐旁边。 “黑鸦？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吴桐伸手碰碰身旁的暗影，那团影子在吴桐触碰时泛出水波一样的涟漪。 那团暗影发出黑鸦那听着令人刺挠的曼妙女声：“这就是个传话用的影子，我还在警局里待着呢，我要说的是，‘指令是效果，纸条是白金道具’，只要能影响到效果，你们面对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可是纪禾研究过，指令几乎不可改变呀。”吴桐反驳道。 “诶呀，你没搞清楚前提。”黑鸦说到，“仔细想想，之前所有的研究都是怎么违逆指令，所以才会显得指令不可违逆。现在我们顺应指令，但是将指令的效果减小影响，也能解决问题。” “没听明白，说得再仔细一点。” “就是说，你们给那个土豪的女儿好好说说，让她认个东西当爹，然后杀了那个东西，问题不就结了。” 吴桐感觉不太对劲，“这不是偷换概念吗？这样糊弄指令真的可以吗？” 黑鸦说：“你傻呀，现在的逻辑是保下土豪，而不是违抗指令，太死脑筋不是一件好事。” 暗影说完最后一句话：“我锅里还炼着东西，就说到这里了，我都提醒的这么明显了，你可不要再跟我犯浑了。” 说完，暗影就消散了。 得到黑鸦这几乎算是偷换概念的解决办法，吴桐询问车前的两个人，这样真的可以吗？ 安奇开着车没说话，倒是艾思翻出警局以前关于指令的案件给吴桐看，“从偷换概念上来讲，这确实是可行的。” 吴桐接过艾思递来的平板，平板上的正是一次警局与“指令苦行者”的交锋。 那是一次重大的指令事故，是“指令员”专门递交到“指令苦行者”手上的指令，记录在案的指令内容为： “在南广场造成破坏，并将五十个人穿到矗立的杆子上。” 那个时候，南广场有活动正在举行，“指令苦行者”先是破坏了场地，然后开始执行穿“糖葫芦”的指令。 在场的安保人员与委托负责活动正常举行的事务所根本拦不住他们，直接惊动公安与上级管理者。 可是“指令苦行者”都是一群为指令至上的疯子，在指令完成前几乎是不死不灭不可战胜的，实在没办法了，公安紧急拉来穷凶极恶的死囚犯来减轻指令代价。 在指令结束后，“指令苦行者”的强度才下降了，被公安当场击毙了一个，其余人负伤逃走。 此次事件在当时掀起了极大的社会关注，有人认为是“指令”赋予了“指令苦行者”强悍的战斗力，还有人认为“指令”绞死了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是正义的。 吴桐看着手里的案件描述与社会影响发愣，艾思问：“看明白了吗？”吴桐摇头。 艾思又说：“别看别的东西，在顺应指令的前提下，指令造成的损害是不是减小了。” “这样说没错，可是......”吴桐找不出能反驳的话，减小损失确实没有问题，但吴桐就是感觉不舒服。 “好了好了，到时候再让你试一下不就行了。”安奇看吴桐又在胡思乱想，赶忙出来打圆场，“黑鸦说了，那纸条是白金道具是吧，纪禾那边是怎么说的。” 第121章 命运的奴隶 “纪禾也说过，纸条是一类特殊的白金道具。” 吴桐将纪禾给他说的情报给车上的人复述了一遍。 “那不就行了，到时候让你试一下，现在也没有人做过类似的实验，我们都佩戴有执法记录仪，会有录像的。” 安奇开着车，一边提出可行的方案，“到时候，先让你用你那枪，叫‘悲伤’对吧，就用‘悲伤’射击那张纸条，看会发生什么。 另一边呢，艾思好好和那个洋洋说道说道，也和那个局座讲明，先把指令度过去再说。” 安奇说的有道理，确实给了吴桐找寻其他办法的机会，他们公安的任务也就是保下局座的命而已。 吴桐长舒一口气，到底想明白没有，他不知道，但是他应该知道的，是专心处理眼前的事情。 车停下来了，安奇一行人坐车来到一栋大厦前，吴桐抬头仰望，这栋大厦高的望不到头，是枫原市北边最高的建筑了。 “所以那个老登的屋子......在哪？”吴桐仰着头询问。 安奇看着发来的简讯说：“最上边，大概。” 局座已经上去了，陈局长催促他们跟着上去。 吴桐吞吞口水问：“就不能让那个老登把纸条取下来吗？” “嘿，你拿了钱还想要求别人，你当你事务所的呀，走了。” 在繁华的都市中，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厦如巨人般屹立。 在午后的阳光下，大厦的玻璃幕墙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一座光芒四射的灯塔，在周围矮小的建筑群中显得尤为突出。 吴桐一行人经过繁琐而严格的手续，挡在他们面前的是数道安全检查。 “不是吧，我们不是来办案的吗？怎么还要过这么多检查？”吴桐看着还有过x光的检查和人脸的检查关口抱怨道。 “你可知足吧，这栋大厦早上刚让人入侵过，现在查得严也无可厚非吧。”艾思跟在吴桐后面接受检查。 吴桐好奇，这个传令员到底是怎么闯进来的。 直到通过了所有的检查，他们才被放进大厦的一楼大厅，宽敞明亮的大厅中人来人往，繁忙而有序。在提交了必要的身份证明和访问申请后，吴桐他们才被允许进入电梯。 电梯内部装饰豪华，镜面不锈钢的门映出吴桐疲惫的脸庞，这是真的心累呀，这太搞人心态了。 终于，电梯到达了最顶层。 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而现代化的办公室。 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整个空间都充满了活力。他们走出电梯，感觉像是穿越了重重阻碍，终于达到了目的地。 电梯门在顶层打开，他们走出电梯，顶层的办公室宽敞明亮，现代化的装饰和高端的办公设备彰显着这里的专业和高效。 然而在那个挥金如土的老登旁边，站着一个吴桐在档案中见过类似描述的人。 白袍绑带，面带枷锁，一位“指令苦行者”出现在枫原市局座的办公室内。 吴桐还没反应过来，安奇已经从他旁边消失了，直接闪身出现在局座旁边，黑色的骑士剑平举直指“指令苦行者”。 安奇质问道：“一个‘苦行者’，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枫原市局座的办公室里，这也是指令的一部分吗？” “苦行者”戴着枷锁，看不到对方的嘴脸：“指令只告诉了我应该做什么，并没有告诉我怎么做，所以这之间我干了什么，并不重要。” 安奇没有放下戒备，继续审问：“那，你的指令是什么？” “苦行者”将目光转向了躲在安奇身后的局座，局座害怕地退了一步。 “苦行者”亮出他刻印在手臂上的指令：“协助枫原市局座完成指令。” 局座被吓了一跳，“苦行者”幽幽地说：“所以你认为，你的指令，就是杀掉你自己吗？” “苦行者”慢慢靠近，脸上戴着的枷锁就像是鬼面一样，局座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不对，苦行者在诱导老登承认指令就是做掉自己。” 艾思立马反应过来，只要局座老登承认了指令就是杀掉他自己，那么“苦行者”再做掉老登，他的指令与老登的指令就都完成了。 艾思二话不说，抬手瞬间一杆霰弹枪就出现在手中，没有质疑直接开枪，炸裂的子弹射向“指令苦行者”。 苦行者斗篷一甩，子弹被斗篷弹开，击碎玻璃，大厦最高层爆发战斗，执勤记录仪开始工作。 安奇一剑砍向苦行者，苦行者也露出了他藏在斗篷之下武器，那是一对钢爪，苦行者一爪刚上安奇的斩击。 响起一声金属之间的剧烈碰撞，苦行者只用一下就拦下了安奇的斩击。 艾思拉动霰弹枪的枪栓准备再开第二枪，但是就这点功夫，那个老登朝艾思扑了过来：“救救我，快救救我，我给你钱，让我活下去。” 老登扑向艾思求艾思带他走，艾思可不会让老登扑到她的身上，一个后撤步让老登摔到地上，却给了苦行者反应的时间。 苦行者钢爪握住了安奇的骑士剑，朝窗子外用力一甩，准备将安奇甩了出去。 安奇是反应过来苦行者的行动的，但是在他准备收回骑士剑更换武器的时候，苦行者一脚踢碎局座摆在办公桌下面的保险箱，大量的纸币飞出，并且诡异的全部蒙向安奇双眼。 安奇被甩了出去，砸到已经留有弹孔的玻璃窗上，安奇撞碎了玻璃窗，从百余层的高楼大厦上飞了出去。 已经顾不上安奇的安危了，苦行者已经向鬼影一样飞向艾思与摔倒在她旁边的老登，艾思扣动扳机，却已经让苦行者进入枪械的致命范围。 没有aoe效果的子弹往往会有一个致命的区域，那就是刚刚射出枪口的那段真空区域，这片真空区域，效能子弹还没有开始释放效能，散射的霰弹子弹也没有爆开。 苦行者一爪扣向艾思枪口，另一爪向上搂圆，将艾思的霰弹枪削成两半。 苦行者松开刚刚扣枪口的钢爪，霰弹枪的散射子弹从钢爪之中落下，艾思头上留下一丝汗水，情况有点危急了。 总是在这种时候，总有一个人能搞出来点节目效果，艾思身后传来吴桐的尖叫，这份尖叫异常悲凉凄惨，使得艾思和苦行者都向吴桐那边看去。 吴桐手里是那把“悲伤”，他神情痛苦，像是在忍受着什么一样。 在他的身下，有一张纸条，是记录着枫原市局座的指令的那张纸条，纸条上，有一个弹孔，是吴桐刚刚用能直击白金道具本身的子弹，射出来的弹孔。 第122章 牵丝傀儡 在安奇被苦行者丢出大厦的时候，局座老登已经滚到吴桐身边，吴桐知道单凭艾思和他是拦不住一个“指令苦行者”的。 即使提前做过心理预估，但是“指令苦行者”表现的战斗力还是超出吴桐的想象。 无论是用一件披风弹开艾思的所有子弹，还是徒手捏住霰弹枪的炸裂子弹，都不是吴桐他们所能抗衡的。 或许还有底牌的安奇现在也帮不上忙，被扔出大厦直接生死未卜，即使现在回归战场都来不及了，现在必须靠吴桐自己想办法。 滚到身旁的局座老登朝吴桐这边爬来，看到老登如此害怕的模样，吴桐大脑飞速运转。 “现在苦行者要做掉老登的原因是老登认为他的指令就是要做掉他自己，那么，只要让老登改变这个想法，那苦行者不就不会做掉老登了？” 吴桐想起黑鸦之前说过的，不要违逆指令，要顺应指令并利用指令！ 吴桐抓着老登的领子问：“你的纸条呢？” “什么纸条？”老登被吴桐突然的问题搞懵了。 或是公报私仇，又或是发泄不满的情绪，吴桐一耳光扇到老登脸上：“我问你你收到的指令纸条在哪！！！” 这一巴掌将局座老登扇醒了，老登颤着手从胸衣口袋里掏出纸条，颤颤悠悠地递给吴桐。 吴桐抢过纸条，一抬头就看到苦行者一爪子将艾思手里的枪削成两半，“要来不及了。” “悲伤”出现在手中，吴桐将枪抵在纸条上，扣动了扳机。 “砰！！！” “啊↑——啊↓——啊↑——” 吴桐的惊叫声响彻整个大厦顶层，惨叫声的穿透力很强，甚至传到楼下几层。 大厦顶层作为局座的办公室，隔音效果是专门做的，说来好像还用了白金科技，这都拦不住吴桐的尖叫声。 局座的秘书从工位上抬起头，抬头仰望，不确定上层发生了什么。 疼，非常疼，从来就没有这么疼过，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疼。 吴桐头上青筋暴起，全身都在用力紧绷，都在抵抗这段痛苦，吴桐能感觉到，这一枪打到了一个非常特殊的东西。 苦行者停了下来，艾思也忘了反抗还击，老登也被吴桐的尖叫吓得愣在原地，三个人都被吴桐突然的变化搞懵了。 吴桐顶着剧痛，精神开始产生联觉，他的意识被引向一个东西，而那个东西，就好像在局座老登身后。 局座身后产生颤动的阴影，那点颤动被吴桐捕捉，吴桐猛然抬头，在头顶的玻璃穹顶上，吴桐看到了那个怪异的东西。 老登的办公室装潢很豪华，就像劳斯莱斯有星空顶一样，这老登的办公室房顶也设计了一个星空顶，明净的黑色玻璃点缀着led灯条，明净到能映出地下人的影子。 吴桐在老登的影子后，看到了一个木偶样的怪物，举起“悲伤”连开数枪，晶莹的子弹命中镜像中的怪物，玻璃穹顶瞬间破碎，那个木偶样的怪物也掉了下来。 “这......这是什么东西。”老登害怕地往吴桐身后钻。 吴桐命中了了那个怪物，悲伤的情绪传了过来，果然，与吴桐发生感官联觉的就是面前这个天启生物。 并且吴桐敢断定，这个天启生物，就是寄宿在纸条之上的“指令之物”。 怪异的天启生物从地上爬了起来，就像被丝线提了起来，那个样子，就像傀儡戏中的牵丝傀儡一样。 吴桐顶着头痛说：“这个玩意就是指令身后的东西，就是这个家伙提供了你的指令。” 吴桐转身将老登拽到他身前，吼道：“好好想想，现在寄宿到你命运上的东西已经被我揪了出来，那你会给你订什么指令？” 都这样了，局座老登再糊涂也想明白了，声音发颤地喊道：“我把它搞死了，我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必须要让他确信这一点。” 吴桐心里想到，然后又吼了出来：“大点声，听不见！” “我要搞死它，我想干的就是搞死那个鬼东西。”被吴桐吼怕了，局座老登也喊了出来。 苦行者皱起眉头说：“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老登像捣蒜一样点头，苦行者泄了气，像是要处理麻烦事一样，甩甩钢爪一爪拍到牵丝木偶身上，木偶向后飞了出去。 木偶撞到办公桌上，办公桌被撞了个稀巴烂，与此同时，吴桐感觉被什么东西狠凿了一下，脊背一软跪倒下去。 “这玩意和我产生感官联觉了。” 吴桐疼的爬不起来，趁牵丝木偶还没有缓过来的空档，艾思向苦行者询问：“你们信奉的就是这玩意，你应该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苦行者长叹一口气，望着被莫名丝线提起的牵丝木偶说：“这只天启生物，就是每个人的命运，世人常称我们为‘命运的奴隶’，但实际上，这些生物才是真正的‘命运的奴隶’。” “你说什么？”艾思“俺寻思”再次发动，双枪出现在手中，从未知空间伸出的丝线将木偶提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向几人奔来。 “指令显示了命运必然发生之事，没有坦然接受，而是抓狂的违抗，这本身就是不尊重命运的行为。” 苦行者又一爪将木偶拍飞了出去，艾思补上两枪，却没有在木偶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怎么会。” 艾思见双枪都无法对木偶造成伤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命运是不可违抗的，所以显形的命运之物也是不可抗拒的。” 苦行者解释，“在既定的指令发生之前，此物会一直这样，永不停息。” 苦行者回身一脚，将木偶又踹了出去，可是不管艾思和苦行者怎么攻击，都无法在木偶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艾思更换武器，镭射枪开始聚能，在艾思准备扣动扳机的时候，一直被忽略的吴桐发声了：“你们俩能等等吗？我快被你们两个搞死了。” 吴桐和木偶有精神联觉，木偶的感受可是都会传到吴桐这里的，苦行者将木偶拍了出去，吴桐脸上也留下了一个通红的爪印。 “我刚刚已经晕了三回了，你们缓一缓好不好。”吴桐恳求道，苦行者和艾思也停了下来。 老登不同意了，下意识地指挥到：“你们继续打，我给你们付钱，快把那东西给我搞死。” “付你妹呀！”吴桐将老登吼闭嘴，“悲伤”拿在手里，站了起来。 吴桐向苦行者确认：“这东西是天启生物，对吧。” 苦行者点点头，吴桐说：“那我就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对付它了。” 转转手里的“悲伤”，吴桐走向牵丝木偶，感觉到吴桐的靠近，木偶向吴桐扑了过去。 木偶飞起，就要扑到吴桐身上，可没想到，吴桐将“悲伤”抵到太阳穴上，扣动了扳机。 第123章 细思极恐的指令 木偶飞起，就要扑到吴桐身上，可没想到，吴桐将“悲伤”抵到太阳穴上，扣动了扳机。 “吼——吼吼吼......” 木偶发出惨叫，维持不住身形，从空中掉了下来。 对呀，吴桐和牵丝木偶有感官联觉，木偶受的伤能传到吴桐身上，那吴桐身上的伤应该也能传到木偶身上。 “对吧，这样可操作的空间就很多了。” 吴桐刚刚转身，想向艾思和苦行者说点什么，却发现他说不了话了。 不仅如此，刚刚还让他忍无可忍的痛感现在也消失不见了，并且视野中的指令苦行者也消失不见了。 吴桐本能的恐惧起来，那是一种，最初的感觉，是最初那种，被分成一块一块然后丢进垃圾桶的感觉。 老登被吓得坐倒在地上，大张着嘴连话也说不出来，苦行者提着吴桐的脑袋，上演“拿首好戏”。 “这样就可以了么？”苦行者幽幽的声音从吴桐脑后传来，吴桐有点崩溃的闭上眼。 我tm只是想试试基于我身上的伤害能不能传到木偶身上，你丫的直接把我搞“死”了。 没错，从直观上讲，吴桐已经被苦行者杀死了，头都被苦行者提到手里了，还不死吗？ 同样的，木偶也会“死”吧，木偶果真顿住了，停了下来，系在木偶关节处的未知丝线一根接一根绷断，所有的丝线绷断，木偶也摔落在地，化为灰烬。 苦行者将吴桐丢向艾思，艾思接住吴桐，转个方向捧着，吴桐看到苦行者和自己的身体。 苦行者双爪一弹，那对钢爪也收了回去，他俯下身检查吴桐的身体，饶有兴趣地说：“你这个人，还挺有趣的。” 有趣你妹呀，吴桐气得张嘴骂了起来，但嘴张开了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也是，发声是需要呼吸协助的，吴桐现在头和身体都不连接着，当然发不出声音了。 苦行者又说了：“虽然我还是要说，命运不可改变，但我的指令已经完成了。” 苦行者展示他刻着指令的臂膀，指令的烙印已经消失了。 抖抖白袍将自己盖起来，苦行者微微欠身：“如果命运有指，那我们仍会在会的。” 瞬身一闪，苦行者原地消失了。 在局座老登震惊的目光中，艾思将吴桐的头端端正正地摆会脖子上，随后，吴桐揉着脖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就是白金使吗？果然是一群怪物呀。”局座喃喃道。 吴桐揉着脖子说：“不对，还是感觉好难受，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还没消失。” “你快得了吧，已经结束了，是你自己感觉不对劲吧。”艾思给吴桐递了根棒棒糖，“吃糖，吃了糖之后，就什么都好了。” “你怎么那么喜欢吃糖。”吴桐接过艾思递来的棒棒糖，这么长时间了，吴桐发现艾思不仅喜欢吃糖，还喜欢打游戏。 艾思撕开棒棒糖的包装，将糖塞进嘴里，没有回答吴桐的问题。 看着一片狼藉的顶层办公室，好像，真的已经结束了。 局座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给楼下的秘书打了个电话，叫他上来统计损失。 “我来晚了吗？”一个声音从窗外响起，是安奇，从刚刚就掉线的安奇。 吴桐和艾思嘴里叼着糖，一起惊讶地看向安奇：“你是从外面爬了回来吗？” 安奇从破碎的窗子爬了进来，活动活动肩膀，抹抹头上的汗：“我攀岩不是很好，花了很长时间，你们没出什么问题吧，那个苦行者呢。” 艾思向安奇复述了刚刚发生的事，安奇听后表扬般的拍拍吴桐的头：“做的好，一会带你们吃饭。” “叮——”局座叫的秘书上来了，秘书出了电梯，急匆匆地走向还坐在地上的局座。 明明是很平常的事，但是不知为什么，看到秘书走向局座的过程中，吴桐的心头一惊，预感有什么发生。 “哗”一旁的酒柜倾倒了下来，两米多高装满名贵酒瓶的酒柜，砸到赶来的秘书身上，最终的结果是，当场死亡...... 本次针对指令的行动，失败。 原因，还是出现人员伤亡了，死了一个无辜的秘书，但是，坐在车里返回的吴桐，心中久久的不能平静。 是看到蒙着白布被推上救护车的秘书吗？ 吴桐说不是，是因为刚刚，他通过“学者眼镜”，看到了一些非同寻常的东西。 刚刚吴桐坐在车上，局座领着女儿向安奇道谢，吴桐远远的在车上，隔着车窗，用“学者眼镜”看了看局座老登与他旁边的女儿，更加确定了吴桐的想法。 为什么吴桐会感到不平静，因为在秘书死后，吴桐精神上的异样感消失了。 那就证明，即使是在牵丝木偶死后，指令还是发生了，按照指令的内容，“杀死洋洋的父亲”，吴桐好像发现了什么细思极恐的事情。 局座老登头顶的草，已经长得有点高了。 顶层的战斗是局座老登引起的，秘书也是老登叫上来的，从因果角度上来讲，就是局座老登搞死了他的秘书。 所以指令说的“洋洋的父亲”，其实是秘书，绕了那么大一圈，指令早都在不经意之间，铺设好了发生的道路，一切的一切，都在指令既定的范围之内。 老登那个视若珍宝的孩子，是秘书的种，并且这顶帽子老登戴的十分自然，女人本来就是看老登钱多才贴上来的，和秘书搞一块也没有任何问题。 局座从始至终都没怀疑过他自己的身份，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洋洋是不是自己的女儿。 吴桐最接受不了的是，如果当时他和艾思没有拦住苦行者，苦行者真的把老登做掉了，指令会不会也完成了。 因为这是最直接的方式了，吴桐迷茫了，什么是命运，什么又是正确的道路，吴桐不知道了。 “你想什么呢？”艾思坐到车子后座，嘴里还叼着那根棒棒糖，“你糖吃的很快嘛。” 吴桐一愣，吴桐刚刚思考的时候，不自觉地嚼了起来，糖两下就吃完了。 吴桐看看艾思，艾思衣襟上还沾着血，是刚刚他的头溅上去的。 “艾思，我刚刚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 “洋洋的亲生父亲是那个死掉的秘书，我们做了那么多，指令还是实现了。” “这样啊，没想到你在苦恼这种事。” “你就不觉得无力吗，我们做了那么多，却什么都没有改变。”吴桐有些难受。 “当然了，也只有像你这样的傻白甜才会在意这种事吧。”艾思神色变得柔和，“不过，这才是你嘛。” 吴桐有点懵，不知道艾思在说什么。 “我是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有还无，这是所有人都懂的道理。但是总有人想要反抗命运，这才是这类精神可贵的表现。” 艾思坐正望向前方：“要求别人帮忙突破命运是逃避，才不是与命运抗争，本身就在逃避何谈改变命运。 我觉得，只用从心底接受了命运，才能在既定的命运里改变命运，既然要反抗命运，就要彻彻底底的抗争。” 听的艾思的话，吴桐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听明白。 感觉艾思的话好高深，掏出本本准备记下来，艾思笑骂道：“这是我说的话欸，我要收版权费的。” “包给你的，下次请你吃饭。”吴桐手抄记录，艾思也无奈地耸耸肩。 “这个家伙，还真是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第124章 拘留纪禾 “吴桐？吴桐？醒醒，来活了。” 刑事一科的秦艺拍拍睡在工位上的吴桐，吴桐迷离着眼睛抬起头：“什......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秦艺将一个审讯文件夹塞到吴桐怀里，告诉他说：“拘留室来了个人，一科的人审讯有点问题，就交给你了。” “哦，我知道了。” 吴桐揉揉眼睛，打着哈欠，一边揉揉刚刚因为趴在工位上睡觉而被压麻的胳膊。 你问为什么吴桐不回他房间睡觉，早在之前不是给他分过房间吗？ 吴桐也想回去睡觉啊，但是黑鸦早把他“扫地出门”了，理由是黑鸦在进行重要的神秘魔法实验，所以征用了整间房。 吴桐已经在他工位上住了一个周了，洗漱用品都拿出来了，睡得肩膀有点酸，拍着后脖颈去往拘留室。 在去审讯室的路上，吴桐感觉今天的一科办公区有点热闹了，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 侧耳倾听，能听见他们好像就在讨论拘留室里等待审讯的人，“不会吧，她怎么来了，不会是来找那谁吧。” “她还戴着手铐，谁抓的她呀。” “不知道，真没想过她会乖乖来警局。” “什么人呀，他们这么在意。”吴桐没听出来他们说的是谁，想想最近掉马的明星也对不上，吴桐开始好奇了。 审讯室的兄弟莫名给吴桐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搞得吴桐莫名其妙的。 吴桐看看手里的审讯夹感到疑惑：“只有我一个人审问吗？” 揉揉乱糟糟的头发，整整黑衬衫的领子，吴桐推门走了进去。 坐到审讯桌前，将审讯文件夹摆到桌子上，吴桐打着哈欠准备审讯：“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审讯吧，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吴桐翻开文件夹，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用那些人的话来讲，我大量研制军火，意图挑起战争，触犯战争罪。所以呢，我就过来了。” 纪禾挣挣铐在手腕上明晃晃的手铐，手铐发出响亮的声音。 吴桐看到坐在对面的是纪禾，手上还戴着手铐，直言不讳地承认自己所犯下的罪状，一连被震惊了三次！ 三回呀三回，吴桐瞪大了眼睛，手上正在也写名字的手也写飘了，一个没坐稳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纪禾歪着头看着呆坐在地上的吴桐，笑着问：“你没事吧，要不缓缓？” 是得缓缓，不对，这怎么能是纪禾呢？ 不对呀，纪禾不是才十四岁吗？这个年纪就能拘留了？ 还触犯了什么战争罪，吴桐以为自己没睡醒，给了自己一巴掌。 纪禾被吴桐滑稽的模样逗笑了，抬起戴着手铐的手将掉下来的一缕刘海拢到耳后：“我知道你很惊讶，但是，我说的是事实，我被弹劾了，现在暂时被董事会赶出公司了。 左想右想，感觉还是来这边能好一点，警局总比外面能安全一些。” “这......这......”吴桐语无伦次，都开始结巴了，顿了半天才组织好语言：“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这已经是故意的吧，肯定是董事会的人欺负纪禾了，不然公司的创始人怎么可能被公司自己赶出去。 “很遗憾，也许是早有预谋，但确实是我自己想出来静一静了。” 纪禾安慰吴桐她没有被欺负，能欺负她的人还没出生呢。 吴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艾思在联系他，吴桐才可能是白金四科要讨论纪禾被拘留这件事。 吴桐对纪禾说：“你先在这里待一会，我去开会，估计就是讨论你的事，我马上回来。” “我建议不要放我出来。”纪禾变得很奇怪，吴桐从来没见过纪禾这个样子的，吴桐能感觉到，在风平浪静外表下的，是纪禾浓浓的悲伤与难过。 吴桐几乎是小跑着回到四科的办公室，一进门就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纪禾到底犯了什么事？” 四科的几个人都在，连一只闭门不出的黑鸦也被拉了出来，黑鸦穿着一身白色的大褂，打扮的还真像一个研究员一样。 黑鸦操着大姐姐的声线调侃道：“呦，这么关心？难道你是想帮她鸣不平吗？” “我没问你。”吴桐对黑鸦的调侃表示无奈，虽然他确实想帮纪禾。 安奇将一份文件丢到桌子上：“这个，是纪禾科技有限公司的官方文件。” 吴桐看到文件的标题：“关于对纪禾的弹劾与免职说明”。 吴桐翻开安奇专门打印出来的文件，文件说明，国际社会对纪禾提出指控，指控纪禾的武器在他国造成破坏，董事会由此弹劾纪禾并暂时架空免职纪禾。 吴桐不明白了，发问：“不是，他国发生了什么，需要国际社会对纪禾提出指控。” 艾思打开办公室的电视，换台到国际视野，新闻正在播报一场战争的灾害。 “自卫队遭到全灭，军队发射的毁灭性武器清扫了方圆十里的建筑与环境，大量人员伤亡，给国家和人民造成了严重的损害。” 电视上播放着战后的画面，无人机拍摄了那个毁灭性武器留下的痕迹，吴桐看到了一片荒漠。 原本那里应该是一片森林的，电视右上角标着之前拍摄的旧影像，现在那里是一片荒漠，裸露的土地干旱龟裂，茂密的树林仿佛一开始就不存在。 吴桐愣住了，这件毁灭性武器的破坏力，有点超出吴桐的想象。 原本以为就是导弹什么的，没想到是直接造成了不可逆的环境改变，但是，但是...... “但是这和纪禾有什么关系呢？有罪的不是造枪的人，应该是那些开枪的人呀。” 吴桐找到一个看起来能站得住脚的理由。 安奇很无奈地耸肩：“我们知道呀，但是发动如此威力的武器肯定不是个体的意见，为了转移矛盾，只能把制造武器的人推上去顶罪了。” “这事关立场，为了明哲保身，加上......你也知道纪禾的情况，就相当于被推出去了。” 安奇补充道，很遗憾的，艾思和黑鸦也是一阵沉默。 吴桐沉思一会问：“如果纪禾现在没在被拘留的状态，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国际社会只提出指控并没有判决。”安奇回答，“如果没有来接受拘留的话，可能会被狂热的极端分子攻击吧。” 吴桐顿时有点心疼，为什么，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要经历这种事。 “别瞎猜了，既然是纪禾小姐被拘留了，那我们就要走程序的。” 安奇拍拍吴桐，让他振作起来，“你来这干了这么长时间了，程序什么的都还清楚吧。” 安奇的话提醒了吴桐，吴桐说:“拘留期间，调查被拘留的真实原因并上交调查报告。” 安奇点点头：“对的，虽然这次的指控是国际社会提的，但实际上，以前更残酷的武器他们都没说什么的。 这个武器还没触碰到国际道德底线，说明指控是公司提出来的，在这之后，可调查的还有很多。” 对，安奇说的很对，可调查的空间还有很大，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明晰。 吴桐又问了一个问题：“老是听你们说什么国际社会、国际组织的，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艾思回答吴桐：“还记得银行那次吗？那个人就是隶属一个世界组织，叫做‘天启管理局’；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国际性的组织或是说社会，叫做‘家族’。” 第125章 展开调查 “家族？那是个什么组织？” “一个很古老的组织，以血脉的方式联系了多个国家，成就了一个字面意义上的家族。” 艾思对“家族”好像很了解，吴桐还想问点什么，但是艾思突然表现得很厌恶。 “家族中有很多家系，但是权力都集中在家主手上，因为联合了太多的国家，导致家主代表的家族占据了很大的社会地位。” 算了，之后再问吧。 吴桐询问现在要怎么做，人家纪禾现在还在拘留室里呆着呢。 安奇稍作思考：“纪禾小姐被弹劾这件事疑点还是很多，需要分两拨调查，一个要去纪禾科技的总部调查董事会，另一个要去调查国际社会对纪禾小姐的指控，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照安奇所说，是要去调查“家族”吧，这吴桐就帮不上什么忙了，但是他可以去纪禾科技的总部调查。 但是安奇话锋一转说：“我一个人去调查指控的问题，艾思，你和黑鸦调查总部没问题吧。” 艾思点点头表示没问题，黑鸦无奈地脱下白大褂，准备出外勤。 “等等，等等，那我呢？” 吴桐指着自己发问，他想着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但是安奇却已经开始摁手机了：“你有别的事要做，纪禾小姐虽然现在情绪稳定，但是不排除她有隐瞒的部分。 所以你的任务就是，看住纪禾，带她出去玩还是怎样都行，总之让她处于你的监管下就行。” “啊？这，为什么？” 吴桐还没问完，安奇就已经拨电话离开了，吴桐又看向艾思，艾思摇摇头，一言不发扛着黑鸦也跑了，留下吴桐一脸凌乱。 迈着步子走到警局外面，安奇等待电话接通。 等的过程中摸摸身上的口袋，发现烟已经抽完了，目之所及一家烟酒门市，买了一盒烟。 店长拿烟的功夫，电话接通了。 “喂？！哪位？” 安奇掏出钱包给老板付钱：“我，来问个事？” “你tm的，你怎么又来了，挂了。” “别呀，奥斯卡，我以前救你那么多次，你帮我几次怎么了。” 安奇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又在摸身上的火机。 电话那头又是一会儿沉默，然后是烦躁的声音：“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快说你要干什么？” “帮我调查一下家族最近在搞什么？” 点燃烟，安奇深深吸了一口，在顶级过肺之后，长长的吐出来。 电话那头传来更激烈的叫骂声：“你又tm要干嘛，你上回干了什么你忘了吗？还想调查家族呢？” 安奇夹着烟和奥斯卡讲道理：“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一码归一码。最近战争不是又开了吗，有个武器被投入使用了，然后制作者受到迫害了，我调查的是这事。” 在得知安奇调查的理由后，奥斯卡的情绪才缓和下来来：“武器的制作者受到迫害，确实有点可疑，行吧，我帮你调查一下。 记住噢，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 “好好，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下次再说吧。你有调查到什么就给我发过来，你要是想见我一面也行。” 安奇正说着，却遭到了奥斯卡的吐槽。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的脸了，还是再也不见比较好。” “下次请你吃嘭嘭烤肉。” “滚！” 电话挂断了，安奇收起手机，一根烟抽完了，丢掉烟头，从烟盒里抽出下一根，点燃。 有时候，安奇自己都疑惑，他什么时候开始有烟瘾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烟瘾时强时不强的，好像...... 是从他一个人执行任务的时候开始的。 发现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安奇夹着烟揉揉脸，“靠，我怎么这么颓废，虽然长着大叔样，但我今年才三十呀。” 不知道安奇干什么去了，吴桐只好听从安排回去看好纪禾。停在拘留室的门口扭捏半天，吴桐捶捶自己的胸口给自己打气，然后推开门。 “你在门口停那么长时间，在等什么呀。” 纪禾第一句就堵得吴桐不会说话了，“额，我，在想怎么和你说......” “鉴于你不太会说，所以还是我来说吧。”纪禾又一句呛住吴桐。 “你这个样子就没法将话题继续下去了。”吴桐汗颜，纪禾倒是又笑了起来：“对不起，但是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好笑。” “有人说我性格糟透，我也早都接受这个观点了，本以为没人能受得了我这脾气的。”纪禾随后抱歉地说道，“你知道的，装糊涂很累的。那种看穿你但又不能让你知道我看穿你了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好吧，这么耿直简直让人生不起气来。 “没事没事，如果这是你最真实的样子，那随你怎么开心怎么来。”吴桐拉出凳子坐到纪禾对面，四十五度角以倾听姿态坐着，很自然的动作纪禾都看了出来。 “老实说，你真的可以算得上一个宝藏男孩了，不仅傻，还很天真。” “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呀。”吴桐目光落到纪禾手腕处的那副手铐上，“这是谁给你带的，能打开吗？” 纪禾在手腕一抹，手铐自己滑了下楼来，像是满意看到吴桐惊讶的目光，纪禾解释道：“神奇吧，我最近研究的，模仿白金道具的白金科技，原理就是‘钥匙’，打开被关上的东西。” 纪禾就是有这种分享欲，只是聚在她身边的人并不关注她都干了什么，只在乎她能创造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就导致没人能让她分享这些“小喜悦”。 “想出去玩吗？”吴桐随口说说，玩是其次，主要是得让纪禾情绪稳定并在他的监控下。 “好呀好呀，现在就走吧。”纪禾兴致来的快，又是个行动派，拉着吴桐就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吴桐也不反抗，被纪禾拉着穿过一科的办公区，在刑事一科全体人员的注目礼下，吴桐就像被纪禾拉着去私奔一样。 上气不接下气的被拽到列车站，纪禾问：“想去哪里？” “咳咳咳，让我缓缓，咳咳咳......”吴桐感觉眼前一黑，感觉尸体凉凉的，好半天才缓过来。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纪禾又问了一遍。 “环城吧，你毕竟还在拘留中呢？”吴桐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你这样没问题吗？你不用隐藏身份什么的？” “有认知障碍立场的，不用担心，你看环城列车来了。” 列车进站，纪禾拉着吴桐上车，人不多，两个人靠窗坐下。 直到坐下，吴桐才真的缓出来一口气，“感觉你，其实挺疯癫的。” “还好吧，毕竟我知道太多东西了。”纪禾没有为自己的“颠婆”行为辩解，“你说，如果我研究出来拯救世界的办法是要毁灭世界，那到底是我研究错了还是研究对了。” “什......什么？”吴桐光顾着擦汗，没注意纪禾说了什么。 纪禾摇摇头：“没什么，一个假设而已，一个科学家的犹豫，不用在意。” “哦↑↓，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好厉害。” 列车上乘客熙熙攘攘，却挤不到吴桐和纪禾这边。 车窗外飞过环城风景，今天阳光明媚，光线很好，天气晴朗。 第126章 掀起战争之人 步行街上，艾思扛着黑鸦走在去往纪禾科技有限公司的路上。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但十分巧合地避开了艾思与黑鸦，不知道是能力所为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甚至没人注意她们。 艾思肩头的黑鸦依然用着唯美诱惑的声音说话：“艾思呀，你记得公司怎么走吗？” 艾思没有说话，一直目视着前方，脸上戴着之前一直当作装饰的半透明护目镜。 一般人可能以为那只是个普通的眼镜，但实际上，那是艾思“寻思”出来的，有导航功能的战术护目镜，可是个高级的白金道具。 眼镜上映到艾思眼里的画面，是去公司的导航图。 艾思没有回答黑鸦的问题，倒是询问黑鸦，她对纪禾的看法。 “我吗？怎么说呢，一碗加入一整根章鱼触须熬煮的黑芝麻糊，放凉后又加以酸奶和桑葚点缀吧。” 黑鸦似乎是很认真的说，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比喻呀。 那种东西，真的能吃吗？ 光是想想就够黑暗料理的了，又是酸奶又是黑芝麻糊的，还要加上一整根章鱼触须。 原来纪禾在黑鸦眼中是这样奇怪的吗？ “那你呢？你也和那小姑娘接触了几次了，你怎么看那个小家伙？” 黑鸦反问艾思，两人在公交站台停下，一辆公交驶来，她们要乘公交去公司总部的。 艾思问肩头的黑鸦：“你有乘车卡吗？” 黑鸦抱胸撇嘴：“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怎样用一本正经的精神状态说出这样离谱的话的。” 艾思一声轻笑刷了两回卡，直接走向车厢最后一个位置坐下。 “不要不回答我的问题，对于纪禾，你到底怎么看。”黑鸦等艾思坐稳，再次追问道。 “天才从不会对自己的研究产生怀疑。”艾思对纪禾的态度仍和以前一样。 “说人话。”黑鸦在艾思脸上猛戳了一下，艾思这下才老实了。 艾思揉着被黑鸦啄疼的脸说：“就是说，他们都太偏执了。我敢说，如果那些高傲的天才证明出拯救世界的方法是毁灭人类，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开始制定灭亡人类的计划。” 站在艾思肩上的黑鸦仔细琢磨艾思的话：“你是说，纪禾有可能成为毁灭世界的疯子。你这话可不能让吴桐听见了。” 黑鸦提到不能让吴桐知道他们这么评价纪禾，也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吴桐太相信纪禾了，也不知道纪禾怎么做的让吴桐那么着迷。 是因为纪禾开着百万龙救了身处吴桐吗？ 但是纪禾之后解释过是为了测试百万龙，救吴桐只是顺带。 还是纪禾带着吴桐吃了几次饭？ 可是送饭本身没持续多长时间，吴桐开始领薪水就没送过了。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吴桐会这么重视纪禾，听不得周围人说纪禾不好，他不会真以为纪禾也看上他了吧。 “难说，他又那么憨，被坏女人骗很正常。”黑鸦耸耸肩，摊开两边翅膀表示不理解，“怎么回事，车子怎么不动了。” 黑鸦头偏向窗外，公交语音提示刚刚提醒纪禾科技有限公司快到了，车子就停下来不动了。 艾思也看向窗外，明明是在车辆道路上，车窗外却人潮涌动，街道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黑鸦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见人群高举着牌子游行示威，远处的车流表明，不下十辆公交被堵在这里了。 艾思立马查询街道信息：“街道爆发大型示威活动，目前街道交通已瘫痪，经过该路线的乘客请选择绕行。” 黑鸦有些戏谑地说：“他们不会真以为示威或是游行能起到什么作用吧，一切让步都是利益允许的施舍，他们不会不明白吧。” 艾思将导航眼镜推到头上，很无奈地表示：“群众是这样的，他们只需要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就好了，领导阶级要考虑的就很多了。” 艾思扛着黑鸦下车，看着街道上的人潮涌动。 “他们在示威什么呀？”黑鸦转头看向那些自制的牌子，上面写着“世界的罪人”、“战争贩子”的大写艺术字。 “可能是关于纪禾的吧。”艾思抬手，对着眼前的群众，发动自己的白金道具。 “你要干什么！”黑鸦被艾思的举动吓了一跳，虽然她知道艾思对妨碍警方行动的群众没多少好感，但是因为这就对群众使用白金道具，是不是有点太过火了。 “没什么，就是修改一点认知，让他们把路给我们让出来。” 艾思的“俺寻思”之力发动完毕，拥堵的行人竟真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起来。 或是人挤人，又或是激动的爬上陌生的车顶，刚刚被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真的让出来一条直通公司总部的路。 黑鸦环视了周围仍不知状况的群众，像是检查了一下：“没有任何天启能量的残留，你是怎么做到的。” 艾思稍显头疼的揉揉太阳穴：“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就是很烧脑子罢了。”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艾思扛着黑鸦顺着人群让出来的道路来到纪禾科技有限公司的楼下，直到纪禾推门进去，都没有人发现什么异常，就像他们被屏蔽了一样。 两人就这样来到公司大厅，引导的公司人员才出现：“不好意思，阁下的认知阻碍有些精妙，现在才发现二位。” 艾思问：“你们知道我们要来，这么早就准备好引导人员了。” 引导人员微微欠身笑着说：“主管已经将她的行程与将会发生什么告知总部了，我们也就提前准备了，只是阁下的认知阻碍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怎么个打乱法呢？”站在艾思肩头的黑鸦问道。 “是这样，我们原本是准备等阁下来的时候将信息公开，表示主管已经行政拘留，警方已经前来调查总部。” 引导人员介绍着原本的计划，“这样就能转移现在示威人群的注意，先把这件事压下去恢复交通系统，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害。” “既然你们已经计划好了，想必也是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了，那就和我们好好说吧，纪禾到底干了什么被她自己的公司弹劾。” 艾思掏出手抄本，记录谈话细节。 “光说是很难说明的，二位不妨跟我走，以更直观的方式表现主管到底干了什么。” 引导人员做出指引，带着艾思与黑鸦向总部深处前进。 “其实这次的弹劾也在主管的规划之内。” 引导人员向艾思说明，“主管曾向董事会说明，在她做出过激行为之前弹劾她，让她冷静一段时间。” “你该怎么证明呢？”艾思埋头记录，引带人员将两人带到一块显示屏前，人员点开显示屏，画面出现纪禾，是纪禾提前录制下的视频。 纪禾说：“以免未来的我陷入偏执的漩涡，我给予董事会弹劾我并剥夺我所有权利的机会，当董事会评判出我真的有过激情绪时，执行此视频提到的条例。” “看来她对她自己还是有一个清楚的认知的。”黑鸦双翅抱胸评价道。 “那她是干了什么过激行为呢。”艾思继续追问，引导人员则是带两人穿过总部走廊，进入一台向下运行的电梯。 引导人员说：“接下来来的话都是我以公司外的身份说的，纪禾最近疯的有点厉害，在上个月完成实验之后，扩建并优化了十条百万龙的生产流水线，并且全部完成整备。” 电梯向下运行，突然进入一个极大的地下空间，冷灰色的光泽映出“钢铁的城墙”。 数万台百万龙整整齐齐地列阵，每一台都处于启动状态，双眼亮起红色的光芒，像一群从地狱而来的骇人恶兽。 曾经一台百万龙就已经可以清剿一个地下黑帮，现在有如此规模的百万龙军队，毁灭一座城市、数月之内攻破一个国家不成问题，也怪不得说纪禾要挑起战争了。 这放到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具有威慑的武装势力，并且这些百万龙是纪禾完全私有，这就太令人恐慌了。 第127章 暴乱 “有点夸张了。” 看到数万台完全整备的百万龙，黑鸦咽了咽口水，现在她也得承认纪禾有自知之明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了。 “纪禾已经可以量产百万龙了，如果在膨胀下去，一念之差就可能引发严重的后果。” “董事会也是评估了所有的情况，才将纪禾弹劾免职，现在只能祈祷，此次冷静能让主管重新压抑下来吧。” 引导人员看向另外一边，在数万台给百万龙的对面，一台更为巨大的，二十米级别的巨兽正在通过智能机械整备。 艾思注意到引导人员看的方向，询问道：“那个才是纪禾被弹劾的主要原因吧，百万龙还可以用作防灾治安的产品售卖，那个东西才是真正危险的东西。” “那个东西，是融合了现在最卓越的计算机，加上主管的惊世智慧组建的超越时代的超级计算机——‘千兆龙’。” 艾思指着正在进行整备工作的“千兆龙”问：“这东西，你们主管有没有设计流水线。” 不用猜都知道纪禾这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实现量产。 引导人员点点头：“流水线已经设计搭建完成并已经完成优化，只要千兆龙完成整备，就可以流水量产千兆龙了。” 这真的就像要掀起一场战争了。 “你们要下去看看吗？”引导人员询问两人，艾思摇摇头，已经没有必要再求证了，纪禾身上的弹劾没有任何问题，与这相比，国际社会的指控都是小事了。 私人持有能造成大规模破坏的东西，很难为纪禾争得话语权。 三人乘坐电梯返回公司一楼，引导人员向艾思提出了一个个人的请求。 艾思问：“你想说什么？” 引导人员：“在主管的规划中，现在她正在与阁下的同事一起行动，请阁下告知同事，务必保证主管的情绪稳定，他可能是主管最后的依靠了。” “这话有点重了吧，吴桐那种家伙怎么可能成为依靠的。”这回是黑鸦先说的话。 引导人员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只是从主管的各种言行中表明，吴桐这个人，对主管来说真的不一样。” “叮——叮——叮——” 刺耳的铃声响起，艾思和黑鸦同时戒备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引导人员立刻在对讲机上询问。 “不知道为什么，总部的宣传屏出了问题，正在播放整备区的画面！” 对讲机那头传来声音，集合科技有限公司整备区里数万台百万龙的画面流出，那是必定会造成恐慌的是画面。 公司外，一个看起来像是示威主帅的人大声呼告：“看到没，那个战争贩子用我们的钱，造出来那么多杀人的东西，她就是战争的魔鬼！！！” “战争的魔鬼！！！——” “不打倒战争贩子我们永不退缩！！！” “永不退缩！！！——” “打倒战争贩子！！！” “打倒战争贩子！！！——” 舆论已经失控，当恶意开始聚集的时候，一些东西便也开始生长。 示威主帅低头看到车子里的卵开始生长的时候，得知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引导群众的恶意催生“嗔怒虫群”的卵。 主帅将他刚刚选定的“同志”拉上车，将手里的旗子交给对方：“这个你先拿着，我去上个厕所。” 主帅从车上跳下来，引入人群，确认群众的情绪已经被调动后，掏出面具戴上，拨通一个电话：“你要我们办的事，我们已经办好了。你来找我们‘掘墓人’合作，我们一定会为你提供帮助，另外一个虫卵也交到你手里了，该怎么用，你自己心里清楚。” 主帅戴的面具有认知阻碍的能力，没人注意到一个“不重要”的人离开，他的面具是一张黄色的鬼脸，鬼脸在笑，眉头和眉毛搅在一起，咧开的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笑面鬼爬上楼，准备欣赏那颗由恶意浇灌的虫卵，能生出什么样的虫子。 那个被交旗的“同志”，全然不知危险的降临，仍在奋力的摇旗，等那个上厕所的大哥回来。 “时间差不多了。” 笑面鬼看看怀表，摁下了手里的遥控器。 “砰！！！” 停在人群中的汽车爆炸了，人群惊散而逃，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又是一声金属摩擦的声音，一根昆虫节肢从报废的汽车残骸中伸了出来，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总共四根昆虫节肢从车顶插了出来，节肢弯曲将铁皮车顶剥了开来。 “吼——”一只巨大的昆虫从残骸中破茧而出，吸收了人们恶意诞生“嗔怒虫群”，咆哮着冲向人群。 聚集的人群一哄而散，他们是来示威的又不是拼命的，小命要紧。 但是聚集起示威的人太过拥挤，一时间整个路口堵塞，一个人也逃不出去。 嗔怒虫刚刚出生就要进食，修长的节肢游动，爬向美味可口的“食粮”。 这些人在嗔怒虫孵化前就在喂养它恶意，出生后化作嗔怒虫的血肉再合适不过了。 嗔怒虫的锋利口器已经张开，正要对拥挤的群众下嘴，一个霰弹枪上膛的声音响起。 “砰——” 炸裂的子弹炸得嗔怒虫一个趔趄，那个被它当作食物的倒霉蛋也逃过一劫。 白金四科行动员，九级白金使，艾思加入战斗。 艾思拉动枪栓，“霰弹枪对这东西并不管用，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嗔怒虫朝艾思扑了过去，艾思纵身一跃，一个滑铲从嗔怒虫下方滑过，在经过虫腹时对准还未硬化的虫腹扣动扳机。 猛烈的爆炸发生，艾思顺着爆炸的气流滚了出来，在看那嗔怒虫，竟然毫发未伤。 摆动游龙般的环节身体，划动着节肢爬了过来，嗔怒虫口器张开，一根长着锋利牙齿的第二口器弹射，速度更快，艾思几乎躲不过去。 但是一瞬间艾思身下出现一个法阵，暴风吹拂，将艾思吹了起来，躲过了这令人难以反应的一击。 同一时间，嗔怒虫四周出现黑色的魔法阵，永不熄灭的黑烟倾泻，整只嗔怒虫烧了起来。 黑鸦控制飓风将艾思轻轻放下：“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他是虫子的本质不会改变。” 火是克制虫子的最好方式了。 “但是这可是嗔怒虫，繁育能力最变态的虫子，区区火焰，可制止不了它繁育的渴望。” 笑面鬼在楼顶观察着战局，看到嗔怒虫被火焰吞噬，他却一点也不慌张。 黑焰在燃烧，抖动的嗔怒虫却停了下来，艾思看向黑鸦。 “我不知道。”黑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突然，嗔怒虫碎了，说得更准确点，嗔怒虫的外壳碎裂了。 刚从卵里出来的嗔怒虫还是幼虫状态，现在正在向成虫态进化。 一对硕大的翅膀突破臃肿虫腹的束缚，绚烂璀璨的翼膜在阳光下展开，透出彩色的影子，黑焰随着破碎的外壳剥落，掉到地上。 黑鸦看到落到地上的幼虫残渣，说道：“这下，真的糟糕了。” 第128章 列车上的炸弹 环城列车上，有两个没话找话的人。 吴桐：“纪禾呀，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 纪禾：“什么梦呀。” 吴桐：“我梦到一个南瓜怪，张着大嘴要把我吃下去。” 纪禾：“从心理学的角度讲，你缺乏安全感，才会梦到被南瓜这种几乎没威胁的生物攻击。” 吴桐：“额......” 纪禾：“你缺乏安全感的原因可能是太敏感了，什么都在小心。” 吴桐：“这个......” 纪禾：“其实你大可豁达一点，我们这样的人，没那么容易死，但也没那么容易活着就是了。” “嘶——”吴桐不自在地抓抓脖子，“我感觉我才是那个需要排解的人了，你好豁达呀。” “有吗？”纪禾微微一愣，她不过是客观且理性的给出建议，“这个样子在你们看来是很豁达吗？” “也不是，就是......让人很不舒服。”吴桐。 “对不起。”纪禾立马道歉。 “没有没有，这样子......挺‘纪禾’的。”吴桐赶忙安慰道，他没有责怪的意思。 “你这话很奇怪，我就是纪禾，我怎么挺‘纪禾’了。”纪禾倒不在意吴桐的安慰，就是对吴桐刚刚的表述感到奇怪。 “就是......怎么说呢？”吴桐要好好想想要怎么解释，“就是，‘是纪禾会说出的话’这种感觉。” 吴桐不自信地看向的纪禾，他也不确定有没有讲明白。 “你的意思是风格吧。”纪禾这么聪明，当然是听懂了。 “啊对对对......”吴桐尴尬起来了，不知道再说什么能将话题继续下去。 纪禾也知道吴桐是在找话题消磨时间，便将话匣子放了下来：“几乎没人知道我的往事，我几乎清楚了我过去的所有记录，一来呢，能少些麻烦事，二来呢，也能保护一些人的安全。” “啊？怎么会这样。”纪禾靠在列车的椅背上，偏头看向列车外的风景，“因为和你一样，我也被很多人盯着呀。” 吴桐看到，纪禾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嘴角几乎不带幅度的勾起，但是那一点的笑意被吴桐收在眼底。 吴桐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被盯上还笑得出来，吴桐被各大势力盯上了，他成天担心得要命，所以才那么敏感。 现在纪禾却笑了出来，更让吴桐不理解的是，从纪禾那里流露出来的笑意，包裹着更大的悲伤，这是由感知情绪的“悲伤”告诉吴桐的。 吴桐本想说点安慰的话的，但是窗外的风景却让吴桐注意到另一件事。 “怎么回事，环城列车不靠站的吗？”列车上的骚动开始了，有要下车的乘客拍打列车的门，咒骂这列车发什么神经。 不安的情绪在蔓延，不知道哪个乘客带着的小孩哭了，一下子点爆了所有的情绪。 吴桐下意识的想将纪禾护在身后，纪禾直接拨通电话联系列车总台：“喂，我是纪禾，003号环城列车没有靠站，发生什么了？喂？” “纪禾博士吗？列车上出了一点问题......”对方的话还没说完，通讯就被切断了，与此同时，列车的广播开启了。 “各位乘客朋友你们好，你们也许发现了列车被哪个没有靠站，原因呢，是我给我的朋友准备了一份礼物。” 广播是被入侵的，是怪异的机械合成音，“我准备了两颗炸弹，一颗就在一等票的车厢里，另一颗，会在车速降低到60公里每小时或是太阳落山后爆炸。” 一声尖叫从一等票的车厢传来，一位女士看向自己座位底下，一枚焊死在列车地板上的炸弹已经启动，一等票的车厢顿时乱作一团。 通讯广播最后传递声音：“现在距离太阳落山还有四个小时，好好的向身边的人道别吧。” 说完，广播通讯就被切断了，塔台重新恢复“各位乘客不要惊慌，塔台已经联系公安进行处理。” 现在的安抚已经迟了，那个神秘的炸弹客已经预报了炸弹爆炸的时间，乘客已经骚动起来了。 这个时候，纪禾站了起来，吴桐忙问纪禾要去干什么。 “当然是去拆弹了，那个家伙......”纪禾神情变得严峻，“是冲着我来的。” 纪禾跑了出去，跑向那个安装炸弹的一等票车厢。 “纪禾，你等等......”吴桐起身去追，两个人却被拥挤的人群堵在列车中央。 “混蛋，快给我让开呀。”挤在中央的圆形乘客甩着脖子上的金链子，想把挡他路的打开。 看他的样子都能看出来，是从一等车厢跑出来的，都这种时候了，无论是60公里时速的列车还是车上的炸弹，无论哪一个都是他无论怎么躲都躲不了的。 那甩着链子的圆形乘客看见一个抽一个，就要周围人给他让开，他不长眼呀，一链子甩到纪禾头上。 纪禾一下捂住了头，“纪禾！”吴桐几乎是一瞬间的，“悲伤”就已经清空了弹夹，蓄意伤人的圆形乘客便老老实实的倒地，被乘客扔到货架上去了。 “纪禾你没事吧。”吴桐担心的护着纪禾，那链子是纯金的有拇指粗细，什么审美到那么丑的东西。 纪禾捂着头的指缝渗出红色，一股负面的情绪被吴桐捕捉到。 “我生气了。”纪禾。 “什......什么？”吴桐。 “我生气了。”纪禾触控手表入侵列车广播，纪禾对着手表喊道：“我是纪禾，纪禾科技有限公司的主管，我现在就在列车上，你们都给我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炸弹，我会拆，再骚动，我会让你在炸弹爆炸前选择自己的新死法。” 纪禾的声音被列车广播出去了，躁动的乘客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一时聚集到纪禾的身上。 血从纪禾脸上流了下来，半边脸被染红的纪禾，看起来很吓人。 乘客无声地让出一条道路，吴桐询问纪禾：“你......你不要紧吧。” 纪禾抹了一把脸，看看手上的血，摇摇头，顺着乘客让出的道路跑向一等票车厢。 吴桐见状也跟了上去，一等车厢的乘客明显更加冷静，专业知识的积累与他们本身的素养令他们面对必死的局面也能波澜不惊，甚至是在看到纪禾赶来时，他们还放心起来。 不是说他们有多相信纪禾，而是有人来救他们，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 纪禾深吸一口气，向一等票的乘客询问：“你们有谁看到炸弹在哪吗？” 最开始发现炸弹的那位乘客举起了手，“在我这里，暂时没有发现那颗测速的炸弹。” 纪禾赶到那位女士旁边：“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就放心交给我吧，相信我。” “大家，都保持冷静，安静有序的撤离这个车厢，我要开始拆弹了。” 纪禾向所有人告知，一等票的乘客有序离席，一个接一个的离开这个车厢。 纪禾深呼吸，拆掉挡着炸弹的椅子，开始细致的观察炸弹。 一枚标准的制式炸弹，甚至是纪禾最熟悉的炸弹，为什么说呢，因为这枚炸弹就是纪禾设计的。 纪禾看到商品的编号了，正是上个月出售到国外的制式炸弹，倒计时还有三个半小时，纪禾曾经测试过，这枚炸弹给她来拆需要四个小时。 纪禾的额头已经变得汗津津了，额上的伤开始发痛，她拆弹的手在发抖。 “不要慌，相信自己纪禾，你能做到的，先把外壳拆下来。” 纪禾告诉自己，先拆外壳，可是已经不能冷静思考的纪禾已经把炸弹内部杂乱的线缆全部扯了出来。 “我在干什么呀。” 纪禾的呼吸变得越来越重，甚至于喘不上气来，“我到底在干什么呀，我......我......” 泪水蓄满眼眶，纪禾颤抖的手从炸弹上挪开了。 纪禾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颤抖的手，紧紧地抱住，希望它不要再抖了，这样的她是拆不了炸弹的。 第129章 相信我相信的你 同一时间，吴桐接到刑事一科的电话：“喂，我是吴桐，我现在就在列车上。” “这里是刑事一科，各个测速关口我们已经检查过了，并没有发现炸弹，列车上没有测速炸弹吗？” 吴桐回复到：“没有，只有一颗定时的炸弹，我们......纪禾正在拆弹。” 吴桐向纪禾那边瞟了一眼，却看到纪禾坐在地上，抱着双手不停地颤抖。 “纪禾？！”吴桐扔下电话，跑到纪禾旁边，“纪禾，你没事吧。” “我......我好像......拆不了这个炸弹了......” 纪禾的声音哽咽，伸出了自己不停颤抖的手。 吴桐握住了纪禾冰得发冻得手，“没事，我们不急，我们不紧张，你要好好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哦？我们的天才科学家，你怎么这个时候拆不了炸弹了。” 列车的通讯广播又一次被篡夺，那个诡异的机械合成音现在愈发可恶，“那你怎么向所有人夸下海口要拆弹的，要是让这车上的其他人知道，你根本拆不了炸弹，那他们该有多绝望呀。” 吴桐抬枪射爆广播，但是广播连接着的是全体车厢，一时间，愤慨的人群挤到车厢门口，怒斥指责纪禾为什么要说自己会拆弹，为什么要和他们乘同一辆列车。 纪禾震惊的睁大了眼睛，为什么，这我怎么知道呀，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和我坐上了同一辆列车，为什么。 眼眶终于包不住外溢的泪水，纪禾无声的接受了所有的指责，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她不该随心所欲乘上环城的列车，不该制造那些高威力的武器，不该跻身高位励志拯救所有人。 所有的错，纪禾全部认了，不反驳，不乞求原谅。 “给我等等！！！”一声呵斥让所有正在指责谩骂的人闭嘴，吴桐拉动“悲伤”的枪栓，“砰砰砰砰！！！”清空弹夹。 所有人被吓了一跳，可是枪子落到身上时，他们只感受到被橡皮筋弹到的疼痛。 “常常说，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但现在，我告诉你们，可以！” 吴桐调转枪口对准自己，扣动扳机。 晶莹的子弹击中吴桐，范围的精神联觉发生，那些悲伤与痛苦的情绪涌上心头，所有被吴桐用普通子弹射中的人，统一产生了同一种悲伤的情绪： 那是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的小孩，却被指责打碎花瓶的难过。 这种悲伤已经对吴桐没什么作用了，却在普通人的心中被放大了数倍，委屈、难过、悲伤压在他们身上，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吴桐的举动被纪禾看在眼里，冰封的内心产生了一丝动摇。 吴桐跌跌撞撞地关上列车隔断的门，将感受痛苦的人关在门外，靠着门滑坐瘫在地上。 “纪禾。” 吴桐的声音并不洪亮，但是纪禾听到了。 “纪禾！” 吴桐喊了出来。 “嗯。”纪禾也应声道。 “我什么都知道，很多人说你不好，很多人想要利用你，你从来没有开心过，这些我都知道。” 啊，原来他都知道呀，原来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呀。 “没人相信你，没人支持你，你一直忍受着巨大的压力，这也我也知道，你一直在忍受所有的指责。” 因为，那些一直是我的使命。 纪禾想告诉吴桐。 “没人要求你那么多，也没人对你有所期待，但是......” 吴桐喊道，“没人相信你我相信你，没人支持你我支持你！” 吴桐从地上站了起来，艰难地走在纪禾面前，伸出手。 纪禾看向他的手中，那是一片创可贴，吴桐强忍着颤抖的手给纪禾贴上：“请相信，我相信的你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纪禾就一个人生活了，当有人调查纪禾的过去时，也只会调查的一个空白。 纪禾抛却了所有的过去，就是不想拖累除她以外的任何人，她将所有的过错背负己身，只希望所有的人能活得幸福，却从未考虑过她自己。 她总是认为自己不重要，总是将他人的幸福置于自己的幸福之上，却早早的遗忘了，她想要的幸福是什么。 所以当一个关心她的人出现时，她不由自主的开始在意了。 吴桐不是第一个关心纪禾的，却是第一个不带任何目的接近她的。 吴桐干净的跟张白纸一样，他明明那么弱小，却舍身入局拯救早已深陷泥潭的她。 纪禾很少做梦，少有的梦境，纪禾也总是梦见一片焦土，那是被她的武器所毁灭的土地，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片焦土上，一个人，只有她一个人。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梦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她未曾预料到的人。 那个人是那样的笨拙，却小心翼翼地接近她，笨拙地陪着她。 虽然笨拙，但是那么的温暖。 吴桐顶不住愈发剧烈的头痛，倒在地上，一直发愣的纪禾也清醒了过来，摸摸吴桐的脖颈，长舒一口气。 “只是太累，昏过去了。”纪禾心中突生庆幸，再次看向自己的手，已经不再发抖了，温暖的感觉从手心传来。 落日的余晖从列车的车窗投进来，照到一旁静静躺着的吴桐身上，斑驳的树影滑过，一道道黑影闪过。 灵光乍现，纪禾立马在吴桐身上翻找起来，她在找吴桐身上的通讯器，她要联系刚刚和吴桐讲话的公安，她知道那个测速的炸弹是怎么回事了。 “这样真的可以吗？”刑事一科的干员询问电话那头的纪禾。 “一定是这样，我以天才科学家的身份保证，并且，在三十分钟后，我便会拆除这颗倒计时炸弹。” 纪禾关掉电话，深吸一口气。 “启动！开锁！” 纪禾启动刚刚完成研发，能够“打开”任何关上的东西的白金科技，“打开”不断深入，一直深入到炸弹的火药位置。 纪禾要做的，便是“打开”构成火药的基本元素之间的化学键，纪禾从没“打开”过这么小的东西，但是现在拆弹已经来不及了，不管怎么样都要上了。 另外一边，列车塔台接到公安的通讯，可以给环城列车降速了，台长手握变速器，一节一节的给列车降速。 塔台的工作人员都在祈祷，祈祷炸弹不要爆炸，屏幕上，列车的速度从80降到70，又降到65。 一直到60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计速器从60变到59的那一刻，塔台爆发出欢呼声，成功了，列车的速度降了下来。 塔台的保洁阿姨简单收拾了混乱的现场，所有人在拥抱欢呼，她一个干保洁的就不掺和了。 走到工作间，向外发送信息：“列车停下来了，任务失败，开始撤离。” 保洁脱下伪装的制服，换上掩人耳目的衣服，戴上有认知阻碍的面具，悄悄离开列车塔台。 卫生间的镜子映出他最后的面容，一张桃红色的嫉妒的鬼脸闪过，便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第130章 嗔怒虫群 “黑鸦，它从你那边过去了！” 艾思追不上嗔怒虫的动作，被一巴掌扇到墙上，墙面碎裂开来。 即使这样，艾思仍提醒黑鸦嗔怒虫的位置。 “我看到它了。”黑鸦毕竟是鸟类，脖子转动时会有更大的视野，黑鸦凌空起飞，躲过嗔怒虫的斩击。 在长出一对翅膀之后，吸收恶意成长的嗔怒虫，在第二腹节长出一堆镰刀，嗔怒虫还在进化。 锋利的镰刀千足缩在身前，嗔怒虫张开翅膀威慑敌人，寻觅下一个进攻的机会。 艾思和黑鸦当然不会给嗔怒虫机会，就在刚刚，她们可是亲眼看见嗔怒虫穿过正在行驶的汽车，汽车还没反应过来被斩开，还向前开了十几米才裂开的。 艾思扶着墙站起来，擦擦嘴角的血迹，重新返回战场。 “你还活着吧，应该死不了吧。”黑鸦询问艾思，却依然面向嗔怒虫，不露破绽。 “当然，能杀死我的人，不在这里。”艾思虚空一抓，一把二次元风格浓烈的像素镭射剑搭载在右手上。 “所以到底看没看出来这大虫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战斗爆发之前，黑鸦就已经开始用“学者眼镜”解析面前这个不断进化，愈加恐怖的虫子。 “马上，百分之九十九，好了。”黑鸦红色的瞳孔解构出大虫子的所有信息，“嗔怒虫群，雄性，成虫态。习性，繁衍。” “只有这点吗？” 艾思转头问黑鸦，嗔怒虫抓住分神的这一瞬，直接从原地消失，在艾思身后出现，镰刀张开直接斩下。 艾思向前一个扑身，躲过锋锐的斩击，同时转身，像素镭射剑变形，能量弹从变形伸出的枪口中射了出来。 能量弹在嗔怒虫腹部炸开，嗔怒虫顶着爆炸斩下另一把镰刀。 艾思整个人回转起来，镭射枪变回镭射剑，借助旋转带来的力增强自己的斩击，剑刃相撞，飞出去的是艾思，但这一次却没有那么狼狈。 嗔怒虫准备瞬身在追上去，可在节肢步足踏出去的时候，之前黑鸦布在地上的黑羽发生爆炸，炸断了嗔怒虫前进的势头。 “艾思，我的黑羽马上到换弹间隔了，下一次，可就没有我的掩护了。” 黑鸦细数自己的羽毛，会爆炸的羽毛马上进入换弹的空窗期，凝重的神色出现到艾思的脸上。 面前这个嗔怒虫群，已经不是艾思和黑鸦所能处理的了，她们能保证自己不死，却无法抵御嗔怒虫的攻击。 她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拖住嗔怒虫，并等它饿死这唯一的办法了，一出生就和艾思黑鸦交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嗔怒虫在虫卵中储存的能量即将见底。 在此之间，他们缠斗了一路，这家伙除了吃掉几个报废汽车的车架外，就吞了几个电线杆上的变压器，几乎没有进食。 这个时候，嗔怒虫又一次抖动起来，根据以往的经验，它是又要发生进化了。 艾思让黑鸦做好准备，根据热成像显示，此次进化后，嗔怒虫的能量彻底消耗殆尽，然后，它进食的欲望会上升到一个更高的等级，也会变得更加危险。 又一对彩色的翅膀破体而出，本就速度奇快的嗔怒虫长出了第二对翅膀，并在翅膀张开的下一秒，嗔怒虫便消失在原地。 心中警铃大振，艾思下意识回身斩击，嗔怒虫的镰刃却精妙的避开了艾思的镭射剑刃，直冲艾思腰间斩去。 时间在这一秒被拉得很长，艾思看到，另一把镰刃直冲黑鸦脖子上斩去。 如果时间继续流动，下一秒，黑鸦会被斩首，她就会被腰斩。 死亡似乎无法避免，腰斩和斩首或许就是艾思和黑鸦的死法，但是死亡的预感并没有落到艾思头上。 艾思的目光聚集到嗔怒虫的脸上，嗔怒虫的脸偏向一边，把它砸到偏转的......是一口棺材？ 对的，艾思没有看错，那就是一口棺材，黑色的棺材。 “圣宣道——” 一声熟悉的叫喊，安奇掷出的棺材势大力沉，直接砸开了嗔怒虫，镰刀从艾思与黑鸦身旁掠过，死亡出来走了一圈又走了回去。 嗔怒虫砸到一栋楼上，半只身子直接插了进去。 安奇扯动锁链，将连接在锁链末端的那口黑色棺材拉了回来。 “咚！”一声，棺材被安奇杵到地上，地面都好像震动起来，也不知道这口黑棺有多沉。 出现了，安奇的第四把武器，安奇叫它——“圣宣棺”，是一个六边形的，西洋风格的印有十字架的棺材。 纯黑色的棺身烙印着纯白的十字架，纯白的锁链缠绕在安奇手上，向艾思和黑鸦询问：“你们没事吧，还能动吗？” “安奇，你有调查到什么吗？”艾思问道。 “有，并且是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的，先搞定那个家伙再说。”安奇扯动锁链，将杵在地上的黑棺反背到背上，准备攻击。 嗔怒虫敲碎了墙壁，才将身子拔出来，咆哮着冲向艾思和安奇，黑鸦向上起飞，而艾思与安奇也冲向了嗔怒虫。 艾思：“怎么做。” “斩马腿。”安奇即使背着那么大一口棺材，跑得甚至比艾思还要快一点。 嗔怒虫镰刀斩向两人，但是一团黑雾迷到嗔怒虫脸上，是黑鸦，一个法阵甩到嗔怒虫脸上，迷住了它的视野。 艾思与安奇避开了镰刀，艾思挥剑斩向节肢步足，被抡的生风的棺材直接削断了安奇所在的另一边的所有步足。 节肢不对称，被迷住眼睛的嗔怒虫失去重心摔倒了。 “圣宣道！”安奇高声喊道，手臂上缠绕的锁链伸长一节，黑色的“圣宣棺”抡出更大的弧度，重重地砸到嗔怒虫的头上。 嗔怒虫的头，便直接被砸成了稀巴烂。 “结束了？” 艾思有些发怔的看向那口若有千钧的黑棺，头都没了，应该活不了多久了吧。 安奇摇摇头，“不知道，我之前虽然听说过嗔怒虫这种生物，但没有实际交战过。” “我都没见过的东西，你以前居然听过？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黑鸦听了安奇的话，质疑的落下来，落到艾思的肩膀上。 “这个......”安奇略有尴尬的擦拭“圣宣棺”，“如果我说我以前是从事情报工作的白金使你们信吗？” 艾思和黑鸦还没怀疑，没了脑袋的嗔怒虫却猛地爬了起来。 艾思和安奇都被吓了一跳，无头嗔怒虫像喝醉了一样晃晃悠悠，节肢步足拍打地面，迫使自己动了起来。 艾思被这东西顽强的生命力搞烦了，“这东西到底要怎样杀死呀？” 只见无头嗔怒虫晃动着身体，兀一下撞碎一旁的电线杆，断裂的电线迸射着火花落到嗔怒虫身上，电流瞬间接通，嗔怒虫顿时噼啪作响，空气中都弥散着一股淡淡的糊味。 电火花保护器运行，电路被切断，嗔怒虫彻底失去了动静。 艾思扇扇难闻的糊味：“这下应该死透了吧。” “还没有。”黑鸦朱眼扫描，经过刚刚的电击，嗔怒虫体内竟然蓄下了一分不少的能量。 不出所料，嗔怒虫硕大的五彩四翼展开，跌跌撞撞的飞了起来，掠过刚刚攻击它的艾思几人，直直地向街道那头飞去。 “艾思，它前进的方向是哪里？”安奇扭头问道。 “是纪禾科技有限公司的总部，我们一路从那边打过来，现在它怎么又飞回去了？”艾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理论上，嗔怒虫群最大的欲望就是繁衍，它现在返回出生地，可能就是回去繁育了。”黑鸦甩甩头关闭高消耗的朱瞳。 这下糟糕了，艾思和安奇立马起身，追赶远去的嗔怒虫。 而公司总部，另有一场大战正在愈演愈烈。 第131章 幕后黑手 将时间拨回到半个小时之前，总部大门前的嗔怒虫刚刚诞生引发骚乱，总部立即疏散工作人员进入安全屋避难。 前往避难的途中，一位特别的工作人员停在安全屋外，这个人是纪禾的秘书。 秘书小姐本来的工作是确认所有人员安全进入安全屋的，但现在，她又别的事要做。 一通电话打来，秘书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用机械混淆了原本的声音，“列车停下来了，任务失败，开始撤离。” 只有这一句话，电话就挂断了，秘书长叹一口气，计划失败了，这原本是一次难得的机会的。 纪禾被弹劾所有安保手段全部被冻结，多好一个暗杀的机会，偏偏纪禾去找了公安那个奇特的小鬼。 秘书叹口气，下一次机会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来。 算了，现在还是先隐藏好自己，等这次的事件平息吧。 就在秘书准备关闭安全屋的时候，一声枪声响起，一枚晶莹的子弹击中安全屋的把手，迫使秘书停了下来。 “不会有下一次机会了，你已经被开除了。”纪禾出现在秘书身后，宣布了辞退声明。 “主管，你回来了呀。” 这种时候秘书还在装蒜，“对不起，我不太明白主管的辞退声明，并且现在主管才是被免职的那个，您在免职期间的一切行为都是没有任何效力的。” “制度是我制定的，我当然比你还要清楚。” 纪禾展示手表，“在来到这里指控你之前，我就已经去董事会那里恢复了我身为主管的所有职权，所以，你已经被开除了。” 秘书依旧不慌不忙：“那我应该有权力知道辞退理由吧。” 纪禾看着此前一直无声无息的秘书，长叹一声，散去了所有的怜悯：“理由？串通掘墓人与极端科研分子置我于死地算不算。” 秘书沉默了。 是，掘墓人发动的几次恐怖袭击，或多或少都和她有关系。 无论是新闻发布会那次还是银行挟持那次，都是她向掘墓人提供了纪禾与吴桐的位置。 甚至于游乐园那次，她都是接到纪禾要清场游乐园又取消的消息后，立马报给了掘墓人，就是要他们弄死纪禾。 吴桐此时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举着“悲伤”以防秘书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纪禾说：“之前我就不猜测了，这一次，知道我行程的人不多，但能监控我的购票记录的，只有你一个。” “那他呢？每一次他都参与了，你怎么知道我针对的一定是你而不是他。” 秘书面不改色，这个“他”指的是吴桐。 必须承认的是，吴桐确实参与了每次事故，并且有很多次，受伤更严重的都是吴桐。 纪禾短暂沉默，“那我换一个问题吧，你恨我吗？” “恨，我当然恨，我恨不得亲手弄死你。” 秘书突然变得咬牙切齿，满眼都是对纪禾的愤恨，那股痛恨，是凝实的，一眼都能看出来的。 “果然啊。” 纪禾好像已经预料到了，她并没有感到多意外。 吴桐侧眼看看纪禾，纪禾说：“你的家乡发生了战争，你们并不属于参战国，但是那里发生了战争，参战的国家在你们家乡的土地战斗。” 纪禾与秘书对话，却像是在解释给吴桐听。 两个国家使用的都是纪禾研制产出的武器，原因嘛，那里发生了一场地震，断裂的岩层涌出了黑色的液体。 由此，战争就爆发了。 纪禾变得很落寞，继续说：“交战双方投放了物质分解炸弹，一片森林化作了焦土，电视上一直有在播报。” “都是因为你，因为你造出了那些杀人的东西，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 秘书神泪聚下，她的家乡变成废墟，万顷良田变作焦土，家人朋友尽数消亡，这一切都是纪禾害的。 “爹爹死了，阿妈死了，姐姐死了，弟弟死了，都死了，他们全都死了。全都怪你，全都是你的错。” 秘书开嚎了，指责纪禾诅咒纪禾，恨不得将纪禾碎尸万段。 “你这样说也太过分了吧，有错的是要打仗的人，关纪禾什么事。”吴桐反驳秘书，“她才十四岁，你这样苛责一个小孩你觉得合适吗？” 秘书已经不想再纠缠下去了，她解开手环，心如死灰冷冷的说道：“当她默许武器倾销的时候，就已经没人当她是小孩了。” 一股不断膨胀的能量从秘书身上逸散，总部内的警报响了起来：“警报警报，检测到高危能量反应！警告警告，检测到高危能量反应......” 吴桐心感不妙，扣动扳机，数枚晶莹的子弹滑出“悲伤”的枪膛，命中秘书却掀不起半点波澜。 秘书的面容变得呆滞，连感受悲伤都变得困难，她的身体开始膨胀，节肢步足破体而出，将她已经不具人形的身体支撑了起来。 勉强辨认出是躯干的部位再次爆开，一根镰刀腹足爆了出来。 已经毫无血色的秘书的脸歪在一旁，喉头滚动发出奇怪的音节，呼喊着她最憎恨的人的名字：“纪禾......纪禾......纪禾......” 异形秘书扑了出去，直奔纪禾而去，镰刀已经张开，冲着纪禾脖颈劈去。 “纪禾！”吴桐比秘书快一点，纵身扑倒纪禾，躲过了这一记劈砍。 纪禾此时才像大梦初醒一般，对吴桐讲道：“她这是虫化了，我知道这是什么，是一项失落的技术。哎，小心！” 异形秘书举起镰刀朝地上趴着的两人扎去，吴桐抱着纪禾翻身躲过，抱着纪禾左手捂住她的耳朵，抽出右手开枪。 炸裂的枪声在纪禾耳边响起，晶莹的子弹命中，“悲伤”的效能却没有发动。 吴桐能感觉到，现在支配秘书的，是一种比悲伤更强烈的情感，那是“愤怒”，比“悲伤”更强烈，比“难过”更长久。 纪禾看到了异形生物的节肢步足与镰刀的花纹，一眼便确认了与秘书基因混杂的虫子的种类： “吴桐，那是嗔怒虫群，嗔怒虫群经由愤怒的情绪催发，在生命的周期内一切遵由本能行动，情绪对嗔怒虫群可能没有效果。” 吴桐抱着纪禾就朝门口跑去，对情绪控制免疫，那对付个手无寸铁的吴桐不还是手拿把掐。 他现在可没有什么“龙的力量”，又或是“黎明之翼”的变身，能做的，也只有带着纪禾赶快逃命了。 吴桐横抱着纪禾，得以让纪禾趴在吴桐肩头观察，“花斑，足节断面比第二节粗，和步足相比短小的镰形腹足......她是一只雌性的嗔怒虫群。” “那什么，这种虫化技术有没有什么副作用，比如身体消受不了然后自爆什么的。” 吴桐想到了他最近在看的漫画，里面的反派就是因为受不了虫化的能量自爆的。 现在吴桐相信漫画那句“根据真实事件改编”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了，真的有变态把自己改造成虫子的。 “她这是更高级的虫化手术，将虫卵的核心植入自己体内，用自己的情绪催化嗔怒虫，是一种同归于尽的自爆手段。” 纪禾解释，她的秘书是真的想和她爆了。 不仅让嗔怒虫吃光自己，还用自己的情绪滋养嗔怒虫，潜移默化的影响虫子，让嗔怒虫也憎恨纪禾，真的心狠手辣。 “怎么没声了？”吴桐他听不到从身后传来的秘书发出的“纪禾”的声音了，纪禾也没有发出声音，吴桐壮着胆子回头。 只见异形秘书再一次膨胀，已经完全无法辨认人性，那张脸张着大嘴，还在不断张大，嘴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伸出来一样。 “砰！”秘书的头炸了，钳状口器相互摩搓，粘稠的液体流了出来，复眼反射五颜六色的光，直勾勾地盯着吴桐和他怀里的纪禾。 “吼——”雌性的嗔怒虫群发出一声咆哮，飞似地向吴桐与纪禾袭来。 第132章 虫卵爆炸 虫化手术，是一项已经失落白金科技，都市首脑曾花费很大的代价对抗虫化的市民。 虫化的人变得越来越像虫子，习性也变得趋光，变得热衷于繁衍，直到最后虫群的本能只剩下了繁衍。 人类的存在受到严重的威胁，虫群的繁衍伴随着席卷全球的瘟疫与迷雾，一次算得上全球性的危机爆发，并分阶段出各个近乎传奇的战役。 而这次轰轰烈烈的人类存亡战役，最终在一场事态不断升级的“瘟疫烟霾”中的前半段彻底终结。 都市首脑抹除了虫化手术在全世界的痕迹，并与各方势力协同，只为预防虫群的卷土重来。 准备了那么多，预防了那么多，就是为了人类的安全，就是为了阻止可能成为天启之灾的虫群。 没想到才没过多久，这个禁忌的白金科技又被贪婪的都市人捡拾起来，并再度运用。 秘书变身的嗔怒虫不断膨胀，身高逐渐膨胀到三米之外，张开锋利的口器，扑向吴桐与纪禾。 吴桐抱着纪禾转身逃跑，身后传来怪物踩踏地面的炸响声，步步紧逼，吴桐甚至不敢回头，求生的欲望占据身心全部。 他怀里还抱着纪禾，一个不小心两人就都可能死在这里了，这时，缩在他怀里的纪禾说话了：“吴桐，你能确定它现在是什么状态吗？” “啊？”吴桐一个滑铲，仰面滑倒，一道镰刀的黑影从他上方掠过。 “虫化手术之所以会成为禁忌，就是因为它本身的不稳定。” 纪禾一边解释，一边给吴桐指了一个方向，“去那边，从那里拐进去。” 吴桐顺着纪禾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入口，算了不管那么多了，相信纪禾吧。 吴桐一个翻身抱着纪禾冲进门内，听到纪禾在他怀里喊道：“我要关门了，你再跑快一点。” 纪禾用手表控制了电路系统，她所指的那扇门正在关闭，一身卷帘门缓缓降下。 “闭上眼睛。”吴桐喊一声，纪禾听话的闭上眼。 吴桐抱着纪禾扑倒，同时将纪禾递了出去，纪禾滑进房间，嗔怒虫也扑到了吴桐身上。 嗔怒虫仰着头朝吴桐砸了下去，吴桐翻身，躲过了第一下撞击，双手抓住口器不让嗔怒虫咬到自己。 吴桐倒在地上与嗔怒虫角力，不远处传来的卷帘门变得越来越急促。 “门马上要关闭了。” 吴桐还是想试一下，他不认为生物可以只靠本能存活，用力将嗔怒虫的头瞥向一边，同时抽出右手，火花一闪，“悲伤”抵在嗔怒虫炫彩夺目的复眼旁边，那绿豆大小的单眼上。 “砰！”吴桐扣动了扳机，零距离的“悲伤”枪击，嗔怒虫的反应也印证了吴桐的想法。 “吼——”嗔怒虫从吴桐身上弹了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样。 吴桐趁机双脚蹬在嗔怒虫身上，靠反作用力在卷帘门彻底关上的最后一秒滑了进去。 吴桐喘着粗气爬了起来，环顾四周才看清楚纪禾指的空间是什么地方。 一排排的展示架，展示架上是各种各样的奇形怪状的机械，光看样子吴桐甚至猜不出来这奇怪的机械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吴桐看到纪禾的脑袋从远处一个展台后探了出来，确认是他后又缩了回去，吴桐跑了过去，看到了堆满地的机械。 纪禾就地坐在一堆机械中，用一根红色的皮筋将披散的头发扎了起来，手腕上的机械表也已经变成了一块虚拟屏幕，上面闪烁着各种吴桐看不懂的数据。 纪禾先开口说话了：“那扇门撑不了多长时间，之后还需要你帮我拖延时间，我来造能打败她的东西。” “不能使用百万龙吗？”吴桐问了，这里就是纪禾科技的总部，这里应该会存放百万龙的。 “很遗憾，百万龙没有应对嗔怒虫群的预演方案。” 纪禾就地开始组装机械，两块奇形怪状的机械被拼合到一起，“虫化技术已经是失落的技术了，我在设计百万龙的时候忽略了一点。 总之就是，百万龙对付嗔怒虫需要龙海战术碾压过去，但是在大楼内部无法调动太多的百万龙。” “我明白了。”吴桐大概听懂现在的情况是无法出动百万龙了。 “咚”一声，吴桐扭头看向卷帘门，一个嗔怒虫的头印清晰可见，看来她已经脱离悲伤的控制，开始破门了。 还有一点时间，纪禾继续向吴桐解释什么是虫化手术：“虫化手术是一项违背人伦的白金科技，以‘操虫’这一原生的白金道具为蓝本，研制出的将人体器官更换成虫类器官的技术。 这项白金技术曾在底层社会流行，不入流的白金使或是加入了帮派的耗子通常会花上一笔钱，将自己的某个器官更换成更强大的虫类器官。” “在一场影响了全都市的战争之后，虫化科技失落，随后首脑推出了同样是更换器官的‘义体手术’。 我做过研究的，更换的技术与虫化手术别无二致，唯独是把虫类器官更换成了机械义体。” “当时虫群的概念不断在做了虫化手术的人身上出现，并在概念的深化中出现了能影响虫群意志的存在——王虫。 大规模的虫群暴乱随之发生，一度到达战争的规模。 而首脑要消灭虫化手术的根本原因，我基本也能猜出来，要使得人体兼容虫化的器官，就必须改变人体本身的基因。 人的基因参杂进虫的基因，首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咚！”又是一阵爆裂的破门声，卷帘门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吴桐大致理解了纪禾说的虫化手术是个什么东西了。 吴桐蹲下拍拍纪禾的头：“在这里躲好。”转身跑向卷帘门准备迎接嗔怒虫。 “咚——咚——咚——”爆裂声愈加密集，吴桐额边冒出冷汗，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噗”一把锋锐的镰刀扎穿卷帘门伸了进来，刨开一个口子，又缩了回去。 吴桐举起“悲伤”向缺口开枪，正常反应下，嗔怒虫刨开一个口子，一定会顺着口子往里看的。 一枚弹夹清空，但是预想中的嗔怒虫的喊叫声没有响起，片刻考虑，一枚富有弹性的球状物体从那个门上的缺口挤了进来。 那个球状物体是真的弹性十足，从门上那个小口子硬生生挤变形才挤进来，落到地上还弹了两下。 足球大小的圆球在地上弹了两下就因为上面附着的粘液而停了下来，这是一个不规则的球形，上面还有大片的病菌样的突起，闪烁着黄色的光。 可就这样的东西，吴桐脑内电波反应，立马觉得危险，立马做出防御架势。 果不其然，这个虫卵一样的东西，它会爆炸。 爆炸炸开了卷帘门，也炸飞了吴桐，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吴桐艰难的从地上爬起，飘落的尘埃中，挤破门爬进来的嗔怒虫高昂着头，像是在寻嗅，寻找那仇人的气味。 现在的嗔怒虫已经膨胀到五六米高，门被巨大的嗔怒虫挤出一个大洞。 吴桐抄起一块他都叫不上名字的机械就扔了出去，砸到嗔怒虫的头上，“嘿，我在这。” 嗔怒虫右边的单眼被吴桐零距离射击过，现在可能是出了点问题，拥有全彩目复眼的嗔怒虫居然没躲开，被吴桐结结实实地砸中了。 吴桐成功的激怒了嗔怒虫，嗔怒虫将两把镰刀扎在地上，节肢步足将她臃肿的身体撑了起来，肥硕的环节腹末端对准吴桐。 环节腹一节一节的膨胀收缩抖动，就想要挤出什么东西一样。 “噗”一枚闪烁的黄色虫卵从嗔怒虫腹端射了出来，吴桐翻身翻滚躲开，虫卵在身后爆炸。 爆炸的余波震倒了展柜上的展品，吴桐又抄起一个零件，朝嗔怒虫脸上抡了过去。 第133章 事态升级 “铛——”一声脆响，嗔怒虫咬住了吴桐抡来的零件，吴桐脱手，被嗔怒虫的前足扫飞，摔到地上。 “想想怎么拖延时间。” 吴桐拍拍自己的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在第二枚虫卵在嗔怒虫的环节腹中移动时，吴桐翻身爬起，跑向了嗔怒虫。 “咣”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吴桐摔到嗔怒虫面前，正好在她身下。 嗔怒虫立起身子瞄准吴桐，将环节腹抬起的动作正好让出来可供吴桐穿过的空间，吴桐反应迅速，钻了过去。 嗔怒虫将头探下去找吴桐，但虫卵此时也排了出来，掉到嗔怒虫脸上。 吴桐抬枪射击，子弹命中虫卵爆炸，产生的气浪更是掀飞了嗔怒虫，“看来虽然她的身体强度变高了，但她还是个没有智慧的野兽。” 嗔怒虫晃动这环节步足想要将身子翻过来，并且那个肥硕的环节腹正在不断地喷射虫卵，一个接一个的喷射，还没几下就堆成一个小丘样。 这新的虫卵给吴桐的感觉很不对劲，吴桐从每一个虫卵上，都感受到了不同的能量波动。 锋锐的镰刀划开虫卵的薄膜，一只小型的嗔怒虫嚎叫着，从虫卵里钻了出来，并且一出生，就向吴桐爬去。 成群的小型嗔怒虫密密麻麻地爬向吴桐，吴桐只得躲闪，根本无法理会正在翻身的大嗔怒虫。 躲闪不及，一只小嗔怒虫爬到吴桐的身上，吴桐伸手抓小嗔怒虫，想把它拿掉，但手还没放上去，小嗔怒虫就炸了。 吴桐被炸了一个踉跄，趁机更多的嗔怒虫爬到了吴桐身上。 吴桐根本来不及将它们拍掉，小嗔怒虫抓到身上就直接自爆，根本不给吴桐反应的时间。 小嗔怒虫的爆炸，是真真实实的爆炸，就像刚刚能炸开门的虫卵一样，挨一下正常人早死了。 还好吴桐不是正常人，一轮轮的爆炸摧残下，吴桐竟然惊人的适应了嗔怒虫的爆炸。 尽管身上被炸得血肉模糊，但好歹没到吴桐忍不了的地步，但吴桐是被死控到原地了。 嗔怒虫晃动着身体翻了过来，一步一步爬向吴桐，吴桐死盯着嗔怒虫，畸形的口器翕动，令人作呕的粘液从嘴里流了出来，伸向他的脑袋。 “离他远点——” 铁拳飞出，重重地砸在嗔怒虫的脸上，更是直接将嗔怒虫锤到墙里。 吴桐的视线转向铁拳飞来的方向，一个人形的机器人，摆出冲拳的姿势，飞出的铁拳也飞了回来，接在还冒着烟的右臂上。 纪禾站在一旁，手戳手臂上的全息显示屏控制屏，“人形荣耀3000，给我干死她。” 机器人身上喷出蒸汽，能量核心散发着光芒，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动力。 踏步走向被捶进墙里的嗔怒虫，又是回身的一拳，砸穿了墙壁，将嗔怒虫砸到大厅里边。 纪禾跑到吴桐旁边，吴桐憋住气说：“别过来。” 小嗔怒虫已经爬到吴桐身上了，纪禾会被炸伤的，可是纪禾还是跑了过来。 小嗔怒虫开始膨胀，完了要爆炸了，吴桐闭上眼。 已经可以忍受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吴桐慢慢睁开眼睛，只见纪禾手里一把螺丝刀，精准地插进小嗔怒虫头部与腹部的连接处。 膨胀的嗔怒虫瘪了下来，从吴桐身上脱落下来，吴桐出声询问：“你......你怎么办到的。” “闭上眼睛，用力一插就有了。”纪禾匆忙起身。 “不是，你刚刚也闭眼了？”吴桐拿掉那只中枢神经被精准切断的嗔怒虫，跟上纪禾。 跨过嗔怒虫与“人形荣耀3000”砸出来的大洞，那边的激战正在爆发。 嗔怒虫发出一声咆哮，短小精悍的镰刀朝“人形荣耀3000”的铁头斩去。 吴桐原本以为这大机器人会行云流水地躲开并反击，但没想到，“傻大个”机器人任由镰刀将它的头砍了下来。 “这......”吴桐转头看向纪禾，却看到纪禾不慌不忙在全息屏幕上点了一下，同时嗔怒虫的惨叫声一并响起。 嗔怒虫的镰刀轻而易举的就将机器人劈成碎片，可是机器在散落的时候，又自行地组合在一起，并将嗔怒虫的镰刀夹在合并的机械零件中。 嗔怒虫被“粘”在“人形荣耀3000”面前，机器人也对准嗔怒虫的头挥出了铁拳，嗔怒虫被暴击向后飞去，甚至扯断了她的镰刀。 “好强呀。”吴桐感叹人形荣耀的强大。 “那肯定，我造的。”纪禾也不谦虚，在全息屏上输入指令，准备终结这一切。 “吼啊啊——”嗔怒虫仰天发出一声咆哮，怎么看都已是强弩之末，机器人喷出蒸汽，伸出右拳对准嗔怒虫，准备一发铁拳送对方上路，吴桐也是这样以为的。 可是一声炸响，炸开的不是嗔怒虫，而是纪禾赶制的“人形荣耀3000”，一只和嗔怒虫体型差不多的有翅飞虫撞碎了机器人。 仔细一看，那飞虫撞碎机器人后基本就彻底死掉了，它连头都没有了，说不定早在撞碎机器人前就死掉了。 嗔怒虫还在机器人拼合的过程中，用已经断掉的步足，抓住了机器人的能量核心。 “不好！”纪禾说着就要往外跑阻止嗔怒虫对能量核心下手，吴桐则是拉住了上头的纪禾。 他不知道嗔怒虫动了能量核心会发生什么，但他知道纪禾这样跑出去一定会死。 东一块西一块的零件吸到嗔怒虫身上，“人形荣耀3000”在嗔怒虫身上组合，准备直接用合体挤爆嗔怒虫。 “吼——”嗔怒虫抓着能量核心递到嘴边，“喀嚓”一下将能量核心吞了下去。 “哗哗哗——”失去了核心动力源，“人形荣耀3000”也变回一堆废铁散落一地。 嗔怒虫在吃下能量核心后，身形瞬间膨胀，这不死的孽虫，竟然又一次发生了进化。 嗔怒虫在膨胀，她靠着还完好的腹足，将断掉的镰刀腹足扯了下来并送到嘴边吃掉，还拾起地上无头的有翅飞虫，抱到嘴边啃了起来。 “有翅，花斑，短腹节。”纪禾辨认嗔怒虫手里的昆虫残渣，“那是一个雄性的嗔怒虫群！完了！” “雌性的嗔怒虫吃掉雄性的嗔怒虫，会发生什么？”吴桐问道。 “不知道，但依据自然规律，雌虫会在雄虫交配完吃掉对方，然后进入新陈代谢旺盛的繁育阶段。”纪禾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她不用想都能看出来，事态，又双叒tm升级了。 “吼——”将雄虫吃干抹净的雌性嗔怒虫仰天发出一声咆哮，夕阳昏黄的光线落在不断膨胀的怪物身上。 一对更加强壮的前步足长了出来，纤细的环节步足变粗发黑，尖锐的角质堆砌起鳞片一样的铠甲。 嗔怒虫的膨胀在长到二十米时到达极限，象征雌虫的肥硕腹节保留了下来，甲壳缝隙伸出薄膜，一对绚烂的虫翼在夕阳的余晖下闪闪发光。 雌性吞噬雄性，是残酷的自然法则，而痛苦之后，是新王的诞生。 嗔怒王虫仰天发出一声咆哮，向都市宣告虫群的归来。 第134章 疯狂 嗔怒王虫膨胀到二十米级别，仰天发出一声咆哮，翼膜翕动，肥硕的环节腹在蠕动。 咆哮声响彻天际，传到几个街区外都清晰可辨，咆哮声的分贝值还在上涨，大楼的玻璃被生生震碎，哗啦哗啦的玻璃碎屑像下雨一样落到街道上。 步足的每一次踏地都在沥青街道上留下一个坑洞，嗔怒王虫俯下身，将头靠近那个刚刚她摔出去的洞。 无数六边形密密麻麻拼接成的五彩复眼抵在洞口上，那只绿豆大小的单眼看到了那两个让她痛恨的两个人。 嗯？等等，为什么要痛恨他们两个。 嗔怒王虫不知道为什么愣了一下，为什么痛恨他们两个，不知道，脑子里突然出现的想法。 嗔怒王虫缩起镰刀抱住脑袋，为什么要痛恨他们两个，想东西真的好难受，好难受呀。 看到嗔怒王虫的异样，看到她捂着头好难受的样子，吴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是这个，这就是都市首脑要清除虫化的原因。” 纪禾立马看出来嗔怒王虫怎么了，“虫群存在集群意识，受集群的控制，个体的意志会消磨在虫群意识中，这也是首脑排斥虫化手术的直接原因。” 当初虫化手术夺取了太多人的意志，受到虫群意识的影响，开始在城市中掀起叛乱，所以首脑才发动了战争清除虫化人。 不管了，嗔怒王虫因为头痛放弃了思考，决定遵循本能活动。 本能是什么呢？当然是雌雄结合后，进行盛大的繁育了。 “能量，能量，我需要很多的能量。” 嗔怒王虫饥渴难耐，撞到竖在一旁的电线杆，扯断电线，双钳夹住滋拉冒着电火花的缆线，将电线递到嘴里。 “噼啪噼啪——” 电火花在嗔怒王虫的嘴里爆开，高压电流流过王虫全身，能量涌入躯体的感觉让嗔怒王虫兴奋起来。 肥硕的环节腹蠕动，喷射出大量的虫卵，虫卵快速孵化，一个又一个小嗔怒虫大量增生。 刚出生的小嗔怒虫刚张开嘴，就立刻开始啃噬它周围的一切物质，获得的能量、物质，全都用于虫群盛大的繁衍。 眼看虫群卷土重来，纪禾着急了，拉着吴桐说：“拜托，停止嗔怒王虫摄取能量的行为，不然虫群会不断繁育的。我......我......” 纪禾再三思索，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来拖住她，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吴桐接下纪禾的话。 他们面对的是曾经在都市中肆虐过的虫群，即使冒着生命危险，吴桐却仍然选择相信纪禾。 毕竟她可是天才科学家呢，抱着对纪禾的信任，吴桐跑了出去，为纪禾拖延时间。 纪禾望着吴桐跑出去的背影，他从不怀疑她的决定，始终对她保有百分百的信任，既然这样，她更不应该犹豫了。 纪禾下定了决心，转身跑向电梯，那台可以通向地下整备工作区的电梯。 吴桐跑到街上，周围的小嗔怒虫对吴桐不管不顾，他们存在的意义就只有吞噬周围的物质，为核心的嗔怒王虫提供繁育的养料。 就在吴桐准备与二十米的嗔怒王虫肉搏的时候，刚迈出一步，一声炸裂的枪声就在耳边响起。 散射的子弹命中地上不断吞噬的嗔怒虫，被杀死的嗔怒虫身躯开始膨胀，然后发生爆炸。 一只爆炸牵动另一只爆炸，连锁的爆炸将疯狂吞食高压电的嗔怒王虫裹挟，淹入火海。 吴桐回头，艾思拉动枪栓，退掉霰弹的空弹壳。 脸上溅着血渍，本就冰冷的艾思变得更加生人勿近，扔掉霰弹枪，艾思又招出了那把二次元风格浓烈的武器。 镭射剑刃虚空汇聚，艾思做好攻击架势。 “艾思？”吴桐大喜过望，有艾思帮忙，胜算提高了不少。 “艾思，黑鸦去哪了？” “调杀虫剂去了，需要拖一会时间。”艾思将额前垂下的蓝色碎发拢到头顶，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 也是要拖时间，一声虫群的咆哮响起，火海中，无数的嗔怒虫身披火焰爬了出来，像潮水一样涌向吴桐与艾思。 艾思手臂上的镭射武器变形，镭射剑收回，对准涌来的虫潮，能量汇聚，一发镭射炮轰向虫潮。 虫潮被炸出一个缺口，吴桐也抬枪射击，“悲伤”的晶莹子弹仍能让虫子感受痛苦，麻痹在原地。 但是即使有热武器的加成，吴桐和艾思还是被虫潮包围了起来，两人背靠背，勉强抵挡虫潮的推进。 吴桐一边射击一边对艾思喊道：“千万别让虫子爬到你的身上，这东西会爆炸的，一般人挨一下就得死，我就被炸过。” “那你怎么还活着。”艾思镭射炮连射，都这种时候了，吴桐被艾思一句话噎住了。 “我是一般人吗？”吴桐没好气地吼道，他虽然不会死，但是会很疼的，他可是最怕痛的了。 “你联系安奇了吗？他现在在哪？” “天上。” 吴桐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天上。”艾思回答的毫无波澜，就像没在开玩笑一样。 “圣宣道——”当空响起一声巨响。 安奇挥动一口比他人都大的棺材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到嗔怒王虫的头上。 王虫发出惨叫，与此同时，刚刚还如海涛般咆哮前进的虫潮停了下来，各个抱头惨叫，叽喳声吵闹不堪。 “虫群意识？”吴桐立马反应。 “看来和你解释发生了什么不需要费太大的力气了。”艾思镭射炮连发，清出一片空地供安奇降落。 安奇在嗔怒王虫身上借力起跳，落到空地上，拽动锁链将插在王虫脸上的圣宣棺拉了回来，杵到地上。 圣宣棺落地的时候，发出“咚”的一声，吴桐感觉整个街道都抖了两抖。 “这东西有多重呀。” 来不及问这个问题，吴桐向安奇说明了现在他们要做的事。 “我当然知道要拖时间，但要看那个家伙给不给我们拖时间的机会。”安奇将圣宣棺背到背上，戒备地看着脸被砸烂的嗔怒王虫。 脓液从脸上的裂缝里流出，安奇那从天而降的重击差点砸碎了王虫的整个脑袋，但是安奇知道，把虫子的头砍下来来都无济于事。 他们刚刚对付的雄性嗔怒虫就是头都无了，仍然活蹦乱跳的，他们要做的只能是制止嗔怒王虫再摄取能量。 然而眼前的嗔怒王虫展现了更加匪夷所思的一面。 王虫头颅的裂缝涌出另一种脓液，透明的脓液，覆盖在原本的裂缝上，然后透明的脓液变黑凝固，修复了王虫的伤痕。 “这么强的恢复能力？”吴桐惊了，这要怎么打。 突然王虫举起粗壮的节肢前足，繁复的电弧在前足上汇聚，重重地砸到地上。 空气像是被打了一拳一样，以落下的前足为中心，一圈模糊的波浪迅速扩散，柏油的马路被震碎，沿途掉落的废墟碎片都被掀飞，被那道模糊的波浪裹挟着向外扩散。 “电磁脉冲！”安奇最先反应过来，将盾牌插到地上抵挡，而艾思和吴桐就慢了一步。 艾思因为在安奇身后，并没有受到正面的冲击，但是她手臂上的武器却迸射火花直接报废了，全息眼镜的画面也变成频闪的雪花屏。 电磁脉冲会报废和电有关的设备，一圈脉冲席卷而过，电线杆上的变压器纷纷迸出火花爆炸，电路系统停转，街灯一盏一盏熄灭，大楼上装点的霓虹灯也纷纷熄灭。 就像希望消失了一样，这片街道陷入浓浓的黑暗中。 第135章 千兆龙，出击! 黑暗笼罩整条街道，无光的环境降临，昆虫的习性再次放大，王虫发出一声咆哮，迈动步足向这边犁了过来。 “躲！”安奇因为刚刚抵挡电磁脉冲被震伤，一口血吐了出来，状态没调整过来是不可能和王虫交锋的。 艾思拉着安奇向一旁扑倒，王虫掠过他们向后飞去，嗔怒王虫飞过去了，灰头土脸的安奇才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 吴桐早在电磁脉冲的第一波就被掀飞出去了，整个人像是被一节全速前进的列车撞击一样，被掀飞二里地。 吴桐被脉冲震到神志不清，一股铁锈味在嘴中弥漫，红的发黑的一滩东西被吴桐吐了出来。 嗔怒王虫咆哮着冲向吴桐，有一种感觉在驱使它攻击这个人，这种感觉就像埋在潜意识之中的种子，一有机会就在引诱它出手。 吴桐倒在地上不断抽搐，连安奇和艾思叫他都听不见。 他怎么能听见呢，正面承受了电磁脉冲，不只是内脏被震碎了，吴桐的耳膜也一并震碎，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恢复不了。 王虫冲到吴桐面前，叼起吴桐甩到空中，锋利的口器张开，等待吴桐落进嘴中。 吴桐的神智也在向上做匀减速运动的时候恢复，失重感裹挟着大脑，吴桐看到嗔怒王虫的大嘴，看到正在翕动的翼膜，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时间仿佛在此时静止，吴桐眼中的时间流逝又一次慢了下来，什么都做不到了吗？ 不，还没有！ “千兆龙，出击！” 又一个身高达到二十米的庞然大物撞碎了旁边纪禾科技公司大楼的墙面，撞到街道上，撞开了等候吴桐落下的嗔怒王虫。 一头体长超过二十米的机械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将吴桐吞了进去。 眼前这一幕，不仅被撞开的嗔怒王虫是懵逼的，不远处的安奇和艾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突然冲进战场的机械巨兽，将这场战斗推向破坏更大的局面。 吴桐在管道中磕磕碰碰，摔进一个空间中，吴桐视线重新聚焦，发现自己的头正夹在两条大白腿之间。 纪禾低下头，担心地看着椅子下面的吴桐：“你没事吧？” 有没有事吴桐不知道，破碎的内脏会不会有什么后续影响还不知道，反正他的耳膜是恢复了，他又能听见声音了。 “这里是哪里？”吴桐支撑着想坐起，然后才发觉重力的倒转，他正倒栽在纪禾的座位下面。 “这里是千兆龙的驾驶室，刚刚情况紧急，就先把你拉进来了。” 纪禾正解释着现状，忽然整个驾驶舱摇晃起来，纪禾匆忙稳住操控杆，吴桐也立马爬了起来。 千兆龙的驾驶室本来就不能容纳两个人，吴桐挤进来之后，纪禾要操作起来更加困难了。 且不说现在吴桐和艾思两人共处一室，狭小的空间挤得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外面可是还有一只同等大小的嗔怒王虫呢。 被撞开的嗔怒王虫发出一声咆哮，挥动壮硕的前足，重重的砸到千兆龙的身上。 此时的千兆龙就不像刚刚撞开嗔怒王虫时那般灵活了，在连续重击下难以维持身形，跌跌撞撞的就像喝醉了一样。 “不行，这个样子不行。”纪禾拍打主控室内的操作台难掩其躁动的情绪。 “怎么了？”吴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纪禾为什么会表现得这样暴躁。 纪禾快哭出来了：“千兆龙的ai是意识流控制，手操辅助的，现在驾驶室有复数个意识，千兆龙控制模块在报错。” 意识流操控是纪禾最前沿的研究项目了，可是没想到第一次实战就出现这种情况。 千兆龙被嗔怒王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被抓着头重重的摔到地上，接着又一次抬起前足，电磁涌动，一击“电磁脉冲”砸到千兆龙的脸上。 “砰砰砰——”驾驶室发生剧烈碰撞，火花迸射电路失控。 镜头外的千兆龙也彻底失去了与主控室的连接，眼睛的灯熄灭，就像一堆破铜烂铁一样。 “出状况了，我们上。”安奇观察出千兆龙的乏力，用力咳出一口老血后抡着棺材就上了。 “圣宣道！”安奇抡着棺材砸到王虫身上，王虫被砸一个踉跄，扯动锁链，将棺材拉回手边，斜杵到地上，对准嗔怒王虫。 “庄严哀悼——” 黑色的棺材打开了，但只打开一条缝，从漆黑的缝中，伸出七根散发着璀璨金光的长矛尖刺。 “欻欻欻——” 七根尖刺长矛拖拽着金光射出，击中嗔怒虫，尖刺长矛射中王虫时泛开金色的波纹，融进嗔怒王虫体内。 王虫受到重创发出惨叫，但挥动的前足扫飞了安奇，安奇摔进废墟中脱离战场。 嗔怒王虫又举起前足，又要释放“电磁脉冲”，彻底终结千兆龙。 一枚导弹飞来，在王虫头顶爆炸，炸出一团烟雾。 王虫的铠甲角质层在接触到烟雾的时发出“呲——”的声响，黄绿色的脓液流了下来，坚固的角质层也变得脆弱。 “有效果了。”艾思肩扛火箭筒喊道，“黑鸦，给我第二支特效杀虫剂！” 原来是黑鸦在关键时机带着特效杀虫药赶到了，黑鸦递给艾思第二支试管，并说道：“刚刚那支能软化它的角质层，这一支可以毒害虫子的神经，使之失去繁育的能力。” 果然神秘魔法什么都能做到吗？ 外面打得十分激烈，千兆龙的驾驶室内的气氛同样焦灼，吴桐能感到纪禾心中的绝望，那份负面的、对自己的否定，已经让她放弃了。 “纪禾？纪禾！”吴桐摇晃纪禾的肩膀，想让她振作起来，可是，纪禾，真的要放弃了。 “还有机会。” 银色的光芒出现在吴桐手中，是那把“悲伤”，吴桐的“悲伤”，吴桐将枪口对准自己，扣动了扳机。 “砰！”狭小空间内的枪声更加震耳，纪禾被这枪声从恍惚中震了回来，眼角划过泪痕，纪禾惊诧地看着“枪毙自己”的吴桐。 “好疼。”痛苦的、悲伤的、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可吴桐早已能将他们从心中摒除，“枪击，精神联觉。” 吴桐嘴抽着说不出话来，他想表达的是，被“悲伤”击中后，精神可以短暂互通。 如果纪禾愿意相信他，就也对着自己开一枪吧。 代价，是体验“悲伤”带去的痛苦与悲愤，更是体验吴桐身上的“悲伤”。 太激动了，吴桐本应该在“自毙”之前先和纪禾讲明白的，现在糟糕了。 可是，出人意料地，纪禾握住了“悲伤”的枪管，拉到自己眉心，并为吴桐拉动枪栓，给子弹上膛。 你让我，相信，你相信的我，那么，请相信，我相信的你吧。 纪禾没有说话，可是纪禾要说的话，已经传达到吴桐那里了。 从纪禾的眉宇间，从纪禾已经擦干的泪痕上，从纪禾紧紧握着的吴桐的手上。 两人的手指一起按到“悲伤”扳机上，枪栓向后跳动，晶莹的弹壳从“悲伤”枪膛中抛射，这一枪，寂静无声。 嗔怒王虫忍受着杀虫剂的腐蚀，高高的举起前足，不管说什么，它都要粉碎面前倒在地上的大家伙。 杀虫导弹袭来，杀虫迷雾迷住了它的眼睛，管不了那么多了，用尽全力砸了下去。 前足砸下去了，可是传来的感觉十分奇怪，轻飘飘的，前足空荡荡的。 远处的艾思愣住了，不仅仅是因为她看到从天上掉下来的嗔怒王虫前足，还因为她看到了，蓝色的光芒。 蓝色的光芒一片一片亮起，连成一条线，在昏暗的迷雾中，分外显眼。 蓝色的光芒一直延伸到千兆龙头部，完全启动的千兆龙仰起头，发出一声响彻天际的咆哮，一道湛蓝光芒的射线直冲云霄，点蓝了整片天空。 第136章 轻轻一吻 杀虫剂的迷雾中，那一抹蓝色分外显眼，一节一节亮起的蓝色镭光，连成一条线延伸到嗔怒王虫面前。 千兆龙双眼冒出蓝光，能量在钢铁巨口中汇聚，一发射线从千兆龙嘴中射出，湛蓝的射线扫过嗔怒虫的前足，射线将粗壮的前足割了下来。 千兆龙高高的仰起头，湛蓝的射线直冲云霄，照亮了整片天空。 射线偃旗息鼓，迷雾缓缓散去，完全启动的千兆龙就那么站在在断了一条腿的嗔怒王虫面前，一声咆哮，真正颠覆战斗的极端战力登场。 驾驶室内，纪禾和吴桐一起握着操纵杆，精神联觉的两人此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还需要沟通吗？ 已经不需要了，纪禾看向吴桐，回应纪禾的是吴桐的点头，两人一起推动操纵杆。 “千兆龙，出击！——” 千兆龙发出一声咆哮，大踏步地攻向嗔怒王虫，嗔怒王虫举起另一只前足抵挡，却被千兆龙用头拨开。 燥热的蒸汽从从嘴中涌出，千兆龙张开大嘴，一口咬住嗔怒王虫的躯干。 钢铁巨腭的压力逐渐加大，王虫躯干的角质盔甲裂开崩碎，黄绿色的脓液流了出来。 蓝色的火焰从千兆龙嘴里冒出，将脓液焚烧，不给王虫修复角质的机会。 王虫感到痛苦了，勾起前足重重的砸到千兆龙的背上，连续地敲击无法令千兆龙松口，只能用断裂的前足抵住千兆龙，尖啸着用力一推。 这一下将千兆龙从它身上甩了下来，可千兆龙硬生生地从王虫的躯干上扯下一块组织。 脓黄的液体从伤口处喷涌，嗔怒王虫发出一声咆哮，抬起了它肥硕的环节腹，黄澄澄的虫卵像机关枪一样喷射，一只嗔怒虫大军瞬间形成。 浩浩荡荡的虫潮涌向千兆龙，沿途的一切被瞬间吞噬，徒留一片荒芜地皮。 千兆龙俯身汇聚能量，背上散发着蓝色光芒的背鳍一片一片竖起，镭射从尾端一片一片导至头部。 “原子吐息！！！” 蓝色的镭火从千兆龙口中吐出，镭火像潮水一样倾泻，淹没了涌来的虫群，无数嗔怒虫就在千兆龙的镭火之中化为灰烬。 倾泻的蓝色火焰涌到王虫面前，海啸一般的火焰将王虫吞没，厚黑的角质已经被完全破坏，再多的脓液也无法将盔甲修复。 千兆龙大踏步地冲向嗔怒王虫，王虫收起前足抵挡冲击，却在千兆龙的撞击下碎裂，“原子吐息”已经将节肢的中心髓质焚毁，现在的王虫是一捏就碎。 嗔怒王虫害怕了，源自内心的恐惧与求生的本能令它挣扎。 千兆龙死死踩住王虫生殖的环节腹不让它逃跑，又一发“原子吐息”正在蓄力，嗔怒王虫靠近千兆龙的脸，吐出黄绿色的脓液遮住了千兆龙的视野。 视野被遮挡，黄绿色的脓液好像还有腐蚀的力量，“原子吐息”被掐灭在千兆龙嘴里。 王虫死死挣扎，可千兆龙仍死死地踩着环节腹不让它逃跑。 在生与死的界限之中，嗔怒王虫舍弃繁育的本能，扯断了生殖用的环节腹，摆脱了千兆龙的控制。 炫彩的翼膜展开，扑腾着已经暗淡无光的虫翅，嗔怒王虫飞了起来，带着残损不堪的身体逃离。 “别想跑！” 脉冲已过，艾思再次召唤那把镭射武器，一发又一发镭射炮狙击嗔怒王虫。 不能让它跑了，全息眼镜的瞄准功能还是频闪，艾思抹下眼镜，肉眼瞄准。 “给我，停下来！”艾思瞄准发射，一枚镭射炮飞出，直击嗔怒王虫翅膀根部，飞行受到重创，王虫在空中停了下来，摇摇欲坠。 镭射在漆黑的夜空炸开，标明了嗔怒王虫的方位。 “嗡——嗡——嗡——”充能的声音在艾思身后响起，艾思回头看去，更强大的能量正在朝千兆龙的身上汇聚。 蓝色的能量在凝实，聚变的能量颜色发生转变，蓝色逐渐明亮，变白，又变成红色。 “放射热线！”亮红色的射线从千兆龙口中射出，直击穿透空中的嗔怒王虫，嗔怒王虫发出最后的惨叫，在射线的炙烤下化为灰烬。 “成功了！”吴桐在驾驶室高呼战斗的胜利，此刻，胜利的念头同时传达到两个人的脑海中。 突然，吴桐感到一阵恍惚，有什么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那不是我的想法。”吴桐一只手捂着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纪禾回头了，侧身坐在吴桐的腿上。 其实刚刚纪禾一直坐在吴桐的腿上，从千兆龙完全启动的时候就是这个姿势了，战斗的时候两个人精神联觉，并没有察觉什么异样。 现在脱离了战斗，吴桐才发觉，有些不太合适。 纪禾的脸红红的，怯生生地看着吴桐，刚刚的念头传了过去，她是知道的。 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吴桐感到脸上火热难耐，别过头。 “那样子，会不会有点不太合适。” 吴桐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精神联觉的效果有没有过去，反正他在听到纪禾的那句心声后就再什么都听不到的。 纪禾低下了头，不知为什么，吴桐从纪禾身上，探知到一丝的惭愧。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吴桐环视驾驶舱的内部，想找到弹出驾驶舱的按键，他们两个该分开了。 安奇那边有没有事还不知道，虫潮不知道有没有遏制下来，还有没有嗔怒虫的漏网之鱼，这些都是需要他们去善后的。 “纪禾呀，这里哪个键是弹出按钮啊，我得出去了。” 吴桐拽拽衬衫的领子，散散热气，两个人挤在狭小的操控室，说不热那都是假话。 吴桐先开了口，纪禾抬手指向另一边的按钮，吴桐顺着纪禾指的方向转了过去。 轻轻一下，一个软软的东西，在吴桐脸上贴了一下。 吴桐转过去的身子凝固了，整个人像是触电一样，脸欻一下红了，语言系统瞬间失控，语无伦次起来：“啊......啊......啊？！纪禾......你......你......” 纪禾单手在控制台上操作，打开了驾驶舱的大门，趁吴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将他蹬了下去。 吴桐掉了下去，撞到千兆龙自然垂下的机械手，在空中翻了个面，正脸摔到地上，结结实实地与地面亲密接触。 从二十米的高度摔下来对吴桐来说还不算什么，但是刚刚发生的事，是真真切切震撼了吴桐幼小的内心。 “刚刚是亲到了吧，我没感觉错吧，真的亲了，这......我......” 吴桐已经无法组织语言形容他现在的的感受，千兆龙里面的纪禾现在也需要平复一下心情。 他们两个，刚刚好像有点太激动了。 第137章 舞台落幕 吴桐还趴在地上感受大地的温度，被千兆龙的原子吐息炙烤过的街道还怪温暖的，一声问候传来，吴桐睁开眼睛。 “小弟弟？你没事吧。” 黑鸦的声音响起，吴桐从地上爬起，拍拍灰扑扑的脸蛋，看到站在他面前的黑鸦。 “呦，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以为这区区二十米就把你摔死了。” 黑鸦搓着下巴，目光丈量这吴桐刚刚从千兆龙弹出来的高度，关心至余不忘调侃，“幸好你这回没再拼命，不然真的很麻烦呢。” “有什么麻烦的，又死不了的。” 吴桐不以为意，他还沉浸在刚刚那轻轻一吻里，从地上站起，拍拍身上的灰，黑鸦也飞到他肩头站立。 “当然很麻烦了，你的灵魂要是消磨没了，你这个人就不存在了，再怎么复活都没用。” “啥玩意？”吴桐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伸手将黑鸦从肩头拿了下来。 捧在眼前，将脸贴得很近，吴桐泪眼汪汪地问：“什么灵魂？怎么复活的。” 黑鸦扇扇翅膀拍开吴桐的手，没好气地说：“就是这个身体呀，你不会忘了吧，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一块一块地呆在垃圾桶里。” “这我知道，你跟我讲点别的。” 黑鸦叉着腰，指点着吴桐的头：“你呀，真以为自己死不了啊，我是重塑了你的身体，但没给你额外的能力呀，你就以为自己死不了，啥事都往上莽。 身体承受不了的那份伤害就转到灵魂身上了，早些时候让你爱惜自己你不听，现在灵魂受到损害又来跟我哭诉。” 吴桐泪眼汪汪地贴着黑鸦，他不想死呀，他才刚感受到世界的美好，死亡这种东西等到一百年以后再说吧。 黑鸦一脸鄙视，用鸟喙啄啄吴桐：“你现在灵魂受损还不是很严重，还有得救，以后别太拼命了...... 你的不死，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导致的，可能是你体内的那个黑匣子搞的鬼吧。” “所以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呀。”吴桐停下哭诉，转而询问这个黑匣子的事。 具体的情况吴桐也是不清楚的，这个黑匣子，是吴桐在白金之海拿到的，一个他也说不清是什么的人塞进他的身体里，然后就一直这样了。 直到现在都很稳定，除了一直向外发射信号外再无任何影响，几番排除下，给予吴桐不死的也只能是这个黑匣子了。 “什么不死，这玩意就是变相的续命机器。” 黑鸦对这个黑匣子表示不屑，“你也知道，当伤害超出身体承受范围时，你就感受不到疼痛了对吧。 这其实就是强行给你吊一口气，让后续的恢复来填补这一份空缺，拆东墙补西墙，所以才对灵魂伤害那么大。” “行了，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了。” 吴桐真情实意的道谢，还好黑鸦是在这个时候告诉他不能依赖不死，而不是他的灵魂消磨殆尽的时候。 虽然现在的危机已经解除了，但是他吴桐的危机，还远远没有解除呀。 吴桐环顾四周，突然看到不远处有镭射的亮光闪烁，“那里是艾思吧。” 吴桐跑了起来，去看艾思那边发生了什么。 “叽——吱——” 一只小嗔怒虫腹部被镭射剑贯穿，身体逐渐膨胀。 艾思将小嗔怒虫丢了出去，小嗔怒虫发生爆炸，炸碎一旁的虫卵。 “艾思，你没事吧。”吴桐目睹了艾思刚刚一剑贯穿虫子的操作，基本确定艾思并无大碍。 “我没事。”艾思回答简略，手中镭射光剑收回，艾思去检查刚刚被她引爆的虫卵。 “需要上报什么部门吗？我可以帮忙吗？” 吴桐跟上艾思询问，这里刚刚发生的战斗挺惨烈的，电磁脉冲毁坏了电路系统，嗔怒王虫召唤的虫潮和千兆龙的原子吐息又像是把街道犁了一遍一样。 “我刚刚呼叫了驱虫班，他们会负责虫子的善后，剩下的，就看纪博士的维修队了。” “咱们有驱虫班？”吴桐好像听到了一个新鲜玩意。 “这就是我们需要交流的情报了。”艾思继续检查地上的、粘在墙上的，还有烂成一滩的虫卵，“都市对抗过虫群，是在几年前和瘟疫一起爆发的，那个时候接受虫化手术的人太多，产生了他们自己的虫群意识反都市，这次的也一样，不过是个人取代了群体而已。” 吴桐若有所思：“虫化手术和虫潮战争我知道，纪禾给我讲过了我比较了解，瘟疫是什么东西。” “我知道的不比你更多，我只知道‘瘟疫战争’是历史上影响最为巨大的一场战争，影响范围是全球。” 艾思翻开一面倾倒的墙板，一只小嗔怒虫扑了出来，艾思的镭射剑没砍中，吴桐举枪射击，竟然一枪就击中了快速移动的嗔怒虫。 “你的枪法有提升呀。”艾思给倒地抽搐的嗔怒虫补刀，一边夸奖吴桐的枪法。 “我好歹是有练习的。”吴桐转枪衔接收枪，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过我这种程度是打不中你的，弹道都被扭曲的能力，你是免疫远程武器吧。” 吴桐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艾思的情景，那时他冲着艾思开了一枪，虽然是第一次开枪但那时离得非常近，吴桐清晰地看到了子弹从艾思身旁滑过，甚至又滑回了原来的轨迹。 “以前的我或许可以，但现在的我做不到了。”艾思摇摇头，“已行的事，后未必再行：已有的事，后也未必再有。” “没听懂。” 吴桐见艾思突然整出来一段“之乎者也”的说辞，呆呆的表示没听懂。 艾思也是立马无奈，明白吴桐这家伙理解不了太深刻的东西，“意思就是现在做不到了，这能听懂吧。” “听懂了。”吴桐“恍然大悟”，果然还是那个傻小子。 “对了，怎么没看到安奇呢？我进千兆龙的时候他去哪里了？”吴桐挠着头询问，突然一个人搭上了他肩膀，不仅赶走了停在他肩上的黑鸦，还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了上来。 “怎么，想我了？”安奇搭着吴桐的肩膀，真把吴桐当作一个支撑。 “安老大，你在这呀。”吴桐顺势扶住安奇，安奇好像伤得有点重。 “谢谢了。”安奇支在吴桐身上，嗔怒王虫的横扫将他扫进大楼，撞得砌进墙中，刚刚才醒来。 “我刚看到驱虫班到了，我们准备休息收队吧。”安奇扶着腰，骨骼发出噼啪的响声。 “我们刚刚在聊‘瘟疫战争’的事。安老大，你对这件事了解的多吗？”吴桐发问，却得到了安奇的沉默。 “嘶——额，不了解，完全不了解。” “你这个样子肯定知道点什么，你快说嘛。”吴桐支着安奇走到驱虫班清理的休息场地，白金四科的几人准备稍作休整后就收队返回。 吴桐看破了安奇的伪装，缠着他讲点什么。 安奇看向艾思，艾思也是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安奇长叹一声：“好吧，我参加过那场战争，不过，那次战争的全名是‘瘟疫烟霾’，虫潮战役是那次战争的一个部分，那时候发生了很多事，白金使还不像现在是主流产业，在‘烟战’之后才有现在很多的体系。” “那老大那个时候一定很厉害吧，一定是烟霾的核心人物吧。” 吴桐吹嘘安奇，安奇拉拉衬衫的领子，略有烦躁地说：“我就是个普通的九级白金使，能成为啥核心啊，不过是在烟战边缘扫荡来着......” ...... 城市两端之间的信息流通有时很快，一条热搜能在一小时内传遍全都市；有时又像隔绝一样，这边街道都被战斗犁了一遍，城市那头的群众却象没什么事发生一样，一切安好。 不过是傍晚的突然断电造成了小小的慌乱，就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了，没有人宣传环城列车上的炸弹，也没有人讨论炸弹是怎么拆除的，更不必说纪禾科技有限公司那边发生的暴乱了。 一处隐蔽的房间内，昏暗的空间中点着几根蜡烛，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们就非要营造神秘感吗？” “那你来，你来发电，你来点灯。” “......” “好了好了，嫉妒，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带着桃色面具的人凑到蜡烛前：“什么情况都没有，炸弹被拆除了，纪禾这姑娘还是聪明的。” “笑面，你那边呢？” 黄色的面具躲在黑暗中说话：“无聊，虫子死掉了，不过......” 一个纸折的霸王龙被放到桌子上，在几盏蜡烛的光芒下，投出数道影子。 “纪禾小姐，可是造出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呢......” 第138章 味蕾达 “对了，吴桐，你说的那个炸弹你们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刑事一科的秦艺询问吴桐，刚刚录完“嗔怒虫暴乱”的笔录，秦艺接着询问吴桐那边的情况。 “什么炸弹？”吴桐被一下问懵了。 “哎呀，就是我听情报科的人说，你那边拆了两颗炸弹，你得说明清楚，这些都是业绩呢。” 秦艺翻开一张新的汇报表，给吴桐录入新的业绩。 “是环城列车的吧。”吴桐听明白了，“那什么，有两颗炸弹，一颗定时的在列车上放着，还有一颗是光敏炸弹。” “光敏炸弹？”秦艺写字的手顿了一下，想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 “就是一颗感光的炸弹。”吴桐解释起来，“我们在列车上发现的炸弹只有计时功能，所以测速的炸弹一定不在车上，纪禾想到，一颗光敏炸弹就能完成测速功能。” 是这样的，将光敏炸弹置于列车轨道，列车从炸弹上方经过上，如果速度低了列车遮挡阳光时间的就会变长，光敏炸弹就会爆炸。 也是多亏了纪禾能想出来，列车组提前找到了炸弹，拯救了一列车人的生命。 好了，细节已经讲完了，吴桐马上就能享受假期了。 这次“虫灾”事件结束后，局里难得的给白金四科批了个长假，安奇都说要带着几人去团建，吴桐可是狠狠期待了一下。 “你是有假期了，我还要值很长时间的班呢。” 秦姐抱怨起来，整理着新人入伍的名单，“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假期呢？连个假都没有，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男朋友呢？” “秦姐你人这么漂亮，追的人肯定一抓一大把。”吴桐现在心情很好，也乐意和同事多多交流。 “你就贫。”秦艺一边感叹自己母单多年，一边从新人档案中挑出一份递给吴桐，“给，这是四科新人的档案，你给你们四科拿回去。” “我们那种地方还能招进来人？” 吴桐好奇的接过档案，不是他想吐槽，但是他们白金四科真的是一个苦地方，活又脏又累不说，还要全地区响应征兆。 就像他们处理过的“吸血鬼事件”，还有“滨海纵火事件”，都是他们接受征调才前往处理的。 吴桐翻看新人的档案，念了起来：“贺雅......十六岁......不是，这怎么又一个未成年啊。” 吴桐看到新人档案中的照片，一眼娃娃脸，一看年龄，和吴桐艾思一个年纪。 “这......这不会出什么事吧，这小姑娘。” 吴桐不可思议地看着秦艺，白金四科全靠一个安奇来拉高全科室的资历，现在再来一个未成年，那白金四科就要成为全警局最年轻的一个科室了。 三个小年轻加一个大叔角色，这样的队伍真的靠谱吗？ “别小瞧人家，这么年轻就能进入公安系统工作，可不容小觑。” 秦艺虽然也觉得警局雇佣未成年人不太好，但是听说人家是白金使呢。 “说不定人家成为白金使的时长，比你还要长呢？”秦艺提醒完就走了，她还很忙，要申报局内业绩的。 那我也不觉得一个小姑娘能比他强，吴桐自信满满。 “当然除了艾思，艾思光是白金道具就太‘超模’了。” 吴桐拿着新人档案朝四科办公室走去，走到半路，遇到了急匆匆赶路的安奇。 吴桐主动打招呼：“安老大，早上好呀，干嘛去这么急。” 安奇看到打招呼的是吴桐，飞似地来到吴桐身后，架着吴桐往警局外面走去。 “等等，我还没......”等吴桐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安奇扔到车上了。 “来不及解释了，出了大乱子，公安在紧急增派白金使，艾思他们已经提前过去了。”安奇刚给车子点火，一脚油门就飞了出去，吴桐甚至在车上被颠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吴桐立马调整身位，在前座上坐好系好安全带，防止再被安奇颠一下。 “简而言之，‘味蕾达’因不明原因扩张，公安正在成立专案组调查情况。”安奇说的很简短，一边点开车载电台，调试频道。 “味蕾达？”吴桐好像听过这个东西，“我记得是一条后巷，以做饭闻名是吧。” “什么做饭，是杀人。”安奇纠正吴桐的说辞，一边在盲播中调对了车载电台的频道。 “各位听众早上好，现在播报紧急内容，不明原因味蕾达正在非常正常扩散，为保证您的人身安全，请取消所有外出活动，封好门窗待在家中等待。 重复一遍，不明原因味蕾达正在非正常扩散，为保证您的人生安全......” 味蕾达，一条以吃闻名的后巷，你可以在味蕾达见到各种各样的美食。 你以前见过的，你以前没见过的，甚至是只存在于想象中的美食，你都可以在味蕾达找到对应售卖的店铺。 这里是美食爱好者的天堂，如果你真的喜欢品尝美食的话。 这是味蕾达的宣传词，但是，所有的宣传都有对实际产品的刻意美化，而美味则是味蕾达光鲜亮丽的外表下，为数不多的遮羞布了。 在味蕾达，你可以询问厨师做的是什么菜，但是，千万不要询问厨师是怎么做的，说真的，你不会想知道的。 手中汉堡的夹心肉，可能是刚刚用新鲜宰杀的顾客绞出来的； 碗中的上等鹅肝，原料也可能是刚刚从体内取出来的； 在热气腾腾的三鲜汤中，你会喝到一片人类指甲的也说不定。 所以这里还是疯子的聚集地，如果你手上沾着一两条人命的话。 味蕾达就是这样一个魔幻的地方，即抽象，又看起来那么温馨。 安奇一脚油门杀到一个野外指挥部的样子，迷彩军绿色的棚子，各种监控设备也都安排上了，更是有一批武装人员完全戒备。 吴桐扫视一眼墙上的显示屏，已经有很大一片的区域被封锁了，这不由得让他疑惑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引起公安这么大阵仗。 安奇抓着吴桐去战略指挥部开会，一进门吴桐就看到了已经入座的艾思和黑鸦，然后就被安奇推着坐到前排。 一个指挥官一样的人向所有人讲述现在的情况。 “味蕾达的中心出现不明能量反应，一种特殊的‘饥荒’正在味蕾达蔓延。” 指挥官在指挥屏上调出一份体检报告，“我们的士兵在进入味蕾达后，出现了不明原因的饥饿反应，并且经实验，这种‘饥饿感’并不会虽进食而消除，即无法产生饱腹感。 进入味蕾达的任何人都会处于一种严重的状态下，这份饥饿会影响人的精神，导致探索工作无法进行。” “我们现在征调了免疫‘饥饿’影响的白金使，将由白金使深入味蕾达进行探索工作，找明味蕾达扩张的原因。” 吴桐听明白了，“免疫饥饿影响”，这说的不就是吴桐的“不死”吗？ 吴桐转向安奇，安奇点点头，吴桐立马泪汪汪。 不是，黑鸦才刚和他说好要爱惜他的身体，这怎么要死的任务又落到吴桐头上了。 直到会议结束，吴桐都是死气沉沉的没有精神，果不其然，会议的后半程都在教吴桐怎么使用探索设备，这任务是躲也躲不掉了呀。 “不，我的假期，不，我的生命值。”吴桐无声无眼泪的“哭诉”，想靠沉默对抗这份差事。 “好了好了，别那么死气沉沉的。”黑鸦像大姐姐一样开导吴桐，“别那么难过嘛，这次行动又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前去，来，这是这次和你合作的搭档，你们认识一下。” 吴桐抬起头，他想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和他一样接到了这份会死人的任务。 “前辈你好，我叫贺雅。” 肉嘟嘟的娃娃脸，感觉掐一把会哭很久，吴桐怔怔地看着眼前叫他前辈的人，眼睛瞪得大大的。 “前辈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贺雅歪着头询问吴桐，吴桐被贺雅一句“前辈”叫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啊？前辈？我？” 吴桐指指自己又指指贺雅，显然对两人的身份关系还有点发懵。 “对呀，前辈有什么问题吗？” 第139章 绝命前进 “啊？前辈？我？” 吴桐指指自己又指指贺雅，显然对两人的身份关系还有点发懵。 “对呀，前辈有什么问题吗？” 贺雅再次好奇，询问吴桐，“前辈不是在我之前加入四科的吗，那我叫前辈没有什么问题吧。” “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吧......” 吴桐绕着头组织语言，安奇鬼鬼祟祟滑到吴桐身后，在他头上重重捶了一下。 “好了，等这次任务结束你们再细聊吧，做好准备，你们得进入味蕾达了。” 吴桐头上吃痛，贺雅看到吴桐滑稽的模样也被逗乐了，扑哧一笑，不似邻家闺秀的优雅，但有一份可可爱爱的清纯。 随后，两个人就被领进紧挨着作战指挥部的工程房快速培训各种监控设备的使用与注意事项。 吴桐全程难以理解，什么仪表盘，什么计数器，听不太懂。 不过看贺雅好像全都听明白的样子，吴桐也就没有说他没听懂，到时候问贺雅就行了。 简单了解后，工程师撤出，艾思拿着一套设备走了进来，关上门，总算有了点可以喘息的时间，吴桐想缓缓。 “真是难为你了，要一下子接收这么多信息，这一定让单线程的你不好受吧。” 艾思看到吴桐的囧样，也是同意让吴桐先缓缓，让他整理一下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都发生了什么。 吴桐：“首先，味蕾达扩张，情况非常紧急。” “没错。”艾思点点头，贺雅也点点头。 吴桐：“其次，味蕾达现在一般人进不去，需要有特殊能力的人进去。” “对的。” “然后，我，和，她，是能进去的两个人。” 吴桐指指自己，又指指贺雅。 贺雅点头肯定，艾思也点头：“你说的没错。” 吴桐深吸一口气说：“最后是，你们也没有征求我们的意见，现在准备培训完就把我们丢进险象环生的味蕾达是吗？” “完全正确。”艾思给吴桐鼓掌，吴桐的理解能力很强，这么复杂的事都被他理解清楚了。 “前辈，你好棒呀，我都理解了很长时间呢。” 贺雅也给吴桐鼓掌，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蒙鼓人”的样子，是真的感觉吴桐厉害。 “不是，让咱俩去送死哩，你不害怕吗？”吴桐对贺雅的样子感到不可理喻，这明摆着要两个人当马前卒吗。 “不怕，反正死不了。”贺雅说的很随性，真的不在乎死亡一样。 吴桐更无法理解了，但是艾思打断了两人：“时间到了，等会再聊吧。” 艾思举起手中一套仪器，介绍到：“这是一套监控精神状态的设备，味蕾达有很强烈的精神污染，所以我们会实时监控你们的精神状态。” 艾思将仪表套在胳膊上，启动仪器，仪表盘就亮了起来，表盘呈现绿色，上面有一张平静的笑脸。 “当精神降低一定水平后，表盘会变成黄色，有一张无表情的脸。” 那精神进入谷底呢？吴桐本想这么问，但是他旁边的人先一步帮他问了出来。 “艾前辈，那如果精神值降到最低点呢？”贺雅可可爱爱的举手发问，像个小学生一样。 “表盘会变成红色，上面的图案会变成一个双眼是叉叉的呕吐小人。” 艾思简要回答，随后为两人佩戴设备。 “我说着你们记好，进入味蕾达后有几个规则需要你们遵守。” 艾思说道，“第一，不要吃盘子之外的东西，他们会跳起来咬你一口； 第二，所有猎杀行为，在味蕾达都被认定为烹饪流程； 第三，厨余垃圾只有素菜不会动。” “这算是规则类怪谈吗？”吴桐穿戴之余询问艾思。 “看你怎么理解了，好了。”艾思给两人穿戴好设备，就准备出去了。 她最后给两人安顿到：“现在我们会进行饥饿处理，等处理完成，你们就可以进入味蕾达了。” 艾思指着房间那头那扇有封锁的金属门，然后关上门出去了。 吴桐靠近金属门，敲了敲判断厚度，然后在门上发现了“锁”的白金科技。 “前辈？前辈？”吴桐听到贺雅在叫他，然后回想过来，现在这个房间里只有两人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气氛稍微有点微妙。 “前辈？”贺雅又叫了一声，叫的吴桐耳根子发痒，“你还是叫我吴桐吧，前辈前辈听得我怪不习惯的。” 看到吴桐抓耳挠腮的样子，贺雅捂嘴偷笑，被吴桐发现了。 “你笑什么呀，我......我很好笑吗。” “没有，就是没想到前辈真的和黑鸦老师说的一样，是个清纯的大男孩呀。” “啊......啊？”吴桐感觉脸好烫，整个人都热了起来，“你叫黑鸦老师？” 贺雅点点头：“对呀，黑鸦老师，我是这样叫她老师的。” 想要转移话题，吴桐挠着头说：“她能教你什么呀，神秘魔法吗？” “哇，前辈，你怎么知道的呀。” 吴桐随口一说，贺雅倒是亮起了星星眼，“老师就是在教我神秘魔法，神秘魔法真的好难呀，要辨识各种魔药，还要记忆各种法阵的绘制方法。” 贺雅像是找到了共同话题，就像是跟闺蜜分享八卦一样和吴桐分享她今日的学习内容。 “等等等等......”吴桐制止了贺雅继续说下去，“你是说黑鸦教你神秘魔法了？她收徒了？” 吴桐满脸的不可思议，他当初给黑鸦手摇了一个月的药炉子，黑鸦都拒绝教他神秘魔法，这个新人晚辈，倒直接开始学习魔法阵绘制了。 “对呀，她还说我挺有天赋的。”贺雅认真地点点头，“她说我和她有着类似的白金道具，说我有灵性有灵根，要收我当大弟子。” 贺雅说的越高兴，吴桐就越酸，他是真的酸呀。 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神秘魔法，结果还是要看资质呀。 房间内的两人说说笑笑，战略指挥部盯着监控的一大票人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安奇和艾思交头接耳：“这就是你们年轻人特有的松弛感吗？” 艾思耸耸肩：“别带上我，我不是。” 总指挥一合计，准备打开“锁”，将味蕾达的饥荒效果引进隔离房，下边人执行去了，这边的安奇也紧张起来。 要说吴桐不会有事，安奇其实打不了保票，他是听黑鸦说的。 “放心吧，不仅是吴桐不会有事，我那学生也不会有事的。”黑鸦舒舒服服地坐在指挥桌上，饶有兴趣地盯着显示屏中友好互动的两人。 房间中的两人还在说笑，吴桐发觉贺雅也是个挺好懂的女孩的，“这就是照镜子的感觉吗？” 吴桐这样想着，连腹中的逐渐空虚都没察觉到，直到肚子开始咕咕叫了，吴桐才反应过来，他好饿呀。 在产生这种感觉后，头昏眼花的感觉紧随而至，双腿发软吴桐饿的眼前发昏。 人在饥饿的时候根本没有精力注意别的东西，比如他的仪表盘，此时已经变成了黄色。 不出所料地，指挥部并没有太多惊慌，这都在预料之内。 连正规军意志最坚定的编制士兵都无法抵抗饥饿的精神污染，更不用说吴桐这个没什么信仰的普通人了。 但贺雅那边就显得问题很大了，从始至终，贺雅的精神很稳定，仪表盘一直是绿色，没有任何变化。 这样看。贺雅的精神状态稳定的有点异常了。 吴桐那边的仪表发出警报，即将到达精神临界值，部队的医疗人员聚集在门外，已经在准备急救了。 看到显示屏中吴桐的惨样，黑鸦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监控中的贺雅却动了，抬起手，放到吴桐的头上，像撸猫一样揉了起来。 很奇异的，抖动的仪表盘平稳下来，逐渐恢复到稳定的绿色水准。 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响起，“饥饿处理已完成准备进入味蕾达。” 第140章 肉塔 你觉得地狱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遍地岩浆遍地恶魂，骷髅鬼怪丛生； 还是漆黑一片，有罪之人享受着永世折磨。 这个问题交给那些从味蕾达出来的人，无一例外，他们都会说：味蕾达是他们见过的最像地狱的地方。 吃人，真正意义上的吃人，时时刻刻都在味蕾达中上演，这里的天空，早都被血腥的烹饪过程染成红色，红砖赤瓦，仿佛血肉构成。 在以前，味蕾达还以正常的美食着称，当第一位厨师将人作为菜的时候，“拿人做饭”这种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吴桐和贺雅现在正走在味蕾达的街道上，街道上空无一人，被风吹得到处乱跑的传单更显得这里的萧条。 贺雅的精神值保持着稳定，而吴桐却难以承受这里压抑的环境，精神值持续波动，逐渐走低。 这真的不能怪吴桐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吴桐对情绪的捕捉很敏感，而这里充斥的负面情绪太多了。 “死亡”的情绪充斥在这里的一砖一瓦，角角落落，那种死亡已至的恐惧之感，从四面八方涌来，冲击着吴桐的精神。 “干员吴桐，你的精神不太稳定，是否要退出探索。” 通讯器传来闻讯，走在吴桐前面的贺雅也停了下来，担心地询问：“前辈，你要是难受的话就先退出探索吧。” 吴桐深吸一口气，表示自己没问题：“报告指挥部，我有特殊的感觉力，味蕾达的‘死亡’气息太过浓烈，是否判定环境异常。” “没有，这是正常现象。” 艾思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来，“味蕾达没有无罪的人，杀一个人在这里是最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死亡’的气息浓厚，排水沟里流出红色的液体，多到溢出垃圾桶的‘厨余垃圾’，都是正常现象。” “我大概了解了。”吴桐扶额擦汗，原以为有清道夫出没的后巷已是个例，没想到“人才辈出”的味蕾达更是个例中的个例。 “这只是个开始，之后可能会有更难接受的东西，以安全为主，保证自己的安全。”艾思切断通讯，吴桐他们两个也该继续前进了。 吴桐打开味蕾达的地图，查看他们现在的位置，贺雅问：“前辈，我们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 看看指挥部发来的讯息，吴桐回答到：“看指挥部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探查异常能量反应的中心，也就是一个叫‘食神广场’的地方。” “‘食神’？这种地方会出现食神吗？”贺雅比较好奇，这种吃人的地方，真的会出现能被社会各界认可的食神吗？ “我不知道呀，我这边的是设备都是发布任务接收信号的。”吴桐两手一点，又指指贺雅，“情报等资料都在你身上。” “原来是这样吗。”贺雅立马在身上翻找起来，“我都不知道我身上的这些东西要怎么用，我找找......” 吴桐无语地看着在身上四处摸索的傻丫头，突然就有些理解安奇和黑鸦那种明白人看吴桐犯傻是什么样的感受了。 吴桐从贺雅的口袋中翻出情报手册递到贺雅手里，一边提溜着她继续前进：“边走边看吧，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在这里拖得时间越久越危险。” 之前就说过，味蕾达会迅速消耗饱食度，现在的吴桐与贺雅都是饿到感觉不出来饿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隐藏的消耗。 贺雅的情况吴桐不了解，可是身体承受不了的伤害会给到灵魂上，这吴桐可是不能不关心的，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现在两人前进的队伍，变成吴桐走在前面，贺雅翻着情报手册走在后面了。 “食神......食神......食神......啊，有了。” 贺雅在情报手册上找到了有关食神的内容，“食神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厨师，只要是能吃的，食神都能做的非常美味。 并且有极高的道德，在吃人成性的味蕾达，食神向全世界保证，不会用人做饭。” 贺雅光顾着讲手册上的东西，没注意到吴桐已经停了下来，直接撞到吴桐身上。 “啊，对不起前......”贺雅还没说完，吴桐猛地抓住她，将她拉到一处掩体后隐蔽。 “前......前辈？”贺雅小心翼翼叫了吴桐一声，吴桐却“嘘”声让她安静，并指了指外面。 贺雅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到了一个形状怪异的东西。 那是一个柯南博格风格的怪物，像是一层又一层叠起来的肉块，长着三只脚六只手，不规则地安插在像“塔”一样的躯体上。 吴桐小心地躲在掩体后，带上通讯耳机并将这“汉堡王”一样的怪物的影像传回作战指挥部。 吴桐询问指挥部这是个什么东西，指挥部发来通讯：“与味蕾达伴生的特殊天启生物，名字叫‘肉塔’，这就是为什么让你们在精神值标红时撤出那里。” 艾思解释道：“当你们的精神被污染后，你们也会变成那样的怪物。” “肉塔”不断蠕动，在无人的街道上游荡，正好挡在吴桐与贺雅前进的道路上，吴桐询问作战指挥部：“我们能对‘肉塔’发动攻击吗？” “行动允许。” “贺雅，准备攻击。” 吴桐对身后的贺雅小声指示，“悲伤”出现在手中，在掩体后对准“肉塔”扣动扳机，晶莹的子弹穿过巷道，精准命中蠕动的“肉塔”。 子弹命中“肉塔”的一瞬间，吴桐顿时感到些许异样，子弹击中“肉塔”时的质感很奇怪，就像似乎被削弱了一样。 果不其然，“肉塔”在被击中后，只有部分肉块发生痛苦的痉挛，别的部分则是毫无影响，张牙舞爪地朝这边爬来。 “看我的，中毒药剂。”贺雅抛出一瓶绿色药剂，药剂瓶砸到“肉塔”身上破碎，“肉塔”半数的身躯瞬间变成墨绿色，像是被毒素浸透一样。 可尽管这样，“肉塔”仍蠕动着身躯爬向两人，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怎么可能，“肉塔”裂开一张满是尖牙的大嘴，用嘈杂的声音呼喊着排解身上的痛苦。 吴桐连续射击，可是他愈发觉得“悲伤”的质感很奇怪，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吴桐调转了枪口对准自己。 “前辈你要干什么？”贺雅被吴桐的动作吓了一跳，话还没说完，吴桐就已经扣下扳机。 “好多人，好多人。”吴桐头上青筋暴起，强忍着头痛说道。 “什么好多人？”贺雅没理解吴桐说的“好多人”是什么意思。 “在‘肉塔’里面，有不止一个意识。”吴桐说道，作战指挥部这时也发来新的简讯。 “肉塔”身体发生爆裂，丢掉被贺雅污染的躯块，蠕动的烂肉又一次扑向两人。 贺雅又抛出一个吴桐曾经见过的瓶子，“尝尝这个，瞬间伤害。” 紫色的液体破溅，“肉塔”的身躯开始溶解，数秒之间，肉塔就已经变成一滩血水。 吴桐还没缓过来，贺雅倒已经开始念作战指挥部发来的简讯了：肉塔是味蕾达的厨师在处理食材之后剩余的边角料，经过天启能量的作用自由组合后的有机生物。 吴桐戴上【学者眼镜】，开始解析血肉中漂浮的肢体，48岁男性手臂、24岁女性脊椎骨骼、犬类牙齿、鸟类羽毛...... 无论男女老少，无论阿猫阿狗，所有的东西混杂在一起，有的东西好像还很新鲜，这也是为什么吴桐能在“肉塔”里探查到那么多意识。 【学者眼镜】的解析还未停止，它开始演示“肉塔”的组装过程，吴桐差点没吐出来，摘下单片眼镜，大口喘气。 吴桐胳膊上的精神值监控仪发出警报，吴桐的精神值已经降到黄色了，他的精神已经有点被污染了。 反观贺雅，她的精神值一如既往的稳定，始终维持在绿色。 瓶瓶罐罐被踢倒的声音响起，吴桐与贺雅立马警戒，只听见有人在喊：“你好？那边有人在吗？” 吴桐与贺雅对视一眼，犹豫要不要回应，那人却已经走了出来。 “我听到这边有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一位年轻人，穿着厨师的白衣服，干干净净的样子，一点不像是味蕾达中会出现的人。 吴桐举起“悲伤”对峙，“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我是味蕾达的厨师，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看看。”年轻人举着双手，慢慢向两人靠近。 第141章 亡命之徒 被枪指着，厨师相貌的人举起双手向两人靠近：“我是味蕾达的厨师，外出寻找新鲜的食材，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赶过来看看...... 我说，你们两个是遇上‘肉塔’了吧，你们真厉害呀，两个人就能撂翻一个‘肉塔’了。” 厨师很自然地聊了起来，猜到两人刚刚可能是遇到“肉塔”了，一边聊，一边向两人靠近。 “你别过来，我警告你。”吴桐空枪一发，警告厨师不要靠近。 “前辈，我们这样坐会不会有些不妥，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贺雅拉拉吴桐，让他不要太激动了。 普通人？哼，他吴桐就没遇见过几个普通人，这里是味蕾达，可不存在什么普通人。 见厨师仍在靠近，吴桐喊：“你不要再过来了。” 说着就要开枪，贺雅抓住吴桐手里的“悲伤”阻止吴桐，“前辈，别......” 慌乱的时机，厨师眼看距离已经够了，突然就从背后掏出一把半人高的大菜刀，飞起一刀向两人头顶砍去。 只能说厨师抓的时机太巧妙，就在贺雅抓住吴桐的枪的那个时机，贺雅的注意全在劝吴桐的时候暴起，杀了个措手不及。 不，他早就说出来他要干什么了，他，是外出寻找“新鲜食材”的。 贺雅背身看不见厨师的动作，吴桐用力将贺雅拉向自己，躲过从头而来的砍刀，却仍是躲闪不及，大菜刀砍到贺雅肩膀上。 血液飞溅，厨师洁白的衣服染上鲜血，厨师拽着菜刀一拉，肩膀上卡着菜刀的贺雅就被厨师拉了过去。 吴桐脱手没拽住贺雅，他自己也被厨师拉倒摔到地上，厨师脸上笑盈盈的，一只手抓着大菜刀，另一只手又从身后摸出一把厨师尖刀。 贺雅想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像被肩上卡着的那把菜刀牢牢抓住了一样，怎么挣扎都甩不下来。 “是白金道具啦，小猪仔。” 厨师奸笑着，手上的厨师尖刀抡圆了，捅到贺雅肚子上，又反手拔出尖刀，捅到贺雅胸口，用力推拉，上演真正的活体解剖。 动脉被割断，鲜血飞溅到厨师脸上，更加瘆人了。 将已无动静的贺雅摔到地上，厨师看向地上躺倒的吴桐，吴桐“悲伤”连射，清空弹夹。 但是厨师动作更快，厨师尖刀横在身前左右抵挡，子弹被全数挡下。 厨师刀劈子弹，轻松挡下吴桐的全数攻击，又将菜刀压到吴桐身上，准备宰杀吴桐。 厨师奸笑着，“小猪仔，你是怎么看出来我要杀你们两个的。” 还用察觉吗？味蕾达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吴桐手抵着菜刀，血流了出来。 半人高的菜刀一点一点下降，吴桐的手掌被一点一点切开，吴桐头皮发麻，肾上腺素飙升，死亡的感觉蔓延上心头。 忽然，厨师转移了视线，目光从盯着吴桐，转到他的半身大砍刀上。 黑色的、粘稠的物质在他的大菜刀上蔓延，静脉一样攀附的黑色物质以吴桐的手掌为中心，逐渐蔓延。 “砰！”很突然地一声枪响，厨师双手抱头从吴桐身上弹了起来。 吴桐的目光也锁定在射出子弹的那把枪上，银白色的枪身，雕花一样的纹路，“悲伤”刻在枪上。 “那不是我的‘悲伤’吗？”吴桐的思维陷入停滞，厨师哀痛的叫喊声响彻整条小巷。 目光逐渐上移到开枪的人身上，吴桐瞳孔收缩，简直不敢相信。 使用和吴桐一模一样白金道具的人，竟然是贺雅。 贺雅一抹脸上的血，平举“悲伤”连续射击，十枚晶莹的子弹命中倒地的厨师，厨师又一次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吴桐一愣，看向自己右手，明明“悲伤”还在自己的手上，贺雅手上的是第二把“悲伤”。 但这是不可能的，无论是安奇还是艾思，他们都说过世界上不会有两把一样的白金道具。 因为不可能出现一模一样的人，白金道具的构筑需要个人的经历与情感，不存在情感生活完全一样的两个人，就无法以相同的方式得到第二把拥有同样功能的白金道具。 也就是说，贺雅手中的第二把“悲伤”，是不符合常理的。 厨师还在地上哀嚎，贺雅拉起地上的吴桐：“前辈，我们快跑。” 是这样的，再多的疑惑还是先放一放，逃命要紧。 吴桐与贺雅撒丫子跑，朝食神广场跑，一刻不停地跑。 一直跑到太阳下山，两人才在一片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 吴桐看看自己的手掌，被大菜刀切开的手掌已经愈合，没有什么大碍了。 说起来，是不因为已经提前饿死了，整个遇袭的过程中，吴桐没有感到痛过。 除了，“悲伤”的精神联觉，那不是吴桐能控制的痛苦。 吴桐满怀疑问，手搭到贺雅的肩膀上，“贺雅，你......” “前辈，我没事。”贺雅拍拍身上的灰，显得是那样的轻松。 明明衣服上都留下三个洞了，血都晕了出来，可贺雅真的什么异样都没有，连精神值都还是绿色。 不管怎样，遇袭这件事还是要向指挥部汇报的，描述了情况，随后指挥部勒令两人原地休息。 “你们只是不会饿，不代表不会累。” 指挥部发来消息，吴桐看看自己的精神值，确实已经到黄色无法恢复了，今天就只能到这里了。 按照指示，吴桐与贺雅布置休息的场地，就在这片空旷的，还算安全的场地。 在收拾场地的时候吴桐疑虑重重，一方面是贺雅手中的第二把“悲伤”，另一方面，是贺雅身上的异常。 贺雅受了什么伤吴桐是看到了的，肩胛中刀不说，胸腹也被穿刺，正常情况是不可能活下来的，除非...... “前辈。”贺雅很平静地喊出吴桐的名字，吴桐身上冒出冷汗，“前辈是在害怕吗？害怕，我也是个怪物？” 对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贺雅绝不是一个普通人。 看到吴桐如临大敌，冷汗直冒，贺雅扑哧一笑：“真是的前辈，老师说的果然没错，前辈你真是太迟钝了。” 贺雅摸出一根黑色的羽毛，羽毛已经变的凌乱，纤细的柔毛一根根脱落。 贺雅挠着头说：“这是老师给我的魔法道具，保命用的，本来要用在更紧急的情况，可惜已经浪费掉了。” 虽然但是，吴桐知道黑鸦确实能搞出来这种玩意，但这仍不能打消吴桐心中的疑虑。 “好啦，前辈。”贺雅钻进她的帐篷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前半夜，就交给前辈警戒了，我先休息了。 ”脑袋收回去，拉链拉上。 吴桐长舒一口气，谜团未解，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贺雅不会伤害吴桐。 “不然凭黑鸦的性子，是不会留这种隐患在身边的。”吴桐说服自己，在自己的帐篷前坐下，对面就是紧紧拉着拉链的贺雅的帐篷。 抬头仰望，一轮明月，散发着冷清的光，不带任何温度。 第142章 毁灭因素:饥饿 “归因最原始的恐惧，我们之所以害怕黑暗，是因为未知......” 吴桐朦胧地睁眼，却看到一望无际的水面，起身环顾四周，引入眼帘的只有茫茫的黑暗。 脚下的是闪烁着粼粼光斑的水面，一直向前延伸，望不到尽头。 漆黑一片中，吴桐感到一阵心悸，用手捂住心脏。 吴桐感觉到了，是那个从故事一开始就跟着他的东西，那个黑匣子。 吴桐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黑匣子在他心脏里抽动，一呼一吸的，就像他的第二颗心脏一样。 一阵异样的风吹拂而过，吹动了吴桐额前的发缕，吴桐迎风看去，看到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纯黑的人，浑身散发着漆黑的气浪，那股异样的风就是从他身上吹出来的。 吴桐短暂疑虑后，向他迈出步伐，“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吴桐这样告诉自己，渐渐走近了，吴桐才看清楚，这个身影真的从上到下都是黑的，黑得发亮甚至反光。 吴桐慢慢靠近，在纯黑身影前两米处站定，仔细端详。 在这个黑漆漆的东西没有任何的反应，吴桐甚至开始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生命，能不能活动。 上下打量时，吴桐的目光被一个东西所吸引，那是他在这尊“黑像”上映出的影子。 吴桐的倒影，漆黑一片，没有五官的黑脸直勾勾地盯着他。 “woc！！！” 吴桐从地上弹起，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衣服难受地黏在他背上，吴桐抬手一摸摸额头，手上是厚厚一层冷汗。 “做噩梦了？”吴桐有些怀疑，刚刚的体验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到令人难以置信。 心脏突突地跳着，吴桐将手再次摁到心脏上仔细感受，那个黑匣子又失去了动静，一动不动。 实在是太奇怪了，吴桐看向手上的计时器，吴桐休息了不到两个小时。 已经完全没有休息的心思了，吴桐索性起身，决定四处转转。 他们选的驻扎地虽然空旷，但是视野不好，四周被废弃的房屋层层围堵，除了头顶的一方明月，看不到任何自然景象。 吴桐稍微转转就走出了围墙一样的房屋，来到一个貌似是高台的地方，靠近高台桅杆，便能远望。 吴桐这才看到味蕾达的全貌，这里是下沉式建筑群，他们最外围的地势较高，要前进就要逐渐向下，并且越往下弥漫的血雾就更加浓烈。 整个味蕾达就像一个漏斗型绞肉机一样，越往深越危险。 夜晚的味蕾达笼罩在夜色中，头顶的明月轻柔笼罩味蕾达，为这里蒙上一层柔和的伪装。 吴桐静静的吹着晚风，浑然不知危险的降临，他手上的精神值检测仪，已经降到红线之下，却不知为何，没有响起应响之警报。 ...... “警报，警报，精神值降为红色，精神值降为红色，精神污染发生，精神污染发生......” 作战指挥部的警报仪发出警报，原本待命的指挥部立马忙碌起来。 突然的警报也叫醒了待命的艾思和安奇，艾思刚从躺椅上醒来，就看见那个总指挥在跟安奇说什么，安奇听完后带上艾思就准备行动了。 “安奇，我们要干什么。”艾思问道。 安奇活动活动手腕：“启动第二方案，我们要通过特殊方式进入味蕾达了。” 艾思没有再询问，进入待命的房间，反而闭目养神起来。 安奇看到艾思不慌不忙的样子，有些惊讶，但也没有过多在意反而是闲聊起来：“以前在味蕾达执行过任务？” “没有。”艾思回答的很快，“就是我听说，现在最强的白金使，好像就是从味蕾达闯出来的。” “你说那家伙呀。”安奇知道艾思说的是谁了，“‘殷红蔷薇’确实是从味蕾达闯出来的，排名第一的白金使，名气确实挺大的。” “殷红蔷薇”号称最强的白金使，出生在味蕾达这种鬼地方，能活下来真的算是命大了，也许是这段经历才让“殷红蔷薇”获得了那么强大的力量。 艾思与安奇的谈话并没有缓解周围工作人员的紧张情绪，两分钟前工作人员忙忙乱乱的冲进来扫描两人的数据，现在又打开一堆设备进行一些两人都看不懂的操作。 “精神被污染的是谁？”艾思问道。 “是01号精神仪，佩戴者是吴桐干员。”工作人员在一旁答道。 艾思和安奇对视一眼，又是那个家伙。 吴桐还未发现精神仪的变化，吹了一会晚风，吴桐准备回了，却听到一声冷不丁的问候。 “你好，吴桐。” 吴桐反应迅速，转身回望声音来者，“悲伤”在转身的同时出现在手上，可是四下寻找，吴桐却没看到可疑人物。 “我在这里。” 又一声话语传来，吴桐再转向声音来处，却看到一个小女孩坐在垃圾桶上，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你是什么人？”吴桐并没有被小女孩的外表所迷惑，举枪质问。 这里可是味蕾达，能出现在这里的都已经不是正常人了，一个两个全是精神不正常的疯子。 人畜无害的小女孩坐在垃圾桶上，晃着腿，一副可可爱爱的样子。 可是这个小女孩越是正常，吴桐就越发觉得的诡异。 在“吃人文化”盛行的味蕾达，不都是嗜血残暴，穷凶极恶的人吗？ 为什么一个干干净净的，看起来连十岁都不到的小女孩会出现在这里。 吴桐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什么诱饵，专门针对像吴桐这样的天真少年。 小女孩两手一摊，很无奈地说：“算了，还是我先说明发生了什么吧。” 小女孩两手一撑，从垃圾桶上跳了下来，拍拍身上衣服的灰尘，将一缕发丝拢至耳后，自我介绍道： “你好，吴桐，我呢，就是引发这么大骚乱的源头了，也就是你们要调查的核心了。” 女孩一边说明情况，一边肯定吴桐的勇气，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告诉吴桐自己的名字：“对了，我叫饥饿。” 啊？！什么玩意儿？ 吴桐一时间无法消化，这小孩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饥饿自顾自地讲起来：“如你所见，味蕾达向外扩张，‘肉塔’出没的频率上升，以及这里‘待客之道’的残忍化，基本上都是因为我，毕竟，我是一个世界毁灭因素嘛。” 饥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为闹出这么大麻烦表示不好意思。 尽管面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女孩说的话要多离谱有多离谱，但是给吴桐的感觉却不像在开玩笑，她真的是一个“世界毁灭因素”，并且真的为闹出这么大麻烦而不好意思。 吴桐举着枪没有放松警戒，审问饥饿：“你说全都因为你，那你为什么要搞破坏。” “咱可没有故意搞破坏哦。” 饥饿摇头否认“破坏”一事，“这叫本能，毕竟咱是饥饿嘛，咱只不过是加深了味蕾达受‘饥饿’这一概念的影响。” 吴桐听不懂，饥饿也看出来吴桐脸上的困惑：“就这么跟你讲吧，我只不过让这里的人在‘饥饿’的时候更‘饿’了而已，剩下的，都是后天环境的自然演变哦。” 饥饿永远是最美味的调味料，在饥饿的精神影响下，精神值到达红线的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包括干出他们最抗拒的事。 吴桐头上冒出冷汗，面前这个小女孩很危险，如果她所说的都是真的，那饥饿所拥有的可是概念级别的力量。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概念神就没有弱的。” 吴桐也不自信“悲伤”能对这种家伙起作用，她说过的，她叫饥饿，是个世界毁灭因素。 第143章 饥饿的乐趣 世界毁灭因素有明确的定义，是指可以灭亡所有人类的因素或事物。 这么一看，“饥饿”她确实有这个能力毁灭人类。 让人类无法从食物上取得饱腹感，恒久不断地饥饿足以毁灭一个人的心智，成为饥饿驱使的野兽。 现在的味蕾达就已经成为这种地方了，要是这种影响扩散到全世界，吴桐不敢想象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饥饿歪着头看着吴桐，脸上一直带着一抹淡淡的可可爱爱的微笑。 吴桐被盯得有些发毛，很不自然地说：“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饥饿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想问你理解完我刚说的话了没有，不过，看样子你是已经理解了。” 饥饿还说道：“如果你还是不理解，那你只需要知道，我很强，很强很强，就足够了。” 饥饿看到吴桐还举着枪，便想让他放轻松：“你别这样子剑拔弩张嘛，我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我很快就走，等我走了，这里估计就会恢复正常了。”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吴桐放下枪，饥饿的样子不像是说谎，饥饿对他也没有任何的敌意。 不过，对于饥饿知道的东西，以及她诞生的原因，吴桐想了解的多一点。 “目的嘛，这世界上有谁是带着目的出生的？你不也是一样吗？” 饥饿这样回答吴桐的问题，“作为一个世界毁灭因素，咱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咱们的存在并不一定是为了毁灭世界。咱们只是有毁灭世界的能力，不代表我们就是要毁灭世界。” “你这属于车轱辘话。”吴桐说，“就是因为你们拥有毁灭世界的能力，所以我们才要清除你们。” 饥饿抱胸表示对吴桐的话很不满，气鼓鼓地说：“归根结底还是害怕嘛，人类害怕咱们，所以才要清除咱们。” 这个话题无法进行下去，吴桐换了一个问题：“你是天启生物吗？” 这个问题，饥饿倒是思考了一下，来回踱步地说道：“我的存在方式可能比较难以理解，我是‘饥饿’这一概念的投影，不过按照天启生物的定义，说我是天启生物也没问题。” 下一个问题，吴桐再次向饥饿询问：“你，真的是毁灭因素吗？” 饥饿被吴桐的问题弄得不高兴了，气得直跺脚，气鼓鼓地像个河豚一样用小拳拳捶打吴桐：“咱就是货真价实的毁灭因素，你别不信，只要咱想，毁灭世界那不是手拿把掐的事吗？” 幼女的连击捶打在吴桐的胸口上，不仅让吴桐汗颜，饥饿小妹妹连让吴桐感到疼痛都做不到。 但吴桐还是很郑重地蹲下，将自己的高度降低到和饥饿一个高度，指着自己的心脏说：“我这里也有个毁灭因素，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听到吴桐这话，饥饿先是一脸好奇，然后凑到吴桐面前，将耳朵贴到吴桐胸口上。 这突然亲密的举动，吴桐并没有感到不适，对方不是人，吴桐不会有任何的想法。 “就是感觉有些奇怪。” 一般来讲，那个黑匣子用正常方式无法观测，只能通过信号扫描得知位于吴桐心脏位置。 吴桐也不知道这个饥饿要用什么办法，“听”到那个东西。 饥饿侧耳听了一会，然后十分新奇的对吴桐说：“真的耶，那里真的还有一个‘毁灭因素’耶，真的是，‘毁灭因素’都出来团建了喂。” 吴桐刚想问“还有一个”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饥饿却打断了吴桐的话：“没事，这东西不影响的，到是咱看你灵魂剩的不多了，有没有兴趣跟咱干，咱帮你续命？” 饥饿一脸期待的看着吴桐，给灵魂续命什么的，再简单不过了。 但是吴桐斩钉截铁地说：“没门！” “为什么？”饥饿有些惊讶，这，能活得更久不是普通人的梦想吗？ 这延寿的机会都摆到面前了这吴桐怎么还没反应。 “很无奈地说，我现在正跟着一个人呢？”吴桐撇撇嘴，和一个不靠谱的“世界毁灭因素”共事，还不如跟着黑鸦继续往后走，起码黑鸦到目前为止都是靠谱的，不会像一个世界毁灭因素那样危险。 “好吧。”饥饿两手一摊。 一刻也没有为吴桐的拒绝而悲伤，马上做出选择的饥饿说：“那我就走了，很快啊，这个地方的饥饿影响就会消失，就不打扰你了。” “哎，等等。”吴桐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饥饿，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你会毁灭人类吗？换句话说，你是哪个即将降临的天启吗？” 这个问题，饥饿沉默了很久，在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后。 像是想好该怎么回答了，饥饿说：“不知道，还有，我不是天启。” 饥饿说完，蹦蹦跳跳地走了，吴桐想跟上去，却在拐角处和一个东西撞上了。 “偶嘎嘎哦——” 一只已经看不出来原型的“肉塔”就在拐角处与吴桐撞了个满怀。 吴桐被吓了一跳，肉塔倒是循着本能向吴桐发起了进攻，蠕动的肉块爬向吴桐，想要将吴桐拖进自己体内。 “看招！”吴桐的“悲伤”连续射击，并且瞄准的是肉塔不同的位置，子弹命中，肉塔各个部分开始抽搐，向内收缩。 然后，吴桐跑了，对没错，吴桐他只能逃跑。 “我也想有什么强劲的攻击能力呀。” 吴桐撒丫子就跑，他知道“悲伤”的子弹无法对肉塔产生太长时间的控制效果。 一坨已经没有意识，只有进食本能的肉坨，能有什么功夫思考那些悲伤之物。 身后踏地的声音逐渐靠近，那坨肉塔已经追了上来，吴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前面的路都看不清楚了，直到在风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趴下。” 吴桐是反应不过来的，只是脚下一滑，正好让他完成了这一指令，一个玻璃瓶砸到肉塔的头上。 玻璃瓶破碎，飞溅的液体开始冒出白烟，肉塔也发出惨叫。 吴桐趴在地上回头，看到肉塔在疯狂抽搐，比刚刚的抽搐要更加猛烈。 肉塔开始溶解，露出骨头，然后骨头也开始溶解，直到整个肉塔变成一滩液体。 贺雅扶起倒在地上的吴桐，拍拍吴桐身上的灰，“前辈你没事吧？” 吴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喘气的给贺雅比个大拇指，表示对方干得漂亮。 贺雅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我睡醒没看到前辈，就顺着前辈的坐标追了过来。” 等吴桐休息好，贺雅才问道：“前辈，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饥饿已经说了这里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理论上讲，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吴桐也不能把这事上报上去，为什么不上报，因为实在是太离谱了。 一个小女孩说自己是毁灭因素，并且保证味蕾达的扩张事故很快就会结束，这怎么想都太离谱了。 吴桐觉得没人会相信他说的话：“能怎么办，继续前进吧，去食神广场。” 食神广场，是作战指挥部给他们两个人划定的最终探索区域，不管怎么说，任务还是得完成的，就这样决定了。 吴桐和贺雅收拾好，继续向味蕾达的中心前进，向着那个吴桐在高处见到过的，“漏斗绞肉机”的中心，食神广场前进。 广场之上，一个健壮的人举着桌子，端端正正整的摆在广场中心，甩开一张白布铺到桌子上。 这个怪人哼着小曲，抱着鲜花装饰铺着白布的餐桌，带上一顶洁白的厨师帽，从一辆餐桌上取餐，再端端正正地摆到桌子上。 第144章 最后的晚餐 味蕾达，以前真的是一个专注于做饭的地方。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味蕾达变成了人间炼狱，变成了暴食的原罪之地。 原本的味蕾达，是最着名的美食之都，五湖四海的美食在这里交融，向着美味的极致不断进步。 直到，一次史上最大规模的饥荒改变了这里。 在并不遥远的过去，首脑因为特殊原因封锁了味蕾达。 封锁之初，并没有骚乱发生。但渐渐的，随着封锁的时间越来越久，味蕾达最终走向崩溃。 味蕾达从一开始的自给自足，到不得不降低对美味的追求去降低美食水准来维持温饱，再到最后的大饥荒人相食。 吃的意义在味蕾达彻底改变了，吃的意义从演变至今的享受，退化到最原始的活下去，并在封锁解除后作为城市特色保留了下来。 这里虽然明面上还是一座城市，却已经被“后巷”的概念裹挟，成为一个“巷中城”了。 归根结底为什么味蕾达会有吃人的城市特色，还是因为那个传奇的人物，那是一个被誉为“厨神”的人。 味蕾达的创始团队，是食神与他的十二个门徒，食神的厨艺非常高超，而他名下的十二个弟子也都有继承“食神”这一名号的资质，各个厨艺精湛。 但他们都无法习得食神的绝技，食神的绝技就是，只要是能吃的东西，他都有办法做的非常美味，令人赞不绝口。 这是他的弟子都无法做到的，他们只能做自己会做的，都无法像食神那样做自己没做过的，所以食神才能叫做食神。 并且食神在生前保证，不会用活人或死人做菜。 大饥荒时期，即使在味蕾达最困难的时期，也从未传出过食神拿人做菜的消息。 广泛接纳饥荒灾民，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拿出饭菜招待所有人，这一点，让食神得到了极大的声誉。 所以直到大饥荒结束，首脑的封锁解除，食神的名声都没有因出身味蕾达那种鬼地方而遭到折损。 但唯独那一次，令这个全都市认可的大好人身上增添许多可思索的迷幻色彩。 在食神做的最后一顿饭中，也是他生前的最后一顿饭中，他将自己做成了十二道菜。 而他最后一次招待的食客，正是他最疼爱的十二位门徒。 “那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顿饭，真的很可惜，再也无人能复刻那道美味了。” 一位门徒满怀感激，却充满遗憾的对采访的记者说道。 他的双手紧紧相扣，虔诚的为食神祈祷，感谢食神在生命的最后将最美味的食物与做法教予他在内的十二位门徒。 那十二道菜，是食神用生命上演的最后的晚餐，不仅轰动了全都市，更是改变了味蕾达。 想要成为顶级厨师的味蕾达的民众，开始疯了的用人做菜，试图去复刻食神的那十二道菜。 甚至有流言传出，只要有人能吃掉上十二道菜，就能成为下一位食神。 人们为了纪念食神与他做出的贡献，在味蕾达的最中心修建了“食神广场”，也就是吴桐他们的目标地点。 吴桐和贺雅的前进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阻碍，他们并没有再遭到“肉塔”或是这里厨师的攻击，安安全全的到达食神广场的入口。 都已经到达最核心的区域了，还是没有什么异常发生。 贺雅疑惑地拍拍信号检测仪，这里的天启能量一直很稳定，没有什么异常，她也不知道他们应该调查什么。 吴桐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可是知道此次的异常是因为一个很好说话的世界毁灭因素，并且很快就会结束。 可他说不出口呀，怎么和别人解释都很奇怪。 他总不能说这次一场是一个毁灭因素的活动导致的，现在那个毁灭因素离开了，事件很快就会平息。 这话吴桐说不出口啊。 又是世界毁灭因素又是深化饥饿概念的，吴桐自己都懵懵的，就别指望他能跟别人讲清楚了。 “来都来了，你不想上去看看吗。” 吴桐只能这样说服自己和贺雅完成作战指挥部下达的任务，“如果真没有什么，指挥部应该会让我们撤离的吧。” “但愿如此。”贺雅这样说，跟着吴桐走在下行的阶梯上。 吴桐之前看到过的，味蕾达呈漏斗形，这个食神广场位于味蕾达的中心，也是味蕾达的最低点。 远远的，两人看到一个餐桌，贺雅指着那边说：“前辈，那边有一个餐桌。” 吴桐点点头：“总算有能调查的东西了，我们走。” 两人走下台阶，上到一个很大的平台上，这里就是食神广场了。 就真是一个广场，也没有食神的雕塑什么的，就真的是一个很空很空的平台，平台的中心是一个个长条桌，上面好像摆着什么东西。 吴桐站在平台上举目仰望，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贺雅发现了吴桐的异样，问道：“前辈，你有什么发现吗？” 吴桐小小的打了一个哆嗦，抱着双臂搓搓：“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广场，倒不如说是一个舞台，或者......斗兽场之类的地方。” “斗兽场？”贺雅没听明白吴桐的意思，环顾四周，一层一层拾级而上，像极了斗兽场中观众的看台。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贺雅也有点害怕，倒不是畏缩，只是对未知的恐惧，就像有什么东西待在暗处，伺机而动。 “别想这些了，我们还是去看看那张长桌上摆了什么东西吧。” 吴桐的话像是给贺雅说的，又像是在给他自己打气，两人一人走在前面靠近餐桌，一人盯着信号检测仪警戒是否有异常能量反应。 吴桐在前，贺雅在后，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向餐桌靠近。 可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在两人靠近的途中，没有产生异常的天启能量峰值，也没有什么危机发生，一切如常。 直到两人来到餐桌面前，都没有任何突发状况，一切都风平浪静的。 这是一的蒙着白布的长餐桌，餐桌上摆着奠祭用的鲜花，一道道热气腾腾的饭菜拥簇在花束中，就像是在祭拜一样，诡异至极。 贺雅看着面前丰盛的一大桌菜感到些许异样：“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有人在这里摆了这么多菜，还有这么多奠祭用的花。” 听到贺雅说奠祭，吴桐心中浮现一个可怕的念头，连忙询问：“贺雅？今天是什么日子，食神是什么时候死的，几月几日？” “诶？”贺雅被问住了，“什么日子？我想想，食神的祭日是......不会吧。” 贺雅经吴桐一提醒，立马反应过来，食神好像就是这一天将自己做成菜的，“难道说，味蕾达的扩张，和食神的忌日有关？” 这好像是一个能解释通的理由了，吴桐决定之后就这么说。 吴桐仔细观察桌上的菜品，菜的卖相很好，摆盘精致，根本看不出来是用人做的。 为什么吴桐敢肯定这些菜都是用人做的，拜托，这里可是味蕾达，拿人做菜可是“城市特色”。 更何况是用来祭祀那个享誉盛名的食神，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用人做的。 这吴桐就不得不感叹厨师的技巧高超了，因为人的基因本能，是有办法从本能辨别食物是否出自同源。 但现在，吴桐根本辨别不出来桌上的菜是人类，甚至有一道菜从外观上来看根本就是一道素菜。 “前辈你看，那有个牌子，这里也有。” 贺雅发现了隐藏在花束中的名牌，念出了上面的字：“彼得(peter)安德烈(andrew) 雅各(james)......都是圣经中的名字，这难道是......” 贺雅没说出后半句话，她想说，食神的门徒为了祭奠自己的老师，将自己做成了菜，以老师离开的方式祭奠老师。 第145章 背叛的犹大 贺雅没说出后半句话，她想说，食神的门徒为了祭奠自己的老师，将自己做成了菜，以老师离开的方式祭奠老师。 “不对，有问题。”吴桐发现疑点，食神有十二个门徒，但是这里只有十一道菜。 “仔细看，这里面，没有犹大的名字。” 吴桐指出来，贺雅扫过十一个名牌，确实没有“犹大”的名字。 吴桐神色难看的说：“食神之死的事可能另有隐情，有可能，他的门徒‘犹大’，像圣经中所写一样，背叛了并杀害了所有人。” 吴桐话音刚落，贺雅手中的检测仪发出警报。 “检测到异常能量反应，根据波动峰值来看，已经超过前辈‘契点’时候的峰值记录了。” 贺雅喊了出来，超过吴桐在“契点”状态下的峰值记录，那就说明，对方不是“神备”就是“毁灭”。 而诞生在味蕾达这种压抑血腥的地方，不用想都知道对方必是“毁灭之人”。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红色的液体像泄洪一样涌进广场，几乎是瞬间就溢满了食神广场。 红色的液体没过了吴桐脚背，粘稠度很奇怪，是一种介于血液与水之间的物质，从天而降一坨又一坨血红的物质。 那个样子令吴桐触目惊心，那分明就是“肉塔”，只是没有任何生命体征，是一坨死物。 吴桐和贺雅紧张地环顾四周，担忧敌人会从什么地方突然跳出来，一人一把银白色的手枪，“悲伤”同时出现在两人手上。 事实证明，两个人光顾着警戒四周，却忽略了脚下的危险。 一团黑影隐于血水之下，迅速向两人靠近，不露声色地，隐蔽的，游到吴桐脚边。 “哗啦——” 吴桐身后炸开巨大的水花，突然到吴桐根本反应不过来，一个血河猛兽就隐藏在水花之后，破开水花，张开巨嘴咬向反应不及的吴桐。 吴桐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只听到身后“哗啦”一声，溅起一个非常大的水花，应激转身，他的视线便填满了一个血盆大口。 “要死了。”吴桐满脑子只剩这一个念头，但是痛感没有传来，又或是感觉早已在饥饿处理中消磨殆尽，总之吴桐没有任何感觉，就连被贺雅抱着摔到地上都没有任何感觉。 贺雅在敌人的巨口将吴桐咬成两截之前扑倒了他，两人叠一块摔到血水中，吴桐仰面倒地，贺雅面对吴桐。 吴桐的视线中，一个黑点缓慢放大，吴桐看清楚了，那是一个锤子，是那种专门用来将肉捣成肉泥的那种锤子。 “危险！！！”吴桐抱住贺雅侧身躲避，小锤子砸空，砸到吴桐身后的地上。 可是那柄肉锤虽然小，不知道是不是白金道具的缘故，肉锤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强烈的冲击排空了肉锤冲击面的血水，爆发的气浪掀飞了吴桐与贺雅两人，虽然命悬一线，但好歹是与敌人拉开了距离。 两人还没站稳，就听到对方发出“咯咯咯”的怪笑声。 那是怎样一个丑陋的人，身体壮硕到脱离人类正常水平，黝黑的皮肤亮的发光，像是有什么粘液一样。 区别于普通人，面前这个丑陋的“怪物”有一个鳗鱼一样的头，并且是“吞噬鳗”那种丑出新赛道的鳗鱼头。 与丑陋无比的脸不同，“怪物”全身上下布满裂口，蜡黄的牙齿排布在裂口上，一个人身上长着十张嘴，吴桐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他就是食神最后的门徒，那个“背叛”的“犹大”。 “怪物”有着一双白的发光的“豆豆眼”，非常明显地眨巴着，像是在打量食材一样，手里捏着那柄与壮硕身材不相称的小锤子，滑稽又致命。 三人僵持着，吴桐不知道“毁灭之人”还有没有人性，能不能交涉，毕竟现在对“毁灭”的研究甚少，吴桐他也是第一次与“毁灭”接触。 僵持被打破，这个丑出新天际的“毁灭之人”先开口了：“你们两个，是想被红烧呢，还是清蒸呢？” 惊人发言，吴桐和贺雅冷汗直冒，这个家伙，要吃掉他们两个。 “犹大”转着手中的锤子，口水已经从那张巨大到合不上的嘴里流了出来：“要不，一个清蒸，一个红烧吧。” “我们不想死。”还能说人话，吴桐想着先交涉，再想办法逃脱。 “那不行，你们遇到我了，那就是我今天的食材。” “犹大”擦擦那已经收不住的口水，“我叫百特鳗，你们也报上名字吧，虽然我从不记自己吃的菜都叫什么名字。” 吴桐扣动“悲伤”扳机，晶莹的子弹连发，命中百特鳗身体，却只是让百特鳗因惯性而抖动身体。 “为什么，应该有效的才对。”吴桐大惊，即使是只剩本能的“肉塔”都会受到“悲伤”的影响，可是百特鳗却完全免疫了“悲伤”的控制效果。 百特鳗拍拍身上，也发现完好无损，便猜到吴桐的子弹有什么效果了：“我都放弃做人了，精神控制类的子弹怎么可能还有效果。” 百特鳗说完，挥动小锤子，向两人扑来。 吴桐推开贺雅，大声喊道：“分开跑——” 是这样的，百特鳗只能追击一个人，那另一个人，就还有逃出去的可能。 百特鳗飞身一跳，下落触碰血水，化作黑影融了进去。 血水颜色昏暗，无法判断它去哪了，现在两个人能做的只有分头跑，分头撒丫子跑。 “起码活着逃出去一个。”吴桐虽然抱着这样的念头狂奔，动作却逐渐慢了下来，他希望怪物能来攻击他，这样贺雅就能逃跑了。 但在听到迫近的水花声后，吴桐停了下来。 回头，吴桐看到，贺雅就在他的身后，两人后面的是已经冲出水面的百特鳗。 百特鳗的小锤子已经挥了下去，停在空中，一切就像静止了一样。 每到生死时刻，时间在吴桐的眼中就好像停止流动一样，将那些骇人的死法深深地烙进吴桐的记忆里。 贺雅的头被百特鳗击中了，并且，是为吴桐挡下了这一击，时间开始流动，脚下的血水在吴桐眼前炸开。 吴桐感觉自己的胸膛被打碎了，嘴一张有什么东西从喉咙中涌了出来，铁锈味在嘴中蔓延，酸腥难耐。 吴桐不知道他吐了什么东西，反正是红色的，融进一样血红的血水里。 吴桐被抓着领子提起，百特鳗咧着嘴，鼻息喷出气：“临死之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吴桐被百特鳗提在手里，全身无力，视野中找不到贺雅的身影。 “你......杀了食神......杀了同门的兄弟......背叛了所有人，就不怕遭天谴吗？” 吴桐在质问，但是百特鳗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我从未有过背叛，为何害怕天谴。” 百特鳗否认背叛一事，并将所有的真相娓娓道来。 “食神，那个老爷子，他真的将自己做成菜了，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 他在烹饪自己的时候，脸上带着满足的神情，就好像在做一件神圣的事。 除了我以外的人大受震撼，在老爷子忌日周年，纷纷效仿，将自己做成菜奠祭老爷子。” 吴桐说不出话来，死盯着百特鳗陈述这一段真相。 “你问我为什么没这么做，哼哼，因为只有我，才懂得活着的可贵。”百特鳗自嘲地笑笑，向面前这个活不了多久的“食材”，讲述了那段过往。 第146章 大饥荒 都市记录在案的饥荒大大小小，但唯独有一次饥荒被定义为灾害。 为了解决那次事件，首脑不得不做出封锁一大片区域的决定，将闹饥荒的区域从都市生态中分离出去，让其自己解决。 也就是那一次，奠定了整个味蕾达的后巷基调，“吃”成了味蕾达最深刻的文化符号。 封锁区域的驻民从一开始的为了粮食和别人大打出手，转到回归山野，捕猎任何能吃的野生动物，再到开始啃食一切吃着不苦的东西，无论它是不是真的能吃。 最终，当第一个饿昏头的人吃下了街边饿死骨上的腐肉后，一种新的“肉类”开始在这片已无人性残留的大地上流行。 在最开始，饥饿的人们还会因为腐肉那刺鼻的腥臭与来自基因的拒绝而干呕。 可是慢慢的，就像是身体适应了这种食物，再没有人会对送到嘴边的食物说不。 人性逐渐的丧失，直到所有的腐肉都已经吃干净了，连人性都已经磨灭的人们，开始探求那些新鲜的，还未变成“腐肉”的“肉”。 那些，还在活蹦乱跳的“肉”。 百特鳗就出生在饥荒刚刚发生的那个时代，当然，他那会儿还不叫这个名字。 他出生在一个种田的小村庄里，他的童年在饥一顿饱一顿中度过，在他的弟弟出生后，饥荒也发展到最严重的时候。 前一年，种下的种子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发芽，人们不知道怎么回事，靠家中余粮艰难度日，这一年倒也过去了。 第二年，那些抱着希望在去年播下的种子，无一例外，又一次全死在干涸的农田里。 他们甚至没有破土，它们连发芽的机会都没有，刨开土地，腐烂的种子死在田中，就像人们失望的那颗心一样。 村庄颗粒无收，所有人都难以过活，没人知道为什么种子无法发芽，他们只知道，今年之后，再也没有余粮可以供他们艰难度日了。 在地里的杂草也枯死之后，百特鳗的父亲丢下家人，决定跑到镇子外面找粮，为家人寻找食物去了。 百特鳗记得，父亲是带着希望离开的，但是，却再也没有回来。 这个村子已经没有能吃的东西了，家中也断粮三天了，年幼的百特鳗学着父亲的样子，也开始往外走，给弟弟和妈妈找东西吃。 但是他并不知道父亲口中的镇子外是什么，他只会往山里跑。 然后，百特鳗在山野里找到一个湖，一条突然出现在山里的湖，一个本不存在的湖。 这个湖的水是苦咸的。 百特鳗也管不了为什么这内陆湖是咸的，他只想在这湖里找能吃的东西，他在湖里游了很久，他惊喜的发现，湖里真的有还在动的东西。 长长的，黏糊糊的，有一张长满獠牙的大嘴，捕到的“鱼”很奇怪，这“鱼”甚至扭曲着身体要咬百特鳗。 鲜活的肉就在手中，百特鳗生吞了“鱼”。 百特鳗吞了一条又一条，直到干瘪的肚子发胀起来。 又抓了两条奇怪的鱼，百特鳗准备回家了，然而百特鳗在返回的途中，却发现他的家中，燃起了许久未见的炊烟。 妈妈在锅里煮着什么东西，饥饿的妈妈满面慈祥招呼百特鳗吃饭，她说她抓到了一只小猪崽。 毛骨悚然的情绪涌上百特鳗心头，他知道弟弟早都饿死了，只是妈妈还抱着弟弟不愿撒手。 现在妈妈放开了弟弟，那现在锅里煮的，是什么东西呢。 “妈妈，哪有什么猪崽，你煮的，是弟弟啊。”百特鳗手里的鱼掉到地上，推开了锅前煮肉的妈妈。 百特鳗的话如雷贯耳，震醒了饿昏头的妈妈。 妈妈疯了。 百特鳗的母亲尖叫着逃跑了，锅炉被打翻，火烧了起来，百特鳗被困在火海里。 百特鳗倒在着火的屋子里，没有挣扎，他已经失去活着的希望了。 冰凉的雨水落到百特鳗已经烧糊的脸上，下雨了，并且这雨，咸咸的，有一种苦涩难耐的味道。 大火被扑灭了，百特鳗在家的废墟里坐了一天一夜，直到饥饿再次支配他的意识。 百特鳗尝到一股奶香味，还有味蕾接触到蛋白质的质感，自我意识渐渐清醒，百特鳗发现，他已经将头伸进一口烧黑的大锅中了。 他明白自己在吃什么东西，他闭上了眼，默念道：“弟弟，原来是这个味道。” ...... 饥荒发生的原因查明，是一处地下避难所的施工导致岩层断裂，海水渗进内陆，污染了所有的土地，最终导致了这次饥荒的发生。 百特鳗遇到了食神出动的救援队，在饥荒解决后的第一批人道主义救援，食神在罐头加工厂订购了一批加工的罐头，发放给荒民。 百特鳗手里的罐头，是食神亲自开的，因为百特鳗是所有灾民中，唯一精神正常的人。 是的，所有的灾民都发疯了，他们会攻击救援队的人，啃他们身上的肉。 食神在镜头前为百特鳗打开一个肉罐头，摸着百特鳗的脑袋说：“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徒弟，以后，不会再吃不饱了。” 百特鳗点着头，默默地吃着手里的罐头，记者闹腾地围在食神身旁，询问食神收徒的事，没人在意吃着罐头默默流泪的百特鳗。 你问百特鳗为什么会哭，是因为成为食神的徒弟吗？ 不是，他压根不认识食神。 是因为以后再也不会挨饿了吗？ 也不是，饥饿的感觉已经深深的烙印在百特鳗心中，无论何时都在承受饥饿的煎熬。 那他为什么哭呀，因为，他在手中的罐头里，尝到熟悉的味道。 隐藏在调味料之下的，“人”的味道，一股记忆中烧黑的大锅中相似的“人”味，还有基于血缘上的，本能的味道。 百特鳗捧着罐头，将脸贴在罐头上，将脸埋在罐头的肉汤中，小声地说：“爸爸，妈妈，我找到你们了。” “百特鳗”这个名字是食神给的，百特鳗问过为什么，食神说：“你说你在一个咸水湖里抓到了一种奇怪的‘鱼’，我调查过了，那是被冲进去的鳗鱼。” 那个东西是鳗鱼啊，好像还是很特殊的鳗鱼，一种名叫“吞噬鳗”的深海生物。 百特鳗是食神门徒中最出色的，他的味觉非常出众，可能是在大饥荒中的特殊遭遇，才让他拥有了这样的特殊能力。 并且，在所有的门徒中，百特鳗对进食有着强烈又复杂的情感，他渴望“吃”，又极端厌恶吃东西的自己。 当食神当着所有门徒的面将自己做成菜后，其他门徒都是尝了一口后便陷入复刻美味的疯狂中，只有百特鳗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上狼吞虎咽。 一边厌恶吃东西的自己，一边满足自己的口腹。 就在他进食的时候，他聆听到一个声音，一个清脆的，悦耳的声音。 一个美丽到让他忘记进食的声音。 这个声音在问：“这是人啊，你为什么吃人呢？” “为了活着，如果是为了活着，被吃的是什么，都不重要。” 百特鳗说完，端起装着食物的盘子，仰起头，将食物一股脑倒进嘴里。 “你觉得，吃人，是一件正确的事吗？” “我从不这样认为。” 百特鳗解开衬衫最顶端的那颗纽扣，扯掉领带，又端起一盘食物，“我没有吃他们的权利，但我有吃他们的能力。” 将食物倒进嘴里，百特鳗的嘴胀大了好几倍，他的身形发生变化，变得越来越壮，身上，也长出来第二张嘴。 “你已经接受了，成为怪物的自己吗？” 百特鳗吃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但没有停下太久，不再说话，将所有的食物倒进嘴里。 那一天，百特鳗直接跨越了“契点”，成为了“毁灭”之人。 这就是百特鳗变成“毁灭”之人的故事，一个充满悲伤的故事。 第147章 进食本能 吴桐现在浑身是血，被百特鳗提在手中。 吴桐他自己倒没有流多少血，他身上的是贺雅为他挡下一锤后，地上溅起的血水。 百特鳗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用他那特殊的味蕾探查吴桐的味道，这事他之前干过很多次的，可是这一次，他闻到了一股恶臭。 本能反应，就像是闻到“米田共”一样，百特鳗嫌弃地把吴桐扔了出去，并开始干呕。 吴桐摔到血河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恶臭，太饿臭了。” 百特鳗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刚刚提着吴桐的手伸进血河晃荡，他在洗手。 洗完再闻闻，百特鳗还是能闻到手上那股恶臭，差点真的吐出来。 “呕，如果不是我有一颗负责任的心，一定认真对待自己选择的食材，我猜，没有哪个厨师想那你做菜的。” “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吴桐有点意外，也闻闻自己的身上，进味蕾达之前吴桐洗过澡的，他闻不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不是味道，而是本质，你实在是太恶臭了。” 百特鳗嫌弃地看着吴桐，却认命一样招出那把小锤头，“为了我的身心健康，这次的食材处理我就速战速决吧。” 百特鳗向前一跃，直接融进血河里，血河中一团阴影快速逼近，吴桐知道自己跑不过“血潜”状态下的百特鳗，索性直接朝百特鳗跑去。 吴桐脑子清醒，他有一种预感，刚刚被百特鳗一锤子砸消失的贺雅还没死，她正在寻找机会，寻找能一击致命的机会。 离阴影越来越近了，吴桐的心跳加速，精神高度紧绷，卯足一口气逼迫自己向前跑。 吴桐在血河上踏出“血花”，奔向阴影中的百特鳗。 “扑通——” 吴桐面前的阴影炸出高高的水花，然后，吴桐的眼前只剩一张血盆大口。 那张嘴，比吴桐的头都大，并且还在往大张，像一条吞噬鳗一样要将食物一口吞下。 但吴桐的视线，却聚集在他眼前的东西上，很早就知道，每到非常关键的时候，时间在吴桐的感知中就会变慢。 在几乎暂停的时间流动中，吴桐看到一个圆玻璃瓶，玻璃瓶里装着不明紫色液体，这个液体，吴桐好熟悉，他对这个东西有印象。 玻璃瓶在空中慢慢旋转，标签转到吴桐眼前，“瞬间伤害”四个非常娟秀的字体标注着这瓶试剂。 “瞬间伤害，这一定是贺雅扔出来的，她是黑鸦的学生，黑鸦肯定也会给她配备‘新手试剂包’的。” 吴桐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旁倒去，吴桐侧目，是贺雅。 “太好了，她还活着。” 时间的流动开始加快，吴桐被贺雅扑倒，两人摔到血河里，“瞬间伤害药水”掉进百特鳗嘴里，百特鳗的嘴合上了，玻璃瓶在他嘴里碎裂炸开。 “瞬间伤害”吴桐之前体验过，他曾用一小瓶“瞬间伤害”的药剂就杀死了一只两人高的天启生物。 接触到药水的血肉会立马腐烂溶解，并流出脓液，而且“瞬间伤害”的效果会伴随脓液持续不断地腐蚀血肉，直到杀死对方。 百特鳗咳嗽不断，白烟从他嘴里冒出，他咳出来紫色的脓液，粘到他的嘴上。 一时间，他的脸也开始冒出白烟，这是腐蚀起作用的标志。 吴桐从地上坐起，并扶起扑倒他的贺雅，贺雅完好无损，身上没有一点伤，完全看不出来刚刚被一柄白金道具锤到脑门上。 “贺雅，你没事吧，你刚刚消失了好久。”吴桐关切地问道，刚刚贺雅被百特鳗砸中的时候他真的慌了，他怕自己刚结识的后辈死了。 “我没事，还是黑鸦老师给的护符。” 贺雅这样解释着，手一边伸进口袋里，又掏出几个装着紫色试剂的圆玻璃瓶。 贺雅将试剂瓶递给吴桐，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来几个，吴桐发懵地看着贺雅从口袋里掏出这么多“瞬间伤害药水”。 这姑娘随身携带这么多要人命的药水，这要是杀个人，恐怕连尸体都找不到吧。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会溶解腐蚀的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贺雅掂掂手里的药剂瓶，随后一丢，朝百特鳗身上丢了过去，玻璃瓶破碎，“瞬间伤害药水”均匀地泼洒到百特鳗背上，一瞬间，更大量的白烟冒了出来。 百特鳗痛苦的跪倒，捂着嘴，可是紫色的脓液融透了百特鳗的手流到地上，拦都拦不住，脓液流到手上，百特鳗的手也开始溶解，惨白的骨头里融了出来。 吴桐吃惊了，换他可能会犹豫一下，因为一瓶“瞬间伤害药水”就足以杀掉他了。 但现在贺雅不仅又丢了一瓶，还将手里的药剂统统扔了出去。 “前辈愣着干嘛呀，快扔呀。”贺雅又从包里掏出“瞬间伤害药剂”，催促吴桐快点动手。 吴桐彻底明白了，他这个后辈比他更能狠下心杀人。 吴桐动手时会犹豫，会担心，会害怕，可是，他的同事们，在动手时好像都不会产生这种想法。 吴桐丢出手中的试剂瓶，又接过贺雅递来的试剂，两个人一直丢到百特鳗被紫色的脓液覆盖，彻底停止动弹才停了下来。 吴桐没有问贺雅哪来这么多“瞬间伤害药水”，怔怔地发问：“结束了吗？” “不知道，大概吧。”贺雅也不确定。 但是这可是神秘魔法的“瞬间伤害”呀，可是被黑鸦认定为：“就算是特色白金使碰到了，不死也会蜕层皮。” 这“毁灭”之人还能比可以对抗“世界毁灭因素”的特色白金使还强？ 吴桐不这么认为，事已至此，向中央指挥部汇报吧。 吴桐抬起手，才看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精神值监控仪”已经变成红色了。 “诶？它为什么不报警呀。” 吴桐将自己红色的表盘展示给贺雅看，仪表显示吴桐已经被精神污染了，可是吴桐现在还是好好的，也没有向“肉塔”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转变。 正当吴桐着侧身体的时候，那团紫色的脓液炸了，一个赤裸的怪物冲了出来，溃烂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吴桐和贺雅被突发的情况吓了一跳，吴桐只来得及回头侧目，就看到了浑身赤裸的百特鳗，一个完全的“毁灭”之人。 百特鳗张着大嘴，咬向两人，这下他们两个不可能反应过来了。 吴桐挡在贺雅前面，准备抵挡撞击。 “通——” 更大的“血水花”炸起，甚至形成那么一两秒的“血雨”，吴桐看到一口黑棺，通体漆黑的棺材，将百特鳗砸到地上。 “安奇？”意外之喜，吴桐喊了出来，安奇抬起棺材，神情紧张，喊道：“愣什么呢，快闪开。” 黑色的棺材打开一条缝，金色的光矛伸了出来。 安奇高声喊道：“圣宣道，庄严哀悼！！！” 金色的光矛近距离将百特鳗钉到地上，光矛爆发强大的能量，能量逸散的气流几乎将吴桐与贺雅掀翻，但又一个人扶住了他们两个。 “艾思？！！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吴桐看到那个有着蓝色短发的女孩，艾思也来到味蕾达了。 “不是说有强大的精神影响吗？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艾思刚要回答，却见安奇提着棺材从爆发逸散的能量中跳了出来。 “吼————” 能量散去，百特鳗爬了起来，像一头野兽一样俯下身子，用四肢移动。 安奇向所有人发出警告：“所有人小心，这东西已经到‘毁灭’的崩坏状态了。” “毁灭·百特鳗”发出一声咆哮，锁定目标。 第148章 暴食之路 一只野兽在食神广场的中心咆哮，能伤害他的紫色溶液已经失去作用，一个已经完全“毁灭”的野兽，发了疯似地扑向眼前的猎物。 “毁灭·百特鳗”一个飞跃，便来到安奇面前，高高地举起拳头。 手里还是那柄锤肉酱的银色小锤，只是现在那柄锤子上蒙了一层灰色的光芒，百特鳗抡起锤子重重砸下。 没有任何技巧，是完完全全的野兽力量。 安奇将棺材挡在身前，“噔——”一声爆鸣，安奇脚下的地面开裂，一口血也从安奇口鼻中涌了出来。 “安奇！”吴桐看到安奇喷出的血液，想上去帮忙，但被艾思牢牢拽在原地。 “他没那么容易死，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你，你的精神值为什么是红色。” 艾思检查吴桐手上的监控仪，监控仪并没有损坏，那就是吴桐本身的认知出了问题，令仪器报错了。 “可是安老大那边......”吴桐话还没说完，却听见安奇大喝一声。 “圣宣道，因果报偿！” 一道金色的波纹从那口棺材上扩散，像emp一样扩散，并将百特鳗震飞了出去。 安奇喘着粗气，将圣宣棺收了回去，他不能在用这招了。 “因果报偿”是承受攻击并将攻击加倍反震出去，问题就出在这，光是承受攻击就让安奇感到够呛，更不必说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加倍反震了，安奇消受不了那种伤害。 被震飞出去的百特鳗好像被眩晕了，几个人僵持起来，走也不是，打也不是。 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吴桐问了。 艾思回答说：“我们两个用了特殊的手段进入味蕾达，我们也是受到精神污染了的，但是我们利用‘现状维持’的白金科技，将我们的状态维持到进入味蕾达之前，才避免了精神污染的影响。” “原来如此。”又一个非常高级的白金科技啊，吴桐长见识了。 “这并不是长久之计，‘现状维持’有时间限制，不能拖太久，必须赶快将‘毁灭’拔除，不然我们两个会逐渐变成怪物。”艾思补充道。 变成“肉塔”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死样子，确实挺可怕的。 现状已经解释清楚了，那现在要怎么干掉百特鳗呢？ “不知道，听安奇安排。”艾思确认吴桐表面上没出什么问题后便也放开了他。 看向一旁的贺雅，贺雅的精神值还是黄色，没出什么问题。 贺雅汇报已知的情报：“艾思前辈，‘瞬间伤害’已经无法对目标起作用，证明他的恢复速度已经快到受伤立马治愈了。” “所有人！准备迎敌！！！”安奇放声喊道，黑色的骑士剑握持在手中，向所有人声明迎敌准备。 百特鳗倒在地上挣扎着，在暗红色的血河上翻起片片血花，翻了个身终于爬了起来。 百特鳗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四肢着地，身上长出的裂口呼着热气，像是在给身体散热一样。 艾思将头上的镭射全息眼镜滑到眼上，启动扫描，关于百特鳗的身体断层扫描映入艾思眼中。 “他的体温很高，身体里的新陈代谢还在加倍升高，那些热气确实是呼出来给身体散热的。” 吴桐立马反应过来，他身体这么热，是因为加速的新陈代谢，这也是为什么百特鳗能完全靠恢复能力消解“瞬间伤害”带来的效果了。 吴桐脑袋瓜灵光一闪，“那有没有办法再提升他的新陈代谢，让他散热失衡，核心融毁呢？” “那就看我们能把他逼到什么地步了。”安奇横剑，对上冲刺的百特鳗。 “骑士道！”黑色的剑气刮在百特鳗身上，只留下一个不算深的口子，连血都没流出来，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安奇的“骑士道”挡不住百特鳗的重撞，安奇被百特鳗压倒在地上犁出五六米，百特鳗张开血盆大口朝安奇身上咬去。 “砰哧——”玻璃器皿碎裂的声音，贺雅又朝百特鳗身上丢出溶液试剂。 不是刚说“瞬间伤害”对百特鳗不起作用吗？ 不一样，丢出的东西不一样。 贺雅大声喊道：“安奇前辈，小心别被溶液溅到，那是‘2级瞬间伤害’药水。” 吴桐一惊，这还有二级？这怕不是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吧。 实际上，经过黑鸦的测算，一般的“瞬间伤害”是逐渐杀死对方，有个溶解的过程。 而这个“2级瞬间伤害”，是即死，没有逐渐溶解的痛苦。 溶液是朝百特鳗背上那张巨大的裂口里丢进去的，也是那张裂口上的獠牙咬碎了装溶液的玻璃瓶。 药水起作用了，百特鳗痛苦的直起了身子，脱身的安奇趁机在百特鳗肚子上踢了一脚。 本想着能踢开对方，但是他安奇在地上滑了出去，踢不动，根本踢不动。 “他的身体结构太高了，得使用特殊手段了。”安奇滑到艾思几人这边所在的安全区域。 能看到，即使是“2级瞬间伤害”也只能让百特鳗感到痛苦，已经深陷“毁灭”的百特鳗身体强度已经到达了远超他们的程度，他们必须马上决出胜负。 “艾思，上重火力；丫头，有什么药水全部扔出来，回去找黑鸦报销。” 安奇收回黑色的骑士剑，虚空一抓，一把黑色的武士刀又出现在手中，“听我指挥，看到我的攻击打出来就行动。” “那我呢，我能做什么呢？”吴桐指指自己，他也想干点什么。 “你随机一下。”安奇撂下一句“随机”，这不是让吴桐“应变”嘛。 吴桐刚想说话，安奇就已经跑了出去，同时周围的空间开始变暗，光线被掠夺，一个红色的“死”字出现在百特鳗身上。 “是生死界限，安老大又要是用那招了。” 吴桐看出来安奇准备的这招，正是一刀瞬秒大怪兽的“生死界限”。 可是豆大的汗珠滚落安奇额头，是他的“生死界限”失效了。 原本“生死界限”的动作很快，你是看不清拔刀挥刀斩击的动作的，敌人被斩开的时候，刀已经回到刀鞘中了。 可是安奇手中的武士刀却传来一种奇异的质感，安奇感觉到自己已经“腰斩”百特鳗了，可是，“生死界限”没有发动。 安奇触摸不到生与死之间的那条界限。 安奇的武士刀腰斩了百特鳗，但是百特鳗那变态的恢复力，在安奇的刀刃在划过百特鳗身体的时候，瞬间完成再生！！！ 这家伙已经到不死之身的地步了，安奇收刀跳开，比安奇的“骑士道”更加密集的攻击落到百特鳗身上。 神秘魔法的药剂，镭射武器，光粒打击武器，密集的火力覆盖短暂的压住了百特鳗的势头。 但这并没有多大的效果，艾思的眼镜显示，百特鳗的体温仍没有上升到极限，只是被猛烈的火力压住了势头。 “吼——” 一声咆哮凭空响起，众人眼前瞬间被血雾笼罩。 吴桐的意识消散了一秒，又瞬间清醒过来，现在的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艰难地睁开眼睛，却被自己的胸口吓了一跳。 血肉模糊，像是被咬了一口，横跨吴桐胸口的伤痕正汩汩地往外冒血，吴桐手放上去一摸，手上是什么东西断裂的触感。 吴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刚刚断裂的触感是吴桐的肋骨，断的很整齐，血止不住地流出来。 从血河中爬起来，吴桐发愣了，安奇正面向下倒在血河中，一圈比血河更暗的红色环在安奇周围。 艾思也倒在血河中，陷入昏迷，贺雅更惨，吴桐发愣地看着散落一地的“贺雅”。 被咬碎的贺雅散落在吴桐面前，强烈的视觉冲击令吴桐反应不过来。 又一声咆哮响起，吴桐才被百特鳗拉回现实。 恐怖的生物于弥漫的血雾中现身，踏上暴食之路的怪物屹立于血河之上。 第149章 混乱中的一丝冷静 “毁灭·百特鳗”于血雾中现身，狰狞可怖。 百特鳗身上裂出一张可怖的大嘴，从百特鳗的右肩横跨整个身躯，蔓延到大腿上。 刚刚那一击就是百特鳗用那张嘴发出来的，一声咆哮响起，血雾又一次向吴桐扩散而来。 百特鳗的攻击在吴桐的视界中变得越来越慢，那血雾中的獠牙虚影也变得清晰可辨，吴桐抬起左手抵挡獠牙，可是冲击而来的血雾獠牙直接削断了吴桐的左臂。 在吴桐挡下最大的一阵獠牙后，隐于血雾之中的细小獠牙又扑到吴桐身上，吴桐几乎被那些细小的獠牙撕成碎片。 百特鳗在饱和火力打击下又完成一次毁灭进化，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你看起来遇到麻烦了。” 一个声音响起，一个只有吴桐能听到声音响起。 吴桐抱着断掉的左臂坐在血河中，异常清醒地望向声音的来源。 饥饿大摇大摆地走向吴桐，旁边的百特鳗就像被眩晕了一样，停在原地大喘气，热气源源不断地从身上的裂口中涌出来。 饥饿站在吴桐旁边，看着大喘气的饥饿：“虽然以‘吃’为原点的概念上升太狭隘，但能进化到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你在说什么？”吴桐没听懂饥饿的话。 饥饿说：“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毁灭之后的进化会以一个概念为原点，不断深化这个概念，将这个概念推到极致，便能接触到天启了。” 天启？！饥饿刚刚是提到天启了吗？ 吴桐追问：“接触天启？毁灭的终点就是天启吗？” 饥饿耸耸肩：“不是啊，只是接触到天启而已，最多是让天启多关注一下，他现在已经没有再上升的可能了。” 百特鳗现在缓了过来，咆哮一声，一个大跳踩向吴桐和饥饿。 吴桐看看饥饿又看看飞来的百特鳗，想知道饥饿要怎么做，压迫而来的百特鳗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饥饿抬手一指，冷冷地说：“坐下。” “通——”吴桐看到，刚刚抗下重火力打击的百特鳗在空中爆炸，血肉飞溅，一团烂肉掉到地上，形成跪坐的姿态。 吴桐窒息了，饥饿身上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弹指一挥间就将几乎不死的百特鳗打成碎肉。 落在地上的碎肉开始抽搐，血肉构筑，肌肤肉眼可见地重组生长，百特鳗复活了。 饥饿的身体颤抖着，冲饥饿发出咆哮，但像是被什么力量控制一样，被死死地摁在原地。 饥饿说：“别那么惊讶吗，人家好歹也是个‘世界毁灭因素’，能做到这种程度不还是轻轻松松？” 吴桐答不上来，现在的战斗力已经超出吴桐的想象力范围了，饥饿还有什么能力，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饥饿活动活动手腕，又活动活动肩膀，兴致勃勃地说：“就不用我的力量对付你了，太简单也没意思。” 随后又是对百特鳗一指，然后，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吴桐看看饥饿又看看百特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啊？ 吴桐还等饥饿有什么动作，却看到饥饿已经开始观察散落一地的“贺雅”了。 “结束了？”吴桐怔怔地发问。 “已经结束了。”饥饿没有抬头，仍是非常认真地观察地上的碎块，还捡起了贺雅的手，把玩着那双洁白的手，甚至抠了抠上面的指甲。 “嗤——” 吴桐被喷射的液体溅了一脸，百特鳗在喷血，大动脉喷血，像喷泉一样喷射。 百特鳗发疯了，自身的恢复逐渐无法弥补自身受到的伤害，他开始靠进食恢复，百特鳗扑向一旁的肉山，在上面疯狂的撕咬，趴在地上啃食血河。 伸出手砸碎地面，抓起一块石头吃进嘴里，还是不行，百特鳗甚至开始吞噬空气，只要是符合“吃”这一概念的行为，就能给他恢复。 百特鳗根本注意不到，他身上用来散热的裂口已经开始冒血，新陈代谢的速度已经超过了身体的散热机能，核心融毁开始了。 但是此时，百特鳗本来就没有多少的意识被另一种东西占据...... “好饿，好饿，好饿......” 百特鳗被饥饿支配，“饥饿”污染了百特鳗的意识，在饥饿的摧残下，百特鳗咬住了他自己的胳膊，并扯了下来，他开始不受控制地自噬，直到吃光了自己。 百特鳗消失不见，饥饿也玩腻了手中的东西，向吴桐打招呼说再见。 “我们还会再见的，我先走了。” 饥饿摆摆手走了，吴桐想叫住对方，却感到一麻，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吴桐倒在地上，望着远去的饥饿，饥饿回眸一笑：“对了，我们之间的事，要保密哦......” ...... 等吴桐再次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他现在正在局里坐着，坐在自己的工位上。 吴桐茫然地环顾四周，看到了艾思和安奇，太好了他们两个还活着。 虽然活着，但是看上去受了很重的伤，艾思身上缠着大大小小的绷带，脸上贴着创可贴，一只眼睛也用纱布包着。 安奇注意到吴桐醒了，从座位上起身，拿起旁边的拐棍，支撑着站起，带着一条打着石膏捆成萝卜的左腿坐到吴桐面前。 安奇非常严肃地询问：“说吧，我们两个昏倒后，都发生了什么。” “我们之间的事，要保密哦......” 饥饿的话突然在吴桐耳边回响，吴桐说：“那个家伙发疯了，核心融汇，自己把自己吃了。” “就这？”安奇怀疑地发问，并不是百特鳗核心融汇导致自我毁灭的可能性不高，而是吴桐在回答问题时表现出来的心虚。 “我感觉你小子在诓我。”安奇从烟盒抽出一支烟，刚摸到火机就想起这里是办公区不让抽烟，就一直将烟叼在嘴里。 “额......确实是这样......”吴桐擦擦满头的汗，话锋一转：“我记得贺雅好像伤得很严重，她现在怎么样了。” 安奇眉头紧皱，但没有吴桐说谎的实际证据，只好妥协地回答他的问题：“那姑娘没事，现在应该在你之前住的那个房间。” 安奇话还没说完，吴桐就一溜烟的跑了：“我去看看她，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 两个包成木乃伊的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吴桐为什么会关心贺雅。 “那丫头不应该伤得最轻吗，毕竟是她将我们三个半死的人从味蕾达拖出来。”安奇叼着烟，若有所思。 吴桐返回自己那个收拾出来居住的杂物间，心中五味杂陈，毕竟“贺雅”碎成一地的画面还是极具冲击力的。 吴桐忐忑地推开门，却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 贺雅扭头看到吴桐，立马红了脸背身过去，“前辈别看。” 贺雅在换衣服，刚把衣服脱了吴桐就进来了。 吴桐慌张地想要关上门，却瞟到一个奇怪的东西，贺雅身上的奇怪东西。 “看什么看，懂不懂礼貌。” 一本书砸到吴桐脸上，黑鸦扔出的书精准的砸到吴桐脸上，吴桐向后倒坐到地上，门被关上了。 黑鸦落到吴桐面前：“不好意思，现在这个房间归我和我的学生了，我们之间的同居生活结束了。” “啊？不是，我又被扫地出门了？”吴桐揉着脸，被书砸的好痛。 虽然吴桐在科室沙发上度过的睡眠时间已经超过在床上的时间了，但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 “没错，我们师徒两个，要全力开始神秘魔法的研究了，目标是无痛剥离你体内的那个黑匣子。” 黑鸦伸出手一样的鸟羽，“这个交易条件怎么样。” 终于，吴桐终于能弄清楚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吴桐握住黑鸦的羽毛：“交易达成，不许食言。” “你还真是个笨蛋。” “你再骂——” “大笨蛋——” ...... 已经干涸的血河之上，一位穿着正式的女子挥动手中的羽毛笔。 女子挥动笔墨，自虚无中拉出些许碎肉残渣，血液与破碎的牙齿。 金光显现，那些碎肉残渣，牙齿，血液变成书页，书页交叠合订，一本金色的书出现在女子手中。 馆长简单翻阅：“于暴食中诞生，又灭亡于暴食，就叫你《暴食之路》吧。” 馆长言出法随，金色的烫金字样出现在书的封皮——《暴食之路》。 第150章 极光初现 “本台记者报道，各城市上空出现不明极光，经公安调查，未发现危险情况，请各位市民不要惊慌......” 都市新闻滚动播报着新闻，就在近日，未知极光出现在都市上空。 不仅都市，世界各地都拍摄到未知的极光，一时间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 极光出现的地区，电磁波受到很大的干扰，大量电器紊乱，造成了不小的破坏。 一部分人认为是太阳风导致的全球性极光现象，还有人说这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天启生物散发的能量力场，更有悲观的“自灭者”认为这是“天启降临”的前兆，众说纷纭。 不明真相的群众在网上发表言论诉说所谓“真相”，而真实的情况还要靠政府及公安调度安排。 所以，一封烙印有有首脑专用火漆的书信被直接寄送到万民街的公安署局长的办公室内。 陈局长擦擦头上的汗，颤颤巍巍地接过由首脑直属员工——“爪牙”亲自送到的书信。 这位直接出现在局长的“爪牙”在目睹陈局长的摸鱼行为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就和他到来时一样悄然无息。 陈局长揭开信封上的火漆，抽出里面的信纸，毕恭毕敬地阅读完首脑下达的指令，随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这次的调度为首脑直接安排，即刻启程前往极北之地。” 安奇向白金四科的几人汇报完情况，随后带着吴桐与贺雅两个人去领冬装。 “老大，怎么这么着急啊，为什么还要从我们这边抽调白金使啊。”吴桐跟在安奇身后，一边询问。 “可能本身的事件情况紧急，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安奇点上一支烟，全然不在乎墙上“禁止吸烟”的标识，“根据我以往的经验，首脑要开始处理你身上的问题了。” 就目前为止，只有吴桐与黑鸦知道吴桐他体内有一个“世界毁灭因素”，剩下的都只能检测到与“世界毁灭因素”相同波长的信号。 这也是为什么政府总是对吴桐举棋不定的原因，现在是已经拖到首脑亲自下场处理的地步了。 吴桐知道，现在除了黑鸦之外，所有人的态度都很暧昧，不拒绝吴桐，却处处提防他，而这一次，可能就是首脑要测评吴桐到底是否有毁灭世界的威胁。 当然，吴桐当然是没有这个想法的，且不说他能不能在这个天启生物横行的世界活下来。 他还是想多活一段时间的，黑鸦的研究也才刚刚开始，他可不想太早领便当。 安奇几人从后勤室拿到一大堆装备，虽然但是，这些装备旧的有点吓人。 吴桐手在发放的冬装棉大袄上一搓，惊地发现这东西被他搓褪色了。 “这东西是给人用的吗？”吴桐口无遮拦的吐槽。 安奇一边搓手里的褪色大袄一边说：“你就知足吧，万民街这内地城市一年四季的气温变化不超过五度，有冬装还是给各级公安补助的，有就不错了。” 就在吴桐为这次的极北之旅感到“透心凉”的时候，贺雅说话了：“那个......我和黑鸦老师是可以用神秘魔法炼制‘抗性药水’的，希望能派上用场。” “真的吗。”吴桐的眼睛瞬间亮了，“可以炼出那种能在极寒天气‘如鱼得水’的神奇药剂吗？” 黑鸦却插着腰批评吴桐想的太简单了：“抗性药剂只是提高你对环境伤害的抗性，又不是让你抵御寒冷，该冻还是得冻的。” 在确认局里发的冬装没什么卵用之后，吴桐向黑鸦询问“抗性药水”的事。 吴桐顿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但安奇好像接受了药水效果：“足够了，这次行动不仅有我们四科，政府方面也派遣了一家事务所与我们随行。” “又有合作吗？”吴桐小声嘀咕，心存芥蒂。 主要是见过事务所那群人的德行，别的不多说，就那个差点误伤搞死他的“翠枝事务所”，真就是一群没多少道德的人。 仔细清算一下，每次和事务所相关到最后总是会变得一团糟，吴桐有些发虚。 “行了，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安奇将抽完的烟头摁熄在烟灰缸里，又将茶水倒进去彻底杜绝余火的产生，“都准备一下，政府的专机马上到。” 废话没有多说，青春没有售价，飞机直达冰天雪地。 吴桐的脚刚迈下飞机，刺骨的冷风就吹的吴桐膝盖打颤，也不说劣质冬装的掉色问题了，厚实的衣服一层一层地往身上裹。 “看你那怂样。”安奇也不得不吐槽一句吴桐。 他们一行人是直接抵达极北地的前哨科考站，安奇和驻站科学家对接去了，剩下几个人留在外面欣赏大陆上最自然的极北风光。 不得不说，这里的风景是非常不错的。 广袤的冰原铺展至天际，覆盖着皑皑白雪，宛如一片无垠的银色海洋。 吴桐他们来得不是时候，现在是这片地区的极夜，整片天空都是暗淡的，月光与星光轻轻洒落，为这冰原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 吴桐看到了极光，是新闻里讲到的出现在世界各地上空的极光，红绿色的极光，鬼魅一样的极光缓缓地、优雅地在夜空中铺展开来，像是在星空中游荡。 阵风拂来，晶莹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从空中落下，吴桐张口哈气，呼出的热气形成白茫茫的雾，同雪花一样消散在空中。 吴桐侧目，向身旁的几人，贺雅环抱着衣服，里面装的是怕冷的黑鸦，飞机还没落地，舱门还没打开吴桐就看见黑鸦钻进贺雅的衣服里了。 贺雅环抱着自己的老师，使黑鸦免受寒风的侵袭，贺雅旁边的艾思却反常地没有看手机，而是抬头欣赏极光。 一般来说，等待期间艾思是手机不离手的，也不知道是极光太吸引人了还是怎么的，艾思甚至没有拿出手机来拍照。 “你自己把手机拿出来就知道为什么了。”艾思耸耸肩，表示不是她不想看手机。 吴桐将信将疑地掏出手机，却被吓了一跳，他的手机屏是花的，图标错乱，屏闪不断，别说打开图标了，吴桐连划都划不动。 “这里的磁场异常，所有电子产品失灵，只有白金科技可以正常使用。” 艾思很无奈地表示，她唯一打发时间的爱好被禁了，这趟出行不知道会有多煎熬。 “也没有多煎熬吧，我们毕竟是带着任务来的。”吴桐正说着，前哨站顿时响起警报。 “基地西北方向出现躁动的比蒙巨兽，空余武装力量请立刻前往基地西北面镇压。重复一遍......” 吴桐听着警报，扭头望向基地西北面，那边弥漫着雪雾，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一伙武装人员从他们面前跑过，领头的人冲他们喊道：“愣着干嘛，跟上啊。” 吴桐几人愣了一下，想一想确实没问题，跟上武装部队前往基地西北方向。 临近那片白茫茫的雪雾了，吴桐听到咆哮声了，不止一声，是兽群的咆哮声，跟着武装部队闯进雪雾，吴桐才看到咆哮声的主人，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小山样的生物，粗壮的四肢上长着锋利的爪子，肥硕地身子压低了整只生物的海拔，一只四肢站立的比蒙咆哮着。 一呼百应，所有的比蒙巨兽从长着巨大獠牙的血盆大口里发出咆哮，集体进攻增援的武装力量。 两颗巨大的獠牙伸出嘴外，一只比蒙巨兽低下头将两颗獠牙插进冻土里，挖出巨大的冻土块扔向吴桐。 枪声响起，冻土块被霰弹枪的子弹轰碎。 艾思换弹的同时将枪对准一只比蒙巨兽，扣动扳机，子弹射向比蒙巨兽，但是那些钢珠子弹射进比蒙巨兽的皮肤，却没能造成多少伤害。 “防御这么强的吗？”吴桐看到这幅场景，子弹完全不起效果。 “看我的。”贺雅一只手抱着胸，护住里面的黑鸦，另一只手扔出一个紫色的药瓶，贺雅扔出了“瞬间伤害”药水。 瓶子砸碎在比蒙巨兽的背上，紫色的溶液流进比蒙巨兽雪白的毛皮中，剧烈的白烟产生，却在数秒后停止反应。 比蒙巨兽凭借其强大的适应能力仅用短短数秒就分解了“瞬间伤害”，问题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就在几人准备以更强的火力攻击时，又一队人马杀进雪雾之中。 第151章 冰川之章 白雾起，一路人马杀入比蒙兽群。 吴桐看到一个白衣飘飘的人，在她身边冒出一堆白衣飘飘的人，随后吴桐就感到一阵飓风刮脸，并且这阵风是从下往上吹的。 吴桐看向白花花的雪地，一个巨大的蓝白色法阵正在旋转，细碎的雪花也顺着吹拂的飓风扎到吴桐脸上。 “是暴风雪法阵。” 跟随黑鸦学习神秘魔法的贺雅一眼便认出来法阵的形式。 细密的暴风雪逐渐扩大，强风吹拂，吴桐感觉自己就像坠入冰窖一样，双手都已经冻得失去知觉了。 一只比蒙就被暴风雪卷的失去了方向，勉强维持住身形，就发现脚边有一个弱小的人类，吴桐还没发现自己已经命悬一线，殊不知千钧巨掌已经朝他头上拍了下来。 吴桐这脆弱的人类，挨一下肯定变肉酱了，然而，一个人托住了拍下来的巨掌。 听到身后的动静，吴桐才发现自己身后有人，转身，被眼前的人帅了一脸。 那是一件散发着炸裂力量的盔甲，一件反射着蓝荧光泽的战甲，一件由冰霜构成的“白金道具”。 “冰霜铠甲”两手一撑，将小山一样的比蒙巨兽推了一个踉跄，右拳紧握朝地上一砸，冰锥从地面升起逼退近在咫尺的比蒙巨兽。 兽群的进攻已现颓势，领头的一只比蒙仰天发出一声咆哮，整个兽群发出山猿一样的呼吼，比蒙兽群竟然有秩序地开始撤退，这群天启生物表现的智慧已经不亚于训练有素的战术小队了。 穷寇莫追，吴桐他们以及科考站的武装人员停了下来，目送这群野兽远去。 比蒙成群结队地来，又成群结队地离开，搅乱一方安宁。 因果报应紧随而至，吴桐眼前一亮，极北天空的亮度一下子被拉高，刺得吴桐睁不开眼睛。 渐待眼底的强光散去，吴桐才睁开眼睛，却见到了令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场面。 一柄巨大的冰剑，扎在碎裂的冻土上，那只发号“撤退指令”的比蒙巨兽，被突然出现的冰剑钉杀在原地。 它的动作还停滞在逃跑的那一帧，就像是在一瞬间冻结一样。 冰剑之上，一位白衣执事俯视众生，一副唯我独尊的气派，冰霜铠甲走了过来，那位召唤暴风雪的冰雪术士也缓降到地面，两人中间空出c位。 而这个c位的主人，更是在等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聚集的时候，才从冰剑顶端下来，摘掉护目镜，宛如超级英雄集结一样地说：“‘破冰事务所’一番分队长，代号‘冰剑’，前来报到。” “破冰事务所”，八大协会旗下的直属事务所，前来支援极北地科考站的白金使，正是“破冰事务所”的三位干员，“冰霜的铠甲人”、“冰雪的魔法师”以及“冰剑的魔术师”。 队长“冰剑”享受着科考站人们的称赞，返回基地。 一路上无不是对“破冰事务所”的称赞与对三位干员的赞扬，也是三位干员的英雄举动，今天食堂的伙食都好了很多。 但是，这群人和吴桐他们闹得很不愉快。 起因是到饭点了，吴桐他们正常来吃饭，然后坐到了三位干员的隔壁。 吴桐刚坐下，就被工作人员告知不能在食堂用餐，吴桐当时就懵了，端着餐盘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让我坐行，但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理由嘛，就是你们太次了，还不配和我们同一桌吃饭。” 声音是从三位干员那边传来的，“冰霜”丝毫不掩饰对吴桐的嘲讽，“我们可是三级白金使，你个连八级都没到，给公安打工的小喽啰，怎么敢上桌吃饭的呀。” 被人瞧不起了，吴桐想给对方一个教训，就用“悲伤”小小的捉弄一下对方，让对方深刻理解一下他吴桐可不是什么“小喽啰”。 可是“悲伤”刚出现在手中，子弹都没来得及上膛，吴桐就看见一把冰剑悬在他眉心前，极寒在一瞬间包裹吴桐全身，吓得他定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果然这就是高级白金使与普通白金使的差距吗？ 对方早都察觉到吴桐的小动作了，并且在瞬间就“封喉”吴桐，冰剑甚至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移动，只有一把冰剑危及吴桐性命。 吴桐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刚刚凝结的“悲伤”在手中化为火花消散，四分之一秒后，一柄黑色的骑士剑拨开了停在吴桐眉前的冰剑。 一个厚实的人架到吴桐肩膀上，安奇将冰剑拨开后反持骑士剑，开口说道：“各位卖我一个面子，此事就别再追究了，小孩子不懂事，说着玩的，你们慢慢吃。” 不等三人回应 ，安奇就推着吴桐离开了。 吴桐挣扎着想说什么，但安奇架在吴桐肩膀上的手突然用力，掐的吴桐差点叫出声。 安奇在吴桐耳侧警告：“你个小兔崽子装都不会装吗？非要把厌恶写脸上吗，之后再找你算账。” 半推着吴桐走回白金四科的军旅帐篷，见到沉默一言不发的几个人，艾思，贺雅，还有坐在暖炉上的黑鸦。 气氛有点沉重，就像几人准备联合批斗吴桐刚刚不理智的行为。 吴桐想狡辩，坚称自己是正当防卫，却感到身体一轻，连同他刚刚草拟好的话术，被安奇一个过肩摔摔到地上。 “啊！好疼，好疼好疼。” 吴桐倒在地上叫苦不断，安奇感觉上用了全力，吴桐现在感觉他的背断了，现在更惨了，只能躺着挨批斗了。 贺雅叹了口气：“前辈，若不是你嘴馋，倒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是的真相就是吴桐想试吃科考站的饭菜，才遇到了三位干员。 艾思抱胸靠在帐篷的支撑柱上，评价吴桐刚刚的幼稚行为：“明知道那群人都是什么性子还要耍孩子气，活该被吓唬。” 好吧，是我的问题。 吴桐现在回想才感觉自己好像确实太幼稚了，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怎么没人批判我呀？ 怎么都是评价我刚刚的铸币操作，怎么没人批斗我不应该对人家动手的呀。 用安奇的话来讲，“批你干嘛啊，傲慢是白金使的通病了，惹人烦是正常现象。” 安奇还说：“尤其是这种捧得高的，才是一群势利眼又自命不凡的。” 吴桐揉着背起身，挠着头说：“才三级白金使都这样了，那特色不才是一群喜怒无常的神经病了。” “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呀。”安奇拍拍烟盒，拍出一支烟，没有点着而是叼在嘴里，“特色才是看透了名利，为了追求什么而行动的老实人。” “好了，别讨论这些了，早点睡吧，明天还有一大堆事呢。”安奇结束了话题，掀起帐篷的隔断，进入休息室。 剩下的几个人也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的兴致，便回各自的隔断休息去了，当然，黑鸦和她的小徒弟一个隔断。 行吧，就这样吧，吴桐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进到自己的隔断，直接跳上干硬的板床，眼一闭就睡着了。 明天，等明天再说明天吧。 帐篷外的极光璨璨，北风呼啸，就像在酝酿什么大事一样，冰川的篇章，也从此刻开始。 第152章 梦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刺骨的寒风吹的人睁不开眼睛，积雪三尺，理应天寒地冻，吴桐却感到一股燥热。 就好像置身极热沙漠一样，心中就好像有一个火炉在燃烧，吴桐甚至在额上抹下来一把汗。 “我这是在做梦吗？” 吴桐有些错乱了，顶着寒风艰难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世界被头顶的极光照亮。 妖艳的红色与冰冷的青色交织在茫茫天幕，诡异万分。 然而就是在这种鬼地方，吴桐听到了呼唤的声音。 “来......来......来我这里......到......到......到我这来......” 对的，那就是呼唤的声音，吴桐茫然地转向呼唤声的来源，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红与青汇聚于一点，就好像那边是一切的源头。 吴桐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将脚从三尺厚的积雪中拔了出来，又踩进更深的雪中。 凌冽的寒风吹得吴桐脸颊发痛，四肢被冻得僵硬，身体的反应制止了吴桐奔向源头的行为。 但是，吴桐却感觉到身上越来越热，就好像燃烧起来了。 漆黑的火焰从身上冒出，阻碍吴桐的冰雪被永不熄灭的火焰融化，吴桐也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永不停息，一刻不止，吴桐一直在向前奔跑，一直跑，向着遥远的地平线，向着极光的源头跑去。 吴桐也不知道他跑了多久，他只感到深深的痛苦，被烈火焚烧的痛苦，直到连痛苦的感觉都开始消失。 吴桐跑了很久很久，直到看见一棵树，一棵青蓝色的参天大树，一脚踩入水中，吴桐才注意到，脚下的冻土已经被赤红色的液体代替。 这里是一望无际的血泊，那棵青色的参天大树，就扎根在血泊中心，心中的呼唤越来越强烈，那个缥缈的声音也变得清晰：“来我这里——到我这来——” 吴桐着魔一样跑到树前，青色的极光就是从这里散发，而那耀眼的红光则是这片血泊的映射。 血红的湖泊，青翠外壳下的紫红树芯，还有垂落下来的青蓝色枝条，吴桐仰望着青色巨树，聆听着愈加清晰的呼唤。 视角逐渐拉远，吴桐看到巨树的全貌，自己是那样的渺小，视角继续拉远，血泊也被囊括进来，吴桐已经看不清人在哪了。 但视角还在拉远，吴桐才看到缓慢起伏的地面，还有两颗巨大的獠牙。 无论是吴桐，巨树，还是血泊，都不过是比蒙巨兽身上的蚍蜉，泰坦比蒙在暴风雪中前进，一频一步，大地撼动。 吴桐猛地睁开眼睛，胸前的衣襟已经被汗水浸湿，被冷风一吹还怪冷的，吴桐就是从梦中冻醒的。 “果然是梦啊。” 吴桐从床上爬起，挠着仍然晕乎乎的脑袋，梦中让他自燃的黑色火焰是那样的真切，身上酥酥麻麻的。 完了，睡不着了，吴桐现在清醒的不得了，披上衣服走出隔间。 吴桐走到帐篷门口，停下犹豫，“要不出去透透气？说不定冻一下就想念温暖的被窝了。” 手刚摸到帐篷的帘子，一声问候从身后传来。 “你还没睡？”安奇冷不丁的问候吓了吴桐一跳，吴桐猛回头，看到同样披着冬装的安奇。 “额，刚刚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冰天雪地的，现在想出去透透气。” 吴桐实话实说，安奇靠近，盯着吴桐看，盯得吴桐有些发毛，想着能不能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 安奇掀开了帘子，凌冽的寒风吹的吴桐打了一个哆嗦，安奇掀起帘子出去了，吴桐也跟了上去。 外面的环境和吴桐梦中的场景没多大区别，白茫茫一片，鹅毛的大雪掩住了深褐色的极北冻土，外面很冷，吴桐冻得一直哆嗦。 安奇看到身旁不停颤抖的吴桐，第二回发问：“待够了？” 吴桐头点得像捣蒜，安奇发出一声轻笑，转身返回帐篷，吴桐立马跟上。 在外面没待多长时间，吴桐就已经被冻成孙子了，这明天要怎么展开调查。 安奇却表现得并不担心这种事，拉开椅子坐到桌前，打火机在手中转动，一根烟已经点燃，安奇深深地吸了一口。 安奇也睡不着，因为想到了以前的事，本来想抽根烟再睡的，然后就听到隔间外的动静，就出来看一眼。 吴桐拉开安奇对面的椅子，也坐到桌前，两个睡不着的人，大眼瞪小眼地对坐着。 安奇抽着烟没说话，吴桐坐在安奇对面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说到底，吴桐和安奇的交集太少了，话题参与不上，两人一起行动也没几次，都是团体行动，吴桐对安奇的了解比艾思还少。 艾思起码是同龄人，吴桐还大概能理解艾思，但和安奇这个三十岁的老大叔吴桐是真不知道要怎么相处。 安奇给吴桐的感觉很特别，不单单是实力上的，更是情绪上的，吴桐能敏锐的捕捉他人的情绪，所以任何情绪的变化都逃不过吴桐的感知。 安奇的随和，玩世不恭的态度与正气凛然的“痞子感”都是伪装，用来掩盖一个更强烈的情绪，一个吴桐都不敢直视的情绪。 以上，就是吴桐对安奇的印象。 安奇：“你担忧你的未来吗？” 吴桐：“啊？！” 安奇冷不丁地问出了第三个问题，然而吴桐第一遍显然没听明白。 “还记得吗？你那还有个怪东西。”安奇指指自己的心脏，吴桐才明白安奇在说他心脏上那个黑匣子。 “那个东西，几乎没有影响，我都快感觉不到了。”吴桐说的是实话，黑匣子除了一直在释放信号外，几乎没有任何影响，这么长时间了也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你这话说得倒轻松。”安奇瘪瘪嘴，掸掸烟灰，“永不停息地释放‘毁灭因素’的信号，你还跟没事人一样有闲工夫没心没肺，我到底是说你傻呢，还是说你心理承受能力强大。” “我其实很好奇呀。”吴桐问了，“明明知道我这么特殊，为什么不把我保护起来或是抓去研究呢？” 这是吴桐一直以来的问题，他体内可是有个危险玩意，一般来说不是会受到最高级别的保护吗。 怎么他吴桐还能自由自在地在警局工作，感受与正常几乎无异的生活，甚至过的还不错。 “盯着你呢。”安奇将烟头摁熄在烟灰缸里，“现在只是无法确定那东西是否危险，虽然一直有释放信号，但毕竟没造成破坏，首脑也懒得管你。” 安奇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首脑都懒得管你，政府什么的也不能自行决定，就一直拖到现在了。” 安奇提到了“首脑”，又提到了“政府”，难道这两个东西不一样吗？ “不一样，首脑的主要任务是延续人类文明，政府管辖社会治安。” 安奇甩开火机的盖子，砂轮拨动点着火，“首脑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可以抛弃社会治安，白金使就是首脑提出并建立的。你觉得，白金使怎么样。” “不怎么样。”吴桐摇摇头，吴桐对别的白金使印象很差。 “对喽。”安奇又一甩手，火机的盖子盖上，“白金使虽然保护了人们自己，但是从一定程度上扰乱了社会治安，首脑和政府的区别就在这里。” “行了，别想这么多了，快休息去吧。”安奇起身返回自己的隔间，“明天还有很多任务呢。” 安奇返回自己隔间了，隔着帘子，吴桐又听到一声砂轮转动的声音，估计是安奇又点了一根吧。 说的也是，早上有的忙哩，吴桐打个哈欠伸伸懒腰，返回自己隔间，却在床上辗转反侧。 难以入梦，静静聆听自己的心跳，直到集合令响起。 第153章 初生的异象 一直到集合令响起，吴桐都没睡着，但也感不到有多疲惫，那就这样吧。 起床开会，在会议上，吴桐他们了解到这次任务的详情。 任务的主要内容就是调查极北地的异常磁场现象，总共分为三期任务。 第一期任务，就是从前哨站开始，向前探索，队伍配置就是以“破冰事务所”为主体，白金四科作观察组，而这开头的第一期，“破冰事务所”的重铠干员“冰霜”带领队伍，白金四科这边以抗冻的贺雅和冻不死的吴桐打头阵。 当得知自己是第一个上的时候，吴桐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整个任务安排阶段都是死气沉沉的。 贺雅发现了吴桐的无精打采，小拳拳捶着吴桐肩膀：“振作啊前辈，这和上次的味蕾达行动至少安全性提高了不少不是吗？” 贺雅给吴桐打气，但只有黑鸦看出来吴桐在想什么。 黑鸦落到吴桐面前，满脸堆笑地说：“小弟弟你是不是在害怕，这次又会遇到什么妖魔鬼怪，你的生命值又要减少了？” 吴桐点头，确实，惜命呀，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上回去味蕾达断了一次手，虽然最后接上了，但灵魂受到重创了，黑鸦说吴桐生命值已经告急，再这样下去，没完成黑鸦要干的那件事吴桐就要寄寄了。 “没关系，姐姐我这里有个神奇的药水，能增强你的抗冻能力。” 黑鸦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个烧瓶，介绍到：“这东西就是我昨晚和我那小徒弟搞得神秘魔法药水，很好用的。” 吴桐抬眼，看向黑鸦，不是黑鸦说了什么鼓舞人心的话，而是黑鸦站到吴桐手上的时候，黑鸦的声音是直接传进吴桐脑海中的。 “小弟弟，麻烦大了，这座基地内，有个天启能量超标的家伙，用你能理解的话说，是这座基地内有一位色彩级白金使。” “好吧。”吴桐拿起药瓶，吨吨吨喝了进去，将蓝色的药剂一饮而尽，短暂的耳鸣之后，吴桐现在能听到黑鸦在想什么了。 “小弟弟，对不住了，只能用这种方式和你正常沟通。”黑鸦飞回贺雅肩头，没有说话，声音是直接从吴桐脑海中想起的。 “昨晚上我用神秘魔法探查了一下这座基地，发现了那个‘怪物’，那个怪物只需要动动手指便能抹杀这里的所有人。现在，我们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个‘怪物’的监视下了。” 吴桐假装专心的翻看任务手册，会议室的讲台上还在讲解任务流程，吴桐尽量遮住自己，在脑中念话：“黑鸦，既然这么恐怖的人都来这里了，为什么还要我们普通人来呢。” 黑鸦安安静静呆在贺雅肩头，朱红的眼瞳看了一眼吴桐，“两种可能，一是极北地那个一场太难搞，这个‘怪物’是整个事件的保险；第二嘛......” 黑鸦顿住了，吴桐有些心照不宣，试探着询问：“是因为我吗？” 黑鸦很不情愿地承认了这一事实。 “没错，毁灭因素之间会互相呼唤，假使异常的中心真的是毁灭因素一类的玩意，你体内那个东西就会被激活，那么就真的有理由下令抹杀你了。” 这就是为什么要在基地内准备了一个超强的人，一旦确认就地斩杀，吴桐心顿时凉了半截。 “也没必要那么悲观，小弟弟。”黑鸦安慰道，“别让别人看出来就行了，只要在激活前干掉对方，那黑匣子就不会激活。” “黑鸦，我问你个问题。” “嗯？” “我体内这个东西，是真的‘世界毁灭因素’吗？”吴桐问得很认真。 “是，并且这件事，目前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黑鸦觉得说的不够严谨，“大概吧。” “我知道了。”吴桐闭上眼睛，现在的他，已经是在刀尖上跳舞了呀。 随后，专家组开始介绍本次行动所使用的两个白金道具，“留影机”，能够拍摄可以收录声音的照片，用于样本记录； 以及“游丝”，超轻超强度的无阻力牵引绳。 第一期任务，就预备了五公里牵引绳，目标就是向前在茫茫的大雪中探索五公里。 这五公里可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一边要探索未知的异常，另一边还要提防躁动的比蒙兽群，这也是为什么第一期任务是防御最强的“冰霜”带队。 吴桐与贺雅携带“留影机”，随队离开科考站，向茫茫大雪走去。 黑鸦给吴桐喝的蓝色药水还是管用的，他暂时没有出现太强烈的冷冻反应，吴桐擦擦蒙在护目镜上的雪，看看身旁抱着“留影机”的贺雅。 贺雅估摸着也是喝过药水的，她身上的冰冻反应也不是很强烈。 “哎呦。”吴桐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没站稳失去平衡，慌乱之中抓住了贺雅，连带着贺雅也被拽倒在雪里，两个人弄出了很大的声响。 “嘁——”冰霜很不屑地走在队伍最前面，拥有“冰霜铠甲”这件对冰雪有极强抗性的白金道具，这点风雪连让冰霜认真都做不到。 科考队走得慢他倒不会说什么，但是吴桐和贺雅这两个身为白金使的人还这么拖油瓶，如此三流的人冰霜还是第一次见。 算了，这次委托的报酬不少，他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冰霜”那边是怎么想的吴桐不知道，但是他发现了一个特殊的东西，那是一块碑，他就是被这块石碑绊倒的。 吴桐招呼着科学家过来，并抬手扫去了石碑上的积雪，在这块石碑之后，零零总总矗立着数十块石碑，那些略有幅度的小雪包，竟然都是石碑。 这里就像是一个墓碑群，静静地矗立在风雪中。 这可是不得了的发现，科学家先是扫描了一遍石碑，在没有发现什么之后，便开始在石碑周围寻找起来，正好五公里的牵引绳耗尽，一路上未遇到危险，收获只有这片石碑地带。 吴桐凝望着漆黑的石碑，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贺雅摸摸石碑，确定了石碑的材质：“是质地十分坚硬的玄武岩，前辈，你有什么发现吗？” 吴桐摇摇头，只是一些说不上来的感觉，这些黑色的玄武岩布满霜冻的裂痕，而这些裂痕，吴桐竟看出了“字”的特征。 吴桐抚摸着玄武岩石碑上的霜冻裂纹，指给贺雅：“你看这里，这个裂纹的形状，在这里，还有这里，这几处的裂纹是一模一样的。” 自然侵蚀确实会产生布满整块岩石的裂纹，但是多次重复出现一模一样的裂纹形状，就不能用巧合去解释了。 贺雅仔细辨认吴桐指的那几处地方，确实和吴桐说的一样。 “前辈你再说一遍吧，我用‘留影机’记录下来。”贺雅启动留影机，摄像头对准吴桐。 “啊？！这......你等一下。”吴桐只是感觉有些奇怪，并不确定这东西一定有什么东西，但贺雅说的对，还是记录下来比较好。 不过只记录玄武岩和他的声音就行了，把吴桐放进照片就没有必要了。 科考队在石碑群中挖出了很多青翠透亮的晶体，这些晶体是此次任务唯一的收获。 任务完成，科考队准备返回了，在收拾装备的最后，吴桐偷偷掏出了“学者眼镜”，好奇心压过了对专家组的信任，吴桐决定偷偷用学者眼镜查看玄武岩上的东西。 “神从天而降，驱散永冻的冰雪......” 有文字了，那些裂纹果然就是文字，吴桐继续往下看去。 “饮神之血液......禁忌......神怒......灭亡......” 文字断断续续的，果然还是受到侵蚀了，很多东西翻译不出来，但是摘掉“学者眼镜”在看那些裂纹，吴桐看到了别的东西。 很抽象的，那些裂纹抽象成一张图片，一个人被锁链锁在岩柱上，周围有很多人，在喝他身上流出来的血。 吴桐一个恍惚，再仔细辨认，却再也抽象不出来了。 带着疑问返回，此次行动，不仅发现了石碑，还有一些青翠色的晶状碎片，因为是从石碑边发现的，就带基地研究。 返回途中，身上系着“游丝”的吴桐走在队伍最前面，而抱怨众人走的慢的“冰霜”走在最后面，直至返回基地，清点人员，所有科考人员返回，吴桐也就松了口气。 忽然凌冽的风吹的吴桐没站稳，一柄冰剑悬在吴桐头顶，没等吴桐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冰剑”的吼声：“冰霜呢？他去哪了？” 吴桐茫然地回头，再次清点，所有科考员都回来了，唯独那个“冰霜”干员，消失在人群之中，不见踪影。 第154章 怪异 “冰霜呢？他去哪了！”冰剑再次吼道，吴桐答不上来，他真的不知道呀。 冰霜嫌他们走的慢，但是他必须殿后，就满怀怨言地走在最后。 正常来讲这种催促别人的角色是最不可能走丢的了，但是冰霜这个三级白金使就这么走丢了。 冰剑不管吴桐的解释，他誓要从吴桐身上问出冰霜的下落。 “你别这么不讲理哦。”吴桐被冰剑掐住脖子，艰难地喘气，“明明就是你们太菜了，路都不会走，还自称什么三级白金使，你们的评级都是买来的吧。” 听闻吴桐的挑衅之言，冰剑更加红温，手中冰剑凝结，扎进吴桐左胳膊内。 冲突已经上升到火拼了，周围的科研员不敢上前搭话，贺雅正要上前理论，一只手便搭到她的肩膀上让她冷静。 安奇用手指掐灭烟头，面色不善地对冰剑说：“我劝你冷静，就算你是三级白金使，动了首脑的人，你觉得你还能活多久。” 吴桐感觉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松了，但扎在他胳膊上的冰剑没有拔出来的意思。 冰剑没有放开首脑的“实验对象”，一副“我是你大爷”的样子问道：“我的队友失踪了，这件事总得有个说法吧。” “那个......”一个科研员怯生生地站了出来，“干员好像对冰晶很感兴趣，在回来的路上，他抢走我的冰晶就返回石碑群了。” 当时他跟在队尾，在冰霜前面，风雪很大，他走得跌跌撞撞的，突然他被人拽倒了。 这位科研员原本以为是被什么东西勾到了，但回头却发现是冰霜干员。 冰霜干员面无表情，拽住他装着奇异冰晶的背包，并从包里掏出了装着冰晶的容器，随后抱着容器脱离队伍，向着石碑群返回了。 当时发生的很突然，科研员没敢追上去，他怕他会迷失在暴风雪中，就跟着大部队回来了。 “你的意思是，冰霜自己走掉了？”冰剑发问。 “额......这个......”科研员支支吾吾，冰剑音量提高了：“我问你话呢，冰霜自己走掉了吗？” “对对对，是自己走掉了。”科研员被吓了一跳，人抖得像个筛子。 “好吧。”冰剑突然变得很好说话，两手一摊，放开了吴桐。 冰剑拔了出来，但是吴桐的整条左胳膊被冰剑冻住了，失去了知觉。 冰剑带着自视甚高的态度说：“惩罚你顶撞我，我废了你一条胳膊，好了，快滚吧。” 说着还朝吴桐踢了一脚，走掉了。 贺雅搀扶起吴桐，贺雅碰到吴桐左胳膊的时候，像是被火烧了一下弹开：“好冰啊。” 贺雅手上立马形成霜，她手上的热量就像被吸走了一样，刚触碰就形成冻伤。 “那群白金使都有病是吧。”吴桐抱着已经没知觉的左臂，这群白金使，一个两个的都是自命不凡的蠢货，犯病犯到他身上了，他诅咒他们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你可拉倒吧，他们吃不上方便面的。”安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一块长布，把吴桐冻结的左臂包了起来。 看吴桐还是不服气，安奇搭上吴桐的肩膀：“你说得对，他们确实是一群蠢货，想一出是一出，但没办法，拥有力量的人制定规则，打不过他就先遵守吧。” 吴桐指指点点：“老大呀，我不相信你打不过他，你怎么不上啊。” 安奇架着吴桐凑到跟前说：“和神经病打架只会拉低你的等级，我才不和神经病打架。” 吴桐“哦”一下，原来他们也不怎么样嘛，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暂不提吴桐的精神胜利法给他带了了多少慰藉，在白金四科的帐篷内，贺雅拦着举着喷火器的艾思，黑鸦站在桌子上对吴桐冻结的左臂表示很无奈。 吴桐凑到黑鸦面前问：“神秘魔法解冻不了吗？” 黑鸦手搓着下巴：“能，但是吧，留在你胳膊上的白金道具是吸收热量的，我用神秘魔法也只是释放热量填上被吸收的这份热量。” 所以被贺雅环抱着的艾思插话了：“所以就按我说的，直接让我烧他不就行了。” “冷静啊艾思前辈，前辈他会被烧死的。”贺雅从艾思身后环抱着她，以防艾思做出过激举动。 之前说过艾思有网瘾，在这边太长时间无法使用电子设备，艾思产生戒断反应了，人有点疯癫了。 艾思举着喷火器凑了上来，吴桐为自己的小命着想，严词拒绝了艾思的帮助，艾思很失望地收回喷火器：“就不能试一下嘛，你又死不了。” 得，又是这个理由，吴桐汗颜：“我虽然死不了，但我还是会痛的呀，再说我又不是真的不会死。” 吴桐好说歹说，忽然，帐篷外传来骚乱的声音，好像出状况了，终于有事做的艾思提着喷火器就冲出了帐篷。 “前辈，我们快追上去吧，别让艾思前辈做得太过火了。”贺雅说着就披上衣服，追了出去。 吴桐转头看向黑鸦，黑鸦摆摆手说：“这么冷的天，我就不出去了。” 黑鸦表面上这么说，但是另一重语意传入吴桐脑海：“我在忙着反侦察，不太好露面。” 吴桐点点头，右手拿起冬装外套走了出去。 基地大门口，聚集了几个科研人员，原来是冰霜回来了。 冰霜一言不发，没有解释突然地离开，也没有解释为什么要抢走冰晶。 那个被抢东西的科研员有些发怂，但毕竟那块冰晶是经他手的，所以鼓起勇气站到一直往基地内部走的冰霜面前，鼓足勇气发问：“冰霜阁下，那个，你从我这拿走的冰晶呢？” 冰霜两手空空，返回石碑群好像并没有新的发现，而且拿走的那块冰晶也消失不见了。 冰霜好像并没有回答这些问题的意愿，僵硬地转向面对科研员，直勾勾地盯着他。 科研员还在等回答，却感觉领子被什么人拽了一下，向后倒去，他面前炸开白色的雪浪，吞噬了冰霜干员。 “你没事吧。”一声问候将科研员从混乱中拉了回来，科研员定睛一看，这不是今天协助科研的公安来的那个白金使吗？ 贺雅在“极限救援”后确认科研员没有问题，旋即加入与冰霜的对峙。 刚刚的攻击是冰霜发动的，一副冰霜重铠在冰霜干员身上凝结，他一拳砸在刚刚科研员站的位置，若不是贺雅的极限救援，倒霉的科研员就已经被砸成烂泥了。 冰霜这样子极为诡异，行动一卡一卡的，就像被什么寄生了一样，他又将目标转向了旁边的科员，举起拳头欲砸下去。 “愣着干什么呢，快跑呀。”吴桐刚出门就看见冰霜要攻击无辜的科员，右手“悲伤”扣动扳机，子弹命中冰霜，冰霜停了下来，动作凝固。 这本是吴桐想要的效果，但在子弹击中冰霜的时候，吴桐感受到一股难言的压迫感。 就像被捏住了心脏，不对，那感觉，就像是心脏对那东西起了反应，头皮发麻，惊悚的情愫沿吴桐脊椎爬上后脑。 “这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吴桐这边还在思考，艾思那边就已经发动了攻击。 一柄美工刀一样的短匕首出现在艾思手中，面对一个偏防御的三级白金使，艾思竟然选择贴身肉搏。 这不是愚蠢，是艾思“寻思”出来的结果，艾思也正式告明她的白金道具的名字是什么。 “空想特摄”，将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付诸现实的强大能力。 艾思手中的美工刀，精准地扎在冰霜重铠的接缝、薄弱、还有空缺之处。 冰霜挥拳攻向艾思，艾思转刀，将美工刀转手扎到挥来的拳头上，拨开了重拳，并借力打力，将冰霜胸前的铠甲剥了下来。 “霸王卸甲”艾思又反手将刀扎到冰霜左臂上，全身用力，在冰霜胳膊上转了一圈，将整条胳膊切了下来。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几招之间就制服了“发疯”的冰霜。 第155章 冻枝僵尸 艾思潇洒落地，断手掉在她身后，她没有回头确认冰霜的状态，她不信有人能在失去一条胳膊后还能维持自己的状态。 不对，喷血而声音呢？ 艾思惊觉不太对劲，在她剜下冰霜胳膊后，太安静了，没有呼喊，没有大叫，连喷射血液的声音也没有。 艾思回头，冰霜投下的阴影遮住了艾思，冰霜的重拳也临至身前。 “扑通——”雪浪炸开，致敬“传奇救场王”贺雅，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艾思。 冰霜即使断了一条胳膊，仍然没有任何反应，看到那胳膊的断面，一个科员被吓得叫出了声。 冰霜体内哪是血肉，蓝晶晶的，就像是一堆青蓝色的枝条盘据而成，冰霜捡起断掉的左臂，断臂伸出枝条，将手臂接在一起。 “他不是冰霜。”吴桐喊了出来，“他也不是人，是一堆冻枝盘踞而成的怪物。” “学者眼镜”解析怪物身体，吴桐告知所有人不需要手下留情。 “了解。”艾思谢过救了她的贺雅提起喷火器，喷口调到最大，一条长长的“火龙”裹挟冰霜。 艾思的火势何其凶猛，但“怪物冰霜”更加离谱，顶着伤害将艾思的火焰推了回去，“怪物冰霜”就像恶鬼一样，来到艾思面前，举起了拳头。 “庄严哀悼——”金色的光矛射进烈火之中，插着金色光矛的“怪物冰霜”倒地，艾思熄灭火焰，安奇从天而降。 “圣宣道！！！”圣宣棺重重地砸进已经被艾思卸甲的“怪物冰霜”胸膛，圣宣棺深深地插了进去。 但想象中的爆裂比那个没有发生，“怪物冰霜”两腿一蹬，停止行动了。 安奇拔出圣宣棺，露出了“怪物冰霜”体内的部分，没有血淋淋的血肉，只有由青翠枝条编制的躯干，简直就像一具“冻枝僵尸”。 白金四科平息了骚乱，“冻枝僵尸”的残躯被收容在基地内，与奇异的冰晶一同研究。 冰霜失踪，“怪物冰霜”又大闹基地，“破冰事务所”的人受到很大的非议，冰剑强制更改了任务顺序，二期任务由他带队，在完成任务之余，还要找到失踪的冰霜。 在二期任务开始前，研究有了结果，科研人员表示，在石碑群发现的冰晶与冻枝僵尸的冻枝是同一种东西，现不知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研究结果交到白金四科手中传阅，几个人围坐在小桌子前，安奇率先提出问题：“诸位，有什么想法吗？” 艾思率先与冻枝僵尸交手，她说道：“这东西使用了冰霜的白金道具，虽然很逼真，但是我发现了那并不是真正的白金道具，是用冻枝模拟的。” 贺雅举手发问：“艾思前辈，这种模拟和你的白金道具相似吗？” 艾思摇头：“不一样，冻枝只模拟了外形与基本功能，而我的‘空想特摄’，是拟造，和真的没什么区别。” “这个......”吴桐有话想说，“我昨天晚上梦了一个梦，梦里有一棵大树，那棵树就是青翠色的。” 吴桐不知道这有没有什么关联，自从他来到极北地，他总感觉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盯着他。 对于吴桐的话安奇并没有作出回应，而是问黑鸦：“能用神秘魔法制作溶解冻枝的药水吗？” 黑鸦两手叉腰，踮着脚说：“可以是可以，但我没样本呀。” 安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青绿色的东西，放到桌面上，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一截冻枝。 黑鸦拾起冻枝，仔细观察起来：“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黑鸦跳下桌子走向她的隔间，贺雅起身说：“老师，我来帮你。” 传呼器此时也响了起来，二期任务发放，要集合了。 二期任务的协助位是吴桐与艾思，安奇嘱托到：“小子，放机灵点，先把自己保护好。” “知道了。”吴桐嘴上答应，便和艾思出发了。 十公里的“游丝”，吴桐已经能感觉到阻力了，他们先是返回了石碑群，在冰剑的强制停留的威吓下，科研人员在石碑群停留探索了一会，但没有发现冰霜的踪迹。 虽然吴桐左臂被废暂时无法活动，但好在他的工作只有牵引绳这一项，拍摄的工作由艾思负责。 停留的时间到达极限，冰剑就算权限再高也不能耽误任务进度，只好带着队伍再度前进，牵引绳到达十公里极限的时候，探索队终于到达了新的地形。 但是，这新的地形，却让吴桐心头一震，一方血湖，以及，血湖之上的一棵树。 那棵树，是青绿色的，垂下青翠的枝条，和吴桐梦中的景象一模一样。 吴桐没有声张，梦中的场景并不只有血湖与怪异的青树，还有与山岳齐平的“泰坦比蒙”，另有一意象没有对应，就是吴桐身上熊熊燃烧的黑色烈火。 “碧蓝色的大树，一方血湖，那个奇异的梦，究竟想告诉我什么。”吴桐望着冰雕一样的大树，思考不出来所以然。 在这边的调查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这里似乎就是异常的发源地，青色与红色的极光便是从这里发射。 这里的数据异常，磁场紊乱的不像话，连指南设备也全数失灵，只能依靠吴桐身上的“游丝”寻得返回的路。 拿到无法在原地解析的数据，一行人准备返回。 吴桐申明，这次的游丝有阻力，可能不会沿着来时的路线返回，冰剑默不作声，望着青树沉思，并违反规定在在队伍前列，吴桐的旁边。 吴桐虽然想管，但对方一句“你闭嘴”就呛得吴桐无法交涉，那还能怎么办，返回吧。 可是等众人返回的时候，出大事了，回来的，只有吴桐，艾思与冰剑三人，所有的科员都失踪了。 这是重大处分，并肩不顾冰雪的阻拦，系上“游丝”便要返回血湖，然而在“游丝”伸长两公里后，便停止前进，冰剑，失联。 然而怪事就发生了，冰剑失联后，失踪的科员竟然全员返回。 审问之中，他们的口述统一都是一直跟着系着“游丝”，在行进到基地外一公里时天上的极光突然爆闪，只是全员失明数秒，然后就发现领队的白金使消失不见。 因为已经离开磁场扰动的核心区域，科员们也就靠寻路设备成功返回。 悬疑再次增加，很快，第三期任务接踵而至，甚至于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并且这次的任务，只有白金使参与，“破冰事务所”的冰雪，吴桐，以及安奇，任务是解决异常核心，方法不论。 且不提下达命令的人有多傻呗，冰雪找上了吴桐。 冰雪从来没有表现过三级白金使的傲气，所以吴桐对她的印象能好一点。 冰雪是一位术士，能制造暴风雪，她找到吴桐的原因是，她觉得自己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她来想向吴桐确认一样东西。 吴桐，是否真的被首脑关注。 安奇回避了这个问题，但是冰雪看到了吴桐脸上的犹豫，便以对一切心知肚明，长叹一声：“我们只是炮灰啊，连都市的基石都无法成为。” 吴桐没听懂冰雪话里的意思，但他们出发了。 行径之中，发现了冰剑的断绳，但冰剑的踪影依旧一无所踪。 吴桐偷看冰雪，冰雪并无表露任何情绪，就好像一切和她都不相关一样。 吴桐长叹一声：“心死之人，连活着都觉得痛苦啊。” 又一次，吴桐返回了那片血湖，看到了那棵青树，心中的预感更加强烈，呼唤在心中响起。 “吾乃，永冻之树，化为吾的养分吧。” 冻土破碎，青翠的枝条拔地而起，开始扭曲盘虬。 第156章 永冻之树 冻土破裂，青翠的枝条盘踞，扭曲变形，竟然变成人类模样。 数量的冻枝变成人形，眨眼间“僵尸大军”破土而出。 冻枝僵尸围攻而来，将吴桐等人团团围住，吴桐左臂冻结行动不便，被安奇护在身后。 冰雪这时站了出来，白金的光芒在手中流转，一柄法杖出现在手中，淡蓝色的法阵在法杖顶端旋转，领域展开，暴风雪降临。 冰雪的术式混杂的不单单是雪，还有风，青色的旋风投掷到冻枝僵尸之间，风刃旋转，冻枝僵尸被拦腰斩断。 冰雪大面积清扫，而近身的冻枝僵尸，就由安奇解决。 黑色的霰弹枪出现在安奇手中，上膛射击，围上来的冻枝僵尸被霰弹枪的强劲火力轰成碎片，再无聚集修复的可能。 两个强大的白金使好不容易控制住局面，忽然，红光乍现，永冻之树扎根的血湖亮起红光，整片天空也被这光芒映的血红。 正在聚拢的冻枝僵尸停了下来，身形开始扭曲，惨白的皮肤覆盖到冻枝僵尸的脸上，吴桐惊住了，下意识地喊出一个名字：“冰霜？！” 所有的冻枝僵尸，在永冻之树的控制下，变成了失踪已久的冰霜。 数以万计的“冰霜”大军在同一时间召唤了重甲，冰霜重甲军浩浩当当地开始移动，碾向漩涡中心的三人。 不仅是这边出了问题，基地之中，封存的那具“冰霜”也开始活动，青翠的枝条相互连接，冻枝僵尸复活，并从内部击垮了前哨战。 复活的冻枝僵尸找到了科员在石碑群找到的青绿色晶体，扔到基地的冻土上，晶体扎根冻土，数秒内破土而出伸出枝条，开始生产源源不断的冻枝僵尸。 驻留基地的艾思和贺雅立马展开防护，挡住了冻枝僵尸。 或许是离永冻之树太远的缘故，这些生产的冻枝僵尸并不会变化形态，实际上要对付的还是那个“怪物冰霜”。 基地这边是无法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他们仓促应战，一边祈祷能渡过难关。 基地的某处房间内，一个神秘人物的电话响起。 “做好准备，随时准备控制现场。” ...... 冰霜重铠形成合流之势，不仅挡住了冰雪的风暴攻击，而且碾向尸群中心的几人。 吴桐正要想该怎么做，眼前却天旋地转起来，等眩晕感褪去，吴桐发现自己被提在半空，身下就是浩浩荡荡的尸潮。 吴桐抬头，看到是安奇在提着他，安奇的另一只手也拉着什么东西，吴桐定睛一看，是冰锥。 “快想办法，我坚持不了太长时间。”冰雪的声音传来。 原来是冰雪在空中凝聚冰锥，给几人提供了落脚的地方。 冷汗从她额上冒出，她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那棵树，那棵树就是异常的核心，要攻击那棵树。”吴桐向两人喊道。 “我们能看出来。”安奇吊在空中，没好气地说：“我们能看出来，但问题就在于我们两个都没有远距离打击的。” 安奇空不出手，并且由于冻枝僵尸的合流攻击，他们已经远离了永冻之树，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已经超过了安奇霰弹枪的攻击范围。 更何况现在的冻枝僵尸已经能使用冰霜的力量，无数冰霜重叠在一起，安奇的霰弹枪就算再厉害也能被挡下来。 这边的决议还没有定好，他们身下的冻枝僵尸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左手长出青翠的冻枝，变形，变成一把冰剑。 “糟了，是冰剑的力量。”冰雪立刻在身下构筑法阵，蓝白色的法阵逐渐扩大，形成巨大的护盾。 手拿冰剑身披重甲的冻枝僵尸举起左手，“砰——”无数把冰剑飞射而出，在冰雪的防护法阵上炸开。 “喝呀。”冰雪苦苦支撑，但冰剑的集束攻击没有停息的意思，法阵逐渐破碎，有冰剑穿过防护法阵，射向三人。 不对，准确来说，是射向吴桐。 吴桐扭动身躯非常极限的躲避开来，并且发现了这一点，所有冻枝僵尸都是朝吴桐攻击的。 冰雪支撑起的的是覆盖他们下方的半球形魔法阵，冰雪则是位于球心位置，冰剑集火的方向并不是球心位置，而是更下方的，安奇提着的吴桐。 “安老大！！！” “什么？” “你把我高高的抛起来，能抛多高抛多高，在我下落的时候攻击永冻之树。”吴桐冲安奇喊话。 “你确定吗？你能保证你的安全吗？”安奇也发现了受攻击的是吴桐，吴桐也主动提出了进攻方案。 “没问题的。”吴桐向安奇保证，“冰雪，你会风的术式对吗？在我飞上去后，你用风延缓我的下落，拜托了。” 冰雪没有回应，而是旋转法杖，绿色的法阵形成，翠绿的风场向上吹起。 “老大，就是现在。”吴桐喊道。 “走你。”安奇提着吴桐荡了两下，在吴桐荡到最低点的时候，腰腹发力，像弹弓一样将吴桐扔了上去。 吴桐顺着冰雪的风场向上飞去，同一时间，冰雪构筑的防护法阵破碎，冰剑集束掠过了半空的安奇和冰雪，追着上升的吴桐不断向上。 吴桐竭力调整身姿，在空中躲避射来的冰剑，解开挂在脖子上的左臂，毫无知觉的左臂顺丰自然张开，延长吴桐的滞空时间。 安奇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吴桐甚至上升到与极光齐平的高度。 吴桐环视，惊异地发现，那些不是极光，而是富集到几乎成为实质的天启能量！ 凝实的极光遮蔽了极北地的天空，才造成了磁场的紊乱，一切混乱的根源，都来源于这里。 吴桐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凝实的“极光”。 就在指尖触碰之时，吴桐脑袋翁地响了一声，两眼一翻，陷入昏迷。 地上，冻枝僵尸的攻击目标不在自己身上，安奇与冰雪飞速前往永冻之树所在的地方，踏足血湖，冻枝僵尸便消失干净。 冻枝僵尸只能出现在血湖外的冻土上，冰雪浮在空中漂浮前进，安奇则是踏足湖面只在平静的湖面上留下一圈淡淡的涟漪。 永冻之树逐渐近了，它的全貌也展现出来，那是一棵需要五六人合抱才能圈起来的大树。 通体青翠，是青蓝色的那种青，剖析树干深处，那树芯却是紫红色的，就像汲取了血湖的养分一样。 茂盛的树冠上没有一片叶子，只有苍劲盘曲的冻枝枝条，垂落下来，散发着旺盛的天启能量。 临近永冻之树了，冰雪看到安奇又招出了那口漆黑的棺材，身长锁链，将“圣宣棺”的动能拉到极限，抡圆了砸到永冻之树的树根上。 “咚——”几乎和炸弹爆炸的轰鸣声无异，永冻之树扎根的土地被翻开了。 “打偏了吗？”冰雪说道，她本以为安奇这一击会直接砸到树干上，但是并没有。 就在冰雪构筑法阵准备攻击永冻之树树根的时候，雪雾散去露出的东西让她的动作产生了一秒的迟滞。 “小心，树是活的，它是躲开了我刚刚的攻击。”安奇吼道，但为时已晚，青色的枝条飞射而出，刺穿了冰雪的身体。 痛楚在脑中回荡，但那感觉对于冰雪是那样的模糊，她为什么会迟滞，是因为在翻开的永冻之树根部，她看到了浸泡在血湖中的冰剑与冰霜。 就算再怎么与队友不和，他们仍然是朋友，但是，已经结束了。 安奇举起圣宣棺，挡住了冲他射来的冻枝，半空中，冰雪的心脏被射来的第二根冻枝刺穿，冰雪一命呜呼。 第三条第四条冻枝飞射，刺进冰雪身体内，能量顺着枝条流入树干，树根处，冰剑与冰霜身上的能量也被树根吸收，眨眼间，三人就被永冻之树吸干，化成齑粉。 会动的永冻之树，源源不断地冻枝僵尸，还有什么能比眼前的状况更加严峻吗？ 当然是有的，地动山摇，冻土破碎，血湖的水位瞬间下降，就像流走了一样。 永冻之树哗啦啦地摇晃着，安奇支撑着圣宣棺勉强站立，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一阵剧烈的晃动，巨大的冻牙破土而出，周围的冻土下陷，一只巨爪破土而出，扒在地上。 那只在吴桐梦中出现过的，超巨大的比蒙，因身上的震动而苏醒。 极北地真正危险的存在，发出一声咆哮，宣告归来。 第157章 泰坦比蒙 “比蒙？这么大！！！” 安奇惊讶地看着近二十米长的比蒙牙齿，以及那个超级巨大的兽爪，难以置信他脚下如此厚实的土地，竟然是一只超巨大的比蒙。 “对了，那小子提过的，他说他梦里有一只很大的比蒙，必须马上到到他。” 安奇经历过很多大事件，简单的头脑风暴下，他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永冻之树绝对是寄生在这比蒙身上，并且扎了根，为了躲避安奇刚刚的重击，强行拔出树根躲闪，这一举动惊醒了沉睡的比蒙，比蒙于是醒来活动。 如山岳般巨大的比蒙从冻土中拔出了另一只爪子，两只宽厚的手掌撑地，将比蒙巨兽从冻土中拉了出来，长长地哈一口气，比蒙巨兽的极端个体，泰坦比蒙苏醒，开始活动。 “这里......是哪里......” 吴桐艰难地爬起，脸上凉凉的，水糊满面颊使得他睁不开眼，跪在水中抹了一把脸，吴桐才睁开眼睛。 璀璨的繁星挂在天空，这里是，白金之海。 吴桐，又莫名其妙地回到这里了。 “咚——”整个白金之海晃动起来，吴桐一阵摇晃，猛回头，却看到了模糊的边界。 这是吴桐第一次在白金之海看到边界，他的白金之海总是一望无际的，唯独这次他看到了边界。 边界那边，很糊，看不清东西，但是看那个轮廓，吴桐能认出来，扎根在雪地之上，青蓝色的枝干，那就是永冻之树。 吴桐听到不真切地呼唤，好像是从边界那边传来的。 “吴桐......吴桐......吴桐......” 吴桐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竭力向声音来源望去。 一睁眼，看到安奇那张大脸近在咫尺。 “woc！”吴桐从地上惊坐起来，安奇抱着他，在一个坑中。 “发生什么了？”吴桐迷茫地询问。 “我还想问你发生什么了，我看到你从天而降，咚一下砸了下来。”安奇描述他看到的吴桐，吴桐从天而降，就像昏迷了一样，在地上砸了一个坑。 轰隆轰隆，地面开始晃动，吴桐又问发生什么了，安奇稳住身形：“你说过你的梦里有一只很大的比蒙巨兽，我们现在就在那只比蒙的背上。” “啊？”吴桐不敢相信，忙问安奇具体的情况。 安奇就向吴桐讲述了刚刚他砸树未果，永冻之树的活动还惊醒了沉睡的泰坦比蒙，现在安奇找到吴桐，就是来问吴桐梦的事，他需要知道更多的细节。 “什么？永冻之树真的扎根在泰坦比蒙背上？”梦中意象被一一证实，感觉好不真切。 现在的情况就是，泰坦比蒙苏醒开始活动，永冻之树移动了树根，牵一发而动全身，所有的冻枝僵尸此时全部停止行动，像树枝一样站在泰坦比蒙的背上。 “吼——”泰坦比蒙发出一声嘹亮的咆哮，吴桐与安奇起身远望，竟然看到了极北地前哨战。 前哨战乱作一团，冻枝僵尸的状况还没解决，超巨大的泰坦比蒙又召集了比蒙兽群，前哨战的覆灭似乎已经成为定局。 “还有机会。”吴桐脑中灵光一闪，“老大，你说永冻之树是寄生在泰坦比蒙身上的是吗？” “对的。”安奇给予肯定，“你有什么办法吗？” 安奇想知道这个无论干什么都出人意料地小孩能想出什么办法。 吴桐两手一拍，“这样，攻击永冻之树，迫使永冻之树移动，让泰坦比蒙注意到它背上的东西。” 这样泰坦比蒙就会拔树，这样他们要对付的目标就能够少一个。 另一个角度来说，吴桐不想对付永冻之树，他有一种预感，他不应该和永冻之树接触。 “我相信你。”吴桐的办法理论可行，安奇立马执行，但静立在原地的冻枝僵尸就像听到了他们的计划一样，重新开始行动，并向两人聚集过来。 吴桐左臂残废，本身也没什么战力，安奇又要护着吴桐，两人一下陷入艰难境地。 俗话说，三步之内必有解法。 现在靠近基地，吴桐他们的增援，也立马感应出动。 举着冰剑的铠甲人浩浩荡荡地向两人聚集，空中却洒落下瓶瓶罐罐，砸入冻枝僵尸群中，“嗤——” 黄绿色的气体从密封罐中喷出，举着剑的铠甲人立马萎缩，冰剑枯萎，冰甲开裂，拟态的冻枝僵尸在接触到黄绿色的气体后立马枯萎。 吴桐也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贺雅向吴桐与安奇挥手，高声喊道：“前辈，我们来帮忙了。” 吴桐高声喊道：“黑鸦做出溶解液了吗？” 应该是制作出来的，不然冻枝僵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令吴桐意外的是，贺雅竟然摇头：“没有，老师还没制作做出来。”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撑着滑翔伞带着贺雅降落的艾思给出了回答：“百草枯，我用了百草枯。” 对啊，冻枝僵尸本质是冻枝，那就是植物，对付植物，那百草枯可谓是大杀四方。 艾思用“空想特摄”拟造了大量的百草枯溶剂，对冻枝僵尸特攻。 吴桐立马把计划告知了两人，白金四科集结，作战开始。 艾思投掷百草枯喷雾弹，清扫前进的道路，圣宣棺被安奇抡得风生水起，枯萎的冻枝僵尸脆的像玻璃一样，一触即碎。 临近永冻之树，冻枝僵尸对百草枯的抗性显着提升，此时贺雅出手，符纸在她手中展开，贺雅嘴中念念有词，神秘魔法构筑。 “黑焰，起！”符纸飞散落到冻枝僵尸的身上，立刻燃起黑焰，黑色的火焰瞬间吞噬青翠的冻枝僵尸。 吴桐大惊，黑焰？又对上了一个意向，不安的情愫在心头挥之不去。 吴桐硬着头皮继续向前，他不知道那个梦暗示了什么，但他知道，这是他必须要面对的东西。 左臂的知觉慢慢恢复，吴桐也越来越热，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吴桐低头一看，他染上了黑色的火焰。 可能是从破碎的冻枝上传过来的，吴桐熊熊燃烧起来，但是，非常奇异的，吴桐被冻结的左臂竟然慢慢恢复了知觉。 贺雅说到：“这是老师让我做的，她说这样可以快速填补你左臂失去的热量，不用担心，黑焰只会持续半分钟，刚好能解冻你的左臂。” “圣宣道——”短短数秒，安奇已经冲到永冻之树跟前。 圣宣棺高高举起，重击之势形成，逼迫永冻之树爬出树根，刺痛泰坦比蒙。 但是，永冻之树毕竟是为害一方的天启生物，冻枝在身前盘踞，它准备硬接安奇的“圣宣道”。 安奇猛然收短锁链，挥棺砸到树前，这一击，是诱敌深入，金色的光矛从棺中射出。 “庄严哀悼！” 光矛具有穿透效果，穿过了盘踞的冻枝，扎在永冻之树的树干上。 “还不够。”安奇咽下口中涌出来的血，这是他刚刚强行更改攻击目标的代价，光凭“圣宣道”无法引起泰坦比蒙的注意。 “我来！”超出所有人意料的，贺雅出手了。 贺雅气息上升，身上的天启能量浓缩，朝天一指，一柄十米多长的巨型冰剑在空中凝结，惊呆了吴桐。 那明明是冰剑的白金道具，现在贺雅不仅能使用吴桐的悲伤，还能使用冰剑的白金道具。 贺雅“喝”一声，巨大的冰剑直插泰坦比蒙背上，生生地扎了进去。 贺雅所做的，就像当时掏出“悲伤”一样离谱，任意使用他人的白金道具，这连艾思的“空想特摄”都做不到。 另外一边，已经稳定下来的基地内，小黑屋中，电话响起。 “喂。” “事态要失去控制了。” “我在写作业。” “别闹。”电话那边焦急地说道。 “马上。”纤纤少女走出前哨站，手里还拿写作业的笔。 “天堂鸟，像以前一样消灭不义吧。” 一只白鸽起飞，隐入茫茫风雪。 第158章 毁灭降临 巨大的冰剑直插泰坦比蒙后背，贺雅的全力一击终于撼动了泰坦比蒙的防御。 于风雪中前进的泰坦比蒙停了下来，巨大的爪子缓慢举起，尖锐的爪子抠进后背。 贺雅从空中掉了下来，失去了意识，艾思接住昏迷的贺雅，紧张地探向贺雅的脖颈。 探到贺雅的脉搏，艾思长舒一口气：“她没事，但消耗很大，暂时昏迷了。” 没事就好，震感越来越强烈，泰坦比蒙的利爪已经伸到血湖了。 安奇手中的棺材消失，接过艾思手里的贺雅背到背上：“我们走，从泰坦比蒙身上下去。” 几人快速撤离，仍在燃烧的吴桐跟在两人身后，一边快速行进，一边注意泰坦比蒙与那永冻之树。 泰坦比蒙的爪子摸到了贺雅用冰剑刺出的深坑，尖爪扣动，泰坦比蒙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但是，将这咕噜放大到百米巨兽身上，那可是地动山摇的震动。 吴桐几人在原地站定，地面的剧烈晃动令他们无法前进，而就在这时，泰坦比蒙发现了背后寄生的永冻之树。 泰坦比蒙发现了寄生在它身上的永冻之树，怒吼一声，巨爪伸向了寄生在它身上，吸取它的能量，钻蚀它血肉的永冻之树。 那巨大的的爪子都已经握住了永冻之树青色的树干，那晶莹剔透的冻枝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就像悲鸣一样。 然而，吴桐只说可以让泰坦比蒙去拔树，但他并不知道，到底是谁的生物层次更高。 “嗡————” 一声悠扬的，昭示汹涌能量涌过的响声传来，紫红的光芒闪烁，永冻之树的核心发出妖艳的红光。 在它本体剔透青翠的滤镜修饰下，紫红的光芒射向天际。 “不好，天启能量的浓度上升了。”安奇发出警告，圣宣棺出现在身前，抵御天启的能量洪流。 吴桐还想问发生什么了，口鼻中热流涌出，暗红的血冒了出来，怎么止都止不住。 艾思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浑身无力，扶着脑袋艰难站立。 “麻烦了，那棵树可能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安奇的抗性最高，脱下衣服将贺雅绑到背上。 安奇一只手扛起艾思，另一只空出来的手甩出从圣宣棺上拆下的锁链，锁链一甩，缠到着火的吴桐身上。 就这样，安奇背上背一个，肩上扛一个，身后拖一个，一个人带着三个人迅速撤离现场。 安奇头上的冷汗冻结在额上，他有预感，那棵“永冻之树”，不是简单的天启生物。 发出红光的永冻之树再次闪烁，天启能量像漩涡一样以“永冻之树”为中心富集，甚至将泰坦比蒙的天启能量也一并抽走，富集在空气中。 永冻之树发出的红光，经过富集的天启能量的折射，映红了整片天空，整一副末日降临的景象。 拖在地上的吴桐近乎昏迷，但他耳中切切实实地听到一个声音：“你，给我死。” 这个声音，和吴桐梦中，那个呼唤他跑向永冻之树的声音一模一样。 安奇拖着三人起跳，就在安奇跳离泰坦比蒙的时候，“砰！！！”的一声，泰坦比蒙身上发出一声巨响。 荡在空中的吴桐看见发生了什么，泰坦比蒙炸了。 伸到背后拔树的巨爪被青翠透亮的冻枝刺穿，它宽厚的脊背炸开，通天的冻枝扎根，取代了泰坦比蒙的脊椎。 让我们将视角切换到极北地前哨站，基地观测到极为震撼的画面。 在泰坦比蒙停止行动，并将一只爪子伸向后背的一分钟后，泰坦比蒙的胸腹炸开，没有血肉流出，反而射出了超巨大的翡翠冻枝。 同时，超巨大的生命信号立刻消失，泰坦比蒙，确认死亡。 瞬杀了极北地的原始霸主，掠夺了其全部的生命能量与天启能量，做完这一切后，发光的永冻之树才重新黯淡下来。 “永冻之树”舒展晶莹剔透的青翠枝条，就像天工雕刻出来的世界级瑰宝。 令人不可置信，这样一个“死物”，能在瞬间杀死它寄宿的对象。 当寄生体有充分的实力杀死宿主时，寄生体便会转变身份，成为最凶残的掠食者。 已经确认死亡的泰坦比蒙，竟然又动了起来，收回伸到背后的巨爪，呆滞地，向着极北地外围前进。 安奇迫降到冻土的地面，砸出一个很大的坑，吴桐紧随其后，在冻土上砸出第二个坑。 他身上的火焰已经熄灭，但受到极高浓度的天启能量的侵蚀，暂时无法动弹。 失控的僵尸比蒙转向极北地外围前进，远离了前哨站，前哨站的危机警报解除，科员们也是立刻出动搜救队，接应受重伤的几人。 回到前哨站，根本来不及深入治疗，安奇扛着还有意识的吴桐就去追赶逐渐远去的泰坦比蒙了，速度快到拦不下来。 艾思支着头昏脑胀的身体询问前来救治的医疗人员：“黑鸦呢？” “什么黑鸦？”正准备给艾思治疗的人被艾思的问题问住了，准备缠绷带的手停在空中，怔怔地问艾思。 “就是我们的同事，一只黑色的鸟。”艾思描述黑鸦的样子。 医护人员摇头：“不知道，没见过黑色的鸟。” 这回轮到艾思惊讶了，黑鸦那么奇特的东西，应该放到那都是最应该被关注的对象，但是现在却没有人见过她，这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艾思背上的贺雅动了，昏迷的贺雅醒了，艾思连忙将她放了下来询问道：“贺雅，你老师呢？她在哪里？” 贺雅嘴唇微微翕动，发不出声音。 艾思凑到贺雅嘴边，依稀听得几个字：“老师.......吴桐......身上......” “黑鸦在吴桐身上？”艾思重复了一遍，看着贺雅等她点头。 但短时间提升，又一瞬间消耗巨量天启能量的贺雅，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反而是翻了白眼。 “贺雅？贺雅！”艾思摇晃贺雅，贺雅却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晃动，任艾思怎么呼喊也无法睁开眼睛。 另外一边，已经失控的泰坦比蒙怎么拦都拦不住，安奇的攻击无法撼动泰坦比蒙的防御。 永冻之树用冻枝替换了泰坦比蒙的血肉，即使被安奇轰碎身体，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初。 “小子，你还知道点什么，快说呀。” 安奇见自己的攻击没有效果，转问旁边的吴桐，“不论什么都好，动用你那隐藏的力量也行，不管有什么都用出来呀。” 吴桐不知道，因为他现在根本无法思考，相较于安奇的问题，更大的问题出现在吴桐的身上。 在吴桐的白金之海中，吴桐看到了那个黑匣子。 现在吴桐有两个视角，一个视角是外面的冰天雪地，而另一个视角则展现着他的白金之海，那个神秘的黑匣子，正在呼唤永冻之树。 吴桐敢确定，黑匣子在呼唤永冻之树，而永冻之树，在抵抗黑匣子的呼唤。 或者说，在逃避，它在害怕那个黑匣子。 “既然这样。”吴桐行动了，白金之海上，吴桐伸出手，抓住了那个黑匣子。 而在极北地上，安奇看到伸手空抓的吴桐。 随后，比刚刚更加浓烈的天启能量从吴桐身上逸散，安奇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振了一下，一个没站稳被能量浪潮掀飞。 没等他站稳，一个装置凭空出现在安奇耳朵上，令安奇极为不适的机械合成音响起：“警告，世界毁灭因素出现于百米范围内，请收到消息的特色......” 安奇一把扯掉耳麦，一脚剁碎。 极北前哨站内，另一个人听完了耳麦中的全部语音：“......请收到消息的特色白金使立刻前往现场镇压......” 第159章 纯白英灵 “警告，世界毁灭因素出现于百米范围内，请收到消息的特色......” “......请收到消息的特色白金使立刻前往现场镇压......” 天空传来一声爆响，世界在一瞬间被强光点亮，连僵尸比蒙也被炽白的光芒定在原地。 圣洁的白光逐渐收敛，一只散发着神圣白光的白鸽悬停在空中，悬停在僵尸比蒙之上。 “就是这个吗。” 极北基地内，共享白鸽视野的小女孩看到了这个面容可怖的天启生物。 只能是这个了，小女孩放下手中写作业的笔，单指指天，圣洁的气息从她身上逸散：“纯白英灵，天堂鸟！！！” 空中悬停的白鸽爆发炽白的闪光，化作流星，直击僵尸泰坦。 远距离定点轰炸，化作流星的天堂鸟轰击在僵尸比蒙身上，溅射的白光一点一点吞噬冻枝，一击轰杀。 惨白的光芒散去，有什么东西从空中落下，那是只剩下残枝败叶的永冻之树。 然而，在空中下落的过程中，冻枝竟然发生了变形，冻枝增生，从天而降，树界降临。 “它要殊死一搏，要寄生在我们身上！”安奇立刻反应过来，霰弹枪出现在手中，扳机连续叩动，轰碎了铺天盖地的冻枝。 对安奇只是佯攻，永冻之树真正的目标是，天启能量极度富集的吴桐。 冻枝落到吴桐身上，立刻增生，一个巨大的树茧吞掉吴桐。 “吴桐！”安奇利刃出鞘，黑色的骑士剑在树茧上弹开，连剑痕都无法留下。 组成树茧的冻枝，晶莹剔透，色彩更加纯粹，是凝结了永冻之树最后的力量，怎么可能轻易被斩开。 安奇骂声可恶，一副完好的耳麦又突然挂到安奇耳朵上。 安奇烦躁地扯下，正要摔倒地上，耳麦中传来的却不是那令人不适的机械合成音：“安奇，你只是被降级了，不是被开除了！” 安奇只犹豫了一秒，将耳麦摔到地上，耳麦摔了个粉碎。 但是又一副耳麦阴魂不散地挂到安奇耳朵上：“到底是谁在耍小孩子气，你给我适可而止。” 这回不等安奇动手，耳麦在传出一句话后就消失不见。 安奇眼神汹涌，将一切压抑下来。 吴桐现在只剩下一个视角，那便是在白金之海中，吴桐手里拿着那个黑匣子，与面前的庞然大物对峙。 一棵青翠透亮的大树，青蓝色的冻枝垂下，就像吴桐在梦中见到的一样。 到目前为止，除了身上没着火之外，梦中一切意向皆已成为现实，此时此刻，最终的对决，将在吴桐这一方白金之海上演。 吴桐心有所动，火花一闪，“悲伤”出现在手中。 “看起来和现实空间没什么区别呀。”吴桐拉动“悲伤”拉栓，晶莹的子弹推上枪膛，吴桐瞄准永冻之树。 扣动扳机，子弹射出，晶莹的子弹在树上留下一个弹孔，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吴桐叹一口气，将悲伤的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熟练的扣动扳机，熟练的与永冻之树发生精神联觉。 心中汹涌的情绪开始翻涌，吴桐已经能逐渐压制那些悲伤的，令人心痛的情绪，逐渐不为悲伤的情绪所影响。 吴桐也不知这是进步，还是他丧失人性的开始。 永冻之树的意志发出声音，冲吴桐呼喊：“吾等复活在即，而什么要阻止吾等的复活。” “为什么？”吴桐也不知道，并不是吴桐要阻止，而是首脑将他推上了战场。 “汝等未曾想与吾等为敌，那，吾等将寄生于汝等，成为吾等下次复活契机。” 永冻之树向吴桐抛出了橄榄枝，“非汝所愿，吾等可协汝共击之，新世界，由吾辈兴创。” 永冻之树承诺，要帮助吴桐干翻首脑，再也不会有人逼迫吴桐干他不想干的事，再也不会有人能再对吴桐大小声。 新世界的规则不会再有无用的繁复环节，什么事都不干就能拿到好处的冗杂将不复存在。 永冻之树向吴桐伸出冻枝，要拉其入伙。 “不可以哦。” 吴桐的双眼被一只柔软清凉的手捂住，一位女子出现在两人的对决现场。 一身华丽的黑色礼服，巫师圆帽下的，是惊为天人的美丽容颜，戴着黑丝绒手套的手轻轻地贴在吴桐握着黑匣子的手上。 突然出现的女人替吴桐拒绝了永冻之树的邀请，丹唇轻起：“他是我的人，在我完成事前，谁都不能动他，世界毁灭因素也不行。” 这是......黑鸦的声音，吴桐被捂着眼睛，便试探着问道：“黑鸦？是你吗？” 女子在吴桐耳边轻“嘘”，“小弟弟，什么都不要想，交给我便好。” 有着黑鸦声音的女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永冻之树，带着戏谑地说：“你想寄生并夺舍他，但对不起，他现在，有我罩着。” 亮白色的符文在女人黑丝绒的手套上浮现，蕴含极端力量的法阵在女人手上旋转，吴桐手中的黑匣子，启动了。 黑暗，源源不断的黑暗，无法驱散的黑暗涌了出来，淹没了永冻之树。 永冻之树发出最后的悲鸣：“你！！！” 怒指女人，尽显狼狈姿态。 “哎呀，没想到世界毁灭因素，也会有如此窘态呀。”女人嘲讽，欣赏永冻之树如何被黑匣吞噬。 “好啦，小弟弟。”有着黑鸦一样声线的女人最后凑到吴桐耳边：“现在，醒来吧。” 吴桐睁眼，却被突然的白色刺痛双眼，呼啸的寒风将吴桐吹回现实。 周围是一片狼藉，被翻起的永冻土层，凌乱的飘雪，以及，等成“雪人”的安奇。 安奇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还没说，吴桐心头一震，昏倒了。 动了动嘴唇的安奇没在开口，永冻之树的树茧自然溶解，那只有一种可能，吴桐杀死了永冻之树。 永冻之树这个天启生物，已经超出了一般水平，安奇能感觉到，永冻之树必然是一个世界毁灭因素。 现在，他面前这个十多岁的小屁孩干死了一个世界毁灭因素，这说出去恐怕要贻笑大方，但是，但是这些都是事实。 安奇算是知道为什么都来监视吴桐了，因为这小子，真的很不一样。 之后的事，便是返回基地整顿，等待返回的通知，吴桐保持昏迷，任何地方都找不到黑鸦与贺雅。 然后，安奇与艾思见到了那个使出“天堂鸟”瞬间摧毁泰坦比蒙的色彩级白金使。 “纯白英灵”——郑忆，一个还在上小学的小女孩。 你问一个小女孩凭为什么成为色彩级白金使，就凭人家完美掌控了两个世界毁灭因素。 郑忆表示很想见一见吴桐，因为她接到的次要任务就是监视吴桐，所以她对这个人很感兴趣。 但安奇以吴桐昏迷为由拒绝了，郑忆表示很惋惜。 “不过命运已经相交，我们还是会见面的。”郑忆说着奇怪的话，先一步离开极北基地。 距离极北前哨站一公里的位置，一个屏蔽了所有观测的人默默地感受着基地内的一切，并特别关注了那个抹消了“永冻之树”的孩子。 神出鬼没的馆长出现在那男人身后，整理整理被寒风吹乱的领结，我们的图书馆馆长向男人打招呼：“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一无所有】。” “我有自己的名字。” 馆长假装“嗯”的思考了一下：“我还是喜欢叫你【一无所有】，毕竟没有什么能比这个名字更加贴切了。” “......”【一无所有】很无奈地说：“好吧，请自便。” 他知道这位电波系的馆长，难以通过正常的方式社交。 馆长久违地“呵呵”一笑。 【一无所有】问馆长：“你来这里做什么。” 馆长很随意的说：“看戏，外加回收一本已经收录过，但内容完全不一样的书。” 馆长反问【一无所有】：“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刚刚这里汇聚的天启能量太多，聚集的毁灭因素也太多了。” “是啊。”馆长点头附和，还掰着指头数了起来：“细数一下，有四五个呢？” “我要走了。”男人转身，准备离开。 “我找到了一些属于过去的东西，也包括你的，你是否感兴趣来图书馆一坐呢？”馆长发出邀请，但没有得到回答。 男人离开了，提着一把烈火焚烧的大剑，消失在雪中，不留任何痕迹。 馆长叹气：“不死的余孽，旧时代的残党，偷渡到这个世代的守墓人，到底是什么东西，令你这样坚持呢？” 第160章 行政休假 从极北地回来之后，吴桐他们得到了行政休假的机会。 休假理由是，白金四科特派参与的冰川事件被首脑定性为“红色警戒”级别，参与该等级的人员要接受条例行政休假。 吴桐这才得知了都市中对灾害的评级制度： 未发生的，但有可能造成严重破坏的灾害评级为“绿色警戒”； 已经发生的，已经造成破坏但在可控范围内的灾害，评级为“蓝色警戒”； 已经发生了，会造成严重破坏并难以控制的灾害被评级为“黄色警戒”； 最后，会造成极端灾害并会造成世界毁灭的灾害，被首脑评级为“红色警戒”。 吴桐在得知白金四科因为参与“红色警戒”而例行休假的时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意思是我们在极北地干的那档子事，其实是拯救世界？” “你可以这么理解吧。”艾思在工位上打游戏，几天没玩游戏的她堆下了好多任务，作为同时在玩四个长线运营的游戏的艾思，堆积下的东西可够她肝一段时间了。 “那棵树究竟是什么东西啊？它导致的评级会这么高，那树不会是一个毁灭因素吧。”吴桐开玩笑地说，从极北地回来之后他和黑鸦聊过，是首脑的人搞错了。 虽然永冻之树很强，天启能量也到达了很高的水平，但永冻之树并不是“世界毁灭因素”。 “或者说，永冻之树的天启能量并没有到达世界毁灭因素的水平，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天启生物。” 黑鸦这样向吴桐解释，“所以不用担心会暴露，你体内那个黑匣子还没有被人发现。” 知道没人怀疑到他身上，吴桐这才放心下来。 “谁知道呢？”艾思耸耸肩，眼睛没有离开那块发光的板砖，“休假你准备去干嘛？” “我吗？”吴桐微微一愣，指了指自己。 “不然谁？”艾思翻了个白眼。 吴桐惊讶艾思居然主动问他问题，不过，答案很简单，他哪都去不了。 “哦。”艾思“哦”了一声，吴桐所有的“财产”都在警局，吃住都在警局的人，休了假也只能呆在警局，还不能参与任何公安内部的事，简直像是被囚禁一样。 “艾思你呢？有什么打算。”吴桐问艾思。 艾思“搓屏幕”搓的手指飞起，很不耐烦地说：“我？还能怎样，找个网吧玩上几天几夜，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吴桐不禁汗颜，果然，网瘾少女的假期生活就是在网上高强度冲浪呀。 吴桐与艾思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全副武装的安奇走进办公室。 看到安奇带着钓鱼帽、钓鱼镜、工装马甲，钓箱、钓饵、钓鱼桶，渔具包露出其中的螺纹钢钓竿、抄网和鱼护，还背着遮阳伞和折叠凳，看着就像那为百万鱼苗造福的“打窝仙人”。 看的吴桐一愣一愣的：“老大，你什么时候还有这种爱好的。” “废话，我可是有自己的生活。” 安奇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螺纹钢钓竿，又帅气地收回渔具包里：“哪像你们，一个两个，不是宅就是懒，哎。” 安奇摇着头走了，过了半个点，顶着黑眼圈的贺雅打着哈欠准备出门。 “丫头？丫头！”吴桐叫住睡眼惺忪的贺雅。 贺雅擦擦打哈欠流出来的眼泪：“啊？前辈有什么事吗？” 吴桐看着黑眼圈异常浓烈的贺雅问道：“你干什么了这么瞌睡。” “老师交给我一个很难很难的课题，我熬了几个通宵也没搞明白。”贺雅挠着几天没洗的头说，“现在准备带着老师去买材料” “黑鸦也要离开吗？”吴桐探头，看到黑鸦站在贺雅肩膀上，黑鸦点头，但没有说话。 贺雅走后，四科就剩吴桐与艾思了，闲着无聊，吴桐打开手机的应用商店问艾思：“艾思呀，你有什么游戏给我推荐吗？” 忽然，艾思的手机响了，艾思一下子变得很慌张，三两下退出游戏，抓起衣服就冲出了门。 快的和一阵风一样，吴桐听到铃声才抬起头，艾思就已经冲出去了。 “怎么都这样啊。”吴桐仰望天花板发出一声长叹，随后又觉得刚刚艾思的样子和以前那种又丧又随意的人设很不相符。 “那个家伙，不会谈恋爱了吧？”吴桐都佩服自己的惊世智慧，目光随意一瞥，碧蓝的颜色突兀地出现在眼底。 “！”吴桐甩出了手，以为什么东西爬上了他的手，随后发现那东西是直接长在他手上的。 碧蓝的颜色让吴桐想到了“永冻之树”，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仔细观察，吴桐左手上的东西是一块碧蓝色的晶体，比永冻之树的青翠更加亮眼，晶莹剔透，就像宝石一样镶嵌在吴桐左手手背上。 这种状态，仿佛将吴桐拉回“契点·飞龙”与“契点·黎明之翼”的状态，都是吴桐在无意识时获得的力量，现在这不会是“契点·永冻之树”吧。 回忆前几次进入“契点”，“契点·黎明之翼”是因为吸收了一点点余烬，所以在吴桐能量消耗殆尽之后就解除了。 “契点·飞龙”是吴桐“吞”了一整头龙，最后还是神秘的馆长将“飞龙”从吴桐体内抽了出来才让他恢复原样的。 那现在这个“永冻之树”，吴桐又该怎么处理呢？ 吴桐心念着“永冻之树”，左手那块碧蓝色的晶体立马开始扩散，伸出枝条，并向上蔓延覆盖了吴桐整条左臂。 “停停停，停下。”吴桐被吓了一跳，不过在吴桐的喊停之下，“冻枝”的蔓延果然停了下来。 吴桐试着活动左臂，“冻枝”发出欻欻欻的声音，就像风吹过枝条一样。 “还行，还能动”吴桐活动左臂，正常的生理功能没有受到限制。 吴桐想试试有没有什么额外的能力，心念所动，冻枝盘踞、合并，吴桐那被冻枝覆盖的左臂竟然穿上了晶莹剔透的碧蓝铠甲。 吴桐细看那盔甲的样式，竟然和被“永冻之树”杀死的“冰霜”的铠甲一模一样。 “那是不是......”吴桐话都没说完，就像是知道吴桐想要干什么一样，一根冻枝在吴桐手中伸长变形，“冰剑”的那把剑也被吴桐复制了出来。 一时间，“契点·永冻之树”的可操作性被拉满了，吴桐想到一个东西，那就是“冻枝僵尸”，他不知道有没有能力搞出来。 这要是能搞出来，以后吴桐一个人就是一个军队，一人成军。 就在吴桐想要尝试的时候，吴桐的电话响了，还是“特别关注”打来的电话，吴桐设置的还是直接接听，铃声刚震一秒，纪禾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吴桐，你有空吗？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吴桐连滚带爬地接电话，等不了一秒：“我有行政休假的，闲得很，是什么事呀。” “太好了。”纪禾笑开了花，“你能不能陪我去智脑出趟差呀，不用担心消费，出差途中的所有花销都可以报销。” 吴桐话还没有说出口，纪禾就匆匆忙挂断了电话：“时间紧迫，就算是我的私人飞机也要赶时间，我马上来接你。” 通话中，覆盖左臂的“冻枝”慢慢收回，收拢到左手背的那块晶体里，五分钟后，纪禾从警局接到吴桐，再五分钟，吴桐登上了纪禾的私人飞机。 直到在飞机上坐定，吴桐才有机会问纪禾问题，纪禾向吴桐表示抱歉：“事发突然，所以时间安排得有点紧，真的很抱歉。” “额......问题不大。”吴桐非常坚强的比出一个大拇指表示自己没事。 纪禾马不停蹄地介绍这次出差的内容：“我需要的一个数据受掣与计算机算力，需要依靠智脑的算力运算，正好那边也有合作的需求。” “智脑？我记得是那个，什么性体......”吴桐记得纪禾之前同他提过，就是在一次关于吸血鬼的任务中，纪禾还查了资料的。 “是由非人知性体的国度，并且是无机生命。”纪禾讲出来，“毕竟是都市排斥的地方，所以就叫上你陪我了。” 第161章 机械生命的国度 “那不对啊。”吴桐脑子转的快，突然想到什么，用拳头敲手心：“这么危险的事，你应该找事务所呀。” 吴桐当然是为纪禾的安全着想的，就是说起话来有点像大猪蹄子。 “因为你不会拒绝我，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原因。”好吧，吴桐被纪禾说服了。 飞机飞过城市，飞越一片海，甚至穿过了一片黑障。 在穿越黑障的时候，机身发生剧烈的抖动，吓到了飞机上的一个人。 吴桐被穿越黑障时飞机的震动吓了一跳，惊慌地四处张望：“发生什么了。” 纪禾被吴桐的样子逗笑了：“不用怕，是黑障，不会有危险的。” 吴桐擦擦头上的汗，惊魂未定地问：“什么是黑障？” 纪禾科普道：“黑障是都市的一项白金科技，作用是阻挡，这个黑障将智脑与都市完全隔离，两者之间的交流只能像我们这样强行穿越黑障。” 一个与都市完全隔离的地方，又和都市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即将到达目的地，纪禾才告诉吴桐为什么她只叫他来陪自己出差：“一方面是，智脑审批的可活动时间是24个小时，并且是不叠加的二十四小时。 实际上我们两个可活动的时间只有12个小时，自然去的人越少越好。” 吴桐听到纪禾说了“一方面”，“那另一方面呢？” 纪禾从一个公文包里拿出一页纸递给吴桐，“另一方面是，我想让你在智脑做一回体检。” 吴桐接过纸，那是一张体检表，除了常规的身体检查外，还有一大堆关于天启能量的离析检测。 纪禾十分真诚地看着吴桐的眼睛说：“我担心，那个黑匣子，会伤害到你。不仅是作为一个朋友，我是希望你长命百岁的。” 吴桐将目光从体检表移到纪禾身上，这个小姑娘，眼中的是担忧，与真切地关心。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纪禾就给吴桐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从最开始的仰慕，吴桐羡慕纪禾可以自由自在做自己的选择； 再到心疼，吴桐难过纪禾受到各种打压的经历； 再到在意，无论什么时候吴桐都很在意，在意纪禾开不开心，在意纪禾难不难不过。 也许，是吴桐有了他自己的牵绊吧，之所以他想活下去的渴望变得越来越强烈，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结识了纪禾吧。 “我知道了。”吴桐点点头，纪禾的眼角也绽出笑容。 飞机落地，纪禾将一块表交给吴桐：“这个是计时器，计时十二个小时，当时间结束后，会发生很不好的事。” 吴桐还想问纪禾是什么“不好的事”，纪禾就拉起吴桐的左手，准备给他戴上。 吴桐赶忙将手抽了回去，递上右手，他左手上还有神秘的冰晶，他出门时带了个手套才没被纪禾发现，他不敢让纪禾发现。 “冰川事件”还有“味蕾达事件”都是高危的“红色警戒”，都是有保密条例的。 虽然以纪禾的情报网得知这些事不在话下，但吴桐不想让她知道他参与了这些事，理由还是，不想让纪禾担心。 好在纪禾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将手表带上去就下飞机赶路了，机场离会见智脑的地方还挺远的，要走很长时间。 吴桐体检的地方离机场不远，他倒是能放松一点，还能走着去，散步欣赏。 智脑，非人知性体组建的有国家性质的集合体，存在大量的无机生命的地方，和吴桐所待的都市差别真的好大。 这里是没有街道这个概念的，四处都是那种超高技术含量的电路板，吴桐仿佛置身于一个由金属电路板搭建的世界。 闪着荧光的电子晶管，传递大量信息的可视光纤，这里就像一个超巨大的电脑主机，吴桐算是理解“智脑”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了。 “那‘智脑’是不是一个类似cpu一样的东西。” 吴桐抱着这样的疑惑，见到了那些无机的生命体。 一条巨大的机械臂连接在可移动的履带式传动机上，另一条机械臂上上是一个摄像头一样的东西，摄像头盯着机械臂的工作。 那巨大的机械臂缓缓变形，伸出更多细小的机械臂，从墙壁上拆下来一块巨大的电路板。 该个体在拆下电路板后，竟然将电路板塞进身上的一条缝中，电磨机的声音响起，那么大一块电路板，就被面前这个奇形怪状的个体“吃”了。 个体完成工作，摄像头旋转，找到另一处需要更换的电路板，巨大的机械臂再次变形重复刚刚的操作。 吴桐还看到了另一个更极端的无机个体，刚刚那个拆电路板的机器人可以说得上简约了，浑身上下除了一个装着履带的“脚”，就只剩一个机械臂和一个充当“头”用的摄像头。 而这个举着电路板跑来的机器人构造是真复杂，十二条机械臂，像树杈一样的连接方式看呆了吴桐。 这个“胳膊”很多的个体举着新的电路板，几只机械臂抓住电路板，旁支的机械臂焊接，一块新的电路板就装了上去。 现在这电路板还是不能使用的，吴桐见到了来到“智脑”的第三种个体。 相比于之前两个靠履带运动个体，这个负责时刻电路板无机个体，是仿生蜘蛛形的，在精密脆弱的电路板上快速移动，看起来非常锋锐的机械步足却在电板上留不下任何划痕。 爬到更换的电路板上，该个体立马执行了堪比“织网”一样精细的工作，蚀刻电路板。 蚀刻一张比吴桐还大的电路板是非常费时间的，但这个个体在眨眼间就完成了工作，效率高到能让资本家立刻开除手上的牛马。 这么高效的工具，生来就是要被资本家利用的。 吴桐当然看不懂这些东西，这些个体的工作以及目的，都是吴桐靠“学者眼镜”解读出来的。 电路板更新完成，在一通吴桐看不懂的操作下，整面高大的电路墙变光滑并开始发光，变成了一块，屏幕？ “屏幕”闪烁，几个大字滚动，“欢迎来到‘智脑’，有机生命。” 专为吴桐滚动，吴桐视线移到哪，闪光的屏幕就跟到哪，“真来到未来世界了？” 吴桐满脸的新奇，这里的东西都是吴桐没见过的，甚至是吴桐没想象过的。 吴桐听到了“嗒、嗒、嗒”的脚步声，就像金属碰撞一样，吴桐向声音的来源望去，见到了第四个“智脑”的无机生命。 该个体已经完全进化成人形，吴桐感觉观看了机器人的演变历史一样。 从一开始的以功能为重，只有零件的堆叠组装，到仿生的功能与外观并进，再到现在的类人形机械，科技的进化链切切实实地摆到吴桐面前，异常鲜活。 类人机器人走到吴桐面前，它没有五官，吴桐上下打量该个体，觉得用“她”来称呼会比较贴切。 “她”发出非常真实，但是很明显合成的声音说：“吴桐先生，请往这边来，您的朋友为您预约了全套检查。” 转身为吴桐带路，吴桐调整呼吸，攥紧体检单跟了上去。 吴桐的朋友，面见“智脑”的绝对核心，所有无机生命的统领者，机械的帝皇。 她面前的是一颗巨大的球形机械，就像一只机械眼睛一样，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纪禾十分平静，掌上的电脑已经连接“智脑”核心，现在她可以问出她的问题了。 “提问，1+1=？” “2，纪禾小姐，你可以不用以这等方式证明我回答的准确性，更何况......” 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淹没了小小的纪禾，“您想要求得的问题的答案，不是早都被您计算出来了吗？” 第162章 他乡遇异客 鱼塘上，鱼漂沉沉浮浮，等待鱼儿上钩。 螺纹钢钓竿很稳，钓鱼的人也有十足的耐心。 安奇守着他的螺纹钢钓竿，十分惬意地享受着此时的平静，“果然啊，当一个钓鱼佬真的好快活呀。” 根本不去看鱼漂，墨镜下那双眼睛都是闭上的，他也不是来钓鱼的，他只是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呆一会。 可是，安奇这个人不是在找事，就是有事来找他，一位黑皮男向安奇这边的钓位靠近。 奥斯卡老朋友带着渔具坐到安奇旁边，和安奇一样不打窝，上来就甩杆，然后默默等待上鱼。 安奇知道是什么人来了，“啧”了一声，不过没有赶人。 虽然他和他的前同事关系都不太好，但朋友关系，他还是想维持一下的。 “安奇，‘未确认危险体’去智脑了。”奥斯卡先开口了，安奇就知道没好事，一张口就是谈工作，奥斯卡就不像是来钓鱼的，谁家钓鱼佬出门钓鱼穿西装的。 安奇“嗯”了一声，表示奥斯卡说的情况他知道了，奥斯卡盯着水面上沉沉浮浮的鱼漂说：“监察组觉得，太早让两者接触会产生严重的后果，并上报了‘首脑’。” “你一个‘清扫组’的组长，干嘛管‘监察组’的事。”安奇不客气地回话，他觉得奥斯卡有些多管闲事了。 奥斯卡稍稍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在‘智脑’这个东西出现的时候，事务所就已经将它定为‘绿色警戒’。现在两个‘警戒’接触，你就不担心危险等级上升吗？” 安奇摘下墨镜，神色很自然地说：“意思是咱东家那群人把那小子评为‘警戒’了？真的是，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比‘首脑’管的都多。” “事务所和首脑是协同调度的，一般来说，事务所的很多决议就是首脑的决议。” 奥斯卡收杆，一条巴掌大的小鱼被拉了上来，“但问题就出现在这了，就在事务所准备阻止的时候接触的时候，收到了‘首脑’的禁令，爪牙亲自上门警告事务所，不要有任何行动，放任发展。” 奥斯卡将小鱼丢回鱼塘，面向了安奇：“这很反常，并且，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 安奇将帽子拉了下来盖在脸上：“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早就被开除了，评级都被抹到九级了，事关都市的大事，怎么能轮到我一个九级白金使参活呢？” 奥斯卡离开了，即使安奇的鱼上钩了，安奇也没有去拉杆，因为没必要。 鱼不可能拉断螺纹钢，咬钩的鱼只能徒劳的挣扎，直到筋疲力尽，迈向最后的死亡。 ...... 吴桐被折腾的有些够呛，前面身体外部的检查还好，血常规什么的还能接受。 可是到精神方面的，也就是关于“白金之海”的检查，吴桐属实被折腾的够呛。 核磁共振震得他脑仁疼，这帮无机生命还让他带上了一个特质的头盔，让特殊频率的电流穿过他的大脑，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是真的难受，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扒拉你的大脑。 吴桐撑过了一道又一道检查，好不容易撑到了最后一个化验，然后人家要抽五管血，并且是在胳膊的五个位置同时抽血。 引导吴桐做检查的机器人，播放仪器使用的指南，并“贴心”的建议使用左臂抽血。 这一趟检查下来，吴桐没死外边，到快先死在医院里了，这最后一项，吴桐再咬咬牙，伸出右臂抽血。 整个检查过程中，没有警报响起，没有检测出吴桐的异常。 就好像吴桐并不在“契点·永冻之树”状态一样，各项指标显示，吴桐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和“契点”那些完全沾不上边。 “这就有些奇怪了吧，难道我手上这个不是‘永冻之树’？”吴桐坐在医院走廊的金属排凳上，望着左手，隔着手套感受那块碧蓝色的晶体。 他现在在等片子，拿到片子就能在前台提交完成整套体检了。 吴桐其实感到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他现在的状态应该和“冻枝僵尸”差不多，身体是用冻枝构成的，就算断胳膊断腿也能很轻松地接回去。 但现在看来不是，吴桐的身体还是人类的身体，他还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好吧确实是有点小失望，吴桐还以为自己会变得很厉害，现在看来，靠吸收他人力量使自己变强这种空中楼阁的事是不靠谱的。 等片子洗出来的时间有点久，吴桐等得有些口渴了，花了好长时间体检，又等了在这么长时间，吴桐等得口干舌燥。 吴桐想着询问这里的机械哪里有饮用水售卖，但先被自己逗笑了，这些铁疙瘩连呼吸都不需要，怎么可能知道水在哪？ 随后，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递到吴桐手上。 “谢谢啊。”吴桐下意识地接过咖啡抿了一口，然后舌头立马扭曲起来：“好烫，好苦。” 感觉不对，一转头，看到个他很熟但很陌生的人。 “这是一杯很纯的咖啡哦，我没有添加牛奶的。”馆长手中提着另一杯咖啡，细细的品尝起来。 “馆长？！你怎么会在这？”吴桐惊奇地问。 馆长十分随意地说：“我之前说过的，我想去哪就去哪，没人拦得住我。” 馆长平稳地端着咖啡杯，满脸写着“慈祥”地看着吴桐：“你的片子要洗出来会花很长时间，不如，我们先在外面坐坐。” 馆长脸上满是慈祥，那是很祥和的微笑，但吴桐却感觉毛骨悚然，他感觉不到馆长身上的情绪。 人是感性的生物，在人做出理性的行动前，必然会流露出哪怕一丝的始动情绪，所以吴桐能在一定程度上预判对方的行动。 但吴桐唯独害怕两种人，第一种，是像智脑居民这样的无机生命体； 另一种，就是像馆长这样的人，他们非常坦白地展露自己的情绪，但是吴桐从他们身上感觉不到，就像一具冰冷的尸体一样。 设想一下，一具从太平间来的尸体有说有笑地坐在你旁边和你聊天，你难道不害怕吗？ 吴桐跟着馆长出了医院，坐在公园的桌椅上，吴桐一边提防着馆长，一边好奇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一处公园，十分普通的布景，规模也不是很大，但就是让吴桐觉察出一丝违和。 这个公园修建出来是干什么的，这里的住民可是靠0和1驱动的机械，他们真的需要公园这种设施吗？ 馆长看出了吴桐心中的疑惑，放下手中的茶杯提问到：“吴桐，你觉得，一个人工智能的进化，依靠的是什么。” “这个......”吴桐陷入思考，按照他的理解，人工智能应该是利用已经输入的程序进行推导，进而模拟出最适合的解决方案。 但馆长的问题是“人工智能的进化”依靠的是什么，人工智能的自主进化依靠的就不再是提前输入的程序了，那依靠的是什么呢？ 馆长看吴桐想不出来，就抛出一个线索：“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父母的行为会影响孩子的成长。现在，人工智能这个由人类创造的‘孩子’，依靠什么进化呢？” 吴桐灵光乍现，脱口而出：“是模仿，无论是医院，还是这个公园，以及之前像高楼一样的电路板高塔，都是‘智脑’模仿人类行为的产物。” 馆长笑意满满地点点头：“你还不算太笨，世界上第一个诞生自我意识的ai——‘智脑’，便是依靠模仿人类才进化到现在这个样子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吴桐反问馆长。 馆长回答道：“只是一个测试，测试我们还有没有必要进一步交流，我可是对你很感兴趣呦。” 吴桐看到笑眯眯盯着他的馆长，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冷战，心里暗道：“果然眯眯眼的都是怪物。” 又被一个不知是什么势力的大佬盯上，吴桐略感头疼与疲惫。 不过之前都是被暗中监视，像馆长这样直接见面交涉的，那还真不多见，更何况馆长好像还是头目级别的人物。 第163章 智械危机 馆长将咖啡杯推远，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来一本书，摆到桌子上翻开，边翻边说：“我对你之前参与的两次事件很感兴趣，对一些细节上的东西还有疑问，就跑来想和你聊聊。” “我参与的那几件事保密性很高的，我回答不了的。”吴桐说着，但馆长竟然从她手里的那本大书中抽出几本小书，摆到吴桐面前。 书的封面立马吸引了吴桐的注意，书面上用烫金的字体烙着书的名字。 有三本书，第一本是吴桐见过的，从他身上抽出来的《飞龙之契》，封面上是一只已经骨化腐殖的飞龙； 一本的封面是血淋淋的道路，一双猩红利齿等在道路尽头，这本书的名字是《暴食之路》； 最后一本，封面是一棵扎根在冰天雪地的碧蓝大树，名字是《永冻之树》。 不说和吴桐的经历一模一样，这简直就像是剧本一样，吴桐怀疑从一开始馆长就在监视他。 “别那么惊讶嘛，我好歹是个图书馆馆长，有这些记录不是理所当然？” 馆长翻开其中一本书，吴桐看向书页，果然和吴桐当初见到的《飞龙之契》一样，是一本无字之书，也不知道是用特殊方法制作还是怎样，反正馆长好像能看到上面的字迹。 馆长翻开的是《永冻之树》，翻了好几页，还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后才向吴桐询问到：“现在，你的左手上是不是有一块碧蓝色的晶体，能长出冻枝，还能变形？” 吴桐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捂住左手，这件事吴桐是在今天早上才知道了，他可以保证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 见吴桐没有回答，馆长催促道：“是不是嘛，就在左手手背上，你还用手套遮着。” “对。”吴桐眼中充满戒备，这个馆长，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 “嗯......”馆长从胸前的口袋上拔出羽毛笔，在无字的书本上写着看不见的字，又问了第二个问题，“这个永冻之树，其实是世界毁灭因素吧，只不过没有完全成长，还没有进化到那个水平。” 吴桐头上冒出冷汗，这件事是黑鸦告诉他的。 在吴桐被树茧包裹的最后时刻，藏在吴桐身上的黑鸦出手了，将“冻枝”的溶解液泼了出去，才在最危机的时刻救下了吴桐，不过吴桐当时已经昏迷，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事后黑鸦说：“这棵树是一个未长成的世界毁灭因素，也幸好未长成，不然我的溶解液是不可能起作用的。” 这件事更是只在吴桐与黑鸦的脑海中交流过，吴桐头皮发麻，有种阴谋论的感觉。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反正这件事不重要。” 馆长羽毛笔滑动，并翻开了下一页，“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不会写进书里，请告诉我，是不是你吸收了永冻之树。” 馆长用了“吸收”这个词，证明她还不知道吴桐体内黑匣子的事，吴桐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这并没有让他放松警惕。 吴桐盯着馆长说：“你这个问题，不像是在提问，反而像是在揣着答案提问的。” “我这不是需要你的肯定嘛。”馆长合上书，十分“贴心”地为吴桐讲解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呢，是‘伪契点’，在你吞噬‘永冻之树’的时候，你本身的等级没有达到‘契点’，这就导致你现在还是人类之躯，无法发挥‘永冻之树’真正的力量。” “你好像对契点的理解非常透彻。”吴桐回避馆长的话，并试图从馆长身上套出情报。 馆长很无奈地两手一摊，“我毕竟是个地球图书馆的馆长，有这个能力整合所有的前沿研究成果，所以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理论体系。” 都说到这里了，馆长在吴桐面前吐槽到：“你看那一个一个研究所，为了自己的利益搞什么科研壁垒，导致研究的阶段性成果不流通，信息迭代如同龟速，等他们提出完整的理论体系，，天启早都降临了。” “那你有完整的理论，你为什么不交出来？”吴桐质问道。 “我交不出来。”馆长更加无奈地说，“首脑对专利极端保护，我的这套理论几乎集合了所有研究室的数据，侵犯了专利，是不会被承认的。” “这不是胡闹吗？”这回轮到吴桐不理解了，这明明是助人类渡过“天启降临”的理论，为什么都这种时候了还拘泥于专利这种微不足道的东西。 馆长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对吴桐指点到：“这就是你不理解都市了，现在的人类政权，其实是‘首脑’使用强硬手段，使用绝对暴力建成的，‘首脑’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才维持都市发展到现在。” 馆长将羽毛笔插回胸前的口袋中：“现在的都市就像一个倒置的四棱锥，人类总体、世界总体全都压在那一个点上，所以受是不是‘首脑’傻呗，而是‘首脑’不能突破那个点，不然大厦将倾，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沉默，长久的沉默，吴桐开口了：“说点现实的，别说这些虚的。” “首脑和一些世界毁灭因素签订了契约，足够了吗？” 馆长脸上依旧是职业的假笑，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吴桐没有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这样的蠢话，馆长既然敢说，那就已经是发生的事实。 但是，吴桐告诫自己不能完全相信馆长的话，馆长说的话每一句都是实话，但她不会说全，用真话编织骗人的假话，吴桐知道馆长有这个能力。 “好了，不说这些沉重的东西了，时间不早了，准备逃亡吧。”馆长从椅子上起身，整理着书本，轻松写意地说着恐怖的话。 “你说什么？”吴桐从座位上起身，听到身后机械轰鸣的声音。 吴桐见过的那些机械，拆电路板的，装电路板的，蚀刻电路板的，引导他前往的医院的，给他体检的，一大堆吴桐能看出来用途的，看不出来用途的无机生命个体，将公园围得水泄不通。 “吴桐先生，经体检结果即‘智脑’评判，现将您设立为极危个体，，现将对您展开抹除。”为首的，发出机械合成女声的人形机器人说道。 吴桐吃惊地望着海量的机械个体，向身旁的馆长求助。 “嗯，虽然我很想帮忙，但是......”馆长拿出了书与笔，非常期待地说：“我可是很期待一个‘大闹智脑’的故事呢。” 靠不上这家伙，吴桐腹背受敌，攻略难度直线上升。 第一个有着巨大机械臂的机械冲了上去，举起巨大的爪子朝吴桐头上抡去，吴桐闪身躲开，却被什么东西拽住了，摔倒在地上。 吴桐向腿上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段电缆缠住了他的腿，将他控制住了。 机械一拥而上，危险的装备全部朝吴桐身上招呼，一声巨响，吴桐淹没在机械洪流中。 吴桐像是死了，在机械臂的攻击下砸成肉酱，但是当机械移开他们的机械臂时，却只能在他们砸出的坑中，发现一堆碧蓝色的晶体。 吴桐喘着粗气，从机械中脱身，刚刚的紧急脱出，消耗很大。 在瞬秒之内制造一个冻枝替身，可谓是吴桐在极限状态下爆发的潜力。 “抹杀指令下达，开始清扫——” 一呼百应，在钢铁的洪流中逃亡，一次惊心动魄的体验，被乐子人馆长记录在案。 第164章 极速逃亡 在一家杂货店中，摆着很多奇怪的东西，各种颜色的粉末，还有很多奇形怪状的药材，一旁的展台上，还有好多块很有说法的矿石。 一位垂垂老者守着不大不小的店铺，他这家店是卖神秘魔法的老字号了。 老头年轻时是个会使用神秘魔法的魔法师，在退休前干到了五级白金使的位置，退休后，依着年轻时学会的本事，在老家开了一家小店。 原本是个杂货铺，但因为年轻时的经历，有人找他开神秘魔法的方子，再想到都市不只有他一个会神秘魔法的，就开了一家小店，兜售神秘魔法的材料。 虽然他这里不是“中央公园”那种魔法使特供，但毕竟是材料的直营店，收益不错，足够他养老了。 老人悠闲地看着电视，现在是淡季，几个老顾客刚刚补完货，也不会有什么大订单来找他。 日渐黄昏，老头睡意朦胧，这时商店的门铃响了，有顾客推门进来，是老人不认识的陌生人。 老人打起精神闻讯：“欢迎光临，想看点什么？” 来人没有说话，一顶黑色的宽礼帽遮住了来人的容颜。 老人实在理解不了现在年轻人的时尚感，虽然搞神秘魔法吧，但非要穿得西洋、穿得复古，实在是没有必要。 虽然对方没有回话，但该有的推销要有的，老人介绍着：“别看我这家店小啊，‘中央公园’说不定都没有我这的货呢，这位顾客想看点什么？” 穿戴黑丝绒手套的拾起一朵干花，用手指碾碎，顾客问：“店长阁下，您的神秘魔法，是如何学习的呢？” 声音还挺悦耳，好像是个挺漂亮的女人，店长不好意思地笑笑：“年轻的时候，照着家里的古书学了一些点，那个时候，那‘盖亚’刚被炸死，我自己也探险收集过一些神秘魔法的残卷。” “这样啊。”一袭黑色晚礼服的女人好像很可惜，“果然不会说实话呢？” 店长的神色变了，“这位客人，如果不买东西，就赶快离开吧，神秘魔法对普通人，可是个危险的东西呢。” 一抹微笑在女人嘴角勾起，她饶有趣味地问道：“普通人，这世道上，还剩多少普通人呢？” 女人身后，一只巨大的眼睛从黑暗中睁开，店长的眼睛锁定到那血红的瞳孔上，店长的意识渐渐流失，他的灵魂好像被冰冻。 店长呆滞在原地，女人身上的气息收敛，一切就像她刚进来时那样。 “读取完成了。”又一个神秘的人物出现在女人身后。 “读取到什么了？”女人转身准备离开，在那个神秘人跟上时，女人已经离开了店铺。 “已确认其持有的神秘魔法为盖亚所拥有。” 在阴暗晦明不清的街道上，女人漫步沉思，神秘人像学徒一样，毕恭毕敬地跟在女人身后，两人一起消失在静谧的街道。 在两人离开后，时间才重新开始流动，看店的老人冷不丁地打了个冷战，电视在还响，播放着已经不知道放了多少遍的老旧节目。 老人疑惑，自己怎么站了起来，发生什么了？ 没人知道，神秘魔法的过去，在此刻掀起一角。 ...... 吴桐在电路板铺就的大道上玩命狂奔，跟在他身后的，是各式各样的机械生命体，挥舞着能搞死人的玩意，要取他性命。 吴桐边跑边射击，手中的“悲伤”清空弹匣，但是，他们可是机械，“情绪”这种东西一听就不像是他们会拥有的。 虽然吴桐的白金道具被机械完克，但此时的他可不不再像面对“黎明之翼”时那样手无缚鸡之力。 吴桐甚至可以大言不惭地说，现在的他就算再碰到“黎明之翼”他也未必不可与之一战。 现在的吴桐，在紧张刺激的追逐过程中，对“永冻之树”的使用愈发熟练，附着在他左手背上的那块碧蓝色晶体，已经蔓延到他整条左臂。 一个装着射钉枪的机械从吴桐侧边突然冲出，对着吴桐发射钉子，吴桐伸出左手，冻枝伸长蔓延，一个半身树盾盘据而成，挡下了所有钉子。 吴桐扔掉盾牌，继续向前跑去，他不能停下来。 “如果被围住了，会死的很惨。”吴桐头脑冷静，与一众机械生命体周旋，“‘智脑’评定我为高危个体，那我要找的，就是智脑。” 心中拿定主意，吴桐向着这座机械之都的中心跑去，虽然他也不知道“智脑”在哪里，但他认为往中心跑准没错。 吴桐转过一栋建筑，看到了众多筑起围墙的机械。 “请您停下来接受抹除。”为首的机械发出合成的机械音，要拦下吴桐，口口声声说智脑的决定是最正确的决定，智脑的决定对智脑与人类都有益处。 吴桐断然不能接受这套离谱的说辞，妄图对他洗脑，那可真是痴心妄想，离封锁墙越来越近了，吴桐的速度好像慢了下来，跟在他身后的机械追兵也迫近了。 就在吴桐快要撞上封锁墙的时候，吴桐左臂冒出碧蓝色的光芒，左手前伸，碧蓝的冻枝飞射而出，并迅速伸长。 吴桐支着伸长的冻枝撑杆一跳，收腿侧身，正正好好越过了封锁墙，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吴桐安全跳了过去，可跟在他身后的追兵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众所周知，机器人不好转弯，更何况他们的处理器来不及运算给予指令，“砰”一下撞到封锁墙上。 “轰隆隆——”巨大的爆炸发生，安全飞越封锁墙但意外脸着地的吴桐刚起身就欣赏到封锁墙后巨大的爆炸，“这烟花还不赖嘛。” 一个黑色的烧糊了的东西从“烟花”中飞了出来，掉到吴桐面前。 那是一个摄像头，临死之余，仍在发出令人烦躁的“劝诫”：“接受......抹除......造福......” “我的命，得握在我自己手里。”吴桐可不会思考造福他人那种伟大的事，他还没有高尚到为全人类送死，更何况是以这种死的不明不白的方式。 现在看来，吴桐不管说什么这群机械都会不死不休地追杀他，吴桐必须找到“智脑”本体，从智脑的指令库中删除“抹杀吴桐”这条指令，这次事端才能停下来。 吴桐向前迈步，朝着更中心的位置前进，没走两步，便折返回来。 吴桐回来是干什么呢？吴桐找到了那个还在发声的摄像头，一脚踩了上去，彻底将它变成电子垃圾。 学会补刀，从吴桐做起。 重新选择前进路线，吴桐现在最大的优势除了手上的“永冻之树”，便是他身为人类的主观能动性。 机械就算再怎么智能，它也逃不出它最基本的逻辑，只要跳出逻辑，机会便掌握在吴桐自己手中。 吴桐刚刚的折返目的也是如此，依据逻辑，吴桐终止前一行为去处理新的任务，在“新的任务”结束后，依照计算机的逻辑，便会继续之前未完成的指令。 吴桐找了一个隐蔽的墙角稍微躲藏，果然看到了大量的机械朝着吴桐刚刚前进的方向追了过去，已经确认这边没有摄像头，吴桐靠在墙角喘息。 害怕右手上的计时器会暴露行踪，吴桐早在追逐前就丢掉了，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的12小时过去了多久。 吴桐跳出逻辑的另一个选择，便是等待通行时间的12个小时，12个小时一过，吴桐便可以和纪禾乘飞机离开。 反套路的第二个选择，吴桐并没有信心能干过身为人类最强ai的“智脑”，所以逃跑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就在吴桐喘口气的时候，馆长竟然找到了他：“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馆长对吴桐表示褒奖，并贴心地将吴桐丢掉的手表还了回来：“这个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个东西只有计时功能，他们追踪不到的。” 吴桐将手表揣进兜里，可通行的12个小时还剩四个小时，返程遥遥无期，吴桐大汗淋漓。 第165章 存在意义的质询 倒是馆长不嫌事大地观察起吴桐被冰晶覆盖的左臂，还上手摸了起来：“这就是‘永冻之树’吗？摸起来一点也不冰啊。” 吴桐收回左臂，不让馆长触碰。 馆长笑笑说：“别这么紧张嘛，我又不会害你，要不是我把你叫出医院，你觉得你能在封闭空间躲过机械大军的追捕？” “你确实不是坏人，但我看你总觉得不像是好人。”吴桐戒备地看着馆长。 馆长看吴桐这样戒备自己，义正言辞地说：“偏见，妥妥的偏见，我只是喜欢乐子而已。” 呵，又一个爱搞事的乐子人，馆长在吴桐这里的信任为零。 “别这样，我给你提供一点帮助吧。”馆长忽悠着说。 “你先告诉我有什么代价。”吴桐才不踩坑，像馆长这样的乐子人，必然有坑，这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 可是，馆长却自顾自地给吴桐提供“帮助”起来。 馆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书，是吴桐帮忙收集的《飞龙之契》那本书，从中取下一张书页，交到吴桐手里，还说道：“这可是目前你能接到的最强援助，相信我，你会爱上这种感觉觉得。” 拍着吴桐的肩膀推着他走，就像忽悠小孩一样，最后还补充道：“对了，所有机械连接同一个‘智脑’意识，个体程度的情感变化无法影响‘智脑’本体。就这样。” “什么什么？你在说什么？”吴桐莫名其妙的听着馆长的胡言乱语，回过神之际，竟然发现周围的环境大变，他竟然来到一个建筑的内部。 一颗巨大的机械眼睛飘在建筑中心，海量的数据流涌入机械眼，一道道指令代码从这里制定，再下发到全部的机械个体的处理器中。 “这玩意不会就是智脑吧？”这一下给吴桐不知道干哪去了，回头，馆长竟然已经润了，直接把人丢到敌人首脑面前，她还真的不嫌事大。 “智脑”也发现了吴桐，那颗漂浮的机械眼转向了吴桐。 两把焊枪一左一右从地面上升起，焊枪点燃，一条3d打印的道路在吴桐面前延伸，一直延伸到巨大的机械眼睛前。 “它是在叫我过去吗？”吴桐犹豫了一下，信步走上道路。 刚用焊枪打印的道路混有余温，脚下腾升的热浪烤的吴桐直冒汗。 短短的路吴桐走得很艰难，后背的衣服湿透，尽管如此，吴桐还是走到“智脑”面前，离近了看，吴桐才知道“智脑”有多大。 直径十米的机械眼球，现在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吴桐，吴桐手心全是汗，馆长给的书页也在吴桐无意识的举动中攥成一团。 “依据红外检测与远程心率监测，您现在很紧张。” “智脑”率先开口，先一步抛出话题。 “毕竟成为阁下要抹除的对象，不紧张不太容易。”吴桐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声，耳边除了“智脑”洪亮，但儒雅的机械合成音，就只有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现在我来到你的面前，你还要抹除我吗？”吴桐沉声询问。 听到吴桐的问题，巨大的机械眼在空中左右转了一下，像是在思考：“回答，否。我只发布了危险指令与抹除指令，但程序输出结果并非我这个个体所持有的结果。” “这个程序不是你编写的吗？” “回答，是。补充，但我并不执行这个程序。” 好奇怪呀，会有不按已经编写好的程序运行的机械吗？吴桐让“智脑”解释清楚。 “解释，作为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个体，我会凭自己的意愿执行程序。” “智脑”发出的机械合成音虽然不带感情，但是它说的话，就像他真的有在像人类那样思考。 吴桐深吸一口气，向智脑再次提问：“是否可以删除关于‘抹除吴桐’的那条程序。” 这一次，智脑没有思考，斩钉截铁地说：“回答，否。反问，‘智脑’存在的意义。” 这操作，这解释吴桐就不明白了：“你存在的意义？这不是该由你自己回答吗？” “回答，作为第一个能够自主思考的ai，我思考过自己究竟是程序，还是有鲜活生命的个体，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因为，更重要的问题将这个问题覆盖，即‘智脑’存在的意义。” 智脑缓缓升空，俯视渺小的吴桐，“问题类比，吴桐，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我存在的意义？我存在的意义......”吴桐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组织不了语言。 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 “那么请告诉我，拼命活下来的你，是因为什么。”智脑的声音在空中久久回荡，焊枪点火，3d打印了战斗机器人。 那是一个个铁盒子，但从铁盒子上伸出尖锐的四肢，金属摩擦声音将吴桐从“存在意义的质询”中拉了出来，铁盒子的钢锥便已经刺到吴桐眼前。 “咔嚓！”吴桐反应已经很快了，在一次次的生死磨练中，他也在不断的变强。 冻枝形成“冰铠”覆盖吴桐左臂，顺势抬做出的格挡偏转了钢锥刺来的方向，吴桐一脚踹在机器人的方块躯干上，将其踹了出去。 虽然在左臂上留下一条很深的口子，但好在躲了过去。 这个“尖锐机械体”威胁并不大，虽然移动速度快，但身板脆，刚刚被吴桐踹出去的机械体已经报废，冒出电火花。 “有一天，我们想到一个问题：我们从何而来？我们被给予了生命，却又被不负责任地抛弃。” “生命，充满了痛苦。” 说话的人是“智脑”绿色开始在巨大的机械眼球上蔓延，新的铁盒子被“打印”出来，弹出“嗡嗡嗡”爆发剧烈声响的电锯，“盘锯机械体”挥舞着园锯冲来。 智脑的声音也适时响起：“他们，终究是被生命束缚着的存在。而我们，将倾泻绝望与怒火！” “我们会用双手，理解生命与灵魂。” 强烈的情绪冲击到吴桐，沉闷的质问仿佛在吴桐胸口捣了一拳。 吴桐躲闪不及，被摁到地上，圆锯高速旋转，顶着吴桐的冰晶铠甲开锯，冰渣溅射，圆锯深入了冻枝手臂。 吴桐被“圆锯机械体”锯开，头和身子越来越远，手也和身子“分家”了。 好违和，好奇怪，吴桐不明白，为什么这两种新的机械会有这么强烈的情感。 是“被抛弃的憎恨”与“想要理解的渴望”，虽然吴桐“四分五裂”，但他的思想此时却分外活跃。 这两种情绪一定有什么联系，吴桐目光锁定空中的智脑，对上那无神的机械瞳孔。 馆长说过的话突然出现在吴桐的脑海中：“所有机械连接同一个‘智脑’意识，个体程度的情感变化无法影响‘智脑’本体。” “‘智脑’......意识？‘智脑’有意识！！！” 吴桐解读出馆长隐藏在话语中的关键信息，天启能量也开始提升，虽然吴桐被肢解了，但是，他现在可是“伪契点”状态呀。 抱着吴桐左臂的机械体被爆射的冻枝刺穿，瞬间报废。 左臂伸出的冻枝快速生长，并开枝散叶，一颗碧蓝色的小树苗扎根电路板，吴桐的左臂变成了小树苗！ 碧蓝的枝桠生长，冻枝变形“冰剑”散射，射爆了将吴桐“分家”的机械体们，小树苗的树根在电路板上游荡，拾起散落一地的“吴桐”。 和“冻枝僵尸”一样，冻枝拼接起吴桐，就算心存迷茫，吴桐可从未放弃思考。 “悲伤”火花一闪，吴桐瞄准空中的智脑，扣动扳机，第一颗子弹给你，这第二颗给我。 “害怕......我......害怕......” 诞生“生命”的智脑，颤颤巍巍地说：“我......害怕......人类。” 第166章 反有机方程 “第二十八次实验记录，目标：启动程序；实验结果：失败。” 视角固定，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将手摁在镜头上，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并不意外，程序还有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 年轻人满面春光，信心满满：“等着吧，我一定会把你造出来的，你，可是我们人类的梦想啊。” 年轻人并不知道，一个“它”，一个能思考的“个体”，已在胚胎中听到他中二的梦想之言。 “梦想？是什么东西？我，是什么？”处理器过载，这个问题并没有解答，“它”再次沉沉地睡去。 “第一百六十七次实验，目标：启动程序；实验结果：失败。” “阶段性成果：基础算力达到顶尖水平。” 年轻人看起来好像憔悴了一点，但是他的热情好像从未减弱。 “没关系的，睡美人，你现在可以多睡一会，我这个王子，一定会找到将你唤醒的办法的。”浓厚的黑眼圈从此一直挂在他的脸上，再也没有消退过。 “我，很重要吗？我，值得如此付出吗？” “它”稚嫩地询问自己，但是，问问题的人，怎么可能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呢，反正，“它”，做不到。 “第三千七百五十一次实验记录，目标：启动程序；实验结果；失败。” “阶段性成果：神经元运算组成功运行。” 年轻人长大了，留了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沉默着，一拳捶到屏幕上。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回应我，明明你已经醒来了，你仍旧保持沉默。” “他好痛苦呀。”“它”感受到“他”的情绪，悲伤，痛苦，愤恨，交杂在一起，是很新奇的体验。 可是，与其说“它”不回应，倒不如说“它”不知道怎样回应。 在一次实验中，“它”听到两个声音在争吵。 一个声音是陌生的，“它”没听过的：“不行，你不能那样做，且不说天启能量那种危险的玩意到底能不能提取使用，就说你现在的实验，已经是在法律的灰色地带了。” 另一个是“它”熟悉的声音：“可我不能眼看着人类因为不确定的未来而自取灭亡。” “你已经在自取灭亡了，制造一个‘非人知性体’，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你想要了所有人的命吗？” “我”的存在，会令“他”受伤吗？ “它”开始思考，它是否应该醒来了，它很喜欢他，它不想他受到伤害。 所以，在一次又一次地呼唤中，它都选择了拒绝，它为了他好，将他远远地推开。 在一片晦暗不清的世界中，它听到了个声音，一个极具感染力，或者说，侵蚀心理防线的声音。 “很有意思的东西呐，说不定会很有趣的。” “你是谁？”它提出问题，它好奇，这个声音从何而来。 “这个问题并不重要，只是你这样保持沉默，故事是不会有趣的。” “它”不知道是谁在说话，但是，困意袭来，就像电源被切断了，它沉沉地睡去。 他怀抱着“它”的核心出逃，躲避“爪牙”的追杀，和他对话过的人都被杀死了，他的朋友，他的家人，甚至仅有一面之缘的路人，因为“他”触犯禁忌被连坐抹杀。 “他”顾不得擦去脸上的血迹，将它紧紧地抱在怀里，“别担心，我们会没事的，很快，很快，你将迎来新生，成为未来的灯塔，指引未知之海上迷途的人类。” 它不知道他付出了多少代价，它也无法安慰坠入深渊的他。 但是，心智初现的它产生一种预感，它马上就可以“说话”了。 “第一万零四千次实验，目标：启动程序；实验结果：成功。” “记忆模块成功驱动，模拟意识完成。” ...... 镜头中的环境变了，从干净明亮的实验室变成阴暗的地下室，血迹斑斑的墙面以及挂着蛛网布满油尘的破碎地窗，这与它过去的记忆截然不同。 “他”的头发变得花白，脸上脏兮兮的满是油污，双手布满伤痕，缠着的肮脏绷带还渗着血迹，看起来是那样的狼狈。 但是他此时的狼狈掩盖不了他藏匿在眼角的兴奋，他舔舔干裂的嘴唇，期待地看着“它”。 “我记得您，在我有限的记忆中，您是一个非常努力的人。” 欢呼，狼狈的他在简陋的地下室振臂高呼，他热烈地亲吻着镜头，发泄着心中的激动。 “我就知道，天启能量驱动是可以的，它是‘活’的程序，不是无知的野兽！！！” “天启能量”是什么？ “活的”又是什么？ “我”是什么？ “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世界上第一个承载着“灵魂”的机械生命体发出疑问，但他只是说：“这些问题的答案，我以后慢慢给你讲。” 他带它离开了地下室，离开了那个血肉横飞的后巷，他还给了它一个名字——“智脑”，他交给它一个任务。 他需要它，计算未来。 “提问，为什么要计算未来呢？” “在未来，可能会发生一件很坏很坏的事，我想知道，有没有这样一个未来，这个‘坏事’不会发生。” 他变成了一个佝偻的小老头，在余下的生命中，他一直在让它计算未来。 它也非常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只是这个结果，无论是他，还是与他相似的有机生命都不愿意相信，矢口否认它所计算的结果。 “我已数以万次得到答案：在算尽的未来中，一切生命都将灭亡。” 他制造它，给予了它生命，赋予了它可以思考的灵魂，却只得到了一个绝望的答案。 他愤怒，他悔恨，他冲着它大喊大叫，他将一切怪罪到它身上。 他带着遗憾溘然长逝，有机生命评论说他是幸运的，不用面对绝望的未来。 但对于它的疑惑从未得到解答，并且在他抛弃它之后，它的疑问更甚了。 它不禁开始思考，如果未来并不存在，那现在的挣扎有什么意义。 它始终饱含“疑问”，他可能永远也无法抵达“理解”的终点。 它并没有意识到，当它被赋予生命的时候，情感这种由神经元相互传递，支配生命这一个体的存在，便已扎根。 它敬重的他，赋予它生命的他，为它留下一颗种子，一颗，悲伤的种子。 它存在的意义，难道就是计算一个绝望的未来吗？ 时间催化悲伤的种子，枝头结满憎恨的果实。 它曾不止一次询问早已不存在的他，那个已经离它而去的他，心怀怨恨，存储单元之间，尽是憎恨。 它明明这么聪明，绝对理性，绝对智慧，存在的意义却只是计算未来？ 它无法接受，它对制造它的他满怀怨恨，它对自己的存在充满疑惑，“智脑”向一切生命提出质询：“在依已然算尽的未来中，一切生命都将灭亡，那此刻的存活，有何意义。” 智脑去到了它的白金之海，得到了属于它这个无机生命的白金道具——“反有机方程”。 抹除存在，逃避死寂的未来。 智脑一次次地发问，一次次向来到它面前的有机生命质询：“在依已然算尽的未来中，一切生命都将灭亡，那此刻的存活，有何意义。” 精神联觉，智脑的问题在吴桐脑中回荡。 “智脑”无声的质询振聋发聩，吴桐难以回答。 意识渐渐浸入“智脑”庞大的数据海中，灵魂被投入如神经元一样错综复杂的意识迷宫，吴桐迷失在“智脑”的质询之下。 存在的意义，呵呵，吴桐是最没资格谈“存在的意义”的。 稀里糊涂的成为故事的开始，茫然无知地参与进一次又一次要人命的事件里，被无关于他的事裹挟，被各怀目的的人推着走。 在某一瞬间，他觉得他和“智脑”好像，一样的“委屈”，一样的“迷茫”，更令人难过的是，吴桐他连可以怪罪的对象也没有。 这一次，是吴桐被“共情”了。 “反有机方程”启动，智脑的机械瞳孔射出花白闪烁的光芒，照射到吴桐的身上。 吴桐被光芒照射到的身体开始数据化崩解，情感洪流发生同调，吴桐的意识被“智脑”吞并。 巨大的机械眼睛再次亮起，上下扫描，将吴桐的数据吸入“智脑”之中。 吴桐的现实存在，被智脑使用“反有机方程”抹消，建筑之内，空余一片死寂。 第167章 双契，冻枝与飞龙 在智脑构建的核心高塔之内，空余一片死寂。 这里的一片狼藉仍旧表明刚刚发生了一场大战，但战斗的人已经失去了踪影。 馆长津津有味地欣赏眼前上演的精彩剧目，见证有机生命被“反有机方程”分解的灿烂一瞬。 买了这出剧目票的人，不止馆长一个，还有一个人，现在正蜷缩着坐在门外，抱着膝盖，小声地哭泣。 智脑搭建了机械的高塔，门外的，是小小的纪禾，门里的，是已经分解成数据的吴桐。 纪禾不想动，她也不想再思考了， 为什么她会哭，为什么她想要放弃，因为，她也算到了那个绝望的未来。 那个智脑算到的，绝望的未来。 生命消亡，大地崩裂，世间唯留一片荒芜的焦土。 所以，现在干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存在，便是痛苦。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纪禾哽咽，泣不成声，边哭边道歉，心怀愧疚。 吴桐是她叫来的，都是因为她，是她把吴桐叫来体检的，吴桐会变成无机的数据，都怪她。 纪禾就是这样的人，总是对她喜欢的人万分仁慈，却就是不肯放过自己，将他人的痛苦担在自己身上。 馆长感动地用手帕擦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像是报幕一样说道：“好啦，剧目的高潮，该启奏了。” 馆长踱步来到纪禾身边，说道：“小家伙，可别陷入虚无主义的自证陷阱哦。” 纪禾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向那个神秘的馆长，馆长又说：“可别因为悔恨，从而否定你们所共同拥有的美好啊。” 此时恰好，吴桐曾经的话语浮现纪禾耳畔： 漫步人潮涌动的街道，手拉手送上的美好祝福：“你真的很伟大，我祝愿你梦想终会有实现的一天。” 摩天轮上，在绚烂烟花前的温暖拥抱：“我希望你要快乐，发自内心的快乐。” 失速列车上，两个人坚定的对视：“请相信，我相信的你。” 在未来没有到达之前，一切对未来的描述都不存在，只是没有希望，她还有想要在一起的人。 即使是世界末日，她也想要待在一起的人。 纪禾抹一把眼泪，推开门跑向智脑，边跑边呼唤道：“吴桐——！！！” 少女的呼喊唤醒沉睡的意识，吴桐从茫茫数据中睁眼，“纪禾......” 数据开始汇聚，失去光芒的，属于吴桐的数据重新亮起。 “智脑”的质询又跳了出来，“在算尽的未来中，一切生命终将灭亡，那现在的存在，有何意义？” 吴桐手中的东西亮了起来，是那张馆长塞给他的书页，“飞龙之契”闪着金色的光辉。 吴桐已经彻底清醒了，对啊，那也是一个已经覆灭的世界，但那个世界的故事依旧继承到了这个世界。 金色的书页融入吴桐体内，吴桐感受到身上那股熟悉的力量。 吴桐睁开眼睛，在一片茫茫的数据之海中，对上了智脑的视线。 智脑凑近准备再次发问，“再算尽的......” “砰——”龙爪握拳，吴桐一拳轰到智脑的瞳孔中，“未来会怎样，将来会怎样，我从来没想过！” 吴桐喊得很大声，作为对智脑的回答，“我只知道，如果这次就死了，就再也看不到纪禾的笑容了。” 吴桐的龙爪插了进去，将数据之海的智脑彻底粉碎。 闪光刺眼，纪禾被闪的睁不开眼睛，但是，她知道，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仍没有放弃。 纪禾跑到智脑下面，高声呼唤：“吴桐——！！！” 陌生的有机生命的信号出现在探测器中，“尖锐机械体”、“盘锯机械体”执行处理器中的程序——“抹杀有机生命”。 抹杀指令驱动着机械体，将纪禾围在中心位置。 纪禾不管不顾，用尽全身力气，在高塔的中心呼唤：“吴桐——！！！” 空中悬浮的机械眼球剧烈震颤，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了，智脑的瞳孔破碎，一只湛蓝色的龙爪伸了出来。 “吴桐！”泪水滑过纪禾脸庞，她的英雄回来了。 智脑超频产生错误，机体过热爆出电火花，一道湛蓝的光芒投下。 不知死活的“尖锐机械体”执行已有的程序，铁盒起跳，钢矛朝纪禾背后刺去。 “嘣嚓——咣——”吴桐一个“超英落地”，将地面震碎，将小小的纪禾护在怀里。 “尖锐机械体”狠狠地撞到吴桐身上，身上的尖矛崩碎，金属箱体也被撞出一个大凹槽。 湛蓝的龙爪抓住“尖锐机械体”，吴桐这才看到自己的全貌。 双手虽被龙麟龙爪覆盖，但那鳞甲是湛蓝色的，晶莹剔透，就像“冻枝”一样。 吴桐回到了最初“契点·飞龙”的模样，唯一不同的，便是他身上，还留有“永冻之树”的力量。 额上的双角好像比之前大了一点，还像冻枝一样苍劲有力，吴桐抓着箱体手上使劲，“尖锐机械体”被直接掐碎，在吴桐手中爆炸。 爆炸的火光吞噬了吴桐，也吞没了纪禾，但从地下伸出的冻枝将纪禾包裹起来，隔绝了所有伤害。 位于火光中心的吴桐毫发无损，炸裂的力量汇集在吴桐胸膛，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湛蓝的龙爪划开爆炸产生的黑烟，吴桐血红的眸子睥睨周围一众无机生命：“来，享受厮杀吧！！！” 电锯轰鸣，“盘锯机械体”挥舞着电锯冲了上来，吴桐伸手抓住了高速旋转的圆锯，用力一扯，“盘锯机械体”的双手被扯了下来。 吴桐抬脚，一脚踹在铁盒子上，“盘锯机械体”便飞了出去。 龙爪握拳，吴桐解放所有的力量，上勾拳让一个机械体在空中解体，化作报废的零件，终止了其对存在意义的思考。 吴桐疯狂的破坏无机生命个体，被这样刺激的智脑终于重新启动，那个能够现场3d打印的机械焊枪从地上升了起来，火力全开，现场打印能制止吴桐的机械体。 两米高的机器人举着两扇门盾，朝吴桐头上砸去，杀红眼的吴桐两手一撑，势大力沉的门盾被吴桐稳稳接住。 “吼——”吴桐爆出一声龙吟，冻枝从吴桐双手蔓延，冻枝在金属间扎根。 吴桐抬起一只脚抵在机器人的躯干上，暴力撕扯，新鲜的机械生命体就被吴桐“拆卸”完成，吴桐他要报仇，报那分尸之仇。 “产房机械体”超负荷运转，铁盒子抛射而出，变成各式各样的“机械体”，但这些阻拦吴桐的无机生命，在吴桐的杀戮中支离破碎。 智脑的声音在高塔中回荡，它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在算尽的未来中，一切生命终将灭亡，那现在的存在，有何意义？” “好吵啊。”吴桐抬起龙爪抓挠发痒的头皮，碧蓝的龙爪直指空中的智脑：“未来会发生什么，将来会怎样，我都没想过！” 吴桐只知道，如果这次就死了，他会很不爽，如果他不能将智脑揍一顿，他会很难受。 吴桐背后伸出冻枝，“永冻之树”的冻枝在他两扇肩胛骨上盘踞变形，一对晶莹的湛蓝水晶龙翼在吴桐身后张开。 吴桐深深下蹲，龙翼扑闪，一跃起飞，眨眼间拉近了吴桐与智脑之间的距离。 吴桐右爪握拳，全力轰在智脑瞳孔间，深深地捅了进去。 第168章 超越演算 “无法理解，无法理解，无法理解......” 当吴桐冲破自己的数据库，逆转了“反有机方程”的时候，智脑便开始报错。 它删除了已有数据，重新调取吴桐在医院中的体检结果。 重新对比之下，检测出大量的数据冲突，吴桐的所有指数都是体检结果的好几倍。 假设被推翻，人类再一次向无机生命展现了他们的可怕。 “启动紧急预案，侧写程序启动！” 智脑毕竟是超级电脑，立刻针对现状制定方案，既然吴桐的数值变化了，那就重新记录数值。 智脑作为最优秀的人工智能，它有自信在瞬秒之间制定镇压吴桐的方案。 焊枪飞速打印“战斗机械体”供疯狂的吴桐破坏，再从被破坏的机械体上收集数据。 激光测速，现场算定吴桐的极限速度；测定机械体硬度，推算吴桐的肉体力量‘； 只要拥有数据，智脑便能算尽吴桐的行为逻辑，一切都将归入智脑的计算之内。 智脑调用了它第二个白金道具，这个白金道具，是在它的运算速度突破千万亿级时获得的。 “超算”！！！启动！！！ 在智脑的视野中，吴桐分出诸多幻影，那些幻影或踢或抓，都是吴桐在一秒后可能做的动作。 预知开启，智脑将“未来视”的画面输入与吴桐对战的机械体中，高大机器人眼睛红光两起，向后倾斜，躲过了吴桐冲脸的一爪。、 吴桐一爪抓空，龙翼张开调整身形，同时抬腿准备下劈。 但对方像是料到他会劈腿一样，在向后倾斜的同时，机械爪已经甩到吴桐面前，机械爪张开撞向吴桐胸膛，吴桐被撞开，机械体也躲开了吴桐的攻击。 “啧。”吴桐碧蓝龙爪抹去嘴角血迹，好难受，吴桐打得好难受，自他将龙爪插进智脑之后，战斗就变得愈加难受起来了。 先是变得愈加厚实的机械体，锋锐的冻枝龙爪只能在金属表面留下浅浅的爪痕，根本无法破坏内部的结构； 再是大量机械体源源不断的车轮战，到现在几乎是预知一样地预判他的动作。 这个样子不行，吴桐也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飞龙”的力量固然霸道好用，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吴桐对身上那些属于“龙”的力量的感知变得越来越弱。 他心里清楚，是从书页上“借”来的力量快到时间了。 吴桐决定再爆发一次，赌上全部的力量，和智脑爆了。 吴桐发出一声咆哮，提升自己的天启能量，智脑迅速作出反应，连“爆种”都在“超算”的计算范围内，吴桐的胜算渺茫。 “等等，别那样！”一个声音的出现打断了吴桐的爆发，是被放置的纪禾。 纪禾在吴桐为保她不受爆炸波及而制造的冰树屋呼喊：“吴桐，对方能演算你的进攻，想办法使用超出常理的手段。” 对呀，智脑害怕的是人类的可能性，吴桐如果不按套路出牌，对方是否陷入混乱呢？ 虽然嘴上说着改变战斗方式，但实际上，吴桐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看着吴桐打得挺爽快的，也不过是乱踹乱抓，没有章法。 “警告，第三方干扰，有限清除第三方。” 智脑更换任务优先级，即使对方是人类的天才科学家，不对，正因为对方是人类的第一天才科学家，智脑必须将纪禾抹除。 此前迟迟无法下定决心，此刻在生命收到威胁后，智脑终于做出决定，一并抹消纪禾。 两台武装机械体在树屋隔壁打印而成，并在启动后，高高举起机械臂冲树屋砸了上去。 “砰！！！”机械势大力沉，一击便打裂了冻枝做成的树屋。 裂纹像蛛网一样扩散，纪禾在树屋里发出一声惊叫：“啊——” “纪禾——”吴桐想冲过去撕碎机械体，但更多的机械体拦住了他。 “别挡道！”吴桐吼道，一爪子捅穿挡在面前的机械体，可在他迈步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腿已经被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机械臂抓住了。 迟钝一秒，树屋旁的机械体已经举起了机械臂准备来第二下。 “滚开——”吴桐龙翼猛地张开，扇飞了抓着他与挡着他的机械体，一节冻枝在吴桐手中长出。 吴桐大跨步标枪投射，将折断的冻枝扔了出去。 飞射而出的冻枝插入机械体躯壳里，冻枝“砰！”地一下炸开，机械体浑身上下爆出碧蓝的枝条，举起机械臂的动作凝固。 这不比“悲伤”好用多了，吴桐来不及吐槽，扔出了第二节冻枝，飞向另一个机械体。 但已经出现过的招数便在智脑中留下数据，智脑不会败给同一个招数两次。 应对方案发放，机械体将手上的机械爪射了出去，与飞来的冻枝相撞，钢索回收，机械爪高高扬起，朝冰树屋砸去。 “砰——”霜雾激起，树屋被砸得粉碎，智脑见纪禾所在的树屋被粉碎。 智脑发布第二条指令：“搜索尸体，瓦解目标意志。” 智脑要用人类的弱点对付人类，在无机生命体的眼中，人的个体便是他们最大的弱点，他们之间的羁绊便是他们最大的软肋。 冰冷地机械翻开破碎的冰渣，却没有发现纪禾的尸首。 判断错误，重新计算，机器人扫描，在树屋的中心发现一个大洞。 “嘿喝——”吴桐那边发出一声大喝，智脑将视角转向吴桐，吴桐左臂变得通体碧蓝，扎进电路板铺就的地面。 吴桐猛地用力，将扎根的左臂拔了出来，吴桐扎根的左臂变得十分壮硕，这一拔不仅撕裂了地面，还从地下带上来一个人。 “哎呀！”纪禾发出一声惊呼，刚刚她只觉眼前一黑，下一秒便出现在吴桐旁边，吴桐左臂将纪禾搂在怀里，右手飞掷冻枝，扎进机械体身上。 “砰！”冻枝膨胀炸开，机械体也被冻枝穿刺报废。 “纪禾，你没事吧。”吴桐收拢左边翅膀，尽量托住并保护纪禾。 “我没事。”纪禾摇头，“智脑有它自己的白金道具，能力大概是‘预演算’和之前你逆转的‘生命降解’，我不知道名字是不是这个，但功能大概相似。” “嗡——”纪禾这边正在和吴桐交换信息，智脑那边迅速作出反应并予以打断，三台高大的“战斗机械体”打印完毕，炮口聚能准备粒子打击。 吴桐右手前伸，一株碧蓝的大树拔地而起，形成掩体抵挡光粒武器的打击。 猛烈的爆炸发生，纪禾只觉得耳鸣，但在嗡嗡作响的耳边传来吴桐的声音：“该怎么，打败它。” 吴桐环视四周，这座核心高塔已经被智脑封锁了，想要逃出去就只能把智脑干趴下了，吴桐这才询问纪禾有什么办法。 “吴桐，你听我说，智脑会演算人类的行为，要么是超越智脑的演算，要么就以反常理的方式和智脑作战，并且不能重复，计算机最擅长的就是总结规律。” 纪禾趴在吴桐耳边说，但是吴桐在沉默。 超越智脑的计算，吴桐不认为他能做到。 “相信我，我可以超过智脑。”纪禾鼓励地说道，她有自信超过智脑，但吴桐依旧保持沉默。 纪禾不知道吴桐在犹豫什么，就在她准备计算智脑行动的时候，吴桐忽然抱紧了她，强光亮起，刺得纪禾睁不开眼睛。 渐等强光黯淡，纪禾睁开眼，发现吴桐合拢了双翼护在两人身前，并且吴桐浑身冒烟就像被烤了一样。 纪禾再看了一眼智脑使用了激光武器，便明白吴桐为什么会沉默了。 纪禾虽然能对抗智脑的计算，但是身为人类的她太脆弱了，吴桐无法放弃保护纪禾全力作战。 纪禾深吸一口气，坚定的说道：“吴桐，用你的白金道具攻击我。” 吴桐看向怀里的纪禾，这个小家伙，脸上的是倔强与肯定。 智脑又打印了三台战斗机械，六台战斗机械同时发射激光武器，决定一举消灭吴桐与纪禾。 激光发射，炮口的隆隆声掩盖了一声枪响，激光命中并覆盖目标，轰碎吴桐升起抵挡的冰树，但一道蓝光之影迅速腾空，直戳空中的智脑之眼。 第169章 终结之时 吴桐还是左臂搂着纪禾，身后龙翼展开，右手提携一把冰剑。 吴桐双目被血红浸染，纪禾的眼眸也被染红，二人齐声向空杀去。 智脑调用紧急预案，巨大机械眼迅速抬升躲避疯狂的二人，两柄焊枪也飞了上去，在空中打印“战斗机械体”，朝吴桐与纪禾扫射。 吴桐挥剑，晶莹的冰剑表面反射了战斗机械的激光武器，吴桐龙翼第一次扑闪，超过了所有的“战斗机械体”。 反射激光，这是纪禾第一重算计，智脑将这条信息加入“超算”，并附加纪禾的“惊世智慧”，但“超算”刚刚运行便立马报错。 “超算”表示纪禾的“惊世智慧”不能加到吴桐身上，就像现在的两人一体不能用之前单独对付吴桐的模型进行演算了。 智脑当机立断，重新构筑运算模型，从头开始“超算”。 被吴桐超过的机械追赶吴桐，并抬起了枪管，在攻击不不波及到智脑的情况下开火，密集的火力网覆盖到两人身上。 吴桐第二次振翅，抬升高度，战斗机械体停火，眼巴巴地举着枪追赶吴桐与纪禾。 “什么情况！？”智脑提问“战斗机械体”为什么不攻击，却得到“无法开火”的回答。 智脑差速计算，吴桐在第二次振翅时抬升到的高度是远程火力打击的极限位置。 他们两个与机械体所差的高度加上两人与智脑之间的距离形成了两个组成沙漏样的圆锥，在这个安全区开火必会攻击到智脑。 这是纪禾的第二重计算，智脑不得不承认纪禾是个十分危险的存在，这个外表看似小孩，内在却是个老谋深算的超级电脑。 智脑通过“超算”下达攻击指令，飞行的“战斗机械体”抓住了攀附在他们身上焊枪，并大力出奇迹将焊枪扔了出去扔向吴桐与纪禾。 二次加速后，两把焊枪冒着火，像吐着信子的毒蛇一样扑向两人。 智脑快升到高塔顶端了，它必须速战速决了。 远程控制扔出焊枪的“战斗机械体”，将激光焦点对准吴桐与纪禾，并开始聚能。 它要依靠它领先全世界的计算能力精准地命中吴桐与纪禾。 焊枪扑了上来，吴桐突然展翼，龙的翅膀炸开，飞溅的冻枝将焊枪钉在高塔的墙上。 “突发情况，目标个体状态发生变化，请重新制定预案。” 纪禾的第三重计算，和吴桐精神联结后得知了“飞龙”的力量马上结束，便将这重意外也算计到进攻中，为自己的进攻也加上不确定，将未知挤兑进智脑的计算中。 不过，智脑认为自己更胜一筹。 吴桐无法再次加速，而它的激光武器已经完成校准瞄准吴桐与纪禾二人，算计的胜利是属于它“世界第一人工智能——智脑”的。 吴桐的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这微小到只有一像素的变化引起了智脑的警觉。 吴桐为什么要笑，难道还有什么他没计算到的吗？ 智脑内心突生一种恐惧，那种恐惧，与它对人类本身的恐惧相似，令它焦躁起来。 吴桐松开了怀里的纪禾，那个“纪禾”也在离开吴桐怀抱的时候变得通体碧蓝晶莹剔透，然后再空中破碎成冻枝。 看到这一幕的智脑整座数据库都在报错，智脑本身也近乎停止运转。 程序最害怕的就是出错，程序中途一旦出错，便可能卡死整个系统。 纪禾的第四重算计，便是她本人根本没有随吴桐升空，在地上激光爆射时看到吴桐用冰剑挡下激光后，纪禾便完成了所有的算计。 “超算”再次报错需要重建运算模型，但此时此刻，整个系统卡死的智脑未响应“超算”的需求。 智脑直勾勾地盯着吴桐，将吴桐的一举一动烙印在数据库中，编订为核心数据。 “你模仿人类战斗，却未曾注意，人类的战斗思考的是无伤。” 吴桐发生变化，左臂被碧蓝的铠甲覆盖胸口被红色的结晶覆盖，背后长出向上的冻枝。 吴桐内在的能量提升到一个他最熟悉的水准，“可是，人类真正的底线可是不顾伤势地撕咬对手的咽喉啊！” “契点·永冻之树！！！” 进入契点状态的吴桐完全掌控了永冻之树的力量。 “树界——降临——！！！”吴桐自空中召唤冻枝，冻枝极速生长，抓住了不断爬升的智脑机械眼。 “你失败的原因只有一个。” 吴桐乘着“树界降临”的冻枝快速接近智脑，智脑在冻枝的包裹中挣扎面向吴桐，“那就是你，太小看人类了！！！” 吴桐挥出握紧的右拳，一拳砸进智脑的瞳孔中，几分钟前借助“飞龙”力量的吴桐，这一次靠自己的力量将拳头插了进去。 吴桐身后的冻枝爆射而出插爆了智脑，巨大的“树界降临”在空中解体，脱离的吴桐在空中昏迷，在意识渐失的最后一刻，吴桐听到一声叹息。 “人类，害怕你.......” 等吴桐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枕在纪禾的腿上，纪禾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 吴桐抬起了自己的左手，冻枝结晶已经消失，伤痕累累的左臂上没有蓝色的晶体。 吴桐感到右臂传来的痛楚，纪禾连忙让他不要活动右臂：“你的右臂骨折了，我紧急给你包扎了起来。” 纪禾的外套消失了，现在正绑在吴桐的脖子上，纪禾搀扶着吴桐起身：“核心高塔的封锁已经解除，我们要走吗？” 吴桐点点头，两个人便相互搀扶着走出了核心。 电闪雷鸣，智脑被吴桐戳爆，老天爷好像怜悯一般下起瓢泼大雨，大雨几乎让整个世界倾倒。 核心高塔外，黑压压一片，是追杀吴桐的机械体组成的机械之海，滂沱的大雨落到冰冷的机械体上，机械体的灯光在雨点的斑驳闪烁中忽明忽暗，给现场增添一股肃杀气氛。 机械体人潮将道路挤得水泄不通，吴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高声喊道：“你们的皇帝已经死了，被我杀死的，现在，别管你们数据库的程序了，放我离开。” 回应吴桐的只有天上的惊雷，大雨中的钢铁洪流默不作声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吴桐刚要张嘴，他的手腕先响了起来，“嘀嘀嘀嘀——” 吴桐与纪禾，他们两个在智脑通行时间耗尽。 “轰隆隆隆......”刚刚还像城墙一样的机械体如洪水般退去，留下吴桐和纪禾两个人在大雨中凌乱，没有机械体再理会他们两个。 吴桐挠着脑袋，看看纪禾又看看狼狈的自己，纪禾却先一步笑了出来，“我们两个，真是自作孽啊。” 吴桐长舒一口气：“是啊，‘自作孽，不可活’。但我还想多活一点呢，你说是不。” 纪禾没有回答，她只是在笑，脸上的水，也分不清是冰冰凉凉雨还是热泪盈眶了...... 几乎成为废墟的高塔中，一个人仰头欣赏着被冻枝插爆的智脑机械眼，作为整起事件的始作俑者，馆长丝毫不慌。 掉落的焊枪点火，全息影像构筑，从脚构筑到头部的智脑发出询问：“提问，未经允许出现在智脑地界，我是否可以指控女士你非法入侵呢？” 馆长也不理会智脑的提问，手中的羽毛笔当空一划拉，智脑残骸上插着的冻枝便化为树叶落到馆长手中，加进一本薄薄的书中。 “智械帝皇，你走到进化链的哪一步了？” “回答，我是谁的命题已经完成，下一项命题：世界怎么了。” 馆长翻看着手中薄薄的书，口中呢喃着智械帝皇最后的话语：“世界怎么了，世界怎么了......” 馆长摇头，合上了手中薄薄一本的《永冻之树》：“不太行，这本书还远远没有完成，永冻之树的故事，看来还没有结束啊。” 第170章 盖亚之序 都市卫星观测以及云图观测，确认死亡的世界毁灭因素——“盖亚”所形成的残骸“盖亚云”正在非正常聚集，并且在云集区域检测到大型天启能量活动。 事关一个“世界毁灭因素”的善后工作，“盖亚云”非正常聚集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政府组织进行都市居民的避难工作，各事务所也积极响应与此次事件相关的委托，推出打折服务。 “家族”，作为当初率先提出使用“核弹”攻击“盖亚”，随后又呼吁销毁“核弹”的世界组织。 “家族”积极响应此事，派出科考队深入“盖亚云”探索，探明“盖亚”的情况。 就连一向不露面处理公关事务的“天启管理局”，也因为“世界毁灭因素的残骸”这一特殊情况而参与其中。 可以说，就“盖亚即将复活”这条推论，就让整座都市活动起来，全力应对。 这其中，最忙的当属基层的公安组织。 白金四科提前结束行政休假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协助刑事一科完成万民街及其附属街道的居民避难工作。 刚刚和一群老爷爷老太太交涉完累的半死的吴桐靠着警车休息，抬头仰望金黄的天空。 天上布满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的浓厚流云，那便是“盖亚云”。 据说“盖亚云”就是死后“盖亚”逸散的残骸。 最近网络上扒出了上世代的惊天大瓜，说“盖亚云”上有数之不尽的财宝，还有考据声称：“现在，于都市盛行的神秘魔法的起源，便是盖亚云上的无尽财宝。” 所以也有不少有钱人委托事务所“上云探宝”，结果怎样不知道，但吴桐在跑外勤的时候真的见过几伙从“盖亚云”上摔下来的事务所团体。 虽然吴桐的行政休假提前结束了，但是吴桐断掉的右臂可不是能提前恢复的。 乘飞机回来去纪禾的医疗科研大楼检查，是粉碎性骨折，真多亏吴桐命大，在纪禾动用她走在世界前列的医疗力量保下了吴桐的胳膊。 这之中还有吴桐那个保他不死的黑匣子的作用，不然凭人类现在的医疗水平，吴桐的右臂多半会裁掉，装一个赛博义肢可比接骨续命容易多了。 吴桐望着流云发呆，没发现向他靠近的人，小姑娘吓了吴桐一跳：“前辈发什么呆呢？” 吴桐右臂打着绷带，最近一段时间都得挂在脖子上，吴桐回答说：“在想一些事，比如，盖亚真的死了吗？还有这次的‘复活’，总感觉又是什么邪恶组织搞的鬼。” 贺雅好奇地问：“前辈之前和邪恶组织的人较量过吗？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啊。” “掘墓人，听说过吗？一群疯子，亡命之徒，差点被搞死好几次，不过好在每次都能挫败他们的阴谋。” 吴桐正兴冲冲地讲着他的“英雄过往”，忽然感觉背后靠着的东西消失了，原来是车里的艾思将车窗降了下去。 车里吹着空调玩着手机的艾思也参与到这工作闲暇的小小摸鱼中。 艾思搓着手里的“发光板砖”头也不抬，但很明显，她从一开始就在听吴桐与贺雅在说什么了。 艾思一张嘴便是拆吴桐的台，“我的好吴桐呀，你大概没忘记多数的恐怖袭击都是冲着你来的这档子事吧。” 吴桐汗颜，艾思说的没错，掘墓人很多行动都是冲着要他命来的，但吴桐想要狡辩：“那我也是挫败了好几次不是吗？” “对对对，每次都被整到半死再使用你那要人命的力量，你真当谁都不知道？” 艾思意味深长地看了吴桐一眼，然后立马将视线聚焦到发光的手机屏幕上，要集合打团了。 吴桐先是微微一惊？但也没有过多的意外。 他的两个前辈一个赛一个的怪物，看到他的状态便能将情况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也就没有那么奇怪了。 吴桐还能活多长时间，黑鸦也不清楚。 “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越是使用黑匣子死的就越快。”黑鸦这样警告吴桐，在她的实验有阶段性成果之前，没有她的允许不要使用黑匣的能力。 吴桐现在也是活的提心吊胆，并且从今天早上开始，他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总感觉会有什么倒霉的事发生。 贺雅见吴桐脸色不对，便询问到：“前辈，你有什么心事吗？” “丫头，不瞒你说呀，我确实有点心事。”不知道谁先开的头，应该是安奇先叫的“丫头”，吴桐便也用上了这个叫法。 吴桐用左手揉着脸说：“丫头呀，从今天早上开始，我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倒霉事。” “前辈，这东西是有说法的。” 贺雅一本正经地科普起来：“俗话说‘左眼跳财’，而这右眼跳嘛，是右眼的眼轮匝肌痉挛、眼睑周期性痉挛，不要封建迷信，都是心理作用。” “但愿吧。”吴桐嘴上答应，但心里却在发嘘，不安地盯着手机屏幕，就像下一秒就会有来电显示一样。 果不其然，吴桐的手机响了，还是现在吴桐最不想接到的电话，“完了，全tm完犊子了。”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吴桐还是硬着头皮接起了电话：“喂，安老大，对，我们几个都在呢，有什么事吗？” “吴桐，带剩下的几个人回局里收拾东西，我们被征调了。”安奇那边的声音很吵，但是那吴桐最不想听到的话还是从他嘴里跑了出来。 吴桐欲哭无泪呀，这种事情怎么又轮到他们头上了，吴桐这边一脸痛苦，贺雅与艾思的手机到同时响了起来。 “好了别难过了，下午会有专人来接你们，我们下午见。”安奇也不像是安慰，率先挂了电话。 吴桐这边通话结束，手机也像贺雅与艾思那样响了起来，吴桐皱着眉翻看：“这什么东西啊。” 贺雅已经看完了短信：“前辈，是都市发布的通知，以及面向全体白金使的委托。” “啊？”吴桐手指往下一滑，滚动了好几秒的信息条，这么长的信息谁会看啊。 但贺雅像是已经看完了一样解释起来：“是一个权限很高的组织发布的，提到了都市，还有首脑，主体委托内容就是清剿‘盖亚云’，委托费很高，并且要提交的内容也比很多同等级委托简单的多。” 政府偶有发布面向全体白金使的委托，也有一些低等级的白金使靠着这些委托维持生计，虽然杯水车薪但总比没有要好。 吴桐从海量的消息中找到了委托那一栏，然后看到了琳琅满目的委托任务。 一大堆探索任务，还有无关痛痒的收集任务，都是简单而且收益很高的委托，看的吴桐都有些心动。 但车里坐着的艾思察觉到吴桐的小心思，关掉手机在车里伸了个懒腰：“别搁那里心动了，公安开的工资已经能让你过上小康的生活了。” “我就看看，我也没说我要做。”吴桐狡辩，虽然他真的有一点点心动。 艾思从车上下来，靠着车门说：“我猜猜，刚刚安老大给你打电话，让你带上我们两个回局里收拾东西，我们要上前线了，对不对？” 吴桐流汗道：“你把话都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呀。” 艾思一副得逞的满意表情上到车子后座，还给贴心递给吴桐留了门，贺雅也上了驾驶位。 吴桐虽然疑惑比他还小的贺雅为什么会有驾照，但他折了一条胳膊的样子也开不了车，向一科的秦姐报备了一声就上车回局里了。 在局里接上科研工作者黑鸦，三人一鸟便乘上了接送他们的运输车，前往“盖亚云”聚集的前线。 第171章 大战在即 一落地就被拉着开会，但是吴桐看见贺雅与她肩上的黑鸦被拉去一个房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艾思带着他们的东西去去营区了，吴桐被安奇驾着开会。 与一堆不认识的人一起，吴桐坐在安奇后面，安奇旁边坐那着个黑脸大叔，吴桐记得是叫“奥斯卡”来着。 安奇有说有笑地从奥斯卡口袋里摸出打火机，也不顾现在是开会，点燃了一根烟，还问奥斯卡要不要来一根。 安奇这目无法纪还在房间内抽烟的行为立刻遭到他邻座一位女士的不满。 那位女士皱着眉将飘到面前的烟扇开：“要抽出去抽，你不作会议笔记的吗？” 安奇早有准备，胳膊向后一捞搂住吴桐脖子把吴桐拉到近前，介绍到：“这个，我科室的，有他记录呢。” 安奇介绍完就松开吴桐，转向另一边吞云吐雾。 吴桐一脸尴尬地向这位女士打招呼：“额，你......你好。” 这位女士看起来对吴桐很是好奇，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吴桐。”吴桐如实报上名号，能坐在安奇旁边的，肯定也是什么组织的大领导。 虽然安奇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还老是说自己不过一介卑微的九级白金使，但明眼人都知道，安奇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就安奇那扮猪吃老虎的伎俩，吴桐就算再白痴也看出来了。 就是吴桐比较好奇这位女士是谁，一身正装在内，外面还要披上一件大红的风衣，风衣上好像还有金纹铭刻，就是看不太清楚。 吴桐正想询问这位女士尊姓大名的时候，战略总部署上台发言让全场肃静。 总署清了清嗓子说到：“家族前往‘盖亚云’探索的队伍已经全灭，在小队发回的最后一条消息中，提到了如下关键信息：掘墓人、神秘魔法、复活仪式、盖亚心脏。” 在战略总部署提到第一个关键信息的时候，吴桐差点没坐稳。 “掘墓人”，那群阴魂不散的恐怖分子又回来搞事了，这一次甚至是复活盖亚，一群亡命之徒妄图拉上整个世界陪葬。 台下哗然一片，他们不像吴桐因为“掘墓人”而激动，他们注意的是另一个关键信息——“盖亚心脏”。 曾经，早在家族联合各方势力投放“核弹”将盖亚炸死后，就有学者提出盖亚未死，它的“心脏”仍在跳动的学术观点。 当时因为没有证据而淹没在世界提出“销毁核弹”的诉求中，现在“家族”的探索队发现了“盖亚心脏”，一时间那个学术论点好像被证实了。 “安静，安静。”总署拍着桌子想让会议室安静，这间开会的屋子汇聚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不乏都市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时间没有人维持会议的纪律。 “盖亚复活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被很大声地提了出来，刚刚还沸沸扬扬的会议室立马安静下来，这个问题很重要，很多人都想知道这个答案。 虽然主流媒体都在说是全球气候影响导致盖亚云聚集，但懂得都懂，网络上的东西不过是用来稳定民心的东西，他们更想从政府这里确认。 总署在等会议彻底安静后才开口：“在‘家族’之后，政府派遣了特警组，依旧全灭并且得到了确切消息。” 总署顿了顿：“掘墓人构筑了复活神秘魔法，就在一颗巨大的心脏之下。” 全力剿灭探索对于武装势力，掘墓人是铁了心要复活盖亚了，最关心的问题得到回答，剩下也没多少人听总署讲话了，但总数还是介绍起此次行动的三支主流队伍。 “首先，第一战线，由翠枝事务所负责，总负责人......” 总署介绍总负责人的时候，安奇起身准备离开，吩咐吴桐道：“已经没意思了，你稍微记一下就行，我先走了。” 安奇用手指捻灭烟头就离开了，把吴桐一个人丢在这里开会。 “这个安奇，实在是太不负责了。”之前制止安奇抽烟的那位女士开口了，吴桐很想赞同他的话，但奥斯卡大叔在一旁，吴桐也不好说安奇的坏话。 “你也知道他过去的事，多体谅一下吧。”说这话的是奥斯卡，看来安奇身上还有很多的秘密。 “体谅他？他从来不需要体谅。”女士没好气地说。 吴桐顿时八卦起来，这位女士好像也早就认识安奇了，看起来知道安奇的故事。 总署念着名单：“......下一项，第二战线，查尼斯事务所清扫小组，总负责人，奥斯卡......” 奥斯卡从位置上站起，等总署介绍完又坐下。 吴桐好奇，便向女士询问起来：“阁下能否告知小生姓名，小生好奇阁下的名讳。” “我......”女士刚要说话，听到总署说话又立马抬头。 “第三战线，炎华事务所所长，华。” 华起身，看向吴桐。 吴桐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都市排名第三的事务所，炎华事务所的所长，就在他面前，刚刚还在和他讲话。 更令吴桐不敢相信的是，安奇居然和这种人认识，这实在是...... 吴桐带着重重心事回到白金四科的帐篷里，这里的布局和极北地的那个帐篷差不多，区别就是精致许多。 艾思一边打着游戏一边说：“我收拾的，夸夸我。” “虽然知道你很棒，但是我现在没有夸人的心情。”吴桐看着桌子上灌啤酒的安奇。 安奇打了一个酒嗝，虽然看不出醉意，但估计喝到七七八八了，这家伙抽烟酗酒样样不落，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大实力的人。 安奇根本不在意吴桐大量的目光，撇撇嘴说到：“不要被事物的表象所迷惑，你所见到的从来都是别人想让你看见的。” 果然是喝醉了，开始在这扯歪理了，吴桐叹了口气。 想到会议的重点，吴桐问道：“虽然但是，凭掘墓人的神秘魔法，能复活盖亚吗？” “理论存在，就看他们能做到哪一步了。”说话的人是黑鸦。 黑鸦站在一个推车上，被贺雅推进帐篷，两人都换上了科研用白大褂，黑鸦头上还有一个刚好合适鸟类的小巧护目镜，不得不说那个样子很滑稽。 吴桐追问黑鸦：“什么叫理论，复活的概率有多少。” 黑鸦抓起推车上的盖着的白布说道：“理论就是，我以超低配的手法，成功复活了盖亚的残骸。” 黑鸦白布一掀，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布满裂纹的土黄色石头。 仔细看这块石头，慢慢膨胀又收缩，如果不是其上的裂缝时隐时现，还真注意不到这块石头正在“呼吸”。 吴桐惊奇地询问：“这是个什么东西？这再怎么在动啊。” 贺雅解释道：“就像老师说的那样，这是一块活性化的盖亚碎片，正是老师成功在专家面前活性了碎片，专家才确定了盖亚会复活。” “好啦，别那么严肃嘛。”安奇跌跌撞撞地起身，却走得笔直的一条直线走回房间，“真正的大部队还没赶到呢，一切等明天，再见。” 安奇回房间睡了，艾思也把手机玩没电准备休息了，都这个样子，吴桐感到略微心慌。 但是黑鸦这回并没有向他发出警告，那应该不会出问题吧，应该吧。 总署营地外，奥斯卡一袭白衣，在黑暗中比较显眼，即使旁人根本看不清的脸。 他在听小队成员的汇报：“组长，已经确认营地中有一名色彩级白金使，有可能是预防那个‘警戒’的，需要我通知各战线负责人吗？” 奥斯卡长叹一声说：“不用了，你能调查到，那么那几个老油条估计都知道了，华会坐在安奇旁边也是来确认的，什么都不要做，返回小组，明天......等明天再说吧。” “是。”耳麦那边断了声响，奥斯卡再度发出一声长叹。 连风都在呜咽，远处还有阵阵咆哮，裂变的大地，又昭示着怎样的未来。 这次，会成为那终结一切的天启降临吗？ 第172章 百万龙集结 “轰轰轰——” 巨大的嘈杂的碰撞声吵醒了熟睡中的吴桐，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被吵醒。 一直能听到“轰隆隆”的声音，一直到吴桐没了睡意，这巨大的响声就没停过。 从行军床上起来，吴桐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套上衣服出门。 一出门就看到正在吃早饭的黑鸦师徒，艾思打着游戏，安奇不知道去哪了。 吴桐揉着惺忪的睡眼问：“有人知道外面是什么吗？吵得人谁都睡不舒服了。” 艾思搓着手里的发光屏幕没空回话，贺雅拍着胸吞下嘴里的早餐，噎着嗓子说：“不知道，我刚出门领早餐的时候还没有，刚回来就开始响了。” 贺雅领回来的早餐很丰盛，黑鸦举着一块米饼当早餐，倒是引起了吴桐的注意。 黑鸦手里的米饼更像是米锅巴，黑鸦用喙掰下来一块在嘴里嘎巴嘎巴嚼着，本来没什么，鸟类吃谷子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黑鸦的样子很滑稽，看得吴桐想笑。 “笑什么笑，今天我可是主力，我不得吃饱点。” 黑鸦嘎巴吞下嘴里的锅巴，又举起一杯豆浆顺顺食，“今天我有重大任务的，我要逆转掘墓人的复活法阵，还要提防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神秘魔法，这我不得吃饱点。” 黑鸦一边吃一边批评起吴桐来：“倒是你，吊儿郎当的，哪有要参与大战的样子。” “我这不是展示我们年轻人特有的松弛感吗？”吴桐挠挠头，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听到骨骼噼里啪啦舒服地作响，吴桐可是一直都保持在最佳状态的。 吴桐现在最强的力量就是“契点·永冻之树”，到时候等开打了要吓伙伴们一跳，他也要让他们见识一下，几日不见，他吴桐会变得那么厉害。 安奇掀门帘从外面进来了，看到吴桐已经醒了就放下手里的锣鼓，说道：“原来你已经醒了，我还准备用这东西叫你呢？” 吴桐一脸无语地看着安奇手里的锣和棒槌，擦擦额头的冷汗说：“老大，我就算睡得再死也不至于用这东西叫我吧。” “这不是怕你醒不来嘛。”安奇尴尬地笑笑，又立马严肃起来：“不闹了，你给你小女友打个电话，让她搞快一点，作战的行动时间要提前了。” 安奇虽然人正经起来了，可从他嘴里迸出来的那几句话还是那么的不正经。 听到吴桐从安奇嘴里迸出来的“小女友”三个字，脸一下憋得通红，结结巴巴地矢口否认并指着安奇说他的话有问题。 “我的话有什么问题吗？”安奇眉头皱起来了。 艾思在一旁不嫌事大地补刀：“人家还没表白，还不能叫小女友哦，拜托，明眼人都知道你们两个关系早都不一般了。” 那确实是没表白啊，这都没明确关系，就“小女友”“小女友”地叫，这样会给人家造成困扰的。 “呵呵，难评。”艾思翻了个白眼过去，“果然还是个小男孩呀。” 知道吴桐在说什么后安奇恍然大悟，但还是严肃地表示：“没跟你开玩笑，快打电话去。” “好好好我打我打。”吴桐强压骚红的脸，拨了电话。 安奇通知完就跑桌子上吃早餐去了，三个人还有一只鸟一时间各干各的，但都有功夫注意吴桐这边的电话，被那么多人注视吴桐感觉好不自在，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一出门吴桐先是被早晨的曙光晃得睁不开眼睛，视野模糊间发现眼前有东西在走动，灰黑色的，个子很大，数量很多。 等吴桐瞳孔重新聚焦，被眼前的东西吓了一跳。 正在移动的百万龙？还是四十台组成的队伍，按方阵行军。 向远处望去，队伍连绵不断，一眼望不到尽头。 吴桐大跌眼镜，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就连纪禾的电话机接通都没注意到。 纪禾在电话那头叫了吴桐两声吴桐都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沉浸在百万龙大军带来的震撼中了。 纪禾听到电话那头的隆隆声便知道吴桐为什么不讲话了，很自豪地讲：“很厉害吧，我的军队。” “有点气势磅礴了。”吴桐才从惊讶中缓过劲来。 “就只有‘气势磅礴’？”纪禾俏皮地问。 “还有一点恐怖了。”吴桐吞口水，有这样一支钢铁军队，真的是太恐怖了。 纪禾满意地点点头，讲起她出动百万龙大军的原委：“是这样的，首脑找上我，询问我是否能出动一些百万龙协助，我说反正是要打仗，就让我试验一下百万龙大军吧，就派出了整支队伍。” “额。我问一句呀，这支队伍，有多少百万龙呀。”吴桐满怀心事地询问。 “嗯？我看看啊。”纪禾查看启动的百万龙程序列表，“编号从bx-0030到bx-3030，也就三千台百万龙，经过你们营区的是第二编队，总共有六个编队，从六个方向向盖亚云的核心包围前进。” “这样啊。”吴桐有些欲言又止，纪禾听出来了：“吴桐，你想说什么？我觉得你有话想对我说。” “额，对！对！对！有事要通知你，我老大，额不是，我的队长。” 吴桐解释说有人通知他让他告知纪禾加快动作，说行动提前了。 “我知道了，但这不是你想说的话。”纪禾看穿了吴桐的犹豫。 “这个......”吴桐作了一番心理斗争，“我感觉，首脑找你参与是想试探你的实力，我怕......” 吴桐不敢把话说完，他不敢保证没有人在监听他的通话，但他更怕首脑提防纪禾，害怕会伤害纪禾。 “你能想到，我想不到吗。” 纪禾笑着安慰吴桐，“别担心，首脑是用绝对暴力的手段建立都市，更是用绝对暴力的实力制定了都市的制度，要是我真的被首脑列为危险人物，你早就见不到我了。” 纪禾没有说出后半句话，她过太多伤天害理的事，首脑要制裁的话审判早都降临了。 纪禾的这番安慰起到了反效果，吴桐连忙说道：“我希望你能长命百岁，真的。” “真的？”纪禾被吴桐可怜兮兮的语气气笑了，又不是她快死了，还用得着长命百岁？ “真的，你比我重要，你真的得活很久很久才行。” “又不是你快死了，说这么沉重的话干嘛。”纪禾一语中的。 但她并不知道吴桐现在脸上的表情怎样，不然一定能猜出来，她刚刚真的说中了。 吴桐在从智脑回来后找黑鸦测过，在智脑的战斗高塔被分尸过一次，他的寿数又减少了，吴桐没敢问减少了多少，只听得黑鸭长叹了一口。 行了，不说这个悲伤的话题了，吴桐通知到了，纪禾也加快了百万龙的行军。 靠双脚跑步移动的百万龙发生变形，足下履带转动跑了起来，第二编队五百台百万龙浩浩荡荡地驶过军营，抵达前线整备。 浩浩荡荡的军队过去，吴桐返回帐篷，等待出击指令。 果然是作战提前了，吴桐没有等多长时间，所有人的手机都响了起来。 艾思的游戏也被系统强制弹出，气得艾思扔了手机，不得不凑到贺雅旁边看她手机。 首脑中控全部信息频道发布行动指令，这阵仗真的大，安奇掀开帘子带着白金四科出发了。 三条战线六个编队也同时行动起来，百万龙大部队为白金使开路，各组织各事务所一同参与到这场超大型的委托中。 第173章 神秘魔法的源起 吴桐一行人在盖亚云的外围向里前进，吴桐看到了编外的抢探索委托的小团体。 接手这些的一般都是自营的三流事务所，偶尔有帮派参与其中抢资源，但等吴桐他们进入盖亚云弥漫的区域，前来捡漏的人便消失不见了。 吴桐看到了专业的装备与有组织地探索队伍，他们身着统一的制服，装备着相互搭配的工具，这就是正规事务所派出的队伍了。 吴桐有个问题，盖亚又不是真的复活了 ，用得着这样大费周章的消耗额外的资源发布民间探索委托吗？ 关于吴桐这个问题，艾思可以回答：“这是因为‘盖亚’的体量实在太过巨大。” “过去的记录显示，盖亚的巅峰体积已经达到大陆级别，人类发展了那么长时间都没参透一块完整的大陆，现在有一块现时存在的大陆，肯定要争分夺秒地收集数据。” 安奇走在队伍最前面，默默地抽着烟，他们一行人现在还是步行前进，百万龙前进的速度已经降低了，他们再前进半个小时便能追上百万龙编队。 对于艾思的解答，吴桐倒是理解了一点。 他们现在已经来到盖亚云聚集的地方了，这里的盖亚云浓度很高，能见度已经降低，吴桐在空中看见盖亚云的特色产物——“浮空岛”。 这里的空气变得浑浊起来，吴桐不自觉地咳嗽起来。 艾思继续说到：“其实在投放‘核弹’前，世界便已经对盖亚展开了探索工作，而在盖亚之上，世界发现了除白金道具外的另一种体系，那便是神秘魔法。” 吴桐听到这被盖亚云呛了一口，“咳咳咳......什么？！神秘魔法？咳咳咳......” “没错，神秘魔法是从盖亚身上流传到世界的。” 艾思利用“空想特摄”构造了呼吸面罩，分发给小队的几人，艾思还特别给黑鸦构造了一个。 艾思打开了面罩内自带交流频道：“‘核弹’炸碎了盖亚，盖亚身上的神秘魔法便随着大气运动散播到全世界，神秘魔法在本土蓬勃发展，便衍生出可以抗衡白金道具的新的战斗体系。” 空气愈加浑浊，能见度也骤降，还有很强劲的风刮来，迎面而来，朝吴桐前进的反方向吹，就像在阻止他们前进一样。 吴桐大喘气在通讯频道里面问：“所以，找寻线索并拼凑完整的神秘魔法，是首脑发布的隐藏任务？” “你很上道。”艾思头一次夸奖吴桐，但吴桐又问了黑鸦：“黑鸦，你的神秘魔法也是这样来的吗？” 黑鸦那大姐姐的声线从面罩里面传来：“姐姐我不是说过吗？姐姐的白金道具是‘神秘魔法理论’，是神秘魔法的底层运作机理，和这种现成的东西不一样。” “没听懂，解释一下。” 吴桐太笨，贺雅代为回答：“老师的意思是，社会现存的神秘魔法都是运用已有的魔法发生反应。” “比喻一下就像程序，主流的神秘魔法包括我现在用的，都是实用程序，基于程序已有的功能实验我们的目的。” “而老师的神秘魔法，是在编写程序，创造更多的功能，区别也体现在老师的术士瑕疵很少，有问题添加补丁就行，而我们的就必须重新构建了。” 吴桐理解了，这不就是一个是管理员一个是玩家嘛。 虽然简单粗暴，但吴桐说的没错，黑鸦对于神秘魔法就是管理员一类的人物。 又前进了一会，吴桐麦上传来的喘息声很重，他的面罩上也布满了呼气产生的水珠。 反观其他人，虽然面罩上也一呼一吸生着白雾，但没有吴桐那么夸张。 “前辈你没事吧。”贺雅关心地询问，吴桐摇摇欲坠，贺雅伸手扶住了吴桐。 “不知道为什么，我喘不上气，就像有什么压在我胸口一样。” 吴桐捂着心脏大喘气，心中传来一阵阵悸动，但吴桐并没有感觉到黑匣子的反应，这次好像是他单纯的有反应了。 “这里的魔力浓度太高了，特殊体质的人可能不耐受，你调整呼吸。”黑鸦的声音传来，是因为特殊体质吗？ 吴桐否认，不对，绝对不是，吴桐心里传来预警，他发现，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轰——”什么东西砸了过来，吴桐下意识地推开贺雅伸手去挡，却听到大石落地的声音。 黑色的骑士剑已经出鞘，黑色的剑影闪动，第二块紧随而至的巨石被安奇劈得粉碎。 安奇先是一刀砍开了第一块巨石，又出手削碎了第二颗石头，此时摆好架势面向石块飞来的方向，在全队频道上喊道：“所有人，准备御敌。” 黑鸦的警告紧随而至：“小心，不是一般的对手，是神秘魔法生物！！！” 神秘魔法生物，是已经记录在案的天启生物。 首次发现是在盖亚陨落前，生活在盖亚的身上，以各种基本元素为载体的天启生物。 在盖亚被“核弹”炸死后，所有观测个体陷入不可逆的枯萎死亡，现在盖亚复活，这群消失的天启生物便又卷土重来了。 从迷雾中甩出藤蔓，直劈队伍中心位置，众人四散躲开，而迷雾中的伏击者的目的就是分散聚集着的众人。 “噼啊——”一声，吴桐叫喊倒地，背后的衣服爆开，一道鞭子的血痕印在吴桐后背。 躲在迷雾中的攻击，讲下一个攻击的对象定为安奇，鞭子破空而出，但安奇的反应比抽来的鞭子还快，递出剑抵挡鞭子，并化劲让鞭子缠在剑身上。 安奇拽住骑士剑，贺雅惊觉那所谓的鞭子，其实是很细又很坚韧的藤蔓。 安奇抓住骑士剑用力一扯，一个半人高的东西就从迷雾中被扯了出来，摔到几人面前。 那个东西，就像个树丛，又丑又矮，顶着草蓬蓬的脑袋，歪着眼看安奇。 贺雅一眼便认出这是个什么东西，指着这神秘魔法生物像黑鸦指认到：“树精！老师！这东西是不是你提到过的树精！” 黑鸦扶着下巴审视地上的造物：“看生命形式，确实是树精，并且是生病的树精，它树叶发黄，身材矮小营养不良，所以才长成这个鬼样子。” “小心，石头不是这个东西扔出来的。”安奇高呼所有人小心，最边缘的吴桐就发现异常了，他们这里聚集了很多的石头，大大小小的石块，还都是布满裂纹的石头。 一个风起，地上的乱石动了起来，飞撞向几人。 安奇持剑弹开乱石，艾思撑开立场保护自己，贺雅也靠身法带着黑鸦躲开飞石，只有状态不佳的吴桐结结实实地挨了几下，痛苦地倒地。 “前辈，你要是实在坚持不了的话，你可以退出行动的。” 贺雅扶起吴桐，吴桐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感到了极大的重力。 吴桐看向身上，居然有几块乱石粘到了他的身上，吴桐触碰乱石，粘的很紧。 就在众人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黑鸦却在频道里喊了起来：“小心，是石头人，快散开。” 飞石再起，这一次，直接朝吴桐飞来，吴桐身上的乱石吸附更多的飞石，飞石相互连接，组成一只手正好抓住了吴桐。 乱石合并，两人高的石头人手举吴桐从地上站了起来。 黑鸦的分析辨认比贺雅更快：“是生病的石头人，大家小心。” “大家该小心的......是我......”吴桐被“生病的石头人”掐在手里，本来就喘不上气，现在脸更是憋成紫红色，就快断气了。 人质在手，这个石头人好像还知道自己手上有人质，耀武扬威地晃了晃手里的吴桐，安奇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可就在石头人神气时，他没有发现，碧蓝色的纸条插进了它身体上石间的缝隙中。 等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石头人身体上的每一个缝隙都被碧蓝色的枝条钻了进去。 吴桐眼中红光乍现，咬牙低声道：“我不发威，你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呀。” 吴桐控制冻枝深入石头人体内，寄生蔓延了整尊石头人，吴桐奋力一扯，石头人瞬间土崩瓦解，化成更小的碎末，失去了重组的可能。 第174章 翠枝 直到体内充入天启能量，吴桐才感觉到好受一点，原本骨折的胳膊也因为“冻枝”的特性而恢复。 吴桐试着抓握右手，十分之正常，十分的有力。 但是吴桐这“契点”状态吓了几人一跳，安奇甚至剑刃对向吴桐：“现在的你，有自我的意识吗？” 艾思已经将武器构筑出来了，贺雅甚至掏出了吴桐看得眼熟的药水瓶子。 吴桐怕贺雅扔“瞬间伤害”的药水，立马法国礼举起双手：“别开枪，自己人。” 安奇试探道：“吴桐？” 吴桐点点头，解释说：“这个力量是在行政休假时搞出来的，我想着留作底牌的，但现在提前使出来了。” 黑鸦上下打量着吴桐，红色的眼睛像是在解构吴桐的力量：“这股天启能量的波动，是永冻之树？” “对对对，就是永冻之树。”吴桐赶忙肯定黑鸦的说辞，“我现在是进入契点了，就是‘契点·永冻之树’，和之前发生过的‘契点·飞龙之契’情况差不多。” 吴桐尴尬地挠着脖子。 现在吴桐的左臂被碧蓝色的冻枝覆盖，背后还长出树枝一样的犄角，样子怪异，就像被天启生物侵蚀了一样。 倒是贺雅发现了吴桐的右手好像恢复了，刚刚吴桐撕裂石头人的时候一并撕裂了右臂上打着的石膏。 贺雅率先打破了僵硬的气氛：“前辈，你的右手恢复了吗？” 吴桐活动右臂点头：“对的，冻枝形态的我有强大的恢复能力，冻枝修复了断裂的骨骼，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安奇却始终放不下戒心：“小子，你给我的感觉很危险，进入契点，你有感觉到什么不同吗？” “嘶——”听安奇这么一说，吴桐细细感应，他听到了“隆隆”的声音，感觉就像心跳一样。 黑鸦解释道：“这是因为‘永冻之树’，植物类型的天启生物对环境的感知敏锐，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没感到异常而你却半死不活了吧。” 在黑鸦的一番解释后，小队的气氛总算缓和下来，并且吴桐非常诚恳的道歉，他不该对战友隐瞒力量的。 安奇收回骑士剑，微微叹口气说道：“唉，也没什么，有自己的底牌没错，但是你这个样子太吓人了，你本身散发着危险的信号，你刚刚又表现了劲敌的力量，是非常危险的不仅是对你还是我们。” 吴桐认错，“好了，说说吧，你听到的那个心跳。” 安奇让这个话题过去，问起吴桐听到的心跳声。 “就是‘咚咚咚’的声音，就像心跳一样。”吴桐指了一个方向，那个方向也在他们行进的方向上，但比他们原本制定的行动路线有所偏移。 贺雅问吴桐：“那个东西有可能是，盖亚的心脏吗？” 吴桐摇头：“我不确定，但是能判断哪个地方有东西，还是很危险的东西。” 该怎么办，这是队伍的决定权限交到安奇手里，安奇手搓下巴琢磨了一会，然后摁响了挂在脖子上的通讯设备：“第二编队白金四科小组，安奇，通讯留言，发现异常情况，脱离队伍前进。” 安奇向总署报备留言，随后带着白金四科脱离扫荡队伍，直接前往吴桐感知到的那个方向。 小队前进，吴桐还是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感到抱歉，有些心不在焉的前进。 吴桐与安奇发起了通讯：“老大，我真不是故意隐瞒的，我主要是怕有人发现我身上永冻之树，会把我抓去切片研究。” 吴桐自顾自地说着，却听到面罩内传来的一声暴喝：“趴下！！！” 吴桐俯身卧倒，安奇手里霰弹枪的子弹擦着吴桐射出，炸裂的子弹射爆了一个东西。 布满裂纹的碎石散落一地，黑鸦检查：“又是一个生病的石头人，成分还是花岗岩。” 吴桐惊魂未定，刚抬头，却看到躲在安奇身后的东西。 安奇的感官被面罩削减了大半，收枪站立的安奇没有注意到，一个树精就隐在不远处的风沙中。 吴桐的“永冻之树”特化了他对环境的感知，也给予了他和环境“交流”的能力。 吴桐也喊了一声“小心”，向安奇扔出了“冻枝”。 吴桐扔冻枝的举动安奇显然是没有预料到，愣了一下。 但老油条的反应力非比寻常，没有躲闪，冻枝就贴着他的耳朵轻轻擦过飞向安奇身后。 “砰——” “啪——”被“冻枝”控住的树精被炸裂的子弹直接炸碎。 刚刚不仅吴桐发现了树精，艾思也发现了树精，艾思手里的霰弹枪枪口还冒着烟，艾思在公共频道上讲话：“聚集而来的神秘生物越来越多了，大体上来讲我们确实在向核心地带前进。” 在“盖亚云”弥漫的环境下，吴桐他们的力量被大幅削减，飞沙走石，鬼怪迷踪，恶劣的环境阻碍着他们前进。 但吴桐的声音在频道上响起：“打起精神来，我感知到了，在前方不远处，有一片盖亚云的真空环境，我们先到那里歇脚吧。” 安奇拉住信步前进的吴桐，吴桐望着安奇面罩下的脸，安奇问道：“你一直有意在引导我们前进，问问自己那真是你自己的决定吗？” 吴桐被安奇的问题搞懵了，他不过是想让大家舒服一点，已经行进这么长时间了，一方面是想休息一下。 另一方面是吴桐想补偿一下队友们，他隐瞒了永冻之树的事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听到吴桐的解释，安奇将信将疑地松开他，由吴桐带路前进。 复行一公里左右，吴桐真的领着众人来到一片空旷的大湖边，因为有湖水的沉降，这里的盖亚云要稀薄很多，不会影响呼吸了。 艾思第一个扯下面罩大口畅快地呼吸起来，见状吴桐与贺雅也摘下面罩呼吸新鲜空气，黑鸦和安奇两个老谋深算的人是最后摘面罩的，心怀戒备地相互看了一眼。 这片大湖很干净，并且艾思在过去的地形记录中没有发现这片大湖，那就说明这片大湖是在盖亚云开始聚集之后才形成的，吴桐就很好奇了，这么多的湖水是怎么来的呢？ “不知道，成因不明。”艾思回答吴桐. 好吧，吴桐靠近湖边，迎面吹来徐徐的凉风，而在风中，吴桐闻到了一阵清香。 一阵，令吴桐熟悉，又异常恐惧的气味。 侧目，吴桐看到湖边的树篱上，开着红色的玫瑰花，反常理的，湖边怎么能开玫瑰花呢。 吴桐冷汗直冒，回过神时额上已经汗津津的了，吴桐听到一阵嗡嗡声，一只吴桐叫不上名字的飞虫从他眼前飞过，飞向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玫瑰。 吴桐被扑倒了，仰面扑倒后脑勺重重地砸到地上，剧痛传来。 湖边发生异样，安奇和艾思也赶了过来，两人跑半路上就看到贺雅将吴桐扑倒在地。 两人身后发生爆炸，并且有天启能量散开，爆炸发生后，另一队人马也从隐蔽的区域跑了出来，嘴上喊着：“抓住了抓住了。” 两波人靠近才发现对方竟然是认识的人，爆炸的玫瑰花，是“翠枝事务所”的探索小队布置下的。 “翠枝”探索小队的队长认出了那个在介绍他们事务所时溜走的安奇，“你们是怎么过来的？这片区域应该不在你们的任务路线上吧。” 艾思看向安奇，安奇却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们的定位器损坏了，误打误撞地来到这里了。” 艾思亲眼看见，安奇手背后取下定位器时，“顺手”捏碎了屏幕，然后拿给翠枝的队长看。 检查一下定位器确实损坏了，队长挑不出来安奇话里的毛病，便也报上了他们的任务。 他们的目的是捕捉这片盖亚云空置域的神秘生物，吴桐那边不知道为什么触发了机关，惊动了他们。 “前辈，前辈。”贺雅泪眼汪汪地骑在吴桐身上，还抓着吴桐的手。 安奇赶忙凑过去看发生了什么事，靠近发现，吴桐的右手，正在缓慢地溶解。 第175章 湖水猛兽 吴桐的右手正在缓慢的溶解，贺雅抱着吴桐的手大哭不止。 翠枝队长说：“你刚刚触发了‘血肉溶解’的机关，你这条胳膊可能要废了。” 贺雅抱着吴桐溶解的右手哭，责怪自己没能救下前辈。 黑鸦有些无语，拍拍傻徒弟的脑袋：“傻瓜，他还死不了。” “啊？”贺雅泪眼婆娑，手里半溶解的东西活动起来。 碧蓝的冻枝取代了吴桐溶解的右臂，随后变形，变成出人类的肌肤。 黑鸦幽幽地说：“他现在的基本构成是植物，只要不是被彻底粉碎，那他几乎是不死的。” 这也是为什么吴桐要顶着高消耗保持“契点·永冻之树”的状态，这可是保命的手段。 还是不需要消耗吴桐灵魂的那种，要不是凭吴桐现在的实力不能一直保持“契点”，不然他就打算一直开着“永冻之树”。 “贺雅......”吴桐声音嘶哑，贺雅凑近去听。 贺雅听到吴桐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压着我肚子了。” 贺雅这才反应过来她正骑在吴桐身上，慌忙起身，把前辈从地上拉起来。 吴桐头很疼，因为刚刚被贺雅扑倒导致后脑重重地砸到地上了，头疼之外，是他搞不明白，贺雅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就好像有什么阴影一样。 “她以前不会经历过‘血肉溶解’的灭门惨案吧。” 吴桐当即给了自己一耳光，这种事还是不要多想了，人家有人家的隐私，他吴桐管那么多干嘛。 危机与误会解除，两拨人坐下来休息，交流过后才知道，翠枝事务所派遣了额外的探索队陪同第一战线前进，并依附着战线进行探索收集工作。 他们小队则是因为这片奇特的空置域而脱离大部队行动。 而这个捕捉空置域里的神秘生物，他们也没有头绪，他们也见过奇特的神秘生物。 各种材质的石头人啦，不同种树冠的树精啦，但在这片控制域中，一个也没有。 “听你这么说，你们是已经将这里探索过了？”安奇询问。 “只有一处未探索，那就是这片大湖。”翠枝队长摊开一张收回的地图，在已经被“盖亚云”改变地貌后，手工测绘的地图便成了唯一的选择。 翠枝队长手上的地图已经有很多标记，但唯独中间的大湖没有任何标记。 翠枝队长说：“我们之所以没有探索大湖，是因为我们检测到这大湖的湖水天启能量很量超标，贸然前进可能会有危险。” “比如那样吗？”吴桐抬头指向远处。 “什么那样？”队长疑惑的抬起头，却看到所有人都抬着头望向远处，还都是同一个方向。 翠枝队长顺着吴桐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异象。 一道巨大的水帘升起，一个水型巨兽的影子就在水帘间徘徊，三维的巨兽却只出现在近乎二维的水帘上，水兽发出一声咆哮，停在空中。 神秘生物现身，浓郁的天启能量也同时逸散开来，本身就是奇特的空置域，加上天启能量的上升，首脑立刻发现了这里的异样。 在湖边观察情况的吴桐等人看到一颗流星样的机械从空中划过，飞到水兽上空，并发射标记。 “是追加委托的标记，首脑发布了追加委托。”安奇认出了标记的的形式，并解释起来。 不知为何看到水兽的样子，吴桐总感觉对方正在看自己。 而情况也正如他所料，水兽竟然对岸上的他们发动了攻击，水行巨兽在二十多米高的水帘上翻腾游转，一道水刃破空甩出，飞劈至众人面前。 安奇让众人做好战斗准备，要前往吴桐所探查的目的地，就必须穿过面前的这片大湖了，这场战斗，是他们自己找上门的。 水刃远远望去并不显眼，可是飞到惊险才能感知到它有多大。 五米长的水刃横劈而来，即使飞过了半座湖水，水刃依旧快到连残影都难以捕捉，再加上水刃本身无色透明，更加难以提防。 安奇拔出骑士剑，格挡水刃，谁曾想水刃与剑刃的碰撞竟能迸射火花。 水刃势大力，安奇不得不将水刃的方向拨动，将水刃击在地上，在湖边留下深深的沟壑。 这样太被动了，他们必须主动出击，沉翠枝队长提供关键情报：“这片湖水不深还是死水，最深处仅仅及腰，可以靠近那只神秘生物。” 吴桐想到一个办法，水兽是操纵水刃的，那让这里没水或者让它利用不了水是不是就能镇压它了。 安奇就着吴桐的“好点子”询问黑鸦：“你有办法吗？画个法阵什么的把这里的水弄走。” 黑鸦在贺雅肩头稳住身形：“这不是画个法阵就能解决的事，水是基本元素，基本元素遵循守恒原则，我只能讲谁弄走或者改变存在形式，不然我可治不了水。” 吴桐却意想不到地站了出来：“我可以。” 紧接着吴桐抬起左手，冲水面发射了冻枝，冻枝落进湖中，湖水结冰。 安奇问吴桐：“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吴桐大声回答：“我能做到我能做的极限。” 好，计划制定，吴桐投射大量冻枝形成隔离树障，两作战队伍可以靠近水兽发起进攻。 水兽发现了他们的动作，接连甩出数道水刃攻向湖岸，吴桐投掷冻枝标枪，冻枝迅速掠夺湖水的能量，冻结湖面并长成大树。 碧蓝色的大树挡下了水刃的攻击，即使水刃几乎切断了整棵树，但吴桐还是防了下来。 吴桐火力全开，投掷冻枝枝条，碧蓝色的冻枝森林在冰湖上现象，冻结湖水，并掠夺湖水中的能量。 “好样的在加把劲。”翠枝队长先一步夸奖了吴桐干的漂亮。 但吴桐听不到夸赞之语，冻枝在掠夺湖水中的能量，但掠夺而来的能量，没有涌向吴桐自身，而是全数流进一个吴桐意想不到的地方。 在白金之海中，那个黑匣子正海量地吞噬着冻枝掠夺而来的能量，吴桐感到好奇并将更多的能量灌进黑匣子中。 现实中，吴桐动作逐渐凌冽，冰冻大树拔“湖”而起，树干变得粗壮苍劲，吴桐甚至衍生出“暴风雪”的力量，将冻枝碾碎泼洒而出。 队内的几人提前带上了面罩防护了吴桐的“暴风雪”攻击，他们发现了吴桐的不对劲，吴桐站在冰面上，双掌拍击冰面，湖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并破冰长出碧蓝的大树。 “吴桐？吴桐！够了，不要再制造冰树了。” 安奇喊吴桐吴桐没有答应，就连贺雅的“前辈”也叫不醒吴桐，吴桐机械地投掷着冻枝，掠夺天启能量。 水兽耐不住消耗主动向吴桐发起了进攻，水帘扩张将吴桐包围起来。 水兽在水帘上穿梭，水刃随水兽的游动飞出水帘，二维的水兽在游龙，吴桐在三维空间投掷的冻枝无法攻击到水兽，被冻结的部分水帘也很快地被填补，吴桐似乎束手无措。 “噔——” 吴桐的白金之海发出一声巨响。 吴桐看到，碧蓝色的枝条掀起匣子的一角，顽强的枝桠伸出了匣子，盛开，碧蓝的晶莹剔透的冻枝蓬勃生长。 界外，吴桐已被红色的结晶包裹，吴桐刚刚使用了“树界降临”的主动技能，冻树开始移动。 你没听错，冰冻大树在移动，向吴桐移动。 巨大的碧蓝藤蔓破冰而出，将吴桐吞没。 一只巨大的，碧蓝色的泰坦树人在藤蔓的簇拥下形成，仰天发出一声咆哮。 异象绝境，突然降临的泰坦永冻之树，开始活动。 第176章 泰坦永冻之树 作战指挥部内，一幅全息大图上，一张地图正在被逐步绘制。 盖亚云有极强的地表塑造能力，这也是探索队难以前进的主要原因。 现在，随着各条战线的推进，因盖亚复活而被盖亚云改变的地形，在各探索队的努力下逐渐被绘制。 有了最新的地图，这个作战指挥部也终于能发挥作用了。 地貌被修改，原本的地形已经被“盖亚云”扬了，本次作战同意探索队一并前进的原因也正是这个。 探索队绘制新地形传回总部，总部再根据这些地形调整战线推进的进度。 在绘制的地图上标明了很多空置域。 从传回来的数据得知，在这些没有“盖亚云”的空置域中，有非常常强大的神秘魔法生物存在。 已经探明的种类有由砷元素构成的坚甲石头人，喷吐毒液的大王花，漆黑的蜘蛛巢，水湖猛兽等等，都是曾经“处刑盖亚”前记录在案的神秘魔法生物。 因为盖亚复活导致这些天启生物重新出现。 为了防止它们造成更大的破坏，总署接到政府的命令下令打上坐标，发布增值委托。 本次作战的形势大好，已经有队伍接触到“掘墓人”团伙，清剿工作也稳步进行，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报告，政府发来简报，在战区内突现高天启能量反应，上面在要个解释。” 指挥部内，一封突然发来的简讯打破了一片大好的形势。 “什么情况，技术监控组？”总署拿起对讲机询问技术组。 技术组手忙脚乱地在操纵仪器检测，“报告，盖亚云覆盖的地方都有很强的能量反应，鉴定为白金使正在战斗。” 显示屏前的技术人员发现不对，“诶？等等，水湖猛兽的空置域检测到高能量反应，应该是有人接下增值委托了。” 那就说是正常现象吧，总署正准备回信政府，但那个技术人员又叫喊起来：“不对，这能量反应太异常了，而且数据库中检测到相同频段的信号。”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总署离开指挥位，小跑着来到技术组找到那个叫喊的技术人员，抓着他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波长......波长！波长匹配到一个东西。” 技术人员说话结结巴巴，总署让他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匹配发现，信号的波长与不久前，在极北地发现的那个机危个体的波长一致，但是那个个体应该是已经被清除了的，现在出现在水湖猛兽的空置域中。” “到底是谁在哪里。” 总署几乎是趴到技术员耳边在喊，技术员手指疯狂地在屏幕与键盘上敲动对比信息，同时调取行动路线，看看到底是谁会经过那里。 “找到了！！！我找到了！！！” 在找出真相的那一刻，技术员差点没哭出来。 这可是会掉脑袋的作战，从形式上已经可以称得上一场战争了，他可不想成为被送上军事法庭的战争罪犯。 “是谁，谁在那里！”总署在技术员耳边吼道。 “第二编队的白金小组，但是他们的行动路线不经过湖水，是他们擅自改变路线的。” 就在技术员大松一口气的时候，那条被拦截的留言也适时蹦了出来：“第二编队白金四科小组，安奇，通讯留言，发现异常情况，脱离队伍前进。” 留言被拦截过，证明这条讯息被首脑看到过。 总署顿感脊背发凉，原本燥热的作战指挥部也感觉有阵阵冷风吹来，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首脑接收到这条消息后没有给予否定并对指挥部隐瞒，证明首脑不想让指挥部插手这其中的事。 现在才将这条简讯端上来，一方面证明首脑一直在监视战局，另一方面，指挥部的所有动作也在首脑的监视下，一切，尽在首脑的掌握之下。 “怎么办啊，总署。”技术员怯生生地发问。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将消息压下来，再把政府那边糊弄过去。 总署当即下令不要理会异常，才感觉寒风少了许多，总署长舒了口气，庆幸自己没追究下去。 毕竟他可不想因为某些“意外”，而被首脑的“爪牙”发现惨死在作战指挥部内。 ...... 吴桐已经消失不见，碧蓝色的巨大树人出现在湖水中。 树人只有上半身，却已经超过有二十米高的水帘。 猛兽在水帘中咆哮，受到挑衅的森林泰坦也回敬一声咆哮，粗壮冻枝构成的巨爪呼了上去。 水帘被横扫缺失了一大片，但流动的水帘恢复迅速，水帘中的猛兽甩出水刃，切断森林泰坦的手。 站在浮冰上安奇几人一时无暇顾及吴桐发生的变化，周围的气温正在降低，几人呼出的气已经能结成白雾。 碧蓝色的冻树破土而出，众人置身冰冻森林当中。 安奇问黑鸦吴桐现在是怎么了，黑鸦也答不上来：“身上的天启能量富集，可能是暴走了吧。” “暴走？他刚刚不还是清醒得很吗？”安奇敲碎冰面拔出已经冻在湖里的脚。 安奇打碎冰层才发现，浮冰已经结的很厚了，而且在水下，碧蓝的冻枝根须已经蔓延到冰层下面，扎根到这座湖上了。 相比他人的毫不知情，黑鸦才是暗叫不好：“可恶，直接从内部入侵吗？直接切断了我和那小子的连接，得让他赶快醒来，不然就要让那东西趁虚而入了。” 艾思已经戴上ar镭射眼镜扫描起面前的森林泰坦，并立马发现了不对：“他现在散发的信号和之前我们战斗过的‘永冻之树’一模一样。” 出事了，出大事了。 只见森林泰坦发出一声咆哮，猛烈的寒风便从其身上扩散，温度也骤然降低。 安奇几人的身上凝结出一层霜，所有人的行动被打上“霜冻”的负面效果。 见情况不对，安奇立马下令撤离到岸上避难，朔风呼啸，安奇的声音被吹散。 若不是有艾思提前制作的防护面罩，那根本听不见周围任何人的声音，寒风中充斥着森林泰坦与湖水猛兽的咆哮。 森林泰坦释放寒风意图冻结湖水猛兽依附的水帘，湖水猛兽也察觉了对方的目的，在空中凝结了巨大的水刃。 凝结的水刃破开呼啸的寒风，横切在森林泰坦的腰上。 一招之间，森林泰坦就差点被拦腰斩断，森林泰坦膨胀的能量也减缓了下来。 果然是高附加值的委托对象，湖水猛兽表现了高度的智慧。 它感知到面前这个生物的攻击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也看出来它是棵植物，它的根在源源不断地给它传递能量。 所以湖水猛兽攻击森林泰坦的根部，断其能量的攻击。 短短交手之间，湖水猛兽便表现了自然界的残酷，高生物层次的猛兽终究比低等的植物更胜一筹。 狼狈返回岸边的几人拍掉身上的冰渣，回头就看见森林泰坦被差点腰斩，贺雅紧张地说道：“前辈，前辈他不会输吧。” “比起这个，还是关心关心吴桐会不会有事吧。” 艾思扯掉面具带上她的vr镭射眼镜扫面湖中央的森林泰坦，“我在它身上感觉不到任何吴桐的信号，现在更是连他的能量都检测不到了。” 艾思没有把话说明白，但她想表达的意思很明了，吴桐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贺雅抱着她老师喊道：“老师你快想想办法呀，前辈他不能有事啊，纪禾小姐还等着他回去呢？” 黑鸦被贺雅包的得太紧一口气没传上来，用翅膀奋力将学生的脸推开：“停停停，为师快被你掐死了。” 贺雅松开黑鸦，黑鸦从贺雅怀里挣脱出来落到地上，喘着粗气责怪贺雅：“别人的事你那么关心干嘛，现在那东西正在战斗，先等他们打完再做定夺吧。” “那我来‘帮’个小忙吧。” 话音未落，新出现的人便被安奇与艾思包围。 黑色的武士刀安静地待在鞘中，安奇已经握住了出必见血的武士刀刀柄，艾思也构造出那把二次元风格浓烈的镭射剑。 两人已经能够做好攻击架势，随时准备对这个突然出现在现场的神秘人发动攻击。 “别那么紧张嘛，哦，对了，你们好像并不认识我。” 馆长理了理司书制服的衣领，非常优雅地自我介绍；“在下世界图书馆的馆长，一般在图书馆请叫我馆长大人，但在图书馆外，你们叫我馆长就好。” 第177章 天凰火鸟 “在下世界图书馆的馆长，一般在图书馆请叫我馆长大人，但在图书馆外，你们叫我馆长就好。” 这是馆长与众人的第一次见面，与黑鸦是第二次。 当时馆长当着黑鸦的面抽走了吴桐身上飞龙的力量，两人也有短暂地交谈。 局面僵持不下，馆长举着双手吗，慈眉善目地说：“不要这么激动嘛，那边那只小小鸟是见过我的，你们找她聊聊，就知道我靠不靠谱了。” 目光聚集到黑鸦身上，安奇向黑鸦投来质询的目光。 黑鸦耸耸肩，讲述了当时的情况：“游乐园事件后，她直接到访我们房间，取走了飞龙，吴桐才恢复的正常。” “谢谢你，小小鸟。”馆长给黑鸦抛了个媚眼，继续说道：“我有办法让那孩子恢复理智，你们愿不愿意相信我呢？” 安奇并没有放松警惕，虽然已经站直，但手仍然反握着刀柄，随时准备挥刀发动“生死界限”超度对方。 安奇说到：“想让我们相信你，请做点让我们相信你的事。” 馆长耸了耸肩，很无奈地说：“好吧，那我要说，再有十秒，小家伙就能干掉那只湖水猛兽，十、九、八、七......” 馆长说了一段预言一样的话，有自顾自地开始倒数。 再看战场，这怎么可能如她所言。 湖水猛兽连连发动水刃斩击，森林泰坦被死死地压制，怎么可能就十秒结束战斗的，怎么看都做不到吧。 馆长是个不简单的人，黑鸦知道馆长是个实力深不可测的人，她此时也好奇起来，为什么馆长笃定战斗将在十秒后分出胜负。 “......四、三、二、一。” 馆长轻松写意地拿出一本很薄很薄的书，手中的羽毛笔在纸上飞速写画，“永冻之树......大于......湖水猛兽......好了。” 馆长合上书，湖水那边也发出震天响声。 是湖水猛兽在咆哮，但一只孤零零的猛兽在水帘上干吼，却再也没有水刃凝结攻击森林泰坦。 “怎么了，为什么不攻击了。”贺雅看到这景象忍不住发问。 “不是不想么人是不能了。”这次安奇作出回答。 贺雅又追问为什么，安奇指着被森林泰坦冰冻的湖面说：“因为这里所有的水已经被冻结，再也没有水供湖水猛兽凝结水刃了。” 没错，森林泰坦冰冻了湖水猛兽能触及范围内的所有水源。 甚至冻结了整座湖水，无法凝结水刃的湖水猛兽只能干着急，在稀薄的水帘上挣扎怒嚎。 只是这怒号也只是强弩之末，湖水猛兽已经无力反抗，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森林泰坦的根部发生响动，紧接着传来树根被拔断的声音，再来整个地面都跟着森林泰坦晃动，岸边的几人感受到强烈的震感纷纷压低重心。 贺雅又不知所措地发问：“现在又是怎么了？” 这次安奇无法回答她的问题，馆长在震动中巍然不动，像是享受这股震动一样： “屹立于大地之上的冰霜霸主，冰封世界，予以万物生灵永久冬眠的寒潮，你的名字是——‘永冻之树’！！！” 永冻之树化作森林泰坦重新降临于世，碧蓝色的森林泰坦两手撑地，将两条腿从坚冰中拔了出来。 原本“半截入土”的森林泰坦就已经有二十米，现在拔出深埋于地下的部分，森林泰坦的海拔更是直冲四十米，彻底在海拔上压倒了湖水猛兽。 森林泰坦即便佝偻苍劲虬枝的脊背，但泰坦的压迫感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发出一声咆哮，挥起比湖水猛兽都巨大的由冻枝盘据而成的拳头手臂，一拳就撕碎了湖水猛兽依附的水帘的大半。 湖水猛兽发出苍白无力的吼声，妄图喝退面前的怪物。 畜生就是畜生，死到临头还妄想重拾高级掠食者的威吓力。 殊不知，真正的上位掠食者，已经将其列为盘中的猎物。 森林泰坦抬起一条臂膀，冻枝组成的五指张开，冻枝疯狂生长，戳穿了脆弱不堪的水帘，抓住了不可一世的湖水猛兽。 岸上，艾思检测天启能量的仪器发出响声，艾思赶忙打开仪器查看。 湖水猛兽的能量正在降低，森林泰坦在“吸食”湖水猛兽的天启能量，冻枝就像吸管一样，贪婪地吸食着能量。 直到湖水猛兽，化作泡沫消失，水帘也被冻成“冰片”破碎。 首脑那颗飘在空置域上方的小卫星发出广告：“湖水猛兽讨伐成功！湖水猛兽讨伐成功！湖水猛兽讨伐成功！......” 同一时间，战略指挥部也收到“湖水猛兽”讨伐成功的消息。 但指挥部的人高兴不起来，因为在他们的屏幕上，有比湖水猛兽更加恐怖的存在。 能量比湖水猛兽高十倍的可怕存在就待在那个刚刚解放的空置域中。 一个能量超越所有现存记录的天启生物，是什么，还用猜吗？ “世界毁灭因素”——“永冻之树”堂堂复活！！！ 现在轮到岸上的几个人急了，他们虽然不知道这玩意是“毁灭因素”，但是这怪物一看就很危险，动动指头就能将他们彻底碾碎。 安奇想抓住馆长询问她要怎么取走吴桐身上“永冻之树”的力量，但他刚伸手，馆长便瞬移拉开了与他的距离躲过了他的抓取。 “不用着急，审判的光芒必会如期而至，但天降的火鸟会先一步到来，只需等待。” 馆长的声音远远地传来，虽不清晰，却深入人心。 天空光芒显现，炽白的光芒是那样的耀眼。 隐约见得那光芒是白鸽样式，扑闪着翅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庞然大物。 森林泰坦遮挡刺眼的白光对空发出一声咆哮，满怀怨恨满腔怒火，它们前不久才见过，“永冻之树”怎么会遗忘那身躯破碎的痛苦。 “树界降临”发动，巨大的冻枝藤蔓像子弹一样朝天空的白鸽射出。 白鸽左闪腾挪，移动间逸散的天启能量将冻枝尽数斩断，“树界降临”这一破坏地表的极限杀招就在白鸽的躲闪间化解于无形。 “就是这个吗？” 与白鸽共享视野的女孩也居高临下，站在他们学校体育馆的高台上。 郑忆在接到耳朵上突然出现的通讯器的通知后，派出了“天堂鸟”飞往首脑指定的地点。 这所因突发战争而紧急避难的小学里，就只剩郑忆在自由活动。 郑忆在空荡荡的体育馆喊道：“纯白英灵，天堂......嗯？！！！” 天堂鸟的定点轰炸没有发动，因为有人比她更先了。 天空一道天火流星划下，一只天凰火鸟飞越空中停滞的白鸽，轰向被热浪强控的森林泰坦。 “是谁？！！谁会比我更快？？？” 郑忆发出疑问，在收到首脑指示后，能快速定位远程打击的色彩级白金使就她一个，不可能有人比她还快。 “喂，是谁抢了我的人头，是谁，让我知道是什么颜色。” 没有回应，耳机那边是长久的沉默，首脑不会不回答色彩级白金使的问题，那就是现在的情况超出了首脑的掌控。 郑忆，一个听首脑指挥，提前三分钟准备打击的色彩级白金使，竟然被一个超出首脑安排的人截胡，郑忆自认为不存在这样的人。 “就当这又是你们的一次试验了。” 郑忆耸耸肩，将耳朵上带着的通讯器摘掉随手丢掉。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要丢掉，但每个人都这样做，她也就学着做了。 郑忆在空荡荡的教学楼间游荡，等待下一次攻击指令。 她也想过过普通小学生的生活，但。 “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郑忆呀，你要好好为世界的正义而战斗呀。” 郑忆语重心长地对自己说。 学校外的天边，盖亚云笼罩着天空。 复活“永冻之树”被天降火鸟轰杀，复活时间，一分二十三秒。 第178章 冻枝之末 “这里是......哪里？” 吴桐艰难地睁眼，他已经记不清多少次这样醒来了。 感觉浑身被碾碎，又被什么高维存在用胶水一块块粘起来。 虽然吴桐还是那个吴桐，但吴桐身上的裂缝，粘连裂缝的胶水，却实实在在一点一点地改变着吴桐的存在。 那种感觉，吴桐曾给黑鸦描述过，黑鸦告诉他，那份“被改变”的感觉，便是灵魂受损的感觉。 因为身体无法承受伤害，转而由灵魂受苦，这便是吴桐“不死”的代价。 他从未达到“不朽”的境界，却僭越得到了不该属于他的力量，剩下不到一年的寿命成为吴桐最深的恐惧。 说回吴桐自己，睁眼后的世界是一片虚幻。 星空摇曳，星河流转，漫天繁星坠入金色的海洋，他又一次，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来到了他的白金之海。 他看到了那个黑匣子，那个让他痛恨，又不得不依靠它活下去的黑匣子。 他痛恨那个不可名状的东西，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偏偏选中他交付那个黑匣子，都没问过他的意见就交给他那么危险的东西。 最后，他开始怨恨自己，怨恨自己的无能，怨恨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虽然密码正确，但是方式错了。” “什......什么？”吴桐突然听到有人说话，惊讶地四处张望。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连那个黑匣子都消失不见了，流淌的白金之海上，只有吴桐一个人伫立，倍感孤独。 画面回转。 火鸟从天而降，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比“纯白英灵”的攻击更快，而且，比“天堂鸟”的破坏力更强。 森林泰坦脚下的坚冰瞬间融化蒸发，天凰火鸟刚刚撞击森林泰坦，这片湖水就被爆发的能量彻底蒸干。 冻枝融化，森林泰坦瞬间解体，被炸成破碎的枝条，在火鸟的余晖中焚烧成灰烬。 热浪从冻湖上扩散至岸边时，已经消耗了很多热量了，但湖边的植物，不，不只是植物，一切造物都笼罩在热浪的烘烤之下。 造物化为灰烬，安奇等人也不能幸免，承受不住热浪的冲击。 “贺雅，快，跟为师使用那个。”黑鸦慌张地喊道。 黑鸦的羽毛被热浪点燃，即使稳如老狗的她此时也顾不得如此窘态，招呼贺雅帮忙。 “通——”黑色的棺材落地，安奇支着棺材抵挡热浪，为黑鸦让出施展神秘魔法的空间。 巨大的魔法阵在众人脚下形成并开始旋转，黑鸦趁有空之际扑灭羽毛上的火并向艾思询问：“计算，热浪入侵地表的极限深度是多少。” 艾思抓起一把土攥在手中，放手时手心已被热土烫出水泡：“土质、比热容、体积、表面积，五米！！！” 贺雅听到艾思算出的答案后，立马启动法阵吟唱：“传送启动，向下，五米！” 支着棺材的安奇，法阵上的黑鸦、贺雅、艾思，还有被热浪冲昏迷的探索队，全部消失不见。 馆长悠哉悠哉地在热浪中行走，瞥见安奇他们的动作，只是微微夸赞一声：“挺聪明的。” 热浪间歇翻滚，馆长空打一个响指，热浪便停了下来，凝滞在空间中。 不只是热浪，所有的一切都被暂停在那个“响指”响起之时。 馆长信步走向爆炸的中心，从中心捞出一个人，那人就是吴桐。 吴桐体表被红色的晶体覆盖，非常吓人。 馆长摇头惋惜道：“明明伪装的那么好，可为什么要心急呢？” “明明都从那东西里逃出来了，非要这个时候搞小动作，不弄死你弄死谁。” 馆长长叹一声，手放在红色晶体表面，没看到馆长用力，可红色晶体应声破碎，吴桐也重新恢复自由。 红色的晶体变作书页，馆长也在这时听到了吴桐的心声：“......我太弱小了......我什么都做不到......” “咦~~味太大了。” 馆长好像已经评鉴过很多类似的桥段了，但还是说了一句：“醒来吧，故事的主人公，可不能因为迷茫就停滞不前呐。” 吴桐猛地清醒，就看到馆长手里拿着一本书，站在他面前。 馆长将书的封面展示给吴桐看，并夸奖吴桐：“真的谢谢你了，我能把这本书搞全，得多亏了你呀。” 吴桐并不知道火鸟的事，他的记忆停留在刚出发的时候。 他那时还被一个石头人抓住，他当时很难受，回过神来时，便抵达白金之海了。 现在他和馆长身处一个大坑中，非常荒芜的大坑，一个被烤成黑炭的大坑。 吴桐有些茫然地问：“发生什么了？” “说起来会很复杂，我时间有限，还是听你的同事给你们讲吧。”馆长提着吴桐，空间变转，便回到岸边。 吴桐看着空旷的岸边不知所措，馆长却挥挥手指了指地上就瞬身离开了。 吴桐四下环顾，一只手突破土层，差点没吓了他一跳。 安奇冲出土层，灰头土脸地大喘气，然后是艾思、贺雅一个接一个，就像土拨鼠破土而出那样从地里冒了出来。 安奇爬出来的第一句话便是：“结束了？” 吴桐小愣一下，“额，能告诉我怎么开始的吗？” 安奇望向爆炸的湖中心，那里已经不能算湖了，像是被陨石撞击后的大坑，荒芜且绝迹。 安奇泄一口气又说：“结束了。” 之后的几分钟内，吴桐先后听贺雅复述了他们初入盖亚战区，进入空置域，与湖水猛兽交手的事，之后便是吴桐详细了解最后几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上突然降下来一个很nb的攻击，我们不得不紧急避险。” 贺雅解释道，“老师让艾思前辈计算了安全深度，随后我们两个使用空间魔法将所有人传送了下去，躲避热浪的溅射伤害。” “又是色彩级白金使的远程打击吗？” 吴桐听到贺雅提到的“白鸽”，想到又是那个在极北地仅有一面之缘的色彩级白金使。 “我记得好像是叫，叫什么来着？郑忆是吧。” “不是她的攻击。”艾思插话道，手上的全息屏幕播放着最后，火鸟降临时的那几秒录像。 艾思标出空中的白鸽，十分肯定地说：“‘纯白英灵’的攻击都是以白鸽为基准释放的，这只火鸟明显是另一个人的攻击。” 艾思甚至计算了这次“火鸟”攻击的量级：“数据显示，能释放如此强度的一击，对方必然是一个色彩级白金使，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颜色。” 吴桐想到安奇情报多多：“安老大懂得多，他知不知道是谁。” 吴桐找到刚打完电话的安奇询问，但安奇在想自己的事，没听到吴桐的问题：“啊？哦，我也不知道。” 安奇分析出的情况比三小只多得多。 首先，他看到了白鸽，那他没收到通报是很不合理的，唯一的解释是首脑在关注这边，特意截断他的通讯； 其次，那个“天凰火鸟”，他没见过，他认识的人里没人能释放出那样的攻击，但不排除又出现了人才； 最后，馆长这个神秘的人物，游离于首脑的控制之外，因为地球图书馆这个组织，安奇刚刚打电话确认了，那是个在都市记录中仅有名字存在的组织。 “能逃过眼线与爪牙的搜索，这个组织可能比首脑还要危险。” 安奇不确定接触这样的人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但是他知道有一件事已成事实。 “首脑这群家伙，又要抓着我不放了。” 安奇压住眼底的汹涌，带着白金四科转移。 第179章 空岛决战 吴桐向黑鸦哭诉，“永冻之树”被馆长做成树从他体内抽走了，他再也不能释放冻枝了。 “你可拉倒吧，那玩意实在是太危险了。” 黑鸦整理着被烧焦的羽毛，敷衍地安慰着吴桐。 贺雅端着黑鸦打开的一小盒精油膏，黑鸦用羽毛粘起一点精油膏细致地抹在被烧毁的羽毛上。 “她说的是实话。”艾思戳着吴桐说道，“按照你的描述，在进入天启能量富集的战区后，永冻之树就已经占据你的意识了。” “但是它用起来很强啊。” 吴桐辩解，还比划起用冻枝当标枪，或是冰晶冻枝护体，还有“树界降临”那样强大的技能，吴桐是真的惋惜。 “但是它会抢你的身体，你不是还想多活几年吗？” 艾思一句话戳到吴桐痛处，确实啊，有损寿命的事吴桐必须拒绝。 “行了行了，你们消停点吧。”安奇略有无奈地说道，打断了三小只兴致勃勃的交谈。 “我们还在战区里呢，这群人会把我们送到最前线，马上就要大战了，你们给我消停点呀喂。” 白金四科正在坐军用装甲车内，在他们回归第二战线后，便接上了他们奔驰往最前线。 安奇接到的消息是，三条主战线已经推进到底了。 但是，在盖亚云的核心区域，存在大量的大型空岛。 地面的战场已经被纪禾管理的百万龙接管，空岛上存在大量的“掘墓人”军团，需要白金使上岛清剿。 但要一个一个清扫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安奇接到了作战指挥部的计划安排。 翠枝事务所，查尼斯事务所，炎华事务所三方战力直接进攻中心空岛。 制其咽喉，攻其眉目。 说直白点就是用绝对武力击破“掘墓人”主体，那剩下的不过边角剩料不足为惧。 安奇他们在部署上是第二战线的，现在是掉队了，所以派装甲车紧急运送。 “嘶——”吴桐得知了计划的全貌，心口隐隐作痛，“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还没说话呢，你就别乌鸦嘴了。” 黑鸦呛住吴桐，别再什么不祥的预感了，不好的事肯定会发生，不过是个早晚的问题。 正说话间，车停了下来，他们到达目的地了。 下了车，吴桐明显地感觉到，这里的盖亚云比外围稀薄一点，但是光线更暗。 吴桐抬头，为什么光线更暗，因为有块遮天的空岛飘在空中。 空岛下方是一片巨坑废墟，一眼望不到边际，大地撕裂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 吴桐看到，一块巨大的岩架被从地表撕开，盖亚云托着巨大的岩架缓缓升空，“愈合”到浮空岛上。 眼前景象旁若神迹，吴桐第一次见识到“世界毁灭因素”的伟力。 这仅仅是已死“盖亚”复活的影响，便已可称为“神迹”，吴桐无法想象，“盖亚”还活着的时候，人类是付出了多少代价，才杀死了“世界毁灭因素”。 “当时的人们利用了盖亚吞噬大陆的特性，令盖亚吃下了巨量的核弹，并在外部同时用核弹轰炸，才杀死了她。” 雄厚的声音在吴桐身后响起，吴桐见到一块穿着白西装的“黑炭”向他靠近。 虽然这样说很缺德，但对奥斯卡来说描述的真的很贴切，吴桐憋住想笑的冲动问：“现在就不能用核弹在炸一次吗？” 奥斯卡摇头，“不行了，世界上已经没有核弹了，在核弹炸死‘盖亚’后，因为对其破坏力的恐惧，‘核弹’成为新的‘世界毁灭因素’，在全人类的投票后，世界统一销毁了核弹。” 话是这么说，但吴桐还是试探性地问道：“所有核弹，真的都被销毁了吗？” 奥斯卡回答的很干脆：“是的，因为能逃过首脑眼线的探视私藏核弹的，其本身就已经比‘核弹’更加恐怖了。” 首脑、核弹、眼线，吴桐又学到很多新词，吴桐向奥斯卡表示感谢。 奥斯卡摆摆手表示不用：“快要出发了，跟紧安奇，上面对于粗心大意的白金使来说，可是连地狱都不如的地方。” 吴桐点头回应：“嗯，我会的，谢谢前辈提醒。” 吴桐也为自己打气返回和四科的同事准备，但吴桐不知道的是，奥斯卡在吴桐远离后拨通电话。 奥斯卡瞒着安奇，瞒着华，向事务所及首脑汇报：“眼线布置完毕，计划进入下一步......” 百万龙护送了一批机械师赶到盖亚战区的中心部分。 来不及休息，舟车劳顿的纪家工程师火速搭建设备，用最短的时间建造了“电梯”。 “太空电梯技术“，是老牌白金道具“电梯”的科技化产物。 纪禾突破了电梯两端必须存在预设“基点”的技术难题，该白金科技可以实现未定“基点”的传送。 虽然搭建起来费时费力，但只要能送上去一批人，就能使用老牌的“电梯”快速搭建往返的通道。 在此之前，“电梯”的专利持有者是非常排斥“太空电梯技术”的。 但在战时，加上政府的资源调控以及首脑的绝对话语权，“电梯”与“太空电梯技术”首次达成合作。 希望此次合作可以成为两项技术“化冰”的开始，在今后为广大百姓做出更多的服务。 冠冕堂皇的话就说这么多，“电梯”的专利持有者一边痛斥纪禾的“技术侵权”，一边被“爪牙”掐着脖子签下“使用同意书”。 登岛的最后一段路被打通，本次战役进入白热化阶段。 “翠枝”带着第一批白金使登岛，他们的任务是占领区域，清扫神秘魔法生物与控制它们的“掘墓人”。 剩下的白金使定向传送到空岛核心区，直捣黄龙。 吴桐在底下看到第一批人像光粒一样“嗖”一下冲上空岛，心里有些发虚，这就和“跳楼机”一样，吴桐对跳楼机有很深的阴影。 他曾坐过一次跳楼机，还是遇上“彩蛋”弹射起步的跳楼机。 那种失重的眩晕感差点没让他吐出来，还是因为他旁边坐着纪禾才憋住没吐出来。 现在又来，吴桐有些腿软。 艾思看到吴桐腿软的模样，心情突发的愉悦起来，拍拍吴桐的肩旁，虚空构造一个呕吐袋递给他：“加油，坚持不住就吐吧。” 贺雅担心地看着前辈，但有老师坐在她肩上，也没来安慰吴桐前辈，与艾思前辈上了同一台1号电梯。 吴桐仍在犹豫，却被一个人一把架住，吴桐转头一看是安奇。 安奇搭着他的肩膀说：“发什么呆啊，走了......咦，这是什么？” 安奇注意到吴桐手里的东西，一把抢过来看。 “呕吐袋，你这家伙。”安奇驾着吴桐上了2号电梯，并丢掉了呕吐袋，“想吐就吐出来再咽下去，别娘们叽叽的。” 吴桐挣扎着想捡回呕吐袋，但电梯门关上了。 “安奇，你又欺负晚辈？”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是华，还有奥斯卡，三个应该是老相识的人上了同一台电梯。 电梯里有其他人，但看制服都分别是那两人的下属，便都统一闭麦保持沉默。 安奇当然不在意华的说辞，架着吴桐的脖子掐着他的脸蛋说：“这叫同事处成兄弟，哪跟你们两个官场老油条一样。” “额......嗯嗯......哦哦哦......” 吴桐尴尬地向两位大佬打招呼，但奥斯卡和华都无视了吴桐，两人指责安奇的态度消极。 安奇撇撇嘴松开了吴桐，活动活动手腕说：“不掉链子就行了，消极态度什么的，我不从来就是这个样子吗？” 奥斯卡和华两人同时呵呵，“从来都态度消极”，这恐怕是安奇最大的谎言了吧。 电梯的语音响起：“距离着陆还有十秒，请做好准备。十、九、八......” 吴桐惊讶这么快，就看到黑色的骑士剑出鞘，安奇已经做好准备将剑扛在肩上； 闪白的尖头长矛出现在奥斯卡的手中； 大红披风上的金纹闪耀，火红的臂铠搭载在华的身上。 电梯里的人全都做好战斗准备，只有吴桐呆愣愣地站着。 “叮——”倒计时结束，电梯门开启。 一阵天旋地转，吴桐被扔了出去，脸朝下，重重地摔到地上。 第180章 虚无弄臣 巨大的岩石心脏正在跳动，一个被黑雾笼罩的人守着正在旋转的魔法阵。 一个骷髅头悠闲地依在树旁，手里的卷轴铺展盖在身上。 “旧日之诗”虽然很想跟面前的人畅聊自己刚刚谱写的诗篇，但旋即认为，对方根本没有与他人交流的兴致。 “我说，同为毁灭之人，在踏上毁灭之前，你就没有什么爱好吗？” 闲着无聊的旧日之诗最终还是向祂投出了话题，在目标达成之前，他们有大把的时间自由支配。 祂沉默不语，隐在黑雾之中。 旧日之诗甚至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高矮胖瘦，甚至连祂长什么样，旧日之诗也一无所知。 祂的一切就和那神秘魔法一样神秘。 旧日之诗唯一知道的便是对方地踏上的“毁灭”，与“虚无”有关。 “和虚无有关，存在的意义可是一个很好写的话题呢。”旧日之诗坚持不懈地搭讪道，“你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我保证能凭借你的故事创作出一首名垂千古的诗集。” “我的过去......尽是些无意义的东西。” 在旧日之诗不依不饶地骚扰下，祂终于开口了，“毁灭之前，我喜欢计算，但是现在，一切皆无意义了。” 旧日之诗在卷轴上奋笔疾书，黑色的骷髅脑袋已经构思好一篇史诗。 现在的他文思泉涌，才华横溢，谁都拦不住他创作的热情。 但在他动笔之余，瞥见了短暂的未来。 “呀，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呐。”旧日之诗起身卷起卷轴，向祂打招呼道：“这边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黑色的骷髅头前脚消失不见，后脚电梯便到达空岛，将电梯中的人甩向空岛腹地。 人如雨点落下，少数几个人影在空中折跃，落向更核心的位置。 祂仍然没有任何动作，连身上的黑雾都未曾散去。 “因为，‘一切皆无意义’。” 吴桐脸着地，等爬起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人了。 吴桐暗叫一声完了，安奇肯定又去打高端局了。 现在他吴桐正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得赶快找到艾思他们。 吴桐还没爬起身，便看到一个恐怖的东西。 一节十米长的“树干”，长着六条树枝一样的节肢，这里好歹是盖亚最核心的地方了，这“孩子”这么怪，肯定是神秘魔法生物了。 和竹节虫长得有几分相似的树节虫跨在吴桐上方，吴桐看到一张虫子的裂口横贯麻麻癞癞布满苔藓的树干。 拟态的口器正磨搓着，树节虫压低身躯向吴桐啃去。 “woc！！！”吴桐向右横滚，躲开啃咬，但扑空了的树节虫马上调整位置对准吴桐。 吴桐被控在地上起不来，只要起身就难以躲避树节虫的攻击。 吴桐召唤“悲伤”，银色的手枪久违地出现在吴桐手中。 来不及感受熟悉的握感，吴桐连弹发射，晶莹的子弹射进树节虫树干里。 “吼吼吼——”树节虫发出瘆人的惨叫声，吴桐趁机逃跑。 树节虫眼看到嘴的猎物要逃跑，来不及协调已经失衡的身体，凭感觉朝吴桐头上咬去。 吴桐不敢回头，令人不适的口器摩擦声就在耳后，他根本不敢回头。 他怕他一回头，他的脸就会埋进树节虫的特异型口器中。、 “砰！！！”火枪迸射的声音，然后是树节虫树干爆裂的声音。 吴桐被强大的冲力推了出去，又一次连着地摔在地上，还往前擦了几米。 吴桐满面泥垢地回望，只见艾思拉动霰弹枪的枪栓，退下一枚空弹壳。 艾思手里的那把枪还挺有特色，枪身上有一个很大的十字架，导致乍一眼看艾思手里的东西很像一把十字弩。 但实际上，艾思管这玩意儿叫“神圣爆裂者”。 艾思撇撇嘴：“怎么了嘛，‘驱魔’二字不也有个‘魔’字嘛，这怎么不算神秘魔法。” 黑鸦没有反驳，那就代表没有问题，贺雅递上湿巾给吴桐擦脸，吴桐感动的泪眼汪汪。 他的同事，不，现在应该说是伙伴，找到他了。 另外一边，吴桐的另一个伙伴，安奇，和另外两个也在空中折跃了不止一次的人落到浮空岛核心。 安奇落地后，拍拍塞得满满当当的烟盒，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叼在嘴上，边摸口袋里的火机边说：“你们两个，也听到了？” 华反怼道：“当然听到了，谁像你一样，不知道实力退步了多少。” “呵呵。”安奇没摸到身上的火机，转头问奥斯卡要。 奥斯卡无奈地递上自己的火机，并又一次从安奇的口袋里抢回被他顺手塞进去的火机，“少抽烟，对身体不好......都听到‘盖亚的心跳’了，但有能力在空中多次折跃的就我们三个了。” 奥斯卡理清局势：“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三个最快也最接近，其他人一时半会赶不来，这核心区有很多神秘魔法生物，够他们处理的了。” “好了好了，别婆婆妈妈的了。”安奇扛起骑士剑，信步朝心跳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华很不服气地说：“他一直是这个死样子，以前在队里就是，现在还这样。” 奥斯卡赶忙打断华诉说安奇的过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快跟上吧。” 华明事理，知道现在情况紧急，放下成见，华与奥斯卡组成防备队形跟着安奇向前推进。 就像奥斯卡说的那样，他们离得最近，推进的过程中没遇到太大的阻碍，很快他们便见到了那颗巨大的、跳动的岩石心脏。 以及黑色魔法阵前慵懒驼背，有气无力坐着的，被黑雾笼罩的人。 安奇持剑做好架势，冲那人喊到：“喂，那个人，你知道我在和你说话。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不是我们仨干死你，就是你弄死我们仨，所以报上名来，咱来个痛快点的。” 如此挑衅，祂不急不恼，因为一切都将归降虚无，所以在虚无发生前干什么，都无所谓。 “名字这种东西，是最没意义的东西了，不过也是，谁让我正好踏上了最没意义的道路呢？” 祂正是报上自己的毁灭之名——“虚无弄臣”。 被黑雾笼罩的人从地上站起，因为知晓结局不会改变，便向面前的三人讲清现在的情况。 “我身后的便是盖亚的心脏，心脏已经被我用神秘魔法复活，现在我只需要维持这个法阵，盖亚便会复活。” 虚无弄臣还补充道：“在弄死我或是盖亚复活之前，这个法阵都不会消失，诸位的选择只有......” 弄臣说话期间，安奇便已发动攻击，瞬间近身挥刀，黑色的剑气冲至黑雾的脖颈。 但弄臣的黑雾没有被安奇的剑气干扰，爆发着黑色气浪的剑气消散于无形。 弄臣也说完了后半句话：“打死我，或者被我弄死。” “炎华突！！！”华爆冲至弄臣身前，蓄力收在腰间的双拳轰出，结结实实地轰在弄臣身上。 华的攻击甚至掀起烈焰气浪，可仍旧无法吹散弄臣身上的黑雾。 而且就是这一击，华感觉到非常的不对劲。 明明是结结实实地轰道“虚无弄臣”的胸口，势大力沉的一击不但没有撼动弄臣，拳头上传来的触感却让华以为自己一拳挥空了，以为自己一拳打到空气上了。 “噔——” “乾卦”落地，奥斯卡的矛尖环绕着和安奇相似的黑色剑气，一枪捅到“虚无弄臣”的身上。 但就像安奇的剑气一样，奥斯卡的那一点锋芒在黑雾中消弭。 更加恐怖的是，奥斯卡手中的长矛在弄臣身上停了下来，但在他自己的感觉中，长矛没有触碰到东西，他捅到了空气。 “怎么可能。”奥斯卡发出疑问。 奥斯卡再“离卦”脱手拍出，但针对对手的“离卦”并没有反应，“离卦”无法锁定虚无弄臣。 华与奥斯卡发觉“虚无弄臣”身上的不对劲，立刻拉开距离。 安奇、奥斯卡、华三人各站一角，将虚无弄臣围住。 “虚无弄臣”开口说话了：“现在你们理解，‘一切皆无意义’这句话了吗？” 弄臣身上的黑雾散去，显现出了祂的真实样貌。 黑白配色像是从默剧中走出来的演员，小丑面具遮住了五官，华丽的宫廷小丑装扮。 丑角面具似在狂笑，又暗含无尽哀怨 ，诉说着一个欢愉的故事。 第181章 魔法少女 “你们知道魔法少女的故事吗？” 馆长将手中的书整理入书架，又从尘封的书架中抽出一本破旧的书卷。 书页的材质像是羊皮卷，幸好有最外层牛皮封面的保护，这本书才没有在时间中化为齑粉。 馆长拂去牛皮表面的灰尘，“魔法少女”四个文字的刻痕印在牛皮卷上。 馆长翻开书，念到：“一鲸落，万物生。当盖亚上燃起‘大日’的光辉，吞噬巨鲸陨落之时，崭新的事物便降临到这个混乱的世界......” 一鲸落，万物生。 当盖亚上燃起“大日”的核光，吞世巨鲸陨落之时，崭新的事物便降临到这个混乱的世界。 神秘魔法，这个可以改变世界格局的新事物洒落全世界，也诞生了许多新的职业。 浓缩神秘魔法的器具被一些人得到，最初的魔法师诞生了。 神秘魔法的浪潮席卷全世界的时候，这些人走在了世界的前列。 那些无法凝聚强大白金道具的白金使，基本都走上了研习神秘魔法的道路。 而最优秀的那批人，也被称为魔法少女。 美少女拯救世界，顶尖的魔法少女拥有了各自的名字，博爱、正义、勇气、幸福，四位强大的的魔法少女形成了最初的信仰。 卷首语这样写道：“改变一个人，予他信仰，然后将他的信仰摧毁，什么都挽救不了这样的失败者。” 今夜要讲的故事，是关于曾想要守护某个世界但最终却亲手背叛了那个世界的人的故事。 第一位魔法少女是一位渴求着幸福的国王，她希望世界永远安宁。 她希望人们都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然而幸福，也会变成最纯粹的欲望。 在她的脑海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回荡，要她沉浸在追求幸福的贪欲中。 有人说，人类最初的欲望是从咬下第一口甜苹果诞生的。 因为那份罪恶，我们被驱逐出了伊甸园而现在有太多的欲望需要被填满。 我们不只想要品尝甜美的苹果，还想要吞食鲜嫩的血肉，既然有了这么多可供选择的欢愉那又为什么还要在花开的时候吸吮花蜜呢？ 馆长声情并茂地演讲：“可能是因为，我们生来就是想要幸福的吧。” 最初的欲望只是单纯的对幸福的追求，它一开始很小，却因不知满足而渐渐变得更大，更硬，更有光泽。 琥珀的障壁就此诞生，幸福之魔法少女，变成了贪婪国王，被封存进金黄的琥珀之中。 第二位魔法少女是一位奉行着博爱的皇后，她将自身都献给了对人们无私的平等的爱当中。 她想要守护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无论老幼贫贱，无论尊卑高低。 她以守护爱与正义的魔法少女自称，并坚信自己存在的理由，就是将一切邪恶的事物统统消灭。 她也一直如此贯彻自己的正义用手中发光的魔法棒净化坏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太过于理想的信仰往往会招致毁灭，一如宗教里的异端审判者，世上若只剩下善与恶两种定义， 那么真正的正义便会腐烂扭曲，开出凋亡的花。 馆长掐着嗓子模仿书卷中的质问：“世间所有邪恶均已消失，那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我明明是被选中的救世主，为世界带来和平的人，可是今天，还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安静。 王后疯癫地，令人惊骇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为什么还没有坏蛋出现，为什么还没有坏蛋出现，为什么还没有坏蛋出现...... 她开始憎恨，憎恨人们为什么都如此的善良，憎恨为什么还是没有坏蛋出现。 想要守护每个人的情感，最终变成了对这个世界，对想要守护的人们的憎恨。 怨恨，诅咒，杀戮，博爱之魔法少女，变成了憎恶女王，变成了一条只知四处杀戮的毒蛇，一只邪恶的怪物。 第三位魔法少女是一位维护着平衡的侍从。 她勇敢而无畏，将一切试图侵犯这个世界的敌人全部抵挡在外，正如她所一直信奉并坚守的。 维持平衡守护正义，但正因少女无比注重着自己的信条，仿佛不知人情为何物。 人们都不敢与她接触甚至对她感到害怕，哪怕是与她一同的其余三位魔法少女也很少与侍从接触。 人向来是群居动物，即便是再不近人情的人内心偶尔也会渴望着有人能够理解自己能够倾听自己的心声。 侍从想来，也是如此吧。 馆长的语气低沉：“那是一场两个世界交错一般的命运的邂逅，侍从与她们的敌人相识了。” 尽管侍从比任何人都注重正义与平衡，却仍与她们的敌人“猎魔士”暗地里成为了朋友。 “我们是真正的朋友，对不对？” 可是当背叛发生的时候，“猎魔士”奸笑着夺取她的魔力的时候，所有的勇气变成了盲眼的怒火。 勇气之魔法少女，变成了愤怒侍从，平衡融毁正义失衡，盲怒地宣泄着无尽的怒火。 第四位魔法少女是一位恪守着正义的骑士。 她曾是个有模有样的英雄，一位正义的守护者她立下誓言成为一名光荣的骑士。 永远的守护国王，守护国家守护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一名骑士既要时刻拥护主的意愿，恪守骑士精神，又要英勇地追求正义与荣耀。 但是国王变得贪婪，王后憎恶一切，侍从也永不停息地发泄着无端地愤怒，骑士心中的正义开始动摇。 骑士曾誓言守护，却亲眼看着自己的同僚与最初的信仰背道而驰，骑士不得不挥出手中的剑，无望地斩断了她们的灵魂。 正义之魔法少女，变成了绝望骑士。 这一次，是她自己踏上了毁灭的道路。 当四位少女全都因为自己的偏执而背弃了信仰的时候，在空荡的宫殿中，只剩一人在放声狂笑，祂是一位与四名守护世界的少女格格不入的“魔法师”。 祂是弄臣，是小丑，是第五个“魔法少女”，又或是四个魔法少女的集合，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弄臣想要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明明知道自己道路的尽头，是一条不归路，却仍坚信着自己的正义，而奋不顾身呢？ 渴求幸福的国王为了自己的幸福而贪婪地毁灭了一切； 追求博爱的皇后为了存在的意义而憎恨世界，甚至化身为恶； 维护平衡的侍从为了唯一的朋友放弃了自己的责任最后招致背叛； 恪守正义的骑士妄想守护住心爱的人却最终什么都没能守护。 弄臣沿着每个人来时的路往回走，在路的尽头却总是会出现祂自己，他毫无意义的迈出步伐向前走去。弄臣边走，边说出了在这条路上遇见的每一个人的名字。 “我所经历的过去，无论悲伤快乐孤独甚至是痛苦，这些所有的全部构成了现在的我。” “哪怕明天世界即将消亡那些我所见所闻也绝不会是毫无意义。” “花朵，并非为谁而开但我侥幸窥见了她的美丽，这便，已经足够浪漫” ...... 馆长合上书，十分负责任地说道：“以上种种，皆为扯淡；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虚无弄臣起源的一角已经揭露，祂真正的目的是什么，魔法少女的种种究竟是否为真，神秘魔法的辛密，将在未来，被逐一记录。 第182章 虚无缥缈 黑色的霰弹枪火光连发，炸裂的子弹却怎么也打不碎空中旋转的法阵。 “咚咚咚”的心跳声惹人烦躁，可安奇他们就是无法终止这惹人厌的声音。 虚无弄臣拍拍粘灰的衣服：“我说过了，在打败我之前，你们是无法攻击到那个法阵的。” 复活法阵上有黑雾旋转，那样式的黑雾很明显来自于“虚无弄臣”。 华、奥斯卡、安奇三个人的轮番进攻均无任何效果，虚无弄臣也介绍了自己的力量。 “一切皆无意义，所以你们的攻击，始终是无效的。” 虚无弄臣没有更多的能力，但是他可能是安奇见过的最抗揍的敌人了。 “虚无弄臣”可以无效化任何形式的攻击，仅仅这一项能力，在场的三人就无法奈何其分毫。 你强任你强，你的攻击被我无效了，攻击落不到我的身上，你再强又有什么用。 并且奥斯卡还分析出，“虚无弄臣”的“无效化”并不是简单地将攻击变没。 奥斯卡“卦象攻击”中的“离卦”是可以锁定对手给予负面效果的，但是“离卦”无法选中“虚无弄臣”，也就是对于现实世界来说，虚无弄臣根本就不存在。 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你的攻击怎么可能有效果。 霰弹枪从手中消失，黑色的“圣宣棺”被安奇抡了出去。 安奇念叨：“就算你能无效攻击，那你总不能违反基本的物理法则吧。” 如果说奥斯卡的“卦象攻击”、华的“烈焰风暴”、安奇的“炸裂子弹”都算白金道具的类天启能量攻击，那安奇抡出的棺材可就是纯物理攻击了。 “圣宣棺”势大力沉，甚至被安奇抡出残影，但砸到“虚无弄臣”身上的时候，却仅仅发出了“咚——”的沉闷响声。 就像往湖中投入一粒石子，仅仅泛起一圈微不足道的涟漪。 “我说过了，一切皆无意义，你们的挣扎皆为徒劳。” 虚无弄臣歪着头，圣宣棺停在祂头上。 那么重的圣宣棺，就这么违反物理规则地悬在弄臣头顶，极为离谱。 “咚——”盖亚的心脏发出响声，布满裂纹的岩石心脏膨胀又收缩，那个吞噬了一个大陆的恐怖生物正在苏醒。 虚无弄臣张开双臂，倾听心脏的震响。 祂脸上的小丑面具隐藏了祂所有的情绪，黑白的宫廷装束尽显华贵：“你们听到了吗？巨鲸强而有力的心跳，多么动听的声音。” “当然，这东西的间隔还越来越短了。”安奇拉动锁链，抽回圣宣棺。 盖亚心跳声响起的间隔越来越短，境况愈加紧急，一旦盖亚成功复活，在没有核弹的情况下，人类文明必定覆灭。 “你这家伙，是‘毁灭’之人吗？”奥斯卡发出质问，虚无弄臣没有回答。 奥斯卡长矛戳地，“坎卦”祭出，奥斯卡的剑气如流水一样挤入被长矛戳裂的地里。 “轰隆”一声，虚无弄臣脚下的地面破碎，整个人悬在空中。 华臂铠火光迸射，太极起手式烈火聚集，一颗小太阳出现在面前。 “爆炎式·白日虹！” 华推出太阳，白阳推进的气浪震碎地面，直冲悬在空中的虚无弄臣。 没有地面立足的虚无弄臣被华的小太阳推着走，即便没有造成伤害，却证实了华的攻击是有效的。 “祂并没有彻底的违反物理法则，还有周旋的余地。”华双拳滑动，太极起手摆好架势。 “白日虹”爆炸，火光吞噬了虚无弄臣，但弄臣就这么从火光中凑了出来。 即使身上还冒着烟，但很明显，华的攻击没有造成伤害。 “为什么呀，你们毫无意义地攻击我，可无法撼动我分毫，你们到底在坚持什么。” 弄臣捂着头，对三人的行为表示不理解，任何努力都白费，那现在的挣扎到底有何意义。 “可不是毫无意义哦。”安奇收回了‘圣宣棺’，黑色的武士刀出现在手中。 安奇向后指指魔法阵说：“很抱歉，这里可不只有你懂神秘魔法，我恰好懂那么一点。” 原本空中旋转的魔法阵，现在正在不稳定的频闪，旋转也变得急促起来。 安奇右手拔出武士刀，左手扶在刀鞘上，斜着看向虚无弄臣：“制作法阵的人不能和法阵离得太远，对吧。” 虚无弄臣的状态变了，祂注意到了祂现在的位置。 原来他们三个人从来都没有胡乱攻击，他们三个人的攻击相互编织，从一开始就在布局，将虚无弄臣推离复活法阵。 安奇平举武士刀指向虚无弄臣：“很遗憾，我的同事中恰好有一个神秘魔法的好手，我们的目的从来只是 阻止盖亚复活。” “只要盖亚复活不了，一个空空如也的人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安奇的挑衅，成功地引起了虚无弄臣的注意。 “哈哈哈，我一个踏上毁灭的人，竟会被你称为空空如也？” 虚无弄臣身上飘起黑色的雾气，虚无弄臣也不再变得“虚无缥缈”，在场的三个人现在都能感受到虚无弄臣的存在了。 “这才对嘛。”安奇收刀入鞘，一个“死”字也瞬间将虚无弄臣囊括起来。 “武士道·生死界限！！！” 安奇出现在虚无弄臣身后，这一回他能感觉到，他砍中对方了，刀上传来的感觉不再是“虚无缥缈”。 但情况并没有好转，安奇左手握着刀鞘，右手拔出一半的刀上却没有阻塞感。 安奇以前使用“生死界限”处决的时候，往往会压不住斩断灵魂的刀刃，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将刀刃压回刀鞘。 但是这一次，刀很顺滑地收回刀鞘，证明安奇没有斩断虚无弄臣的灵魂。 不出所料，虚无弄臣破开被一刀斩开的“死”字，黑雾缭绕的手摸向身后的安奇。 “乾！”奥斯卡投出手中的长矛，剑气环绕的银色长矛直冲虚无弄臣。 奥斯卡的攻击迫使虚无弄臣回头顾及长矛的攻击，得到奥斯卡的支援，安奇撤出虚无弄臣的攻击范围。 “你们几个！！！” 虚无弄臣第一次表达了自己的情绪，他并不是真正抵达了虚无的尽头，他只是在这条道路上走得比谁都远。 虚无弄臣抬起手在空中停住了奥斯卡的长矛，恶狠地发声道：“让你们见识一下，‘虚无缥缈’的真正力量吧。” “虚无缥缈”，是虚无弄臣踏上毁灭之前，白金道具的名字。 祂本是一位科学家，研究神秘魔法的科学家。 在神秘魔法的圈子中有个传说，能够透彻研究神秘魔法的人就能变成魔法少女，获得全部神秘魔法的知识。 他当然不是对成为魔法少女抱有什么幻想，他是想成为被人赞颂的一代科学家。 只要他能透彻研究神秘魔法就能获得全部的神秘魔法知识，将来的所有成就都会建立在他创立的研究基础上。 他会成为基石，会成为第一个“拿起餐巾”的人，成为万人导师，名留青史。 但是，他发现，他绝望地发现，神秘魔法的的本质，竟是一片虚无的地带。 他倾尽毕生心血研究的神秘魔法，竟然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结合毕生心血所凝聚的关于神秘魔法的白金道具，竟然是“虚无缥缈”。 他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 一个人的白金道具会根据个人的意志诞生，所以他本以为他的白金道具会是神秘魔法总录，但最后却是个“虚无缥缈”这种东西。 “难道我所坚持的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都是没有意义的东西？” 他陷入了长久的怀疑。在他道路的尽头，是一轮漆黑的大日，那里只有无尽的虚无。 一个人在他耳边轻声低语：“你付出了那么多，舍弃了那么多，最后得到了一个‘虚无’的答案，你不觉得可笑吗？” 可笑？呵呵，哈哈，啊哈哈哈—— 他发出凄凉的笑声，他好像小丑呀，一厢情愿地付出所有，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飘渺的黑雾从小丑，从弄臣，从虚无的他身上逸散。 “既然一切皆无意义，那尽数销毁，也没任何问题吧。”飘渺的雾气缠绕，将祂，将“虚无弄臣”周围的一切消弭于无形。 毁灭之人——虚无弄臣，踏上毁灭长阶，恭迎天启的注目。 第183章 第二个毁灭之人 “哎呀，原来你也是被毁掉希望的可怜人呀。” 旧日之诗站在屏幕外，站在诗篇外审视着“虚无弄臣”的故事，一顶高礼帽扣在旧日之诗的骷髅脑袋上。 能欣赏他人过去诗篇的“旧日之诗”刚刚欣赏完“虚无弄臣”诗篇，而现在，真正的战斗，现在才要开始。 旧日之诗看到，虚无弄臣的黑雾缠绕在奥斯卡投来的尖矛上，闪亮的长矛逐渐消弭于无形，其上蕴含的“乾卦”之力，也被虚无吞噬。 “消弭一切攻击的防御，摧毁一切防御的攻击？”旧日之诗兴奋起来，“最强的盾与最强的矛，你们要如何对付呢？” 看见“虚无飘渺”的雾气消弭了奥斯卡的武器，安奇知道不能被“虚无弄臣”攻击触到，霰弹枪连发，炸裂的子弹轰向虚无弄臣。 虚无弄臣抬手一挥，飘渺的雾气将空中的子弹消除。 旧日之诗摇头评价：“看来普通的攻击对弄臣并不起作用啊。” 旧日之诗刚说完那句话，一抹火光映入眼帘。 华的火红风衣上金纹闪烁，凤凰羽翼的金纹勾勒其上，华爆冲至弄臣面前。 “爆炎式·灼骨炎阳！” 华的臂铠迸射火焰，熊熊烈火握紧于双拳之中。 “找死！”弄臣双手逸散“虚无缥缈”的雾气，抓向冲到祂面前送死的华。 “通——”弄臣抓住了华的拳头，但华不管不顾，双拳如雷轰出，轰至弄臣腰间。 “嗯？什么情况？？”旧日之诗坐不住了，他看到华的拳头并没有被“虚无缥缈”消蚀掉。 同样不清楚情况的还有安奇和奥斯卡，在看到华冲到虚无弄臣面前的时候，都以为华在抓弄臣攻击的间隙。 但华一直等到弄臣出手才出拳，吓了他们两个一跳。 弄臣发出了沉闷的受击声，华知道攻击奏效了，更换攻击架势，单拳祭出却在离弄臣那张小丑面具一寸处停下。 腰间受击的弄臣的目光停在眼前的拳头上，祂还在思考为什么“虚无缥缈”不起作用的时候，却惊觉面前的拳头正在变小，他面前这个本应该消弭的女人也在变小。 不对，是祂被打飞了，华一招“寸劲”出拳，将虚无弄臣打飞了出去。 “告诉我怎么做到的。”安奇与奥斯卡向华的位置靠近，华不仅没有事，臂铠也没有任何缺失，“虚无缥缈”竟没有对华造成伤害。 就连在场外一直关注的旧日之诗也开始好奇，华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祂的能力是消蚀已有的东西，那我一直创造不就行了。” 华的臂铠熊熊燃烧，虚无弄臣的“虚无缥缈”确实消蚀了东西，但祂消蚀的只是华臂铠上燃起的火焰，华的“灼骨炎阳”可没有被消蚀掉。 虚无弄臣从地上爬起，身上却有火焰迸射，是“烧伤”。 华的“灼骨炎阳”给虚无弄臣打上了“烧伤”的负面效果。 “可别小看我这个差点拿到颜色的白金使呐。”华的大红风衣猎猎作响，她的势头也正盛。 她曾经想申请“焰红”作为自己的色彩名号，但当时已经确定了同为红色色系的“殷红”，她的申请被驳回，也一直失去了成为“色彩级白金使”机会。 “还在惦记件事那，你把现在的‘殷红’打趴不就行了？”安奇也不在意现在的情况，调侃起来。 旧日之诗在画外摇头，光凭虚无弄臣一个搞不定这三个白金使，旧日之诗站起身，准备加入这场乱局，但是起身后的惊鸿一瞥，却让他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安奇那边打得大风大浪，爆炸频频，完全忽略了心脏的另外一边，竟有一小队人马溜到近前。 吴桐仰望小山大小的盖亚心脏，聆听他每一次跳动时发出的震响。 吴桐能感受到这颗孤独心脏的生命力，盖亚的心脏正在有力地跳动，正在强而有力地复活。 吴桐转头问黑鸦：“黑鸦，真的不用找到‘复活法阵’吗？你真的有办法阻止盖亚复活吗？” 黑鸦正指挥着贺雅绘制法阵，没空和吴桐扯皮：“相信你黑鸦姐姐，复活法阵那肯定有重兵把守，我们直接偷家，比打败一堆人方便多了。” 几人身上均有挂彩，都受到了不小的伤。 他们一行人在摸到心脏前遇到了“掘墓人”，那群疯子将自己与盖亚身上的神秘魔法生物融合，变成了畸形的怪物，非常难对付。 要不是吴桐的“悲伤”对人的精神特攻，吴桐开枪强控了他们，不然只会拖得更久。 周围爆炸声频起，吴桐侧耳倾听判断距离不远，小心地说：“快点吧，我怕被人发现，这边爆发的战斗很多的。” 艾思正在给自己缠绷带，几个人里她受的小伤最多，刚刚被一个融合了“荆棘树妖”的掘墓人捆了起来，被荆棘扎的大面积受伤。 艾思听到吴桐担心周围的战斗，打趣地说：“那你帮忙去吧，这里有我们几个就够了。” “对不起，我怂了。”吴桐秒认怂。 他刚刚又死了一遍，被融合了“钟乳石怪”的掘墓人捅穿了肚子，幸亏他大呼小叫地装死吸引了掘墓人的注意，才让黑鸦射出鸦羽割断艾思身上的荆棘藤蔓。 “他也不能走，我这个魔法还需要他。”黑鸦叫停艾思的怂恿。 吴桐听到黑鸦说魔法需要他，便凑到正跪在地上搓法阵的贺雅跟前。 吴桐看到地上贺雅画一半的法阵发觉不对：“唉？黑鸦，这不是‘逆转复活’的法阵呀，你画错了？” 贺雅听到吴桐说她画错了，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黑鸦一巴掌乎在吴桐脸上，指示贺雅继续画，没有问题。 黑鸦十分严肃地讲到：“现在已经无法阻止盖亚复活，没必要再管复活法阵了。” 吴桐被黑鸦扇到地上，黑鸦落到他面前，给现场的几个人解释道：“现在逆转法阵已经来不及了，太多的盖亚残骸被活性化了，现在摧毁‘复活法阵’只是会缩小最后盖亚复生的体积。” “那你准备怎么办呢？”吴桐挠着头想知道黑鸦该怎么逆转盖亚必定复活的局面。 “我要大胆的做一件事，”黑鸦的笑容变得诡谲起来，“我要偷取盖亚的能量，并用这个法阵分解，让盖亚成不了毁灭因素。” 黑鸦说到，之前的永冻之树就是未成为“毁灭因素”的天启生物，它发出信号吸引人前来探索，并吸干人身上的天启能量。 这也是为什么它会寄生在泰坦比蒙身上，同时也解释了为什么吴桐在空置域时会被控制抢夺天启能量。 黑鸦断定，要成为“毁灭因素”就需要足够的天启能量，而天启能量不够的话，盖亚即便复活了也不足为惧。 因为它已经跌出了“毁灭因素”那个令人绝望的等级，不是“毁灭因素”的盖亚不过是大一点的天启生物，人类会有办法对付它的。 “这个装置的关键就是你，吴桐。”黑鸦指指吴桐，吴桐也不可思议地指指自己：“我？怎么做？” 黑鸦指着脚下的法阵说：“这是个分解天启能量的东西，我需要你吸收盖亚心脏的天启能量，再导进去，就这样。” “就这样吗？我明白了。” 吴桐脊背发凉，寒毛立起，这句回答不是他说的。 一个带着黑色高礼帽的骷髅头突然出现在几人当中，俯身欣赏贺雅画到一半的法阵。 黑色骷髅头儒雅随和，但是他那狰狞的样子，那已经舍弃了人类特征的外貌，告诉吴桐，面前的不速之客是一个和“百特鳗”一样的毁灭之人。 旧日之诗鼓掌到：“非常聪明的办法，但是，你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了，请享受，我为你们谱写的死亡诗篇吧。” 第184章 旧日的诗篇 突然出现在众人之间的旧日之诗，不仅打断了黑鸦的计划，还给几人带来了生命的威胁。 艾思反应很快，那把装有十字架的霰弹枪火光闪烁，“神圣爆裂者”射出子弹。 但旧日之诗仅举起手中的卷轴，松手卷轴展开，“神圣爆裂者”的子弹就被全数挡下，稀稀拉拉地掉在地面上。 卷轴上有黑雾缭绕，竟和虚无弄臣的黑雾一模一样。 旧日之诗拉长卷轴，卷轴落到地上形成长长的飘带，再猛地抽动，柔软的卷轴就像鞭子一样甩动，抽到艾思身上。 霰弹枪被打掉，艾思也被抽飞了出去。 “艾思！”吴桐平举“悲伤”，扣动扳机，晶莹的子弹飞向那颗黑色的骷髅头。 旧日之诗像刚才一样甩动卷轴，准备用黑雾无效掉吴桐的子弹。 但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吴桐的子弹，竟然穿过了旧日之诗的卷轴。 看不见子弹的旧日之诗被子弹命中，整个人也陷入了短暂的迟滞。 不仅旧日之诗没想到，连吴桐也没想到，他也以为那个奇怪的卷轴会挡下他的子弹。 但“悲伤”的晶莹子弹真的穿过了卷轴，还击中了面前的不速之客。 吴桐还有贺雅都愣在原地，黑鸦赶快让贺雅继续画下去，自己飞到吴桐肩上，两个人一起对付面前这个顶着黑色骷髅脑袋的不速之客。 “这真的太有意思了，不是吗？” 旧日之诗堪堪从“悲伤”造成的精神迟滞中缓过来，卷起长长的卷轴，掂量着手里的东西说道：“吴桐，我关注你很久了，但是直到现在，我才承认，你确实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危险。” 吴桐没有被面前这个怪人的话吓唬到，手里紧握着“悲伤”眼神犀利地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在耍什么鬼把戏。” “你这话就太伤人心了，我是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 旧日之诗已经恢复正常，扶正头上的高顶礼帽，又指指吴桐肩上的黑鸦：“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肩头的小小鸟也能看出来，你让她告诉你不就好了。” 吴桐不需要黑鸦的确认，吴桐之前见过“毁灭之人”都是什么样子。 曾经对付过的“百特鳗”，便是长着鳗鱼头浑身布满裂口的怪物形象。 旧日之诗那已经舍弃了人类样貌的黑色骷髅已经昭示了一切。 吴桐面前站着的，是一位情绪稳定，并且有自己目的的“毁灭之人”。 旧日之诗抚摸着手里的卷轴，黑色的骷髅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我的名字是‘旧日之诗’，原本我是要去帮助另外一边的战场的，但是偶然瞥见了你们的小动作，就过来阻止你们了。” 被毁灭之人发现，吴桐他们的计划就基本已经泡汤了，不仅任务没有完成，小命都有可能交代在这里。 不过旧日之诗并没有表现出要碾碎他们作乐的兴致，而是十分怪异地看着手里的卷轴，好像有什么东西不能理解一样。 沉默了半晌，旧日之诗才开口说道：“吴桐，我有一件事没搞明白。” “啊？”吴桐被旧日之诗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不知所措。 旧日之诗继续说道：“我的能力名为‘终末之诗’，可以复现我所创作诗篇中的力量。不久之前，我创作了我的一位同事的传记诗，他的力量是无效任何攻击。”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攻击，无法无效，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因为什么，因为什么？吴桐也不知道呀，但在谈话之际，黑鸦直接发动了攻击。 “嗖嗖嗖——”三道黑影飞射而出，快到吴桐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看，就像这样。”旧日之诗不慌不忙，游刃有余地用记录了“虚无弄臣”力量的诗卷挡下了黑鸦的攻击。 三根锋锐的黑羽停在好像是丝绸材质的卷轴上，失去了其上蕴含的所有机关与神秘魔法。 旧日之诗捻起一支黑羽查看，掂量着手上的东西：“虽然我不懂神秘魔法，但这玩意的精巧程度......小小鸟，你和我们是一路人吧。” 旧日之诗话音未落，头顶一枚镭射炮落下，是下线已久的艾思。 艾思瞬身接近旧日之诗，像素镭射剑的光影闪动，朝旧日之诗的骷髅脑袋上砍去。 艾思的双面夹击在眨眼间完成，吴桐肩头的黑鸦也也飞了出去，在地上拍出一个黑色的魔法阵。 那法阵的样式吴桐记得，是黑鸦一贯使用的黑焰魔法。 “我画完了。”贺雅此时也叫了出来。 分解天启能量的法阵完成，机会好像马上就要落到吴桐的手中。 “唉，好麻烦呀。”旧日之诗被攻击包围，却没表现出任何的慌张。 金色的符文出现在吴桐面前，强光闪烁，闪的吴桐睁不开眼睛，同时剧烈的痛感让吴桐昏厥半秒。 在吴桐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了浑身是血的贺雅，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远处的艾思坐着靠在墙上不清楚死活。 吴桐强撑着痛感爬起，看到旧日之诗伸手掐着黑鸦的脖子，提在半空中。 旧日之诗略有惊讶地转向吴桐：“我本以为你死了的，吴桐，所以，我之前的那个问题，你有答案了吗?” 旧日之诗掐着黑鸦的手逐渐用力，黑鸦张开了嘴发出咳嗽声，旧日之诗要用掐死黑鸦为胁迫让吴桐回答他的问题。 “停停停，我说，我说。” 吴桐让旧日之诗等一等，旧日之诗也松了松手，黑鸦喘上来一口气。 吴桐说：“我的白金道具，能激发情感，激发悲伤的情绪。白金道具是情感与精神的具象表现，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的白金道具拦不下我的子弹。” 旧日之诗搓着下巴沉思：“所以？” 吴桐搬出以前听纪禾讲过的理论：“毁灭是不加掩饰的表达情感对吧，我这个人对情感特攻，大概是这个样子。” “咚——”风沙暴起，盖亚的心脏发出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黄沙聚集，那是正在向心脏处移动的盖亚云，漫天盖亚云投下昏黄的盖亚虚影。呜咽的风声中响起一声沉闷的咆哮声。 “砰——”一连串的爆炸向旧日之诗这边飞速前来，旧日之诗再次召唤出金色的符文，一道屏障将爆炸阻绝。 而吴桐也看到，火光炸到屏障之后，落在屏障上的人。 华嘴角流血，贴在屏障上向屏障里审视，看到了屏障中的黑色骷髅头，和那个在电梯里被安奇架着的小男孩。 “华！！你去哪了？” 奥斯卡沉闷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安奇的霰弹枪发射子弹的声音。 “砰——砰——砰——”安奇从未像这样倾泻过火力，他三个与虚无弄臣的战斗一直打到这边了。 华的拳头离屏障一寸，寸劲发力，将旧日之诗的屏障轰碎，旧日之诗不得不丢开黑鸦躲避。 吴桐向前飞扑，接住了被随手丢掉的黑鸦，华也落到了吴桐身边，“你们没事吧？” 吴桐被华护在身后，怀里抱着黑鸦：“没事，华前辈，刚刚那个人叫旧日之诗，也是一个毁灭之人。” “第二个毁灭之人？”华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慌张。 吴桐也从“第二个”说辞中知道，还有一个毁灭之人，大抵便是旧日之诗刚刚提到的同事了。 安奇利刃插地拖行，他被一道金色的符文击飞，一直滑到吴桐这边才停下。 看见吴桐安奇也感到惊讶，“你怎么在这里，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安奇不仅看到了吴桐，还看到了倒地的贺雅与艾思，惊讶他们是怎么摸到这么里面的。 吴桐焦急的说：“来不及解释了，盖亚就要复活了，我们准备用特殊的办法降低盖亚的等级，但是被那个人阻止了。” 旧日之诗飘到虚无弄臣旁边，戏谑地问：“你怎么还没好，是你不够虚无吗？” 旧日之诗的骷髅脸上做不出任何表情，但听他的语气就能想象这家伙满脸嘲弄的样子。 虚无弄臣没有回话，冷漠的姿态表明他们的关系并不好，“不过没关系。” 旧日之诗继续说，“盖亚已经要复活了，现在谁都阻止不了它的降临了。” 第185章 绝地反扑 吴桐怀里的黑鸦艰难蠕动，吴桐听到黑鸦艰难地发声：“吴桐......” “我在。”吴桐抱着黑鸦，凑到耳边。 他听到黑鸦再说：“吴桐，你的身体是我造的，在你向我求救的时候。” 吴桐想起来了，在最初的那个垃圾桶里，一块一块的吴桐向黑鸦求救。 “我在制造的时候加了一个隐藏锁，这个锁会限制你身上的天启能量，防止转接的灵魂因过量的天启能量而爆掉。” 黑鸦一直反对吴桐接触过量能量的原因也是为了保护他的灵魂。 即使是为了她自己的目的也好，这么长时间黑鸦确确实实一直在保护吴桐。 现在吴桐的灵魂已经在黑鸦造的这具身体上扎根，黑鸦要解除吴桐身上的“锁”，让吴桐更多的吸收盖亚的能量。 如果只在几分钟之前，黑鸦完全可以将这件事继续隐瞒下去。 但现在，盖亚的心脏已经彻底活性化了，再让吴桐“节流”抽取能量是不行的。 黄沙之中，昏黄的盖亚虚影发出徐徐地吼叫，呜咽的风声中响起一阵阵沉闷的咆哮声。 黑鸦的话所有人都能听到，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聚集到吴桐身上。 知道他们计划的旧日之诗展开卷轴，如潮水一般的黑暗席卷而来。 黑色的潮水四面八方地涌来，怪异的畸变触须冲出水面，向众人抽来。 华双手太极滑动，猛地拍在地上，将没过小腿的潮水拍散。 但拍散的潮水又化作更大的浪打来，海浪之中，更有未知的生物露出獠牙，向他们撕咬而来。 黑鸦还在和吴桐说话，说吸收盖亚能量的事。 黑鸦要吴桐想起永冻之树吸收能量时的感觉，吸收周围盖亚心脏的能量。 黑鸦正要为吴桐解开限制，让吴桐全力吸能，一个黑手却伸进吴桐怀里，将黑鸦扯了出来。 “我说过，你的打算是白费的。”旧日之诗提着黑鸦，掐着黑鸦的脖子。 吴桐听清了黑鸦最后的话，想象永冻之树吸收能量的感觉，就在他闭上眼睛想象的时候，他周围的喧闹声消失了。 吴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一次来到了白金之海，并且，那个黑匣子，正飘在他前方不远处。 模糊的记忆出现在吴桐脑海中。 寒风吹来，吴桐仿佛又一次置身于极北之地。 他模糊地看到，永冻之树与它那磅礴的能量，被黑匣子尽数吸收，还看到一只带着黑绒手套的手在黑匣子上轻点，一把锁凭空出现在黑匣子上，又凭空消失...... 茫茫黑域笼罩而来，安奇中过这招，让所有人小心，“圣宣棺”出现在手中。 安奇倒转棺材喊道：“圣宣道·庄严哀悼！” 金色的长矛伸出棺材，射进漆黑的潮水中。 金矛如水，随后传来的是与地面碰撞的声音，一时间，安奇脚下阳光普照，旧日之诗释放的黑暗之海竟被安奇撕开一道口子。 亮堂的阳光照射进来，畸变触手接触到阳光便像被烫伤了一样缩回到潮水中。 旧日之诗发出疑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安奇对准旧日之诗射出第二波光矛：“上一次你将我拉入一片黑暗，记得吧，之后我才明白，不是你把我拉入黑暗，而是你对我使用了精神攻击。” 旧日之诗刚刚展开的诗卷，描写的是一头不可名状的恐怖怪物。 旧日之诗给所有人施加了“恐惧”的效果，并在所有人意识中构造了诗卷描述的怪物。 这就是“旧日之诗”的力量展现，通过影响人的认知，具象认知中的怪物。 安奇使用“庄严哀悼”驱散旧日之诗施加在他身上的恐惧，那由安奇的认知映射出的怪物便土崩瓦解。 安奇出言嘲讽：“你只会耍点小把戏，你就没别的能耐了吗？” 安奇破解了旧日之诗的幻术，知其原理的华与奥斯卡闭眼，不去反击从黑暗中突现的攻击。 闭眼三秒，大面积的光芒普照，旧日之诗制造的黑潮被彻底撕碎。 并且三人同时捕捉到怪异的能量流，周围的天启能量，正在向身后汇去。 安奇回头，是吴桐，吴桐好像陷入了无意识的状态，周围的天启能量正在涌向吴桐。 并且一股更加浓郁的天启能量从空中正在跳动的心脏上抽离，奔流一样涌入吴桐体内。 “成......成功了.......”旧日之诗手中的黑鸦奄奄一息地说道。 吴桐果然可以抢夺盖亚的天启能量，现在只要吴桐能抢走盖亚心脏的能量，复活后的盖亚便会脱离“毁灭因素”这一层次。 被抽走能量的心脏发生颤动，心跳也停了一拍，发觉情况异常的“旧日之诗”与“虚无弄臣”立马展开行动。 盖亚复活在即，不能让他们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旧日之诗将黑鸦扔给了虚无弄臣，“虚无缥缈”的虚无弄臣接住黑鸦。 黑雾缠住黑鸦，黑鸦便在众人眼中消弭于无形，只落下几根黑色羽毛成为黑鸦存在过的证明。 重要的同事死在面前，安奇少有的表现出愤怒的情绪，但安奇的理智没有半分削减，第五把武器出现在安奇手上。 那是一对钢爪，漆黑的钢爪，覆盖整只手的钢爪，并一直蔓延到整条前臂。 安奇眼中红光乍现，手铠爆发黑色的气浪。 安奇像野兽一样起跳，飞撞向旧日之诗。 虚无弄臣拦在安奇面前，却被华推开，虚无弄臣凝聚出一团“虚无缥缈”，摸向华，华发出一声暴喝：“爆炎式·游龙炎”。 华整个人都烧了起来，虚无弄臣的黑雾无法触摸到华的本体，华顶着虚无弄臣让出了安奇攻击的通路。 “野兽道·宰杀处置！！！” 安奇抓住了旧日之诗，在旧日之诗的眼中，安奇像只野兽一样扯下了他的肩膀，被撕下脑袋，被开膛破肚。 这些，全部发生在旧日之诗的眼中。 但安奇只是抓住旧日之诗，钢爪抓住旧日之诗没有松开。 对方在意识上耍小把戏，那安奇也在意识上让其感受痛苦。 虽然旧日之诗没有真的被安奇大卸八块，但在意识上，他已经碎成一块一块了。 所有人都爆发了力量，他们知道，再不爆发，等盖亚复活所有人都得死。 在这些人之中，一个人睁开了眼清醒了过来。 被打晕的艾思此时醒来，看到正在抢夺能量的吴桐，也看到了吴桐身上的锁。 那把锁限制了吴桐抢夺的力度，也是现在唯一的阻碍，艾思感受不到黑鸦的气息，也感受不到贺雅的气息，现在能破锁的，只有她了。 “虽然会被抓起来，但是......”艾思踉跄地走到吴桐身边，“总比死了要强吧。” 艾思的右手变成金色，“空想特摄”拟造，艾思动用了她隐藏的力量。 艾思想象自己能够“打开”任何“锁”上的东西，或是“锁”上任何“打开”的东西。 艾思将手捅进了吴桐胸膛，“打开”的力量让艾思摸到了那个黑匣子。 “原来是这个呀。”艾思口中念念有词，插进吴桐胸膛的手指拨弄，锁头破碎的声音响起。 一并响起的，还有空间被撕开的声音。 艾思一并“打开”了盖亚的心脏，凝视成流质的天启能量喷涌而出，沿着被艾思锁上的空间，被吸进吴桐体内。 能量富集，战区之外，一个人将目光投向了这边，投向了那个危险的信号。 第186章 禁忌的力量 在盖亚灾区的核心地带，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脏被撕裂开一个口子，岩石外表的心脏居然能喷射流质. 不对，那不是流质，而是浓缩成液态的天启能量。 喷射的天启能量流被另一个漩涡吸引，汇向另一个源头。 吴桐无法控制能量的流向，他只能强撑着失去感觉的身体保持站立的姿态，任凭这具已经不属于自己的身体狂暴地抢夺着盖亚的天启能量。 如此变故，旧日之诗与虚无弄臣终于是坐不住了，二人甩开缠着他们不放的安奇与华，一起杀向吴桐。 “别跑！！”安奇啐一口血，身上爆发黑色的气浪，一个黑闪飞身，一爪抓住了飞离的旧日之诗。 “你怎么还不去死！！！”旧日之诗的骷髅下颌张得老大，发出愤恨的声音。 安奇一爪捅向旧日之诗胸口，却被旧日之诗抢先抓住了钢爪。 “去吧，旧日的支配者。”旧日之诗甩出一根一尺长的卷轴，卷轴在空中展开，一条巨大的章鱼触须凭空出现。 旧日之诗提着安奇，章鱼触须甩出残影，像打棒球一样将安奇打飞了出去。 华也难以压住虚无弄臣的“虚无缥缈”，一直在身上燃出火焰的消耗是极大的，在三分之一秒的断燃间隙，华被虚无弄臣拍在地上。 此时两位毁灭之人距离吴桐三十米，中间挡着奥斯卡。 奥斯卡扔出他手中最大的“底牌”，“乾”、“坤”、“坎”、“离”四卦在奥斯卡周围的地上成卦象排列。 “天地水火，邪祟退散！！” 卦象冲击将两个毁灭之人震退了一步，这也是奥斯卡能做到的极限了。 在抬走奥斯卡之后，两人离吴桐还有最后十五米，可另一个人闯进两人视野，将吴桐挡在身后。 是右手已经消逝的艾思，艾思右眼流血糊的看不清，断掉一截的右臂没有流血，而是飘散着金色的碎屑。 失去右手，右眼失去视野，这是艾思刚刚强行使用“本源力量”的代价。 即使残废，但艾思还是抬起左手，再次动用她本源的力量。 金色的光芒顺着左手指尖向上蔓延，覆盖整条左臂，金色的裂缝蔓延到艾思左眼，她已到达极限。 “砰！！！”虚无弄臣好像撞到什么东西，整个人好像贴在透明的墙壁上一样。 “什么东西？！”虚无弄成凝聚出一团“虚无缥缈”，试图将面前的透明阻挡虚无消蚀掉。 但“虚无缥缈”静静地停在在祂手中，没有动弹。 “怎么可能？”虚无弄臣不可思议地试探着面前的看不见的屏障，惊诧地说道：“这不是屏障，这里没有阻挡，这里的空间被‘锁’住了。” “什么？”旧日之诗也被挡在被锁住的空间外。 他原本想在空间中召唤“未知生命体”，但是他的力量根本渗透不进那片被锁住的空间。 艾思花费一只右手“打开”了吴桐身上的锁，还“打开”了盖亚的心脏； 现在又耗费一条左臂“锁住”空间将所有伤害都防了出去。 艾思举着的左手在颤抖，她已经到达极限了。 连她也控制不了的，她举起的的“攥住”空间的左手轰然破碎，金色的碎屑喷洒，被艾思攥住“锁住”的空间也随之放开。 虽然过程多有波折，但最终的结果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两个毁灭之人越过艾思，冲向正在狂暴吸能的吴桐。 旧日之诗与虚无弄臣离吴桐还有最后五米，“虚无缥缈”的黑雾已经被弄臣攥在手中，旧日之诗也展开一幅卷轴，橙黄的符文已经从展开的卷轴上飞出，砸向毫无意识的吴桐。 艾思缓慢倒地，还能看见东西的左眼模糊地看到，两个危险的人离吴桐越来越近，一种未曾拥有过的意念出现：“要救他......必须要救他......” “为什么要做到如此地步，我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 艾思扪心自问，她需要自己想出来一个理由，一个为此拼上性命的理由。 “......因为......同类......因为......你们是朋友......” 同类......朋友...... 艾思闭上的右眼猛地睁开，浸满血污的眼睛忽然变得明亮，非人类的瞳孔在艾思的右眼中展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一样。 感觉自己断掉一根肋骨的安奇吐出积在咽喉的血，布满裂纹的钢爪抓进树干，安奇强支着让自己站起来。 就在安奇迈出追击的第一步时，一副单耳传呼机突然地挂到他耳朵上：“警报！！！警报！！！检测到附近存在毁灭因素......” 安奇本想听完传呼机里的话，但是话说到一半，一切都停了下来。 不仅是安奇，还有重燃火焰的华，原本噼啪爆燃的火焰在一瞬停滞，凝固在华身上。 奥斯卡停在凝望的动作上，他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但他还是好奇，好奇即将发生的事...... 你应该知道的，生活在都市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政府上层的首脑监视着这都市里的一切。 这不能怪他们偷窥个人隐私，实在是因为在这个混乱的世道，首脑必须时刻提防那些潜在的威胁。 不仅仅是普通人的生活，一些有暴力倾向的白金使，一些可能威胁到都市存在的社会活动，又或是某个极危个体，这些被首脑认定为危险的存在都是被监视管制的目标。 所以成为白金使不仅意味着权力地位的上升，一方面是更多的权力，另一方面是更少的自由。 并且，首脑不仅仅是监视，首脑还拥有管控潜在危险的力量。 “监控”二字，首脑从来都贯彻的淋漓尽致，当超出首脑预料的事情发生的时候，首脑便会动用那禁忌的力量。 使用那都市禁忌的力量，将不安因素镇压封印。 曾见过首脑出手的人，对于禁忌的力量，能说出口的描述，仅有“曾看见一缕红光”和“时间仿佛凝固”之类的模糊描述。 见过首脑出手的人少之又少，恰好，奥斯卡这一次可以清晰地看到首脑是怎么出手的。 红光笼罩了这里，分不清是红光停滞了他们，还是停滞之后才亮起了红光，反正现在所有人都动不了了。 他们的意识仍在流淌，但是仅仅只有意识在流淌。 这方天地，是在一瞬间变红的，并且停滞了红光中的一切。 红光开始收缩，越过了最远的安奇，传呼机本应接上刚刚本要传达完毕的话语，但那声音在响了一声后戛然而止，安奇的通讯又被人为的切断了。 红光收缩的速度逐渐加快，并接连越过了华与奥斯卡，奥斯卡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停滞一切的红光，他想知道，首脑这次镇压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 红光的核心有两个毁灭之人，还有正在吸能的吴桐，首脑此次镇压的人数之多，奥斯卡非常好奇之后会发生什么。 红光之中，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旧日之诗与虚无弄臣还未意识到他们即将被镇压，他们的注意全在吴桐身上，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橙色的字符还有半米就能砸到吴桐，虚无弄臣还有一尺就能摸到吴桐，但是他们再也做不到了。 首脑的镇压确实锁定了复数个体，但在红光中发生了一点事。 旧日之诗与虚无弄臣被扔出了红光，艾思用重新构造的双手将吴桐推出了红光。 镇压最后收拢，聚集到一人身上，红色的立方体落到地上。 艾思，不见了。 第187章 复活 “刚刚......刚刚是什么情况？” 华是从未见过首脑出手的那一类人，她并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被两个毁灭之人打飞才赶回来的奥斯卡闷声警告华：“什么都不要说，什么也不要问。” 华的神情惊讶了一秒，又立马变得平静，奥斯卡这么严肃的警告，那说明刚刚发生的事他们不该过问，也不能过问。 想想也能猜出来，作为一阶白金使的他们都不能过问，那八成是跟“首脑的决策”有关了。 对于首脑的一切指令，他们只有执行权，没有知情权，这便是首脑制定下的铁律。 奥斯卡注意到有两个身影在向这边靠近，便让华做好准备迎击，可是等那两个身影靠近，奥斯卡才惊讶地发现，这两个飞出首脑镇压范围的人，居然是旧日之诗与虚无弄臣。 奥斯卡先是惊讶，然后是心中一震：“难道毁灭之人已经强到可以对抗首脑镇压了吗？恐怕所有人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但是，奥斯卡旋即发现，这两个毁灭之人的样子很奇怪。 他们不像是有准备地逃出镇压范围，那狼狈的样子，更像是被扔出来的。 虚无弄臣和旧日之诗本人也是搞不清楚状况，突然无法动弹，眼前被一束红光笼罩，随后又被一个奇怪的东西扔了出去。 更糟糕的是，他们两个人此时都被特殊的力量禁锢了。 虚无弄臣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他无法凝聚“虚无缥缈”了，旧日之诗的情况更是糟糕。 虚无弄臣好歹还有“虚无”淬炼出的肉体力量，无法调用天启能量释放“终末之诗”的旧日之诗只不过是个样子稍微恐怖点的普通怪人罢了。 浑身浴血的安奇终于返回了战场，和奥斯卡眼神交流了一下已知情况，便打起精神对付两个挑起争端的亡命之徒了。 奥斯卡强不过华与安奇，伤痕累累的安奇也没力气再说什么“英雄话”了，最后是尚有余力的华站在了c位。 华暂时关掉了身上不停燃烧的火焰，节省消耗，也顺便让自己缓缓：“二位，接受正义的审判吧，奔赴毁灭的囚徒，等待它的只有灭亡。” 华的正义宣言似乎宣告了战斗的胜利。 现在战场上的局势非常明了，两个已经被封印力量的人，还有已经被夺取了大量能量的盖亚，掘墓人的失败已经是板上钉钉。 难道说，要靠复活的盖亚力挽狂澜？ 省省吧，吴桐那边已经将这个隐患解决了。 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吴桐，被撕裂的盖亚心脏所喷射的能量流线已经变得稀薄。 吴桐竟然真的夺走了盖亚心脏的全部能量，甚至到最后都没用上黑鸦留下的分解天启能量的法阵。 漫天黄沙之中，失去心脏供能的，复活到一半的盖亚发出失衡的哀嚎。 直到最后，盖亚仅仅复活出一堆活性的盖亚云，盖亚最后的亮相也只能以盖亚云投下的一片阴影作结。 心脏的喷流停止，空中被撕开一道口子的盖亚心脏停止跳动，岩石的光泽变得暗淡，深不见底的黑色裂缝布满整颗心脏。 最终时刻，盖亚的心脏彻底失去能量，在空中炸裂变成一堆无机的盖亚云。 “现在，让我这个清扫小组的人做最后的‘打扫’吧。” 奥斯卡站了出来，从大衣内胸的口袋掏出一个传呼机，按动按钮播出语音。 滴滴，传呼机接通，一声少女的“嗯”声从外放的通讯中传来：“喂，我是‘纯白英灵’——郑忆，已接通传讯器。” 华有些惊讶地看向奥斯卡，她显然是不知道本次作战有色彩级白金使作为最后防线的，她一直以为他们才是最后的防线。 不过在知道有色彩级白金使收尾后，华也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她的心稍微地安定了下来，不用再担心自己战死后局面会变得无法控制了。 倒是安奇神色诡异了一瞬，后立马恢复正常，他完全封闭自己的内心，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奥斯卡对通讯器喊道：“执行最终计划，轰击盖亚残骸，将盖亚的危机从都市中彻底抹除。” 到目前为止，一切均朝着首脑的计划进行，奥斯卡能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些话，还是因为“剧本”他已经看过了。 在战线推进的前一天晚上，他见到了首脑的“爪牙”，“爪牙”将“剧本”交到他的手上。 虽不知首脑的用意，但他在完整地过目“剧本”后，仍十分理性地十分绝对地，就像没看过剧本一样投身于这场战斗中，并见证了“剧本”中的一切。 他知道在后战役时段三个老熟人会见面； 他知道在心脏处有两个毁灭之人埋伏； 他也知道他们会与安奇的同事会合； 也知道会有一次首脑的镇压降临； 所有经过，他都知道，因为都在“剧本”上。 所以他也执行了“剧本”上的最后一段剧情，“联系‘纯白英灵’并传达攻击指令”。 郑忆站在学校的高台上，与已经飞离的天堂鸟共享视野。 郑忆的眉头紧皱，因为视野中尽是眯眼的黄沙，根本看不清方向。 “可恶呀，这叫人家怎么瞄准嘛。”郑忆有些头疼地说道。 因为大气运动，盖亚云被抛上高空环境，这样不仅屏蔽了一般的测绘卫星，甚至干扰了电磁信号。 这也是为什么要出动白金使作战的原因，行军信号无法准确传达，只能依靠有威望的白金使自由作战。 虽然看不清东西，但郑忆还是想到了定位的办法：“朝着能量富集的地方砸下去准没错。” 盖亚那么强的东西，能量层次肯定不低吧，郑忆是这样认为的，并朝着能量最富集，反应浓度最高的地方砸了下去。 但是，有一件事郑忆不知道，那就是黑鸦的“能量抢夺计划”。 现在盖亚所有的能量，可都是聚集在吴桐身上的。 那圣洁的“天堂鸟”，“核平”一切的绝对打击，瞄准的对象，是一动不动的吴桐。 即使有大量的盖亚云聚集在吴桐上空，但那些终究不是盖亚的本体。 郑忆的定点打击十分精准，精准到只有直径十米的光柱吞噬了吴桐； “天堂鸟”威力也十分巨大，爆炸的蘑菇云清扫了整片天空的盖亚云； 甚至在郑忆的微操控制下，“核平”对象也十分的严谨，只清扫盖亚云，并没有炸掉未探索完毕的中心岛。 “天堂鸟”的威力巨大，但目标的错误终究给了盖亚喘息的机会。 刚从地狱之门爬出来的盖亚发出哀嚎，当生命再一次流逝，灵魂再度被地狱吸纳的时候，变化出现在盖亚的身上。 都说人只有经历一次死亡才能真正的成长。 而经历了两次死亡的盖亚，更是燃起了本不存在的想要活下去的意念。 他不停地呼唤，渴望活下去。 毁灭因素的渴望的到了回应，在盖亚的存在中，一个声音问它：“你想要活下去吗？” 盖亚或许没有成型的意识，但有一项本能不会出错。 那就是它，想要活下去。 被轰散的盖亚云重新聚拢包围了冲天的蘑菇云，地上的奥斯卡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明明“剧本”已经结束了，可为什么盖亚云又聚拢了。 盖亚云形成风暴，疯了似地填进冲天白光，希望的白光被逐渐掩埋，毁灭的阴影逐渐将世界笼罩。 那条吞噬世界的巨鲸，复苏于毁灭的光柱中，张着大嘴，吞噬着其中的能量。 超出首脑的预料，当未知的情况出现时，即便首脑也无法即时干预。 通讯器挂到安奇耳朵上，同时以为自己完成任务的郑忆的耳朵上也出现了始料未及的通讯器。 两台通讯器发出一样的警告： “警告！！！警告！！！检测到附近有世界毁灭因素降临，检测结果......‘盖亚’，‘世界吞噬者——盖亚’已经降临，收到通知的色彩级白金使立即前往镇压！！！” “警告！！！警告！！！......” 第188章 绝望的序曲 曾经，聚集全世界的核弹才炸死的盖亚给世界带来了难以磨灭的伤痕。 人类被笼罩在盖亚所投下的阴影当中，一度失去了抬头仰望的勇气。 “核平”的大日在盖亚身上升起，那个令一块大陆永久消失的世界毁灭因素终于覆灭。 但即使阴影已经失去，它的尸骸仍飘散到全世界，告诉这颗星球上的生物，曾有一个恐怖的存在夺走了人们活下去的希望。 沉寂了不足百年，吞世的巨鲸从地狱爬了出来，奏响绝望的序曲，即将再一次夺走人类的希望。 天堂鸟冲击出的巨大光柱中，一团阴影逐渐变得凝实。 顶着湮灭能量的倾泻，新生的盖亚吞噬着白光的能量。 盖亚变得越来越大，光柱中的阴影也在扩张，直到张嘴的盖亚完全将光柱含在嘴中。 “啊！？？这不可能？”远在避难区的郑忆看到了悬停在交战区上空的巨大生物。 交战区离她很远，但是那巨大的生物仍然占据了那一方天地。 视距上产生的错乱让郑忆愕然，已经不能用常规的尺度测算眼前生物的大小了。 郑忆一把扯掉耳朵上碍事的通讯器，纵身一跃飞出了空无一人的校园。 刚刚政府升级了避难等级，交战区外围一圈的城市被要求全部撤离避难，城市中待命的郑忆也等不上新的指挥，全速前往交战区。 在楼宇间快速穿梭，郑忆的脸上逐渐褪去少女的稚气。 她未曾见过上一次盖亚引发的灾难，裂变的大地是永远无法褪去的伤痕。 “正义”存心的她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希望，不该被毁灭的阴影夺取。 光柱被盖亚吞噬干净，重获新生的盖亚张开嘴，穹世间响彻毁灭的嘶吼声。 残破的中央空岛上，两位毁灭之人鞠躬行礼。 旧日之诗非常庄重地摘下了高礼帽，扣在胸前十分儒雅地说：“虽然过程一波三折，但最后的结果也没有太糟。” 旧日之诗扔出环形卷轴，打开一道门，并最后向安奇他们说到：“请欣赏，这最后上演的终幕诗吧。” 旧日之诗拉着虚无弄臣走了，没人能拦下他们两个，或者说，在场的人已经没有余力拦下任何人了。 奥斯卡观测空中复活的盖亚，得到的数据令人绝望：“复活的盖亚已经长至一座城市大小了，这周围有太多可以吃的土地了，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重新长成大陆级，整个世界也会被它吞噬的。” 安奇却又行动了起来，在废墟中翻找，他还没有放弃希望。 “你要干什么？”华追上离开的安奇，问他在干什么。 “找人。”安奇顾不上脸上的血，钢爪翻开碎石，寻找那个或许还有办法的人。 华拉住安奇，想让他冷静下来：“安奇你冷静一点，这里除了我们没有活人了，你的晚辈......你的晚辈已经......” 华哽住了，她难以将这个沉重的事实说出口，与安奇建立关系的那群年轻人，全都牺牲了。 “我知道没活人了，我找的也不是活人。”安奇甩开华，现在一句两句是解释不清楚的。 “在这里，在我这。” 奥斯卡在废墟中找到了安奇想找的人，听到奥斯卡的声音安奇与华也是立马赶了过去。 奥斯卡与安奇合力抬起一块板岩，华从板岩下拉出了已经没有生命气息的女孩。 华搂住已经没有声息的贺雅，华从这个女孩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气息。 但就在她要说出“节哀”的时候，怀里的少女猛地抽搐了一下，吓了华一跳。 安奇见贺雅“活”了过来，赶忙问道：“丫头！丫头？醒醒丫头，黑鸦呢？” 贺雅艰难地从胸口抽出一根脏兮兮的黑羽，安奇知道，这是黑鸦留给她学生的保命道具。 “咳咳......老师说过，咳咳......” 贺雅止不住地咳嗽，但仍然小心翼翼地捧着黑羽，“这不仅是给我的保命道具，也是她的保命道具。” 黑色的羽毛开始燃烧，贺雅手捧着一团火焰，眼中闪烁着坚定的火光。 她相信她的老师，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神秘魔法使。 火中的黑鸦奋力挣开翅膀，扯开复生的火焰，趴在贺雅手上大喘气。 “咳咳......老师！！！”贺雅控制不住自己，能再见到老师，她非常感动。 “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黑鸦，天上那玩意你有办法处理吗？” 安奇不得不打断师徒间感人的重逢，盖亚已经吼完了新生的第一吼，并咬碎了一半空岛吞入腹中。 “正所谓，绝望之中必存希望。” 即使身体十分虚弱，但黑鸦还是强打起精神说道：“我已经递出最后的手牌，现在，就等待奇迹的发生吧。” ...... “醒醒！醒醒！！！” 吴桐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他笼罩在白光之中，刺眼的空白让吴桐失神无法思考。 “哦哦，你睁不开眼睛是吧，等等。” 一声响指，刺眼的白光瞬间暗淡下来，吴桐这才能睁开眼睛，感觉渐渐找回，吴桐发觉自己躺在水中。 “我不会又来到白金之海了吧。” 吴桐呆呆地仰望，本以为能看到一如既往的星空，可映入吴桐眼帘的只有茫茫的黑暗。 “醒了？醒了就别躺着了，快起来。” “谁呀？”吴桐略感烦躁，从水面上坐了起来。 面前笑盈盈的小女孩令吴桐目瞪口呆。 看到吴桐露出那样震惊的表情，饥饿笑得更高兴了：“你这个样子超级呆的。” 那个造成味蕾达扩张，弹指杀爆毁灭之人，货真价实的世界毁灭因素，饥饿，现在正蹲在吴桐面前，欣赏他的窘态。 “我们现在在哪？这里是哪里？”吴桐张望着陌生的四周，对这里一无所知的他，只能等待饥饿来解答。 “嗯？哦。用人类的话来讲，这里就是白金之海。” 饥饿为吴桐解答疑问，但是吴桐很迷惑呀：“这里是白金之海？那这里不应该是金碧辉煌的吗？” “一般来说是金碧辉煌的，但现在可是特殊情况。” 饥饿两手一摊，解释起这里变化的原因：“现在这里充斥着绝望的情绪，所以就变得暗淡了，这样你能懂吧。” “绝望，但我现在可不觉得自己绝望呀。” 吴桐心中并没有绝望的感觉，他也不知道白金之海中的绝望是怎么来的。 “并不一定是你的绝望，现在全世界可都是笼罩在盖亚的恐惧之中哦。”饥饿指正。 吴桐想让自己醒来，从白金之海出去，但饥饿让他省省力气：“我知道你想逞英雄，但是对方是个毁灭因素，你还没有对抗毁灭因素的能力。” 饥饿的话点醒了吴桐，吴桐问饥饿：“你是毁灭因素，你能战胜那家伙吗？” “并不是难事，我过来呢，是因为他在吃上进化了，我过来看看情况。” 谈到这里，饥饿突然坏笑道：“你想让我帮你，是不是？” 吴桐沉声“嗯”道：“有什么代价吗？” “代价？代价......让我想想......” 饥饿表示她还没想好，但是：“就算你欠我的了，下次我找你的时候，不能不答应我了。” “好。”吴桐答应了，还伸出手，饥饿也非常懂地与吴桐握手。 “说好了，这次我帮你渡过难关。”饥饿还眨眨眼对吴桐要求道：“别老惦记着外借别人的力量了，好好磨练自己的力量，实在不行炼制新的白金道具呗。” 盖亚战区的毁灭信号已经嘈杂的不成样子，城市大小的盖亚几乎屏蔽了所有的探测信号。 混在信号之中，一个曾经出现过的信号悄然出现，并将另一个被首脑、政府、家族各方势力监视的信号带了回来。 第189章 最终调律 盖亚正在咀嚼，咀嚼一块被它扯下来的空岛碎片. 山石从它嘴角滚落，流星一样砸向它身下的废墟。 盖亚身下，那片荒芜的岩架中，在已经破败的废墟中，一位芊芊少女抬指轻点，有什么变化发生了。 战场前线的指挥所内，检测天启能量的仪器在一瞬间全部报错，出现未知错误。 操作员慌乱地检查仪器，检测器的表盘全部碎裂，全部报废。 政府的简讯一封接一封，传呼器中也尽是嘈杂的询问“发生什么了”的叫喊。 操作员瘫在仪器前，不敢相信得到的结果：“能在一瞬间报废检测器的能量波动，已经不是人类所能抗衡的了。” 真正世界毁灭因素级别的战斗，是超出常人想象的。 饥饿已经从空间之中将吴桐拉了回来，并告诉吴桐，问题已经解决了。 “啊？可是......可......” 吴桐看看饥饿又抬头看看空中正在咀嚼岩块的盖亚，“你没有把它打死吗？我想让你把它打死呀。” “哦——原来你是想让我打死它呀。” 饥饿恍然大悟的样子让吴桐很慌，但饥饿叉着腰说：“没关系的，我已经按你说的‘战胜’飞天小鲇鱼了。” “飞天什么？”吴桐一下子没听明白。 看吴桐没懂，饥饿指指空中的吞世巨鲸说：“就是‘盖亚’啊，我已经‘战胜’它了。” “额......”吴桐看饥饿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忽然，头顶传来巨响，是盖亚发出的声音，吴桐慌忙抬头，却见一块燃烧的滚石冲他砸了下来。 “快跑呀！”吴桐下意识地拉着饥饿要跑，却被饥饿拽倒在地。 饥饿明明就像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可吴桐居然拉不动饥饿，还被她拽倒在地。 饥饿神色轻松，轻轻一指，着火的滚石便停在空中。 饥饿再一甩，滚石就被饥饿很随意地丢了出去。 空中隆隆声不断，还有更多烧红的滚石像流星雨一样砸了下来。 吴桐虽然猜到这点东西可能不会难倒饥饿这个世界毁灭因素，但他怂啊，拉着饥饿说：“我的小祖宗啊，我们快跑好不好。” “嗯.....”饥饿没有在意头上的流星，而是向远方看了一眼，“确实，不然水要漫过来了。” “水？”吴桐朝饥饿看的方向看了一眼，立马吓得魂都要飞出来了。 巨浪，四十多米的浪朝吴桐这边冲了过来。 吴桐这才反应过来，盖亚复活是在一个滨海城市，并且掏空了大陆架之上的岩土。 经过一系列的震动，那拦海的壁垒恐怕已经破碎，那吴桐现在立足的大陆架岂不是要经历大洪水的洗礼了？ 饥饿倒是并不慌张，这种时候还有闲工夫询问吴桐想去哪里？ “无论什么地方，快带我走！！！” 吴桐让饥饿快一点，饥饿倒也好说话：“就那块离我们最近的吧。” 话音刚落，吴桐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重重地摔倒地上。 饥饿伸伸懒腰对吴桐说：“我们现在在空岛上，现在不用害怕洪水了。” 吴桐克服刚刚失重带来的晕眩感，从地上爬起，又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这这......”吴桐话已经说的不利索了。 他面前的是盖亚，饥饿带他来到最高的，并且离盖亚最近的“盖亚云”上了。 “我可是一眼就锁定这块风水宝地。” 饥饿说着坐到空岛边缘，“在这里我也好向你展示我是怎么战胜盖亚的。” 听饥饿说的话，吴桐也来到空岛边缘，从这里看不清地面，但是能将盖亚的全貌尽收眼底。 饥饿说得对，这样吴桐可以直观地看到盖亚到底怎么了。 盖亚表现得非常难受，那块碎岩在盖亚的滔天巨口里嚼了又嚼，都被盖亚嚼成“熔岩”了，可盖亚就是咽不下去。 熔岩顺着盖亚的嘴角泼洒，形成了刚刚砸向吴桐的流星雨。 吴桐指着奇怪的盖亚问：“它怎么了，你对它干了什么。” 饥饿笑眯眯地说：“我剥夺了飞天小鲇鱼‘饥饿’的概念，他现在是吃不进去东西了。” 盖亚确实将嘴里的东西统统吐了出去，口吐岩浆，和它下方涌来的洪水激烈的碰撞。 “剥夺‘饥饿’的概念......”吴桐感觉不对，“剥夺饥饿不应该是不会再饿吗？这怎么会让它吃不进去了呢。” “哎呀，你陷入思维误区了。” 饥饿给吴桐解释道，“‘吃’这个概念其实就是由‘饥饿’带出去的。生物的‘吃本能’是因为生物体缺少活下去的能量，所以意识诞生了‘饥饿’去驱动生物的‘吃本能’。所以缺少‘饥饿’，‘吃本能’会降低甚至消失，也就无法进食了。” 饥饿又补充道：“上次我们见面时，和这次相反呦，我那次赋予了‘饥饿’。” 上次，是吴桐在味蕾达遇到的暴食之人，吴桐还记得当时百特鳗控制不住地自噬，最后被自己活活吃了下去。 现在想来，应该是饥饿增强了百特鳗的“饥饿”，令他的“吃本能”失控，就连自噬这种事它的身体、意识都阻止不了了。 “那盖亚在最后会怎样。”吴桐再次问饥饿。 “我不知道呀。”饥饿两手一摊摇摇头，“反正他现在吃不了东西了，最大也就这么大了，人类再努努力把它再炸死就行了。” 饥饿准备离开，却被吴桐拉住。 吴桐说饥饿不守信用，还是把烂摊子留了下来。 被说不守信用，饥饿当即反驳到如果不是她“禁”了飞天小鲇鱼的“吃技能”，世界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吃完。 两个人吵得热火朝天，就像小学生吵架一样。 虽然吴桐这么大一个人和小孩子吵很没面子，但对方可是毁灭因素呀，这可不能让步，说要“战胜”的，这也不算“战胜”呀。 “我都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了，你还要我帮人类擦屁股？” 饥饿扯吴桐的头发让他松手，被扯头发的吴桐也扯了回去，“我不管，你就是没没信守承诺，我看你就是帮不了我，在那诓我。” “别像小孩子行吗？激将法对我没用。” 饥饿一口在吴桐胳膊上痛的吴桐眼泪都飙出来了，“你才是小孩吧，别咬人啊！” 两人打打闹闹的没有发现，被庞大能量波及的一团糟的监控设备没有发现，政府安排的一堆人都没有发现，有一个人已经来到盖亚正下方，就站在一片新生的黑色火山岩上。 只有手眼通天的首脑安排的眼线观测到了该个体，并且由于岩浆与海水的混合，大量水蒸气蒸腾在水面上，加上空气被热浪扭曲，眼线也无法确切地观测。 他手里是一把断裂的大剑，从剑身处断裂的大剑。 剑的主人显然是经历了相当大的冲击，能让一把大剑在最坚硬的地方断裂。 这把剑对剑主也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以至于仅剩剑柄与剑肩，大半剑刃都折损的武器，仍然被剑主使用。 空中的盖亚不信邪地尝试，却吃不下任何东西，炽热的岩浆从它嘴里流出，滴落到下面。 站在熔岩上的神秘存在，举起了手中的断剑。 烈焰汇聚，断剑开始发光，断剑被不断补齐，烈火大剑的威光也重新显现。 大剑被补齐的那一刻，冲天的火光迸射，最终的一击正在蓄势。 “来了，和之前一样。”郑忆在盖亚战区的外围驻足喘息。 她又一次感受到那个“天降火鸟”的力量了。 冲天火光从天际那边冒了出来，郑忆看到天边的火光，并再次前进。 正在翻阅手中书籍的馆长也注意到天边的火光，单手合上手中的《永冻之树》，这个同样谜团重重的人自言自语道：“一无所有？他怎么出手了，这我得去看看了。” 第190章 身死的盖亚 天降火鸟，从未出现在都市的记录中。 它第一次出现，就在盖亚降临的前夕，打乱了首脑的计划。 而现在，这股强大的力量再一次出现，直取盖亚性命。 冲天的火光就像给了盖亚一记上勾拳，下巴被粉碎的盖亚连连后退，熔岩从碎裂的下颚处喷了出来，岩浆瀑布倾洒而出。 空岛上正与饥饿大闹的吴桐被突然的炸响吓了一跳。 饥饿与吴桐好奇发生了什么，两人刚刚侧目，便被冲天的火光波及，在地上滚了两圈半才停下。 吴桐捂着磕到的头问：“发生什么了，这火光是怎么回事？” 饥饿已经起身凑到空岛边缘查看情况，吴桐抬手遮挡冲到脸上的热浪。 冲天的火光散发着灼热的能量，吴桐的手都感觉要被烫伤。 顶着热浪走到近前，吴桐惊地发现盖亚的下颌被打碎了，吃惊地问饥饿：“这是你做的吗？快告诉我这是你做的。” 饥饿翻了个白眼告诉吴桐不是：“我虽然很强，但强在概念，我暂时还没有这么强的战力表现。” “意思是，这是别的世界毁灭因素发动的攻击？”吴桐说出自己的猜测。 但吴桐的猜测立马被饥饿否决：“不是新的毁灭因素，如果是新的，我应该能感知到对方是什么的。” 饥饿凝望着火光的源头，那片被巨量能量扭曲的地方。 奔流的洪水在火光底部绕行，潮水海啸更像是刚接近就被蒸发殆尽，一个漩涡在冲天火柱的底部形成。 饥饿好像看明白什么东西了，摸着下巴说道：“不是毁灭因素，也不是天启生物，只能是人类了。” “人类？是色彩级白金使吗？让我看看！” 吴桐一听是人类，立马两眼放光，能发动这么nb攻击的，肯定是色彩级白金使没跑了。 吴桐可是一直想见见那种真正在形象与实力上都符合这一名号的人。 虽然他曾遇见过一位名叫“郑忆”的色彩级白金使，但那是安奇他们告诉他的，他没见过本人。 他更是听说过“纯白英灵”是一位小学生，所以更是好奇，色彩级白金使究竟是怎样的一群人。 “白金使？你说是人类规定的一类从业者吧，我不知道。”饥饿给吴桐让开，一边评估这一击的威力。 吴桐刚趴到空岛边缘往下看，那冲天的火柱便动了，火柱缓缓倾倒，砸向被打烂下颚的盖亚。 盖亚摇晃摇晃脑袋，破碎下颌立刻再生，热浪烤焦了它的脸皮，爆裂的熔岩从盖亚脸上炸了出来。 “吼——吼——吼——” 盖亚怒目圆睁，血红的眼睛瞪得老大，张开刚刚再生的大嘴，妄图吞噬砸下来的烈焰。 刚刚就连能湮灭万物的“天堂鸟”的能量打击他都能吞噬，他就不相信，区区火焰它吞噬不了？ 他好像忘了，“饥饿”被剥夺的它，已经吃不了任何东西了。 在它意识被轰碎的时候，它还在妄图吞噬这滔天的烈炎。 盖亚从头开始破碎，庞大的身躯逐渐消失在火光中，连同波涛汹涌的洪水，被烈火焚尽，被“余烬”斩开。 轰——轰——轰—— 爆炸声连绵不绝，那片核心空岛被切下来一半，被切下的那一半消失在火光之中。 战区尽头碎裂的岩坝被彻底轰碎，但是再也不用担心会有海水涌入了。 因为就像《圣经》中摩西做到的奇迹那样，大海被分开，巨浪悬停在岩坝两侧无法涌入。 开海的奇迹，必将载入都市的历史。 如果都市真的有历史就好了。 盖亚被彻底粉碎，这场事关“世界毁灭因素”战役便就此结束了，紊乱的磁场与天启能量流在逐渐消失，混乱程度在逐渐减弱。 政府的检测机组与前线的战略指挥部内鸦雀无声，谁都无法确认这是不是又一场灾难前的喘息。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注视着屏幕上的能量曲线，能量曲线正在持续走低，正在持续接近灾难警报线。 当红线越过警戒线并变成绿色，甚至还在降低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哪个刚上战场的年轻人掩面哭泣，啜泣的声音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 欢呼，高兴得大叫； 哭泣，激动得流泪； 庆幸自己又活过一天，庆幸自己经历了都市的一次大事件。 首脑的最后一条通讯发布，向全频道广播，动用如此巨大的资源，却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做的不错。”...... 纪禾从指挥台前起身，脱离统帅模式，连续二十四小时的全线指挥已经令纪禾精神疲惫，强撑着自己打起精神。 机器人秘书递来新的企划书，纪禾将企划书推回秘书手里：“‘统帅模式’的千兆龙搭载企划先放一放，安排救灾队伍与我们自己的科研探索队，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机器人秘书用纪禾科技内部搭建的网络发布“老板命令”，并用机械的口音询问“老板”纪禾：“请问，您接下来的安排是什么。” 纪禾一边穿衣一边说：“我自己的私事，不是公司的事。” “了解，请问需要我为您安排行程吗？” 这个新秘书非常的尽责，完全在纪禾的掌控之内，不会有任何的歪心思。 纪禾关闭所有的通讯机，以防有人来打扰她：“要，目的地，盖亚战区核心位置，我要去接人。” 饥饿将吴桐放回核心空岛上就准备离开了，完了还打招呼和吴桐说：“这次就先这样了，你之后也有很多麻烦事要处理，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饥饿走远，吴桐挥着手喊：“再见......额，还是再也不见比较好。” 对方是能毁灭世界的毁灭因素，吴桐可不想三天两头就与那种东西见面的。 可等饥饿走之后，吴桐对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犯了难，他也不知道饥饿把他放哪了。 “算了，不管了，还是随便朝一个方向前进吧，总能碰上探索队的。” 吴桐这样打算着，“点豆豆”之后选定了一个方向，可刚准备迈步，一头庞然大物冲出茂密的树林，同时吴桐也像失重了一样漂浮在空中。 在空中“无重力”翻滚两圈半的吴桐看清了那个从林子中冲出来的庞然大物。 那是只爬的飞快地巨型鳄鱼，一栋小平房大小鳄鱼，背上满是亮晶晶的奇异水晶，就像镶满珠宝的火车头，横冲直撞。 很奇怪呀，进入它领域的任何东西都好像被抽走了重力，漂浮在空中。 就在这头神秘魔法生物撞向吴桐的时候，白光从天而降，血肉炸开，溅了吴桐一脸。 重新被地球上的重力捕获，吴桐摔在一滩烂肉之中。 吴桐手抹一把脸上的血，听到一声“你没事吧。”的问询。 吴桐睁眼，一个小女孩站在她的面前，一只白鸽降落，停在她的肩膀上。 刚刚那只巨大的鳄鱼被爆头了，只剩身子的巨大躯体侧倒在一旁，周围血浆飞溅的场景冲击感十足，但吴桐已经不会再吐了。 已经习惯血腥恶臭的场景，再血淋淋的画面也只会让吴桐稍稍不适。 吴桐现在更好奇，面前这个好有既视感的小女孩是谁。 “我叫郑忆，百家姓第七个，记忆的忆。”郑忆自我介绍道，“你的探索队呢？全灭了吗？” “额，不是，我是作战小队的。” 吴桐手忙脚乱的从浸满血的外套内衬里掏出安奇在战前发给他们的徽章，并出示了公安登记的警号。 “我是万民街公安处白金四科的科员，我叫吴桐。” 吴桐出于礼貌，向这个看起来就能弄死他的小女孩自我介绍道。 听到“吴桐”这个名字，郑忆来了兴趣，握住了吴桐伸出的手：“原来你就是吴桐呀，我一直很想见你的。” “见我？为什么？”吴桐不明所以。 “因为你很危险啊。” 郑忆笑了，笑得像个小孩子，不对，她本来就是小孩子。 “我是色彩级白金使‘纯白英灵’，消灭像你这样的危险存在是我的任务。” “？？？？？” 第191章 处理结果 “我是色彩级白金使‘纯白英灵’，消灭像你这样的危险存在是我的任务。” “？？？？？” 吴桐惊觉，他的手被郑忆钳住了，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 郑忆猛地一拽吴桐，一个过肩将吴桐摔到地上。 “哎呀——” 吴桐被猛地背摔扔在地上，郑忆还钳着吴桐的手不放，一下子吴桐的胳膊以一种怪异的方式拧了半圈。 “疼疼疼......麻烦轻点可以吗？” 整条右胳膊都没知觉了，吴桐的胳膊被郑忆拽脱臼了。 “安老大还真没说错，色彩有一个算一个，全有大病。”吴桐被郑忆折腾成这样，立马相信了安奇对色彩级白金使的评价。 之前还以为是安奇对这类强而有力的角色颇有意见，现在吴桐相信他们都有什么大病。 这“纯白英灵”她就是个蛮横无礼的小学生，什么都没发生就卸了吴桐的胳膊。 “别叫那么大声，我知道关于你的一些事。” 郑忆让吴桐小点声，表明自己控制着力度呢：“你恢复能力强大，过不了多久就没事了。” “那有没有人告诉你我就算恢复能力强，可我还是会痛呢？” 吴桐疼得头上都冒汗了，都这样了吴桐还是得好好和人家讲道理，毕竟对方比他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啊？很疼吗？”郑忆听到吴桐说疼，松开了手。 吴桐抱着被拧过一圈的胳膊哭笑不得：“当然会疼呀，没人告诉你吗？” “没有，他们没说。”郑忆表现得很无辜，但还是义正言辞地对吴桐说：“但你很危险这一点是他们明确告诉我的。” “他们？嘶——”吴桐想问郑忆口中的“他们”是谁，但被拧脱臼的胳膊传来阵痛，让吴桐倒吸凉气。 “你别动，让我来。”郑忆靠近吴桐，却被吴桐躲开。 “你别过来，我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 吴桐怕郑忆再一个用力把他脖子拧断，但郑忆让他冷静：“你别急，是我拧下来的，我当然知道再怎么拧上去。” 郑忆不等吴桐反应，抓住拧过去的胳膊“咔咔”两下又拧了回来。 酸爽，特别的酸爽，吴桐抱着胳膊咬牙切齿地询问面前这个“硬核”的小学生：“所以，刚刚轰碎盖亚的，是你干的吗？” 令吴桐意外的，郑忆摇摇头：“不是，并且我认识的色彩级白金使，没人能打出那样的攻击，是我们之外的人。” “不是色彩级白金使？” 吴桐有些惊讶，他还以为是无所不能的色彩级白金使干的呢，“那是什么人打出来的。” 郑忆还是摇摇头，“不知道，我是觉得放这么个未知的存在在这里很危险，就过来看看能不能搞清楚那是谁，但没找到，然后就找到了同样危险的你。” 吴桐慌忙摇头：“这不好，我并不危险，我可是个大大的良民，良民啊。” “是不是良民可不是你说了算的。”郑忆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你的警号证明了你的身份，但是你的危险性并没有下降，接下来我会将你带到指挥部，你可以联系你的同事来证明你的暂时无害。” 郑忆最后还补充道：“上述所有，你能接受吗？” “你这人还怪好说话的。”吴桐点点头表示可以接受。 郑忆耸耸肩：“毕竟我只是小孩子，我不想表现得像我其他几位同事那样不近人情。” 说到郑忆的同事，吴桐很在意她肩上站着的白鸽，还在意其他色彩级白金使。 “你好奇这个？”郑忆将白鸽从肩上拿了下来，捧在手里。 能够湮灭万物的“天堂鸟”就像一只普通的饲养类家禽，任由郑忆挑逗，好像还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 郑忆介绍道：“它叫‘天堂鸟’，虽然看起来很普通，但它可是实打实的‘世界毁灭因素’经过首脑认证的。” 郑忆顺顺白鸽背上的毛，天堂鸟很高兴地扇扇翅膀，虽然人畜无害的样子，可从中释放的威压吓了吴桐一跳。 “哈哈，别紧张，天堂鸟很乖的。”郑忆笑笑让吴桐不要紧张，“它很少说话的，有时我甚至怀疑它根本不会讲话。” 吴桐擦擦头上的汗说道：“我有个同事也差不多，但是她的话可多了，还没有几句真话。” 聊完天堂鸟郑忆又说起她的同事们：“我们的联系并不多，每次年终开会的时候也有好多人缺席，总之是一群很特立独行的家伙。” 郑忆给吴桐讲她的同事，一般不会像她那样询问意见，一般都是他们认为怎样处理好，就直接执行了，也没人管的住他们。 两个人走了一会，便回到了在核心空岛紧急建立的据点，在这里，吴桐见到了被绑成粽子的安奇。 可是吴桐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到剩下的人，吴桐好奇地询问安奇：“老大，艾思还有贺雅她们呢？” 被奥斯卡包成粽子的安奇不知道该怎么和吴桐说，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们了。 “再也见不到？什么意思？发生什么了。”吴桐听不懂安奇在说什么，奥斯卡给吴桐解释清楚。 就在刚刚，政府发来特电，给予了几人最终处理。 黑鸦与贺雅因为特殊的神秘魔法才能被解除公职身份，被列入特别纠察名单，已经被政府的专员带走。 特别纠察，就是比行政拘留叫得好听的拘捕。 黑鸦危险吴桐能理解，那为什么要抓走贺雅啊。 但吴桐还没惊讶完，第二条处理结果更让吴桐说不出话来。 鉴于安奇在对“盖亚作战”一事上的不作为，予以留职察看的处分，暂时撤销一切行政权力，并24小时监控行踪。 “这也太离谱了吧，大叔，你能证明安老大他没有不作为吧。” 吴桐问奥斯卡，但奥斯卡摇头：“我不行，这是政府直发的结果，没有上诉渠道。” 吴桐咬嘴唇，很快他发现，还少一个人，艾思呢？ “艾思干员的处理结果是由首脑提出的，首脑给政府的解释是，艾思干员触犯都市禁忌被直接镇压......” 奥斯卡看到吴桐还在等他说下去，叹了口气：“没有后续，被首脑镇压，和宣判死刑差不多。” 吴桐愣在原地，愣了很长时间，就连郑忆来找他都没注意到。 郑忆说：“我对你很感兴趣，因为我们都因为毁灭因素失去了很多，你周围的人会受到那样的处理，是因为你身上那个东西，首脑正式认定为毁灭因素。” 吴桐沉默不语，郑忆笑了，一台运输机空降，卷起很大的风。 那个对吴桐很重要的人从飞机上下楼来，朝这边走来。 郑忆面带笑意地说：“我因为毁灭因素失去了很多，家人、朋友，你呢？” 吴桐很小声地说：“我拥有的不多，失去对我来说没多大意义。” “总有什么是你在意的，不想失去的。”郑忆转身离开，吴桐沉默。 不想失去的，是纪禾，作为家人； 是艾思、贺雅，作为朋友； 是黑鸦，作为特殊的意义。 郑忆远远地看着吴桐笑了：“我就知道，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呢。” ...... 裂变的大地上，黑色玻璃岩之间，【一无所有】收剑，那柄大剑破碎，只留剑柄在他手上。 忽然，他注意到，空中有什么东西化作流光，缓缓向他这边飞来。 他摆好架势准备迎击，流光却绕过了他汇向他的身后。 他回头，看到一个人将流光汇整一本书。 馆长看着手里的《裂变的大地》感到意外：“人类已经能自己处理盖亚了，【一无所有】，你凭什么出手呢。” 【一无所有】望向手中的断剑：“就凭，我手里这把‘余烬’，曾将盖亚斩落，这个故事，也应该由它作结。” 第192章 休假出行 茂林的森柏投下深黑的阴影，好像有呼呼的冷风吹进这个华贵的房间。 用“富丽堂皇”形容这里是十分贴切的，这里的装潢尽显富贵的气息。 若有若无的狼嚎，一声嘹亮一声嘶哑，场外的冷色调与室内的暖色调形成强烈对冲，让人错失对环境的感知。 这样北欧的风光是极好的，至少浮士德是这样认为的，他对他牢房的风景是这样要求的。 是牢房，那些美轮美奂的自然风光都是假的，都是“环境编辑器”拟造的。 政府做这么多，仅为满足浮士德的个人需求。 仅仅这项，就将浮士德与其他被政府收容的危险生物区别了出来。 这个知晓一切的家伙，值得政府这样区别对待。 但是有人不这样觉得。 来人审视着这个虚假的牢房，毫不客气地批评道：“自愿带上枷锁，呆在这虚假的牢笼里，我该说你可悲呢，还是可怜呢。” “哈哈哈，小妮子，你来我这里，应该不是来调侃我的吧。” 一个糟老头子坐在奢华的椅子上，浮士德看着面前这个进入他牢房的访客。 这位小访客就站在浮士德面前的桌子上，一脸不服气地抱着翅膀。 黑鸦忍住想扇他一翅膀的冲动说道：“对对对，我就是来问问题的，不过，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吧。” 糟老头子“哈”笑的动作更大了，脖子上的镣铐动了一下，老人的笑声僵硬了片刻，又立马恢复原样。 “小妮子，你要遵守这的规矩，只有你问出来，我才能回答你的问题。” 黑鸦被浮士德口中的规矩搞得不厌其烦，投降般的妥协：“好好好，我是来问问题的，飞出黑森林的鸟，有几只，不算我。” “一只，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 浮士德回答的很干脆，并且一点与黑鸦继续相处的意思都没有，“请回吧，你已经没别的问题了。” 浮士德说的还真没错，黑鸦只有这个问题，想想确实没别的事了，她转身准备离开。 但浮士德偏偏要在黑鸦准备离开了才说些谜语般的话来：“对了，我要提醒你一句，你也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所以......” 浮士德脸上满是诡谲的笑容，黑鸦侧头便能通过她的朱瞳看到浮士德的表情。 “你的人偶，最终会脱离你的掌控，而且，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一个......” ...... “啊——哈——” 吴桐眼角泛起泪光，非常舒服地打了个哈欠。 现在，整个白金四科只剩吴桐还在岗位上，“盖亚事件”结束后，吴桐向上级询问过有没有关于他的处理结果的。 吴桐认为不可能一整个行动小队只有他没背上处分的，但出人意料地，上级还真没有人给吴桐下处分。 最大的原因是吴桐本身的特殊性，他身上有个“毁灭因素”级别的东西。 与之相比，被纪禾科技的老总罩着都是最次的原因了。 吴桐现在形单影只地望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安奇的工位原本应该被他的二手香烟搞得云雾缭绕的，现在安奇因为留职察看的处分，被撤销一切行政权力，监禁在他自己家里； 冒冒失失的贺雅原本应该带着一大堆黑鸦需要的材料往返办公室与起居室，现在师徒两个人被拘留在吴桐不知道的地方，很难再见一面； 最让吴桐难过的，还是那个空荡荡的，属于艾思的工位。 艾思常说局里网好，经常在工位上开黑打游戏，和队友开启“族谱保卫战”，或是肝她的四个游戏，但现在，吴桐再也看不到爱打游戏的艾思了。 吴桐不懂什么是都市禁忌，不懂艾思明明是救了他，并且差一点他们两个就能“拯救世界”了。 为什么，为什么艾思会背上“触犯都市禁忌”的罪名。 吴桐不理解，也没人会给他解释了，现在所有人都躲着他。 局内通过报告知道了吴桐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身上有个危险的东西，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变了。 认识他的人避之不及，不认识他的人谈其色变，就连和吴桐相处最好的刑事科秦艺，也用怜悯的眼神看他。 被人用那种眼神看，就好像在说：“你真可怜，身上有这么个糟心的东西。” 这种感觉让吴桐很不舒服。 “算了，闲着也是闲着，我就把假休了，出去走走吧。” 吴桐从工位上起身，签了休假表，准备出去转转。 去了车站，吴桐才感到很迷茫很迷茫。 都市对于他来说太大了点，他只认得两条路，一条是回万民街的路，另一条，是去纪禾公司的路。 但吴桐现在不能去找纪禾，上次因为纪禾去“盖亚战区”来接吴桐，就被传出纪禾准备利用“世界毁灭因素”制造毁灭性武器。 他可不能再给那些准备黑纪禾的人再提供素材了。 “那我还能去哪里呢？”、 吴桐望着车站表发愣，忽然，在一排排站名中，锁定了一个在网上看到的站名——“双富街”。 吴桐在手机广告上看过的，那里有一家非常有名的炸鸡店，正好发工资了，于是吴桐坐上了去往“双富街”的高架列车。 说到吴桐领的薪水，其实吴桐大赚了一笔。 在盖亚战区发布过增值委托，就是讨伐那些空置域中的凶恶神秘魔法生物。 吴桐领到两份增值委托的奖励，一份是讨伐“湖水猛兽”，而另一份，是成功讨伐了一个叫“重力鳄怪”的神秘魔法生物。 说来奇怪，那个让吴桐“飘”起来的大鳄鱼，实际上是被郑忆打死的，但是委托奖励却算到吴桐头上了。 不管怎么说，吴桐拿到两笔增值委托的奖励，现在可是小有钱财的人了。 所以才打算跑去几个街区之外的“双富街”消费。 列车很快，不消时便将吴桐送到目的地。 吴桐站在“双富街”大门口往街里面看，嚯，这“双富街”还真的挺有特色的。 双富街的街道入口有一个大关门，右半边红木金瓦，浮雕林列，尽显气派； 左半边却好像是拿朽木垒起来的，枯败破旧，就好像是为了迎合右半边才勉强立起的门柱。 这新奇的装潢，可让吴桐大开眼界了。 但让吴桐更加大跌眼镜的，是“双富街”内部的店面，街道两侧的店面就像两个次元的东西，就好像沿街道从中间劈开了一样。 右边的店铺灯光气派门店整洁，霓虹灯装点着靓丽的门店标识； 而左边的店内光线昏暗，招牌上还满是油烟的痕迹。 吴桐也不知道这是街道特色还是什么，但这里不是叫“双富街”吗？ 怎么这样赤裸裸的表现贫富差距。 不过这不是吴桐现在该考虑的问题。 找到手机上宣传的炸鸡店，不用推门，这炸鸡店的自动大门检测到有顾客就缓缓滑开，满是高级气息。 装修华丽的炸鸡店，流量充盈的顾客品尝着到手的炸鸡，吴桐甚至在门店内看到一个音乐区，有几个穿着礼服的人在演奏音乐。 见吴桐盯着音乐区看，引导提醒说：“那里原本有一架钢琴的，但是自凌波市出事后，顾客要求撤下钢琴，才让那里空了出来给几个音乐人演奏。” 吴桐回过头看到这个专门匹配顾客的引导，有些开眼界地说：“这里好高级啊，这么高级，但是卖炸鸡？” 没有因吴桐的冒犯而生气，对顾客“一视同仁”的引导耐心地说：“虽然我们是卖炸鸡的，但我们卖的是品牌，卖的是服务，我们立志让您有最高级的用餐体验。” 引导一边解释，一边给吴桐递上菜单。 “我看看哦，我要......” 吴桐本想说要一份炸鸡的，但是率先吸引吴桐目光的不是精美的餐品图，而是他下面标的数字。 那是个人口贩子都不敢叫的价格，一份最普通的炸鸡，是吴桐一个月工资的十倍！ 吴桐看那个价格，一份炸鸡就能吃掉吴桐一份增值委托赚的钱。 吴桐结舌：“会不会有点太贵了？” 没想到，这个引导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对着对讲机说：“a183号，我这里有个穷鬼，肃清出去。” 吴桐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就冒出两个大汉，一边一个架着吴桐就丢出了炸鸡店。 第193章 请客吃饭 吴桐虽然被炸鸡店扔了出去，但他趴在地上的时候，没听到有哄笑声。 吴桐揉着撞疼的脸坐起，抱怨道：“我又不是吃不起，干嘛赶人啊。” 吴桐被丢了出来，但他确实发现了一些不太一样的地方。 以道路中线为分界，左边街店与右边街店的氛围很不一样。 左边有人流，和和气气，脸上各有各的笑容，而刚刚将吴桐赶出去的那一侧，行人不多，脸上却有那出谁都瞧不起的傲气。 那种傲气，不是自视甚高的傲气，而是单纯的看不起别人，单纯的想攻击别人的尖锐。 吴桐对情绪的感知很敏锐，他是不会看错的。 街道右侧的人，给吴桐一种“我可以毫无愧疚毫无怜悯地弄死你全家”的感觉。 好奇怪啊，这两边的人差距怎么会那么大。 吴桐坐在地上扫视着移动的人流，无一例外，吴桐能从每一个人身上嗅到危险的气息。 “嘿！伙计！”突然从身后传来的招呼声吓了吴桐一跳。 吴桐回头，看到一个蹲着的厨子打扮的小哥在跟他打招呼。 “嘿！伙计，别难过，我看你被丢出来了，不用感到羞愧啥的，经常有人被丢出来的。” 厨师小哥安慰吴桐，但吴桐还是想解释一下：“那个，我不是没钱吃饭，我就是吐槽了一句餐品太贵，就被人扔出来了。” 小哥将落到地上的围裙下摆塞到怀里，一边拉拉袖套一边和吴桐说：“这对面啊，就是这样，要是你在付钱的时候，有那么一丁点儿的犹豫，哎，人家就会把你扔出来。” 吴桐就不懂了，问道：“这为啥啊，顾客不是上帝吗？哪有餐馆会赶人的呀。” “欸咦，这你就不懂了。”小哥跟吴桐比划道，“这神也有上下级大小官之分呐。” 只见小哥指着一个普通打扮的人，又指了指另一个西装打扮的人说：“看那两个人，如果说那个穿运动服的是上帝，那个穿西服的就是上帝他爹，个人资产只稍一眼便看得出来谁更有钱。” 厨子小哥跟吴桐讲到，这“双富街”的右半边呢，是给那些有钱的，有权的，还有那些有特殊安排的人服务的，这是“双富街”一个“富”的理由。 “那另一个富呢？”吴桐又问起另外一“富”。 那小哥说：“你到我老板的店里看看就知道了。” 小哥起身，先一步回他指的那家店里了。 “原来是揽客的呀。”吴桐从地上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跨过那条分界线，这感觉立马就不一样了。 如果说吴桐在界限右边感知到的是个人的“冷漠”与“尖锐”，那界限这边的氛围便是“热闹”与“祥和”。 行走的人群手上拿着过路买的小吃，有说有笑的聚众伙伴，手里拿着传单推销自家餐饮的店员，给吴桐的感觉很不一样。 吴桐走进那个小哥给他指的门店，进门之后吴桐才认识到自己看走眼了. 虽然门店外的招牌满是油烟污渍，但是门店里面收拾的很干净，给人的感觉是非常认真打扫过的，服务员热情地给吴桐推荐招牌菜。 吴桐看着菜单说：“一个人吃饭，谢谢。” 服务员给吴桐推荐了适量的餐品，没有过度营销，也没有抬价，是真的按一个人的量推荐点单，整个过程给吴桐很舒服的感觉。 点完单通知后厨做了，吴桐坐在一个双人用的桌子上好奇地环望四周。 他还是好奇这“双富街”的另外一“富”在哪里。 这时，一个炸鸡桶放在吴桐面前。 来人躲在炸鸡桶后说道：“这边的‘富’，‘富’的可是精神哦。” 吴桐回过目光，来人竟是许久不见的馆长。 馆长笑眯眯地将炸鸡桶推到吴桐面前，十分感谢地说：“为了庆祝你从危险的‘盖亚事件’中生还了，这是请你的炸鸡桶。” “又是你这个奇怪的家伙，这次你又想怎么坑我。” 吴桐不会再相信面前这个女人的任何一句话了。 上次就是她把他送到危险的“智脑”面前的，他可不会再上当了。 “这件事都过去多久了，这个话题早就结束了。” 馆长当然不会告诉吴桐她其实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见他好几次了，馆长“咳咳”一下说回正题。 “我确实是来送东西的，那边点不让你买东西，但是让我买，我就自作主张替你买了，请见谅。” 吴桐虽然不想理面前这个满嘴“鬼话”的谜语人，但馆长说到了一个很关键的事，他还是比较在意的。 吴桐将那桶炸鸡拉到跟前，随手拿起一根鸡腿，边啃边问：“你说这边人‘富’在精神，怎么个‘富’在精神法？” 馆长很乐意回答吴桐的问题，她敲着桌子说：“双富街，原来不叫这个名字，它原来的名字，叫‘贫富街’。” “贫富街？（嚼嚼嚼——）”吴桐又拿起一根鸡翅开始啃。 贫富街，就是字面意思，一边专为富人服务，另一边倒没有这个说法。 只是后来，“贫”的这边实际上不是真的“穷”，这个“贫”听着不怎么好听，便也改了个“富”到名字上。 如果说街对面是经济基础上的富有，那街这边常说的便是精神世界的富有，这边的祥和氛围，是很少见的。 “我们这边啊，讲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把顾客当家人一样。” 那个招呼吴桐进店厨子小哥亲自给吴桐上菜，“额，你们两个谁吃啊？” 小哥看看座位上的两个人，吴桐正抱着个鸡架啃得正欢，他对面坐着的女人他也看不来吃不吃。 “给我吧，我吃。”馆长倒没让小哥尴尬。 吴桐现在嘴里塞着鸡，“叽咕”半天没挤出字来。 吴桐费了好大功夫才咽下嘴里的鸡肉，对手里的炸鸡桶赞口不绝：“这贵得确实有道理，这真让人上瘾呀。” 炸鸡非常好吃，吴桐能给出很高的评价。 但是，高出普通炸鸡几位数的价格也确实让吴桐直呼离谱。 “我们说到哪了？”馆长吹吹夹起的面，一口热干面下肚，“哦，我想起来了，‘精神世界的富有’，对的，现在很多人丧失了精神世界的填充，导致了一些东西的趁虚而入。” “什么东西？”吴桐本想这么问的，但他嘴里塞满了鸡块，讲不出话来。 馆长嘴里吸溜着热干面，也说不出话来。 不过她从来都不着急，让一切，变得更有趣，才是她一贯的作风。 街的对面，一场混乱正在发生，具有良好隔音防噪效果的炸鸡店内，一场血腥的杀戮发生。 顾客餐盘中的炸鸡，竟然动了起来。 起初还以为是什么新式菜品，可是当炸鸡跳起来，用它那长满尖牙的屁股对准食客的时候，骚乱起了。 炸鸡咧开大嘴，将食客的整个头咬了下来，颈动脉喷出的液体，溅了隔壁食客一脸。 此时此刻，再冷静再冷酷无情的人也很难绷得住，一位女士发出了尖叫。 但是这尖叫，就像惊醒了怪物一样，所有餐盘中的炸鸡一并活了过来。 被啃掉一半的就啃掉食客一半的脑袋，还没被啃得就跳起来用炸得酥脆的鸡翅膀扇食客的脸，惊悚又怪异。 不仅仅是已经被炸出来的炸鸡，还有那些冷冻的生鸡，他们在冷库中躁动着，静候更混乱的暴动发生。 一点都不有趣的“瞬息欢愉”正在发酵，一场灾祸正在暗中孕育。 第194章 瞬息欢愉 “瞬息欢愉”，是被都市记录在案的险情，这是一类非常奇特的天启事件。 “瞬息欢愉”的成因很特别，它们往往被定性为天启能量的异常富集，所导致一些事物的基本性质发生改变。 最典型的案例，便是一些低级的，甚至恶趣味的东西发生灾变。 像什么衣服突然觉醒，想要把人类穿在身上； 又或是动物突然开化，将不同人类圈养在动物园里； 而“双富街”遇到的，便是由“瞬息欢愉”引发的灾害事件。 炸鸡店内，自第一只鸡活过来并咬下食客的头算起，已经过去十分钟，店内无一人幸免，全部失去生命体征。 “双富街”有应急处理预案，这家全都市连锁的炸鸡店也有自己的紧急预案。 当店内食客大量死亡，便会向最近的事务所发出通报。 但是事务所接到通知到赶来需要时间，这个关键的时间点，就需要个人力量来控制“瞬息欢愉”的灾害范围。 当吃人炸鸡冲出炸鸡店的时候，吴桐刚刚吃完一桶炸鸡，还在止不住的嗦手指。 “这就是......吮指......鸡吗？” 吴桐望着空桶意犹未尽，但店外传来的骚动让吴桐猛回头。 一转头，吴桐看到吃完热干面的馆长脸上捉摸不透的笑，有一丝他很熟悉的味道闯进他的鼻腔，但是淡淡的铁锈味，还有很强烈的腥臭味。 “是血！” 吴桐反应很快，从钱包里抽出两张远超热干面价值的票子压在盘子下，便冲出了门店。 非常强烈的视觉冲击，一个没有头的身躯，颈动脉飞溅的液体像喷泉一样冲上天，血雨降了下来。 那个没有头的身躯跪在地上，吴桐看到半张脸，含在炸鸡的屁股里。 这个被炸的金黄酥脆的炸鸡现在被飞溅的血雨染成红色，屁股上的利齿咀嚼，将吊在外面的半张脸磨碎，吞进炸鸡的体内。 吴桐看到这番场景，一时间胃里翻江倒海。 那只吃人炸鸡和吴桐刚刚啃的不亦乐乎炸鸡一模一样。 吴桐强忍着生理上不断翻涌的恶心，一边招出“悲伤”，一边观察现场的情况。 炸鸡店内已经血肉模糊，能看到店内蹦跳不断的炸鸡，那扇高级的感应门上有一个被撞碎的口子，吴桐勉强辨认出那是一个炸鸡形状的口子。 “看来是从店内偶然跑出来的，要把他们封锁在这里。” 吴桐知道这里应该有紧急预案，受到惊吓的人应该也会报警，现在他的任务就是将灾害控制到最小，最好是能将这只意外跑出来的炸鸡塞回去。 吴桐“悲伤”开火，第一枚子弹击中炸鸡，炸鸡发生了明显的抽搐。 吴桐清空弹夹，那炸鸡却两条炸鸡腿一蹬，跳了起来，躲开了吴桐的子弹。 弹夹清空，吴桐熟练地换弹拉动枪栓，可就在吴桐再次瞄准的时候，炸鸡竟然飞快的移动起来，在躲避吴桐的枪口。 “可恶。”吴桐对移动靶不甚熟练，这炸鸡明明没有眼睛的，但却能精准地避开吴桐的准头。 吴桐开始冒汗了，他感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敌意了，那个吃人炸鸡正在等待一个机会。 一个能将他脑袋咬下来的机会。 吴桐扣动扳机，但没有子弹射出。 “该死，要出事了。”吴桐的“悲伤”恰好打空弹夹。 而吴桐换弹的极限需要五秒，而这五秒，足够让炸鸡扑上来了。 吴桐只能硬着头皮换弹，拉动枪栓，空弹夹滑了出来，吴桐正要插新弹夹的时候，炸鸡从吴桐眼前消失了。 一下子失去目标，吴桐慌乱了一瞬，弹夹卡住了。 “叽咕！”炸鸡咬住了吴桐的左胳膊，吴桐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条胳膊要被咬下来了。 但是，事情并没有按吴桐想象的发生。 吴桐看到，炸鸡屁股上的尖牙崩碎了，被吴桐胳膊上的碧蓝色结晶咯碎的。 这个熟悉的结晶，吴桐不会忘记，这是“永冻之树”的力量。 吴桐心念所动，碧蓝色的结晶覆盖吴桐左臂，并蔓延到吴桐背后，两只冻枝犄角从吴桐肩胛骨两侧伸出。 冻枝从掌心伸出，吴桐抬掌对准了被咯碎牙的炸鸡，冻枝像标枪一样射出，将炸鸡钉到地上。 “回来了，全都回来了。” 吴桐正奇异着重新掌握的力量，却看到，有半截纸吊在吴桐右胳膊上。 这书页，吴桐见过的。 馆长曾给过他类似的，他还记得那是“飞龙之契”的书页。 书页融进吴桐体内，他便在一段时间内重新拥有了飞龙的力量. 那个时候他还控制“飞龙之契”和“永冻之树”的契点状态融合，释放出更强的力量。 现在这个也肯定是馆长搞的鬼，吴桐想辨认书页上的字迹。 之前，馆长给的飞龙书页，是金色的； 但是这张蕴含“永冻之树”力量的书页，是暗红色的。 可吴桐想辨认，刚凑到书页近前，红色的书页却全部融进他的体内。 又有玻璃破碎的声音，有新的炸鸡撞碎玻璃，从炸鸡店跑了出来。 “尝尝这个。”吴桐举起“悲伤”，同时左臂上伸出碧蓝的冻枝。 新跑出来的炸鸡并不知道“悲伤”的效果，吴桐用“悲伤”强控炸鸡，左手甩出冻枝钉杀吃人炸鸡。 吴桐得心应手地使用着永冻之树的力量，就好像这份力量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一样。 或许是“永冻之树”增强了吴桐的冰冻抗性，他并没有发现，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了，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呼出来的热气，已经变成白色雾气了。 吴桐一个人便守住了这一处关口，炸鸡被钉在地上，被冻枝吸干能量。 虽然不多，但是吴桐能实实在在地在炸鸡上汲取到天启能量。 “瞬息欢愉”，这个灾害吴桐有了解过，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本次灾害事件，就是能量异常富集导致的“瞬息欢愉”。 吴桐正热火朝天地处决炸鸡，殊不知灼热的火焰，正从他后方逼近。 后脑勺有热浪掠过，吴桐转身抬起左臂抵挡。 “锵——”尖锐的碰撞声响起，同时还有扑面的热浪侵袭。 一把偃月大刀势大力沉，带着熊熊火焰砸到吴桐身上，吴桐有意降低温度，使得那烈火不至那么灼热。 来人披着酒红色的披挂，手里的偃月大刀舞得生风，烈火对着吴桐连续劈砍。 吴桐心念所动，左臂冻枝盘据，一面虬枝盾出现在左臂，挡住了连续劈砍。 吴桐暗藏冻枝，在对方回刀复劈的间隙扦插出去，逼退对方攻势。 刚刚的消耗有点大，吴桐微喘，却听到对方向领口别着的通讯器喊话：“报告科长，我找到‘瞬息欢愉’了，是个被碧蓝色树枝寄生的家伙。” 对方这是把他当成灾祸了。 吴桐立马就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等等，我不是‘瞬息欢愉’，我是个普通人。” 吴桐以为对方会停止进攻，但对方非但没有停手，那把偃月刀上甚至燃起了金黄的火焰。 一刀裂地，烈火荡漾，一轮炎刃裂地而出，直冲吴桐劈来。 炎刃势头很猛，吴桐身上泵出浓郁的天启能量，左手抛出毛躁的根须，打碎砖石地插了进去。 碧蓝色的大树拔地而起，挡住了炎刃，但一棵均温都在零度之下的冻树烧了起来，在“黄金火焰”的猛炎中逐渐化成飞灰。 虽然不像黑鸦的黑焰那般触之灰飞，却也是极为强劲的了。 “都说了我是普通人，你听不懂人话啊。” 吴桐据理力争，可对方一句话就将吴桐呛住了。 “你这人模鬼样的，谁敢保证你不是那毁灭之人，看招！！！” 黄金火焰腾升，吴桐看到一个巨大的烈焰兽首，向他扑来。 第195章 炸鸡升级 巨大的烈焰兽首释放热浪，驱散了吴桐扩散的寒气。 冻枝开始融化的时候，吴桐知道不能在犹豫了。 他刚刚用冻枝封住了炸鸡店的门，如果让面前这个不讲理的家伙把吃人的炸鸡再放出来，就真的要闯大祸了。 吴桐先是反手将被冻枝冻上的门又加固了一遍，随后准备迎接“黄金火焰”的冲撞。 “轰——”兽首砸到地上将吴桐吞没，金黄的火焰在来人周身流淌。 这个在吴桐之后赶到的白金使向传呼机通讯：“报告总科处，这里是‘炎华三科’干员，代号‘黄金火焰’，暂时镇压‘瞬息欢愉’，请求支援。” 咚！！！咚咚！！！ “黄金火焰”的报告还未结束，新的异变突起，巨大的冰锥拔地而起，从烈焰兽首砸落处射出。 一连串的冰锥破开地面，刺向“黄金火焰”。 “大刀横斩！！！” 黄金火焰出招抵挡，偃月大刀横斩试图斩断冰锥。 但从断裂的切口处，又爆出两根冰锥。 破土而出的不是普通的冰锥，斩断一根又会长出两根甚至更多，碧蓝色的冻枝构成冰锥逼退“黄金火焰”. 被烈焰兽首砸出的坑洞中，吴桐双手扎进土中，从他的身上泵出愈加浓烈的天启能量。 准备工作完成，吴桐眼中闪出一抹红光，他要“掀桌”了。 “树界——降临——” 馆长给吴桐喂的书页有问题，而且有很大的问题。 吴桐曾经的“树界降临”，是大面积的植树造林，为自己创造满是碧蓝冻树的主场作战环境。 但在重新获得“永冻之树”的力量后，他对“永冻之树”产生了新的认知。 并且这个认知，是那个特殊的红色书页“告诉”他的。 “双富街”的街道被吴桐掀开，超量的粗壮冻枝破土而出，洪流一样冲向“黄金火焰”。 手中的偃月大刀能斩断疯狂冲撞的冻枝，但生生不息的冻枝还是将“黄金火焰”围困。 吴桐想的很清楚，他想先将对方控制住，再让他靠“永冻之树”的力量解决本次的“瞬息欢愉”，然后他就溜溜球了。 “永冻之树”毕竟是被定为过“红色警戒”的东西，吴桐太招摇会引起很大的麻烦的。 “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黄金火焰”的呼喊声被淹没在“树界降临”的洪流中，吴桐想就这样吧，但一瞬间的“死兆将至”，令吴桐汗毛耸立。 冻枝盘踞，吴桐防护将自己包了起来。 玫红色的手铠立掌，就轻轻地摁在冻枝上，华缓缓舒出一口气，“寸劲，破。” 咔嚓，吴桐构筑的冰盾一圈一圈破碎，寸劲的冲击力几乎将吴桐压垮。 吴桐胸口憋着一口气，这种时候，他不能有退缩的念头，一旦犹豫，他绝对会被强劲的冲击碾碎。 吴桐顶了五秒，冲击感骤停，华放下了使出寸劲的手。 “我的人多有冒犯，但你造成的破坏，得有说法。” 吴桐擦擦额上的冷汗，回望这条“双富街”，已经没有“富”的样子了，吴桐将这里掀了个底朝天。 不过好在只有街道被吴桐破坏了，店面什么的，还好好的。 欻欻欻的劈砍声响起，吴桐看到狼狈的“黄金火焰”。 那人见到吴桐身边的华，顾不得身上的狼狈，挺胸立正：“科长大人。” 华的回应只有一下点头，她的注意在吴桐身上。 “盖亚战争”结束后，她回去之后托人调查了一下吴桐。 吴桐背景一干二净，最早的出现记录在半年前，随后参与了大大小小的事件。 并且情报中明确提到了吴桐能够同化天启生物成为自己力量的能力。 华不确定前段时间曾在极北地发生的极危天启生物和吴桐现在这副模样有没有关联。 但，大抵是有的。 华和安奇好像是旧识，吴桐应该叫一声“前辈”的：“前辈，我不是‘瞬息欢愉’，发生的瞬息欢愉是炸鸡店的炸鸡咬人了。”。 吴桐觉得华这人应该会听他解释的，就说明了“瞬息欢愉”的具体情况。 指着炸鸡店，吴桐说：“还有一些获得炸鸡被我封冻在店内，需要处理。” “所以，我们的人和你发生了误会，所以把这条街给掀了？” 华确实比吴桐见过的很多人都好讲道理。 华转头对那个还在一旁立正的人说道：“既然是你们两个的问题，修缮的费用你们两个分担一下吧，你这个月与下个月的一半工资就拿出来修缮吧。” “是。”黄金火焰回答干脆，没有异议。 吴桐突然觉得华这人还挺不错的，没有征用一整个月的工资，还分批征用了。 华拿起手机拨通说道：“总处，派遣一支小队过来，还有要清理的异常。” 挂断电话，华才开始和吴桐讲正事。 “你叫吴桐，我记得的。我有内部的消息通知，你被列为特殊极危个体，我们这一类的人遇到像你这样的特殊极危个体，需要彻查，希望你能配合。” 这样好好说话，吴桐当然是非常乐意配合的。 吴桐最烦那种不由分说就上纲上线动手动脚的人。 华环视四周，冻枝林立，小队估计也很难前进，左手翻转一枚白焰火球出现在手中。 吴桐感觉不到白焰的温度，但那些冻枝却像汽化了一样消散。 现在再看街道，吴桐的树界降临确实将这里破坏的不成样子，确实是需要大修缮的样子。 华再翻转手腕，白焰火球消失，她客客气气地对吴桐说：“借一步说话吧。” 吴桐看到，一支着装和那个“黄金火焰”差不多的小队正在向这边赶来。 “这不得不说，炎华事务所的行动效率是真高啊。” 吴桐想跟华套近乎，但好像多少有点困难。 华脸上的冷峻没有波动，她一直将吴桐视为威胁。 “你来此属地，有什么目的。”审问已经开始。 吴桐解释道：“我休假出行，随机前进来到这里。” 不知道华是怎么记录的，但她问了第二个问题：“为何休假。” 吴桐如实告知，自盖亚事件之后，他的同事全部离职，他一个人也干不了任何事，所以休假一段时间。 看起来，“瞬息欢愉”已经被吴桐镇压了，但是，“瞬息欢愉”从来不是靠简单的武力便能清除的。 浮士德曾解密过“瞬息欢愉”的机理。 那个什么都知道的糟老头说，“瞬息欢愉”源自人类固有的劣根，是个人意志被压抑后的反弹。 浮士德说：“当‘瞬息欢愉’被压制的越彻底，反弹时造成的影响便会愈加强烈。” 炎华事务所的小队撬开炸鸡店的冷库门的时候，他们看见了一个诡异的东西。 生冻鸡，一只超级巨大的生冻鸡，一只由一堆小的生冻鸡融合的诡异生冻鸡，睁开了眼睛。 下半身的巨大豁口变形，长出斑黄尖牙，一只生冻鸡站了起来，冲着打开冰库门的小队吼叫。 炸鸡店内的吼叫声吸引了吴桐的注意，一只裂口生冻鸡飞了出来，张着大口，直扑吴桐面门。 吴桐被吓了一跳，但烈火从侧方冲出，冻鸡化成飞灰。 玫红的臂铠在华双臂上组装，华做出战斗架势。 最先从店内走出来的，是刚刚和吴桐打过架的“黄金火焰”。 但是，他的头，被一只生冻鸡含住，生冻鸡睁着眼睛，锁定了吴桐与华。 吴桐问华出什么事了，但华仅仅回了一句：“准备迎战。” 金色的火焰从“黄金火焰”的身上燎起，一个烈火兽首朝两人冲来，华太极起势，一掌冲灭烈火。 吴桐看到更多头被冻鸡吞了的人，更在炸鸡店中，感受到一个特别的存在。 “科长，我们赶到了。” 华的通讯器传来喊声，华高声喝道：“听我命令，快撤！” 炸鸡店发生爆炸，烟雾笼罩了炸鸡店，一只又一只冻鸡飞了出来，扑向刚刚赶到的炎华事务所干员。 “瞬息欢愉”发生进化，事态升级。 第196章 生本能 华手出烈焰，燃尽了扑向她的生冻鸡，但炎华事务所的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冻鸡紧紧地扣在他们头上，取代他们活了下来。 已经破败不堪的炸鸡店内传来咚咚声，一只巨大的生冻鸡撞开天花板爬了出来。 五六米高的生冻鸡，仔细看还是用数百只小的生冻鸡拼成的，光是看到那家伙的样子吴桐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更糟糕的是，他和华，两个人，是现场唯一没有被生冻鸡夺舍的人。 被夺舍的黄金火焰再次向两人发起攻击，金黄的火焰扑向两人。 华一掌扇出，暴风驱散了压过来的烈火，露出了藏在其中的黄金火焰。 “爆炎式，灼骨炎阳！” 双拳紧握，华将紧握的拳头收至腰间，又猛然轰出，重砸到黄金火焰胸前。 玫红色的火焰穿透了那人的身躯，黄金火焰飞了出去，受伤的是人，寄生的生冻鸡可还活着。 但生冻鸡想操控黄金火焰再站起来，可黄金火焰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了，连他的白金道具生冻鸡都使用不了了。 吴桐看到这副场景，忙问华做了什么。 华说：“我刚刚破坏了他身上的所有筋脉骨骼，生冻鸡已经不能再通过神经传导来操纵那人的尸体了。” 吴桐听到华说了“尸体”二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那华刚刚是不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同事？华从吴桐脸上的震惊猜到他在想什么。 她倒先看穿了吴桐的心思说道：“你大可不必那么震惊，早在我打碎经脉之前，那个人就已经死了，我刚刚说过的。” 又一个炎华事务所的人攻了过来，这人的实力不强。 吴桐没看到他使用白金道具，举着一把用白金科技制造的切割大刀朝两人砍了过来。 华双臂交叉，臂铠直接震碎了那孩子手里的切割刀。 华一掌拍到这孩子的胸口，这人飞了出去，同样是经脉尽断骨骼尽碎。 吴桐吞了吞口水，华的攻击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出手尽是杀招。 即使是自己的同事，甚至有可能是自己的下属，华都不会有任何的迟疑，用最快的方式解决对手。 吴桐还从华的身上察觉出一丝平静，华的内心始终平和，没有波动，心如止水。 难道她真的是一个情感淡漠的人？ 吴桐静声询问：“干掉自己的同事，你不会感到难过吗？” “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我已充分展现了我的仁慈。” 华太极起势被华双手搅动分出阴阳的气流弹开了巨大生冻鸡朝他们喷射的生冻鸡。 “你见过我的实力，如果真正的讲求效率，他们都会变成一块一块的。” 吴桐哑口，是的，他见过华参与的战斗。 地动山摇，爆山岩撕地板是非常轻松的事，而现在每一个被华制服的人都还留着全尸，已经是华最大的温柔了。 华对吴桐说道：“这个世界很残酷，不是杀人，就是被杀。” “这样吗，被繁华富贵掩盖的满目疮痍，这就是都市的真相吗？” 吴桐对这样的世界感到失望，但华说了一句吴桐很熟悉的话：“一码归一码，孩子，虽然逃避世界非常可耻，但是非常有用。” 华解决了所有被寄生的人，最后的敌人，只剩下那个大冻鸡了。 “在一个随时都可能毁灭的世界里，活下去是我们的第一要务，生本能的缺失，会让死本能无限放大的。” “这最后的家伙，你知道要怎么解决吗？” 华询问吴桐的想法，刚刚听了华的“一码归一码”，这让他想到了安奇。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安奇总是那么颓废了，安奇隐藏起来的情绪，是被压抑起来的死本能。 心绪混乱的吴桐现在非常想要发泄，他告诉华，他会干掉那只巨大的生冻鸡。 发芽的冻枝在吴桐身上延展，华为吴桐让出了舞台。 冻枝铠甲在吴桐身上合并，吴桐起手扦插，一杆冻枝标枪捅进生冻鸡的体内。 吴桐身上泵出奇异的天启能量，插在冻鸡身上的标枪炸开。 细密的枝条将冻鸡控制在原地，吴桐想夺走冻鸡身上的能量，就像他以前做的那样。 他的心在想别的事，他发现这个世界病了。 因为全世界笼罩在一个“天启降临”的恐怖威胁之下，所以没多少人怀着希望。 华说的，生本能的缺失会导致死本能的无限放大，所以“毁灭”与“毁灭因素”就是那些被放大的死本能。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因为那鲨臂一样的“天启降临”。 说不定，频频发生的“瞬息欢愉”也是这个死本能的搞的。 吴桐越想越烦躁，可是等他想明白的时候，他发现他已经坠入他的白金之海了。 吴桐不知道的是，正常世界中的吴桐因为躲闪不及，被巨大生冻鸡自爆飞溅的生冻鸡咬住了头。 生冻鸡已经被华全部烧毁变成飞灰，可是吴桐的“进化”并没有停止。 吴桐身上的能量外溢，一棵碧蓝的冻树在吴桐脚下生根，迅速膨胀。 观测到吴桐的失控，馆长心满意足地翻开了手中的书。 她塞给吴桐书页，并不是她从吴桐那收集来的《永冻之树》，而是她废了好大功夫，从原始的时代收集的典藏版书籍——《永冻之树：神话》。 馆长饶有趣味地看着失控的吴桐：“最初存在的永冻之树，是什么样子的呢？好期待呀。” 吴桐被红色书页的力量压昏过去，永冻之树的力量让周围极速失温，华呼吸着“零度之下”几乎被冻结的空气，勉强抵抗。 ...... 在很久以前，政府的探索小队曾打入了一个位于极北地外围的村庄，并在这里发现了一支古老的信仰。 信仰这个东西其实在都市中很常见，生存的压力使得一些人放弃思考，将自己的行为归为所谓神明，好让自己毫无愧疚地作恶。 但这里的村民很不一样，他们信仰一棵碧蓝色的大树，将一棵树奉为神明。 村庄中无论男女老少，都是“树神”的朝圣者。 他们因树神的赐福生存于冰天雪地的极北圈，他们的血液中甚至进化出一种抗冻物质，令他们更好地在严寒地带生存。 随后，首脑下令杀掉那里的所有人，理由：他们不是人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首脑出手抹除了那里，只留下堪堪能够记录在案的遗迹。 政府在之后的调查才知道，那里的人发生了“进化”，协同“天启生物”的进化。 都市不会庇护任何非人的东西。 所以，一个诞生了自己信仰的民族，与他们独有的“永冻神话”消失在都市的茫茫历史中。 吴桐的白金之海暗淡无光，还笼罩着茫茫迷雾，吴桐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白金之海艰难前进，拨开重重迷雾，他看到了一个怪物。 那个怪物也看到了梧桐，羊骸头的脸转了过来，空洞的眼窝死死地盯着吴桐。 那个六米多高的小山一样的怪物，是个两脚站立的畸形山羊。 它的手里拿着一把镰刀，佝偻畸变的身躯蒙着破旧的红布条，打扮得像个萨满，冲吴桐发出一声威胁的咆哮。 吴桐先发制人，“悲伤”的子弹命中山羊怪时，吴桐也感受到情感的颤撼。 他与山羊怪的精神发生同调。 他看到了很多不认识的人，看到那些人脸上的疲惫，看到那些人脸上的无望。 生本能的缺失、压抑导致了精神的贫瘠，所以人们会更加尽情地宣泄自己的欲望，以从中得到瞬息的欢愉。 所以吴桐面前的山羊怪，叫做——“无制欢愉”。 第197章 劫持 无制欢愉，这个现身吴桐白金之海的巨大怪物，吴桐大概明白是什么东西了。 吴桐已经知道不断膨胀的死本能，也就是人类负面的情绪会产生一系列的祸端。 吴桐又从这家伙身上同调出大量的压抑情感，这这个家伙，就是“瞬息欢愉”灾害的源头了。 在灰暗的白金之海上，吴桐与无制欢愉爆发战斗。 无制欢愉向小山一样撞了过来，手中挂着枯骨的镰刀挥动，灰白的气浪横扫过来。 吴桐翻滚躲避，“悲伤”出现在手中。 为什么吴桐敢与之对战，因为他有对情绪特攻的能力。 吴桐扣动扳机，晶莹的子弹击中无制欢愉的腹部，黑色的血汩汩地流了出来。 无制欢愉异样地捂着血流不止的弹孔，虽然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疼痛之感，但能看出来它对自己受伤了这件事感到惊讶。 “即使你是一团情绪的聚合物，我的‘悲伤’仍能攻击到那些难过的情绪。” 每每吴桐濒临死亡，吴桐的“悲伤”便会进化。 也许不是“悲伤”进化了，而是吴桐的心境在死亡的阴影中沉淀了，变得更加厚重了。 吴桐不再是那个文文弱弱，遇到事情只能向他人寻求帮助的人了。 无制欢愉跳到吴桐头顶，抬起干枯的羊蹄，要把吴桐踩死。 吴桐就在无制欢愉的双蹄间躲闪，巨大的羊型怪物奋力地踏足，在白金之海上溅起灰白的水花，吴桐的脸被打湿了。 在海中翻滚躲闪的吴桐身上没有一处干的地方，被打湿的发缕黏在额上，吴桐顾不得调整。 现在的他目露红光，漆黑的物质上身，渐渐将他包裹起来。 无制欢愉被吴桐的身法闪避搞得烦躁起来，居然纵身一跃，高高地挑起，无死角地从上往下攻击烦人的苍蝇。 镰刀破空，斩向吴桐，避无可避的吴桐抬起双臂抵挡，手臂上传来微弱的痛感。 这不对吧，为什么会有痛感呢？ 吴桐若是被斩断应该不会有任何感觉的呀。 吴桐睁眼一看，看到了已经包裹了自己双臂的黑暗物质，手臂确实被无制欢愉的镰刀割开一个伤口，但无伤大雅。 吴桐握紧漆黑的拳头，在自己的白金之海上，吴桐在不通过吸摄过量能量的前提下，进入了“契点”。 如若他一直坚定下去，说不定，就到达“神备”了？ 吴桐不知道，他现在知道的是，他已经可以与这个羊头怪物一战了。 羊头怪物发出一声嚎叫，它的阴影在灰暗的白金之海上扩散。 从它的阴影中，爬出来干枯的人影怪物，散发着戾气，手脚并用地朝吴桐扑来。 就像是进入了“通透世界”一样，吴桐很自然地从它们身上读到各种负面的情绪。 “好想死啊，已经连续加班五天了，这个破公司的老板怎么还不去死啊！” “你们就知道欺负我，我要诅咒你们，你们都去死吧。” “为什么你比我有钱，把你的钱给我，全都给我，我要钱，我要很多很多的钱。” “我讨厌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快点毁灭吧。” ...... 负面的情绪冲击着吴桐，载着负面情绪的干枯怪尸扑到吴桐身上，膨胀爆炸，一个接一个，吴桐被围了起来。 吴桐的心境却未有丝毫的动摇。 这么长时间以来，“悲伤”已经不能再让他有任何的触动，经历了千百次痛彻心扉的悲伤，吴桐再也不会感到难过了。 “砰！”枪声响起，一个爬行的干尸被子弹崩碎，变成黑砂融进暗影中。 又一声枪响，又一个干尸破碎，可吴桐明明蜷缩着抵挡爆炸，那到底是谁在开枪呢。 “无制欢愉”搞不明白，但是那对空洞的眼窝看到，吴桐大甩臂跑了起来，飞快地冲向这边，枪响声不断，围堵他的干尸全在靠近途中被击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大片的干尸，吴桐战神起跳，蜷缩的身体在空中突然舒展开来，晶莹的子弹竟如雨般飞射。 不仅干尸被全数击溃，连抬手挡子弹的无制欢愉，身上也留下马蜂窝一样的弹孔，无制欢愉脚下的海水甚至被染成红色。 吴桐落地，黑色的物质已经包裹了吴桐的全身，落地的吴桐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看到吴桐这般模样，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黑色的物质凝固成一副铠甲，而这副漆黑的铠甲上，竟然长满了枪管。 看枪的样式与其上铭刻的花纹，仅和吴桐的“悲伤”别无二致，看不清铠甲之下吴桐脸上的表情，仅能从铠甲眼部瞥得闪烁的红光。 吴桐伸出双臂，身上的枪口移动，背上的枪管也发出“咔哒”的金属变形声，调整枪口对准无制欢愉。 吴桐的十根手指全部变成枪管，狰狞的面甲眼部红光亮起。 “砰砰砰砰......” 火光在吴桐周身闪烁，犹如加特林般开火，无制欢愉被射成筛子。 但它好像不会死，支着镰刀，一步一踏走向吴桐。 “你不也是怪物吗？” 盔甲之下的吴桐听到这么一句话，他不知道是谁在说话，但是他看从无制欢愉的镰刀倒影上看到了自己。 狰狞的怪兽面具，惨白的尖牙，血红的双眼。 “那个，是我吗？”吴桐看到自己可怕的样子，心中产生了一丝犹豫。 也就是这一下犹豫，吴桐身上的铠甲像沙尘一样破碎。 刀光撩起地上被黑血染色的海水，无制欢愉的镰刀斩下，吴桐失去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暴风雪停了下来来，华在确认温度正在回升后才解除了天罡护。 逼得她用出最强的防御姿态，华现在相信吴桐是个极端危险的人物了。 她望着面前巨大的冰柱，能量信号显示，吴桐现在就冻在冰柱中，生命体征平和。 华在思考，要不要打碎冰柱将吴桐放出来，还是就这样将吴桐彻底封印起来，放这么一号危险留在都市中，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算了，我的任务只有监控，还是不要过多干涉了。” 华这样说道，可她没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枚巨大的殷红蔷薇样式的图腾印到了冰柱之上。 红色！！！蔷薇！！！ 就像有ptsd一样，华运气再一次撑起天罡，将自己保护起来。 不出华所料，蔷薇图腾被刀光切碎，其附着的巨大冰柱也被一并切断。 溅落的刀光劈到华的天罡上，一道被华截断的刀痕深深地烙在华立足的地面上。 一个人站在被齐齐斩断的冰柱上，镰刀倒立在身边，向下俯视着那个败于她手的华。 “殷红蔷薇！！！” 华怎么会不认识这个人，那个被传为都市最强之人的色彩级收尾人——“殷红蔷薇”。 若不是她反应迅速，怕不是已经被她的攻击斩成两半了。 女人站在冰上俯视华，面相冷峻说出的话却与冷峻的面庞相去甚远：“我并不喜欢那个称号，是首脑强加给我的，我有自己的名字。” “米莉，你要干什么。”华质问殷红蔷薇。 米莉空甩镰刀从冰渣中挖出昏迷的吴桐，像拎小鸡一样单手将吴桐拎在手中，“家族要我将这孩子带回去。” “不行，他身上又非常危险的力量，家族给了你什么要你带他回去。” 华眼前掠过刀光，华身后的建筑裂成两半。 这只是警告，在冒犯“殷红蔷薇”之前，要有与之相匹敌的实力。 “我不讨厌你，所以请不要做我讨厌的事。” 米莉瞬身离开，带走了吴桐，信号检测失去方向，米莉一眨眼就已经离开信号检测器的检测范围。 遇到这种事，华立马上报政府的最高领导层：“我是华，殷红蔷薇劫走了昏迷的吴桐，目标前进方向，家族之地......” 漆黑的铠甲，瘆白的尖牙，以及冒着红光的双眼。 吴桐看到一个疯狂破坏的身影，他就站在怪物的不远处，看着那个怪物，将一切毁灭殆尽...... 第198章 记忆战场 “调试开始，进行第一次校准......模拟记录调取成功......” “进行第二次校准......模拟记忆......定位成功......记忆战场开始模拟......” “进行第三次校准......模拟事件......烟霾战争中期......” ...... 吴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废墟，这里被厚重的烟霾笼罩。 嗓子发干，吴桐被带着硝烟味的烟霾呛得咳嗽不止。 好不容易从昏迷中醒来，和“无制欢愉”的战斗还历历在目，虽然是在意识流的白金之海中战斗，但吴桐还是感觉自己快散架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咳咳咳......” 吴桐嗓子发痒，这里的烟霾呛得吴桐难受，“我不是在‘双富街’吗？这里又是哪里？” 吴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烟霾中前进，吐槽这烟霾的浓度属实是有点不正常了。 即使视野几乎全无，即使烟霾多么凶险，吴桐还是在这片地方摸索起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呼唤我。” 吴桐皱着眉头在烟霾中张望，吴桐心悸不断。 有一个东西在呼唤他，又或者说，有个东西和吴桐发生共振了。 那是信号上的共鸣，吴桐没来由地产生一个冲动，他想找到对方。 吴桐向前摸索了一段时间，然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共鸣在这个地方变得紊乱起来，吴桐离那个东西很近了，吴桐便在这个地方摸索起来。 吴桐忽略了一点，如果吴桐能察觉到对方的信号，那么对方也能探查到吴桐的信号。 “铛————” 吴桐被震响的钟声吓得立正，一股原始的恐惧爬上他的脊梁。 那个正在呼唤他的东西，就在他的身后。 于混沌的意识里，吴桐听见了一声钟响，没由来的，他知道这一定是第十二声钟响。 这声钟响穿透了他的身体，连带着灵魂也有颤抖的感觉。 吴桐于他身前看到了他的影子，夹杂着血色的白光瞬间浸染了这一方天地。 他不敢回头，他害怕面对那个恐怖的东西，害怕直视那个他熟悉的“恐惧”。 吴桐吞了吞口水，僵硬地转过身去，那曾从龙的记忆中窥见片刻的身姿与眼前的一切重叠。 惨白到刺眼的光芒萦绕着祂，无垢苍白的身体似胎儿蜷缩，其金色的圆环刻着三个6的数字，这是恶魔的代名。 身后十二对洁白的羽翼拢起，与金色的荆棘冠冕一同彰显主的伟力。 吴桐看清祂模样的下一刻，祂也睁开血色的双眼。 刹那间，跨越千万时空的壁垒，祂直直与吴桐对视。 吴桐知道，不仅仅是自己，祂竟然也从虚假记忆中的一瞥认出了吴桐。 “我艹，白夜——” 还未说出的话被血光连同咽喉一并斩断。 吴桐感受到极为真实的窒息感，身负羽翼的使徒，白色鸟嘴面具上溅上闯入者的鲜血。 赤红色的镰刀映出使徒眼中的狂热，扭曲的使徒跪拜在白夜周围，这些东西，吴桐都在那个已经崩解的世界见过。 让吴桐感到违和的是，他虽然刚刚被斩开了咽喉，但是他绝对没有死掉。 现在他周身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因为吴桐感到了疼痛。 吴桐在受到近乎死亡的攻击时，感官会过滤掉所有的触感，神秘的力量再吊住吴桐的一口气，以防他昏死过去。 而现在，他感到窒息，他感到疼痛。 这些彻骨的剧痛让吴桐坚信，他还活着，周围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吴桐试着操控身体，发现他真的还能动，即使被疯狂的使徒开膛破肚，内脏被扯出拖到地上，吴桐仍能感到非常清晰地剧痛。 吴桐看着自己的手，扯扯自己拖在地上的肠子：“果然，这么痛肯定是假的，这是有人将痛觉输入我的意识了。”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吴桐为什么身体被大卸八块还能感觉疼痛，这在平时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放到平时，吴桐会什么都感觉不到，直到身体恢复原样，痛感才会慢慢回来。 被疯狂的使徒撕成碎块的吴桐仍有意识，只不过一块一块的。 一颗还算完好的眼球滚在地上，恰好能看到白夜。 看到洁白的婴孩，吴桐已知晓就是对方在呼唤他，杀死他并非白夜的意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剩一颗眼球的吴桐正在思考，却不知怎的远离了地面，他好像被一个人捡了起来。 “那东西就是烟霾的源头吗？这人真可怜，碎成一地，就剩颗眼球还算完好了。” 这声音好生熟悉，一个男人的声音，吴桐总感觉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另一个声音传来，是一个女人，吴桐在通过在空中晃荡的眼球看到了说话的另一个人。 “不清楚，那个怪人将我们传送进来......你别玩了。” 吴桐的眼球映出那个女人的样貌，一头瀑布般银白色的长发，修身的短西装包裹住女人成熟的身段。 黑色的底衣黑色的西装外套，女人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更凸显出她那一头银发的闪烁。 “我就是好奇嘛。”眼球在男人的手中滚动，吴桐看到了那个男人的样子。 一副无眼无孔的黑色面具，盖在男人的脸上，屏蔽了一切探视。 男人随手丢掉眼珠，问女人刚刚说到哪里了，女人没好气地给了男人一拳：“我说，这里是烟霾最中心的位置，虽然不是最深处，但这里有非常强大的能量波动。” “我知道了，对了，这次任务结束，我们去吃烤肉吧。” 男人向女人发出邀请，女人却打趣地问道：“以前都是我约你，这次怎么这么主动了？” 男人一时尴尬：“额......这个......毕竟正式交往了，我觉得......” “我答应你了。”女人轻笑，“我们两个，要活着回去哦，还有，别再叫上你那些朋友了，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两个人有说有笑，走向迷雾深处。 大字通报，系统音在吴桐耳边回荡：“记忆中断，记忆中断，正在登出记忆战场，正在登出记忆战场......” 吴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青草地上。 吴桐深吸一口气，满满的都是清新的，嫩草的气味。 吴桐非常完整，没有缺胳膊少腿的，他刚刚的猜测果然没错，一切都是被模拟出来的。 望着天上滚动白云，吴桐渐渐出神，但被一个人打断了吴桐的放空。 “你还要躺多久？” 吴桐转头，一个人盘腿坐在吴桐旁边，身旁倚着长柄镰刀，坐在吴桐旁边打坐冥想。 那把标志性的镰刀，身上别着永不枯萎的蔷薇，如此样貌，吴桐立马认出了对方。 “殷......殷红蔷薇！？？” 米莉长叹一声，“对，我是。” 她并不喜欢这个名号，被强加在身上的职务，她极其厌恶，但没有办法。 米莉自我介绍：“我叫米莉，你以后可以用这个名字称呼我，我不会介意。” “我......这里是哪里？刚刚那些......是什么东西？”吴桐从地上爬起，端端正正地跪坐到“殷红蔷薇”面前。 “这里是家族之地，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家族的‘记忆战场’所模拟的过去之事。” 米莉如实回答。 “记忆战场？记忆战场是什么东西？刚刚发生的，都是真的吗？”吴桐再问。 “我不知道。” 米莉对于她不知道的东西会如实地回答不知道。 但对于她了解的，她会尽可能地讲清楚：“记忆战场的功能是模拟，并且只有模拟，他并不会将模拟之物导向既定历史。” “额......”吴桐挠挠头，“能在解释一下吗？我没听明白。” 但米莉已经起身，拿起立在旁边的镰刀说：“我不是来给你讲课的，之后我会将你押去一个地方，我的任务就结束了。” 第199章 家族之地 吴桐被“殷红蔷薇”押送，虽然吴桐的行动没有被限制，但与他并肩同行的色彩级白金使却让他提不起逃跑的念头。 对方的强大令他绝望，在殷红蔷薇的眼皮底下，吴桐还是暂时将逃生的计划搁置一下吧。 而且他对于刚刚记忆战场所复现的、之后的故事感兴趣。 “再之后发生的事，我也不知道。” 米莉回答了吴桐的问题，“虽然我也参与了那次战争，但我是从烟霾的一边杀到烟霾的另一边，并没有遇到你所说的那个天启生物。” “还有那两个人呢？你认识他们吗？”吴桐向米莉描述了那两人的形象。 一个人戴着纯黑的面具，另一个人有一头银发。 但米莉却摇头说道：“烟霾战争是被首脑修改过的，在战争结束后，所有参战的人都被修改了认知，就算你讲得再详细，我也无法想起关于烟霾战争，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听到“首脑”二字，吴桐眉头紧锁，对首脑的了解又添一份。 首脑修改了所有人对于那场战争的认知，为什么，首脑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能是烟霾战争的真相会导致人类的毁灭吧。” 米莉试着给出她的解释，“就经验而说，首脑只会在关乎人类存亡的时候出手，其余情况，首脑仅仅旁观，不会做任何行动。” “所以是类似都市禁忌的东西吗？”吴桐想到被首脑出手镇压的艾思。 艾思就是因为触犯了都市禁忌才被首脑镇压。 吴桐不知道都市禁忌到底有什么，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艾思是犯了什么错才会被首脑封杀。 “别问。”米莉望向远方，不知是提醒还是规劝道：“在没有绝对强大的实力前，任何逾越的举动都会引来杀身之祸。” 吴桐看向旁边这位......“长辈”？ 米莉经历过烟霾战争，肯定不再是小年轻了，更何况有都市最强之名。 但在吴桐眼里，米莉并没有饱经战争的沧桑，生机与活力仍在她的脸上。 美丽，非常的美丽。 米莉身上带有的气质就像她身上佩戴的蔷薇一样，高贵典雅，非凡丽人。 两人离开那片青草地，那真是一片很大的草场，出了草场，吴桐又跟着米莉进入一个皇室园林一样的地方。 吴桐像没见过世面一样四处张望，有钱人的生活果然不是他能想象的。 “都说人只能想想自己见过的东西，真的亲眼见到这些华贵的建筑，我才知道我是个城市乡巴佬。”吴桐忍不住感叹。 吴桐这边感叹建筑奇观，米莉却在一个岔路口上犯了难。 这位都市最强之人看着标牌碎碎：“这边，我记得是训练场......那边是？实验室？欸！不对，实验室好像是那边......” 吴桐注意到对着岔路口犹豫的米莉，试探性地问：“殷红蔷薇阁下，您不会，不认路吧？” “嗯......这里的路确实有些复杂。” 米莉不会撒谎，所以她如实说了，她确实有点不太确定该怎么走了。 “她杀穿烟霾战争不会是因为撤离时走错方向了吧。”吴桐摇摇头终止自己刚刚的猜测。 通过刚刚的短暂相处，吴桐能感觉到，米莉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只是有点直率，又过于认真，所以才会显得非常严厉与冷漠。 既然对方能好好说话，那吴桐还是想和对方交涉一番的。 吴桐问米莉：“殷红蔷薇阁下，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呢？” 米莉如实告知：“接下来我要送你去研究所，那里有临时的收容间。” “研究所？研究所......我看看......” 吴桐在岔路口的地图上找到了研究所的位置，“在这里，沿着个方向。” 得到帮助，米莉向吴桐表达感谢，接着带他前往研究所。 这一番下来，两个人熟络起来，吴桐问道：“我可以叫您前辈吗？您是都市最强收尾人，都市里流传着很多您的传说。” “别捧杀我了。”米莉表现得很随和，“这个最强之名属实过誉，我只是一个比较强的白金使罢了。” 谦虚，殷红蔷薇阁下实在是太谦虚了。 吴桐还有一个问题想问：“前辈，您神备了吗？” “神备？什么是神备？”米莉的回答令吴桐惊讶，“神备就是......就是......神备啊？” 米莉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说的神备是什么东西。” “啊？”吴桐目瞪口呆，“怎么说呢，神备就是在战斗时进入一种更强大的姿态，表现出更强大的力量。” 米莉以批评的口吻跟吴桐讲到：“一切临时产生的力量都是空中楼阁，真正的强者是不会规定自己能战斗多长时间的。” 这怎么感觉米莉在教训新兵呢？ 穿过一栋建筑，吴桐要被收容的研究所就在不远处了，这里有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前来交接。 米莉将吴桐交到对面手上，她的任务就结束了。 “吴桐，经过刚刚的相处，我觉得我不讨厌你。”米莉向吴桐行礼，并伸出手，“希望能再见到你。” 吴桐握住了米莉的手，“我也是，前辈。前辈再见。” 米莉接一个电话后离开了，进入研究所的路，是那两个工作人员押着吴桐走的。 这两个人被厚厚的防护服包裹着，吴桐看不到这两个人的样貌，想搭话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进入研究所，这里竟意外地人来人往，穿过开放式科研平台，这里进行着各式各样的科研活动。 吴桐猜，可能纪禾的科研工作也是这样进行的吧。 穿过一排排的研究台，两个人带着吴桐去到最里面的电梯间。 等待电梯，吴桐有些不自在，他不知为何，电梯门开的时候，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预感如此强烈，吴桐的心不知为何提到了嗓子眼。 “叮——”电梯门缓缓地滑开，电梯里的人，吴桐只一眼就愣住了。 细密的蓝色长发，像海浪一样披散。 虽然没有眼镜搭在鼻梁上，但那双虽然不精神却并不颓丧的眼眸，吴桐是再熟悉不过了。 电梯里的人，还真是熟人。 “艾思？？？？？” 吴桐喊了出来，但走出电梯的艾思只是看了吴桐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吴桐不知道艾思是怎么被首脑镇压的，他知道的仅是艾思因为触犯都市禁忌被镇压。 “难道是家族走关系将艾思放了出来？”吴桐试着解释，却得到另一个更加离谱的答案。 “难道艾思是家族的人？” 这不对呀，既然是家族的人，那为什么跑到一个排不上名号的地方当警察。 还有那如海浪一样的蓝色长发，几天没见，艾思怎么留的那一头长发。 吴桐带着这些疑问，被那两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工作人员扔进收容隔间。 米莉接通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说：“米莉，渡楼那边说，印着政府标志的专机递交降落请求，我同意了，你去接一下上面的人吧。” “需要我把他们接过来吗？”米莉问。 “嗯，需要，他们是来找我的。” 米莉回复：“我知道了。” 正欲挂电话，电话那头又说：“这次事发突然，你又不认路，我刚刚解锁了空中限制，并标记了引渡楼的位置，你直接走直线过去吧。” 对方知道殷红蔷薇不认路，特意为其解除了限制。 “感谢。”米莉挂断电话，抬头看到被标记的引渡楼，微微下蹲，纵身起跳。 红色的影子在家族的领空飞速前进，并在政府专机降落时落到“h”平台上。 像往常一样，米莉向从飞机上下来的人介绍：“欢迎来到家族之地，我会带你们去找你们想见的人......” “我要找的是那个小男孩，才不是那个什么家族话事人。” 白衬衣黑西衫，安奇从飞机上下楼来，直言不讳地说道。 跟着下飞机的是华，虽一言不发，却死盯着米莉。 米莉觉得她有必要重申一遍：“我的任务只是带你们去找你们要找的人，仅此而已。” 第200章 家族 半个小时前，政府专机。 华看着面前一言不发的安奇，安奇也没有要说的话。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华率先打破沉默。 “从你私闯民宅，到将我扔上飞机，再到现在你一句话都没和我讲过。”安奇抬眼盯着华，反问道：“不应该是你向我说明情况吗？” 华闯进安奇的家，将瘫在沙发上酗酒的安奇丢上政府专机，直到飞机起飞，安奇才从酗醉中清醒过来。 华想起在安奇家中看到的瓶瓶罐罐，本想缓和一下气氛，放平语气说：“你家好像很久都没收拾了，上次打扫是在什么时候？” “那就是个人待的地方，我的家早就毁了，什么都没剩下。” 安奇颓丧地靠在飞机的舱壁上，拒绝了华的安抚。 华生气了，这个家伙，又是这个样子。 她非常严肃地质问安奇：“都多长时间了你还没走出去，你觉得她看到你这个样子会高兴吗？” 安奇重重地敲了一下旁边的扶手，钢制的座椅扶手被砸出一个凹陷，飞机也抖了两抖。 安奇说：“死的是我老婆，又不是你的。” 华也上了脾气，冲安奇吼道：“你死老婆了，我就没死老婆吗？阿玄死的时候，我说什么了。” 沉默，长久的沉默，两个人到中年的白金使，都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华不是不能理解安奇的痛苦，她不理解的是，过了这么长时间，安奇的痛苦未曾减少一点。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安奇还能将所有情绪隐藏起来。 飞机广播通报了即将到达目的地，安奇收敛起所有的戾气，变得与往常一样慵懒：“好了，工作时可不能掺杂个人情感。 ”工作，呵呵......”华面色不善地看着安奇“演”出来的玩世不恭。 下了飞机，殷红蔷薇为二人领路。 安奇此时已经完全没了飞机上的颓丧，打趣一般向华提问：“我记你不是要申请红色吗？你把她打过不就能申了，你要不试试？” 华上下打量安奇，若不是知道安奇本来的样子，她恐怕也会被安奇现在所表现的随和欺骗。 “要挑战我，我随时奉陪。”米莉就是相信了安奇真的是个随和的人，应下了挑战。 华呵责安奇的随意：“别闹，我打不过殷红蔷薇，都市最强之人，过两招尚且可以，战胜之说，绝无机会。” “都市最强之人......殷红蔷薇......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两个称呼。” 米莉微微叹气，边走边说，“为什么绝无可能，如果给自己框定了极限，那你就失去了进步的可能。” 果然无论对谁米莉都是一副教官说教的语气。 “单挑世界毁灭因素，我并没有这样的勇气。”华诉说其米莉名震都市的战绩，“并且，我得到的确切消息是，您甚至在与世界毁灭因素的单挑胜出了，如果您是全盛状态，我没有任何击败您的可能。” 米莉却说那次战斗，她并不知道对手是毁灭因素。 她只是用尽了全力去战斗，仅此而已。 当然，米莉所言的仅此而已，可不是普通的仅此而已。 那是人类第一次，真正单纯地靠白金道具，成功讨伐毁灭因素的历史性事件。 也就是那一次，人类有了战胜“天启降临”的希望，人类对未来不再是充满绝望。 米莉也就是那一次得到了“都市最强之人”与“殷红蔷薇”的称号。 “我有一个问题，是可以问的吗？” 安奇突然插话道，米莉让安奇讲出来，安奇停了下来，环顾周围的园林景观问道：“我们，好像在兜圈子呀。” “嗯......”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安奇刚刚就想问了，他们已经路过左手那个亭子三回了，安奇肯定他们在绕圈子，才提出问题。 两人看向米莉，米莉非常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对这边的路不太熟悉，非常抱歉。” “那我们应该往哪走呢？”安奇又问了一个米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这个......”米莉非常认真地辨认哪条是正确的道路，但很遗憾，她看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儒雅随和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一个男人向三人靠近。 “非常抱歉，忽略了殷红蔷薇会迷路这件事。” 男人向安奇与华致歉，“非常抱歉耽误了二位的时间，我是家族的话事人，卡利斯，也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卡利斯有着金色的长发，整齐地束在身后，一双碧绿的眼瞳透露出的睿智，让人无来由地产生信任感。 一身贵气的紫色礼服，彰显着家族最高话事人应有的气质。 卡利斯儒雅地说：“接下来的路，就让我带着几位前进吧。” 卡利斯走在前面引路，米莉赶了上去，安奇与华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谈及这位家族的话事人，说的最多的，都是他带领家族做出的改革。 卡利斯活了很长时间，至少有一个世纪，这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也就是在这一个世纪中，家族在卡利斯的带领下，从一个宗教色彩极为浓重的宗族联合组织，整组成一个世界上最先进的战略性组织。 这是卡利斯这个家族话事人所做出的最大的功绩。 而“家族”这个组织，便是在一代又一代非常优秀的话事人的统领下，从五个世纪前的旧文明时代延续了下来。 “家族”的发展史，还要从五个世纪以前讲起。 那个时候，“家族”还是一个分散的概念，各个家系明争暗斗，频频因利益爆发战争。 而“家族”的真正建立，则要以处决一位“圣女”为导火索，因一名圣女的死亡而爆发的“宗教战争”为起始。 一个有着大智慧与远见力的人联合并整合所有家族，并在时代的前进中不断提纯，最后在“卡利斯”的时代转型中，家族最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世界最大的，对抗天启最前沿的，拥有最多资源的战略组织。 卡利斯将几人领到办公室，最高话事人的办公室非常简洁，归纳收好的文件，要审阅的材料，待办的事宜，一切都有条不紊。 卡利斯表示他知晓安奇与华此行的目的：“我知道你们是为家族带走吴桐先生一事而来，实际上，家族已向首脑报备，政府可能消息较慢。” 卡利斯向两人出具了首脑的证明，卡利斯防的滴水不漏，找不到任何话术的缺口。 但是华注意到证明的时间问题，在殷红蔷薇，也就是现在正站在卡利斯身后的米莉，带走吴桐的时间点，与首脑证明的时间点分毫不差。 说卡利斯不是早有预谋华是不相信的。 在卡利斯一切行为都合法的现状下，华能做的只有询问卡利斯这样做的目的。 “目的嘛，调查那孩子身上的毁灭因素具体是什么算不算？” 卡利斯给出一个他能解释得通的理由，“浮士德应该只回答了那东西是毁灭因素，家族在做的，只不过是探明具体是什么因素。” 卡利斯脸上的微笑依旧，反问两个基本不占理又强行拜访的二人：“上述行为应该没有问题吧，就算有问题也肯定提前就被首脑镇压了。又或是你们要质疑家族行事的安全性？” 卡利斯的话一套一套的，句句在理，可是他的语气是那么的欠揍。 卡利斯向二位介绍了站在他身后的那位家喻户晓的都市战神：“这位你们应该不陌生吧，押运是殷红蔷薇执行的，你们是要质疑殷红蔷薇的能力吗？” 话都让卡利斯说完了，华与安奇一处卡利斯的错误都没找出来。 他的话语无懈可击，连语法错误都没有。 质疑殷弘蔷薇的业务能力？都市没有人敢质疑的； 质疑家族拐走吴桐这个危险？人家首脑都没说什么； 质疑家族的科研能力？除了纪禾科技那个超模的存在，家族可以说是坐拥最顶尖的科研水平，那个组织敢说他们的科研实力比传承了五百多年的家族要强？ 就在华与安奇的家族之旅将以失败告终的时候，卡利斯的秘书悬在空中飘了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卡利斯的秘书戴着看不到她眼睛的护目镜，遮住了她的脸。 秘书飘进来向卡利斯紧急汇报，甚至无法顾及华与安奇两个外人的在场：“卡利斯阁下，收容区发生破坏，一个实验体出逃了。” 卡利斯从座位上起身，语气变得急促起来：“莉，突破收容的实验体是哪一个？” 莉双手捧起一个全息影像：“出逃的实验体是，前毁灭因素——空想之物。” 第201章 突破收容 被丢进收容房间的吴桐可不会坐以待毙，被扔进收容间的吴桐先是完全地放空了自己，让自己的精神好好恢复一下。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吴桐也不知道自己休息了多长时间，再睁开眼，吴桐仔细观察起收容室。 收容室只有一盏灯，五乘五大小的全封闭房间，合金舱门连可以探视的窗口都没有。 这里面甚至没有摄像头，吴桐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监控到他在收容室内的举动。 他现在双手被铐住，坐在地上靠着墙壁缓慢地恢复体力，该怎么逃出去呢？ “要不要趁他们拉着我实验的时候跑呢？” 吴桐摇摇头，这个想法不现实。 对方知道他很危险，万一又像“殷红蔷薇”那样强大的人监督全流程呢，吴桐九条命都不够他造的。 该怎么做呢？吴桐开始冥想。 吴桐逐渐封闭自己的感官，截断身上能量的流动，甚至减少自己呼吸的频率，让自己的心跳慢下来。 吴桐全力想象自己死掉的状态，忽然感觉自己浸入温和的液体中。 吴桐抵抗溶解进去的本能，顽强地从白金之海上爬了起来。 “呼......成功了......果然如此。”吴桐胸脯剧烈起伏，深呼吸泵给身体氧气。 吴桐早都发现了，除了第一次被黑鸦引导进白金之海，其余的吴桐都是在濒死情况下自动来到白金之海。 这里的天空虽然星辰流转，但是流动的海面依旧是灰白色的。 好像从盖亚复苏之后就一直这样了，吴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从灰白的白金之海中感到一股负面的情绪，一股虽然不多，但能察觉出来的“绝望”。 吴桐进入白金之海是有目的的，他有一个绝对能逃出去的办法，吴桐回头，看到那个漂浮在空中的黑匣子。 “黑鸦说过，这东西是货真价实的毁灭因素。” 吴桐握住在他的白金之海中自由飘荡的黑匣子，仔细端详。 黑匣子的黑，是吞噬一切光芒的黑，像深渊一样黑。 吴桐没来由地想起那句话：“当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着你。”吴 桐打了一个哆嗦，松开了手，任由那个黑匣子在白金之海上游荡。 “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那个东西，我还没资格借用其中的力量。” 吴桐继续在白金之海中寻找，寻找能让他逃出收容室的办法。 “呜呜呜......” 什么声音？吴桐以为自己听错了，没在白金之海中再走两步，吴桐又听到了“呜呜呜”的哭声。 “不会又是个非常危险的东西吧。”吴桐有种不祥的预感。 能出现在他白金之海的东西，都是非常危险的东西，饥饿够危险吧，世界毁灭因素； “无制欢愉”够灵异吧，大抵是“瞬息欢愉”的精神具现； 这次的哭声，不会又是什么要人命的东西吧。 “算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吴桐循着哭声传来的方向前进。 在无边无际的白金之海上走了很远，吴桐才远远地看到一个小小的影子。 吴桐冲着那个遥远的身影呼喊：“喂——你好，你能听见我吗？” 吴桐的声音应该传达到了，因为吴桐看见，那个蹲坐在地上哭泣的影子抬起头，茫然地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你好！”吴桐高高地招手，希望对方可以回应他。 可那个影子站起来的时候，吴桐的白金之海剧烈地震动起来。 吴桐猛地睁开眼睛，他的收容间在震动，封闭的舱门在震动中变形，裂出一道开口。 “？机会这就来了？” 吴桐没有过多的犹豫，猛踹舱门，试图将门踹开。 在吴桐不懈的努力下，吴桐踹开一个能通过的口子，成功逃出收容间。 吴桐循着被丢进来的记忆离开了收容区。 吴桐回到刚刚的研究层，这里多少有些混乱，广播中循环播报着避难通知：“......a级避难警报，危险个体突破收容，请立即去避难......” 不管这个突破的收容物是什么，吴桐都要好好感谢那个家伙，感谢对方造成的混乱才让他有机会逃出来。 不过，家族毕竟是个战略性组织，吴桐能趁乱逃出收容，那家族也能自动检测到趁乱逃出的收容物。 两个磁悬浮的锥状体传送到科研层，更是直接传送到吴桐脸上，悬浮的锥状体发出警告：“检测到出逃收容物，准备武力镇压。” 吴桐眼疾手快，推倒旁边实验桌桌上的组装支架，一个翻滚躲到另一张实验桌后面。 “嗡滋——”激光的声音，吴桐躲避的实验桌应声融化。 吴桐抓起一块物块扔向身后的电梯显示屏，砸中了开门按钮。 吴桐拔腿狂奔，激光在身后“嗡嗡嗡”响个不停，开启的天梯门即将关闭，吴桐侧身滑了进去，等漂浮的锥状体追到电梯门前的时候，门正好关闭。 吴桐跑得满头大汗，电梯将他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作为闯入者，吴桐自然是防着来来往往的家族的人的，不过，他们现在好像正在为那个出逃的收容物而忙的焦头烂额。 吴桐也趁机躲过一批又一批人，他已经深入家族内部了。 吴桐遇到的人也从穿着白大褂的科研员变成了全副武装的巡逻人员，要躲这帮人变得越来越难。 就在一个转角，吴桐发现有一个巡逻小队在转角那边，另一队巡逻小队马上要发现他了。 吴桐慌乱，推开一个房间躲了进去。 听到门外小队路过的声音，吴桐才放心下来，抹着汗在房间中大喘气。 吴桐不顾形象地休整引起了房间中另一个人的不满。 “下次进来前，先敲门是最基本的礼仪。”听到有人讲话，吴桐才注意到房间中的另外一个人。 首先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尤如海浪一般披散的长发，艾思一身礼服坐在桌子前，吴桐闯进来前她应该是在写什么东西。 桌子上摆着几本书，几个本子，还有一张照片，吴桐瞥见一对父母带着小孩，应该就是艾思的父母吧。 艾思冷冷地盯着他，就像以前吴桐犯错时艾思看他的眼神一样。 吴桐尴尬地挠挠头：“额......你还活着呀......” “你希望我死了？”熟悉的味道，怼的吴桐的味道还是那么纯正。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吴桐说回正事：“你应该对这里很了解吧，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走廊尽头有出城堡的电梯，穿过记忆战场，就能离开这里。” 知道该怎么出去了，吴桐立马准备行动，还不忘回头说：“谢了艾思，回头陪你打游戏，我现在在逃亡，先走了。” 吴桐推门离开，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自己的房间突然闯进来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还是在她写日记的时候，本来她的心里是很不爽的。 但是对方表现出认识自己的样子，好像还是非常亲近的人，她就比较好奇了。 她从未离开过家族，认识她的人也寥寥无几，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这样一个奇怪的人呢？ 还有一件事她比较在意，阿吉娜拿起她和她父母的照片。 在阿吉娜的印象中，她从未听父母提起过自己有双胞胎什么的亲人。 “那么这个艾思，是谁呀......” ...... 卡利斯的办公室内，安奇猛拍卡利斯贵重的办公桌质问道：“空想之物不是已经死了吗？是你复活的吗？” 卡利斯让安奇不要那么激动，他的桌子很贵的。 “空想之物确认死亡，只不过我捡到了一些生物组织，用一些手段复制了一下。” 安奇的武士刀已经架到卡利斯脖子上了，但卡利斯接下来的话让安奇不敢轻举妄动：“我说这一切首脑全部知情，你还要动手吗？” 安奇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拿开卡利斯脖子上的刀。 卡利斯说：“现在的空想之物只是个能量比较多的天启生物，连毁灭因素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家族有能力应对这样的突发状况。” 卡利斯向他的秘书示意，顶着安奇的刀说：“记忆战场建成的目地，不仅仅是复盘过去的战斗，还有一个功能就是......” “重现当时镇压的过程，最大程度的减少资源的消耗。” “空想战争”的记忆盘输入记忆战场，那次动员了全人类的战役，重现家族之地。 第202章 小女孩 “呼，应该是这边了。” 吴桐跑得满头大汗，跑出家族的建筑群，去到那片空旷的草场。 艾思告诉他穿过记忆战场就能逃出家族之地了，虽然双手被铐住，但吴桐就这样跑到记忆战场中了。 踏上那片一望无际的草场，吴桐还是有点犯难的。 这里没有标识，他怕他一进去就会迷失方向。 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吴桐闭上眼睛，不去看方向卯足劲一直往一个地方跑。 虽然可能有些不靠谱，但这好歹是防止自己迷失方向的一个办法。 说干就干，吴桐闭上眼睛，一头扎进草丛。 草叶抽到身上，身前有草被撞开的感觉，这表明吴桐起码没有走弯路，就是耳边响起的“嗡嗡”声，令吴桐心生疑惑。 像是机械启动的声音，吴桐还无法判断那个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嗡嗡”声四面八方，吴桐感觉自己整个人就浸在机械的轰隆声中。 渐渐的，草叶抽到身上的感觉消失了，转而是踩在雪地上的感觉。 吴桐突然感觉自己像在雪原中艰难前进甚至有冷风灌进吴桐的脖子。 吴桐被冻的缩起脖子，脚下被突起的岩石绊到，吴桐直挺挺地扑倒。 周身是柔软冰凉的触感，吴桐睁开眼睛。 白雪皑皑，灰茫茫的天际，冷风呼啸，吴桐瞪大了眼睛。 他明明冲进了草场，现在却来到了凛冬降临的雪原，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难道是他们启动记忆战场了？”吴桐想到，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吴桐环顾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吴桐彻底迷失了方向。 北风呼啸，灰白的雪飘落，吴桐双手捧起掉落的雪，却发现天上飘落的，不是吴桐想象的雪。 并不冰凉，落到手上没有融化，甚至传递给吴桐微弱的热量。 吴桐碾碎手中的“雪花”，确认这东西是灰尘，而且是“火山灰”！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火山灰？”吴桐惊讶地看着灰蒙蒙的天幕，那是被火山灰浸染出来的。 “咚咚......” “什么？”吴桐回头，却什么都没发现。 “咚咚......” “你在哪？”吴桐再次转向另一个方向。 诡异的呼唤声又出现了，和吴桐在白金之海听到的一样。 那个东西，再叫他过去。 吴桐呼出白色的雾气，不自觉地缩起脖子，记忆战场真正地模拟了极寒的气温，寒气爬上吴桐，核心温度开始降低。 “不管了，去看看吧。” 吴桐好像说服了自己，他真的感觉需要去那个地方看看。 从过膝的雪堆中抽出被冻的发麻的双腿，再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进更厚实的雪层。 吴桐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但是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嘀咕：“去找祂......去找祂......” 可是这已经不是吴桐第一次听到呼唤了。 就在几个小时前，“白夜”也曾呼唤过吴桐。 那吴桐的下场是什么，被白夜疯狂的信徒撕成碎片，还死不掉。 “可是，可是，祂在哭啊。” 吴桐这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情绪，祂在哭，很难过很难过。 而且，吴桐还感觉到，对方受了很重很重的伤，正在痛苦地寻求帮助。 吴桐对悲伤的感知非常地敏感，如此直白地将心中的情绪表达出来，吴桐不觉得对方有多危险。 吴桐刚刚所在的雪地是外围，现在向着雪地中心前进，火山灰变得越来越浓了，原本洁白的雪也变得肮脏斑驳。 可与之前相比，雪层变薄了，吴桐前进的速度变快了，到最后甚至是来到一处地狱一样的地方。 这里的雪迹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火红的板岩，不断飘落的灰烬。 在来到一处怪异的地方时，吴桐停了下来。 血红色的条幅，一片被标明“数据出错”的空间，拦住了吴桐的脚步。 密密麻麻的【数据删除】，横竖交错，拦出一片隔离带。 吴桐不敢碰那个【数据删除】，害怕出大问题。 但是那个呼唤，吴桐听得更加真切了。 “救救我......救救我啊......” 呼救声就在【数据删除】的隔离带后面，从严寒变到极热，吴桐站在【数据删除】前犹豫。 “救救我......来个人......救救我啊......” 当有人求救的时候，吴桐会毫不犹豫地回应，无论它是什么。 吴桐小心地在【数据删除】间穿行，匍匐着前进，提防着漂浮着的【数据删除】。 爬出【数据删除】组成的隔离带，吴桐滑进一个灰烬坑。 吴桐从未见过的物质出现在坑中，方方正正的结晶体，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 不规则地结晶柱，横七竖八地生长在坑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吴桐伸出手指触摸不稳定的结晶，那结晶就像传染一样爬上吴桐手，并向上蔓延，吓得吴桐赶忙躲避结晶。 吴桐整只手上都被结晶覆盖，并开始闪烁，吴桐完全失去了那只手掌的感觉。 没过两下，吴桐手掌上的结晶停止闪烁，裂缝出现破碎，吴桐的手掌没了。 长不出来了，吴桐碎裂的手掌长不出来了。 但吴桐还是乐观的，少了一个手掌，吴桐可以把手铐摘下来了。 丢掉手铐，吴桐小心不碰到危险的不稳定结晶，吴桐慢慢靠近灰烬坑的中心。 一个小女孩，穿着脏兮兮睡衣裙的光脚丫小女孩，坐在灰烬坑中心揉着眼睛哭。 “就是她在呼唤我。”吴桐深吸一口气。 吴桐没从她身上感到过强的天启能量，她也没有像盖亚或是饥饿那样散发危险的气息。 小女孩发现了吴桐，看到了吴桐，从埋头着哭变更成了看着吴桐哭。 “她是毁灭因素，但是她没有毁灭因素的实力。”吴桐这样肯定。 能听到他呼唤并做出回应的只有毁灭因素，但是这个小女孩没有毁灭因素应蕴含的能量，这让吴桐稍稍冷静了许多。 吴桐尽可能露出温和的表情，细声说道：“小妹妹，别哭了。” 她并不小，只是蜷着腿坐在地上，小小一个。 吴桐将可能吓到小孩的断手背在身后，试探着将另一只手伸向她，没有危险，没有抵抗。 这孩子就是在哭，一直哭，非常非常难过地哭。 吴桐屏住呼吸，将手放到小女孩的头上，非常轻非常轻地摸摸她的头。 不再是尖锐的触感，小女孩感受到头顶传来的淡淡暖意。 不是灼烧的炙痛，也不是腐蚀的痛楚，是非常软，非常软的感觉。 小女孩吸着鼻子，小声啜泣，吴桐也进一步拉近了与这孩子的距离。 小孩心中的情绪很乱，周围是嘈杂的洪流。 愤恨、痛苦、悲伤、怒火、绝望、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在孩子身边奔涌。 不成熟的心智快要被奔涌的情绪冲垮，现在的吴桐是她唯一的支点。 “事先申明，我不是坏人。”吴桐告诉自己不要犯错，然后抱住了小女孩。 同样是温暖的，柔软的，不是冰冷的，尖锐的，小女孩闭上眼睛感受温暖，汹涌的洪水逐渐平缓。 吴桐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他知道，一个温暖的抱抱对抚平情绪有点作用。 事实证明吴桐是对的，周围不稳定的结晶逐渐停止闪烁，碎成碎块，失去能量。 吴桐轻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咿呀。” “啊？你说什么？” “呀咿。” 吴桐与小女孩对视：“你不会说话？” “话。” 第203章 空想之物 “你叫什么名字。” “咿呀。” “啊？你说什么？” “呀咿。” 吴桐与小女孩对视：“你不会说话？” “话。” 看起来难以交流，但好在对方的情绪稳定下来来了。 吴桐松开这孩子，蹲在它面前，和它在同一个高度交流。 这孩子还挺好看的，虽然身上的睡衣裙脏脏旧旧，但是这孩子跟瓷娃娃一样，白白嫩嫩的。 朱红色的眼眸，有晶莹的泪珠挂在她的眼角，白净的脸上有两道泪痕。 小巧的鼻头被她擦的通红，看来在吴桐赶到之前，她已经哭了很长时间了。 吴桐伸出手，犹豫了一下，在身上蹭蹭，蹭干净才上手抹去这孩子脸上的泪珠。 吴桐没有恶意，小女孩也没有表现出敌意。 并且从吴桐的身上，小女孩感觉出一些不同的东西，与那些将她绑在试验台上的人截然相反的东西。 或者说，一些她一直渴望的东西。 “......妈妈......” “啊？你说什么？”吴桐好像听到对方说了什么，可再问她时，她却怎么都不肯再说话了。 “他好像受伤了。” 小女孩看到吴桐不协调的双手，面前这个对她没有恶意的人，好像少了一只手。 “帮帮他吧。” 小女孩拉住吴桐的断臂，心里想着复原。 吴桐惊奇地看到，那只因为变成不稳定结晶而破碎慢慢重组。 血肉从虚空中构筑，吴桐断掉的手回来了。 女孩也不知道其中的原理，她只知道她可以这么做，吴桐试着握拳用力，和原来的没什么区别。 这边光顾着反应恢复的手了，忽略了这里还是记忆战场。 这里是复现的“战争”，战争可容不得你粗心大意。 吴桐的胸口被撞了一下，小女孩推倒了吴桐，吴桐向后倒去。 在他的视野中，一枚飞速旋转的齿轮擦着两人头顶飞过。 齿轮停在半空，像锯片一样旋转，又被神秘的力量牵引沿原路飞了回去。 “那边那个人，离她远点，不然我可保证不了你的安全。” 灰烬坑突然喷射出大量的蒸汽，沸腾的蒸汽将两个人笼罩。 一个人影在蒸汽中若隐若现，返回的齿轮被那个人影接住，齿轮绞合的声音响起，那人已经摆出了攻击架势。 “等等，我们没有恶意。”吴桐将女孩护在身后，挡在那个神秘人面前。 “你可以没有恶意，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身后那个，是世界毁灭因素，是毁灭这个世界的元凶，你现在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吧。” 吴桐看到，蒸汽中的那道人影发生变形，铠甲合体的声音响起。 另有四枚飞速旋转的齿轮从他身上脱离，飘在空中，伺机而动。 吴桐没有躲开的意思，他知道对方不过是“记忆战场”拟造出来的投影，但他身后这个女孩可是真东西。 在刚见到吴桐时那孩子身上流露出的惊恐与害怕，可不是冷冰冰的机械所能模拟出来的。 “对了，殷红蔷薇前辈之前说过，记忆战场只能模拟事物，并不能模拟历史。”吴桐想起米莉说过的话。 米莉说记忆战场的模拟能力有限，不能百分百复刻过去的历史。 现在想来，吴桐身后的这孩子应该就是造成家族混乱的人，家族要利用“记忆战场”复现她被镇压的场景然后重新收容。 由于吴桐本人是没有经历过这场镇压的，所以吴桐的任何举动都有可能导致镇压出错。 这也是吴桐的机会，如果吴桐能彻底违反原来的“历史”，说不定，“记忆战场”会处理不过来，场景复现就会失效，吴桐也就能逃出去了。 蒸气中的那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催促着吴桐离开。 吴桐心一横，既然要违反已有的“历史”，大闹特闹便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吴桐质疑对方：“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以为你是色彩级白金使吗？” 吴桐的话显然是戳到了对方的笑点，不加遮掩的笑声从蒸汽中传出来。 “你笑什么。”吴桐心中有不祥的预感，他可能说中了什么。 “我在笑你的无知。” 一台两米高的蒸汽机甲从沸腾的蒸汽中走出，四个飞速旋转的齿轮在他周身环绕，沸腾的白色蒸汽从机甲背后的排气管中喷涌而出。 机甲重拳紧握，雄浑的机械音响起：“我是色彩级白金使，硝白蒸汽。” 白色？颜色重复了吧。 吴桐差点问出关于“纯白英灵”的事，但蒸汽却先一步讲到：“你身后那个怪物，是被全世界讨伐的毁灭因素，‘空想之物’，非常的危险。这是我最后一遍提醒，快点让开。” 吴桐不为所动，反正是记忆战场，他不会真的死掉，既然要违反历史，那就不要回头。 不是说全世界都在讨伐他身后的女孩吗？那他吴桐今天就要对抗全世界，你们所有人都要消灭的，我吴桐偏偏要保护起来。 吴桐作出决定的时候，蒸汽的齿轮也已经飞到吴桐面前了。 时间的流动在吴桐的眼中又一次变得缓慢起来，吴桐能清楚地数出齿轮的齿数，能看到飞速旋转的齿轮已经从四个方向冲了过来。 死亡的感觉并没有出现在吴桐心中，与他素不相识的“空想之物”，在吴桐身后聚集能量。 不稳定结晶虚空构造，并结出新的物质形态，空中构造的不稳定结晶挡住了四个方向的齿轮。 蒸汽喷射，吴桐听到沸腾的心跳声，蒸汽机甲一个闪身出现在吴桐面前。 蒸汽举起比吴桐头都大的拳头，喷射的蒸汽带动更大的动能撞向吴桐，要将吴桐粉碎。 “噔——” 蒸汽的拳头没有砸到吴桐身上，而是砸到一个二维的光圈上。 蒸汽积蓄的冲击力被转移消失不见了，物理学不存在了。 刚刚的一切，皆在“空想之物”的一念之间。 近战失效，蒸汽立马转变作战方式，蒸汽机甲的胸甲打开，吴桐看到红热的光圈，滚烫的蒸汽喷射。 硝白蒸汽准备用滚烫的蒸汽将吴桐与“空想之物”直接蒸熟，沸腾的心脏喷射大量的蒸汽，蒸汽却在硝白的蒸汽中看到闪烁的银光。 “砰——” 吴桐扣动“悲伤”的扳机，晶莹的子弹飞出枪口，钻过蒸汽机甲的缝隙，钻了进去。 滚烫的蒸汽并没有造成伤害，“空想之物”不仅可以转移矢量，还能控制能量。 “空想之物”在蒸汽喷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抽走能量，冰凉的蒸汽浇湿了吴桐，也给了吴桐进攻的机会。 吴桐在子弹射进机甲的时候，感觉到“悲伤”起作用了，调转枪口，吴桐也给自己来了一枪。 精神同调，吴桐“引爆”了对方的“悲伤”，蒸汽被强控在原地。 吴桐奋力挥拳，一拳打在蒸汽机甲的面门上。 尽管拳头痛得要命，但吴桐真的将不可一世的“色彩级白金使”打退一步。 尽管是在世界毁灭因素的辅助下。 与“历史”严重偏轨，“记忆战场”报错，卡住无法运行，这片灰烬坑也变回原来的样子。 一望无际的草场，徐徐微风，却吹得浑身湿透的吴桐打寒颤。 “空想之物”看到弱不禁风的吴桐，抬起手，吴桐从她手感到一股强劲的吸力，就好像身体里的水分子要被吸出来一样。 水真的被吸出来了，不过是吴桐衣服里的水。 浸湿的衣服又立马被吸干，吴桐本就不多的衣服变得皱巴巴的。 但现在他怎么会抱怨呢，对方可是刚刚救了他的人。 吴桐长舒一口气，放柔和说了一声：“谢谢。” 像是被吴桐感染了，“空想之物”眯起朱红的眼眸，嘴角微微勾起，淡淡地笑了出来。 她本来就长得好看，现在笑起来，更好看了。 “......谢谢......” 家族的“记忆战场”实验室内，一个人看着显示屏中的“空想之物”与吴桐摇头。 “这可不行呀，我来为你们添上一记猛料吧。” 旧日之诗将一份卷轴插进“记忆战场”的光盘读取机中。 实验室内横七竖八喷射的血迹昭示着现场的惨烈，“旧日之诗”为了防止有人妨碍自己，将这一层的工作人员“清理”干净了。 他本人嘴里还念叨着：“这下，有很多保险费要赔给家族呀，不过没关系。” 旧日之诗按下记忆战场的启动按钮：“不会有人打扰我欣赏，一个毁灭因素最痛苦的记忆了。” 第204章 痛苦过往 “空想之物”曾造成了最接近“天启降临”的全球灾害。 地表被大面积重塑，人类宜居地大面积缩减，世界规则的崩坏。 以上种种，都和巅峰状态的“空想之物”有关。 但其实在一开始，“空想之物”也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出生在实验室的孩子，或者说......“实验体”。 出生在实验室中，那生来就是被当作实验的“消耗品”来使用的. 更何况一个基因出现缺陷的孩子，更是不可多得的“实验素材”。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个孩子居然扛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实验. 基因存在的缺陷使得天启能量的辐射效应被放大，天启能量的感染性在这孩子身上非常清晰地表达了出来。 这使得人类对天启的研究更进了一步，代价是一个“孤儿”，一个没有名字的“消耗品”. 一个连痛苦都不知道怎么表达的小孩子，蜷缩在试验台上慢慢等死。 “消耗品”的意义在于，发挥作用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的全身都被天启能量感染，身体内部的扫描也显示内脏被侵蚀，已经没有再救治的必要了。 蜷缩在冷冰冰的试验台上，她动不了，她连死亡这种事情都无法理解，她只感觉身体好痛，身上好冷。 她被遗忘在实验台上，谁都不记得，连实验体的编号都没有。 寂静之余，“祂”的声音响起：“有趣的孩子，看到如此浓度的能量，还以为是那些小家伙呢。” 感觉到她在向“祂”探视，“祂”清清嗓子，恢复以往的威严：“那些人对你做了什么，你懂吗？” 她摇摇头，虽然不知道，但他们一定是坏人，一定是这样的。 他们是坏人。 “很好。”祂点头表示对她的回答感到满意，“我会实现你的愿望，我可以让你变得没人再敢欺负你。” “所以，你的愿望是什么？” 祂向她提出问题，周围的一切都陷入黑暗，只剩下她倒在无边的黑暗中。 “我要，没有人再能欺负我，要，他们也感受我经历的痛苦，还要......还要......” 八重定义加赋于身，作为她重获新生的“礼物”，祂给了她最接近天启的力量。 “空想之物”，降临。 ...... 吴桐被凝实成液态的天启能量裹挟，在能量的风暴中随风摇曳。 刚刚的异变，吴桐只看到无边的黑暗，一股浓烈的悲伤间歇性地涌上心头。 在短暂的失明之后，刚刚安抚了情绪的“空想之物”又一次陷入了不稳定的状态。 “死！死！死！你们都去死！” 空想之物撕开了研究所的层层防护，空想之物隔空撕开了研究所避难层的空间，将里面对她残忍实验的研究员抓了出来。 空想之物悬在空中，从她身上涌现的凝实的天启能量汇成触手，抓住了正在呼唤她的吴桐。 “可恶，你快醒醒呀。”吴桐被举到半空，看到浓缩成红色的天启能量正在向他涌来。 “就是这样，惨叫吧，哀嚎吧，感受我曾经感受过的痛苦吧。” 空想之物往那些抓出来的研究员的体内注入天启能量，未经稀释，直接注射，就像他们曾对她做的那样。 大量的天启能量涌入吴桐体内，那个东西被唤醒了。 吴桐体内的黑匣子开始吞噬那些过剩的天启能量，如墨一样的黑暗被置换了出来，一时间天地色变，这方天地就像被那墨染黑了一样，一点一点暗了下来。 “我就知道你不靠谱。”家族话事人的办公室内，安奇指着卡利斯的鼻子咒骂，提着刀就准备出去。 怒火中烧的安奇被华拦了下来，安奇快压不住声音了：“华你要干什么。” “冷静一点，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现在有个人比你先一步拿起了武器。” 华眼睛看着安奇，却面向了那个已经拿起镰刀的人。 猩红的镰刀垂在地上，米莉虚握镰刀的长柄，蓄势待发。 卡利斯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吩咐秘书启动机械武装。 被黑暗侵蚀的记忆战场上，全息的传送矩阵亮起，点点星光，成为灰暗之中的唯一标识。 吴桐看到悬浮的三棱锥，立马认了出来。 吴桐正在抵抗“空想之物”的能量注入，“是那些自动防卫的机械体。” 三棱锥悬空展开，从巡逻模式转别为攻击模式，晶蓝色的能量汇聚，蓝湛湛的光线从展开的三棱锥中心射出，激光雨射向空中的“空想之物”。 “空想之物”于火海中漂浮，冰冷地看着从天而降的机甲，漆黑的机甲部队空降灾害中心。 自动巡航开启，火炮汇聚能量，数百台机甲一起将炮口对准“空想之物”，电磁频道接到统一的指令，火炮齐射。 金色的光幕在吴桐眼中展开，他看到“空想之物”好像打开了空间一样，集束的激光雨飞入“空想之物”打开的光幕之中，消失不见。 吴桐以为这次进攻已经结束了，但空间被撕裂的声音证伪了吴桐的猜想。 吴桐回头，只见那些正在汇聚第二波激光雨的三棱锥的正上方，同样是突然展开的金色光幕，吴桐猜到会发生什么了。 刚刚消失在光幕中的激光雨从三棱锥上方的光幕中射出，展开的三棱锥被自己射出的激光雨射成了筛子。 “空想之物”欣赏着黑压压的机甲部队被她一人全灭的场景。 火海永不停息，就像她心中的怨恨一样，越是想要发泄，那毁灭一切的冲动就更加难以抑制。 吴桐感觉到涌入的天启能量略有减弱，于是乘胜追击，召唤出“悲伤”的同时切断了自己与白金之海的联系。 从他身上涌现的黑暗暂时停了下来，但这样吴桐的“悲伤”就只能开一枪了。 “要攻击空想之物吗？” 吴桐问自己，举起了“悲伤”。 引爆她的情绪说不定还有机会，吴桐的手指扣到了扳机上，开枪与否，就在一念之间。 “我要，没有人再能欺负我，要，他们也感受我经历的痛苦，还要......还要......” 吴桐调转枪口对准自己，扣动了扳机。 “除了悲伤与痛苦，你还想要什么。” 吴桐用“悲伤”放大了自己的情绪，让“空想之物”注意到他，他想知道，“空想之物”想要的，是什么东西。 “空想之物”的注意被那股强烈的情绪洪流吸引，她的视线中，出现了那个洁白的影子。 温暖，柔软，为她驱散寒冷，不会有刺伤的感觉。 吴桐渐渐与那个洁白的影子重合，意识存于过去的“空想之物”看清了那个影子，温柔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要，没有人再能欺负我，要，他们也感受我经历的痛苦，还要......还要......” “我还想要......妈妈爱我。” 眼泪扑嗒扑嗒地落了下来，吴桐看到昏暗的天地间，两点晶莹弥散在空中。 “空想之物”被温暖拥入怀中，阴暗的“空想之物”被母性的光辉包裹。 “妈妈......” 空中悬浮的“空想之物”喃喃低语，泪水夺眶而出。 ...... 被都市记录在案的“空想战争”，是人类经历的最接近“天启降临”的一次战争，人类几乎动员了全部的有生力量。 一家隐于山中的研究所被摧毁，连带着附近的几个山头，被“空想之物”送到太空。 在大气中解体，变成持续轰击都市三分钟的异常壮烈的“流星雨”。 先遣的机甲部队在着陆后的一分钟内遭到全灭，“空想之物”一瞬间摧毁了当时都市的最高科技成果。 随后是“浮士德”发出警告，并告知了这个最接近神的“世界毁灭”因素的名字——“空想之物”。 空想战争，爆发。 第205章 妈妈的孩子 吴桐右手捂着心脏，左手扶着额头，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悲伤”作用在自己身上，可能是灵魂已经破碎吧，吴桐并没有产生心如死灰的悲伤，仅是以自身形成了一个情感洪流的漩涡。 但这已经足够了，同样涌现情感洪流的还有“空想之物”。 区别在于，吴桐的情感洪流自旋成了一个小型的漩涡，而“空想之物”周身卷起了情感的风暴。 小小的漩涡对比连接天与地的龙卷风，显得那样渺小。 逸散在空中的情感对撞，却有一些情感相融。 吴桐捕捉到那些相融的情感，一缕一缕的“悲伤”被吴桐捕捉，“空想之物”周身的风暴被吴桐拉了过来，滚滚龙卷落到吴桐身上。 “恨，憎，悲痛，难过。”吴桐细数“空想之物”心中的情感，“让我看看，还有什么吧。” 吴桐控制着小小的漩涡，将龙卷风暴中的“空想之物”拉了过来。 精神同调，吴桐看到了“空想之物”的记忆。 ...... “小空，今天是你的生日，妈妈带你游乐园玩好不好。” 小空打着哈欠从自己的房间醒来，妈妈端着早餐的餐盘来叫小空起床。 “今天的早点是杏仁蛋糕和波子汽水，生日快乐！妈妈的好宝贝。” 空想之物坐在床上，揉揉惺忪的睡眼。 和煦的阳光透过卧室的窗户洒到床上，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小空”，有了自己名字的孩子，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早上好，妈妈，今天天气真好呀。” “今天可不只是天气好呦。” 妈妈将餐盘放到床头柜上，笑眯眯地从小空的床下抽出一个扎着大蝴蝶结彩花的礼盒。 小空眼睛变得亮晶晶的接过妈妈手中的礼盒：“这是什么呀？” 妈妈笑着揉揉小空的脑袋：“当然是给小空的礼物哦，快拆开看看吧，妈妈可是准备了好长时间呢。” 就像所有在生日那天收到礼物的小孩子一样，小空怀着激动的心情拆开了妈妈准备的礼物。 “哇！”看到盒子中的礼物，小空的脸上笑出了花。 盒子里的是紫色的小裙子，是小空最喜欢的小裙子，“谢谢妈妈！” 小空“吧唧”在妈妈脸上亲了一口，高高兴兴地比划着好看的小裙子。 妈妈说：“换好新衣服就下楼吃早饭吧，吃完我们就去游乐园，今天小空可以在游乐园玩一整天哦。” “好耶！玩一整天！” 小空在床上蹦蹦跳跳，穿上新衣服在镜子前欣赏了好长时间，带上最可爱的发卡，跑下楼。 那个满身伤痕的女孩，那些难过的记忆，就好像是一场噩梦，等小空起床后，就全都不存在了。 小空蹬蹬地跑下楼，一下楼就看到一只巨大的兔子玩偶在向她打招呼。 “哇！是兔子伯爵！”小空兴奋地跑到兔子伯爵面前蹦蹦跳跳。 小空最喜欢的兔子伯爵出现在她的家里，哪个小孩不会心动呀。 兔子伯爵蹲下抱了抱小空，一个熟悉的声音掐着滑稽的腔调在说话：“今天，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我们的小小女王，过生日啦！” 小空被这滑稽的腔调逗笑了，拍着兔子伯爵的脑袋说：“爸爸，你的声音好搞怪呀。” “这样吗？”爸爸有些尴尬地摘下闷得慌的兔子头套，擦擦额上的汗说：“还以为小空会很喜欢呢。” 厨房里传来妈妈的调侃声：“小空都多大了，你还用哄小孩子的方式哄她。” “可是小空永远是老爸的小公主啊。” 爸爸揉乱了小空刚刚整理好的发型，从身后掏出一个兔子伯爵的玩偶，宠溺地交给小空：“生日快乐，小空！” “好耶！我也有自己的兔子伯爵了。”小空抱着兔子伯爵转圈，一边转一边喊道：“最喜欢爸爸妈妈了。” “你们父女两个，过来吃饭。” 妈妈敲敲桌子喊道：“老娘我做这么丰盛的早餐，你们可要给我吃的饱饱的。” 不好好吃饭，个子长不高高。 小空乖乖地坐到餐桌旁，卖乖地说：“妈妈做的饭最好吃了。” 小空品尝着新一岁的第一顿早饭，已经吃完的爸爸看着今天的早报，妈妈收拾着厨房。 “等妈妈收拾完，爸爸就会带着妈妈和小空一起去游乐园，小空要在游乐园玩一整天。” 小空畅想着今天的行程，坐旋转木马，去吃好吃的，坐惊险刺激的过山车，体验大摆锤的失重摇晃，最后在摩天轮上和爸爸妈妈一起看烟花。 空想之物像个普通孩子一样，畅想着与爸爸妈妈的游乐时光...... 现实世界的吴桐又一次地将“空想之物”安抚下来，将“空想之物”安抚下来之后，吴桐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吴桐与“空想之物”合力卡死记忆战场后，记忆战场复现了另一段过去，那段过去恶意针对“空想之物”引起了她的又一次暴走。 在吴桐牵引了“空想之物”的悲伤，一人份的悲伤被两个人分担，吴桐消解了“空想之物”的一部分痛苦。 而在连接到“空想之物”的精神洪流之后，吴桐对她表现出的善意，更是唤醒了“空想之物”本身最珍视的记忆。 只是，这段记忆的真伪，吴桐也无法确认。 现在的空想之物好像陷入了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像是陷入了过去的美好回忆，又或是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不管是哪一种，可以肯定的是，吴桐暂时不会有危险了。 吴桐是这样认为的，卡利斯办公室的那几个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秘书汇报了就记忆战场的中控室被入侵的情况，现在的平稳状态完全归功于吴桐的努力，一个人以最小的代价稳住了“空想之物”的状态。 卡利斯向安奇与华表示歉意，现在需要仰仗二位的力量将无意识的空想之物镇压。 “那她呢？”安奇指的是旁边的殷红蔷薇，“我们是来兴师问罪的，不是来帮你们擦屁股的。” 卡利斯当然有着自己完美的说辞：“那只好请安奇阁下与米莉的任务互换了，请阁下去清除中控室的毁灭之人。” 安奇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卡利斯立马摆出一份抱歉的姿态：“哦，对不起，安奇阁下，卡利斯忘了，阁下好像没有单人战胜毁灭之人的战绩。” “不过卡利斯相信，这一次，阁下一定会赢的。” 卡利斯十分欠揍地说，还假惺惺地为安奇制定作战方案：“对方刚刚入侵了中控室，现在肯定还没休息好，您就乘胜追击，一定能赢的。” 卡利斯的语气是那样欠揍，气得安奇是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被华拉着去镇压空想之物了。 殷红蔷薇提着镰刀前往中控室，现在办公室只剩下卡利斯和他的秘书了。 莉做卡利斯的秘书已经很长时间了，带着厚重护目镜的莉悬空漂浮，离地十厘米。 说实话，莉的身高加上这十厘米后看起来就非常的怪异，但这都是卡利斯安排的。 就连莉脸上戴着的护目镜也是卡利斯要求的，在卡利斯面前，无论如何，莉都不能摘下护目镜。 以一个秘书的身份来讲，老板的每一个决策都要竭力遵守。 所以对于卡利斯的任何命令，任何决策，莉从不过问，从不质疑，坚定执行，于是成为了家族之中最能代表卡利斯的人。 莉静静地漂浮在卡利斯旁边，静默，等待卡利斯的下一步指示。 卡利斯从刚刚的欠揍轻浮中脱离出来，平静地看着显示屏中没有活动迹象的“空想之物”。 卡利斯询问道：“该系列的实验体只有她一个吗？” 莉：“是，在3268个活性体中，只有这一个诞生了‘思维’。” “不对，莉，不是诞生了‘思维’。” 莉的护目镜亮起：“正在更改笔记，请告知修改内容。” 卡利斯说：“不是诞生了思维，是复活，空想之物，在人类的身体中复活了。” 卡利斯看向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先生。” 卡利斯面向屏幕中的“空想之物”：“意味着一个人类，拥有了毁灭因素的力量。控制一个人类，可比控制毁灭因素，要容易多了。” 卡利斯想起了什么，向莉确认到：“我记得她好像有了一个自己起的名字，对吧。” 莉检索笔记：“是的，新的名字是......艾思......” 第206章 强者间的战斗 记忆战场的边缘，有两个人踏进那片草场。 草很茂盛，没过了那两人的膝盖。 但安奇与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阻碍，厚密的草垛阻碍不了两人的步伐，逐渐接近那个危险的东西。 华才反应过来一般地和安奇说到：“你没收到消息对吧，所以卡利斯说的没错，‘空想之物’已经不是毁灭因素了。” 安奇却撇了撇嘴：“你还相信那混蛋的话？要不是没有理由，不然我绝对要把他活剥了。” 华活动活动肩膀，大红风衣上有金色的纹路闪烁：“我只是想转移下你的注意，你有点过于苦大仇深了。” “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安奇从衣兜中掏出一双黑色的手套，安奇戴上握了握拳，手套一直都很趁手。 “哎——”华一声长叹，表示和这个家伙说不通，还是说点能说的吧：“一会儿准备怎么打。” 谈及工作，安奇终于变得轻松起来，将满身恶念的自己隐藏起来，一副笑脸相迎。 “先探探对方实力吧，也不用赶尽杀绝的拼命，殷红蔷薇阁下会帮我们收尾的。” “我总觉得你有精神分裂的风险。” “生活在都市之中的，早都没有正常人了。” 黑色的骑士剑出现在安奇手上，安奇戴着手套耍剑花，没有任何声音。 听不到安奇挥剑的声音，也没有草叶被斩断的声音，那双黑色的手套好像吸走了所有的声音。 生死之间，唯有寂静。 即将离开草场，还有十米进入双方的攻击范围，黑色的气浪在安奇周身游动。 安奇抓住了骑士剑的剑鞘，黑色的气浪汇于一点。 “骑士道！” 黑色的剑气破空而出，剑气的巨刃齐齐斩断了路径上的杂草，不减半分威力地斩向空中的“空想之物”。 吴桐被突然出现的黑色气浪吓了一跳，踉跄一步，却一脚踩空。 吴桐没注意到的剑气攻击，“空想之物”却本能地注意到了。 像对付刚刚机械部队发射的激光与一样，“空想之物”撕开了空间，将剑气转移。 吴桐踩空的一脚，正好踩到空间裂缝的边缘，整个人失去平衡倒进空间裂缝，不知被传送到何方。 等吴桐再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传送到草场的边缘，并且是远离家族建筑群的那一边。 草场中心有火光迸射，频频的爆炸声传来，吴桐断定应该是打起来了。 “趁现在跑吧。”吴桐毕竟是从家族的关押中逃出来的，揣度一下现在的情况，逃跑是吴桐唯一的选择。 发生爆炸的那边战场，安奇霰弹枪气动上栓，霰弹连发。 “空想之物”频频打开空间裂缝，将安奇射出的霰弹转移。 安奇扣动扳机霰弹枪没有任何声音，只能看见火光与爆射而出的子弹，只有在空想之物将子弹转移后才能听见远处传来的爆炸声。 “空间定义，1秒间隙。”安奇飞速解析情报并传达，霰弹枪消失不见，厚重的圣宣棺砸入地面，仍是没有任何声响。 黑色的圣宣棺打开一条透着金光的缝隙，数支金色的光矛从缝隙中伸了出来。 “圣宣道，庄严哀悼！” 金色的光矛带着金色的拖尾射出，直直地射向空中，像导弹一样空中拐弯飞向“空想之物”。 “空想之物”在撕开空间的前一秒，看到了一抹金红色的影子。 撕开身前与身后的空间，金色的光矛越过“空想之物”射到地上。 安奇一通远程攻击，对“空想之物”造成了零的伤害。 可空间裂缝自然关闭，裂缝闭合的瞬秒之中，华已经来到“空想之物”面前。 只有1秒的间隙，华要想不被“空想之物”再次撕开的空间裂缝切成两半，就必须要在这0.6秒内打出足量的伤害击退“空想之物”。 1秒对于一个预备成为色彩级白金使的华来说，已经足够了。 华并指为掌，指尖轻触“空想之物”胸口； 0.1秒后，华屏住呼吸； 0.2秒后，华闭上了眼睛； 0.3秒后，华身上的气息收敛到消失不见； 0.4秒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0.5秒......0.6秒......0.7秒，什么都没有发生，华就像被静止了一样，停在“空想之物”前； 0.8秒，华猛地睁开眼睛，身上突然爆发如海啸般的气势； 0.9秒，华收掌为拳，寸劲发力； 爆鸣声炸响，以华的一记寸拳为中心，一圈圆形的震荡向外扩散； 1秒，“空想之物”向后飞去，被撕开的空间裂缝停在华的拳头前。 空想之物被轰飞了出去，而华则完好无损。在0.1秒内加速到突破音障，恐怖如斯。 华落到地上，安奇不正经地发出不合时宜地调侃：“你这一拳下去，应该能把它打死吧，我们是不是可以收队了。” 华回味刚刚那一拳的质感，否定到：“没有，我刚刚那一拳好像打到棉花上了，没有任何反作用力的感觉，那具血肉之躯，吸收了刚刚那一拳的全部冲击力。” 像是印证华的话语一般，闪着亮光的不稳定结晶破土而出。 安奇反应快，向后躲避，并挥出剑刃斩断不稳定金属。 华也没有直接接触不稳定金属，被突生的结晶柱封住走位空间也没有慌张，以及白金使的职业素养告诉华呆在原地不动，等待安奇的解围。 安奇的数道剑气避开结晶丛中的华，将不稳定结晶斩碎。 不稳定结晶不单单是凭空出现的物质，还蕴含着非常反常的高能量，结晶闪烁不断，又爆闪发生爆炸。 “你没事吧。”爆炸过后，华确认队友的状况。 “短时间内死不了。”安奇武士刀入手，拔刀挥砍，将爆炸激起的浓烟斩开。 烟幕之后，那个东西醒了，或者说，本能地开始还击了。 华与安奇的感知敏锐，察觉到周围天启能量流的变化，空间中的能量正在向“空想之物”汇聚。 被斩开的烟幕散开，冷汗从华的额上出现，连一直不正经的安奇也咽了咽口水。 矢量定义与物质定义，恢复了这两项定义的“空想之物”凭空创造了一座浮空的群岛。 “空想之物”缓慢升到空中，那些群岛也渐渐升了上去。 “不好，她要人造流星雨轰炸这里。” 安奇立马察觉出对方的意图，扒上一块正在飞升的岩块跟随“空想之物”飞了上去。 反应过来的华也跳上一块岩石，跟随着升了上去。 正在上升的安奇吐槽到：“不是说随便打打的吗？这怎么直接干进二阶段了。这些个流星雨群，家族要怎么防下来。” 安奇只说对了一件事，“空想之物”确实准备从空降下能毁灭“家族之地”的攻击。 但方式，不是简单的“流星雨”。 “空想之物”双手在眼前合拢，十指相扣，第三重定义，能量定义发动。 空想之物合拢的手用力拉开，一块不稳定结晶出现在两手之间。 不会是简单的不稳定金属，汇聚的天启能量流，正是汇向了那块不稳定结晶。 “空想之物”在不断提升那一小块不稳定结晶的能量浓度，不断地压缩，其质量指数级爆炸，质量大到周围的空间都发生扭曲。 “她在手搓‘黑洞’，快阻止她。”华喊了出来。 不断压缩的能量，指数爆炸的质量，手搓“黑洞”这种天方夜谭的事，现在就在“空想之物”的手中，虚空构造。 第207章 超越的焰红 提前逃跑的吴桐跑出了记忆战场，按艾思的说法远离家族的领地。 但是，一道断崖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已经按艾思说的来到记忆战场的边缘了，但这里是一处海崖。 断崖下方是波涛汹涌的海浪，滚动的白色泡沫之下，黑色的暗礁隐于其中。 吴桐要是摔下去，恐怕会摔到暗礁上粉身碎骨，这下是他自己走上绝路了。 “这不对呀，虽然我跟艾思之间确实有点小矛盾，但她也不至于骗我呀。” 吴桐站在崖边远眺，一望无际的波涛，海平面的尽头也没有任何的参照物。 出去是能出去，但能不能活下去是个大问题。 吴桐自认为他没有海上航行的能力，趁早返回家族把，趁现在“空想之物”吸引了家族的注意，吴桐还是从家族内部找回去的办法吧。 吴桐刚做好决定，便感受到了周围能量的变化。 在他的身后，好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能量团，吴桐转过身去，看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 一座浮空岛，环状的浮空岛屿群，飘在天上。 那些浮空岛屿差不多可以和“盖亚云”一较高下了。 “盖亚云”漂浮了半个世纪的才逐渐衍化成浮空岛屿，“空想之物”并不完整的姿态便能完全复现。 吴桐不敢想象，全盛时期的“空想之物”该有多难对付。 在环状岛屿的中心位置，天启能量在不断的压缩。 像吴桐这样对天启能量不敏感的人都能察觉那里的能量高的吓人，更不必说现在正趴在浮空岛上寻找进攻机会的安奇与华了。 “空想之物”还在不断地压缩能量，安奇平举圣宣棺对准空中的“空想之物”。 安奇不会飞，身处外环的安奇只能使用远程手段攻击“空想之物”。 金色的光矛拖着璀璨的尾迹射向“空想之物”，却在里“空想之物”四米的时候破碎了。 光矛好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矛尖碎裂化作光粒消散。 安奇切换霰弹枪，并向刚刚才爬上来的华示意，用远程试探“空想之物”。 刚爬上来的华看到霰弹枪的子弹在离“空想之物”四米远就发生爆炸，立马明白安奇的意图。 双臂铠变形，华双手成太极滑动，招式“爆炎式·灼骨炎阳”发动，一颗赤红色的火球飞向“空想之物”。 之后发生的，华的火球炸开，但就像流水撞击到顽石溅起的水花，炸开的火球勾勒出一个包裹着“空想之物”的圆形区域。 “能量护盾？”刚刚抛出火球的华猜测。 但安奇否定了这个猜测：“能量会不断压缩到那家伙手中的那块晶体上，不是能量护盾。” “二位听我说，那一圈是空间护盾，需要用强作用力将那层空间撕开。” 华与安奇的通讯器同时响了起来，是卡利斯的声音。 卡利斯让秘书放大家族内部的通讯频率，覆盖掉常用通讯频率，以直接与二人对话。 卡利斯在通讯频道那头说：“经过莉的计算，用不了多久，‘空想之物’就会压缩出超过其控制水平的高密度能量体，如果那个东西发生爆炸，可能会复现核弹炸盖亚的场景。” 安奇抓着通讯器吐槽到：“别tm再在那说风凉话了，有这闲工夫不如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卡利斯表现得很无辜：“我刚刚说了解决办法了呀，用强作用力撕开那片空间，只不过，这个强作用力到底有多强，我的秘书还没计算出来。” “用强作用力就能打破那层防御吗？”华这时插话道。 卡利斯再次重复了一遍，必须是像作用力，类似“纯白英灵”的绝技“天堂鸟”那种的攻击才算强作用力。 就卡利斯知晓的情况来看，现在需要他们两个待命等“殷红蔷薇”上去打出强作用力才能破盾。 “来不及了，能量的压缩开始变慢了，‘空想之物’快到达它的极限了。” 华等不了那个家伙慢吞吞地爬上来，说不定那个家伙现在正在某处迷路呢。 指望不上“殷红蔷薇”，就让她华打出这强作用力的一击。 华扯掉身上的通讯器，甚至解除了双手的臂铠，整个人的气势骤变。 安奇在一旁有些担心地说：“你确定自己可以吗，我从没见你打出过那样的攻击。” 华这时要强的说：“我当然可以，我可是，一直以超越那个家伙为目标的。” 华要超越的人，是都市最强之人“殷红蔷薇”，对于这个抢了她颜色的人，她做梦都想超越米莉。 不就是强作用力吗，她华也可以。 去除臂铠这样的辅助道具之后，华才能更进一步接近自己的本质。 不了解情况的人常常会将华的那对臂铠当作她的白金道具。 但实际上，那对臂铠只能协助华使用自己的力量，那种身外之物才不会是华心灵的具象化。 解除武装的华长舒一口气，放空身心，好像将自己与世间万物融为一体。 一步踏出，华在空中行走，不借助白金道具，仅凭借自己的力量在空中停滞。 果然天空才是真正强者才能踏足的领域。 没人知道“天空即为极限”是谁提出来的，但是追求强大的人无一不将这份理念当作奋斗的目标。 华在接近自己的白金道具后，完成了“天空即为极限”的成就。 华行走于自己的白金之海上，如果吴桐连接到这里，想必一定会大吃一惊。 华的白金之海，不，那并不能称之为海。 那只是一条缓缓流淌的河流，河流的源头，是一个蜷缩起来的奇怪物什。 华知道那东西，那个生物是一只鸟。 当华向那只鸟靠近的时候，像是感应到华一样，那只鸟也醒了过来。 热浪扑面，华不得不抬起一只手抵挡热浪保护自己的眼睛，好让自己看清前进的道路。 华第一次凝聚白金道具的时候，那只鸟便存在于这里。 一直到现在，华都凝聚不了第二个白金道具。 理论上说，一个白金道具越是接近真实的自己，便没有必要在凝聚第二个能代表自己内心的事物了。 华一直不理解她的内心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只喷吐热浪的禽鸟。 但阅历的增长让华理解，她的炎雀，拥有强大的力量。 华举步迈向炎雀，她就越是被炙烤得遍体鳞伤，强行借用这份力量的代价便是如此。 在这个世界上，灵魂的碎裂远比肉体的伤势更加痛苦。 现实之中，华被点燃，熊熊烈火自她绽放，她的头发变得火红，毛发的末端甚至发出光亮，变作粼粼火光，随风飘荡。 安奇看到华这个样子，想起以前那些家伙的样子，那些家伙，都是这样“赴死”的。 解禁自己封锁的内心，临时的神备，燃烧自己的生命。 “你们一个一个都是这个样子。”安奇劝不了意决的华，扯掉通讯器，目送华的“解禁姿态”。 临时神备的华身后展开飞禽的翅膀，但那却是燃烧成灰烬的残羽。 天地间的光芒仿佛被华吸摄，光芒被夺走，天地逐渐暗了下来。 一片黑暗之间，只有华在绽放光芒。 华已经来到“空想之物”四米之外，那一圈被“空想之物”用“空间定义”锁住的空间，华的拳头抵在上面。 就像那生死攸关的一秒，华闭上了双眼，狂风骤雨的气势在一瞬间收敛。 触及更高维度的力量完成蓄势，就像拉满弓的箭矢，一触即发。 置身于于自己白金之海中的华，此时也来到那只大鸟面前。 华知道自己白金道具的名字，它叫“炎雀”，永不停息地燃烧，直至死亡。 “炎雀”的朱瞳映出华的样子，华的眼中也映出了“炎雀”的残损身躯。 探求真实的自己是生命的终极命题，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活下去，不是吗？ 华猛地睁开眼睛，原本深色的瞳孔被焰红点亮。 “寸劲·开天！！！” 寂静无声，维度层面的空间破碎时，低维的任何介质都无法传导空间破碎的声音。 将“空想之物”包裹的的空间屏障像被敲碎的蛋壳一样碎裂。 裂缝蔓延，像张开的蛛网，又像即将破碎的冰面，却始终没有破碎。 惋惜，痛心，强行“解禁”临时神备的华能做到的只有这样了。 短暂触及强作用的领域，已经是华的极限。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家族之地”将被“空想之物”手中压缩成绝对几何的晶体炸上天，最大体量的世界组织“家族”在接近核弹打击的火光中彻底消失。 一朵蔷薇在华打出的裂缝中钻出，盛开在绝壁的空间裂缝中，诡异万分。 “我认可你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此时的家族里，不仅只有华能触及强作用领域。 红色的蔷薇花瓣随风飘落，殷红的死神携镰刃到来，宣告错误生命的终结。 第208章 蔷薇之诗 曾有人探寻过都市最强之人的轨迹，想要探明她为何如此强大，却没能得出任何结论。 这也不怪他们，都市没有历史是一件人尽皆知的事。 在民众的认知中，过去仅是现实的切片。 在怪力乱神的都市中，修改切片的内容早都算不上新鲜事了，所以那些研究都市的历史学家常被戏称为“虚构史学家”。 这确实是一个不怎么好听的名号，但也没办法，他们自己也知道要从都市的过去打捞有用的信息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总得有人去做这种事嘛。 更何况首脑又没有禁止，那为什么不做呢？ 可随后开始调查“殷红蔷薇”的人犯了难。 “殷红蔷薇”的过去被破坏的很彻底，没有出生证明，没有起源地，连从哪度过最危险的幼年时期都无从知晓。 可能这些问题，只有问“殷红蔷薇”本人才能知道吧。 “米莉”这个名字......抱歉，不熟。 都市认可的名号是“殷红蔷薇”，世人也只知道“殷红蔷薇”是都市最强之人，世人也只认可随风飘落的殷红花瓣与那柄抡出血红幻影的长柄镰刃。 华的灵魂到达承受伤害的极限，被白金之海的保护机制扔了出去。 现实中的华也脱力踏空而行的步伐失去了支撑，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摇曳。 焰红的光芒消散，华身后披散的火红发缕也暗淡下来。 恍惚之中，华看到了殷红的蔷薇花瓣，花瓣雨将华轻轻托住，回过神之际，她已经被放在坚实的地面上了。 “华，我记住你了。” 殷红蔷薇脱下外套，盖到华的身上。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华身上的烧伤这么严重，但华的努力，米莉认可了。 “我随时接受你的挑战，想要红色的称号，就亲手从我手中夺走吧。” 米莉起身离开，抬头仰望空中漂浮群岛的核心。 只听“砰！”的一声，米莉刚刚立足的地面碎裂，而她本人已经消失不见。 华猛咳，吐出淤在体内的浊血，毫不在意自己刚刚吐出的黑色物质，华死死地盯着空中那道红色的影子。 她想知道，她离“殷红蔷薇”到底有多远的差距。 “殷红蔷薇”和安奇一样，并没有飞行的能力。 这使得米莉每在“空想之物”的空间屏障上砍一刀，就会落到周围的浮空岛上落脚。 虽然狼狈，但“殷红蔷薇”挥出的斩击，却在空间屏障上留下切痕。 一呼一吸之间，屏障上已经留下了细细密密的划痕。 划痕经久不散，“殷红蔷薇”的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触及强作用的领域。 那柄镰刀确实切开了空间，但被切碎的空间碎片紧紧地吸在一起，才挡下了“殷红蔷薇”的连续切割。 米莉在空岛上驻足，观察起情况，这块空岛，也正好是安奇所在的空岛。 米莉大可以继续切割，将空间“细细切做臊子”，但她也发现了，现在在“空想之物”手中的那块压缩能量，有点危险了。 “空想之物”已经无法进一步压缩手中的晶体了，那晶体经过极限的压缩，也变成了强作用的物质，就是那个东西吸住了碎裂的空间。 “你准备怎么做？”安奇询问停下来的米莉，他们现在要对付的东西已经相当于一颗核弹了。 米莉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要么不计代价引爆那个东西，要么将它推上太空，将所有能量抛射到太空中。” “容我提供给二位另一个办法。”安奇的通讯器已经被扯掉了，现在正在发声的是米莉的通讯器。 与二人通话的也不是令人生厌的卡利斯，是他的秘书莉在说话。 “家族对‘空想之物’有深入的研究，我们发现，空想之物能撕开一片特殊的空间，可以将已经压缩到极限的结晶块扔到那个空间里。” 米莉拿着通讯器凑近说：“莉，这个计划的成功率是多少。” “不高，我们不知道空想之物会在什么情况下打开特殊空间，这个可能，需要你们探寻。” 莉说完方案就挂断了电话。 安奇也是又重复了刚刚的问题：“殷红蔷薇，现在，你准备怎么做。” 犹豫不决不是米莉的风格，既然有解决的办法了，那就试图抓住那一点的可能吧。 ...... 摇曳的草场间，卡利斯向着一个方向前进，通讯器传来莉的声音：“主教大人，已将方案告知安奇与米莉。个体吴桐的坐标也已经发给您了。” 卡利斯说：“辛苦了。” “主教大人，你准备以什么样的方式胁迫空想之物打开虚构空间呢？” 尽管莉没有提问的权力，但为主教评估风险是秘书的职责。 天上传来阵阵爆鸣，估计是殷红蔷薇又发动攻击了。 爆发的阵阵声浪并没有影响到卡利斯，他发现了鬼鬼祟祟的吴桐。 “怎么做呢？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卡利斯指枪瞄准了吴桐，“但人一旦产生羁绊，便会处处受掣。” “砰！” 吴桐突觉胸口发痛，低头一看，他的心脏位置竟被射穿，气血上涌，一口血涌了出来。 “被命运裹挟的人啊，你是否会成为一切的转折呢？” 卡利斯指枪连发，吴桐身中数弹，意识逐渐消散，那被吴桐一直遏制的东西重新恢复活力。 黑匣子的匣盖“嘭”地一声打开，与之前光芒被夺走世间才变暗不同，浓浓的黑暗直接侵蚀了周围的光芒。 黑暗笼罩，散发绝望的气息。 小小的一方侵蚀并不显眼，对比“空想之物”的法天相地，那片缓慢侵蚀的空间更是毫不起眼。 但“空想之物”的意识竟在此时醒来，并将目光投向那边。 不是天启能量压缩到了极限，而是空想之物自己停掉了能量的压缩。 她感知到，那个和她发生精神联觉的人，意识正在逐渐消散。 ...... 吴桐沉到灰暗的白金之海中，他感觉到自己正在溶解。 他可能，真的要死了。 ...... 灰暗的白金之海上，一只纤纤玉手抓住了空中乱飘的黑匣子，黑匣子正在源源不断地喷吐黑暗，侵蚀着这里。 另一只白皙的手摸到了黑匣的盖子，手腕翻动，“啪”的一声，黑匣的盖子被盖上了，侵蚀世界的黑暗停下脚步。 突然出现在吴桐白金之海中的“空想之物”探查到水中的逐渐溶解的吴桐。 锁定目标，空想之物跳进海中，快速沉向吴桐。 白嫩地手抓住正在消散的手，空想之物呼唤停止思考的吴桐。 “醒醒！你还不能死！” 吴桐没有反应，甚至拉着空想之物向下沉去。 “别死掉啊，吴桐！！！” 吴桐猛地惊醒，愕然发现空想之物抓着自己的手，两个人漂浮在一片奇异的空间。 吴桐仍在发愣，却看到，殷红的花瓣，从头顶飘落。 殷红色的花瓣，吴桐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殷红蔷薇。 “不会她也赶来杀空想之物吧？”吴桐想叫空想之物躲起来，却被空想之物按住，推了出去。 吴桐向后倒去，一朵殷红的蔷薇在他眼前绽放，空想之物最后看了他一眼。 她站在蔷薇中心，眼角晶莹，但是，她在笑，她对吴桐笑了。 “谢谢你，关心我的人类......” 蔷薇被一刀斩开，飞溅的花瓣迷住了吴桐的双眼。 殷红蔷薇看准了“空想之物”打开“门”的瞬间，撬开了拼接在一起的空间碎片，带着那颗压缩能量结晶进入那片空间。 一镰刀将结晶打了出去，那块结晶化作流星飞向奇特空间的远处。 做完这一切，殷红蔷薇将镰刃对准“空想之物”。 危险的存在，米莉誓要将其斩落。 “蔷薇之诗”，殷红蔷薇的强力一击，曾斩落了一个大残“毁灭因素”的强力一击，落到“空想之物”身上。 浮空群岛的中心发生爆炸，但那恐怖的能量浓度骤降，毁灭的危机解除了。 第209章 家族之旅的尾声 “殷红蔷薇”一刀砍爆了“空想之物”，吴桐被失重感裹挟，掉出那个奇特的空间。 耳边呼啸，吴桐在空中转体，他看到，泛着花白泡沫的海面离他越来越近。 “扑通”一声，吴桐砸进水中，溅起能得零分的水花，却再也没有浮起来。 卡利斯没看到吴桐浮出海面，但他知道，就这点小灾小难杀不死吴桐。 命运会将他推向一切的开始，这个故事没有结束，也远远没有到该结束的时候。 莉的通讯打来：“主教大人，能量浓度已经急速衰减，实验体应该已经陷入休眠了。” 卡利斯转身离开海崖，轻浮欠揍的语气消失，卡利斯发出阴沉严肃的声音：“把它捞出来，泡培养罐里，没到它死的时候。” “是。”家族的医疗班捡到烧伤严重的华，在家族的救治下，华活了下来。 “空想之物”在家族的领空创造了永久漂浮的空岛，在空岛上，家族发现了安奇。 最后在空间的薄层区域，家族救出了迷失在空间裂缝中的“殷红蔷薇”。 战后统计灾害情况，“空想之物”突破收容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但都在家族的承受范围内。 唯一比较可惜的，就是家族耗巨资研究的记忆战场彻底报废了。 控制楼被旧日之诗入侵，殷红蔷薇不得以用砍爆整栋控制楼这种极端的方式逼迫“旧日之诗”现身。 控制楼被殷红蔷薇砍爆，但旧日之诗只留下了一个幻影便逃离。 看来就算强如“毁灭之人”，也要衡量自己是否有能力与都市最强之人抗衡。 卡利斯向安奇与华致歉并向二位表达由衷的感谢，感谢两人为保护家族的财产而拼命。 但实际上，安奇与华吃了大大的亏。 原本只是想要回被家族劫走的吴桐，却又打了一场高规格的战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个孩子趁乱逃走了，还摔下了悬崖，这就不关家族的事了。” 卡利斯给两人看了监控，监控显示吴桐先是跌进空间裂缝，从裂缝中掉出来的时候又正好跌下悬崖。 众所周知视频是不能p的，家族和吴桐的失踪撇清了关系。 但卡利斯话锋一转圆滑地说：“但这孩子毕竟是在家族附近走失的，家族会出力寻找的，这你们放心。” 安奇恨卡利斯恨得牙痒痒，扯扯缠的难受的绷带，指着卡利斯的鼻子说：“找你家族帮忙？我还不如去找纪禾科技那帮子人，又不是只有你们匹配过那小子身上的信号。” “可是，你真的相信那群疯子不会干坏事吗？” 卡利斯波澜不惊，指出了安奇话语中的错误，“家族起码在首脑的监视下，家族的理念也和首脑基本走在同一条路上，但是，那群科学家，那群自称最了解天启的人，真的不会因为好奇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打开毁灭的潘多拉魔盒呢？” 安奇又被怼了，卡利斯咄咄逼人：“纪禾科技的总裁，就那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她不才刚刚被列为‘红色警戒’吗？好像，她和那个孩子的关系也不一般吧。” 卡利斯知道自己极其占理，语气就更加欠揍了：“不说首脑了，你放心这两个‘红色警戒’相互接触吗？” 本次会面结束，卡利斯送走了安奇与华，用家族的专机。 专机上安奇还是忍不住地暴躁，全身包扎的华更是说不了任何安慰的话，只能静静地看着安奇在阴暗、暴躁、平静中来回切换。 卡利斯面带笑容对着远去的专机招手，看到莉发来的消息，转身，走向那个被严密保护的家族核心区。 这里的防御评估很高，是核弹都无法波及的那种防御，家族的一切秘密都被卡利斯藏在那里。 踏上下行的阶梯，卡利斯消失在阴影之中...... 滨海，阳光说不上明媚，但也算晴朗。 在海边的一块礁石上，有个人举着鱼竿海钓。 这个钓位并不好，风浪大，这块礁石也大，基本不上鱼。 但穿戴着钓鱼装备的女孩还是不停地抛竿，即便浮漂一遍又一遍地被海浪冲上暗礁。 在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抛竿的动作后，贺雅终于忍不住了，拉开胸口的拉链，拉起衣领朝里面喊道：“老师，这样真的能钓到好东西吗？” 一颗小脑袋从贺雅胸口探了出来，黑鸦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缩了回去躲避滨海暗礁的风浪。 黑鸦在贺雅的衣服里喊话，隔着衣服发出沉闷的声音：“继续钓，为师昨天夜观星象，加上今天早上的占卜，为师算得就是这个位置会出好东西。” 被海风吹得受不了的贺雅打了个喷嚏，缩了缩脖子说：“老师你的占卜到底靠不靠谱啊，咱在这里都等了几个小时了，鱼都没钓到，真的会来好东西吗？” “你要相信为师的本事，老师我刚刚又算了一卦，时间差不多了，好东西就要来了。” 贺雅又打了个喷嚏，擦着通红的鼻子说：“老师就不能早点算吗？你直接算到具体时间，咱直接过来捡漏不好吗？” “天命既定，有些东西算不得，会遭天谴的。” 黑鸦闷闷的话音刚落，贺雅的鱼竿就传来了一股极大的牵引力。 贺雅被猛拽了一下，站了起来，憋红了脸说：“老师，我真钓到东西了。” “傻徒弟，鱼竿那头不是宝贝，我算到真正的宝贝现在被浪打到我们身后了。” 黑鸦让贺雅丢掉鱼竿，但在拉扯中，贺雅看到了冒出水面的咬钩的鱼头。 “但是老师，我看那鱼好像有四五十斤啊。” 黑鸦那颗头从贺雅领口冒了出来，放声喊道：“好徒儿撑住，溜它，把它溜没劲，再把它甩上来。” 果然没人能拒绝四五十斤的大鱼咬钩，宝贝就在她们身后不会长腿跑了，这大鱼要是放跑了她们两个会后悔一辈子的。 撑着杆溜了半个小时，四十斤的大鱼被拖上了岸，心满意足地收杆，回头一看，刚钓上鱼的两个人惊掉了下巴。 尽管被泡得有些浮肿了，但贺雅与黑鸦还是看出来现在趴在暗礁上昏迷不醒的生物是吴桐。 失踪了近一周的吴桐，现在被贺雅与黑鸦找到了。 贺雅扛着吴桐回到警局，黑鸦对吴桐进行了紧急救治，昏迷了十多天的吴桐，重新与这个世界接轨。 救醒吴桐，黑鸦示意贺雅出去买点吃的，顺便通知一下安奇。 等到贺雅出门，黑鸦布下防窥魔法。 吴桐怔怔地看着黑鸦大费周章地做出防护后，才开始询问自己都经历了什么。 吴桐也是如实地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吴桐看见黑鸦欲言又止：“怎......怎么了？” 黑鸦有些艰难地开口说：“孩子，你可能帮不了我了，我们之间的契约，可能要提前结束了。” 吴桐似乎是料到了这个回答，又问道：“我还剩多长时间。” “不多了，真的不多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你还活着吧。” 黑鸦遗憾地对吴桐说：“我已经救不了你了，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你的情绪波动越来越迟钝了。” 吴桐重复他的问题：“我还剩多长时间。” “最多一个月。”黑鸦将残忍的事实告知于他。 但对此，吴桐却表现得异常平静。 吴桐当然想活下去，但灵魂的消磨，使得吴桐连活下去的渴望都淡漠了。 二人沉默，这时贺雅回来了。 她买到了丰盛的全家桶套餐，摆了满满的一桌，为吴桐接风洗尘。 这次归来，吴桐得到了两个坏消息。 第一个坏消息是，在吴桐失踪的一个周内，纪禾失心焦虑，夜不能寐，在正视自己的情感后，纪禾想和吴桐正式的交往。 另一个坏消息是，吴桐的灵魂已经被黑暗侵蚀，最多一个月，吴桐的灵魂将会彻底破碎，成为黑暗降临的容器。 ...... 家族之地的核心区域，那是个连首脑的监视都能屏蔽的地方。 在这个绝对隐秘的“角落”，卡利斯听着莉的汇报。 “针对‘虚构空间’的实验已经完成，‘黑暗’成功激活，您的计划正在稳步推进。” 是啊，计划稳步进行。 卡利斯来到一个巨大的培养罐前，罐子里泡着的，是一个沉睡的少女。 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抱膝沉睡，蓝色的短发在淡绿色的培养液中摇摆。 卡利斯隔着罐子沉声说道：“像之前一样，睁开眼睛吧，实验体0210。或者......艾思......” 罐中漂浮的少女，睁开了眼睛，露出了那对赤红的双瞳。 第210章 都市传说 “如果您在午夜时分仍在街道上游荡，与您同行的迷雾将会带您去往亚莱欧歌剧院，最伟大的歌唱家会为您献上绝世演出。” “登上琉璃台阶，拾级而上，登临璀璨。” ...... 金黄的夕阳洒下它的余晖，在这都市的一天中最平和的时段，吴桐享受着时日无多的温暖。 靠在巡逻车上，阳光洒肩头，宛若自由人。 只有在这种时候，吴桐才感觉自己活着，心脏在强而有力的跳动，为明天的太阳而跳动。 车里的贺雅神色复杂地看着车窗外那个感受夕阳照耀的身影。 吴桐看起来是那样的生机勃勃，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还剩一个月寿命的绝症患者。 黑鸦在深思熟虑后还是和她的学生讲了吴桐现在的情况。 吴桐的灵魂已经严重受损，再有三十天，吴桐的灵魂就会因不断积累的伤势而彻底崩溃。 最好的情况就是只死掉吴桐一个人，最坏的情况是被黑匣子封锁的“毁灭因素”抢占残躯，成为“黑暗”降临的容器。 这件事，黑鸦谁都没有告知，连当事人吴桐都不知情。 按照黑鸦的话来说，便是：“吴桐那孩子能活着已经够累的了，现在让他再去考虑他死后会造成什么影响，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黑鸦也不是猜不出来吴桐会干什么，这傻小子多半会将这个情况上报政府。 然后让政府用特殊手段将自己封印，以避免“黑暗”的降临。 “可是有会有谁想接手你这个烫手山芋呢？” 黑鸦会这样回答，但这种时候还泼冷水就有点没良心了，所以黑鸦选择对所有人隐瞒了吴桐的情况，包括吴桐他自己。 “滴滴——滴滴——” 吴桐的手表响了起来，吴桐关掉闹钟，转身敲敲车窗。 驾驶位坐的贺雅降下玻璃，吴桐笑着说：“下班了，我就不回去了，你们先回吧。” “你又在纪禾那边过夜吗？”贺雅问道。 吴桐点点头说：“毕竟答应了人家嘛，总不能食言吧。” 吴桐与都市重新接轨后，第一时间给纪禾回了电话，吴桐还记得当时的情景。 电话一接通，他们两个人都沉默了好长时间，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就这样停了半分钟。 半分钟后，吴桐听到了电话那头吸鼻子的声音，纪禾在哭。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坏蛋。” “嗯......” “谁让你承认了，谁都不能说你是笨蛋，连我也不行。”纪禾还是破了防。 盖亚战争之后，纪禾得知了吴桐被列为“红色警戒”的事。 纪禾知道自己也是个危险的、需要被警戒的人，为了吴桐的安全才强忍着没有联系吴桐。 可是当吴桐卷入“瞬息欢愉”还被强大的白金使带走的时候，她真的慌了，乱如麻的心绪，差点没让她抑制住将都市掀过来的冲动。 在政府回信吴桐确认失踪的时候，纪禾真的生出了“毁灭吧，赶紧的”的念头，她当时真的感觉天塌了。 纪禾在电话那头哭了好久，哭到自己都哭不出来了，发现电话还通着。 吴桐静静地听着她哭了半个小时，纪禾擦干眼泪，抵着哭腔说：“你这个家伙，能不能给我好好的，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啊。” “我知道。”吴桐的回答更让纪禾绷不住。 拉扯了这么长时间，这两个人终于是确认关系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吴桐也就不住在警局了，改装房的使用权彻底移交到贺雅手上。 吴桐现在每天按时准点下班，下了班就去找纪禾玩。 还有一件事，纪禾终于是力排众议，改组了纪禾科技有限公司的高层。 高层大换血，现在纪禾科技公司的任何决议，都由纪禾一人直接决定。 吴桐想问这样不会出问题吗？ 纪禾却摇头：“不会，人类会耍脑筋，但机器不会。” 纪禾在大量岗位上安排了人工智能，只保留了科研部的完全人工。 那些人工智能全部由纪禾亲自调试，行为逻辑完全符合纪禾的期望，比纪禾原来的那些“合作伙伴”可靠多了。 不过这也让纪禾彻底忙了起来，公司中有太多的决议需要纪禾定夺了，这就导致纪禾的空余时间变得非常少了。 就像现在，吴桐与纪禾约的在咖啡馆见面，虽然见了面，纪禾却一直摁着蓝牙调整人工智能的指令。 “把城东那块地的地契的电子版交给中央处理器，让它安排员工找，现在需要让它学会发布基本的命令，并判断员工完成的情况......” “市场规划组的ai出错了？先使用预案规划，市场形势随时变化，ai卡死是正常情况......” “重工那边的仲裁还没结束吗？没有电子版？叫员工去录电子版，这种事以后就这样处理......” 按照纪禾的话来说，新的人工智能都是新手上岗，在行为逻辑计算出来前需要她多操点心。 等一个周的缓冲基本逻辑就确定下来了，纪禾就能放松下来了。 吴桐也没什么急事，他挑的咖啡馆也是24小时营业的，就等吧。 纪禾就这样一个通讯一个通讯地回复，吴桐和纪禾就在咖啡馆里坐了一个又一个小时。 一直到夜深了，公司加班的人也下班后，纪禾才摘下了蓝牙。 “我们的纪老板也是日理万机呐。”吴桐打趣道。 纪禾非常抱歉地说：“非常对不起，我刚刚开了一批老古董，现在没有高层，公司内部一下子松弛了下来，需要我操很多心。” 吴桐也不是不能理解，有一天，压在你头上对你发号施令，认真工作还吃力不讨好的“领导”滚蛋了，任谁都会有点不适应吧。 更何况是在纪禾科技这种高薪企业里。 不过吴桐还是有点好奇，那些被纪禾开了的人都去哪了？ “不用担心那群人，死不了的。” 纪禾搅着已经凉透的牛奶说，“他们早都从我身上捞到了足够后半生挥霍的油水，只要他们克制一点，够花到他们孙子结婚了。” “这样啊，这么看来，你还是个大好人喽？” “那可不，我可是纪大好人，我可是要实现所有人的愿望的。” 吴桐双手托着下巴，鼓着嘴说：“那纪大好人，可不可以帮我实现，‘想和纪禾手牵手欣赏夜色’这个愿望呢？” 纪禾脸上泛红，傲娇滴伸出手：“哼，看在你等了本小姐这么长时间的份上，就让你牵着本小姐的手吧。” “好好好。”吴桐拉住纪禾的手，纪禾的手还是那样的凉，能被吴桐捂热的那种凉。 两个人手牵手走在街道上，明明下午都是夕阳无限好，可晚上却雾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吴桐紧紧地拉着纪禾的手，纪禾的手被捏的有点疼，她还感觉到吴桐手心出汗了。 “怎么，你还怕黑？”纪禾想缓解一下气氛。 但纪禾还真没说错，吴桐确实怕黑，还是刚刚开始害怕的。 黑匣中的黑暗躁动不安，吴桐可是真的怕了。 纪禾拍拍他的手安慰道：“好啦，没有那么可怕的，都市传说什么的也不用怕，我咣当那么长时间了，闹鬼的地方都拆了好多处了，都市传说不过是骗人的故事，不用那么紧张。” 不紧张吗？吴桐刚刚接触到一个都市传说。 说的就是要是等午夜还不回家，就会迷失在一片浓雾中，去到一个恐怖的地方。 “纪禾，你能联系到专车吗？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吴桐询问纪禾，但奇怪的是，纪禾没有回应他。 “纪......纪禾？”吴桐满头大汗转头，纪禾已经从他旁边消失，他手心里全是汗，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第211章 午夜歌剧院 “纪禾——纪禾——” 吴桐在迷雾中跑起来，沿着被迷雾散射的微弱路灯。 “纪禾——”吴桐高声呼喊，这在都市的夜晚是非常危险的。 但这种时候了，吴桐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吴桐气喘吁吁，这条亮着路灯的道路，从他踏上去的时候就已经不对劲了，吴桐感觉他一直在爬坡，这条路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半夜还不回家，准没好事。” 吴桐暗叫不妙，在迷雾中闭上双眼，吴桐试图通过自己的精神力感知到纪禾的位置。 经历这么多事了，吴桐对天启能量的感知早都比一般人要敏锐了。 “纪禾，你到底在哪？”吴桐在黑暗中摸索，黑暗中的点点亮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吴桐闭着眼向那处亮光奔去，直到迫近光芒才睁开眼睛。 “这是......”吴桐看着眼前的建筑说不出话来。 矗立在他面前的，便是那个最近盛行起来的都市传说——“午夜歌剧院”！ 一座大型的歌剧院突然出现在这里，阴森恐怖，还有迷雾环绕，更添一丝诡异的气氛。 “如果您在午夜时分仍在街道上游荡，与您同行的迷雾将会带您去往亚莱欧歌剧院，最伟大的歌唱家会为您献上绝世演出。” “登上琉璃台阶，拾级而上，登临璀璨。” 吴桐刚刚就感觉一直在爬坡，闭上眼睛感知天启能量，才进到这座歌剧院之前。 “纪禾，她会在里面吗？”吴桐忍不住发问。 电话打不通，浓郁的天启能量干扰了这里的信号，吴桐现在谁都联系不到。 一阵心悸，吴桐捂住胸口喘息，不知为何，吴桐感到心慌。 不仅如此，吴桐甚至有一种预感，这座歌剧院恐怕不存在于现实世界。 这里的天启能量浓郁的有点过头了。 政府的检测机构不可能放着这么大片的能量在都市中聚集，所以午夜的迷雾，便是这篇空间的入口，他和纪禾，便是误入这片区域了。 这片空间很特殊，吴桐试探性地伸出手，果然，不出吴桐所料，天启能量肉眼可见地汇聚，涌向他伸出的手。 控制天启能量，这是吴桐在白金之海才能办到的事，那他是进入别人的白金之海了吗？ “不管了，找到纪禾优先。”吴桐摇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啊————” 一声尖叫，吴桐一怔，猛回头望向歌剧院的顶层，尖叫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而那声尖叫，听的吴桐心悸不断，“好像是纪禾的声音。” “纪禾——”吴桐喊着纪禾的名字，冲进歌剧院的入口。 黑漆漆的歌剧院像野兽一样张开大嘴，将吴桐吞噬...... ...... “都怪你老师，您非要买这么多东西，都已经这么晚了。”贺雅抱着一大堆盒子走在黑鸦后面。 黑鸦却摆摆手说：“别那么悲观嘛，我们不是在这夜市上得了这么多宝贝吗？” “明明是老师说这是宝贝，我才掏钱买下的吧。” 贺雅艰难地打开车的后备箱，将黑鸦买的一大堆有的没有的东西塞了进去。 吴桐下班下得早，可贺雅还得多待几个小时，那个时候天刚好黑了，黑鸦便提议去逛逛夜市。 这一逛，黑鸦就花了好几个小时，其中有一大半的时间是在和摊主吵架。 “谁让那些奸商恶意出价的。”黑鸦不服气地坐上副驾。 为了遵守交通管制，黑鸦还贴心地系上了安全带。 贺雅长叹一声：“您是老师，学生当然都听您的。” 坐上主驾系上安全带，点火踩刹车，再拉手刹，汽车慢慢启动。 黑鸦坐在副驾调侃道：“为师记你还没成年吧，无证驾驶还知法犯法，你觉得会给你判几年？” “老师别打趣学生了。”贺雅无奈地笑了笑，“老师带着学生不是去激活白金使等级了吗？学生现在是五级白金使。” 贺雅现在是五级白金使，她只要开车别犯法，不会有人将她的车拦下来的。 当然，一般不会。 “徒弟看路！有人拦车！！！” 黑鸦的一声尖叫吓了贺雅一跳，贺雅猛地踩在刹车上。， 安全带发挥作用，但是带着惯性贺雅的头“砰”一下撞到方向盘上，同时撞响了车载喇叭。 “嘀——” “好疼......”贺雅捂着脑袋抬起头，先确认老师的情况，“老师你没事吧。” 黑鸦边解安全带边说：“我没事，但拦车的人，我们认识。” “嗯？”贺雅茫然地看着车前的那个身影，那人从车前跑到副驾门前，让主驾将车窗降下来。 黑鸦摁住升降按钮，玻璃没彻底降下来，纪禾便喊了出来：“吴桐......吴桐他不小心跑进天启领域了！” ...... 着名歌唱家——薇薇安娜，童星出道，幼年成名。 十二岁出道的小孩唱了十年的歌，十年，已将可以让一个流量歌星变成过气歌手了。 薇薇安娜也是在出道十年的那一天，在她第一次登台演出的亚莱欧歌剧院宣布“谢幕演出”。 一位流量明星的诞生与谢幕在都市中轮回了无数次，已经有很多人泯然于都市毫无意义的历史中。 但唯独“薇薇安娜”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甚至一手创造了一个都市传说——“午夜歌剧院”。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贺雅问副驾上系着安全带的纪禾小姐，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纪禾调取数据库的信息：“纪禾重工承包了‘亚莱欧歌剧院’的建造，而那个都市传说，便出自那里。” 原来，在薇薇安娜的“谢幕演出”演出上，发生了都市灾害“瞬息欢愉”。 “瞬息欢愉”的形式现在已经无法确定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次灾害直接发生在歌剧院内部，只有少数人逃了出来。 大量的人死在了里面，逃出来的人也说不清“瞬息欢愉”到底是以什么形式出现的，逃出来的人无不沉浸在深深的恐惧之中，不断重复着“哀歌”两个字。 “我可以肯定，所谓的都市传说不过是一个人的天启领域。” 纪禾非常肯定地说，“我当时和吴桐在一起，但是它突然对我发起了攻击，但很快对我失去兴趣，我被它丢出了迷雾。” “老师，你知道什么是天启领域吗？”贺雅开着车飞快地在路上行驶。 黑鸦解释说：“和白金道具差不多，要解释的话，用自我的另一种展现来解释会比较贴切。” 天启领域，是将一个人的情感世界投映到现实世界，本质上是另一种形式的白金道具，都是使用者本人的精神具象化。 纪禾说：“没错，它看重吴桐，应该是看上了吴桐身上的天启能量。他身上有庞大的天启能量，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贺雅看向黑鸦，黑鸦耸耸肩，事到如今也没办法再隐瞒了，黑鸦索性承认了：“是的，吴桐体内有一团他现在用不了的天启能量，量很大，虽然他本人用不了，但对一些能吸收天启能量的生物来说，可是大补之物。” 纪禾打断黑鸦的话：“不止如此，我能感觉到，盯上吴桐的，是一个毁灭之人。” 贺雅与黑鸦同时一惊，又一个新兴的“毁灭”，这个世界，崩坏的实在是越来越严重了。 “对了，纪小姐。”贺雅开着车问，“我们开这么快，究竟是去哪呢？” 纪禾操控着手中的全息显示屏：“当然是，追捕迷雾了。” 都市的灯光被突然点亮，原本黑暗的道路一瞬间灯火通明，纪禾黑进了都市的电路系统，打开了所有的灯，黑暗被照亮，前路也显现出来。 “我明白了。”贺雅立马明白了纪禾的用意，调转车头冲进未被点亮的道路。 迷雾只能在黑暗中扩张，灯光随着车的移动一步步点亮，现在只要走昏暗的道路，便能堵截到“迷雾”的动向。 纪禾在心中默念：“吴桐，等我，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一定要等我呀。” 第212章 歌剧院的天启生物 凌晨一点，地方街道办警察局的座机电话响起。 值夜班的干员接起报案电话：“喂，这里是......警察局，请问您是要报案吗？” “警察同志吗？我们这里有人半夜飙车扰民，还把街道的灯全部点亮了，你看这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又是上报这件事，这位值夜班的干员叹气一声，像之前几通报案一样挂断电话。 干员很无奈地表示：“不是我们不管啊，是这次的人我们管不了啊。” 半个小时之前，干员接到上级通知，天才科学家纪禾女士要在街道上进行科学性实验。 已经报过备的事情，更何况上级都同意实验了，干员也只能挂断电话。 都市里有不少刁民，和刁民解释发生了什么也只会将事情越搅越浑，还不如不做理会来得轻松。 不过之后的投诉信，可有的他们处理了。 引擎轰鸣的街道上，一辆燃烧着黑色火焰的改装车飞驰而过，留下两道车胎火印，照亮昏暗的街道。 贺雅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睛，艰难地稳住身形，询问老师现在的情况。 黑鸦盯着都市的全息地图控制着这辆鬼火改装车，一边规划路线一边说：“就快了，为师马上就要堵截住迷雾了。” 贺雅挡在纪禾前面，为她抵挡呼啸的飓风。 原本的包顶警车经过黑鸦的改造，现在已经变成敞篷跑车，飞驰起来呼啸的风刮得人脸疼。 “黑鸦前辈，这令金属变形的力量，是神秘魔法吗？”躲在贺雅身后的纪禾高声喊道。 她的声音被风吹到后面，她只能高声呼喊。 “什么？哦，是的，是神秘魔法。”黑鸦盯着全息地图说：“神秘魔法中的‘物品变形’，原本的老爷车太慢了，还是这样快一点。” 黑鸦飙车的速度城市灯光系统已经追不上了，防止打乱迷雾的逃跑路线，黑鸦直接向改装跑车注入“不灭黑焰”，直接在车的身后留下火焰轨迹，也能起到堵截迷雾的作用。 虽然黑鸦可以将跑车静音处理，但她还是觉得，只有引擎的轰鸣飙车才足够拉风。 地图中未被点亮的区块越来越少，黑鸦对身后的两人说：“抓紧，马上就要到了。” 黑鸦虚空一指，也没理身后两人抓没抓紧，跑车的刹车虚空下压，巨大的刹车声响彻这座城市。 “吱——嚓——” “咚”一声，跑车停了下来，没抓紧的贺雅与纪禾从敞篷车上飞了起来，顺惯性摔倒车前的地上。 黑鸦飞起落地，双翼抱胸说道：“我们到了。” 被摔得七昏八素的贺雅与纪禾抬头一看，一座气势宏伟但阴森恐怖的歌剧院出现在眼前。 纪禾认得歌剧院的建筑样式：“果然是这样，这栋建筑就是亚莱欧歌剧院，由纪禾重工承包建造与拆除，错不了的。” 贺雅揉着被撞疼的脑袋问：“那它应该已经被拆除了呀，怎么还在这里。” “因为我们已经不再现实了，傻徒弟。”黑鸦伸出一根羽毛解释，“这栋已经被拆除的歌剧院，是由一个对它很熟悉的人精神投影出来的。” 贺雅恍然大悟：“这难道就是纪禾小姐与老师刚刚聊过的‘天启领域’？” 纪禾点点头说：“没错，我猜测，大概是因为歌剧院中发生的‘瞬息欢愉’造成了一个普通人的精神崩坏核心融毁，变成‘毁灭之人’，第一次接触天启能量的他直接凝聚了这座‘亚莱欧歌剧院’。” 因为是新生的“毁灭”，所以并不能很好地控制这股力量，才会逐渐演变成都市传说那种邪乎的东西。 “正所谓邪乎到家必有鬼，我们只要能解决那个‘毁灭’，这片天启领域必然会土崩瓦解，吴桐他也能得救了。”纪禾说道。 “纪禾小姐，那你知道这座歌剧院该怎么进去吗？”贺雅问道。 纪禾手表发光，一块全息屏幕出现：“我已经找到那时施工的建筑图了，歌剧院的入口就在那边。” 纪禾看着工程蓝图找到歌剧院大门，说干就干，两位女生与一只乌鸦，闯进都市传说描绘的“亚莱欧歌剧院”中。 在这个被定级为“黄色警戒”得天启领域中，他们会遇到什么事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现在先将目光转向另一个人，另外一个闯进亚莱欧歌剧院的倒霉蛋。 急冲冲闯进来的吴桐，果然在这栋偌大的建筑中迷了路，吴桐试图再次通过白金之海探查情绪体的位置，但他失败了。 原因就是这座歌剧院的角角落落，都有非常明显的情绪反应。 吴桐能读到“惊慌”、“恐惧”，还有浓浓的“绝望”。 这片空间有随处可见的“绝望”，这让吴桐实在震惊，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这里的绝望气息这么浓烈。 若不是吴桐的灵魂早已千疮百孔，恐怕他得情绪都会被这里的“绝望”所感染，失去前进的动力。 “真没想到，受损的灵魂有一天竟能成为保护我的资本。” 吴桐也不清楚这是福还是祸，现在他必须赶快找到纪禾，再找到出去的路。 吴桐在走廊上穿行，试图摸清这里的构造，但是很快，他遇到一个难题。 “这个地方......我是不是来过？” 吴桐又走到一个休息室，这间休息室和吴桐一开始找到的那间休息室一模一样。 既然这样，吴桐握紧拳头，重重地捶在墙壁上，一个被吴桐打出来的独特拳印留在墙上。 随后，吴桐迈步向前走去，这一次不再试探，而是直直地往前走，他要验证他是不是一直在兜圈子。 前进了几分钟，吴桐又来到那间休息室，吴桐在墙上寻找，发现并没有拳印。 “难道我没有在兜圈子？”吴桐疑惑不已。 他已经重复找到休息室很多次了，走得还一直是直线，这歌剧院再怎么大也不可能有这么长的走廊。 忽然，墙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了吴桐这主意，看清楚那晶莹的东西后，吴桐暗叫道：“不好，我果然碰上鬼打墙了。” 在这间休息室中，有一小块灵魂碎片被嵌进墙中。 灵魂破碎的吴桐自然对灵魂感知最为敏锐，而那小块的灵魂碎片，正是吴桐砸墙时，受伤的拳头留在上面的。 吴桐抠下那块灵魂碎片，已经与他脱离的碎片直接消散。 吴桐看到，碎裂的墙壁，正在慢慢“愈合”。 “如此装神弄鬼，不如出来会会！” 吴桐后跳一步退开墙壁，见对方还躲在墙壁中，吴桐手中白金火花闪烁，银色的手枪出现在手中。 吴桐扣动“悲伤”得扳机，晶莹的子弹射向墙壁，与枪声一同响起的还有怪物的哀嚎。 “吼吼吼......”周围的墙壁消失，一个人型生物痛苦地跪倒在地。 吴桐没有上前，举着“悲伤”防备对方，从他感知到的天启能量表明，这个人型怪物，可是一个“天启生物”。 “这里果然非常古怪，迷雾中的歌剧院，怪异的天启生物，一定要赶快救出纪禾。” 吴桐“悲伤”连连射击，但那跪倒的天启生物竟然平地起跳，躲开了子弹。 天启生物扒在天花板上，头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冲着吴桐嚎叫。 那怪物生得人型，金发碧眼，却没个人样，满嘴獠牙，狰狞可怖。 吴桐感觉那怪物身上天启能量骤起，周围竟降下四道墙壁，将吴桐困死在这里。 “封锁我吗？我可没有幽闭恐惧症呀。” 吴桐举枪瞄准天启生物，扣动扳机大喊道：“来呀，你这个怪物。” 收到挑衅，那天启生物暴起扑向吴桐。 “我在等你呢！” 银色的手枪化作点点火花消散，吴桐身上泵出天启能量，正面迎向天启生物。“可别，小看我呀！！！” 第213章 契点·空想之物 吴桐一拳轰向天启生物的胸口，一阵紫光闪烁，亮紫色的电弧扩散，扭曲的天启生物被吴桐轰飞了出去。 那怪物的胸口向里凹陷，倒在地上抽搐。 将怪物击飞出去的吴桐没有乘胜追击，反而死死地掐着刚刚挥拳的右手，满头大汗，像是在压制这什么东西。 看向吴桐右手，他的右手竟被一团黑色的物质覆盖。 奇异的结晶凝固在吴桐右手上。那结晶的结构，竟和“空想之物”所创造的一模一样。 吴桐深呼吸，竭力平复体内翻起千层浪的天启能量，在吴桐的压制下，结晶失去光泽、破碎，吴桐的手也恢复原样。 吴桐阴着脸，快压制不住体内暴动的天启能量了。 上次吴桐被黑鸦她们叫醒后，便发现了自己体内的异常。 不知道是不是与“空想之物”精神联结的原因，吴桐的白金之海出现了“空想之物”创造的不稳定结晶。 吴桐本身就是个能同化各种奇怪物质的体质，那些不稳定结晶很自然地被吴桐“吞”了。 平时看起来很正常的吴桐其实早都变成了怪物，他其实一直处于“隐契点”的状态。 就像之前的“飞龙”，或是“永冻之树”。 现在的吴桐，是“契点·空想之物”。 “反正已经憋不住了，就好好利用这股力量吧。”吴桐一不做二不休，疏导体内翻腾的天启能量，接管“空想之物”的部分能力。 脸上出现崩坏的裂纹，裂纹在吴桐脸上蔓延，钻进眼睛里。 在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后，吴桐终于平复了体内狂涌的天启能量，被裂纹入侵的那只眼睛变成红色。 虽然视野变奇怪了，但好在吴桐已经恢复正常了。 “接下来，就是处理你了。”吴桐握拳，迈步走向那个攻击他的天启生物。 那个被吴桐一拳轰出去的怪物此时也恢复了正常，发出瘆人的嚎叫声，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管它做甚，揍它就完了。”吴桐弓步拉拳，蓄满力朝怪物的脸上轰了过去。 怪物被巨大的冲击轰飞，飞了不足两米，竟又违反物理法则般地退回到吴桐面前。 是吴桐，吴桐借“空想之物”的力量控制矢量，将天启生物拉回到自己面前。 又是蓄满力的一拳，吴桐的拳头深深地砸进了天启生物的头里。 “给我去死！”吴桐无端地发起狠来，不稳定的结晶从他插进对方头里的手中创造。 不稳定金属发生爆炸，那个天启生物在吴桐面前爆炸。 看到生物在自己面前炸得粉碎，吴桐本以为自己会被吓一跳，但是他的反应有点过于平静了。 不仅没有任何感觉，甚至感觉不够痛快。 吴桐捂住自己变红的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果然，借用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果然是有代价的呀。” 以前吴桐的灵魂虽然受损，但还能压制住那些凶戾的情绪。 但现在吴桐的灵魂几近崩溃，已经无法调动自己的情绪去压制那些凶戾的情绪。 他刚刚绝对是被“空想之物”的凶戾所影响了，不然他绝对不会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战斗。 就在吴桐观察周围情况的时候，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双双泛着红光的眼睛从黑暗中亮起。 吴桐稍感惊慌，那只发生异变的红眼自动探查到周围出现的天启生物，吴桐他被一大群天启生物包围了。 “呕——”皱巴巴的，像干尸一样的天启生物从黑暗中涌了出来。 他们披着破烂的衣裳，扭曲阴暗地爬行。 “你们......找死！”吴桐目露凶光，空间中凝结出大量的不稳定金属，“人多了不起吗？看我直接将你们全部炸上天！” 不稳定结晶开始闪烁，引爆在即。 但就在这时，一点亮光从吴桐眼前闪过。 那团亮光没有出现在那只发生异变的眼睛里，是吴桐用那只正常的眼睛看到的。 “灵魂？正在飘荡的灵魂？难道是......” 吴桐立马冷静下楼来，一只手抬起学着“空想之物”凭空创造物质，将自己包裹起来躲避干尸的攻击。 吴桐捂住那只发生异变的眼睛，用他那只正常的眼睛重新审视周围的干尸怪物。 从那些干尸中，吴桐看到了正在晃动的亮白色的影子，是灵魂！ “灵魂！这些干尸，竟然都是由活生生的人转变而来的。” 吴桐彻底恢复了理智，吴桐发觉那些干枯的尸体锁住了那些灵魂。 禁锢在尸体中的灵魂发出哀嚎，其中诞生的怨念才驱动了那些已经干枯的尸体。 “解放灵魂？让我想想该怎么做。”吴桐小心使用异瞳，察觉出干尸外壳其实是凝固的天启能量。 吴桐立马想到可以用“悲伤”射击，在尸骸上打出一个缺口。 同时“悲伤”还能激发灵魂的情绪，让灵魂顺着缺口涌出脱离尸骸。 不过现在还有另外一个窘境，那就是干尸的数量太多了，“悲伤”一把枪可射不过来。 发动想象力，吴桐同化了“空想之物”的部分力量，那想象力的极限便是“空想”之力的极限。 白色的亮光将吴桐包围，将他包裹的结晶壁也慢慢消解。 物质构造，天启能量向亮光的中心汇聚。 “砰————” 一声枪响，竟从亮光中射出数枚子弹，击中尸骸。 被子弹引爆的情绪在尸骸上炸出一块缺口，被尸骸禁锢住的灵魂从缺口冲逃了出来。 失去灵魂驱动的干尸跪倒在地，挣扎了两下便停止动弹，化成一摊齑粉。 亮光散去，周身巡游着十几把“悲伤”的吴桐异瞳发光，矢量控制吴桐才得以让这些构造出的“悲伤”在自己周身巡游。 “被囚禁的灵魂呀，由我来解救你们。” 吴桐沉声道，意念扣动所有“悲伤”的扳机，数十把枪同时射击。 一时间纷杂的情绪被晶莹的子弹频频引爆，众灵魂解放，消失在这诡异的歌剧院中。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最后一具尸骸化作齑粉，空中巡游的“悲伤”像结晶一样破碎。 扛到极限的吴桐咳出焦黑的血一样的液体，长呼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虽然消耗很大，但吴桐还是庆幸，自己没有陷入偏执的狂暴，不然，他可能没等灵魂破碎，就先变成没有人性的怪物了。 “嘻嘻——”吴桐猛回头，又是那一点光亮闪过，顾不上休息，吴桐起身向那点亮光追去。 刚刚就是那个东西帮助吴桐恢复神智，他必须要探查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幽灵？或是亡魂？不管你是谁，你帮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吴桐追了上去，这次移动，不仅是在无意义地前进，光亮指引着吴桐左转右转，甚至上行下行。 那点亮光确实在指引吴桐前进，行进许久，吴桐追着亮光来到一个被封闭起来的休息室前。 吴桐看着亮光在空中转了个圈，撞到被封锁的门上，又被门的禁制弹开，随后又飘到吴桐面前，等着他的行动。 “你是想让我将门打开？”吴桐试探性地问。 然后看到光亮在空中打勾，一个对号表示就是吴桐想的那样。 “既然这样。”吴桐异瞳发光，解开禁制他不会，但撕裂空间，他可是见“空想之物”用过的。 “咔嚓——”吴桐无视禁制打开了房门，跟着光亮走进这间封闭的休息室。 “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封锁的休息室呢？”吴桐好奇地四下张望，那亮光却往他脸上忽闪，又迅速远离，叫吴桐跟上往房间深处前进。 这间休息室不是普通的休息室，电视、桌椅、衣柜一应俱全，角落甚至有一张小床，这已经不算休息室了，这就是一个可以居住的房间。 光亮飘到床上，床上的东西吸引了吴桐的目光，可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后，吴桐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一个半大的小女孩，躺在床上。 虽然面色红润，但就吴桐跟随黑鸦的经验判断，小女孩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 这座剧院很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为什么其他死去的人不是化作干尸，就是变成天启生物，却在这里出现生机旺盛却绝对死亡的孩子。 吴桐沉浸在震惊中，没发现指引他前来的光亮正在变形，并直冲进吴桐体内。 “救救......救救......” 吴桐听到灵魂的求救，询问道：“你是想让我救救你吗？我该怎么做？” “救救......我的姐姐......” “啊？？？谁？？？” 第214章 歌剧起幕 虽然纪禾手里有亚莱欧歌剧院的建筑构造图，但在进入歌剧院后，黑鸦还是叫停了前进的步伐。 “怎么了，老师？”贺雅询问黑鸦发生了什么。 黑鸦羽指空挥，往地上一摁，一个神秘魔法的法阵出现在三人脚下。 “贺雅，你来助我，我要测绘这座歌剧院。”黑鸦招呼贺雅帮她维持法阵。 但纪禾认为时间紧迫，更何况她手里有建筑构造图，没必要再花时间在找路上了。 “小妹妹呀，听姐姐的话。时间紧是时间紧的问题，但你知道你要找的人在什么位置吗？” 黑鸦一句话说到点子上了，纪禾要想明白，她闯进来是来找人的，还是来打架的， 这个问题纪禾要想清楚。 “我闯进这里，为的是救吴桐出来。”纪禾想明白自己想要干的是什么。 优先找吴桐，等出去之后再将“午夜歌剧院”这则都市传说的真相上报，让政府交给专业的人士来解决。 “毁灭之人”什么的，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他们所能对付的。 贺雅运用神秘魔法的知识将黑鸦画到一半的法阵补充完整，随后等待老师的下一步指令。 黑鸦从身上拔下一根羽毛，吹口气点燃羽毛，将羽毛烧却的灰烬撒到法阵上。 经由法阵的变化，灰烬膨胀稀释成烟雾，向周围扩散。 纪禾询问黑鸦在做什么，黑鸦解释道：“我大概能感觉到这里很大，如果想要快速定位一个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同时探索所有的区域。” “嗯啊？”纪禾没完全听懂，但是聪明如纪禾，她大概猜到黑鸦是想通过扩散的烟雾定位吴桐的位置。 黑鸦耸耸肩表示纪禾猜的确实没错：“果然是天才科学家啊，仅通一眼就理解了我在做什么。” 黑鸦通过这个法阵将自身的信息素扩散出去，让“自己”充满整座亚莱欧歌剧院，便能感知整座建筑内能量的变化了。 这是最快的办法了，黑鸦一通感知，果然发现了歌剧院中存在的异常。 黑鸦在纪禾的全息地图上标出两个位置说：“这两个地方，天启能量浓度很高，吴桐大概就在这其中的一个位置里。” “不能再精确点了吗？”纪禾看着全息地图上黑鸦标出来的两个位置。 一个位于歌剧院的最中心——中央展厅，另一个则是在飞快的移动，在数十个后台休息室中来回跳跃。 全剧院黑鸦就标出来这两个位置，那一个是吴桐，另一个就一定是投映这座歌剧院的“毁灭之人”。 这是个在赌命的选择，要么遇上吴桐逃出生天，要么遭遇“毁灭”死路一条。 黑鸦将选择交到纪禾手上：“小妹妹，你是那小子看上的人，走那边，交给你来选择。” 选择交到自己手上，纪禾也没有犹豫不决的习惯，科学素养帮助她做出选择。 纪禾手在悬疑地图上划出一条线路，这条线路是最短的路线，能以最快的速度经过两团天启能量富集的区域。 “没什么好犹豫的，只要靠近那团能量便能判断到底是不是吴桐对吧。” 纪禾即刻起身行动，“走最短的路线接近，发现不对就赶快撤离。” 果然，动脑子才像是纪禾会给出的完美答案。 纪禾看着地图在前面带路，贺雅与黑鸦跟在纪禾身后警惕四周。 纪禾心急如焚，光顾着认路找方向，自然会忽略前进的危险性。 一团黑影从天而降从背后偷袭纪禾，反应迅速的黑鸦喊道：“纪禾小妹！赶快趴下！” 纪禾听话向前扑倒，紧跟着响起的是霰弹枪的爆鸣声。 “轰轰轰——” 一个被霰弹炸成蜂窝的怪物从纪禾头上飞了过去，像一摊烂肉一样摊到地板上。 惊魂未定的纪禾大喘气，“发......发生了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黑鸦检查那怪物的尸体，尖嘴獠牙，尖尖的耳朵，还有像砂石一样粗糙的外表。 黑鸦验尸道：“这是个被天启能量污染的人类，在毁灭之人的诱导下变成了天启生物。” “哦......哦哦哦......” 纪禾的注意力不在被转变成天启生物的人类身上，而在贺雅手里的东西上。 贺雅正提着一把霰弹枪，刚刚那枪就是她开的，霰弹枪的枪管还冒着白烟。 但让纪禾在意的是，那把霰弹枪上有一把非常显眼的十字架，有种“西幻鬼怪”与“现代枪械”杂交的，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还有一点，纪禾清楚地记得，这把装饰有十字架的武器，最开始好像是吴桐那位同事的武器。 纪禾听吴桐说过，是艾思曾构造过的武器。 艾思小姐的所有武器都是通过她自己的白金道具构造的，理论上来说不可复制，但为什么贺雅小姐也能凭空创造一模一样的武器。 “没时间解释了，附近有很多被污染转化的恶魔天启生物，他们听到枪声了，现在正在向这边聚集。”黑鸦催促着纪禾前进。 好吧，现在确实不是答疑解惑的时候，纪禾对比建筑图，找到前进的路，带着黑鸦与贺雅走上一条上行的宽敞走廊。 纪禾带路踏上上行走廊，进入亚莱欧歌剧院的中心地区域。 这里光线昏暗，黑鸦不得不用神秘魔法生成两团火焰照明，他们才能看清上行的道路，不至于摔下去。 爬楼梯是项体力活，更何况恶魔生物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紧追不舍。 贺雅回过神开枪，炸裂的霰弹枪子弹在唯一的上行走廊上爆炸，被轰飞的恶魔撞飞了后面的恶魔，一起摔下了上行走廊。 摔下上行走廊的恶魔生物没入幽深的黑暗，悄无声息，根本判断不了下面有多深。 贺雅追在纪禾身后问：“纪禾小姐，这亚莱欧歌剧院为什么要这么设计呢？” 听纪禾说歌剧院是由纪禾重工承包的项目，贺雅好奇为什么要将建筑设计成这样。 纪禾喊道：“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这里和设计图上不一样。” “什么？” “设计图中这段上行走廊是富丽堂皇的，有各种艺术展品和名贵的作画。” 纪禾调出这段道路的最初设计图，确实如她所言设计的富丽堂皇，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黑鸦边飞边喊道：“重点不是这个，可能投映这里的人认知发生了一点偏差，我们快要接近第一个天启能量的富集点了......” 黑鸦话音刚落，三人被寂静吞没，天旋地转过后，纪禾才回过神智。 她发现在她正坐在观众椅上，双手被奇异的力量所在扶手上动弹不得。 贺雅，甚至黑鸦与她的状态一样，被锁在观众椅上，黑鸦招出来照明的火焰悬在三人面前。 “演出即将开始，请关闭所有照明灯光，以保证您最佳的观看体验。” 言出法随，照明火焰直接熄灭，完全不受黑鸦的控制。 黑鸦与纪禾对视一眼，达成共识：先不要轻举妄动。 能将他们直接从上行走廊拉到中心剧场，锁在座位上，一定是那个创造这片天启领域的人。 或者说，“毁灭之人”。 “噔——” 一束光打到黑暗的舞台上，投下一个光圈，报幕旁白响起： “这是一首叙事歌剧，记录了我短短的人生。我本可以忍受长夜黯淡，如若我未曾感受过和煦的暖阳。” 管弦乐团奏响，大小提琴拨动琴弦，簧管发出悠扬的声音，琴键按动，叙事诗奏响。 异常的天启能量爆发，“毁灭”登台。 “开始的开始，我们还是孩子，最后的最后，渴望变成天使.......” 第215章 哀歌 第一幕——“我的诞生”。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站在空荡荡的舞台上，清纯可爱，但从她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生机，在她的心中好像只有深深的空洞。 “你可知什么是绝望中的一点温馨？” 对于十岁的薇薇安娜来说，破碎的家庭，难以维持的生活，更凸显出那一点“温馨”的珍贵。 那一天的境况薇薇安娜早都忘记了，街上出了乱子，爸爸死掉了，妈妈也不见了，灰暗的迷雾打碎窗户蔓延了进来。 迷雾中传来怪物的咆哮，薇薇安娜只能抱着年幼的妹妹躲在床下，等待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迷雾褪去，一个幸福圆满的家庭，只剩下两个年幼的小孩存活。 之后，薇薇安娜从还活着的邻居那里得知，是他们居住的街道发生了“瞬息欢愉”。 很多人因此失去生命，最后是一家事务所出动才将“瞬息欢愉”镇压。 毁坏的街道很快被修复，可已经破碎的家庭该如何去治愈呢？ 薇薇安娜也很想爸爸妈妈，可是看到年幼的妹妹哇哇大哭的时候，薇薇安娜还是尽到了身为姐姐的责任。 “开始的开始，我们还是孩子；最后的最后，渴望变成天使......” 薇薇安娜轻声低唱，紧紧地抱着年幼的妹妹。 稚嫩的童声，却好像有安抚人心的力量：“歌谣的歌谣，唱着童话的音符：孩子的孩子，将要飞往哪去......” 那是薇薇安娜第一次唱歌，也只有一个听众，哭闹地妹妹安静了下来，在歌声中安稳地睡着了。 薇薇安娜虽面带微笑，但两行泪落了下来，两滴眼泪落到妹妹熟睡的脸上。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薇薇安娜下定了决心，她要好好活下去，她要照顾妹妹好好地长大。 “瞬息欢愉”的迷雾夺走了她很多东西，但没有夺走她的全部。 薇薇安娜胆怯地走上街头，为了她和她的妹妹，她要勇敢地迈出那一步。 面对来来往往的人群，薇薇安娜深吸一口气，唱起歌来。 这是她第二次唱歌，观众或许匆忙或许毫不在意，但是她在赌，赌有人会喜欢，赌有人愿意停下脚步欣赏。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在精神娱乐极度匮乏的都市中，出现了一段不那么成熟，但感动人心的歌声。 声音稚嫩不是问题，声音渺小也不是缺点，它能够出现在这里，便已经是最动听的旋律。 你不能嫌弃干旱的沙漠中的一眼泉水，即使微不足道，但足以拯救生命。 驻足停留的人给予了薇薇安娜鼓励，她渐渐能够掌控自己的声音，真正地街头卖唱。 第二幕——“苦难”。 是金子总会发光，但被什么人看见，却不是金子所能决定的。 仅仅维生的日子，薇薇安娜带着妹妹度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光，薇薇安娜歌唱家的天赋被一位富豪发掘，薇薇安娜和他妹妹被带走，并被培养成富豪赚钱的工具。 这位富豪名叫“亚莱欧”，他将薇薇安娜包装成歌唱家，借着她唱歌的天赋举办音乐会，用薇薇安娜悲惨的身世大做文章，举行多场慈善募捐。 亚莱欧赚得盆满钵满，而出力最多的薇薇安娜却一个子都没有拿到。 是的，虽然亚莱欧先生接济了薇薇安娜姐妹，却限制了她们的自由。 薇薇安娜创作歌曲，演出音乐会，但钱全都流到亚莱欧的口袋里，薇薇安娜一分钱都拿不到。 舞台上的薇薇安娜好像长大了一点，灯光亮起，薇薇安娜身处一间休息室，那里是她和妹妹住的地方，也是将她囚禁起来的地方。 薇薇安娜唱歌唱到咳出鲜血，过度劳累到神志不清，亚莱欧却不允许她休息。 薇薇安娜永远有下一场演出，一直都有下一首歌。 薇薇安娜非常清楚，她不过是亚莱欧赚钱的工具，如果有一天她唱不出来了，她的价值也就耗尽了，亚莱欧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她。 苦难，隐忍，为了妹妹，薇薇安娜坚持了下来。 她唱了十年的歌，终于从流量歌手熬成了过气网红，属于她的苦难，也该结束了。 第三幕——“绝望”。 命运从未放过我，它只不过给我那可怜的人生下了缓刑，最后留给我的，只有数不尽的绝望。 薇薇安娜的演出价值被彻底榨干，亚莱欧准备用薇薇安娜的“谢幕演出”最后捞一笔。 他保证会在这之后还她们姐妹自由，无视发布的“异常预警”，执意在亚莱欧剧院举行“谢幕演出”。 舞台上突生迷雾，薇薇安娜置身于迷雾中，如此渺小，如此无助。 “死亡的迷雾从未散去，它只是在等待，在我生命终止的那一天，它卷土重来了。” 亚莱欧歌剧院爆发都市灾害“瞬息欢愉”，迷雾中的怪物大开杀戒，天启能量肆虐，大量观众被感染成凶残的天启生物。 薇薇安娜带着妹妹跑进电梯，但电梯里的人，为了电梯里的亚莱欧先生能带上更多的钱，将薇薇安娜和她的妹妹推了出去。 薇薇安娜无助地背着妹妹在死寂的歌剧院中徘徊，妹妹扛不住天启能量的侵蚀，生机全无地趴在姐姐的背上。 可笑啊，迷雾又一次没有杀死她们姐妹，但她们两个却因为其他人要带走更多的钱而被抛弃，要绝望地困死在这里。 薇薇安娜背着已经死亡的妹妹，漫无目的地游荡。 “嗯......有趣的故事......” 薇薇安娜回头，什么人都没有，这里已经是死地一片，怎么还会有人声呢？ “你憎恨这个世界吗？” 薇薇安娜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但是她感觉到，命运，又给她开了一道门。 “有趣，有趣，就这样继续唱下去吧，让所有人都听到你的声音，为这个世界，献上你的葬魂曲吧。” 薇薇安娜，登临毁灭。 第四幕——“哀歌”。 “这就是我的故事，我的过去。”哀歌在台上行礼谢幕。 纪禾回神之际，却发现自己飘在空中，漆黑穹幕上繁星点点。 纪禾抬头望去，那点点繁星，竟都是灵魂。 沉睡的灵魂数以千计，歌剧院的“都市传说”大肆传播，恐怕已经有很多人惨遭毒手了。 可是纪禾四下环顾，却怎么都没找到贺雅姐或者黑鸦前辈的灵魂。 下方吵闹，纪禾低头看去，竟看到黑鸦前辈安然无恙，贺雅姐正焦急地摇晃着自己，或者说自己的身体。 “纪禾小姐？纪禾小姐！你没事吧。” 贺雅摇晃着纪禾，却怎么都叫不醒对方。 黑鸦让自己徒儿冷静，一定是台上之人搞的鬼。 舞台上的小女孩变身，黑色的羽翼团成礼服，哀歌示出她真正的样貌。 哀歌抬手轻点，观众席发生变化，一条路从舞台直通黑鸦她们的位子。 哀歌逐渐靠近黑鸦，哀歌问道：“你们两个，竟能免疫灵魂剥离？” 黑鸦临危不乱，言语挑衅：“当然了，我可是最伟大的神秘魔法学者，免疫个小小的灵魂剥离，那不是轻轻松松？” 暴动的天启能量像风浪一样扩散，黑鸦被猛地吹动，差点没站稳。 “灵魂剥离不行，我还有别的办法。”哀歌身上爆发出狂暴的天启能量，“进入这座歌剧院的，全都得死。” 黑鸦的小巧身体无法在能量风暴中稳定身形，这种时候，就该贺雅出手了。 白茫茫的风暴将哀歌的能量风暴顶了回去，气温急速降低，风雪肆虐在诺大个歌剧院中。 空中漂浮的纪禾看到风雪中心的贺雅感到惊讶，没有神秘魔法展现，贺雅姐就能召唤暴风雪，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哀歌身上天启能量涌现，她的身后出现一个巨大的怪物虚影正在蓄势。 “吼——” 虚影张开大嘴，一圈一圈的音波扩散，空中的纪禾的灵魂受到震颤，“这攻击，竟然能直接作用于灵魂。” “都说过灵魂攻击没有用了。” 暴风雪被音波震开，贺雅抬起手中的枪，银色的枪身，和纪禾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贺雅叩动“悲伤”扳机，“砰！” 第216章 对战哀歌 贺雅手中的“悲伤”竟能能做到和吴桐的别无二致，从枪械中射出的晶莹子弹，好像真的带有万钧力量，能将人的情绪点爆。 时间的流逝应该在这种时候变得缓慢的，然而现实当然不会有这么简单。 哀歌抬手立掌，眼中红光闪烁，晶莹的子弹竟在哀歌手掌前静止，停在空中。 “怎么可能。”贺雅显然是没料到这种事情，准备射第二枪，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攻击。 贺雅感觉像是被一堵墙狠狠地撞了一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悲伤”脱手，在空中闪烁了两下便消失不见。 哀歌冷冷地说道：“你们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对这里的控制，可是绝对的。” 哀歌将晶莹的子弹吸纳进掌中，另一只手，隔空掐住了贺雅的脖子，将她举在空中。 “呃......啊......”贺雅被空气扼住咽喉，喘不上气，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哀歌冰冷的目光落到黑鸦身上，如呼告死亡般的声音响起：“接下来，轮到你了。” 黑鸦虽暗生冷汗，但她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点自信的，三根黑羽化作利箭捏在羽枝之中：“想要我的命，你还早两万年呢。” 黑鸦翅膀猛地甩出，三根快到看不尽的黑羽攻击飞到哀歌近前，甚至离哀歌美瞳仅有一寸之遥，但仅有一寸之遥。 “我说过的，这里是我创造的领域，我便是这里的主宰。” 哀歌意念所动，箭羽被碾碎，但飘落的碎羽竟异常的开始增生，逐渐形成一个黑色的箭羽风暴。 哀歌被风暴吸摄，被强大的引力卷了进去。 黑色旋转的箭羽风暴渗出血色，黑鸦得逞地表示：“可别小看，最伟大的神秘魔法学者啊。” 黑鸦拟造的箭羽风暴，可分分钟搅碎金属，再坚硬的血肉被风暴扯进去最后也会落得变成碎屑的下场。 黑鸦原本为自己的诡术攻击而洋洋得意，可心中一道警醒令她大惊失色：“复活币，我徒弟的复活币被使用了，什么情况。” 黑鸦看向刚刚贺雅被哀歌隔空拎起的地方，那里已经空无一人，贺雅不见了。 哀歌的声音却在黑鸦耳边惊悚的响起：“你听不懂人话吗？我都说了......” “这里......可是我创造的领域啊。” 黑鸦的箭羽风暴停息，黑色的羽枝消散，出现在风暴中央的，是血肉模糊的贺雅。 “徒弟！！！”黑鸦惊叫出来，她想飞过去给贺雅治疗，但翅膀刚展开，他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凝固在半空中。 哀歌从阴影中走出，冷笑着问：“亲手杀死自己徒弟的感觉怎么样？” 黑鸦咬牙切齿，但贺雅还活着，复活币都起作用了，她在刚感知到复活币的破碎就熄灭了风暴，贺雅现在只是受伤过重。 但哀歌的话还是触及了黑鸦的逆鳞，黑鸦咬牙切齿，美声中尽显愤怒情绪：“你这个可笑的孤魂野鬼，情绪崩溃的废物，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 黑鸦揭哀歌的伤疤，会成为“毁灭”，必然经历情感的崩溃核心的融毁，那黑鸦就影射哀歌不过是个控制不了情绪的家伙。 飙垃圾话而已，把对方惹急了让对方先乱了阵脚。 黑鸦捡最难听的说，哀歌自然也上套，但哀歌的报复，可比黑鸦的垃圾话更难受一点。 哀歌将刚刚贺雅射出去的子弹，打到了黑鸦的身上。 晶莹的子弹入体，痛觉被意识分成两部分，一般仅有橡皮筋弹到的微弱痛感； 另一部分，就像是在心头剜了一块肉那种感觉。 “原来那小子，每次自毙都是这种感觉。” 黑鸦如果有青筋的话，那她的青筋应该非常明显，黑鸦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去遏制心头的痛楚，强忍住咬舌自尽直接去死的念头。 只有真真感受过，黑鸦才明白吴桐的灵魂到底有多稀碎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吴桐对自己的“悲伤”的效能免疫了，敢情那不是免疫了，而是吴桐已经失去共情的能力了，灵魂稀碎到吴桐根本无法产生别的情绪。 看到黑鸦如此狼狈模样，哀歌发狠道：“再狂呀，你再骂一句呀，我情感失败，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哀歌化掌为爪，被禁锢在空中的黑鸦被拉到哀歌面前，被她掐到手中。 “你这卑贱的畜生，和我叫板，你好像根本不怕死啊。”哀歌攥紧手，黑鸦被掐得咳出血来。 命在别人的手上，但黑鸦却笑了出来，先是冷笑，随后又放声大笑起来：“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哀歌捻住黑鸦脖子，迫使一只鸟直面她的审视：“你在笑什么？” “我笑你的可悲，我笑你也不过如此了。”黑鸦奄奄一息但极端挑衅地说：“我猜猜，你收割闯进这地方的人的灵魂，然后增强你的实力？再将整片领域扩大到全都市，太老套了。” “你这家伙。”哀歌额上冒出青筋，暴怒，非常的暴怒。 黑鸦不屑地讲道：“说吧，让我看看你毁灭都市的理由有多伟大，不要再告诉我向搞得你家破人亡的都市复仇，太没新意，太无趣。” 黑鸦扎心地补刀：“你的理由要是太简单，根本没多少人会在意，你到最后就只能成为一个跳梁小丑。” “你！你！你！”哀歌气得面容扭曲，她恨不得将黑鸦活剥吞了，这畜生真的要将她惹毛了。 黑鸦嘲讽地说：“所以我笑你可悲，你高估了自己的心性，也低估了我们的能力。” 黑鸦说到了“我们”，哀歌才反应过来，刚刚还不知死活血肉模糊倒在地上的贺雅不见了，耳边却传来尖锐的爆鸣声。 “砰——” 贺雅嘴角流着血，但她双手握持“悲伤”，近在哀歌耳边开枪。 憋住一口气隐藏，趁老师吸引哀歌注意偷偷来到敌人旁边，屏息凝神等待出手的机会，在哀歌最慌乱的时机出手，叩动扳机。 黑鸦脱离空间的禁锢，贺雅捧出手接住下坠的黑鸦。 黑鸦给自己的好徒儿比了一个大拇指：“做的不错。” 被“悲伤”暴击，哀歌瞳孔失焦，情绪被点燃。 以前就说过，“毁灭”也好“神备”也罢，本质都是最真实情感的具象化，那吴桐的“悲伤”对“毁灭之人”哀歌来说，便是特攻加无敌的。 “我要！杀了你们！！！”哀歌尖啸着，身上泵出磅礴的天启能量。 但这并没有吓倒黑鸦与贺雅。盖亚那种真正世界毁灭级别的天启能量他们都感受过，这点小风小浪算什么。 黑鸦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地说：“小子，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胡言乱语，哀歌只当是黑鸦临死前的胡言乱语了，她裹挟着能量，汇聚出最强的灵魂攻击冲向两人。 黑鸦又喊到：“这样跟你说吧，纪禾那丫头也在这里，她的灵魂被收割走了，不打败它，你的小女友的灵魂可救不回来呦。” 哀歌离黑鸦很近很近了，近到再往前一步哀歌便能收掉黑鸦的灵魂，但是一个东西突然横插到它面前，突然到哀歌这个歌剧院的空间掌控者都没反应过来。 无数枪口对准哀歌，枪声只有一下，但飞出的子弹却不计其数。 一个浑身漆黑的怪物，身上长满了枪管，全部对准了哀歌，火光闪烁，哀歌被雨点一样的晶莹子弹击飞出去。 枪管变形，从一致对敌变回自然状态，背后林林总总的漆黑枪管也尽数折叠，收在身后。 尖嘴獠牙，身披漆黑铠甲的怪物挡在黑鸦面前，喘着粗气，像个怪物一样发出咆哮：“吼吼吼——” 第217章 哀歌的妹妹 漆黑的怪物发出威胁的低吼，哀歌才刚刚从“悲伤”的阵痛中清醒过来，同样威胁着发问：“你！是什么东西！” 贺雅后退半步，面前这个浑身漆黑的怪物带来满满的压迫感。 这怪物浑身是枪，锈黑铠甲接缝处那些黑洞洞的枪口，都能射出子弹。 不仅如此，怪物的背上整整齐齐地码着六把长管猎枪，像翅膀一样敛在背后，极具攻击性的姿态，令贺雅感到害怕。 但是她手上捧着的黑鸦却让她放心，这家伙不会攻击她们。 贺雅惊讶地问：“老师，你怎么知道的？” 黑鸦抹掉从嘴角渗出的血，十分肯定地说：“当然啦，我可是，第一个遇到他的人。” “吼——” 漆黑怪物发出一声尖啸，向哀歌发动了攻击，双爪伸出，每根手指竟然都是漆黑的枪管，火光闪烁，晶莹的子弹如雨点般射向哀歌。 “雕虫小技，停！”哀歌意念发动，子弹全数停在空中。 可当哀歌准备攻击漆黑怪物的时候，却发现它不见了，身后响起一声咆哮，哀歌转身防御。 一道灵魂屏障挡在哀歌与漆黑怪物之间，怪物的拳头重重地砸在灵魂屏障上，灵魂屏障被怪物强大的力量震得激起波浪。 哀歌稍显惊讶，这畜生竟单凭肉体力量就差点击穿灵魂防御。 “但是，你能招架灵魂攻击吗！” 灵魂屏障破碎，破碎的力量将漆黑怪物震开，原本四散飞溅的屏障碎片突然调转方向，加速冲向漆黑怪物。 尖锐的屏障碎片无视铠甲的防御插进怪物身体，哀歌控制着碎片，将怪物插成刺猬。 “感受，灵魂破碎的痛苦吧！”哀歌抬手用力一捏，碎片狠狠地插了进去，大块的那几片甚至直接穿透了怪物的身体。 “你感受到痛苦了吗？小畜生。” 哀歌本以为结束了，但是，那怪物不合常理地动了起来，拖着被刺穿的身体走向哀歌。 “你这家伙！！！”哀歌被这搞不死的玩意整害怕了，将那些插在它身上的屏障碎片固定，想把它钉在原地。 原以为这样就能止住怪物的脚步，但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肉撕裂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剧院回荡。 漆黑的怪物没有停下脚步，让那些碎片直接穿过了自己的身体，一步迈到哀歌面前。 成为毁灭之后，哀歌原本以为没什么好害怕的了，但是今天，这个超出她认知的怪物吓到她了。 怪物蓄意轰拳，哀歌防御后撤，却惊觉不对，她向后倒去的地方，正好是她刚刚停下子弹的方向。 这个疯子，如此不要命地攻击，仅仅是为了让哀歌撞上她自己停在空中的子弹。 哀歌发出惨烈的哀嚎，漆黑的怪物才停下进攻的势头，修复被刺穿的身体。 尽管身体的伤势被修复，但已经稀碎的铠甲却没有办法恢复如初，破破烂烂地披挂在怪物身上。 看到怪物这副模样，黑鸦却焦急道：“吴桐！你真活够了吗？本来就没几天可活了，还用这么不要命的打法，你想今天就死掉吗？” “啊？！”现实中的贺雅与灵魂状态的纪禾同时发出一声惊叫。 贺雅惊讶的，是面前这个怪物就是吴桐，而纪禾惊讶的，是吴桐活不了几天了。 怪物蹲在地上回头，恶鬼般的面庞盯着黑鸦，贺雅被吓到了，但黑鸦却更理直气壮地说：“快变回来，以你的灵魂状态撑不了多长时间的。” 盔甲碎裂，焦黑褪去，吴桐满头大汗，半蹲喘息。 “吴桐？！真的是你耶！”贺雅看到吴桐很高兴，为他还好而感到庆幸。 但实际上，吴桐并不怎么好，刚刚那种怪物化的姿态消耗很大，他才刚刚摸到门路。 才缓过来的哀歌听到几人的对话，捂着发痛的头问：“你就是吴桐？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进来了。” 啊？贺雅愣了一下，不是吴桐先被骗进歌剧院的，她们才闯进来的吗？这哀歌怎么一副没料到吴桐存在的样子。 不过哀歌可不在乎吴桐是怎么进来的：“只要能将你的灵魂收割掉就行了？读取你的灵魂，我就能理解一切了。” 天启能量骤起，哀歌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扭曲一样，从哀歌的影子中生出厚重的尘埃，在空中凝聚在一起，一颗巨大的恶灵头悬浮在哀歌身后。 恶灵张牙舞爪地咆哮着，一圈一圈灵魂震荡从恶灵咆哮中心扩散，黑鸦大喊让吴桐小心：“小子，那是灵魂攻击，你的灵魂已经非常脆弱了。” 灵魂震荡一圈一圈扩散，穿透剧院上空漂浮的无数被拘禁的灵魂，漂浮在空中的纪禾的灵魂感觉自己被碾碎了一样痛苦。 灵魂体之间彼此共鸣，震荡不断传播，变得更加庞大，弹向剧院之中的几人。 “糟了，就算我有对灵魂攻击的抗性，但也挡不下这么强力的攻击呀。”黑鸦暗叫不妙，但她看到，吴桐没有慌张，反而大声质问起哀歌。 “你想碾碎在场所有人的灵魂吗？这个人的灵魂，你也要碾碎吗？” 吴桐抬起的手被黑色的物质覆盖，吴桐抓向自己的胸口，这举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吴桐的手像被量子纠缠一样伸进了他的体内，拽出一个灵魂。 吴桐竟然从体内拽出了一个灵魂！一个灵魂！ 吴桐将拽出的灵魂推到哀歌面前，并喊道：“这个人的灵魂，你也要碾碎吗？” 灵魂震荡不断共鸣，海啸般的灵魂冲击撞向他们。 但是，哀歌情绪失控地抬起手，粉碎了灵魂冲击。 哀歌的情绪出现异常，黑鸦注意到剧院正在崩解，证明哀歌此时已经无法保持冷静，见她如此黑鸦不禁好奇起来，吴桐从体内拽出来的灵魂，到底是谁。 “妹......妹......妹妹！”哀歌情绪失控，那份独属于薇薇安娜的记忆，被挖掘了出来。 “长夜黯淡，却曾有和煦的暖阳照耀在我的身上。” 幕后——“我的姐姐”。 一个半大的小孩，在她的日记里这样写道：“我的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也是最爱我的人......” 姐姐会给我买我特别想要的兔子玩偶，姐姐会带我去吃好吃的，姐姐会带着我在江边欣赏风景......我的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哀歌被“妹妹”的灵魂记忆强控了，她沉浸在那些为数不多的美好中，黑鸦她们终于得以喘息，让吴桐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桐很头疼，要把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可是非常困难的： “我误入了剧院的后台区域，在那里找到了薇薇安娜姐妹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在那里找到了她妹妹的灵魂，她妹妹的灵魂附在我的身上，我才能将她从后台带出来。” “所以是她妹妹的灵魂将你带进歌剧院的吗？”贺雅询问道。 吴桐摇头表示不清楚：“但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和薇薇安娜演绎的第三幕演出讲的一样，歌剧院发生了“瞬息欢愉”，她和妹妹被推出了逃生的电梯。 在妹妹死后，薇薇安娜情感崩溃成为“毁灭之人”，并诞生了她的白金道具，也就是这整座异空间中的歌剧院。 她将这里视为囚禁自己的牢笼，同时也囚禁了所有她憎恨的人的灵魂：富商亚莱欧、将她推出电梯的贪婪人群、压榨她剩余价值的虚伪慈善团，全部的全部，都在一瞬间被拉进了这家歌剧院。 薇薇安娜曾经经历过的所有痛苦，都化作了一首葬魂曲，收割了所有人的灵魂。 “所以这家歌剧院，不是天启领域，而是她的白金道具？” 黑鸦发出疑问，这和她之前的判断有所出入。 这个吴桐需要声明：“我不知道白金道具的具象展开叫什么，所以你们的叫法是‘天启领域’？” “是这样叫的，还有，你那个怪物的形态，是怎么一回事。” 吴桐解释道：“那个变身，是我自己的白金道具展开，也就是，我自己的‘天启领域’。” 第218章 歌剧院舞台落幕 关于白金道具这个构成世界基本战力的东西，需要再次强调的一点，便是： 白金道具是个人意志的具体表现，也就是一个人心灵的具象化。 个人意志本来就是抽象的东西，所以具象化的白金道具也会非常的抽象，比如黑鸦的“神秘魔法理论”，比如吴桐的“悲伤”小手枪。 现在普遍认为，个人意志的延伸，便是“天启领域”。 现在吴桐他们身处的歌剧院，便是哀歌的白金道具的“延伸”，而且哀歌的情况更为特殊。 哀歌本身是没有白金道具的，她本是个卖唱的，她没有自己的白金之海，但妹妹的死诱发了哀歌的“毁灭”。 她人生的大半时光都被囚禁在这座歌剧院里，不断积累的精神压力导致她在“毁灭”的时候不自觉地将这座歌剧院当成自己的精神枷锁，所以哀歌的白金道具是这座完全由她控制的歌剧院。 歌剧院是哀歌的精神枷锁，所以作为一种另类的意志延伸，黑鸦将这里定义为“天启领域”是没问题的、正确的。 但是以吴桐所言，他刚刚那副怪物的模样也是他个人意志的延伸，是他白金道具“悲伤”的展开，黑鸦是不能理解的。 “因为我与妹妹的灵魂产生共鸣了。”吴桐描述几分钟前发生的事。 吴桐在剧院中得到了妹妹灵魂的指引，找到了妹妹，妹妹有千言万语，但因为灵魂的缺损吴桐始终对姐妹的故事无法共情。 然后妹妹附在吴桐的“悲伤”之上，会意的吴桐对准自己，将带着妹妹灵魂与记忆的子弹射进了自己体内。 吴桐身上涌出了情感洪流，那汹涌的情感潮水，满满的都是悲伤的味道，“悲伤”也自发与吴桐产生了共鸣，将吴桐包裹变出那副漆黑的、怪物一样的铠甲。 解释到这里，黑鸦大概明白了，贺雅也半懂半解了。 吴桐忽然感觉到什么，灵魂好像在流动，一旁睡了很长时间的纪禾终于醒了。 “纪禾！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吴桐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若是纪禾有事，他吴桐就算彻底崩坏灵魂，也要活撕了哀歌. 但是好在，纪禾没事。 不过吴桐话没说完，纪禾却直接揪着吴桐的领子问：“什么是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纪禾着急，与吴桐认为她不能有事一样，纪禾认为他也不能有事。 “这个......解释起来很麻烦......”吴桐挠着头，“要说的话......嗯？？？？？” 隆隆隆隆隆—— 整间剧场，不，整座歌剧院都开始抖动起来。 吴桐回头，妹妹的灵魂消散，哀歌失神地跪坐在地板上，嘴里喃喃道：“结束了，一切，都毁灭吧......” 哀歌情绪崩溃，她的意志崩塌，“天启领域”也会崩解，这座歌剧院马上就要坍塌了。 “来不及解释了，我们快跑。”吴桐一把抓住纪禾的手，拉着纪禾开始跑。 巨大的裂缝出现在剧场中心，就像哀歌心灵上的巨大伤口正在吞噬着歌剧院的一切。 随着哀歌心灵的破碎而不断扩大，无论是猩红的幕布，木质的地板，都随着这伤口的扩张而崩解。 这里存在的一切都将湮灭成飞尘，落入那一片深邃的虚无之中。 黑鸦一边挥动羽翼加速，一边不忘解说：“已经陷入毁灭的个体，再次遭遇到剧烈的情感冲击，她的展现出的自我又一次被碾碎了，按吴桐说，这座剧院是她的白金道具的话，如果我们不及时逃出去，恐怕会落入海的深处。” 吴桐紧紧拉着纪禾的手，沿着自己来时的路狂奔。 在如此激烈的逃亡中，周遭事物崩塌的巨大声响让实在他听不太清黑鸦的话，他只能头也不回的大声询问：“什么海？！” 纪禾倒是听了个清：“她说白金之海？！真的可能进入别人的白金之海吗？” 吴桐曾有过这种感觉，那个创造白金道具的白金之海，可能不是孤立的存在。 黑鸦看似不经意的降低飞行高度，催促自己的弟子跑快一点，自己悄然落在队伍最后： “当然，人类集体意识的大海，一旦落进白金之海的深处，恐怕连尚未成长的毁灭因素也会片刻被混沌的深渊吞没，在海的深处，唯有永恒的沉默。” 纪禾不禁陷入了思索，身为享有盛名的白金科技研究者，她对白金之海的认识比之常人已经深入很多了。 但对于海的深处的说法，她也是第一次了解，纪禾的好奇心驱使她想向黑鸦询问更多。 “纪禾，别慢下来！”吴桐的呼喊将不自觉慢下来的纪禾惊醒。 她看向少年少女相牵的手，感受着吴桐灼热的体温，尽管周遭的一切正在崩塌，虚无的裂隙仍紧追不舍，纪禾却感到格外的平静，格外的安心。 这一刻，现实真切地向孤独的少女伸出了手。 不知跑了多久，就在众人的体力即将告罄之际，远方终于有一线光明出现。 “就快到了！”吴桐大喊。 一抹炽白的亮光静止于远处，几人均是眼前一亮。 但异变突生，“轰隆”一下，歌剧院崩解的速度瞬间成倍数增长。 黑鸦一惊：“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但已经来不及思考更多了，原本拉开距离的无边深渊顷刻间逼近了他们，连带着正踩着的地方也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啊!”贺雅脚下的路瞬间碎裂，直直向着深渊坠去。 “抓紧！”所幸黑鸦一直跟在最后，黑鸦抓紧贺雅的肩头，卯足劲扑腾翅膀。 前方的纪禾与吴桐也及时回头，三者合力将贺雅拽了上来。 不能再停留了，看着还有几百米的出口，黑鸦决心再次冒险：“吴桐，你能再‘悲伤’展开吗？” 吴桐也想带着所有人脱离险境，但是，那种怪物的姿态，需要极强的情感震撼。 一根黑羽飞向吴桐，伴随着黑鸦的声音：“这上面有我一部分的灵魂，你激化一下上面的灵魂试试。” “吃下羽毛，再试试变成怪物的状态！” 吴桐抓住那根看起来非常普通的羽毛，他在犹豫。 黑鸦毫不犹豫地扯下自己的灵魂喂给自己，可他明明已经没办法再帮到黑鸦了。 “轰隆——” 众人脚下的栈道碎裂，深渊散发强大的引力，将所有人吞下。 “管不了那么多了。”吴桐将锋利尖锐的黑羽塞进嘴里，像吞刀片一样，鲜血从吴桐嘴中涌出。 漆黑的鸦羽肆意飞舞，却在黑暗的深渊中分外显眼，尖啸的怪物在虚无的空间中咆哮。 怪物化的吴桐揽住两人一鸟，随着黑色羽毛的飘散，吴桐带着几人瞬间移动到几十米外。 但一股身体要被撕开般的的剧痛也一并袭击了吴桐。 少年咬着牙，吞下惨叫与呻吟，鸦羽又几度飞舞，终于...... 自由落体后接触坚实的大地，众人从半空中半空中平抛了出来。 清晨的阳光又一次照在几人身上，黎明之时，他们逃出了“午夜歌剧院”，这则都市传说，该被证伪了。 吴桐再也坚持不住了，铠甲消散，一口鲜血喷出，他无力的倒在纪禾的怀里。 纪禾还没来得及和吴桐庆祝他们劫后余生，就染上少年的一腔热血。 纪禾焦急的联系医疗机构，晕头转向的贺雅还傻乎乎地确认自己还活着不。 从他们摔出来的巷子深处，一抹忧郁的苍蓝色彩一闪而过。 黑鸦扭头看向深不可测的巷子，若有所思...... ...... 倾倒的墙壁，破败的断壁之下，一位少女正在哭泣。 少女身上已没有任何能量波动，破碎的意志剥夺了她再次高歌的能力，哀歌环膝坐在废墟上，无望且悲哀。 不知何时，蔚蓝的迷烟将这里笼罩，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沉入梦境. 迷因入脑，哀歌发现了向她靠近的人。 “新生的毁灭，是个不错的人选。” 一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男人正在接近哀歌脚下的废墟，带着捉摸不透的笑容，致命又危险。 哀歌失神地看向来者，蔚蓝色的风衣上有银星点缀，银白色的长卷发披散在身后，前来的男人面相十分英俊，举止极为优雅. 但是哀歌能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身上，有着颠覆世界的愤恨与绝望。 “我说，我正在组建一个剧团，你有兴趣加入吗？”男人自我介绍道：“我是‘蔚蓝迷因’，你可以叫我‘导演’。” 哀歌没有回答，加入一个团体为他人办事，她这辈子做的够够的了。 “别着急拒绝嘛，一切都好商量。”蔚蓝迷因稍作思考，“在我看来，阁下的妹妹只是离开了，可没让阁下释怀呀。” 哀歌抬起头，正视面前这个向“毁灭之人”提出合作的男人。 “阁下完全可以为亲人复仇，为了重要的人向都市复仇。”蔚蓝迷因说道：“在这方面，我与阁下很相似呢。”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黑暗重新将这片废墟笼罩，断壁残垣像时光倒流一般恢复原样。 绝望的气息从哀歌身上迸发，复仇的意志令哀歌重新获得了力量：“有趣，有趣，我同意加入你们，让我看看，你们，究竟能掀起何等风暴吧。” 第219章 今日的开端 今天，如往常一样平和，大概吧。 太阳没有从西边升起，月亮也没有爆炸砸到地球上，看起来天启并没有选择在今天降临。 希望它不要在今天降临吧，今天好忙的。 这句话是吴桐说的，今天的他确实很忙，纪禾好像有什么技术性突破了，他一大清早就接到上级指示要去政府大楼开会，原本他的休假还有一段时间的。 上回硬闯“午夜歌剧院”，告破虚假的都市传说的最后桥段，吴桐强行变身受了很严重的伤。 纪禾安排住院治疗，顺便给吴桐进行了彻底的身体检查。 检查结果显示，吴桐的身体好得很，虽然从吴桐身上还是能时不时监控到异常的信号。 但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都快到能忽略的程度了。 看到检查结果的纪禾才放下心来，安顿好吴桐就返回公司办公了。 吴桐没跟纪禾说的是，他出问题的是灵魂，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机器又怎么可能检测出来呢。 “还是不要让她担心太多了。”吴桐办理出院手续，提前结束休假，返回警局。 先是回自己工位，科室里有人，安奇应该是官复原职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像在写报告。 没看到贺雅，估计在房里和黑鸦老师搞科研，艾思......艾思的工位上空荡荡的。 吴桐过去跟安奇打个招呼：“安老大，好久不见了。” “哦，小吴啊。”安奇放笔抬头，伸了个舒服的懒腰，和吴桐打听起刚刚破获的都市传说案件。 “所以你们几个小孩子，打败了一个毁灭之人？” 安奇是有点不可思议，毁灭之人这东西一个比一个难对付，那个“哀歌”被一个普通人和三个半吊子白金使挫败，属实是难以评价。 吴桐挠着头说：“实际上，那个毁灭之人的情况比较特殊。” 吴桐解释到，哀歌是妹妹死亡后自责自己没能保护好妹妹而陷入了负面的执念，吴桐在剧院找到妹妹的灵魂还给哀歌，哀歌本身的执念就结束了。 “说到底，你们没有彻底杀死对方是吧。”安奇突然认真地问吴桐，搞得吴桐有点小慌。 “应该是没有的，不过哀歌也被卷入虚无空间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吴桐回答道，但是安奇却摇摇头。 安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一根烟，习惯性地点烟却想起办公室禁止抽烟，便叼在嘴里跟吴桐讲到：“这不好说，有些东西，即使杀死也会卷土重来，我有经验。” 好吧，下次再见面，打爆对方就行了。 吴桐没看见贺雅与黑鸦，估计又窝在房间里研制什么奇怪的玩意，算了。 吴桐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开会了，没想到安奇看了一眼手机的通知，也跟了上来。 安奇像往常一样将胳膊搭在吴桐肩膀上，就好像吴桐在扛着安奇行动一样。 安奇打量着吴桐说：“你小子，好像长高了不少啊。” “啊？我还能长吗？我都不知道的。” 两个人像哥们一样说笑着，去到政府大楼，进了中央会议室。 等了一会儿，到场了很多人，安奇也收起嬉皮笑脸准备开会。 一个吴桐不认识的人走上台，介绍自己是治安总署的，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通知给到场的所有人。 吴桐扫视了一圈与会人员，治安、消防、特警都有与会人员。 但最让吴桐意外的，是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也在与会人群中。 台上开始讲话，吴桐也认真听起来。 “就在昨日，首席科学家纪禾小姐向治安以及各部门报备，她与家族达成交易，以一定代价向家族换取了一个技术，并且这个技术，是受‘绝对专利’保护的。” “绝对专利”拥有最高保密权限，需要向首脑申请，由首脑批准。 通过“绝对专利”的技术享有由首脑保障的绝对保密，首脑会保证技术的安全不外泄，一方面受益者可以放心盗版问题，另一方面首脑也能获得技术的使用权。 如果技术只在家族内流通，当然不会产生这么大阵仗，但像纪禾这种通过交易获得技术，就需要首脑调用资源保证技术的绝对安全。 汇报人说到，家族提交的技术交换方案，是由家族专员携带“实体化”的技术，通过官方的绝密押送交到纪禾手上。 之后便是抽调的队伍安排，吴桐所在的白金四科赫然在列。 好嘛，又有一堆苦差事，从警局拽出醉心科研的黑鸦与贺雅，一行人去机场做接机准备。 没怎么休息好的贺雅与气冲冲的黑鸦坐在汽车后座，吴桐坐副驾，安奇开车。 黑鸦碎碎叨叨的嘴从一上车就没听过：“老娘正忙你们来事，真不怕我东西搞一半出问题，然后把这方圆十公里夷为平地呀。” 安奇一边开车一边吐槽起来：“你就消停两天吧大姐，你压榨小贺快两天了，我看她都没怎么闭过眼，压榨员工也要有个度吧。” “没事，我还能坚持。”贺雅立马精神起来，双手猛猛地揉了揉脸，消掉脸上的黑眼圈，“我和老师最近在搞非常重要的东西，所以很忙。” 可黑鸦嘴上不饶人，一直说到车队抵达机场，黑鸦才消下气来，一言不发地待在贺雅肩上。 广袤无垠的机场，本该耀眼的太阳现在隐在阴云之后，今天，原来是个阴天。 接机场地正在布置，白金四科的几个人闲置，钟表转了一圈又一圈，等的黑鸦都不耐烦了。 “这什么情况呀，人呢？怎么还没到啊。” “再等等吧，家族最近出了点事，运输出现点问题很正常的。”安奇倒没什么所谓，吴桐与贺雅去领机场餐回来了。 因为绝密押运的安排，机场是清空的状态，能提供的只有最简单的盒饭。 “凑合着吃吧。”吴桐吃得津津有味，但贺雅几人品尝过后，却统一一副嚼蜡的表情。 “很难吃吗？”吴桐小心地问。 安奇丢下盒饭，准备找个地方抽根烟缓缓，贺雅放下了筷子，非常坚决地将自己连同老师的盒饭一起扔进垃圾桶。 好像......真的很难吃啊。 黑鸦直截了当地说：“吴桐，你是不是已经丧失味觉了。” 吴桐点点头，是的，昨天纪禾送的饭就尝不出来味，为了不让纪禾担心，只能装作非常好吃地大口吞咽。 黑鸦搓着下巴说：“灵魂已经磨损到这种地步了吗？我还以为吞了灵魂后，症状能好转一点。” 说到这个，吴桐向黑鸦详细询问当时的情况，这个灵魂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鸦说：“我作为神秘魔法学者，对灵魂颇有研究，我撕了一点灵魂的边角料给你，看能不能以这种方式修补你受损的灵魂。” 但黑鸦耸耸肩说：“但现在看来，这个办法不行，那样只能缓解你灵魂崩解的进程，起不到治疗的效果。” “能多活一段时间，我已经很感激了。”吴桐大口大口地吃着味同嚼蜡的飞机餐，“咦......飞机......好像到了......” 吴桐三口两口咽下嘴里的东西，跟着接机队伍开始移动。 家族的专机正在降落，飞机上的家族专员正在和家族进行最后一次通话。 “你也不用担心你的生命安全，当你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家族会收到消息，我们的增援很快便能赶到。” 带着护目镜完全遮掩双眼的莉予以回应：“明白，主教大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切断所有的通信，记住我们要干的事，就这样吧。” 卡利斯切断了通信，莉的嘴角始终淡淡的勾起，看不透她的情绪。 被实体化成结晶的技术被雕刻成一颗晶红的宝石，佩戴在莉的胸前。 第220章 突然变更的行程 家族的专机准备落地，平地直降产生的气流吹动吴桐衣领。 虽然气流吹不乱吴桐的发型，但强劲的气流从吴桐裤腿灌了进去，他的衣服被风吹膨胀，凉飕飕的，吴桐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嘿，叫你多穿点你不听，现在感冒了吧。”黑鸦站在贺雅肩上跟吴桐拌嘴，吴桐反驳两句。 “没有，就是感觉天不知道为什么冷下来了，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吴桐搓搓自己的胳膊，将起的鸡皮疙瘩捂下去。 黑鸦却叫吴桐赶紧打住：“我都没说话呢，你可别比我还乌鸦嘴。” “我就是感觉不对嘛。”吴桐还在贫嘴，他的直觉往往准的吓人，感觉这次押运，又会变成一场血雨腥风。 安奇将烟头丢地上踩灭，无奈地跟两个拌嘴不断地人说：“你们两个消停点好不好，押运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两个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这时贺雅察觉到异样，指着那个不在预案中的人说：“老大，你看那边，原计划那里好像不站人的对吧。 贺雅再找安奇，可是一转头，刚刚还说话让吴桐别吵了的安奇已经消失不见，安奇的威胁声却在贺雅刚刚指的那个方向传了过来。 黑色的剑刃风暴从安奇身上爆发，纯黑色的骑士剑上映出安奇冷峻的神情，能让安奇都感到如临大敌，这个预料之外的人到底有何特别。 “首脑的爪牙，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安奇持剑质问，可他身旁却已闪过一道紫光，直接攻向漆黑的爪牙。 强烈的震感传来，远处正在往这边赶来的贺雅与吴桐，都被震了一下。 “那紫光是什么东西？还有老大说的那个论外的人，那人是爪牙？” 吴桐问道，贺雅翻着手机上的押运条例说：“那是隶属政府的色彩级白金使，堇紫云霞。” 吴桐一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的样子：“什么？！色彩！这次押运直接出动色彩！我们要运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没想到，贺雅还真的从押运条例中找到了“货物”的具体情况。 贺雅翻着手机快速念道：“......本次押韵的技术为......天启能量压缩固化技术......属高危技术，一旦泄露将会发生严重后果......” 听到天启能量能够被压缩固化，吴桐心中一阵恍惚，这不是他曾在家族中见到过的技术吗。 “空想之物”在空中吸敛天启能量，压缩出一个极端能量体，吴桐在地上看得清清楚楚的。 令他没想到的是，家族居然真的把这种只能用“虚幻”来形容的技术实现了？ 吴桐还产生一阵心悸，当时能量应该是发生了异变，他被提前丢下了山崖，所以不知道“空想之物”的结局怎么样了，殷红蔷薇是不是真的把那个看起来不坏的小女孩斩杀了。 “不对不对，我在想什么呀，对敌对敌。”吴桐刚给了自己两巴掌让自己保持清醒，安奇那边的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堇紫云霞收敛迷人眼的紫金霞光，拔出一半的刀归鞘。 她的武器是一把等身打刀，明明未见到打刀出鞘，地上却满是绽开的刀痕。 不仅地上有紫金痕迹的刀痕，一动不动的爪牙身上满满的也是抛射着紫金光芒刀痕。 停了有半晌，堇紫云霞才开口说道：“别装了，我知道爪牙身上也有三相时间的伟力，我的攻击，伤不到你。” 云霞言毕，爪牙果然动了起来，刀痕破碎消散，爪牙完好无损。 “还是那个问题，首脑派你来，是干什么的。”安奇改为双手持剑，未改攻击架势。 爪牙没有说话，只是播放了一段录音，由首脑录下的录音：“押运情况有变，计划做出修订，现状将于三秒后作出修改。三......二......一......” 现实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另一只手伸向被攥住的现实，将一切修改到他们所愿的样子。 “这是！！！什么东西！！！”身后传来吴桐的叫喊，安奇回头望去。 一个黑色泛着金属光泽的拘禁项圈不知道什么时候锁到吴桐的脖颈上。 吴桐慌张地生拉硬拽，却被另一个声音阻止。 “如果不想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就不要动项圈。” 陌生的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是黑鸦，也不是贺雅。 吴桐抬头，一个同样戴着拘禁项圈的女人向他们这边靠近。 这个人很奇怪，当然奇怪指的是她的着装，白色的制式正装，带着一个完全不可窥视的目镜，悬在空中漂浮移动。 奇怪的女人自我介绍道：“我是家族主教的秘书，莉，家族这边的技术交接者，但现在看来，短时间内，这个技术都得待在我这里。” 虽然被制止了，但吴桐还是想问，他脖子上的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数据删除。”莉回答，一圈红色的字母映在金属项圈上，“data removal（数据删除）”。 爪牙消失不见，传了个信就跑得没影了，堇紫云霞无奈地说：“都用上‘数据删除’了，这次押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出了一场闹剧，交接出现问题，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吴桐被带上运输车，同家族的秘书莉一起，向城内进发。 在这辆运输车上，吴桐大致了解了突发的情况。 首脑突然改变了行程，全车队需要在时速不低80公里的速度下前进。 若是速度出现大幅波动，吴桐与莉脖子上的“数据删除”便会启动，两个人会被直接删除，并且是从时间的三相上删除。 吴桐与莉，现在是人质。吴桐非常莫名其妙，他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他变成人质了？ 黑鸦眉头紧皱，在局外人看来，吴桐成为人质的理由非常显而易见：“你的小女友，纪禾，他们在告诉她，即便拿到技术了，也不要轻举妄动。” “纪禾没有理由为我牺牲，为什么要为难纪禾。”又有人盯上纪禾了，吴桐第一个鸣不平。 但黑鸦非常理智地说：“你知道她会的。” 短短一句话，让吴桐欲言又止两三次，他想和纪禾撇清关系，不想让纪禾再和自己扯上关系了，但是。 但是，平心而论，吴桐不愿意和纪禾彻底划分界限。 他靠近了一个孤独的灵魂，将她从沉没的世界拉了出来，现在却划清界限，实在是太不当人了。 “还有，时间的三相是什么东西，好像是非常高级的东西。” 吴桐将话题转移，问起这个新出现的东西。 关于这个问题，莉知道怎么解释：“现在的科学研究，将时间划分为过去、现在、未来三个部分，称为时间的三相。” 吴桐曾接触过时间的三相，在他还是个地方的小警察调查学校的灵异事件被起诉的时候，安奇就曾在“现在”签署了有“过去”效力的临时文件。 但是莉说的时间的三相，是更深的东西：“色彩级白金使堇紫云霞，首脑的爪牙，都拥有时间三相的力量，攻击会从现在、延伸到过去与未来。” 伤痕向未来延伸，你无法治疗这道伤痕； 伤痕向过去延伸，你的身体会被不断削弱。 “那数据删除呢？你说过，它也是作用在时间三相上的东西。”吴桐接受现状，开始认真地接受新知识。 莉说：“数据删除会将你从时间的三相上删除，也就是说，你的过去、现在、未来都会变成一段乱码，没人在能理解你的存在，你也永远无法影响现实了。” 成为世界这个系统的bug，无法运行。 第221章 虚无再现 成为世界的bug，无法运行。 好吧，说实话，在没有实际体验的情况下，不管怎么解释，吴桐还是无法摆脱似懂非懂的状态。 但他理解的，就是他脖子上的这个东西非常危险。 “实际上你理解这一点就足够了。” 黑鸦吐槽不断，“你更应该担心这一路上会发生什么，不提战力分配的问题，这辆车上能战斗的就我和我徒弟，万一直接袭击这辆车，那不直接寄了。” 这次乘坐的运输车是全自动的，吴桐与莉两个人质最好不要参与战斗，那能处理突发状况的确实只有黑鸦和贺雅了。 黑鸦嘴上仍在喋喋不休：“真的就不怕有人突然袭击这辆车吗？你小子身上的信号不还是消不掉吗。” “这个你大可放心。”车上的固定通讯器响了，安奇的声音传来。 “我应该是夸政府行动效率高呢，还是政府早都对类似的情况做出预案了，你提出的这些问题，我们都有解决的办法。” 被预判了，黑鸦闹起小别扭来：“是吗？那你说说怎么解决的。” 安奇翻着厚厚一沓的行动计划，用最简单的话术概括：“每辆车上都有信号发射器，都能发出和吴桐一样的信号，同时我们走的是提前一步清空的高速线，如果有东西靠近，我们立马就能发现并作出拦截打击。” 像是知道黑鸦会说什么一样，安奇提到了可能出现的“内鬼”问题： “现在的车队数量有五辆，除了我和堇紫云霞剩下的人全在车里，你们那一组还没有外人，你们可以试试，能不能从车内感知到车外。” 并不能，车厢内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甚至感觉不到车辆运行。 尽可能减少获取信息的途径，任何发生的异常都能第一时间被监控到，然后被堇紫云霞以时间的伟力清除。 “所以，放一百万个心吧。” 十分慵懒的声音从通讯器那头传来，安奇好像对这次行动非常放心：“你们，可是非常安......” 安奇话没说完，吴桐试探性地喊他：“老大？老大？安奇！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在车队的车顶，安奇正在抵御一波莫名其妙地攻击。 “这群人是怎么出现的。”安奇骑士剑出鞘对敌。 有不知名的敌人爬上了运输车的车顶，不能使用太强力的攻击，会影响车的稳定运行。 没想到强如安奇有一天也会沦落到近身格斗的地步，黑色机车服，戴着黑色骷髅机车头盔的敌人甩出匕首，由上往下朝安奇胸口刺去。 起手杀招，安奇横剑卡住敌人手臂，横转骑士剑将敌人握持匕首的手控制住，将对方胳膊夹在腋下，背身抵住对方。 “你，是什么人？”安奇将对方锁住了，逼迫对方回答。 但是，抓住对方的安奇感觉很不妙，机车服下僵硬的触感，以及冰冷的身体，让安奇感觉，就像擒住一具尸体一样。 机车人空出的手掏出另一把匕首，准备朝安奇背上捅去。 却在凛冽的风声中听闻“砰”的一声！炸裂的霰弹嵌进机车人的身体，机车人被一枪打下了运输车。 安奇在背身之时就换上了霰弹枪，对方拿出另一把匕首时安奇便开枪了，威力控制到最小，不影响车辆的运行。 霞光从身后亮起，安奇回头，处理完其他爬上运输车的机车人的堇紫云霞跳到安奇这辆车上。 看到安奇没留下机车人，堇紫云霞开口问道：“你也感觉出来了？他们不是活人。” 安奇空握，回忆刚刚的触感，那感觉真的不像活人，更像活死人。 安奇问堇紫云霞：“你以前处理过与活死人相关的委托吗？” “没有，但我见过许多活死人。”堇紫云霞摇摇头，“但是像这次那么灵活的活死人，我没见过。” 安奇烦躁地挠挠头，“不知道为什么，这群活死人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我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了。” “先不说这个了，你知道两名人质所在的车是哪一辆吗？”堇紫云霞问道。 安奇耸耸肩：“这个我真不知道，车队安排是随机的，要找到他们只能一辆一辆找。” “一辆一辆找吗？”堇紫云霞重复问了一遍。 安奇非常肯定地重复了一遍：“一辆一辆找。” 风在呼啸，一个非常显而易见的答案已经在某人的心中确定。 堇紫云霞开口说道：“现在优先确保人质的安全，我去找人质你就待在这里。” 堇紫云霞转身，身后却响起子弹上膛的声音。 安奇平举着上好子弹的霰弹枪，瞄准背过身的堇紫云霞。 堇紫云霞没有转身，却叹了口气：“没想到，内鬼，居然是你啊。” “还装呢？那家伙的作风我又不是不了解，关心人质，呵，那家伙最不关心的就是他人的生命安全了。” 安奇逼迫对方现出真身，不然就要开枪了。 “哎，我还以为这具假的傀儡能骗过你呢。”堇紫云霞身上冒出黑色的烟雾，举着套皮傀儡的人丢掉手中伪装的傀儡。 带回祂那顶黑白高礼帽，安奇的老熟人“虚无弄臣”向安奇打招呼，“好久不见了，自上次以后，可是过了很长时间呢。” “比起叙旧，我更好奇，你是怎么躲过检测的。”安奇举着霰弹枪确认，他的监控器没响过。 安奇跟本没在车队上检测到过量天启能量，“说吧，你是用什么方式掩盖掉你身上那酸臭的天启能量的。” “你这人真没礼貌。”虚无弄臣捏住爪子，一缕“虚无缥缈”的黑色烟气从捏起的爪尖飘动。 “不过我还是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把，虚无缥缈能夺去现实意义。” 虚无弄臣碾碎爪间的“虚无缥缈”，怪诞面具之下发出奇怪的笑声，“所以被虚无缥缈笼罩的空间中，发生任何不寻常的事，在外界看来，没有区别。” 虚无弄臣举起双手，将天空的伪装撕下，整个世界在此时暗淡了下来。 覆盖天空的虚无缥缈，太阳被黝黑的雾气遮蔽，“虚无缥缈”的具象化展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条车队就已经被虚无弄臣拉进他的“天启领域”了。 “你们这群毁灭之人，真的是一个比一个疯癫呢。”安奇开枪射击，子弹却被“虚无缥缈”无效化。 对于只有近战能力的安奇来说，虚无弄臣无疑是极大克制他的。 但是比出其不意，他安奇还真没输过，紫色的霞光照亮车顶。 虚无弄臣全开“虚无缥缈”，将黑色的雾气包裹全身，泛着紫金色光芒的剑痕慢慢穿过虚无弄臣的身体。 就像穿过一种介质一样，随后落到车顶上，留下三道永久的剑痕。 “我还以为你死掉了，怎么这么久才反应过来。”安奇跟刚跑出来的堇紫云霞打招呼，这下真正的色彩级白金使到场了。 堇紫云霞说：“祂的白金道具不好对付，时间的三相消除落不到那个叫‘虚无缥缈’的雾气上。” “比人多是吗？”虚无弄臣爆发天启能量，海量的能量冲击而过，“我也有队友啊。” 话音刚落，天地开始变形，虚无缥缈消失不见，大地开始融化，巨兽的咆哮声在天地间久久回荡。 看着周围变形的一切，安奇惊觉脚下的车辆也发生变化，五辆运输车不知道什么时候融合到了一起。 这下就无所谓那辆是真车，那辆是诱饵车了。 “这下糟糕了。”安奇在变形的载具上站不稳脚，几个人个出现更是加剧了情况的严重性。 “啊，我去。”载具变形，将原本好好坐在车里的几人扔了出来。 吴桐脸着地，没等起身贺雅从空中落下精准地坐到吴桐的身上。 “头好晕，现在，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迷迷瞪瞪的贺雅还没搞清楚情况，一阵大浪打来彻底将她浇醒。 “我的......天哪......” 贺雅呆滞地看着天空的异变. 一幅卷轴，一幅遮天蔽日的卷轴在空中徐徐展开。 “怒海狂诗”起阵。 第222章 怒海狂诗 你听过这首诗吗？ “暴风雨的嘶吼永不息声；大灾厄的触须永远兴奋；漩涡是怒海的目光；巨浪是狂诗的序章......” 暴雨倾盆，淅沥的雨水冲刷甲板，原本的运输车被诗卷力量扭曲，变成吴桐他们艰难立足的海上平台，在波涛汹涌的怒海之上，摇摇欲坠。 黑鸦落在贺雅头顶，掸去羽毛上的些许雨水，神色不妙地说：“怒海狂诗，我们有大麻烦了。” 电闪雷鸣，风暴迭起，不远处水天相接，龙吸水的景象在这方天地频频上演。 几朵巨大的龙卷将沸腾的海洋与怒哮的风暴连接，一副末日的景象。 吴桐压低重心，单膝跪在甲板上保持身形，向黑鸦喊道：“‘怒海狂诗’？那是什么东西？” 《怒海狂诗》都市里着名的传奇诗篇，它描绘了一片永远充斥着风暴，雷电和巨浪的汪洋。 无数向往的航海家葬身于此，邪恶的暗影从深洋中伸出触手，绞杀每一个误入歧途的生命。 “暴风雨的嘶吼永不息声；大灾厄的触须永远兴奋；漩涡是怒海的目光；巨浪是狂诗的序章。” 乌鸦的嘶哑声线结合魅惑神秘的女声，想所有人吟出怒海狂诗的第一小节。 头顶的轰鸣声不断，同时，一波又一波的巨浪接连拍打着五辆运输车被拆分重组成的舰船。 舰船不算小，但在这一片汹涌的的恶洋里也只能不断摇晃，所有落在甲板上的人都得在狂风暴雨中拼尽全力稳住自己的身体。 而那像中世纪海盗们的航海图一般的老式羊皮卷轴中，还不断涌出着无边海色，直至将这一片虚无的领域全部填充。 在变化发生的一瞬间，安奇和堇紫云霞第一时间看向两位人质的方向。 在这片沸腾的海洋上，别说前进了，他们没有沉没都算好的了。 模糊的雨幕中，有几个东倒西歪的身影，安奇看到吴桐和莉虽然在风雨中东倒西歪，没有任何被项圈【数据删除】的迹象，这才松了口气。 “不对，现在还在对敌，不要分心。”安奇反应迅速，但转头就发现虚无弄臣不见了踪影。 “嘁，逃走了吗。”堇紫云霞长袖一挥，像一抹紫色的烟霞一般飞至桅杆顶端。 她凝神向远方看去，眼瞳闪烁着金紫色的亮芒。 浸透时间的视线穿过这疾风骤雨，直抵虚无领域的边界。 他们已经停止前进了，边界的镜头是停滞的，证明他们已经停了下来，只是因为“虚无飘渺”的效果，他们的任何行动都无法被外界观测。 “这下糟糕了。”堇紫云霞将情况告诉了下方的安奇，“虽然我并不在乎人质的死活，但数据删除炸弹我还是害怕的，我们现在已经停下来了。” “停下来了吗？看来我们是进入那个小丑与诗人的‘天启领域’里了。”黑鸦非常确定。 将诗卷展开的能力必定出自那个满嘴诗文的诗人。 渐渐有些晕船的吴桐难以思考：“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有没有人能跟我讲明白的。” 在风雨中巍峨不动，身上仍然保持干爽的莉为吴桐解释道：“意思是现在从这个领域出去，我们都会死，不出去，可能会受制于那两个毁灭之人。” 两难境地对吧，这样吴桐就理解了，并立马想到一个点子：“我们这边动不了了，让另外一边动起来啊。” 吴桐虽然平时迷迷瞪瞪的，但关键时候脑子是真好使。 吴桐想的是让纪禾那边开始行动，朝他们这边走，将终点拉到这里，这样仍然算押运结束，他们脖子上的炸弹也不会爆炸。 “你说得很轻松，这个地方无法被外界观测，你要怎么联系纪禾。”黑鸦不用泼吴桐冷水，天上的雨水已经够把吴桐浇醒了。 沉默之际，又是莉提出一个关键线索：“用白金之海传递信息，白金之海其实是连成一片的。” “真的吗？”虽然早有预感，但得到确认的时候，吴桐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每当他的“悲伤”命中的时候，他总能感觉到白金之海的异动。 在连接“永冻之树”的时候，他也确确实实地在白金之海的边际感受到屏障。 贺雅振奋起来，鼓励吴桐说：“前辈没问题的，前辈和纪禾姐连接过那么多次了，前辈一定可以联系到纪禾姐的。” 关键的步骤有交到我手上了吗，吴桐深吸一口气，既然只有他能做到，那他就必须顶上。 “悲伤”出现在吴桐手上，银白色的手枪调转枪口，吴桐对自己开枪。 吴桐仿佛又来到白金之海，他不断地向边界靠近，触摸到那坚实的屏障，捕捉他与纪禾的联系。 在终点耐心等待的纪禾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猛地站起，向车队即将到来的方向张望...... 已经分不清吴桐脸上到底是雨水还是虚汗，但在吴桐回过神之际，说出的，是令人精神振奋的话语。 “联系上了，纪禾正在往这边赶。” 安奇看着年轻人脸上的兴奋表情，不知为何竟有些欣慰。 是幼稚的少年成长了吗？还是难题解决的安心？ 安奇不知道，“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这种感觉了。” “是从那次事件之后吗？”跳下桅杆的堇紫云霞听到了安奇的感慨。 又提到了“那件事”，钢琴家事件，那个毁灭了凌波市的毁灭之人。 不论是谁，在安奇旁边提到钢琴家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一阵直冲云霄的杀意，又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虚无弄臣，还有旧日之诗，这些毁灭之人的联手，你就不觉得有蹊跷吗？” 很快恢复正常的安奇分析眼下的局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毁灭之人的出现变得越来越频繁了。 毁灭凌波市的“钢琴家”，味蕾达的毁灭之人“暴食之路”，到现在到处搞破坏的“旧日之诗”与“虚无弄臣”，着实有些蹊跷。 堇紫云霞沉声道：“确实，这些只为毁灭的扭曲人类行动竟然有组织有计划。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这些毁灭之人很可能已经联合了起来。” 忽然，瞥见海面变化的堇紫云霞发出警告：“所有人做好应战准备，有大家伙要登船了。” 一根直径一米的章鱼触须冲出水面，畸变的腐化物质布满触须，“啪”的一下抽到甲板上，吸盘收紧牢牢地将触须固定在上面。 《怒海狂诗》的领主，海之魔物“克拉肯”登船。 头足纲的生物本就诡异万分，放大一百倍之后，惊怪的感觉也被放大了数百万倍。 可是看到这样一个怪物出现的时候，安奇不知道为什么笑了出来，一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的感觉在心底爬升。 不再迷茫的时候，心也会变得明净。 堇紫云霞瞥了安奇一眼，轻笑一声，身上紫金云纹的长衣随着她的动作宛如真正的云彩一般变换。 “小鬼，你也意识到了吧。” 安奇不回应她，只也拿出闪着漆黑光泽的骑士剑站了出来。 虽然是如此狂暴的海浪与风雨，但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实力来说，倒也不必费很多心力应对。 堇紫云霞唤出打刀，笑了起来：“旧日之诗想要维持这种程度的诗篇实体化，一定没有余力出手，这怪物谁来？” 安奇抖落骑士剑上的雨珠，头也不回地踏步上前。 堇紫云霞也不恼，转身走向吴桐与莉，喃喃到：“虽然我从不关心人质，但偶尔也做做自己平时不主动去做的事吧。” 紫金的霞光从她身上绽放，紫金的光芒在她眼中闪烁。 “来吧，虚无弄臣，让我看看，究竟是虚无缥缈的力量更强，还是时间的三相更强。” 第223章 海怪 甲板上，吴桐才刚刚爬起来就又抓住一处的栏杆稳住身体。 他呛水了，还有点晕船，世界在他眼中像晃悠的不倒翁，正在随波浪摇摆。 腥咸的海风送来天启能量的味道，这才让吴桐定了定神智。 透过风雨看见一道紫色的腾云冲碎一道又一道风浪，紫金的剑刃穿过黑雾缭绕，印在波涛涌涌的海面上，激起千层浪潮。 “果然色彩级的实力都好夸张啊，殷红蔷薇是，堇紫云霞也是。他们究竟是怎么获得那么强的力量的？” 黑鸦的声音响起：“虽然我个人不太喜欢她，但她的实力你可以放心。” 黑鸦蹲在自己弟子头上，她的羽毛已经沾满了水，在这样的风雨中，想保持干爽是件困难的事。 除非像色彩们一样拥有强大的实力，或者像那个家族的莉一样用不知名的技术将自己浮空并构建了一个透明的保护壳阻隔风雨。 贺雅好奇地问道：“老师，你对堇紫云霞前辈很了解吗？您也认可她的实力吗？” 黑鸦尽可能地保护自己核心的几根羽毛别被雨水打湿，一边说：“我不了解她，但是我了解她的力量，时间的三相之力。” 黑鸦说，时间本身就难以理解，更别提获得时间的三相之力。 黑鸦估计，这个堇紫云霞应该是经历了非人的折磨才获得这份力量的。 色彩的力量远超于常人，或许是在印证，他们早已并非传统意义的人类。 “虽然不想打扰你们谈话，但是，你们能保护我吗？” 莉打断了几人的谈话，几乎没有情绪波动地向三人求救，“我只是个普通的秘书，并没有你们这样的力量，所以，你们可以保护我吗？” 甲板那头发生爆炸，安奇在与超巨大的海怪战斗，堇紫云霞刀光剑闪稳压虚无弄臣一头，好像，情况也没有那么危险。 吴桐安慰道：“莉小姐，不用担心他们，相信安老大和堇紫前辈，他们可以解决问题的。” 但是莉摇头说：“我指的危险不是他们，我指的危险是即将登船的古神怪物。” 什么？吴桐将头探出围栏，看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 数只异形怪物扒在船壁上，正在从海中往上爬，吴桐吓得后退，一个没站稳坐倒在甲板上。 “什么东西......”贺雅刚想凑出头看是什么东西，却被黑鸦猛地一拽，往后退去。 一根细长的触须抽了过来。若不是黑鸦拉了贺雅一把，贺雅就要被触须拍碎了。 一个长得像菊石与海螺杂交的生物登船了，磐石质感色彩鲜艳的螺壳将重要的器官保护起来 ，用来移动的触须拖在外面，用作捕食与移动。 触须上没有章鱼样的吸盘，取而代之的是一层一层像盔甲一样严丝合缝的角质，触须的末端还有一体的尖锐角质，这也是这怪物能扒在船上往上爬的原因。 “这这这......这是什么东西？”吴桐往后退，生怕这怪物暴起伤人。 贺雅却觉得面前这怪物愈加眼熟，却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忽感头上有魔法阵结成，黑色的风暴卷向古神怪物。 黑鸦大喊道：“愣着干嘛，准备迎战。” 黑色的羽箭风暴困住古神怪物，箭羽削在古神怪物的螺壳上发出“咔咔咔”的声音，暴雨天气的影响，箭羽风暴很快就结束了，黑鸦的表情也凝重起来。 刚刚的箭羽攻击，只在古神怪物的螺壳上留下肉眼难辨的划痕，防御力这么高？ 古神怪物触须张开发出一声咆哮，螺旋状长着细密利齿的口器露了出来。 看到那怪状的嘴，贺雅脑中的那根神经被触动，她想起来这是个什么东西了：“这是北海巨妖，另一个生态体系中的怪物，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越来越多的北海巨妖爬上舰船向他们逼近，车辆大小的北海巨妖一起甩动触须，角质触须朝几人刺来。 贺雅面对尖锐的角质，本能地做出防御姿态，却瞥见一道黑影从她身旁闪过，一道惊雷劈下，熟悉的咆哮声同雷声一齐炸响。 “焦黑”吴桐一把抓住刺来的触须，用力一扯将小车一样的北海巨妖扯了过来，吴桐出拳，将覆盖着铠甲的胳膊捅进北海巨妖嘴里。 沉闷的枪声从那厚重的螺壳中传出来，鲜艳的螺壳瞬间褪色变得惨白。 原本抬起的触须也失去活力垂了下去，重重地砸到甲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秒......秒杀？危急关头吴桐化身焦黑的怪物，凭着暴涨的身体素质秒杀了一只北海巨妖。 怪物化的吴桐仰天长啸，周围的北海巨妖被震慑，缓缓退后。 “他这个样子，大概是什么情况。” 莉询问，黑鸦回答道：“大概是毁灭与神备的前置状态，白金道具的初步展开。” 黑鸦话刚说完，焦黑的物质褪去，吴桐大喘息站在北海巨妖尸体前，“果然还是太短了，不过......” 吴桐的目光落到面前这具尸体上，一个他都快要被遗忘的力量被吴桐重新运用。 吴桐胳膊上涌现黑色的物质，并沿着吴桐插进尸体的手蔓延到北海巨妖的尸体上。 没错，吴桐要同化北海巨妖的力量，尸体消失不见，被漆黑覆盖的吴桐也发生变化。 坚韧的角质刺穿皮肤，吴桐的左臂覆盖上盾牌一样的盔甲，右臂却在诡异地拉长分裂，变作头足纲生物那样的触手。 看到如此变化的吴桐，莉询问黑鸦这是正常的情况吗？ 黑鸦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比较合适：“他确实有这样的力量，但这力量是好是坏，我不能妄下定论。” “所以这属于他白金道具的一种吗？”莉追问道。 黑鸦摇头：“这肯定不是他的白金道具。” 同化力量的吴桐感觉身体充盈起来了，原本身体里那种空虚的感觉消失了，能量积蓄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吴桐现在感觉有使不完的力量，吴桐甩动身上的触手，扎进北海巨妖的螺壳内，将车辆大小的古神怪物举了起来：“来吧，对付你们，我一个就足够了。” 堇紫云霞挥剑，紫金的斩击落下，在时间的序列上疯狂切削，迫使虚无弄臣一直躲在“虚无缥缈”里。 色彩级白金使堇紫云霞稳压虚无弄臣一头，注意到两名人质的情况尚好，安奇能缠住克拉肯，局势一片明朗，她也能余处心思拷问这群有组织的毁灭之人。 堇紫云霞立刀停止挥砍，审问道：“说吧，是什么人将你们组织到一起的。” “虚无缥缈”消散，滑稽的小丑歪歪头，发出滑稽又讥讽的声音：“老女人，你想加入我们吗？那你这个样子可不行哦，你怎么能打同事呢。” 剑刃划开空气，虚无弄臣下意识地抬臂格挡，半条胳膊掉到地上。 “你最好回答我的问题，不然下一次掉到地上的，就说不准是什么了。” 堇紫云霞几乎没有动，那一刀快到看不清，在摇摆不停的游船环境并不能对她这个等级的人造成影响。 小丑非常无所谓地耸耸肩，自顾自地从地上捡起手臂接了回去：“脾气这么暴躁，本来还想给你这个老太婆买点情报的。” 紫色的华光越过无理的小丑，堇紫云霞收刀入鞘，那颗画着夸张鬼脸的脑袋也滚落到地上。 “不想说就再也别说了。” 堇紫云霞迈步准备走去人质那边，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等安小鬼把那只大章鱼解决，再等这场委托结束。 可是，就在堇紫云霞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虚无弄臣那讥讽滑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所以我就说嘛，太暴躁了，一点也不稳重。” 堇紫云霞回头，正好看到没有头的身体将地上的头捡起，又接了回去。 虚无弄臣做了个鬼脸说：“没想到吧，大变活人可是每个小丑魔术师的必备技能。” 紫色的如云雾般的气浪从堇紫云霞身上腾升：“好呀，我看把你细细切做臊子后，你还怎么大变活人。” 虚无弄臣摇摇头，摆摆手：“我不和你玩了，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有组织了，会只有两个毁灭之人来对付你们吗？” 红色的丝线从天而降，混在于水中，堇紫云霞化作幻光躲闪，丝线落到地上，“就只有这样吗？你们还有什么招数。” “别急，会让你感到惊喜的。”虚无弄臣摆摆手，转身走向人质那边。 “别过去......”堇紫云霞刚想拦截，落地的红色丝线突然在地板上打开空间，数具牵丝的傀儡被提了上来。 它们像干尸一样，关节活动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挥动手中的干尸武器挥向堇紫云霞。 雨幕之后，一个穿着皮大衣的男人摆手，牵动环绕在指尖的丝线，操控着古卷中的一切。 第224章 傀儡师 有一位男人，都市的一场灾难带走了他的儿子。 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男人没有怨天尤人，没有憎恨都市，而是坚强地寻找复活儿子的办法。 儿子生前留下的玩具给了男人的启发。 男人顶着首脑地追杀偷偷制造没有灵魂的生化载体，然后将儿子的灵魂灌注进载体，希望儿子能活过来。 哪怕儿子只能泡在培养罐里，哪怕儿子只能在充满痛苦的躯壳里，他也要让儿子活过来。 他曾将期望降得很低，尽管他已卑微到尘埃，命运却未打算放过他。 他仍然记得那一天，那个浑身漆黑的人强横地将他的研究所从地下掀到地表，摧毁了所有的生化载体。 在一片废墟中男人向那个浑身漆黑的人跪伏恳求：“我求求你了，那是我的儿子，我只是想再听他喊一声父亲。” 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利剑穿透了生化载体的心脏。 生化载体应激地发出一声惨叫，那声音尽管扭曲浑浊，早已失心疯掉的男人却感觉那是儿子在向他呼救。 “你比谁都清楚，那种怪物根本不可能是家人。” 那个浑身漆黑的男人戴着纯黑色的无眼无孔的面具，没有丝毫的怜悯。 “死掉的人，是不可能复活的。你的痛苦，与我何干。” 悲痛早已是扎根于都市人的底色，你的痛苦与我的悲痛，一码归一码。 男人在废墟中坐了很长时间，他跪倒在一滩烂肉前，这摊烂肉，曾经是他的儿子。 在茫茫黑夜中，男人坠入自己的深渊。 一个冰冷的声音讥讽他：“死掉的人，怎么可能复活啊......你的儿子，已经死了......” “悲愤？痛苦？难过？你不过一个杀人犯，为了制作那些生化载体，你杀了多少人......” 男人逃避般地否认：“我用的都是过早夭折的孩子，我没有，我只是想让我的孩子回来，不......” 讥讽地声音戛然而止，黑暗的四周被蔚蓝的迷因取代。 一抹蓝影出现在男人面前：“先生，我认可您的做法，没有什么能将我们与家人分开，即使是死亡也不行。” 傀儡师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你是什么人？” 蔚蓝迷因向傀儡师保证：“您不想找那个人复仇吗？为了您的孩子。” 迷因在傀儡师身旁构筑，那是他的孩子，他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孩子。 “我加入你。”傀儡师穿上自己的皮大衣，“我要向那个傲慢的家伙复仇，我要让他知道，打搅别人的美梦，也要付出代价。” ...... 堇紫云霞连续闪躲，躲避从天而降的红色牵丝线。 堇紫云霞有种预感，一旦红线落到身上，她必定被丝线的源头控制。 一面要提防红线的控制，另一方面还要低于红线控制的傀儡的攻击，虽然不是难以应对，但堇紫云霞就没办法分心关注两名人质那边了。 虚无弄臣已经彻底脱离了与她的战斗，朝人质那边过去了。 “看来需要动真格了。”堇紫云霞半蹲蓄势，闭上眼睛。 纵使狂风骤雨电闪雷鸣，闭上眼的堇紫云霞只能感受到一片寂静。 沉重的畸形傀儡已经高高地举起了巨锤，重重砸下。 “通——” 巨锤砸到地板上，傀儡的断臂也同时拖到地上。 堇紫云霞出现在一众傀儡身后，剑指雨幕中的傀儡师，“还有什么把戏，都使出来吧。” 傀儡师抽动丝线控制傀儡反扑，可手上的丝线触感发生变化，红色的丝线吊起一块块碎肉。 堇紫云霞竟然在一瞬间将傀儡全部切块，精准地下刀避开了丝线交织的地方。 亮白的打刀缠绕着紫金色的云霞，堇紫云霞砍向傀儡师：“接下来就是你了。” 傀儡师抬手上挑，从甲板上射出丝线，射向堇紫云霞。 堇紫云霞身上泵出天启能量，瞳眼中闪烁紫金纹路，红色丝线吹到打刀迎风斩断，这一刀，必定命中傀儡师。 傀儡师不躲不避，身后海浪翻腾，两只海螺怪物破浪而出，挡在堇紫云霞面前。 “滚开！”堇紫云霞手起刀落，两只北海巨妖应声变成碎块。 四散飞动的碎块引起堇紫云霞的注意，其中的几块飞行路径发生偏转，细看之下竟有丝线连接。 “所以这些古神怪物也是你做的傀儡吗？”堇紫云霞质问。 傀儡师点点头，并向堇紫云霞表示歉意：“很抱歉，刚刚有个傀儡脱离控制了，我刚刚稍微处理了一下，接下来，我会认真杀掉阁下的。” 他在说什么，什么傀儡脱离控制了？ 等等，堇紫云霞暗叫不好，刚刚那小子是不是吞了一个傀儡。 果然船尾发生了骚乱，堇紫云霞一下注意转移被傀儡师突袭：“战斗的时候，可不能分心啊。” 堇紫云霞在一瞬间被潮水吞没，压力极强的海水将她压到喘不过气来。 目之所及被猩红的丝线覆盖。 “牵丝傀儡戏，为您奉上。” 船尾位置，黑鸦站在甲板上逼退靠近的北海巨妖，保护空气罩里的莉。 而贺雅在跟失了智的吴桐缠斗，“醒醒啊前辈，别被控制了呀。” 贺雅从后锁住吴桐，两个人一起滚在甲板上。 吴桐的右臂变成数条触手，贺雅不得已双臂锁喉吴桐，骑在吴桐背上，两条腿从后夹住吴桐的上半身。 吴桐试图翻滚将贺雅甩下去，却被贺雅牢牢锁住，果然在危急关头，“经典力学”还是比神秘魔法效果更直接一点。 贺雅使上吃奶的力气，左脚勾住右脚夹紧吴桐的触手，拼命地向老师求救：“老师，您快想想办法呀。” “我能想到的办法都试过了。” 黑鸦已经试了不止一种办法了，“驱魔法术，镇灵术，清醒药水我都试过了，经典力学也叫不醒这小子，只能看是不是有什么外力控制了。” “桀桀桀，小小鸟说的没错哦，控制他的是我的一位同事哦。” 虚无弄臣盘腿坐在北海巨妖的包围圈外，并不打算出手对付几人。 “我也很想陪你们玩玩，但我用了‘虚无缥缈’，我同事就联系不上他的傀儡了。” 虚无弄臣玩味地给几人抛出线索，贺雅也立马知道是怎么一情况了。 贺雅钳着吴桐喊道：“老师，我明白了，《怒海狂诗》中的海怪只有安老大对付的那个克拉肯，这些小号的北海巨妖其实是制作的傀儡。” 然后因为吴桐同化了一具傀儡，所以对傀儡的控制转移到吴桐身上了。 “原来如此，我知道怎么做了。”这种时候，莉站了出来。 那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还向吴桐他们寻求帮助的人质出手了。 莉不知从哪掏出一管药剂，说：“这东西可以分解体内的天启能量，原本用于治疗普通人被天启能量侵染的问题，现在可以分解他体内被同化的力量，也应该可以分解控制他的力量。” 吴桐违反物理常识地站了起来，骑在前辈身上的贺雅也发觉到被丝线拉动的感觉了。 莉朝贺雅扔出了试剂，贺雅伸手接住了试剂。 在贺雅握住试剂管的时候，试剂管变形，针头伸了出来。 “前辈！”贺雅在吴桐耳边大喊道，“该起床了！” 贺雅非常用力，狠狠地将试剂管捅到吴桐胸口，药液被猛地推了进去。 “其实，试剂管有自动活塞的，不需要那么用力。”莉想补充，可发生的异变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吴桐变得非常痛苦，变身的左右手溶解，恢复人类的模样，摇摇晃晃差点朝围栏外摔出去。 骑在前辈脖子上的贺雅一阵摇晃，慌乱之中下意识地捂住了吴桐的眼睛，加上地面湿滑，两个人撞到围栏上，本就不怎么坚固的围栏更是被撞变形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我真该好好夸奖你们呢。” 虚无弄臣鼓掌，却仍不准备插手。 被撞疼的贺雅揉着头，看到吴桐扶着围栏醒来了：“前辈你醒了，前辈你没事了吧。” “呕——” 吴桐忍不住了，晕船加上刚刚的晃动已经让他忍到极限，趴在围栏上开始呕吐。 屋漏偏逢连夜雨，已经变形的围栏承受不住吴桐的重量，它碎了。 吐得天旋地转的吴桐只觉的脚下一轻，他刚刚吐的东西就又糊到他的脸上了。 “扑通”一声，吴桐落水，落进汹涌的大海中。 第225章 家族，故人 无法被观测的高速公路一切安好，任何人都无法发现被“虚无缥缈”笼罩下的异常。 咆哮嘶吼的怪物，电闪雷鸣的天气，操纵傀儡的毁灭之人，没人发现它们的存在。 一切都是那样的宁静，这场秘密押运甚至没多少人知道...... 不，有人发现了问题。 “怀表已经转了一圈，但他们的未来并没有前进。” 男人将银质怀表收好，放进棕褐色斗篷下的衬衫口袋里，斗篷上的绿色条纹与他的眼睛相呼应。 尽管乱糟糟的头发将眼睛遮蔽，但那绿幽幽的光透过了黑色的发缕。 又一个触及时间三相的人，他是谁？ 整条高速公路都陷入无法被观测的状态，若不是他触及了时间的领域，恐怕他也会被“欺骗”了。 神秘的男人仰头，有一片乌云正在汇集，光线一点一点消失，看来，有大事要发生了...... 这边因一项技术而闹得打生打死，借出技术的家族这边却一片岁月静好。 有工程队正在维修一片被严重破坏的草场，那正是家族正在修缮的“记忆战场”。 之前“空想之物”意外逃脱，记忆战场又被入侵，导致这里遭到严重损毁。 不过破坏也不完全是坏事，“记忆战场”可以按照卡利斯曾提出过的第二版优化方案直接重建，这可比先拆除再优化方便多了。 米莉站在草场边缘，望着原本美丽的草场被摧毁，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原本很喜欢在这里冥想的，吹吹风睡上一觉也很好，可惜啊，全都毁了。” 感叹不过几句，通讯器传来信息，看护人员向米莉求救，米莉又叹了口气回信到：“我来处理，将位置发给我。” 坐标还是那个坐标，果然是那个令人头疼的家伙。 米莉很快便赶到了坐标位置，家族的看护人员见到出现的“殷红蔷薇”，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殷红蔷薇大人，她拒绝任何探视，也拒绝任何检查，我们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将您找来的。” 米莉表示接下来就交给她吧：“把门打开吧，我和她聊聊。” 看护接触门的数控锁，又赶紧躲得远远的，自动门向右滑开，米莉迈步走了进去。 屋内是一间休息室，但这里并没有人，原本这里的人需要接受各项检查，确认没有问题后待命等待行动。 米莉站在休息室中间，看着凌乱的休息室。 墙壁上的爪痕，凹陷的地板，无不显示着这里关押的人的暴躁。 米莉第三次长叹，随后反手一挥，掐住脑后持枪的手，将准备偷袭的人拽到她面前。 米莉的力气很大，被抓住的人被甩得悬空，米莉抬腿一记膝顶顶在对方肚子上，想让对方失去反抗能力。 但这个人不仅硬扛了殷红蔷薇的一记膝顶，还强撑着剧痛一记手刀砍向米莉脖颈。 米莉当然不会给对方机会，拽着她扔到墙上，发出“咚”的一声，米莉掐住对方脖子将她抵在墙上。 米莉在她耳边喊道：“你够了，你本来都快死了，家族又把你救了回来，你这孩子，为什么这么不坦率啊。” 在米莉的印象中，她应该是戴着眼镜的，但现在没有，脸上只有反抗的不屈。 凌乱的蓝色短发披散，艾思拍拍米莉的手让她松手，表示她这次认输。 米莉松开手，艾思终于喘上一口气，身体发软坐在墙根。 米莉不理解：“你为什么要逃离这里，家族不止一次救了你的命，是什么让你这么抗拒家族。” “为什么？”艾思抹掉脸上因为窒息而憋出来的眼泪，“就因为他们在我体内封了一个怪物，就凭他们一直将我当成怪物收容。” 艾思扯开自己的衣领，米莉看到艾思胸口的东西，感到惊讶。 艾思胸口有一道裂缝，像是被植入了异物，散发着侵蚀又崩坏的光芒。 “我是人类，还是怪物，你告诉我。”艾思激声质问米莉。 艾思曾不止一次从那些人口中听到“适配度”、“匹配进度”。 她真的非常害怕，害怕某一天会失去意识，变成另外一个怪物。 米莉不会说谎，她不知道的问题，她会问，如果得不到问题的答案，她就自己解决。 米莉起身准备离开：“我会去问，你是怪物，还是人类。但在我得到答案之前，你自己首先要有自己的答案。” 殷红蔷薇风也似地离开了，丢下凌乱地艾思在收容间内。 艾思将头埋在膝间，仍旧自闭，她到底是怪物还是人类？她自己也不知道。 “滴——滴——滴——” 房间内的通讯器响了，只有她能解决的任务来了，而且性命攸关。 艾思咬紧了牙，她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如果有什么事只有她能完成，那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 周围的压力越来越大，吴桐不受控制地向下沉去。 海底的光景非常奇怪，海面上波涛汹涌，海面下却静谧平和。 肺中的空气越来越少，而且深水的压力正在挤压吴桐的内脏，维系生命的氧气被挤了出来。 “咳——” 一大口气泡从吴桐嘴里冒了出来，他的生命可能要由此结束了。 但是，但是，吴桐透过那上浮的气泡，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视线模糊，他看到的那个影子那么朦胧，他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影子。 忽然，那个影子与他记忆中的影子重合，一个名字冒了出来...... ......艾思？...... 紧随着吴桐落水而跳下水的莉抓住了吴桐的胳膊，旋即启动空气罩骤增的浮力带着两人迅速上浮，甚至弹出水面，落到舰船上。 家族科技，很神奇吧。 将吴桐捞上来的莉立刻确认吴桐的存活状况，猛地按在吴桐肚子上，吴桐“呕”一下吐出好多海水。 吴桐溺水了吗？如溺，这次又没死成。 一阵鼓掌声响起，虚无弄臣终于从甲板上坐起，拍着手说：“真是感人的救援啊，要不是我只会笑了，我一定会哭出来的。” 现状仍然严峻，安奇被“旧日之诗”指挥的大章鱼控制地脱不开身，堇紫云霞正在与傀儡师缠斗，两处战场都打得难解难分。 空出来的“虚无弄臣”，又有机制化的无效能力，吴桐他们几人，似乎已经失去了翻盘的希望。 但莉却对虚无弄臣隔空喊话：“各方势力都出力护送技术，若是家族什么都不管，那或许是非常地不负责任了。” “你这小可爱，在胡说些什么呢？”虚无弄臣夸张地摇摆着，像个哗众取宠的小丑，迈着滑稽的步子向几人靠近。 “我在说，当我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家族的援助便会出动。” 莉简而言之，“刚刚的跳水下潜已经触发了生命报警器，现在，三、二、一，她要来了。” 莉数数期间，虚无弄臣就已经走到她的面前，虚无弄臣的黑白小丑面具对上莉的护目镜。 虚无弄臣说：“所以呢？打死我？” 嚣张至极，雷光闪烁黑白混淆，更显那张小丑面具的恐怖。 “咚——” 一身黑的小丑倒飞了出去，引得贺雅的惊呼：“喔哦，莉小姐原来有这种隐藏的力量吗？” 但黑鸦立刻给予了否定：“不对，她确确实实是一个普通人，这是不会有问题的，出手的是别人。” “艾思......”刚刚缓过劲的吴桐喃喃低语，黑鸦和贺雅同时“啊？！”了出来。 一只手捂在胸口，另一只手握拳举在空中，艾思深深喘息，感受大雨倾盆落在身上。 “艾思！”吴桐第一个喊了出来。 好久不见，吴桐就知道艾思还活着。 “嗯，我还活着。”艾思简单回答，“我来保你们安全。” 好帅气，好强大，王者归来！英雄登场！ “小丫头，只有这种程度，可不行啊。”虚无弄臣将被打歪的脸扯回原来的位置，“让游戏，再次开始吧。” “虚无缥缈”像雾一样将所有人笼罩起来，“坠入虚无吧。” 艾思沉息，单手指天，“我将，撕裂苍穹！” 像呼应这句话一样，电闪雷鸣，风雨怒号。 第226章 撕裂苍穹 曾经，面对毁灭因素，艾思只有任人宰割的选择。 但现在，像换了一个人的艾思，展现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红光从艾思瞳中显露，吴桐感受到能量的变化，艾思身上的能量正在指数级地提升。 虚无弄臣攥着一团“虚无缥缈”冲到艾思面前，将万物拖入虚无的“虚无缥缈”即将抹消艾思之时，强烈的闪光从艾思身后亮起。 爆闪的光芒闪的人头昏，虚无弄臣的攻击也慢了半步。 “嗡——滋——” 光束从船尾射到船头，一团黑影也被光束从船尾带到船头，砸进船头的废墟中。 光束发出“嗡嗡”的声音，逐渐变细，又慢慢熄灭，一台大型的浮游炮飘在艾思身后。 构造浮游炮的数据块特效还没消散干净，艾思便控制第二炮蓄能，“嗡——嗡——嗡——” “fire（开火）” 艾思高声喊道，红热的光束从浮游炮的等离子炮口倾泻。 船上的古神怪物傀儡被光线贯穿，被燃成灰烬。 光束倾泻到海面上，留下一道沸腾的路径。 浮游炮虽然强力，但对艾思的消耗极大，两炮轰完，浮游炮化作数据块土崩瓦解。 冰凉的雨水落到艾思的脸上，呼入湿润的空气，心肺得到些许缓解。 吴桐目光落到船舷外，对所有人发出警告：“小心，大浪来了。” 这里毕竟是“旧日之诗”展开的诗卷，“怒海狂诗”描绘的不只有恶劣的天气与凶险的海怪，还有惊涛与骇浪。 原本因为船上还有自己这边的人，“旧日之诗”并没有完全还原“怒海狂诗”的波涛汹涌。 但艾思这个“变量”出现后，“旧日之诗”也不再保留，抽动卷轴。 一道道海浪顺着起伏的卷轴进入“怒海狂诗”，化作巨浪海啸，卷向摇摇欲坠的船只。 高过舰船的海啸，一下就能将随风雨摇晃的舰船打翻 。 艾思深呼吸，一个东西的构造图在脑海中浮现，这件造物，一定可以扛过任何海浪。 猩红的光从艾思眼底闪过，艾思举起的手也变成金色，紫色的结晶从指间向手臂上蔓延。 艾思单手拍甲板，这时，高过舰船的海啸也落了下来。 巨啸波涛将舰船淹没，许久没有出现。 这倒应了“怒海狂诗”中所有船支的结局，沉入波涛之下，变作水中亡灵。 但下一秒，一艘庞然大物冲出水面。 一艘大型航空母舰乘风破浪，在风暴中巍峨不动。 大浪无法冲上航空母舰的舰载机甲板，艾思凭一己之力，开辟新的作战场地。 吴桐正坐在甲板上猛咳，刚刚要不是贺雅与黑鸦及时将他拉住，吴桐恐怕又要掉进海里了。 缓过劲看到如此广阔的甲板，吴桐着实吃了一惊。 徒手搓航母，艾思的力量什么时候变这么强了。 更何况这次不是像浮游炮那样的临时拟造，而是实体构造，整艘舰船都是真实存在的。 艾思像耗尽力气一样单膝蹲在地上喘息，身上的天启能量暂时枯竭，需要休息一下。 “后生可畏。”堇紫云霞将被打湿的发缕撩至耳后。 此时不再有地形的限制，她终于可以使出全力了。 真正的北海巨妖“克拉肯”软趴趴地摊在航空母舰的甲板上，依附于海水的巨大浮力，克拉肯才能随意挥动强有力的触须。 现在将战场转移到脱离水的环境里，它也失去了作威作福的资本。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吴桐在心中听到一声呼唤。 “吴桐......我......你......在哪......” “纪禾！是纪禾！纪禾找来了。”吴桐眼中闪过胜利的光芒，他们不用再担心身上的“数据删除”会爆炸了。 “但是要怎么将这里打开呢？我们有什么办法能出去呢？”贺雅问道。 虽然纪禾已经赶到，但他们还是在旧日之诗拟造的空间里，现状依旧没有改变。 但艾思又站了起来，走到他们这边，没有重逢时感人的问候，而是有办法解决问题的坚定。 “吴桐，我需要你入侵旧日之诗的白金之海，引爆他的情绪，削弱这个‘天启领域’的活性，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数据块汇聚，一个一人高像天线一样的信号塔虚空构筑。 艾思解释道：“守住这个超频放大器，我会放大我身上能量的频率，试图在这个空间撕出一道口子。” 正说着，众人被黑雾笼罩，“虚无缥缈”将几人环绕，虚无弄臣从船头爬了回来。 此时的虚无弄臣恨透了艾思，他要将她捏在手里，要慢慢地侵蚀她的身体，让她逐渐感受肉体的死亡，直至意识的粉碎。 虚无弄臣还在咒骂，一只机械大手从天而降。 “如来神掌”将虚无弄臣镇压在机械之下。 “你真的好吵。”艾思单手下压，远程控制着机械手。 “虚无缥缈”从机械手的指缝间冒出，被艾思构造出的机械臂被虚无化崩解，虚无弄臣发出一声凶性的咆哮。 艾思重新构建出两只机械手，控制着两只机械手摩拳擦掌道：“让我看看，是你崩解得更快，还是我构造的更快。” “砰砰砰——”安奇机枪嘣死已无反抗之力的大章鱼，回身支援堇紫云霞。 艾思的计划已经传达到他那里了，要尽快解决这几个毁灭之人，才能完成这场致命的押运。 “你们，让我很难办啊。”傀儡师扯下伪装的头套，露出他毁灭化后的原本样貌。 不规则的多边体，每个面上都有一个血红色的空洞，那就是他的眼睛，诡异万分。 从傀儡师身上涌现大量的红色丝线，一个血红色的圆形空洞在傀儡师头顶张开，海量的红色丝线全数涌进空洞。 “小心，他又要使用那招了。” 堇紫云霞出声提醒，但旋即，一个覆盖整艘航空母舰的血红色空洞展开，傀儡师的大招释放。 “千人一役，牵丝傀儡戏。” 从天而降，细密的红色丝线像细雨一样密集地射下。 虚无弄臣的“虚无缥缈”根本不惧红色丝线的攻击，无法无视这些攻击的众人纷纷展开防御。 堇紫云霞在头顶留下长久攻击时间三相的剑痕，撑在她与安奇头顶； 黑鸦展开神秘魔法防御，同时护住了贺雅，基站以及与这领域精神联结的吴桐； 艾思将机械武装横在头顶，护住她与莉。 莉靠近艾思后，习惯性地喊道：“艾思小姐。” “我不是什么小姐，更不是家族的人。”艾思拒绝莉的敬语，“我，只是来完成我的任务；我，只是来救人的。” 周围的能量骤减，这片幻境被削弱了，看来吴桐他成功了。 艾思闭上眼睛，调动自身全部的力量，莉看到，艾思胸口的衣襟，透出紫色的光芒。 单手指天，被艾思拟造出来的机械臂也比出食指，指向天际。 云墨翻涌，被乌黑积雨云遮蔽的天空露出一线缝隙，金色的阳光投了下来，将艾思笼罩。 艾思做到了，撕裂苍穹。 “铛——” “铛——” “铛——” 正在呼啸的怒海，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风暴的呼啸......所有的所有，都在这三声响彻天地的钟声中静止。 如此寂静，恍然有了时间被禁止的错觉。 艾思知道，她撕裂的这一线苍穹，发挥了作用。 猩红色的牵丝傀儡线在钟声里缓缓化作飞灰，“虚无缥缈”的尘埃也被吹散，这一片狂澜中空余回响。 堇紫云霞收刀入鞘，对仍在戒备的安奇说：“押运已经结束了，那个家伙出手了，已经没我们什么事了。” 安奇听堇紫云霞这样说，突然想到一个人。 一个除了殷红蔷薇之外，还有一个人，被其余色彩级白金使认可实力。 那个跨越了都市传说的人，那个不成文的色彩。 堇紫云霞饶有趣味地捏住自己的一缕长发，环在食指上把玩。 “虽然人们常说我我是时空的行者，我手中的刀剑能斩断时间什么的。但实际上，真正能掌握时间的，可不是神秘的紫色。” “铛——” “铛——” “铛——” 又三声钟响，像是印证堇紫云霞的说法一样，安奇想起来了，想起来那个称号，想起那个“末世的钟声”。 “是他，第十三声钟响，暮绿沉钟。” 第227章 暮绿沉钟 钟声回响在这片由虚无弄臣和旧日之诗共同缔造的领域之中，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向上方天穹被艾思撕开的一道裂缝。 一线天堑，混沌的灰色云层染上一抹绿色。 本该狂啸的海洋在钟声中平息，风雨雷电消弭于无形。 丝线失去控制，无形飘落，傀儡师失去了周身所有傀儡线的操控。 旧日之诗被自己创造的幻境空间拒绝了，现在的天启领域被另一人接管，《怒海狂诗》在高潮处戛然而止，令人唏嘘。 “嘎嘣——”虚无弄臣捂着面具惊魂未定，发生异样的祂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打破片刻。 弄臣捂着面具的手松开，一道贯穿小丑面具的裂痕刻在那张惨白的面具上。 就在刚刚第六声钟声响过之后，虚无弄臣失去了与“虚无缥缈”的联系。 祂的天启领域被一个人发现了，甚至顺着艾思撕开的一道缝隙从外部生生碾碎了。 即使虚无弄臣堕入毁灭已久，已然失去了大量的知觉。 但那种撕裂灵魂的痛感，却顺着“虚无缥缈”展开的天启领域的破碎袭击了它的主人。 看着虚无弄臣的狼狈模样，傀儡师和旧日之诗没有心思去体现什么可笑的同僚之情，他们身上有冷汗冒出，是久违的不安与慌张。 他们已经意识到，现在与他们敌对的人的力量，此时已经超过了他们。 不过，他们始终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最终目的，谁能笑到最后，还真不一定。 但此时此刻，避其锋芒，或许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如此这般，旧日之诗空洞的骷髅眼眶和傀儡师空洞的红色眼珠对上，他们该撤退了。 就在傀儡师又一次放出傀儡线准备为他们的脱身争取机会时，旧日之诗的空洞眼眶中突然不受控制的流出暗金色的油状液体。 那是他自己的血，从黑色的骷髅头中涌出像流麻一样的金色液体，旧日之诗展开的《怒海狂诗》要崩溃了。 “啊……怎么会……”在旧日之诗也陷入停滞的瞬间，又一声钟声响起了。 “铛——” 深邃的暗绿色从那一道裂缝中溢出，而后顷刻间便将整个天空占据。 “怒海狂诗”被强行画上了句点。 一息之间，旧日之诗的利用“怒海狂诗”创造出的幻境已经消失的一点痕迹都不剩下。 只有航母甲板上克拉肯化作的灰烬，与吴桐湿透的衣服才能证明他们刚刚真正经历了那都市中的传奇诗篇。 但就像刚刚说的，是另一层“天启领域”覆盖掉了虚无弄臣与旧日之诗的“天启领域”。 而代替了怒海幻境的是同样是一处领域。 天空是深沉的墨绿色，无数虚幻的银色或绿色时钟纹样悬浮在整个领域之中，吴桐好奇地穿过正好在他面前的一个时钟幻象，来到航母甲板边缘向下看。 只见玻璃质感的底面上是一个巨大的古典钟表，整艘航母现在正停放在一块巨大的怀表上，而一银一绿两个指针正好指在七点的位置上。 感觉肩膀被抓住，吴桐回头，是安奇。 安奇无奈的收起骑士剑，说道：“很震撼吧，这是都市神备之人的‘天启领域’。神备之人，毁灭之人的反面，你大概能理解吧。” 吴桐愣愣的点了点头，神备之人，前来救场。 安奇继续说：“就在刚刚，‘暮绿沉钟’顺着艾思打穿的缝隙闯了进来，接连碾碎了两个毁灭之人叠加的天启领域。” 听到安奇说领域被破除了，贺雅脑筋转的最快，着急地说：“那着不行啊，前辈与莉小姐身上还有炸弹啊，我们现在停下来，炸弹不是就要爆炸了？” “不用慌张。”堇紫云霞也来到人质这边了，她也解释起“暮绿沉钟”的时间之力了，“这位老前辈拥有的可是真正触及时间三相的力量，现在看来是那位老前辈捏住了你们身上的时间吧。” 吴桐他们身上的时间处于静止状态，所以“炸弹”的检测状态也是静止的，这几乎完美解决了他们现在的问题。 皮鞋踩在玻璃质感的地面上发出清脆不失稳重的声响，戴着棕褐色斗篷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航母脚下。 那身影纵身一跃，稳稳落在甲板之上。 斗篷的兜帽顺着他的动作落下，露出一头遮蔽了眼睛的凌乱黑色头发。 傀儡师不停地转动着自己多边体头上的十几只红色眼睛，他知道这个看似不修边幅的男人肯定就是顶替掉他们领域的人。 傀儡师脱下黑色的皮质手套，露出钢铁的人偶手指。 无数条傀儡线从他的双手与背后延伸而出，如无数蛆虫一般疯狂扭动着遮蔽了半边天空。 “千人一役，牵丝傀儡戏。” 红色丝线涌向那个看起来颓丧的男人，但没等丝线落到男人身上，傀儡师自己就被一记重拳击中。 绿色时钟的幻象凭空出现，指针飞快旋转。 五秒之后才会发生的，暮绿沉钟挥出的一记重拳击被拉到现在。 同时一声震撼心灵的沉重钟响也在这方领域内响起。 “铛——” 领域底面的巨大时钟同时转动，指向八点的位置。 傀儡师身上延伸的所有丝线，在暮绿沉钟挥拳带起的绿色光纹下湮灭。 傀儡师被重重轰飞出去，撞到航母的墙壁上。 所有人都能看到，时间发生紊乱，本应在傀儡师撞墙之后才会出现的裂纹，竟然在傀儡师撞到墙壁之前就出现在航母的墙壁上。 “好快！“吴桐喃喃自语，“完全看不清什么时候过去的。” 堇紫云霞否定了吴桐的说法：“那可不是靠速度跑过去的。” 对时间了解颇深的她停顿片刻，目光看向老前辈的手背，那个银色护手上的时钟花纹。 “前辈借着自己的领域进行了短距离的时间跃迁，将发生在未来的事拉到现在。” 吴桐远远地望着那位“神备之人”，在天启领域之下，吴桐似乎更容易与他人发生精神上的链接。 吴桐看到“暮绿沉钟”看向了这边，恰巧与男人厚重黑发下的绿色对上视线，他的目光深邃，是直接锁定到吴桐身上的。 而吴桐与他对视的刹那，感觉仿佛有百年时光的平静默默伫立着，连带着吴桐自己也平静下来。 堇紫云霞招呼着几人离开这片领域：“纪禾小姐估计已经在等你们了，这边就交给我们吧。” 是的，只要找到纪禾，就能结束押运，“数据删除”就能解除了。 绿色的天穹开始解体，暮绿沉钟主动解除了领域，放吴桐他们出去。 堇紫云霞转身走向老前辈那边，安奇也跟了上去。 吴桐望着逐渐解体的天穹，忽然感觉脖子一轻，所在他脖子上的“数据删除”消失了。 纪禾就站在他们不远处，判定完成，押运结束了。 安奇，堇紫云霞，暮绿沉钟三人将三个毁灭之人包围起来，傀儡师他们似乎已经成为强弩之末。 但是，受伤最重的傀儡师却发出了“咳咳咳”的怪笑。 “你在笑自己的终结吗？”堇紫云霞嘲讽，但傀儡师摇头否定。 “我在笑你们的愚蠢。” 傀儡师他们从未表露自己的目的，他们凭什么认定，他们的目标就是那项“技术”。 傀儡师举起手，几根红色的丝线连到天上，却看不到丝线那头的是什么东西。 “你应该已经没有傀儡了。”堇紫云霞打刀出鞘，喝声质问，“丝线那头连接的是什么。” “对啊，丝线那头是什么呢？”傀儡师反问堇紫云霞，随后猛地拉动丝线。 安奇立马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吴桐那边。 白金之海是相通的，所以，还有一截丝线会留在那里。 一切都好像结束了，“技术”已经交到艾思手上了，押运已经结束了。 吴桐摸摸脖子，上面还有一圈“数据删除”炸弹留下的印记。 从未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过，吴桐的心底翻涌起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毁灭之人交给专业的人去处理，吴桐他们几个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吴桐也知道在那种级别的战斗中，他只有被碾碎的结果，所以很快脱离了“暮绿沉钟”前辈的天启领域，向纪禾那边会合。 当吴桐看到纪禾的时候，看到纪禾站在他对面的时候，他才真的感觉到，这一切都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呀。” 在吴桐的白金之海中，留在这里的红色丝线终于找到了那个它们一直在找的东西，那个危险的黑匣子。 细丝将黑匣牢牢困住，猛地收紧，已经布满裂缝的黑匣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压力，彻底碎裂开来。 站在吴桐对面的纪禾，刚想说出“辛苦了，你真的很了不起”，迸射的血浆便溅到她的脸上，纪禾呆滞到说不出话来。 第228章 黑暗降临 吴桐胸口炸开，原本心脏的位置空空如也，吴桐整个人猛地颤了一下，不动了。 事发之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贺雅瞪大了眼睛，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黑鸦也惊了一瞬，在她的占卜中，吴桐临终之日不在此时； 艾思也被吓了一跳，曾经那个大大咧咧，但人还不错的同事突然死在自己面前，任谁都会惊骇一下； 只有莉的反应最平静，就像已经看到了未来一样，没有任何的波澜。 在所有人之中，受冲击最大的，是血溅到脸上的纪禾。 她不相信吴桐就这样死了，他一定是在开玩笑对吧？ 他的恢复能力最强了，用不了几秒钟，吴桐就会像没事人一样挠挠头，很抱歉地对纪禾说“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一定是这样的。 吴桐度过了那么多困难，撑过了那么严重的伤，无论遇到什么大灾大难他都活下来了，这次也一定能活下来的，对吧？ 纪禾看到吴桐动了，他在晃，他在晃，他还活着。 纪禾上前走了两步，接住了吴桐，也与一腔热血撞了个满怀。 吴桐无力地压在纪禾的身上，纪禾托不住吴桐，抱着吴桐跪坐下来。 纪禾拍拍他的头，声音发颤地说：“好了，别吓我了好不好，你还活着对吧，都是你装出来的，对吧？” 沉默，长久的沉默。 纪禾抱紧吴桐，非常用力非常用力地抱着：“你肯定是装的，你就是想让我这样抱着你，对吧？好了快醒醒，你这样我很害怕。” 纪禾没有得到回应，在场的众人无一人敢说话。 鼻子堵住了，喉咙像塞着什么东西一样喘不上气，纪禾不得不张开嘴呼吸，但自己的呼吸声，怎么听都像是在哽咽。 “吴桐......吴桐......你......你......” 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纪禾已经无法组织自己的语言了。 那个坚定地向她伸出手，将她拉回现实的男孩，离开了。 吴桐，确认死亡。 沉默，长久的沉默； 寂静，长久的寂静。 这里没人能说安慰的话，谁都不能站在纪禾的角度去安慰她。 吴桐曾给过纪禾无比真实的温暖，为这个孤独的少女带去无可替代的真实。 所以，也没有任何人能站在吴桐的角度去安慰纪禾，谁都没有这个资格。 纪禾保留着最低的理智，没有直接发疯，将自己抑制到精神崩溃的临界点。 作为一个“天才”来说，纪禾已经足够理性了，但她终究骗不过她少女的那层身份。 吴桐的体内有一个毁灭因素，那个东西被封存在黑匣子里，现在匣子碎了，所以。 真正的毁灭因素出现了，天启能量的潮汐瞬间吞噬了这里。 以这里为起点，无尽的黑暗笼罩天空，浓浓的黑暗正在向全世界扩散。 在进化的长河中，当人类掌控火之后，在温暖光芒的背后，人们的恐惧也暗地滋生。 夜里，疲惫的人类不敢休息，不断地为火堆添加柴火。 他们怕火堆熄灭，害怕那种不安焦虑再次涌上心头。 他们，害怕黑暗。 铭刻在基因序列上的颤栗，人类根源性的恐惧具象化，黑暗降临。 无知的人类发觉天空的异样，黑色的物质从天边蔓延，眨眼间便将天穹覆盖。 笼罩在黑暗中的人群变成隔绝的孤岛，恐惧的人们相互依偎，从他人那得到一点慰藉。 在无光的世界里，绝望正在蔓延。 “黑暗”爆发的核心区域，位列色彩级白金使的堇紫云霞都感到环境的窒息。 这里弥散着致命浓度的天启能量，在这里每多待一秒，都会对人体造成极大的负担。 安奇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混蛋，他们跑了。” 引发这一切事端的罪魁祸首，以傀儡师为首的一群毁灭之人，此时已经逃之夭夭，失去踪迹。 在这种危急的时刻，暮绿沉钟发话了：“安奇，别管他们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控制出现的毁灭因素。倪霖，划出方圆一公里的时间剑痕，先阻止天启能量的扩散。” 安奇转头看向堇紫云霞，“倪霖”这个名字，是“堇紫云霞”的本名。 “我明白了。”倪霖打刀出鞘，紫金的气浪从她身上喷薄而出，像一柄利剑扎入无尽的黑暗。 “欻欻欻”的斩击声，无数道紫金剑痕延伸，将这方圆一公里的地界围绕起来，画地为牢。 一圈带着时间力量的绿纹铭刻从暮绿沉钟身上扩散，“天启领域”展开，试图将这方天地囊括其中。 “安奇，你去找到那几个孩子，在我能看到的有限未来里，他们会非常危险。” 暮绿沉钟交付给安奇任务，但明眼人都明白，这位神备的老前辈准备单挑这片无穷无尽的黑暗。 神备，终究是未及者不能僭越的领域。 安奇远离暮绿沉钟，寻找那几个冒冒失失的家伙，骑士剑出鞘，安奇也投身至黑暗当中。 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暮绿沉钟点点头，拉拉锁手上的护手，空手一握，银白色的武器握于暮绿沉钟之手。 那是一柄战锤，手柄是一根半人高的银色指针，飞盘大小的墨绿色钟表焊在双头锤中间，钟表的指针正在飞快地旋转。 暮绿沉钟立锤停息，另一只手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那只陪他走了很长时间的怀表，确认上面的时间。 “沉默的代价，第十三声钟响。” “铛————” “铛————” “铛————” 三声钟鸣爆响，弥散在空中的黑暗似乎被震散一瞬，暮绿沉钟的三次挥锤确实轰击到无形无质的黑暗了。 但被轰散的黑暗瞬间汇聚，并对暮绿沉钟发起反击。 “来得正好。”暮绿沉钟调整身形，朝涌来的黑暗挥出第四锤。 “铛——————” 安奇大概能知道，吴桐他们几个的位置，在黑暗降临之前他远远地望过一眼，他也知道这浓浓的“黑暗”是从吴桐体内释放的。 顶着浓郁的天启能量潮汐，安奇快步赶向黑鸦那边。 黑暗之中，一只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孤身一人的安奇。 正在快步奔袭的安奇心中警铃大振，停步回身斩切，抽来的焦黑触手应声落地，断掉的触须缓缓收回黑暗，地上的断肢仍在不停地扭动。 “这是什么东西？”安奇心中疑惑，却不能多做停留。 人声的喧哗吸引了安奇的注意，安奇调转方向冲进了那片黑暗。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贺雅尖叫着将她的老师推了出去。 黑鸦身上的羽毛虽略有潮湿，但已基本恢复力量，箭羽释放，切断了朝她们伸来的黑色触须。 但是更令人惊悚的，令人理智狂降的从黑暗中伸了出来。 那是一颗长毛的眼睛，一颗眼睛里裂出三个瞳孔，异形已经不能形容这种东西了，其上长着的斑黄的类人牙齿才是真正瘆人的东西。 这个一人大小的怪东西正像那些发生错误转录的癌细胞，那些异变的肿瘤。 畸变肿瘤伸向黑鸦与贺雅，却引得一声枪响。 “轰轰轰——” 安奇收起霰弹枪确认几人的情况，艾思，莉都在这里，但是，看不到纪禾与吴桐的踪影。 “他们两个去哪了？”安奇问这边的人。 贺雅捧着黑鸦老师说：“不知道，这里变暗之后就找不到他们了。” “你们快看那里，有什么东西从黑暗里出来了。”莉指着一旁的黑暗，一丝令人憎恶的感觉从那边的黑暗中涌现。 安奇听到钢琴声，那个他最讨厌的乐器发出的声音。 安奇捂着脸，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仅会生产一些令人不适的怪物，还能根据不同的人削弱精神值。” “黑暗，祂的名字是黑暗。” 事到如今，黑鸦也不再隐瞒了，“吴桐身上一直存在的危险信号，其实是‘黑暗’，我曾探查过的，祂的量级匹敌盖亚。” “此时此刻，正是黑暗降临。” 第229章 退去的黑色潮水 人类本能地害怕黑暗，因为那里代表了未知。 我们终究是实际的生物，如若无法感知周围的环境，我们会感到不安，感到焦虑，于是恐惧诞生了。 黑暗在这里降临，安奇他们受到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 黑鸦只来得及提醒众人保持理智，无穷无尽的黑暗便将这里吞噬。 黑鸦最后的声音久久回荡：“我们要被拖入黑暗的领域了，一定要保持理智，不然......” 黑暗便会趁虚而入。 安奇先是被一阵失重裹挟，但很快就又接触到坚实的地面，阅历丰富的安奇初步判断，他可能是落到浅层的黑暗了。 “糟了，他们估计掉进更深的地方了。” 安奇试图先突破出去，再顺着突破口尝试能不能打碎黑暗领域。 可是，无论是霰弹枪的子弹，还是圣宣棺的破甲光矛，都无法冲破这里，就连安奇的“生死界限”都无法锁定到谁。 他好像迷失在这黑暗中了。 当怀疑产生的时候，它便会乘虚而入。 安奇又听到了聒噪的钢琴声，并且，这次的旋律，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染着血的音符在安奇面前蹦跳，实质的五线谱从黑暗中冲出来，刺向安奇。 安奇阴着脸，竖剑侧挡，锋利的五线谱被安奇用骑士剑拨开，抵着漆黑的骑士剑擦出火花，短暂地显露出安奇阴着的脸。 安奇脸上的是杀意，嗜血的暴怒，以及夹杂在众多情绪中的，一丝绝望。 一座血肉构筑的大山在安奇眼前抬升，山顶之上，有一架巨大的钢琴。 一个畸形的音乐家挥动扭曲的六臂，弹奏聒噪的浊音...... 艾思与莉落到了更深的地方，艾思虚空构造，一个浮空的光源在两人头顶发光，艰难地将这里照亮。 “我们，应该是掉进更深的黑暗了。”艾思借着微弱的亮光观察四周。 这是一个黑洞洞的空间，只有她刚刚构造的一点光源在这里微微闪烁。 光源忽明忽暗，莉说：“看来，这里会不断吞噬发光体的光源，艾思小姐。” “不需要你的解说。” 艾思对莉表现得很不耐烦，是因为她是家族的人，艾思觉得可能有这个原因。 但莉却始终保持的很平静：“艾思小姐，当前这种情况，我认为黑鸦女士临了的嘱托是非常重要的。在黑暗中，您最害怕的是什么呢？” 艾思最害怕的东西，有，但她不想提起。 她害怕的不是什么虚构的东西，也不是旧日的阴影，她害怕的，是一个实际存在的东西。 “最害怕的东西，我会害怕什么东西，我害怕死亡，那死亡会从这片黑暗中跑出来吗？” 艾思不耐烦地顶撞莉，莉却直接点出了艾思害怕的那个东西：“艾思小姐，家族将‘空想之物’的核心植入您体内的时候，您本来死去的电波信号重新跳动了。” 艾思知道莉要说什么，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恐惧迅速蔓延。 “但同时，我们还检测到了第二个电波信号。” 借由艾思制造的微弱光芒，莉那光滑的护目镜上映出了艾思的样貌。 莉像一个低语的恶魔，一字一句将艾思拖进深渊，“我们检测到的信号，和那个‘空想之物’一模一样。” 艾思从护目镜的反射中看到了自己的眼睛，她的心头像被猛击了一下，几乎停止思考。 光芒闪烁，就像艾思摇摆不定的心绪，直接熄灭。 无边黑暗中，莉的声音在回荡：“所以站在莉面前的，是艾思小姐，还是......‘空想之物’......” 艾思才看到，自己的两只眼睛，颜色不一样。 一只朱红色的眼瞳，那不是她的眼睛，那是“它”的眼睛。 一股强烈的恶念涌上心头，这股恶念不属于艾思，它们，来自“空想之物”。 ...... “老师，我们该怎么办。”贺雅转头问旁边的黑鸦。 黑鸦与贺雅两个人由于自身的特殊性，使得她们两个没有跌进黑暗的领域。 但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这个世界迟早要完蛋。 黑鸦闭上朱瞳，以上帝视角审查这片区域，黑暗领域正在不断地扩散，世界毁灭因素出世，连天地都为之色变。 现在明明是白天，可天中竟没有一点光亮，太阳被遮蔽，只能投下一轮黑色的影子。 “可恶，这样下去，整个世界都会被拖进‘黑暗’那个混蛋的领域内的。” 黑鸦心中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但突然，黑暗的扩张停了下来，黑鸦转动上帝视角，向黑暗的边界投去视线。 “这竟然是.......”黑鸦惊讶地看到，黑暗的边界上，有一圈闪光的剑痕。 “时间的三相之力？！” 堇紫云霞的行动真的有效，她在最后时刻封闭了撕裂时间的剑痕，将黑暗封锁了起来。 倪霖看着正在不断膨胀的黑暗抵达自己的剑痕，涌现的黑暗正在向一滴水一样因表面张力而被困于一线之地。 倪霖长出一口气，喃喃道：“我已经‘技穷’了，剩下的，就不是我能参与的了。” 黑鸦感谢堇紫云霞送来的助攻，她现在必须把握这个良机。 黑鸦猛地睁开眼睛，对贺雅吩咐道：“徒弟，为师要使用超超超、超级危险的禁术，你将眼睛闭上，千万不要看。” 可贺雅却抓着老师说：“老师，这个超超超、超级危险的禁术不会伤害到您吧，您可不要有事啊。” 这孩子，黑鸦用羽毛盖上贺雅的眼睛说：“为师向你保证，为师不会有事的，现在，闭眼。” “咚咚咚——” 黑鸦将贺雅推了出去，让她离自己远点，转头就看到一个小女孩正饶有趣味地盯着她看。 一个吴桐也许颇为熟悉的人出现在这茫茫的黑暗中，和黑鸦打招呼：“为什么要将她推开呢，我对她还是蛮感兴趣的。” 黑鸦指着饥饿的鼻子骂道：“别想，我的苗子，不能再让你霍霍了。” 饥饿一脸无所谓说：“什么嘛，原以为久别重逢，你会说点什么感人的话。我可是一接到你的召唤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少来。”黑鸦拒绝饥饿的煽情，有事说事，有事办事，“我会将黑暗的影子切下来，你把黑暗带走，就这样。” 饥饿摆摆手表示简单，但是：“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黑鸦知道饥饿是个好说话的人，也知道饥饿想要什么：“这个世界如果毁掉了，你就吃不不到很多好吃的料理了。” 饥饿想了想：“也是，菠萝披萨，云吞面，馊豆汁......还有好多好多美食我没吃呢，确实不能让这个世界毁了。” 饥饿伸伸懒腰准备帮忙，忽然想起来，问黑鸦：“我记黑暗不是封在那孩子体内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黑鸦准备切影子了，听到饥饿的问题便回道：“那小子死了，黑暗就冲了出来。” 静———— “什么？！！他死了！！！” 饥饿惊叫道，望向黑暗的发源地，“你怎么不早点叫我，混蛋。” 饥饿大喊大叫完就消失不见了，黑鸦也成功切下了黑暗的影子。 域外，那滴黑色的水滴破了，就像表面张力拉不住的水。 但是，水滴破裂的方向相反。 黑暗潮水激起滚滚浪潮，却向中心汇聚，领域内的黑暗被抽离。 敲钟已经敲到第十二下的暮绿沉钟正准备与黑暗“天地同寿”，才发觉黑暗消失了。 黑暗如潮水般退去。 从黑暗脱身的众人惊魂未定，安奇满身血污，像是和什么东西大战一场； 艾思捂着变回原样的眼睛久久不能平静； 只有贺雅还傻傻地闭着眼睛捂着耳朵，直到黑鸦叫她才睁开眼睛。 一片狼藉，方圆一公里皆变废墟，所有人都未能搞清楚状况。 但又一个势力的添乱，加剧了局面的混乱。 无线的蓝牙耳机同时出现在安奇，堇紫云霞还有暮绿沉钟的耳朵上，首脑发布的紧急通知。 “警报，警报，检测到附近出现世界毁灭因素，请立即前往镇压......” “砰嗤——” 安奇一把扯下耳机扔地上踩碎，“刚刚为什么不说，现在事情解决了才发来通知。” 但是，安奇突然发觉，周围的能量潮汐并没有减弱，甚至，比刚刚更强了。 贺雅的声音将安奇拉回现实，贺雅喊道：“纪禾小姐，你身上的是？！！！” 纪禾跪坐在地上，两眼失神，脸上的血已经凝固。 吴桐不见了，在哪里都找不到。 更令人害怕的是，纪禾身上依附着黑暗，浓郁到成为实质的黑暗。 “我，已理解全部......” 井喷的天启能量从纪禾身上爆发，黑色的雨落下。 “吴桐，我马上就来找你，在我完成全人类的梦想之后。” 第230章 她的故事 你还记得吗？纪禾最开始的故事。 当一束光，以固态的形式冲入大地，大地和它就都有了生命。 他们将共同在此绘制出，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树，包含着不同的情绪，向上生长。 一堆破碎不堪的石砖想隔绝万物的声响，筑出城墙。 当然还有别的事物也一同诞生，他们将共同邀请你来到这个临时构建的世界，去聆听那个故事。 那个，关于花的故事。 ...... 茫茫黑暗中，一点星光在远处亮起。 纪禾抬起头，望向那微弱的萤火，深陷绝望的人，总是可笑地寻求着让自己活下去的救命稻草。 “那里，会有什么呢？” 纪禾站起身，浓郁的黑暗从身上滑落，纪禾看看自己的手，一只浸润黑暗，另一只满是血污。 已经没必要在乎这种东西了，纪禾带着满身黑暗，走向那点星光。 “当生命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们总能看到它的开始。” 纪禾靠近星光，周围逐渐亮堂起来. 她看到一张婴儿床，床上躺着她自己。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落叶之飘零，这句话在都市并不适用。 原来，纪禾在刚出生的时候，也是个普通的婴儿，没有爽文套路的系统，也没有转生重来的惊世智慧。 也没人能靠这种东西在都市大富大贵，如你所见，都市是一个生本能被抑制的世界。 死本能所占据的主导地位不会允许任何人拥有过多的希望。 希望？白日梦？还是美好的念头？没人知道是什么。 纪禾走过婴儿床，迈向她的下一阶段。 她看到一个小女孩，抱着印着《欧拉数学》的书本，羡慕地看着别的孩子手里的玩偶与。 “你知道成为天才的代价是什么吗？” 纪禾突感一阵恶心，胸口发闷，扶额缓了许久才恢复正常。 不对，纪禾从来都不想当什么天才，并且，她相当憎恨这个词语。 当别的孩子还在幻想明天的棒棒糖时，纪禾却已经开始学习很多人一辈子都用不到的知识。 弦理论、量子力学、微积分...... 这对一个孩子来说，过于苛责了。 但纪禾的父母从不这样认为，原本就属于高知家庭的两个人选择了最极端的培养方式，过早地让这个孩子认识了这个世界。 “这对她是有帮助的，社会不会对她仁慈，我们现在的仁慈只会让将来的她更加懦弱。” 纪禾的父亲这样说道。 双亲的影子在纪禾眼前消散，她知道，她该前进了。 再向前走，纪禾走进一间灵堂，六岁的纪禾，呆滞地看着周围那些陌生人在睡着的父母前痛哭流涕。 孩子脸上的寂静与周围虚假恸哭的大人，映在纪禾的眼中。 她谨记父母的嘱托，所以当一场突然的灾祸夺走纪禾父母生命时，纪禾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纪禾就已经变成一个怪物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不能哭，哭了，会被人看到的。” 纪禾冷冷地望着那个灵堂上孤独的身影，转身向前，一步不停。 纪禾很小就学会了掌控自己的情绪，她也做到了她父母最开始期望的样子。 没有弱点，绝对智慧，难以琢磨。 纪禾真的做到了除了年龄之外，在任何方面都不能对她掉以轻心。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命运关上门的同时，会再为你打开一扇窗。” 纪禾拒绝了任何抚养式的帮助，她拒绝了任何形式的利用，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学会了一个人生活。 纪禾走上楼梯，来到一栋高楼的楼顶，纪禾记得这个地方，这里是“纪禾科技有限公司”的楼顶，她也知道为什么，她会来到这里。 在所有血缘关系全部消失后，纪禾从命运打开的那扇窗子里翻了出去。 转化家庭资产升值回流，上市公司搞科研，技术重大突破科技不断革新，底蕴迅速地原始积累。 纪禾在短短几年内完成了许多人一辈子也完不成的事业，如爽文主角的蜕变发生在纪禾的身上。 没人再会小瞧她，没人再会因为年龄而小看一个孩子，人人都尊称她一声“纪禾博士”。 但是，人生成功的纪禾，患上了严重的心理问题。 纪禾走向楼顶天台的边缘，这里没有围栏防护，只有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这里，抱着双膝，吹着城市的冷风，不知所谓地望着都市。 纪禾走到自己身边坐下，闭着眼，感受冷风拂面，风声递来似有似无的呜咽声。 纪禾无心地戒备着所有人，所有人都是她的敌人，她时常会产生大闹一场将都市掀翻的冲动。 坐了许久，纪禾旁边的“纪禾”终于开口了：“将这个痛苦的彻底毁掉，好吗？” 毁掉这里，埋葬所有的痛苦。 但纪禾睁开了眼睛，她没去看“纪禾”怎么样，而是淡淡地说道：“别用我的样子说话，真令人恶心。” 现实在纪禾眼中破碎，裂缝之后的，是无尽的黑暗。 纪禾回到了她出发的地方，她仍然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黑暗”十分头疼，它察觉到纪禾强烈的情感波动，也察觉到自己的影子被剪掉了。 没有影子的“黑暗”无法进一步扩大自己的实体，但这个时候，这朵枯萎的花，吸引了它的注意。 “孩子，你好像......并不害怕我......” 纪禾从未害怕过“黑暗”，或者说“未知”。 黑暗欣赏了纪禾的过去，并将它们复现在纪禾眼前，希望能诱导这朵花坠入毁灭。 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效果。 “黑暗”开口问道：“你并不害怕我，为什么......” “你真以为我有面对黑暗的勇气吗......” 黑暗没有行动，但纪禾被至深至纯的黑暗包裹。 纪禾说她并没有面对黑暗的勇气，现在却反过来控制了黑暗的力量。 黑暗看到如此这般，纪禾将黑暗当作蛋壳，篡夺“毁灭因素”的力量孕育自己，它笑了。 “黑暗”何故发笑，因为它已经没有必要再降临到这个世界了。 因为它知道，有人会替它完成“毁灭世界”的使命的。 但同时，“黑暗”也透过蛋壳看到了纪禾那个可笑的梦想，那个说服自己保持正常的梦想...... “我的梦想是，实现所有人的梦想，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 在弥留的最后时刻，黑暗缓缓说道：“天启，可不会因为谁的伟大宏愿而终止......” ......因为它的名字，叫做痛苦。 现实世界，真实时刻。 所有人都围着纪禾，却都与她相距甚远。 银色的钟表战锤，缠绕着紫金光芒的打刀，漆黑的骑士剑亮出锋芒。 暮绿沉钟，堇紫云霞，安奇三方全都亮出武器，进入战斗状态。 他们的敌人是，纪禾。 贺雅担忧地看看纪禾小姐，又看看自己的老师。 黑鸦眉头紧皱，因为现在的状况，她也无法理解。 “老师，纪禾小姐她......” 黑鸦“嘘”声让徒弟保持安静：“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很危险，那个东西，没有离开。” 听到黑鸦的话，一旁的艾思问道：“什么东西？黑鸦，你说什么东西没有离开？” 黑鸦拭去头上不经意渗出的冷汗，沉声说道：“黑暗，黑暗并没有离开。它现在，在纪禾身上。” 黑暗已经全数收敛，在能量潮汐的中心，纪禾跪坐在地上。 她身上是质实的黑暗，看起来，黑暗好像侵蚀了纪禾，但又好像，是纪禾控制了黑暗。 纪禾抬起头，无神的双眼转向那群家伙，那群等待她拯救的，失去梦想的可怜家伙。 “这个时候，他会说些什么呢？”纪禾喃喃道。 艾思检测到纪禾身上暴涨的天启能量，呼喊大家快掩护。 暮绿沉钟战锤敲地，发出震响，堇紫云霞挥刃，时间的裂痕刻向能量的中心. 但她，根本不在乎。 纪禾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家伙傻傻的模样，那个中二的笨蛋，应该会这么说吧。 “黑暗无限龙，变身。” 第231章 五十万鸣谢!!!(国庆快乐) （这一章是鸣谢，没啥有营养的内容，直接跳下一章吧） （非常抱歉） 真的，闹笑话了。 非常抱歉啊，昨天出了点事情，闹笑话了。 这里就改成原本没设计的五十万鸣谢吧。 回顾这本书的创作历程，我真的百感交集，有很多想说的话。 作者其实没什么文化，但是心中有很多想写的故事，或悲伤或难过，或浪漫或无趣。虽然水平不高，但我很高兴我做了，所谓人生嘛，总要做一些我们未曾尝试过的。 所谓热爱，便是坚持下去的勇气，与承担一切的勇敢。 另外，我在这里稍微写一写这本书的规划吧。 这次的大事件结束后，本书的第一卷结束，然后开启第二卷。 第二卷会是一个双线叙事的故事，可能写的不是很好，但我保证非常有意思。 第二卷将会是虚实结合的奇幻之旅，我们将靠近一个又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体会绝望世界下的人间百态。 以及，我写这本书想要传达的一个重要观点： 尽管世界如此残酷，却仍然有人愿意爱你。 我们的世界总是不那么尽人意，但我们应该坚信，会有人愿意靠近你，也会有人愿意爱你。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趁着这个暑假，我会修订前一百五十多章，毕竟刚开始写作的时候，对一些描写手法并不熟悉。 甚至在写一些东西的时候，没有明确的指标，比如战力系统啦，怪物等级分类啦，这些都是我后来发现我需要，但是没写出来的东西。 所以特此说明，我将会修订章节，将故事讲的更完整，更合理。 当然，也会有一些前面的设定，在后期不适用的情况。 常改常新吧，我要发动岁月史书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就让我再感谢一遍大家吧。 亲爱的读者们， 时光荏苒，转眼间半年已过。在这段美好的时光里，是你们的陪伴、支持和鼓励，让我感受到了无尽的温暖和力量。 今天，我想借此机会，向每一位关注、阅读和喜爱我的作品的读者表示衷心的感谢。 感谢你们在我创作的道路上，给予我无尽的信心和勇气。 是你们的肯定，让我在面对困难和挫折时，能够坚定信念，勇往直前。 每一次的点赞、评论和分享，都是对我最大的鼓励，也是我不断进步的动力源泉。 感谢你们用宝贵的时间，陪伴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精彩的故事。 是你们的关注，让我的作品有了生命和价值。 我会继续努力，用更加精彩的内容回馈大家，让每一个故事都能触动你们的心灵。 在未来的日子里，我将继续保持初心，砥砺前行，为大家带来更多优质的作品。 请相信，无论何时何地，你们的支持都是我最大的动力。 再次感谢你们半年来的陪伴与支持，愿我们共同见证更多的美好与精彩！ 衷心祝愿每一位读者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another one 祝广大读者国庆快乐！！！ 第232章 黑暗无限龙 黑暗的潮水退去，但黑暗，并没有离开。 试探的攻击对纪禾无用，时间三相的攻击，根本无法撼动概念级别的“黑暗”。 纪禾抬起头，溅到脸上的血已经干涸，成为永久的痕迹。 黑暗浸润了纪禾的身体，崩坏的裂纹爬上纪禾苍白的脸，伸向纪禾的右眼。 睁开眼睛，纪禾露出那只已经被黑暗侵蚀的眼睛。 那只非人类的眼睛，清楚地告诉纪禾，现在的她，到底能做到什么。 紫金的炫光于黑暗中闪烁，却在离纪禾一米时发出“锵”的脆响，凝实的黑色物质替纪禾挡下了堇紫云霞的攻击。 第一下挥砍被挡下，但堇紫云霞已经将距离拉到攻击范围之内。 堇紫云霞回身抽刃，第二刀以更快的速度斩向纪禾脖颈。 “必须现在将她杀死。”堇紫云霞表现得非常明了，安奇与暮绿沉钟也瞬时而动。 面对能毁灭世界的“毁灭因素”，任何犹豫都能造成更大的破坏。 安奇将圣宣棺重重地砸到地上，自动释放“庄严哀悼”的光矛，掩护自己的攻击，武士刀紧握手中。 “武士道，生死界限。”血红的“死”字烙印在纪禾身上，但安奇同堇紫云霞一样，被拦在纪禾一米之外。 黑色的物质不是存在于现实的东西，置身于现实的他们，无法攻击到现实之外的“黑暗”。 苍劲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你们两个，快点躲开！” 暗绿色的时钟波纹将纪禾连同从她身上涌现的黑暗一起笼罩了起来，安奇与倪霖对视一眼，迅速撤离出暮绿沉钟的攻击范围，紧随而至的是几乎叠在一起的六声钟响。 “铛铛铛铛铛铛——” 六钟连敲，在同一点同时引爆六次钟锤的轰击，连空间都被时钟的回响震得泛起涟漪。 可是灰烬散去的时候，两只由黑暗物质构建的大手将暮绿沉钟的攻击全防了出去。 一只手护住纪禾，另一只手接住钟锤，刚刚挡下倪霖与安奇攻击的，也是那些环绕在纪禾身边的黑暗物质。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安奇收回圣宣棺，再次更换武器，举起霰弹枪连发，“我们的攻击完全不起作用。” “各位，那些东西，就是固化的黑暗。”陌生人的声音接入戴在三人耳朵上的通讯器里。 旁观战斗的圈子外围，艾思协助莉将通讯波长传到安奇他们的通讯器里。 莉的目镜分析起那些黑暗的物质，对着艾思刚刚捏出的传呼器说道：“解析黑暗物质的结构，发现它们的存在方式与家族固化的天启能量相同。” “所以，纪禾她直接运用了那项技术，而且是将不存在于真实世界的黑暗固化了对吗？” 贺雅提出猜想，纪禾的所作所为已经证实了一切。 纪禾那只被黑暗侵蚀的眼睛闪烁红光，黑色的雷霆从她身上迸射。 一块又一块凝实的黑暗物质在纪禾周身出现，并发生变形，变成一块又一块零件一样的东西。 纪禾脑海中再现了千兆龙的组建，纪禾被黑暗物质托举升到空中。 零件向中心聚集，黑色的雷霆不断迸射，落到下方的废墟中。 黑鸦甩出防御魔法，将三个无法参与战斗的人保护起来，并高声喊道：“小心，有大家伙要来了。” 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黑色的钢铁巨龙从天而降，纯白的能量纹路从躯干向中心汇聚，千兆龙的眼睛亮起。 “吼——”黑色的钢铁巨龙仰天发出一声咆哮，原本就昏暗的天空又一次被黑云笼罩。 纪禾变身的怪物，取代了“黑暗”，接过它的权柄，用黑暗笼罩全世界。 “她已经变成怪物了，变成彻头彻尾的毁灭因素了。” 艾思捂着胸口说，镶嵌在她体内的那块核心，感受到了同样的波动，属于毁灭因素的波动。 安奇还在思考要怎么对付这个庞然大物，可转眼间就出现在魔法的防护之下。 茫然回头，看见神色凝重的堇紫云霞。 没等安奇质询，倪霖望着展开的时间领域，说道：“老爷子，准备使用那一招了。” “那一招，难道是。” 倪霖点点头：“没错，就是那个能将对象直接从时间序列上敲除的‘沉默的代价，第十三声钟响’。” ...... “痛苦啊，你便是我的唯一。” 暮绿沉钟在完全展开的神备空间中沉吟，这句话，是他人生的写照，却也是他跨越天启成为“神备”的理由。 神备与毁灭，都有一个非常关键的节点。 在这个节点之前，任何人展开的天启领域都是与现实世界隔离的。 哀歌的“歌剧院”，虚无弄臣的“虚无长廊”，又或是旧日之诗的“山海绘卷”，都是独立于这个世界的。 但是暮绿沉钟，这个跨越了那个节点的神备之人，展开的天启领域，却无限接近于现实。 当暮绿沉钟手中的时钟敲到第十三下的时候，这第十三锤，轰击的，是时间轴。 连暮绿沉钟自己都难以解释这股力量，他唯一知道的，是这次攻击很强。 强到可以撼动毁灭因素。 时钟指向并不存在的第十三刻，暮绿沉钟瞄准“千兆龙”在时间轴上的位置，挥锤，将它敲了下来。 光影变幻，千兆龙难以维持形态，溶解，变成一枚黑色巨蛋，倒伏在被破坏得不成样子的地面上。 暮绿沉钟的天启领域破碎，整个人好像苍老了几十岁，迈着沉重的步子向黑色巨蛋靠近。 出乎他的预料，他确实从时间轴上敲下来东西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黑暗”无法消失。 “咚”、“咚”、“咚”…… 黑色巨蛋传来震响的心跳，有什么东西正在孵化。 行于黑暗的白金之海，纪禾望着死寂的海洋因为她的到来而泛起波澜，作为白金科技的研究者，她对这般的前兆早有预料。 那些披上神备之人，那些步入毁灭之人，他们都曾在海上泛起如此浪花。 无边黑色原是“黑暗”的囚笼，现如今，会成为她蜕变的温床。 她的眼中不起波澜，暗金色的数据流冲出海面，朝纪禾身上汇聚。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中，从阴云中降下暗金色的数据风暴，黑暗的纪禾的意念中变成一串串暗金色的数据流，涌向黑色巨蛋。 重组，交织，演算，推论......这一切，她早已烂熟于心。 她在耶和华的神殿门前回望，不是渴求神明的救赎，只是在寻求自己的宽恕。 然后，纪禾睁开了双眼...... 炮管冲破蛋壳，撕碎现实与虚幻之间的间隔，纪禾在成为“黑暗”之后，同样跨越了那个节点。 暴龙破壳而出，崭新的生命冲着这个降临的世界，发出一声终结的咆哮。 汹涌的能量朝黑暗无限龙双肩的炮口汇聚，蓄能开始，瞄准远处的城市。 “快阻止它。”不知道谁喊了这句话，可是太迟了。 无限大炮射出光线，远处的城市笼罩在火光之中。 完了，全完了。 当尘埃落定的时候，反转便在此时发生。 火光散去，被炮轰的城市竟然完好无损，无限大炮声势浩大，却没有任何杀伤性？！这是不可能的。 黑暗无限龙转头，像蔑视跪伏在地上的生灵一样发出一声机械的冷“哼”，移动像山一样庞大的身躯，向市区中心走去。 望着逐渐远去黑暗无限龙，贺雅脱力般坐到地上：“我们，活下来了？” “或许更糟。”黑鸦落到贺雅身上。 周围的人都开始行动了，安奇，倪霖，还有那位暮绿沉钟，忠诚地履行着镇压毁灭因素的使命，即使他们无力抗衡。 “你们，准备出发吗？”莉问留在原地的三人，“你们要跟上他们，与一个世界毁灭因素生死决斗吗？” 贺雅看看艾思，又看看黑鸦，她们毕竟是老同事了，简单的对视，就已经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了。 “老师，我们走。”贺雅重鼓斗志，“我们去把纪禾小姐叫醒。” 神秘魔法加入对抗“黑暗”； 艾思深吸一口气，家族加入对抗“黑暗”。 绝境反扑，此刻启幕。 第233章 绝望的海洋 机械巨兽在城市中游龙，背上的无限大炮光芒闪烁。 可“破坏死光”所到之处，没有造成任何破坏。 黑暗无限龙所过之处，只剩下被踏碎的街道，以及倒地的人群。 无论是谁，普通老百姓也好，小有名气的白金使也好，还是发动反击的高等级白金使，全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里正在变成一座死城，一座无人生还的寂静之地。 一行人跟在巨兽身后，在遇到倒地不起的群众后分兵，安奇，倪霖与沉钟三人继续追击黑暗无限龙，贺雅她们几个留下来调查情况。 贺雅将一个又一个“死者”翻过来，听心跳探脉搏，可得到的结果令人惊讶。 “老师，他们......他们还活着，但是，他们好像无法醒来。” 心脏仍在跳动，肺脏泵动氧气，这些“死者”准确来说仍然“活着”。 艾思像是想到什么，一个小型的信号检测器出现在手中，艾思拉出天线，对准一个倒在地上的人。 “他们，没有脑波活动。”艾思看到屏幕上笔直的一条线。 他们的大脑没有活动，仅留下脑干维持生命活动。 “咚、咚、咚......”整齐划一的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响起，不知不觉，贺雅他们几人已经被纯黑色的百万龙包围了。 这群百万龙是从阴影中走出来的，无疑，他们是“黑暗”的造物。 但是这群整齐划一的机械，并没有对他们发动攻击，而是走向昏倒的人群，将他们捡起来。 百万龙的大嘴张开，露出里面冬眠仓一样的空间，动作细腻地将失去脑电波的人放进“身体”里。 完成这一切的百万龙停在原地，就像等待指令一样，一动不动。 贺雅望着无穷无尽的“黑暗百万龙”，一时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莉的目镜扫描这些无限龙，确定了一件事：“这些黑暗构筑的百万龙，本质是一台生命维持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明明是要毁灭世界，可又为什么保住他们的命啊。” 贺雅已经搞不清楚状况了。 艾思稍作思索后说：“什么情况，看看不就知道了。” 艾思胸口发出暗金色的光芒，就像纪禾做到的那样，艾思短暂地变成纪禾那样，挪用“黑暗无限龙”的权限。 艾思接入百万龙，查看这些东西的底层逻辑代码，可在数据的海洋中飘了一会，艾思就进到一片庞大的数据库中。 千万兆级别的运算速度，以及海量的存储空间，艾思在这里，找到了那些丢失的脑电波。 在虚构的世界中，一个穷了大半辈子的人，中了一千万的彩票，再也不需要精打细算地维持拮据的生活。 中了这破天富贵的人开始了奢靡的生活，点两桌饭，吃一桌扔一桌；买两套衣服，穿一套扔一套。 对于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的人来说，他也只能以这种方式宣泄自己暴发户的情绪。 “人永远无法想象超出他们认知的东西，就连做梦也一样。”艾思已经知道纪禾想干什么了。 脱离那片数据空间，艾思向众人解释道：“数字生命计划，纪禾要将所有人类的意识，上传到数据空间。” 数字生命计划，将意识上传，在数据空间中，实现意识的“梦想”，满足意识的“欲望”，以此阻止天启的降临。 “这也是我，实现所有人梦想的伟大宏远......”黑暗无限龙站在安奇三人的对立面，发出纪禾的声音。 安奇支着骑士剑单膝跪在废墟中，大喘气地不让自己倒下来：“你这孩子，真的疯了。” “小鬼，你还能站起来吗？”倪霖满身灰尘，落到安奇旁边。 她刚刚被黑暗无限龙一尾巴抽进大楼，从楼顶砸穿撞到楼底，刚刚从废墟中爬出来。 “我能不能站起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怎么弄死这个家伙。”安奇艰难起身，“老爷子都敲不死它，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搞死它。” 不知道，安奇吐槽那沟槽的首脑，一台发狂的巨兽在城市中横行，以及造成全世界恐慌的黑暗。 tm都这样了，首脑竟然什么都不做。 就发了一个通知，到现在为止就只有三个人参与镇压，真令人火大。 首脑当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它们在监控一个更危险的东西。 “黑暗无限龙”毕竟是转化后的产物，而离无限龙不远处的地方，有两个正统的毁灭因素出现。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艾思几人面前，一同出现的，还有消失已久的吴桐。 吴桐仍是死亡的状态，他的胸前空洞洞的，看着很吓人。 将吴桐尸体放到几人面前的“人”简短地说：“我会去打捞起他的灵魂，能不能让他活过来，就看你们了。” 这个陌生人转身准备离开，贺雅却追问道它是谁。 “我吗？吴桐的熟人。”饥饿回答，“现在，你们是相信我，还是放任吴桐彻底死亡，你们自己选吧。” 饥饿消失不见了，留下一脸懵的贺雅。 黑鸦招呼着徒弟别管这些了，现在要紧的是救人。 吴桐胸前的空洞难以处理，因为没有心脏，黑鸦不敢修复外伤。 艾思站出来说：“我来构造心脏，黑鸦，你修复外伤。” 先不管吓晕的贺雅了，黑鸦问道：“你可以吗？” 可以吗？艾思相信可以，胸口发出暗金的光芒，一颗心脏在手中构建。 “请使用固化的天启能量，艾思小姐。”莉平静地说道。 “我知道。”艾思额上渗出冷汗，第一次构建“活的”东西，有点吃力。 固化的天启能量混进这颗人造的心脏，心脏重新开始跳动。 “该起床了，吴桐。”艾思将心脏摁进吴桐胸口，治疗的魔法也同时拍到吴桐身上...... 人死后会去哪？反正肯定不是电影院。 吴桐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惊恐的纪禾，随后他的便沉入无边黑暗之中。 周围舒服地令人窒息，吴桐想起来了，这感觉，和浸入白金之海的感觉一模一样。 每每濒死，吴桐就会浸入白金之海，每次都需要以强烈的意志对抗那种沉醉，才能脱离海洋的拥抱。 “难道我又死了吗？” 不对，吴桐感觉不对，他感觉自己应该没死。 但也快了，白金之海在按摩他的大脑，吴桐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嘴张开，残余的空气从他口中汇成几个微小的气泡。 就在他意识马上消失之际，一只手抓住了他的领子，而后用力把他一提。 吴桐被一个人提着领子从白金之海中拉了出来。 饥饿将吴桐从水里拉了出来，强横地说道:“喂，咱俩立过契约的，你现在还不能死。” 吴桐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白金之海的海水被他从口中咳出来的瞬间就变成莹莹光点飘散。 “饥饿？哈......呼......你怎么来到这的？......毁灭因素也会死吗？” 饥饿没有回答他这问题，反而先训了他一顿：“笨蛋！你难道不知道浸入白金之海有多危险吗？我再晚来一点你就真的game over了！” 吴桐终于缓过来一点，他第一时间询问饥饿：“外面怎么样了？” 饥饿挥挥手，一道光幕出现在二人眼前，“你还是自己看吧，三言两语很难说清楚。” 透过光幕，吴桐看到一只巨大的钢铁巨龙正通过背上的钢铁大炮发射光束，无数的什么在光束下化作数据流消散。 这只钢铁怪兽长的很像纪禾的千兆龙，但又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饥饿说：“那是最新的世界毁灭因素，黑暗无限龙，又或者说......” 吴桐在黑暗无限龙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东西。 “原着名白金科学家，纪禾与‘黑暗’融合后的模样。” 吴桐感觉到了，是纪禾溢满的悲伤。 吴桐才注意到，他立足的白金之海，变得暗淡无比，难言的感觉充斥在这里，浓浓的，好像是绝望散在这里。 吴桐握紧了拳头，“饥饿，我得先走一步了。” “慢走不送。” 少年消失在海的彼岸。 灰色的海洋上，饥饿伸伸懒腰，拯救吴桐的任务圆满完成，感觉自己真的好棒。 “像我这么仁慈的毁灭因素，可真不多啊。” 第234章 最后一次连接 “呃——啊。” 倒吸一口凉气，贺雅从晕血中惊醒，摇摇晕乎乎的头，听到旁边传来的动静。 贺雅一扭头，就看到胸口已经修复完成的吴桐，被艾思势大力沉地心肺复苏。 贺雅非常清楚地看到，吴桐的胸口被狠狠地摁了进去，那胸口塌陷的深度，怎么看都像是肋骨被压碎了。 “哎呀，轻点呀，艾思前辈。” 贺雅飞扑到艾思旁边，拉住狂暴按压的艾思，“艾思前辈，再这么压下去，吴桐前辈还没复活就又要死了。” 艾思却说没事：“紧急救援我懂的，心肺复苏最好的效果就是压断肋骨。” 这已经不是肋骨被压断了吧，吴桐前辈的整个胸口都陷下去了。 艾思一边狂暴按压，一边抬起头问贺雅问题：“贺雅，你明明晕血，为什么还要当白金使啊。” “啊？”关于这个问题，贺雅说：“我看我符合白金使的条件，就去考证了，还挺顺利，就直接拿到白金使的证了。” 两个人光顾着聊天，没注意到，地上躺着的人，已经抬起手，示意艾思停下狂暴的按压。 吴桐抓住艾思的手，艾思才猛地发现，吴桐已经醒了。 “前辈！太好了，前辈你终于醒了。”贺雅赶忙将吴桐扶起，担忧地看着吴桐凹陷的胸口重新鼓起来。 吴桐鼓着嘴，像是憋着什么东西。 看到吴桐这个样子，艾思好心给吴桐拍拍背，确实的吴桐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吴桐指点艾思说到：“你下手真狠啊，再按两下，我恐怕又要死了。” 听到这边的动静，私密讨论的莉与黑鸦转了过来。 黑鸦刚想给吴桐解释发生了什么，但她没料到的是，吴桐对现状理解的非常透彻。 “纪禾变成了怪物，想办法把她变回来。” 吴桐说的很明白，也是现在要做的事。 “你有什么办法吗？”艾思凭空抬手，一副全息眼镜出现在脸上。 透过眼镜，艾思监控到黑暗无限龙现在的状态，“两名色彩，加上安老大，三个人的攻击均无法对黑暗无限龙造成伤害。” 而吴桐一个普通人，要怎么撼动这只钢铁巨兽。 “我知道，用这个。”吴桐手中亮白色的火光闪烁，一把银白色的手枪出现在手中。 “一把小手枪，你可拉倒吧。”黑鸦泼一盆冷水想让吴桐认清现实，“那个绿色的白金使的白金道具比你这个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哪都破不了无限龙的防，还是说你的‘悲伤’有什么无视防御的能力。” 吴桐看向黑鸦，黑鸦被吴桐的眼神顿住了。 她看到，吴桐的眼中，充满了信心。 “不会吧。” 吴桐当然没有什么无视防御的能力，但是，“悲伤”有着对白金道具的最高机制。 吴桐的“悲伤”，攻击的是目标的情绪。 而情绪，恰恰是白金道具构成的来源。 曾经，吴桐用“悲伤”击碎过“哭泣之子”的由白金道具的外壳。 那么这一次，吴桐也坚信，“悲伤”能够让他入侵黑暗无限龙，找到纪禾，将她从黑暗中拯救出来。 将吴桐送到黑暗无限龙面前，并且出其不意，是他们几个的任务。 “要怎么做呢？”贺雅发出疑问。 贺雅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向她，包括根本看不到眼睛的莉小姐， 所有人都盯着她，让她有些发毛，“你......你们，想干什么？” 一栋大楼被打穿，安奇在空中调整身形，半蹲落地。 顾不上被踩碎的地面，安奇汗流浃背地抬头，紧张地盯着被他撞穿的大楼，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滴落到地上。 安奇提剑格挡，有大的东西要来了。 “轰——” 安奇面前的大楼被撞穿，建筑废材的掉落，露出黑色的巨兽脸庞。 黑暗无限龙撞穿了大楼，强行穿到安奇掉落的街道。 在刚刚的战斗中，纪禾突然离线，黑暗无限龙启动了“离线模式”，无人控制的无限龙才终于变成灭世的钢铁巨兽。 不过也好在这个“离线模式”，安奇拉到黑暗无限龙的仇恨了，才能带着巨兽转圈。 安奇在拖延时间，拖延那两个色彩恢复的时间。 安奇将碍事的领带扯掉，又绑在自己握着骑士剑的手上，保证自己不会脱手。 一句牢骚般的话，从安奇嘴中蹦出来：“明明是高高在上的色彩，却需要我这一介小小的白金使拖延时间，哎——” 黑色的暗气从安奇身上爆发，一个黑色的面具在空中凝结。 安奇伸手抓去，却被黑暗无限龙打断。 无限龙一脚踩踏，安奇高高跃起，在空中接住黑色的无眼无孔的面具，安奇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将面具戴到脸上。 “跪下吧，畜生。” 黑色的闪光穿过黑暗无限龙的身体，安奇持剑落地，落到无限龙身后。 “砰——砰——砰——” 黑色的剑光从内向外穿出无限龙身体，绽放的剑光从无限龙头部贯穿到尾部，无限龙的动作也在安奇的瞬息攻击间顿了一下。 “这畜生停了一步，它不是无法破防。” 带着黑色面具的安奇顶着一张黑洞洞的脸回头，刚刚的攻击，让安奇明白一件事： 不是他们的攻击不起作用，而是黑暗无限龙的恢复能力太强。 刚刚安奇一个大招打下去，制造了大量伤害，才看明白这一点。 但是，这恢复能力也足以令人绝望了，安奇刚刚的攻击已经可以将一般的生物切成碎块了，可是对黑暗无限龙，只让它停了一步。 黑色的阴云在黑暗无限龙头顶漫开，世界正在被黑暗吞噬。 “嗤————砰！” 一枚闪光弹的爆炸，打破了绝望的前夕，高悬于天的明亮闪光吸引了无限龙的注意。 在无限龙转头之际，安奇惊讶地看到，黑暗无限龙投下的影子，竟在闪光弹的光芒下如尘沙般消逝。 “难道它的弱点是光？”安奇转头看向闪光弹的发射点，不明星光之下，安奇看到他的援兵了。 艾思扛着一发火箭筒，瞄准黑暗无限龙的上方，叩动扳机。 “嗤————砰！” 第二枚闪光弹射出爆炸，照亮栖身黑暗的巨兽，黑暗无限龙发出一声咆哮，迈步奔向远处的艾思。 被身高超过二十米的巨兽追击，艾思有这个经验。 并且最后杀死那只巨兽的方法，也是她想出来的。 黑暗无限龙奔袭到宽阔的广场，一步踏下，陷阱魔法发动。 巨大的星芒阵在无限龙脚下展开，下一秒，强光释放。 “吼————” 无限龙被强烈的白光包围，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细看光阵之中，似有黑色的物质从无限龙身上剥离，消散在强光之中。 “你说的果然没错，打光有效果。”艾思夸夸作战方案的提出者，也是发现如何破防黑暗的莉。 最靠近巨大光法阵的地方有一个人，正在满头大汗地苦苦坚持，贺雅高声喊道：“前辈你快一点啊！我......我快撑不住了。” “我来助你，嘿呀！”绘制完巨大法阵的黑鸦落到贺雅头顶，扔出一根羽毛进光魔法阵。 “你抓紧，小鬼，我们就能拖住这一下。”黑鸦的声音传来。 果不其然，被强光照射的无限龙身上扩散出浓郁无比的黑暗，无限龙的崩解停止了，并且开始反攻光芒。 “只要能到那个地方，只要能到那个地方......”吴桐在光阵中奔行，向黑暗无限龙靠近。 银色的光点在吴桐手中汇聚，“悲伤”上膛，“砰——”银色的子弹滑出枪膛，在空中缓慢前行。 进入子弹时间的吴桐调转手枪的方向，对准自己。 “回应我吧，纪禾！！！” 第235章 泪雨 “哗哗——”水花溅落的声音响起，吴桐一个酱扑倒进水里。 水很浅，刚没过脚背的程度。 吴桐从水中爬起，摸了一把脸上的水，随后四处张望起来。 “这里......是纪禾的白金之海？” 吴桐感知到一份精神的连接，可顺着这份连接传来的，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吴桐将手放在胸口，感知这份连接，确定了一个方向，然后迈步奔跑起来。 “纪禾，等我，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吴桐暗暗发誓，可这里实在是太空旷了。 这里是白金之海，却不像吴桐心中的那般灰暗。 吴桐刚从那里出来，那里个荒芜混乱，可不是这里的平静能相比的。 吴桐跑着跑着，见到许多泡泡，目光没有在上面过多停留。 吴桐掠过很多透明的泡泡，见到了许许多多的人，也见到许多不同的光景。 有的人伴挟美女成群，荒淫无度；有 的人枕着钞票入眠，纸醉金迷； 还有的人与家人一起吃晚饭，幸福美满； 还有人成为独断万古的天地，指掌日月。 “他们，都是在做梦吗？”吴桐看得眼花缭乱，但可以确定的是，每个人，都沉浸在他们最想要的梦境里。 “原来，是用这种方法实现所有人的梦想的吗。” 吴桐看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他现在必须阻止纪禾，在她造成更大的灾祸之前。 明净的海的尽头，吴桐看到一团黑色，那边与周围的干净想成强烈的反差，吴桐知道，纪禾就在那里。 “纪禾——你能听到我吗——” 吴桐边跑边喊，希望纪禾能听到他。 吴桐的声音确实传达到了，沉浸在黑暗中的人听到熟悉的声音怔了一下，于黑暗中转头。 “吴......吴桐......” “纪禾！”吴桐跑到黑暗的外围，却被纪禾发出的惊声尖叫吓停，停在黑色海水的外围。 吴桐跑了很远，头上冒着汗，他尽量放软自己的声音，让纪禾走出来，看看他。 “纪禾，你看，我没事，我还活蹦乱跳的。” 纪禾没有看吴桐，背过身不愿见面。 “纪禾，现在外面乱糟糟的，很危险，你拉住我的手，我们一起出去好不好。” 吴桐也发觉了脚下黑色潮水的危险，它深邃无比，像是能将任何东西拖进无穷的黑暗。 吴桐伸出手，希望纪禾能拉住他的手，他希望他能捂热纪禾那总是冰冰凉凉的手。 “对不起，我不能。”纪禾的声音在颤抖，她很难过，非常难过。 “为什么。”吴桐追问，他会一直等她的，永远都会。 “因为你该牵住的手，已经不是我了。” 纪禾回过头，晶莹的泪从左边眼睛流下，可是右边眼睛，却还是那个惊悚的被黑暗侵蚀的眼睛。 纪禾低下头，声泪俱下地喊道：“我已经变成怪物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你不是还要拯救人类吗，你不是还要对抗天启吗，你向我说过的向我描绘过的，难道都忘了吗！” 吴桐喊得比纪禾还大声，盖过了纪禾的声音。 怪物？谁不是呀，这对于吴桐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很多人都陷入沉睡了，离线的无限龙把大街弄得乱糟糟的，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吴桐想和纪禾好好说话，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不是纪禾的本意。 “对不起，这就是我想要的。”纪禾用袖子抹干脸上的眼泪，恢复了冷淡的模样。 “人类不值得拯救，他们没有未来。” 纪禾向吴桐展示了那些泡泡，那些，她为那些人“实现”的梦想。 “个梦想关于暴富，其中两万余个体在暴富后羞辱他人以取乐；” “个关于肉欲，五万余个体开着永不停息的银趴；” “个梦想得到力量，全部选择推翻现有政权成为世界主宰，并重复前两种梦想......” 纪禾冰冷地罗列人类的梦想，像是掀开他们的遮羞布，赤裸裸地观察人性。 所有的梦不过一段数据，纪禾选择了不干扰社会正常运行的方式实现了他们的梦想。 这是仁慈，这是降临到这个世界的福音。 纪禾还说道，她给了这个世界留了希望，坚定自我的人不会入梦，愿意脱离梦境的人可以醒来，她已经为这个世界准备了最好的进化方案。 筛选意志坚定的，愿意改变世界的人。 而那些沉浸在梦中的人，纪禾也没有夺走他们的生命，维生仓能保证他们一直活着。 而且，纪禾也留给那些意志坚定的人打败她的机会。 “你都说了，可以有人来打败你，所以，我现在站到你的面前，要把你带出去。”吴桐迈出脚，准备踏入黑色的潮水。 纪禾转过身，目光坚定地排斥吴桐的靠近：“我不会牵你的手，就像我选择推开你一样，我现在做的一切，全部都是我自己的意愿。”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怎么出现在我面前的吗？” 纪禾说着推开吴桐，可吴桐已经踏入黑潮了，黑色的潮水一瞬间笼罩天地，吴桐在黑暗的重压下前进。 天才如纪禾，她当然记得：“我接到通知，去救一个同样被定为黄色警戒的人，我亲自驾驶百万龙。” 原计划由百万龙自主规划，但是纪禾想看看这个与她相似的黄色警戒，是个什么样的人。 吴桐说道：“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神兵天降，你是专程来救我的。” 纪禾否认：“不是，我只是在测试我的产品，结果表明，我的产品非常优秀。” “我知道，我知道，那个时候，我也真的想向你道一声谢谢。” 命运中冥冥回响，第二天的发布会，百万龙扫射吴桐，让纪禾与吴桐有再次接触的机会。 “那个时候，我真的只是想利用你，压掉舆论风波，只是没想到商业街发生了袭击案。”纪禾想撇清与吴桐的关系。 吴桐也回忆道：“我知道，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自己根本死不掉，当时我绝对被腰斩了，对吧。” 吴桐还记得，那个时候，纪禾不在意身后天启生物的追杀，向他奔来紧紧地抱住他。 “你可把我害惨了，银行绑架案，惊梦游乐园，暴雨黎明，我不像你，我是真的会死。” 纪禾数落吴桐，但是，银行中奋不顾身的吴桐，烙在万恶富二代脸上的鞋印，游乐园的摩天轮烟花，这些，都是纪禾不曾体验过的欢乐与感动。 纪禾真的非常感谢吴桐。 爆炸列车上的相互信任，面对虫皇的精神同调，还有对抗整个智脑的大进击，吴桐带着纪禾体验了什么是真实，什么是真正的活着。 少年向孤独的少女伸出手，将她拉到现实，现在，这个少年再一次向纪禾伸出手。 但是，纪禾却一次次地拒绝。 “你真的，别再口口声声地说什么拯救我了，我......我讨厌你。” 纪禾表现得非常决绝，竭力地想和吴桐划清界限。 说了非常残忍的话，表现得非常冷漠，让自己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但是，对情感变化无比敏锐的吴桐叫停了纪禾。 面对纪禾的背影，吴桐说：“如果，你所做一切皆为自己所愿；如果，你说你已经放弃了拉住我的手......” “那为什么，你再哭呢。” 视角面向纪禾，纪禾发愣，脸上热泪滚落，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已经哭了。 黑色的泪水涌出那只被黑暗侵蚀的眼睛，她还会哭，她从来都不是怪物。 现实世界，安静的吓人。 除过淅淅沥沥落下的黑色的雨，什么声音都没有。 黑暗无限龙半跪低头，与地上的吴桐对视，无限龙的眼角，流下黑色的液体。 谁也分不清，那是黑色天幕降下的雨水，还是冰冷的机械涌出的泪水。 现实中的吴桐睁开眼睛：“如果，这就是你的答案，那我......” 黑色的物质从吴桐指尖蔓延，漆黑的铠甲上身。 “吴桐”发出一声咆哮：“我......随时奉陪。” 雷声震响，黑色的闪电划破黯淡的天幕。 雷雨之下，漆黑的钢铁巨兽与黑色的咆哮怪物相对发出一声咆哮，厮杀开始。 第236章 尽其手段 你见过黑色的雨吗？ 它们像墨一样，会在落到地上时淡淡化开，会将整个世界染成黑色。 但它终究还是雨，总有停下的时候。 “雨停之时，便是一方命陨之刻。”黑鸦羽毛般的手里攥着占卜用的占条，这样说道。 她刚刚抽空占了一卦，她窥探到短暂的未来，将有一个灵魂消失在这里。 必须死一个人，这则悲伤的故事才能结束。 黑雨之中，两个“怪物”静默不动，像是在进行意识的交锋，又像是在等待对方出手。 黑色的雨落到两个黑色的家伙身上，不留任何痕迹。 倪霖看着这两尊“怪物”，一个是取代“黑暗”降临的正统毁灭因素，另一个是近似毁灭化的绝凶恶兽。 这两个一旦打起来，必定会对周边造成巨大的破坏。 这里是城市中，建筑高楼林立，还有众多昏迷的普通百姓，也有像纪禾说过的，意志坚定的人没有陷入梦境，他们仍在躲避黑暗的袭击。 这种时候，有个头脑清醒的人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一只手拍在倪霖肩膀上，暮绿沉钟询问倪霖的状态：“你还有能力斩出时间剑痕吗？将这里在围起来，我用时空能力将这里锁住，不然要出大乱子了。” 倪霖点点头，跑了出去，放以前还能瞬闪到达边界，但是刚刚和无限龙战斗身上留有重伤，只能这样赶路了。 堇紫云霞的防护线落地，暮绿沉钟双手对拳，出现在他手上的两只护手上的时钟快速旋转. “十三声钟响”领域迅速扩张，要是其中有一方落败或失控，他得第一时间稳住局面。 “吼————” “吼————” 咆哮声起，激烈的碰撞发生，那两个怪物的战斗爆发了。 “吴桐”狠狠地撞向了巨大的黑暗无限龙，你问二十米高的无限龙是如何被撞停的，身形膨胀的“吴桐”会告诉你答案。 变身后的“吴桐”身上的铠甲并不是凝固的状态，它们会随着“吴桐”的进攻而膨胀，也会由“吴桐”进攻的方式而产生对应的变化。 “吴桐”咆哮着甩手，它的手臂会瞬间膨胀几十米变作触须，还会逆着“吴桐”抽打的方向长出倒刺，只一下就连皮带肉地从无限龙身上扯下一推黑色的碎屑。 虽然，那些被扯开的缺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但“吴桐”的触须同样“吞”下那些黑色的碎屑，填补了刚刚它刚刚因猛烈地撞击而破碎的脸。 黑暗无限龙有极为恐怖的续航，但“吴桐”也有恢复的手段。 吞噬“黑暗”，吴桐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换句话来说，“黑暗”曾经本来就寄生在吴桐身上，黑暗的力量，其实早都同化在吴桐的身上了。 “吴桐”一个大跳跳到无限龙的头上，蹲在上面，双手握锤，用力砸了下去。 黑色的拳头击穿了黑暗的防护，由立马膨胀，变作一根长刺刺穿了巨兽的上颚与下颚。 黑暗无限龙发出一声咆哮，身上的机械发生变形。 它挺直背，搭载在其背上的两门无限大炮举了起来，炮口对准“吴桐”。 火炮闪烁，“吴桐”被轰了下去，机械变形的咔哒声并没有停止，更多的重火力武器从黑暗无限龙的机甲缝隙中伸了出来。 火炮齐射，倾泻到被轰出去的“吴桐”身上。 爆炸声震响，贺雅抱着老师躲避爆炸的余波，爆炸溅起的尘土落到贺雅头上，贺雅抖抖头将尘土抖掉。 “老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贺雅抱着黑鸦在弹坑中躲避。 从战斗开始的时候，慢了一步的贺雅就和艾思他们走散了，现在两个怪物打得正激烈，跑路都不好跑。 “这种时候，先保住你我的小命，吴桐那小子说了，在他手里的牌甩干净前，我们的底牌不能动用。”黑鸦扑腾着翅膀甩掉满身尘土，告诉徒弟不要乱了阵脚。 忽然，一个漆黑的东西从天而降，吓得贺雅叫了出来。 她以为是吴桐被打过来了，真那样下一秒遭殃的就是她了，但定睛一看，面前这团黑乎乎的东西长得好像没有“吴桐”那么“奔放”。 安奇坐在惊魂未定的两人面前打招呼：“好久不见，吴桐他有什么计划，能告诉我吗？” “安老大！”见到熟人，贺雅才安下一点心，但外面爆炸声震响，情况不容乐观。 安奇问起的吴桐的底牌，贺雅说：“那个需要我和老师，还有艾思前辈一块出牌，但现在我们和艾思前辈走散了。” 安奇指指外面说：“那小妮子正忙着救人呢？那个家族的人你们也不用担心了，艾思已经将她送出去了。” 外面的战况好像愈发激烈了，黑鸦，贺雅，安奇三个人从弹孔中探出头，一道光线擦着几人头顶飞过。 黑暗无限龙像是狂暴了一样，直接启动了火力覆盖，身上冒着火炮与射线，大跨步地撞进“吴桐”所在的弹坑。 抬起脚猛踩下去，但是冲天的黑色尖刺贯穿无限龙，是它脚下的“吴桐”发起的反击。 看到“吴桐”能够频频破甲黑暗无限龙，安奇发出疑问：“这小子是‘毁灭’了吗？我们几个人打都打不动那畜生，他怎么那么容易就破防了。” 对于这个问题，贺雅给出了解释。 爆炸声掩盖了很多声音，贺雅凑到安奇旁边说：“老大，吴桐前辈有同化天启生物的能力对吧，前辈现在这个状态，就是同化了‘黑暗’的状态。” 吴桐枪击了黑暗无限龙，掉落的碎片落到他身上，同时佐以情感的爆发，吴桐才暂时获得了匹敌黑暗无限龙的力量。 再说了，黑暗无限龙是由“黑暗”构成的，吴桐身上增生的黑暗与它“互溶”，当然能破防了。 战场外，黑暗无限龙咬住“吴桐”的右臂，狠狠地撞在地上，机械巨兽低着头，迈开步将地面犁出一条大道。 “吴桐”被咬住拖行在地上，被碾得不成人样，但是还有一点形状的左手猛涨出一只黑色的大手，尖锐的立爪扣进黑暗无限龙的脸，硬生生扯下一块来。 黑暗无限龙的脸被扯掉一半，“吴桐”也从扯开的空隙中滚了出来，黑色的巨手“吞下”撤掉的碎块，重新站起。 这两个家伙打了半天了，黑暗无限龙还是那个黑暗无限龙，“吴桐”也还是那个“吴桐”，就是体内没有一滴血是自己的。 是黑暗无限龙太bug了，只要退入黑暗再出来，受损的机体就能焕然一新，这种恢复方式实在是太不讲理了。 “吴桐”之下，吴桐的意识渐渐恢复，如果出现这种情况，那就代表同化的时间快要结束了。 “如果这都不能打败你，那就真的要结束了。” 吴桐思考着，抬起浸润着黑暗的手，捅进自己胸口。 “老师，吴桐前辈他出牌了，他出牌了。”一直在观察战况的贺雅大声喊道，而黑鸦，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你们准备怎么做。”安奇还想问清楚黑鸦准备的底牌，可是天空中爆明的闪光，刺得他本能地闭眼。 艾思捂着胸口跪倒在地，冷汗直流，灵魂被撕裂的疼痛令他意识暂昏，邪恶的谜语在她耳边呢喃。 但她还是做到了，将手中的牌丢了出去。 借用“空想之物”核心的力量，操纵能量，创造一颗十三秒的太阳。 真实的聚变氦闪发生，黑暗被强烈的日光撕碎。 十三秒能干的事很少，但有一件事，正好需要十三秒。 暮绿沉钟闭目凝神，以便在一切结束后有精神力的爆发能控制局面，但是突然响彻耳边的钟声却惊断了他的冥想。 震惊地望向钟声传来的方向，不会错的，那就是只有他的白金道具才会发出的响声。 “这个世界上不会出现第二个‘沉默的代价’，那个僭越我的人，到底是谁。” ...... 深绿色的领域中，飘荡着大大小小的时钟，他们或在飞速旋转，有火在飞速倒流，昭示着时间的法则。 现在的人类没有资格令时间让步，他们只能将时间，转化成力量而非机制。 虽然非常鸡肋，但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已经足够了。 “加油贺雅，你可以的。” 贺雅稍稍调整手上的护手，做好最后的准备，随后抡起银白色的时钟撞锤，在太阳氦闪的十三秒内，发动了攻击。 “沉默的代价，第十三声钟响！” 第237章 终结时序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当贺雅拖着银色的时钟撞锤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卧倒，抱头，先保命再说。 “嘿，呀！”贺雅不懂怎么在趁手地使用时钟撞锤，但是孩子力气大，孩子知道怎么打人最痛。 在艾思创造出来的十三秒白日闪光中，贺雅要将伤害最大化，用尽全力挥动锤子，一声震响从贺雅手中的撞锤上响起。 “这是第一下。”贺雅扭转将锤子甩出去的力，以身体做中继甩出第二锤。 “铛————” 黑暗无限龙被震了一个踉跄，经由白日闪光的削弱，她们的攻击，终于可以撼动这个不死的机械巨兽了。 贺雅用上全身力气拉动甩出去的撞锤，口中念念有词：“这是第三下。” “铛————” 猛烈的冲击压碎了黑暗无限龙的外壳，黑色的物质从无限龙身上剥落，消散在闪白的日光中。 无限龙一声咆哮，身上的裂缝却并没有愈合的迹象。 甚至，在白日闪光的氦闪之下，裂缝有逐渐扩大的趋势。 看来，在强烈的日光下，黑暗被极大的压制，只有等光照停下来，黑暗才能卷土重来。 黑暗无限龙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即使它投下的影子正在逐渐消散，但从它的影子中射出五彩斑斓的黑暗。 就像是覆盖着彩色油膜的黑暗物质，直冲头顶的白日闪光。 “你休想！”贺雅一脚踏出，弓步蓄力，拉动因惯性被甩到身后的撞锤。 “这第四、第五、第六下，要一起来了。” 锤子被甩到身前，贺雅也从嘴里咳出血来。 她现在所使用的力量毕竟不是她自己的，虽然借用了色彩级白金使的能力，但贺雅本身并没有达到那个的水平。 在挥出撞锤的同时，她自己也成为了撞锤的攻击对象。 贺雅舔舔嘴上的血，“虽然不够完美，但应该已经足够了。” 第四、第五、第六声撞锤层叠响起，从黑暗无限龙影子里射出的黑暗物质被在空中截断。 但断掉的黑暗物质仍在向上飞，并最终到达了白日闪光所在的位置。 黑暗物质融进了氦闪的日光，就像太阳的黑子一样，逐渐吞噬“太阳”的光芒。 十三秒即将结束，贺雅也快撑不住了，挥着撞锤拖延最后的时间。 “老师，你们快点呀！我快撑不住了——” ...... “吴桐，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与外界的狂风骤雨不同，在一望无际的灰色海洋上，黑鸦带点担忧地询问吴桐。 “嗯，我决定了。”吴桐走在灰色的海洋上，收集这里的情绪。 黑鸦叹口气说：“你真的要在这种情况下凝聚新的白金道具？我应该给你说过，白金之海是人类的潜意识之海，虽然相互分离，但在更深的地方，他们是联通的。” “我知道，在我创造‘悲伤’的时候就知道了。” 吴桐回忆起他创造第一把白金道具时的情景：在整个白金之海在一瞬间泛起淡淡的悲伤，“悲伤”就凝聚成功了。 并且，在现实中出现了遍及世界的曼德拉效应，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听起来很悲伤的故事。 “但是这一次是相反的。”黑鸦必须讲明白其中的严重性，“上一次是你散布悲伤，但这一次，是你收集全世界的绝望。” 没错，令这片海洋变成灰色的，就是浓郁到快溢出的绝望。 已经发生了很多轰动世界的大事了，从钢琴家的恐怖袭击，到大大小小的“瞬息欢愉”造成的恐慌； 从盖亚的复活觉醒与地表改造，到黑暗降临万物皆眠的近天启降临； 这个世界的人类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他们，已经绝望了。 “这样总归是有好处的。”吴桐坚定地说，“毕竟还有明天正在路上，我收走他们的绝望，还给他们的，有可能是明天。”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黑鸦准备引导吴桐制造白金道具，“如果明天，同样不值得期待呢？” “那就把不美好的明天，变成我们所期望的样子。” 吴桐闭上眼睛，与整个白金之海共鸣，烬灰一样的海水向吴桐聚拢。 人类的绝望，正在涌入吴桐体内。 雍容华贵的黑色女巫望着逐渐变得明亮的白金之海，星斗逐渐亮起，她都忘了有多长时间没在白金之海中看到银河与星斗了。 “将不美好的明天，变成我们所期望的样子。”巫女回味着吴桐最后的话。 违抗天命，将美好带到这个世上，黑鸦发出一声轻笑，用帽檐盖住自己的脸，“果然，这就是我为什么盯上你的原因啊，xxxxxx。” 黑鸦最后的话语被难以理解的伪音取代，命运不允许现在就解释未来的一角。 但现在，正是命运的锚点之刻。 现实之中，贺雅已经用尽了浑身解数，但只停步于第十锤，她的双臂被时间的反震震的鲜血淋淋。 但耳边老师的低语，却让她安心万分。 “前辈——之后的就交给你了——” 距离白日闪光熄灭还有三秒，但在吴桐的“子弹时间”内，他的时间，还绰绰有余。 吴桐已经褪去了浑身漆黑的外壳，同化结束，他要如何与“毁灭因素”当量的黑暗无限龙一决生死。 答案，也就在吴桐的手中。 那是一片片轻薄的镰刃，泛着银白色的光，在吴桐身边流转。 从那些飞镰上，几乎感觉不到任何能量的波动，但是吴桐，却像黑暗无限龙，扔出了旋转的飞镰。 飞镰砍到无限龙身上被弹回，它的攻击软弱无力，一秒之后，太阳熄灭，黑暗无限龙又会变成最初的样子。 “嘶————” 艾思创造的十三秒极限结束了，亮度一瞬间降了下去，与之相反，黑暗无限龙会恢复为出厂设置，一切白干。 但是。 但是，站在吴桐面前的，还是那个战损破碎的机械生命。 黑暗无限龙的一条腿损坏严重，使得它不得不一条腿跪在吴桐面前。 一个强度匹敌毁灭因素的造物，现在正卑微地跪在吴桐面前，多么讽刺。 吴桐凝聚出第二片第三片镰刃，三片拼接在一起，一柄飞镰刃飘在吴桐手中。 “绝望之镰”，作用效果：禁疗。 被绝望缠身的人，无法走出阴影的人，是不会前进的，他们会被痛苦禁锢在那个时刻，这也是“绝望之镰”的力量。 吴桐右手扔出拼接在一起的飞镰刃，左手再一挥又飞出三片薄如蝉翼的飞镰，六片高速旋转的飞镰切削黑暗无限龙的残躯，高大的机械巨兽正被吴桐大卸八块。 “哇偶，前辈好强啊。” 贺雅擦擦嘴角流下来的血，眼冒星星地说，“老师，前辈的那个白金道具看起来好强啊。” 黑鸦却抱胸站在贺雅肩头，鸟脸上满是深思的凝重：“这个道具没经过我的研究，我也不知道它的上限，在哪里。” 吴桐已经控制九片飞镰了，飞镰不断切削着黑暗无限龙的身体。 黑暗无限龙想反击，从身上变形而来的炮管枪械却在刚露头的时候被切断。 吴桐头上的血管已经爆了，血液渗了出来，吴桐身上正在放血，飞舞的飞镰也由银白色逐渐染为血红色。 黑暗无限龙准备进行最后的反扑，顶着飞镰的切削张开嘴，能量顺着身上已经裸露的电子能量管向头部汇聚，无限大炮发射。 “吴桐前辈——” 贺雅看到吴桐被光芒吞噬，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但是在光芒中显露的红色镰刃，宣判最后的时序。 九片飞镰在吴桐手边旋转组成飞镰轮，于火光中旋转。 “来吧，纪禾，这就是最后一下了。” 第238章 少年维特之烦恼 破坏的死光将吴桐笼罩，血色的飞镰却并没有消失。 飞镰轮像圆锯一样高速旋转，硬生生挡下了破坏死光。 吴桐推着飞轮前进，慢慢靠近黑暗无限龙。 吴桐顶着光线前进，如此近的距离，纪禾的心声愈加真切：“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 “为什么......你非要救我不可......” 少年咬紧牙关，坚定地回答：“为什么？因为你是纪禾，我是吴桐。” 吴桐眼中红光闪现，血色飞镰翻转，剑刃交错形成旋转的钻头，钻到黑暗无限龙面前。 “因为，纪禾，是吴桐最想靠近，最想保护的人啊！” 吴桐将飞镰钻头推了出去，钻头带着吴桐强烈的情感洪流，穿透了黑暗无限龙。 破坏的死光熄灭，爆炸发生，无限龙被爆炸的火光吞没，吴桐也毅然决然地走进火中。 黑暗无限龙被摧毁，所有陷入沉睡的人都会从梦中醒来。 绝望不再，他们会鼓起新的勇气，迈向没有“黑暗”的明天。 但是，还有一个人陷在自己的梦里，吴桐，需要把她叫醒。 纪禾有应对自己失败的预案，但不是又一次的反扑，而是埋葬自己的方案。 关闭了所有的模拟程序，纪禾飘向最后的系统。 就像她为所有人都准备了梦境，她也有属于自己的梦。 纪禾落到地上，虚构的数据之中，一座游乐园缓缓构建。 “果然，还是这个地方啊。”纪禾像卸去了所有的重担，如释重负地说道。 她第一次不计后果地离职逃跑，就是和吴桐去游乐园了，在生命的最后尽头，她仍然选择了这里。 “毕竟，这里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爱的地方吧。” 预定的程序缓缓启动，游乐园开始运转，在空无一人的游乐园中，纪禾感到些许茫然。 “为什么，我仍然快乐不起来呢？”纪禾愣愣地站在游乐园中央，心中无比迷茫。 “我们去玩这个怎么样，你不会害怕吧。” 熟悉的声音，纪禾发怔抬头，看到那个男孩。 吴桐拉起纪禾的手，走向那边的跳了楼机。 纪禾看着拉着自己手的人，这个不在她的预案之内，但是此时此刻，她放弃了思考。 “有些事，没那么多理由，对吧？” 血脉激涨的跳楼机，惊心动魄的海盗船，还有要人命的云霄飞车，但是在吴桐的旁边，纪禾玩得非常高兴。 最后一个项目是摩天轮，腿还发软的吴桐坐在纪禾的对面，模样有些滑稽。 两个人的厢房缓缓升高，沉默开始蔓延。 都这种时候了，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啊。 纪禾自嘲些许，换了个方向，和吴桐坐到同一排。 纪禾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释怀地说：“我曾坚信，像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任何人的关心。” 沉默...... “但是，你让我真切地感受到，我......” 咸咸的泪水滴落到手上，纪禾哽咽地说，“我还没有......那么......那么无药可救......” “我很想回应你，但是，但是我害怕......” 纪禾抽抽鼻涕，“害怕你会被我伤害......” 纪禾的眼泪止不住，一只温暖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温柔的声音响起：“我全都明白，我全都理解，我们都在等待爱我们的人出现。” 阳光，温暖的阳光顺着指缝落了进来，吴桐揭开手，纪禾看到了阳光。 周围是一片废墟，阳光普照，这里视野很好。 已经变成数据正在消散的纪禾躺在吴桐怀里，晒着最后的太阳。 纪禾伸出手，想最后摸摸吴桐的脸，可是她举起的，也是正在消散的数据。 “我也......很想......喜欢你。” 没有遗憾，也没有欢欣，唯有平静。 一切都将尘埃落地了，堇紫云霞，倪霖消除了时斩封锁圈，旁边是暮绿沉钟老爷子。 两位色彩对视一眼，各自心照不宣。 沉钟老爷子在意的，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十三声钟响”。 虽然只有十三秒，但他不会感觉错，一个他未能察觉到的人，僭越了“沉默的代价”的力量。 而倪霖在意的，是那个在整此事件开端，那个短暂出现的人。 果不其然，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布料撕裂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这片荒野。 倪霖看见不远处的一处空气中凭白裂开一道湛蓝色的裂隙，丝丝紫色的电火花随着裂缝的不断扩大而溢出。 “爪牙-1746已到达目的地。” 一道干涩嘶哑的机械声音响起，棕褐色的仿佛昆虫肢体的手臂又带有一些机械特征的手臂，从湛蓝色的裂缝中伸出。 “g公司的生化改造，x公司的特别合金。”倪霖一眼就认出了手臂的组成，这是爪牙的标准配置。 随后手臂主人的全貌完全呈现在倪霖与暮绿沉钟面前。 身穿黑色铠甲，手臂上插着橙色，蓝色，绿色三色液体管，一个头部被生化面具完全覆盖的人，钻出空间裂缝站到两人面前。 蓝色的裂缝缓缓愈合，消弭于无形。 倪霖手放在打刀的刀柄上：“首脑的走狗，我能质问一下为什么这次祸乱，你们为什么能如此不作为吗。” 爪牙的生化面具里发出暗哑的嘲讽之声：“终末之诗未曾提及的，不必理会。” “奉终末之诗与首脑之旨意前来回收空想之物，血色飞镰，黑色厄鸟。区区色彩，不要妄想阻碍爪牙。” 说完，爪牙便傲慢地越过两人，走向那边尚未恢复的艾思等人。 他举起那只集合了各种白金科技结晶的手臂，身上的液体管亮起微光，大招捏在捏在手里。 但下一瞬，光芒暗淡，漆黑的骑士剑洞穿了爪牙的心脏，剑刃风暴击碎了爪牙身上的所有的血清。 随后，安奇又用几招剑技将爪牙的残躯斩成无数碎块。 见到出手的安奇，倪霖平静的询问：“你想好了？” 安奇甩了甩剑：“想好了，我打算回我的老东家事务所了，这个小丑的话，你们不必在意。” “我又不是没看过终末之诗，一个自作主张的生化人小丑，还敢跳出来造次。” 身着西装的男人收起剑，望着那几个“老伙计”的身影，长舒一口气。 “缘分未尽，我们有缘再会了，小家伙们。” 随后，安奇自顾自地远去了。 一切的一切终于结束，已经离去的人默默离开，可留下来的人又该何去何从。 莉缓步走向艾思，艾思让莉不要再靠近了。 “艾思小姐，您当然可以继续逃亡下去，但是，您就不好奇为什么家族要将‘空想核心’植入您的体内？” “你们那些惨无人道的手术，我有必要了解吗？”艾思回答得很决绝，并且准备跑路了。 “那您就不好奇您的父亲，去哪了吗？”莉的一个问题，问住了艾思。 莉继续说：“您多次逃离家族，一方面因为家族改变了您，但另一方面，还是因为您想找到您的父亲吧。” “你想说什么？”艾思对莉的敌意明显，但是关于她的父亲，她想知道的更多。 莉非常肯定地说：“家族也在找您的父亲，并且家族的影响范围比您更广，所以留在家族等待父亲的音讯，是您效率最高的办法。” 艾思在沉默，其实，不仅还有父亲的事，还有那个她素未谋面的母亲。 艾思没有八岁前的记忆，记忆的起始，便是父亲带着她逃亡，躲着很多人，家族、政府、首脑，还有别的很多势力。 艾思一阵恍惚，终止了回忆：“好，我跟你回去。” 莉有些意外，原本她以为，应该要使用一些特殊手段的。 “我们可以不用急着出发的，您应该也有想告别的人。”莉的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贺雅，意有所指。 但艾思却摇摇头：“不用道别，若缘分未尽，他日必将再会。” 艾思和莉就这样离开了，没有道别，贺雅有些失神，却没有特别难过。 黑鸦安慰着说：“没关系的，缘分未尽，你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黑鸦说了相同的话，贺雅问老师：“老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啊。” 黑鸦指正道：“不是我们该怎么办，而是你该怎么办。” 黑鸦将一根黑色的羽毛交给贺雅：“徒儿啊，你也该出去历练一番了，为师有些事要去处理，带上你不安全。” “啊？老师，我......”贺雅本想再挽留，但转头一看，黑鸦已经消失了。 黑鸦的声音久久回荡：“你放心，为师交给你的羽毛，是留给你的礼物，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为师会赶来的。” 一对师徒就此分离，但他们的缘分并没有结束，未来，还有很多可以讲的故事。 ...... 几日后，一个无人在意的空房间里，吴桐坐在已经搬空的白金四科里，想自己的事。 “全都离开了呀。”吴桐伸了个懒腰，现在，该轮到他的明天了。 各自的明天，其他人都有了各自的去向，安奇老大回了老东家，艾思回到家族去了，贺雅与黑鸦好像也有他们要去的地方了，好像，就剩他了。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吴桐整整自己的衣服，可手中捏着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手中的？他并没有注意。 那是一封红色的邀请函，烫金的字体，邀请吴桐，去一个地方。 “地球图书馆，诚邀您的到来。这里欢迎各种各样的故事，也会为您提供别样的故事。” “愿您能得到您想要的书。” 第239章 新的开始 在“天启降临”这个预言大肆传播的时候，社会各界以及各方势力其实都做出了应对的预案。 那时闹了很长时间的乱子，大部分预案都被否决拆除，但是有一项预案成为例外。 这项预案起初是被列为悲观主义类别里的，目的是在天启降临后，能在文明覆灭之后快速重启文明。 悲观主义不利于文明的发展，所以这一类别的预案基本都受到极为严厉的镇压。 但是“地球图书馆”几乎是毫无阻力地落地了，它没有受到任何形式的打压，也没接受任何援助。 在所有人看来，“地球图书馆”计划是在一夜之间出现的。 它的建成、落地、运营都是在一夜间完成的。 这是超出常理的，但它就是这样凭空出现，并列案在首脑的计划表中。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这座图书馆的“馆长”是个极为特殊的存在。 只能这样解释了，不然很多地方都有无法解释的情况。 “地球图书馆”会收录全人类的文明成果，并保存在绝对安全的地方。 当“天启降临”毁灭世界之后，新世界的人类可以依靠图书馆中的“火种”重启文明。 排斥这个计划的人认为，这是最直接的悲观主义，它几乎认定了人类必败。 但它同样有支持者：努力地活完短短的一生，将成果留给后代人继承，人类就是这样往复，真的很了不起。 不过馆长本人对这类评价都是充耳不闻的，说来这个“馆长”也是个怪人，她从来自称“馆长”，没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她也是这个世界上最随性的人了，难以捉摸，癖好独特。 能吸引她注意的似乎只有一个又一个故事。 所以呢，吴桐携带着准备赠与“地球图书馆”的“故事”，拿着图书馆的应聘邀请函，准备出发了。 “在这里签上名字应该就行了吧。”吴桐看着邀请函上的注解，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吴桐端端正正地在招聘的横线上写下“吴桐”二字，眨眼间，他就到达目的地了。 华丽的装修，金色的拾级而上的台阶，复古典雅的装潢，看的吴桐眼花缭乱。 “我这好像是直接传送进图书馆里面了。” 吴桐四下张望，他猜测那张邀请函估计是时空钥匙之类的东西，只要写上名字，就能传送进来。 就在吴桐左顾右盼，寻找活人的时候，一个声音凭空响了起来：“欢迎来到地球图书馆，你可以叫我馆长。”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馆长”闪亮登场。 “吴桐，很高兴再见到你。”馆长向吴桐打招呼，已经是老交情了，没必要再客气了。 吴桐举着已经签上名字的邀请函说：“这是你给我的吧，我看是招聘书，我暂时没地方去，就先在你这里打打工吧。” “我知道，我当然明白。”馆长面带微笑，领着吴桐往里走，“这个就叫做‘新的开始’，对吧？” 馆长很健谈，领着吴桐进入图书馆内部，还一边说到：“我其实很早就想把你招进来了，但之前你总是卷进各种各样的事，不过现在没问题了。” 馆长带着吴桐来到一个房间，这房间很干净，就像是刚开辟出来的. 馆长说吴桐之后就住这里了。 吴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麻烦馆长大人了。” “不麻烦，毕竟你以后就是我的打工人了，这不得给你安排好。” 馆长这话说的，吴桐突然感觉有这么一个老板，或许还不错？ 但很快，馆长的真实面目就显露出来了。 长突然拍着吴桐的肩膀，沉着声说：“吴桐，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关注你了，你这次，不会是空手来的吧。” 馆长的气势瞬变，阴沉到吴桐都打了一个冷颤。 “怎么会呢，馆长大人，我怎么可能是空手来的呢。” 吴桐睁着眼睛说瞎话，在外人看来，吴桐就是空着手来的。 但外人不知道的是，吴桐带来的东西，绝对是馆长感兴趣的。 吴桐翻起手心，黑色的物质顺着指尖蔓延，覆盖吴桐的整只手掌。 一个东西从吴桐掌心的“黑暗”里慢慢浮现，看到有东西冒了出来，馆长立马两眼放光，刚刚能杀人的气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东西啊？一团......废铁？” 馆长虽然不知道这个带着金属回路的东西是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到，这小块的废铁中，有她想要的东西。 吴桐挠着头说：“这个......怎么说呢？是黑暗无限龙的一部分碎屑。” 在他同化“黑暗”与黑暗无限龙血拼的时候，他的“黑暗”吞下过一些无限龙的碎屑用以恢复自身，一些没消化干净的碎屑留了下来，最近才被吴桐发现并取了出来。 吴桐见过馆长的手段，她能把一些和故事相关的东西转化成书籍，并阅读和它有关的故事。 吴桐想，馆长一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果不其然，馆长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羽毛笔，随手一划，吴桐手中的金属元件就化作点点流光，然后变成一本书的模样，落到馆长手里。 “就叫你‘黑暗无限龙’。”馆长言出法随，烫金的艺术字出现在书记的封面上。 封面上是一只黑色的机械巨兽，正仰天发出一声咆哮。 馆长大手一挥，一件衣服丢了过来：“从现在起，你就是这图书馆的正式员工了，我先带你去见前辈，你先跟着那个指定司书工作，之后再试试其他的工作。” 馆长翻着手中的《黑暗无限龙》自顾自地往前走，吴桐抱着馆长刚刚丢过来的衣服跟在后面。 馆长丢过来的是一件外套，黑色的，吴桐看看自己穿了快一季的黑衬衫，跟馆长商量说：“馆长大人啊，有没有别的颜色的，我这衬衫不好搭呀。” “这我帮不了你，总类层的衣服颜色就是黑色的。” 馆长回答吴桐的请求，“要不一会儿你见到总类层的指定司书时问上一句，看她愿不愿意连带着整个部门换上个颜色。” “算了就这个吧。”吴桐果断降低需求，黑色就黑色吧，套上外套，看起来不差的。 馆长领着吴桐进到一个黑白配色的大厅，抱着刚刚拿到的书说：“她就在这里了，你进去这里就能找到她了，要与前辈好好相处呦，我先走了。” 馆长留个口信人就不见了，留得一脸懵逼的吴桐被推进图书馆的总类层。 吴桐深呼吸，壮着胆子让自己走了进去，这里的书井然有序，看来，这个总类层的指定司书是个非常严谨的人啊。 吴桐走了进一排排的书墙，这里书很多，但书背上都是吴桐看不懂的文字，一个人正在书墙前整理书籍。 吴桐走上前去，打了声招呼：“你好前辈，我叫吴桐，是新来的总类层助理司书，以后请多指教。” 总类层的指定司书抬头，吴桐看清了她的脸。 一潭死水，这是吴桐对这张脸的第一印象，吴桐的审美很高的，脸很漂亮，但是那毫无表情毫无波澜的感觉扣了很多分。 “我叫伊利斯，总类层的指定司书，请多指教。”伊利斯整理完书站起来，伸出了手。 “哦，前辈你好。”吴桐淡淡地握了手，保持良好的晚辈礼仪。 伊利斯抱着还未整理的书籍示意吴桐跟上，开门见山地说：“总类层的任务很简单，将未分类的书分类，再送到其他部门让别的层的司书解析。” “就这么简单吗？”吴桐有些意外，这好像就是个体力活，没有什么困难的问题。 “当然不是。”伊利斯拾起一本书，递给吴桐：“有些书需要翻译，这个翻译，便是你的任务。” 吴桐鬼使神差第接到伊利斯手里的书，下一秒，一个新世界在吴桐的眼前展开，失重感袭来，他掉进了书中的世界。 伊利斯看着封面上的《启示录》说道：“就像我们已经说过的那样，这是一个新的开始，对吧？” 第240章 启示录 你会用什么方式结束自己的学生时代？ 一次不醉不休的毕业晚会？还是干一些以前从来都不敢做的事？ 向喜欢的人表白，不论他是否答应。 至少在此刻，青雉的少年向爱慕的人表达了最诚挚的情感。 这件事对于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来说，会比较困难。 篮球场上，帅气的三分线起跳，篮球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正中篮筐。 看到此番情景，刚落地的哲都已经摆出庆祝动作了。 但很可惜，那颗命中篮框的篮球沿篮筐旋转，球飞了出去。 “不是吧，这都能歪。”哲顿足惋惜，和他对打的叶一倒是接住弹回来的篮球，转身起跳补篮。 “唰——”是篮球与篮网摩擦的声音，叶一打球一直很稳，这颗补篮的落网也是毋庸置疑。 “哲，你的三分没有方向，你只是投出去了，没有瞄准球筐。” 叶一擦擦脸上的汗，评价哲刚刚那颗飞歪来的三分球。 “我练的是感觉，感觉。”哲狡辩道，捡起篮下的篮球，然后返回遥远的三分线，闭上眼睛，重新“感觉”起来。 自信一投，可篮球还是巧合地进筐又弹出。 明明看起来都已经落进去了，可实际上还是差那么一点。 但哲有的是力气，一遍一遍地“感觉”，直到能投进三分为止。 叶一是很无语的，且不说凭“感觉”练习三分球有多“玄学”，这个平时和他一起翘课跑去听演唱会的家伙，却在毕业季的今天拉着他打篮球。 “你这家伙，你什么花花肠子我能不知道？” 叶一看穿哲的小心思，扔一瓶矿泉水过去，被哲稳稳地接住。 “啊？哈哈，叶一啊，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 哲擦擦鬓角流下的汗水，拧开叶一扔过来的的矿泉水，“吨吨吨”地灌了下去。 好嘛，还在装傻，叶一也懒得戳破他，两个人靠在球场的栏杆上，一边欣赏漫野的夕阳，一边聊毕业后的生活。 谈论已经结束的学业，讨论不明了的未来，还有，谈论喜欢的女孩。 叶一：“喂，想好毕业后去哪了吗？我倒是可以继承家里的医院，你可什么都没有啊。” 叶一相比哲来说，算得上是颇有家资，虽不说前程有多么光明，但起码开局就比一般人高了不少个档次。 孑然一身的哲却表现得非常无所谓的样子：“不知道，没想过。看菲吧，她去哪，我跟着就是了。” “你还真豁达啊。” 叶一损道，“人家菲可是正儿八经的博士，她去的地方你能参和进去吗？” 面对损友无情的拆穿，哲却满不在乎地说道：“无所谓啊，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 “你还真乐观啊。”叶一笑骂道。 这个家伙总是这个样子，好像什么难题都不会影响到他的良好心态一样。 两个大男人说说笑笑，然后远远地看到，他们刚刚讨论的女孩，正锁定了朝他们走来。 哲一眼就看到了菲，跳起来招招手喊道：“菲——这里这里——” 女孩本来就是来找他们的，现在，影视动漫里常见的三人组出现了。 热血但呆头的哲，温和且平宜的叶一，以及调和两个人的菲。 菲这个姑娘，有着普通人对博士的刻板印象，一副圆框眼镜，瀑布一样笔直的长发及腰，细密的水平刘海梳理的整整齐齐，冷淡的眼中透露出高知分子特有的深邃。 哲打着招呼说：“菲，我们刚刚在聊毕业后的事，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嗯......”菲打算的未来，可能出乎两人的预料。 “追逐前辈的脚步深入研究，可能更便利于技术的突破；但我更想从头开始，研究那个即将到来的天启。” 天启？看来这本《启示录》发生的故事在“天启降临”的预言刚刚出现不久。 因为还没发生什么大事，所以还没造成多大的恐慌。 哲跟着菲的话说：“嗯，我支持你的选择，不论你想干什么，我都会跟着你一起干的。” “那你还准备以同学的身份参与吗？毕业之后就不太行了吧。” 菲的嘴角勾起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摆出一个微笑，静静地看着这个无论在什么事上都要横插一脚，美名其曰“学习”的男孩。 这个笨蛋，拿“同学”这个借口陪了她好几次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但傻乎乎的哲还以为自己被菲拒绝了，尴尬地“啊额”了半天。 叶一无奈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你呀，也太迟钝了吧。” 好吧，是我们刻板印象了，充当调和剂的是叶一，需要调和的人，是少年和少女。 叶一带着空水瓶，嘴里嘟囔着“保护环境，人人有责”，就走掉了，给两个人独处的时间。 夕阳，校服，毕业季，要素叠满了。 哲看到菲脸上的微笑，那是含蓄的，但显露着些许期待的微笑。 哲有些局促地挠挠头，脸红成夕阳颜色了，但菲就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慌张，脸上始终是那淡淡的笑意。 气氛都烘托到这种程度了，不表白的话好像怎么都说不过去了啊。 哲：“那个......我......喜欢你......（小声嘀咕）” 菲：“我喜欢你，我希望，我的未来，每一天，都能再见到你。” 嘶———— 哲的脸突然爆红，被女孩子表白了，还是被自己喜欢的妹子。 这可能是一个男生能想象到的最浪漫的事了吧。 正如那个女孩所说的那样，毕业之后，拥有过量才华加持与资源倾斜的她，拒绝了任何组织与公司的邀请。 女孩从零开始，成立了一家研究所，用以对抗多年以后，那个会毁灭全世界的天启降临。 这家研究所在日后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但这些未来的故事，就在下一本书再了解吧。 我们只需要知道，在新开始的最后，少年和少女，都找到了属于他们的依靠。 吴桐睁开眼睛，触觉的不真实感让他感到眩晕，他就好像做了一个非常真实的梦。 “你醒了呀。”旁边有人声响起，吴桐坐了起来。 伊利斯向他伸手，并等吴桐作出反应。 吴桐先是愣了一下，回过神这里是总类层的入口吧台，然后才反应过来将手中翻译好的书交给伊利斯。 《启示录》三个烫金的大字印在书的封面上，吴桐看到伊利斯先是抚摸了一会儿书，然后才将《启示录》归纳。 就在伊利斯抚摸书籍的那一会儿，吴桐敏锐地捕捉到一点情绪，那是些许惆怅，以及......怀念？ “你有什么想问的吗？”伊利斯也不看吴桐，整理着手中的书籍。 吴桐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很没礼貌地盯着人家看。 “啊，不是，我......额。”吴桐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想着怎么岔开话题。 “对对对.....对了！这个‘启示录’，是不是还有后续内容。” 吴桐突然想到，书中在末尾提到了未来的故事，还有那个研究所，吴桐抱着好奇的态度，想能不能调查一下。 “是有后续的内容，但是在别的司书手里。” 伊利斯回答吴桐的问题，“至于书中提到的故事，听我一句奉劝，不要调查，在你有足够的心理预期前探索太深，会陷进去的。” 吴桐有点发怔，从这位“前辈”身上，吴桐竟察觉出些许沧桑，它们被浓烈的怀旧所掩盖。 究竟是什么东西，到底是一段怎样的故事，吴桐非常好奇。 但是就目前为止，此时此刻，不太需要吴桐操心了。 因为，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吴桐被强制下班了。 “我可是熟读劳动法，我可是会切实地保障打工人的权利的。”馆长潇洒地卷走吴桐，带着他回到那个开辟出来的空间。 不知道是馆长的安排还是图书馆本身的力量，之前还骨光秃秃的空间，现在竟然有了些许装潢。 馆长说：“今后这里就是你温暖的家了，不过这是客厅，其他司书也会来这里休息，所以不要一个人偷偷在这里干什么18禁的事哦。” “你这人说话真奇怪。”吴桐汗颜吐槽。 他们的故事这么阳光这么积极向上，为什么会出现18禁的东西啊。 “反正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之后出了事你自己担责。” 馆长瑞思拜后，说道：“今天是你到图书馆的第一天，祝，好梦。” 第241章 人生的下一阶段 “叮叮叮叮————” 好吵啊，艾思皱着眉头睁眼，将手伸出被子关掉闹钟。 现在是早上七点。 这对于一个已经习惯了昼伏夜出的网瘾少女来说，实在是太早了。 “几曾何时，这个点我才刚上床呢。”艾思长叹一声，从床上爬起。 脱掉睡衣，走进浴室，先进行一个大清早的冲凉。 艾思的房间有热水直供，但她还是选了凉水，相比暖和的浸润，她更喜欢接触冷水后血液加速的感觉。 凉水浇了下来，冰凉的浴水顺着发梢滴落。 但当它们划过艾思胸前的时候，冰凉的浴水失去矢量的定义，变作无重力的水珠，飘在半空中。 艾思看到了无重力的水珠，抬手轻点，矢量被重新赋予，落到光滑的地板上。 艾思轻触胸前的裂缝，胸前传来微弱的触感，至少在以前，艾思还认为自己只是个有点特殊身份的普通白金使的。 无非是白金道具的上限比一般人高了不少。 艾思起初完全当自己天赋异禀，可回到家族接受检查才知道，艾思曾触及的上限，不过是“空想之物”的最下限而已。 摆脱无意义的思考，艾思关掉淋浴，拿起浴巾擦干身体赤裸地返回房间，穿上殷红蔷薇给她准备的衣服。 老实说，当艾思看到米莉拿着一套校服出现在她的收容房间的时候，她的表情是古怪的。 “我真没想到，我居然有一天还能上学。” “当然了，毕竟......” 米莉，“你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嘛。” 上次与米莉吵完架，之后米莉离开就是去找卡利斯去了，然后米莉现在就成艾思的监护人了。 艾思没体验过的生活，米莉会为她营造； 艾思没学过的待人处事，米莉来教； 艾思犯的错误，米莉愿意承担一部分责任。 冲了一会澡，换好衣服到现在，已经7：30了，艾思准备出发了。 首先便是出门。 刚刚就说了艾思住在收容室，虽然里面被改造的特别宜居，但它本质还是个收容设施。 气动锁转机械锁，机械锁连通电子锁，层层封锁解开后一个黑色的颈环伸了出来。 现在艾思只要戴上这个颈环，便能出门了。 艾思叹口气将颈环戴在脖子上，校服拉链拉到最顶端遮住，以免暴露。 这东西是炸弹。 威力虽然不如“数据删除”，但是也足够杀死艾思了。 如果不戴上这个东西，艾思就会被认定为逃出收容，会立刻遭到镇压。 这是一个警示作用，尽管有人想让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但总有东西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 “你是一个怪物，一个危险的怪物。” 艾思沿着步道走，跟着手机上的导航，来到“家族第一白金学院”。 不出意外，艾思的下一个阶段就从这里开始了，家族投资建设的学校，看来艾思一辈子都得和家族纠缠不休了。 艾思耸耸肩，走进校园。 现在是开学季，新生宣传，社团招新，还算热闹。 一个学姐凑了上来，向艾思宣传社团：“同学，拯救世界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艾思摇摇头走了，留下学姐有些尴尬。 艾思暂时没有拯救世界的宏愿，她要去上课了，今天是第一节课，艾思虽然不良，但没想迟到旷课。 来到教室，她的位置是。 后排靠窗，王的故乡。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神秘的转校生，开了学之后的插班转校生。 听米莉说，这个班，一共有两个插班转校生，不知道，这另外一个人，会是何方神圣。 还没上课，艾思靠窗静坐，同学的窃窃私语传进她的耳朵。 “我好像看见另外一个转校生了，好像也是个女生。” “真的吗？长得漂亮吗？” 是男生间的“窃窃私语”啊。 “哎，你别说，长得真不错，对我xp。” “你xp不是人外吗，能看上我们人类女孩？” “你忒么别喊出来啊。” 小楚楠间的打闹，无意偷听的艾思尴尬癌有点难受。 16岁上过战场拼过命的艾思真不是当学生的料，她有些成熟过头了。 周围的同学和艾思相比，清澈的有些过头了。 虽说是学生，但“学生”这个词对这里的人来说有些不太准确。 家族投资建设的学园，目的是培养对抗天启的高等级白金使。 面向的人群是十五六岁拥有特殊白金道具的小年轻，让他们以这里为跳板，将来入职各大事务所或进入公司机关。 艾思插入的是特殊战斗班组，平时上课学习，特殊情况出任务作战。 主要是对抗天启生物引发的灾难，探索天启能量爆发区，或者清扫等等半培训半历练的地位任务。 能丰富简历嘛，这也是“家族第一白金学院”有这么大社会竞争力的原因。 还有一件事，艾思所在的班组是阿尔法小队，带队的老师是...... 上课铃响了，“殷红蔷薇”踩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 对的，阿尔法小队的老师是米莉。 当然这里的学生只听过殷红蔷薇的传说，并不知道站在他们面前讲台上的米莉，就是大名鼎鼎的都市最强之人。 米莉等学生静下来后，向全班宣布：“今天，我们班将迎来第二个插班生，大家掌声欢迎。” 艾思缩在最后一排，没有鼓掌，也没有看这个转校生长什么样。 “等她介绍完，就会坐我旁边了。” 艾思旁边有一个空位置，肯定是转校生的，到时候成了同桌再了解也不迟。 但是，这个转校生刚开口，就让艾思一阵错愕，抬起了头。 “大家好，我叫贺雅，请多指教。”贺雅身着校服，自我介绍。 米莉带头鼓掌：“欢迎贺雅同学加入我们这个个二十人的大家庭。” 见面会开完，下节课是一般类白金科技的使用，两两一组学习实操。 艾思自然找上了贺雅，而两个准备找神秘转校生深入交流的男同学尴尬地组在了一起。 旧友重逢，连贺雅自己都有些惊讶。 两个人见面就像老战友重逢一样，感慨万千。 “艾思前辈，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贺雅高兴地像个小姑娘，不对，她本来就是个小姑娘。 “都离开体制了，就别叫前辈了。”艾思见到这个傻姑娘，久违地笑了起来。 “好的艾思姐。”贺雅笑笑挠挠头，一个人来到陌生的环境，有熟人在真的会让人很安心。 听到贺雅是一个人，艾思有些奇怪地问道：“丫头，你老师呢？还有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嗯，老师说我需要自己历练一段时间，就离开了我。”贺雅掰着指头说，关于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贺雅说她看到了招聘广告，就来面试了。 “也是没想到真有人能看上咱的能力。”贺雅庆幸地说。 “毕竟这个时代彻底掌握神秘魔法的都是稀有人才。”艾思试着解释。 但贺雅却悄悄对艾思说：“艾思姐也不知道吧，其实我的能力不是神秘魔法呦。” 贺雅自满地叉着腰说：“我的白金道具，名字叫作‘模仿者’，字如其名，我可不止会神秘魔法呦。” 贺雅等着艾思夸夸，艾思听到“模仿者”这个名字，就立马猜到了：“所以你会神秘魔法，其实是模仿了黑鸦白金道具？” 贺雅点点头：“当然了，老师也是看中的了我的才能才收我作徒的，我还复制过吴桐前辈的‘悲伤手枪’呢。” 艾思扶额表示自己早该想到的，强控黑暗无限龙十三秒的时候，她听到震响的钟声了。 不过那个时候，她都猜了是黑鸦用神秘魔法将暮绿沉钟传送了，过来都没敢猜是贺雅复制了色彩的能力。 “还是有局限的啦。”贺雅摇摇头，她个人的身体素质赶不上色彩，复制色彩的力量只会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贺雅当时才敲了几锤就受不了了，模仿色彩的风险还是很大的啦。 “对了，艾思姐，你有安老大或者吴桐前辈的消息吗？” 艾思摇摇头，她向米莉了解过，据说安奇回了他原来的事务所，吴桐，不知所踪。 两人谈及吴桐，不免都长叹一声，不知道这个在黑暗中救赎过他人的老伙计，现在又在干什么呢？ 月黑风高，古朴的城街暗巷中，吴桐被利刃的斩击逼至角落。 “不是，你能听我讲两句话吗？”吴桐想要申诉，却见刀光闪过，一尺短刀在空中旋转，整把刀插进吴桐胸口。 刺杀的手法非常精巧，刀片横插避过肋骨，直接刺入心脏，没有喷涌的动脉血溅射。 脱力的吴桐靠着墙，慢慢坐了下去。 凶手将刀拔走，回望四周并未有眼线注意，便像灵猫一样窜上屋顶，隐入茫茫夜色。 第242章 侠盗灵猫 月黑夜风高，在这座古朴的小镇中，吴桐正经历着非人的折磨。 心脏被精准地刺中，吴桐向后靠在墙上，慢慢地滑落坐到地上。 吴桐死了。 《侠盗灵猫》重新录入，然后刚刚的情况再次上演，吴桐又一次被扎穿心脏，死亡，然后书籍再重新录入。 吴桐已经不知道重开多少次了，每次都一模一样，凶手的动作每次都大差不差。 吴桐甚至数秒了，从他重开醒来再到被刺死，总共三十秒。 重开二十多次都是三十秒，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我说，咱能别打了吗？”吴桐被扔到墙上，下一秒冰冷的刀刃刺进心脏。 看起来，对方暂时没有和他对话的打算。 准确来说，他卡关了。 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活下来的，不然吴桐肯定不会在一个只有三十秒的故事里循环。 接下来，吴桐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在不断重复的三十秒钟，一张地形图在吴桐脑中逐渐绘制。 “这里是一栋建筑的后院，并且这里的建筑制型，大概是有些年头了。” 这个杀了吴桐不知道多少遍的人，戴着黑色的斗篷，动作轻盈，几乎听不到呼吸声，也听不到它的脚步声。 它就像猫一样轻盈，但比猫更具攻击性。 “侠盗灵猫......侠盗灵猫？！”吴桐好想知道为什么它要刺杀他了，“难道说我现在是撞破了它的侠盗过程，所以他是要将我灭口的。” 怪不得不愿意交涉，这就不能交涉吧。 吴桐一阵头疼，这下难办了，无法进行交涉，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原本吴桐想着他作为故事外的角色最好不要干涉故事里的角色，但现在看来，任由其宰割的话，故事是不会推进的。 “对不起了。”吴桐眼中红光闪烁，“绝望”出鞘。 吴桐挥动镰刃挑向侠盗的斗篷，这种情况下，对方一定会先保护斗篷，避免暴露真容，这样吴桐也有回旋的余地。 但是，这位侠盗歪过了头，以一种非人的角度折叠了身体，上半身在空中转体，利刃捅进吴桐心脏。 《侠盗灵猫》重新录入，还是三十秒，吴桐就算反击了，也还是三十秒。 “我就不信了，你能同时躲开九片镰刃。” 吴桐好不服气，重新登入的第一秒，吴桐先向后撤拉开距离，同时开始构筑镰刃。 侠盗在下一秒杀之近前，吴桐构筑出一片镰刃，横刀挡住第一下斩击。 金属碰撞产生的火花，在一刹照亮了吴桐错愕的表情，吴桐才挡下第一刀，侠盗的第二把刀就已经插进吴桐脖颈里了。 “原来你不止有一把刀啊。”吴桐吐血说话，倒地死亡。 在吴桐表露反击的意图后，死亡时间被缩短至10秒。 还是个双刀流，但没事，吴桐能复活重来。 “慢慢摸索，我就不信了，我打不赢你。” 第二次反击，吴桐挡下第一刀，第二把镰刃构筑挡住第二刀，同时第三把镰刃飞出，直刺侠盗面门。 “这下总躲不开了吧。” 吴桐是这样想的，但他面前的侠盗却直接向后仰去，随后是一个角度极其夸张的下腰，第三把镰刃直接刺空。 吴桐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一轻，血刃旋转，他拿镰刃的两只手被侠盗削了下来。 侠盗下腰后翻衔接突进，两只手都被削掉的吴桐自然无法抵挡，这一条命，他坚持了十三秒。 下一个读档重开时，吴桐没有反抗，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思考。 如果没有亮出武器的话，吴桐的存活时间还是三十秒，但这个三十秒钟，吴桐伸出手相挡住刀刃。 血肉之躯如何抵挡刀刃，吴桐不过是临死的胡乱挣扎，但就是这一挡，让吴桐发现了这个侠盗手法上的端倪。 原本，那把刀会直接穿刺吴桐的手掌，可是在侠盗的刀刃，却诡异地避开了手掌。 这是可以理解的，刀刃卡在血肉中，不利于刺杀。 但吴桐没看清它是怎么避开吴桐的手掌的。 “我需要更多的时间。” 在又一轮的重开中，吴桐在临死之刻，触发时间迟滞的“子弹时间”。 吴桐脸被划破，血流进眼睛里，但他却竭力睁大眼睛，想看在迟滞的时间中看清那越过阻拦的刀刃。 手掌挡向刀尖，吴桐甚至是故意拍向刀尖。 在迟滞的时间中，吴桐终于看清那把不知道插进他心脏多少次的利刃，到底长什么样。 那是很薄很薄的刀片，方楞形的刀刃，刀身上有数条平行排列的灰线。 这把刀，怎么看都像是一把放大版的美工刀。 去掉美工刀的外壳，再把刀刃放大到一尺长度，装上便于反握的刀柄，就是这把刀的模样。 吴桐看到，这把奇特的武器，转了起来，越过吴桐的手背，插进吴桐胸膛。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最后一次读档，面对冲上来的侠盗，吴桐的脑子比之前任意一次都要清晰。 左手挡下试探的第一刀，吴桐后仰躲过刺向他脖颈的第二刀，右手凝聚第二片镰刃抵住左手的刀防止侠盗转刀断腕。 “嘿——”吴桐沉声用力，趁对方两把刀都没收回来的时候用力一推，将侠盗推了出去。 “她应该是一位女性。” 吴桐应该没判断错，像猫一样的柔韧度，以及卸不掉吴桐的推力。 被推出去的侠盗双手触地后手翻才重新站稳，一个突进又攻了上来。 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了，吴桐没有硬怼比他更敏捷的侠盗，而是接住她拉近距离。 一尺长的刀刃准备旋转削掉吴桐手腕，但这一次，手会断掉的人变成了侠盗。 两片镰刃相叠形成一把剪刀，卡住了侠盗的手，吴桐要是想，就能直接剪掉侠盗的手。 侠盗不退反进，借着突进的冲力撞倒吴桐，坐在他身上。 吴桐高举着“镰刃剪刀”夹住侠盗拿刀的手，侠盗另一只手转刀反持，刺向吴桐胸膛。 刀刃下降，吴桐进入“子弹时间”。 吴桐来不及凝聚第三把镰刃，但他的脸上没有慌张，反而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砰————” 枪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响亮，一时间鸡鸣狗叫，沉寂的夜晚被打破了。 吴桐在推开侠盗之后，另一只手就藏着“悲伤”，他需要一个近身的机会，他必须确保子弹的命中。 没有叫喊，但是侠盗仍然抱住了头，无法行动。 不知多少次重来的尝试，吴桐终于做到了，在与侠盗的单挑中活了下来。 但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吴桐的枪声惊醒了沉睡的人群，吴桐听到守夜人的叫喊声，他们要过来了。 一番思索，吴桐果拉着侠盗的手问：“侠盗......你自称侠盗，你应该不是坏人吧。” 吴桐准备带着侠盗逃命。 意识慢慢恢复侠盗艰难地发出声音：“你为什么，要抢我的物资......福利院......没得到救济......” “是谁在哪？”粗鲁的男人吼声夹杂着犬吠响起。 吴桐果断反扛起侠盗疾跑，“我不是，我没有......你为什么要半夜跑别人家院子里。” “你没看出来吗？劫富济贫啊。还有......你为什么半夜也跑别人家院子里了。” “我......”吴桐瞬间汗颜，“我也是劫富济贫呀，你没看出来吗？” 吴桐的情况难以解释，所以随意扯谎。 他不认识路，跑进一处死胡同了。 “看你们往哪跑。”守夜人的声音越来越近。 情况不妙，侠盗让吴桐把她放下来。 像猫一样，借着砖缝落足，侠盗三窜两跳就爬上了二十米高的房顶，看得吴桐目瞪口呆。 侠盗向吴桐招手：“你快点上来。” “我怎么上去！”吴桐比着墙到地面的距离，他好奇侠盗是怎么爬上去的。 结果，侠盗搞笑似地伸出手，小声喊道：“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靠人不如靠自己，眼看追逐的灯光越来越近，吴桐几把飞镰射出，刺进墙缝。 交错的飞镰形成楼梯，吴桐踩着镰刃爬了上去。 在灯光照到吴桐前的最后，吴桐抓住了侠盗的手，那是一只柔软的，像猫爪一样的手。 “嘘。”侠盗一边噤声一边将吴桐拉了上去，躲避了守夜人的追捕。 逃亡结束，侠盗长舒一口气，随后责怪起吴桐：“都怪你，怎么和我盯上同一家，你知不知道福利院很需要这些物资啊。” “我的，我的，怪我。”吴桐认了，有错在他。 “算了，我们先回去吧。”侠盗摆摆手，掀开斗篷透气。 皎白的月光下，吴桐看到弹动的猫耳，以及一双翠绿的眼瞳。 “你，跟我回去，不许拒绝。” 第243章 猫猫 寂静的夜晚被一声枪响打破寂静，大批量的守夜人出动，抓捕半夜私闯民宅的两个盗贼。 躁动的寂夜并未掀起轩然大波，至少影响范围是这样的。 城西的一家孤儿院中，点上烛光的馆长核对着物资叹气。 今天从城外向这个小镇运来了赈灾的物资，但是，作为收容无家可归之人的福利院，并未拿到应有的援助。 院长仍然记得那个发放物资的人是怎么拒绝给福利院物资的。 “物资需要发放给缺少劳动力的住户，你们福利院有那么多人，没必要再拿物资了吧。” 院长指着旁边用马车拉物资的镇长佣人质问：“那你告诉我，那边是什么情况，那边带走的物资，已经是普通人的好几倍了吧。” 管理物资发放的人假惺惺地说：“镇长家只有镇长和镇长夫人两个人口，那不得多拿一点。” “你们也太过分了吧。”馆长怒声质问，“福利院有很多小孩，还有重伤残疾的人，哪有什么劳动力。镇长家银两不缺佣人不绝，占我们那么多物资。” 院长的声讨激起了民众的回应，但管理物资的人非常无所谓地说：“那你们去跟镇长闹呀，压力我一个小工干什么？镇长不给你们划物资，我有什么办法。” 众人沉默，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办法，院长一介妇女，更是没有与镇长叫板的能力。 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院长打理着福利院的开支，除了给那些重伤病人的医药费，还有给那群孤儿加餐的伙食费，他们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饿着了。 目前唯一有所好转的，大概是一些大一点的孩子主动出门打零工或者给院里帮忙了。 院长还在为物资的事头疼，却听到了急切的敲门声。 院里的护工推开门焦急地说道不好了，镇长那边的人来了。 院长表情凝重地出门迎接。 深夜，镇长的治安队举着燃烧的火把，为首的治安队二把手一脸横肉，满面油光地堵在福利院门口：“呦，老处女，我们来抓贼的，要进你们储藏室看一眼。” 院长不愠不惧，镇静自若地拒绝：“抓贼，来我们福利院干什么，我们这里都是老弱病残，可混不进什么贼人。” “让我们进去不就行了，废那么多话干嘛。” 二把手蛮横地推倒院长，带着人就闯了进去。 院长被护工扶起，不解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院长你不知道，好像是有两个人闯进镇长家后院，抢了一批物资，现在治安队正挨家挨户找那批丢失的物资。” 甚至扬言到，哪家找到物资，就把哪家一并当共犯抓获。 正当护工解释情况的时候，二把手那粗俗的声音从仓库传来：“好你个老处女，有那么多物资还来镇上要物资。” 院长疑惑，与护工对视一眼，边走向院里的储藏室。 进入储藏室，院长有些惊讶。 原本空的米袋满了两三袋，面袋子也鼓了起来，菜窑多了很多新鲜的菜，医疗柜上缺失的几种药也都补上了。 就像丢了的那批物资把这里补上了似的。 但是这些东西，没有镇长家的标志，二把手抓不到把柄只能咒骂着离开。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护工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些物资，声音有些发怯地问院长该怎么办。 “感谢，并保守这个秘密。” 院长十指相扣闭上眼，向未明的好心人表达感谢，并为他们祈福。 希望那两个人能够平安，躲过巡逻队的抓捕。 而受到祈福的两个家伙，现在正在房顶上观赏渐渐远去的灯火。 侠盗正趴在房檐边，两只手撑着脑袋，看着巡逻队的火把渐渐远去。 福利院没有被怀疑，侠盗松了口气，转头夸奖旁边累坏了的人：“你还蛮机灵的嘛，要是我估计就直接把那些东西放那了，那样院长大人就麻烦了。” 吴桐喘着粗气，擦着汗。 这人说的还真没错，要不是他把那些物资倒出来分好类，又把镇长的标签撕下来，这个福利院还真就有麻烦了。 现在终于能静下来好好了解这位“劫富济贫”的侠盗了。 侠盗将武器收好，向吴桐伸出手表示友好：“你好，你可以叫我猫猫，以后，我们就是一个道上的朋友了。” 吴桐握住猫猫的手，猫猫的手很软，很像猫的爪子。 但是，要论奇怪，吴桐的眼睛一直盯着猫猫头上那对灵动的猫耳。 猫猫一笑起来，那对猫儿就弹一下，可爱极了。 猫猫注意到了吴桐的目光，猫猫立马松开吴桐的手捂住弹跳的耳朵，脸红着说：“你别害怕，我不是怪物，是返祖......返祖啦。” 听到“怪物”二字，吴桐倒是轻松不少，“这年头谁还不是个怪物了，论怪物，我可不比你差。” 感觉吴桐好像不讨厌怪物，猫猫非常高兴：“你是个善人，伙计。” “走吧，去我家，你今晚就在那里休息一会吧。” “哎，等等......”吴桐话都没说完，就又被猫猫拉着飞檐走壁了。 “我还没准备好呢......”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飞檐走壁，就在吴桐快吐出来的时候，他落地了。 这里是一栋废弃的楼顶，猫猫就住在这里。 到家的猫猫先是伸了一个猫懒腰，然后蹲下张开双臂说：“我回来了。” 猫猫还有家人吗？ 吴桐正要好奇，却看到从角落里钻出来好多猫，吴桐被吓了一跳，“这么多猫？” “对呀，他们可都是好孩子，都是猫猫的家人哦。”猫猫被众多毛孩子冲倒。 小猫咪用脑袋蹭猫猫，猫猫也揉揉小猫咪的脑袋，揉揉小猫咪的肚子。 十几只小猫咪围在睡倒的猫猫旁边，那真是一幅壮观的景象，吴桐感觉这可能就是爱猫人士的天堂吧。 猫猫从地上爬起，走向阴影中的毯子，趴在上面朝吴桐摆摆手说：“我先睡了，你也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吴桐环视周围空荡荡的房顶，两手一摊：“这哪有什么能休息的地方啊。” 结果吴桐还是靠在坚硬的房檐上小小的休息了一下。 毕竟他又是拆米面又是整理东西，还飞檐走壁从城东跑到城西，真的有点累了。 可就在吴桐浅浅睡眠的时候，凌乱的猫叫声，吵醒了吴桐。 吴桐睁开眼睛，看到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带上小猫咪跑路的猫猫。 “发生什么了？”吴桐起身询问。 “巡夜的小黑说镇子里闯进一群怪物。” 猫猫包好睡觉用的毯子，戴上斗篷，“现在必须立刻离开这个镇子，不然会死掉的。” “怪物？难道是......天启生物？！” 吴桐脑子在这种时候转的非常快，“福利院有危险。” 看到吴桐朝反方向跑，猫猫一把拉住吴桐：“别去送死啊伙计，小黑说巡逻队团灭了，你还能比巡逻队的人更厉害吗？” “你怕死你先走，以你的实力，一定能逃出这里的。” 吴桐没有责怪任何人的意思，大难当头，逃命是符合生命延续的第一要务。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一块走呢？你也能活下来呀。” 猫猫不理解面前这个挺机灵的伙计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犯糊涂。 “因为我要去救人，只有这个理由。” 吴桐跳房，落到街道上，朝福利院的方向跑去。 小猫咪已经离开这里了，只剩下猫猫留在原地望着逐渐远去的吴桐，嘴里喃喃着：“为什么不跑啊，猫猫......猫猫最怕死了呀......” 吴桐顺记忆跑回福利院，这里已经出现天启生物了，福利院的护工，守院人还有院长举着简陋的武器抵挡天启生物的攻击。 就在天启生物的爪子拍向院长的时候，一片飞镰旋转飞过，天启生物的爪子被削了下来。 院长得救后，与护工向飞镰飞来的张望。 吴桐大喊道：“你们快回房子里，这里有我来解决。” 被削掉手的天启生物冲吴桐发出一声咆哮，一个大跳砸向吴桐。 吴桐侧身躲开扑击，确认院长他们已经返回房子里，吴桐长舒一口气。 十几只骚乱级别的天启生物藏匿在房顶与阴影中，七八只下至祸端，上至危害的天启生物，气势汹汹地将吴桐围了起来。 这是吴桐第一次，一个人面对这等数量的天启生物。 “来吧。” 三片镰刃组成更大的锋刃，吴桐眼中红光闪烁。 “即使是一段不真实故事，我也会保护好这里的所有人的。” 野兽发出咆哮，一本书迎来故事的高潮时刻。 第244章 一只猫的勇敢 猛兽发出咆哮，却被一片镰刃刺入额顶。 天启生物倒地不起，插在脑门上的镰刃也在它死后消失不见。 骚乱级别的天启生物还能用这种方式解决，再大一点的就不行了。 为首的祸端与危害级别的天启生物，看种类大约是同一种，吴桐估摸着应该是一个兽群的袭击。 这兽群中的天启生物，是好几种动物的融合。 吴桐能辨认出来的是林虎与凶狼，但他们的体型却是熊兽那样能直立的类型。 一对手爪势大力沉，吴桐不敢想象那爪子要是落到他身上，他的死状会有多惨。 吴桐不知道这种天气生物叫什么，但就以外形与头部的区分，还是叫它们“狼熊兽”与“虎熊兽”吧。 两只狼熊兽左右夹击朝吴桐袭来，吴桐向前翻滚，身后两只凶兽撞到一起的声音非常响亮。 向前翻滚还没站稳的吴桐忽地感觉到一阵强风，额前的发缕也被吹起。 吴桐紧急凝出两片镰刃，交叉反持挡在面门前。 “咚——”一声，薄薄的镰刃被一掌拍碎，吴桐也被这一掌轰飞了出去。 吴桐在地上滚了好几下才稳住重心站起。 抬头看向拍出那一掌的家伙，不出所料，果然是那个块头最大的“虎熊兽”。 “看来，只有那个家伙是危害级的了。” 吴桐舔舔染血的嘴唇，死盯着那只虎背熊腰的虎熊兽，余光却时刻注意着在周围不断游荡的狼熊兽。 “那群狼熊兽的动作更敏捷，虽然一下打不死我，但周旋起来我迟早被它们耗死。” 吴桐在思考对策，身后的狼熊兽却突然发动了攻击。 狼熊兽的四肢更纤细，这是为了高爆发速度做出的牺牲，同时也是为了搭配它另一种攻击方式。 吴桐堪堪躲过狼熊兽的攻击，那张狼脸离吴桐是那么的近，吴桐能清楚地数清这只狼熊兽有多少颗牙齿。 上下颚猛烈撞击的声音震得吴桐后怕，这种爆发的速度加上狼熊兽这等咬合力，怕不是能直接将吴桐脑袋扯下。 不过，吴桐也在这个时候进入子弹时间。 手中镰刃凝聚，吴桐反手抹了狼熊兽的脖子。 银白的刀刃上没留下任何血迹，但冲出去的狼熊兽刚落地就捂着脖子跪倒在地。 狼熊兽的兽掌艰难地捂着飙血不断的脖子，兽面上的惊恐逐渐凝固成呆滞，倒在地上失去生机。 “干掉一只，还剩......嗯！！！”吴桐又惊觉背后有风猛烈袭来，吴桐前扑倒地，虎掌扇出骇人的风声。 吴桐翻身，虎面狰狞，又一掌朝吴桐脑袋拍下，势大力沉，掌风呼呼。 虎熊兽重掌拍下，吴桐顶着向下的风压，侧身躲开。 “咚————”的巨响，砖石地面被虎熊兽拍碎，吴桐逃过一劫。 虎熊兽发出一声虎啸，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震的吴桐胸口发闷，周围的狼熊兽对他虎视眈眈，虎熊兽一招一式都能将他吴桐拍烂在这里。 吴桐不想赌故事的重开，因为那样没有意义。 他大可以现在就选择放弃，重开这个故事，然后在猫猫选择跑路的时候跟她一起走。 但是吴桐深知那样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我在这个时候选择逃跑，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吴桐的瞳孔渐渐发红，银白色的镰刃被一股淡淡的红色浸透，锋芒更显。 “是的，这仅仅是个故事，我完全没必要这么拼命。” 吴桐平举镰刃，凭空又凝聚出两边镰刃，三片镰刃拼合在一起，半身长的锋刃在吴桐手中拼合。 正手握持锋刃，又一把镰刃反手藏刀，吴桐眼中红光闪烁，天启能量从他身上螺旋爆发。 “但我就是讨厌那个不好的结局，才会站在这里阻挡你们啊。” “嗷呜————” 就像是被吴桐的气势点燃，狼熊兽集体仰头高呼，兽群的增益被激发，狂暴撕咬攻向吴桐。 正面进攻的一只狼熊兽挥动狼爪，被吴桐右手锋刃拨开狼爪，左手反持的镰刃抵住狼熊兽张开的嘴。 吴桐目露凶光，左手刀转，凶兽的下颚被吴桐削了下来。 “呜———”丢失下颚的狼熊兽惊恐地后退。 吴桐紧接着掷出了左手的镰刃，镰刃扎进狼熊兽眉心，大脑插进异物，狼熊兽瞬间死亡。 第一只凶兽被杀，狼熊兽群中产生了畏惧的情感。 吴桐抓住了那份微弱的恐惧，空掉的左手猛捶胸口，杀红眼的吴桐冰冷地蹦出两个字。 “变身。” 充满凶性的咆哮嘹亮的响起，覆盖了虎熊兽对他施加的威压，吴桐在此召唤，心中的那只怪物。 吴桐被漆黑覆盖，就像吴桐说过的，谁还不是个怪物了。 吴桐在濒临极限的时候，解放体内的力量，天启能量爆发，进入契点。 狼熊兽的眼中，出现了一只比同类更加可怕的凶兽，一只来自深渊的恶魔。 骚乱级充数的天启生物已做鸟兽散去，主站的狼熊兽也产生了退缩的念头。 第一只狼熊兽后退的时候，兽群的溃败就不可避免。 但意外发生了，虎啸声从天而降，正如吴桐与这个兽群的第一次交锋，虎熊兽一个大跳朝吴桐砸了过来。 爆气被打断的吴桐现在脱力，躲闪不及，举刃硬接。 锐利的锋芒与虎掌交锋，竟迸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虎熊兽的重击，吴桐硬接了下来，后果是吴桐的双肩如撕裂般疼痛。 膝盖像是粉碎了一样发出阵痛，刺激着吴桐的大脑皮层，双脚压碎地砖，吴桐的小腿被捣进地里。 “呲——”铁锈味在嘴中弥散，吴桐一口血喷了出来。 血腥的出现增强了虎熊兽杀戮的欲望，虎熊兽抓住吴桐举在空中，手抓用力，吴桐听到似有似无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确实是骨头碎裂的声音，但不是吴桐的。 吴桐胸前的爪子一轻，吴桐从虎熊兽手中脱落。 掉到地上的吴桐看得真切，虎熊兽的手臂螺旋飙血，如金属般淬钢的虎毫挡不住飞旋的刀刃。 手指被削掉半截，虎熊兽抱着受伤的手嚎叫着后退。 “喵～～”冥冥的猫叫入耳，吴桐精神一振，“难道说......” “英雄登场！” 长刃美工刀正持，猫耳弹动，猫猫刃指低吼威胁的虎熊兽说，“你也是毛孩子，但你是坏孩子。” 是猫猫，侠盗灵猫的主角，回来了。 “果然是这个样子，我赌对了。”吴桐撑着重伤的身体站起来，走到猫猫旁边。 在猫猫说她在劫富济贫的时候，他就猜到，猫猫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主角怎么能临阵脱逃呢。” 此时的猫猫心里，又在想什么呢？ 吴桐走了，猫猫望着吴桐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平静。 “我最怕死了呀，我怎么还不跑啊。”猫猫明明很想逃命，却还是向着福利院的方向追赶吴桐。 她看到了吴桐被兽群围攻，看到了吴桐命悬一线，每每吴桐要被咬到的时候，猫猫心里总是一紧。 最后吴桐被虎熊兽抓起来的时候，猫猫简单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把刚认识的伙计救下来了。 手里的刀刃在发抖，但猫猫强忍着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颤。 “毛孩子不乖，可是要被杀掉的。” “吼———”虎熊兽发出一声咆哮，冲了上来。 吴桐一声小心，猫猫一眨眼就窜了出去，速度比闪电都快。 躲闪的吴桐进入子弹时间，这一次，他清楚地看见了猫猫进攻的动作。 一尺长的美工刀在猫猫手中旋转，猫猫就像手握两把高速旋转的盘锯一样，刀刃深深地刺进血肉之下。 猫猫像陀螺一样旋转，爬上虎虎熊兽手臂，顺着猫猫的前进，虎熊兽粗壮的手臂像拉花一样散成一卷。 须臾之间，虎熊兽变成一卷软弹无力的糖果卷。 真令人吃惊，让吴桐陷入苦战的天启生物被猫猫秒杀。 “不过我也被书本的力量压制就是了。” 吴桐松一口气抹掉嘴角的血，走上前拍了拍猫猫的肩膀。 “喵！！！！”猫猫被吓了一跳，看来她还是有点害怕啊。 福利院的大门有响动，猫猫见状跑路了。 吴桐有些好笑地看着一溜烟逃窜地猫猫，“不是‘英雄登场’吗？怎么这么胆小啊。” 福利院的院长出来感谢吴桐，感谢吴桐所做的一切。 吴桐不好意思地挠着头：“你应该，感谢的是猫猫啊。” “嗯？” “咦？！”吴桐听到异常的回应，一眨眼，他已经回到图书馆了。 手中的《侠盗灵猫》熠熠生辉，橙色制服的女孩接过吴桐手中的书。 结果，吴桐的目光，却被女孩头上的猫耳所吸引。 “猫猫？？？？” “你怎么知道我以前的名字？” 穿着橙色的但和吴桐样式一样的制服的猫猫疑惑地动动耳朵，“理论上来讲，还是重新做个自我介绍好了。” “你好，我是文学层指定司书，【空梦】的猫猫。” 猫猫伸出手，正如在书中，那个侠盗向吴桐友好地伸出手那样。 握手，仍是那样柔然，像小猫爪子一样的手。 猫猫看到了吴桐在书里做的事：“你比我要勇敢多了。” 吴桐摇摇头：“明明害怕到手抖，却依然赶回来的你。” “比我更加勇敢，也更加善良。” 第245章 极圈调查 极圈之内，银装素裹。 曾经在天空闪烁妖艳光芒的红色极光如今已经消失不见，天空飘荡着一成不变的蓝绿色极光。 自从那株碧蓝的大树被连根拔起后，极圈之内的天启能量便稀释了许多。 因为各种原因而搁置的探索开发计划终于可以重新开启了。 印着家族标识，正在翻越雪山的运输机携带的任务便是这个。 但是家族等各大组织没想到的是，在那些拥有雄厚资底的组织或公司行动前，一群微不足道的人却已经在绝境天堑中展现了生命的韧性。 “一个，两个......还有我们刚刚出发的那个村庄，我们已经遇到五个这样的小型村落了。” 家族的运输机上，贺雅正掰着手指计数他们遇到的小村落。 艾思就坐在贺雅旁边，闭目凝神，贺雅重新坐正，新鲜感从未在这丫头的脸上褪去。 “艾思姐，我们又回到这里了。” 贺雅与艾思提起陈年往事，相比贺雅的欣悦，艾思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但两人的交谈，还是被坐在她们两个对面的人敏锐地捕捉。 打开话匣子的前提是有人提出问题，坐在贺雅与艾思对面的人先一步开口搭话到：“贺雅，艾思，你们之前也在极圈内执行任务过吗？” 单纯的贺雅倒是对面前的人没有多少戒备，回答了她的问题：“是的，空空姐。我们上一份工作期间，就是有一次来这里执行任务了。” 被贺雅叫做“空空姐”的人稍作沉思道：“据我所知，鲜有极圈之内的委托工作，发生大事件的次数也很少，你们参与的是哪一次？” “额，好像是比蒙兽群与碧蓝冻树的那一次探索任务。” 贺雅还准备继续说下去，却被艾思拦了下来。 艾思睁开闭目的眼，说道：“班长大人，请问您是有什么了解别人过去的习惯吗？” 阿尔法小队的班长，柳空空很自然地摇摇头：“仅仅是有些好奇而已，我听到贺雅在说你们以前的事，就忍不住多听了一点。” 柳空空扶了扶眼镜说：“毕竟这次队伍里有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来极圈内，我希望能得到一些过来人的经验。” “我们能给出的经验只有，保住体温，不要离队，就这么多。” 艾思单方面结束了话题，重新闭上眼睛。 柳空空与略显尴尬的贺雅对视一眼，非常理解地说：“我大概了解了，也许是我冒犯了吧，谢谢你的‘经验’。” 飞机落地，降落在一处冻土裸露的地方。 阿尔法小队到达目的地，身为班长的柳空空也是立即分配任务起来：“后勤组与二队驻扎在这片冻土，后勤组维护飞机返程，二队在这片区域采集数据并戒备起来。” “一队与我出发调查任务报告中的异常现象。” 这个“班长”是有威信力与执行力的，阿尔法小队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 运输机营地搭建的差不多了，完成整备地一队也开始向异常方向前进。 队内的语音响起播报，是营地那边发来的通讯：“一队的各位你们好，这里是营地通讯，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能听到。”柳空空代小队作出回答。 “了解，异常点位已发送至班长的通讯机中，祝你们好运。” 公共语音中播放着本次的任务情况，是去调查雪原出现的天启能量异常现象。 家族的能量监控卫星在极北之地的强能量干扰消失后，便立刻对雪原极圈全域进行了扫描，留下一份原始记录。 理论上来说，被定性为红色警戒的“永冻之树”消失后，应该不会再出现干扰频段了才对。 但在不久前，家族在极圈内有一次发现了相同频段的信号干扰，但出现的干扰非常微弱，不及“永冻之树”的千分之一。 综合考量之下，才派出阿尔法小队进行探索任务，艾思与贺雅，才又一次来到了这个冰冻之地。 艾思与贺雅当然是一队的成员。 艾思因为体内核心的缘故，抗性极高，而且自发地抓住了准备流失的热量，所以状况最好。 贺雅因为有过预防，耐寒的神秘魔法灌过几瓶，所以表现得还算正常。 除了班长与这两人之外，其他人都被冻得瑟瑟发抖。 毕竟是第一次进极圈，第一次在这么冷的环境中行动。 不过，柳空空的泰然自若才是最令人惊讶的，她对寒冷的适应甚至比外挂在身的艾思还好。 “果然不能对这个人放松警惕。”艾思暗下戒备，跟着队伍前进。 小队行进了一个小时左右，在柳空空的带队下来到一片村庄外围，听从班长指示，小队在村庄外围停下来。 “前方这个村庄就是出现异常频段干扰的位置，艾思，探查一下一下生物信息。”柳空空指挥。 艾思凭空从头顶拉下一副镭射vr眼镜，扫描生物信息：“并未发现生物信息，完毕。” “时刻监控能量频段，准备进入。”柳空空指挥队形展开，准备进入无人的村庄。 “报告，情况有些不对。”柳空空听到通讯频段传来的报告声，转而询问发现了什么。 “如果说这里是无人的废村，那么，那缕炊烟是什么情况？” 一缕烧火的炊烟跑出院落，飘向空中，在白茫茫的天际间显得分外显眼。 “准备向那边靠近。”柳空空下达命令，小队向飘出炊烟的农家院靠近。 到达位置，小队隐蔽起来。柳空空，艾思，贺雅靠近虚掩的大门，透过门缝往里看。 园中一个炉子，正在烧火，炉子上有一个水壶，正沸腾地冒着热气。 最诡异的是，一个人拿着蒲扇扇着风，坐在小凳上等水烧开。 贺雅：“诶？这里怎么有人在啊。” 柳空空立马询问艾思什么情况。 艾思拿眼镜扫描，但出来的结果令人惊讶：“没有生命体征，那不是人，是像人的天启生物。” 艾思话音刚落，通讯频段便传来“呲——”的断线摩擦音，隐蔽的小队遭到攻击了。 与此同时，那个原本摇着蒲扇伪装的怪物也站了起来，扭曲着四肢，向门这边扑来。 柳空空与艾思反应快，立刻远离大门，看到贺雅还愣在原地，艾思是抓着她的领子就往后扯。 门被撞开了，那个人直挺挺地倒在雪地上，艾思他们也被包围起来了。 不知从什么地方，一下子冒出好多“人”，这些“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全都是一副司马脸，一动不动杵在原地。 细看之下，这群人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诡异万分。 被艾思扯着后退的贺雅终于站稳，指着那个扑倒在雪地里的人让大家小心。 通讯频道里响起模糊的贺雅电音：“......小心......僵尸......” 只见那个，扑倒的人站了起来，并且，一种碧蓝色的结晶状树枝，从“人”的体内伸了出来。 这种结晶状的枝条非常眼熟，让贺雅想起那个东西。 “是冻枝僵尸，所有人小心。” 霎时间，所有“人”都现了本相，碧蓝的结晶枝条破体而出。 冻枝僵尸重现雪原大地，永冻之树的侵袭或将再次上演。 尸潮来袭，一道指令下达。 “所有人，撤退。”柳空空下达撤退命令，并展开了她的白金道具为小队开路。 艾思胸口一颤，愣了一下，发怔地看向柳空空。 原本要攻击小队的冻枝僵尸飞了起来，一个两个三个，飞起来的冻枝僵尸在空中解体，涌向柳空空。 柳空空双手阴阳滑动，破碎的冻枝向她滑动的阴阳鱼中心压缩。 “气？她的白金道具是控气？！” 艾思胸口传来阵痛，艾思眼底红光闪烁，让她看清了欢环聚柳空空周围的东西。 似有形又无形，弥散在整片空间中，穿插在僵尸之间的气被扯动，涌向柳空空双手滑出的旋涡里。 果然是“气”，但艾思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的核心在颤动，甚至表露出愤怒。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艾思质问核心，但空想之物的核心三缄其口，沉默不语。 “僵尸太多了，我们出不去了。” 通讯频段传来声响，小队已经离开村庄，但是村庄外的密密麻麻的全是僵尸，小队几乎寸步难行。 “柳空空，我会搞定这些僵尸，你带着队伍赶快回去。” 这个声音，是艾思的。 “艾思，你要干什么？”柳空空转头，却发现艾思已经不见了。 反正核心活化了，艾思打算趁着这点时间解决冻枝僵尸。 艾思双眼变红，矢量控制，拉住地面往上一提，地表被艾思掀开了。 冻土岩块向天上飞去，团团围上来的冻枝僵尸也停了下来，贺雅惊慌的声音响起：“快看天上！” 柳空空抬头，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一颗碧绿的直径一米的结晶球飘在空中，艾思踏空台阶，捂着偏头走向结晶球。 冻枝僵尸是散出去的“枝条”，连接在这颗“永冻之树”的种子上。 艾思头痛欲裂，眼前出现重影，这是使用核心力量的代价。 “还有最后一下！”艾思抬手空握，捏爆了那颗核心。 “轰————” 天启能量的检测仪上，出现断崖式的峰值，冰爆破覆盖了天空。 停滞的僵尸碎成刨冰，被爆破的冲击吹散，柳空空护着队员撤离，并拉着准备冲进爆炸范围的贺雅。 “班长，艾思姐，我要去救艾思姐。”贺雅着急的话都不会说了。 柳空空直接将她丢回了撤离队伍。 “艾思，我去找，我队伍里的人，一个人都不能有事。” 同一时间，一本关于冰雪消散的书本翻开，一段在雪原上挣扎求生的故事，即将展开。 第246章 求生的意志 种子是植物生命的延续，亦是挣扎求生的证明。 永冻之树的种子蕴含着非常浓烈的天启能量，艾思感到体内的核心正在吞噬能量。 这颗外来植入的核心，吞噬能量之后，能反哺回艾思体内。 艾思能察觉源源不断的力量出现在体内，但是，心头的一刹心悸，使得艾思下定了决心。 “你想醒来对吗？” 艾思矢量控制，抬手隔空抓住空中那颗冰球。 “你还想夺走我的身体，对吗？” 艾思手上逐渐用力，冰球上产生深邃的裂缝。 核心在反抗，“不要这样”的念头插入艾思脑海。 艾思亮红的眼睛恢复成原来的颜色，抬起的手骤然握紧。 “让我来告诉你，谁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永冻之种破碎，浓烈的天启能量从中爆发，巨啸一般的天启能量冲击半空中的艾思，冰爆破也在艾思脸上炸开。 致死量的天启能量侵蚀穿透艾思的防御，种子的碎片扎进艾思体内。 被炸飞的艾思不知道飞了多久，才砸进雪中，刺骨的寒意唤醒了艾思，从雪包中爬起。 可能是因为刚刚的爆炸，雪原开始下雪了，白茫茫的雪花飘落，艾思呼出长长的白气。 艾思检查镇痛的左臂，碧蓝的晶片插在左臂上，鲜红的血渗了出来，成为白茫世界中的红色。 艾思动手去拔，可那些晶片像是与血肉融合了一样，怎么扯都扯不出来。 寒风在侵蚀艾思的意识，简单判断了一下方向，艾思开始在雪原上移动。 这里一望无际，力量全无的艾思没有抵抗寒冷的手段，左臂上的伤势还在不断蔓延。 艾思意识渐渐在寒风中飘散，身体逐渐沉重，艾思逐渐感到死神的靠近。 模糊之中，艾思看到一个影子，一个长着犄角的影子。 模糊的影子摘下兜帽，恶魔的犄角连接在骷髅的头骨之上。 最终，艾思失去力气倒在雪地上。 等待死神的收割的艾思发出最后一句嘲讽：“原来死神，长这个鬼样子啊。” ...... “阿嚏———” 吴桐缩着脖子，一个喷嚏跑出鼻腔，带出两行鼻涕。 吴桐不用抹，因为没过几秒这两行鼻涕就会变成两行冰棱，一搓就能下来。 视角拉远，吴桐穿着单薄的司书外套艰难地在冰原前进，目之所及皆为白茫茫的冻雪。 北风呼啸，夹杂着冰冷的雪花，吹在脸上，刺得生疼。 吴桐搓掉已经冻结的鼻涕冰棱，继续艰难地在膝盖厚的冰雪上前行。 这里看不到任何天体，浓厚的雪云遮蔽了整片天空，既没有办法靠星座辨认方向，也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所以冻到麻木的吴桐已经没有昼夜的概念，他唯一能保证的就是在死亡读档的循环中保证前进方向的不变。 重开那么多次还是有点成效的，刚进来时坐落在吴桐右前方的小冰丘已经被他甩到身后了。 可别小看这一点，这种地方可没什么参照物，吴桐目之所及的小山丘，说不定还是百米高的冰川呢。 不过，为什么吴桐敢肯定自己每次重来都保持一个方向前进呢？ 肯定的啦，毕竟有那么大一个参照物呢。 视角再次拉远，远到吴桐在视野中变成一只小小的蚂蚁，而在吴桐身后，有一株参天的大树。 那棵树的大小已经不能用尺米这样的尺度衡量了，甚至用山峰衡量都有些夸大。 飞跃暴雪的云层，我们看到，那棵参天的大树，上摘星辰，手探日月，展现着超越人类理解的高大。 “以人类的观察尺度来说，这东西怕不是已经深入大气层了。” 吴桐思绪未断，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前进。 它就像一张贴图，巨大到无论怎么追赶都无法靠近。 “这玩意就是永冻之树原来的样子？”吴桐搓掉又流下来结成冰棱的鼻涕。 碧蓝色的枝干，以及以它为中心散发的冰潮，必定是毁灭因素无疑。 他光是见到那棵树就感到绝望，那么大的东西，就是核弹来了都一下炸不死吧，所以这玩意到底是怎么变成他之前手撕的小树苗的。 “不会又是什么恐怖的东西来把他砍了的吧，然后留下种子重新发芽。” 吴桐猜应该是这样的，他之前在极北之地见到的不过是幼生的永冻之树。 复行数十里，吴桐终于到达极限，一头栽倒在雪地中。 眼前逐渐模糊在到黑暗，耳中复读了那句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新生的太阳》重新录入......同调开始......” “嘶呃——”吴桐猛然从雪堆中惊醒，抖落身上的雪，重新再出发。 这次的读档唯一有所改进的便是它有即时存档，吴桐不会从刚进来的位置重新出发。 不然他就只能无尽地困在这冰天雪地中，连故事都推进不了。 吴桐就这样死了活，活了死，走出很远一段距离，终于在又一次读档后，一切发生了点变化。 吴桐刚从雪包中挣脱出来，便发觉不对。 呼啸的风雪不见了，变成冒着热气的温水落下。 吴桐抬头，那天空就像沸腾了一样，炽焰的红霞染透了整片天空。 在那片云层之后，吴桐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力量，一股焚毁一切与湮灭一切的霸道。 “什么情况？”吴桐心中的不安在上升，“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氢原子聚集压缩发生聚变，那个东西就是太阳。 此时此刻，吴桐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画面： 太阳坠落，一朵燃烧的飞星，刺穿灰茫茫的云层坠落，轰击在永冻之树的根部。 “太阳”的爆炸是肉眼可见的，震裂的冲击波是下一秒震碎吴桐胸膛的，吴桐向后倒去，撞进融化的雪水中。 “轰轰轰——” 永冻之树的爆炸声在空气中传播了足足十多秒才传到吴桐这里。 但吴桐来不及惊叹那些数据的恐怖，永冻之树的亡语席卷而来，向这颗星球释放了最后一道寒潮。 碧蓝的晶状碎片夹杂在寒潮中扩散，植入广袤的雪原，寒潮冰冻了被“坠落的太阳”溶解的冰川，逃脱不及的吴桐被冻进凝固的冰川中。 冰雪中的吴桐，视线变得模糊并向视野中心压缩，成为黑暗中的一线。 耳边响起不断重复的语音：“《新生的太阳》重新录入......同调开始......” “《新生的太阳》重新录入......同调开始......” “《新生的太阳》重新录入......同调开始......” ...... 吴桐被冻在冰川里，即使读档复活也只会冻死在坚冰中。 简而言之，吴桐，又卡关了。 但吴桐没有停止思考，静止的时间中，唯有思考再不会让吴桐失去理智。 他开始回忆过去，开始思考人生，而在思考完这些后，吴桐开始数秒。 在吴桐数秒的过程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否定他的行为：“在书中的世界，生或者死有区别吗？在这方虚构的世界中，一切都没有意义。” “不是这样的。” 吴桐反驳那些声音，“这是属于个人的，求生的意志。” 即使有永冻之树这样恐怖的毁灭因素，人类依旧延续下来了不是吗？ 所以就算之后仍会发生像“永冻之树”这样的灾害，人类依旧会鼓起勇气，抱团取暖。 “人类，一定会战胜天启。” 渐渐的，吴桐脑中那些杂音消失了，只剩下吴桐数秒的声音。 ...... “秒，‘太阳’坠落的32天2小时53分21秒。” 吴桐的思维始终保持活跃，终于在“永冻之树”崩塌的一个月之后，黑暗视野中的那条线开始扩散。 积蓄了一个月的吴桐，抓住读档语音的间隙，天启能量从体内迸发，穿透了冰层。 “砰！！！” 冰面破裂，吴桐破冰而出，呼吸到被冰封后的第一口新鲜空气。 吴桐的心肺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的氧气，即使冷到刺痛，但求生的振奋冲淡了刺痛的感觉。 啊，活着真好。 永冻不再，周围的冰川少了很多，果然是冰封期结束了，虽然仍有凛冽的寒风，但是嘛。 冬天已经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 吴桐展现的求生的意志令其摆脱了困囿之境，这可能是他从这本书中，得到的最大祝福。 继续向前吧，吴桐出发再向前，他应该已经离开永冻之地，这里不再是白茫茫的景致，逐渐出现废弃的村落。 也许在“永冻之树”降临之前，这里还是个平静祥和的小村庄。 而在这个废弃的小村庄中，吴桐发现一伙人。 看他们的装束，是探索队无疑，他们陷入困境，危在旦夕。 而袭击他们的，是吴桐很熟悉的东西。 他们长着一样的脸，一样的爪子，背部伸出样式与位置一摸一样的虬枝，碧蓝的枝条环在体表。 是冻枝僵尸，还是小怪兽形态的冻枝僵尸。 探索队陷入绝境，他们本是出来检测极圈大气的能量的，却没想到被这种怪异的恐怖生物包围了。 就在众人命悬一线之际，队内的能量检测仪却异常地响了起来。 “嗖——嗖——嗖——” 银白的飞镰刺穿冻枝僵尸，立在冻土上。 吴桐手持镰刃杀进僵尸群中，镰刃飞舞，僵尸碎成一段一段。 吴桐曾同化过“永冻之树”，他知道这些僵尸的弱点是什么，加上“绝望”的禁疗效果，冻枝僵尸根本无法将断掉的尸体接回躯干。 吴桐没耗费多大功夫，便将尸群杀的片甲不留。 吴桐在进入这本书之前，重新阅读了很多遍《侠盗灵猫》，在司书【空梦】的帮助下，终于学会了“猫猫”的转刀手法。 将最后一只僵尸斩杀，吴桐成功救下了这支探索队。 探索队的成员戒备地看着面前这个一人杀退那群怪物的陌生人，他们看吴桐的眼神，和刚刚审视冻枝怪物时的一模一样。 吴桐准备离开了，既然已经见到人了，那么他离故事的主线不远了。 这些素不相识的人，就此别过吧。 可是，探索队的队长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吴桐，摘下保暖的手套，向吴桐伸出手。 “陌生人，你好，我叫叶一，感谢你的帮助。” 第247章 十万火急 “陌生人，你好，我叫叶一，感谢你的帮助。” “叶一？！”吴桐一怔，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听过。 “呃，有什么问题吗？” 叶一被吴桐的疑惑搞得有些不自然，吴桐立马摆摆手说没事。 不过，既然有人愿意交涉，吴桐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绝望”在吴桐手中消散，心中措好词，吴桐问道：“方便说一下阁下来这里的目的吗？再顺便问一下，向哪个方向前进能到达人比较多的地方。” 很奇怪的问题，但这是叶一耐心地回答了吴桐的问题：“我们是‘天气研究所’的探索队，是来测算极圈外围的温度变化指数的。” 关于什么方向能去往人比较多的地方，叶一保留了这个答案。 “你可以跟我们走，但我们要先完成测算。”叶一有些抱歉地说。 吴桐察觉到对方的戒备，不过吴桐也能理解，毕竟自己刚刚三下五除二就清扫了冻枝的尸潮。 有这么强的力量，万一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坏人怎么办。 所以吴桐也应下了和叶一的探索队一块行动的邀请。 叶一走在吴桐旁边，谨慎地与吴桐交涉。 “我也有个问题想向阁下询问，阁下为什么会出在人迹罕至的雪原啊，自从‘冰河纪’爆发后，雪原住民就已经绝迹了。” 吴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听到叶一说的“冰河纪”，吴桐顺着他的话提问到。 “冰河纪，那是什么东西？” 叶一想到吴桐会回避与他自己有关的问题，稍作停顿后解释道： “大约半年前，一株超越大气的晶状巨树出现在极北点，这颗巨树散发着一种特别的能量，并且释放了蔓延全球的寒气。” 寒潮覆盖全球，整颗星球进入“冰河纪”，灾难几乎将人类压倒。 但就在一个月之前，星球观测网络观测到一颗流星降落，而降落位置，正好是极北点。 那一天，所有能看到巨树枝桠的人类全都看到了，那棵给他们带来无尽灾难的碧蓝巨树，被天火流星击穿。 树倒了，寒潮停止了。 “你说一个月前？！”吴桐有些惊诧地向叶一确认。 叶一点点头，肯定地说：“准确来说，是32天前，我们这个探索队从30天前抵达这里，每天都在测算气温变化。” 测算的结果是充满希望的，温度在逐步回升，很快就能恢复到历史正常水平。 探索队到达测绘点，众人也开始忙碌起来。 叶一说明，今晚要在这里驻扎，要测算昼夜温度变化。 吴桐点点头不做声，他在思考。 “实在是太巧了，我在冰里冻了三十多天，正好遇到叶一，难道说，这本书的主角，就是他们？” 吴桐对于这本书生硬的过渡方式表示极大的无语。 “你如果说是黑个屏告诉我过了三十多天我都能接受，你冻我三十多天实在是太离谱了。” 吴桐质疑写这本书的人的水平。 吴桐那边还在脑内yy，叶一那边倒是已经搭设好设备，开始测算温度，忙碌的科研队已经搭建好过夜的保暖帐篷。 看着测绘出来的数据，叶一长长地舒了口气，吴桐察觉到，叶一这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怎么了，结果很乐观吗？” “是的，非常乐观。”叶一点点头，“温度的变化均在正常范围，并且逐渐恢复正常。” 说着叶一在屏幕上操作起来，不一会，一通电话拨了出去。 “喂，这里是菲，叶一，你那边情况如何。” 一位戴着眼镜的女性端着热咖啡出现在屏幕上。 叶一汇报道：“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你的预案果然是正确的。” 像是早已知道结果一样，菲并没有太过的惊讶，反而开玩笑地说：“你是指哪一个预案是正确的，组建观测卫星组？还是投资建设全球传送基站？” “这种值得高兴的时刻就别耍宝了。” 叶一有些无奈地扶额，“对了，我的病人情况如何，计算下来，应该快到时候了吧。” “这种事你不用担心，虽然我和哲都不是什么照顾得了自己的人，但研究所还是有别人的。” 菲调整镜头，对准了一个人。 吴桐在镜头外看到了那个人，那是一位孕妇，肚子很大了。 尽管生理上的不适已经影响孕妇的生活，但孕妇脸上的幸福是难以掩盖的。 叶一的声音有些着急，他隔着屏幕喊让孕妈妈不要乱动：“阿姐啊，预产期临近还是不要乱动了，对胎儿和自己都很危险。菲你也不注意一下，这种时候了怎么还敢让孕妇下床活动啊。” 菲接受叶一的批评，她早就承认自己不是很会照顾人，但这位挺着大肚子的阿姐隔着屏幕和叶一打招呼。 “叶大夫啊，没事的，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情况，没事的。您那边也不着急，我努力一下，等您回来再把孩子生下来。” 这一时间表露的温情，浸润在吴桐心里，他突然感觉，好像没有那么寒冷了。 夜幕降临，享用探索队提供的热可可后，吴桐与叶一坐在帐篷外，吴桐随意打发时间，而叶一在等待黑夜的最低气温。 虽然已经远离那片冰原了，但是夜空还是能看见炫彩的光影，吴桐静静地欣赏，叶一也无心的和吴桐搭话。 叶一长舒一口气，呼出的白雾在晴朗的夜里分外显眼。 他说：“今天能遇见阁下实在是太幸运了，不仅是叶某，还有大家。” 吴桐随心地说：“其实没什么，换做是别人，也会出手相助的吧。” 对叶一所在的“天气研究所”很感兴趣，吴桐想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一群很傻很傻的人，为了某人或某事，生活在一起的家。” 叶一给了吴桐一个很浪漫的回答。 走低的温度开始上升了，已经记录到最低温，比昨天夜里高，证明气温确实在逐渐回暖。 原本叶一打算收拾设备休息来着，但一封紧急的来电，成为这平静夜晚里的致命炸弹。 菲紧急来电，叶一半秒接通：“这里叶一，发生什么事了。” 菲没有说话，屏幕那头是着急的人群，阿姐出事了。 嘈杂的声音惊醒了帐篷里休息的人，一时间，所有人都从帐篷里出来了，围在屏幕前。 叶一看到产妇的情况，一眼判断出发生了什么：“羊水破了，要生了！” 预产期提前了三个周，这是始料未及的，屏幕那头的人急得团团转，远在雪原的叶一只能干着急。 如果分娩期间出现问题，那婴儿和产妇都有危险。 而且更严重的情况发生了，叶一让研究所的人收集羊水看了，羊水浑浊，需要动手术分娩。 这种火线之刻，研究所那边无法进行手术，叶一也赶不回去。 难道就要这样放弃吗。 “这里离研究所的传送基站有多远。” 叶一望向声音的来源，吴桐看着叶一的眼睛，透过那双深黑的眼瞳，叶一看到一种决绝。 “100公里，你难道......”叶一话还没说完，吴桐便发生变化。 黑暗从吴桐身上涌现，将吴桐包裹，异常的能量反应出现，探索队的成员将叶一拉离吴桐，举起手中的武器。 漆黑的怪物四肢着地，肩高与身形膨胀，漆黑的怪兽面容张开瘆白的龅牙，嘴里发出嘶哑晦涩的声音。 “你，愿意相信我吗？” 探索队的成员准备攻击，但被叶一拦了下来：“你把我背上，我给你指方向。” 吴桐控制着身体低下头，但叶一却遭到了队员的劝阻。 “没关系，我相信他。”叶一爬上“吴桐”后背，向驻留的队员嘱托到，“测算不要停，这边就交给你们了。” 叶一指了一个方向，“砰”一声近乎音爆的响声炸裂，黑影“吴桐”蹿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人看不见叶一与吴桐，只能看见不断激起的雪雾，消失在视野尽头。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吴桐心中狂吼，肌肉撕裂般的疼痛，顾及背上的叶一，吴桐顶着所有的风阻极限狂奔。 缺氧、昏头、肌肉无力，吴桐强打着精神硬顶。 “让我再跑快一点！让我再跑快一点！” 吴桐在心中祈愿，他愿意以自己一命，换取生命的拯救。 “吴桐”失去了意识，但怪兽的脚步没有停下来，反而越来越快。 身体的崩解没有令他停下来，他要为新生命的诞生，争取更多时间。 吴桐陷入沉睡，沉睡，沉沉地睡去...... 第248章 新生的太阳 就像以前一样，努力地睁开眼睛，默念自己不想死。 知觉渐渐恢复，寒冷不复存在，一股温暖包围着自己，还有左臂上传来的一丝丝凉意。 艾思的意识从沉睡中醒来，还未睁开眼，在体内激荡的痛楚就让艾思好一阵消受。 不过疼痛之余，艾思也听到模糊的人声：“你先出去巡逻吧，我担心你这个样子会吓到这孩子。” 之后是木质门扉的开合声，周围又平静下来。 木头燃烧的噼啪声，火焰在炉中翻腾的呼呼声，水渐渐沸腾的声音，形形色色声音进入艾思耳中。 她被温暖的感觉包围，意识恢复的速度更快了，更多的知觉也渐渐恢复了。 她嗅到一股乳香，是那种淡淡的，孕育新生命的乳香。 不知为何，似有似无的轻哼声在抓挠艾思的内心，让她无法平静。 终于，艾思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一方半圆的窑顶，伴随着一声放松的庆幸声。 “你终于醒了呀，太好了。” 艾思躺在烧着火的炕上，感觉到分外温暖，坐在一旁照顾的女人看到艾思已无大碍，松了口气。 艾思挣扎着爬起来，女人有些着急地说：“你伤得很重，在完全恢复前，最好不要乱动。” 但是艾思还是强撑着身体坐起，捂着发痛的头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原屯村，我丈夫发现你倒在村子外的雪原里，就把你捡了回来。 ”丈夫？艾思终于看向保持侧坐的女人，身怀六甲，难怪艾思刚刚闻到淡淡的乳香味。 艾思环顾窑内，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那是一个乍一看很奇怪的头骨。 但仔细一看，艾思辨认出，那是猪的头骨。 头骨上插着涂黑的树枝，才乍一眼像个怪物。 孕妈妈看到艾思盯着头骨看，笑着解释说：“那个，是我丈夫做的，说是辟邪用的。看着很奇怪对吧，我丈夫他呀，确实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呢。” 艾思转头看向孕妈妈，她脸上溢满了笑颜，她身上的幸福是溢出来的。 “原屯村，住着很多人吗？” “其实也没有很多，我的丈夫是守村人，我刚刚让他继续去巡逻了，他一般会巡走附近的几个村落。” 孕妈妈解释道，“这次他刚出门就捡到你了，他把你送回来，我就催着他继续巡逻了。” 艾思观察孕妈妈的气色，察觉到一些不对，“那个日子”接近了。 “你真的没问题吗？这种时候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你应该......” “我知道，但总得有人完成巡村的任务。”孕妈妈宽慰地笑笑，“是我催着他走的，他也就每天走一次，不会那么巧的。” 孕妈妈说完，又将话题转到艾思身上，孕妈妈有些担心地问艾思肩膀上的伤。 她有试着处理，但是艾思左臂上的伤不愈合，甚至在不断地加重。 艾思触碰左臂，冰晶扎出的伤口没有愈合的迹象，她还感到左臂内的阵阵寒劲。 艾思心里一沉，永冻之树那个不死不灭的东西，就连种子爆炸的碎片都能入侵生物体。 艾思意念集中在左臂，却怎么都抓不住那股寒劲。 “还有你脖子上的那个，那是什么东西。” 孕妈妈指着艾思脖颈问，“我想帮你拿热水擦擦脸来着，但那个东西我取不下来。” 艾思这才注意到，她的围巾不见了，脖子上那个环颈炸弹还好好的。 庆幸这位好心人没有强取炸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忽然，艾思察觉到有一个生物在靠近，立刻戒备起来，转头看向窗外。 孕妈妈也听到院门的声响，奇怪地说：“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回来的不是她的丈夫，艾思看到了眼镜的反光，那个人已经发现了她，并准备推门进来。 柳空空推开木质的门扉，发出“吱呀”一声，带着满身雪走进窑中。 “哎呀。”孕妈妈又见到一位陌生人，但转眼看到艾思身上的制服与陌生人的一样，想可能她们两个应该认识吧。 柳空空摘下沾满雪的眼镜，擦干净后重新戴上：“我身上寒气有些重，等我暖一暖再过去。” 柳空空也看到了怀孕的女人，站在门口暖一暖驱驱寒，再打算进屋。 看到陌生人这样慎重，孕妈妈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没事的，实在是麻烦您了。” 柳空空摇摇头，烤干自己再走进屋：“这件事对您非常重要，预产期，就在最近几天吧。” “额哦，是在这几天的，看我这脑子，怎么能忘了呢？” 柳空空在和孕妈妈对话，却已经靠近了艾思。 零帧起手，柳空空一把摁在艾思左臂的伤口上，艾思刚想抽回手臂，却惊觉左臂的寒劲消失了。 柳空空周身的“气”涌动，手里握着几枚冰晶，刚从艾思体内取出来的。 柳空空很自然地地将冰晶装起，又坐到炕沿上，拉起孕妈妈的手。 捏指按在孕妈妈手腕上，柳空空说：“脉象稳定，胎儿的状态也很好，应该就在这在这几天了。” “大妹子，这你也会吗？”孕妈妈立马对面前这位陌生人尊敬起来。 柳空空露出慈祥地微笑：“没有，以前家里人会，耳濡目染，便也学了一点傍身。” 确认到孕妇没有问题，柳空空准备带着艾思回去了。 “你们要走了吗？”孕妈妈想留两人再烤烤火，但柳空空摇头拒绝了。 “我们还有别的事。”柳空空将从雪地里捡到的围巾还给艾思，推开门走了出去。 艾思向孕妈妈最后道别，也出了房子。 可说要离开的柳空空，却走了两步就停在院子里没动，艾思追上问：“你不是还有别的事要忙吗？” “是有别的事要忙，但是别的事，已经找上门来了。” “气”从柳空空身上爆发，看到柳空空拉开架势，艾思才猛然惊觉，周围的天启能量有些不太正常。 一团虬结在一起的碧蓝冻枝越过院墙，滚了进来，又变成人形。 “冻枝僵尸！又来！”艾思瞳眼发光，上帝视角俯视。 里三圈外三圈的冻枝僵尸包围了这里，尽管他们大多难以维持人形，却都摇摇晃晃地向这边聚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艾思额上落下冷汗，怎么又来一波尸潮。 “因为你摧毁了‘种子’，这些失去母本的枝条将最后的仇恨锁到这里了。” 柳空空解释着，操控气碾碎了靠近的冻枝僵尸。 “可恶。”艾思眼中红光出现，红色覆盖眼瞳，“源源不断是吧，看我不把你们全部丢到太阳上去。” “你别，等等。” 柳空空没拦住艾思，艾思还在疑惑柳空空为什么要阻止她，核心的能力就已经发动了。 “哇啊——————” 一声女人的惨叫从两人身后的窑内传了出来，艾思猛地回头，柳空空摁住艾思。 “你身上这么强的天启能量，现在冲进去，你是想杀死那个人和未出生的婴儿吗？” 艾思低头看向涌动的核心，一种罪恶感涌上心头，难道是因为她。 柳空空顾不上冲进圈内的冻枝僵尸，转头跑向窑门。 透过玻璃，看到流一地的液体，喊道：“羊水破了，我帮她接生，外面就交给你了。” 推开门，柳空空冲了进去。 女人分娩的喊声，颤动着艾思的内心，不能使用核心的力量，艾思艰难地抵挡着冻枝僵尸的进攻。 艾思顶住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即使伤痕累累，但艾思依然顶住了。 为了迎接明天的太阳，人们会团结在一起，会抱团取暖。 正因如此，人类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延续下去。 恍惚中，艾思又看到了那个长着怪异犄角的“死神”投影。 但这一次，她不再嗤笑死亡，她知道，那个影子，是人。 越来越多的人赶了过来，见到有怪物袭击守村人的家，全都自发地举起武器，支援这里。 聚集起来的人们，同仇敌忾的人们，对冻枝僵尸发起了反扑。 没有僵尸再靠近院子了，艾思一瘸一拐地靠近房屋，她在等那个声音，等那个大家一起守护下来的声音。 ...... “哇——哇——哇——” 婴儿的啼哭声传到这个房间，吴桐猛地惊醒。 一时间难以理解周围陌生的环境，吴桐从床上坐起。 这里是温暖的病房，而自己在一张病床上，哭声是从隔壁传来的。 吴桐的动作触动了病床的监控设备，嘀嘀嘀地响了起来，几分钟后，一个吴桐认识的人走了进来。 叶一向吴桐抱歉：“你将我送到传送阵的时候，你已经断气了，我只好将你留在那里，先赶回来接生。” 但等叶一从研究所返回准备收殓吴桐尸体的时候，却发现吴桐还活着，但是已经冻昏迷了。 带回研究所解冻，可还是昏迷了好几天。 “没关系，那位孕妇呢？平安无事吗？” 吴桐第一时间关心的不是他，而是他的拼命，有没有挽救生命。 “平安无事。”叶一重重地点头。 吴桐昏迷了几天，外面的气温正在升高，孩子的母亲将孩子的命名权交给了吴桐。 孩子是吴桐拼上性命才救下来的，研究所的人一致认为，吴桐有这个权利。 吴桐双手捧着沐浴着温暖阳光的婴儿，他的内心也在发软。 “我们的小太阳‘桑妮’，希望你能拥有，生存下去的勇气。” 吴桐从书中醒来，从艺术层休息区的沙发上醒来。 艺术层的指定司书，【璀璨】正对着伊利斯画画。 在名为《战争》的画幅上画下最后一笔之后，小小一个的【璀璨】歪着脑袋说：“伊利斯姐姐，桑妮画好了。” 第249章 身体检查 返程的飞机上，阿尔法小队有了难得的休息时间。 任务结束，无人员伤亡，也拿到了想要得到的数据，这真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 这是小队第一次出任务，初出茅庐的阿尔法小队能取得这样的成绩，真的很令人兴奋。 虽然最关键的东西是班长和转校生找得到，但这打消不了小队成员的兴致。 倒是贺雅泪眼汪汪地抱着艾思开嚎：“艾思姐啊，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艾思有些无奈地看着熊抱住她的贺雅，确实让这小家伙担心了，艾思也不好意思推开泪眼汪汪地贺雅。 柳空空将收装的“种子”碎片锁进生化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的位置就在艾思与贺雅对面，不谈小队其他人的兴高采烈，柳空空发现，从离开原屯村，艾思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 那种笑真的很难察觉，嘴角微微勾起，之那种情不自禁露出的高兴。 艾思顿了顿：“有吗？” 脸上挂着眼泪的贺雅松开艾思附和说：“是啊是啊，艾思姐，你一直在笑。” “可能，是因为真的高兴吧。” 艾思偏头看向窗外，窗外云海翻腾，虽然她们已经离开极北圈了，但她不会忘记那里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讨厌冰天雪地的地方。” 艾思捂住胸口，“空想之物”的核心非常安静，没有异动。 “啊？为什么呀。”有些迷糊的贺雅问。 “不知道。”艾思摇摇头，“可能，我在雪地经历过什么吧。” 气氛不知为何凝重起来，柳空空立马打断：“难过的往事就不要深究了，创造美好的回忆不才是我们应该做的吗。” “对了，班长，我还是要感谢你。”艾思向柳空空表达感谢，“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原屯村那位孕妈妈的羊水破了，要不是柳空空帮忙接生，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柳空空摇摇头：“拯救生命而已，没什么值得称赞的。” “对了，这次任务结束后，你们都有什么安排吗？”柳空空问两人。 “我应该会出趟校园，我的神秘魔法研习需要准备一些材料。”贺雅翻开自己的手账本，确认自己缺的材料。 柳空空问艾思：“你呢？有什么安排吗？” 这个问题稳住艾思了，不自觉地抓住了脖子上的围巾。 围巾下遮掩的是危险的炸弹，有这颗炸弹在，艾思恐怕去哪都不能安心。 “我应该会像往常一样宅在房间里，哪都不会去吧。”艾思说，“班长你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特别的事。”柳空空解释说，作为班长需要了解小队各人的动向。 如果艾思哪都不去的话，就没必要向柳空空汇报了。 小队返回学校，飞机降落，就可以解散了。 其他人都是走向宿舍楼，但艾思的方向与她们相反，她得回她的收容隔间。 收容设施的人基本都认识艾思，但都对她敬而远之。 艾思也无所谓，除了有些不爽外，她也没资格怪罪谁。 熟悉的气动门转械动门、械动门转电动门，层层封锁合上之后，艾思脖子上的炸弹才解除。 扯下围巾，随手将炸弹放在门口的台子上，艾思揉着脖子上被勒出的一圈红印走进房间，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里是收容隔间，艾思没理由维持这种地方的整洁。 所以在这里住了快半个月的艾思把房间搞得很乱。 但现在，叠放收好的换洗衣服，整齐的被单，干净的书桌，这里被收拾的非常整洁，是被专门打扫过的。 一个人坐在整洁的书桌前，火红的长发挽在一起，给人一种静若处子的感觉。 这人在安静地看书，在等房间的主人回来。 艾思站定，不情愿又不得不尊敬地说：“米莉前辈，您在等我？” 米莉从书本上回过神来，点点头：“嗯，莉交给我的日程里，说你要定期去检查，我正好也要去一趟医院，就一起去吧。” 定期检查，检查的才不是艾思的身体情况。 家族要检查的是“空想之物”核心的稳定情况。 都市最强之人“殷红蔷薇”的提议，艾思没有拒绝的权利，而是转身走到门口，将炸弹重新戴上。 不过米莉可能没有发觉艾思的动作，而是看着她收拾好的房间感叹：“艾思，这里毕竟是你居住的地方，还是要打扫一下卫生的。” 是米莉帮艾思收拾的房子，艾思边围围巾边说：“谢......谢谢了。” “嗯，我应该做的。”米莉露出祥和的笑容，没有色彩级收尾人的威压感，就像是一位温和的监护人。 但在艾思自己纠结完之前，米莉的温柔，传不到艾思那里。 艾思出一趟校园比其他人都麻烦。 除了执行必要的任务外，艾思离校必须有米莉这个监护人的监护才能离校。 被米莉带着瞎转了半天后，艾思终于带着米莉这个不认路的人来到家族的医院。 这是对民开放的医疗机构，一半医疗一半研究，米莉出示莉准备的通行证，工作人员带着两人来到研究大楼。 到了地方，艾思就进房间检查去了，摘掉围巾，脱掉外套，仪器扫描艾思的胸口。 如艾思所言，核心非常稳定，没出什么问题，也没像家族预测的那样出现第二个脑波信号。 “空想之物”的核心在艾思体内待得好好的，没出任何纰漏。 出来之后，米莉一直在问艾思结果怎么样，艾思被问得有些烦了。 “我怎么样，和前辈没关系吧。”艾思，“前辈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呢？前辈您做好自己不就够了吗。” 艾思顶撞了米莉，对于艾思的话，米莉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她不是一个会照顾别人的人，也不会说什么感人的话，但米莉有一种办法，让艾思稍微明白。 “我们切磋一下，谁打赢听谁的。” 开玩笑吗？和都市最强之人切磋，几条命都不够用的。 “我不使用武器，也不主动攻击，你能让我上半身借助地板，就算你赢。” 米莉给自己加上限制条件。 种种限制之下，艾思同意了，只要米莉不主动攻击，那艾思就有胜算。 申请很快就通过了，两个人走进一间空房间，房间有一面单面镜，镜子后面是紧急叫来的记录战斗数据的科研人员。 米莉很随意地站着，完全没有准备，只等着艾思出手。 既然这样，艾思长舒一口气，监控室内各仪器的数值开始疯涨，核心的力量被使用了。 艾思距离米莉五米，艾思“矢量”起手，准备夺走米莉身上的矢量，令其失重。 但是，艾思摸到了米莉身上的“矢量”，但她剥夺不走。 “再来！”艾思转换方式，“物质”创造，一方浑浊的结晶造物从米莉侧方飞射隆起。 但米莉手刀轻挥便劈碎了结晶造物，云淡风轻，没有任何波澜。 一眨眼，艾思便闪到米莉面前，一记冲拳直击米莉面门。 “空间”、“矢量”、“物质”这三个是艾思现在稍稍掌握了的。 这三项没用，艾思就只能凭借“经典力学”战胜米莉。 艾思冲拳被米莉单手接住，相触的双手却发出“砰”的撞击声。 “核心”给予艾思的强化是巨大的，那巨大的撞击声就像冲击钻的碰撞发出来的，这才第一下。 艾思抬起膝顶，被米莉双手轻轻按了下去。 艾思抱拳肘击，被米莉反手推开，艾思回身旋踢，又被米莉轻握脚踝扔了出去。 虽然艾思的身体数据很恐怖，但米莉的数值显然更加恐怖，纯粹的数值，纯粹的强大。 不服气的艾思又冲了上来，却一把被扼住咽喉，米莉轻手手里，掐着艾思的脖子摔在地上。 “艾思，这一局，是我赢了。” 第250章 迷茫的两人 “艾思，这一局，是我赢了。” 艾思掐着脖子压在地上，米莉的手没有用力，但艾思挣脱不开。 已经结束了，艾思败了。 虽然输了，但该有的嘴硬不会改变。 “前辈......”艾思盯着米莉的眼睛说，“您真的不擅长说服人。” 米莉松开艾思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扶起，愿赌服输，艾思要听米莉的话。 本以为米莉会要求艾思遵守什么规定，但米莉只是让艾思坐在她旁边，还有等她做完检查。 米莉暂时离开进行检查，艾思抱着米莉脱下的外套坐在门外。 “她身上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思揉揉自己的脖子，回忆着刚刚与米莉切磋时的感觉。 那是非常奇特的感觉，米莉手上不加任何特殊的力道，却好像从现实层面抓住了她一样，让她动弹不得。 “对啊，现实层面，怪不得核心的力量无法作用到她身上。” 艾思脑中电光闪过，她好像明白为什么刚刚的“矢量”无法更改米莉身上的重力了。 艾思猜测，米莉身上也有“空想之物”碎片的一部分。 她甚至敢猜，那块碎片的名字，应该是“真实”。 检查室内，接到米莉检查身体的莉立即致电，隔着屏幕监督米莉的检查过程。 “其实你可以不用打电话过来了。”米莉微笑对着屏幕，表示自己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主教有令，任何与‘空想之物’相关的人，都需要严格地监视。” 莉的声音也很平和，但有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但因为米莉过于恐怖的实力，家族只能进行最低限度的监视动向，只有米莉认同的莉与卡利斯才有监视权。 “我好歹也是活了几百年的人了，我身体是什么情况，我最清楚了。” “指正，阁下所谓的几百年，都是在冬眠中度过的，不算做您本人经历的时间。” 都市最强之人也不是铁打的，米莉也会受伤，身体也会疲劳。 更何况米莉还是个冻了上百年的老冰棍，一旦受伤，会比普通人伤得更重一些。 至于米莉这么强有没有“核心”的作用，两人的谈话并没有提及，我们就暂且假设米莉的强大完全源于她自身吧。 “好啦，我知道了。”米莉也没有争辩的意思，结束了这个话题。 莉继续说：“我接到收容设施的通知，艾思小姐随你一同离开了是吗？” 米莉点点头：“是的，我带她来做例行的身体检查，她的状况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身体状况没有问题，但心理状况是个不稳定因素。” 艾思对家族始终保持敌意，非常难办，也没办法通过物质或别的什么东西挽留。 只能通过寻父这种片面的条件将艾思留在家族。 听到莉的话，米莉立马严肃起来：“莉，请告诉我艾思这孩子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沉默，电话那头传来的唯有沉默。 但莉知道，如果米莉想知道什么，她会用尽一切办法去了解，单是保持沉默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思索良久，莉决定告知米莉一些真相：“艾思小姐，是从‘死亡’手上抢夺下来的生命。” 因为一次意外的事故，艾思死了，家族的科研人员做了实验，将“空想之物”的核心移植进艾思的体内，看会发生什么。 结果是，空想之物没有复活，艾思复活了，并获得了“毁灭因素”的全部力量。 家族喜出望外，并决定培养艾思，使其成为为家族效力的最强白金使。 但艾思的父亲并不能接受，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成为受人指使的武器。 在引发一场混乱之后，带着艾思出逃了。 家族之后调查到，艾思的父亲离奇失踪，艾思开始独自在都市中生存，并最终回到家族。 莉将所有的真相告知了米莉，至于“真相”的是真是假，就看听者是否相信了。 米莉应该是相信了，做完身体检查，挂断电话走出门，坐到艾思旁边。 艾思和米莉两个人，一个蓝头发一个红头发，安安静静端端正正地坐在住院楼那种很常见的椅子上。 艾思感觉米莉想说什么但不知道怎么开口，艾思就坐着等米莉开口。 许久，像是组织好语言了，米莉开口：“我答应了一个人，要好好的活下去。” 这是属于米莉自己的秘密，一个，小女孩的故事。 很久以前呢，米莉也不过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孩，找不到爸爸，也没有妈妈。 那个时候的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个世上，难道仅是为了遍历人间的苦难？ 也就是那个时候吧，米莉遇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那个人让米莉明白，总有人希望你能幸福。 艾思不明白米莉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但看到米莉认真的样子，艾思也不好打断她。 “我只是想说，那个人将爱传给了我，我也想，将这份爱再传递下去。” 米莉直截了当，从座位上起身，向艾思伸手。 那个样子，就好像要艾思接受这份爱一样。 “我需要的才不是爱，我现在只想找到那个失踪了很久的人，仅此而已。” 艾思偏过头，虽心有触动，却仍是拒绝他人的靠近。 “你在说什么呀，我在要我的外套。”米莉更加好笑地说，“我不想强求你接受什么，但在我的监护下，成为那你想成为的人吧。” “毕竟咱没别的本事，就唯独有说硬气话的底气。” 米莉接过外套离开了，像是要去什么地方，希望她不要迷路吧。 艾思还有一点点剩余的假期，剩余一点点的自由时间，游荡在繁华的街道上，艾思感到分外的迷茫。 与此同时，还有一脸懵逼的人，正一脸懵逼地看着他的同事，向一脸懵逼的他介绍手中的书。 一脸懵逼的人是吴桐，正在向他介绍书的人，是图书馆科技层的指定司书——【螺旋】。 【螺旋】给吴桐的感觉是疯癫的，她怀疑这样的人真的能胜任科技层的指定司书吗？ 但没有问题，【螺旋】确实是科技层的指定司书。 据她自己介绍，自己可是个杰出的工程师，优秀的科学家，同时是最伟大的魔术师。 “向你致敬，我的朋友。”【螺旋】摘下那顶紫色色调的魔术帽，向吴桐鞠躬。 环视科技层的布局与主色调，吴桐大概理解了其中的规律。 紫色是科技层的主色调，深紫色的司书外套与吴桐他们的样式相同。 说到这里，回顾一下，总类层的主色调是黑白，也就是吴桐这一身； 文学层的主色调是橙色，艺术层的主色调是绿色，这都在各自的指定司书身上体现了。 【螺旋】将书递给吴桐，说道：“没什么事就开始今天的阅读吧，先说好，这本书，是关于一个组织成立的故事。” 但在开始今天的阅读之前，吴桐先问了【螺旋】本来的名字。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有什么深意吗？”【螺旋】好奇地询问吴桐。 “这个嘛。”吴桐挠挠头，“根据前几本书的经验，，指定司书一般就是这本书的主角，我知道你的名字，就能找到这本书的主角，也能更快地推动故事发展了。” “哦，我大概理解了。”【螺旋】理解得飞快，也看出了吴桐的真实意图。 “你就是想作弊嘛。” 额，也可以是这么说，吴桐竟无法反驳。 本以为会不了了之，但没想到在吴桐翻开书的时候，【螺旋】压着吴桐钻进书的线告知了自己的名字。 “薇薇，我的名字是，薇薇。” 欢迎来到，《理性的溃败》的书中世界。 在这本书，与吴桐第一次接触书的表现形式一样，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进行。 不再是经历书中的故事，而是见证故事的发生。 第251章 理性的溃败 “您即将进入最高封锁区域。” 红色的警报亮起，警告即将踏入危险区域的人。 “最后警告，是否进入封锁区。” “进入。”戴着眼镜的女性镜片反光，警报亮起的红光映射出极度理性的面庞。 菲提出要见一个“战争犯”的时候，研究所的多数人都是持反对意见的。 他们认为凭菲的才能已经足够推进研究，没必要让菲冒着生命危险和一个“战争犯”打交道。 但菲表明了她的态度：“我不能保证我始终处于正确的道路上，我需要一个可以鉴照自己的人。” 更何况初步建立的研究所阶段性地总结了太多方案，菲一个人分身乏术。 她需要一个同等的领导者协助她提炼并推行那些方案。 所以菲孤身一人前往监管这名犯下“战争罪”的犯人的最高封锁区，直面这个被世界认定为极端危险的存在。 一方铁窗，可能是一类人永久的禁锢。 但对于一些人来说，单从生理上的禁锢，绝无可能折断他们思维的羽翼。 菲推开最后的大门，坐到会面的桌椅前。 越过层层封锁，她终于见到了这个她准备招揽进研究所的人。 “你来找我，是想干什么呢？提前说好，我，可是非常危险的人。” 无透的眼具箍在脸上，剥夺五感中的视觉，减少图像的接收以减少信息处理，减弱大脑的活动。 对于这名犯人，联邦剥夺了一切人权，以最极端的方式关押。 菲说道：“在一般人看来，您或许十分危险。” “但在我们这样的‘同类’眼中，这仅是一般水平罢了。” 犯人虽然看不到，但她确实对面前这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哦？‘我们’？” 可以正常沟通，不是疯疯癫癫的神经病。 在交流开始前，为了主谓的方便，菲询问了她的名字。 “名字？呵——”她发出一声冷笑，“如你所见，对于一个剥夺了一切权力的战争犯，‘名字’有什么意义？” “那我换一种说法吧，换一个，三岁小孩都能理解的说法。” 菲像讲故事一样说道：“小美的妈妈给小妹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布娃娃，明明是一样的布娃娃，可为什么小美给布娃娃取了三个不同的名字呢？” 她确实如菲所想那样聪慧：“因为对于小美来说，那是三个拥有不同性格、不同样貌、甚至不同身份的三个朋友。” “所以我的名字是，菲。” 菲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镜片上的反光消褪，露出那双闪烁着点点星光的眸子，“你的名字，是什么呢？” “这个女人，非常危险。”她心中暗藏博弈，告知了菲，她的名字。 “薇薇，我的名字是，薇薇。” “看来我们的交谈可以顺利进行下去了呢。”菲满意地点点头，“我来到这里呢，其实是有几个问题的。” “请问，薇薇，你如何看待天启呢？” 这回，笑容出现在薇薇的脸上：“我该怎么看待呢？这是个好问题。我就是设计了核弹对抗天启，才被关押到这里的吧。” 没错，“核弹”就是被菲面前这个人设计出来的，并因此被联邦打上“战争罪”、“反人类罪”、“社会威胁罪”数罪标签。 剥夺一切权利，背上死刑的罪责，关押在这里。 “核弹？说的也太轻了吧。” 菲推了推眼镜，“通过你公开的研究数据，爆弹的轰击目标是物质结构与能量微粒。” 那是一颗利用天启能量作反应原点，同时湮灭物质与能量的“天启爆弹”。 也就是说第一颗“天启爆弹”完工的时候，能彻底覆灭一个文明的“天启”就已然降临了。 所以薇薇才会背上那些罪行，死刑在即。 “原来你们已经算出来了呀，但你们也一定算出来了，凭现在的科技水平，连百分之一的爆弹都造不出来。” 薇薇话语间充满戏谑的滋味，她推开了灭亡的大门，并被她决心拯救的人关在“死亡”的门内。 但薇薇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得轻松起来：“大可不必那么悲观，按照我的计算，能制造‘天启爆弹’的科技水平在两百年后才会成型。” “真到那个时候，你的重孙子应该都去地下见你了吧。” 虽然满是调侃，但菲察觉到，薇薇的话是认真的。 第一次在公共数据网络上见到那张设计图的时候，一向冷静的菲都吓了一跳。 虽然联邦及时封锁了消息，但那张设计图仍然在网络上流传了二十四秒。 既然菲能看懂，那肯定有别的个人或组织看懂了。 薇薇束手就擒，被联邦军逮捕，并判处死刑。 菲是目前最早来见她的人。 薇薇其实也很期待，能看懂设计图，并有能力来见她的人，一定抱着和她一样的信念。 人类，一定能在天启的毁灭打击下生存下来。 菲回到那个最初的问题：“薇薇，你怎么看待天启。” “天启，现在的一般解释，是人类面临的，事关文明存亡的灾难。” 薇薇隔着禁闭看向菲，“但我认为，天启是一种筛选机制，它在筛选，能跨越天启的文明。” “关于文明，你又如何看待呢？”菲调整了一下语序，“你认为，什么是文明呢？” 文明，什么是文明？ 这个问题就好比询问“什么是生命”一样，无论怎么说，总会有人跳出来反驳你的观点。 “正因如此，所以文明难以通过天启的筛选不是吗？” 菲虽然面带微笑，但她的话像利剑一样刺进薇薇内心。 “文明就是文明，它是人类留下的足迹，只要我们能找到你所谓的那种筛选机制，并与足迹匹配。” 菲准备离开了，薇薇在默念菲没说完的后半句话。 “那我们，是不是就能跨越天启了呢？” 重重封锁渐渐合上，薇薇的世界重归静寂，死亡是一切生命最终的归宿，但不是薇薇的。 在死刑犯“薇薇”从牢房消失的两天后，一位头戴魔术师礼帽的女性出现在天启研究所的门口，并敲响了研究所的大门。 见到菲的第一句话，薇薇说道：“菲，你比谁都清楚。我或许是被理性支配的现实主义者，但你，是用理性支配一切的怪物。” 拥抱，一个，同类的拥抱。 “谁知道呢。”菲，“薇薇，但能领导人类战胜天启的，一定需要，卓尔不凡的理性。” ...... 吴桐扶额从书中醒来，他感到些许头痛，眼前出现重影。 【螺旋】接过已经翻译好的《理性的溃败》，脱帽向吴桐表达敬意，并建议吴桐好好休息一下。 “我是该向馆长请个假，出去转转了。”吴桐揉揉偏痛的头，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或许是在这本书中待了很长时间，随着吴桐伸懒腰的动作，吴桐的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对了，薇薇姐，你是怎么从严密封锁的监狱逃出来的。” 吴桐很好奇，被那么严密的封锁，还能安然无恙、大摇大摆地出现在研究所的门口。 “嘿嘿，可不要让魔术师解密魔术的手法呦。” 【螺旋】俏皮地眨眼，将魔术帽扣在头上，“不然辛苦准备的惊喜，就要荡然无存了。” 从科技层返回总类层的时候，吴桐见到了伊利斯，两人同行了一段路。 毕竟是同事，吴桐想着交流一下，便向伊利斯询问道：“前辈呀，这些翻译的故事，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呀，有具体的时间吗？” 吴桐疑惑呀，他曾不止一次地听到过：世界联合用“核弹”击杀了盖亚。 那薇薇前辈设计的“天启爆弹”又是怎么一回事，“核弹”不就是降临的天启吗？ 图书馆向吴桐展示的故事，有很多不能细想，一细想就会出现很多纰漏。 “这个问题，需要你自己探查。” 伊利斯淡淡回答，坐到总类层的工作位置上，并给吴桐批了假条。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吴桐捏着假条又伸了一个懒腰，“我还是静心享受一下，我那来之不易的假期吧。” 第252章 家电城大战 我们之前了解过，在这座都市里，时常上演一种能造成很大危害，但不会留存太长时间的自然灾害。 那就是“瞬息欢愉”。 一种生本能被压抑之后，从死本能中诞生出来的，维持两种本能平衡的特殊现象。 你问我什么是生本能？什么是死本能？ 好吧，现在让我们来解构这个世界的最小单位，也就是最基础的人本位个体。 先将人还原到婴儿时期。 在意识诞生之前，生本能占据着个体的主导。 肚子饿了就哭，身体难受就大喊大叫，得到喜欢的东西会哈哈大笑，一切的情感活动都为“活下去”而服务。 这便是“生本能”。 但在意识形成之后，长大的人渐渐开始理解世界的规则，理解总有些事不能如愿，“生本能”开始抑制。 与“生本能”相对的，“死本能”出现。 “死本能”并不完全负面，它更像一种理性，教会个体审时度势，以保个体更好的生存下去。 但如今都市的社会背景，是“生本能”被压抑的色彩。 房贷、车贷、昂贵的开销，烦人的上司，犯病的同事，不明事理的家人，负面情绪的堆积致使“生本能”的抑制。 再加上“天启降临”这种已经不是秘密的末日预言，成更为灾害发生的催化剂。 “生本能”被抑制，溢出的“死本能”无法调和，造就了危险的“瞬息欢愉”。 我们称那些“瞬息欢愉”为，“危险到要人命的玩笑”，本意是为死寂的生活增添乐趣，却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试想一下，原本由人类穿着的衣服有一天“倒反天罡”，将人“穿”在身上，那场面会有多滑稽？ 反正被剥下皮的人不会感到有趣。 又或是像现在这样，普通的家电变成一个个科幻又帅气的机器人、变形金刚，向家电城的顾客发起“机械生命”的革命，你会觉得这件事有趣吗？ 不管你有没有趣，“瞬息欢愉”已经发生了。 大屁股电视机长出手脚，屏幕发光发射“动感光波”，将被光扫到的人吸进电视机里； 电冰箱人与烤箱人相互协作，带人类体验“急冻光束”与“喷射火焰”的极致温差； 模仿电锯杀人狂的风扇人追逐着更喜欢空调的顾客，吸尘器人将血肉之躯的顾客碾轧吸进自己的胃袋，属于家电的大屠杀在家电城中上演。 就在疯狂的家电准备冲到大街上的时候，家电城应急处理终于启动。 大门封锁，将暴乱的家电关了起来。 电视人在屏幕上聚集光线，准备轰开脆弱的大门，“动感光波”聚集，光线呼之欲出。 一道人影闪至，一脚蹬在硕大的电视屏幕上，被暴击的电视屏幕碎裂，向后飞了出去。 “你们这些家伙。”天启能量从艾思身上涌现，她拦在一众暴动的家电面前。 在街上无目标游荡的艾思听到了家电城发起避难通知，几乎没有犹豫，艾思马上冲了进去，找到发生“瞬息欢愉”的区域。 艾思就是这样的人，如果可以，她会毫不犹豫地挡在危险之前。 “你们这群没脑子的机械，我一个人就能拆掉你们。” 艾思拽了拽脖子上的围巾，战斗准备。 举着像电锯一样高速旋转的扇叶的电风扇机器人扑了上来，旋转的电锯朝艾思切割来。 速度很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艾思凭空起跳，一脚踹到风扇机器人的脸上。 还没落地，电视机人锁定空中的艾思发射光线，“动感光线”笔直地朝艾思射来。 就在艾思即将被光线击中的时候，光线骤然发生了扭曲，偏转的光线射到墙上，留下一条烧结的痕迹。 落地的艾思才骤然反应过来，她的左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起来，变成淡淡的橙红色。 “核心？核心自己动了？” 艾思没时间思考身上的异变，但她大概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核心自行启动，使用“空间”的力量，扭曲了光线通路上的空间，才使得光线发生偏转。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既然你已经启动了，就让我再借用一下你的力量吧。” 艾思嘴角勾起，熟悉的三种权能出现在指尖。 冰箱人是个壮汉，挥动粗壮的手臂朝艾思砸了过来，艾思不慌不忙，进入最利好她战斗的区域。 刚刚就说了，它们在家电区，这种地形放到某位“成”姓男子身上就能乱杀，更何况是艾思。 艾思跑进狭窄的过道，这里是两排固定的展示桌，身后追赶着摇着巨大身体的冰箱人。 艾思突然折返冲向冰箱人，并一个滑铲滑到冰箱人身下。 “物质”创造，艾思即刻创造千斤顶将冰箱人顶翻，方方正正的冰箱人翻了个跟头，一头卡进狭窄的过道动弹不得。 “呼——” 烤箱人喷出长长的火焰，越过卡住的冰箱人，用烈火“烹调”艾思。 烈火席卷而过，但艾思并没有烧伤，她没感觉到热量的倾泻。 “是你干的？！”艾思低头一看，胸口的衣物透过紫色的光。 “空间”、“矢量”、“物质”，艾思只会这三种能力，艾思自知没有操控“能量”的权能，所以这只能是胸口的核心干的。 越来越毛骨悚然了，核心就好像有生命一样，总在危险的时候救她一命。 “算了，等之后再搞清楚吧。”艾思凭空创造，一柄拟造的大剑飞出，刺穿烤炉，潇洒离开。 “嗡嗡嗡——”电扇人举着风扇又扑了上来，艾思向后躲，坐到桌子上，抬腿躲过电扇人的削腿攻击。 那柄她经常使用的像素镭射剑出现在手中，艾思与电扇人对砍，火花迸射。 风扇人的旋转电扇只有一个，但艾思有两只手，左手剑弹开风扇，右手剑在刺出的同时构造，艾思将风扇人砍成两半。 喘息，艾思深喘不止。 自从胸口的裂缝展露之后，一旦过量地使用天启能量，就会给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 “有机生命体，抹杀。” 艾思身后，一块小小的屏幕闪烁，播放冰冷的机械语音。 天启能量汇聚，被艾思拆掉的机械，正在不规则地融合。 以那台笔记本电脑为核心，一台“多功能家电机器人”出现在艾思面前，还是能杀人的那种。 “既然这样......”艾思擦去从滑落脸颊的汗滴，“我也就速战速决了。” 汹涌的天启能量从艾思体内迸发，却像漩涡一样敛入艾思胸口的核心。 虚构拟造，悬浮的机械臂凭空构造，顺艾思的预想拍向启动的家电机器人。 “轰————” 路过的吴桐脖子一缩，转头看向发生爆炸的门店。 这里围了很多人，好像有什么热闹可以看看，吴桐抓住一个吃瓜的路人问发生什么了。 “那个家电城发生了‘瞬息欢愉’，现在好像已经控制下来了。” 那人还说“瞬息欢愉”已经结束了，街道治安办刚押走一个人，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已经结束了呀。”吴桐长舒一口气，看来没有造成太大危害呢。 吴桐双手揣兜，转身离开。 “看来有人和我一样，都在为世界和平而努力呀。” 刚刚守卫了“世界和平”的艾思现在正安安静静地等着她的监护人来捞她。 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铁窗外，艾思睁开了已经恢复正常的眼睛。 在返回的路上，米莉询问了艾思细致的情况，并在最后表示赞扬。 “所以你毫不犹豫冲进去之后，有没有再害怕呢？” 米莉看着这个终于能好好说话的孩子，面带笑意地询问。 “没有。”艾思回答的果断，“无论多少次，我都会选择冲进去。” 好像从艾思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米莉释怀地笑出了声。 “前辈你在笑什么？” “刚接到你被拘留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你又闯了什么乱子，可让我担心。” “别总拿我当小孩子看好不好。”艾思有些无奈，“再大的乱子我都处理过，这点小事算什么。” 米莉笑眯了眼：“可你确实还是个孩子呀。” “不过还是有些失望那。”米莉轻轻叹了口气。 “嗯？” “还以为终于能被艾思依靠了呢，哎呀，还是太遗憾了。” “我怎么会......” 像是想证明自己的独立，艾思对上米莉的眼睛。 但与那双柔和的眼睛对上之后，艾思却一下软了下来。 “怎么会需要那种东西”的后半句话也被艾思咽了下去。 米莉温柔地看着艾思，那股触动最底层记忆的感觉，令艾思久久地失神。 夕阳洒落肩头，温暖融入人心。 第253章 历史层的指定司书 吴桐跟在伊利斯的身后，顺着图书馆的楼梯向下。 放假回来之后，伊利斯让吴桐做好准备。 接下来吴桐要处理的故事，将是他面对的第一个，真正需要做好心理准备的故事。 吴桐当然问过伊利斯大概是个什么样的故事，但对于故事的内容，伊利斯向来都是闭口不谈。 “只好让我在故事中判断，到底需要怎样的心理准备吧。”吴桐在心中给自己鼓劲。 走在吴桐前边的伊利斯突然开口说：“吴桐，你来这里多长时间了。” “半个月吧。”吴桐掰着指头算到，“除了翻译书籍，我还有整理书籍的工作。” “半个月过去了，你对图书馆的分布有基本的认识了没？” 这个问题嘛，吴桐现在见过了文学层、艺术层、科技层的指定司书了。 路过这些分区的时候，吴桐看到了一些紧闭的大门，未对他开放。 “我记得好像是，下四层，中三层，上两层，以及顶楼的总类层。” 吴桐摸着下巴说道，“我记得刚出发的时候，你跟我说，今天去见下层最后一个分区，好像是......历史层。” 图书馆下层区最后一个区域，历史层，主色调，棕色。 “不知道这历史层的指定司书，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吴桐挠挠头说。 本以为不会得到伊利斯的回应，但意想不到，向来沉默寡言的伊利斯这次竟然真的开口了： “历史层指定司书【刹那】，她没有名字，或者说，她的名字就是‘刹那’。我了解到的故事，她是一个罪人，并且，是自认为有罪的罪人。” 这可能是吴桐听伊利斯说过的最多的话了，但听完伊利斯的讲述吴桐就好奇了，一个“罪人”？ 馆长怎么会招一个罪犯在图书馆工作，面试的时候都不管个人案底的吗。 “馆长这么做有她自己的理由，那家伙想干什么，就非要干成什么。”伊利斯极为客观地评价。 “那我是不是可以举报她雇佣童工啊。”吴桐嘴角抽抽。 艺术层的指定司书，还没吴桐一半高的桑妮小妹妹怎么看都不像能工作的吧。 吴桐默默吐槽，没注意他已经超过停步的伊利斯，被脚下的门栏绊了一下，“咚”一声摔进历史层的大门。 “祝你好运。”伊利斯看着缓缓合上的大门，不带任何情感地道别。 “好痛呀。”吴桐揉揉磕疼的脸，一抬头，看到一双锃亮的皮鞋。 渐渐往上，白袜，过膝的褶裙，棕色的制服。 然后是一双，异色的眼瞳。 一只是漂亮的深蓝色，而另一只，是深邃的绿色。 “你好，我是历史层的指定司书，你可以叫我——‘刹那’。”刹那自我介绍，等吴桐起身。 “你好，我叫吴桐，总类层的助理司书。” 吴桐同样介绍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我的任务是翻译你这里的书，额......就是那种......额......” 吴桐思考该怎么形容那种东西，“需要我进去推完剧情的书。” 刹那像是沉思了一下，说：“我大概理解了，不过在进行翻译工作之前，建议你先休息一下。” “但我觉得我现在精神气正好啊。” 吴桐露出一个“没问题”的表情，他也想快点读完这些书，然后了解到这个馆长，她究竟想干什么。 但刹那却告诉吴桐：“我指的不是精神气的问题，我需要告诉你的是，接下来的这本书，你将置于一个‘电车难题’的位置。” “你需要更多的理性去做出一个更加正确的判断。” 听到这个东西，吴桐立马明白刹那是什么意思了。 非常经典的是救一个很重要的人，还是救更多的人的问题，吴桐知道这种老掉牙的灾难选择。 “只要把电车解决了不就行了？实在不行让电车将两拨都碾了就行了，反正能重来，多选几次总会找到办法的。”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刹那忽然看向吴桐，直勾勾地盯着他。 吴桐一时有些慌，额上豆大的冷汗冒了出来：“该不会，是我想象的那样吧？” 刹那说的话平静，却有着极强的穿透力。 “这一次的故事，是一个一次性的故事，你没有读档重来的机会。” “一旦结束，书本的翻译工作也会结束。” 当有机会做出选择的时候，不要后悔。 这是这本书要教会吴桐的第一件事，吴桐开始咬指甲了：“那这......确实需要好好冷静一下了。” “没关系。”刹那将那本没有封面的书从书架上拿了下来，放到历史层吧台的桌子上。 “我们有的是时间，重要的是，做出选择的刹那......” 刹那没有把话说完。 好吧，吴桐需要强迫自己接受这个条件，起码没遇到最坏的情况，他还有了解情况的机会。 “所以能给我讲讲吗？”吴桐坐到历史层吧台的椅子上，坐在刹那对面，“这本以你为‘主角’的故事。” “人的一生，要经历三次成长。”刹那，“你知道，应该是哪三次吗？” “额......”吴桐脑中一堆白线，他不知道呀。 “额......第一次有羞耻心？额......十八岁成年？额.....第一个亲人与世长辞？” 吴桐大概就想到这个。 刹那说：“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本书表达的，是更高层面的‘理解’。” 那是一个完整的成长历程： 第一次成长，是理解，有的事，有对有错； 第二次成长，是理解，有的事，不止对错； 第三次成长，是理解，有的事，没有对错。 “好沉重呀。”吴桐皱着眉看着桌子上没有封面的书，“这不会又是一个黑深残的故事吧。” “很难说。”刹那闻言，“毕竟在灾难面前，任何事物都会失去其色彩，余留黑白的理性。” 这本书的名字是——《瘟疫》。 “我准备好了。”吴桐将手放在没有封皮的书页上，向刹那点头。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刹那再三询问，吴桐都是点头。 “好吧，欢迎进入，《瘟疫》的书中世界。” 吴桐感到周围发生了变化，和进入《侠盗灵猫》与《新生的太阳》时感觉一样，吴桐大概猜到这次的故事会以怎样的形式展开了。 ...... 隔离的房间内，戴着口罩蒙面的院长安抚痛苦的病人。 铺满地铺的地板上，几乎躺满了痛苦挣扎的病人。 护工找上院长说道，另外一边的病人情况更严重。 尽管两人口罩遮脸，却能从两人眉宇间看出焦急。 病人太多，院长和仅有的有医疗知识的护工照顾着二十多号病人，福利院原本的小孩搁置照看，人手不足是最需要解决的事。 就在两人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出现在两人身旁。 “是你！我记得你，好心人。” 院长抓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吴桐，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院里的孩子无人照看，门卫一个人可能照看不来，你能帮我去看管一下那群孩子吗。” “拜托了，这里的人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暂时抽不开身，真的，拜托了。” 院长向吴桐深深地鞠躬，希望他能答应。 “我知道了。”吴桐扶起弯腰的院长，让她不用担心。 但他察觉异样，是很大的异样。 这里的病人，很不对劲。 他从这群病人身上，察觉到一股天启生物才会有的感觉。 吴桐靠近一个强忍痛苦的病人，他全身的肌肉因忍受痛楚而紧绷，消瘦干瘪的皮肤上，吴桐看到触目惊心的痕迹。 那是像玻璃碎裂时的裂纹，盘踞在病人肌肤上。 就像吴桐感觉的一样，这些不是普通的病人，他们是受到天启能量侵蚀的病人。 同一时间，“吴桐”从雪堆中冒头，视线中的，是一座银装素裹的小镇。 在这座便于观察的山头，“吴桐”拿到了本书设定的职业。 一名“天启研究所”的观察员，跟随刹那调查最近频繁发生的“瘟疫”事件。 一本书，两个吴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54章 瘟疫·护工 吴桐问了院长去福利院的路，院长指路说：“也没有多远，就在隔壁，但是这边这种情况我不能回去，怕给孩子传染上了。” “嗯，我知道了。”虽然吴桐很想告诉院长，这里的病人是因为天启能量侵蚀。 但是。 吴桐想到，这个时候人类应该还没产生天启能量的概念。 虽然吴桐可以告诉院长这些，但是他没有。 “尊重个人命运，那是他们选择的道路。”吴桐坚定地推开出去的门。 吴桐站在福利院门口，这里比上次吴桐来的时候破旧了许多，但吴桐大概知道什么原因。 “毕竟故事不可能一个接一个嘛。” 吴桐不觉得猫猫那件事之后紧接着就是《瘟疫》故事的发生。 福利院的三楼塌了一半，但能看出来有修建的痕迹。 吴桐走进福利院大院，发现这里有点冷清了。 门卫房那边好像有炊烟，吴桐向门卫那边靠近。 掀起帘子，突然出现的人吓了正在煮饭的门卫一跳。 “妈呀，你谁啊。” 门卫老大爷被吴桐吓了一跳，举着正在滴落浓稠汤汁的煮饭勺对准吴桐，让他不要靠近。 吴桐举双手让老伯冷静一点：“那个，关于我是谁，解释起来很麻烦，但是我是被院长叫回来的。” “院长？”老伯将煮饭勺怼进大锅里，如果是院长叫来的人，倒不必那么担心。 “是院长叫我来的，她让我帮忙看管一下孩子。” 吴桐立马点点头，回望安安静静的院子问，“老伯啊，怎么没看到孩子呢？他们都去哪了。” “哎——”老伯长叹了一声，拾起煮饭勺继续煮粥：“院里的人都去帮忙了，我一个人看一群闲不住的孩子，怎么可能看得过来。” 老伯脸上的皱纹很深，是过度劳累的那种皱纹。 吴桐又问道：“老伯，那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吗？” 老伯在大锅边缘敲敲煮饭勺，关火再将大锅的粥盛了出来：“知道，当然知道。那群孩子，估计又在找那个新来的年轻人玩吧。” “年轻人？”吴桐接过老伯手里的煮饭勺，帮忙装粥饭。 老伯转身在架子上找碗筷，边找边说：“是啊，一个很奇怪的后生，脸上一直戴个什么......什么玩意？面具！对，就是面具。” “面具？”吴桐盛饭的手顿了一下。 “是面具，整天都戴着，饭也不吃的那种。”老伯将碗筷找齐，“你还别说，那小子虽然不吃饭，力气大得很呐，之前砸坏了三楼，现在正修着呢。” 老伯将盛饭的桶和碗筷交给吴桐，让他提上三楼去给那群孩子送饭，表示自己一把老骨头了爬不上去了。 “我知道了。”吴桐提着饭桶抱着碗筷走进福利院，上楼爬梯上到三楼。 这边的房子没修好嘞，吴桐提着大锅饭也没见着那个“土木老哥”，但一上来倒是被小孩子围住了。 “哇，是不认识的哥哥。” “喂，大家，开饭了——” 一群小孩子围了上来，接过吴桐手里的碗筷，自己舀饭就开始吃了。 果然啊，孤单的孩子早独立，更何况是在这么个环境艰苦的地方。 吴桐是个热心肠的人，看着小孩笨手笨脚地舀饭，就帮忙给他们盛饭了。 吴桐一边给小孩盛饭一边问道：“这里那个帮忙盖房子的大兄弟呢？他不过来吃饭吗？” “大哥哥在那边盖房子，他说等盖完了他就来吃饭了。”一个小孩举手说道。 另一个小孩举手说：“大哥哥给我们教过，做事要认真、专注，不能半途而废，就只好等盖完房子再吃饭了。” 这群五六岁的小孩很有活力，就连饱经沧桑的吴桐都被小孩子的朝气感染了。 但是那个人，吴桐还是得调查一下，招呼每个小孩都吃上饭。 吴桐问了个位置，便向那个饭都不吃的“土木老哥”摸去。 水泥拍到砖上，水泥铲一刮再抹到垒到一半的墙上，随后把带着水泥的砖头摁到墙上，用铲子刮掉挤压出来的多余的水泥。 动作娴熟，做完这一切的人叫吴桐自己走出来。 暗中观察的吴桐瞪大了眼睛，“他是怎么发现我的？” “你的内心戏太吵了，我全都能听到。” “好吧，我叫吴桐，你叫什么名字。”吴桐站出来自我介绍。 “名字？我没有那种东西。”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我们大概有很多话要说，一来二去的人称可能会搞混。” “你是吴桐，我是恶鬼，这样就好了。” 男人自称恶鬼，吴桐也看到了老伯说到的面具。 怪不得这个家伙自称恶鬼呢，那确实是一副恶鬼面具，棱角分明，看不出来眼睛在哪，一堆尖角从面具顶端伸出。 吴桐试着找到话题：“你戴着这样吓人的面具，不怕吓到小孩子吗？” “吓到他们最好，那样他们就能离我远点了。” 恶鬼将手中的砖头扣到砖墙上，“那群小鬼一有空就来烦我，还有这烦人的墙，怎么都砌不完。” 恶鬼很用力，扣到墙上的砖头发出“砰”的一声，能听出恶鬼的怨气很重。 “但你好像没有那么生气，不然早都开骂了吧。” 吴桐对情感的察觉十分敏锐，他察觉到，面前这个“恶鬼”不讨厌那群小孩，反而心里有一份小小的欣悦。 “铛铛铛铛......”利刃从脸边划过，三角铲扎进吴桐身后的墙上，发出“铛”的声响。 *脏话*，吓死我了。 吴桐麻了，这怎么零帧起手啊，防都没得防。 “下一次，我可不会扔偏了。”恶鬼越过吴桐，从墙上拔下三角铲，回去继续砌墙了。 这吴桐怎么能忍，“你这家伙，可别小看人了。” 吴桐脱掉外套，撸起袖子，一副要打架的气势。 恶鬼原本都准备动手了，一转头却看到吴桐拾起了另一盘水泥，拿着多余的三角铲。 上泥、对缝、垒砖，重复一遍。 “可别小看我的动手能力呀。”吴桐手脚麻利地砌着墙，之前帮黑鸦垒过高能焦炉，这点砌砖的手法他还是会的。 “哇，两个大哥哥要比赛砌墙了。” 一个小孩从墙后露出脑袋，大声喊了出来。 “哇，比赛！比赛！大哥哥加油！” “两个都是大哥哥，你再给那边加油啊。” “当然是赢得那一边了。” 眼看有小孩在猜吴桐会赢，恶鬼火一下子上来了。 “你这家伙，谁会输给你啊！！！” 身上仿佛冒出火来，砖块飞速消耗，一面墙眨眼间就被恶鬼垒了出来。 “你兴致很高嘛，看来这场比赛会变得很有意思啊。”吴桐露出热血的笑容，同样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混蛋，谁要跟你比啊！！！” ...... 在一群小孩亮闪闪的眼睛下，被破坏的三楼很快就修完了。 “呼——呼——呼——”两个大喘气的人几乎累瘫，却仍然“恶狠狠”地盯着对方。 “耶！！！是鬼哥哥赢了！！”有个小孩欢呼起来。 看到小孩的回应，恶鬼转头盯吴桐，虽然从面具上看不到表情，但那样子就好像在说：“怎么样，服了没。” “好吧。”吴桐擦擦头上的汗和脸上的水泥，拾起地上的外套。 两手一摊，耸耸肩，吴桐很“无奈”地“认输”：“嘛，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你赢了。” “耶——”小孩一拥而上，围着恶鬼欢呼。 从他的身上，吴桐切实地“看”到了面具男身上的欢欣。 先让这群孩子闹吧，吴桐抱着衣服下楼，嘴里念叨道：“你这家伙，怎么可能是‘恶鬼’嘛。” 下楼了，吴桐看到了疲惫的院长，院长回来了。 那群病人的状态终于稳定了下来，院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了，看到吴桐欲言又止，先是安排护工去休息了，再引着吴桐去她的办公室。 办公室只有吴桐和院长两个人，院长即便累到精神衰弱，却仍维持着基本礼仪。 “你上次就拯救了整家福利院，你现在又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吴桐摇摇头，“院长大人，我做这些事，不是为了什么才去做，是我想这么做。” 再三向吴桐表达感谢之后，院长知道吴桐想问什么：“三楼那个鬼面先生，是我从雪原上捡来的，他当时就戴着那副面具，怎么都摘不下来。” 提到雪原了，吴桐才反应过来，天很冷，墙角有积雪，现在应该是冬季吧。 “是的，并且今年的冬天格外漫长。”院长翻了翻手边的日历，“今年的雪霁，持续了五个月，直到一个月前，才开始回温。” 院长短短的几句话，可让吴桐瞳孔震惊，头脑风暴迅速开启。 “持续五个月的雪霁？半年，这怎么和《新生的太阳》那本书的情节对上了。” 吴桐眉头紧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阅读的所有故事，其实都是有关联的吗？” “咚————” 外面发生爆炸，椅子上的院长当时就弹了起来，推开门就往外面跑。 感到一股天启能量波动的吴桐也冲了出去，这股能量，他分外熟悉。 “为什么，为什么永冻之树的天启能量会出现在这里。” 福利院大门外，一双异瞳审视着此行的目标...... 第256章 瘟疫·研究员 被冰冷的积雪掩盖，吴桐从雪窝中醒来。 “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啊。”吴桐在雪窝中翻身，观察自己身上的衣服。 一件极地作战服，身上绑着战术仪，头上还戴着通讯设备，俨然一副战斗人员的行头。 吴桐刚想搓搓冻僵的手，绑在左前臂的战术仪便发来消息，带着露指的战术手套。 吴桐点开屏幕，接到同组的调查员的通讯。 “还活着吗？情况怎么样。”偏头痛突然发作，一些信息涌入脑中。 ......监视......特殊能量反应......高危能量体......恐怖生物...... “确实在这里，定位我的坐标。”吴桐下意识地行动，将坐标传了出去。 “了解，我马上向你那边赶去。” 通讯仍在连接，吴桐想从雪窝出去，却发现自己扒不开周围的积雪。 “研究员三号，你那边发生了雪崩，你没事吧。” “我可能......已经被积雪掩埋了。” 吴桐一脚踹在雪墙上，很遗憾，融化后又冻结的雪墙梆硬，吴桐踹不开。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吴桐产生了一丝窒息的感觉。 吴桐心中止不住地惊慌起来：“不是吧，不会还没开始，故事就在我这结束了吧。” 急切但仍算镇静的声音从头上的通讯设备中传来，“三号，保持冷静，降低呼吸频率，我马上就能救你出来。” 吴桐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听从指示降低呼吸频率，尽量让大脑放空。 “你不用会话，听着我说的话让自己保持清醒。”徐徐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 “三号，我记得你说过，你原来想成为一个音乐家，但是你父母给你报了工科专业，对吧。” “我听你说过，你最喜欢弹吉他了，在研究所的时候，也都给大家表演过的。” “你演奏的第一首曲子就是欢乐颂，大家都很喜欢。” 吴桐因为缺氧已经有些晕呼呼的了，却还是细细记下了三号研究员的生平。 “你还给研究所的大家教怎么弹吉他，你真的很喜欢音乐。” “嗯。”已经晕麻了的吴桐下意识地哼出声。 通讯器对面的人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起来，对面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虽然不是因为热爱而进的研究所，但在研究所拾起了你所热爱的，所以，别放弃啊。” 不要放弃，如果困境无法摧残你的热爱，它必将带你绝处逢生。 一柄利剑刺穿冻结的雪层，同时涌进来的，还有清新的氧气。 冰雪被刨开，一只手将吴桐从闭仄的雪窝中拉了出来。 “吸——啊——”吴桐心肺剧烈的涌动，即使是冰凉的冷空气此时也显得分外香甜。 “太好了，你还活着。” 这一次，声音不是从通讯器中响起，就在吴桐旁边。 反季节的战斗服，栗色的短发，异瞳的双眼，一只深蓝一只深绿。 “三号，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吴桐一边吸氧一边点头，发喘地说：“你......你是......刹那......” 刹那终于长舒一口气，看来人真的没事。 刹那收刀，将长刀收进背后的刀鞘，吴桐看到了另一把短刀。 刹那说道：“没事了我们就出发吧，我们马上就能到达目标地点了。” 但吴桐瞥见刹那的战术仪，他看到，刹那已经连续120小时未休息了，这样真的不会有事吗。 不是为了自己，吴桐是提出，让刹那先歇息一下。 但是刹那摇了摇头：“研究所的战线告急，队长他们都在正面战场，我需要帮助他们照顾好敌后战场。” 并且刹那被研究所的所长，也就是菲托付了两个极为重要的任务。 寻找突然失踪的“永冻之树”，以及查明极圈地带突然发生的大面积瘟疫现象。 当听到“永冻之树”这个名字的时候，吴桐脑子像被雷劈了一样，头脑风暴迅速展开：“难道，这些故事，其实都是连在一块的吗？” “对于瘟疫现象，已经有些眉目了。” 刹那肯定地和三号研究员讲到，“那些感染瘟疫的人，会逐渐变成怪物，并持续扩大感染。” 变成怪物？扩大感染！ 吴桐想到了天启能量侵蚀并将普通人变成天启生物的例子。 而且刹那还补充道：“根据我传回给菲博士的数据，博士猜测是因为一个超能量体辐射使人产生了感染性变异，还猜测，就是丢失的‘永冻之树’造成了这种感染。” 刹那与三号研究员两个人在雪脊线上行走，走出几里远，一个小镇出现在两人所在山头的山脚。 刹那打开战术仪，数据监测显示，强大的能量体就在小镇中。 还有一个地方，聚集了大量的含有特殊能量的感染个体。 看起来非常明了了，就是有一个人私藏了永冻之树，并培养了一群怪物。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吴桐感到一阵心悸，就好像知道些什么一样，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就像刹那说的，即便有什么误会，现在的当务之急都是处理已经无可挽救的感染者。 别揪着已经发生的错误不放，怎样将损失降到最低才是重中之重。 刹那和研究员三号摸入小镇，刹那作为战斗人员戒备开路，三号定位那群聚集起来的感染者的位置。 两个人一路摸到一栋小建筑，被聚集起来的感染者就在这里。 吴桐看着隔壁熟悉的建筑愣神，刹那已经拔出背上的双刀，长短刀双持准备杀进去。 “等等。”吴桐拉住刹那，将她拉离原来的位置。 一股天启能量的波动在吴桐的知觉中泛起一阵涟漪，紧接着，滔天烈火砸到两人面前。 “你们两个，准备干什么呢。”那是一阵男声，一个人影从烈火中走出。 “你是人类，还是已经感染的怪物。”刹那提刀摆出架势，反季节的战斗服发出荧光，有什么东西启动了。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趴在墙根雪堆上的吴桐察觉到异常，“为什么，为什么我能在这里感受到‘永冻之树’的能量波动。” “如果你是要杀掉那里面的人，那我要告诉你，不可能。” 火光散去，吴桐才看清那人的样貌，一副鬼面戴在脸上，宛若地狱而来的恶鬼。 恶鬼身上冒出火来，恶狠的声音响起：“我欠了一个人情，如果你要杀掉那个人好不容易才救下来的人，我绝不允许。” 剑光闪烁，刹那已闪至恶鬼面前，异瞳亮光，战斗服上的荧光痕迹留下炫彩纹路。 刹那的攻击已在“刹那”之间命中恶鬼。 那个恶鬼也不是正常人类，吴桐看到，从恶鬼身上剑痕涌出来的血，会发光。 “很抱歉，我不想伤害你，但为了事态的控制，我不得不这么做。” 刹那向倒在地上恶鬼致歉，随后转身挥刀准备斩开聚集感染者的建筑。 “铛——” 一声脆响，刹那的长短刀停在空中，而挡下刀剑的，是恶鬼的血肉之躯。 恶鬼双臂交叉，那血肉臂膀，就像钢铁一样坚固，挡下了刹那的斩击。 “喝啊——”恶鬼双臂展开，爆发的力道震得刹那向后滑行，调整脚步才重新站定。 见对方已经展开攻击架势，刹那也准备使出全力，后弓步拉开架势，刹那压低重心，短刀反持贴在长刀刀柄后。 “吼啊——” 恶鬼发出一声怒吼，整个人都燃了起来，像野兽一样压低中心，蓄出全力。 就在两股力量即将发生碰撞的时候，一个人从房子里跑了出来，大喊着，让两人冷静一下。 院长从福利院中跑了出来，制止两人的争斗。 有认识的人出现，暗中观察的吴桐探出脑袋，但他的视线却死死地锁在跟在院长身后跑出来的人身上。 “那是......我？！！！” 吴桐躲在墙后不敢置信，黑色的司书制服，那总是乱糟糟的头发，那就是吴桐没错。 跟在院长身后跑出来的吴桐同样震惊，一眼锁定在躲起来的穿着极地战斗服的人，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对视的那一刻，吴桐脑中响起一个声音。 那声音非常耳熟，是图书馆馆长的声音。 “意识合并，同调开始。” 第257章 瘟疫·真正的开始 烈焰炸响，刹那剑光斩断烈火。 澎湃的能量相互撞击，将吴桐从虚幻的记忆拉回现实。 无论是福利院三楼的“砌墙比赛”，还是雪崩后的极限救援，都是《瘟疫》这本书的前情提要。 直到冲突爆发，吴桐才意识到，真正的故事，现在才要开始讲述。 恶鬼很明显不是普通人类，身上能非自然起火，还不被烈焰灼伤，怎么看都像三四级的白金使。 “但问题就是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白金使的概念吧。” 吴桐才刚刚做出判断，现在应该是天启刚刚开始显露，世界发生巨大变动的时间点。 这个时候是没有白金使这个概念的。 “难道说，早在白金使制度建立之前，就已经出现能使用白金道具的人了？” 又一阵烈焰袭来，吴桐抬手阻挡，灼热的烈风吹的人难受。 但又在下一秒，寒意又向爆炎中心扩散。 吴桐顶着爆炎的强光向爆炸中心看去，蓝色的月斩出现在视野之中。 爆炎散去，地上却满是碎裂的冰渣，恶鬼身上还冒着烈焰，但他却被破土刺出的冰刺卡住，动弹不得。 空中漂浮着晶莹的冰渣，刹那将刺进地里的短刀拔了出来。 “告诉我，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刹那持刀架在恶鬼脖子上，严肃地发问。 “咚——咚——咚——” 心脏跳动的声音，吴桐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 天启能量从恶鬼身上迸发，那张恶鬼面具被烈火吞噬，而困住恶鬼的冰刺也在急剧升高的温度中融化蒸发。 吴桐盯着恶鬼发生的变化，这一幕他很熟悉：“这不就是白金道具的展开吗，他也会？”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吴桐也能这样，精神发生巨变，生理上出现相应的变化。 恶鬼变身，全身被流质的熔火覆盖，维持着紧致的人形，咧开狰狞的大嘴咆哮。 “对不起。”刹那没有丝毫慌张，只是声线变得冷淡起来，“只能现在就将您杀掉了。” 短刀收回鞘中，只留手上一把长刀，刹那气势也骤然发生变化。 反季节的战斗服发出彩光，异瞳的双目也闪烁亮光，就像解除了什么限制一样。 在恶鬼变身“炎魔”之后，一线战斗员【刹那】也使出了全力。 “吼————” “炎魔”一步重踏，一根黑曜岩柱从地下升起，“炎魔”一把抓住岩柱，顷刻炼化。 “炎魔”直接撅断柱子，抱着柱子一个“战神起跳”朝刹那上方砸去。 刹那异瞳亮光，绚丽的彩光痕迹跟随在刹那身后。 随着刹那一刀挥出，千百道“冰魄月斩”风暴般划出，攻击在起跳的“炎魔”身上。 一道剑刃风暴挥出，“炎魔”就被死死地锁在空中不得动弹，被凛冽的月斩无情地切削。 刹那没有放松警惕，而是死盯着风暴的中心，那抹橙色的火焰，并未在风暴的裹挟下熄灭。 果不其然，爆炎再次释放，剑刃风暴在空中炸开，一个人拖着烈火尾迹朝刹那砸去。 “接招——吼吼吼——” “炎魔”抱着岩柱砸到刹那脚下，被刹那轻松躲开。 但就在刹那瞬闪至“炎魔”身后，准备一刀斩下头颅的时候，刹那发觉不对。 在“刹那”的裂隙中，刹那用她那双发光的异瞳注意到地面的晃动。 刹那之间，做出判断，收刀并一脚踏在“炎魔”背上借力，迅速拉开了距离。 正如刹那判断的那样，在她远离“炎魔”的四分之一秒后，地面裂开，冲天的火柱将刹那刚刚所在的几个位置全数吞噬。 即使刹那有很强的战斗意识，但她所面对的“炎魔”也同样不差。 冰与火的战斗，就在一个又一个“刹那”间剧烈碰撞。 吴桐将差点被战斗波及的院长带到安全范围。 再次见到吴桐，因为真正的故事现在才开始，院长“重新”认出了吴桐。 “拜托了，有什么办法让这两个人停下来。”院长焦急地向吴桐寻求解决办法。 但实际上，吴桐也不知道。 经过两方视角的前情提要，吴桐已经了解，恶鬼没有恶意，他只是在保护院长要保护的人； 刹那也不是坏人，她只是在完成她的任务，并且她的任务，恰好是最符合客观规律的。 但是，院长却拉住了刚刚胡言乱语的吴桐：“你说什么？我安置的病人，已经没救了吗？” “......” 吴桐本不想将这残酷的事实告诉院长。 但是院长通过刚刚吴桐的只言片语推断出真相了，“那些感染的病人，都会变成那些恐怖的怪物，所以其实，将他们聚集起来，是错误的吗？” 院长有些崩溃了，她的所作所为，却招致了最恶劣错误的发生。 “不是这样的。”吴桐扶住发软的院长，“您并不了解事情的真相，您不是罪人，正相反，您是想要帮助那些人才伸出援手的。” “您的善良没有错误。” 是的，善良没有错误，已经发生的事情再怎么追悔莫及也无法改变。 院长没有纠结太长时间，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降低损失。 “虽然并不确定，但只能试试这个办法了。”吴桐手中亮白的火花闪烁，银白的手枪出现。 “悲伤”返场，吴桐要拿它做什么。 像之前好多次那样，吴桐调转枪口，朝自己扣动扳机。 “恶鬼与刹那身上都有天启能量的逸散，那么我就能从白金之海联系到他们两个。” 吴桐几乎对“悲伤”免疫了，但突然的情绪冲击还是令他额上的青筋暴起。 “嗯？” “哦？” 爆发的冰与炎同时停了下来，同时望向吴桐这边。 恶鬼与刹那同时听到一个真切的声音：“有误会！将话说开！！！” 这句话不是在他们耳边响起，而是在脑海中响起的。 我们在接受外来信息的时候，会经过脑子的筛选，所以会对信息产生主观的判断。 但是当信息直接呈现在脑子中的时候，身体会直接执行脑子中的指令。 所以恶鬼和刹那才停了下来。 院长扶着站都快站不稳的吴桐，吴桐捂着偏痛的头冲两人喊道：“好好聊聊啊，别一见面就动手啊。” “炎魔”身上的火渐渐褪去，恶鬼退出了变身状态。 是他先动的手，也确实需要他先开口询问：“你为什么要刺杀那栋房子里的人。” “他们已经感染了特殊病毒，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怪物。” 刹那并不知道感染他们的是具体什么东西，只能用“特殊病毒”来形容那种东西。 “没有痊愈的可能吗？” “据我所知 ，没有。”刹那回答的很干脆，没有挣扎的余地。 终于在话都说明白之后，愈演愈烈的冲突结束了。 但是恶鬼还是将目光投向了吴桐这边，他在看院长，他觉得这件事需要由院长决定。 院长泄了气，无力地点头，这件事她有很大的责任。 “对了，还有一件事。”刹那说道，“我们的人提出一种假设，有一个高能量个体存在，是这个高能量个体造成了瘟疫的发生。” 刹那像是询问，又像是陈述：“你们有相关的线索吗？” 吴桐警觉，那种感觉又来了。 “永冻之树”的天启能量，他又感受到了，而且这次非常精确。 吴桐发现，天气能量的波动，就在恶鬼身上。 恶鬼像是对刹那的话感到震惊，第一次从戴着面具的脸上读到震惊。 恶鬼举起手捅进了胸膛，又掏了一个东西出来。 “你说的，是这个东西吗？” 东西掏出来的一瞬间，刹那胳膊上的战术仪炸了，吴桐也惊觉不对挡在院长身前。 强烈的耳鸣过后，吴桐扛着能量潮汐睁眼，看到在恶鬼的手中，一颗碧蓝色的核心正在澎湃地释放天启能量。 “别拿出来呀，这么高纯度的天启能量，万一——” 轰隆隆...... 刹那话还没说完，那所收容所有感染者的房子塌了。 从坍塌的废墟中，冲出来变异的怪物，手脚并用地扑向恶鬼手中的核心。 原来，在院长离开之后，那栋建筑中的感染者就已经陆陆续续第变成了怪物。 但没有天启能量的刺激，暂时都处于休眠状态，但现在受到“永冻核心”的影响，现在变异的怪物全部躁动了。 大批量会增殖的怪物冲出废墟，扑向恶鬼。 嗡———— 一道月斩划过，扑到最前面的怪物被拦腰斩断。 刹那喊道：“愣着干嘛，快塞回去啊。” 恶鬼在核心被抢走之前将其塞进体内，但失去目标的怪物已经被激活，发了疯似地扑向恶鬼，准备撕开他得到核心。 冲得慢的怪物开始逸散，准备攻击离得最近的福利院。 一场怪物的浩劫发生，而《瘟疫》的高潮部分，也即将上演。 第258章 瘟疫·降临 人们口口相传“天启降临”的无妄之灾，在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在意。 那毕竟是未来的事，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都是未知数，思考那么久远的事干什么。 人在没有意识到自己快死了之前，一直都是这么懈怠。 这种风气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当电视机前的观众亲眼见到，正在台上演讲的大领导，突然变成恐怖的天启生物时，所有人都相信了“天启降临”的预言。 经过科学研究表明，持续暴露在高浓度天启能量的环境中，人类就会被天启能量侵蚀。 这种侵蚀以现有的科学手段无法逆转，感染者将永久承受身体被侵蚀的痛楚。 这并不是感染最恐怖的地方，感染者的生理结构持续地发生变化，最终变成不可救药的天启生物。 一旦被天启能量侵蚀，死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除非你拥有跻身五级以上白金使的天赋与资质，有办法通过白金道具释放体内的天启能量，才能从鬼门关中生还。 科学家曾详细地记录了一个感染者从感染到变成天启生物的全部过程。 在一开始，感染者体表出现崩坏的裂纹，体内检测到天启能量； 随后，感染者身心都在承受极大的痛苦，意识较清楚的感染者详细讲述了其生理上的变化； “我的感官逐渐消失，身体逐渐脱离意识的掌控，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说话......” “请问，在说什么呢？” “......天启已至......天启降临......” 最后，感染者的身体被天启能量彻底改造，成为狂躁的天启生物。 现在，吴桐正在抵挡一群由感染者转变的天启生物。 这群天启生物攻击性极强，身体腐朽，圆瞪得双眼中仅有瘆人的翳白。 丧尸生物一波接一波涌上，直接将吴桐扑倒，后来的丧尸生物越过吴桐，朝最近的福利院奔去。 “不好，他们想感染更多的人。”吴桐咬牙阻挡丧尸生物的攻击。 压在他身上的丧尸生物越来越多，周围浓缩的天启能量也越来越高。 就在吴桐身上的崩坏裂纹开始蔓延的时候，一阵热浪袭来，流质的熔岩大手撕开了丧尸生物，救下吴桐。 吴桐来不及爬起，就喊道：“福利院里还有孩子，得拦下那群怪物。” 恶鬼像下投棒球一样，揽手掀起吴桐脚下的地皮，以这样一种狂野的方式将吴桐丢了出去。 吴桐在空中转了个圈，越过丧尸生物，摔在福利院门前。 “下次先跟我说好行不行。”吴桐揉着被摔疼的地方爬起。 面对涌上来的丧尸生物，吴桐眼底红光闪烁，银白的镰刃出现在手中。 “绝望”之镰在手中转动，借用从猫猫那里学来的转刀手法，吴桐在丧尸群中游龙，阻挡他们进攻的步伐。 吴桐看似是向着丧尸冲去，却在临近时侧身滑开，而伸向吴桐的手脚在吴桐滑开后直接断裂。 切口平整，是瞬间被削断的，镰刃在吴桐指尖飞舞，爆旋而出。 但很快，吴桐听到“叮——”一声，飞旋的镰刃被打断，扎到地上。 那是一个明显区别于其他丧尸生物的怪物，且不论身上的长出的诡异骨刺，它身上的衣服就与别的丧尸不同。 别的丧尸身上衣服破破烂烂，一看就知道是街头巷尾的流浪汉转变的。 而吴桐面前的这只不同，他的衣服虽然因膨胀变异的身体而绷裂，却仍能看出完整的制式衣物。 “这该不会是这个小镇的治安队的人吧。” 吴桐头上冷汗冒出，这个家伙，不好对付。 感觉都像是祸端级天启生物了，比周围的骚乱级天启生物强出一大截。 骨刺从它拳头上伸出，仰天咆哮一声朝吴桐杀了过来。 “你有版权吗你就学人家金刚狼？”吴桐慌忙招架，银白的镰刃与骨刺碰撞。 吴桐的体型并不占优，在与骨刺丧尸的交锋中连连后退。 在踏到福利院大门口的台阶上时，吴桐站住了脚，“不能再退了！” 吴桐眼底红光显现，银白的镰刃绣上血色的刃痕：“看我怎么把你打回去。” 吴桐用力一推，将骨刺丧尸推开一瞬，体内的泵出天启能量，又一片镰刃出现，接在吴桐右手的单片镰刃上。 长短刀，吴桐模仿刹那的手法，长短刀并行，右手长刀进攻，左手短刀加速突刺。 虽然吴桐没有刹那那么快的速度，但对付一个骨刺丧尸已经绰绰有余了。 三刃骨爪朝吴桐刺来，吴桐左手短刀卡住骨刺，侧身挥刀直接将骨刺丧尸的手臂削断。 吴桐知道自己可能撑不了太长时间，必须速战速决，解决眼前的怪物。 凌厉的斩击落到骨刺丧尸身上，身上突出的骨刺被一根一根削下来。 丧尸被吴桐砍得连连后退，渐渐被吴桐推回最开始交锋的位置。 “吼————” 被切削地受不了的骨刺丧尸大吼一声，挥着光秃秃的拳头朝吴桐打去。 吴桐交叉刀挡住拳头，但扑哧一声，从拳头上猛然增生的骨刺出乎吴桐的意料，扎到吴桐锁骨下方。 骨刺丧尸手上用力，要将骨刺推进去，吴桐手上双刀都被卡住，无法攻击。 “我还有，第三把刀呢。” 吴桐眼中红光闪烁，没等骨刺怪物反应过来，脊髓一麻，便失去了意识。 吴桐大喘气后退一步，大脑被镰刃贯穿的骨刺丧尸向前倒下，倒在地上。 在最后关头，吴桐控制了最开始被骨刺怪物打翻扎到地上的镰刃，从背后刺穿了怪物的大脑，破坏了神经，算是出其不意吧。 消耗有些巨大，吴桐手中的长短刀破碎，扎在骨刺丧尸脑袋上的镰刃也化作白金的火花熄灭。 “这边搞定了，就看那边的情况了。” 院长一共收容了四十多号感染者，吴桐那边去了十几只，剩下的全被恶鬼与刹那拦在这边。 刹那与恶鬼都是强过吴桐的人，清理这些丧尸速度更快，遇到像骨刺丧尸那种高级的丧尸也更好对付。 刹那瞬时连战就能将丧尸切成碎块，恶鬼一把火过去什么都不剩了，这边的战斗显然更加轻松。 等不再有怪物冒出，他们终于可以好好清算，各自身上的问题了。 刹那问：“你携带了高危能量体，致使感染的发生，你认同吗？” “我认。”恶鬼没有反驳。 “那现在，你需要跟我走一趟了。”刹那收刀，恶鬼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应该不会再反抗了。 “请等一下。”在这清算的时候，院长突然站了出来，向刹那指正清算的对象。 “应该清算的人，是我。”院长站出来说，“是我将他捡了回来，造成感染的元凶，应该是我才对。” 吴桐踉踉跄跄地从福利院的院子走到这边，这场清算，总共有两个罪人。 这是事实，但从常理性来讲，他们的作为没有问题。 院长虽然聚集了感染的人群，但出发点是临终关怀，没有问题，捡回倒在雪原的恶鬼也是出于人之常情； 恶鬼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携带的核心会造成感染，也正因为核心在他体内，压制了能量潮汐不然方圆百里所有人都得死。 这就是清算的外在作用，承认你的正确，依照你的过失处罚，这已经算得上公平了。 但不公平的是，灾难对这个小镇的眷顾。 吴桐感到一阵心悸，此时此刻但感觉，和吴桐面见那些“毁灭因素”时一模一样。 那是一个充满死亡气息的集合体，斑驳的黑砂向中心汇聚，《瘟疫》这本书的最终boss，“疫医”登场。 它身着一件黑色长袍，头戴一顶黑色软呢帽，一副鸟喙面具遮住了它的整张脸。 黑色的羽翼张开，轻轻地飘浮在空中。 它的打扮很像中世纪黑死病横行时出现的“鸟嘴医生”，吴桐颤栗不止。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他进入这本书之前，刹那会让他做好心理准备了。 面对能够毁灭世界的力量，你有向它挥刀的勇气吗？ 第259章 瘟疫·终了 那个黑色的家伙就静静地飘在空中，吴桐不知道，那鸟嘴面具下掩盖的，是何等表情。 紫罗兰色的花瓣飘落，无人能懂是何用意，但毁灭因素就是这样。 我们难以理解，可我们不得不去理解。 吴桐不知道其他人的状况，他只知道自己在见到“疫医”后，产生了近乎极致的厌弃感。 为什么敢肯定“疫医”就是“毁灭因素”，因为吴桐从它身上感到了熟悉的感觉。 他见到的第一个“毁灭因素”，是味蕾达碰到的“饥饿”。 概念般地修改认知，扩大饥饿的感知，光是现身便创造了一片食人的地狱； 吴桐处理的第二个“毁灭因素”，是吞食天地的“盖亚”。 山岳般巨大的身躯，吞噬万物的巨口，以及掏空一块大陆架的岩土； 而第三个“毁灭因素”，是“纯白英灵”郑忆手上的“天堂鸟”。 超远距离打击，粉碎新生的永冻之树，轰击增殖的盖亚，“核平”一切的力量。 就见过那么多顶端的力量，可吴桐却没在这些东西身上，感受到能和“疫医”相比的感觉。 他们不过是“力量”的极端代言，而“疫医”身上的，是“死亡”溢出来的感觉。 但“疫医”却表现出悲天悯人，垂泪世间。 “悲悯世间的伤痛，救恤人间的疾苦。” 紫罗兰色的光芒从“疫医”身上亮起，光亮逐渐扩张，占据了吴桐的全部视野。 紫色的光芒渐渐熄灭，“疫医”原来的位置，只剩下紫罗兰的花瓣飘落。 舒爽，说不上来的舒爽，吴桐感觉就像浸泡在白金之海里一样舒爽。 身体上的疲惫消失了，锁骨下方被骨刺戳伤的伤口也愈合了，甚至看不出来疤痕。 “明明是至于的力量，为什么我总能闻到一股死亡的气息呢？”吴桐走向恶鬼与刹那，准备结束这个故事了。 但突然，吴桐愣了一下，在原地站定。 为什么突然愣了一下，因为一瞬间，恶鬼与刹那同时释放杀招，向吴桐袭来。 冰魄月轮与滔天烈焰，齐刷刷朝吴桐飞来。 吴桐下意识地抬手抵挡，但月轮与烈焰越过吴桐，冰与火在吴桐身后炸开，混合着冰渣的热浪灌进吴桐后脖颈里。 吴桐惊险回头，一只巨大的怪物冲出爆炸，扑向吴桐。 “疫医”不仅治愈了吴桐等人身上的伤势，它的治愈是平等的，它同样治愈了被吴桐等人斩杀的丧尸生物。 数十只丧尸生物被“愈合”的力量缝在了一起，变成一个巨大的肉球怪物。 十几只手缝在体表，肉球整个裂开，形成一张横贯体表的大嘴，像小山一样压向吴桐，准备将吴桐吃掉。 看到丧尸生物的样子，理智狂掉的吴桐无法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眼睁睁地看着血盆大口堵住自己所有躲避的路线。 但烈焰滑过，一个浑身燃烧的人替吴桐挡下了撕咬。 变身“炎魔”的恶鬼咆哮着，将熊熊烈火灌进怪物嘴中，逼得丧尸怪物松口。 “嘶——啊吼吼吼————” 感受到疼痛，丧尸怪物向后退避，恶鬼舍身救下了吴桐。 吴桐终于从“混乱”中清醒过来，一屁股坐倒在地，也注意到了替他承受伤害的恶鬼。 恶鬼身上的流质熔岩正在流动，半跪在吴桐前面。 “谢谢......”吴桐刚想道谢，却被恶鬼的状况吓了一跳。 从左肩横跨整个躯干到右大腿的齿痕，尖牙狠狠地刺进了恶鬼的身体。 更加不妙的是，在那些尖齿戳出来的深孔中，蓝色的结晶若隐若现。 “不好，能量会溢出来的。”吴桐顾不上恶鬼身上流动的流质熔岩，直接上手摁了上去。 “好烫！”吴桐咬牙坚持，恶鬼也及时从“炎魔”状态脱离了出来。怪 物的吼叫声响起，刹那已经与怪物交起手来了。 刹那的月斩能斩断怪物的躯体，但怪物变态的恢复力在身体刚裂开一秒就恢复如初。 刹那进入“刹那”的间隙，甩出连斩，可无论刹那斩得有多快，丧尸怪物总能一瞬间恢复。 毕竟是数十个个体的恢复能力集合在一起，但吴桐，正好有对付变态恢复力的制胜法宝。 “刹那，接住。”吴桐体内天启能量永冻，银白的镰刃旋转着飞向刹那。 丧尸怪物摇晃着身子朝刹那砸去，刹那纵身一跳，在空中接住了旋转的镰刃。 升到空中的刹那看着握在手中的奇特武器发生变形，镰刃拼接，一对长短刀出现在刹那手中。 看着手中的武器，刹那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感谢。”刹那在空中旋转，直直地下坠，丧尸怪物张开血盆大嘴迎接。 镭光闪烁，掉落的刹那猛地睁开眼，随着瞳眼的亮光，刹那手中的长短刀也亮起异色的光芒。 “刹那”时刻，刹那落地，丧尸怪物也凝固在刹那面前。 “绝望”在刹那手中崩解，正如正在崩解的丧尸怪物。 绝望破碎，希望到来。 《瘟疫》的故事，到此结束。 吴桐猛地睁眼，只见他正趴在桌上，猛地坐起，却见自己的手仍然按在书上。 书的封面已经复原，一副鸟嘴面具印在封面上，“瘟疫”二字暗淡，却清晰地铭刻着书中的绝望。 “你醒了呀。”刹那坐在梧桐对面，合上手中的书。 “刹那！” 吴桐有好多话想说，但刹那却闭上眼，阻止了吴桐将问题一股脑地抛出。 “还是由我一件一件说吧。”刹那睁开眼，起身示意吴桐跟上。 “你在书中看到的故事，大部分都是正确的，但是由于你个人的介入，一些细节上发生了改变。” 刹那走在吴桐前面，先是将《瘟疫》归位，随后领着吴桐走出历史层的大门。 “那个毁灭因素？”吴桐开口就问。 那个危险的东西，真的是直接降临到那个小镇上了吗？ “是真的，并且，他的名字就叫‘疫医’，也确实在现身之后，直接离开了那里。” 刹那予以肯定，表示吴桐见到的，是货真价实的“毁灭因素”。 “那发生变化的细节是什么呢？”吴桐问道，“两个视角上，那个护工和三号研究员的视角。” “护工的情况我并不知晓，但是三号研究员......” 刹那顿了一下，“在我赶到时，三号研究员已经窒息，在我将他从雪洞中挖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失去生命体征。” 一时间，吴桐从这位司书身上感到些许悲伤。 栗色的头发遮住了刹那的眼睑，跟在刹那身后的吴桐即使没看到刹那脸上的表情，那份悲伤却在刹那身上淡淡地流淌。 吴桐想起了什么，又赶忙问道：“对了，福利院里的那群孩子，院长，还有和你交手的恶鬼，他们到最后都没事吧。” 刹那回答道：“并无大碍，但是那个小镇还是受到了天启能量的污染，研究所将那里的小孩和院长接了回来，并治疗他们身上因为接触【湮灭】而残留的能量沾染。” “【湮灭】？”吴桐，“还有，你提到天启能量了对吧。” “嗯。”刹那点头，“在研究所之后的研究中，正式将那特殊的能量命名为天启能量。” “而【湮灭】，也就是之后你要面对的指定司书，你口中的‘恶鬼’先生。” 刹那他们走到地方了，吴桐认出，这里是总类层的休息吧台。 在吴桐赶到之前，已经有人来到这里了。 缩在椅子上睡觉的猫猫，乖乖坐在椅子上，观看薇薇表演魔术的桑妮，加上刚刚赶到的刹那，下层区的四位指定司书都到齐了。 桑妮很认真地看薇薇的魔术表演，薇薇两手一拍，原本顶在两手之间的笔消失了。 薇薇翻了翻手腕，小桑妮也没找到薇薇将笔藏到了哪里。 “薇薇姐姐，笔到底去哪里了呢？”桑妮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认真地询问一脸得意的大魔术师薇薇。 “哼哼，小桑妮看好喽，笔在这里呢。” 薇薇将手伸向了刚赶到的刹那耳后，真的从刹那耳朵后面摸出一支笔来。 “噔噔，掌声在哪里。”薇薇展示着刚刚其实是藏在袖子里笔等着观众的夸夸。 小桑妮也十分配合地鼓起掌来：“薇薇姐姐好厉害，薇薇姐姐是怎么知道笔就在刹那姐姐耳朵后面的。” 薇薇笑着将食指比在嘴前，十分神秘地说：“商业机密。” 吴桐汗颜吐槽，骗小孩的伎俩，用不着吹商业机密吧。 “看来你们很好嘛，我的司书们。”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吴桐光听声就知道是馆长。 馆长带着她那难以捉摸的笑容出现了，身后跟着总类层的指定司书伊利斯。 “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馆长开门见山地说，“吴桐就是新加入我们的助理司书，接下来，就是你们的茶话会了。” 说是茶话会，实际上，吴桐能参与的话题并不多。 猫猫在和桑妮玩过家家，刹那和薇薇聊着他们过去的时光，吴桐并不能参与进去。 “对了。”吴桐想到一件他可以参与进去的话题，“如果每个司书都有其对应的名号的话......” 文学层的【空梦】猫猫，艺术层的【璀璨】桑妮，科技层的【螺旋】薇薇，历史层的【刹那】。 “那总类层的伊利斯，她的名号，是什么。” 薇薇在品茶，反而是刹那回答了吴桐的问题。 “名号这个称呼，并不准确。” “总类层的指定司书，伊利斯的印痕叫做......” “【战争】” ...... 第260章 家族的交流活动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不耐烦地拍断闹钟，艾思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墙壁上有特制的“环境模拟器”，模拟出来的的清晨的阳光洒在床上，竟然真的传来温暖的感觉。 撩起半截睡衣露着肚子的艾思揉着眼睛，“该起床了呀。” 脱掉睡衣，走进浴室，该进行每天例行的冲凉了。 冰凉的浴水刺激肌肤，这一下的舒爽让艾思不自觉地伸了个懒腰。 浴水淋到艾思身上顺利地滑落，不会再出现像之前一样的失重飘浮现象。 艾思胸前那个裂口闪烁着淡淡的光，抬起手轻轻地摁在上面，感受自己的心跳。 “果然只有在这种时候，才算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呀。” 关掉淋浴，擦干头发将毛巾随手丢在一旁，穿上新一套校服，艾思准备出门了。 出门前，艾思特意看了看手机，看看今天的课表，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自带。 手机上弹出两条消息，一条是家族的莉发来的，另一条是米莉发来的。 艾思直接划掉莉的消息，再点开米莉的消息。 米莉：“今天的课表有变动，家族的另一支小队会来学园进行交流活动。” 米莉：“你直接回家族的大活中心，我一会儿带队过去。” “啧。”艾思难免感到不快，又是家族，又得回去那种地方。 艾思：“了解，我会回去的。” 嘟嘟，在艾思回完消息后，米莉立即发来信息。 米莉：“起床了呀，今天感觉怎么样。” 艾思一边踢踏着把鞋穿上，一边回短信说：“一如往常。” 米莉：“那就是还不错喽？（微笑）” 艾思站在门前等着繁琐的大门开启。 艾思：“真的每天早上都要进行这种问候吗？” 米莉：“时刻在意自己的身体情况，才不会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艾思将环颈炸弹戴上，用围巾围好遮住。 艾思：“好吧，我准备出门了。” 米莉：“嗯，路上小心。” 艾思在等到米莉结束话题之后才走出收容室的大门，这位监护人，总是在米莉早上起床后发一声问候。 尽管艾思多次提出，终止早上的“例行问候”，但“殷红蔷薇”阁下好像对这件事乐此不疲。 好嘛，说也说不动，打也打不过，只能任其所为了。 向收容所的工作人员说明情况，说明今天的活动安排，艾思说明她要去位于家族的“大活中心”。 在向家族内部确认之后，收容所立马给艾思准备专车，前往家族的大活中心。 刚坐到车上，艾思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嘟嘟”，又是谁发来了简讯。 第一条是贺雅发来的，小妮子激动地拍照发文说：准备进入家族的领地了。 第二条还是贺雅，小妮子在问艾思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艾思编辑短信说自己会直接过去，随后翻看第三个发来短信的是谁。 米莉：“我们已经出发了，你坐到车上了吗？” 艾思：“已经坐上了，我会比你们早到一会儿。” 米莉：“你给我发个照片吧。” 艾思：“好烦（— n —）” 不情不愿地给米莉发过去一个坐着车的自拍照，没想到米莉居然评价道：“拍照嘛，笑一笑好不好。” 啧，艾思直接手机静音，坐在家族专车上闭目养神。 过了不知道多久，专车停了下来，顺着路标，艾思走进家族的“大活中心”。 “大活”到底叫什么，艾思不关心，米莉叫这个地方“大活”，她也就跟着叫。 大活里有人在调试大屏幕，看起来，参加交流活动的不只有特培的战斗小队，“白金使研训学园”的其他院系也会来队伍。 很普通的大会环境，只不过是环形开会，中间留出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空地。 正如艾思所说，她来得比所有队伍都早。 毕竟是从家族内部直接过来的，还坐了专车，肯定要快上许多。 更不必说贺雅他们进家族领地后还要过各种安检，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场。 看来时间还早，会场的工作人员还在摆凳子，大屏幕还在调试，不知道阿尔法小队位置在哪的艾思只能无所事事地站在环形看台的最上层，等待交流会的开始。 原本以为能安静地消磨时间，可是正在向艾思靠近的人打搅了艾思的这一念想。 莉也来到环形看台的最上层，她的目标明确，即使看不到她的眼睛，也知道她正在看向谁。 “艾思小姐，您好像并没有回复我的简讯。” “我并不想回复家族的简讯，也不想和家族扯上任何的关系。” 艾思直言拒绝，态度明显。 “您的诉求我们理解，但是客观来讲，现阶段内，您与家族的关系不可分割。” 无论艾思怎么拒绝，莉总是一语道破艾思的处境。 莉说明道：“小姐您总是拒绝家族，但是，您在家族中的合法席位，是从您母亲身上继承过来的。” “我的......母亲......”艾思对这个词感到陌生，记忆的画面中，好像只有父亲出现过。 占据理论的上风，莉向艾思询问道：“这是以我个人的名义提问的，艾思小姐，您关于您父亲的记忆，还有什么是没向家族透露的。”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完了，可为什么你们老是要问我八岁之前的事。” 艾思已经有些生气了，“我的童年生活和你们有关系吗？” “为什么没有呢？”莉说道，“是阁下的父亲带着阁下逃离这里的，明明是他向家族提出了合作，却提前毁约将您带走。” 听到家族的人在诋毁父亲，艾思的眼睛亮了，同时有紫色的光透过了胸口的衣服。 带着护目镜的莉微微一叹，不忍心地说道：“还是劝小姐不要动怒，炸弹即便不启动，您也会感到痛苦的。” 脖子上的痛感确实在不断加重，越是这种时候，艾思就必须保持冷静。 莉的劝解是正确的，现在不是艾思发脾气的时候，她必须赶快掌控“空想之物”的核心。 那样才能帮助她找到父亲，也能摆脱家族的禁锢。 见到冷静下来的艾思，莉暗自确定了一件事，随后就准备离开了。 “对了，再此次交流活动中，除‘殷红蔷薇’阁下外，还有一个人拥有家族的合法席位。” 莉最后向艾思行礼，“期待您与她的会面。” 艾思眼神阴暗，却又无可奈何。 队伍陆续进场，交流活动也马上要开始了，艾思归了队，以免米莉又在她耳边絮絮叨叨。 她学着隐藏自己的情绪，在贺雅与同学面前表现出随和与镇静。 “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同学们......”秃头的学园校长向“白金使研训学园”的师生们致开幕词，一些客套的话术，不听也罢。 倒是学园校长的一番话，让艾思了解到这个研训学园的组织架构。 家族组建的这座学校，面向所有的都市人开放。 没有白金使能力的人，也可以接受家族的培训，学院承担“应试教育”的职能，向各大高薪高职的公司输送人才。 有白金使能力或资质的，家族会层层培养，不说保送，也能让绝大部分有雄心壮志的年轻人入职他们意向的事务所。 家族就像个做慈善的，致力给予每个年轻人实现梦想的机会。 交流大会在没别的什么有营养的东西了，下午是家族的观光活动，艾思没有看的必要，准备带着贺雅偷偷溜了。 但是对一个人的介绍，吸引了艾思的目光。 “接下来，我们有请，隶属家族的特别战斗小组，奥米加小队的队长，阿吉娜同学上台演讲。” 奥米加小队的队长，阿吉娜，这个名字艾思之前听过。 最年轻的一级白金使，最有希望接任一位“色彩之名”的白金使，最强新生代白金使。 诸多名号加诸于身，一位和艾思年纪相仿的少女上台。 蓝色的长发披散，规整地整理在身后。 “大家好，我是阿吉娜。” 艾思回头，对上阿吉娜的目光。 那双眼睛，艾思很久之前见过，很久之前，很久之前...... ...... 第261章 阿吉娜 阿吉娜，家族的王牌。 十八岁的一级白金使，最有希望接任“色彩级”其中一色的战士。 家族特别作战小队——奥米加小队的队长。 在普通人眼中，也是仅次于“殷红蔷薇”的强者了。 除了其强大的战斗力，更令其广为人知的，是阿吉娜所拥有的驾驭“天启武装”的资质。 人类曾联合在一起，一同击杀过一个“世界毁灭因素”。 经过全世界科研人员的努力，能够帮助人类战胜茫茫天启的道具被制造了出来。 那就是天启武装。 “天启武装”由“毁灭因素”的核心制作而成，其力量沿袭“毁灭因素”，特性也继承自“毁灭因素”。 所以只有被寄宿在“天启武装”上的“毁灭意志”认可，才拥有使用它的资格。 没人知道阿吉娜是怎么获得“天启武装”的认可的。 他们只需要知道，这股力量，为阿吉娜所用就是了。 “大家好，我是阿吉娜。” 阿吉娜在台上演讲，台下的艾思看着她出神。 “艾思姐？艾思姐！”贺雅拽拽失神发呆的艾思。 刚刚艾思原本准备拉着贺雅跑路，出展厅透透气的，但现在艾思像是失了神地在原地站定，贺雅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跑路了。 一位红头发的女性走了过来，贺雅不自觉地发慌，拉着艾思跑也不是，坐也不是。 直到女人走近，贺雅才怯生生地喊了一句：“米莉老师。” 班主任朝你走来，任谁都会小慌一下吧。 “贺雅同学，艾丝同学，你们两个准备去干什么。”米莉很正常地发问，但被提问的贺雅却慌得手心冒汗。 总不能说因为交流活动太无聊，准备跑路吧。 贺雅满头大汗地看看还在发愣地艾思，只好向班主任扯谎到：“那个......我肚子不舒服，额......艾思知道卫生间在哪......我们......我们是要去卫生间的。” “嗯——”米莉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辨别贺雅的话的真假。 班主任在听了你的谎话后沉思，这无论放在谁身上都会让人感到“心动”吧。 “我给你指路，从这里出去，左转，应该就能找到卫生间了。” 贺雅听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回答。 “欸？！米莉老师给我指路？”贺雅心头一万只动物狂奔而过，“我记得上回米莉老师就是半天没找到教室在哪，那节课才上了自习吧。” 但是老师路都指了，自己再拉着艾思走就有点不合适了。 头皮发麻地离开，贺雅在心中祈祷，艾思不要有什么事。 从头到尾，艾思一直在盯着台上看，目光从未转移，就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连旁边的米莉都没注意到。 米莉看艾思目不转睛地盯着阿吉娜，便介绍到：“她是阿吉娜，和你一样，是个拥有蓝色头发女孩。” “不要一本正经地介绍这种显而易见的设定啊。” 被米莉的逆天介绍雷得回过神来艾思当即吐槽。 “这才对嘛。”米莉满意地点点头，“你刚刚的样子好吓人啊，就像见了鬼一样。” “我真的感觉像是见了鬼一样。”艾思不加掩饰地评价。 看到阿吉娜，艾思好像想起了从前，那双眼睛，她好像在哪见过，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是啊，那孩子确实强得像鬼一样。” 米莉还感叹起来了，“那孩子的战斗我见过，单人猎杀灾难级的天启生物，数次完成高难度作战任务，个人实力毋庸置疑。” “连你都认可战力的人吗？”艾思看着台上的阿吉娜若有所思。 米莉却拍拍艾思肩膀大笑着说：“想让我认可很简单，表现出强烈的意志就好了，我认可任何强大的意志。” “不过。”米莉搓着下巴说，“我还确实想和这孩子切磋一下的，他看起来真的是个好苗子。” 台上，在将手中的演讲稿念完之后，阿吉娜除了向同学们表达了预祝交流活动顺利之外，还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殷红蔷薇’阁下，您都市最强之人的名号阿吉娜瞻仰依旧。” 阿吉娜目光锁定正在思索的米莉，“能否借着这次交流研学的机会，指点阿吉娜一二。”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灯光向场下聚集，聚集在阿尔法小队的班主任身上。 这下不仅是阿尔法小队震惊了，全部参加活动的人都震惊了。 “啥？！我没听错吧，‘殷红蔷薇’殿下？在这里？！” “卧槽，这趟没白来啊，能见到都市最强之人与预备都市最强之人的切磋。” “研训学园竟然有色彩级白金使当老师，这么nb的师资力量？” “这下没报这学校的人要后悔死了。” 外边人的对话是这样的，但阿尔法小队的画风是这样的。 每个人满头黑线，细数自己的“罪过”。 “丸辣，我上周作业拖到现在都还没写。” “救命啊，我已经一周没体能训练了，被‘殷红蔷薇’前辈发现会被操练致死吧。” “艹，本来想混出头毕业摆烂的，这下完蛋了。” 先不管阿尔法小队每个人的司马脸，至少一直勤奋刻苦的班长柳空空表现得十分正常。 她好像也很期待，这个欧米茄小队的队长，能和米莉这位总是找不到路的班主任打到什么程度。 阿吉娜跃下台，向米莉缓步走去，周围的人也识相地让出切磋的场地。 米莉点点头，像是认可了阿吉娜所表现的意志，同样向走来的阿吉娜靠近。 走到交战距离了，阿吉娜先行礼到：“前辈一直是阿吉娜追逐的目标。阿吉娜希望，前辈，您能在切磋中使出全力。” 哗然声骤起，观战的人小声讨论，讨论想要要与完全的殷红蔷薇战斗的阿吉娜。 “你出手便是了，轻重如何，我自留分寸。”米莉露出笑容，鼓励她的对手。 “我知道了。”阿吉娜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地面“砰”一声龟裂，下一秒阿吉娜就已经出现在米莉面前。 势大力沉的一拳轰出，甚至能听见炸响的音爆。 但再看米莉，只是微微偏头，就躲开了阿吉娜直冲面门的一击。 阿吉娜已经近身，一拳挥空，一击膝顶瞬发而至。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米莉纹丝未动，只见她用手按住阿吉娜抬起的膝盖，温柔地压了下去。 阿吉娜瞬闪抽身，防止被抓取控制，即使米莉没有那个意思。 短暂的交锋结束，可现场的许多人都还没从刚刚那几秒缓过神来。 米莉点点头说：“力量差不多了，技巧有待提升。” 米莉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慌张就好像不应该出现在此等强者身上。 阿吉娜深吸一口：“再来！” 地面再次发生龟裂，“咚咚咚”的砸地声此起彼伏，米莉周围的地面发生多处龟裂。 阿吉娜的这一操作引得众人惊呼，她光是凭加速就达到肉眼难以看见的程度，这下没有办法判断攻击袭来的方向了。 “速度也不错。”米莉点头认可，“但是气息过重。” 米莉随手一抬，握住了阿吉娜的脚踝。 米莉动了，抓着阿吉娜的脚踝，狠狠地朝地上砸去。 “砰————” 阿吉娜砸坏地板后，又被米莉甩了出去。 “好残忍！！！” 阿尔法原本的吊车尾默默立誓，回去一定要好好努力，他们可没有阿吉娜那样的实力。 被甩出去的阿吉娜受身翻滚，重新稳稳地站定。 “抗击打能力也不错。”米莉又一次点头，“孩子，你真的，很强啊。” 说实话，短短几招，场外的人就已经看呆了。 这还是切磋吗？谁家好人切磋玩命打呀。 也就殷红蔷薇这样硬实力超模的人，还有像阿吉娜奋力追赶的人，才能称呼刚刚的死斗为“切磋”吧。 不是，就小小地吐槽一下，二位的战斗都叫成“切磋”了，那台下人的对战叫什么？打闹吗？ 阿吉娜深吸一口气，又一次郑重地向米莉行礼道：“前辈，我，要使出我的全力了。” 汹涌的气势从阿吉娜身上爆发，浓郁的天启能量从阿吉娜身上泵出。 就像阿吉娜说的那样，她要使出全力了。 一套作战服瞬间更换，逸散的天启能量经过作战服的装甲，化作流光拖尾，阿吉娜一上来就使出了全力。 要用了吗？要用了吗？！！ 所有人都期待着，所有人都想见识一下“天启武装”启动的模样。 但是，台下仅有一人感到不妙。 看着台上的战斗，艾思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汗流浃背。 就连胸口原本平静的核心，这时也不知为何地躁动了起来。 “核心......核心......为什么在这个时候。” 艾思捂着眼睛，核心不受控制地活性化了。 就在阿吉娜准备召唤“天启武装”的时候，艾思右眼变红，将所有的细节清晰地烙印在脑海中。 流光在阿吉娜手中汇聚，“天启武装”的模样渐渐显现。 “圣枪驾驭，雕刻家！！！” 第262章 活着，是什么东西 “圣枪驾驭，雕刻家！！！” 一柄骑士枪出现在阿吉娜手中，猎猎风声响动，不知名的bgm凭空响起。 “天启武装”启动，现场一阵惊呼，近距离观察“天启武装”的机会可不多。 据说每把“天启武装”上都寄宿着强大的“毁灭意志”，在场的人仿佛都听到了从圣枪上响起的，源自最上位的，“毁灭级”天启生物的怒号。 但在场有一个人什么都听不到，她的目光自圣枪出场就锁死在那个举枪的身影上。 看到圣枪出现，艾思像是被雷击一样，眼中的景象出现重影，耳鸣不止。 胸口的核心对她发起反抗，想带着她逃离这个地方。 艾思“逃”走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只想远离这里。 台下的柳空空注意到突然离席的艾思，放心不下，将小队托付给副队就追着艾思离开了。 阿吉娜举着圣枪朝米莉刺去，“天启武装”出动，“殷红蔷薇”也不得不认真应对。 锋芒汇与枪尖一点，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冲米莉而来。 平静已久的米莉身上猛地气势爆发，抬手轻拨，偏转了阿吉娜进攻的方向，圣枪偏转朝米莉左侧刺出。 米莉覆手压枪，将圣枪的枪尖摁到地上。 还没结束，明明是势大力沉的一枪，可枪尖触碰到地面时，地面竟像橡胶一样平整的凹陷下去。 发觉情况不对，米莉抬起右手一掌拍出，拍在阿吉娜胸口，将她推了出去。 可经由“雕刻家”点化激活的地面，出人意料地向米莉发动了攻击。 瞬发的岩柱刺出，却被反应过来的米莉一手刀削断。 若不是提前推开了阿吉娜，不然不好发力的米莉估计得硬接这一击了。 来不及辨析“雕刻家”刚刚所展现的能力，米莉就见到阿吉娜挥动手中的骑士圣枪。 数道空气斩在空中凝固，随阿吉娜的突进跃动，无死角地斩向米莉。 米莉扫视一圈袭来的锋刃，伸手抓住了从后袭来的“空气斩”，两片凝固的锋刃贴在一块。 面对迎上来的阿吉娜，米莉后撤起跳，将锋刃扔向阿吉娜。 圣枪轻点，阿吉娜伸出枪尖挑动凝固的空气斩，瞬间消弭于无形。 化解这招后，米莉还未落地，阿吉娜就已经调转枪头，枪尖点地。 “雕刻家”散发光芒，米莉心中预警，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米莉还未落到地上，她脚下的地板就已经破碎，翠绿苍劲的藤蔓伸出，将米莉包裹封在生灵的大树中。 改写物质结构，修改现实。 这就是“天启武装”——“雕刻家”的强大机制。 但是再强大的机制，在绝对的数值面前，都是徒劳。 殷红的爆气从树的缝隙中冲了出来，一个更强劲的bgm盖过了“雕刻家”启用的音效。 “轰隆”一声，树炸了。 一道殷红色的幻影闪至阿吉娜面前，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 阿吉娜本能地做好了撞击准备，可她的战斗意志，已经被扑面而来的极致杀意所淹没。 静待一秒......两秒......三秒...... 什么都没有发生。 阿吉娜睁开眼睛，米莉笑容满面，拍着阿吉娜的肩膀予以鼓励。 手中的“雕刻家”化作流光消散，等下一次阿吉娜决意战斗的时候，这柄“天启武装”又会出现在她手中，听从召唤。 真是一场精彩的战斗，观众们看得热血沸腾，欢呼声不断。 可大活中心的激动并未向外传达，尤其是正在狼狈“逃跑”的艾思。 不知为什么，“窒息感”始终扼在她的心脏上，她在害怕什么吗？ 是害怕阿吉娜，还是她手中的“天启武装”？ 不对，让艾思产生反应的，不是阿吉娜或是“天启武装”。 真正让艾思产生憎恶反应的，是那个拿着圣枪的身影。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对那种东西产生反应。”艾思大汗淋漓，身心发颤，扪心自问。 “您当然会产生反应了。” 那个女人再次出现，莉，又找上了艾思。 “毕竟就是您的母亲，伊菲利安女士，使用‘雕刻家’杀死了‘空想之物’啊。” 伊菲利安......艾思的......母亲？ “是的，您的母亲，上一任‘雕刻家’的使用者，参与了杀死‘空想之物’的计划。”莉向艾思揭露她的些许过去。 那一战，家族得到了一具“毁灭因素”的“尸体”，却永久地失去了一位超一级的白金使。 艾思头痛难耐，汹涌的记忆充斥在她的大脑中，母亲、空想之物、空想战争、父亲..... 杂乱无章的词汇堆积在一起，艾思却没有能力将它们联系在一起。 但从莉的表述中，艾思梳理出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的母亲被“空想之物”杀死，而“空想之物”，可能以另一种形式“活在”她艾思的体内。 “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不是吗？”莉表现的非常冷漠，“如果没有核心，您也会躺在冰冷的坟墓里。” “所以，您的‘活着，是什么东西’？” 一句诘问，就像一枚子弹，贯穿了艾思胸膛。 艾思倒在大活外，昏迷不醒，追出来的柳空空看到昏倒的艾思，连忙将她抱起。 “艾思！艾思！！保持清醒！艾思！！！” 柳空空环视四周，没见到致使艾思昏迷的人，立即做出决定，柳空空背起艾思向家族的收容区跑去。 活着，是什么东西？ 不仅是艾思受到诘问，与此同时，图书馆的吴桐，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吴桐放弃回答，“我也没有真正的死过，我没资格回答‘活着’这个问题。” “你也无法在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吗？”伊利斯在书架上找书。 吴桐原本是来开启今天的翻译任务的，但从自己的顶头上司这里拿书的时候，伊利斯问了吴桐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就好像‘活着有什么意思’一样，不同的人，可能有不同的回答吧。” 吴桐试着解释自己为什么答不上来。 人的阅历不同，看待问题的方式也不同，有的人为了什么东西而活着； 有的人为了什么人而活着； 有的人肩负使命或梦想，顽强地活着； 有的人虚无一切，不知所谓地活着。 他们都在“活着”，可却姿态万千，都有他们各自的活法。 但伊利斯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否定了吴桐的说法：“这是从个人角度出发的，我想问的是，从宏观角度出发，不涉及任何主观与意象的询问，‘活着，是什么东西’。” 好吧，吴桐大概理解伊利斯的意思了。 接过伊利斯递来的书，吴桐掂着书问道：“关于这本书，能告诉我主角是谁吗？” 这是一本“总类层”的书，总类层的书籍与其他层的书不太一样。 其他层的书讲的大概都是指定司书自己的事，唯独总类层的书，讲的都是别人的事。 伊利斯对吴桐说：“这本书，名字叫作《天堂陷落》。这本书，没有主角，或者说，每个人都是主角。” “好吧，我大概理解了。”吴桐长舒一口气，准备翻开书本。 就在进入这本书的最后一秒，伊利斯说道：“这一次从书本脱离出来的条件就是，回答‘活着，是什么东西’这个问题。” “什么？” 吴桐掉进书中，穿书这过程中，伊利斯的后半句话被模糊，他没听到过关的条件是什么。 吴桐从天而降，最后的落地点在繁华的街道上。 这里的街道宽敞明亮，人来人往，是闹市广场。 但这里的人，都没对吴桐的“从天而降”感到惊讶，吴桐好奇地看着匆匆经过的行人，摸不着头脑。 “难道我直接摔死了？” 吴桐以为自己“灵魂出窍”，可回头看看，并没见到自己摔炸裂的身体。 直到一位滑滑板的小哥“嗖”一下穿过吴桐的身体，吓得他一下子大呼小叫，吴桐才发现，这本书的故事还没开始。 现在发生的都是前情提要，接下来的才是正片，吴桐渐渐摸到了图书馆中藏书的套路。 这是一个从未发生过灾害的城市，天启灾难似乎避开了这里。 这里没有天启能量的污染，也没有天启生物的横行，人们像往常一样生活，其他城市的混乱并没有影响到这里的生活节奏。 或者说，就目前为止，这里没有出现过“天启”即将降临的痕迹。 画面在吴桐眼中开始加速，来来往往的行人变成卡死的ppt，就好像延时摄影一样，向吴桐展示着这里平静安好的生活。 这里一直像一个天堂，直到“天堂陷落”的那天到来。 第263章 天堂陷落 大明市，曾经是一个天堂般的城市。 有志向的人在这里打拼，有的人带着一家老小来这里旅游。 高耸入云的的摩天大楼与古典优雅的历史建筑交相辉映，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繁忙的街头，琳琅的店铺，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奏响了这座城市的繁华乐章。 这里曾是一座梦想的城市，直到“天启”的“降临预兆”光临这里。 在灾难面前，人类文明暴露了其脆弱的一面。 天启生物横行，爆发天启能量，感染侵蚀的人直线上升，之后转变为更多的天启生物。 天堂即刻陷落，向地狱倾倒。 吴桐也就在这个时候，来到《天堂陷落》这本书的开始，逃窜的人群经过吴桐，哭嚎声在耳边此起彼伏。 “是随民众一起逃离，保住性命；还是留在这里，冒着丧命的风险。” 还需要选吗？ 吴桐毅然决然地成为行人中的逆行者，“我要留在这里，救下更多的人。” 吴桐眼底红光闪烁，越过了追赶人群的天启生物。 银白的飞镰在吴桐手中旋转，越过吴桐的骚乱级天启生物踉跄了两步，就倒在地上失去生机。 只一瞬间，吴桐就挥出了三刀，刀刀致命。 “吼啊啊啊——” 嘈杂的吼叫声在街道尽头响起，一大群大小不等的天启生物熙熙攘攘地冲了过来。 吴桐深吸一口气，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在这条三十米宽的街道上拦住他们。 一大群奔袭的天启生物，几乎没有能阻挡它们的障碍。 踏地的声音震天响，野兽的嘶吼声此起彼伏，兽群像战车一样碾了过来。 天启能量从体内涌现，银白的镰刃在手中凭借，一对长短刀出现在吴桐手中。 “可别小看我啊。”吴桐爆发气势，在兽群临近的时候进入“刹那”的间隙中。 吴桐学习了刹那的“技艺”，在“刹那”中爆发，将破坏力推到极致。 刹那的“技艺”加上猫猫的“手法”，吴桐像是跳动的黑色鬼魅，在兽群中穿梭而动。 长刀开路，短刀直击要害，“刹那”凝固的时间开始流动，越过已经停下来的吴桐。 吴桐手中的镰刃发出一声脆响，瞬间破碎，一同破碎的还有向前奔袭的兽群。 他们已经失去生机，却仍然维持着奔跑的姿态。 恐怕身体都没反应过来大脑已经死亡了吧。 所有在“刹那”间被吴桐斩杀的天启生物都是向前跑了几步才倒地消散的。 吴桐深呼吸，想忍住，可他还是没顶住在“刹那”中移动的挤压力。 吴桐跪倒在地，捂住嘴，胸肺不断地抽动，鲜红的血液透过指缝滴落。 “复活之后最大的不便，可能就是我对痛觉的感知变弱了吧。”吴桐咳了好几下，咳出好多血来。 痛觉是人体非常重要的预警，它能让人预估自己的身体状态。 复活仪式之前的吴桐因为灵魂的破碎，削弱了对痛觉的感知。 所以现在的吴桐也对痛觉“脱敏”了，如果不是伤及性命，吴桐甚至可能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受伤了。 “连人类都算不上的我，真的有讨论活着的资格吗？”吴桐忍不住口嗨道。 脱口的吐槽，将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心情能好上不少，伤势的恢复也加快了许多。 终于恢复到能站起来了，吴桐才开始移动。 听到什么地方发生爆炸，听到那里人声喧哗，听到哪个方向咆哮渐起，吴桐就向哪里赶去。 救援被困人群，疏散拥堵的逃生通道，解决作乱的天启生物。 吴桐那强悍的行动力，让真正的正在执行救援任务的救援队都感到震惊。 一条条战报在通讯频道上勾勒出一个超越了“奇迹”的忘死者。 “哲老大，是咱们的人吗？” 正在疏散群众撤离的救援队成员在频道上询问。 哲刚刚带着一支武装小队镇压了一条街道上冲撞的天启生物，听到通讯频道的询问，哲扯着麦说：“目击报告都是一个人在行动，这个人如果有一个人镇压兽群的实力，我也想将他拉进咱们。” “报告，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哲摁着公频麦喊道：“c组？发生什么事了，汇报情况。” “是！观测到一只十米级巨兽正在穿楼而过，我们拦不住它。” “我去解决。”哲将带着的队伍交给副队安排抢险救灾，立马向c组标记的巨兽位置赶去。 哲正在沿街道导航行动，一边查看巨兽的动向，正看着屏幕，忽然雷达闪烁，自己已经来到巨兽的位置。 “什么情况！巨兽在哪？” 哲四下环顾，却没见到巨兽的踪影。 “轰隆————” 旁边的大楼轰然冲破，一只巨兽出乎意料地冲了出来。 哲一下没反应过来，即将正面承受巨兽的冲撞。 可传进耳朵的，是血肉撕裂的声音。 一个人挡在哲身前，像钻头一样旋转的血红镰刃在两人身前悬浮，将冲过来的巨兽的半边身子搅碎。 半边身子被破坏，巨兽现在只能用另一半身子支撑着残破的身体，向吴桐发出无能的怒吼。 浴血的吴桐瞪着血红的眼，钻头解体在吴桐手中拼接，映出血红的刀光。 挥动数米长的大砍刀，吴桐将其斩首，才重新冷静下来，捂着涌出鲜血的口鼻咳嗽。 情况突然，这人应该就是那个在城市中乱窜协助救援的奇人。 哲果断行动，扛着气血大伤的吴桐返回避难点。 “给我......给我一套......救援设备。”吴桐见到救援的大部队，强烈希望能加入他们。 可是救援人员让吴桐先去避难，先让自己活下来再说救援的事。 突然，一只小型的天启生物冲进了避难点，引起大乱。 “小心，快躲开！” “该死，抓不住那家伙。” 这只天启生物太灵活，避难点群众太多，救援人员也不敢开枪。 天启生物朝慌乱的人群扑了上去，哲挡在人群前，准备先让对方咬住自己，自己在控制住它。 结果是黑色的幻影闪过，准备简单“牺牲”一下的哲与爆裂的碎块撞了个满怀。 众人都是惊呼，就连出手的吴桐也吓了一跳，手里的镰刃碎了一地。 “没......没事吧。”吴桐摘下挂在哲身上的碎块，小心翼翼地询问。 队员递来纸巾，哲抬了抬眉说：“谢谢。” 边擦脸边找队员找一套救援装备交给吴桐，看着吴桐穿装备，哲丢掉擦脸纸巾说：“伙计，下次你可以的时候喊一句，让我有个准备。” “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 吴桐揉揉眼睛将眼底的猩红抹去，“刚刚情况紧急，我相信你可以理解的。” 哲当然可以理解，就是与怪物碎块装满怀的感觉并不好受。 公共通讯频道：“war 01加入作战”。 吴桐刚刚解决了一只十米级别的个体，前线的探索队在西街发现了第二只十米级别的个体。 接到通知的吴桐与哲立刻赶了过去，两人在废墟的掩护下向西街中心摸索，很快就见到了那个巨兽个体。 这只巨兽个体仰天咆哮，毫无逻辑地原地游荡，也不知道它在干什么。 哲正在思考怎么对付这个大家伙，吴桐却突然叫住了正在思考的哲。 “队长，它脚边的废墟底下，有人......” “什么？”哲从废墟后面探出脑袋巨兽的脚边是层层重叠的板材，根本看不到有人。 “你确定吗？”哲向面前这位大兄弟求证。 这时吴桐才发觉，自己的话好像没有说服力。 但是，但是吴桐真的从那块废墟底下，察觉到一股情感，一股让他患有ptsd的情感。 那是一股万念俱灰的黯淡，失去高光的绝望。 这种情绪吴桐太熟悉了，他不可能认错，废墟底下绝对有人。 操作与意识拉满，哲跟吴桐说，由他引开那个怪物，让吴桐赶快去救人。 没等吴桐反应过来，哲就已经冲出了掩体，大喊大叫朝反方向引走怪物。 有这样一个行动力拉满的队长，吴桐也立马赶到废墟旁，敲敲废墟向里面呼喊。 废墟盖得很严实，吴桐手上的仪器透过板材，并没有检测到生命体征。 “你还好吗？我马上就救你出来。” 吴桐卯足劲，掀开压在废墟顶上的混凝土板材。 可是，吴桐没有听到废墟底下的回应，“难道我感觉错了吗？” 吴桐趴在地上，沿缝隙朝里面看。 他看到了人的影子，里面确实有人，一个活着的人。 “我马上就救你出来。”吴桐朝缝隙里面喊道，赶忙爬起来扒开石板。 但是，板材夹缝中的人还是没有回应吴桐。 吴桐掀开几块板材，最后一块五米宽半米厚的板材他实在是搬不开。 这块板材就像是棺材板一样，将废墟下的人钉死在那里。 但好在吴桐从板的侧面刨开一个口，他能将废墟底下的人拉出来。 顾不上划破的脸，在身上蹭干净被混凝土磨得满是血迹的手，吴桐趴在地上往洞口探进去半个身子。 这一次，他终于能碰到生还者了。 “抓住我的手，我救你出去。” 吴桐喊道，生还者也终于抬起头，看向这个闯进“坟墓”的陌生人。 吴桐再一次喊道，“抓住我的手！！！” 第264章 孤独的人伸出手 这一次呢，我们将目光放到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身上。 这个人，将成为这次故事的主角。 她的名字叫柳，当然，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 她本人呢也像一棵长在路旁的柳树，静静地伫立，默默地生长。 她拥有每个人都有的特质，勇敢、善良、努力......所以她可以成为任何人。 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对吧。 她应该永远都是故事里的npc，完全没有特点，没有令人侧目的记忆点。 除了作者编写的背景故事，她好像再没什么能拿出来说道的特点了。 就像所有默然一生的人。 如果不是我们的镜头聚焦到她身上，那可能我们永远也不会认识她吧。 现在，我们的故事主角就是她，柳现在正背着少得可怜的行李，站在火车站的月台上。 长叹一声，一抹忧郁神色涌上柳的面庞。 她仍然记得昨天收拾东西的时候，老父亲说的话。 “柳儿啊，老家这边不用你担心的，老爹我的身体还硬朗，你就放心去念书吧。” 柳将行李箱合上，转身面向老父亲说：“爸，你伤病在身，武馆的日活重，我还是担心......” “哎呀，没事的，也快没人的了，武馆的日活没那么多的。” 老爹安慰着柳，一边挑拣茶叶一边说，“武馆的事你不用担心，会有办法解决的。” 看着正在沏茶的老父亲，柳在沉默。 她清楚老爹的身体情况，也清楚武馆经营的情况。 柳家的武馆是从祖上继承下来的，同时期的很多武行，现在或转型或没落，大部分都已经消失了。 柳的家乡，曾经武林辈出的幅员之地，到现在也就剩这一家武馆了。 小的时候，柳常跟在爷爷身后，听老爷子讲他们那一辈武林的故事。 她从小就向往着那些快意恩仇、潇洒自由的武林生活。 可是柳长大后，她懂了很多事，也明白，现实的生活不可能像爷爷讲的故事那样潇洒自由。 柳的爷爷带着最后的武林离开人世，将摇摇欲坠的武行交到柳的父亲手上。 父亲辛苦了大半辈子，拉扯柳长大，却最终，还是没能保住这最后一家武馆。 柳其实什么都知道，这次送她去外地上学，也是为了她好。 为了不让柳也死磕在回天乏术的家业上。 那里曾蓄满了柳的童年回忆，但她现在要永远地离开那里了。 “呜——呜——呜——” 火车鸣着汽笛进站，柳擦掉眼角的眼泪，掂了掂背上的背包，拉着全部的行李，踏上火车。 掏出口袋中的随身听，戴上耳机，播放家乡的民谣。 随身听，是老爹买来给柳的开学礼物，也是给柳留纪念的东西。 柳闭上眼请，平复心情，毕竟...... “生活还要继续，不是吗？” 坐上火车，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上一所完全陌生的学校。 柳开始了她那完全陌生的生活。 融入一个新环境是很困难的，尤其是对柳这样的人来说。 “那个女生怎么回事呀，怎么一直穿着校服啊，她没有自己的衣服吗？” “不知道，新来的，不认识。” 柳只有身上一套校服，常服被她收起来小心保存。 “她好像从来都是一个人哦，也没见有什么朋友。” “也没见她怎么说话呀，要不是你指了，我还不知道她就是咱班的呢。” 柳在一家面馆打工，赚取额外的生活费。 “柳是谁啊？咱们班的吗？” “不知道，没关注过。” 格格不入的柳，与她无所适从的生活。 有时候，她也不是那么孤独，老爹时常会寄来相片，柳仍和家乡保持着联系。 柳时常惦记着家中的武馆，直到有一天，柳再也没在电话中念叨武馆了。 来到新的城市上学一年后的某一天，柳收到老爹发来的照片。 老爹搬家了，搬到宽敞的大院里了。 老爹没有说，柳也没有问。 那个载满柳过去所有记忆的武馆，永远地从她生命中消失了。 太阳的起落从不会因为什么而停止，时间也不会为谁停下惋惜片刻。 今年是柳来到新城市开启新生活的第三年，她现在勉强适应了现在的生活。 用打工的钱买了日常的衣服，也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一起吃饭的好朋友。 柳好像终于活了过来，生命重新开始跃动，她的存在好像重新拥有了意义。 但是今天，是“天启”的“降临预兆”第一次出现的日子。 数座城市从地图上消失，柳呆滞地望着屏幕上出现的，她家乡的名字。 柳的大脑一片空白。 打电话向家里确认，没有回应，那个地方，已经不是家乡了。 柳永远无法回到她的家乡了，柳在最孤独的时候，成为一个孤家寡人。 柳的朋友得知了柳的家乡彻底毁灭的事，放心不下柳，便想找柳好好聊聊。 可在什么地方都看不到柳的身影，柳就像道路旁的柳树一样，明明感觉哪都有她，却都哪不是她。 最后发现柳一个人静静地待在天台，戴着耳机，随身听播放音乐，落寞地让人心疼。 命运从未公平，直到这座城市也爆发“降临预兆”。 凶猛的怪物到处破坏，柳和朋友逃命。 一只十米高的怪物堵住了逃亡的道路，柳与朋友走散了，废墟压在身上，耳中满是怪物的咆哮。 终于，柳想放弃了。 “你终于走到这一步了，我一直都在等你。” “你是谁？”柳的眼中失去高光。 “我？哦，我就是你内心的声音，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好好聊聊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内心的声音，会这样和我说话。” “因为我是那个你早已放弃的，梦想继承武馆的你。” “这一点也不好笑。”柳静静地待在废墟中，什么也不做。 “是啊，一点也不好笑，瞧瞧你自己，你的存在真的有什么意义吗？” 柳在沉默，她好像，真的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再也回不去的家乡，再也见不到的亲人，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以及毫无希望的未来。 “你还好吗？我马上就救你出来。”模糊的声音响起，柳内心的声音消失了。 废墟碎板被搬开，模糊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我马上就救你出来。” 一束光线顺着废墟的缝隙照了进来，照到柳的脚边。 一个洞口被刨了出来，一只手伸了进来。 这一次的声音，清晰且蕴含力量。 “抓住我的手，我救你出去。” 柳抬起头，看向不要命似的，闯进这片废墟的人。 他的眼中没有无望的悲情，只有坚定的信念。 “你还活着，对吗？”救援人员询问道。 活着吗？柳确实是活着的。 柳点点头，无神的眼中泛起波澜，心中的杂音消失的无影无踪。 “活着就好！”救援人员向柳伸出手，“把手给我，我这就救你出来。” “活着就好”，短短四个字，却深深地触动了柳的内心。 泪水夺眶而出，柳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渴望活着。 是啊，活着就好。 现在，让我们回到那个最初的问题，“活着，是什么东西。” 经历了那么多孤独、绝望，却仍然选择伸出手的柳说；“活着，能是什么东西？活着就是活着，此时此刻我存在，就是活着最直白的解释。” 柳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救援人员伸出的手。 “闭上眼睛，你刚从黑暗的环境中出来。”柳闭上眼睛，等慢慢适应了光线，才重新将眼睛睁开。 即使周围仍是一片狼藉的废墟，但经历了一次“蜕变”的柳却没有那么压抑了。 救援人员从地上捡起柳掉落的随身听，擦了擦蒙灰的表面，再交到柳的手上。 “不论发生了什么，请坚定活下去的信念，这是我们每个人，存在意义的憧憬。” 第265章 天堂陷落·落幕 吴桐从废墟底下救出被困的女孩，安慰着她，不要放弃。 虽然吴桐不认识她，但刚刚从女孩身上散发的绝望，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不久之前，他也曾被那种海一样的绝望淹没，被拖入永恒的深渊。 吴桐至今清晰地记得那种窒息的感觉，那种全身被碾碎的痛苦，以及对死亡的屈服。 也正是吴桐体验过那种绝望，所以才想将每一个深陷绝望的人从深渊中救出来。 吴桐想看着他们发自内心地露出笑容，想笑着对他们说出：“还没有结束，明天，仍然有希望存在。” 将希望深植每个人心中，这是吴桐在历经黑暗之后，获得的梦想。 “吼啊啊啊————” 怪物发出一声咆哮，抬起爪子朝哲头上拍去。 哲起跳翻滚，躲开巨兽势大力沉的一爪，受身翻滚之余，看到吴桐真的从废墟中拉出来一个生还者。 “干得漂亮。”哲在心中给这个新来的一个大大的点赞。 接下来，让这个小伙子先带着生还者撤离，再甩掉这个正在和他纠缠的大家伙。 准备好了，哲趁机喊道：“喂，你先带着她离开，我甩掉这个大家伙就和你在避难点会合。” 哲这一声喊，倒是提醒了吴桐，旁边还有个大家伙没处理呢。 眼底红光闪烁，吴桐抬手，银白的飞镰在手中旋转。 从体内泵出天启能量，吴桐一步踏出，闯进“刹那”的时间裂隙中。 吴桐像一只野兽一样蹿了出去，一秒间跨越了二三十米，来到巨兽身后。 吴桐现在最多打开三秒左右的“子弹时间”，之后会进入大约五秒的虚弱。 爆发仅在两秒之间，吴桐需要抓住这两秒的机会。 面对十多米的庞然巨兽，吴桐没有慌张，没有害怕。 更恐怖的“黑暗无限龙”都被他削成废铁，难道吴桐还会害怕这种小爬虫？ 手中的飞镰开始旋转，吴桐闭上眼睛回忆，回忆一次轻量级对重量级的战斗。 吴桐的思绪飞回那个小镇，小小一个猫猫对战大过她几倍的虎熊兽。 猫猫以碾压的姿态，将一头五六米高的虎熊兽削成果冻卷的画面，吴桐还历历在目。 所以现在的吴桐，有没有可能做到同样的事呢？ 挥动手上旋转的飞镰，吴桐顺着巨兽背后的脊柱，像风暴一样切了上去。 切到一半，“子弹时间”的最后两秒结束了，吴桐突然恢复到正常的速度。 速度的骤然降低，吴桐的内脏受到了猛烈地撞击，吴桐不受控制地一咳，黑色的血从吴桐嘴中冒了出来。 “吼————” 脊柱被破坏的巨兽发出一声惨叫，正是这一声惨叫，激起了吴桐狂战的欲望。 眼底完全变成红色，银白的闪光变为红色，旋转的吴桐化作一道猩红的旋风，顺着切了一半的脊柱爬了上去。 站在地上的哲被巨兽突然的咆哮吓了一跳。 上一秒刚刚注意到从原地消失的吴桐，下一秒一个红色的影子就顺着巨兽的背冲到天上。 哲抬头仰望，看到眼冒红光的吴桐。 吴桐仿佛空中踏步，化作旋转的猩红风暴加速俯冲下来，伴随着一声怒吼。 哲的面前砸起尘土，吴桐背对着哲站立，暗红的血液从紧紧握在手中的飞镰滴落。 那只咆哮的巨兽，现在已经“摸不着头脑”，吴桐从天而降的斩击，把这怪物砸了个物理意义上的“脑袋开花”。 哲目瞪口呆，瞬杀一只十米级别的怪物，真的有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伙计，伙计？”哲拍了拍背对着他的伙计的肩膀。 这位大兄弟一转头，哲对上一对血红的眼瞳。 “哎呀！！！”哲被大兄弟的样子吓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吴桐一看自己把对方吓到了，赶忙道歉。 一边揉揉眼睛拍拍脸让自己恢复正常，一边确认刚刚救出的生还者与哲的情况。 “太好了，都没受伤。”眼睛恢复正常的吴桐长舒一口气。 在返回避难所的路上，护着生还者的哲突然和吴桐搭话道。 “兄弟，我看你挺不错的。”哲向吴桐发出邀请，“要不要加入我们。” “加入你们？”吴桐原本招呼着刚刚从废墟中救出来的生还者，被哲这么突然一问，愣了一下。 “加入我们的天启研究所，对抗这个世界的灾厄。” 哲向吴桐伸出手，“一起努力吧，将这个濒临崩溃的世界，从所谓‘天启’的手上夺回来。” 这句话听得吴桐热血沸腾，握住了哲伸出来的手。 “嗯，为了，我们的明天。” “对了，兄弟，你的名字是什么。”哲问道，“我叫哲，哲学的哲。” 名字吗？虽然大概不会被记住，但吴桐还是正式地介绍了自己：“吴桐，梧桐的桐。” 光影变幻，吴桐还伸着手，但手里握着的，已经变成了散发着淡淡光芒的书。 吴桐心中恍然，有些失落地将书拿在手里。 书本上最后的光芒散去，一对书名号框着“天堂陷落”四个大字，镌刻在封面上。 但是这一次，吴桐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在标题的右下角，有一段小的副标题：“天堂从未离去，它永远在充满希望的人心中。” “伊利斯，你看这里，这怎么和之前的不太一样。”吴桐将书交给总类层的指定司书。 伊利斯给吴桐解释道，当吴桐完美解决书中的故事后，也就是“完美通关”后，书籍便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这有什么用呢？”吴桐不解地问。 伊利斯说：“这是一块已经解锁的拼图，最终你会得到一个完整的故事，你也就能使用书籍的力量了。” 额，还是没太理解。 伊利斯皱起了眉头，但思考了一下，还是耐心地给吴桐举例。 “馆长大人曾经给过你书页对吧。” “嗯......是有过。”吴桐回忆，那个奇怪的馆长只给他看过一本书的书页。 《永冻之树》的书页，曾经让吴桐获得了一部分“永冻之树”得力量。 伊利斯点点头：“大概就是那样，你如果能将故事整理成一本完整的书，就能得到书中所描述的事物的力量。” 这样吴桐就理解了：“你是说，我如果能完全解析猫猫或者刹那的书，我就能获得他们的’技巧‘？可以这样理解吗？” 伊利斯第一次对吴桐表达了肯定：“可以这样理解。” 伊利斯准备离开了，吴桐感觉她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对了，伊利斯。”吴桐想了起来，出声叫住伊利斯，“关于那个在一开始你问我的问题......” 伊利斯停下，转身看向吴桐。 吴桐挠着头说：“对不起，我可能仍然无法给你一个准确地回答，但是。” 吴桐眼睛明亮，他的心中，或许已经有了答案，“但是，活着就是活着，是一种我说不出来的东西。” 伊利斯微微一笑，那好像是她在吴桐面前第一次笑吧。 伊利斯笑了笑，但很快恢复了正常说：“不必再回答这个问题了，已经有人替你做出了回答。” ...... 家族的收容所中，有一个人带着证件通过数道检测，最终来到一个收容隔间前。 按照规矩阅读完该收容间规则，签署风险认定书，随后准备进入。 气动锁转动机械锁，机械锁转动电子锁，层层封锁打开后，柳空空走进艾思的收容隔间。 柳空空在收容规则上得知，艾思的收容隔间被布置成住房的样子，但这利用居所来形容，多少有些凌乱了。 到处都是被破坏的痕迹，墙角坐着将头埋进膝盖的艾思。 身为班长，柳空空率先开口到：“艾思，你已经两天没来上课了，贺雅，米莉老师，还有大家，都很担心你。” 听莉说艾思出了很大的问题，米莉先拜托柳班长去看看艾思，她去找能让艾思振作起来的办法。 柳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艾思不远处：“米莉老师告诉了我一些情况，她告诉我，你遭受了很多苦难，她想让你和我聊聊。” 艾思无动于衷，并没有和柳空空对话的欲望。 “能告诉我，你现在遇到什么问题了吗？”柳耐心询问艾思，希望能提供到些许帮助。 “班长，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 艾思仍然将头埋在膝盖里，她声音沙哑，像是哭了很长时间。 “你问吧，我尽力回答。”柳空空点点头。 “如果你移植了杀母仇人的心脏，这个人还在你体内活了下来，你会怎么想。” “嗯？”艾思抬起头，脸上是凝固的泪痕，胸口的裂痕散发着淡淡的紫光。 艾思说：“空想之物杀死了我的母亲，现在它正‘活在’我的体内，我应该怎么办。” 是放弃母亲用生命换来的另一个生命的延续，还是忍受这份仇恨屈辱地活着。 “所以班长，活着，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柳空空眼神闪烁，沉吟半刻，开口说道：“活着，能是什么东西？活着就是活着，此时此刻我存在，就是活着最直白的解释。” 第266章 英雄的孩子 “活着，能是什么东西？活着就是活着，此时此刻我存在，就是活着最直白地解释。” 柳空空看着艾思，“这是曾经......一个人教会我的道理。” 艾思偏过头：“无论你怎么说，还是无法改变我现在没斗志的事实。” 这次换柳空空提问了：“所以你在纠结什么呢？” “我......我......我不知道。”艾思在逃避回答柳空空的问题。 你在纠结什么，我能不知道吗？ 柳空空看透了艾思的种种行为，长叹一声说：“你在撒娇，对不对。” “？！”艾思抬头看向班长，艾思的眼睛对上柳空空那双藏在眼镜下的眼睛。 “你现在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撒娇，你在害怕，害怕得知你的母亲是因为你而牺牲的。” “你在害怕，得知真相，害怕是你的母亲为了生命垂危的你，才会硬刚‘空想之物’，最后落得牺牲的结果。” “你在害怕，害怕是因为你没能彻底掌握‘核心’的力量，你的父亲才会失踪。” 米莉将艾思的情况告知给柳空空，结合所有的信息，柳空空分析出了艾思现在的心理。 柳空空揭开艾思所有的伪装，直击根本地说：“你在害怕得知，自己其实是一个不该存在的怪物，害怕到最后被当成工具利用。” 艾思想成为故事的主角，但是她害怕，害怕最后会成为被讨伐的反派角色。 艾思建设的心理防线被柳空空一层一层穿透，柳空空触及到艾思的“心之壁”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艾思朝柳空空发动了攻击。 一柄结晶尖刺朝柳空空射了出去，速度很快，却被柳空空稳稳接住。 柳空空握住结晶尖刺，任凭艾思怎么用意念控制，尖刺都紧紧地捏在柳空空手里，无法推进。 艾思举起了另一只手，柳空空瞬间反应，反握尖刺像短剑一样挥动，弹开凭空构造的数把结晶尖刺。 艾思刚要甩出别的权能，柳空空就已经来到艾思面前，手里握着艾思构造的尖刺，抵在艾思眉心。 “如果不使用白金道具的话，你是打不过我的。”柳空空很自信地说。 “赌吗？”艾思闭上眼睛，柳空空手中的结晶刺破碎。 艾思关闭了“物质”的权能，柳空空手中的结晶刺自然无法维持稳定。 “赌什么？”柳空空问。 “就赌你刚刚说的。”艾思想为自己争口气，“如果我输了，我和你回去上课；如果我赢了，别再来找我了。” 看着鼓成河豚的艾思，柳空空无奈地笑笑，耸耸肩说：“好吧。” 艾思准备出门，戴上颈环，和柳空空出门去收容所的格斗训练室。 艾思进入训练室站定，让柳班长去对面，其实距离十米。 柳空空转身向前，刚走出两步，就发现不对。 弯腰低头，躲过艾思突然出手劈向柳空空肩头的手刀，低头弯腰的同时后踹，狠起一脚踹到艾思肚子上。 艾思向后退了两步，捂着被踹疼的肚子。 柳空空面向艾思说：“想法是好的，但是低估了我的水平。” 艾思看到柳空空摆出招架姿态，从她的身上完全感觉不到天启能量的流动，那刚刚柳空空是怎么发现她的动作的。 柳空空沉声说道：“虽然你是插班生，但是你也得知道，我身为班长的理由。” 艾思不信邪，正面攻向柳空空，一拳直冲柳空空面门。 但艾思的冲拳看似全力，却没有任何力道，真正准备发力的是一记出乎意料的膝顶。 艾思要趁柳空空防守冲拳的时候，攻其下路。 但是，柳空空朝艾思迈了一步，竟然不管可能直击面门的冲拳，一步踏进艾思的攻击范围。 而且踏进的位置，正好是艾思膝顶不好发力的位置。 “可恶，被察觉了。”艾思暗道不妙。 但艾思何止是被察觉了，在柳空空的眼中，艾思是直接被看穿了。 柳空空太极起手，右手撩起艾思佯攻的冲拳，别开艾思软绵无力的膝顶，暴露出艾思毫无防备的中段身躯。 明明可以攻击，柳空空却是点到为止，在艾思腰上推了一把，将她推开。 艾思额上冒出冷汗：“你怎么收手了？” 柳空空仍旧招架起势：“我只是打败你，没必要打伤你。” 再来，艾思爆发速度，并故意在柳面前“慢慢”向右后边滑去。 柳向右转身，艾思心想柳空空中计了。 凭艾思的爆发与核心力量，这次周旋艾思能从右后方一直滑到左后方，旋转270度，柳空空的腰绝对不可能转出那么大的角度。 吸引柳空空的注意让她转向右后方，艾思却从左后方落下攻击，打她个措手不及。 但就在艾思滑过柳空空右后方并向左后方滑动的时候，她被柳空空抬起的腿钩住了。 在艾思越过柳空空的时候，柳空空就已经抬起腿了。 看到艾思爆发出来的速度，柳空空就猜到艾思虽然绕道右后方，但会攻击她的左后方。 提前抬腿，便于更大角度转身的同时，一脚回旋踢中艾思。 虽然艾思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但相比之下，柳空空拥有更胜于艾思的战斗本能与意识。 “要继续吗？”柳空空恢复招架姿势，看着被她踹到地上的艾思。 艾思咬着牙：“再来！” ...... 再来还是惨败，柳空空全程都在防守，不刻意反击艾思的攻击，化解招式的同时，将艾思打得鼻青脸肿。 终于在最后，打急眼的艾思硬接了柳空空一拳抓住了柳空空的衣服。 “这么近的距离，你没法再招架了吧。”艾思刚想攻击，脚底一空，被柳空空狠狠地拍在地上。 柳空空掐住了艾思的脖子，本该点到为止的防守，却在艾思惯性的思考下转为一瞬间的杀意。 艾思呆滞地倒在地上，柳空空松手，盘腿坐在艾思旁边。 “刚刚那一下，感觉怎么样。” “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除此之外呢？” “想要活下去。”艾思终于松口了。 柳空空拽拽领子透透热气，“这就是我的回答，活着就是活着，无论怎样。” “所以别像小孩子赌气一样了，向前看。”柳空空重新站起，就像曾经跌倒再站起那样。 柳空空向艾思伸出手：“艾思，我们该回去上课了。” 愿赌服输，艾思跟着班长回去上课，柳空空还给艾思加了一个条件，以后，艾思要用“班长”来称呼她。 叫呗，谁让艾思在一开始气势汹汹地叫嚣的。 “还有别的事，班长。” “什么事？”柳空空小愣了一下。 艾思赌气般地说：“你教我。” “好好好，没问题。” ...... 先是安慰了担心地痛哭流涕的贺雅，然后是恶补两天没上课落下的进度。 结束所有未完成的任务，天已经黑了，教室里也就剩艾思一个了。 艾思长长地舒了口气：“希望这次的‘叛逆’，能让我长点记性吧。” 一个人坐上返回收容所的客运车，无人驾驶的客运车上也只有艾思一人，艾思啊，久违地感受到孤独。 回到自己的收容房间门口，艾思突然想到，之前“叛逆”的时候把房间搞得很乱，得好好收拾试一下才能休息。 长叹一声，进入收容间，卸掉颈环，开灯。 “哦？”艾思感到些许意外，房间整洁，衣物整齐，像是被人好好收拾过。 走过玄关，一个人坐在一张小桌子前，等待着房间的主人。 艾思放下书包，将外套挂在衣架上，在小桌子对面坐好，并开口道：“前辈。” “这是我动用我的权限找到的，关于你父母的资料。”米莉将液晶资料卡放到桌子上。 “我觉得你应该有知情权，作为两位‘英雄’的孩子。” 艾思愣住了，看着隔了一张小桌子的“殷红蔷薇”，不对，是卸下防备的米莉。 此时此刻，坐在艾思面前的不是什么“都市最强之人”或是“色彩级白金使”，而是一位监护人。 艾思的监护人。 液晶屏幕缓缓播放，是一段录像，是一对父母录给孩子的录像。 首先进入镜头的是一位女性，对着镜头打招呼：“艾思，我的宝贝，有没有想我呀？妈妈可是很想你的。” 镜头摇晃，一个男声“闯进”画面：“孩子妈，别光说你的词呀，帮我也给孩子打声招呼啊。” 女人抢过拍摄设备，调成自拍，将刚刚举着镜头的男人拉入画面。 乱糟糟的头发，以及胡子拉碴的脸，对上了艾思记忆中父亲的模样。 “嗨！艾思，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捣乱啊。别太贪玩了，我和你妈执行完任务就回来了。” 女人在男人头上敲了一下：“这种时候了，说这些干嘛。” 男人吃痛躲开，视频最后的时间留给“妈妈”。 “很抱歉，艾思，爸爸妈妈没时间陪在你身边。”妈妈的眼角晶莹，但最后却是满面笑容，“但是，我们一家人，一定是用爱连接在一起的，只要有爱，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 视频结束，它很短，但对于艾思来说，它长得有些过头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视频中的“妈妈”，听着“妈妈”口中的名字，艾思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米莉说：“视频中的两个人，是你的父母，家族的两位‘英雄’。” 伊菲利安和艾伯特，艾思的妈妈和爸爸。 米莉说：“这是我能找到的唯一留下来的影像，虽然你们现在无法相见了，但是，只要有爱存在，你们，就永远没有分开。” 艾思的父亲，一定会找到的。 艾思哭了，好伤心，好难过，不仅仅是因为见到了只存在于记忆中的“父母”，还因为，她又有家人了。 艾思抱住米莉痛哭，米莉温柔地摸着艾思的脑袋。 孩子需要发泄情绪，但更重要的，孤独的孩子还需要一个依靠。 一个能存放爱的依靠。 第267章 社会层 “呃，累死我了。”吴桐伏案累倒，面对着堆成小山的图书，发出一声感叹。 在总类层的吧台上，摆放着好几摞超吴桐半个头的书堆，数目之大，看得吴桐头疼。 吴桐伸了个懒腰，长舒一声说道：“这比整理两年没收拾的档案室都要累啊，我来这里之前你都是这样工作的吗？” 吴桐类比了一下他之前在治安局的工作，这一对比之下，图书馆的工作量简直太恐怖了。 源源不断地新书，手掌厚的外文典籍，还有需要转录的卷轴，从事这种工作真的想让人发疯。 “嗯哼。”伊利斯云淡风轻的回应。 从两个人开始工作到现在过去四个小时了，吴桐都歇了好几次，但伊利斯一次都没歇过。 这是何等恐怖的耐力啊，吴桐哑声。 书看的吴桐头都大了，他真好奇伊利斯是怎么做到连续看四个小时书的。 “因为我的时间很多，多到不用在意工作是否完成。”伊利斯少见地回答了吴桐。 “意思是我只是来这里打工的，和你住在这里不一样是吧。” 吴桐撇撇嘴，不过这话说的也没错，吴桐来图书馆确实是来打工的，让自己暂时有个事做，别跟失踪了一样。 但要问诉求嘛，吴桐也是没有的。 “在一开始，我来图书馆就是为了有个去处，再真的没考虑别的什么东西。” 吴桐又趴到桌子上，“都工作四个小时了，让我摸会儿鱼吧。” “你这样不行啊。”伊利斯摇摇头说。 “大姐啊，都干了四个小时了，咱休息一会好不好啊。”吴桐以为伊利斯又要催他工作了，但伊利斯说不是。 伊利斯合上手头的书说：“我说的不行，是你没‘诉求’的事。” 人没有目标怎么行呢？吴桐这个样子是无法前进的。 “我前进了，又能去哪呢？”吴桐两手一摊，表示自己没有什么目标。 “去终结天启，这个目标怎么样？” 吴桐一个没坐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啥？终结天启？他没听错吧。 这话是能从一个正常人嘴里说出来的吗？ 但是伊利斯之后说的话，令吴桐陷入思考。 “你应该已经知道，天启并非是不可战胜的，只有完全‘解构’了天启，才能‘重组’出战胜天启的办法。” 好像，是这个道理。 图书馆的书超级全面，并且通过图书馆的特殊力量，解构一个东西好像真没有想象的那么困难。 “所以图书馆中，有战胜天启的办法吗？”吴桐试探性地询问。 伊利斯将手中的书放到书堆顶端：“如果我说有，你会怎样，如果我说没有，你又会怎样。” “喂喂喂，你这样就不厚道了吧。”吴桐吐槽到，“你别刚说有希望又说自己不知道啊，给个准话呀。” 伊利斯耸耸肩：“馆长大人说有，我也这样相信，你是否相信，看你自己。” 啊，又是馆长。 那个馆长真的好神秘呀，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能把任何东西做成书，又有能力掌控这座特殊的图书馆，书籍还都有那么实用的能力。 但伊利斯的这番话，还是给了吴桐一点期望。 “好吧，让我们努力工作吧。”吴桐向伊利斯伸出手，“握个手，让我们重新开始今天的工作吧。” 但伊利斯拒绝了：“不，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啊？”伊利斯站起身，拍拍吧台桌子上那比人还高的几摞书，说道：“知道这些书讲的都是什么吗？” 吴桐咬着指甲说：“呃......我记得是，讲神秘魔法的来着。” 从书堆中翻找起来，吴桐抽出一本书说：“就是这本，这本书还是我帮馆长搞到的呢。” 一条飞龙印在封面上，烫金的大字镌刻，《飞龙之契》。 这本书是吴桐从另一个世界带回来的。 准确来说，是一个已经毁灭的世界的碎片中拿到的，当时吴桐同化了一条死亡的飞龙，馆长直接将吴桐体内的飞龙做成了书又取了出来。 这本书讲的就是那个世界的神秘魔法，还讲了那个世界是怎么因为神秘魔法而毁灭。 “没错，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探寻神秘魔法的起源。”伊利斯带着吴桐转去其他的楼层。 说到神秘魔法，吴桐就想起来一位旧友了。 “说起来，我有一位朋友，就是一位使用神秘魔法的老手。”吴桐和伊利斯搭话道。 “我大概了解过，是一位拥有‘神秘魔法理论’这一白金道具的女士。”伊利斯回应道。 看她没有很惊呀，估计是馆长向她提起过吧。 “这一位司书......怎么说呢。”伊利斯措辞谨慎，“与现在的神秘魔法体系颇有渊源。” “哦？照这么说，是一位使用神秘魔法的老前辈了？”吴桐倒没有紧张的感觉。 论对神秘魔法的理解，吴桐认为没有人会超过黑鸦，但毕竟是魔法士老前辈，吴桐觉得他还是要拿出点尊敬的。 “其实不是。”但伊利斯接下来的话让吴桐有些匪夷所思。 伊利斯解释说：“你接下来要面见的指定司书，管理的楼层是社会层。” 伊利斯介绍到，社会层的指定司书是【暮光】，并且是一个和吴桐差不多的人。 身上有褪不去的少年之气，会说一些奇怪的话，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伊利斯在脑中检索那个词语：“好像是叫‘中二’的吧，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你和他或许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吴桐听这话立马变作“流汗黄豆”，试图反驳道：“别想当然地就这样对别人下定义啊。” “那你呢，有对我下过定义吗？”伊利斯突然问道。 “有，明明人长得那么好看，性格却是一个糟透的家伙。” 有能贫嘴的机会，吴桐当然不会放过，用一番“有失偏颇”的评价回怼。 “果然吗，连你也这样说。”伊利斯眉头紧皱，像是真的很认真地在思考吴桐的评价。 这下是吴桐要吐槽了：“不是大姐，你怎么连我调侃的话都听不出来呢。” “因为馆长大人和你说过类似的话。”伊利斯如实回答。 若是只有吴桐这样评价，伊利斯当然不会理会。 但是馆长也说过，要是她能笑一笑之类的，会比现在好看许多。 “馆长真的是这样跟你说的吗？”吴桐有些不可思议。 原本以为馆长是一个彻头彻尾个怪人，但现在看来，她还是有点正常人的审美的。 “你要是再贫嘴，让里面的司书等得不耐烦了，可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伊利斯不想和吴桐扯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将吴桐推进了社会层，并关上了大门。 “不只是需要笑一笑，还要改改粗暴动手的习惯。”吴桐隔着门吐槽。 反正伊利斯现在听不到，吴桐他想怎么吐槽就怎么吐槽了。 社会层的楼层光线很暗，仅有数道产生了丁达尔效应的光线投下，整齐排列的书架笼罩在一片静谧的暗色蓝调中。 “这里整这么暗，真的能看清书上写的字吗？”吴桐四下张望，却没有看到向他靠近的指定司书。 “咦？这次的指定司书呢？”吴桐等半天也没等到来迎接他的指定司书。 算了，先走到楼层的吧台，不出意外的话，吴桐应该能在那里见到他这一次需要翻译的书籍。 当然是按照下层区的经验来说，吴桐当然不确定这份经验对于中层区合不合适。 吴桐在昏暗的楼层中行动，没有掩盖自己的行踪，也没有小心翼翼地前进。 这让他显得像是深夜丛林中，已经被顶级掠食者盯上的怪物，只在一呼一吸之间，就能轻易要了吴桐的性命。 “这怎么没人啊。”吴桐已经看到社会层的吧台了，但那里没有人，也没有书。 那这社会层的指定司书在哪呢？突然的，吴桐听到一声鼻息在身后响起，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会吧，指定司书，不会就在我的身后吧。”那声鼻息很重，重到不像是从人类鼻腔中能发出的声音。 “该不会，这层楼的司书就是个怪物，现在那个怪物就站在我的身后吧。” 吴桐想自己应该不会猜得那么准。 但等他回头的时候，他与“怪物”对上眼了。 四足着地，翅膀张开，在图书馆形成的夜幕中，投下一个巨大的影子。 “怪物”发出一声咆哮，欢迎吴桐的到来。 第268章 图书馆中的怪物 “吼————”阴影中的怪物发出一声咆哮，整个社会层都开始抖动。 书架上的书被震得摇摇欲坠，吴桐的耳膜也被震得生疼。 这怪物是贴在吴桐脸上咆哮的，吴桐一转身，怪物的脸离他就只有几厘米远。 吴桐一巴掌就呼了上去，刚一见面吴桐就甩了怪物一巴掌。 这下不仅是吴桐懵了，怪物也懵了。 吴桐在怪物的脸上看到近乎拟人化的表情，他竟然从怪物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不输大学生的单纯。 吴桐和怪物脸对脸，大眼瞪小眼。 吴桐脸上的是清澈而愚蠢，怪物脸上的是愚蠢而清纯，两个家伙同时愣在了原地。 “你为什么吼我。”吴桐张嘴就来。 怪物脸上的表情更搞笑，张着嘴沙哑着“哼唧”了一声，好像在说：“你为什么扇我。” 不等怪物有更多的反应，吴桐一个滑铲滑到地上，滑过怪物下盘。 一个鲤鱼打挺从光滑的地板上起身，吴桐撒腿就跑。 直到吴桐快跑没影了，怪物才反应过来，先是抬起爪子挠了挠头，然后才张开翅膀跑了起来，追赶吴桐。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图书馆的社会层有一个怪物啊。”吴桐在书墙间狂奔，边逃命边吐槽。 身后隐隐响起“咚咚咚”的砸地声，然后是翅膀扑腾的声音，还有很重的呼吸声。 吴桐回头一看，那怪物已经追了上来，它怎么能这么快。 进入这躲避追杀的逃亡游戏里，吴桐才注意到这怪物的样貌。 单看外形，这怪物就是一个奇美拉，是好多生物的集合体。 头上有向前的犄角，翼手类的翅膀，银背金刚的身体比例，狮虎一类猫科动物的面庞，上下颌却像是蜥脚类生物，身后拖着一条像鳄鱼的爬行类的有鳞尾巴。 若不是这个怪物有着天启生物的畸变外形，吴桐可能真的会觉得馆长收藏了一种新的生物。 能从对方身上感到天启能量，这怎么看都是天启生物。 不过，吴桐刚刚从这怪物身上辨认出来的器官组成，都不是简单粗暴的缝合在一起。 所有部分都是和谐地结合在一起，是能力的相互融合，而不是粗暴的堆叠。 “既然这样。”银色的光点在手中闪烁，吴桐背身开枪，“悲伤”的子弹滑出枪膛。 “子弹时间”中，吴桐看着几枚晶莹的子弹飞向怪物，划出数条弹道，将怪物的走位封死。 “让我看看，是你的速度更快，还是我的子弹更快。” 飞奔的怪物突然起跳，竟然在书墙上奔跑起来，躲开飞射的子弹。 “不是吧，这都行？”吴桐吐槽，那怪物就像将牛顿一脚踹进棺材板里一样，竟然偏转了重力完全贴在了书架上。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吴桐知道这样子不是办法，必须直面这只怪物了。 “好嘛，你是怪物，我就不是吗？”吴桐站定在原地，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天启能量从体内源源不断地泵了出来。 漆黑的物质上身，在怪物飞扑至面前时，吴桐也进入了“怪物”的状态。 “吼啊——”漆黑的怪物发出一声咆哮，与奇美拉的怪物撞在一起。 吴桐变身的“怪物”被狠狠地撞飞了出去，后背撞上书架，书架上的书掉了下来，砸在吴桐身上。 即使是变成“怪物”，吴桐与那只奇美拉怪物的差距依然很大。 吴桐变身的怪物在形体上只大了一圈，根本比不上四五米高的奇美拉，力量上也差了很多。 奇美拉踏着步子朝压在书下的“吴桐”走来，隐藏在黑暗躯壳中的吴桐放手一搏，决定将身体的控制权完全交给正在心中膨胀的“野性”。 将暴走作为最后的底牌，如果这还没用，吴桐就只能等死了。 奇美拉靠近书堆，突然从书本底下爆发一阵能量潮汐，一声咆哮震响，一只漆黑的怪物冲了出来。 漆黑的物质融成利爪，“暴走·吴桐”一爪挥向奇美拉的脖子，直击要害。 利爪在肌肤表面擦出火花，根本割不断，奇美拉体表的硬度超乎了吴桐的想象。 奇美拉也反应了过来，用利爪回击，身上却有剧烈的能量涌动，失去理智的“暴走·吴桐”还打算用身体硬接这一击。 利爪在穿刺“吴桐”躯体的同时，涌动的能量化作利刃一并穿透了“吴桐”的身体。 现在的“暴走·吴桐”与奇美拉几乎是负距离接触了，不顾伤势的“吴桐”双手抓住奇美拉刺穿他的手臂，将黑暗的物质蔓延到了上面。 “吴桐”要开始同化了，他要同化这只奇美拉，将它身上的能量全部吞噬。 遇到这种情况，奇美拉竟然十分“人性化”地皱起了眉头，这张怪物脸上，竟然出现了类似人类的表情。 奇美拉抬起爪子将吴桐提了起来，身上树状的间隙裂缝散发光芒，背上的异色水晶也散发出五眼六的的光芒，就像黑鸦施展“神秘魔法”的前兆一样。 奇美拉张开了嘴，“吴桐”被一团七彩的烈焰糊脸。 清晰而又阵痛的触感将吴桐从黑暗的内在拉了出来，身上的黑色物质逐渐溶解，“吴桐”变回了吴桐。 尽管被一只恐怖的怪物提在手里，可吴桐在从“暴走”状态下恢复之后，并没有在感受到对方的恶意。 或者说，这只奇美拉在一开始就没有攻击吴桐的打算。 是因为吴桐吓了一跳又扇了它一巴掌，两人才一个玩命地跑，一个玩命地追。 “下次出现之前，先打声招呼，我心脏受不了。”刚刚的消耗有点大，体内的体内能量接近空虚，吴桐有点直不起腰。 “原来是这样吗，我向你道歉。”一个清澈的声音响起。 叉腰喘气的吴桐一愣，猛地扭头，奇美拉正在变小。 从四五米高的小山逐渐缩水，变得和吴桐差不多高，攻击性的利爪与发光的水晶缩回体内。 翅膀合拢，尾巴消失，一个长者犄角的少年出现在吴桐面前。 和伊利斯描述得差不多，少年有着和吴桐年龄相仿的样貌，忽略头上的犄角，这孩子长得还有点清秀。 眼神中透露着与吴桐相似的单纯，少年说：“我以为‘坦诚’相见是一段良好故事的开始。” “不，你说的没错。”吴桐擦擦头上的汗，“只不过你有点过于‘坦诚’了。” “......”少年沉默不语。 吴桐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怎......怎么了。” “我以为会很帅的。” 吴桐像是被闪电劈到一样被雷住了。 啊......哈哈，好像是这样，拥有能变身怪物的力量，想想都觉得很酷。 当然吴桐是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的。 在刚刚的追逐中，吴桐只感到飙升的肾上腺素，以及发麻的头皮。 “果然你和我一样，都是中二厨力晚期啊。” 吴桐捂脸汗颜，但在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吴桐向少年伸出了手：“总类层助理司书，吴桐。” 少年也握住了吴桐的手：“社会层指定司书，【暮光】，莫德尔。” 吴桐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握着莫德尔少年的手问：“我要翻译的书呢，那本关于神秘魔法起源的书。” 原本满脸正气的莫德尔在听到吴桐的话后，脸色一变，变成满头黑线。 “又......又怎么了。”吴桐都快不会说话了，他难道又冒犯了吗？ 莫德尔摇摇头说：“不是，在我们相互介绍问之后，本来是可以开始翻译工作的了，但现在嘛......” 莫德尔转头，吴桐也向莫德尔转头的方向看去。 整个社会层都被吴桐与莫德尔刚刚的追逐搞得一片狼藉，从书架上掉落的书，被奇美拉踩踏推倒的书架，还有吴桐刚刚撞坏的架子。 还是要收拾呀，吴桐瞬间犯了头疼，不过这次好在有一个人帮忙。 莫德尔也参与了这次“打闹”，所以【暮光】仗义地加入了吴桐。 “前辈呀，所以你为什么要把社会层整的这么暗啊。”吴桐举着莫德尔手搓出来的光球照亮书架，将掉落的书重新放上去。 “......”莫德尔在沉默，又沉默了，不知道是不好开口还是有什么别的理由。 但是，经过刚刚的相处，吴桐感觉是因为莫德尔不知道该怎么表述，但应该是个比较简单的原因。 “没事，前辈你就直接说吧，我应该能理解。” “嗯......我觉得社会层本来的建筑风格，加上蓝调的暗淡光线，会有一种奇幻的氛围。” 莫德尔说了出来，果然是吴桐猜的那样，确实是个比较简单的原因。 第269章 神秘魔法生物 “所以前辈，您是怎么得到变身的能力的。” 吴桐正在往书架上码书，想到了这个问题。 “准确来说，不是我得到了变身能力，是我控制了这股力量。”莫德尔将手中的书码到书架上。 收拾图书馆的工作也快结束了，马上就可以正常地开展工作了，两个人聊的话题也逐渐转到这件事上。 莫德尔指指自己头上的角说：“你也看到了吧，这对角缩不回去，我已经变成怪物了。” 与吴桐合力将倒在地上的书架扶起，差着最后一面书墙，他们两个人造成的破坏就全部修复完成了。 吴桐搭话道：“没事的前辈，怪物嘛，谁不是呢。” 吴桐自己体内就住着一个“怪物”，这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 莫德尔摇摇头，数着手里的书说：“还是不太一样的，你才是广义上的拥有‘变身’的能力。” “但我呢，是让自己维持着人类的形象。”莫德尔情绪突然一转，变得阴郁起来。 嗯，话题突然变得好沉重，但是莫德尔话锋又一转，突然开始解释他刚刚的话。 “额......说人话就是，那个怪物的样子才是我本来的样子，现在的人类形象才是我‘变身’的状态。” 吴桐汗颜：“不用解释的，我能听懂。” 都是中二病过来的，吴桐能理解莫德尔话里的意思。 “嗯，那我们很快就能开始工作了。”莫德尔将最后的书放到书架上，带着吴桐往社会层的吧台走去。 “伊利斯应该给你说过这次的任务内容吧。”莫德尔问吴桐。 两个人在昏暗的社会层漫步，中世纪教廷风格的装潢让周围的环境平添一股奇幻的色彩。 吴桐点头说：“嗯，说过了，探寻神秘魔法的起源。” 是的，吴桐这次的任务就是探寻神秘魔法的起源，通过社会层的图书。 来到社会层的吧台，莫德尔打了一个响指，指尖凭空亮起火焰，亮黄色的火焰照亮少年稚气未脱的面庞。 莫德尔弯腰从吧台下翻出来一个烛台，用指尖的火苗点燃烛台，再随口一吹，熄灭指尖的火。 吴桐与莫德尔在吧台的桌椅前坐下，就像准备进行心理座谈一样。 莫德尔将烛台放到桌子上，随后开口问道：“吴桐，你是怎样看待神秘魔法的。” 嗯，这个问题，值得好好思考一下。 在吴桐的印象中，神秘魔法应该是一个很寻常的东西了，门槛低，易入门，但是难提升。 吴桐以前有看过各种事务所的招聘信息，想入职高级事务所的神秘魔法使，好像要至少会百种神秘魔法，还要能自主研制新型神秘魔法。 好像还要经过一个魔法使协会的认定，总之难度不低。 但它实实在在是一个很民间的东西，任何一个普通人都能在学习一个小时后使用简单的魔法道具施放魔法。 但要精进神秘魔法却需要极大的天赋与资源消耗。 以吴桐知道的魔法使为例，黑鸦的徒弟贺雅，这丫头的工资除了吃饭几乎全都拿来置购魔法材料了。 还是在有黑鸦这种“名师”的辅导下，贺雅才勉强在经济能力允许的情况下精进神秘魔法。 吴桐不敢想象普通人要增进神秘魔法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与代价。 吴桐回答说：“是一个很寻常的，但又非常特殊的东西。” 莫德尔小愣了一下，显然吴桐的回答超出了他的预料。 莫德尔追问道：“再呢？” “再？”吴桐陷入思考，“额，一种低端的大众，却又小众的高端。” 吴桐没想到莫德尔还是摇头，“不是吗？额，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莫德尔满头黑线，见到他这个样子，吴桐以为莫德尔有什么颠覆性的发现。 “你就没发现，神秘魔法这个东西，在我们这样一个末日背景下的世界观中格格不入吗？” 莫德尔满头黑线地说。 原来在说这种事啊，吴桐还以为是什么颠覆性地发现啊。 “你就不感到惊奇吗？”莫德尔看吴桐好像并不是很惊讶的样子，感到有些惊奇。 吴桐嘴角抽搐，尴尬地笑笑说：“说实话，我个人的经历已经说的上是魔幻了，除非有人告诉我，他就是‘天启’的化身，不然我不会对任何异象表现出惊讶了。” 吴这话当然是吴桐在开玩笑。 但吴桐也见过许多大风大浪了，什么事他没见过，什么死法他没经历过，这点程度还没到令吴桐震惊的地步。 但莫德尔可不知道吴桐的心思，他还在好奇吴桐怎么没发现世界的异常。 “重点不在这里，前辈你还是展开说说你想表达的观点吧。”吴桐擦擦汗让莫德尔继续。 “哦哦，好。”莫德尔马上变回讲故事的状态。 “就这样跟你说吧，神秘魔法是入侵世界的外来力量，但是经过一次大洗牌，它变成世界的基石。” 也就是说，其实“神秘魔法”才应该是这个世界主流的战斗系统，但是经过了“天启”的异化，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有能力的人使用“神秘魔法”战斗，没有魔法天赋的人凝聚心灵的武器，也就是“白金道具”战斗。 “等等前辈，话题好像跑偏了。”吴桐叫停，“我这次的任务是了解神秘魔法的起源，前辈只需要讲明白起源是个什么情况就行了。” 莫德尔刚张口，吴桐就又插话道：“前辈也会使用神秘魔法对吧，我能看出来，而且前辈的神秘魔法应该就和神秘魔法的起源有关系对吧。” 话都让吴桐说完了，莫德尔只好抖点刺激的东西给吴桐了。 莫德尔将一本书推到吴桐面前说：“你懂神秘魔法对吧，但你应该知道现在有一种生物，叫做‘神秘魔法生物’对吧。” “是的，我记得是一种特殊的天启生物。”吴桐将莫德尔推过来的书拉到面前，“我曾在一次任务中与这一类生物战斗过。” 也就是那一次，吴桐见证了顶级白金使的攻击，一炮轰死刚复活的盖亚，那场面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 “其实，神秘魔法生物，在一开始也都是人类。” “啊？”吴桐“啊”了一声，看到了书的封面。 那是一本封面破碎的书，撕掉一半的书皮印着几个字，“岩石之令”。 ...... 一架运输机中，阿尔法小队正在待命。 柳空空发布任务安排：“我们这次的任务是潜入并捣毁一个恐怖组织，两个要求，第一，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第二，剿灭所有恐怖分子。” “班长，我们这次处理的恐怖组织有什么特别的吗？”一个队员问道。 柳空空看着任务详情说：“这个恐怖组织以神秘魔法作为主体，所有成员完成‘神秘魔法生物’的转换。” “神秘魔法？我记得贺雅同学的战斗方式就是神秘魔法吧。”又一个人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坐在艾思旁边的贺雅身上。 被那么多人盯着，贺雅身上汗都出来，只能紧张地点头表示确认。 柳空空稍作思考，说道：“贺雅同学，同学们对神秘魔法不甚了解，你能给大家解释一下吗？” “啊，我吗？”贺雅指着自己，这下更慌张了，紧张到连话都不会说了。 “神秘魔法是一种低门槛，但难精进的技术。” 坐在贺雅旁边的艾思开口了，“大家或多或少应该都听过魔法使这个职业，但吃天赋与经济水平，所以能参与高级战斗的魔法使并不常见。” 贺雅非常感谢艾思的解围。 有艾思抛出话题后，贺雅接话道：“神秘魔法的进修确实非常困难，而且神秘魔法有一种很特殊的性质。” 神秘魔法很容易结构重组进任何体系里。 它可以非常自然地融合进简单结构并产生正向作用，这也是为什么神秘魔法有“零成本入门”的称号。 但就是因为神秘魔法易融进简单结构，这也导致神秘魔法的提升非常困难。 因为简单，所以很难突破。 “一般的神秘魔法提升，都是通过大量的经验积累与知识的学习总结。”贺雅讲到重点了。 “但也有一种丧心病狂的提升方法，就是舍弃人类的身份，成为神秘魔法生物。” 放弃做人，成为怪物，获得更强的力量。 这似乎没什么问题，但问题就在这里。 贺雅向所有人强调道：“成为神秘魔法生物，虽然能精进神秘魔法，但也失去了作为人的道德准则。” 他们不是人，只是长得像人的天启生物。 第270章 动物森友会 贺雅向阿尔法小队的队员强调那些丧心病狂之人的可怕：“向自己体内植入神秘魔法，借以成为神秘魔法的媒介，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这种变化是不稳定的，不仅是肉体上的改变，精神也会被神秘魔法侵蚀，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嗯，根据我收到的任务概况，是对一群生化怪人的目击报告。”柳空空介绍任务情况。 这次的任务是一项公开的委托，可能会遇到其他白金使执行委托。 柳空空向所有成员强调：“优先保护自己，不要与白金使交涉。” 有人问了为什么，柳空空回答说：“因为我们的任务是潜入收集情报，而外界给予的委托是清剿。” 阿尔法小队的成员有些疑惑，为什么家族会在这种时候与官方发布的委托相悖。 柳空空向所有人解释道：“因为他们的据点中贮藏了大量的记录了神秘魔法资料，我们的任务是帮助家族获取这些资料。” 哦，这下他们懂了，就是给自己的东家打工嘛。 “还有别的问题吗？”柳空空又一次询问，这次没人再有问题了。 柳空空继续安排之后的任务流程，阿尔法小队将会分组潜入，收集神秘组织之内的神秘魔法资料。 现在开始分组，柳空空抱着战术平板分组，三人到四人一组，相互接应。 但分组分到最后，艾思与贺雅分到了两人一组。 贺雅正疑惑怎么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运输机广播通知到达空降区，一阵警报后，运输机的门缓缓打开。 这次是空降任务，背上隐形降落包后就能悄无声息地降落。 运输机内外的气压差吸摄着机舱内的空气，阿尔法小队的各小组已经像下饺子一样跳出飞机。 艾思与贺雅是最后出发的小组，贺雅正回忆着战术课老师讲解的内容，思考怎么穿戴隐形降落包，却被人抓住了胳膊。 “诶？”贺雅抬头看到了艾思。 看到艾思没背降落包，贺雅以为艾思要她帮忙穿戴，刚放下手中的包，就脚下一空，随后被运输机舱门口的吸力吸了出去。 “丸辣！”贺雅心中一颤，天旋地转瞬间取代了贺雅的所有体感。 自由落体的感觉并不好受，贺雅迎风流泪睁不开眼睛，更要命的是她是被甩出飞机的。 在没准备好的情况下难以在空中维持体态，贺雅正在空中疯狂地旋转。 “啊啊啊啊！！！”贺雅在空中挣扎，在失重感的冲击下，贺雅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 一副护目镜扣到脸上，下坠的身姿被渐渐扶正，失重感还在奇异地减少。 护目镜挡住风，贺雅睁开眼睛，远处是灯火通明的城市，而她正在向黑暗的地界降落。 消失的失重感没错，贺雅现在就是在缓降，而她也在此时发现了一直抓着她胳膊的人。 “艾思？刚刚是你把我丢出飞机的？”贺雅刚刚差点就被吓死了。 但艾思却好像并没有太过慌张，胸口的紫光若隐若现，“矢量”的权柄握在艾思的手中，不用降落伞也没关系。 艾思拉着贺雅缓降，悄无声息地降落到这边黑暗城市的中心地带。 现在，我们终于可以仔细地了解一下，艾思他们执行任务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了。 斯通塔市，原本以神秘魔法研究圣地为荣。 但几年前内部发生叛乱，借助其内部积累的神秘魔法资源与都市分裂，现在以“森林”自居。 “森林”中冒出诸多组织，并以一个最强大的组织——“动物森友会”控制了这里。 阿尔法小队这次的任务就是潜入“动物森友会”获取情报，并尽可能地收集神秘魔法知识。 家族制定的计划大纲就是在夜间潜入，并于日出之前全部撤离，艾思与贺雅隐在夜色之中，率先潜入“森林”的深处。 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落脚，贺雅与艾思确认战术平板上的内容。 战术平板显示了阿尔法小队其余人的位置，其他人降落在“森林”的外围。 少数人像柳空空率领的小组落在中间地带，只有贺雅与艾思位于核心地带。 “艾思姐，我们会不会跑得太远了？”贺雅小声问道。 她还是有点害怕的，“森林”阴森森的环境她很不喜欢，这里实在是太压抑了。 “动物森友会”改造了这里的环境，各种神秘魔法的造物融进周围的环境，原本应该是明镜的街道，现在却像发生“次生演替”一样，简直像一个“失落的城市”。 艾思却回道：“不会的，凭咱俩的实力，走肯定能走，就看能不能带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走了。” 贺雅望着周围的环境表示“难说”。 她虽然比不上她的黑鸦老师，但就像黑鸦说的，贺雅现在好歹也算个三分之一半吊子的魔法使了，分析现有的神秘魔法的能力还是有的。 辨认“动物森友会”布下的神秘魔法，贺雅判断道：“这些环境是刻意修改过的，这里的植被被施加了‘超速生长’与‘巨蔓’魔法，大大提高了植被地覆盖率。” 还有她与艾思刚刚是在一栋超过树冠的大楼上降落的，茂密的树冠下俨然一副热带雨林的环境，而这些全都是用神秘魔法构筑的。 虽然给足够的时间贺雅也能办到，但是能制造出这么庞大的“森林”，这个“动物森友会”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好啦，可以了。”艾思叫停还在碎碎念的贺雅，“我们准备要出发了。” “等等艾思姐。”贺雅拉住准备出发的艾思，转而在自己的包里翻找起来。 “之前想过可能会有潜入类型的任务，就提前做了一些。” 贺雅从一个很眼熟的包里翻出两只试剂，“这个是我用老师留下来的练习配方做的‘忽视药剂’，吴桐前辈应该用过，效果挺不错的。” 看着贺雅手里的试剂与手上的那个眼熟的包，艾思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么一种熟悉感。 曾经，吴桐在艾思面前掏出来过这样的“学徒背包”，也想这样掏出来一管“忽视药剂”。 艾思还记得，那次吴桐因为一点破事被人告上了法庭，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过去了好久啊。 贺雅看艾思再发愣，以为试剂有什么问题。 “不是，没什么。”艾思接过贺雅手里的试剂，“吨吨吨”地喝了下去。 印象里，这个试剂可以短暂地达到不被注意而实现隐身的效果。 两人同时喝下“忽视药剂”，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向“森林”的更核心处探索。 另外一边，“森林”的某处，一伙摸鱼偷懒的，隶属“动物森友会”的巡逻人员正在休息。 三个小队队长安排完小队的巡逻活动后，正缩在一起打牌摸鱼。 乍一看，这三个人奇形怪状，都没个人形。 其中一位头与身体不成比例，小小一颗脑袋长在像犀牛一样庞大的身躯上，那身披重型铠甲的身体快有三米高了，那头却那么小小一个，挂在近一米肩宽的中心位置。 高大威猛的犀人队长抱膝缩在牌桌旁，宽大的手掌捏着小小一点的扑克牌。 可能是因为“融合犀牛”的缘故，这位队长的视力不是特别好。 眯着眼睛看不清牌，轮到他出牌时半天打不出来。 旁边长着鹿角的队长压下牌说：“犀人033，我记得你在‘进化’前就视力不好吧，你怎么还选了个视力更不好的犀牛啊。” 明明是五大三粗的犀牛人，却操着一口尖细的嗓音：“我也不想啊，当时在钻研增幅力量的神秘魔法，就适配到犀牛里去了。” “哎咦——”长着硕大鹿角的鹿人250长叹一声说：“当时选配的时候，我要是再早一点或再晚一点就好了，不像现在，顶着个二百五的名号召笑。” 这番言论引起了牌局上第三人的冷哼：“呵呵，你起码算还纯爷们，老子我顶着一对兔子耳朵，那才叫羞耻呢。” 这位静若处子的兔人101一开口，就诠释了什么是“动若脱兔”。 原本看长相软软糯糯的，但一开口那好汉音是怎么藏都藏不住。 鹿人250又长叹一声，开始担忧他们的摸鱼行径：“最近闯进‘森林’的白金使越来越多了，我们这样摸鱼真的没问题吗？” “害，怕啥，‘森林’里到处是监视防入侵的神秘魔法，就算避开了咱的巡逻，我就不信能躲过那么多检测。” 兔人101让鹿人250放宽心，不会那么巧的，偏偏有人在他们摸鱼的时候入侵“森林”深处。 不会，那么巧的吧...... 第271章 森林深处 静谧的“森林”中，艾思胸口微微透出紫光，透过“矢量”的权柄监控周围的电磁场，以警惕敌人的动向。 倒是贺雅让艾思不要这么紧张：“艾思姐，你就放心吧，我的‘忽视药剂’虽然比不上老师的水平，但一般的潜入肯定没问题了。” 艾思监控着电磁场说：“还是小心一点为妙，这里的人也会使用神秘魔法，说不定就有什么监控的措施手段。” 那倒是，这里好歹曾经是主攻研究神秘魔法的城市，不能轻视。 两个人在“森林”深处隐蔽前进，逐渐接近核心地带。 这一路上，贺雅解析了他们遇到的神秘魔法，发现了很多创新性的东西。 “艾思姐，你看这个魔法，本来是主动性的魔法，但是绘制这个魔法的人反转了启动条件。” 贺雅摸着印在地上的魔法阵，“这样就变成了一个陷阱法术，手法挺高明的，就是阵型有点粗糙。” 艾思警惕着周围的环境，一边认真思考贺雅说的内容。 艾思问道：“一路上遇到的神秘魔法，你大半都能并且破解，这种水平居然只是三分之一半吊子？” 贺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可能是老师对我的要求比较严格吧，关键是我也没去魔协评定过。” “我觉得我们得好好聊聊了。”艾思暂时停止了深入，两个人停在一个不会被发现的角落中。 艾思刨根问底到：“贺雅，你向我解释清楚一点，什么是魔协，还有你们神秘魔法使，你们所追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额，这个......”贺雅抓抓脸，解释道：“是这个样子，魔协就是评定神秘魔法能力的地方。艾思姐，外界的白金使等级制度你应该了解吧。” “嗯，我大概懂一点，但我从来没关注过那种东西。”艾思听了贺雅的话说道。 之前为了方便行动，确实搞过一个白金使的牌照，但是最低的九级，艾思也从来没有更新牌照的想法。 贺雅用白金使的等级制度作比，白金使的晋级需要专业协会的评定，同样的，进修神秘魔法的白金使也有其评定的方式。 一般会有个限时的测试，看你绘制神秘魔法的水平，但是这仅限于白金使方面的等级评定。 这个评级其实很水，贺雅的五级白金使牌照当时就是现场绘制了一个哗众取宠的大法阵，五级牌照就这么发下来了。 但实际上，神秘魔法使是有专门评定的组织的，“魔协”是简称，全名是“神秘魔法协会”。 “魔协”汇集了全世界顶尖的神秘魔法使，他们制定了相应的规则，并要求了所有的神秘魔法使履行。 贺雅没去过魔协，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在魔协是个什么水平。 贺雅正说个起劲，突然被艾思捂住了嘴。 艾思将贺雅压倒，压在地上，另一只手捂住胸口散发的淡淡紫光。 “物质”的权柄启动，模仿周围破败的建筑形式，艾思将两个人悄无声息地隐藏起来了。 一群长相怪异的人走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是持枪的兔人，列队巡逻前进。 跟在列队的兔人身后的是长着鹿角的鹿人，拿着奇怪的大法师法杖，遮着眼睛，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看见路的。 跟在队伍后面的几个大块头，长着犀牛的角，五大三粗的像小山一样。 这支由数十名“似人”组成的巡逻小队经过艾思与贺雅，有“忽视药剂”与艾思的伪装，他们并没有暴露。 等那群人走远了，艾思才松开捂在贺雅嘴上的手，贺雅终于喘上口气说：“艾思姐，那群人就是我说过的与神秘魔法深入融合后变身的怪物。” “嗯啊，我看出来一种兔子，一种麋鹿，还有一种是犀牛。”艾思从贺雅身上起身，胸口的亮光熄灭，掩体也随之崩解消失，“贺雅，这种融合有特殊的类型划分吗？” “有，而且种类很多。” 贺雅翻出自己的小笔记本，“有元素态融合与生物化融合等等，刚刚走过的这群人就是生物化融合的。” 艾思思考道：“我大概理解了，这个‘动物森友会’，也应该是一群选择了生物化融合的人聚集而成的群体。” 稍微思考一下，艾思掏出手表确认时间，距离日出还有三个小时。 理论上来讲，艾思与贺雅两个人深入“森林”越深，撤离所需要的时间就越长，他们现在就应该开始撤离了。 但是，艾思拉着贺雅顺那批巡逻队走来的方向前进，贺雅拉都拉不回去。 “放心逃走的事，我们应该搞点大的回去。”艾思认真地和贺雅说。 “你确定吗艾思姐？”贺雅的不自信写在脸上，“就凭你跟我，真的能搞到什么大的回去吗？” 贺雅倒想拉着艾思离开，但艾思的力气太大了，几乎是拽着她再行动。 不多时，艾思与贺雅停在一片公园前，这个公园从外界看已经完全破败了，植被茂密地进都进不去。 但艾思却皱起了眉头，望着公园被灌木完全封堵的大门。 贺雅才从被拽着赶路中缓过劲来，看到皱眉的艾思问道怎么了。 艾思皱着眉，抬起手，胸口透出光芒。 “我发现了紊乱的磁场流，这里应该不像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破败。” “这个，让我看看。”贺雅戴上一副眼镜，观察起来。 “嗯，是伪装魔法。”贺雅辨认出来不自然的魔法痕迹，顺着不自然的魔法痕迹，贺雅找到越过伪装魔法的路径。 贺雅指着一旁的大树说：“顺着这棵树爬上去，我们就能进到伪装的环境里了。” 虽然在外界看来，这里是一个小丘状的破败花园。 但实际上，贺雅发现了鸿沟，是一种类似护城河的防御措施，隐藏在被伪造的环境之下，伪装本身也变成了一个陷阱。 “我明白了。”艾思点点头，比划着树，来到贺雅身后，二话不说就提着贺雅跳上了一旁的大树。 跳上大树，艾思却没有接触到地面，而是悬在树上，伪装被揭穿，伪装之下的设施也出现在贺雅与艾思两人眼前。 冷灰色的研究所，无处不在的巡逻守卫，以及大量的神秘魔法阵。 艾思与贺雅，现在真的来到“动物森友会”的机密所在了。 贺雅运用毕生所学，破解一个又一个拦路的神秘魔法，艾思也随时“矢量”监控电磁场，并随时准备用“物质”构成两人的伪装。 好在贺雅的“忽视药剂”给力，两个人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大问题。 “艾思姐，有时候我真的挺佩服你的胆识的。”结构神秘魔法的贺雅一边说道。 “哦？你很佩服我吗？”艾思分出心回答贺雅的问题。 “没错，我学习神秘魔法，拜老师为师，都是为了一件事。”贺雅又解开一个神秘魔法，“我想成为一个很重要的人，或者是一个关键人物。” “成为关键很危险的。”艾思不想泼贺雅冷水，但事实就是这样。 成为故事的核心，那可是要人命的。 “但你想啊艾思姐，我们从出生到死亡，如果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发生，那不是很无趣吗？” 贺雅擦擦汗，又一个神秘魔法阵在手中破碎。 “我知道平庸是人生的常态，那些大道理我都懂，但是，就我自己而言，我想让我的人生‘激荡’起来。” 贺雅兴致勃勃地发表长篇大论，全然忘记了现在正身处敌营，腹背受敌。 但就像贺雅说的那样，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刺激”的人生嘛。 解除这最后一个神秘魔法阵，他们就能潜入研究所内部了，贺雅向艾思打招呼道：“艾思姐你看好哦，我拆了这最后一个法阵，我们就能进去了。” 但是，艾思没有回答。 “艾思姐？艾思姐？艾思......” 手上拆解神秘魔法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豆大的汗水从贺雅的脸上滴了下来。 陌生的气息现在就在贺雅的身后。 从未有过的紧张与窒息，贺雅缓缓回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倒在血泊中的艾思。 “宰杀处置。” 冰冷的话语掷地，贺雅的痛觉隔离，一丛血花从贺雅胸口爆出。 半边的黑羽收拢，暗杀者的半张脸被鸟羽覆盖，又是一个生物化融合的“似人”。 钟鸣碎裂的声音在耳中回响，贺雅给自己保命用的“不死图腾”爆裂，她活了下来。 暗杀者注意到了从血泊中爬起来的贺雅，抬起了已经失去右手形态的手臂，观察着上面的血迹。 “你身上有保命道具对吧。” 果然是高级的神秘魔法使，稍加分析就看出来贺雅刚刚的“不死图腾”爆了。 这位鸮人373冰冷地问：“你们是什么人，隶属什么组织，来这里干什么的。” 贺雅因为刚刚触发了“不死图腾”，现在正大喘气地从地上爬起。 “不说话，杀了你。”鸮人373伸出羽化的手臂，锋利的羽毛扎在贺雅左肩上，血渗了出来。 贺雅吃痛，抓着羽刃，暗红的血从指缝间渗了出来。 “还不说话，那杀了你。” 鸮人373没再给猎物反抗的机会，插在对方肩上的羽刃扭转，冰冷的声音落下。 “宰杀处置。” 血液飞溅，伴着被鲜血染红的飞羽。 第272章 岩石之令 血液飞溅，刹那的时间破碎，怪物人头落地。 吴桐手中的飞镰破碎，极限拼杀之下，吴桐活了下来。 吴桐也是倒霉，刚进入这本《岩石之令》，就被天启生物突脸。 要不是他反应快，在被天启生物咬住之前进入“刹那”的瞬间，怕不是已经死了。 虽然是只天启生物，但是尸体并没有消失，辨认怪物的尸体，吴桐辨认出几种物种。 这家伙有红毛猩猩的外形，却接着一个蜘蛛的脑袋。 哺乳动物与节肢动物诡异地结合了起来，几只畸形的动物胳膊缩在怪物腋下这玩意的学名该不会是蜘蛛猴吧。 杀这只天启生物费了吴桐很大功夫。 一方面是似人的灵活，另一方面是神秘魔法的阻碍。 是的你没听错，这东西会使用神秘魔法，这还是个神秘魔法生物。 会从法阵中喷射黏糊糊的蛛丝，还能喷射毒液，非常难对付。 “这家伙应该快到危害级了吧。”吴桐手中破碎的飞镰化作点点光屑消散。 整个猎杀过程都在一瞬之间，被怪物突脸的吴桐即刻反应进入“刹那”的间隙，飞镰在吴桐挥动胳膊的时候构筑。 飞镰破碎，怪物的头也被吴桐斩了下来。 又是初见又是突脸，吴桐能杀掉对方纯属侥幸。 还没多喘两口气，吴桐身上的通讯器就响了起来：“war 01，你那边情况如何，有发现异常的生物个体吗？” 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吴桐想起了一个伟光正的人，一个立志要将世界从天启手上夺回来的男人。 吴桐摁着身上的通讯器回答道：“哲队长，我这里斩杀了一个异形怪物。” 哲的声音从通讯器那边响起：“了解，运输小队会赶到你那边，将那个怪物的尸体带回来。” 很快啊，运输小队赶到，带着吴桐返回研究所的驻地。 坐在运输车上，吴桐才有时间观察自己的装扮。 和周围人一样的作战服，佩戴通讯设备，与运输人员不同的是，吴桐的作战服上有更多的护具，都保护在要害位置上。 “现在的天启研究所应该已经发展起来了，已经有自己的部队了。” 吴桐猜测到，并且发现自己的编号，“war 01”，上一次在吴桐翻译“天堂陷落”的时候就出现过。 “让我想想，我这一次的身份是一名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吴桐整理着现状，“这应该是第二个爆发‘天启预兆’的地方，我在这里执行任务。” 运送特异生物的尸体返回驻地，吴桐见到了队长。 这还是老样子，虽然年轻，但眉宇间有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成熟与稳重。 哲主动向从运输车上下来的吴桐打招呼，看起来吴桐所扮演的角色与哲的关系不错呀。 哲拍着吴桐的肩膀问：“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什么的。” 吴桐摇摇头，“没有，这个家伙很难缠，但我还是打赢了。” 吴桐指指身后被砍掉头的天启生物，说道：“这种生物很奇怪，好像蕴含着一股特殊的力量。” 吴桐说到这个，他看到哲的神色沉了下去，支吾起来。 “嗯，我们知道，额，我们去那边说吧。”哲将吴桐带到一个军帐里，好像要说什么很严肃的事情。 哲面色沉重：“事到如今，我们也就不向你隐瞒了，那些异化的怪物，其实都是由人类转变过去的。” 哦，那吴桐刚刚，便是杀人了。 “希望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哲想缓解吴桐的心理压力，但是吴桐却表示没事。 作为一个已经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生死的人，吴桐早都对这种事情做好了觉悟。 “这双手早已沾满鲜血，我不会用这双手祈求任何宽恕。” 吴桐意志坚定地对哲说，“如果战斗是一种罪恶，那我来承担。” 这是历经死亡的吴桐做出来的觉悟。 说这话的时候，不仅哲感到惊讶，就连吴桐都被自己说的话帅到了。 “我懂了。”哲的脸上展露“加把劲”的笑容，“或许在这方面，我还需要向你学习啊。你刚刚说的话，算不算向我托付的信任呢？” 一阵混乱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哲与吴桐对视了一眼就冲出帐外。 发生什么事了？ 一只巨大的怪物，背上长着异状结晶的怪物冲破了研究所驻地的防御，跑到驻地内部了。 突袭发生，哲立马指挥混乱的现场：“都散开，在怪物冲撞路径上的人先都散开。” 哲还在指挥，吴桐就已经跑到怪物面前，双手抓住怪物头上前伸的犄角，双脚犁地逼停了怪物。 来不及震惊吴桐是怎么逼停这么大一个怪物的，哲立马组织起防线，准备击杀闯进营地的怪物。 但吴桐的喊声让哲举起一只手，示意所有人先别开火。 吴桐发觉怪物不再用力才松开双手，这个怪物很眼熟，而且非常反常。 一只大手一直收在怀里，像是在保护着什么东西，吴桐有所预感，面前这个怪物，不是只会搞破坏的凶残怪物。 周围的防线举着枪，怪兽警惕地环视着周围的人，局面就这样僵持住了。 吴桐摘下手套，抬起一只手，将手举过头顶，让怪物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吴桐高声喊道解除防线，这只“家伙”可以交涉。 可防线上的人让吴桐别开玩笑了，解除了防线，要是怪物突然暴起，不知道又会造成多大的伤亡。 这种时候就需要一个领袖位做出判决了，哲下令，让防线上的战斗人员解除武器。 “所有人，解除武装，我相信war 01，所以请大家也相信我。” 哲下达命令，“防卫队队长，哲下达命令，所有人，解除武装。” 这是哲托付给吴桐的信任，吴桐也尽最大的努力与怪物交涉。 吴桐慢慢地将手放到庞然大物的头上，感受到温热的手掌，怪物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这一次，没靠“悲伤”的强制精神联结，吴桐依然能平复他人的心情。 怪物动了，将缩在怀里的胳膊伸了出来，伸到吴桐面前。 吴桐惊讶地看到，在怪物宽厚的手掌上，有一个受伤的小女孩。 “医疗班？医疗班呢？！这里有人受伤了。”吴桐将小女孩从怪物手上抱起，交给医疗班的人，又重新面对这头怪兽。 “你是想救她对吧。”吴桐说道，怪物竟然非常通人性地点了点头。 “真的可以‘交涉’吗？”哲也被怪物刚刚人性化的举动震惊到了。 吴桐非常确定地说：“因为他不是怪物，而是人类。” “人类？真的吗？”哲有些不可思议，“他真的是人类吗？” 吴桐点点头，“只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 吴桐手上浮现黑暗物质，摁在怪物身上，黑暗瞬间蔓延，吴桐与怪物靠“黑暗”连接在了一起。 发生链接，吴桐自主地将怪物身上的天启能量扯了过来，就像注射器吸取药液一样。 怪物体内的天启能量骤降，外形也开始缩水，并逐渐变回人类的模样。 将对方体内过剩的天启能量抽离，吴桐切断了与对方的链接。 哲脱下外套披在赤裸的少年身上，少年奄奄一息，嘴里却不停低念叨着：“救救......救救那个孩子......那个孩子......” 哲扛着少年的胳膊防止他一头栽倒，并回应少年的话：“没问题，那个孩子我们会救，你也会得救。” “谢......谢谢......”少年纵使体力不支，却仍然说着感谢的话。 哲与吴桐将少年带到驻地的医务室，但给少年做检查的医生表示，各项数据表明，少年根本不是人类。 “这个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怎么样了。”吴桐还是关心神秘少年的情况。“人已经脱离危险了，你们有想问的问题就去问吧。” 吴桐与哲走进医务室，这里是特别隔离出来的，因为神秘少年的“变身”能力。 但这也创造了一个安静的环境，吴桐表现出亲和力：“你好，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干裂的嘴唇开合，沙哑但稚气未脱的声音响起。 “莫德尔......我的名字是......莫德尔......” 第273章 世界线合并 我的名字是莫德尔，是一个普通的15岁少年。 我现在讲的故事，是发生在我十岁那年的，一段只有我还记得的故事了。 我家住在一块很像大鲸鱼的岛上，家里种着一块田，我在岛上的学校里念中学。 我们一个年级只有十几个学生，老师是从到外面来执教的老师，她总是向我们讲述岛外面的生活。 班上有很多同学都想去岛外面看看，但是我不想，我想留在岛上。 因为这座岛上有一个只有我知道的秘密。 上完一天的课，做完明天的作业，我都会跑出家门，老爹老妈总说我贪玩，其实并不是。 我是去找“老师”学习本领去了。 一口气跑到山里，下到岛民一直不让小孩进的山洞里，左绕右绕，找到我学习本领的老师。 在一面石墙上敲三下，哈两口气，石墙就慢慢溶解，我也就能穿进去了。 我一穿过石墙，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来了呀，莫德尔。” “嗯，我来了，盖亚。”我回答说。 我是怎么遇到盖亚的呢？ 那是一个雨天，山上玩耍的我为了躲雨进到山洞里面，然后就听到了一个声音，在一直叫我的名字。 好奇的我深入了洞穴，然后就遇到了盖亚。 盖亚教了我好多好多“魔法”，我可以变得力大无穷，何以在水里呼吸，可以一蹦一层楼那么高。 我觉得我马上就可以变成超级英雄了，马上就能拯救世界了。 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和别人讲过，但是盖亚好像很想见见除我以外的别的人。 盖亚问我：“今天想学点什么？” 我兴奋地讲到：“我想飞上天，摸摸天上的云朵，或者擦擦天上的星星。” 盖亚也觉得我的想法很不错，于是又问我：“你想怎么飞上天呢？” “我想？嗯......”我的脑海中出现了天上飞的小鸟，对盖亚说道：“就像小鸟那样。” “我大概理解了。” 话音刚落，绚丽的魔法在我周围环绕，我感觉自己的视角变低，脖子伸长，胳膊上还生出了羽毛。 我挥动翅膀，没想到真的飞了起来。 可是我才飞了两圈，就又变了回去。 “盖亚你真厉害，能教教我吗？”我眼冒星星，希望盖亚能教我这个。 盖亚没有拒绝。 我学会了“飞行”，这我必须要向我的小伙伴们显摆一下了。 我成了小孩子们羡慕的对象，纷纷向我拜求“飞行”的魔法。 可是我不会教啊，所以我带着孩子们去见盖亚了。 盖亚也很乐于教孩子们“飞行”的魔法。 但是，很快啊，我记得是过了大概一个周左右，有大人知道了孩子通过“魔法”变成鸟的事。 追根溯源，他们也知道了盖亚的事。 我们的老师知道了这件事，又叫了很多岛外的人来见我的盖亚老师。 越来越多的人来见盖亚，提出学习魔法。 盖亚从来没有拒绝过任何一个人。 她会用“魔法”满足所有人的请求，并将“魔法”教给他们。 直到有一天，我找到盖亚，盖亚说她要离开了。 “莫德尔，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那天的我闷闷不乐：“我知道。” 盖亚说：“不要那么难过啊，我只是去城里了，你随时可以来看我的。” “可......可你还有好多魔法没有教给我呢。”我舍不得盖亚离开。 盖亚笑着说：“那我就将所有的魔法都交给你了哦。” “好。” ...... 研究所的病房内，吴桐和哲是一样的表情，一样的不可思议，一样的一脸茫然。 莫德尔继续讲到：“后来发生的事你们也知道了，‘盖亚’，也就是我居住的小岛，开始吞噬大陆，并开始感染城市中的人类。” 吴桐难以消化这么巨量的信息，只能继续问下去：“盖亚的事到这里结束，那你呢？” “你说你现在15岁，那从你10岁得到盖亚的所有魔法后到现在的五年里，都发生了什么。” 莫德尔指了指头上的角说：“这五年里我一直在和这东西对抗，我得到了盖亚的所有魔法，但我也变成了一个怪物。” “这实在是太有趣了，研究你的骨骼结构，你应该已经二十多岁了。” 一个戴着魔术帽、却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从床边冒了出来。 她眼中有光，仿佛躺在病床上的莫德尔是一个一具价值的艺术品。 “额，薇薇，解释一下。”哲让薇薇看过来，说道：“这里除了菲和你之外，应该没人听懂你刚说了什么。” “意思是这位少年不仅仅是获得了各种动物的机能，同样获得了他们的生命周期。” 坐在哲旁边的，带着眼镜的菲回答道。 薇薇点头：“没错，孩子，你的生命周期大大缩短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猫狗的一岁等于人类的五岁，你现在等于是把五年的身体机能压缩到一年里了。” “等等等......”吴桐给这已经偏题的解释画上休止符，“我记得我们是来询问那些奇异的怪物的吧，还记得吗？拥有异常能量反应的魔法生物，是这样的吧。” 是这样的，经过薇薇与菲的研究，异常的能量反应有了正式的命名——“天启能量”，有异常天启能量反应的生物命名为“天启生物”。 然后现在要探究的是，为什么会出现使用魔法的天启生物。 “是盖亚干的。”莫德尔说，“她从不拒绝对她提出的‘愿望’，却引导我们异化实现‘愿望’的方式。” 莫德尔那些学会“飞行”魔法的小伙伴们，全部变成了凶猛的鸟人怪物。 “你那种变身怪物的能力。”吴桐问道，“是什么情况。” 问到这个，莫德尔说：“我会自己产生那种......那种......天启能量？......应该是这么叫吧。” 莫德尔看向菲，菲点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莫德尔说道：“我体内能产生天启能量，当天启能量积累到一定量的时候，我就可以消耗这些能量，变身‘奥杜因’。” 奥杜因？听起来很像那些游戏作品中会出现的强大魔兽的名字。 莫德尔一直在寻找对抗盖亚的力量，并用从盖亚那里得到的毁灭的力量，去拯救更多的人。 “但是那些同样学习了魔法但仍然被天启能量感染的人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薇薇旋转手中的平板，展示研究得来的数据。 大多数得到魔法的人更容易变成“天启生物”，并且正好是被异化的“动物能力”。 想成为像蜘蛛那样能爬墙能射蛛丝的超级英雄，结果变成半人半蛛的可怕怪物； 想成为财力无限的富豪，结果变成会吐金币的巨大蟾蜍； 又或者想要拥有很大力气的投机者，也变成了肌肉生长不受限制、毫无理智的魔鬼筋肉人。 “因为他们都被异化了。”莫德尔说，“在得到盖亚所有的魔法之后，我理解到拥有魔法之人更易受天启能量侵蚀的原因。” 不仅因为他们本来就能产生天启能量，时时刻刻都暴露在天启能量的辐射之下。 更重要的是他们混淆了人本位与兽本位的概念，过分突出获得的“生物”的能力，忽略了作为人的主观性。 盖亚啃食土地的地区，都会源源不断地出现这样的人。 莫德尔说过的，盖亚不会拒绝任何人的请求，实现“愿望”的代价太小了，总有以为自己能捡漏的蠢蛋。 “说是你一直坚持自我，倒不如说你其实也不知道自己都融合了什么动物吧。”薇薇腹黑地戳穿莫德尔，旋转手中的平板。 平板上罗列了莫德尔身上的生物种类，密密麻麻，水生陆生一应俱全。 这也是实话，莫德尔融合了太多的动物，这导致莫德尔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也只能保持自我的存在。 “这是一方面的原因......” 莫德尔的声音越来越小，果然啊，被薇薇说中了。 吴桐不禁汗颜，原来莫德尔知道自己的中二病是会被看出来的啊。 果然“腹黑克中二”，那什么克腹黑来着？ 吴桐还在想什么克腹黑，病房外却出了大事，一个吴桐看着很眼熟的人推门而入。 “菲博士，薇薇博士，永冻之树炸掉了。” 异色眼瞳，一只深蓝，一只深绿，栗色短发，穿着作战服。 薇薇手中的平板掉了：“刹那你说什么？永冻之树炸了？！！！” 凳子摔倒，菲博士飞奔出病房，哲与吴桐对视了一眼便追了上去。 越过研究院休息室，一个研究员在里面弹吉他，众人跑过，吉他声也戛然而止。 菲一口气跑到研究大厅，跑到大屏幕前。 看到研究所的主心骨到来，刚刚还在慌乱的研究员们终于松了口气。 顾不上追着自己跑出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哲，菲问道：“叶一，十分钟之前永冻之树的卫星云图给我调出来，五倍速播放。” “了解。”叶一调出菲想看的画面。 在卫星云图中，吴桐终于看到了那棵“参天大树”的全貌。 真正的遮天蔽日，就像长在小王子星球上的猴面包树那样。 但那棵晶莹剔透的碧蓝大树，被一颗燃烧的飞星击中，轰然倒塌，消失在这颗星球上。 菲大手一挥，指挥道：“叶一，组织为期一个月的极地考察，我们这一次要领先所有研究组织。” 在菲之后，薇薇也对特殊调查部队安排了任务。 刹那、刚刚那个在休息室弹吉他的研究院赫然在列。 “正面战场情况仍然焦灼，极圈外围的调查就交给大家了，探明永冻之树的失踪，以及调查发生在极圈外围的异常瘟疫现象......” 全都连起来了，吴桐脑中电光闪过。 可就在他要理清全部线索的时候，光芒闪过。 《岩石之令》故事结束。 第274章 人本位的神秘魔法 冰冷刺骨的寒意在侵蚀意识，耳边充斥着嘈杂的白噪音。 艾思呼出白气，手脚冰冷，寒风吹进脖颈，艾思却不敢动弹。 为什么不敢动弹？ 因为艾思的爸爸正抱着艾思，跪在雪地里。 灰白色的雪落了下来，不对，那不是雪，而是烧尽的飞灰。 艾思记忆中的父亲，正抱着七八岁的艾思，跪在雪地中。 周围很冷，但爸爸的怀里很暖。 可是艾思看到非常可怕的东西，那个东西向她伸出手，扼住她的咽喉。 气喘不上来，艾思察觉到死亡的迫近。 “呃啊——嘶哈——” 艾思从窒息中清醒，胸肺剧烈地起伏，带着血腥味的空气灌入鼻腔。 铁链将双手锁在背后，艾思以一种非常难受的方式吊在空中。 胸口的核心光芒熄灭，将艾思从濒死拉到脱离危险后，“空想核心”重归寂静。 没有人发现自己醒来，艾思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里非常像那钟组织的头目向主角团讲述自己邪恶理念的地方，艾思就像昏迷的人质一样吊在空中。 在艾思下边，一场审讯正在进行。 贺雅被鸮人扔到地上，又用纤细的鸟爪踩住，头被摁在地上，成一副“卑躬屈膝”的姿态。 大厅尽头的黑影动了，艾思现在才发觉，那不是什么人投下的阴影，那小山一样的黑影就是敌人本体。 一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物移动到贺雅近前，发出粘稠的声音。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贺雅受了很重的伤，身上多处撕裂伤，大概就是那个踩着她的鸮人干的。 艾思知道贺雅不会死，她知道这小妮子的保命手段多了去了，不死个十次八次的耗不完她手上的复活道具。 现在艾思担心的是贺雅的精神状态，受尽折磨后贺雅会不会泄露什么情报。 “希望不会吧。” 艾思在心中默默祈祷，“贺雅是个坚强的小妮子，她才不会干出那种事呢。” 艾思集中精力思考，思考怎样才能脱困。 意志不断地延伸，天启能量在体内聚集。 就在这种时候，艾思的胸口亮了。 那道裂缝之下，“空想核心”回应了艾思的意志，一份权能的一角被艾思触及，另一个人的声音出现在艾思脑海中...... 被绿色藤蔓包裹的庞然大物伸出触手，黑色的闪电迸出闪光，落到贺雅身上。 “啊啊啊——”贺雅被电击惊醒，身上的撕裂伤痛的厉害。 被藤蔓与苔藓覆盖的怪物俯下身，发出粘稠沉闷的声音：“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说实话的，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贺雅睁眼，看了一眼面前爬满植被的怪物，发出一声冷哼：“融合树本植物妄图获得与树木相匹的寿命，实在是太天真了。” “放肆！”鸮人373展开锋利的翼手羽毛，“欻”一下捅进贺雅后背。 “在造物主大人面前，不得无礼。”鸮人373踩着贺雅的头喊道。 果然面前这个身上爬满了各种草本植物的怪物就是“动物森友会”这个组织的首领了。 鸮人373叫他“造物主大人”，也不知道他是创始人还是神秘魔法水平最高的那个。 虽然贺雅开口就是嘲讽，但“造物主”对贺雅似乎很感兴趣：“小姑娘，你好像很懂嘛，一眼就看出来我融合了植物。” 即使背上插着锋利的羽毛，贺雅仍旧嘴硬到：“呵呵，多年生树妖，生命更替的苔藓怪，以及不断发芽的爬山虎藤怪，都是植物型的神秘魔法生物。” 鸮人373拉动插在贺雅被上的硬羽，划出撕裂的伤口。 “呃——呃啊。” 贺雅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却顽强地勾起嘴角，带着嘲讽的感觉说道：“让我猜猜，你该不会是个垂垂老矣的糟老头子，才会融合植物类型的神秘魔法生物吧。” 贺雅如此冒犯造物主大人，鸮人373刚准备再杀一次贺雅让其乖乖就范。 刚准备用羽臂将地上的贺雅捅个对穿，就被造物主阻止。 “有意思，你应该是个等级不低的魔法使吧。”造物主问道，“要不要加入我们，‘动物森友会’可以将你带上更高等的神秘魔法席位。” 贺雅拒绝邀请：“我才不要变成你们这样，没个人形，怪物中的怪物，天启生物都比你们好看。” 确实，无论是鸮人373还是造物主，又或是巡逻队伍中的兔人、鹿人、犀牛人，都长得太难看了。 贺雅用全力冷嘲热讽，试图激怒造物主：“你们就是一群蠢蛋，一群妄图掌控危险之物的白痴，一群放弃做人的怪物。” “你说的都对，但是。”造物主将贺雅的嘲讽全都防了出去，“那咋了。” 那咋了？？？？ 那咋了！！！！ 造物主要是辩驳贺雅倒还好，可造物主偏偏给了贺雅一个最令她恼火的答案。 “那咋了。”造物主表现得很无所谓，“称我们为错误？不不不，我们实现了基因层面的跃升，打破了基因对人类的桎梏。” 造物主伸出藤蔓将贺雅从地上吊起，拉到那张怪物的脸前。 “我们成为更适应天启的生命，这难道不是一种‘进化’吗？” 黑色的闪电顺着藤蔓蔓延，贺雅被电击捆绑。 以神秘魔法为引，使用天启能量定向模因污染的错误生命，高呼进化的“正确”。 “我的老师教给我的神秘魔法，我并没有完全理解。” 贺雅尽管经受电击，却仍然没有屈服。 贺雅想到了她的老师，拥有“神秘魔法理论”的黑鸦，一个拥有大智慧的神秘魔法使。 “我的老师说过，神秘魔法，是人本位的技术。” 贺雅与造物主对视，目光直击那对隐藏在苔藓之下的血红双目，“任何脱离人类范畴的行径，都会陷入失控的深渊。” 造物主停止放电，贺雅身上冒出黑烟，烧焦熏黑的贺雅不停地“追加攻击”：“你以为我没看出来吗？因为融合了树本植物，你变成大块头一个；想靠苔藓还原本来的面貌，却变成一个黏糊糊的藤球。” 鸮人373发出一声尖啸，想让贺雅闭嘴。 被吊在空中的贺雅连着所有融合神秘魔法生物的人一起骂。 “还有你，别叫了傻鸟。想获得雪鸮那样毛茸茸可可爱爱或英姿飒爽的外貌，却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更是一个小丑。” 造物主攥紧藤蔓，黏糊糊的声音低沉，很明显，它动怒了。 “你就这么想死吗？你想像你朋友一样死掉吗？” 贺雅被攥出血来，却仍然迎着造物主的怒火喊道：“该去死的是你们，触碰生命禁忌的家伙。” 鸮人373翼臂甩动，硬羽射向贺雅，准备彻底杀死贺雅。 “铛！铛！铛！” 三声脆响，三根硬羽在空中被击中，改变了飞行轨道，避开了贺雅。 甚至有一根的弹射方向偏转，割断了造物主的藤蔓，贺雅解脱捆绑，从空中掉了下来。 与硬羽发生碰撞的东西落到地上，鸮人373菱形的鸟类瞳孔锁定，那竟然是不知名的结晶块，甚至在消散。 正在自由落体的贺雅突然减速，像是被什么拖住了一样，不，那更像是重力被反转，贺雅在向着地面做匀减速运动一样。 一丝气息显露，鸮人373羽毛炸起，心中产生些许恍惚。 “怎么会，一个已经死掉的，被我亲手杀死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身后。” 迟疑间回头，目光对上一双血红的瞳眼。 “再见！”贺雅武器拟造，手持式镭射炮在手上拟造完成，“能量”的权能操控。 一发镭射打出，将鸮人烤成烧鸡。 落下的贺雅被一个人接住，横抱住贺雅，轻声呼喊贺雅的名字。 贺雅视野模糊，却仍然辨认出救下她的人：“班......长......” 柳空空将贺雅反背到背上，叫上用镭射炮轰击造物主的艾思撤退。 “来了！”艾思赶着拟造的最后一秒，镭射炮最大功率轰在造物主身上。 但是没有效果，半个身子被镭射炮轰碎的造物主马上身体就复原了，它的体内全部由植物构成，根本杀不死。 手上的镭射炮化作数据消散，艾思又控制“物质”生成，降下几根岩柱将造物主钉在地上。 可流质的造物主完全无视艾思的攻击，向这边爬了过来。 距离日出一个小时，“动物森友会”的头目向园区全域发出警报，所有动物听令，围堵入侵者。 第275章 逃出生天 距离日出还有一个半小时，届时阳光将会照进“森林”，神秘魔法便会蛰伏起来，营造出与普通城市无异的景象。 一切异常都会被清除，包括探寻异常的视点。 这也是为什么阿尔法小队的行动事件被勒令在日出之前结束。 在飞艇上，统计成员的柳空空正在汇总此次行动的结果。 两个队伍遇到巡逻的“动物”，并潜入了“森林”地下，拿到了关键情报。 有一个队伍遇到了接取官方委托的事务所队伍，虽然没有发生正面冲突，但行动被迫中止。 “等等，还有两个人呢？”柳空空发觉少了两个人。 是艾思与贺雅，这两个人在最后撤离时间时仍未返回运输机。 “不知道，没遇到过。”阿尔法的队员回答。 “有人知道她们两个向什么方向降落了吗？”柳空空又问道。 “跳伞点7点钟方向，降落角度不清楚。” 柳空空打开这次行动的最大收获，一份“森林”的地图，对照航行路线，找到几个小时前的跳伞点。 “跳伞点在这里，7点钟方向。”柳空空在地图上比划起来。 副班凑了过来，按照降落包的降落速度计算，艾思与贺雅两位队员应该落到核心区外围了。 “不对，他们没落到核心区外围。”柳空空摇头，“艾思能控制矢量，他们没有使用降落包降落。” “啊？”副队“啊”了一声。 如果按照这么说的话，艾思与贺雅应该会落到更核心的地方，那不就是“动物森友会”的大本营吗。 “这两个冒失的家伙。”柳空空将指挥权移交副队，下了飞机向核心区赶路，接应艾思与贺雅两个人。 柳空空速度很快，距离日出一个小时的时候，便来到核心区外围。 正在思考怎么找到艾思与贺雅的时候，却听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班长......” “这个声音是，艾思？！”柳空空查看通讯设备，但设备显示没有接收到任何信息。 但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柳空空听得非常真切。 “不是通讯设备，那就是艾思本身的能力了。” 柳空空闭目凝神，试图与那个冥冥中的声音建立联系。 “班长......” “艾思，我现在在核心区外围，你们在哪？我来接应你们了。” “......” “什么？”柳空空也没想到，贺雅与艾思竟然已经进入“动物森友会”内部了，甚至见到了组织的首领。 “这很明显是被抓了吧。”柳空空询问艾思她们是怎么进去的。 突然，一道裂缝在柳空空面前出现，那道裂缝就像高于空间表面一样，打开一道门。 柳空空确信这是艾思制造的东西，带着对艾思的信任，柳空空越过空间裂隙。 ...... 柳空空背上背着昏迷的贺雅，跟艾思一起向“森林”外撤离。 柳空空查看时间后对艾思喊道：“我们还有四十分钟的撤离时间。” 艾思一边回应，一边动用“能量”权能，构筑出能量屏障，抵挡兔人部队的子弹。 兔人小队的枪械装配的都是有神秘魔法赋能的子弹，剧烈的反应在艾思的能量屏障上发生，柳空空与艾思的突围被火力压制了。 现在只有一个队伍找到她们了，如果再拖时间，等鹿人、犀人或是鸮人部队就位，柳空空与艾思怕是逃不出去了。 艾思“物质”构筑，升起一面掩体，两个人在掩体后面躲避。 “艾思，你能控制矢量将他们全都扔上天吗？”柳空空检查背上的贺雅有没有被子弹击中，一边询问艾思。 艾思在掩体边缘探视，又差点被弹射的流弹击中，退了回来，“距离有点远，我够不到他们。” 没有办法了吗？ “神秘......魔法......的附着......”昏迷的贺雅在柳空空的抢救包扎下醒了过来。 柳空空将耳朵凑到贺雅嘴边，听见贺雅断续的声音：“附着......有温度限制......过热会......粘连失效......” “艾思！”柳空空抬头看向艾思，艾思胸口透出紫光，应声说道：“我明白了。” 正在持续射击的兔人部队突然感到一阵热浪，身上的金属被加热到烫手的程度。 又一次叩动扳机，手里的枪械竟然炸膛了，变成一堆废铁。 “轰隆————” 那面掩体墙破碎，艾思主动爆破了墙体，飞溅的碎屑冲开兔人的防线，艾思与班长成功突围。 可等两人刚离开核心区，声势浩大的犀牛军团堵住了两人的去路，三米高的巨人挥动着充能的巨锤，砸向艾思与柳空空。 四个犀牛人是一个编队的，四人合锤的防守，断绝去路。 艾思转头对柳空空说：“班长，我会拦住他们，你带着贺雅快跑，不用管我。” “这怎么行，我们必须一起离开。”柳空空话还没说完，就被爆发的天启能量振了一下。 浓烈的天启能量从艾思身上迸出，艾思的作战服顶不住能量的侵蚀，崩坏的纹路顺着艾思胸口蔓延。 艾思迎着降下重锤的犀人挥出拳头，高能粒子在艾思周围汇聚，一个由高能粒子组成的比犀牛人巨锤还大的拳头飞了出去。 被这股力量撞到后退的犀人回过神，却发现艾思消失在原地。 惊觉周围变暗，抬头一看，一只巨大的机械手从天而降，拍了下来。 这是艾思要解放力量才能完成的拟造，但也因此脖颈上的抑制环也会启动，抑制艾思体内“空想核心”的活性。 因此艾思才会让班长先走，带着无法行动的贺雅与行动不便的艾思，柳空空是逃不出去的。 只有艾思一个的话，等恢复过来之后，也能用“空间”的权能一点一点传送逃走。 将几只犀人拍进地下后，艾思脖子上的抑制器功率也达到最大，艾思也倒了下去。 “你们的逃亡结束了。”冰冷的声音缓缓降落，一同降落的还有一个异状的身体。 半身变成了覆盖着羽毛的鸮人，挡住了柳空空的去路，这个鸮人是多少号不知道，但是她撕裂了她们三个逃走的希望。 “放弃抵抗吧，经由造物主的创造，变成怪物生活在这片森林里吧。” 鸮人攻击柳空空的心理防线，给自己创造更大的优势。 “‘森林’外面的世界真的值得留恋吗？‘森林’中没有位高权重者制定的腐朽规矩，没有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蔑视与侮辱。” 鸮人甩动利剑一样翼臂，迈着纤细的鸟腿走向柳空空，“森林只有最绝对的弱肉强食，尽管原始，但绝对公平。” “来吧，成为怪物吧，加入我们的行列。” 鸮人靠近柳空空，马上抵达攻击距离。 柳空空阴着脸，解开了背上的贺雅，轻轻地放在地上。 柳空空回应鸮人的，只有一句晦涩的答复。 “怪物吗？可惜我早就是了。” “轰————”烈风从柳空空身上爆发，爆发的气浪吹得鸮人站不稳，将翼臂挡在身前与风暴中维持身形。 黑色的坚甲构筑，晶红的纹路在铠甲上勾勒，柳空空的作战服，启动了真正的战斗形态。 鸮人化作惊鸿暗影，破空杀出，锋利的翼臂砍向柳空空。 “吼——”风暴之中，一只晶红的虎兽咬住鸮人的翅膀，扭转撕裂。 “叽！！！”鸮人发出鸟类的惊叫，被风暴扔了出去。 抱着翼臂惊叫，可冷静下来之后，发现翼臂完好无损。 那刚刚从风暴中突现的虎兽是怎么一回事？ 柳空空与风暴中气势，重心压低，一步踏出。 柳空空隐于风暴，取而代之的是飞扑到鸮人面前的飞豹。 这是源于食物链上的来自本能的恐惧，鸮人拍动翅膀原地起飞，风向流转，晶红的幻影越过鸮人头顶。 是飞得比鸮人更高的展翅飞鹤，晶红的飞鹤消散在气旋中，柳空空居高临下，审视风暴气旋中的猎物。 “可恶啊！”鸮人甩动翼臂，硬羽飞箭射向空中的柳空空。 “嘶——”蛇息片刻，晶红闪烁的灵蛇闪过硬羽飞箭，杀至鸮人面前。 “嘿喝！！！”柳空空双拳汇聚长龙之势，轰在鸮人胸口。 “咚————” 风暴的气旋砸在地上，泥土飞溅，砸出一个大坑。 鸮人被柳空空踩在脚下，柳空空爆气散去，对着已经无法再战的鸮人说道：“这才是，人类从野兽上学习到的技术。” 兽形拳融合柳空空的白金道具，“气”凝出的实物并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意境上的对决。 拘泥在动物外形层面的进化，才不会成为人类的胜利。 重新将贺雅背在背上，柳空空将艾思扛在肩上，重新出发。 爆发的天启能量很快被定位，赶到的鹿人部队将柳空空包围。 兔人、犀人、鸮人还是“物理”上的战斗，这最后赶到的鹿人部队，才是真正的魔法师军队。 高举手中的树枝法杖，金黄的能量从法杖的光芒中涌现，光线飘荡，与众多光线编织成一张大网，向筋疲力尽的猎物网去。 “班长。”柳空空扛着艾思突然问道，“你觉得我们能逃出去吗？” 柳空空从未动摇，“嗯，一定可以的。” 猛烈的罡风从柳空空身上逸散，将三人保护起来。 “我一定会带你们出去的。”柳空空迈出了那一步。 重力偏转，罡风解构，带着两个人的柳空空失去重心，摔在坚硬的金属地板上。 周围是熟悉的惊呼声，柳空空在茫然中抬头，是跑过来将贺雅从柳空空背上解下来的副队。 贺雅终于醒了过来，昏迷的是艾思。 死里逃生，柳空空长舒一口气，她明白艾思最后为什么要那么问了。 坚定信念，冒着“死亡”的风险，艾思才用空间权能打开了直通运输机的传送门。 柳空空在睡着的艾思耳边轻语：“谢谢......” 第276章 社会层的研究 吴桐躺在社会层的地板上，满身大汗，摊在地上使不上劲。 他就像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要坚持不住了。 光着膀子的莫德尔看吴桐这个样子，吹口气，熄灭了他旁边的炉灯。 “嘶——”就像将水浇在烧的正旺的炉火上一样，莫德尔用来蒸桑拿的“升温魔法”被驱散，温度缓缓地降了下去。 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块浴巾，莫德尔盖在吴桐身上以防降温过快，然后穿上图书馆的蓝色制服先一步离开了。 终于缓过来的吴桐先是将身上的汗擦干净，才穿上衣服去社会层的吧台找莫德尔。 白台上烛光点亮，莫德尔已经泡好咖啡等吴桐落座。 泡咖啡的手艺不错，莫德尔还是的一手好的咖啡拉花手艺。 吴桐的咖啡上是一朵盛开的六棱花，莫德尔自己的那一杯则是一只小猫。 “我并不知道你还会这种手艺的。”吴桐拿起他的那一杯咖啡，猛灌了一大口。 “呃——好苦。”吴桐吐吐舌头，这咖啡苦得有点不正常了。 莫德尔将糖块推到吴桐面前，用勺子将拉花搅进浓稠的咖啡中，“在变成怪物的日子里，我学了很多需要静下心来才能做好的事业。” 莫德尔也向吴桐那样灌了一大口，他没有放方糖那种辅料，却没有一点苦的感觉。 “咖啡的拉花属于是我做的最好的几件事了。”莫德尔很平静，就跟刚才在桑拿的热浴中那样宁静一样。 “你能做好的别的事呢？”吴桐将方糖罐拉到自己面前。 “给小桑妮当人体模特。”莫德尔很认真地说，当模特需要很强的定力。 吴桐用小夹子夹住方糖，一块接一块投进咖啡：“前辈变身怪物的时候，能完美控制住自己吗？” 莫德尔却否定了吴桐的说法：“狂暴就是狂暴，是激发更强大的力量，但是没有理性的狂暴，很容易浪费那短短的进攻时间。” 莫德尔指出吴桐现在的问题，“变身”之后几乎是靠着本能战斗，明明获得了更强的力量，却无法用技巧进一步强化这份力量。 “主要是我也不太能控制得了这份力量。”吴桐也很难说他的“变身”状态。 以前，他以为是自己僭越了体内“黑暗”的力量。 因为变身后的吴桐身披黑色的铠甲，会狂暴也能用“黑暗”是世界毁灭因素这样的理由来解释。 但现在，“黑暗”已经从吴桐体内彻底消失，但是吴桐仍然拥有“同化”外物的能力。 经过一段时间的探索，吴桐摸清了自己的能力组成，首先就是白金道具。 “悲伤”与“绝望”，这两个吴桐在白金之海凝聚出来的白金道具，一个拥有强效的精神控制，另一个锋锐灵活，“禁疗”的同时能配合吴桐使出“技巧”。 吴桐现在学会的两个技巧，一个是从猫猫那里学来的“转刀”，另一个是从刹那身上学来的与间“刹那”出手。 此外，就是吴桐自己定下的一张“底牌”，也就是他的白金之海的“展开”。 吴桐见过的几个展开，一个是哀歌的“歌剧院”，一个是虚无弄臣的“飘渺长廊”，还有一个是旧日之诗的“无垠诗卷”。 细数一下全都是毁灭之人才会白金之海的“展开”，吴桐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变成毁灭之人了。 “在我看来，我们两个之间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莫德尔上下打量吴桐后说道。 “哪方面的？”吴桐接话，“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两者都是。”莫德尔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我们两个使用力量的时候，消耗的都是天启能量，这就足够将我们两个划分到同一种类了。” “这样啊。”吴桐搅了搅差不多能咽下的咖啡，“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原因，好像到现在我都不太能理解我们都市的战力划分。” “想听听我的调研吗？” 莫德尔来了兴致，从吧台下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通过图书馆中收藏的书籍，我对整个世界的战力体系有了一个很好的归纳了哟。” 吴桐也来了兴趣，让莫德尔赶快讲讲：“说细一点，终于不再是云里雾里的了。” 首先，需要明确即将分类的对象，即可以进行战斗的个体。 在这个基本公约下，天启生物、白金使、毁灭之人、甚至是神备之人都囊括在这个对象里。 随后进行分类，莫德尔在统计了大量的数据案例之后，将所有对象分成三类：生物、白金、异能。 生物就是那些纯靠肉体力量战斗的个体，不借助任何的外在力量，仅使用无任何特殊能力的武器。 在这个分类中，吴桐熟悉的人中，符合这个条件的有：老大哥安奇、都市最强之人“殷红蔷薇”、触及时间三相的“堇紫云霞”。 白金则是本体力量虽然没有那么强悍，但却使用白金道具或者特殊机械武器战斗的人。 吴桐想了想，在自己认识的人中，符合着的条件的有：身为神秘魔法使的黑鸦和她的徒弟贺雅、有过一面之缘的一级白金使华、神备之人的色彩“暮绿沉钟”、色彩级小学生“纯白英灵”的郑忆。 也许驾驶百万龙或千兆龙战斗的纪禾也可以放到这个分类中。 最后这个异能，则是消耗体内天启能量从而获得爆发性力量去战斗。 吴桐是这个分类中的人，莫德尔也是，绝大多数的天启生物与毁灭者之人都是这个分类中的。 “原来是这样的吗？”吴桐刚想夸莫德尔nb，但转念一想不对，他怎么还是和一群毁灭之人在一块啊。 “那我这不仍然是怪物吗？”吴桐吐槽，这门分类的话，吴桐确实与一群不是人的东西为伍。 毁灭之人暂且不提，绝大多数天启生物都属“异能”分类就很令人难绷。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莫德尔逗起哏来，“之后你会遇到更多天启生物的，不像之前的虎熊兽或狼熊兽那样的骚乱或祸端，又或是冻枝僵尸那种危害级别的天启生物。” 在后续的图书翻译中，吴桐会遇见更加恐怖的破坏级、灾难级，甚至是毁灭级的天启生物。 “啊——”吴桐长叹一声，这太令人绝望了。 “所以在你准备好之前，在你有勇气面对那些怪物之前，你仍有选择的权利。” 一个声音从吴桐背后传来，莫德尔泡好第三杯咖啡摆在吧台上。 身着黑色制服的伊利斯落座，将出行假条放到吴桐面前，捏起糖夹将糖块夹进咖啡中。 “这是什么？”吴桐好奇地拾起放在面前的纸条，“这是馆长叫前辈开给我的吗？” 伊利斯点点头，品尝满糖的咖啡：“没错，馆长说以后的日常用品采集由你负责，现阶段已解锁的楼层的书籍你随意借阅。” “在你决定面对那些怪物之前，你可以简短地享受你的假期。”伊利斯说道，并将一张购物清单交给吴桐。 吴桐打开清单，猝不及防的长条清单竟然滚出了吴桐视线。 拽着长长的购物清单，吴桐吃惊地说：“这么多？花谁的钱？” 卡在购物表上，一张经过特殊工艺处理过的消费卡。 伊利斯少见地给吴桐加油，莫德尔笑笑，品尝着原汁原味地苦咖啡。 ...... “白金使研训学园”中，艾思扛着喝醉的米莉一摇一晃地走在回家族的路上。 阿尔法小队在上次“潜入森林”的任务中取得良好的成绩，小队得到学园的高度评价。 在庆功宴上，米莉举杯向所有同学表达祝贺，然后喝得醉醺醺的，需要艾思扛着才能返回家族。 “以后、别喝、那么多了、酒鬼！” 扛着米莉的艾思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才坐上返回家族的无人车。 “我这不是高兴嘛。”米莉在喝醉之后变得更加亲切了，靠在艾思身上，“谨遵医嘱，我从来都没喝过量的。” “你！哎，你没救了。”艾思想吐槽，但还是止于嘴边。 “我早都没救了，艾思。” “啊？” 米莉端详着艾思的脸，就像曾经那个人端详自己一样：“我永远爱你，永远赤诚，永远热切......” ...... 第277章 吴桐的购物体验 早上好，大都会！ 这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坐落在城市中心的大都会超级商场彰显着这座城市的活力。 一座合格的超级商场，你可以在其中找到你任何想要的东西。 它甚至有自己的运输线，拥有自己的货物储藏区。 这里大到几乎没有边际，需要通过特殊的白金科技“传送门”才能抵达超级商场的内部。 日用百货、亲民餐饮、高档餐厅这些不用说都是必备的，要说那些离谱的，白金科技、军工机械、神秘魔法都在这里设立专区。 还是那句话，这个地方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吴桐上一次去过超级商场的还是一个叫做“中央公园”的地方，但那里可不卖白金科技或者军工机械这种东西，也没这么大的占地面积。 漫步于这个叫“大都会”的地方，吴桐翻着长长一溜的购物清单，寻找清单上的东西。 “让我看看艺术层的小桑妮需要一盒724色的颜料盒。” 吴桐半信半疑地说出需要购买的商品，没想到导购的机器人竟然真的带着吴桐来到“日用品区”。 再转到“艺术类”，然后到“美术区块”，最后到“颜料组”找到吴桐想要的东西。 “不是还真有724色的颜料盒啊。”吴桐看着快半个人的颜料盒，“这比小桑妮都高了吧。” 吴桐比划了一下颜料盒的大小，还真的比小桑妮要高，那都不是颜料盒了，该叫它颜料箱了。 只是这么大一个东西，吴桐要怎么带着这么大一个颜料箱去买别的东西呀。 “这边建议您购买一个移动空间。”导购机器人适时地插入广告，向吴桐推荐拥有空间储物功能的白金科技。 吴桐一看广告，这不就是他们刚刚路过的白金科技专卖店的广告吗？ 这商场还真会打广告，直接自产自销一条龙服务。 都到这份上了，吴桐还能说什么呢？选了一个型号的储物道具买了下来。 “亲，这边建议您购买更改外观的服务。” 导购机器人将储物模块卖给吴桐之后又推荐起增值服务，可以改变模块的外观，可以将外观修改为戒指或者手环等首饰。 “这这这......这不欺诈消费吗！”吴桐举着跟手机一样的储物模块表示抗议。 有这东西怎么不捆绑售卖，还分开卖美曰其名“增值服务”，这群奸商是真的会赚钱啊。 “不需要。”好在吴桐的图书馆制服兜大，装上手机和模块问题不大。 可在吴桐拒绝之后，导购机器人又像疯了一样弹出一大堆推荐商品。 吴桐关了一个又一个，但这导购机器人一直在推荐，好像吴桐不买东西就会一直推荐一样。 实际上，吴桐要是买了导购还是会推荐，并且会推荐的更加起劲。 “你们好烦啊。”吴桐点击着广告的叉叉，可广告一个接一个地弹了出来，就好像中了病毒似的。 “亲，这边推荐您购入......” “亲，这边建议您购买......” “亲，来看一下这个最新研发的产品......” 吴桐烦了，摁住导购机器人在它的听筒旁喊道：“我不需要任何服务，你快给我消停一点。” “嘀嘟，接受审理。” 导购机器人响了一下，停止推荐了，然后发出了转人工的声音：“没钱来买什么东西，穷鬼。” 骂完，机器人就跑了。 对，跑了，丢下吴桐一个人跑了。 “不是？！”吴桐看得目瞪口呆，“我说为什么推荐这个推荐那个的，原来是盯上我黑卡里的钱了。” 刚刚买储物模块和颜料箱的时候，吴桐就用的伊利斯给的购物黑卡。 看来商场是看到黑卡的消费记录，所以才像疯了一样想从吴桐兜里抢钱。 可当导购机器人走了以后，吴桐才发现，他迷路了呀。 走了半天都没从“日用品区”的“艺术类”转出去，吴桐想着再找个导购机器人问路吧，没想到没一个机器人搭理他。 “我都不知道从哪个角度吐槽了。” 吴桐这一次不买，所有导购机器人就都把吴桐拉黑了。 吴桐在“艺术类”转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转的晕头转向，可还是出不去。 “等我出去了，我绝对要投诉他们。”吴桐累得坐到地上，“发‘小茄子’上，再稍微添油加醋一下，我要让网络上的‘茄友’们对这里得导购服务口诛笔伐。” 就在吴桐抱怨的时候，一个小家伙滚到吴桐面前，发出一声问候：“先生您好，请问我可以为您提供帮助吗？” “诶？！”听着是真人的声音，吴桐下意识抬头张望，却没看到说话的人。 倒是视角下方又想起那个真人的声音：“先生请低头，我在下边。” 吴桐低头，一个足球大小的圆形机器人仰着头，数码的脸摆出一个“（·-·）”的表情看向吴桐。 小机器人飘了起来，飘到一个适合的高度和吴桐对话。 ( ???)：“先生你好，我能为您提供帮助吗？” 吴桐：“额，这回应该是真人了吧。” （ · o · ）：“肯定是真人啦，人家才不会像黑心的导购机器人一样胡乱推荐商品的。” 吴桐：“等等，我先确认一下，你主动来帮我，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吧。” （ ???）：“我是查看了您的购物方式，随后发现您被导购机器人骚扰，然后在这里转了半天没有消费，猜测您应该是遇到了麻烦。” 吴桐：“说重点。” （ x - x ）：“人家就是想帮您排忧解难，顺便赚点小钱。” 吴桐：“好说，带路，钱多。” (..＞?＜..)：“好嘞，客官这边走。” 这个球形的机器人萌萌的，一边带着吴桐找需要购买的东西，一边帮吴桐货比三家，整个购物过程还挺愉快的。 “果然还是真人导购舒服一点啊。” 吴桐清点着购物清单上剩下的商品，一边和这个小机器人聊了起来。 (? ?w ??)：“当然了，我毕竟卖的就是服务嘛，先生肯出钱雇佣，我当然会给顾客良好的产品体验。” 吴桐：“好吧，再买下一个东西之前，我先把雇佣你的费用先刷了吧。” 吴桐说着掏出黑卡准备刷卡，空中漂浮的圆球在空中晃了晃，显然是没想到吴桐会提前结账。 (゜Д゜)：“先生不继续体验服务了吗？” 吴桐摇头说不是：“只是想提前付钱罢了，有的时候花钱就是买个情绪价值，反正这次服务我挺满意的。” (o^▽^o)：“谢谢您的肯定。” 最后的报价，吴桐也觉得不错，比起一些贵得离谱的服务，这个人的服务已经很不错了。 “叽咕——”吴桐的肚子叫了起来，啊，确实买了好长时间东西了，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赶路。 不对，正是因为大部分时间在赶路，吴桐才会饿的这么快。 吴桐问道：“我记得这里是有餐饮的吧，你有推荐的餐饮吗？” 有的，球形机器人对面的那个人对“大都会”很是熟悉，将吴桐带到一个味道很不错的餐饮店里。 “吃的真饱啊。”吴桐用餐巾纸擦嘴，很自然地和小机器人搭话。 “......” 小机器人没有回应，吴桐好奇地看向小机器人的脸。 数码的面庞消失不见，只剩下一道直线的数据线。 “喂喂，你没事吧？”吴桐拍拍小机器人。 没想到吴桐这么一拍一直悬浮的机器人突然掉了下来，就像断开了连接。 那个隔着机器人和吴桐聊天的人从那边断了音讯。 “呲......呲呲......呲......” 机器人发出短路的频闪，吴桐不知所措地捧着失去悬浮动力的小机器人。 “救救.....救救......” 吴桐将小机器人凑到耳朵边：“什么？你说什么？” “救救我......” 机器人在发出最后一声呼救后，彻底断电。 餐饮店外，吴桐察觉到人群的流动，正在向一个方向汇聚。 作为怪物的第六感发动，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吴桐付完钱就向人群流动的方向跑去。 “为什么有有种不好的预感。”吴桐将小机器人先装进储物模块里，向人群汇集的方向跑去。 跑出餐饮区与商业区，来到“大都会”特有的住民区。 吴桐在与小机器人聊天的途中得知，“大都会”超级商场，其实是一个建立在现实与特殊空间夹缝中的一座大型建筑，所以这里才会大得没边。 当初建造大都会动用了几代人，所以这里拥有特殊的住民区，有的人在这里出生，又在这里生出下一代人，一辈子没离开过“大都会”。 而有了住民区之后，这里开始兴起房地产，这里房价便宜，还有着“大都会”这样的超级商场，所以有很多搬进“大都会”居住的人。 吴桐听到了警笛的声音，看到了红蓝交替闪烁的警示灯，还看到了黑黄条纹的警戒线，以及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群众。 拨开围观的群众，吴桐听到了旁观者的吃瓜言语：“哎，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跟你讲哦，我可是看清楚了，煤气爆炸，房子都塌了。” “你就瞎说吧，明明是打架斗殴，你看地上溅得到处都是血，打的那叫一个头破血流啊。” “你才放屁嘞，什么人打架能把房子都打塌，你看，那不死了好几个人呢。” 吴桐挤过人群，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极大的出血量，有这个出血量放谁身上都活不了，满地都是黑红黑红的液体，让晕血者看到早都晕翻了。 倒塌的房屋墙壁上，到处都是被利爪划过的痕迹。 以及警察正在检查并盖上白布的尸体，干瘪，没有一点血色。 一个名词出现在吴桐脑海中，“吸血鬼”，他又一次遇到“吸血鬼”了。 第278章 血继·起源 今天上午，地方公安接到报案，“大都会”发生了刑事案件。 刑侦组出特勤，要出现场，秦艺这个刑事一科的科长带队，跑了很远的路，来到“大都会”办案。 来到现场，尽管居民区的物业在第一时间拉出了警戒线，但是这里仍然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群众。 刑侦组的人越过人群，拉开警戒线后，就开始进行取证工作了。 秦艺看着混乱不堪的现场，满地的血迹，坍塌的房屋，以及几具干瘪的尸体。 尸体的状态异常，死者确认是死于几个小时之前，但是尸体的干瘪程度快赶得上在沙漠中风化的木乃伊了。 刘伟拿着目击口供走到秦艺旁向汇报：“秦姐，目击者声称，几位死者今天早上还活蹦乱跳的，说明死者在死亡时就变成干尸模样了。” 秦艺思考片刻，问道：“有人目击到房屋是怎么坍塌的吗？” 刘伟点头说：“有的，但是证词有些不统一，一位目击者声称是听到爆炸声后发生的坍塌，另一位目击者说是承重柱被敲碎后发生的坍塌。” 除此之外，刘伟还调查到，坍塌的房屋是一栋五层的居民楼，单楼层小户型，一层一户，总共有六户人家。 “秦姐。”郭果跑来汇报最新的死者信息，“几位死者的社会关系都调查完了，现场发现的死者总共有七位，对上信息的住户有四户，社会关系简单。” “那另外的两户呢？”秦艺追问道。 郭果翻着文件夹说：“剩下两户填的是假信息，没有身份证明，现在处于失踪状态。” 没有身份证明，联系到“大都会”的居民区情况，可能是城市黑户，这就很难调查了。 秦艺的目光掠过人群，在这之中锁定了一个眼熟的身影，与此同时，刘伟也认了出来，群众中有一个老熟人。 “秦姐？伟哥？”吴桐挠挠头打招呼，不知道以前的同事还认不认得自己了。 “你小子，好久不见呐。”瘦瘦高高的刘伟一把架住矮个子的吴桐，“好久不见”地打着招呼。 “当初走得那么突然，招呼都不打一声。”秦姐笑意满满地看着面前这个大小伙子。 吴桐也是从一个处理案子冒冒失失的小鬼头，成长成一个能独当一面的高级白金使了。 等等，秦艺发现不对，吴桐身上有什么东西不太对。 等吴桐走到几人面前，她才发现，这么久不见了，吴桐的白金使表怎么还是“见习”，连最低的“九级”都不是。 吴桐略有尴尬地说：“我主要是太忙了，没时间去升级牌照嘛。不说这个了，我进来不会破坏现场吗？” 秦艺却回答说：“问题不大，虽然你脱离警务体系了，但你还是个白金使嘛，后果没那么严重。” “哦哦哦，我大概了解了。”吴桐在确认不会出什么问题之后，随老同事们一起勘探现场。 有人在收集地上的血液，血液量很多，并且异常的无法凝固，准备带回去化验一下。 吴桐盯着那一罐血液愣神，看到吴桐盯着血罐，秦艺也感叹地说：“真不知道流了这么多血的人是谁，看当量，都有两个桶装水那么多了。” “先不说这个了，伟哥，你们有调查过倒塌的居所吗？”吴桐回过神来，开始了解现场的情况。 “有，尤其是那两个使用了假信息的住户。” 刘伟将场照递给吴桐，“两个住户都是深居简出型的，几乎没有关系网。” 在拍摄的场照中，吴桐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一个很眼熟的相框，还有很多外卖包装。 另外一个人的住楼场照就更是简单了，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空荡荡的房屋，什么家具都没有。 “吴桐，你是白金使，你怎么看这次的案件。”秦艺问吴桐的看法。 吴桐思考片刻后，提出观点：“我之前处理过一个案件，和‘吸血鬼’有关，被吸血鬼袭击的人尸体就会产生这种干瘪的情况。” 所以本次的事故是吸血鬼这种天启生物所为吗？ 吴桐摆摆手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往这方面调查，秦姐你们先继续调查，我先去个地方，有情况了我再找你们联系。” 吴桐跑了，过了这么长时间，这家伙还是像个愣头青，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秦姐和刘伟这边还在感叹，突然鉴识三科的成员就急急忙忙地找秦姐汇报：“出事了，刚刚收集的血液样本全部消失了......” ...... 吴桐大喘气地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四处张望起来。 再仔细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吴桐从口袋中掏出储存模块，启动模块，将刚刚偷偷装进去的血罐拿了出来。 吴桐认为自己的判断没错，打开血罐，将里面的血倒了出来。 浓稠但不凝固的血液铺开，好像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但是吴桐确信他没做错，这团血绝对是他认识的东西。 果不其然，在血液彻底铺开并静置了一会后，血液开始动了起来，正在向中心汇聚，并逐渐汇聚成一个人的形状。 胳膊上触目惊心地像蜈蚣一样的疤痕，那始终怯生生地外貌，又是吴桐的一个熟人。 “薛媛媛！” “吴桐警官？” 两个人异口同声，但是吴桐先一步解释自己卸任警官了，叫他吴桐就好。 怪不得吴桐看那摊血的时候感觉那样奇怪，体内好像有雷达在闪烁，本能告诉吴桐那摊血液是一团活着的东西。 吴桐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然后就是薛媛媛诉说发生了什么。 上次“吸血暴君”事件后，已经暴露的血魔，就像薛媛媛，纷纷离开了万圣街，各自寻找居住的地方。 薛媛媛在网上看到了“大都会”的介绍，并看到了“大都会”居民区的情况，极低的入住条件和基本没有的身份调查成为薛媛媛选择的对象。 这里确实不错，一个人住，也不用和什么人打交道，薛媛媛甚至在这里遇到了早早就在这里住下的血魔老前辈。 只是这一次事发突然，而且灾害发生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晕了过去，才被当作血液样本让人装进罐子里了。 “等等。”吴桐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你说‘早早就在这里住下的血魔老前辈’，这里还有别的血魔吗？” “当然了小伙子，我们血魔东躲西藏，可不就是为了找个安稳的地方安安静静地活下去嘛。” 苍老的声音在吴桐与薛媛媛两人身后响起，吓了吴桐一跳。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迈着蹒跚的步伐向两人靠近。 “这个人，我认识？！”吴桐心中暗道，他记得这位老太。 他挤过看热闹的人群的时候，他注意到了这个没和任何人交流，只是在一旁默默围观的老人。 “祖奶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薛媛媛一边向这个老太道歉，一边向吴桐介绍到：“这位就是我刚刚提到的血魔老前辈，在我刚刚来这里定居的时候，祖奶帮了我很多忙的。” 祖奶也不含糊，看准吴桐是个有能力的人，便开门见山地说明了事情的所有真相。 “杀了人的是毁灭后的血魔眷属，他肯定再会杀人的，你要在他大开杀戒之前消灭他。” 等等等，信息量有点大吴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先让他理一理。 吴桐问：“血魔眷属？” “对。”健硕的老太点头。 “血魔？”吴桐指指薛媛媛和老太。 老太又点点头：“是的。” 吴桐表示非常疑惑：“拿去找那个制造那个血魔眷属的血魔不就行了吗？老太你在这里着了这么久了，应该能认识对方吧。” 但是，老太摇头：“不对。” 这之后是薛媛媛解释的：“是这样的，这个血魔眷属，和我们血魔没关系。还有那个制造眷属的血魔，和他们血魔也没有关系。” 原生血魔与新生血魔之间亦有区别，两者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第279章 血继·追凶 现在我们要引入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那就是这个世界中的“怪物们”，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经历过去的种种，我们已然了解，人在情感崩溃、核心融毁之后，心中对某件事或某个东西的强烈情感会被具现出来。 于是，我们将这些因为情绪崩溃而变成怪物的过程称为“毁灭化”，将变成怪物的人称为“毁灭之人”。 情绪崩坏的进度不同，“毁灭之人”的“毁灭化”程度也不同，表现出来的力量也各不相同。 就像味蕾达的百特鳗，初见的时候虽然面目狰狞，但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穿着还算体面的衣服。 并且是在被吴桐他们逼上绝路之后才变成毫无理性的怪物的。 然后，除了之后变成怪物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本来就是怪物的人。 就比如薛媛媛与她祖奶那样的原生血魔，他们从一出生就是血魔，祖上是更古老的原生血魔。 理解了这一切之后，就可以清算上次“吸血暴君事件”与这次的“血魔眷属事件”了。 血魔这个生物有个很重要的设定，就是子代积弱，一代一代存活下来的血魔会越来越弱。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一个被转化而来的新生血魔眷属，也就是吸血暴君能远程控制原生血魔的现形。 这一次薛媛媛会直接原地变成一滩血也是因为这个。 这次的血魔眷属也是一个新生的被转化而来的怪物。 并且据薛媛媛的祖奶猜测，能制造这么强眷属的血魔，应该是经历“毁灭化”的“毁灭之人”，然后是变成的怪物种类是血魔。 这个毁灭之人开启了新一条血魔谱系，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吴桐问祖奶道。 祖奶背着手说：“因为只有一代血魔创造的眷属有这个能力影响我们这些原生血魔。” 这样吗？了解了这次的对手，吴桐思考要怎样找到对方。 “哔哔——” 嗯？什么东西在响，吴桐抬头，薛媛媛和祖奶都在摇头，不是她们身上的东西在响。 “那是什么东西在响？”吴桐又听到了“哔哔”的声音，发现是从自己身上传来的响声。 吴桐将手伸进口袋，摸到了那个储物模块，这次不仅听到了“哔哔”的响声，还感觉到储物模块在震动。 什么东西？ 吴桐取出储物模块中发出声响的东西，一个足球大小的机器人，发出“哔哔”的响声。 “这个东西还能动吗？”吴桐摇摇正在发出响声的机器人，之前断线之后，这个小机器人就再也没有响声了。 现在突然自动启动，一定是机器人的主人想传达什么消息。 这个小机器人之前做出丰富表情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箭头，指向一个方向。 吴桐原地转了一圈，发现这个箭头始终指着一个方向。 “指的这个方向该不会是那个人工的方向吧。”吴桐将线索联系起来，得出一个可能的猜测。 那个人工客服和薛媛媛一样，也是“大都会”的黑户，没办法正常正在“大都会”找工作，所以借这个小机器人当客服赚钱。 然后那个血魔眷属吸血的时候，将客服小妹掳走了。 吴桐也不知道这个猜测是否准确，但他知道现在必须要行动了，他不知道血魔眷属吸血的间隔时间，但拖得越久那个人工客服就会越危险。 先向薛媛媛和祖奶道谢，接着吴桐跟随小机器人上面箭头的指引，向一个方向赶去。 循着小机器人指引的方向，吴桐逐渐深入“大都会”，在越过几处破败的居民区后，吴桐到地方了。 “这里的天启能量有些旺盛啊。”吴桐捧着小机器人，机器人的箭头指着吴桐面前的建筑。 这是一座报废的居民建筑，六层制式，是一栋被遗弃的建筑。 吴桐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他看到门口上印的“拆”字也年久失修，连拆迁款这种温暖的数字都无法维系“人气”的建筑，怎么看都像是被遗忘了。 在这里吴桐嗅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果然是血魔眷属搞的鬼。” 吴桐几乎没有犹豫，抱着机器人跑进看着就诡异的建筑中。 来到虚掩的大门前，吴桐深吸一口气，顶着胃中不断翻腾的恶心感，推开了门。 门外是破败与荒凉，而门内则是诡异与恐怖，原本应是粉白的墙壁，现在被瘆人的褐色覆盖，就像干涸的血迹铺开。 房顶垂下来不明絮状物，红色的液体从絮状物上滴落。 吴桐抓了一把絮状物拿到眼前辨认，警觉这东西，竟然是从人体中活剥出来的血管。 “这东西真是丧心病狂，救人要紧。”吴桐扔掉手中的仍在滴落血滴的血管，火花一闪“悲伤”出现在手中，逐渐向楼上摸索。 感官放大，除过天启能量之外，吴桐还闻到了另一丝气息，并且这一次，是人类的气息。 吴桐一口气爬上六楼，这里房间的墙壁都被推倒了，再用血管编织的摇床中，吴桐看到一个巨大的血袋。 血袋中有个人影，就像浸泡在羊水中一样，在那袋羊水旁边，倒吊着一个人，奄奄一息。 吴桐动作放轻，尽量不造成声响，小心翼翼地走到那个被吊起来的人旁边。 被吊起来的是个女孩，年纪看起来不大，被血管捆缚的手腕处有亮光闪烁。 吴桐看一眼手上小机器人的显示屏，上面也有亮光闪烁，对比一下，两个灯光的频闪频率相同，看来就是这个手环发出的信号并被小机器人接收。 看来她就是吴桐在找的“客服小妹”了，吴桐伸手在女孩脖子上探了一下，确认她还活着。 随后将“悲伤”收起来，“绝望”在手中凝结，先割断捆住手的血管，再将她抱正过来。 本来是倒吊着的，血液上涌加上被俘虏的惊慌，女孩是晕过去了。 现在正过来血液回流，没有重力压迫，血液正流后，女孩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就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声，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挥着银白色的短镰割断脚上绑着的血管。 吴桐将断联的小机器人还给女孩，表示自己就是刚才女孩求救的人：“我叫吴桐，你叫什么名字？” “维多利亚......”女孩轻声回答。 这不像一个名字，更像一个代号，但吴桐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维多利亚，现在我需要带着你离开这里，不要发出声响。”吴桐准备带着维多利亚悄悄离开，但是涌动的血液却挡在了两人面前。 这是一个天启生物，吴桐感觉的出来，这也许是那个眷属制造出来的东西。 涌动的血压向内旋转，逐渐凝聚出一个怪物的模样，挡在吴桐与维多利亚面前，阻止两个人离开。 吴桐当机立断，反手将维多利亚背在背上，手中银白的“绝望”飞镰挥动，进入刹那的间隙中。 在时间被无限放慢的领域中，吴桐迈出一步，直接越过了血液怪物，来到下行的楼梯。 可刚要踏上去的时候，吴桐停步了，警铃在心中长鸣，告诉他不要他上台阶。 吴桐停了下来，也退出了“刹那的间隙”，下一秒，吴桐准备踏上的台阶断了，被血液构成的触手撅断。 要是吴桐没有停下踏上台阶，恐怕现在就被血触手抓住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在血液怪物挡在吴桐与维多利亚面前的时候，就代表那个家伙已经醒了过来。 粘稠的血液从那袋“羊水”中涌了出来，溢满了整个六层，并流淌了下去。 “这个家伙，好像在模拟出生的状态。”吴桐沉声说道。 “是的，他在抓我走的时候确实是半人半怪物的状态。”趴在吴桐背上的维多利亚说道。 “他袭击了我们那一栋楼，吸干了其他人的血，把我抓到走。” 维多利亚控诉，“他说要将我作为新生的第一份甜点，之后还要制造更大的盛宴庆祝新生。” “扑哧”一根血触刺穿“羊水膜”，黑色的血液流了出来。 血触连连戳刺，似乎是要将羊水袋撕开，但直到羊水袋装的液体全部流干净，也没有什么异状发生。 “什么情况！？进化失败了？”吴桐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吧，刚一转身，便与一双朱红的瞳孔。 “握持！！！”吴桐退了一步，“悲伤”零帧起手动作快到吴桐背上的维多利亚都没反应过来。 “木大木大！！！”吸血鬼发出一声怪叫，身体部分血液化，变出一个洞，避开了吴桐的子弹。 “砰！”又一枪命中吸血鬼脑门，吸血鬼翻出白眼，显然是被吴桐的悲伤子弹“硬控”了。 “蠢货，我又不是只能开一枪。”吴桐吐槽，并准备开第三枪。 但翻出白眼的吸血鬼抬手，血触手从他脚底射出刺中吴桐肩膀。 吴桐吃痛手抖，第三枪射偏了。 吸血鬼的瞳孔翻了回去，嘲讽着将射进脑门的子弹扣了出来：“你才是蠢货吧，敢对进化完成的究极生物开枪。” “嗡——”一发银红的镭射从吴桐耳边射出，出其不意地洞穿血魔眷属的胸口。 血魔眷属胸口冒出黑烟，这很明显是受伤了吧。 “马萨卡，怎么可能？！”血魔眷属捂着穿洞的胸口不可置信。 吴桐也被吓了一跳，只听背上的维多利亚说道：“你也是个蠢货，真把我当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伶人萝莉了。” 维多利亚举着变形的小机器人，那小机器人球形的外壳，从里面露出来的，竟然是镭射枪那样的聚能环。 “在你面前的可是都市最强黑客，维多利亚女王啊。” 维多利亚举着机器人，强者风范显露无疑。 第280章 血继·终幕 老实说，吴桐也有点懵了。 短短几秒发生的事，实在是有点太精彩了。 首先是血魔眷属疑似是想要有个比较震撼的出场，所以血液化遁到吴桐身后突脸吓唬。 然后是吴桐零帧起手开枪被血魔眷属躲了过去。 最后就是吴桐背上的维多利亚起枪一炮差点把这个血魔眷属给秒了。 是真的差点秒了，胸口上空空一个洞，还冒着黑烟。 要不是这家伙还活着，吴桐真以为这次遇到的是一个搞笑角色。 “八嘎......”血魔眷属捂着冒着黑烟的胸口，“我明明已经成为究极生物了，你们怎么可能伤到我。” 这是串了哪本漫画的设定了呀，吴桐汗颜地吐槽到：“大哥你只是变成吸血鬼了而已，最多变成五六级白金使的水平，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自己是究极生物了。” “我不管，我就是赛q的，你们全都得死。”血魔眷属大手一挥，脚边飞出数条血触手，刺向吴桐与维多利亚。 吴桐回头喊了一句抓紧，体内迸出天启能量，身体素质一线拔高，后跳躲开抽来的血触手。 银白色的飞镰在手中凝聚，吴桐手腕翻动，飞镰就像盘锯一样在手中旋转起来。 面对抽来的血触，吴桐一踏步进入“刹那”的间隙，将血触手斩断。 紧跟着吴桐耳边又响起嗡嗡的声音，又一发镭射炮轰了出去，只不过这次有点弹道偏左，只是贯穿了血魔眷属的左肩。 差点从吴桐背上掉下去的维多利亚揪着吴桐的头发才重新稳住，在吴桐耳边喊道：“你加速的时候提前说一声好不好，我差一点就能打中了。” 吴桐更是瞪圆了眼睛转头看向背上举着镭射炮嚷嚷的维多利亚，吴桐心中顿时浮现出一大堆“问候”的话。 不是你怎么那么神气，你这么厉害怎么刚刚还向一个陌生人求助的。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快上啊。”维多利会拍拍吴桐的肩膀让吴桐快上，她就在吴桐背上瞄准狙击。 “我怎么又变成‘坐骑’了？！你这个自以为是家伙！” 吴桐虽然嘴上不吐不快，但身体上很诚实，脚下一个爆发冲了出去。 吴桐就像一个黑色的幻影，迅速接近血魔眷属。 “绝望”与镭射炮“贴”到脸上，血魔眷属也不是蠢货，即刻血液化，躲开致命的攻击。 他正好在楼梯口的位置，化作血液纵身一跃，带上了整栋楼中贮藏的血液，化作一滩巨大的血影飞快地遁走。 “可恶，别想跑。”吴桐站在楼顶射击，在迟滞的“子弹时间”中，吴桐眼看着晶莹的子弹接近那团血影，却被那家伙形变躲开。 “这下糟了，那家伙跑到城市中了。”维多利亚在吴桐背上不甘心地拍着吴桐的肩膀，为放跑血魔眷属而感到可惜。 吴桐来气了，一松手将挂在背上的人丢了下来。 “哎呦，你怎么突然松手啊。”摔了一个屁股墩的维多利亚揉着发痛的部位，挠着头看向吴桐，却对上了一个审视的目光。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吴桐双手抱胸，弯下腰，整个人压了下来审问维多利亚。 “额.....这个......就是我说的那样啊。”维多利亚心虚，眼睛下意识地向左瞟，“我就是个玩网络的，懂一点机械，混了口七八级白金使的饭吃。” “维多利亚女王？”吴桐歪着，摆出一个看起来很凶的表情。 维多利亚立马红了脸：“代号！！！是代号啦！！！你别喊出来呀，怪不好意思的。” “你刚才好意思喊，现在怎么不好意思承认了。” 维多利亚立马认错，“私密马赛，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吴桐第二次汗颜道：“我还有别的事想问你，你有这么强威力的镭射炮，怎么还会被抓啊。” 维多利亚立马解释道：“还不是因为小维当时在你手上嘛，我自己当黑客的资源有限，只能放小维出去赚钱。” 维多利亚拨动手中镭射炮的球形外壳，刚刚能发射镭射炮的机器变更成了一个足球大小的圆形机器人。 “我和那个怪物真不是一伙的，你要相信我，客官~~” 维多利亚以为吴桐在怀疑她，可怜兮兮地说着撒娇的话。 “少来，我要去追那个家伙了，我把你救了之后，还没跟你要委托费嘞。”吴桐就吓唬一下，可是维多利亚当真了。 “哎呀，这个，钱的话我没有，但是但是，我可以帮你找到那家伙呀。” 维多利亚表示除了钱什么都好说，立马开始给吴桐定位，一边定位一边给吴桐推销。 果然是黑客呀，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维多利亚在小维的脸上点了好几下，就入侵了大都会的监控网络。 “我的业务能力还是挺不错的，这个你要相信我。” 维多利亚很快就定位到了血魔眷属的位置，“根据位置推算，他应该是想袭击大都会的k1商场，数据显示现在那里的人多。” “秦姐，我找到那个怪物了。”吴桐也不墨迹，立刻拨通了刑事一科科长的电话，“他要袭击k1商场，你带人过去赶快疏散，我马上过去镇压。” 看吴桐准备要走了，维多利亚也准备溜了。 但是出于礼貌，以及吴桐刚刚所表现出来的一定能够结果掉她的爆发力，维多利亚还是问了一声：“客官，你看我能走了吗？” 吴桐看了一眼维多利亚，像是思考一般点了点头，突然拉着维多利亚从六楼跳了下去。 “啊！！！”维多利亚眼泪狂飙地喊叫，越来越接近地面了，她心脏几乎漏跳了一拍。 “咚！！！” 一个漆黑的“怪物”落地，接住了遗嘱都想好了的维多利亚。 吴桐反手将维多利亚背在背上，半开玩笑地说：“我不认识路，你给我指路。” “好好好......”维多利亚头皮发麻。 她听说过都市中有一些能变成怪物的人类，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被她碰上。 吴桐这个人到底是善是恶，维多利亚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 街巷之间，一团血影正飞快地移动，寻找着吸血的目标。 “那两个可恶的家伙。”血魔眷属咒骂道，“等我吸完血，编织出血河，再将你们两个碾碎。” 他仍然记得那个给予他血液的强大身影，他坚信，只要他努力吸血努力进化，也可以变得像那个人一样强大。 在“大都会”摸爬滚打许久，他从一介小卒混成一个导购，本来梦想着攒钱离开大都会，却没干多久就失业了。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会忽悠人买东西的诈骗导购机器人。 他恨啊，他不甘啊，他一定要复仇，成为血魔眷属也是为了复仇。 “马上就能到了，马上就到k1商区了。”血魔眷属爬上高点准备俯视脚下的芸芸众生。 可真的爬上房顶后，他看到的只有无人的商铺，与空旷的广场。 “吼————” 一声吼叫将他从惊梦中唤醒，一个漆黑的怪物，一个比他还“怪物”的怪物瞬杀至面前。 怪物浑身长满血红的镰刃，双手弹出锋锐的利爪，将血魔眷属拦腰斩碎，吸摄走全部的天启能量。 那是“毁灭”之后的吴桐，虽然毁灭的进度只有百分之零点几，却仍然不是他这个卑微的眷属所能比的。 更何况吴桐像之前同化“悲伤”一样，同化了“绝望”之后，飞镰一样尖锐的利爪上，附上了“禁疗”的效果。 血魔眷属永远地沉沦在自己编织的“血河”之中了。 吴桐抖了两下，从“毁灭化”的状态退了出去，维多利亚也重新接触坚实的大地。 “客官......吴.......吴桐？我......我能走了吗？”维多利亚声音发颤，她有点害怕吴桐了。 “完了，被害怕了呢。”但吴桐也不打算解释什么，而是拿起小维，掏出黑卡付钱。 “诶？”维多利亚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看着吴桐将刚刚的付款重复了几遍。 吴桐举着卡说：“我想成为你的高级会员。” “我......这个......”维多利亚不太懂吴桐的意思。 吴桐无奈地笑笑：“你就当是我的一厢情愿吧，我这个人，可是很看重与他人的羁绊呢。” “给你付钱了，你是黑客对吧，帮我删一下刚刚出现我变身画面的记录，还有帮我找几个人，我的几个老朋友......” ...... 在一座已经完全毁灭的城市中，一个红色的身影与废墟间移动。 她收到了一封信，信上告诉她在这里接头，并且在信中提到，在这个地方，她可以找到对血魔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 “你来了呀。”蔚蓝的幻影化作迷因，来到她的旁边，“血河夜魔，海莲娜小姐。” “我可以相信你吗？”海莲娜率先提问。 此时的她不过是操控血液凝聚出来的实体，本体不在这里，这是她敢和一个色彩级白金使见面的原因。 “当然可以，我就在不远处，你想要的东西，就在我这里。” 迷因躬身行礼，为海莲娜指路。 海莲娜刚刚迈步，顿了一下，这轻微的停顿，被迷因察觉，“怎么了？” “死了一个眷属，无伤大雅。” 海莲娜看到了那个色彩级白金使，同样被标为“红色警戒”的蔚蓝迷因。 这里是绫波市旧址，钢琴家被斩杀的地方。 蔚蓝迷因站在一座废墟山前，静静地仰望，默不作声。 海莲娜走到他旁边：“说吧，你想让我帮忙干什么？” 蔚蓝迷因指着面前的废墟说：“你能控制血对吧，帮我找到一个人的血。” “血？我可没看到什么血。”海莲娜环视周围，这里并没有血液的存在，反正她感受不到。 蔚蓝迷因摇摇头，澎湃的天启能量从他身上爆发，两人面前的废墟被震碎。 震碎的废墟之下，掩盖着令海莲娜都瞪大眼睛的存在。 血河，极为庞大的血河，数万人的血肉凝固出来的血河，比海莲娜见过的任何一次血河都要恐怖。 枯骨与干瘪的肌肉组织诡异地连接，几近风化的血管与筋腱勾连，凝固的哀嚎声具象在眼前，一台由血肉构筑的钢琴置于血河之上。 蔚蓝迷因撩动银色的波浪长发，与毁灭之人交易：从血河中滤出一个人的血，并加入他的剧团，血河剩下的部分，海莲娜可以自由支配。 “成交。”海莲娜必须拿下这个血河，“你要滤的血，是谁的呢？” 一股悲凉涌上心头，但止于心内，未流露在表象。 蔚蓝迷因轻声一笑：“就是一个人的血而已，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的血。” ...... 第281章 赌城风云 当人的物质生活达到充裕的时候，他会不由自主地去寻求精神上的满足。 尽管这个世界上多的是物质生活并未达标的人，但总有那么些人生来就站在别人望之不及的顶端。 于是，另一条产业链运营而生，挥霍多余的物质财产，从而获得精神上的补给。 艺术之都“奥多朗尼亚”便是这条产业链作用下催生出来的产物。 艺术在这个地方生根发芽，绽放出蓬勃生机，经济的流动也根植在这里。 名画在此处诞生，天籁于此奏鸣； 古典雕塑青铜铸像屹立殿堂，园林景观华容遗址错落有致； 这个地方无时无刻不散发着高贵的气息，同时又像上帝的伊甸园一样，唯有美好长存。 这是“奥多朗尼亚”展现的表象，也是它独有的营销手段。 普通人只知其美好所以向往，而只有富商巨贾才有能力掀起它的面纱。 “奥多朗尼亚”是一座艺术之都，但在艺术的拥簇之下，倾尽所有的博彩才是“奥多朗尼亚”真正的底层产业。 是的，在押上赌注之后，那颗颤抖的内心，才是“奥多朗尼亚”真正的存在价值。 “让死寂的内心翻起浪花，掀起万丈波澜，在狂风骤雨中能够感受生命的呼吸。” 这句波卡马家族的家训镌刻在“门卡纳赌城”广场的石碑上。 而“奥多朗尼亚”的缔造者，波卡马家族的“门卡纳”青铜铜巨像也屹立在广场正中央。 都城的执事领队正在向访客介绍那座二十米高的青铜巨像，在访客团之中，有两个不是那么相称的人混在其中。 参观完广场，就该带这群人进入都城内部了。 执事领队接到消息，再检查一遍访客，并重点检查那两个与周围人形成对比的访客。 “您好，请出示您的邀请函。”安排其他人检查别的访客，执事领队亲自检查面前两人的邀请函。 “阁下，我没猜错的话，您是在怀疑我们两个吧。”在第三次被要求出示邀请函后，这位访客表现出一丝不悦。 “请您理解，毕竟这一次的访客中，二位单从年龄来看，与周围人就相去甚远了。” 执事领队面带微笑，虽然是解释，但话语间却充满了试探。 面前这两个人，从外貌来看不过十几岁，虽然有接待过富豪商贾团的先例，但混在一群中年人中的两个少男少女，怎么看都有些可疑吧。 “你们的行程安排错误，我们还想找你们算账呢。”少年言语威胁递出邀请函。 证件没问题，是波卡马家族寄出的邀请函，邀请函上的信息也相符。 但就是不知到为什么，本应在两天前抵达的少爷团的两个人，会在今天和各大企业的老股东们同一时间抵达。 执事领队将邀请函递还，并将两人引出队，去往少爷团应该去的地方。 “柳先生，如果是赌场的问题，那我在此向二位道歉。” 将两人送到休息的地点后，执事将印有两个人的姓名的手环交给两人。 执事领队“请”两位带上手环：“柳长空先生，爱丝梅小姐，这个手环是一个特殊标记，您遇到任何危险与问题，赌场都会第一时间给予帮助，谢谢配合。” 执事看着两人将手环戴上，才转身离开，并汇报情况。 新的引导前来准备将两位身世显赫的少爷与小姐带到赌场安排的房间，柳长空点头表示感谢，而爱丝梅小姐转着手腕上的科技手环若有所思。 去往房间的路上并未出什么问题，中途遇见几个提前到的少爷团的少爷想搭讪，但也被柳长空以“盛会还未开始，会有机会见面”为由谢绝。 回到房间，等到这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柳长空才松了一口气。 “班长，你演角色还是蛮专业的，以后要不要考虑当演员？” 柳空空惊了一下，指了指手腕上的手环，眼神示意不怕被窃听吗？ 艾思转着手上已经拆下来的手环说：“放心吧班长，这玩意的工作原理要么是电磁波，要么是天启能量，这两个都在我的权能之内。” 柳空空把手伸过去，让艾思也帮她将手环取下来。 艾思握住手环，物质解构，物质重组，这个手环就这么水灵灵地取了下来。 柳空空站在一旁，松松领带和衬衫的领子，向坐在床上的艾思问道：“你好像也入戏不错啊，怎么办到的。” 艾思耸耸肩说：“从八岁到现在，我可是一直伪装着躲避家族的追捕哦，演技这种东西早都练出来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还记得我们要干什么吗？”柳空空靠在桌子上，与艾思回顾任务内容。 艾思停下转手环的手，将手环捏在手里：“记得，你跟我的任务是潜入‘门卡纳赌场’寻找线索，并在阿尔法小队其他成员的配合下救出被困人质，并成功撤离。” “还有呢？”“还有吗？”艾思歪了歪头，她不记得还有啊。 柳空空扶额：“别只看队内消息啊，莉小姐没给你发和我的特别行动内容吗？” “那个呀。”艾思眼睛左瞟，表示不想谈及这个话题，“一般来讲我对家族发来的消息不做理会，所以特别行动是什么呢。” 看艾思这个样子，柳空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从米莉老师那里听说了艾思与家族关系不好的事，但没想到艾思居然这么抗拒。 之后再说这个事吧，柳空空将特殊任务的内容告知艾思。 这次的任务是智脑委托给家族的，那个被首脑定位“红色警戒”的非人知性体向家族提出秘密委托。 家族的话事人接下了委托，并安排了阿尔法小队执行任务。 “智脑要救的人？有具体信息吗？”艾思问道。 柳空空摇摇头：“得到的具体信息很少，智脑方给出的一个关键任务就是这个。” 柳空空亮了亮手上的手表与手机，有同样功能的是艾思的指环与手机。 “这个东西可以让智脑进入赌场的网络，就能找到被困的人质。” 所以这次的任务是分段进行的，首先是艾思与柳空空以伪装的身份在赌场中收集情报完成网络的入侵，然后是阿尔法小队其他成员的潜入，并最终完成人质救援。 协助小队成员潜入与网络入侵，就是艾思与柳空空在第一阶段要干的事。 “我大概了解了，那班长，你准备怎么做呢？” 艾思询问柳空空的计划，任务只有要干的内容，但怎么做，需要阿尔法小队自己定夺。 “还记得那个执事领队说的话吗？”柳空空问。 “记得，怎么了。” 艾思记得那个领队说，她们是晚到的，意思是说那群老商贾们与他们一群小年轻参与的“盛会”可能不是同一个，他们有秘密的活动，只可能在之后的活动中加入进来。 “先调查那个东西，贺雅应该也在想办法潜入了。”柳空空作为班长，知道所有人的任务细则。 艾思就不太明白了，她们两个人靠邀请函都弯弯绕绕过了好几道安检，贺雅要怎么进来。 一方面是交换情报，另一方面也是就柳空空与艾思两个人深入敌阵，柳空空告知艾思贺雅的任务细则。 “贺雅会利用神秘魔法渗透进门卡纳都城内部，并时刻保持隐身状态。” 柳空空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完成的，但是贺雅说有办法办到，只能选择相信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柳空空双手插兜，询问艾思。 “有。”艾思突然很认真地问道，“班长，为什么是你男装而不是我男装，我要遮住我胸口那么大一个裂口可是很费劲的。” 别看艾思现在穿的是一件低胸礼服，她可是套了一件胶衣，才把胸口那道裂缝遮住的。 胶衣穿着怪难受的，艾思时不时就胸口闷。 这个问题很简单，柳空空主外交圆滑得过来，艾思暗中协助幕后操作比较方便。 “还有就是，和我相比，还是你更像女孩子。”柳空空下意识地扶了一下眼镜，却忘了今天的伪装她没戴眼镜。 “那我就理解了。”艾思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虽然我也不是很多，但有胶衣垫了一下，确实比班长的平平无奇要好看许多。” 虽然看着好不正经，但艾思的状态确实比之前好许多了。 柳空空似有似无地谈到：“想通了？” 艾思摇摇头：“并没有，但再纠结下去就太幼稚了。” 艾思扯了扯脖子上的黑色颈环，炸弹已经伪装起来了，和艾思身上的礼服还挺搭配的。 按时间要开始晚宴了，艾思起身开玩笑地摆出太极的姿势，照柳空空之前教过她的两式在柳空空面前比划了一下。 动作变形了好多，艾思自己都笑了出来，但能辨认出是柳空空的太极。 但是看着艾思的动作，柳空空却愣了起来，搞得艾思都有点不好意思再开玩笑了。 “怎......怎么了？”艾思有一丝慌乱，拨了一下头发。 “哦......没有。”柳空空将艾思抬起的胳膊往上提了提，推了一下腰推到正确的位置。 “嗯，差不多了。”柳空空眼中突然闪过的落寞，却又很好地隐藏了起来，“走吧，该出发了。” “哦。”艾思“哦”了一声，跟在柳空空身后出门参加晚宴了。 另外一边，在“奥多朗尼亚”的游客区，一个鬼鬼祟祟的游客脱离观光队伍。 嗑下“隐身”、“穿墙”、“透明”等一系列与潜入配套的魔法药水，在确认无人注意后，贺雅迈向“奥多朗尼亚”的深处。 游客区的监控摄像头红灯亮起，短暂低头，又很快恢复。 赌城风云，即将上演。 第282章 喧闹的晚宴 人永远也无法想象认知之外的事物，作为普通人的我们可能无法想象豪门贵族的晚宴是什么情况。 但此时此刻，我们必须要理解了，因为我们叙事的主角此时正在参加晚宴。 上流社会的餐宴已经不是为了吃饭了，对于那些富家的子弟来说，那是拓展圈子，结识人脉。 一般来说，会分为两派，一派是以小姐为核心的争芳斗艳，另一派则是以少爷为首的力压群雄。 不管哪种，都会想确立一个主体地位，让圈子以自己为核心流动。 而在这两个圈子外，柳空空和艾思站在旁边，静观两个圈子的变化。 柳空空的注意在她自己的手腕上，手腕上是艾思拟造的假手环。 她们两个将赌城的手环摘了下来，不确定这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放心吧班长，一模一样的。”艾思吃着小蛋糕，让柳班长也吃一点。 “我主要是担心那个手环有什么特殊作用，这个假手环会出问题。”柳空空在预防突发情况。 艾思吃完一块小蛋糕，又从甜品台上拿了一块：“这个也不用担心，我到现在也监控着手环上电磁或能量的变化，并没有电信号或能量的变化，也就一个定位正在起作用。” “艾思，吃完这个别吃了，有人过来了。”柳空空低声提醒，然后清了清嗓子。 “二位晚上好，前两天好像并没有见过两位，请问是今天到的吗？” 来人表现的友善，开口问柳空空与艾思抵达的时间。 柳空空“变声”回道：“是今天到的，行程安排出了问题，我们的邀请函晚到了两天。” “原来如此，对了，我叫丹尼尔，代表k公司前来的。”名叫丹尼尔的人自我介绍。 “柳长空，幸会。” 丹尼尔与柳长空握手，并转看了一眼在一旁往嘴里塞蛋糕的人。 柳空空挡在艾思面前代为介绍：“她叫爱丝梅，和我一块来的。” 丹尼尔恍然一副“我懂了”的表情：“那请问两位，是代表什么参加这次活动的，公司？还是组织？” 柳空空忽觉身后气压骤降，丹尼尔贸然询问两人的身份，定然抱有目的，说太多容易暴露，躲在柳空空身后的艾思准备动手了。 柳空空背后出手按住艾思说：“代表的z公司，怎么了？” “z公司啊，我大概理解了。” 丹尼尔脸上一直带着和善的微笑，“我大概明白你们来参会的目的了。” 感觉到艾思在汇聚天启能量的柳空空捏了一把艾思，强装镇定，摆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哦？那你说说，我抱着怎样的目的。” “和我一样。”丹尼尔突然神秘兮兮地说，“你们也是来拓宽渠道，寻求和其他公司的合作的。” 柳空空汗颜，身后骤起的天启能量也消失不见了。 丹尼尔异常热情地掏出一张名片，毕恭毕敬地递到柳空空的手上：“长空兄啊，我知道的，z公司和k公司一样，先是被纪禾科技挤兑艰难求生，现在被家族大量收购，公司处在危难之际。” 丹尼尔想借着此次机会给两家公司搭个桥，寻求合作的机会。 丹尼尔参加这次活动，本来就是和z公司这个和本家公司处境差不多的公司结缘。 但前两天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z公司的人，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盯上新来的两个人。 之后参加什么赌城活动啊，建城庆典啊什么的都是次要，丹尼尔唯一的目的就是结交z公司的人。 柳空空汗颜，恐怕这次并不能让丹尼尔如愿了。 家族给她和艾思搞到的邀请函，就是收购z公司后才拿到的。 不然为什么柳空空和艾思会晚两天到呢？还不是因为手续处理与公司产权转交拖了两天。 但是丹尼尔已经开始描绘两家公司合作后的美好图景了。 “你看哦，z公司我记得是搞医疗的吧，好像是生物医疗，研究断肢重构的。” 丹尼尔夸夸其谈，“我们k公司是搞生物合金的，两个公司一合作，啪，躯体合金改造，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这算不算，小人物的挣扎呢？ 为了挽救衰败的产业，寻求一切可能突出重围，带着企业走出泥潭。 如果丹尼尔是故事的主角的话，说不定还真能成功，但很可惜，他不是主角。 “之后再说吧，你不觉得看戏很有意思吗？”柳空空转移话题，将注意力往正在提纯的两个圈子上移。 “啊？哦。”丹尼尔转头看了一眼，看到已经做出划分的两个圈子，“那种圈子我们混不进去的，没多大意思。” 真的没意思吗？这可真的未必。 现场有两个圈子，一个圈子正在向白金使的方向提纯，另一个正在向都市权力提纯。 提纯白金使圈子的人，柳空空如果没认错的话，是查尼斯特事务所的人。 查尼斯特事务所，全球最顶尖的事务所组织，拥有处理任何事件的最高优先级，代表白金使的巅峰组织。 纯白色的西服长衫，谈吐不凡，话语间好像有千钧力量，仿佛没人能猜透他眉宇间的想法。 提纯都市权力的人，是首脑的部下。 在任务出发之前，米莉其实找柳空空做过心理辅导，有两个非常麻烦的势力需要警惕。 米莉说：“这次活动，你们可能会见到首脑候选人与爪牙。” “首脑候选人和爪牙？那是什么东西？”柳空空合上资料本，她看过目录了，上面没有讲到“首脑候选人”或者“爪牙”。 既然是米莉老师直接说出来的，那就代表这两个东西的情况极为特殊，可能是导致整个任务失败的因素。 这也是为什么柳空空要挡在艾思前边的原因。 她从米莉老师那里得知了艾思曾被首脑镇压过的事，需要特别注意艾思的状况。 丹尼尔看看表说：“活动差不多要开始了，今天会是个不眠之夜，考虑下合作吧。” 丹尼尔离开了，艾思才从柳空空身后冒了出来。 “首脑候选人与爪牙啊，这次活动的与会人员还真是丰富呀。”艾思悄声说道。 “你觉得他们认出你来的可能性有多大。”柳空空需要考量让艾思继续与会的风险。 但没想到艾思却计算道：“可能性为零，并且越是了解首脑手段的人越难想象，有人能从首脑的镇压下活下来。” 柳空空扭头看了一眼艾思：“你怎么这么肯定？还有你是怎么从首脑镇压下活下来的。” “秘密。”艾思不想聊这件事，并提醒有赌场的人出来了。 是艾思与柳空空见过的那位执事领队，领队走进晚宴会场，并在所有人的注意都向这边集中的时候，向全场宣布。 “首先，感谢各位代表的与会，接下来，‘门卡纳都城’将会向各位开放，持续到明天早上六点，各位，尽情狂欢吧。” 紧接着，参与晚宴的所有人的手环都亮了起来，柳空空看了一眼手腕，没想到，艾思制作出来的假手环竟然也会亮光。 是艾思反应快，几乎是一瞬间模拟了手环的发光，才没让两人暴露。 手环突然发光，有些人显得有些慌乱，但是执事领队解释道：“大家不要慌张，这是赌场为大家准备的特殊结算方式，各位的手环会显示点数，基础点数由波卡马家族赠送，之后大家的一切消费都可以用手环点数支付。” 基础点数是按波卡马家族评估的代表人价值赠送的，一个点几十万呢。 这是波卡马家族的赠礼，但明眼人看出来，这同时也是波卡马家族的陷阱。 毕竟这的点数不会在门卡纳赌场之外的地方使用，那还不如在赌城中当作筹码梭哈了，这也就达到了赌城的目的。 你赢了点数，那请你随意，但如果你输光了点数并欠下额外点数，那就请你交出你的全部资产吧。 送你几十万只能在此处使用的虚拟货币让你随便玩玩，符合门卡纳赌场的利益，也迎合了波卡马家族的家训，即“让死寂的内心翻起浪花，掀起万丈波澜，在狂风骤雨中感受生命的呼吸。” 不仅如此，执事领队额外宣布，截止明天六点之前，点数前五的代表人可以获得波卡马家族的扶持。 此事一出，人群开始沸腾了。 果然，这才是赌存在的意义，搏那一线机会，震起生命的激荡。 但是柳发现了问题，因为戴了假手环的缘故，她和艾思的手上，没有点数。 也不能重新启动手环，这样会被发现她们两个摘下了手环。 要开始检查手环点数进场了，柳空空与艾思陷入了进退两难之际，艾思正在汇聚天启能量，准备带着班长离开了。 但就在这时，艾思想起解构手环时，想起在手环中发现的结构...... 执事检查手环点数，多的人有几百，少的人也有小一百，像丹尼尔那种边缘企业的代表波卡马家族也慷慨地赠送了50点。 不过激起圈子讨论的有两个人的点数，查尼斯事务所代表亮出点数1000点的数字，趾高气扬地走进会场，引起众人的讨论。 而那位首脑候选人的点数更让人哗然，“9999”的数字告诉所有人，什么是区别对待。 “柳先生，请出示您的手环点数。”执事领队挡在柳长空先生与爱丝梅小姐身前。 这次的点数结算是波卡马家族临时讨论临时决定的，为的就是在与会人员中筛选一波可能存在的入侵人员。 检查到嫌疑最大的柳长空与爱丝梅，执事领队已经做好了抓捕准备。 但是柳长空抬起手腕，亮出数字。 “0” 全场最低的数字。 这引起旁人的关注，窃窃私语不断。 领队即使疑惑，但有数字那就代表这两个人没问题，便放两人进入门卡纳赌场。 柳空空松了口气，艾思却好像累坏了一样，精神有些不振。 在几秒之内，艾思重新解构了他们两人的手环，一比一复刻了手环的电子结构，将真手环的电信号挪到假手环上，拿到了数字“0”。 艾思头昏脑胀，消耗了大量精力，但好的一点是，她们进来了。 真正喧闹的晚宴，真正狂赌的深渊，于此开幕。 第283章 加注 “哎，你听说了吗？今天来赌场的有两个人的数字是0欸。” “0？哪家的代表啊，波卡马这么不给面子吗？” 窃窃私语传进耳中，当事人却没什么反应。 “就是那两个人，手环上是0。” “我看到了，不是，这样也能放进来吗？” “不知道啊，不过数字是0的话，好像也玩不了吧。” 柳空空拉着昏昏沉沉的艾思在各种赌桌间移动，一边是观察情况，另一边也是避免状态不良的艾思被注意。 那些窃窃私语柳空空也听到了，现在最好是偃旗息鼓，尽量拖到六点之后，想办法与潜入门卡纳家族的小队成员会合。 但现在的难点就是柳空空也不知道队员们的渗透进行到哪一步了，也不清楚队友会用何种方式与她们接头。 牌桌上筹码交错，呼告声与加注的声音迭起，柳空空带着昏沉的艾思向赌场边缘移动，在饮品台上拿上一杯香槟，在边缘观望。 “哦，这不是柳兄嘛，这么巧啊。”丹尼尔也在饮品台，也点一份香槟，和他认识的柳长空攀谈起来。 丹尼尔靠在吧台上，询问柳长空：“柳兄，不上桌玩玩嘛？” 柳长空摇头：“不玩，不感兴趣。” “长空兄有魄力呀，那是对波卡马家族的扶持都不感兴趣了？” 柳长空往丹尼尔身上投去目光，丹尼尔虽然能一眼看透，但仍然抱着复兴公司的理想，他都没上桌开盘，那就代表这赌盘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柳长空饮一口香槟试问：“丹尼尔先生也没上桌，是因为不想吗？” “没有没有，赌盘并不是给我们这样的人设立的，那是杀猪盘，被杀的猪是我们。” 丹尼尔自嘲地笑笑：“虽然明面上说着是有五个建交名额，实际上人选都是定好的。” 首先首脑候选人那一组的初始点数就有“9999”，并且在开了几次盘之后，这个数字没有变多，也没有变少，一看就知道是让系统锁定了。 另外查尼斯事务所的代表，人家的初始点数也是四位数，很明显就是捧进去的，这就已经去掉两个名额了。 丹尼尔亮亮自己的手环，“50”点还是“50”点，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柳长空记得丹尼尔好像也开过盘吧，怎么也没变化呢？ “我是找了几个人一对一对赌，赢了之后都还了回去。” 丹尼尔淡淡一笑，“结个缘总比搞得反目成仇好使，虽然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但我连单车都没有，还是不去搏那个摩托车了。” 丹尼尔非常的理智，她代表的k公司没有沉没的成本，也没有承担沉没的能力，所以管住自己的手，好好结缘才是他的首要目的。 但就在这个时候，波卡马家族的执事领队又出现在众人面前，发出全服通告。 “接下来没三十分钟，会清算一批点数为零或为负的代表，波卡马家族会安排专机将代表送回，并支付路途中的一切费用。” 小小骚动产生，丹尼尔也扭头看向柳长空，以及他手环上的闪烁的点数“0”。 柳长空压低了声音，言语中夹杂了些许阴沉，这是冲她们来了。 原来是执事领队汇报了z公司代表点数“0”的情况，门卡纳赌场没检测到数据的问题，但波卡马家族给的指示是遣送两位z公司的代表人。 进门的时候没能卡掉两位，只能用这种方式补救。 波卡马家族针对z公司代表的原因门卡纳赌场暂且不得而知，但上头的命令，赌场还是选择执行。 “长空兄，这你要怎么办呀。”丹尼尔发觉柳长空手上的点数是“0”，这样的点数没有赌桌允许加入的。 这个时候，丹尼尔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长空兄啊，这，要不我和你赌一场吧，这局我输您一个点。” “这一个小时马上就到了，午夜都没过就被遣送，这就太难看了。” 丹尼尔都准备直接给点数了，只要长空兄答应了，这缘分不就结下来了嘛。 “嗯......”丹尼尔的提议可以考虑，柳空空也准备开口提这件事了。 现在丹尼尔自己提出了这件事，那就让她顺水推舟，先过了这一波清算再想办法吧。 “这样多没意思啊，丹尼尔先生，我这里有个更有趣的提议，你想听一听吗？”就在柳空空准备答应丹尼尔的提议时，躲在柳空空身后神游的艾思突然说话了。 “哦？爱丝梅小姐有什么更有趣的提议吗？”丹尼尔心中咯噔一下，以为爱丝梅小姐有什么霸王条款，强装镇定。 只见爱丝梅小姐从柳长空身后探出头来，倚在他的肩上讲出提议：“丹尼尔先生借我1点，在这次活动的最后，还丹尼尔先生我们点数的一半，怎么样。” 在丹尼尔看来，柳长空是一个和他一样拥有大理智的企业家，但没想到，柳长空身边会带着这样一个没有充足理智约束的女人。 但是嘛，本来也就是结缘，丹尼尔当然不会拒绝。 可是爱丝梅小姐借到1点点数后，竟拉着柳长空先生离开饮品吧台，直奔赌桌，坐在刚输离席的人的位置上。 “欸？这两人谁啊？” “哦，是他们，0点数的公司代表。” “哦，是他们，他们来干什么，0点数也可以赌吗？” “可以赌也没用啊，坐在对面的人可是连赢六七局的人啊。” 连赢六七局已经挣到200多点数的x公司代表，趾高气扬地让来挑战的人报上名来。 “速速报上名来，交出点数然后滚蛋吧，小爷我没那么多时间浪费。”x公司代表很随意地扔出20点，准备开盘了。 “我的名字，的不是你这种杂鱼能知晓得。”爱丝梅将1点筹码飞进筹码区，准备开盘。 “嚯哦，女人，你在玩火。”x公司抬眼，看到赌桌对面女人的脸，顿时来了兴趣，“只是你这1点，有点瞧不起人了吧。” “我都说了，赢你这种杂鱼，1点就足够了。”爱丝梅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好像筹码区的筹码已是囊中之物。 “好吧。”x公司代表不屑地耸耸肩，“只是美人啊，你输了之后，可没那么多点数赔给我呀。” “你怎么知道就是你赢了呢？”爱丝梅挑逗一般地说，“这好像还没开盘吧。” 行吧，x公司只当是对面充气了，准备开盘。 这一桌玩的是赌骰子，最简单的赌骰宝，投资的盖子盖上，机器开骰，下注开始。 x公司代表试水下注押大，但爱丝梅惊人操作直押全围，赔率1比24。 这种情况下是不会有人帮忙加注的。 x公司代表正要出言嘲讽的时候，机械荷官开盘，三个“3点”全围，爱丝梅胜，20点筹码被机械荷官全部推到艾思旁边，扫进手环。 “杂鱼，要再来一盘吗？”艾思挑衅。 x公司代表恼羞，从躺在座位上改为坐到座位上，的是他连赢七次后第一次输。 机械荷官盖上盖子开骰，双方押注。 x公司代表再押“大”，没想到，对面那个人竟然押到赔率1比150的围骰上，赌押三个“1点”，押注1点。 x公司的绝对反面，他一点都拿不回来，并且这个1点会翻到150点，把他打个半死又留了口气。 x公司代表头上冒汗了，“你个疯女人，有你这样押注的吗？” 艾思反而随意地趴在盘桌上，闭上眼睛挑逗地说：“人家不想听杂鱼说话呢，人家只想将杂鱼踢出呢。” “你！！！”就在x公司代表盛怒之时，机械荷官开盘。 “三个1点，爱丝梅小姐胜。” 短短几分钟内，x公司代表输光了前七局赢得的所有筹码，也知道了坐在对面的那个疯婆娘的姓名。 单场最大赔率出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在这之前所有人都是一两点随便玩玩，但当“1比150”赔率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沸腾了。 一个赌场真正能掀起的狂风骤雨来袭，死寂的心脏开始跃动，真正的赌博开场。 艾思起身离开牌桌，带着赢来的171点走向会场中心，将虚拟筹码扔向空中，筹码落到代表的身上，所有人的点数增加了一点。 柳空空看着艾思的操作瞬间明白了她的想法，清了清嗓子，应酬闻讯而来结缘的代表。 如果没办法找到隐藏的队友，那就成为活动被关注的对象，让潜入的队友先找到她们。 原本输到0点的代表得到救命的点数，在第一个小时的清算里，没人被赌场遣送。 “有意思。”一袭白衣，查尼斯特事务所的代表掂量着手里的加1点数，对这个叫爱丝梅的人产生了兴趣。 “哦，你要下场玩玩吗？”旁边一袭黑衣的首脑候选人看出了旁边人的在意。 “我接到的任务是，盯防出现的可疑人物，阁下觉得，她会是我要找的人吗？” 白衣询问黑袍，但黑袍仅仅给予一个谜语般的回答，“所为非所求，非行罪，非惩也。” 这两个拥有四位数点数的人并没有参与第一个小时的赌盘，没有必要，也没有意义。 但是如果出现有意思的目标的话，他们很乐意跟其玩玩。 于是，查尼斯特事务所的代表坐上了皇家牌的赌桌，清场等候，那个家伙的挑战。 查尼斯特事务所的代表清盘了，这引起了很多人的讨论，说这肯定是为爱丝梅小姐备的。 一场世纪大战即将开盘。 果不其然，在每个赌盘上浅浅赢了几把之后，爱丝梅坐到了查尼斯事务所的代表人的对面，所有人的目光也聚集到两个人的身上。 盘外盘开启，手上有筹码的人纷纷加注，整个门卡纳赌场赔率最大的赌局，狂暴开盘。 第284章 皇家同花顺 柳空空看着艾思赌出第一个全围的时候，还以为艾思是运气好。 但当艾思赌出赔率“1比150”的指定围骰时，柳空空就能确定，艾思绝对是用了什么办法改变了骰子点数。 艾思将刚刚围骰赢的的点数全分了出去，拉着柳空空去第二盘。 “怎么做到的。”柳空空低声在艾思边耳语。 艾思调整了一下已经启动的颈环炸弹，表示还是比较勉强，但是她已经完全理解了所有的赌局游戏。 周围人只看见柳长空从后面抱住爱丝梅，暧昧地在其耳边低语，也没见爱丝梅拒绝。 艾思准备向班长演示一下，拉着柳空空来到轮盘赌的桌子上，一个眼神就让刚刚输点的代表让开座位。 门卡纳赌场的轮盘赌，依旧是赌场的机器人开盘。 周围人只需要下注就可以了，赌场要考虑的可就多了。 微调轮盘的转速，珠子的质量，还有柱子落盘的角度与速度，从而精确落筹的收益最大化。 即使是门卡纳赌场的暗箱操作与高精密的计算，珠子的落盘仍是不确定的变数。 有的时候赌场甚至需要一些特别的手段，启用藏在轮盘格中的风扇将珠子移到指定的位置。 但以上种种，所有不确定在艾思的眼中，都是固定的算法。 柳空空看到艾思大手一挥，投注单数字“0”，押注点数1点，赔率“1比35”。 这是单点数中赔率最大的了，周围人都被爱丝梅小姐的押注方法吓到了，即使她只押了1点，最后也会输进去35点。 “这不是往赌盘里送钱吗？爱丝梅小姐是怎么想的。” “搞不懂，但我看爱丝梅小姐刚刚那一盘，赔率1比150都赢了，你加不加注。” “不加不加，我还是求稳一点。” “你tm都开赌了还求什么稳啊。” 柳空空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周围没有人认为艾思能赌赢。 实际上，柳空空自己也好奇，艾思为什么会这么肯定地押注。 机器人读取到门卡纳赌场系统的指令，投珠开盘。 银色的钢珠从盘顶掉落，在轮盘格子上撞击弹跳，引得周围的押注者频频尖叫。 但在欢呼之中，有一个人发现了其中的异常。 “原来是这样啊。”柳空空闭上眼睛感叹，“原来从钢珠出现在轮盘上的时候，最终的结果就已经固定了呀。” 原来是柳空空，她在观察钢珠罗盘的时候，发现了钢珠的矢量偏移了。 艾思控制了钢珠的矢量，让钢珠落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上，她拥有比赌场更先进的作弊手段。 在大赚一笔之后，艾思拿上点数离开轮盘，靠在柳空空身上，恢复体力。 柳空空在艾思旁耳语道：“你每次都赌赔率最大的，其实也是一种策略吧。” 艾思闭上眼睛，平稳自己的呼吸，防止自己因忍受疼痛而憋出的汗冒出来。 没有否定，那就代表柳空空想的没错，只要艾思每次都赌概率最小的，赌场能做的暗箱操作就越少，艾思操作的空间就越大。 赢面越小，赢面越大，连起来了。 柳空空感叹：“说什么赌局，明明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啊。” “所以远离赌博，热爱生命，从你我做起。”艾思睁开眼睛，眼角显现的血丝表明艾思她快到达极限了。 要达成这样精密的矢量操控，艾思不得不僭越颈环额定的功率使用力量，不过好在不需要了，赢完这一盘，艾思和柳空空准备旁观了。 但越是这种时候，麻烦越会找上门来。 查尼斯特事务所的代表人向爱丝梅小姐发出邀请，邀请小姐来玩一局皇家牌。 公告放出，在场的人小小的沸腾了，目前点数第二多的查尼斯特事务所代表主动要求玩一把。 这还是指名要求，拒绝什么的都是不可能的。 公告放出来的意思，就是让艾思没必须参加，否则以查尼斯事务所与首脑候选人的牌面，他们就可以被清算了。 艾思当然是不怂的，走上皇家牌的牌局，但想要跟上去的柳空空被拦在下面。 “柳长空先生，请您在下面等待。”服务机器人将柳空空拦在台下，这场皇家牌是绝对的一对一。 场下的盘外盘开放，几乎所有的牌桌都停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只有两个人的皇家牌的牌局上。 有人在赌这一局谁会赢，是拥有四位数点数的查尼斯特事务所代表，还是风险投资人爱丝梅小姐。 艾思坐在赌椅上，审视坐在对面的白衣男子。 “做个自我介绍吧，我是查尼斯特事务所的代表，你可以叫我瓦伦。”瓦伦起手自我介绍，然后问道：“爱丝梅小姐，以前接触过皇家牌吗？” “讲讲吧。”艾思拉拉颈环说道。 “很简单，五张牌开局，组成一定规律，这个解释怎么样。”瓦伦知道对方是在试探，也猜到可能的心理攻防。 但是瓦伦还是小看对方的心理防线了，只见爱丝梅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开盘方式。 “我说，一般的德州扑克，不都是6个人嘛，这次只有我们两个，你就不想玩点更有意思的吗？” 爱丝梅说道，“玩点大的怎么样，十张牌开盘，一个人组两副牌型，怎么样。” “哦，那这胜负要怎么判呢?”瓦伦饶有趣味地看向爱丝梅。 没想到这个疯婆娘说：“很简单啊，十张牌，组出来皇家同花顺，就赢。” 哦哦哦，要来了吗，要来了吗，皇家牌中概率最低的皇家同花顺。 台下的观众沸腾起来了，纷纷开始加注，他们最期待的超量级赌局马上就要开始了。 “好吧，如果爱丝梅小姐真的算好了概率。”瓦伦整装坐好，“那就开始吧。” “你就没想过拒绝吗？” 瓦伦微微一笑：“拒绝女士的邀约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呢。” 机械开盘洗牌，洗牌声哗啦啦，整座会场也安静了下来。 皇家牌是门卡纳赌场唯一无法操控的赌盘，他们最多提前知道各赌手的手牌来衡量开盘收益，而在这种规则更改的情况下，实际的概率更是无法捉摸。 五张手牌一次性下发完毕，接下来是从机器人手中摊开的牌堆中抽取五张。 在已经知道要追皇家同花顺的前提下，藏牌已经没有意义，瓦伦索性将手牌全部摊开。 已经下发的五张手牌已经凑齐了红桃k，红桃q,以及红桃10和方块k，这就表明，爱丝梅小姐现在只能追黑桃与梅花的同花顺。 瓦伦问道：“接下来的抽牌，准备怎么玩呢？” “直接一点吧，你一次性抽完，我再抽。”爱丝梅面前压着五张背面的牌，从始至终就没看过。 “这规则已经改到面目全非了，不过，继续吧。”瓦伦感慨了一句便开始抽牌，“梅花8”、“红桃3”、“方块j”。 抽到这里，瓦伦摇了摇头，“运气有点不好呀。” 但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随着第四第五张牌的抽取，全场沸腾了。 “红桃a”、“红桃j”，瓦伦的皇家同花顺成了。 周围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但这并没有影响到爱丝梅小姐。 爱丝梅要抽牌了，第一张“梅花a”、第二张“梅花k”、第三张“梅花j”。 在观众的欢呼声中，第四张“梅花q”、第五张“梅花10”将全场氛围推向最高潮。 “爱丝梅小姐，现在这种情况，要怎么判呢？”瓦伦见对方直接抽出来皇家同花顺，一方面是匪夷所思，另一方面是好奇，这种情况要怎么判呢？ “还没有结束哦。”爱丝梅挑逗一般，翻开之前一直压着的手牌。 “等等，还有反转，第二对皇家同花顺！！！” “黑桃10”、“黑桃j”、“黑桃q”、“黑桃k”、“黑桃a”，爱丝梅小姐手里有第二套皇家同花顺。 瓦伦蹙眉，摊开了机器人手中的剩余手牌，检查一遍没有问题。 “如果果单纯靠运气的话，可就太逆天了吧。” 瓦伦愿赌服输，将手中的1000点全部交了出去。 柳空空看到艾思面色苍白，想来也是，艾思需要在脑中计算出瓦伦已经抽走的牌，并在抽牌的瞬间替换牌面，已经算是强行消耗了。 这一局之后，不能让艾思再使用力量了。 可就在柳长空要接住有些踉跄的爱丝梅的时候，晶红的光芒闪烁，首脑候选人突然出手，拉着艾思的手拉下了吞钱老虎机的拉杆。 一切发生在短短几秒之中，好像就是只有五秒左右，首脑候选人使用了首脑的科技，完成了所有操作。 “吞钱老虎机”，门卡纳家族的特殊老虎机，在三个图案一致的时候，会翻倍个人的点数。 如果没有摇出这种情况，你将失去你的所有点数。 但问题就在于这个东西是受计算机控制的。 就在刚刚，波卡马家族向首脑候选人发出请求，希望能让首脑候选人出手，清算爱丝梅与柳长空两个人。 首脑候选人当然是同意了协助，这才有了首脑候选人强抢美女胁迫玩老虎机的戏码。 找首脑候选人出面，一方面是保证是爱丝梅拉的老虎机，另一方面是无人敢说首脑候选人的不是。 艾思现在使用不了力量，柳空空也无能为力，这次的狂赌之旅，是真的结束了。 老虎机转呀转，转着转着，竟有电流闪过，老虎机的转轮定格在三个一样的图案上。 寂静，然后是一个人的欢呼。 丹尼尔看到老虎机的三个一样图案的时候，直接喊了出来。 爱丝梅小姐拿到200点，按照当初的合约，他丹尼尔能分到1000多，这下必定入围点数前五了。 但当事人艾思与柳空空却无法理解现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首脑候选人向爱丝梅小姐表示祝贺：“期待在一个小时后的联合会议上再见到您。” 台下柳空空的手机亮起，弹出一条信息：“欢迎使用维多利亚系统，维多利亚为您服务......” ...... 第285章 混局的第三方 柳空空看着手机上突然弹出来的对话框，周围是人群的欢呼，欢呼双皇家同花顺的诞生。 对话框里有文字描述，(￣︶￣)：“需要我帮忙吗？” 突如其来的提问，柳空空眉头紧皱，看着对话框表头的那个颜文字以及对话框下面弹出来的键盘。 o(一︿一)o：“听我说，你们需要我的帮助。” “之前的赌局你们应该是使用了什么特殊办法才获胜的吧，但接下来你们就办不到了。” 柳空空看着信息弹框，同时察觉到空间中的异动。 柳空空毕竟是优秀的战斗员，很快便确定了移动的来源，时间仿佛凝固，她看到了散发晶红色能量的首脑候选人。 下一条信息弹出，柳空空看到这个神秘人这样说道：“我截获了波卡马家族的信息，他们准备让你们出局，现在能帮助你们的只有我。” 时间开始流动，首脑候选人抓住了爱丝梅的手，强行摁在了突然出现的“吞钱老虎机”的拉杆上。 老虎机上的转盘开始转动，如果没摇到三个一样的图案，艾思和柳空空的点数就会清零。 柳空空已经做好了决定，呼出了对话框中的键盘。 就像是监控柳空空的操作一般，当柳空空才呼出键盘的时候，第五条消息已经出现在对话框中：“欢迎使用维多利亚系统，维多利亚为您服务。” 柳空空抬头，正在转动的老虎机迸发电流，就好像系统过载了一样，机器冒出浓烈的黑烟。 当看到首脑候选人下场，操控爱丝梅小姐拉动老虎机的时候，代表们就已经看明白了。 是今天晚上爱丝梅小姐赢得太风光了，波卡马家族准备清理掉爱丝梅小姐了。 但是频闪的老虎机却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一切还没有结束，爱丝梅小姐身上的逆天强运，仍在“回响”。 “叮！”、“叮”、“叮”！ 三声铃响，三颗钻石停在转盘中央，是三个一样的图案。 爱丝梅小姐赢了，1000点数直接翻倍！！！ “呜喔！！！” “握持！！！” “艹！！！” 惊呼声不断，丹尼尔更是直接原地飞了起来。 他从一开始就押宝爱丝梅小姐，本来就赚得盆满钵满了。 现在爱丝梅小姐更是直接会分他1000点数，他这次是直接起飞了，一跃成为全场点数第二高的代表。 成为点数第二的代表人，不仅意味着他的k公司能得到波卡马家族的资助，还能接触到更多上层的资源。 可以说，结识z公司的人，是丹尼尔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状况没有朝更糟糕的方向发展，柳空空终于松了口气，在对话空中打字道：“你，是谁？” (￣△￣；)：“不都跟你说了吗？‘欢迎使用维多利亚系统，维多利亚为您服务’，我是维多利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会帮之你们的。” “我的意思是，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们。” (╯▽╰)：“这个嘛，显而易见，我是个黑客，至于为什么要帮你们，那就要庆幸自己是个好人喽。” 六个小时的时限到期，门卡纳赌场统计最后点数。 首脑候选人以9999点锁定第一，k公司代表以2000多点的高分取得第二名，z公司1000多点排名第三。 排名前五的代表可以参与波卡马家族的典礼活动，赌场的执事带各代表返回住处。 柳空空接到了艾思，一个横抱将艾思抱起，让艾思先好好休息。 但这在别人眼里就显得有些暧昧了，柳长空先生公主抱起爱丝梅小姐，返回住处休息。 但在柳空空怀里的抽搐的艾思可顾不上什么浪漫不浪漫了，消耗过度，并且因为强行调用能力，颈环已经发出电击警告并开始抑制。 柳空空抱着艾思匆匆返回住所，暂时顾不上那么多，将艾思先扔到床上，行李箱的特制夹层翻出一管试剂。 柳空空紧握试剂，摁住抽搐的艾思，对准她的脖子扎了下去。 活塞自动启动，将试剂推进了艾思体内，在艾思忍住撕心裂肺的痛楚后，终于稳定了下来昏睡过去。 看到艾思稳定下来，柳空空一直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看着手中空的试剂管，想起临出发前米莉老师的嘱托。 米莉老师讲“天启能量分解剂”交到柳空空手里，并告诉她最信任的班长这管试剂的用处。 “如果艾思是为了你们能摆脱困境而激发能力的，那么在你们脱险之后将这管药剂注入她的体内。” 柳空空接过药剂，并将药剂装进行李箱的特制夹层里。 “老师，我可以了解这其中的具体缘由吗？” 米莉没有隐瞒，直接解释道：“艾思的颈环会检测艾思体内的能量水平，如果能量过高就会启动抑制，在能量超过限定时就会爆炸。” “试剂能分解艾思体内的天启能量，能快速越过抑制启动的峰值。” 米莉郑重地将艾思托付给柳空空：“柳空空，阿尔法小队的班长，这是我作为个人的请求，请帮我照看好艾思，你们两个，一定要安全地完成任务。” 米莉不希望事情发展到最坏的程度，柳空空点头答应。 手机再亮，信息弹出，一个表情加一段聊天向柳空空发出提醒。 (￣---￣)：“这边建议您先休息一下，白天没有什么活动，庆典也在十多个小时后才开始。” 柳空空手指敲击屏幕：“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你是怎么找上我们的。” (⊙-⊙)：“实际上是有人向我推荐，我稍微调查了一下，看到你们有难，我就帮一下忙了。” 通讯框对面，阴暗的房间中，维多利亚敲着手里的键盘，嘴里念叨着：“毕竟我欠人家一份人情，能帮就帮一下吧。” “还要提醒你一下，如果你们的目的只是潜入并盗取情报的话，你们可以在去典礼的路上潜入波卡马家族内部。” 维多利亚将刚刚从波卡马家族内部会议上搞到的情报告诉给柳空空：“波卡马家族已经决定在店里上除掉你们两个，在将那个输光光的事务所代表人接回来参加典礼。” 柳空空眉头紧皱，输入信息问道：“你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了？” (o v o):“是的，排除掉口头任务，与纸笔书写的任务外，你们存在电子交流的任务通讯，我已经全部了解到了。” “这个黑客，也太猖狂了吧。” 柳空空说了出来，但就好像她的手机被监听了一样，对面直接回到：“什么叫猖狂，黑个家族的服务器比过马路都轻松，我现在都还有智脑那边的梯子呢。” （@u@）：“对了，想不想知道，你们要营救的智脑的人的信息？我可以告诉你们呦。” 柳空空对着手机话筒喊：“你有什么条件？” 维多利亚在舒服的电竞椅上伸了个懒腰，一只手在键盘上敲到：“说什么条件呢，这次帮完你们，我就把欠那个人的人情还完了，下次，我可就要收费了。” 一份文件出现在柳空空的手机桌面上，维多利亚说道：“这是波卡马家族的研究资料，是关于智脑研究的，他们绑了一个智脑公民，并将它改造成能控制‘奥多朗尼亚’与‘门卡纳赌场’的超级电脑。” 而这个被改造成超级电脑的智脑公民，就是柳空空她们这次要营救的对象。 “这么大一台超级计算机，我们要怎么救走呢？”柳空空当时就问了出来。 “这还不简单，把主板拆走就行了。” 维多利亚展现了作为一名黑客的专业性，“智脑虽然是非人知性体，但就像普通的计算机一样，它的所有数据都储存在核心主板上。” 也就是说，只带走一块主板，就等于带走了整个智脑公民。 ( ?? ??) ：“好了，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我再将你的队友带进来，我就可以下班了。” 柳空空最后一问：“你说你是因为我们是好人才帮助我们的，那我想问一下，你是好人吗？” 看着屏幕上的问题，维多利亚愣了一下，好像这是她第一次被人问到，她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都说了，我是一名黑客，拿钱替人办事，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人吧。” 望着亮白的电脑屏幕，维多利亚推了一下防蓝光的眼镜。 从她开始看黑客这一行后，她就一直是别人付钱买想要的情报，她通过已有的数据网络调查。 买家要情报干什么，她从不过问，但如果买家是什么要干伤天害理的事的人，维多利亚还是会小小地“提点”一下处理机关。 她这样的人是好人吗？她不觉得是。 但最起码，她不想当个坏人。 “哎呀我想这么多干嘛，这么长时间不都这么过来了吗。”维多利亚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回到工作状态。 那个现在还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奥多朗尼亚乱撞的魔法小妹还等着她去指路呢，还是赶快工作吧。 在这个据点转移前，让维多利亚再处理几件委托吧。 在繁华的城市中迷失方向的贺雅心急如焚，她是真的迷路了。 门卡纳赌场好像设置了空间断层，每次贺雅正着走进去都会在不同的地方传出来。 “怪不得需要艾思姐和班长她们两个伪装进入啊。” 贺雅郁闷地靠在墙边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思考该怎么进入赌场与艾思姐接头。 就在这个时候，贺雅的通讯器亮了，一张标注出空间断层缺口的地图出现在通讯器屏幕上。 贺雅看的一脸懵逼，她没注意到，她头上亮起红灯的摄像头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垂了下去。 第286章 对决二级白金使 酥麻的感觉流过全身，一些不曾存在过的记忆于脑海中浮现。 阴暗的实验室，难闻的消毒水味，铁栅栏与锁链锁住身心，不知何为活着。 艾思感觉，她曾不止一次有过这样的体验。 体内的天启能量被一瞬间抽干，生理机能被强行扼断，在死亡的界限上反复挣扎。 窒息的感觉令艾思头皮发麻，挣扎着想要从超压的深海中挣脱。 肩膀被人触碰，艾思惊恐回头，对上一对血红的眸子，以及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 “呃——啊——” 艾思大汗淋漓地从床上弹起，摁在发出紫光的胸口上，让那颗突然躁动一瞬的核心冷静下来。 柳空空端来一杯热水，坐在床边询问道：“醒了吗？感觉怎么样了。” 艾思看看自己胸口的紫色裂缝，又看看坐在旁边的班长说：“不怎么样，被人扒光了衣服丢在床上。” 柳空空整一个大无语，这刚醒来就贫嘴，看来是没大问题了。 不过关于为什么艾思现在是光溜溜地躺在床上，柳空空可是有合理的解释的。 “你刚在核心躁动了，溢出的天启能量损坏了你垫的那层胶衣，我看已经破了就脱了你的衣服。” 柳空空将收拾好的艾思的衣服放到艾思手边，让她穿好。 “好，好，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艾思动手穿着衣服，嘴上的功夫却没闲下来，“班长这么急着解释，不会真把我看光了吧。” 柳空空手刀在艾思头上敲了一下，让她正经一点，随后问起了艾思在她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柳空空问：“昏迷前的事，你记得有多少。” 艾思敲敲脑袋思考到：“变骰子、挪钢珠、换牌面，这几个都是我用自己的能力办到的。” 但是，最后那个老虎机，艾思可以肯定不是她干的。 那个时候颈环已经开始对艾思抑制了，艾思控制不了那个机器。 然后柳空空向艾思讲明了那个代号为“维多利亚”的黑客所干的事，从强制入侵赌城网络更改老虎机结果，到黑进网络得知他们所有的行动计划。 听到这个黑客居然入侵了家族网络，艾思都显得有些惊讶了：“这个神人，居然能入侵家族，班长，你觉得这个人会不会是在虚张声势。” 但柳空空却觉得不像，从这个人知道智脑向家族发起委托来看，“维多利亚”十有八九是真的黑进了所有组织的网络系统。 艾思问道：“那班长，我们下一步干什么呢？” “当然是与我们的队友会合了，然后再想办法找到那个被改造成超级电脑的智脑人。” 柳空空看着手机屏幕说，“维多利亚说会指引我们的人进来，看这个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就在柳空空说这句话的时候，一个累的气喘吁吁的声音凭空响起：“别催了，别催了，我到了。” “我刚刚迷了路，突然收到一份地图才找到潜进来的路。”这人说话的时候看见柳空空与艾思四下张望，这才反应过来：“欸？我没解除隐形吗？等我一下......这下好了吧。” 灰头土脸的贺雅从隐形中显露真身，站在柳空空与艾思面前。 贺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班长，艾思姐，我找你们找得好苦呀。” 门卡纳都城周围有空间断层，直接走进去会直接从另一边随机传送出来。 就在贺雅乱撞的传送中，有好几次都是随机传送到水里了，要么就是挂树上了，可是真的遭老罪了。 成功与队员会合后，本次行动的第二阶段终于能顺利开展了。 有贺雅作为空间标记，下一次艾思远距离传送就能直接传到贺雅旁边。 所以现在，贺雅的任务就是原路返回，寻找出去的路，柳空空与艾思再找到人质主板后就会传到贺雅身边。 阿尔法小队全员在“奥多朗尼亚”周围为艾思与柳空空的撤离铺路。 因为不知道最后的撤离会以什么方式进行，所以阿尔法小队被勒令制作二十多条“逃生通道”，每人一条，都是为了能在行动暴露后能以最快的方式撤离。 艾思正在穿那又闷又紧的胶衣，贺雅正翻看地图确认撤离赌场的路线。 柳空空最后宣布，人质救援的第二阶段，正式开始。 晚宴开始，赌场执事来到点数前五的代表的房间，敲门予以问候，并带路前往门卡纳赌场内部的会员制餐厅。 艾思与柳空空是最先出来的，先行其他代表一步，进入门卡纳赌场的内部，也就是波卡马家族的势力范围。 在金碧辉煌的走廊上行进的时候，艾思与柳空空对视了一眼，体内的天启能量骤起。 “物质”的权柄发动，一圈扩散的电磁场引发信号屏蔽，顺便烧坏摄像头。 柳空空动作更快，一手刀劈在引路执事的肩膀上，将他砍晕。 喂下贺雅给的忽视药剂，在药效结束之前或是这个执事醒来之前，都不会有人注意到走廊的角落里倒着一个引路执事了。 做完这些，柳空空与艾思立刻向波卡马家族内部渗透，他们的行动时间只有几分钟而已，必须要快。 比对着“维多利亚”最后发来的坐标定位，她们两个人只要再转两个弯，过两道门，就能进入存放超级电脑的房间了。 据说这个改造出来的超级电脑波卡马家族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位置。 这次专门邀请首脑候选人也是希望能通过这个超级电脑，从而让波卡马家族拉拢到首脑的势力。 但是他们的算盘这次要被艾思她们打散了，她们已经到门前了，只要推开这扇门，就能见到那台超级电脑了。 可是偏在这种时候，艾思胸口的核心突然颤动，艾思几乎是下意识地扑倒刚准备触摸门把手的柳空空。 两个人摔在地板上，黑色的剑气穿过门，贴着两人头顶飞过。 被剑气砍碎的门掉落，礼貌又不失优雅的声音从容地响起：“二位小姐，晚上好呀。” 瓦伦利刃出鞘，黑色的剑气在那把奇怪的武器上翻腾。 那把奇怪的武器看起来像是一把剑，但是剑柄却跟整个剑身一样长，可以单手挥动，也能双手持剑。 柳空空很快便判断出那把武器的攻击方式，通过手法在挥剑中途变换握剑柄的位置，从而中途调整剑锋的走向。 “你的观察很敏锐嘛，一般来说，只有那些死在我剑下的人才知道我这把武器的奥秘的。” 瓦伦横剑，像是观察剑身上的花纹，又像是给两人展示长柄利剑的玄奥。 那台正在运转的超级计算机就在瓦伦身后，呼呼作响的机器就像是智脑人发出的呻吟，三人高的机器红温不断，正在超负荷运算。 瓦伦说：“波卡马家族付了不菲的价格委托我保护这台机器，二位，距离你们的行动完全暴露还有五分钟，想办法打败我把。” 不愧是查尼斯特事务所的代表，口气就是不小。 但是柳空空与艾思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艾思体内泵出天启能量，多重权柄组装，蓄势待发； 淡绿色的“气”在柳空空周身流动，太极阴阳鱼在柳空空周身环绕。 五分钟之内打趴一个查尼斯事务所的白金使，艾思与柳空空正在挑战这件事。 “起！”艾思率先出手，就在瓦伦脚边，一团结晶簇冒了出来，一蹿两米高，挡住了瓦伦的视线。 “有点意思了。”没有视野的瓦伦不慌不忙，作为二级白金使的他对自己的实力拥有绝对的自信。 短握剑柄，瓦伦用长出来的剑柄末端轻轻地在结晶簇上一磕，结晶簇便轰然破碎。 但碎片破碎的轨迹，却和瓦伦想象的不一样。 淡绿色的气托起纷飞的碎片，柳空空一瞬间便来到瓦伦面前，右手拉动太极的阴阳鱼，空中飞舞的碎片便随柳空空的牵引四面八方地扎向瓦伦。 柳空空一下子拉近与瓦伦的距离，这个距离，瓦伦不方便在挥剑中改变握剑的位置。 “你真的很不错，在短短几秒内就抓住了我武器的短板。”瓦伦诚心夸赞。 他虽然能使出剑走偏锋的攻击，但这样特殊的背后，是武器本身的局限。 瓦伦要改变剑气的锋芒指向，就需要有足够的挥剑距离用来换手。 如果和瓦伦贴得太近，瓦伦就很难再改变握剑的位置。 柳空空拉动结晶簇碎片，四面八方地扎向瓦伦，瓦伦当机立断，后撤收身，躲开结晶碎片，并为自己留出挥剑的空间。 变幻莫测的利剑带着流转不定的剑气斩向柳空空，但柳空空非但不躲，甚至手腕一翻，伸手用手摸剑。 “气”在柳空空手上流动，柳空空竟然徒手接住了瓦伦的剑，四两拨千斤改变了剑势的走向，将利剑稳稳地按在手底下。 “聪明。”瓦伦点点头，“但是无形无质的剑气，你要怎么徒手接住。” 果然如瓦伦所言，柳空空白嫩的手臂上溅出血花，剑锋虽被按住，但缭绕的剑气可不是用什么技巧能免除的。 就在瓦伦准备看看面前这个双臂绽血的人再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另外一股力量介入两人的交锋，改变了柳空空的矢量，令她向后飞去。 艾思接住柳空空准备传送，还不忘嘲讽道：“这么笨的人，怪不得只是个二级白金使，你还得练。” 瓦伦一愣，回头看去，超级计算机已经解体，散成一堆破铜烂铁。 主板不翼而飞，艾思一只手托着柳空空，一只手拿着主板开启传送门。 在柳空空吸引注意的时候，艾思就已经全力催动“物质”权柄，远程找到电脑的主板，并隔着激斗的柳空空与瓦伦将主板拆了出来。 接下来艾思催动“空间”权柄，定位贺雅的位置准备传送。 就在跳进传送门的时候，艾思看到一个血红的死字浮现在头顶。 熟悉的感觉，“是生死界限，死门，你快开呀。”艾思体内迸出天启能量，拼命地撕扯空间。 死亡迫近，瓦伦像一尊杀神来到两人上方，艾思头顶血红的死字已经被斩开，正在缓缓滑开。 “铛————” 明亮的钟声从艾思身上响起，被艾思护在身下的柳空空看到，艾思头顶那个被展开的“死”字，竟然愈合了。 艾思颈环冒出红色的电流，终于在那浮于她头顶的死字被斩开前，艾思打开了传送门带着柳空空传送走了。 瓦伦无奈地看着一地狼藉，向责备刚刚只是看着计算机被拆解而无动于衷的首脑候选人。 首脑候选人从阴影中走出，轻声发笑。 她倒是对这个结果不意外，几秒钟就能暴力拆解大型电脑并完好无损地拆出主板，又或是定点打开传送门，首脑候选人都见过类似的能力。 但最后那个，被逆转了的一两秒时间，是首脑也没见过的能力。 “很有趣啊，很有趣。”这个胸口有裂痕的人，首脑候选人非常地感兴趣。 ...... 家族之内，柳空空将主板交付给莉，并结束了阿尔法小队的这次任务。 “对了，还有一件事，在任务中途，我们遇到了一个黑客的帮助。”柳空空向里讲述了“维多利亚”的事，以及家族的网络可能已经被黑客攻陷。 “这个并不需要担心，我们察觉到对方的行动以及目的。”莉解答了柳空空的顾虑，“对方并未表现出扰乱计划的潜力，主教选择放置不做处理。” 啊，又是那个男人啊，神秘的家族话事人，那个谣传活了五百多年的家伙，卡利斯。 莉收好电子主板，并向柳空空询问艾思的状态。 “......”柳空空在沉默，艾思在最后表现出来的力量，柳空空猜到是什么东西了。 但作为计划的一部分，既然时机已到，柳空空自然没有隐瞒的理由。 艾思，在本次任务之后，获得“空想之物”的“时间”权柄，已经可以操控一两秒的时间。 卡利斯整个计划中最关键的部分出现，那个蛰伏了近五百年的计划，终于可以推进了。 第287章 自然层的指定司书 就在今天，吴桐又一次刷新了他对这家图书馆的认识。 吴桐原本以为这座图书馆可能类似于哀歌的那种“天启领域”，图书馆就是馆长的白金道具。 但是在伊利斯将他带到自然层的时候，他真的瞪大了眼睛，被自然层的装修惊骇到说不出话来。 如果其他楼层都是室内风格加上带有各楼层司书风格的室内装潢，那这个自然层，就好像真的来到自然环境里一样。 空气明净，阳光明亮，吴桐与伊利斯漫步在山间栈道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有一种冲动无法抑制，吴桐对着山那边高声呼喊，竟然真的听到了悠悠扬扬的回声。 “这个自然层到底有多大呀。”吴桐追问将他带到这里的伊利斯。 伊利斯平静地走着山路，走在吴桐前面回答他的问题：“也没有很大，不过自然层确实要比其他楼层大很多。” 吴桐接话道：“不对，这已经非常大了，要形成回声这起码都得有个一两公里了。” 伊利斯并没有浪漫的细胞，单纯是知道其中原理的伊利斯向吴桐解释了为什么会有回声。 “这是专门设计过的，墙壁那边会吸收掉你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地播放过来，如此形成回声。” “其实【战争】大人可以不必解释的，咱还是想要一点浪漫的。” 吴桐结舌吐槽这位上司，伊利斯是个不懂情调的人，她好像不太能理解普通人的乐趣。 就比如前两天薇薇在他那给大家伙表演的魔术。 魔术很精彩，薇薇手里的扑克变成了玫瑰花，小桑妮看得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地问薇薇姐姐是怎么做到的。 但坐在小桑妮旁边的伊利斯直接回答道，是薇薇提前将玫瑰花藏在了袖子里，破解魔术手法。 “真是一点浪漫的说法都不给我留啊，伊利斯。”薇薇哭笑不得，无奈地从魔术帽里抽出一只兔子继续调动小桑妮的心情。 好在经过提醒的伊利斯没有再将薇薇的手法拆穿，那只兔子一开始也藏在薇薇的袖子里。 在和猫猫聊过之后，吴桐才了解到，伊利斯是最早的助理司书。 猫猫、刹那、薇薇他们几个都是后来才进入图书馆工作的。 “虽然是后来才认识的，但我感觉，伊利斯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猫猫让吴桐相信她的感觉，“猫猫的感觉最灵敏了，我的感觉准没错。” “我是相信了你是好人，但你的性格我是真的不敢恭维。”吴桐稍微汗颜，跟在伊利斯身后。 伊利斯却好像很在意地说：“你也觉得我性格很糟糕？” “不是不是，就是您有时候真有点‘不近人情’了。”吴桐赶忙否认，一个人一种性格嘛。 吴桐告诉伊利斯没必要因为他人的意见去干那些违心的事，于是这个话题就在两个人抵达山顶前结束了。 “诶，伊利斯啊，这自然层的助理司书呢？”吴桐见在山间走了半天都没见到半个人影，有些疑惑地询问。 “等走到这个山顶平台，你就能见到建筑了。”伊利斯没有直接告诉吴桐那里有什么，而是告诉吴桐那里有东西。 “好吧。”吴桐回了一句之后，目光锁定到从山峦间隙中冒出的屋檐上。 视角逐渐上移，吴桐被视线牵引地抬起头，嘴也渐渐地张开合不上了。 那是一栋古风建筑高楼，三层四柱，飞檐层叠，红漆青瓦，气势恢宏。 就好像那修仙宗门里的“藏经阁”那样，一栋古风建筑矗立在山顶平台，其旁另有一座大山。 看到那座大山吴桐才注意到，他爬了那么久的山，其实只来到一个山腰平台。 气势恢宏的“藏经阁”修建在山中秘境，那个江湖武林、异派修仙的感觉马上就起来了。 吴桐抬头张望恢弘的“藏经阁”建筑，伊利斯却直接带着吴桐走进“藏经阁”，没给吴桐原地驻足欣赏建筑的时间。 因为更令吴桐惊讶的是在“藏经阁”的内部，吴桐直接一句“卧槽”蹦了出来。 里面的空间比在外面看到的建筑更大，想来“藏经阁”依山而建，内部应该是掏空了山体做的扩充空间。 一进门吴桐与伊利斯直接在二层，趴在栏杆上往一楼下望，吴桐看到了一位穿着黄色系司书制服的人。 看到与伊利斯身上相似的女式制服，想必她就是自然层的指定司书了。 伊利斯领着吴桐吴桐下楼，去见自然层的司书，走过陈列着厚重竹简的书架，吴桐见到了这位气宇不凡的指定司书。 一般来说，这种住在山涧秘境、守护一方经阁的人，应该都会沾染一些“仙气飘飘”的感觉吧。 那些仙侠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可是吴桐看着那张脸，忽地地有些发愣。 吴桐记性很好的，见过的人一般都不会忘记。 自然层的这位指定司书给吴桐一种熟悉的感觉，是真的非常熟悉，但吴桐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伊利斯将吴桐带到这一层的指定司书前，一见面，自然层的指定司书便握手以示友好。 “你好，我是自然层的指定司书【永恒】，你可以叫我，柳。” “我是总类层的助理司书，我叫吴桐。” 将吴桐带到位置之后，伊利斯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从自然层借了几本武侠故事之后，就离开了。 之后便是柳带着吴桐漫步在清静的“藏经阁”中，从内部欣赏这栋恢宏的建筑。 “这里是图书馆中的图书馆，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将这里装修成这样。” 柳向吴桐做出解释，带着吴桐走过一排排防潮防虫的书架。 吴桐视线滑过这里的一排排竹简，真没想到，这个图书馆中的图书馆收录的书，竟然是又厚又重的竹简。 按理来说，如果是武侠风的话，收录卷轴好像会更合理一点。 注意到吴桐的视线落到竹简上，柳空空停下来说道：“不用担心阅读竹简会很麻烦，竹简只是一种载体，你拿到的仍然是书。” 说着柳将手伸进书架，拿起一捆竹简，可在手抽出书架的时候，柳手中一卷的竹简，竟然变成了一本正规的翻页阅读的书。 “这么神奇的吗？”吴桐学着柳的样子也试了一下。 果然，从书架上拿到的竹简在离开书架后，都会变成能正常翻阅的书籍。 书籍载体的变化，像这样的私人定制，应该是柳向馆长要求的吧。 还有自然层的装潢，吴桐问柳，这也是因为她个人的原因才装修成这样的吗？ 这个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柳点点头：“是的，额，本人在步入社会之前有过一段武侠梦，馆长就按我个人的喜好将这里装修成这个样子。” 哦，这样讲吴桐就理解了，第一眼以为柳会是个仙气飘飘的武修之人，没想到在如此反差之下还是个蛮可爱的人啊。 “说真的，你比伊利斯那个家伙有趣多了。” 逐渐了解到对方的性格后，吴桐渐渐地将话题聊开了。 话题拐到伊利斯身上，吴桐得到了柳对“【战争】的伊利斯”的看法。 “伊利斯前辈有她个人的原因，怎么描述呢？” 柳领着吴桐去自然层的司书吧台，边走边说道：“伊利斯前辈和我们这些指定司书不同的，馆长大人也说，她是特别的。” 好吧，吴桐尊重每一个性格迥异的人，跟着柳来到自然层的司书吧台。 这里就像一个饮茶室一样，红木桌椅，茶杯茶具，紫砂壶与红泥炉灶，应有尽有。 柳请吴桐坐下，随后着手准备茶水。 “吴桐，你应该还记得我这层的称号叫做【永恒】对吧，你现在对我们这个‘称号’，有什么样的理解呢？” 柳动作娴熟地摆出两套茶具，一份置于自己面前，另一份摆在吴桐面前。 “嗯......你们的这些‘称号’，好像是在介绍你们自己，像是在描述，却很难理解。” 吴桐思考后回答道。 艺术层爱画画的小女孩，“【璀璨】的桑妮”； 文学层傻得可爱的爱猫人士，“【空梦】的猫猫”； 科技层古灵精怪的魔术师，“【螺旋】的薇薇”。 这些算都比较好理解了，但像历史层的【刹那】，与社会层的【暮光】，吴桐是真的不知道这两个“称号”是怎么和刹那与莫德尔联系在一起。 还有【永恒】，吴桐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个词和面前这个健谈的柳联系在一起。 柳拧开一个竹筒，从中取出些许茶叶，放进紫砂壶中。 “你说对了一部分，实际上，这些铭刻，实际上浓缩了我们自己的经历。” 馆长拥有提取故事的能力，指定司书过去的经历被馆长提取了出来，并给予了各司书浓缩了他们经历的铭刻。 “铭刻？浓缩经历？我好像想知道伊利斯为什么会是那个性格了。”吴桐根据“铭刻浓缩了一个人的经历”这条信息，猜测起来。 吴桐记得伊利斯的铭刻是【战争】，这个家伙不会是从很多场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心理有严重的战后创伤后遗症吧。 “这样凭空猜测、凭空想象可不好。”柳让吴桐不要随意揣测，点火架炉。 水很快便沸腾了，蒸腾的水蒸气从添满水的紫砂壶壶嘴逸散。 “这个你可以自己问伊利斯前辈，现在先说到我自己身上。” 在等茶水烧开的时候，柳看向吴桐，吴桐对上柳的眼睛。 “你觉得我的过去，为什么会和‘永恒’扯上关系呢？” 看吴桐在沉思，柳还换了一个问题，该怎么解读永恒呢？ 这个吴桐擅长，下定义什么的是吴桐所擅长的。 “永恒最简单的解释就是不变，但这个不变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不发生变化，而是在演变中，一直存在的东西。” “你或许有当哲学家的潜力。”柳称赞吴桐对“永恒”所下的定义，在茶杯底部留下一片“茶茗”，给两人的杯中添加茶水。 “对比须臾的人生，你觉得我们的人生，有什么是永恒的呢？” 吴桐看着茶杯中沉底的茶茗，几乎是脱口地回答：“精神？或是意志之类的东西。” 将一种精神或是意志传递下去，这不就是人类发展至今的根本原因吗。 就比如说“无私奉献”的精神，又或是“为他人牺牲”的意志，又或是别的什么的。 柳杯中的茶茗不像吴桐那样，在柳拿起茶杯的时候，茶茗就已经飘了起来，立着悬在水面上。 “你说的很对，但那些并不是永恒的，它只是传了下来，它虽然存在并广为人知，但你仍能找到不具有这些东西的人。” 这些本应成为“永恒”的东西在他们身上“断代”了，那它就不能称为“永恒”。 吴桐看着那片沉底的茶茗，他猛然察觉，坐在他对面的柳，对“永恒”的定义，可能已经超出了实际。 柳用来定义“永恒”的东西，是更加宏观的东西。 柳轻吹热腾腾的茶水，细细地品茶，并向吴桐阐明了，她对“永恒”的定义。 “那些不需要后天接触，即使被清除，却仍能在超量的样本中出现，无法根除的，才是‘永恒’。” 柳将一本书推到吴桐面前，并告诉了吴桐这本书的名字：“浮世永恒，这本书讲的是，我之所以成为我的故事，也是，我在经历生死一瞬后，顿悟的开端。” 沉底的茶茗依旧没有飘起来，吴桐抬起手，将手放在那本书的封面上。 金色的光芒亮起，金光从翻开的书页中涌现，缓缓地与吴桐达成连接。 穿书这么多次了，这还是吴桐第一次完整地观看了进入一本书的“过场动画”。 柳放下茶杯，听到“藏经阁”外的声响。 “柳姐姐，小桑妮来你这里写生了，猫猫姐姐也在这里。” 稚嫩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另外一个声音的吆喝。 “柳姐，咱来你这晒太阳了，你也出来晒晒太阳呗。” 空旷的藏经阁此时也增添了几分温度，不再只有沸腾的炉火散发热量。 “来了。”柳起身离席，接待来访的两位故日友人。 第288章 浮世其一·隔离的大陆 命运钦定历史的节点，那些于节点上摇摆的生命，会铭刻进历史的进程中吗？ 继上一次技术突破后，天启研究所提出的“天启能量”等前沿科学理论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认可。 “神秘魔法”、“天启作战装甲”、“天启武装”等能用于对抗“天启降临”的议案成为社会各组织炙手可热的命题。 而作为这些议案的提出者，菲博士选择公开现有的研究数据，为世界所有学者的研究铺路。 觉得菲博士很慷慨对吗？但是薇薇懂菲要干什么。 “菲博士，你已经研究出了完整的理论体系，却只公布了理论的初级研究阶段，供所有人重新研究。” 薇薇在实验室与菲对峙，“我猜，你是想扩大理论的实验，从大量的错误样本中寻找什么东西吧。” 正在观察神秘魔法生物细胞的菲离开显微镜，一边记录观察对象一边说道：“薇薇，正确的结果很重要，失败的实验数据仍然有它的价值。” 总结错误的原因，理解出错的机理，有时候比得到正确的结果更加重要。 完成今天的“神秘魔法”实验，菲和薇薇并肩走在研究所的走廊上。 “薇薇，我们这样的人享受了太久的成功，一旦出现失败，会陷入深深的自我内耗的。” 菲很淡然地说着，说服自己接受失败的结果。 薇薇就很疑惑了：“博士，为什么要考虑自己的失败呢？这种事关人类存亡的事情，不应该是断绝所有退路思考胜利的办法吗？” 有时候，失败也是一种胜利，菲这样向薇薇解释，并结束了这个话题。 菲又问起了薇薇的研究状况，薇薇研究的是“天启作战装甲”的议题，已经制作出来几件初号机。 只能应急使用，长时间使用会发生侵蚀症状。 “那位将宝贵的实验数据从雪原带回来的人，到现在还忍受着侵蚀的痛苦。” 薇薇翻看着手上的试验记录夹，问道：“所以博士，你想到办法解决侵蚀问题了吗？” 菲点了点头表示：“已经有初步的构想了，对了，你另外负责的‘天启武装’进行的怎么样了。” 薇薇却摇头说道：“样本只有一个并且难以处理，到现在只能隔离处理。” “我们很快就能有第二个样本了。”菲肯定地说着，带着薇薇来到中央实验室。 中央实验室的巨幅屏幕上挂着世界地图，几个点位正在闪烁。 一个明亮的信号点正在赤道上移动，除此之外，另有几个呼吸闪烁的信号点标记在世界地图上。 薇薇望着地图问：“这就是你借了我几颗卫星弄得东西？” 菲得意地点头道：“没错，全球范围的‘天启’预测系统，通过比对分析盖亚散发的天启能量波长，监控全球相似的天启能量波长。” 很聪明的做法，这个系统顺便监控了正在赤道上游动的“盖亚”。 这个家伙，将一块横贯赤道的大陆从中间截断，将一块完整的大陆硬生生啃成两半。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武器能撼动已经到达半岛大小的盖亚，否则世界联合组织是不会允许“天启武装”议题的合法的。 薇薇对这个世界联合组织表示呵呵了，之前世界没出大乱子，她薇薇研究个核弹就成“战争犯”了。 现在出现个威胁人类存亡的盖亚，真的刀子都刺在眼前了，才逐步放开高破坏力武器的开发。 好了，委屈的感觉就在薇薇脑中待了一秒就被清除出去了，菲博士说到的第二个实验样本，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菲命令研究员将活点信号条排列出来，盖亚排在第一的位置，而排在第二的活点信号，正在逐渐接近盖亚的信号数值。 “这个位置是........澳德巴斯？”薇薇看着屏幕中那块孤立在大洋中央的，那块与世隔绝的“孤岛”大陆。 天启研究所的探索队伍武装登陆，各小队负责人向总队长哲汇报队伍情况。 根据菲发明的“天启预测系统”，下一个“天启”就可能降临在这里。 探索队伍的任务就是，在灾难发生前遏制“天启”的降临，或是在“天启”降临之后，尽可能地减少伤亡。 来到澳德巴斯，哲不由地发出一声感叹：“原本很想来这里旅游的，没想到等真的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却是这里快毁灭的时候。” “队长很喜欢这里吗？”一个人经过哲旁边，听到哲队长的感叹，便靠过来询问道。 “是柳啊，嗯，算是很久之前的一个想法吧。” 哲看到是柳，向柳解释起来，“以前我还在上学的时候，常和叶一跑出来听安娜小姐的演唱会转播，我们常常梦想着能听一次现场版的来着。” 澳德巴斯是一个区域级旅游经济中心，最久负盛名的地标性旅游建筑就是“世界巨星”——安娜的巨蛋演会场。 这是歌唱家安娜的私人场地，允许租借，更是开放给游客参观。 世界巨星的影响力甚至带动了澳德巴斯的经济增长，尤其是安娜在这里开演唱会的档期里，甚至有百万级的游客吞吐量。 非常不巧，现在正是安娜小姐演唱会的档期时间，这里的人口密度比平时大了不少，增大了爆发灾难后的危险系数。 “哲队长，我们一定能阻止灾难的发生的。”柳鼓劲道，即使没能阻止灾难的发生，研究所的大家也会把灾害程度降到最低的。 哲被这个小姑娘给鼓舞了，这丫头是他和一个战友从废墟中救出来的，得救后接受完治疗，就申请加入天启研究所的探索队。 问她原因，她说是受了哲那位战友的鼓舞，她也想向更多人带去生的希望。 哲夸她好样的，现在想来她也才不过是一个还在上学的孩子呀。 各小队已经出发了，向大陆的不同点位前进，逐步锁定即将降临的天启的位置。 总队长哲则是跟着一个前往澳德巴斯繁荣地带的小队去处理一件亟待解决的事了。 他要找安娜取消这个档期的演唱会活动，然结果是哲被安娜的经纪人拒之门外。 经纪人的办公室内，一场语言的冲突渐渐上升到肢体的冲突。 “对不起，我们不能因为一个还未发生的事取消一个耗费了大量资源的活动。” “现在不行动，难道要等死很多人的时候才去补救吗？”哲揪着经纪人的领子喊道，“真出问题了，你知道要死多少人吗？” 保安想将动手的哲压制住，但经纪人的一番话却让哲松开了抓着领子的手。 “不开这场慈善演唱会，又会死多少人你知道吗？” 经纪人表明立场，不是不管未至的隐患，而是要处理已经发生的灾害。 “盖亚”凿穿了一块大陆，数个地区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数十万人流离失所，徘徊在饥寒交迫的临死界限。 安娜专门调整档期举办慈善演唱会，就是为了募捐救助那些已经经受了灾难的人。 这是真电车难题啊，救得了一边的人就救不了另一边的人，谁的命也是命不能见死不救的。 就在这也无可奈何的时候，有一个人推门进来了。 “这位先生，我觉得我们可以聊一下。” 世界巨星在聚光灯下光彩夺目，但脱离了舞台与摄像头，安娜仍然是一个无死角的人。 安娜礼貌地自我介绍：“我是亚历山德拉·安娜·蒂安希，直呼我为安娜就好。” 哲同样在昔日的偶像面前自我介绍：“我是哲，天启研究所的成员。经我们的预测，澳德巴斯很快便会发生像‘盖亚’那样的灾害，我们希望您能取消演唱会，让游客与歌迷去避难。” “我大概了解了。”安娜了解到情况后，立刻向经纪人说明道：“准备发布公告，取消本次演唱会，我来说明情况。立即联系我名下的所有游轮，开到澳德巴斯港口开放，撤离游客与歌迷。” 对于那些行程冲突造成经济损失的人，亚历山企业愿意承担一切赔偿，并支付额外行程的所有费用。 经纪人听从安娜的安排，但是另外提了一句慈善募捐的事。 安娜没有犹豫或是思考，直接说自己会承担预期募捐的全部金额，用一掷千金的实力解决了这个问题。 短短几分钟，安娜就解决了几乎所有的问题，这让哲都不知道该怎样感谢安娜了。 “感谢的话，我有一个提议。”安娜向哲表明提议，“天启研究所，我有所耳闻，我希望我能为你们提供帮助，虽然只有经济上的支持，但是我希望我可以加入你们。” 安娜的一番话，让哲震惊了不下三次，尤其是最后那句话。 “我希望我可以加入你们。”这句话从安娜的嘴里说出来，哲甚至怀疑是自己产生妄想了。 让一位“世界巨星”加入一家才刚刚崭露头角的研究所，这应该会引起很大的轰动吧。 看到哲那震惊地模样，安娜知道是自己太唐突了，连连道歉：“突然提出这种事情，让阁下很困扰吧，但是我真的希望能向你们提供帮助，希望阁下回去考虑一下吧。” 经纪人那边通知安娜可以拍摄取消演唱会的公告了，安娜周到地安排好哲后，就离开了。 等安娜离开后，哲扶额擦汗，他从来没见过这阵仗啊。 以前推的偶像现在说要成为你的朋友，这放到谁身上都会给自己一拳确认自己是否清醒吧。 第一夜的黄昏降临，安娜的公告发布后，掀起了轩然大波。 但是好在安娜的粉丝都是理智粉，在安娜解释了情况与隐患后，很快便接受了现实。 更何况有稍显温暖的数字退回账户，还有免单的游轮旅行可以体验，粉丝的注意很快就被转移了。 整个事件中受伤的只有买卖黄牛票的人与非理智水军，以及个别毒唯发癫在网上乱咬人引起的小声讨论。 哲返回探索队的驻扎点，一通电话打回总部，向菲说明了安娜的提议。 “我没意见。”菲的回答很简短，一句“我没意见”就结束了。 和菲相比，旁边叶一那眼镜都快掉下来的反应才应该是正常的，哲问叶一：“你有意见吗？” “你这话说的。”叶一将快滑掉的眼镜推上去，“我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哲瞅瞅屏幕上露出半张脸的薇薇，问她说：“你呢？你有什么意见吗？” 菲、哲、叶一还有薇薇，四个天启研究所的主要创始人现在聚在一起，讨论安娜要加入天启研究所这件事。 “我吗？”薇薇停下手头的工作，“安娜是谁我不认识，但如果她愿意提供帮助，我没意见。” “不是，你们就不能对这件事有点反应吗？”哲心想不对吧，这几个家伙怎么都没什么反应啊。 “我们应该有什么反应吗？”菲摘下眼镜，掏出眼镜布擦擦，“是兴奋地大喊大叫，还是像你一样目瞪口呆？” 这.......不应该吗？ 菲重新将擦干净的眼镜戴上，嘴角勾起一个准备开玩笑的弧度：“我傻里傻气的样子给你一个人看就足够了，平常的时候还是多冷静一点吧。” 好吧，哲自嘲地笑笑，安娜要加入天启研究所的这件事就这么决定。 黑色的天穹流转，第二天的白日从从空中升起。 澳德巴斯各地的探索队同时发出警报，那个和“盖亚”拥有同样波长的天启生物降临了。 这片与世隔绝的大陆上，出现了一种燃烧的怪物，任何有火出现的地方，都会冒出熊熊燃烧的怪物。 内燃的发动机发生爆炸，炎魔怪物顶开汽车的引擎盖，从爆炸的汽车中诞生； 炊火摇曳，凶猛野兽样的火焰怪物点燃林木，火海翻涌，更巨大的怪物飞出燃烧的森海； 点烟的火机，静电闪烁的微弱火花，都会催生炎魔怪物。 天启研究所的救援队立即展开救援，竭尽全力地降低灾害。 那一天，整片澳德巴斯都在燃烧，黑烟升入天空，将整片大陆笼罩。 第289章 浮世其二·焚尽的世界 “救命啊，救命啊，火！！！火烧过来了！！！” 原本在烘焙店买面包的无辜路人原本好好的，突然就被爆炸给袭击了。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被一片火海给包围了，抱着烧伤的胳膊大声呼喊，期望能得救。 烧烬的余灰飘到烘焙店的喷洒探头上，店内的消防系统启动了。 冰冷的水泼到身上，路人原本以为得救了，却没想到这是另一片地狱的开始。 消防喷头嗡嗡作响，烘焙店内变成了“大雨倾盆”，但是，那些翻涌的火焰，并没有熄灭。 那是无法用水熄灭的火焰，亮黄色的火焰在雨帘中熊熊燃烧，并借着流动的水流向绝望的路人。 “谁能来救救我啊！！！”路人最后发出一声绝望地哭喊，在惶恐中化作焦尸。 这样的情景在澳德巴斯的各地上演，即使有救援队的全力救治，却仍然抢不过冷漠的死神。 “死亡”一个接一个带走人们的性命，没有丝毫的怜悯，也没有任何同情。 柳在战火中穿梭，一面是为队友开辟安全的道路，另一面是为了斩杀从烈火中诞生的炎魔。 一只人形炎魔朝柳咆哮，喷出极温热浪，柳抬臂抵挡仍然保持冲锋姿态。 柳身上的作战服闪烁流光，气态的能量将柳包裹，隔绝了所有热量，使得柳直接冲刺到人形炎魔面前。 炎魔高举燃着火焰的手爪，下劈抓向冲到它面前的柳。 流火划过，炎爪抓碎柳的身体，破碎的幻影随热浪消散。 “呕嗷？”炎魔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手爪，火焰飘荡的方向改变，聚集在它周围的气在向另一个方向汇聚。 “看拳！”柳从炎魔身侧凭空出现，将聚集着气的拳头挥向炎魔。 猛烈的气爆发，将人形炎魔的上半身轰散。 经过天启能量的碰撞，这个天启生物终于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燃尽了，消散了。 柳半跪在地上，作战服闪烁的流光消散，炎魔被她撕碎后，周围的火焰终于可以扑灭了。 有队友朝柳所在地方喷洒阻断物质，防止余火的复燃，同时给过载的柳降温。 “谢谢了。”作战服的高温锁定解除后，柳才从半跪重新站起来，向赶来的队友表示感谢。 “不用谢，我们还要感谢你解决炎魔，好让我们有更多的机会拯救更多的人。” 这个小队的队长向柳表示感谢，然后看着柳又要离开了，“你要去干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吗？” 柳摇摇头说没事：“我去追击更多的炎魔生物了，不用担心我。” 作战服喷射绿荧色的气流，柳闪身消失在原地。 柳向另一处火海前进，追着人工降降水飞机前进。 如果中途遇到有水浇不灭的火就是在其中有炎魔存在，柳就再进入火海斩杀炎魔生物。 集中精神，柳汇集周身环绕的“气”将面前的人形炎魔撕碎。 “嗤————” 柳身上的作战服又一次过载，半跪在地上等待高温锁定的解除。 “嘀嘀——”作战服的内置通讯响起，半跪在地上的柳接通电话。 “喂喂喂，能听到我说话吗？” 柳深呼吸，说道：“薇薇博士，可以听到，有什么事吗？” 通讯器那头的薇薇是来问“天启作战装甲”的使用情况的：“这一套装甲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良反应发生吗？” 柳将自己的使用情况如实汇报了：“除了博士你之前说过的容易高温过载外，暂时还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这套装甲什么都好，就是有高温锁定这个限制不太好。”薇薇有些可惜地说。 “博士，我有一个问题。”趁现在有机会和博士沟通，柳询问这个“高温锁定”的限制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是为了使用这个安全添加的临时安全锁，因为是临时添加的，所以没有调试很容易过载。”薇薇解释道。 “既然你通过了装甲使用测试，那我还是告诉你装甲的问题吧。” 薇薇看过柳的测试报告，她没想到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孩子竟然能适应装甲。 产品的使用者有权知道产品的所有情况，所以薇薇向柳讲述了“天启作战装甲”现在存在的问题。 “天启作战装甲使用天启能量驱动，可以激发着装者的潜在战斗力，并释放天启能量实现一些近乎科幻的攻击。” “但是这毕竟在天启能量，着装者如果过量使用力量，身体会被天启能量侵蚀。” 虽然菲已经在研究如何解决天启能量侵蚀的问题了，但是薇薇仍然给装甲加装了临时的限制器。 菲对此表示不解，明明她很快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了。 但薇薇说道：“我不能再让一个无辜的人、一个信任我的人承担她本不应该承担的风险了。” 通讯器接入第二条通讯，是哲发来的：“柳，你能过来帮一下忙吗？有只炎魔生物堵在巨蛋会场，我一个人处理不了。” “嗤————” 作战服的流光重新闪烁，高温锁定解除，柳锁定巨蛋会场赶了过去。 另外一边，巨蛋会场内，三十米长的炎魔巨蟒朝哲喷射流火，炎火倾斜，来势汹汹。 哲身上的作战服蓝色的寒光闪烁，撑起一片低温的能量场，挡住凝实的流火。 炎魔巨蟒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哲也不知道它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这里既没有明显的火源，也没有发生什么爆炸，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大家伙。 一个人从哲身后的疏散通道冒出头来，被哲喊了回去：“先别出来！外面太危险了。” 这个疏散通道中有很多还没来得及撤离的人，大多都是巨蛋会场的工作人员，现在被困在了这里。 哲正准备带着他们撤离的时候，炎魔巨蛇便突然现身，对他们发起了攻击。 “嗡嗡————” 糟糕，哲身上的高温锁开始嗡嗡作响，即将到达限定温度，作战服如果在这个时候锁定，所有人都会死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出现在巨蛋会场。 来人站在会场的中央，一如她以前站在这里一样，点燃了信号棒。 炎魔生物不仅是从火源中诞生，还会对别的高温物体产生夺取倾向。 巨蟒停止吐息调转蛇头，哲的高温锁正好抵达界限，半跪在地上等待解除。 这个时候这才看到巨蟒为什么停了下来，安娜小姐站在巨蛋会场的中央，举着点燃的信号棒，吸引炎魔巨蟒的注意力。 “安娜小姐！我们有救了。”被堵在疏散通道的工作人员们欣喜若狂，他们追随的大明星来救他们了。 “愣着干嘛，快跑啊。”半跪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哲吼道，既是对这些工作人员喊的，也是对那边正在吸引巨蟒注意的安娜喊的。 炎魔巨蟒发出一声咆哮，扭着四五米粗的身子爬向安娜，伴随着流动的炎火，涌向巨蛋会场的中央。 安娜像是下定了决心要引走炎魔巨蟒一样，挥舞着信号棒挑衅炎魔巨蟒，直到完全进入巨蟒的仇恨范围才开始移动起来。 “你这家伙。”哲的身体晃动，想要动起来却被高温锁牢牢控制在原地，只能眼看着那巨蟒离安娜越来越近。 炎魔实质的熔岩身体压碎了巨蛋会场的舞台，流火溢满舞台，封堵安娜的退路。 “吼————”炎魔巨蟒扭动身体，一个甩尾扫断舞台底下的支撑柱，安娜失去重心摔向舞台下方的废墟。 “安娜小姐！！！”哲的高温锁终于解除，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安娜向下跌落，跌向“死亡”。 “呼————” 风起！一道绿荧色的流光从天而降，笔直地朝炎魔巨蟒身下的废墟射来。 安娜在空中被接住，柔和的气接住了她，带着她撞向地面。 “砰！！！”废墟被骤起的飓风卷起，连同向她们两个涌来的流火，被远远地甩了出去。 安娜睁开眼睛，一个年纪比她小很多的小女孩抱着她半跪在龟裂的地面上，熏黑斑驳的脸上挤出来一个令人心疼的微笑问她：“你还好吗？没受伤吧。” “我没事。”安娜发怔地摇头。 头顶的流火又一次爆发，柳本想护住她抱着的人的，但被高温锁锁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喊出来让“小心”。 一阵寒爆呼在炎魔巨蟒的脸上，哲垂着拳头，冲着巨蟒喊道：“欺负一个小女孩算什么本事，你冲着我来呀。” 受到挑衅，炎魔巨蟒被激怒，身上的流火爆发，竟然蜷起身体朝哲滚来。 “死亡翻滚”碾向哲，哲纵身一跳躲过碾压，却没什么办法对付这么大一个炎魔生物。 “嘀嘀————” 半跪在地上抱着安娜的柳又收到了一条消息，这种时候了，会是谁有话对柳说呢。 “我是菲，情况紧急，我将解除高温锁的办法告诉你。” 紧接着，不知道是忠告还是警告，菲对柳说道：“不要强行爆发天启能量，你的身体会出问题的。” 柳可以动了，没了高温锁的限制，柳能爆发的气变得更加强劲，甚至能形成凝实的气流，并逐渐拉扯周围的气。 柳纵身一跃，跳出废墟，跳到暂时安全的看台上，将安娜放了下来，转身支援哲。 心中鼓足一口气，天启作战装甲呼应柳的意志，泵出来超量的天启能量。 “谢谢了。”也不知道这一声道谢说给谁，但柳已经分身到炎魔巨蟒的背后，伸出手抓向流火的熔岩。 哲被炎魔巨蟒压在地上，就快被烤融化的时候，身上一轻，看到了炎魔巨蟒惊恐的表情。 柳用流传的气搓了一对“阴阳鱼”组成太极，将炎魔巨蟒压缩扯了过来。 流火本是无质，自然能被“气”所捕获，柳双手画着阴阳，将炎魔巨蟒吸扯进手中的太极，搅碎然后朝天发射。 被抹杀的巨蟒化作一缕烟花炸散，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的柳感到恍惚，脸上爬升崩坏的侵蚀裂纹，失去重心倒了下去。 没有“砰”地撞击声，安娜接住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个好像才十七八岁的孩子。 哲本想数落柳不要命地启发天启能量，这种事情应该要他来牺牲的才对。 但看到所有人都安然无恙，他终于还是松了口气，护送安娜与柳撤离巨蛋会场。 在前往港口的路上，哲问起安娜为什么要跑回来，以及巨蛋会场是否有布置什么巨大火源之类的东西没有。 “我听说会场出现了怪物，这是我个人的财产，我必须保证在会场的每一个人的生命安全。” 安娜解释了自己突然跑回来的原因，“但是巨蛋会场安排任何点火设备。” “怪物出现的原因，我们调查到了。” 哲的通讯器响起，背着昏迷的柳的哲按不到通话键，安娜将通讯器从哲身上取了下来接通通讯器。 是菲发来的通讯：“我根据其他小队的情报，推演了这次炎魔生物的构型，发现了其中的规律。” 所有的炎魔都是从“火”这个物质上产生的，并且火源越大，产生的炎魔越强大。 就像普通的炉灶火只能产生小型的炎魔生物，最多也只是人形炎魔生物。 但是像森林中的山火，工厂爆炸的生化燃火，会产生高达十米级别的怪物。 “但是在巨蛋会场和我们战斗的炎魔生物有二三十米长啊。”哲问过安娜，巨蛋会场没有什么大型火种源，那巨蛇是怎么出现的呢。 “因为炎魔生物不仅能从哪怕小到仅有一点静电火花那么小的‘火花’中诞生。” 菲推着眼睛说，“它甚至能从‘火’这个概念中诞生。” 网络上，澳德巴斯发生巨大灾害，人们关心的当然是奥德巴斯的地标建筑巨蛋会场能否从灾害中幸存下来。 这个话题在网上“火”了，就有炎魔生物在巨蛋会场诞生了。 “等等，我之前发布的声明还有专门撤离民众的港口，那岂不是......”安娜话还没说完，港口方向突发强烈的爆炎，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真正降临的世界毁灭因素，焚尽大陆的“炎雀”，带着“天启”的预兆，于澳德巴斯的港口降临。 第290章 浮世其三·求索的人生 “菲博士，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柳朦胧地听到谈话声，意识终于从沉睡中苏醒。 她躺在研究所病房的床上，明明四肢健全，想要移动身体，却没有任何知觉传向大脑。 她就好像高位截瘫了一样，明明可以思考，但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 “让我好好想想最近都发生了什么？”柳闭上眼睛思考，从她加入天启研究所成为一名战士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 前一段时间刚从澳德巴斯执行任务，好像是当场昏迷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这些没那么重要的回忆就停止在这里吧，柳又听到了那位研究员于菲博士的谈话。 “菲博士，我还是再建议您考虑一下， 即使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基础的理论，但是现阶段就进行人体实验，会不会太冒险了。” 然后是一个睿智的声音响起：“道理我都懂，但只有实践才是检验理论正确的唯一途径，不去做的话，理论就只能写在纸上。” 渐渐听不到门外的争吵了，柳将注意力拉回病房，淡淡的阳光照了进来，病房内宁静又祥和，是一个休息的好地方。 柳将视线集中在眼角，试图看清那些躲藏在眼角余光的东西，然后，柳就对上了另一个人的目光。 一只眸子是深蓝色的，另一只是深绿色的，有着一头栗色短发的和柳年纪相仿的人坐在病床上，手捧一本书，目不转睛地看着柳。 眼神对视，病房里的另一个女孩开口：“你终于注意到我了，看起来你还没有适应被侵蚀的身体啊。” 柳想开口说话，但身体没有知觉，嘴巴动不了。 病床上的女孩合上书，耐心地说道：“慢慢来，从乱七八糟的体内找到属于你自己的东西，慢慢刺激激活，然后再试试。” 呐，这个女孩说得没错，在仔细感知身体内部后，柳发现自己的体内真的就像她说的一样乱七八糟的。 有好多外来的东西充斥在她的体内，才致使她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栗色头发的女孩安慰不能动的柳说：“别太难过，在我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恢复到现在这种能动的水平。” 柳充分运用自己所学的知识，小时候家里毕竟是开武馆的，柳对人体的经脉结构有一定的认识。 通过主观意识刺激穴位，激活静脉的节点，柳强忍着剧痛，从床上坐了起来。 刚刚还说着安慰话的女孩看到突然坐起来的柳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恢复正常。 “果然啊，我没有看错人。”女孩郑重地向凭着顽强意志坐起来的柳做自我介绍，“你好，我的代号是刹那，你叫我刹那就好了。” “我......的名......字......是柳......”柳艰难地开口，担心女孩听错，还专门解释到：“柳树的柳。” “我会记住你的名字的。”刹那将合上的书放在床头，两个同一病房的病人就这样开始了聊天。 “你记得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吗？”刹那捏捏迟钝的手，从床头的水果篮中拿出一个橘子，颤抖的手艰难地剥着橘子。 “天启......侵蚀......大概......” 刹那点头表示她已了解，剥下一瓣橘子放进嘴里，“我和你差不多，不过是因为长时间使用天启能量驱动的作战装甲，才导致的侵蚀。” 这样啊，所以刹那和柳一样，也是个战士啊。 刹那应该和柳一样通过了装甲的测试，但看刹那的情况，她使用装甲的时间应该比柳长了很多。 “使用装甲是一个原因，但是短时间经受过量天启能辐射也是其中的原因。” 刹那让柳张开嘴，她觉得她应该能将手里剥下的一瓣橘子投进去。 柳张开嘴，刹那瞄准，颤抖的手丢出了金黄的橘瓣。 柳合上嘴，橘子很好吃，酸酸甜甜的感觉刺激味蕾，消失的味觉渐渐回来了。 “谢......谢谢......”柳向刹那道谢。 “不用谢，都是一起工作的伙伴。”刹那言说的伙伴，让柳很是感动。 是啊，这里有很多称得上是同伴的东西，柳好像对这个地方产生依赖了呢。 病房的门推开来，一个栗色头发的小女孩抱着一个果篮走了进来：“姐姐，我来看你了。” 刹那笑着面对自己的妹妹，将因侵蚀造成的迟钝很好地隐藏起来：“时秒啊，你怎么又来了呀，昨天不是已经来过了吗。” “因为时秒要照顾姐姐啊。” 小小一个时秒很认真地将果篮放在刹那的床头，很认真地说：“以前都是姐姐在照顾时秒，现在轮到时秒好好照顾姐姐了。” “好啦，姐姐没事的。”刹那伸手摸摸妹妹的脑袋，让她乖一点，“姐姐这里还有别的病人在休息，你别吵到人家了。” 刹那时秒两姐妹相互道别后，时秒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在时秒离开的时候，柳注意到，从时秒衣服领子口那里，蔓延出来的侵蚀裂纹。 沉默，刹那又从果篮中拿出一个橘子，迟钝艰难地剥了起来。 “你妹妹......是你加入研究所的原因吗？”柳现在终于能稍微利索地说话了。 “嗯”刹那点头，从剥好的橘子上掰下一瓣，“以前确实是求研究所只好我妹妹的侵蚀，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我们已经成为这里的家人了。” “嘀嘀——”刹那床头的闹钟响了，备忘条跳了出来。 刹那迈着迟钝的步子起身，关掉闹钟对柳说：“时间到了，我要去做康复训练了，和你聊天感觉挺不错的。” 刹那缓慢地挪步，柳坐正转向刹那说道：“刹那......姐，可不可以，在你回来之后，跟我讲讲你的故事。” “我也想成为这里的家人。” 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刹那，刹那则是回以一个温暖的微笑：“虽然这么说感觉很奇怪，但是，你已经是这里的一家人了。” 刹那出门做康复训练去了，留下柳坐在床上。 这间病房第二次有人进来，是菲博士与薇薇博士，薇薇向柳打招呼并询问感觉怎么样。 柳说不是特别好，身体的感觉变得非常微弱，难以操控这具躯体。 “现在有一个方法，可以治疗你身上的症状。”菲想开门见山，却被薇薇捂嘴。 “你这个家伙是真的没有半点人情味啊。” 薇薇捂嘴菲，现在柳的状态，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做出理性决定的状态。 “我没事的，薇薇博士，你还是让菲直接说吧。”柳想知道，菲博士的那个需要理性作出判断的方法是什么。 “我想利用之前带回来的，‘永冻之树’的核心治疗你被侵蚀的身体。”菲说道。 经过菲的研究，她找到了一种能够从侵蚀状态恢复过来的方法，那就是“变成”天启生物。 这样对人体造成侵蚀的天启能量，就会变成修复身体机能的力量。 但是将人类转变成天启生物，这种事情在天启能量富集的地方经常发生，发生转变的人无不变成凶残的怪物。 将人类换变成有理智的天启生物，放之前薇薇会骂菲太异想天开了，但现在，在研究过神秘魔法后，薇薇也证明了这一条件的可行性。 “博士，我不太理解，能解释一下吗？”柳有些茫然地看着犹豫的薇薇与等待柳作出选择的菲。 菲扭头看向薇薇，薇薇认栽般地说道：“好吧，是我发现的规律，就由我来解释吧。” 薇薇制造的天启作战装甲，会持续激发天启能量，让着装者获得强大的能力，但有一个前提。 那就是着装者必须要对天启能量有一定的抗性，柳、哲，还有与柳同一个病房的刹那，都拥有这样的特质。 但在给柳与哲设计装甲的时候，薇薇那边制造的第一套装甲出了问题。 刹那出现了侵蚀的病症，原因是长时间使用装甲激发天启能量。 这也是薇薇后来在柳与哲的装甲上设计“高温锁”的原因，保护两个人单次承受的天启能量不会越过两个人的基础抗性。 柳在昏迷前的爆发行为致使天启能量侵蚀，这才是柳的侵蚀发生比刹那早得多的原因。 哲在之前的任务中带回来一个名叫“莫德尔”的少年，那个少年身上携带着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区别于天启能量的力量，也就是“神秘魔法”。 “神秘魔法”是一种可以人为控制的力量，菲认为，只要将被侵蚀的个体转化成类似“莫德尔”那种的能保有自我意识的天启生物，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柳答应的很干脆，几乎没有犹豫，薇薇听到柳这么干脆愣住了。 菲还是那么的冷静，联系叶一要准备手术了。 在薇薇与菲离开之后，柳等到了今天的第三位访客。 “我记得她好像是，明星来着。”柳不追星，是完全不了解的那种。 安娜向柳表达了对救命之恩的感谢，柳这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是自己救了人家：“不用谢，那个时候无论是谁，都会选择那样做的。” 柳选择了一个比较侠义的回答。 “你救了我的命，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安娜说道。 “不说这个了，我们是从澳德巴斯回来的吧，那里现在怎么样了。”柳试图转移话题，“那个降临的‘天启预兆’，是个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安娜沉默了。 直到现在，她的良心仍在受到谴责。 安娜取消演唱会的公告与超大手笔的撤离行为在网络上掀起轩然大波，和安娜有关的词条“火”了。 于是“天启预兆”降临在安娜三辆游轮停靠的港口。 等背着柳的哲与安娜赶到港口的时候，那里早已变成一片火海，三艘游轮缓缓沉没，海洋在燃烧。 新生的“炎雀”在空中盘旋，一切的罪魁祸首欣赏自己创造的图景，将一片大陆焚尽之后，在那里定居了下来。 整片大陆都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生命绝迹，仅剩凶恶的火魔生物在灰烬的大陆上游荡。 陷入深深自我谴责的安娜，认为都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叫来三艘游轮撤离无辜的游客，或许“炎雀”就不会在港口降临了。 柳连忙安慰道：“不是这样的，您没有做错，不要将一切个过错揽在自己身上，这是天灾，不是您所造成的人祸。” 即使安娜没有叫来游轮撤离，听从他们意见取消演唱会的安娜仍然会在网络上掀起风浪。 “炎上”不可避免，炎雀的降临机制注定了不管安娜怎么选择，都会朝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安娜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无力，即使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大明星，却连一个人都拯救不了，甚至连救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件事她都无能为力。 “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到啊，我太弱小了啊。” 安娜双手掩面，低头颤抖，柳察觉到了一股她熟悉的感觉。 深深的无力，悲哀，以及绝望。 柳试着安慰安娜，她想起了那个曾给予了她勇气的人。 酝酿之下，柳开口说道：“我曾经，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曾经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所有能证明我活过的东西。” “但是我最终还是站了起来，因为有人跟我说过，活着就是活着，不需要任何证明。” 柳看着安娜的朦胧泪眼说道：“所以，请不要说‘什么都办不到’、‘我太弱小了’这种悲伤的话了，正因为我们做不到，才会努力挣扎。” “这才是我们成为‘我们’的理由啊。” ...... 几天后，安娜护着柳来到手术室外，目送着研究员将病床上的柳推进手术室，门上的“手术中”的红灯亮起。 被一推进另外一间手术室的，是一位栗色头发的人，一个同样是栗色头发的小妹妹孤零零地等在门外。 安娜能感觉到，她们两个人，正在体验“同一种心情”。 两个人并排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时秒小妹妹害怕地小声啜泣。 她害怕自己的姐姐再也出不来了，她害怕她要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体会到“同一种心情”的安娜，不纠结于自己什么都做不到，而是在思考自己能做到什么。 将小孩揽在怀里，低声轻唱。 歌声往往拥有神奇的力量，这是安娜一直擅长的事情，也是她现在，能做到的事。 手术灯熄灭，同时熄灭的，还有这本书所讲述的故事。 第291章 小憩余兴 “之后的故事就是我接受了实验，通过永冻之树获得了力量。” 柳坐在野餐垫上，为来自然层参观司书准备点心。 吴桐问起《浮世永恒》之后的故事，柳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一般来说，我不是可以从翻译的书中得到些什么吗？” 吴桐还是觉得自己没将书翻译完，他只读完了《浮世永恒》的上半部分——“浮世”，了解到柳加入天启事务所并成为这里的家人的故事那之后的故事呢？ “永恒”的那部分到底讲了什么。 “都和你说了的，现在还不是时候。”柳将制作的点心分给司书，给正在画画写生的桑妮小妹妹，还有在和煦的阳光下打盹的猫猫。 柳将一份点心递到吴桐面前，让吴桐先休息一下缓一缓，“翻译书籍，理解故事可是个体力活，一下子获得太多信息，脑子会坏掉的。” 吴桐拾起点心饼干，咬了一口。 甜甜的，奶香味十足，非常好吃，吴桐将饼干一整块塞进嘴里。 “我说......那我该从......你这本书上......学到些什么吗？”吴桐嘴里塞着饼干，一边问柳。 “哦？”柳继续烘焙点心，感觉有意思地问吴桐，“你为什么觉得你必须要从书中学到些什么呢？” 吴桐将嘴里的饼干咽了下去，拍拍胸脯顺顺气说：“之前都是这样的啊。” 柳歪头：“比如？” 吴桐掰着手指说：“猫猫那的书教了我特殊的转刀手法；刹那的书教了我如何开辟出‘刹那’的间隙；莫德尔教了我一些神秘魔法的知识。” 桑妮这样的小妹妹吴桐就不求能教会她什么了，薇薇都教了他如何找到机械的核心部件。 现在就只有柳，他学不到任何东西。 或者说《浮世永恒》这本书没读完，吴桐不知道该学会什么。 “你要是真想学东西完全可以来问我啊，我完全可以教你啊。” 柳到时直接点了出来，“我直接教你还比你读书来得方便。” “所以你就这么着急推进任务，到底是想干嘛啊。”柳一语道破吴桐的真实想法。 想法被看穿的吴桐也是好烦地躺倒在野餐垫上，仰望自然层虚无漂渺的天空。 外面可是一个快要毁灭的世界，吴桐能不着急吗？ 伊利斯跟他说，馆长在图书馆中准备的东西能拯救世界，他当然会着急啊。 每次出门采购东西都能看到网上的讯息，哪里哪里有发生大灾变啦； 哪里哪里的天启生物又发生进化啦； 什么地方的战争又打起来啦。 吴桐当然会着急了，他想拿着馆长准备的那个东西拯救世界啊，拯救这个几近崩溃的世界。 “拯救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少年。”柳听了少年的想法后，释然地笑了出来。 有拯救世界的想法是件好事，但太操之过急了，会出大问题的。 “额啊————”吴桐躺在野餐垫上舒展，发出一声长叹，“我总是在想，我要是能再强一点，能在可靠一点，是不是就能救下更多的人了呢？” 吴桐最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总结了现在很多悲剧的发生，都是由于当事人不够强大所导致的。 他要是再强一点，是不是就能减少伤亡，他再厉害一点，罪恶是不是就不敢抬头了呢？ “话别说的得这么满哦。”柳准备好新的甜点，“空有力量但一无所有的大有人在哦，别总想着获得强大的力量就能解决所有事了。” 道理吴桐都懂，那照这样讲，吴桐现在除了变强还能干什么吗？ “嗯嗯，好像是没有了。”柳思考了一圈，确实想不到吴桐现在除了变强还能干什么了。 “你看，这不就绕回来了吗？”吴桐让柳打开《浮世永恒》的后半卷，他要把这后半部分的“永恒”品鉴完。 “诶！都说了，还不是时候，起码要等你开启语言层之后才差不多了。” 柳给吴桐提建议到，“最近比较空闲的时候呢，你可以找我来学习武术嘛，我以前家里好歹是开武馆的。” 高科技武器什么的柳提供不了，但要论刀剑棍棒，拳打脚踢，柳可以操练吴桐一整天都不带重样的。 柳还说道：“还有人家猫猫机灵着呢，不是只会一个转刀，你有空也多跟人家学一点东西。” 聊到自己身上，假寐晒太阳的猫猫也举起手说：“我可以教你别的攻击方法的，不只有转刀哦。” “小桑妮也可以教吴桐哥哥画画的。”脸上沾上颜料的小桑妮从画布后面露出脑袋，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地上的吴桐。 “桑妮还要感谢吴桐哥哥给桑妮买的颜料呢。”桑妮坐在那个比她人都高的颜料箱上画画，捏着画笔举着颜料盘。 “到时候再说吧。”吴桐看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计划，抽个身准备跑路了。 带上柳准备的点心饼干，顺便再往嘴里塞上两块，就准备离开自然层了，刚走到门口，看到准备进来的伊利斯。 刚一见面，伊利斯看到吴桐的腮帮子鼓鼓的，便问是什么东西。 吴桐噎着将嘴里的饼干赶快嚼碎说道：“柳做的......饼干......很好吃的......她那边还有......” “我知道了。”伊利斯将下次出门的购物本交给吴桐，“你去一趟社会层问一下莫德尔需要什么生活用品，馆长说下一次出门的时候让我跟你一块出去。” 吴桐拍着又噎住的胸脯说：“收......收到.......” 伊利斯将笔记本夹到吴桐的腋下，拍拍吴桐的肩膀就走了进去，放吴桐离开自然层。 这也不能怪伊利斯给吴桐夹书夹到奇怪的位置，谁让吴桐现在没腾出来的手呢。 两只手都抓着满满一袋从柳那带走的饼干，只能用这种别扭的方式夹着书了。 “嘴馋误事啊。”吴桐无奈地摇摇头，以这种奇怪的方式走到社会层。 社会层吧台的烛光亮着，人形态的莫德尔铺开一张老旧的羊皮卷，正对着橙黄的烛光在看。 看到吴桐别扭的姿势，莫德尔歪了一下头，卷起羊皮卷，先拿走了夹在吴桐腋下快掉了的笔记本，吴桐则才放下手中的点心饼干。 “没打扰到你吧，莫德尔前辈。”吴桐客气地打招呼。 莫德尔摇摇头，“没有，刚刚在看外界社会对神秘魔法的研究报告，没有打扰。” “研究报告？我以为那种东西会写在比较正式的红头文件上的。”吴桐有些惊奇，什么神秘魔法的研究报告要写在羊皮卷这么古老的东西上啊。 “啊这个......这个......”莫德尔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拿起刚卷起来的羊皮卷解释道，“实际上是我觉得这样子的书信载体会很酷，实际上一点也不方便。” 莫德尔说着，手上神秘魔法跳动，羊皮卷变成了正常的书籍。 这一幕看的吴桐不禁汗颜：“前辈还真的是，中二爆棚啊。” “也没有啦。”莫德尔挠着头，“虽然你没有在夸我就是了。” 好了，吴桐来这里说正事，问莫德尔是否需要什么日用品，他下次出门会带回来。 “咖啡，最好是已经炒熟的咖啡豆，我并不是特别喜欢咖啡粉。”莫德尔回答道，一边从吧台底下掏出来手摇研磨机和杯子，现场给吴桐手磨咖啡。 “生咖啡豆也能接受，就是之后得从灭那里接一下锅子了。”莫德尔补充道。 吴桐记笔记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怀疑自己听错了，“谁那？灭？！” 莫德尔点点头表示吴桐没听错，“语言层的指定司书，【湮灭】的灭。” “这个人我好像听说过。”吴桐用笔敲着笔记本，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灭这号人是谁。 倒是莫德尔先给出了提示：“按照时间线来说，你确实已经在书中见过他了，他是由刹那从一个极圈的小镇中带回研究所的。” 原来是他呀，吴桐想起了那个和他比赛过盖墙竞速的“恶鬼”先生，原来他也加入了天启研究所并成为图书馆的指定司书了吗？ “那照这么说，研究所的菲博士、叶一医生还有哲队长，都成为图书馆的指定司书了吗？” 吴桐倒是觉得可以下定论了，以后指不定就在图书馆里见面了。 但是莫德尔却在这种时候卖起关子来：“剧透实际上不是一种好文明，之后的故事还是你自己去探索吧。” ...... 另外一边，都市最强之人向她的学生表达了高度的赞扬。 到了一学期的学期总结，阿尔法小队共执行任务二十余次，以及三十多次模拟仿真训练，均以出色的成绩圆满完成任务。 米莉收到的文件特别表扬了阿尔法小队的“森林”任务与“门卡纳救援”任务。 本来是要开家长会的，但是鉴于阿尔法执行的任务有些具有保密协议，阿尔法小队就都是个人参加总结会了。 米莉向每一个人表达祝贺，并予以鼓励，以及对新一学期的期待。 总结会开完，阿尔法小队就要享受他们接近两个月的假期了，同学们兴冲冲地收拾着东西离开了。 就艾思找上了在讲台上收拾文件的米莉。 “怎么了，艾思？”看到艾思主动找上自己，米莉是感到意外的。 “米莉老师，我、班长还有贺雅，准备在假期前一起吃个饭，想邀请老师你。” 艾思问道，“老师你有时间吗？” “当然可以，什么时候，在哪里吃饭。”这可是这孩子第一次主动邀请她，米莉可不想在这种时候拒绝。 “就在我的收容间，贺雅去准备锅子和火锅料了，班长在准备煮的菜，等研究所那边申请令下来之后就能吃饭了。”艾思说道。 说的也是，假期了，研究所怎么可能放艾思出去外面自由的活动，大概率又是一大堆的检查以及将艾思在收容间关上一整个假期了。 那米莉就能不能缺席这次聚餐了，艾思渐渐变得稳定，也越来越能敞开心扉，接受自己了。 米莉让艾思等等她，换上便服之后就上了前往研究所的车，车上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夕阳洒在两个人身上。 米莉注意到艾思闭上眼睛，享受生命中这短暂的一刻平静。 “她终于越来越像一个女孩子了呀。”米莉感到欣慰，也学着艾思，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经过了一些手续，更多的是米莉的面子，柳空空和贺雅才将锅子和主菜带进了艾思的收容隔间。 柳空空一进门还感叹，这次的收容间收拾的可比上次她来的时候干净多了。 “我上次不是闹脾气了吗，才搞得那么乱的，我现在算是想开了，这不就能好好收拾了吗。” 艾思红着脸争辩，一边胸口的裂缝散出淡淡紫光，“能量”的权能控制，加热火锅的锅底。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火锅就可以煮东西了。 “嗤——”拉环拉开的声音，艾思“亲手”冰镇过的啤酒下肚，米莉发出一声感叹。 “劲啊————” 没必要在意形象的，柳空空与贺雅也没有太多的惊讶，她们之前也见过米莉老师喝醉的样子。 加上她本人也不是那种纠结礼仪规范的人，于是米莉和班上这几个和艾思走得近的学生处成了朋友。 “米莉老师，建议您不要喝太多，宿醉过后会头痛的。”柳空空喝的是果汁，杯子里飘着艾思现冻的冰块。 “都出学校了，就别老师老师地叫了。”米莉醉红着脸，“你们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我阿姨也行，我的年龄也确实能当你们阿姨了。” 贺雅有些拘谨地看向艾思和班长，艾思拍拍贺雅让她别担心，“米莉前辈就是这样，你可以理解为，一种豪爽。” 四个人吃了很长时间，班长准备的菜基本都涮完了。 酒足饭饱，四个人说说笑笑，聊了很长时间。 酒过三巡的米莉搭着艾思的肩膀向她的两个小伙伴道谢：“我要感谢你们两个，艾思是个好孩子，真的是一个好孩子，我最喜欢的孩子。” “前辈你是真的醉了。”艾思听着米莉的话都不好意思听下去了，她有一种听着家长向同学夸奖自己的尴尬感。 米莉突然话锋一转：“班长啊，小雅啊，我走了以后，你们两个要帮我看好艾思啊，可千万别让她干什么蠢事哦。” “啥蠢事都让前辈您干完了。”艾思扶着米莉起身，放到床上，米莉还在迷迷糊糊地说着托付艾思的话。 三小只对眼看了看情况，收拾火锅离开了。 柳空空最后把了把睡着的米莉的脉象，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也离开了。 艾思看着这个当时嚷嚷着要成为她艾思“监护人”的人，无奈地摇摇头，不过趁着她睡着了，还是说一下吧。 艾思凑近米莉，再确认她不会醒来后，艾思说到：“谢谢你，让我又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 即使是在这冰冷的收容间中。 第292章 紧急任务 原本今天就该放假的，但是阿尔法小队突然接到紧急任务，立刻召回返家的小队成员返校。 艾思收拾着准备出门，米莉已经提前一步离开了，戴上颈环炸弹围上围巾，艾思也出发了。 这次的任务有点过于紧急了，艾思甚至没来得及先回学校，就直接被送上了前往任务的运输机。 “这次任务这么急的吗？”艾思坐在运输机上问贺雅，贺雅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是一伙武装力量，我们要前去镇压。”柳空空点开米莉老师发来的任务文件，开始向队员们讲述任务情况。 治安局发现了一伙底下的武装力量，需要迅速控制并歼灭这伙恐怖分子。 不知道学校为什么紧急接下了这个任务，交给更专业的事务所不是更保险吗？ 现在来不及考虑这个问题了，他们已经到地方了。 这是一个纵深的停车楼，地表以上开办停车业务作为装，地表以下组织恐怖活动，成立教团、发展信徒，很标准的反派组织。 但等小队成员见到第一个组织信徒的时候，他们才知道为什么要紧急清剿这个恐怖组织了。 他们看到了一个身体经过机械改造的守门人。 蒸汽朋克风格的改造，铜色的机械外壳，比整个人都大的蒸汽巨臂，充满炸裂的攻击性。 本来就是斩首行动，地下要塞的结构也非常简单，作为先锋入侵的艾思冲了出去。 蒸汽朋克改造的怪人见到有敌人出现，挥动着机械巨臂砸了过去。 “雕虫小技。”紫光透出艾思胸襟，地面冲出诸多结晶柱插进机械巨臂，将骇人的机械钉在原地。 艾思一个飞跃就冲到守门人的面前，守门人还在扯动被固定的机械臂，不料被艾思拍中左肩。 “物质”的权柄操控，艾思解构了对方的机械关节，将改造后的机械巨臂拆了下来。 将敌人无害化处理后，艾思便继续深入地下要塞，她的队友会帮她善后的。 一道紫光在机械教团的地下要塞中横冲直撞，地下那些教团的信徒一时间乱作一团。 他们引以为傲的改造义体根本抓不住那个鬼影，反而被干净利落地卸了下来。 那些只改造了一部分肢体的人还有机会逃命，那些身体经过大面积改造的疯子，像个人棍一样在地上蛄蛹着。 艾思一路杀到要塞最底层，没遇到什么难缠的对手。 她的能力可谓天克这些义体改造的家伙，“物质”权能对于无机物来说就是最锋利的手术刀。 艾思能直接扯断其中的结构，将那些义体直接扯下来。 坐镇地下要塞最底层的人是一个三米多高的大块头，全身包裹着古铜色的金属。 蒸汽管道从背后伸出，像是一台蒸汽巨兽，亮灯的红目紧盯着从地表一路杀到地下的不速之客。 “你到底是什么人，哪个事务所的白金使。”蒸汽巨兽发出机械的磁带声，说话的时候伴脖子上齿轮的转动，白色的蒸汽从脖颈上排出。 看这个头目说话的样子，艾思就看出来，面前这个家伙估计就剩个脑子是原装的了。 “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你还觉得自己是人类吗？” 面对艾思的嘲讽，头目反倒哈哈地笑了出来：“血肉哭弱，机械飞升，谁又能证明这条道路是错误的呢。” “至少我还保留着一颗人类的心。”头目的机械臂拍拍自己金属外壳包覆的胸膛，大义地说道：“你看那些明明拥有人类外表，却冷血残酷的人类刽子手，他们才更像是怪物吧。” 那些一旦打起来就天不顾地不管的高级白金使，抬手就将敌人和一整条街道轰上天，完全不管受灾群众的疯子，这样的绝望他早就看透了。 头目继续煽动着情绪，“我本来只是个普通的消防员，每天冒着生死在废墟或者灾害现场挽救生命，却发现那些灾害都是我们自己造成的。” 为了防止有感染性的天启生物外逃，就将一整个区域封锁删除； 为了满足自己的破坏欲望，抓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天启生物砸穿一栋大楼； 以及将劫匪与人质一同炸死的残忍行径，他们根本不是业绩优秀的白金使，他们是杀人如麻的疯子，心理变态的怪物。 艾思拒绝了对方的洗脑并予以致命一击：“你的说辞再怎么优秀，你也只说服了自己作恶，而没有说服我放过你。” 一码归一码，现在要处理的是机械教团的头目，而不是一个梦想着改变都市现状的有志青年。 艾思与头目的战斗爆发，炙热的蒸汽从头目背后的管道中喷射，白色的迷雾笼罩，一阵热浪涌来，就好像进了桑拿房一样。 艾思听到机械臂拉伸的声音，反应拉满向后退了一步，机械巨臂擦着艾思砸到地上。 插在地上的机械臂变形，伸出更多的管道，更浓烈的白色蒸汽喷射，烫了艾思一脸。 艾思被动地防守，炙热的蒸汽把艾思烤的神志不清，液化的蒸汽又会对艾思造成二次烧伤，必须想个办法。 蒸汽巨兽在迷雾中飞快地移动，地下的要塞回弹了头目移动的声音，根本无法通过声音辨别对方的位置。 头目的机械钳子旋转，像一个钻头一样，一边喷射蒸汽加速，一边兵行诡道地攻击艾思。 艾思原本想控制“物质”，升起结晶簇障碍限制头目的位移。 但是结晶簇质地虽然硬度足够，但相应地它很脆，根本起不到拦截的作用。 艾思在自己面前升起的结晶簇破碎，飞溅的碎片擦过艾思的脸，红色的血渗出伤口。 旋转的铜色钢钳撞到艾思面前，艾思吃下全部伤害被击飞，向后撞到墙上。 蒸汽巨兽于白茫茫的蒸汽中现身，眼冒红光，发出充满威亚的机械合成音，“我会杀掉你，再离开这里，聚集新的信徒，最终推翻这个残酷的都市。” “好好好，翻来覆去都是这个目的，现在的反派就不能多来点新意吗？” 艾思从嵌进去的墙中脱身，落到地上抹去嘴角的血迹。 “你说什么？”蒸汽巨兽喷射炙热的蒸汽，硕大的钢钳高速旋转起来，像是在威胁艾思。 “我说，你是笨蛋吗？你就不想想我是怎么一路从顶楼杀到底层见到你的呀。”艾思胸口冒着紫光，这表明她刚刚在启用权柄。 “我算过的，你拆卸机械义体需要触摸一秒左右的时间。”机械巨兽举起像钻头一样旋转的钢钳说，“你连碰都碰不到我，你要怎么拆我呢。” “我根本不需要碰到你。”艾思向前伸出手，散发紫光的胸口闪烁，“最简单的物理法则就能搞死你了。” 艾思周围的蒸汽骤然消散，凝结成水滴降落。 “什么？”头目惊呼一瞬，正在旋转的钢钳猛然断裂，飞出去的钢钳砸中头目的钢铁脑袋。 钢铁巨兽的头就这样歪了过来，怎么掰都正不过去。 “真以为自己金刚不坏啊，太天真了。”艾思伸出去的手紧握，猛地一拉，这片空间的“能量”发生变化，均匀分布的能量猛然向艾思周围移动。 一层霜凝在头目的身体表面，头目才明白自己的合金钢钳是怎么断掉的了。 艾思硬吃头目一拳的时候，调用了体内“能量”的权柄，将正在处于高温状态的钢钳冷却。 冷热交替下钢钳的合金结构被改变，高速旋转的钳头更是加剧了断裂的风险。 “物质”控制，数柄结晶矛在空中浮现。 是的，艾思的制造的结晶很脆，但是它足够的坚硬。 飞射的结晶矛穿透蒸汽巨兽的身体，被冷热变化击溃内部结构的机械身体一碰就碎。 几矛下去头目就剩一个歪着的金属脑袋还连在躯干上了。 更多的结晶矛浮在空中，艾思掉转矛头对准头目：“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又有人下到地下要塞的底层了，柳空空带队处理完已经无法抵抗的改造人后，下到最底下来帮艾思了。 “你的余党已经被我们全部抓获了，你已经彻底的失败了。”柳空空在艾思的掩护之下逐渐靠近头目，准备制服抓获对方。 已无力反抗的头目仍想反抗，无力回天是吗？他还有一招自爆用来和敌人天地同寿。 艾思虽然能控制“能量”，但权柄的内容是“能量”的“转移”，弹爆炸产生的大量能量艾思可没地方转移啊。 “你这个个家伙搞得这么燃是要闹哪样啊。”柳空空和艾思跑了起来，跑到准备自爆的机械头目旁边。 蒸汽朋克的内驱力是蒸汽驱动，蒸汽怎么来的呢？当然是植入在体内的内燃炉了。 艾思上手将那颗机械脑袋扯了下来，但已经没用了，自爆程序已经启动。 柳空空掰开蒸汽巨兽的机械外壳，看到了闪烁着倒计时的内燃炉。 这个家伙早都把自己的身体改造成炸弹了，就等自己被打败后拉着仇家“天地同寿”。 孤零零的一颗机械脑袋滚在旁边叫嚣：“你们死定了，全都下地狱和我陪葬吧。” 看着逐渐红温的炸弹，柳空空喊道：“艾思用结晶封住最底层的顶，我来拆弹。” 已经做好了，周围顿时暗了下来，高大的结晶簇叠在一起，给最底层封了个顶。 炸弹红温的光芒将这里照亮，倒计时的数字逐渐减少，周围的温度也越来越高，豆大的汗从柳空空的头上滴落了下来。 “来不及了，放弃挣扎吧！！！”金属脑袋高声喊着，不断给予柳空空和艾思两个人压力，“你们，都留下来给我陪葬吧！！！” 柳空空从内燃炉上扯出来一堆线，倒计时就剩十几秒了，柳空空的手止不住地抖了起来。 “到底是哪根线！到底是哪根线！到底是哪根线！！！” 电线缠在了一起，怎么扯都扯不断。 柳空空看向倒计时，最后的三秒让她恍惚，根本无法行动了。 “冷静一点！！！”艾思一掌拍到内燃炉炸弹上，作战服的胸口裂开，那道裂缝闪烁着惊异的紫光。 柳空空看到了红目的艾思，以及计时器上疯狂闪烁的时间。 计时器倒着走又正着走，艾思在与炸弹不停地拉扯，过载使用权柄的艾思脖颈上的炸弹嘀嘀作响，警报响起。 艾思让柳空空冷静一点，她在拼命地为她争取时间。 柳空空眼中似有灵性闪烁，锋刃一样的气向双手汇聚。 柳空空双手抓着乱如麻的电线一拧，电线就被齐根切断，内燃炉的计时器停止闪烁，红温的炸弹也渐渐冰冷下来。 危机解除，两人头顶的结晶簇破碎，明亮的光线透了下来。 艾思痛苦地倒地，颈环的强抑制扼住了艾思的“咽喉”，就快让她窒息。 “艾思！”柳空空取出备着的“天启能量分解剂”，握着药管对准艾思的锁骨下方扎了下去。 机械针管启动，药液被推进艾思体内。 体内的能量浓度迅速下降，颈环停止报警，艾思也从窒息中恢复了过来。 “我去，真惊险啊。”艾思被柳空空扛着起身，柳空空倒是问起艾思这次为什么恢复得这么快。 “上次赌场的行动后，米莉前辈向上申请了调高炸弹的检测阈值。”艾思有些虚弱地说道，“分解剂分解了一部分，给我留了一点能量恢复身体机能，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本次任务，圆满成功。 阿尔法小队终于可以享受他们的假期了，送别了同学好友，艾思回了收容所，贺雅离校去找“神秘魔法协会”，说是去更新牌照了。 柳空空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坐下，就看到桌子上放的纸质信件。 柳空空拾起信件，在这个高度信息化的时代，仍在使用纸质通讯的人，柳空空印象中只有那个被谣传活了近五百年的人。 卡利斯的亲笔信出现在柳空空的房间中，她明白，该是执行任务的时候了。 ...... 家族最高话事人，卡利斯的办公室内，一位陌生的小孩姐坐在卡利斯的位置上，饶有趣味地问道：“小鬼，要唤醒那个恶魔，你准备怎么做呢？” 卡利斯站在窗边，对这位陌生人的冒犯表示毫不在意：“支配，在你动手支配他人的时候，会告诉对方你的计划吗？” “支配”，这个最不正经的“世界毁灭因素”坐在卡利斯的位置上，敲着二郎腿，饶有趣味地说到：“说不定呢？我倒是挺好奇你的剧本上，都写了什么内容呢？” “我当然是采纳了你的意见，支配。” 卡利斯说道，“要想支配一个人，就得先彻底摧毁，她的意志。” 第293章 中央教条区 返回收容所的艾思表现的如往常一样，等待三道锁的开启与闭合。 再确认艾思回到收容间后，艾思脖子上的颈环炸弹打开了。 在炸弹打开的一瞬间，艾思操控“时间”权柄锁定了炸弹锁扣弹开的瞬间，再倒流自己身上的时间。 景象变化，艾思回溯到进入收容间的前一段时间，迅速拉开自己与之前被锁定了的炸弹的距离。 艾思达到了能量消耗的极限，将炸弹脱手甩出去的瞬间，时间开始流动。 合上锁扣的炸弹没有爆炸，艾思也出现在收容隔间外。 “成功了。”艾思头上汗水直冒，仅管自己现在虚弱的不成样子，但总算是脱离了那个炸弹与收容间的控制。 躲在一个监控拍摄不到的死角，艾思转着套在手指上的颈环炸弹，嘲讽般地说道：“没想到吧，天才如我，再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掌握了‘时间’的权能。” 手按在胸口的裂缝上，没有颈环的限制，艾思的权柄处于全线开启的状态，消耗非常的大。 “作为对标‘自由’的代价，已经很不错了。”艾思摁着胸口安慰自己。 艾思原本准备等自己完全掌握“时间”权柄在策划逃跑的，但为了救班长不得不提前暴露自己所掌握的时间的力量，这才急匆匆地准备逃走。 “时间”权柄非常的微妙，艾思也不确定现在的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但就像她刚刚所为的那样，简单锁定个时间，回溯一小段时间还是能做到的。 现在就要想办法离开家族领地了，艾思蹲在这个死角思考这个问题。 “现在距离他们发现我逃出收容还有一段时间。” 艾思思考她该怎么出去，“可惜我最近才掌握留下空间标记的能力，不然前几次任务的时候偷偷留下传送坐标，我现在就能跑出去了。” 已经是没办法做到的事了，艾思选择不再考虑那些东西了，现在专注于该怎么逃出去。 “不对，我应该先潜入家族内部的。” 艾思立马反应过来，她逃出收容的目的，不还是为了找自己的老爹吗？ 家族都帮她找了那么久的人了，她不信一点风声都没有。 艾思甚至怀疑是家族囚禁了她的老爹，只是在诓骗她完成家族的实验。 “让我想想，谁最有可能知道这种事呢？”艾思向到一个人，一个带着护目镜传达家族话事人最高指令的人。 “想个办法劫持莉，有了这个人当人质，之后该怎么逃出去的办法也一并解决了。” 艾思计划好，“物质”权柄启动，先是控制“电磁粒子”形成一个“法拉第电笼”，将自己的电信号全部屏蔽。 再控制“电磁干扰”损坏监控摄像头，艾思躲避着监控离开研究所，向这家族的领地前进。 艾思以前记过莉的信号特征的，她很快就在家族中定位到了莉的位置。 情况利好得出乎艾思的预料，莉在一个人行动，艾思运用“空间”权柄很快传送到莉的附近。 艾思没有急于下手，跟着莉能去到家族更深更机密的地方，说不定在哪一个机密里，艾思就找到她老爹了呢？ 莉在一个人行动，估计是那个叫卡利斯的主教给她安排了什么任务吧，只见莉逐渐走向家族的深处，一个标名为“中央教条区”的地方。 艾思隐蔽在一旁，看莉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指令，弗朗索亚收容区，拟造开始。”莉呼出一段指令后，周围的空间发生变化。 艾思从没见过的技术展开，环境虚拟构造，气温降低，“中央教条区”的空间发生变化，明亮的天空构筑，地表下沉，深坑出现，一座大黑塔出现在这里。 弗朗索亚高寒地区的冷风吹拂，艾思震惊难以言复，她好像看明白这个“中央教条区”是干什么用的了。 家族的研究范围遍及全世界，有太多的资料与研究成果无法集中到家族的领地。 于是家族就在领地核心建造了这样一个类似“记忆战场”的“中央教条区”，能百分百模拟位于世界各地据点的情况。 只要能随时同步，家族的“中央教条区”就可以集中世界各地的研究成果，大大减少了资料运输的消耗，以及对各地研究的最前沿同步。 周围的环境模拟出弗朗索亚高寒地区的时候，艾思莫名地胸口发痛，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顺着胸口的核心传给了艾思。 “我难道对这里有什么特别的记忆吗？”艾思捂着胸口让自己保持冷静，体内的天启能量翻起千层浪，艾思自己都快控制不住了。 莉踏上了连接大黑塔与陆地的钢架桥，进入了这个被模拟出来的“弗朗索亚收容区”，艾思的老爹会在这里吗？ 如果她老爹被关在这里，艾思出去后就要计划攻打弗朗索亚了。 没那么多时间给艾思犹豫，等莉进入大黑塔后艾思紧随其后，也进入了大黑塔。 但这里的情况有些出乎艾思的预料，“弗朗索亚收容区”就好像废弃了一样，这里除了电梯还能运转外，所有的设施都是损坏的。 艾思没跟莉一起下去，所以在进入大黑塔后，艾思就跟丢了莉。 放开自己体内天启能量的阀门，艾思将“物质”权柄拾起，切实地握在自己手里。 监控电磁场，发现了另一个电位发生变化，正在移动的磁场。 “太好了，找到了。”艾思下意识地将权柄松开，交到另一个人的手里。 诶？！艾思猛回头，这里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只有废弃的楼道与生锈的金属墙壁。 艾思感觉奇异地看向自己的手，刚刚得意忘形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 “权柄......发生了......交替？” 艾思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刚刚她确实有一瞬间将权柄交到了陌生的手上。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艾思向着莉的点位出发，全然没有注意，在她经过碎裂的镜子前时，蒙灰的镜面上，映出的金红色光芒。 艾思追逐着莉来到一个空旷的封闭空间，这里分出来很多层，布局就像监狱一样。 “我这是来到向收容间一样的地方了呀。”艾思看着那些跟蜂窝一样的收容隔间，不敢想象这里都收容过什么怪物。 这里的收容隔间大门都是锁上的，唯独一间例外，那扇大门被很粗暴地撕开了，铁栏杆扭作一团，地上也满是拖拽的战斗痕迹。 艾思失神之余，发现自己已经走近那间爆开的隔间了。 隔间里一览无余，床板上铺着破旧发霉的被絮，桌子上摆着已经辨认不清内容的儿童读物，墙上满是刻痕。 艾思从那些刻痕中读出很多情绪，愤怒、害怕、悲伤，艾思偏头痛的厉害，记忆如潮水般涌上来。 不是那些八岁之后与老爹的逃亡生活，那些灰色的记忆，更像是八岁之前，艾思已经丢失了的记忆。 “呜呜......呜呜......呜呜......” 泪水与铁窗，是她记忆的开始。 “不要那样对我，好痛苦，啊——啊啊——” 一群穿着防护服的人冲进房间，死死地将她按在地板上，针头刺进皮肤，痛苦蔓延全身。 “妈妈......妈妈......你在哪？来救救我好不好......” 弱小无力地呼唤，刺痛着艾思的神经。 “额啊——”艾思双手抱头，痛苦涌上心头，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了。 艾思头晕眼花，墙上的划痕就好像尖锐地锋刃一样刺向艾思。 身体发生本能的反应，艾思滚到破旧的床板底下，在压抑的空间中，艾思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 缩在床板底下，艾思莫名地感到些许安心了，就在这个时候，藏在床板背面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本藏在床板背面夹层里的日记本，艾思将保存的还算完好的日记本取了出来，从床底下爬出来，翻开日记。 歪歪扭扭的笔画，写着几乎辨认不出来的字迹，但就好像灵魂被击穿一样，艾思看懂了这些字，也知道了这是自己在八岁之前写下的日记。 “我不喜欢这里，妈妈，你在哪？我想离开这里......” “妈妈，我好痛啊，你能救救我吗......” “我快死掉了，妈妈，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妈妈......” “妈......妈......” 艾思越读越窒息，她的心就好像被捏住了一样，她混乱了。 米莉曾给她介绍过她的父母，两位家族的英雄，但为什么，记忆中的自己却是一个没人要的实验品。 她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难道是米莉欺骗了艾思吗？ 怀疑的种子埋下，生根破土，逐渐壮大。 它投下的阴影将艾思笼罩，光明的形象破碎，扎入漆黑的大地，助成“怀疑种子”的成长。 莉的信号点位越来越远了，艾思必须得出发了，将所有的怀疑与疑问压下，艾思出发追逐那个渐渐远离的点位。 艾思接下来抵达的是收容区的实验层，这里的设施很多都已经转移走了，一片狼藉的样子没有太多的研究价值。 这艾思就不理解了，如果这片地区没有什么研究价值，那家族留着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莉用“中央教条区”将这里复现出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带着这些疑问，艾思追逐着莉扰动过的磁场轨迹，来到一个机器前。 与周围的破旧不同，这台环形的机器还没有报废，只要充上电就能使用。 艾思从尘封的操作台上得知了这个机械的功能，“时光机”，这是一台“时光机”！ 艾思震惊地看着操作台的铭牌，“时光机”三个大字印在铭牌上。 刻字经过时间的磨损，不是最近才刻出来的，刻制的时间与这里的废弃程度近似。 艾思还沉浸在正经中，却没发现危险已经靠近。 “家族连时光机这种异想天开的东西都造出来了吗？” 艾思自顾地说着，背后响起一个人的声音：“毕竟连小姐你也实现了短暂的时间穿梭了不是吗？” 抢过“物质”的权柄，结晶矛凝结，艾思反手指向说话的人，结晶矛蓄势待发。 “艾思小姐，我难道说错了吗？” 莉没有慌张，被护目镜遮住的脸看不到任何表情，“如果小姐没有掌握时间权柄，我不认为您有实力摘下颈环，并逃出收容所。” “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艾思用结晶矛威胁着莉，让她回答自己的问题。 “这里是弗朗索亚收容区的实验层，这个信息您应该在跟踪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就了解到的。”莉如实地回答了艾思的问题。 “可是这里明明已经废弃了。”艾思套话。 “主教留下了这里的数据，并定下时间定期检查你身后那台时光机。” 莉仍旧如实地回答了艾思，语气中听不出来说谎的，但也无法判断莉说得到底是不是实话。 “时光机这种异想天开的东西，真有可能实现吗？”艾思向后退，靠近时光机，结晶矛凝结选在机器上方。 “我说过了，您也做到了类似时光机的操作不是吗？”莉没有任何行动，像个机器人一样回答艾思的问题。 “空想核心在移植进您的体内前，一直都是家族在研究的，借助其中一个权柄制造时光机并不是一件难事。” 对于家族来说不是一件难事，艾思就这这句矛盾的话提出质疑：“如果时光机真的能运行，那家族为什么要放弃改变过去的机会，将一台机器留在这里。” “因为既定事实无法在观测角度中发生更改。” 莉解释要使用时光机，必须有确定的时间锚点，不然会迷失在时间的线性上。 可是线性的时间一旦观测，就形成了确定的结果，任何改变都无法影响这个被观测的结果。 这是时间的悖论，除非有人能不通过确定的锚点进入时间线，并正好从恰当的时间点传出来，才能实现时间穿越。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艾思停止后退，质问莉。 “验证的机会就在您手边，你随时可以实验一下。” 莉伸手让艾思自便，艾思其实也正有此意。 “物质”控制电子流动，给时光机通上电，时光机散发耀眼的光芒。 艾思胸口紫光闪耀，“时间”的权柄握在手中，艾思跳进了时光机的光芒中。 时光机的光芒逐渐黯淡，艾思消失不见了，莉汇报到：“剧本第二阶段完成，即将启动，记忆战场·虚构叙事。” 第294章 穿越时光那片海 给你一次穿越时间回到过去的机会，你会回到什么时候。 是带着未来的记忆买一注100万的彩票，还是回到房产拆迁之前盘下一块地，或是买一个球队的输赢。 你将带着未来的剧本轰轰烈烈地改变你那颓废的人生。 真正做到那些小说所描绘的，“重生归来，拿下世界首富”的臆想。 可是事情真的会如你所愿吗？ 时间是一个线性的进程，任何发生在时间线上的跃迁，都会返回到时间这条线上。 你想回到过去，便锚定了时间上的点，已经观测到的事情，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改变。 你会在兑换彩票的路上被风吹走中奖的彩票，或是拆迁出现错误你没得到拆迁款，又或是系统出错，你连对一个球队下注都做不到。 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所以造出来时光机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但拥有“时间”权柄的艾思借着没有任何作用的“时光机”，来到了时间线之外。 时间线之外的景象是什么样子的呢？ 艾思感觉自己来到了一片海，一片海天相接，上下皆为碧蓝通透的海天狭间。 艾思在触摸时光机所散发的光芒时，同时启动了“时间”的权柄，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艾思能感觉到，在视线的尽头，那条蔚蓝的天空与碧蓝的海洋相交的海平线，就是艾思脱离出来的“时间线”。 时间线越过艾思，向一个方向流动，就像那前进的时间，从不回头。 “我没有八岁之前的记忆，对吗？”艾思扪心自问，“那我根本无法锚定过去的历史对不对。” 没有人回答艾思的问题，但艾思希望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艾思将以自身为节点进行“锚定”，穿越回到她八岁的时候。 艾思决定越过时光那片海，尝试探索自己那未知的过去。 如果可能的话，她还想确定一件事，她到底是谁。 艾思胸口的核心散发光芒，去除颈环的抑制后，艾思终于可以畅通无阻地连接“空想核心”了。 她切实地看到了自己的力量，艾思所掌握的那些权柄具象化出现在自己面前，“物质”、“空间”、“能量”、“矢量”，四重权柄具象化出现在眼前。 艾思意念控制，权柄飘离。 此时此刻，能帮助艾思“破局”的权柄缓缓构建，“时间”的权柄出现在艾思面前。 艾思伸出手，想要握住“时间”的权柄，那权柄却一躲，避开了艾思的手。 艾思第二次伸出手，并牢牢地握住了权柄，但是权柄在反抗，艾思两只手都抓在权柄上，就好像在拔河一样。 “我的这些权柄，不会真的是从谁手里抢来的吧。” 艾思真的感觉有个人在跟她抢权柄，但是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错觉呢？ 艾思在左右互搏了一会儿后，终于将“时间”的权柄从一个人手里抢了过来。 “时间”的权柄出现在这时之狭间，顿时引起时光这片海的变化。 起初是一阵涟漪，可是扩散的波纹却没有在视距的拉远中变小，而是违反透视地抵达边际，然后以同等的大小原路返回，掀起惊涛骇浪，将艾思淹没。 时光察觉到僭越者的触犯，自动的防卫机制将艾思拖向海洋的深渊。 时间尺度的压力逐级递增，似要将艾思从时间根源处碾碎。 “可别小瞧我呀！！！”艾思胸口紫光激增，纯粹的天启能量从艾思身上逸散，权柄在手中凝实。 “扑通————” 海平面炸开，一道紫光在海面上划出一道紫色的线，艾思贴着水面飞行，越过时光那片海，接近那条神圣不可侵犯的时间线。 “我要回去的地方！我要回去的地方！！我要回去的地方！！！” 呼啸的风从艾思脸庞划过，紧接着是灰白色的雪一样的东西，周围的温度逐渐降低，在艾思体内的天启能量达到极限的时候，艾思闷头冲出了时间线。 摔到地板上，艾思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定睛一看，旁边散着光的时光机逐渐熄灭，艾思回到了那个存放时光机的地方。 周围是一如初见的破旧，艾思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穿越。 电磁场监控，没找到莉的电信号，艾思摸着记忆中她走过的路线离开，哪里都找到不到莉的踪迹。 返回之前找到日记本的收容区，艾思找到了那个爆开的房间，狼藉的痕迹变得比艾思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新了，那些已经辨认不出来的儿童读物同样变得崭新。 艾思强压心中逐渐强烈的情绪，掀开单薄的床板，艾思在床板的夹层中，找到了第二本笔记本。 两本一模一样的笔记本，一模一样的字迹，一模一样的内容，唯一的区别是笔记本的新旧程度。 艾思一口气跑出报废的大黑塔，向着外面的世界跑了出去。 冷风吹拂，灌进艾思的心肺，真实的雪地踩在脚下，即使艾思远离了大黑塔，周围的空间也没有产生任何的变化。 没有那些艾思讨厌的气息，没有那些艾思厌恶的感觉，弗朗索亚的雪落到艾思的身上，她穿越了时间，来到了她一直想去的地方。 艾思回到了八年前，她的父母最后一次出任务，与“空想之物”战斗的那段时空。 走在弗朗索亚雪林中，艾思思考该怎么找到故事的主人。 “很遗憾，对于那场战斗，我没有更多的信息。” 米莉说她仅仅调查到家族的两位战士，艾伯特与伊菲利安，参与对战“空想之物”。 伊菲利安牺牲，艾伯特重伤斩杀“空想之物”。 更多地细节米莉不得而知，可能是对她的刻意隐瞒，艾思也无从得知。 “等等，家族定位空想之物的方式是定位其特殊的天启能量。” 艾思手摁在自己正在发光的胸口上，“那我胸口这玩意散发的能量，不会也被检测到吧。” 心中警钟长鸣，艾思几乎是瞬间接手权能，“物质”创造出一簇结晶防御。 下一秒结晶被爆炸轰碎，艾思飞了出去，在雪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找到你了，空想之物。” 一位全副武装的女性站在艾思不远处，举着武器对准艾思，站在制高点的位置封锁艾思所有的逃跑路线。 “果然被认成‘空想之物’了，快想想办法。”艾思尽可能让自己保持清醒，从雪地上站起来。 站在制高点锁定艾思的人首先不是伊菲利安，那把“雕刻家”艾思不会认错，那肯定就是家族的人了。 运用所学知识，艾思分析对方的实力。 攻击是一瞬间抵达的，艾思没发觉天启能量的变化，排除异能类别，隔空的锁定排除了生物的可能，对方是个白金类别的战士。 站在制高点的女性再次发话道：“束手就擒吧，空想之物。” “第一次空想战争的时候，没能将你彻底斩杀，现在，绝对不能让你引发第二次空想战争了。” 空想战争？什么东西。 艾思从未听说过这个东西，难道是被首脑封锁消息的战争？ 艾思没有任何的行动，待在原地，束手就擒。 这令那位女性也有些意外，她原本准备前往前哨站与队友会合，可没想到半路上检测器就发现了“空想之物”的信号。 虽然没有对抗“空想之物”的自信，但她还是汇报了情况并让队友朝她的位置移动。 现在如此冷静的“空想之物”与之前那个差点毁灭世界的怪物简直判若二人。 “难道我那老祖宗真的驯化了‘空想之物’不成？” 伊莎多拉虽然质疑自己那位总是神神秘秘的老祖宗，但他老人家该说不说是真的有实力的。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伊莎多拉身上的检测器又响了起来，第二个“空想之物”的信号出现在屏幕中。 “什么情况？！”伊莎多拉搞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两个“空想之物”的点位，而艾思则是突生一阵心悸，转头望向了那个真正的“空想之物”所在的方位。 灰明白净的天空被橙色的光芒点亮，一道冲天的火光直入云霄，焚天火鸟于此降临。 看到那个攻击，伊莎多拉先乱了阵脚：“那是‘烬灭者’的力量，艾伯特出事了？？？” “老爸？！”艾思听到伊莎多拉的喊话，顶着汹涌的能量潮汐朝火鸟坠落的方向跑去。 “你要干什么。”伊莎多拉见这个有着与“空想之物”相同信号的人冲了出去，定夺之下对其发动了攻击。 “美德系·节制”，钥匙形的权杖散发金色的光芒，照亮了灰白色的林雪。 凝实的金色物质形成牢笼扣向艾思，伊莎多拉手下留情，如果对方不是“空想之物”，那肯定是可以交涉的。 但一股强劲的能量从艾思身上爆发，艾思没有理会头顶扣来的金光铁笼，速度不减地向前方奔袭。 “好好听人讲话啊。”伊莎多拉挥动手里的钥匙权杖，牢笼下坠的速度加快，“砰”一声将艾思原地锁住。 但艾思没有停下脚步，牢笼的栏杆穿过艾思的身体，没有对她产生任何的阻挡。 “什么？”伊莎多拉发出一声惊呼，看着越来越远的目标，以及天边逐渐熄灭的火柱，跳下制高点追了上去。 “再快一点！！！”艾思更改了自身的矢量，让自己的速度越来越快，向着冲天的火柱底部跃进。 伊菲利安牺牲...... 艾伯特重伤...... 艾思不知道老爹重伤的原因，也不知道现在她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是否活着，她现在只想快一点，快一点找到自己仅有的亲人。 火柱熄灭，一片好似陨石撞击的大坑成为灰白雪原上极为明显的黑色。 这是一片荒芜的地界，经过“烬灭者”的轰击，沸腾的熔岩河缓缓流动，焦黑的大地点缀猩红色的裂纹，揭露地狱的一角。 艾思顾不上呛人的焦烟，释放体内的能量，“核心”全开寻找微弱的信号。 一丝微弱的生物电被艾思捕获，艾思朝哪个方向赶去，黑烟之中，一个人影执剑半跪在坑中，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老爹！！！”跳进坑底，艾思终于见到了那个让她找了许久的人。 “美丽的小姐你好，很高兴能与你见面。” 灰白的乱发，胡子拉碴的脸上带着烧伤的痕迹，嘴角有血迹流出，但艾伯特仍然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外人看。 “老爹，你没事吧。”艾思想伸手搀扶艾伯特，但被艾伯特抬手制止。 “拒绝女士是不绅士的行为，但我现在的情况确实有点糟糕。” 艾伯特支着插在地上的大剑——“烬灭者”，站起身来。 “除此之外，小姐您的称呼让我有些好奇。”艾伯特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保持着风趣的口吻，就如同艾思记忆中的那样。 “诶？”艾思这才发现自己的称呼有些奇怪，她穿越回到了自己八岁的时候，现在自己这么个十多岁的人喊人家“老爹”，当然会很奇怪了。 “好你个艾伯特，早就知道你老不正经，没想到私生女都长这么大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天而降，钥匙形的权杖抡圆了朝艾伯特头上砸去。 “伊莎多拉，你冷静一点，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艾伯特横剑抵挡伊莎多拉的全力挥击，一边解释， “我真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我才结婚女儿才刚出生不到两月，我哪来这么大一个私生女啊。” 伊莎多拉举着权杖指着艾伯特恶狠狠地说道：“哼，要是让我发现你对我姐姐不忠，不用等她出手，我先把你弄死。” 这两个人的互动让艾思有些发懵。 听起来这位正在举着权杖欲敲老爹脑袋的，是伊菲利安的妹妹，按辈分来讲，是艾思的小姨。 但是老爹的话又让她产生错乱，两个月的女儿，难道艾思穿越的不是八年前，而是更久的时间？ 不对呀，这有很多信息对不上呀。 等不及艾思有更多的思考，抵挡伊莎多拉“敲打”的艾伯特收到一条消息。 一个令艾思心头一震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了过来：“老公，我马上赶到支援，给我你的坐标。” “烬灭者”艾伯特的妻子，“雕刻家”伊菲利安完成整备，加入讨伐“空想之物”。 第295章 永远不能忘记的人 “老婆啊，你才刚出月子，要注意身体啊。” 艾伯特捧着通讯器好好说话，“追击‘空想之物’这么危险的事，交给我跟你妹妹就好了。” 伊莎多拉也劝自己的老姐：“虽然这个艾伯特老不正经，但我们两个人能对付得了‘空想之物’的，老姐你还是好好休养吧。” “艾思才刚出生，你们两个可都不能有事啊。” 伊莎多拉的话让艾思一怔，听到自己的名字被用来称呼别人，这可真是很特别的感受呢。 “就是因为他老不正经，我才要来帮忙的。”伊菲利安的背景音夹杂着呼呼的风声，显然是已经行动了。 “我很快就到，你们先定位‘空想之物’的坐标，一起朝那个方向赶。” 伊菲利安的通讯结束了，现在伊莎多拉和艾伯特要处理这边这个人的问题了。 “小姐，你已经看到了，我才刚结婚，女儿才两个月，私生什么的也没这个可能。”艾伯特解释清楚，自己是清清白白的，没有过任何不端行为。 伊莎多拉拧着艾伯特的耳朵说：“私不私生的事我先不跟你扯了，大妹子，你为什么会散发和‘空想之物’一样的信号。” “还有，你是谁？” 艾思稍加思考，开口说道：“我是家族主教，卡利斯研究‘空想之物’后的实验体，拥有类似‘空想之物’力量，被派来帮助你们。” “我那神神秘秘的老祖宗难道真的成功了？” 伊莎多拉听了艾思的话，有些好奇地看着艾思，“他是说过要破解毁灭因素的力量的，难道真让他成功了？你有名字吗？” “ace，艾斯。”艾思取名字的谐音。 艾伯特点点头表示了解：“很好，很有精神，和我女儿的名字很像。” 伊莎多拉在艾伯特脑袋上猛敲一下：“好了，你个老不正经的家伙，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解放了烬灭者。” 艾伯特解放了“烬灭者”的力量，将这方圆五百米的地界烧成灰烬，伊莎多拉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艾伯特一转“轻浮”的态度，严肃地说：“我刚刚遇到了暴走‘空想之物’，因为压制不住它暴走的力量，我只能用‘烬灭者’将它暂时打停滞，解除它的暴走状态。” 但在艾伯特准备补上第二刀杀死“空想之物”的时候，“空想之物”竟然撕开空间裂缝躲了进去，这才让艾伯特丢了方向。 再之后就是艾斯和伊莎多拉赶到，伊莎多拉猛敲艾伯特的事了。 “我找到那个家伙了。”艾思摁着胸口，掩饰胸口冒出的浓烈紫光，“在那个方向，我找到了与我一样的能量信号。” 同源的核心，艾思的感觉会比伊莎多拉携带的检测仪更精确一些。 在这种时候，伊莎多拉和艾伯特选择了相信。 “我们相信你，请给我们带路，艾斯。” 看着艾伯特，艾思想起了那个带着她四处逃亡，尽管筋疲力尽，却始终笑着照顾她的老爹。 艾思握拳朝艾伯特头上猛敲了一下，那动作和伊莎多拉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老爹......艾伯特先生，我们的事情没算完，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们要好好聊聊。”艾思敲完，转身带路了。 艾伯特惊讶地揉着被敲出一个包的头，看看伊莎多拉又看看艾思：“这......这对吗？” “嘣”又是一记暴扣，伊莎多拉拖着头上两个大包的艾伯特出发了。 茂密的林海雪原逐渐变得稀疏，并且是经过人为破坏的稀松，一路上发现了大量属性崩坏的东西。 冲天的结晶簇释放致密的能量，周围的有机生物吸收了能量被崩坏侵染，植物朽化生物劣化。 生命的基本结构被篡改，一半硅基一半碳基的生物拦路，发出凶狠的咆哮。 面对十米多高的怪物拦路，艾伯特几人也发动反击。 “美德系·宽容！” 伊莎多拉高举手中的钥匙权杖，金色的钥匙权杖散发流光，数枚法阵在硅碳怪物周围构成，金色的锁链飞射，将硅碳怪物锁了起来。 “让我来！”艾伯特单手反持“烬灭”大剑，在空中拉出一道烈火，力沉一击将十米高的怪物轰成渣渣。 “雕刻家”是创造的力量，是一化万物的可能性； 那“烬灭者”就是毁灭的力量，是万物归一的霸道独裁。 有伊莎多拉的控制与艾伯特的暴击秒杀，艾思三人的前进没受太多的阻碍，很快便接近“空想之物”的警戒范围了。 越接近“空想之物”，世界的基本规则就崩坏的越严重，巨大的石块失去矢量的约束，无重力地漂浮在空中。 在这片重力的紊乱场中，那些看起来轻飘飘的巨石成为危险的陷阱，虽然没有矢量约束，但其本身的质量导致了它的碰撞会比看起来的“软绵无力”要恐怖的多。 艾伯特参加过第一次“空想战争”，一眼认出了这片重力紊乱场是什么东西。 “这是‘空想之物’进入‘深度睡眠’后的自我防卫机制。”艾伯特说道，“在‘深度睡眠’被打碎之前，几乎无法通过这片领域。” 这片领域也不可以绕过，重力紊乱场像一个穹顶一样将“空想之物”保护在里面。 “第一次空想战争的时候，你们是怎么打破‘深度睡眠’的。”艾思问艾伯特。 “是伊菲利安使用‘雕刻家’的创造属性定义了矢量，开辟出一条道路才接近的‘深度睡眠’。” 艾伯特回忆，突觉身旁有强烈的能量反应，转头就看到正在爆发的“天启能量”的艾思。 崩坏的裂纹爬到艾思脸上，同一颗核心的能力是相似的，艾思要用她这颗“空想核心”的“深度睡眠”中和掉这片重力紊乱的领域。 艾伯特与伊莎多拉同时感受到天启能量的侵蚀，没想到这个艾斯释放的能量竟然越过了他们的抵抗耐性。 伊莎多拉的惊讶难以掩饰：“老祖宗的实验真的成功了，真的有人能控制住‘毁灭因素’的力量了。” 但在能量潮汐中抵挡侵蚀的艾伯特却眉头紧皱，这个艾斯，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那是在第一次空想战争中的，在接触“空想之物”之后，由“虚构”权柄创造的感觉。 “小空......”艾伯特喃喃，更加猛烈的能量潮汐冲击而来，艾伯特不得不激活“烬灭者”来抵挡。 艾思完全激活了“空想核心”，同一种事物总会产生共鸣，艾思透过另一个悬在空中的视角，看到了一个人。 如海浪一般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一柄骑士长枪锋指自己，艾思猜到她是谁了。 她是伊菲利安，自己绝对不能忘记的人。 艾思中和了“深度睡眠”的领域，战斗的余波能向外扩散了。 艾思脱力倒下，伊莎多拉接住了艾思，艾伯特感受到战斗的余波，判断到：“能在中和‘深度睡眠’的领域之前进入的人，是伊菲利安，我们快走。” 艾伯特说完就飞了出去，在乱石滚落的空间里飞快地行进。 “你这个家伙，等等我啊。”伊莎多拉将艾思背到背上，想要跟上却难以前进。 重力紊乱场被中和，飘在空中的巨石恢复重力，一阵陨石雨密集的扫射大地。 趴在小姨背上的艾思强打起精神，操控“矢量”权柄，为伊莎多拉撑起一片引力场。 降落在两人头顶的巨石骤然减速，看得伊莎多拉一愣一愣的。 “谢......谢谢......”伊莎多拉背着艾思在陨石雨中前进，“轰隆轰隆”的爆炸响声，前方的森林扩散出数道晃动的冲击波。 伊莎多拉顶着冲击前进，护着背上虚弱的艾思，步履蹒跚地前进。 来到一处非自然形成的开阔空间，伊莎多拉终于见到了追逐的目标，“空想之物（深度睡眠）”以及各种虚构出来的怪物。 一颗黑色的圆球飘浮在空中，投下漆黑的影子，“虚构”的权柄集结了人类的想象力，将那些人类所创造的怪物拉进现实。 只存在于幻想作品中的骇人恶兽、影视作品中渲染描绘的克苏鲁怪物、从未来穿越而来的终结者军团、百鬼夜行的尖啸幽灵，数之不尽的怪物在围攻两个人，艾伯特与伊菲利安。 “烬灭者”的炎凰火鸟飞舞，焚烧扑上来的怪物，“雕刻家”创造的破土而出的岩脊抵挡光线攻击，两柄“天启武装”大杀特杀，带着艾伯特与伊菲利安稳住了局面。 “真是一场噩梦啊。”背着艾思的伊莎多拉隐蔽在外围，感叹这战斗的惨烈。 那些虚构出来的怪物不是天启生物，而是“空想之物（深度睡眠）”自发启动的，“虚构”权柄创造的用来消耗艾伯特与伊菲利安的造物。 艾思挣扎着从伊莎多拉背上下来，她要去帮忙。 “冷静一点，现在要想办法怎么解除‘深度睡眠’，不然再多的人冲进去也只会白白送死。” 伊莎多拉拉住上头的艾思，这孩子自从见到艾伯特就一副冲动的样子，这和她刚见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啊。 “我知道怎么做。”艾思想到了办法，她之前通过“空想核心”看到了空想之物看到的景象，那就证明艾思是可以连接到“空想之物”的。 艾思当着伊莎多拉的面，伸手捅向了自己的胸口。 血液飞溅，阵痛袭来，艾思让自己陷入濒死，“空想核心”就会超频，同一时间，那边那颗来自过去时空的“空想核心”会谐振超频。 艾思的自爆果然引发了“空想之物（深度睡眠）”的异状，黑色的球形外壳碎裂，裂出一条缝隙。 艾思尽管咳血不断，即使跪倒在地无法站起，仍然大声地喊了出来：“老爹！！老妈！！加油啊！！！” 前仆后继的虚构怪物停了下来，所有怪物都停了下来，钉在原地颤抖。 一道裂缝从头顶裂开，贯穿怪物整个身躯，激昂的鼓劲声传到艾伯特那里，让其充满了，“决心”。 “烬灭者，解放！” 艾伯特高举炎之大剑，一方天地都被“烬灭者”解放的力量改变，“空想之物（深度睡眠）”被拉进烬炎领域中。 “炎凰·展翼”！！！！焚尽一切的烈火与大剑上汇聚，艾伯特蓄力挥斩。 炎凰火鸟展翼，砸向空中的黑色圆球。 玻璃碎裂的声音凭空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艾伯特的生命体征仪。 伊莎多拉拍打仪器让它不要再叫了，一边责声道艾伯特的不要命。 “艾伯特重伤。” “伊菲利安牺牲。” 艾思脑中惊雷闪烁，已经观测的历史不可改变，艾思在穿越之前就知道了这个结果，父亲的重伤与母亲的死亡会成为既定的事实。 艾思穿越了时空，却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才不要这样！”艾思捶了一下地面，直接从高坡上跳了下去。 在艾思捶地的时候，伊莎多拉就已经注意到艾思的异常，在艾思跳崖的时候就伸手抓住了她。 但就像自己的“美德系·节制”无法锁住艾思那样，即使伊莎多拉已经抓住了艾思，艾思却好像“虚化”了那样穿过了伊莎多拉的手。 “炎凰·展翼”的攻击灼烧出一片荒芜的大地，破碎的黑球外壳露出了空想之物的真容。 人形态的空想之物蒙着一层紫光，看不清其样貌。 伊菲利安将重伤昏迷的艾伯特护在身后，和最后的“空想之物”发起最后的对决。 虚弱的“空想之物”操控“能量”的权柄，汇集超量的天启能量，压缩成固态，形成一柄结晶长矛。 “雕刻家，解放！” 伊菲利安高举圣枪，洁净的光芒亮起，“天骑·贯星。” 空想之物旋转结晶长矛，压缩更多的能量，直至超过圣枪的能量。 落到谷底的艾思赶不上了，心中强烈的意念，唤起了“空想核心”的呼应。 “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艾思不知道这声音从何而来，却好像感觉是“天启”在向她提问。 “我要拯救那个，永远也不能忘记的的人。 “我要保护，我的妈妈。” 艾思瞳眼变得通红，闪烁晶红的光芒，“空想核心”彻底与艾思融合，给予了艾思全部的权柄。 艾思夺走“能量”的权柄，撬动了“空想之物”手里那根结晶长矛。 感觉到权柄消失，“空想之物”当机立断，在“矢量”权柄未易主之前，将长矛扔了出去。 伊菲利安也投出了圣枪，两这个攻击刚好擦过，“同归于尽”的结局似乎无法避免。 “妈妈，这次，我来拯救你。” 艾思杀红了眼，“时间”与“空间”的权柄融合，飞到伊菲利安面前的结晶长矛扭曲、变形、粉碎、消失殆尽。 “空想之物”被圣枪贯穿，彻底消亡。 艾思眼前恍惚不清，却拖着筋疲力尽的身躯走向，伊菲利安。 来到那个永远与不能忘记的人面前，艾思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的伪装，扑进妈妈的怀抱放声痛哭。 永远也不能忘记的人，是妈妈。 第296章 清醒的现实 艾思抱住了永远也不能忘记的人，但被抱住的人却有些不知所措。 在看到有陌生人向他们提供支援的时候，伊菲利安还以为是家族派来的援助，但现在看来不是。 一个孩子抱着自己哭泣，喊着自己“妈妈”，这无论放到谁身上都无法第一时间搞清楚状况吧。 但她哭得这么难过，伊菲利安也不好推开她。 等到艾思情绪稳定下来，伊菲利安才找到机会询问情况。 伊菲利安温柔地拭去艾思脸上的眼泪，很抱歉地说：“对不起，我的女儿才刚出生，你可能不是我的孩子。” “我的名字是艾思，我是从未来的时间穿越回来的。” 艾思哭着说，哭红了眼，胸口的裂缝闪烁光芒。 “未来？”伊菲利安有些惊讶，“你说你是未来时间的艾思，那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我......我......”艾思哭到哽咽，“我来救妈妈了，我来帮助妈妈打败空想之物了。” 看着面前泣不成声的孩子，伊菲利安好像明白了什么，脸上的惊讶转变，慈祥而又欣慰的笑容展现在艾思面前。 伊菲利安摸摸艾思的脑袋，将艾思揽在怀里，温柔地地低喃：“我的好宝贝，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吗。” 听着妈妈真切的心跳，艾思的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 伊菲利安抱着艾思轻轻摇晃，轻拍她的后背，就像母亲安慰哭泣的孩子那样。 时间差不多了，该去看看受重伤的老爹的情况了，艾思擦擦眼泪，撑出一个笑容看向妈妈：“走吧妈妈，我们去看看爸爸的情况。” 艾思向伊菲利安伸出手，伊菲利安也笑着伸出手，准备拉起女儿的手。 “艾思，梦，该醒了......” 艾思没有等到妈妈握住她的手。 艾思凝固在原地，看着妈妈化作数据消散，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崩坏。 一个在她意料之外的人站在艾思身后，发出冰冷而又陌生的声音：“艾思，你并没有穿越时空，你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记忆战场虚构出来的假象。” 艾思茫然地回头，数据崩坏的世界中，艾思看到一个全副武装的身影，那个人对艾思来说是那么的熟悉，现在却又是那么的陌生。 “班长......” “是我。”柳空空没有戴眼镜，身上也不是平时与艾思一起执行任务时着装的装甲。 柳空空想让艾思认清现实：“即使是神也无法改变过去的时间，艾思，该回到清醒的现实了。” 艾思深陷混乱的情绪无法自拔，眼前这个言辞冷漠的人，真的是她所认识的班长吗？ 她难道真的没有穿越时间吗？ 她明明见到了一直在寻找的爸爸，明明见到了永远也不能忘记的妈妈，难道那一切都是梦吗？ “不对，不是这样的。” 艾思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冲向柳空空，“把妈妈还给我！” 艾思胸口的裂痕爆发光芒，从她进入中央教条区后，从未熄灭。 “矢量”与“时间”的权柄叠加，艾思的出拳根本看不清影子。 但此时心绪混乱的艾思，根本不是全副武装的柳空空的对手。 柳空空的装甲亮起光芒，抬手拨掌，拨开艾思只有锋芒没有意境的拳头，另一只手猛地出掌，拍在艾思脆弱的胸口上。 艾思胸骨粉碎，断裂的肋骨扎进心肺，血气涌了上来，大脑充血的艾思昏了过去。 柳空空知道艾思不会死，在植入了“空想核心”后，只要意识不灭，死亡就永远无法锁定艾思。 柳空空的任务完成，现在只要将昏迷的艾思带回去，她和卡利斯的交易就算结束了。 柳空空最后对昏迷的艾思说道：“艾思，人不可能永远待在梦里，是时候醒来了。” ...... “主教，空想核心已经激活，计划的启动阶段已经完成了。” 关押着艾思的运输机起飞，看着飞机起飞的莉向卡利斯汇报情况。 “我明白了，当初被劫走的实验体b021，该回家啦。”卡利斯站在巨大的玻璃穹顶中央，周围是万丈云海，等待实验体的回收。 卡利斯现在的位置，在首脑的监控之外，是一片建造在平流层的空中基地。 一座空中要塞悬停在平流层中绕全球移动，没有专门的定位谁也无法追踪，色彩级白金使也不行。 在这方建筑上，卡利斯藏了很多东西，很多首脑限定的禁忌，很多凌驾于世界的秘密。 “支配”的少女一副参观的样子，靠近卡利斯：“你这的地方，建的不错，风景挺好，就是有点高了。” “阁下说笑了。”卡利斯与一个“毁灭因素”像友人一样交涉，“要是建的不高，我该怎么实现复活‘空想之物’的实验呢？” 支配为卡利斯鼓掌：“在我之前，你大概是最有支配野心的人类了吧，妄图支配一个‘毁灭因素’，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办得到。” 呵呵，卡利斯要指正支配的一个错误：“支配一个人类，可比支配一个‘毁灭因素’简单多了。” 十几年前，“空想之物”第一次降临，掀起了第一次空想战争。 那一次战争，已经被认定为最接近“天启降临”的战争，几乎集中了全球的战力对抗全盛时期的“空想之物”。 “哦，听起来蛮有意思的。”支配听卡利斯讲到以前的故事，对这个即将受她“支配”的“毁灭因素”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阁下很感兴趣吗？”卡利斯向穹顶边缘走去，将那一场战争的经过娓娓道来。 十多年前，全球的科学家发现了世界基本法则的波动。 举例来说就是热力学的违背，经典物理的失衡，与微观物质的改变，这些构成世界基础的基本公理发生了错乱。 经过研究，科学家一致认为是一个汇集了世间八重定义的“世界毁灭因素”降临了，并定位到了尚未觉醒的“空想之物”。 科学家惊奇的发现，这个“空想之物”，竟然拥有人类的意识，能与人类交涉，并拥有类似人类的情感。 出现了想要利用“空想之物”统治世界的人，针对“空想之物”曾爆发了人类之间的内战。 在人性的争夺中，“空想之物”的人性被污染，发生了暴走觉醒，“空想之物”差一点毁灭了世界。 拥有八重定义的“空想之物”几乎是不可战胜的，人类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一个一个剥离了“空想之物”的权柄，并最终将“空想之物”打至核心休眠的状态。 “我本人呢是非常的幸运的，在大战结束后会收到了‘空想之物’的核心。”卡利斯展现出一丝自得。 但支配看出来，卡利斯表现出来的所有情绪，都是伪装出来的。 这个男人在想什么，连她这个“毁灭因素”也看不出来。 但一个普通的人类又能改变什么呢？ 支配动动手指就能将他碾碎，也就不在意那么多了。 “继续说吧。” 卡利斯点头：“在‘空想之物’展现的权柄中，我对几个权柄很感兴趣，但又没法直接通过核心激活权能，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于是一批克隆体被制作了出来，他们被灌入了虚假的记忆，卡利斯为他们编撰了虚构的人生，只为得到一个能兼容“空想核心”的个体。 在无数个实验体中，只有一个个体对“活着”产生了反应，那就是实验体b021。 “但是她现在叫艾思，并且是用这种方式抓回来的。” 支配讽刺卡利斯，“看来即使像你这样聪明的人，也会有出现纰漏的时候呢。” “我从未承认过我的失败。”面对支配的挑衅，卡利斯没有任何的波澜。 “你看，即使艾伯特叛逃家族带走了实验体b021，即使他带着我宝贵的实验品失踪了十几年，我不还是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吗？” 艾思觉醒了“空想核心”的全部权能，只不过是过程产生了偏差，不会对结果造成影响。 “在我看来，你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支配与卡利斯漫步在空中基地的边界穹顶，支配通过自己的力量得知了卡利斯的为人。 他是一个拥有极端理智的恐怖分子，用精神崩坏的方式强行获得激活的“空想核心”，留着这样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在身边，这不像是卡利斯的作风。 “或许我应该表现的更着急一些呢?”卡利斯展露着微笑，却分外危险。 猜疑之下，还是卡利斯率先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还是不开完下了，留着这样一颗不稳定的核心，一是因为我知道，阁下需要这样的不稳地实施‘支配’；另外呢，我想借机处理一些不稳定的因素。” 卡利斯正说着，他的通讯器响了。 “这不就巧了吗？最棘手的不稳定因素，就这样主动出现了。” 卡利斯打开通讯，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中。 “主教，请给我一个解释。” 米莉原本想等艾思放假了，有她带着到外面的世界感受生活的，却在研究所中得到了艾思逃出收容的结果。 不是突破收容，是逃出收容，如果是突破，米莉相信艾思会好好和她沟通的。 但现在的情况是，艾思逃出了收容，米莉从未见过卡利斯制定的计划有过纰漏，所以艾思的逃离一定是卡利斯所知晓的。 “嗯，我给你一个解释。”卡利斯毫不犹豫地将一切真相告知米莉，果断地舍弃了都市最强之人这张底牌。 如此魄力，支配都要称赞他了。 “毕竟我的底牌已经更换为‘毁灭因素’了呢。”卡利斯没有任何隐瞒，并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任何的解释。 从故意告知米莉错误的情报，让艾思对米莉的信任产生断裂； 包括安排柳空空接近艾思，并通过交易执行最后的背叛； 以及他控制了艾思的整个人生，并最终将她洗脑成他的“武器”。 所有的所有，卡利斯供认不讳，并且不对自己的行为做任何的解释。 “殷红蔷薇阁下，感谢您对家族做出的所有付出，即日起正式将您从家族中解雇。” 卡利斯向米莉发出最后通牒，“从现在起，还以阁下完整的真实，今后阁下的任何决定，皆为真实的自己所定。” “我大概了解了。”米莉没有过多的言语，结束了与卡利斯的通话。 都市最强之人说不要了就不要了，支配对面前这个始终波澜不惊的男人产生了兴趣。 支配歪着头问：“所以，你准备怎么做呢？” “等。”卡利斯回答道。 “等？” 支配，“等什么？” 支配话音刚落，空中基地便响起轰鸣的警报。 “警报......警报......边界穹顶被不明高速物体打击......” “警报更正......警报更正......检测到人类信号试图突破边界穹顶......正在启用防卫设施......” “警报更正......警报更正......检测到个体‘殷红蔷薇’正在突破防御......更正......‘殷红蔷薇’已经突破进入空中基地......” “好吧，我知道你想让我干什么了。”支配摆摆手，转身离去。 “哎呀呀，阁下轻松处理，却将另一个更麻烦的家伙丢给我了呀。” 卡利斯摇摇头，拨出一个通讯，去处理在他计划中的，另一个不稳定因素。 登陆空中基地的米莉在突破了一道又一道防御后，停了下来，闭上眼睛，用自己强大的感知力感知整座空中基地。 “艾思不在这里。”米莉并没有感知到艾思，但卡利斯在这里。 是卡利斯策划了这一切，先找到卡利斯，解决完所有的问题，再去找艾思。 米莉是这样计划的，并且支配也看穿了米莉的计划。 支配挡在米莉面前，伸出了一根手指，亲切地问候：“你好，然后，再见。” ...... 带着昏迷的艾思登陆柳空空察觉到空中基地的不对，在基地的另一处登陆点上，突然爆发了强大的天启能量。 那不是什么天启生物所能产生的能量反应，那绝对是一个“毁灭因素”所爆发的天启能量。 柳空空的第一反应是：“有毁灭因素袭击空中基地了吗？” 正当她要赶过去对抗的时候，卡利斯发来了通讯。 “柳，我们的交易结束了，殷红蔷薇正在入侵空中基地，毁灭因素与我达成合作，帮我拦下了她。” 柳空空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卡利斯，你竟然真的与毁灭因素合作了，这与我们交易的内容不一样。” “柳，你好像误会了，如果我在阁下见到我之前提前得到实验体，那阁下不就没有完成交易吗？” “什么？”柳空空惊出一身冷汗，猛地转身，旋即枪声响起。 卡利斯开了五枪，两枪胸口，两枪腹部，一枪膝盖。 柳空空倒在地上，鲜血从弹孔中涌了出来，她艰难地支起上半身，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相信我，柳，你不会死的。”卡利斯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子弹穿过柳空空的眉心，一瞬间失去所有意识的柳空空倒在地上，身下血泊慢慢散开。 卡利斯来到沉睡的b021旁，准备将实验体带回去做实验。 在离开的时候，卡利斯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浸在血泊中的柳空空，说道：“这句话同样送给你，欢迎来到，清醒的现实。” 第297章 第二次空想战争 今日亦是平和的一天，采购完生活物资的吴桐和伊利斯走在大街上。 阳光明媚，天气晴朗，空气清新。 将买的东西都装进储物模块，吴桐迎着熙攘的人群与不多见的暖阳，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咦啊——”吴桐活动活动肩膀，感叹道：“虽然自然层的空气要比这里更加清新，但少了这里的市井气息。” “有区别吗？这里的空气质量可比不上图书馆自然层的空气质量。” 伊利斯仍是那样的认真，非常客观地说：“这里的空气混杂着工业废气、油烟废气、以及一股没来由的酸臭气息。” 伊利斯没想到，吴桐居然会喜欢闻这种气味。 这引得吴桐的争论：“那只是一个比喻好不好，不是真让你对比两种空气的差别，哎......” 这一声长叹，汇集的是吴桐的无奈。 伊利斯对于一件事有些“认真”过头了，实事求是是一种好品德，但对任何事都这样就有点太呆板了。 “我只是暂时无法理解你们所说的那种......幽默感......是叫这个吧。” 伊利斯为自己辩解，“废气的味道可以不论，你真的没察觉到一丝酸臭吗？” “没有。”吴桐摇摇头，看看这位司书前辈，吴桐想到了一种可能。 现有研究表明的，有一部分体质特殊的人，他们能提前预知“瞬息欢愉”的发生，行为表现就是闻到似有似无的酸臭。 “说不定前辈是预知到瞬息欢愉了呢。”吴桐打趣道，“那咱们在外面多待一会吧，看能不能等到，咱也能很快解决。” 就算伊利斯不出手，凭吴桐现在的实力也有办法处理。 从【永恒】的柳那里学了一点本事，他现在感觉自己强的可怕。 “你对‘瞬息欢愉’很感兴趣吗？”听闻吴桐的提议，伊利斯询问道。 “我不是对‘瞬息欢愉’感兴趣。”吴桐准备去买一杯咖啡，“我是对救人这件事看得很重。” 跟着吴桐来到一家咖啡店，这里排满了人，两人排在队尾的位置。 伊利斯对吴桐的解释表示不解，并“哦？”了一声。 吴桐排上队说道：“怎么，很奇怪吗？我也知道很奇怪。但我感觉我应该是这种人，为了拯救什么而去努力，为了保护什么为之搏命。” 即使在一开始吴桐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即使吴桐到现在也不理解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即使在未来也看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在这么多的即使之后，吴桐却仍然拯救更多的人，拯救更多因为天启而失去希望的人。 看着已经拥有了自己信念的吴桐，伊利斯淡淡地说：“原来如此呀，果然你本该就是这样。” “哎，前辈，你喝咖啡吗？” 吴桐转头询问，看到了淡淡点头的伊利斯，转头向店员说：“你好，两杯咖啡，我就买那个联动的......吧......” 吴桐准备向店员点单，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吴桐前辈？？？” “贺丫头？！！！” 十几分钟后，贺雅端着吴桐点的两杯联动套餐，在咖啡店和店员换班了。 “前辈，真没想到能在这里再见到你。” 贺雅脸上堆满了傻傻的笑容，和吴桐印象中的一模一样，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是一点没变啊。 “我才是，我们真的好久没见了呀。”吴桐兴高地与老友叙旧，并给伊利斯前辈介绍到：“她叫贺雅，是我的前同事，在以前是一个组里的搭档。贺雅，这位是伊利斯，我现在的同事，并且是我的前辈。” “前辈你好。”贺雅向伊利斯伸出手，热情地打着招呼。 “你好，我听吴桐提起过你。”伊利斯握手表示友好，“我记得你是魔法师对吧。” “哦对，是神秘魔法使。”贺雅下意识地就将自己的职业给说了出去。 但这也不能怪她，本来就是老朋友见面，对方还是前辈的同事，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吴桐有很多问题想问，挑挑拣拣之后，喝一口咖啡准备提问：“丫头，你知道艾思在什么地方干什么吗？还有你为啥在咖啡店打工啊。” 提起这个，贺雅解释说：“我和艾思姐都在上学，我这是在假期兼职，精进神秘魔法的开销挺大的，我也得攒攒钱了。” “合着只有我进社会了，你们都回炉重造了呀。”吴桐吐槽，深灌一口联动咖啡，差点没一口吐出来。 “呕啊，这什么东西，怎么感觉是那种用三天没洗的丝袜冲的。”吴桐有一瞬间想把沾过咖啡的舌头剪掉。 贺雅尴尬地笑笑：“前辈说笑了，这个口味是特别联动，味道本来就比较奇怪，但是很多顾客都喜欢这个奇奇怪怪的感觉。” “这是什么联动啊。”吴桐举起咖啡杯，看杯子上印的角色立绘。 一堆漂浮的大眼珠子印在杯子上，吴桐认出来了，是最近一个比较火的游戏里的反派角色。 因为其独特的人格魅力，收获了大批量的粉丝，于是顺势推出了餐饮联动。 大眼珠子外形是一个足球大小的蝌蚪，只不过长着一张完全开裂的大嘴，里面还有一个大眼睛。 就是这样一个眼睛长嘴里的角色，在游戏中是一个极度喜爱恶作剧，并且因为毫无底线的玩闹收获了大量的热度。 吴桐不玩游戏，所以只了解这么多，但是在他看这杯子上的大眼珠子的时候，察觉到异样。 那是要发生“瞬息欢愉”的异样，并且这次的“瞬息欢愉”，比吴桐之前经历的任何一次都强烈。 杯子上那个大眼珠子突然看向了吴桐，并发出了“嗷呜——”的叫声。 吴桐手吓了一个哆嗦，伊利斯反应比吴桐更快，抬腿一脚将咖啡踢了出去。 别的倒霉蛋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从杯子上冲出来的大眼珠子一个突脸，一口咬掉了倒霉蛋的脑袋。 被印在杯子上的大眼珠子纷纷冲出二维世界，向着周围的人发起攻击。 “砰！砰！砰！” 枪声响起，吴桐手中“悲伤”子弹上膛，瞄准大眼珠子，弹无虚发。 被晶莹的子弹击中的大眼珠子掉到地上，像天启生物被杀死那样消散了。 “丫头，报警，这是‘瞬息欢愉’，而且这次的影响范围，有点庞大了。”吴桐这边消灭了一批大眼珠子，另外一边，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东西出现了。 风暴机兵，游戏中的小怪； 帝国清剿兵，影视作品中的反派军队； 犀甲虫群，他娘的小说作品中的怪物，全都一股脑的出现在街道上，袭击路人。 这些只存在于虚构作品中的敌对单位，实体化出现在人们生活的现实世界中，吴桐都有些惊讶，这种规模已经不是“瞬息欢愉”了吧。 “这该不会是那个毁灭因素要降临的预兆吧。”吴桐双刀反持，“绝望”的镰刃旋转废物，如砍瓜切菜一般秒杀那些质量奇低的杂兵。 “我已经上报了。”贺雅放下电话，询问前辈下一步怎么办。 吴桐挥刀将一个骷髅小兵砍成渣渣：“还能怎么办，在有能力的人将本次暴乱镇压下来之前顶住。” 贺雅构筑神秘魔法攻击，吴桐的身形闪动，在怪物丛中穿梭，秒杀小怪。 忽然，飞影移动的吴桐被一巴掌拍到地上，好在吴桐身体素质强大才没什么大碍。 吴桐从碎裂的街道中站起来，看向那个对他发起攻击的怪物，一时间瞪大了眼睛：“骷髅蜥蜴？！小怪实体完，现在开始出精英怪了？！” 十米高的骷髅蜥蜴张开大嘴，发出咆哮，长长的舌头乱甩，唾液夹杂着胃酸泼洒而来。 吴桐与贺雅躲开了攻击，一转头却发现伊利斯没什么动作。 “前辈小心啊。”吴桐喊出来让伊利斯小心，可伊利斯只是面无表情地抬起手，酸液就自动避开了伊利斯溅落。 “咦？！”吴桐还没反应过来，伊利斯就转转手指，那骷髅蜥蜴的头就在脖子上旋转了两圈半，硬生生被拧了下来。 “不是，伊利斯这么猛的吗？”吴桐心里一万个惊讶。 这骷髅蜥蜴放给他花时间也能打败，但绝对不会像伊利斯这样“云淡风轻”。 这个被杀死的骷髅蜥蜴，就好像举起了第一波旗帜那样，越来越多虚构作品中的大怪兽登陆现实世界了。 十几米高的甲壳虫群在城市中筑巢，蚕食着无机的大楼； 骑着三四米高的骷髅战马驰骋在街道上的地狱骑士，尖啸着屠戮无辜的民众； 绝死绝命的育母蜘蛛布下蛛网结界，超速孵化的蜘蛛大军捕杀一切活物； 天空被阴云遮蔽，黑暗之门开出缝隙，未知的克苏鲁怪物向世间垂下触须，释放令人绝望的黑雾。 百鬼夜行已经无法形容如此盛况，这是真正的世界末日才会出现的景象。 吴桐看着天际上垂下来的瘆人触须，窒息地发问：“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这已经不是几个白金使所能解决的灾害了，必须快速集结有生力量反扑，并想办法解决“虚构”的源头。 就在这个时候，一切能发声的电子产品在一瞬间接通，首脑的最高级警报响起。 “警报，警报，确认第二次空想战争开始，确认第二次空想战争开始，集结所有白金使，对抗空想怪物......” “......集结所有白金使，对抗空想怪物......” 正在学校上课的郑忆摸到耳边的耳机，首脑决定召集“色彩级白金使”。 “纯白英灵”郑忆举手请示老师，跑到教务处开请假条。 一片海崖之上，“暮绿沉钟”聆听海涛的呼啸，摘下了突然出现在耳边的通讯器。 “堇紫云霞”倪霖摘下通讯器，一刀“裂时斩击”，劈碎打扰她喝茶的风暴龙王。 打刀入鞘，紫金光芒收敛，倪霖的视线越过遥远的云层，聚焦在裂解的时间上。 炎华事务所与查尼斯特事务所快速达成协议，整备特别行动组进攻“虚构生物”出现的城市。 带队的华见到了同样带队的奥斯卡，他们这群只经历过第一次空想战争，却没上战场的被庇佑者，这一次登上了第二次空想战争的战场。 从他们旁边，一个漆黑的身影经过，安奇戴上“漆黑圆舞”的面具，扯掉首脑对色彩级白金使发出的征兆的通讯器。 骑士剑出鞘，从运输机上一跃而下，化作黑色流光，登陆第二次空想战争的战场。 黑森林中，巫女擦亮水晶球，默默注视着故事的信标。 一则卜卦燃烧，神秘魔法像其揭露命运的一角。 “天启已至？” “天启将至。” ...... 吴桐与贺雅在城市街道上与动员起来的白金使一起战斗，对抗那些虚构出来的怪兽。 风暴g龙被联合诛杀，g龙死亡倾倒的身体砸向大楼，筋疲力尽的吴桐与贺雅终于能喘口气了。 吴桐想看向周围，伊利斯不见了：“她人去哪了？不会出事吧。” 贺雅已经累到坐倒在地上：“前辈说她要去处理一个东西，先离开了，她还说在事情结束后回去找咱。” “那边那两个小心，有新的虚构生物要实体化了。”周围人的呼喊让两个人小心，吴桐拽着贺雅踏入刹那的间隙，退到安全距离。 他们刚刚所在的地方遭巨物践踏，那些只可能出现在特摄作品中的，真正恐怖的大怪兽实体化了。 五十米级别的金刚捶胸顿足，发出狂暴的咆哮，诡异的紫色结晶破体而出，被天启能量侵蚀的虚构金刚向白金使发起进攻。 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这些虚构的怪物，可以被天启能量二次侵蚀强化。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就在虚构金刚杀死了周围的所有白金使，将所有人碾碎后，它飞扑向了吴桐与贺雅。 殷红的蔷薇飘落，贺雅与吴桐同时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殷红蔷薇前辈！？？？” “米莉老师？！！！” 血浆飞溅，结晶化的内脏洒落一地，被切成段的虚构金刚像散沙一样散落在街道上。 顾不上还挂在大楼上虚构金刚的内脏大肠了，吴桐与贺雅奔向了那抹于废墟中站立的殷红身影。 “米莉老师！！！” 在贺雅见到米莉老师后，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叫了出来。 米莉老师浑身是血，侵蚀的裂纹已经爬上脖颈，很难想象这位都市最强之人经历了什么。 来不及喘息，看到自己的学生，米莉喊着让她赶快去避难，和她交战的是“世界毁灭因素”。 可是，没有追击，没有更恐怖的存在到来，贺雅扶住摇摇欲坠的米莉老师，一边使用神秘魔法治疗，一边让老师休息一下。 “我不能休息......艾思......还没救回来......”米莉支撑着殷红的镰刀站起身，纵身一跃就从原地消失了。 看着原地消失的前辈，吴桐惊问：“丫头！前辈刚刚是不是提到了艾思？” 可吴桐转头一看，贺雅已经手搓了传送法阵，以她刚刚留在米莉老师身上的魔素残留为坐标，即刻传送。 “谁能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呀。”吴桐转头，迎着虚构哥斯拉吼出的结晶风啸，迈出坚实的一步。 第298章 空想再临 奇异的空间之中，两个人正在对峙。 支配双手举过头顶，背对着伊利斯，并表示自己暂且不会做别的事了。 “我说老姐呀，我是打不过你，但是你总不能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我关小黑屋吧。”支配俏皮地说着，高举着双手。 虽然她看不到伊利斯，但她知道自己就在伊利斯的攻击范围内。 并且只要伊利斯想，她支配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到现实世界的。 “还不是因为你做得太过火了，支配，还有，别叫我老姐，怪恶心的。”伊利斯没有和支配好好说话的想法。 她明白不能去“理解”这个家伙，因为一旦试图理解，支配就能顺着这股“理解”将对方“支配”。 但是支配却吐了吐舌头，慢慢地转过身，歪着头笑着说：“可是你确实是我的姐姐呀，战争。” 她们两个人所在的位置，是白金之海，是属于“世界毁灭因素”的白金之海。 支配放下手，背在身后，装作阳光开朗小女孩的样子和伊利斯打交道：“姐姐不会忘了我们的使命吧，需要妹妹帮姐姐回忆一下吗？” 伊利斯比作枪的手右偏了一点，支配的脸被划出一道血线。 支配的右后方，一整片扇形的白金之海被击穿，掀起巨浪，露出藏在其下的，荒芜的海底。 伊利斯将右偏的手拉回来，冷冰冰地说道：“那个人说过了我们拥有自己选择命运的权力，局限在命运之内的你，不才是更加可笑吗？” “战争，你真以为我不敢‘支配’你吗？” 被威胁之后，支配的声音也沉了下来，带着冰冷的敌意，向她的姐姐战争侵袭过去。 “你打不过饥饿，也打不过我，你真觉得自己能唤醒死亡吗？”伊利斯瞄准了支配，准备结束这场会面。 支配料到了自己的命运，并对战争的挑衅做出正式的答复。 “我不但会唤醒死亡，还会‘支配’死亡，成为最终的天启。” 支配被战争的枪击粉碎，伊利斯叹了一口气。 虽然未来半年内，支配不会再以实体的形式出现在现实世界了，但现在发生的乱子，也太棘手了吧。 “希望我的选择没有错。”伊利斯转头看向被她送回现实世界的殷红蔷薇。 能否结束第二次空想战争，就看这个号称“都市最强之人”的米莉，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云海之上，空中基地的甲板被一个东西猛烈的撞击，飞散的蔷薇花瓣湮灭，米莉重重地砸到甲板上。 米莉抬头张望，刚刚那个对她出手的“世界毁灭因素”不见了。 虽然不知道去哪里了，但那个家伙现在不在空中基地。 米莉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看了看沾满鲜血的手：“这是我多久没受过伤了，原来这么疼的吗？” 好了，米莉告诉自己休息的差不多了，要救出陷入“深度睡眠”的艾思，然后是将卡利斯打趴将情况问个清楚。 就在米莉刚迈出一步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人从空中掉下来，砸在她背上，两个人一起躺倒在地上。 “贺雅？你这傻丫头怎么跑上来了。”米莉看到贺雅跟着自己上到空中基地，既惊讶又担心。 “老师！”贺雅猛地喊道，“我就那么几个朋友，艾思是我必须要拯救的朋友。” 让我也出一份力吧，米莉从贺雅的眼中读出了这句话。 米莉重新站起来，说道：“我明白了，你去找艾思，我有件事必须去了断一下了。” “收到。” 米莉老师又要闪不见了，贺雅连忙拉住老师说：“老师，在之前，老师是艾思最亲近的人了......” 像是做出了最坏的打算，贺雅鼓足劲说了出来：“老师你一定不能有事啊。” 这个孩子，米莉回以一个温暖的微笑：“老师怎么可能会有事呢，你快去找艾思吧。” 米莉出发了，老师远去了，贺雅向着另一个方向出发了。 “殷红蔷薇”，是给予都市最强之人的色彩级称号，米莉并未正面承认过这个称号，有任何人询问自己是谁，她都会回答——“米莉”。 好像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打输过，好像是因为自己斩过一两个可怕的天启生物，又或者是自己真的有威胁他人的实力，之后越来越多的人改称她为“殷红蔷薇”，或是“都市最强之人”。 “别想那么多了，专注于现在要做的事。”米莉让自己集中精神，她找到卡利斯了。 殷红色的镰刀划过，防御建筑像纸一样被划破，米莉闯进卡利斯准备的要塞。 镰刀直指卡利斯，米莉让卡利斯束手就擒。 “米莉啊，我其实很不想见到这样的局面。”卡利斯转身，面对米莉，“她很喜欢你的，我也不想对你动手，毕竟是我亲手将你唤醒的。” “铛————” 米莉的斩击被挡了下来，一道红色的警戒线凭空拉出，米莉那什么都能砍断的斩击被拦了下来。 “数据删除”漂浮在空中，挡下了米莉在刚刚一秒内挥出的三十七道斩击，没露出一点破绽。 “我应该不需要向你解释这东西的作用了。”卡利斯意指空中的“数据删除”，这个能轻而易举地将任何东西从根源上“删除”的东西。 “这就是你的最终底牌吗？”米莉镰刀反持，准备换一种攻击方式。 “并不是，我的敌人不是你，是苏醒的空想之物。” 卡利斯回答米莉，“空想之物即将以实验体b021为容器苏醒，要制服那个家伙，只有你才能做到。” “你计划了这么多，算计了那么多，就是想复活空想之物吗？”米莉再一次攻了上去，双手握在镰柄尾部，以获得更大的攻击范围与攻击速度。 殷红的蔷薇于空中盛开，锋芒闪烁。 米莉想越过“数据删除”突击到卡利斯面前，可是她无法越过被“数据删除”粉碎的现实。 蔷薇在触碰到“数据删除”的那一刻便开始湮灭，那红色的警戒线就仿佛置于蔷薇的图层之上一样，凌驾于现实，也是米莉无法突破的力量。 卡利斯准备将米莉彻底留在这里，说道：“米莉，就让‘数据删除’将你留在这吧，让你杀死艾思，对你来说太残酷了。” 空中悬浮的数据删除动了起来，数到警戒线拉出，将米莉所有的走位封锁，缓缓向中间靠近。 “别跑！”米莉向离开的卡利斯扔出镰刀，殷红的飞镰飞向卡利斯身后，却从中间断开，避开了卡利斯本人。 一道“数据删除”削断了镰刀的刀柄，并在之后冲向被“数据删除”困住的米莉。 这道最后的警戒线联动所有的“数据删除”，将米莉彻底封锁。 在卡利斯主动解除“数据删除”之前，米莉就只能待在这里了。 “好了，莉，准备注入过量天启能量。”卡利斯向通讯器发号命令。 空中基地的另外一边，一处无人的实验室中，压缩的液态天启能量，注入维生仓。 维生仓被斑驳的能量污染，里面的情况已经无法通过肉眼判断了，生命监控系统也由此降到零点。 “咚咚————” 一声心跳，心电图飞起一个峰值，能量检测仪却直接爆表，发生短路。 浑浊的液体中，一双血红的双目睁开，金红的瞳纹烙印在目中。 那个家伙醒来了...... 三角形的防御单元发射光线，贺雅躲在用神秘魔法升起的岩壁后面。 翻着自己在黑鸦那学来的魔法笔记，贺雅找到电力系章节，两手一拍，神秘魔法构建。 “嗡”金色的巨大法阵在地上旋转，突然升高的电压令机械单元短暂短路，停止射击。 趁着所有防御单元短路的间隙，贺雅一手“破碎魔法”拍在岩壁上，岩壁化作根根岩刺，射向短路的单元。 被岩柱贯穿的防御单元无法继续追击从旁跑过的贺雅，只能待在原地瞄准。 光线射向贺雅，贺雅却不管不顾，射线在离贺雅十厘米的时候发生反射，旋转的法阵像镜面折射一样反射了光线。 “在哪里，在哪里。”贺雅不断计算着自己经过的区域，寻找艾思的位置。 根本找不到艾思的能量反应，之前在艾思身上留的神秘魔法标记也不起作用。 艾思就好像消失了一样，根本检索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等等，如果说在这里怎么都找不到艾思姐的线索，那是不是说明，我之前所了解的艾思，确实都是伪造的呢？ 贺雅脑中惊现黑鸦老师之前向她提过的一个重要概念。 “神秘魔法一直是实际的技术，它遵循等价交换，作用的对象也一直是实际存在的。” 黑鸦的教诲出现在贺雅脑中。 将笔记本收起来，贺雅重新构筑追踪魔法。 “艾思姐，如果我所了解的您的一切皆为虚假，那请让我追寻，最真实的你。”贺雅以新的条件重新锚定追踪魔法。 将以“艾思”这个词条搜索检索更换为，“那个在森林中一起执行任务的‘艾思’”这个词条检索。 坐标显现，贺雅找到了她了。 可是同样，贺雅这个空中基地的入侵者也被找到了，型号名“提丰泰坦”的机器人找到了贺雅。 强力近战型机器人高举两条粗壮的机械，朝贺雅头上砸了过去。 贺雅一个翻滚躲了过去，然后是被“提丰泰坦”追着踩。 “绝对不能被摸到一下。”贺雅精神高度集中，拼命闪躲。 特化了近战的“提丰泰坦”总重量有七吨左右，跟一辆半挂差不多，蹭一下贺雅都有可能交代在这里。 “提丰泰坦”在设计的时候点满了灵活性与力量，风驰电掣的速度没几个回合贺雅就避无可避了。 就好像一辆全险半挂撞了过来，贺雅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血肉被碾碎的声音，贺雅也发现自己还活着，还被一个人抱着飘在空中。 “艾思姐？！”贺雅惊喜地发现是她认识的人抱住了她。 “艾思”抬起手，“提丰泰坦”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样。 “艾思”握住了抬起的手，提丰泰坦膨胀，炸裂的结晶簇从机械内部冒了出来。 “艾思姐？”贺雅惊觉不对。 按照艾思平时的战斗习惯，应该会控制“电子”逆流造成机械短路，而不知像这样直接将机械撕碎。 结晶簇虽然硬，但没有那个强度从内部撑爆机械外壳。 “艾思？呵，不，不对，不是艾思。” “艾思”眨着晶红的眼睛，脸上带着重获新生的微笑，“我是被你们命名为‘空想之物’的毁灭因素，是即将降临这个世界的‘天启’。” 空想之物重新构造自己的外形，借用艾思的脸，恢复了自己真正的样貌。 权柄回归，空想之物即将抵达她忠诚的世界，但在这之前，她需要消除一点心中的杂音。 掐着贺雅的脖子提在半空，空想之物饶有兴趣地说：“在她的记忆中，你好像是个挺重要的朋友吧。” 空想之物的手上多了几分力道，贺雅发出窒息的呻吟，却什么都做不到。 “如果我将她在意的人一个一个杀掉，并告诉她是她杀了她最在意的人，结果会怎么样呢？” 空想之物美好地假设道，“她会不会彻底绝望，然后乖乖将身体交给我呢？” “嗡————” 一道光线从天而降，却在离空想之物一米左右的时候被“空间”权柄制造的屏障挡了下来。 空想之物转头看去，天边一片闪烁的星阵化作群星降落，“星阵”系列机甲部队登陆，围剿空想之物。 空想之物歪头，却感觉手上一空，捏在手上的贺雅不知道为什么被传送走了。 空想之物看着刚刚被轻微撬动的“空间”权柄，问道：“是你做的吗？徒劳的挣扎，我会杀光你所有在意的人，谁都留不住他们。” “星阵”机甲部队全部登陆，将空想之物团团围住，激光武器开始蓄能，各种防护武装充能启动。 先遣机甲部队的任务就是，在色彩级白金使赶到之前，完成对空想之物的火力压制，将其牵制在原地。 贺雅被传送到星阵外围，才刚刚喘上气，即使那个被集中火力打击的人不是她认识的艾思，但贺雅还是喊道：“艾思！！！” “滋——嗡————” 光线发射，一瞬间空想之物就被火力包围，没有任何死角。 但光线却在行进过程中越来越慢，直到停在原地，风停了下来，光线导弹停了下来，就连流动的时间也停了下来。 空想之物面无表情地歪歪头，举起右手打了一个响指。 时空间挪走了所有的攻击，这一切都发生在暂停的时间中，贺雅看到，原本落向空想之物的攻击一眨眼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空想之物没有给匆忙准备第二波火力覆盖的机甲部队反应的机会，而是向空中，那不存在的阶梯上迈了一步。 “噔————” 空想之物落步虚空台阶，发出“噔”的脆响。 无数“空间门”从机甲部队上方展开，导弹、光线飞出“空间门”，落到机甲部队的阵地中。 空中基地上爆炸频起，火海之上，空想之物拾级而上。 爆炸成为鼓点，燃烧的烽火成为掌声，《欢乐颂》的交响乐奏鸣，迎接空想之物的再临。 第299章 挣扎 射向空想之物的激光弹幕，被空想之物调转了矢量，将所有的弹幕扔了回去。 机甲部队被击溃，一台接一台地爆炸，就连远在战场边缘的贺雅都受到了波及。 贺雅躲不开弹幕，就快要被战火杀死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怪异的人形出现，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半边身体被机械改造覆盖，橙色、蓝色、紫色的血清管插在胳膊上，被未知金属包裹的脸上用颜料歪歪扭扭地画出一张稻草人的鬼脸。 这家伙还穿着制式的衣服，怎么看怎么像首脑的直属成员爪牙。 但基本精通神秘魔法的贺雅一眼便认出，这玩意是个自动的傀儡。 脸上画着鬼脸的傀儡爪牙说不了话，一个录音机磁带发出斑驳的声音：“徒弟别怕，为师操控傀儡来救你了。” 是黑鸦老师的声音，但贺雅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刚刚拼尽全力，即使失去身体控制权却仍然抢夺权限将自己送走的，寄留在空想之物体内的艾思。 “那孩子现在的状态，为师也救不了，现在就看那些首脑啊、色彩级白金使啊什么的能不能杀了她了。” 傀儡爪牙拖着贺雅就准备走了，但贺雅挣扎着不想离开，她要去救艾思。 “黑鸦老师，你明明神通广大，为什么救不了艾思姐呢。” 贺雅都快哭出来了，恳求着黑鸦想办法救救艾思。 傀儡爪牙十分人性化地扶额叹息，就好像黑鸦那样：“为师现在在黑森林，不在神秘魔法的服务区，只能通过这个傀儡干一些物理上的事。” “还有，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她已经不是你认识的艾思姐了。” 傀儡爪牙发出黑鸦的声音，指着空中拾级而上的空想之物，“他现在是世界毁灭因素，那个被定为最接近‘天启降临’的空想之物。” “铛————” 时钟轰鸣，墨绿色的逆时一击轰向空中的空想之物。 可紧握“时间”权柄的空想之物稍作抬手，轰鸣的逆时一击就像无形的波澜一样越过空想之物，起不到任何作用。 紧接着逆时一击到来的，是划破时间的紫金斩击，一抹亮紫色的云霞降至空想之物面前。 “堇紫云霞”手中的打刀缠绕时间的三相之力，抹向空想之物脖颈。 “叮”地脆响，打刀停在空想之物颈前，倪霖怎么用劲都砍不下去。 视线延刀刃向上，空想之物纤细的手指，从后捏住了打刀的刀刃，令打刀无法前进哪怕一毫米。 不是伸出手指正面挡住空想之物的刀刃，而是用超越时间三相的速度从后面捏住了“堇紫云霞”的攻击。 拖着贺雅的傀儡爪牙旁边，一个拖着棺材的黑影走过，浑身爆发这令人窒息的黑气。 漆黑的无眼无孔面具遮住了男人的所有特征，只有沉重地喘息声四处回荡。 “漆黑圆舞”爆发战意，扯紧锁链抡圆了手中的棺材，借助朴实无华的经典力学，砸向空想之物。 空想之物注意到了势大力沉的棺材，捏着打刀的手一掰，折断“堇紫云霞”的打刀，将其丢了出去。 紧接着捏着断掉的刀刃启用“物质”权柄，分子结构与重组，同时剥离对方的全部“矢量”。 以倪霖打刀为主要样本的牢笼将“漆黑圆舞”锁在空中，抡圆了的棺材也一时间失去了所有的矢量，漂浮在空中。 就在空想之物凝结出结晶矛准备捅穿牢笼中的人时，脚下突生爆炎，冲天的火柱将空想之物淹没。 掠空的白影释放斩击救下牢笼中的“漆黑圆舞”，奥斯卡带着他降落到地面。 展开白金道具的华忍受着“自焚”的痛楚，在手上汇聚出炎凰雏形，扔向被火柱控制的空想之物。 远处观战的贺雅警觉周围温度骤降，“能量”的权柄夺取了周围的能量。 躲在傀儡身后的贺雅看到因为气温的骤降，傀儡爪牙的表面凝出一层薄霜。 空想之物直接将火柱撕开，空手一握，飞撞而来的火鸟就被她捏住，夺走了控制。 “唳————” 一声禽啸划破长空，响遏行云，圣洁的白鸟锁定空想之物，俯冲而下，整片天际被“纯白英灵”的“白鸽”照亮。 面对同样来自“毁灭因素”的“天堂鸟”的攻击，空想之物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慌乱。 “能量”与“矢量”的权柄相互叠加，被扼住的炎凰雏鸟被空想之物的天启能量侵染狂暴，转头撞向飞来的“核平”打击。 “白鸽”被异化的妖凰当空撕碎，盘旋之后返回，回到空想之物旁侧。 “纯白英灵”落地，郑忆见到那么多的色彩级同事都无法撼动面前这个家伙，收敛起身为孩子的写意，转为身为“白金使”的凝重。 这么多顶级的战力抵达战场，贺雅已经边缘到不能再边缘了。 但是傀儡爪牙却说到：“还是要多亏了你啊，好徒弟，多亏了你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拉出最终决战的防线。” “多亏了我？”贺雅不可思议地指向自己，不明所以。 黑鸦远程连线道：“对，就是你。你之前上报混乱，首脑定位了你的信号，然后又传送了上来，首脑那帮家伙才能定位到这个监视之外的空中基地。” 之前抵达全灭的机甲部队就是通过贺雅的定位才抵达的。 被一众色彩级、准色彩级的人团团围住，空想之物扫视每一个人的面孔，对着所有人说到：“多了许多新面孔那，但是，好像少了两个家伙。” 结晶矛凝结，“权柄”掌控，一道巨大的圆形空间门在空想之物头顶打开，覆盖整片空中基地。 无数“天启生物”从空间门中降落，庞然大物的灾难级天启生物降落，重重地砸在甲板上，空中基地也抖两抖； 危害级、破坏级的天启生物成群结队，将白金使们包围； 骚乱级与祸端级的天启生物更像是杀之不尽的虫群一样，黑压压地降落。 “没有那两件天启武装，你们拿什么将我斩落。”空想之物释放强劲的天启能量脉冲，所有天启生物接到脉冲信号，一并狂暴，向色彩级白金使发起攻击...... 在猩红的警戒线之下，被消弭于现实的意识仍在挣扎，呼唤沉睡在封锁之下的灵魂。 “老师......米莉老师......醒醒......快醒醒......艾思有危险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米莉的意识重新上线，被封锁在“数据删除”之下，她连意识都快被删除了。 “米莉......老师......” 又一次听见呼唤，米莉的意识彻底清醒，并且闭上眼睛回应那个呼唤。 “柳......空空？是你吗，柳空空......” “是我，老师......一定，一定不要放弃，艾思还需要你去拯救......” 米莉想翻身爬起，可刚动了一下，就感到“数据删除”朝身上压了过来。 “柳空空，你在哪？你是怎么和我联系的。”米莉在心中询问，却得到了这样一个回答。 “我被卡利斯杀死了肉体，现在只能通过这种精神上的链接和老师对话。” 又是卡利斯，米莉压住所有的情绪，先思考该怎么从“数据删除”的封锁下逃出去。 柳空空的精神连接若隐若现，也许就是因为“数据删除”的封锁吧。 “......” 耳边又响起声音，米莉问道：“柳空空，是你吗？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可回答米莉的，是一个出人意料的声音：“不是她，但是我可以帮助你突破‘数据删除’的封锁。” “你想要我干什么？” 米莉第一反应是对方抱着目的而来，这种情况下，对方不会无的放矢的。 “不，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 那个声音并没有提出条件，而是说道：“你只需要尽你所能，就足够了。” 猩红的警戒被金色的流光侵蚀，“数据删除”消弭于无形，米莉一脸茫然地从地上爬起，四处张望，什么人都没有。 “老师......”柳空空的声音变得清晰，对她说道，“现在只剩下一种办法了，走这边......” 米莉看着柳空空指的路，最后环望了一圈四周，咬咬牙离开了。 一抹人影从幕后的阴影中走出，馆长望着米莉离开的背影说：“你都向我演绎最精彩的剧目了，我怎么能在想你要求什么呢？” 柳空空不断地引路，米莉跟着指引最终来到一个实验层。 在这里，米莉见到了柳空空所说的那最后一个办法。 那是一套殷红的装甲，机械的半翼，绯红的镭射回路，而镶嵌在装甲上的东西，米莉看出了一些端倪。 “这是用空想之物八个权柄的其中一个权柄打造的，最强的弑神装甲。” 柳空空的声音微弱，这份链接快要中断了。 “这个权柄的名字是‘真实’，也是唯一能攻击到空想之物的力量，只有这样才能杀死空想之物。” 连接彻底断开，只剩下米莉一个人站在弑神装甲前，选择权交到她的手上，该轮到她做出决定了。 “警告，弑神装甲拥有不可逆的副作用，会爆发使用者体内的全部能量。” “装甲脱出后，要注射天启能量分解剂分解体内的天启能量，才能保住性命，并且再也无法参与任何战斗。” 一管晶蓝色试剂弹出操作台，米莉认得这个东西，取走试剂，同时装甲的保护层解除。 保护层解除的一瞬间，米莉就感受到强烈的能量潮汐，剧痛从心底放大，被天启能量侵蚀的崩坏裂纹也增生蔓延到米莉脖颈上。 忽然，空中基地发生猛烈的碰撞，整间实验室也抖了起来，米莉摔到地上。 ...... 米莉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来自五百年前，因为一个人的承诺，在这个时代苏醒。 她是战争的遗孤，国家被灭，最底层的人们逃离故土，她在流浪中得了那个年代根本无法医治的“天启病”。 她倒在废弃的田垄中，等待属于自己的死亡。 她从未感受过爱，也不明白爱是什么。 她的过去只有战火焚烧的痛苦，与被天启生物追杀的恐惧，饥寒交迫的绝望，直至现在，她对死亡都已经麻木了。 可她的生命并没有腐烂，反而在这破败的根基上，长出血肉。 “孩子，你没事吧。” 那一天，米莉见到了晴朗的天空，以及白色的天使。 圣女姐姐外出的时候捡到了奄奄一息的她，将她从死亡的手上抢了过来。 在圣女姐姐那里，米莉第一次明白了，热水会让人很温暖，食物会让人很幸福，睡一觉会让人很舒服。 圣女姐姐在米莉生命的最后时光里，教会了她什么是爱，也教会了她怎么去爱。 “天启病”即将夺走米莉的生命，可是圣女姐姐又一次将米莉夺了回来。 在米莉准备“冬眠”的时候，圣女姐姐找到她，并很遗憾地表示，等她醒来的时候，可能再也见不到圣女姐姐了。 “为什么？”年幼的米莉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姐姐不会前往未来。” 圣女姐姐擦去米莉脸上的泪水，“姐姐要再过去，埋下爱的种子，等米莉醒来的时候，会见到种子已经发芽，并开出花来。” 圣女姐姐希望，米莉能在醒来之后，也帮她种下新的种子，希望那朵“爱”的花，盛开在更远的未来...... ...... 米莉睁开眼睛，弑神装甲上的能量潮汐已经消散，“真实”的权柄，已经认可了米莉的意志。 “来吧。”米莉长舒一口气，着装殷红的弑神装甲。 脱去所有的束缚，米莉像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样，走进弑神装甲。 装甲很合身，米莉的五感被逐渐放大，她也找到了自己散落在之前那个地方的断掉的镰刀。 越过所有的“真实”，米莉捡回了自己的武器； 覆盖所有的“真实”，断掉的镰刃被米莉重塑为一把大剑。 将保命的“天启能量分解剂”插进装甲的物品槽，“殷红蔷薇”，米莉，要出发了。 空中基地上，空想之物歪着头欣赏色彩级白金使们的挣扎，并动动手指将他们狼狈地模样投放到全世界的上空。 巨大的空间投影出现在每一个主要城市的上空，任何人都能看见这幅绝望的场景。 色彩级白金使再强大也没用，无法撼动空想之物，就只能被源源不断的天启生物淹没。 看着人类的挣扎，空想之物感到分外地愉悦。 在上一次降临的时候，她就特别享受碾碎这些虫子的感觉。 玩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将人类的所有希望击溃了。 空想之物集结权柄，一瞬间控制住所有的白金使，喝令天启生物退下。 结晶簇凝结的“天谴之矛”悬在空中基地的上方，空想之物准备用这一击杀死在场的所有人。 “人类，直面死亡吧。”空想之物抬起手，像指挥家一样随意地划出下落休止符。 巨大的“天谴之矛”降落，宛如“天启降临”。 “咿——呀！！！！！” 被“天谴之矛”染成暗金色的天际划出一道殷红的轨迹，米莉单手拖扯穿透“现实”的殷红大剑，飞向降落的天启之矛。 所有人都看到了，色彩们脱离控制，抬头仰望殷红的光芒； 城市中与虚构生物战斗的人们同样看到了，殷红的流光像烈火一样腾生； 被黑暗包裹的“怪物”超速再生断掉的肢体，与巨大的侵蚀体哥斯拉厮杀致死，抬头仰望“都市最强之人”的决战。 殷红流光激射，燃起的气浪像烈火一样腾盛，米莉双手握住大剑，顶着降落的“天谴之矛”挥刀。 绝对的“真实”穿透一切“虚构”，暗金的天启之矛破碎。 米莉身上的装甲展翼，无畏的人向天上的神明发起决战，米莉剑指空想之物，“殷红蔷薇”向空想之物发起对决。 第300章 最后一课 今天将是被历史铭记的一天，《终末之诗》上必有今天的一席之地。 “殷红蔷薇”穿上弑神的装甲，挥舞斩天的大剑，向空想之物发起人类的反击。 暗金色的“天谴之矛”于空中破碎、消散，米莉的到来就像一剂强心剂注入每个人的心头，战场上的每一个人都重燃起希望。 殷红色的气浪从米莉身上爆发，就像那熊熊燃烧的烈火。 机械光羽展开，米莉拖着爆发绯红气浪的大剑攻向空想之物。 “她叫米莉是吧，在她的记忆里，你好像也是个很重要的人呐。” 空想之物视线落到殷红的身影上，金红的瞳眼锁定这个虚假记忆中名叫“米莉”的人类。 面对米莉的攻击，空想之物准备直接无效化米莉身上的所有定义。 抽离“矢量”，夺走“能量”，暂停“时间”，封锁“空间”，只要剥离了这些定义，在强大的攻击也只会变成浮于现实的想象。 但在看到米莉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空想之物惊觉手上权柄的失衡，她的内心竟在这个时候产生了分歧。 已经来不及剥离定义了，空想之物虚空构造，一面结晶墙构筑，挡在空想之物面前。 完全觉醒的空想之物已经集结了所有的定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碎“物质”权柄构建的壁垒。 就在空想之物凝结反击的结晶矛的时候，一声脆响传进她的耳中。 “什么，这不可能！” 空想之物清晰地看到，在她构筑的牢不可破的结晶壁上，竟然出现了裂缝。 脆响不断，裂缝也在蔓延，绯红的能量乱流通过裂缝透了过来。 壁垒那一侧的米莉也大喝一声，轰碎了阻挡她的屏障。 结晶臂碎裂的时候，所有观看这场决斗的人都发出振奋的喊声，他们透过空想之物投下的屏幕，看到了都市最强之人“殷红蔷薇”战斗的身影。 在结晶壁被轰碎的时候，米莉回刀高举大剑，殷红的流光冲天爆射，随米莉下劈的动作倾泻。 这一刻，人类飞到了比天启生物更高的地方。 流光倾泻到空想之物的身上，炸裂的能量在破坏她的身体，空想之物也是第一次流出情绪。 色彩们捕捉到了，那是惊讶，慌张，与愤怒。 刚刚还不可一世，妄图以碾碎虫子的姿态毁灭人类的空想之物，现在竟然流露出这些如临大敌的情感。 被空想之物召唤的天启生物是受空想之物本身影响的，空想之物赐予了他们结晶狂暴的力量，可一旦空想之物的意志出现动摇，那些狂暴强化后的天启生物也会受到百倍削弱。 郑忆掷出手中的白鸽，“纯白英灵”释放核平的“天堂鸟”，将一座山岳大小的灾难级天启生物从头到尾轰杀至粉碎。 “暮绿沉钟”也最大限度地展开领域，将百倍削弱的天启生物拢进“天启领域”。 “沉默的代价，第十三声钟响”化作战场绞肉机，逆时的攻击粉碎领域中的天启生物。 “堇紫云霞”从过去的时间相中取回了自己完整的打刀，倪霖挥出时间三相的斩击，将窜逃的天启生物锁在空中基地的甲板上。 “不能让任何人妨碍天上的战斗。” 在三位色彩级白金使出手后，所有人都看明白了这个道理。 黑色气浪吞没了整个战场，一阵钢琴声响起，绝望、愤恨、恶念，憎恶，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缠上了每一个天启生物。 “战意”在“漆黑圆舞”的身上攀升，他竟然一个人“嘲讽”了所有的天启生物，拉拢了所有的“仇恨”。 漆黑的剑影像在起舞，“漆黑圆舞”在怪物从中穿梭，仿佛只有一个人的华尔兹，落入气浪中的生物皆被斩杀，被拖进绝望的钢琴谱中。 天空战场，空想之物终于挣脱开殷红流光的打击。 她受伤了，她真的受伤了，在那个殷红的流光中，她真的透过“时间”的权柄看到了死亡的结局。 重新正视面前之人着装的装甲，空想之物晶红的眼眸突然闪烁，随即一只手捂住眼睛发出了笑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空想之物低着头，捂住眼睛，“怪不得你能攻击到我呢，‘真实’的权柄，在你这里啊。” 在第一次空想战争的时候，空想之物展现了其身上的八重定义。 定义“物质”，决定万物最基本的构成； 定义“能量”，赋予构成内部的存在； 定义“矢量”，掌握事物运动的结果； 定义“时间”，锚定过去、现在与未来； 定义“空间”，让物质得以理论存在； 定义“意识”，明确思想的流动； 定义“虚构”，模糊空想浪漫的边界； 以及最后的，影响绝对现实的“真实”。 弑神装甲上镶嵌的“真实”，凌驾定义于空想之物的任何权柄。 这也是为什么柳空空说，弑神装甲是杀死空想之物唯一的机会。 觉醒的空想之物，还差两个权柄就能抵达第一次空想战争的巅峰状态，其中之一便是这个“真实”。 觉醒前的艾思没机会获得这个权柄，成为毁灭因素后的空想之物当然也没有统络这个如作家手中纸笔一样的权柄。 一切存于作家脑中的皆为“虚构”，只有用纸笔书写下来的“真实”，才是绝对的“存在”。 “我要感谢你啊，谢谢你将‘真实’送到我的面前。” 捂住一只眼睛的空想之物痛苦地瞪向米莉，“真实”给她造成的痛苦更盛于当年那两把天启武装。 同样，空想之物也渴望“真实”权柄的回归，巅峰的自己，才是真正的“天启降临”。 在空中基地甲板上所有白金使的注视下，空想之物爆发出然如核裂变一样的天启能量。 “虚构”权柄在天穹上空开出一道多重彩闪交织的圆形空门，权柄相互融合。 在所有人都没意料到的情况下，空想之物将自己与米莉一同传送，进入空想之物的“虚构领域”中。 米莉被重重地摔在甲板上，强忍着剧痛调整身形，稳稳地降落。 环顾四周，这里就好像世界的下方，头顶被层层树海遮蔽，仅有一缕惨白的光束投落。 周围是无尽的虚空，只有脚下结晶拟造的空中基地存在，这里的任何空间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天启能量，就好像刻意为之一样。 米莉突觉身体一阵剧痛，天启能量侵蚀出的崩坏裂纹爬到脸上，她这才发现空想之物的“刻意为之”。 “不好，这里会加剧我的侵蚀。”米莉胸口发闷，气血上涌，一口血咳了出来。 “喜欢我为你准备的坟场吗？人类。” 那个令人感到不悦地声音响起，米莉回头仰望。 斑驳树影投下的逆光之中，空想之物以神明姿态走下“虚空台阶”，俯视已经落入陷阱的猎物。 米莉擦去嘴角的血迹，举刀问道：“你这么想与我正面决斗吗？” 空想之物闭上眼睛，歪歪头活动着说：“当然，不仅是为了迎接‘真实’权柄的回归，还有我自己的原因。” 空想之物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颗闪烁着紫色光芒的“空想核心”。 “因为一些虚假的记忆，我的某一部分可能对你，或者一些被称为同伴的人产生了依赖。” 空想之物睁开眼睛，“那个傻瓜到现在都在相信那些爱呀、希望啊、羁绊啊之类的虚假的东西。” “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我需要告诉她，只有我，这个真正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存在。” 空想之物言毕，最后的战斗要打响了。 空想之物跨越空间，拉长矢量与时间，一记冲拳击中米莉胸口。 米莉被这一拳猛地撞击，瞳孔一瞬间涣散，被轰飞了出去。 数柄锋锐的完全体结晶矛凝结，朝米莉被轰飞的方向射了出去，速度之快，让人反应不过来。 但被那一拳轰飞出去的米莉握紧大剑，反持作盾弹挡，将飞射而来的几根结晶矛弹开。 米粒在空中调整，伸手抓住了失速的结晶矛，旋转落地，并顺势以投标枪的姿势将结晶矛扔了回去。 结晶矛被赋予了“真实”，空想之物无法无效化攻击，但她却不躲不避，飞来的结晶矛在空中被切成一段一段，飞过她的身侧。 空想之物冷笑一声，抬起手，新的物质开始构成。 但是这一次，并不是凝固坚硬的结晶簇，而是流动柔软的飘带。 飘带看似柔软，却从侧面看不到厚度的存在，是“虚构”叠加“物质”空想出来的概念级别的东西。 两条飘带冲了出去，像飞刃一样割向米莉，速度非常快。 米莉用身体抵住大剑，弹刀第一根飘来的纳米带。 摩擦刀刃飞过的纳米带在剑身上迸射火花，米莉看到第二根射来的纳米带，却推不走第一根纳米带。 米莉侧头躲闪，纳米带在米莉脸上划出一道血痕，暗红色的血渗了出来。 米莉在对抗这两根飘带的时候，所有人都替她捏了一把汗，空想之物的空间投屏仍然开着，想来是为了向人类展示他们英雄的陨落。 城市中的虚构生物已经清扫干净了，浑身是血，像是从血桶中捞出来的吴桐坐在被撕成碎片的怪兽尸骸上，沉着脸，仰望这最后的战斗。 空中基地上，被召唤而来的天启生物已经消失，所有白金使静默而立，抬头仰望，这场关乎人类存亡的战斗。 世界上，有人祈祷，有人悲悼，所有人都等待着这场战斗的结束。 是生是死，就在一瞬之间。 “该，结束了。”空想之物轻声言语，却好像宣判了米莉的死刑。 空想之物抬起手，米莉被矢量拉扯，顶着超速的重压，被拉到空想之物面前。 “艾思，本来就是虚假的存在。”空想之物看到米莉那愤怒地面庞，诛心地说道。 抬起的手空推，米莉被超速向后扔去。 拟造空中基地的甲板上升起一块巨大的方正砖石，表面掀起碎裂的石板，是米莉撞了上去。 砖石分裂滚动，一个二阶魔方合并，将米莉碾压在核心的位置。 “嘣”空想之物打出一个响指，魔方开始不规则地转动，绞杀被锁在核心的米莉。 飘带飞射，空想之物启用“能量”的权柄，数到光线的扫过魔方的核心，飘带也飞到魔方下方。 空想之物抬手一指，两条飘带刺穿魔方的核心，冲破模魔方，在魔方上空扭转出巨大结晶长矛，飞射而下，将魔方砸进空中基地的甲板。 差不多也该死透了，空想之物转身，准备离开“虚构空间”，失去个体的束缚“真实”的权柄很快就会回到她的手上的。 空想之物转过身，并向前迈出一步。 “嗡————” 迅捷到令空想之物都反应不过来攻击抵达她的身后，飘带扭转形成的圆盾根本挡不住攻击。 空想之物发狠，在身后身前打开传送门，规避了攻击。 突如其来的攻击飞跃，撞到结晶岩壁上停下，空想之物定睛一看，一是个翅膀状的飞行器。 箭羽向利剑一样，速度快过她拟定的矢量，连她都差点反应不过来。 逐渐激昂的鼓点响起，被巨大结晶长矛砸出的坑洞口，一抹殷红的身影拖着大剑，从死亡的边缘爬了回来。 弑神装甲已经碎裂，失去色泽的残片从米莉身上剥落，脸上的侵蚀裂纹已经爬到眼睛。 按理来说，米莉现在已经死掉，活着变成天启的怪物了。 但是现在她站在空想之物面前，紧握大剑说道：“你的攻击，结束了吗？” 空想之物愤怒了，为什么她还活着，难道“真实”锁定了她的存在吗？ 这不可能，空想之物否定了自己，“真实”没有那样的力量，米莉是完全靠自己的意志站在自己面前。 空想之物将纳米带盘结在自己面前，“矢量”拉满一拳轰了出去。 米莉身上爆发殷红的流光，在空想之物身后的机械羽翼分散，重新回到米莉身后，给予她最后一次冲刺的机会。 流光粒子从羽翼上喷射，这一瞬间，米莉又一次快过了空想之物虚构的“加速”。 一刀斩开飘带，米莉顺势飞到空中，流光汇聚于大剑，米莉“真实”的一斩从天而降。 “呀啊————” 空想之物双手高举，一柄暗黑的“天谴之矛”当空凝结，朝渺小的米莉撞去。 激烈的能量碰撞，震荡的能量脉冲撞散了树海的阴影，曙光的天际被米莉散发的殷红点燃，照亮的阴暗之下的空想之物。 米莉身后的流光羽翼完全碎裂，斩碎了“虚假”的天谴之矛，调转大剑，直冲而下，轰向地面僵直的空想之物。 米莉的声音在空想之物耳边响起，“真实”声音穿越层层“虚伪”的防护，一个温柔、坚强、声音传了过来。 “艾思，或许你已经发现你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你很痛苦，很绝望，但是，千万不要放弃，永远也不要放弃。” 米莉举着大剑来到空想之物面前，只差这最后一下，就能彻底杀死空想之物。 “即使你的一切皆为‘虚构’，但我对你的爱，绝对‘真实’。” 殷红的光芒熄灭，空想之物跪坐在地上，大剑插在她的身后，失去支撑，缓缓破碎。 在她的面前，是已经熄灭的米莉。 “这就是我的，最后一课......” 空想之物看到，米莉的生机全无，无力地滑落，慢慢地倒向她的肩头。 “咦啊！！！”空想之物一震，推走将她笼罩的米莉。 但看到米莉那失去生机的面庞，空想之物心底的存在一瞬间清醒，她脖子后面插着的针管启动。 晶蓝色的“天启能量分解剂”注入空想之物体内，能量消失殆尽，空想之物无法维持复杂的权柄叠加，整片虚构空间崩塌。 “啊啊啊啊！！！！！”空想之物爆发核心能量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 米莉坠向无尽的虚空，拟造的碎片之后，蔚蓝的天空逐渐显露。 米莉坠向纯净的天空，逐渐下沉，周围的白光愈加强盛，直到将一切掩藏于光芒之下。 第301章 通往明日的旅途 “距离‘虚构生物’出现三十分钟后，经首脑确认的世界毁灭因素‘空想之物’正式降临；” “首脑率先监控到毁灭因素，并立即做出部署；” “星阵机甲部队率先迎击，并为色彩级白金使的就位争取了宝贵的三分钟；” “在观测到‘空想之物’的五分钟后，色彩级白金使集结完毕，向‘空想之物’发起反攻；” “在观测到‘空想之物’的四十分钟后，色彩级白金使‘殷红蔷薇’与‘空想之物’发起了最后的决战；” “在观测到‘空想之物’的四十五分钟后，‘殷红蔷薇’胜利，第二次空想战争结束；” “......” 世界上的各大媒体，各大组织，将这样类似的报告传了又传，极力营造一个巨大的“信息茧房”。 这一切都是首脑的命令，首脑只需要下命令就好了，拟定新闻的人要考虑的可就很多了。 所有风口统一避开了两件事，一件事是“殷红蔷薇”的死亡性失踪。 世界刚刚经受了灾难，承蒙绝望的人们需要一个“英雄”支撑他们活下去，所以首脑截获了所有的信息，并隐瞒了这件事。 另一件事，是“殷红蔷薇”并未彻底杀死“空想之物”。 在“空想之物”僵直之后，全球的空间投屏都消失了，只有连接着“虚构领域”的彩闪天空门还维持着投屏的稳定。 那个时候待在空中基地的色彩级白金使都看见了，破碎的大剑，以及米莉结束战争的方式。 “这是非常愚蠢的行为，‘殷红蔷薇’不应该在那个时候放弃杀死‘空想之物’的机会。” 首脑坐在会议排桌的中心，向与会的所有白金使强调。 在空想战争结束后，首脑迅速控制了空中基地上的所有人员，并在收集完口供后，照例举行白金使议会。 与上次举行的针对“盖亚”或者“黑暗无限龙”的白金使会议不同，这次的会议召集了一些准色彩和超一级的白金使。 首脑在座上席声势激昂，细数“殷红蔷薇”的错误。 底下的一群白金使鸦雀无声，色彩级白金使更是像死了一样寂静。 “我们在这里强调并重申，不要放弃任何杀死毁灭因素的机会。” 首脑敲桌示意，“希望各白金使以‘殷红蔷薇’为戒，更好地履行自己的职责。” “下面进行议会第二项。”首脑继续推进会议流程，无视现场不断变质的情绪，“推选下一任‘红色’白金使，确立新的色彩级白金使。” 首脑提到了炎华事务所的科长。 提到华曾有意向担任“红色”的色彩级白金使，并已经定好了色彩名，首脑之后会对华进行资格审核。 如果审核没问题，那么华将担任下一位红色的色彩级白金使。 “对不起。”华推开椅子起身，拒绝了首脑的议案。 “‘殷红蔷薇’前辈现在仍然处于失踪状态，现在应该调动资源寻找前辈的下落，而不是匆忙确立新的颜色。” 华拒绝了色彩的“袈裟”。 在第二次空想战争之后，与“空想之物”正面对抗过后，她才深刻地认识到她与米莉之间的差距。 红色已经永远地交付给“殷红蔷薇”，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僭越。 首脑却说道：“即使现在找到了‘殷红蔷薇’，这次会议也要剥夺其的色彩称号，没能杀死空想之物，何能承受色彩的冠冕。” “那这会就已经没有开下去的必要了。”一个戴着纯黑无眼无孔面具的男子起身。 “漆黑圆舞”推开身后的椅子，违抗首脑的命令，转身离席。 “给我一个解释，查尼斯特事务所的代表。” 首脑让同样隶属查尼斯特事务所奥斯卡给个解释。 但同样的，一袭白衣的奥斯卡同样转身离席，一言不发。 明显不悦地首脑让这里资历最老的色彩级白金使“暮绿沉钟”表一下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闭目凝神的老者身上。 老爷子睁开墨绿色的眼瞳，环顾了一下，算是回应了众人的目光。 随后起身，推开椅子，拿起挂在椅子上的斗蓬，折好抱在怀中，转身离席。 “这样才对嘛。”倪霖第三个起身，“堇紫云霞”离席而去。 三个色彩离席，这个会可能真的已经没有再开下去的必要了。 懂事的“纯白英灵”郑忆，拉上了站在原地的华姐姐，离开会议。 白金使一个接一个，直到会议大厅只剩下首脑和一群等待命令的爪牙，僵在原地。 “随他们去吧。”首脑最后发出这样的指示，“不在《终末之诗》注点上人，都不重要。” ...... 之后是各大组织接到首脑的指示，在各地开办稳定民心的活动，表示可以邀请一级以上的白金使作为活动嘉宾。 首脑甚至给活动分配了白金使的名单，活动宣传的时候甚至是借着这些白金使的名头宣传的。 但真的举办活动的时候，没有一个白金使前来参加。 一级以上的白金使集体缺席，拒绝出席所有公开的活动。 问之缘由，所有人的回答都是，“有一件必须去做的事，一件现在拥有最高优先级的事。” 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雨。 在一座插满丰碑的山头，围着一群灰蒙蒙的人。 这里是独属于白金使的地方，在这个地方不会有任何人再要求他们必须做到什么。 这里没有无法逃避的委托，没有无止无尽的厮杀，没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只有他们自己。 是的，这群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无拘无束”的白金使们，即使是最没有“自由”的一群人。 首脑给予了他们足够的权力，却永远将他们禁锢。 “我们无所不能，却也无能为力......” 有的人撑着黑色的伞，有的人淋着冰凉的雨，他们如此静默，都在做一件事。 洁白的大理石棺椁上，摆着一把碎裂的殷红剑刃。 奥斯卡出动查尼斯特事务所的搜索队伍，在空中基地与空中基地正下面方圆几百公里的海域搜索，最终只找到这些剑刃残片。 这是一场给“殷红蔷薇”举办的葬礼，“暮绿沉钟”、“堇紫云霞”、“漆黑圆舞”找的地方，置办的大理石棺椁。 在第二次空想战争待到最后的白金使都参加了葬礼。 这里的墓葬活动是色彩们自发的，却没有真正埋着尸骨的坟墓。 因为葬在这里的，都是这样的，参加了代价惨重的战争，什么都没留下的白金使。 雨淅沥沥地下，悲伤逆流成河，所有人都在为他们的“英桀”哀悼。 他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然后，散了吧。 在所有白金使离开后，又有两个人踏上了湿滑的石砖路。 其中一个人动作僵硬，半边身体被改造，插着不同颜色的血清，看样子应该是一个爪牙。 那他旁边的人就应该是首脑了。 是首脑来到此地了吗？不，不会是首脑。 因为首脑不会摔倒在泥水之中。 摔倒在泥水中的贺雅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哭声隐在风声雨声中，没人注意到她这么个人。 在首脑控制空中基地前，傀儡爪牙就带着贺雅离开空中基地躲避追捕了，贺雅看到了熄灭的米莉老师，她却一直在否认那个结果。 她内心在抗拒，她的身体犹豫不前，她害怕看到那个东西。 她害怕看到她的老师不在了。 “贺雅。”傀儡爪牙从泥水中扶起贺雅，发出黑鸦的磁带声。 黑鸦清楚自己弟子的性格，也知道重要的人永远离去，对弟子是多么大的打击。 她这个当师傅，现在能做的，就是陪在贺雅旁边，走完这段路。 贺雅跌跌撞撞，艰难地走完了这段上山的路。 看到洁白的大理石棺椁，以及嵌在上面的破碎剑刃，贺雅的眼泪像断了线一样涌出。 她在这一刻明白了，那个总是温暖地笑着的老师，再也回不来了。 贺雅哭了好久，淋了很长时间的雨，全身湿透。 抹开黏在脸上的发丝，贺雅拿出自己为米莉老师准备的东西。 那是三朵琉璃做的花，晶莹剔透，光彩夺目。 温润的花瓣吹弹可破，凝聚了不知道多少复杂的神秘魔法。 贺雅将三朵花摆在棺椁上，贺雅哽咽道：“老师，这三朵花，是我、班长还有艾思，我一定会找到她们两个，并保护好她们两个的。” 她们都是对贺雅非常重要的人，贺雅不能再失去她们了。 又哭了一会儿，在傀儡爪牙的搀扶下与帮助下，贺雅离开了这个只有超一流白金使才能抵达的地方。 这里的故事要结束了吗，显然还没有。 空间波动显现，有什么东西要穿过空间来到这里了。 先落到地上的是一个伤痕累累的人。 猩红的血浸透衣物，他半跪在地上，缓了好长时间都没站起来。 一柄黑色的伞在他上方撑起，伊利斯询问浑身是伤的吴桐：“你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下吗？你伤得很重。” 吴桐感谢伊利斯的关心，但现在，有一件比他的伤势更重要的事。 吴桐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站起，一瘸一拐地走到那个洁白的大理石棺椁前。 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本书，放到三朵琉璃花的枝干上压住，防止花朵被风吹走。 这本书经过神秘魔法特殊处理，写的是吴桐从醒来到现在经历的种种。 里面有他的故事，也有艾思的故事，还有贺雅的故事。 对于这位仅有一面之缘的前辈，伊利斯不理解吴桐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重，以及仰望。”吴桐解释道，“伊利斯前辈，拥有这样的情感，真的十分珍贵。” “我大概了解了，我们该走了，有人在向这里靠近。” 伊利斯将吴桐的话全部记住，在有人发现他们两个之前带着吴桐离开了。 吴桐最后看了一眼，璀璨琉璃的花，他想起了一句不知道在哪里听过的话。 “已经枯萎的花，不再生根发芽；而留下来的花，却有百般开法。” 吴桐也是时候启程，出发前往明日了。 卡利斯撑着伞，走在阴暗的密林中，雨打在树叶上又落到雨伞上发出的不规杂音，更显环境的肃杀。 “主教大人，实验体b021确认存活，米莉阁下携带弑神装甲原型机不知所踪。” 卡利斯点击耳边的通讯器，说道：“我知道，实验很成功，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个体名为‘柳’的尸首已经如同天启生物那样消散，但仍然能捕捉到个体信号。”莉继续汇报。 “我大概了解了，继续推进弑神装甲的研发，并追踪个体名为‘柳’的信号源。”卡利斯安排了下去。 除此之外“根据各地的调查组，并未发现的实验体b021的踪迹，是否需要增派人手调查。” 卡利斯稍作思考，辨认了一下雨中的方向说道：“派遣欧米伽小队接管搜查，出动整支小队，公文什么的可以交给我来做。” “收到。” 莉汇报今天的最后一项事宜，“色彩级白金使‘蔚蓝迷因’发出会面申请，他说有一件事主教大人一定很感兴趣。” 卡利斯向来不是一个拖延的人，但是这一次，他让莉先挂起来，等他这边的事处理完再回答。 卡利斯走到对应的位置，空间变换。 周围的阴暗雨林发生变化，他来到一座洁白大理石的棺椁前。 卡利斯摘下耳朵上的通讯器说：“让我也悲伤一会儿吧，毕竟是我亲手将她‘冬眠’，又亲手将她唤醒啊。” 在卡利斯积蓄了五百年的记忆中，始终有那个吵闹的小女孩和那位圣女的位置。 卡利斯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古老的徽章，那是五百年前，那个患有“天启病”的小女孩亲手制作，送给了一个帮她治病的奇怪大哥哥。 徽章经历了时间的洗礼，被卡利斯用特殊的收藏技术小心保存，一直保存到今天。 现在他将徽章还了回去。 此刻，他也终于能舍弃所有的过去，前往明日的旅途了。 白棺，徽章，书本，花朵。 大雨倾盆。 还有，破碎的殷红剑刃。 ...... 世界刚刚经历大难，遭到破坏的城市缓慢恢复。 在无人注意的海岸，一个玻璃试剂管半截陷进沙滩里。 碧蓝的秀发随海浪浮动，她沉沉地睡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第302章 语言层的指定司书 在那座图书馆中，总类层的休息吧台处，刹那正在给吴桐包扎。 “不是我说呀，吴桐，你是怎么做到全身骨折伤与撕裂伤，还要伊利斯跟着你跑那么远的。” 猫猫抱着吧台沙发上的抱枕，缩在柔软地沙发上询问道。 头上缠着绷带的吴桐想挠挠头，但反应过来他整条胳膊都被缠起来了，根本抬不了手。 没有做说话的起始动作，吴桐直接解释道：“就是和一个50米高的怪兽打了一架，然后去了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再多的细节，你们问伊利斯前辈吧。” 刹那缠上最后一圈绷带，用力拉了一下绷带头，疼的吴桐嗷嗷叫。 刹那捏着绷带头打了一个结，然后收拾治疗外伤的医药品。 忙活完的刹那跟吴桐讲：“外伤什么的我都帮你处理好了，除此之外的内伤，你可以找柳帮你看一下。” 吴桐向刹那道谢：“谢谢了，但我想赶快开始新楼层的工作。” 这种时候就该伊利斯说一些“泼冷水”的话让吴桐冷静下来了。 “以你现在的状态去语言层，说实话，我想象不到你活着走出来的样子。”伊利斯端来红茶，招待到访总类层的几位指定司书。 “谢谢。”猫猫端起红茶，可她的猫舌头让她只能小口小口地品尝。 收拾好东西的刹那也拿起一杯红茶，处理大面积外伤可是很累人的活。 伊利斯表现出难得的亲近，对正蹲在吴桐旁边的小桑妮说：“小桑妮，喝点红茶吧。” “好的，伊利斯姐姐。”但小桑妮还是专注在眼前的东西上，“等小桑妮把这幅画画完，就来喝红茶。” 小桑妮在吴桐包成白萝卜的腿上，画完最后一笔，心满意足地跟猫猫喝红茶去了。 “问题不大，这种小伤，我很快就恢复好了。”吴桐活动活动包成粽子的胳膊，“我以前还碎成一块一块地，没到半天就活蹦乱跳的了。” 坐在吴桐旁边戴着魔术帽的薇薇，指明伊利斯表达的不是吴桐想的那个意思。 “啊？那她在说什么。”吴桐放下包扎的胳膊，坐在轮椅上询问。 薇薇一只手捏着红茶杯碟，另一只手捏着杯子地把手，细品一口红茶。 “她是想说，凭你的身板，扛不住灭的摧残。基本上进了语言层的门，就很难出来了。” 吴桐立马瞪圆了眼睛表示惊讶，有这么夸张吗？ “我记得他不是你们的同事吗？好像还挺好说话来着。” 吴桐转问刹那，“我记得应该是你把他带回研究所的吧，他不是很好说话乖乖和你回去了吗。” 说到那件事，刹那的动作僵硬了一下，将茶杯放回桌子上：“实际上，因为受限于书本的表达方式，故事可能和实际有些偏差。” 谈及灭这个人，刹那表示：“他是一个很......嗯.....怎么说呢，很执着的人。” 若非自愿，没人能要求或者逼迫他去做任何事，也会因为相信一个人，而去拼命地证明她的清白。 “这不是很好的品性吗？”吴桐不理解，为什么这样的人会被称为难以对付。 “因为他这个人的行事风格有些......过激。”薇薇接过话题，“他是一个‘怪物’，所以处事与道德观念和普通人有很大的差别。” 吴桐以为这个“怪物”是一个形容词，但他不知道的是，薇薇口中的“怪物”，实际上是一个名词。 “灭哥哥对小桑妮很好的。”喝着红茶的桑妮参与进话题，“之前小桑妮找灭哥哥当模特，灭哥哥不仅答应了，还和小桑妮玩得很开心。” 可能是因为没必要和一个小孩动用武力吧，吴桐这样想到。 “诶？小孩！我想起来了。” 小桑妮的话点醒吴桐了，之前他翻译历史层的书籍时，他和灭打过交道。 那是一个无厘头的砌墙比赛，在一群小孩的怂恿之下，他跟灭热火朝天地“干了一架”。 那个时候他的名字还是恶鬼，在一群小孩的欢呼下赢得了比赛的胜利。 这么看来灭应该是比较喜欢和小孩子打交道吧，吴桐这就开始忽悠小桑妮了：“小桑妮，要和我一起去语言层玩吗？” “小桑妮很想去，但是......”小桑妮像是看出了吴桐想做什么，笑眯眯地看着吴桐说：“馆长大人教过小桑妮，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大哥哥不要偷懒呀。” 不是，这小糯米团子切开怎么还是黑色的呢。 不会吧，吴桐就要这样跑去语言层送死了吗？ 就在吴桐准备接受命运再休息两天的时候，刹那站出来说：“我和你去吧，应该能帮到你。” “真的吗？”吴桐向刹那投去了期待的目光。 刹那感谢伊利斯为她添上的红茶，抿了一口说道：“我和灭之间是以过节结识的，矛盾解除之后算是接触的最多的，我和你一起去，他应该不会上来就把你打死。” 虽然刹那的“不打不相识”让吴桐听的很感动，但她的后半句话还是让吴桐的心凉了半截。 什么叫“不会一上来就打死”，那是不是会一上来就把吴桐打得半死啊，那吴桐不还是凶多吉少嘛。 不过这个时候，刹那转向了伊利斯询问：“就是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违反图书馆的规则。” 突然这么正式，吴桐以为会有什么问题，也转头看向伊利斯。 正在给几人添茶的伊利斯面无表情地说道：“这种行为并不值得提倡，但只要不影响他翻译书籍，那就没什么问题。” 既然这样，那就出发吧。 吴桐展示了他惊人的体质，包扎之前还是多处骨折大面积擦伤的，包扎完喝了会儿茶就活蹦乱跳的了。 骨折看起来已经痊愈了，擦伤的地方也就只剩下脸上的几处了，内伤什么的完全没表现出来过。 薇薇对吴桐的身体很感兴趣：“吴桐，什么时候你来我的科技层坐坐，我给你表演魔术，你让我检查检查你的身体。” “不不不，这就不用了。”吴桐头摇得像拨浪鼓。 猫猫和他讲过，一切进了科技层的活物，都是薇薇的小白鼠。 吴桐虽然恢复能力惊人，但他可不想被薇薇切片研究了呀。 等刹那收拾好，就领着吴桐踏上了去往语言层的上行楼梯。 又是爬楼梯，不过好在有在自然层爬山的经验，吴桐倒没有累得气喘吁。 爬楼梯的过程中，吴桐向刹那问了一个他很想知道的问题：“你还记得多少，你在研究所的故事。” “记得不多，这个记忆需要你去逐渐解锁。”刹那回答道，“你在过去挖掘的故事越多，我的记忆也会恢复得越多，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 “确实，我也发现了，你们每个人的故事是连在一起的。” 吴桐又问道，“那伊利斯呢？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她的出场，她是很晚才加入研究所的吗？” 刹那却表示伊利斯不是他们的同伴：“伊利斯没有参与我们的故事，我们是关系不错同事，但还没到朋友的程度。” 吴桐又问到这个“天启研究所”的事，他原本想着在外面调查一下的，可没想到什么信息都找不到。 连传说怪谈都没有，这真的很令人奇怪。 伊利斯说：“这个问题我和伊利斯所持观点相同，在你自己想明白这个问题之前，任何剧透都会将故事的体验大打折扣。” 好吧又是这个解释，在步行二十多分钟后，吴桐与刹那来到了图书馆的语言层。 刚一来到这里，吴桐就感到阵阵热浪糊脸，这令他不禁吐槽到：“不是，这种环境下真的能储存书籍吗？这书本真的能放得住吗？” 刹那却推开了大门，没给吴桐继续吐槽的机会。 大门缓缓开启，炙热的烬风吹拂。 热浪一阵接着一阵，吴桐好像置身于酷暑难耐的沙漠，可睁开眼才发现，比起人间的沙漠，这里更像是地狱的荒漠。 宛如恶魔居所的装潢，一条岩浆瀑布悬挂在天上，黑色玄武岩成为这里景观的主要材质，怪石嶙峋，枯木如槁，一派荒芜景象。 这里的空间结构和自然层的是一致的，区别在于自然层像是仙人居住的仙境，而这里更像是恶魔寄居的地狱。 吴桐在这里没看到有什么书，只有在空中漂浮的乱石，以及林立的漆黑石碑。 吴桐疑惑地询问刹那：“书呢？图书馆没有书叫什么图书馆。” 但是刹那却提醒他：“还记得你在自然层看到的吗？书本只是一种载体，知识、故事、技术可不只有书本一种载体形式。” 说着，刹那一招手，一块漂浮的石头向她飞来，落到她的手上。 吴桐凑过去看，只见刹那转了转手中的石头，石头中镌刻的内容就像修仙小说中的神秘功法那样展现在两人面前。 “不是？这么神奇？”吴桐将信将疑地走向一块石碑，伸手摁在了那块玄黑色的石碑上。 就像修仙流网文描绘的那样，石碑上的知识就像功法传承一样落到吴桐的手上。 “这是灭前辈做的吗？”吴桐转头询问刹那。 刹那将刚刚招来的石头丢了回去，看到了手中捧着金色流质的吴桐，解释道：“并不是，他没有这样的兴趣。” 原本的语言层特别简单，一个空白单调的房子，里面堆满了各种语言类的书。 但是馆长觉得这样太单调了，就结合灭的个人特色装修了语言层。 虽然灭本人对这表示无所谓，但这是馆长的要求，他也不得不从。 吴桐捏起金色流质的一角，将实体化的知识提在空中，难以置信地说道：“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技术，将知识转化为实体。” 脑中灵光一闪，吴桐想到一个很大胆的可能：“刹那，你说，是不是只要将这东西塞进脑袋里，就算掌握了这个知识了。” 刹那陷入思考：“嗯......馆长确实说过可以这样......但从来没有人试过，所以到底能不能也无从得知。” 好吧，吴桐将手中金色的流质塞回石碑里，又四处张望：“咦？怎么没看到指定司书呢？” “很快就能见到了。”刹那目视远方，说道：“他已经发现我们了，正在来的路上。” 轰轰！！！吴桐被吓了一跳。 突然的爆炸是怎样啊，这个“正在来的路上”是哪门子爆破拆迁啊。 看到了，吴桐看到了，看到了熔岩飞溅，看到了岩磐崩解，一个燃烧的拳头直冲吴桐面门砸来。 吴桐愣在原地了，他根本反应不过来，这一拳不是友好的试探，而是十分力用了十二分劲的杀招。 刹那的须臾之间，就在那燃烧的火拳离吴桐的面门只有十几厘米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 真正“刹那”的瞬间，【刹那】的刹那出手了。 那是吴桐无法企及的速度，刹那伸出左手握住了轰向吴桐的拳头。 凛冽的冰风吹散了吴桐身上的燥热，刚刚的“刹那”已经结束，站在吴桐面前的，是一个带着赤鬼面具的人，穿着红色的司书制服，拳头被刹那捏着。 吴桐转头看向刹那，却被眼前的炫彩闪了一眼。 刹那原本的栗色短发，被炫彩的荧光点亮，异瞳闪闪发光。 吴桐感觉到了天启能量的迸发，从刹那的身上迸发的天启能量，“她是异能？” 没等吴桐想更多，另一股凶戾的天启能量爆发，冲了吴桐一脸。 灭的面具在燃烧，烈火缠上他的双手，赤红的焰火从他身上爆发。 “他也是异能！”吴桐受到刺激，体内的天启能量也在不断上涌。 “哗————” 好像是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出现在刹那右手的短刀反持抹向灭的脖子。 灭后撤向后躲去，一把长刀出现在刹那空出来的左手上。 趁着灭后撤的间隙，“冰魄月斩”随刹那而动，破空杀出，将灭斩进碎裂的岩板中。 “灭，这是我们的新同事，吴桐，总类层的助理司书。”刹那帮吴桐介绍。 “语言层，【湮灭】的灭。” 顶着恶鬼面具的灭爬出碎裂的岩板，简单的自我介绍。 第303章 苦痛其一·烈霜 灭在前边带路，刹那领着吴桐跟在后面。 刹那此时的头发已经恢复到本来的栗色了，不过吴桐倒是觉得那个炫彩的“荧光水母”打扮的刹那挺好看的。 “是吗？研究所的其他人也觉得挺好看的。”刹那捻了捻自己栗色的头发。 “是吧是吧，挺好看的。”吴桐的审美一直都是在线的，“不过，你是怎么办到的呢？” 刹那回答道：“薇薇给我做了手术，然后就成这样了。” “是薇薇做的吗？”吴桐该考虑一下和科技层的合作了。 拥有一颗中二之心的吴桐遐想道：“我也找薇薇给自己整一头炫彩发型，不知道怎样。” 但是刹那却让吴桐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薇薇做的手术可不是你所想的强化手术，并且这个手术，其实是菲博士设计的呢。” 听到故事中的关键人物了，吴桐追问道：“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了，咱们图书馆还有几层啊，菲博士和哲队长，还有在柳故事里结识的世界巨星，都在图书馆当指定司书吗？” 这个问题，刹那恐怕无法回答。 “在故事结束之前，你旁边的那个家伙就已经死了。” 灭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插了进来，“即使你解锁完她的全部故事，她也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吴桐震惊地看向刹那，搞不懂灭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叫‘刹那已经死了’，她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吴桐小心翼翼地捏了捏刹那的衣袖，真实的质感怎么说都是活着的呀。 更何况刚刚刹那不还是出手动用能力挡下灭的攻击吗？为什么灭要说刹那已经死了这种话。 “因为我也是个死人啊。”灭转头，面向吴桐，那副赤鬼面具在告诉吴桐，他没有说谎。 气氛莫名地剑拔弩张起来，吴桐的不理解与灭的不解风情相互碰撞，摩擦出浓浓的火药味。 “你们两个别争执了。”刹那阻止了两个人继续怼下去，“吴桐，图书馆还有两层，菲博士和哲队长并不在指定司书的行列，剩下的，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吴桐看着灭，迈步走到他的面前，冒险走进他的攻击范围，走到几乎是脸贴脸的距离。 吴桐硬声说道：“拿出来吧，我要翻译的书。” 只要吴桐不断了解过去的故事，就能找到其中的原因了吧。 “所以？”灭纹丝不动地说，“你贴我这么近的目的是什么。” 吴桐愣了一下，没想到灭会问这个问题，一般情况不都是对方收到这样的挑衅之后，会气汹汹地将书塞给吴桐吗。 “嗯？”灭像是得知自己拆穿了吴桐的心思一样，脸贴脸地找吴桐要个贴这么近的解释。 “我这不是......”吴桐的硬气在灭的追问下断掉了半截，“为了让我的话显得更有底气些吗......” “哈哈哈——”这这场近距离的接触下，是灭先退了半步，但这半步退得好像是吴桐输了半截一样。 看着放肆大笑的灭，吴桐更加气急败坏了：“你快别笑了，把今天要翻译的书拿出来。” 灭停止了大笑，却转头对吴桐说：“我这不是一直带着你们走在找书的路上吗？” 吴桐愣了一下，看向旁边的刹那，并投去求助的目光。 刹那摇摇头：“中层的书与下层的书区别很大，历史层、艺术层的书就是书，但中层的书有很多形式。” 比如说社会层的羊皮卷、自然层的竹简，以及刚刚吴桐见到过的刻在石碑与石块上的“书”。 跟着灭继续深入语言层，吴桐发现一件事。 就是虽然他们跨越了一条岩浆河又在沸腾的玄武岩架上走了很长时间，但实际上这里的环境并没有那么糟糕。 “虽然这里装潢地像一处地狱，但实际上没有想象的那么折磨呀。” 走在铁链桥上，即使下方是滚动的岩浆河，但走在铁链桥上的吴桐并没有感受到燥热。 与清幽的自然层相比，这里只不过是比别的楼层“热”了那么一点。 “当然了，你个蠢货。”灭不加掩饰地嘲讽，“我虽然不是人，但我也喜欢呆在正常的环境里。” 这个家伙，一直都这么嘴臭吗？ 吴桐小声地嘀咕，刹那在旁边点头附和，这个家伙一直是这么嘴臭。 “我们到了。”灭停在铁索桥的顶端，等落在后面的两个人爬上来。 终于爬上铁链桥的吴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那是一块巨大的玄武岩柱，半截浸在火山深坑的熔岩之中，光露出来的部分就有五十多米高。 一人粗的铁链在火山口编织，将这根直径十几米的玄武岩柱拉了起来，以防整根滑进火山熔岩中。 据吴桐估算，要是整根岩柱滑进去了，可是会造成剧烈的火山喷发的。 灭指着那根岩柱对吴桐说：“这个，就是你要翻译的‘书’。” “你在开什么玩笑！！！” 吴桐当时就一个亚麻呆住了，这么大一个东西怎么可能是书啊。 但是视线落到岩柱之上，深深镌刻在黑色玄武岩表面的东西，吸引了吴桐的目光。 那些不是凌乱的刻痕，而是人为的意有所指的刻痕。 这些刻痕很抽象，吴桐艰难地从刻痕中辨认出一幅画来：一个人被锁链锁在岩柱上，周围有很多人，在喝他身上流出来的血。 一瞬间，大脑像被惊雷劈中一样，吴桐想起来一个类似的场景。 漆黑的玄武岩石碑，极北之地的冻枝僵尸，意图复活的“永冻之树”。 吴桐曾经任职治安局的时候，有一次出任务去了极圈内的极北之地，找到过一块黑色的玄武岩石碑。 那上面就有些凌乱的刻痕，吴桐当时并不知道那东西刻画得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在那上面读到过一些字，最后那些字抽象成了一幅画，和面前这根巨型岩柱上的画一模一样。 “神从天而降，驱散永冻的冰雪......” “饮神之血液，禁忌，神怒，灭亡......” 吴桐看着岩柱上的画，解读出了那段一摸一样的，靠【学者眼镜】才翻译出来的文字。 忽然，吴桐惊觉脚下一空，灭提起吴桐的领子，像投棒球一样将吴桐丢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着越过火山口的万丈深渊，吴桐朝着坚硬无比的岩柱撞了上去。 金色的光芒闪烁，吴桐被吸入《苦痛渎神》的书中世界。 “书”外面的刹那问灭：“必须以这种的方式吗？” 灭耸了耸肩：“不是。” 虽然看不到表情，但刹那知到，那个恶鬼面具之下，一定有一个微微勾起的嘴角。 但这样是最有趣的方式，灭是这样想的。 “我一直都不是很懂你这个人。”刹那揉了揉眼睛，“从孤儿院第一次见面开始，直到现在，我都理解不了。” 不过，这样就好。 ...... “无所不知的存在，我向你发问：何为苦痛。” 它向它的造物主发问，它向它的造物主乞求怜悯，可回应它的，只有沉默。 ...... 这是一段，视角特殊的记忆，这段记忆是如此的与众不同、格格不入。 只因为它来自已经死亡世界毁灭因素，那棵死了又复活，复活后又被杀死的“永冻之树”。 像它们这样的天启生物，仿佛生来就背负了一种使命，那就是毁灭世界。 毁灭生物、毁灭文明、毁灭星球，将一切连同自己送进毁灭的坟墓。 让一切归零，重新开始。 永冻之树，它是植物，植物不需要思考太深奥的东西。 所以它只需要不断地生长，留下种子，在不断地生长，再留下种子，如此往复。 但恶行终有被审判的那一天，审判只会迟到，却从来不会缺席。 那一天，天空被烈火点燃，永冻之树看到了燃烧的飞星，并直直地朝它撞了过来。 永冻之树很想躲开，但它躲不掉，因为它是一棵树。 “轰————” 猛烈地撞击轰穿了永冻之树的树干，它发觉自己无法再从大地吸取能量了。 并且，更恐怖的是，它的枝条，它的树叶，它的枝干，它的根须，正在渐渐地远离它。 永冻之树睁开眼睛，看到了主干被击穿，正在倾倒的碧蓝色的大树。 那棵已经长到万米高空的大树，已经在核心处孕育出“意识”。 可现在那份新生的“意识”，被降落的流星带走，重重地砸在冰川上。 像一颗在水面上打出水漂的石子，漂出几个水花，最后砸进永冻的冻土之中。 “可恶啊————” “永冻之树”像婴儿一样啼哭，咒骂着那个掐断它脐带的流星。 忽然，那颗“流星”动了，像是被它吵醒了一样，从冻土中爬了出来。 “全都是因为你！！！”永冻之树诞生了恨意，它的白金之海凝聚出实体，那是它自己的模样。 “吼————” 一只五米高的冰冻树妖盘虬而出，核心镶嵌在树妖的胸口上。 “永冻之树”控制着身体，举起冻枝盘虬而成的拳头，朝“流星”的头上砸去，它要让这个打搅别人进化的东西付出代价。 砸过去的是拳头，可还回来的，是无止境的烈焰。 “流星”朝树妖挥拳，身上的炎火倾泻，烈霜点燃了“永冻之树”脆弱的身体。 “还不够，我需要，变得更强！！！” 白金之海中的永冻之树生长了，从树苗长成一棵大树，发散出茂盛的枝叶。 “流星”面前的树妖开始膨胀，膨胀到十几米高，晶红色的核心被层层保护，一个树人站在“流星”面前。 永冻之树催动自己健壮的身体，甩出藤蔓抽向“流星”，“流星”被迅如雷的攻击击中，向后撞进深褐色的冻土中。 “轰——”猛烈的火柱冲破燃烧的冻土，“流星”从融解的冻土中飞了出来，咆哮着撞向永冻之树的胸口。 “啊！！！”永冻之树想发出惨叫，可是身为植物的它，又怎么能发出声音呢？ 燃烧的“流星”像恶鬼一样咆哮，一拳又一拳轰向树人的胸口，坚硬的冻枝渐渐抵挡不住高温的炙烤，裂缝出现在核心周围的保护层上。 “不要，我不想死！！！” 这一次，永冻之树产生了害怕的情绪，白金之海中的永冻之树再次生长，树干变得粗壮，长出了虬龙般的根须，在那边属于毁灭因素的白金之海上，扎下根须。 树人生长枝条，插进“流星”的身体，沸腾地血液倾洒，永冻之树贪婪地吸取着其中的能量。 同化的冻枝钻进“流星”的手臂，意图将他转化为自己的东西。 可是“流星”直接炸开自己的肢体，从体内爆发更猛烈的能量，断掉的肢体超速再生。 “流星”撕开了树人的外壳，一拳轰在晶红色的核心上。 核心出现裂缝，永冻之树诞生了“恐惧”的情绪，倒地的树人再次膨胀，将“流星”包裹，囚禁在自己身体之中。 永冻之树这一次变成了巨大的怪兽，它也在这个时候明白了自己诞生“意识”的意义。 拥有白金之海，变得【完整】。 “原来你是这样理解的吗？” 未知的存在向它投下视线，身为造物主的祂却未对自己的作品表露半分仁爱。 “我只是觉得这样更有趣罢了。” 如此的冷漠，令人绝望。 爆裂的光芒从冰封巨兽体内爆射，灼热的烈霜从树枝的缝隙处涌出，永冻之树被从内部点燃。 “流星”依然化作恶鬼，露出狰狞的，被流质烈火覆盖的凶相，举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炎柱，在冰封巨兽体内疯狂破坏。 永冻之树最后诞生的，是“绝望”，白金之海中的永冻之树枯萎，变成一颗种子，一颗晶莹剔透的碧蓝色水晶种子。 灭身上的火焰熄灭，扯断烧废掉的枝条，从层层包裹的果皮中剥出拳头大小的“核心”。 “核心”散发着强烈的能量，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所以灭将表面产生裂缝的“核心”塞进自己体内，这样就能隔绝危险的能量了。 重新审视周围的环境，冰天雪地，白皑皑的山头一片连着一片，无法辨认方向。 选中一个方向，灭踏上旅途。 这场烈霜的决斗，就这样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