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平妻?侯门主母和离改嫁小叔》 第一章 苏轻宛 这里比其他地方更自由,有着自由开放的环境,有着金钱万能的社会法则,瑞卡真的不想离开。 戚婉夕见状,误以为宋离又想到楚容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楚天奉投去了一个眼神。 “别呀公子,好不容易遇见耿耿姐亲自下厨,我当然要吃了。”司义一边说着一边赶紧坐下。 而在这时劫匪也已经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两帮人正好对上,看着地上自家兄弟的尸体,心中顿时填满了怒火,也懒得追究对方是什么人,当下便拿起冲锋枪朝对面扫射起来。 等自己转回头来发现对面的这个褚连城单膝跪地,像是受到了什么创伤,本来以为是自己的枪鑽所伤,但是仔细一看,却发现那敌人的脖颈之处居然挂了彩。 后不知道为何跟在楚容身边的人变成了白语嫣,就在众人猜测楚容和宋离就此分道扬镳时两人又化解了矛盾再次和好,不知道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凭什么?当我是及时雨?哼!我拒绝。等等?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要紧的秘密? 虽然心中吃惊,但是,康敏等人哪一个不是混迹江湖几十年的老江湖了,心中虽惊,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而第三舰队,就是以章鱼指挥官和章鱼族为核心,新人类为辅的舰队,也是这次对外战争中的主力舰队。 云耿耿轻叹一口气,浑身上下又紧绷起来,找了一处草丛潜下,仔细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老爷才不会为了外人真的动怒,真正让老爷动怒的是元淳说的最后一句话。 刘宇的另一个身体立刻作出反应,时刻等着他吧技能释放完的空档期。 崔福夏看着种下的红酸果,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这才离开去了准备去城主府。 跟林靖宇浪费了那么多功夫,这会儿她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百姓们震惊的合不拢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君九隐身后强大的暗卫。 南溪话才落,就有人笑出了声,南溪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他怎么会在这里? 知道灼萝第二家分店开业,韩璋、李大壮他们也过来帮忙,现在是冬天,码头没什么活。 在他心中,自己可是第一,而且打破了洋人的记录,理当受到万众敬仰。凡人们,赶紧呼喊我王赫特的大名吧!我的血统要优于你们这些咸鱼!王赫特这简简单单三个字必然镌刻在云初大学的校史中。 吸血鬼转职是由魔法师资质的人类转职而来的,擅长使用格式各样的血液魔法。 “怎么会,你可是我的心肝宝贝。”杜云峰往她脸上吧唧一口,语气温柔的简直能滴出水来。 在这把剑中苏波能感觉到一股煌煌的王者之气扑面而来,上面的气息浑厚,有种天下苍生的感觉,即便是苏波已经凝聚出了不灭元神,还是被其中的气势所震撼道了。 “也就是说,你不能描述神域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却可以告诉我,从创始之初开始,那里发生过什么事?”卢卡觉得自己收到了一份大礼包。 “老子只是累了,想休息会,别吵老子。”郭杰说完,便再次晕了过去。 “砰!”关键时刻,南宫羽辰双腿并拢夹着拓跋林的脑袋,在被摔倒地上之前,也将对手甩飞了出去。 双色剑影砍在鳞甲的瞬间微微一顿,但随后直接破开倒刺般的鳞甲,一劈而下,那五米多长的身躯,被砍成两节,连痛吼都未叫出,便死无生机。 甄九发现自己跟不上甄乾的思维,在经商一道上,甄乾手下并没有几个有商业头脑的人,和甄九说这些有些强人所难了。 沙漠之鹰的威力太大,子弹直接将他的后脑打穿,脑浆子都溅在后边车上。 操场上,田径场上,无数的学生奔跑着,追逐着,欢笑声传遍整个校园。 秦静渊帮她医治了身体上的疾患,所以她会感激秦静渊。南宫琉璃帮她补办了入学手续,能够让她留在哥哥身边,所以她对南宫琉璃有好感。 “铛”的一声,比岩石还要坚硬的钳子砸在地上,位置正是那辆推车倾倒的地方。 而慕容如雪似乎也很满意这件白色的裙子,只是提着裙角在镜子前转了一圈,然后踌躇了一会之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着张岩轻声问了一句好看吗? “林子涵,你有这么好的创作天赋,嗓音也很不错,为什么不专精歌手,而是选择涉足影视圈?”梁成祝问道。 想到这里,豹老大更加疯狂地撕扯着面前的兽潮,想要撕开一道缺口,此时豹老大只剩下淡薄的意识还在支撑,源气早就消耗殆尽。望着近在咫尺的洞口,豹老大转过身来。 想到这里,萧炎手掌连忙急速的调转那四团色彩各异的丹药,火焰带着炼制好的药液飞速的盘旋了起来。 听她一说,沈熄下意识的想要解释,可后知后觉不对劲,难道她是因为南宫玉蓉吗? 们最害怕的,就是施南珠提起以前的事情。因为和楮燎的婚事,楮世雄总觉得,楮家亏欠了她。 紫色的光束发出了冰冷的笑声,笑声之杀意盎然,让早已征战惯了沙场的金鳞和金甲战熊都不由得一阵心颤。 可遗憾的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她就已经从他的身后经过,再次坐在他的身侧。 第二章 双生花 刘天王连忙说道老板咱见。”说着,便迫不及待想离开这个舞台了。 巴罗身后带着的那些喽罗也应声附和着,各种各样尖酸刻薄的话语接踵而来,极尽挖苦之能事,顿时引的笑声响成一片。 香克斯领头,面色冷毅,他一步一步走来,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恐怖的霸王色霸气,这霸王色霸气凝而不发,并没有让别人昏迷,但却让四周的人尽皆额头溢出冷汗,有的人甚至忍不住退后了几步。 他大展神威,转瞬击杀七八名怒鲸族战士。海族胆寒,贝族甲士们慢慢后退。没人敢在冲上来。 然后,她又吩咐梅莲给她找衣服,让梅冰给她重新梳头发,并催促冷笑天赶紧做好出门的准备。 陆炳在京师和蓟县一带构筑了防线,和他对峙的华州军马也不着急发动攻击,就是在聚集和调动。陆炳也曾想着主动出击,但是每次的出动都在华州军面前碰的头破血流,后来也是不敢动弹。 好在次日,雨水骤停,早上天上还有阴云密布,中午时就已经能看到太阳了。 翟南的要求,就是在不影响节目口碑的情况下,把节目水准维持在及格线上。即不要太好,也不要太坏。 几天之后,韦斯利自己装修好了房间,黑白色调为主,这是他最喜欢的颜色搭配,而红色专门用来点缀,让房间整体中多了一丝的鲜活。 “苹果,看看能不能从里面得到什么信息?”韦斯利吩咐苹果开始干活了。 如果是从前的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反击。就算石头打在身上并不痛,就算对方只是孩子,但敢对自己动手的人,那就统统干掉,绝不留情。 这名妖怪被赵炎的气势所震慑,他愿意跟随赵炎,这一次也是拼死表明心迹。 这种纳米皮肤透气性也非常好,贴上以后非常的舒服。直接改变皮肤,这真是逆天了。 杀死无辜的孩子,激发起人们的同情心?这样就能让人们一致的开始恨我了? 陈乔山丝毫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这年头正是乱收费的高峰期,国家也在想办法根治,正巧,元旦前后就有条新闻,涉及到设卡乱收费的事,闹出很大的乱子,他刚好有所了解。 而在这七天之中,少宗主的三名手下也在赵炎的对面,租下了一间静室。 六道碧绿色的光芒几乎同时射在了易风的身上,死神战袍果然不愧为神器,战袍上泛过一蓬乌光,将箭上大部分的力道卸去,弓箭并没有穿透战袍,最终无力的落在地上。 全国到处都是太阳能光伏板,同时还有大型的风电装置。但是这些并不能满足未来私人领的用电需求。 屋子里的人数比之前少了很多。有一些,像约翰和他的同伴,是开始了他们的擅自行动;另一些,恐怕是像萨维尔那伙人一样,去做自己认为有利的事情了。 张晨看着黑人往山谷里走去,脑子里却在想着这一趟任务如何完成。 不过我能明显的感受到我们这帮人的气息,都是有点怂怂的感觉,因为气氛很是压抑,至少是不说话,难道我们这帮人是被这几个黄毛给压抑住了。 看李逍逸的样子郑吒也有些愕然,难道楚轩的恶名已经传到异世界了么,随后也不再取笑他,跟着又坐下来谈起了正事。 我被夸奖倒是还装b的无所谓,但是心里早已经笑开了花,我们就又说了一些话就到了下午五点多了。 看先后顺序的话,三长老是最后一个被击飞的,虽说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了。 而就在鸣人和自来也寻找纲手的时候,木叶村中,波风水门将战后的事宜一件又一件的完美处理。 “萨尔,我听你们部落的人说,你们挖出了黑色的水?能带我先去看看吗?”蓝若歆一脸请求的看着离她三丈远的萨尔。 “我听说白道都在局子里有监控摄像头,你说咱们这儿有吗?”钱东来问道。 这个过程中,富贵跟贵子就坐在另外一桌,跟几个白道的保镖坐在一起,从头到尾就没出过声。 他信步而至那片断崖边,山峦依旧安静无语,她已经离去多久了?一天?两天……初始他还抱着一丝希望,有天她会再度推门而至,可是,死气沉沉的青铜古门带着清冷的光芒应对着他的痴心妄想。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没有什么艰难是跨不过去的,如果一顿饭的工夫不行,就多用两顿,总能把坎迈过去。 但这一回柳副司这么帅气,让广大职员心中都暖洋洋的,跟着个肯替你顶雷的领导已经够好了,还有一个肯替你炸雷的领导。 当然,从不同位置进入山匪巢穴的玩家,进入副本内的位置自然也是对应位置,而这也给突入山匪巢穴提供了不少战略战术的变化让通关副本变得并不是一条路走到黑。 懿王妃生了,是个男孩,下了一个多月的雨停了不说,还出了太阳,天成帝也好起来。 大步的走向王子的床边儿,同时眼神盯着一身武装的洛羽,嘴角微微上翘,来到床边直接一把掀起了王子的被子。 说到这里,丘佳泽才终于回过神来,听懂了唐徨反问自己的逻辑。 现在,岛国枪手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另一只手正举着一把来福枪瞄准自己。 其实那些年谢家也给她请了大夫,每每来月事时汤药也未曾断过,一直没有好转,原来不是母亲心狠不肯下银子,只是因为坊间大夫医术不及而已。 第三章 贬妻为妾 她之前售卖的高科技知识就是卖给了鹏远公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这项技术才能够攻破她现在所用的防火墙。 好家伙,整个宴会厅包装的跟演唱会一样,周围都是四面环绕,由低到高的观众席,少说这场子也有好几千人,而且座无虚席,坐得满满当当的。 碰撞中,对方“呀”的一声,下意识地双臂收紧,将张本民搂住。要不张本民哪能如此真切地感受到那八个字? 尾随着的石玄、亦灭、风生也毫不逊色,在他们的防护下,冲来的任何一道金芒都无法对夏苏星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白时擎和林媛恩恩爱爱地打闹了一会,林媛突然发现病床上的白易君一动不动,跟失了魂似的。 她被实验室捉去折磨了两年,逃出来后第一个联系的就是罗曼,可是听罗曼的同僚说,她失踪两天后,他也不声不吭地消失了。 算了,男人就得成熟稳重,不就喂个饭而已,自己这么紧张像话吗? 轰隆隆,混乱中只听一声雷霆般的轰鸣,冥冥中似乎整个天空都在坍塌收缩,然后被猛烈的吸进了天空中某个特殊的基点。 张本民觉得孙余粮很不够意思,瞪起眼看着他。孙余粮的脸红了,支支吾吾地说这是郑金桦给他的任务。 武稚点了点头,也知道寻找美洲的事情急不来,毕竟周围的蛮夷,目前国内都有一大堆的问题亟待解决。 它们落在地上,没有犹豫,直接啄在了毒蛇的脑袋上,等到毒蛇不挣扎了后。 那么接下来再往后发展,受到更多的求生者,那么自己的避难所不早晚都要黄掉了吗? 一对白花花的大腿就这样子呈现了出来,修长无比,而且又带着如此诱人的光泽,自然的令他感觉到其的惊人美丽,这破除封印的难度再次的增加了不少。 见白少紫傻傻的盯着自己,唐唐手指动了动,将红尘度的解药放在自己唇边,然后,突然抬起脚尖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用舌尖将药送进了白少紫的口中。 “大哥……那朱猛的事情该怎么办?”身边的男子忍不住的再次问道。 卿鸿刚刚之所以跟他耗了这么长时间,不过就是想确认这点,既然现在心中已有数,那么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梦神机听了盘宇鸿的话有点缓不过神来,现在的他毕竟身体才恢复,所以此时他也没有用神识去查看四周的情况,不是不想用,而是用不了,神识还未恢复呢。 抬头望天,唉,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何时休?而这一代,才刚刚开始。 唐唐努力不让自己伤害到白墨紫,不能欺骗他的感情,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西门飘雪她已经伤了,不想再有第二个。 在林布要强制练化二十四道青冥旗的时候,秦沧曾经在万里之外阻止了。这也可以看出此人的修为有多强。 “我们获取了这里的宝石和长生藤,引来了天雷……”雷灵豹道。 “好,你们先用心魔发誓,不论在死地,还是离开,都不对我们出手。”刘懿郑重地道。 脑海中回想着骷髅的样子,若雪想到骷髅身上雪白色的骷髅,骨头上似乎有着淡淡的龙纹。意识到这一点,若雪有些凝重起来,她发现自己之前竟然没有发现这一点。 “如果能用同样的条件,换取魔龙的血,我希瓦娜一样愿意!”希瓦娜高声喊道。 谁也不会记得,他年轻的时候,也仗剑风流过。哪怕是枕边人穆青烟,也一直认为,他变得随遇而安,已经没有当年的锋芒。 确实,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想要找到伪装张润的人,然后给他一顿揍。 如果不是忌惮凌水月的身份,魏久杰早就对凌水月伸出邪恶之手了。 两人身躯都在忍不住的颤抖,只感觉到惊悚般的震撼,这等能力,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骷髅们挥动手中简陋的武器,朝着袭来的圣光挥去,想要将圣光击溃。 夜里两点钟,熟睡中的叶萌萌突然收到高猛的信息,只有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照顾好自己。叶萌萌有点懵,之前高猛可是一直躲着她的,可突然发信息来,还是半夜,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先干着看一看,跟两个月就摸出来了。后面再说呗,日子不都是这样过么!”路都是蹚出来的。 周娇看看饭菜,就知道这是专门给她妈做的。也没说什么,要是让她妈吃那窝窝头,她都要跟着哭。那些窝窝头,她是绝对不想看到。 韦恩头也不回的朝着高柳家至高的宝座迈进,那意味着,他将背负下沉重的宿命。 说话间,丝莱雅把手中的血液缓缓递到了老者的嘴边,看着嘴边的血液,老者没有任何犹豫,张口便把两滴血液一口吞下。 无奈的摇摇头,麦嘉伸手在胸前的吊坠上轻轻一抹,便有三只药剂出现在了麦嘉的手里,塞进了沙兰的手中。 第四章 休书 吴岩的而里面数吴岩的攻击最为犀利,不禁操纵着剪刀法宝,而且大刀法宝也是临空一斩,朝攻击金无忌的触须横扫而且。 “七转仙材!”严峻拿着这块晶莹剔透的青色玉块,思考了片刻他决定还是一口气吞了。 经历了无数苦痛折磨的古锋意志早已经坚硬如铁,如山岳一般稳重沉着,颇有一股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气势。 金翅磷尾蛇、赤骨蝎所见,都急速的狂追而去。它们虽然没智商但是能依靠本能办事,知道那个东西才是最危险的。 突然,杨易的丹田之中,尸王丹之上,猛的浮现出了一条真气蛟龙。 林晓峰想去救他,可浑身上下,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默默的看着黄胖子断气。 想也不想,这名先天高手身形飘忽,极速的后退而去,转眼就逃离到了安全地带。 “无缺太子,在下正好也要参加这次秘境之行,不如我二人联手如何?”杨易当即说道。 “不要憋着了,我就是带你来发泄的,你这样憋下去,什么效果都没有,不是白费了我的心思吗?”两边的窗户敞开着,因为疾速呼啸灌进来的风影响着人的听觉,李承介不得不大声喊叫着,才能让朴初珑听到自己的话。 青鹭火也想不明白,自家哥哥明明拿了首杀,为什么还发火了?没办法,他只有灰溜溜的跑了回去。 一段时间后,珍兽们方法听到一股“滋滋”的声音,在冰球处,不停地传来切割声。此时,冰球已经停在了空中。 东汉末年动荡不安,竟却引来北方番部惦记。康王麾下车元帅,表中差使进中原。辱骂汉朝灵帝,今日兴兵征驾前。旗幡五色惊神鬼,剑戟毫光映日天。金盔银铠多威武,宝马龙驹锦绣鞍。南来将士如神助,马到成功定北番。 “啪!”一声脆响。鞭挞魔手里的蛇首鞭恶狠狠的抽中了长臂魔奴隶的后背。 除了偶尔从西面踏青而来的胡人,很少侵略中原的南疆人,玄朝再无别的外敌。在这样的情况下,玄朝却愿耗巨资,常年保持数以百万计军队,怎么看都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而今,这些军队的作用终于凸显出来。 周围的人听到他们机甲星的执政官竟然开口骂了起来之后,他们也是被吓了一大跳,要知道以前的执政官说什么都不会是这样的态度,这可是和他们以前所想的完全不同。 刚刚溃败逃脱的黄巾军,显然士气不足,一个个的都是耷拉着脑袋,失魂落魄的赶着路。 乌恩奇和安妮对望了一眼,安妮的眼神里写满了对他的崇拜,乌恩奇的目光中则深藏着疑惑。 下方比赛继续进行,而高台之上的人看着重新坐下的苏九,心里也是有着各自的想法,他们看得出来那金剑的威力,结果却被苏九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还有那恐怖地速度,苏九在他们的眼中愈发显得高深莫测了。 雪之下雪乃咽了咽口水,心跳声清晰到好似心脏就在耳边剧烈跳动一般。 京佳萌香虽然仍然在打工补贴家用,但是不需要像以前那么频繁了,作为学校归宅部的一员,她今天不需要打工,所以回家得很早。 迷雾一步步接近,宋孤烟都能够闻得到尖刀上散发出来地血腥味。 酆泰的营虽然人员得到了补充,但是战斗力肯定是下降的厉害,为此几次请求出战张三都没有允许,为此酆泰竟然在看守奴隶的时候,虐杀了几十个奴隶,为此张三把他叫过去训了一顿,这些可都是钱。 他陆齐生今天就要让那些老东西知道,他们有的,他全会,而他们不会的,他也可以有。 周游忍着伤口散发的恶臭,凑近好好查看了一番。发炎的面看起来很恐怖,可是伤口并不是特别深。要是真的露出了白骨,那就是非手术不可了,可是这种程度的发炎,周游估计消炎药和抗生素会起作用。 原本以为的城破就会有大片投降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士兵借助民房开始和琉球军展开巷战,甚至有一部分居民也拿着各种工具农具抵抗。 洪新吃了觉醒丹,得到了土性符力,而且还在专门做这块的部门展示,所以方岩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必须把洪新带回去了解真相。 果然火势烧的很大,滚滚的浓烟立马冒了出来,今天晚上的风也是比较给力,俞桑是在窗户口烧的火,一半窗户防火,她躲在另一半窗户边呼吸新鲜空气,所以没怎么被呛到。 第五章 铁券丹书 但每次去她都是和婆婆一起,要么就是带着孩子,婆婆不喜欢她,穿着暴露。又觉得她的连体泳衣丑,所以在很多时候她连游泳都不游,只是陪着孩子们。 “你想要我做什么,大可直接说。”元始坐在床边,竟然又开始训斥玉眉有话不直说了。 但是这届与历届不同的是,这届试炼不仅有他们这些外门弟子,而且连内门弟子也参加了不少。 然而黄府极并不满足,每当他参加朝会时,每当他叩拜金銮宝座上的皇帝时,内心都有一个声音在疯狂的嘶吼。 “行吧,反正这件事,你们决定就好。”暗暗咕哝几句后,温鹊语彻底摆烂说。 此时的霍三爷想要悄悄离开,却不料被赵老爷子点名,一时间当他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之后,想走也走不掉了。 飞船从外边看着不大,但是里面却遍藏玄机,空间大了两倍不止。 乌鸦大师戴着中世纪风格的瘟疫大夫面具,尖尖的鸟喙,圆圆的两个孔洞,身穿黑色长袍,手里拿着试剂烧瓶。 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眼前的夫人没有半丝疲惫和惊恐,面色红润,眼睛明亮,一看就非常健康。 “就算不崇拜已知的神明,也可以建立一条震撼人心的终极人生信条,成为信众们毕生的夙愿。 白杰一看烟还不错,本着不抽白不抽的原则,接了过来。于是两个色狼开始了一次深入地交流。 菲菲为难地苦笑一下,她知道如果这样做的话,父母一定会很难过的,因为他们早就想来南京过个年了,尤其是听说盈盈也有男朋友以后,来南京的心就更迫切了。 那个叫沐云的特殊能力者,居然是这家公司的老板,这意味着什么,周大康心底透亮。 我点了点头,连自己都难以相信,这头超巨大的洞螈以疾冲之势扑向我们,在一米之外嘎然而止,然后在短短几分钟之内,演绎了从生到死。 无名公曰:‘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这句话说的很好,所有男同胞们应该认真地学习,研究和讨论,争取思想上更大的进步。 而这一望,他发现在之前那巨人所在的位置处,有一团剧烈波动的能量团,而在能量气团的中央,则是一滴黑色的液滴。 裴诗茵开始有些逃避的感觉,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俊了,可是,她却是那么的无助,只有俊还爱着她,还关心她,对她那么细心的呵护。 还能说啥?高远只好又拖着沉重的身体去厨房做菜。林娇的生日他不能不表现一下,而且他也是别墅里唯一的男人,多做点事情那是应该的。 冰片飞扬,四分五裂,偌大一个场地彻底报废,卡比兽与沙奈朵同时倒下。 两人过上了分开以来最为甜蜜、幸福的时光,犹如久别的新婚一样。 听到面前这人的一番话,江诚子瞬间就懵了,难道不给人让路也是一种错吗?这里的路这么宽广,他不会在一边走吗? 她亲眼看见韩朵朵被人屈辱,她的瞳孔狠狠紧缩在一起,看向白瑾言的眼睛不像先前那般淡然,反而是充满了怨恨。 云成有意回避的态度,十天门均看在眼里。至于云成为何不愿讲述之前的一切,想必他也有自己的苦衷。懂事的十天门相信云成的话,总有一天,云成会告诉他真相,只是这一天他等得实在太久太久了。 这还不是他最担心的,他一路行来,竟是半只活物也不曾遇到,也就是说,即使在不迷路的情况下,他要走出雪山,也将会十分困难,因为没有食物,光喝水是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好、好、好,你们也去,抓紧去穿衣服。”艾伦硬推着宿舍门,把三个莽撞的家伙弄进屋里。 这当然不是说陈寒直接用蛮力就将这碧眼金雕扼死在了臂弯里,只是后者因为缺氧而造成的短暂眩晕罢了。 “你就当是吧,”慕容复白了她一眼,这段时间,只要有周芷若在的时候,袁紫衣便有意无意的撩拨他。 隔着几百米,陈寒就可以察觉到,这黑衣人的身高绝对在两米以上,而且身形极为健壮,最为鲜明的,还是那在太阳下反光的大光头。 这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躲在暗处的茂川秀和他们始终提着的心稍稍的放下了些。 此时张为岷的一张老脸极其难看,贴着前胸飘摆着的银须,也在微微发抖。 眼看着沈水吉嚣张的样子,气急了的张哥,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几十样灵物而已,来回扫量一遍后叶拙便已经记住了他们的模样气息,或许还不是那么的清楚它们各自的材质特性,但若是在其他地方碰到一样,肯定能认出来就是了。 结果如他预料的那般,此三名弟子都取得这秘宗弟子席位,当时费唤风等四人也在场,这才对于李立此人好奇之心大起。 “兵符:b级,虎豹骑,消耗任务点可以把普通骑兵转化为虎豹骑兵种。 他没有想到,慕容映雪居然对于仇人的孩子抱有这样的情绪,于是,师祖一把将孩子扔在了地上。 “在我们占领这个世界期间,你们红发海贼团需要随时听命。”长门道。 第六章 珠胎暗结 身体继续变形,又是几经变化,在十多分钟后,太子在惨嚎声中变成了与主人陆天羽一模一样的身体,从上到下都一模一样,就像孙悟空和六耳弥猴般难辨真假。 云牧再次沉默,如今他只差主心法第一层圆满,就可以提升到二阶。可主心法熟练度至今才可怜的六点,难道真要去采补几个妹子才行? “在他自己的影子里。”一个盗贼看着地上没有因为姜风的消失而消失的影子惊讶的说道,五个盗贼对望一样同时用处了藏影技能,对着这个本体已经消失,但却已让存在的影子藏影进去。 “其他人什么时候到?”确定自己安全之后,柔情公子放松了警惕。 沙耶这样说着,单手几乎握不住丽莎丰满的双ru,下手则是通过露脐的低腰ku带,缓缓mo向了早已犯懒成灾的幽汨之径。 来。不然邻壤的其他三个帝国肯定不会让茉莉城落入黑蝶的手中。所以姜风这句调笑没有任何的顾及。 李维本着好事做到底的精神,把沙耶送到了药师寺的家里。后来想了想就是这里的沙发也比外面的床要好得多。虽然是死人了,但是追求一下好的住所这也是有情可原的。 “哥哥。”看着南宫风苦笑的样子,南宫月也是出声安慰道,可是除了叫声哥哥,其他的话,她却是无法说出口,因为她心中有着同样的苦涩。旋即又是将目光嗔怪的看向夏阳,可是见夏阳却是独自含笑浅饮,心中也是无奈。 其实,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之间的战斗一直在以代理人和正义之地的比赛为延续,这种战斗还真别说,是一种几乎和平的解决方式。不过,前一阵子德玛西亚出了一个1超级大盗1,被怀疑成是破坏了和平协议的诺克萨斯人。 中国在经济发展中,应该迫切解决的一个问题就是,提升内需在总需求中的份额,建立一个与中国人口规模、疆域、国际地位相匹配的开放式的大国经济。 “我们去凯恩那边!”陈锋对着气喘吁吁的狄维娜说道,刚才仅仅5秒钟的时候,陈锋和狄维娜已经累成了这个样子,好在陈锋已经把赫拉迪克·马勒斯给拿到手了,总算是没有白费。 尽管这这一招有着这么多的缺点,但是,有一点却不能抹杀这一招的恐怖。 果不其然,梧桐很好奇的听的是津津有味,不是还讶异的问玩家层什么时候发展成这种规模了,搞得他还以为现在玩家还处于一直被原住民势力压制的状态呢。 一个高大的黑影从黑暗中慢慢走出,原来是尼古拉,俄罗斯人性喜走极端看来从沙皇时期以来一直没有改变,这帮人也没什么好事。 这种东西,在盛时的时候是非常值钱的,但是现在是末世,普通人没有职业者空间的,带着这个东西出去就是找死,所以说这个东西,不管在哪里,那基本上都跟白送差不多。 “不好!”正当陈锋震惊的时候,尸体发火连续攻击,一下子击碎了普通骷髅,然后矮人骷髅也被攻击了一下。 “弹指神通!”人在空中,腰间发力,转身冲着紧追不放的刘瑾就是一中指,看刘瑾面色一紧,心里偷笑,不过想来国际手势他也不懂,只是被弹指神通的名头惊到了。 这种泼水不进,风雨不透的境界,确实存在,练成之人被少林誉为棍法宗师,证明此人棍法达到了圆满的境界。 “天雷关试体,地火关炼心……当年我这把老骨头年轻时也曾挑战过一次……”雷禅似是勾起一丝往昔回忆,不禁喃喃叹道。 哪吒尖叫一声,火尖枪一个横扫,当即有着三名磐石营的将士惨死在枪下。但是没有一个磐石营的将士畏缩不前,前赴后继的向着哪吒冲去,如林的长枪疯狂地向着哪吒刺去。 众人这才注意到地上的脚印,似乎确实有些浅。要是不仔细观察的话,还真的不会发现。等到众人进来后,那就更加无从分辨了。 范博梅尔刚刚完成转身,施魏因施泰格还在地上没有起来,也就是说唐铮的突然加速打破了拜仁中卫身前的天然屏障。 随后,夏飞立刻闭上了嘴,免得遭到池鱼之殃。王翟更是早早的躲在一边,让夏飞心中暗骂不已。 三才大阵,取天地人三才,阵眼一分为三,需三人合力,同时将阵眼击溃,不然大阵变回源源不断的恢复。 没想到,前世何沅君殉夫,武三通疯癫,这世,他竟然死在了何沅君手上。 蒂魁却是从两人的对话当中听到了一些讯息,顿时目光好奇的看向齐天,他很想知道是什么招式让林凡都下如此的断言。 唐圆就要推门进去,孙晓影却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着急,毕竟是人家俩人的事情,他们这个时候进去也不太合适。 与这个梁子颇深的家伙,他实在是提不起说话的想法,日后的所有交流,也只能是刀剑相向,路还长着呢,看谁才能笑到最后。 另一边的滕元傲他们看着社交网上的各种反馈,眼睛也是蹭亮的。 他这个狂妄的态度,让秦明瞬间变了脸,抬手之间,黑衣男人就被彻底包围了。 紧接着就听到下面的喧哗声,有的羡慕,有的妒嫉,一些人就开始翁翁翁的讨论了起来,因为人太多,声音之吵,简直跟菜市场没有区别了。 第七章 敬妻茶 张婉茹没有再拒绝,把车次号告诉了李天逸。李天逸立刻把县委办主任姚建国喊了过来,让他安排人去接记者张婉茹。至于张婉茹到底是什么身份,来有什么事儿?李天逸没有告诉姚建国。 忽然,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如同一阵骤雨一般,发出强烈的蜂鸣声。 “没事的,就让孩儿来驯服这头大象给父皇瞧瞧。”曹彰年轻气盛。 看着麒麟眼中那充满焦虑的目光,林奕轻叹一声,不断用手抚摸着麒麟的后背。 慕云澄比千机山高上一头,恰是胸口被撞住一口气。连退数步,大口呼哧了几次方才缓过气来。 他虽然五感被封闭,但却是能沟通星灵,以精神与星灵沟通,能够通过星灵“看”到周围的景物,这血影神光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摆设一般。 卓凌是一个十足的调情高手,只要是他手里的猎物,谁都别想逃脱,楠西只挣扎了几下就投降了。等到嘴里的那股咸涩味褪去,取而代之的,就是绵绵的甜蜜感觉。 这些日子耽搁的已经够久了,毕竟三人的目标是万象山的天霄门。 现在孩子还不能检查出来是男孩,她不能让程光邧知道,否则,很有可能她只能被迫流产。 每次看过去,就消失不见了。可是陆彦在身边,李晓茹又不想让他看不起自己,所以强忍着害怕的心理,老实的跟着陆彦,只是身体越来越靠近陆彦,寻求一个温暖的怀抱。 可是一想起自己的队友是马丁,节奏的凶性稍微放缓下去,没有在大嘴点他的瞬间e技能天顶之刃投掷过去。 铺天盖地的箭雨,每一箭都是打磨上等的箭矢,手持的是精良的弓弩,以及身手矫健的武者组成的追命司使。 会议上,老九也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实力已经到达了目前的顶峰,也就是百级!而这就像是一记强行针,让所有的人都充满了斗志,充满了无尽的希望。 “如今南北界河已经在全面撤离,西部向着逍遥盆地撤退,而东部则向着麒麟基地。不过由于南北界河的人口以及物资过多,所以还需要几天的时间。”朱二胖想都没想说道。 听到了这种声音,对于田雪来说那就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本身她这次准备的礼物对于徐志灵母子来说羞的难以拿出手,而此刻,徐志灵的儿子又在老夫人面前上演了一些煽情的戏码,真是让田雪既气愤又咋舌。 见到胡天,申通、孟德、步征、严宽等人,纷纷迎上前来,眼眸中,满是敬畏之色。 也正是这一点,韩国联赛才会被称为怪物集合营,甚至有人认为韩国联赛前四名的战队都有资格去参加世界总决赛。 姬无常一脸的正色道,这个黄轩,过于阿谀奉承,又心胸狭隘,他若执掌苍月,这样的人,决不可重用。 唐门的手下说完,王明就发现自己的腰上就被什么东西给顶住了,王明的心里现在七上八下的,如果他们带的话,那真的不好脱身了。 “恩,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毕休平素里少言寡语,不会说出去的,而我和化尘更是不会说出去,因此一切都在你自己这里了,只要你不露馅,就没问题了!”曲富锦跟着点头说道。 “彼此彼此。反正我是没输,这场就当我们打平了。”龙翔大大咧咧的说道,好像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似得。 “噶特,你想不想超越你的老师呢?”陆易平看着噶特眼睛里面闪烁着的求知的光芒,忽然间眼睛一亮,然后问道。 “可是,如果你没有生气,那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也不找我和妈咪呢?”洛恩抽噎着,两排长长的睫毛被汪泪水浸湿,更映得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委屈极了。 “呵呵,平哥,平日里也只是光看你拿着竹笛,可是从来都没有听您吹过,不是我打击您,您确定您会吹吗?”庞重一听陆易平要露一手,顿时笑着回应道。 刚才被汗水打湿的衣服,像是被烘干了一样,甚至还能闻到隐隐传来焚烧的味道……当然不是衣服真的烧着了,只是皮肤上温度太高了,衣服传来的味道。 所以左丘湛更相信眼前这个三生境的青年,其身份肯定不一般,身后肯定有一个强大的势力支撑,这才给了他足够的底气,无惧自己。 按照之前聊过的话,我给林雪点了杯美式冰咖啡,给自己点单的时候却犹豫了一下,点了一杯蓝山尝试一次。 凤绝尘伸手握住穆清歌唇边的手指,而后低头稳住近在咫尺的红唇,半晌之后,才放开气喘吁吁的穆清歌,抵着她的额头说:“我会永远将给你留在我身边。”语毕,直接将穆清歌抱起来向床边走去。 第八章 家族弃子 这个舞台是专门为这次节目搭的,在郊区,和林薇的住处有的一拼,可能更远,节目组这次请了不少大咖,加上搭舞台预算不够,所以为了省租金,地点真的是荒郊野岭,再远点可能就直接出帝都了。 真是有意思,姜妩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姜父这会儿给自己打电话是为了什么? 知府无奈的说道,既然当地的这一些百姓是不愿意的,难不成他们还要去逼迫人家不成。 “我是她们的教导员,我不会看着你们这样折磨她们不管。我有权利这样做。”教导员没有看出雷战在黑暗中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继续说着。 他可以不在乎裘良这厮,毕竟只是一个七品指挥,而且还是勋贵子弟,贾琮有些越俎代庖的行为还能蒙混过去。 “二拜高堂!”林老爷子与林敬智笑着抬手,给他们塞了大红包。 虽然田琳没有内功,但他的筋骨极其强健,再加上“气劲贯法”的秘传知识,他所有的力量都高度集中在一点上。因此,劈射的凶猛力量突然激起了尖锐的风声呼啸,他的脸像刀子一样锋利。 虽然黄庭山一向不出世,但他也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等六大门派被清算完,武国境内最显眼的就是他们黄庭山了。 河里的大水并未退去,反而更加凶急,滚滚如江,横竖七八条,把仙桃城千里划分成一块块,把农田山川给冲垮,把最后的希望淹没。 ‘灵引’丹铺开张两个月,就遇到过四五批以售卖丹丸、灵材为理由进行诈骗的修士,对于温铭也不点破,都是笑脸拒绝。 只见不知何时那倭寇将军的一条手臂已经不见了,鲜血从断臂处狂喷而出。 他一点点的寻找着,有限的手电光划过无限的黑暗,却什么都看不到。 如果穆春连捡功劳都做不好,那也别想着立功升迁了,早点退居二线成为卫所指挥使比较好。 温铭摸了摸脸颊,一张本就沧桑的脸,现在彻底破相,一道道细密而又深的剑痕遍布全身。 “一夜之间,你的荆棘草从学徒级二星提升到了学徒级四星,不要告诉我这是自然成长。”白芷凝淡淡道。 王景在下令之后,又想到了几日前刘伯温的话,专门抽调了一个擅长阴谋诡计的人才随军,以免秦国耍花招。 此时堂上却已经跪满了人,放眼望去一个个都是锦衣华服、非富即贵,显然都是被人杀了个措手不及,临时抓来的。 他欲言又止,想和沈云乔一起走,又觉得自己不配,可是……若让他就这样弃白兄于不顾,他也做不到。 妮娜不服气,立刻要验证。史晓峰随随便便接过手枪,摆出一副“不服来战”的姿态。 回到了寝室,发现此时寝室里面几乎已经炸开了锅,萧熏的狗狗大军们正在打闹。 听着从这两三百人中发出的声音沙国宾的心中很是安慰,他马上向薛建成使了个眼神。 对于这样的事情,要是每一次都要内疚的话,莫铭如今已经愧疚到内伤了。 要一下子找到新的高效能源,不太现实,所以现在我们的科学家们把精力全部集中到了寻找新的高效电池材料上。高效电池材料也是展新兴能源必须的物品,也算是优先一步开始研究新兴能源了。 按平时,人们会破脑壳来看稀奇,但巴人对神物有虔诚的敬意,除了身体尽量转动、眼睛尽量伸长,并没有引起骚动。 吴元和沈铜来到度假酒店乘电梯来到三楼308房间,按照约定的暗号敲门。 “哼,刚才可真吓死我了,光是一首歌可不行。”赵太监憋着嘴,很委屈的模样。 森林之中,难得有一块数百步长宽的平缓地,这里正好有,这块缓坡地上多是矮矮的灌木、花草,也有少量的松树,当时人叫谷口坝,众人停下来,先喝水、吃些干粮,然后精神饱满分配宝物。 “人不风流枉少年,理解,理解!”龙王呵呵的干笑着附和,更是让秦彦跳进黄河洗不清。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就安心在医院养着,诊所的事情有我和白雪,你不必担心。”秦彦嘱咐道。 玄黄功德蕴含玄黄之气,进入这先天五行树内,似乎五行树的本源更上一层楼,隐隐有所突破。 握着拳头,将指关节弄得咔咔响的十四娘一脸遗憾,同类是天敌,同性同时天敌中的天敌,特别是十四娘还特别看不过这祸国殃民的妖艳贱货。 第九章 家和万事兴 向卫抬起眼,看着欧阳添林眼底满是隐忍的怒气,就是因为欧阳添林是他一直敬重的老师,所以知道自己被骗他才没有当时摔脸就走。只是没想到欧阳添林居然追到了他的办公室。说的,也还是让他去看看欧阳怡。 康健随口应道,感觉还是怪怪的,要不是向卫能在气势压住他,他真是有一堆的问题要问。 就在金光大手最后一点光芒消散之际,王冬下定决心,他缓缓的伸出手,手掌之上慢慢升腾起金色光芒,最后又凝聚成了一只金色大手。 而在那二十多个西装男子身后,我看到了那个漂亮的外国妞‘波’琳,还有那个叫威利的年轻男子。 “东洲太子吗?希望你还有时间对付本公子!”木凌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随意的把玩着手中玉符,这是追风送来的最新消息。 “怎么回事!不是说他看不见我的吗!!不是说他伤害不了我吗!!”骢毅大惊失色,仿佛死神正在亲吻他。 不过众人也很疑惑,此刻韩狼身上的气息平淡如水,众人根本感觉不出韩狼的修为,只是那股淡淡的气息,却是变得更加危险了。 傍晚,骢毅郁闷,来到了圣龙也就是京都最高级,最贵的一家酒店。 当时各位师兄弟也都知道是我和师兄关系最好,常常在边上起哄,我一开始装着不高兴,但心里还是甜的。 直至,在他们俩十五岁后,终于没有人再愿意领养这样的少年了,领养人都怕年纪大的孩子养不熟。 无论他如何的求饶,暗中的人都没有搭理他,他只能跪在那里看着他宁承歌的那一些神王一个个被凰无夜给杀了。 两族的人面面相觑,不过听说洛云汐同意成为土神族的弟子,心下稍稍安定,下面就是看谁有能力把她给拉拢过来了。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惨叫之声,血光飞溅之,夜祁的手,已经瞬间穿透了他的胸口。 反正那只是个不相干的人而已,他也不想在意,自然不会将她放在心上。 不过这时候,金林城内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高悬在金林城上空的巨大“船只”和日日播放着的“科普知识”吸引了,原本受人关注的排行榜光柱失去了热度,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如今的武学第一人已经换了人做。 章雪儿的连泪都没有,她只是眼神里面凝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情绪看着霍德华大公爵。 回到家里,蓝非想起去年过年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摇头苦笑,节日对她来说就是大灾难,关掉手机,好好睡一觉,不然真的撑不住。 云依依这才看向身边的云桥,却一眼看到自己死抓着他手臂的手处已经是一片血红。 骆清颜从另一个意识里得到了关于这“黄金城”的信息,也知道自己脑海里的另一股意识是谁。 凌妈妈欣慰地看着他,自从儿子跟安安在一起之后,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她这个当妈的看着真高兴。 王天不管不顾,手中石棺接连挥舞,千钧之力落下,那黑色大环又怎能承受,在赤火牛魔有些愕然和暴怒的眼神注视下,围拢古力的五个黑色大环登时全都化为虚无。 “城主,城外有几个年轻人声称自己灭了岳星帮,将所有人都绑了过来。我看此事不可信,一定是岳星帮耍的阴谋诡计。”兵士对着中年人恭敬地答道。 那面石壁约莫数丈之高,而那条通体有着菱形鳞片的巨龙同样占据了整面石壁,四爪,威棱四射的龙目让王天心中竟然产生了沉浮的念头。 所以对于风杀指而言,最主要训练的就是手指御风的速度。只有真正做到了指如疾风,才能产生势如闪电的效果。 黄甜甜甩动两条绫带,犹如翩翩起舞一般,虽然她的容貌,配上如此的武技,更加让人作呕,但是却不得不说,那两条绫带在她的手中极为灵活,犹如两条长蛇一样,接连不断地扫向周天龙的身体。 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势,靳云冷哼一声,连兽魂也没有释放。不是他不想释放,而是他的兽魂刚刚完成进化,需要一段时间来凝练新得到的力量。 “那好吧,不过不要影响到我身边的朋友,我不想他们有任何危险!”跟毒贩作斗争,比对付长成市的那些黑帮老大要难多了,那些混黑社会的,都是些混混,欺软怕硬,你只要比他很,他压根就不敢招惹你。 “许帆,你去打些水来,我们先休息一下,之后全力赶路,估计再有一天时间就能够抵达化龙城了。”华立对许帆说道,他们之前空间戒指中存放的水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对于宗门的纠纷,南明城的人倒不会关心,他们唯一关心的是,这些修士会不会加入南明。所以即便他们如何争吵,这南明城的人,都装出了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 加上雷部总兵使者古苍这一层面,他确实是有极大的机会,可以获得这部功法的。 安静许久的正殿大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人,赫然正是有着岚龙王国“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之称的郁金香大公爵弗克曼。 第十章 试探 身处凛冽罡风之中,几乎挂的肉身都要碎裂,袁浮屠不得不施展出爆血禁术,眼见身边景物飞逝,其速度简直堪比空间仙器。 闻言,姚灿灿这才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秦晋,却是没再开口。 幻花道了声“告辞”便回身找洞穴的绳子,用尽力气爬出了洞穴,一次也没有回头。 他无法回避王家的责任,不敢违背母亲的心意,更不敢给表妹表白。 发型师一会儿后就出来了,他给宋妍妍设计了一个符合她穿衣打扮的发型,果然换了发型是不一样的,新发型让宋妍妍看上去,更加妩媚动人。 他怀疑徐若瑾和梁霄在前,又在宫内伤了徐若瑾的心,她会有此举细细想来倒也在情理之中。 拜托,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他到底懂不懂?这个时候,人家公主白白送银两给她花,难道她可以就这么缺心眼的把送上门的银子拒之门外吗?她难道是这种人吗?她还真不是。 幻花连衣衫都没换,赤脚跑了出来,天色已晚,黑乎乎雾蒙蒙一片,没有月色。 林大一一讲完,就命僮奴端了一个托盘来,托盘内放着绿色的竹牌。 现在连唯一的证人王焕也排除了可能性,让他的整颗心每天也都是悬着的,这件事情没有处理清楚,他那里还有心思上班? 随即老爷子不敢在多言,他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麻痹的自己这么多嘴干嘛,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招来麻烦。 “继续说。”陶先生略微意外的看了九天一眼,示意他继续回答。 这东西,是传说中的灵粹,很多人都认为不可能存在,可以想象是多么的难寻。 “南天城远不远?若是不急,我们可以一边寻一些宝物,一边过去。”一次荡空山之旅,让华天赚了不少灵石,倒是有些上瘾。 下一刻,秦川立马撒腿就跑,头都不带回一下的,不知道飞出多少里外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方烨也立刻加入其中,早在方烨上来的过程中,就已经将这套剑阵图的要诀的通过弟子令牌传给了飞云天宗的众人。 但是,她妹妹黑瞳拒绝了,被帝国xinǎo过深,就算知道自己做的事是刽子手的工作,也不愿意跟着她一起叛变。 九天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白色的礼服露出白皙宛若象牙般的肩膀,背后是镂空的蕾丝。天鹅般秀场的脖颈上没有一丝皱纹,光滑得如同一块白脂美玉。 第二天一大早,九天联系孔斯年,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弄到了金角仙虫王,随时可以交货。 一辆坦克发现了这名ri军中佐,这辆坦克的炮手心中一喜,马上调转炮塔,瞄准ri军中佐就是一炮,这名鬼子大队长被直接炸成了肉末,手中的指挥刀也被炸得严重变形,飞出老远。 “这声音……是恶魔猎手爱斯玲的?”林放愣了下后,掀开车帘,率先跳下车去,安洛丝紧随其后。 顶部是透明的玻璃缸,无数的游鱼来回穿梭,间或还能看到海豚、座头鲸等大型水族的身影。周围却是一排排珍珠白色的柱廊、镀金门槛壁灯、金红色的手工织锦地毯和套着金色绣花椅套的坐席。 “这个……”和尚瞟了一眼金莲上的盘古,却没有说出什么意图来。 但是现在,那个还没出现的‘林放’,竟然开始影响现在还处于成长中的林放? “爹,你不必去了”门外,清冷如寒潭却又夹杂着微微暖风一般的声音缓缓地传入屋议事厅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天擎向外迈着的脚步微顿,心中隐隐的颤抖着,难道?难道一切都来不及了吗? “哼!你已经死到临头,还敢调侃我?”菲妮克丝有些恼羞成怒了起来,但是,她的确很好奇。眼前这个黑发男子,到底是如何知道她名字的? 松井石根已经收到了情报,派往山南县执行刺杀任务的山下一郎已经死了,山下一郎的神风特攻队也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夜晚的翠玉楼,依旧生意爆满,那天圣姑所经历的事,并没有在喧闹的翠玉楼掀起一丝的波澜。 如果昆仑界的众仙们,要是知道这场交易,是以这种方式达成的。 又聊了会聚会的事情,赵玉海见儿子仍旧没有下来,只能起身告辞。 “这样吧,你随便招供点什么东西出来让我交差,我就放你走,怎么样?”陈锋优哉游哉的道。 好比是骑自行车和游泳一样,开是学的时候,总是会摔跤会溺水,但是只要坚持下去,每天都在练习骑车和游泳,自然而然就会熟悉了。 “你,你是巨龙之王吗?”面对突如其来的声音,李梦幻试探着问道。 一条黝黑的毒蛇攀附在树梢之上,仿若枯萎的树枝那般,一动不动。 梁飞看得出,狼孩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别人说的话,她都会记在心间,他发现,只要与她多多沟通,慢慢的,狼孩儿就能融入人的世界。 棺木被粗暴的推开了,柳欣睁开眼,一个俊朗少年正好奇的看着她。 第11章 嫡子长孙 “拜见越老祖!”金悦一进入大厅,目光立刻落在了越隆身上,上前几步后,当即低首一礼,并不敢东张西望什么。 在被鲁修斯推攘之后。明日奈终于醒悟过来,扭头狠狠地瞪了鲁修斯一眼,然后赶紧便追上樱凛子的步伐,并且撑开雨伞给樱凛子遮挡大雨,陪同樱凛子一同,向着那座土城的方向走去。 啸天土狗护体真气连震,将皮毛上的火焰震的熄灭,本来就不算光泽的黄色皮毛,此时已经有数处变成了焦黑色,气的一双狗眼凶光层层暴涨。 不过这次引怪的任务就只有交给黄巾力士了,毕竞在鳖妖的水柱攻击下,恐怕还没有哪一位圣武士能够逃脱。 看到这幕画面,黑袍青年冰冷的眼眸中掠过一抹讥诮之色,而黄衣老者眼中的神色则是变得更加怪异起来。蚂蚁冲巨象张牙舞爪就已够可笑的了,居然还敢对着巨象起冲锋,这世界怎么了? 如今陈睿和卡尼塔已经相当熟络了,所以称呼也更加随意,只是卡尼塔并不知道“查尔斯”这个朋友的称谓同样通用于他的那位死敌兄长。 在这炼狱的尽头是一座祭坛,祭坛上还躺着一个全身血淋淋的人。 肖叶如今的话语显得十分的冷厉,他不再与黄浦姜黎打什么感情牌,现在的黄浦姜黎是欠自己的,他就得为自己完成那两件事。 听到后面的动静,魏妍和伊甜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微微一笑,可紧接着,她们脸上就都多出了一丝肃然的神色。 一旦“昆虚战场”考核开始,这隐龙殿内所有人都是对手。这隐龙殿内虽是严禁打斗,但修炼之余,奚落、调侃一下一个对自己几乎构不成任何威胁的对手来解解闷,自然是毫无压力。 皇上看见秦玄麟急匆匆的来了,还在纳闷他怎么会有时间来皇宫。 白薇自然更不愿意他一直陷在不好的情绪里,也更珍惜能够在一起的时间。 这样也说明那些厉魂更加渴望能去冥界往生,渴望投胎转世,渴望再世为人。 他越是这样,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冰姑越是怀疑,甚至已经肯定,她去冥界报道转世投胎的事敖星辰已经知道了。 “爹,你田地跟儿子都比四叔多,要不,你把田地跟儿子分一点给四叔,都是亲兄弟,怎么能计较呢,应该均分。”江宏信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江宏信的四叔叫江厚城,他家只有一个儿子,人丁不旺。 “咱们今天不是买了三层肉吗?青椒炒肉好吃。”顾雨晨十分镇定的指着那颗青椒说着。 明天也还要早早起来的,顾雨晨也没矫情,直接躺下睡觉,她还想努力好好赚钱的。 她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皇上也会到这里来,这一旦皇上介入,事情就没那么好掌控。 “尝尝,怎么样?”凌川做好了汤,还没出锅就用勺子端着喂姜宁,怕太烫了,边吹边喂,姜宁看着凌川的盛世美颜,机械式的张了嘴。 静妃听罢,面上更是一阵红一阵白,起身告辞后便低垂着头离去了。 “请上将吩咐。”周兰一听有任务顿时来了精神,其实他也不是非去白马津不可,有仗打就行。 当下,李承乾便是不再犹豫,对着命运天碑吩咐一声间,双眸微咪。 鬼佛平时办事,一向稳重,怎么突然又显得莽撞了起来?他本就是使用神念的宗师行家,为何会被人如此轻易的陷害? 她站在那里,犹如一尊神祇,在这片冰冷枯寂的黑暗中,仿佛响起了无数祭祀声音,更有一种叩拜声,仿佛天地间的众生在齐诵她的名字。 蛇鳞掉落之后,殷红的鲜血汩汩而出,不过这些鲜血刚刚出现之后的瞬间,便是被异火那恐怖的温度,焚烧成了一阵虚无,导致最后在那紫蛇的身体之上,多出了一条条刺眼至极的血色痕迹。 “起来。本王可没你这样的儿子。少特么套近乎。”阎王嫌弃的眼神,让县令很是受伤。 “没关系,你可以留在这里。”鲍罗确是不依不饶的依旧端着酒杯,让静舒再喝下去。 “怎么样?晚饭还和口味吗?”薛仁看向唐柏均,见他基本就没怎么吃下去几口去。 无数人对自己的感观产生了浓烈的怀疑,甚至幸存的武魂殿魂师止不住笑了起来,笑的很凄沧!他们居然要去狙杀一个能与神灵抗衡的存在。 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楚剑漠那坚定的笑容总是能给其他人缓解不少心头的压力,似乎只要跟着他前行,一路上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今天我一定会让你说出这些东西的!”克里夫兰再次将他的手指,抵在了蒙塔尼奥的腿上。 当然记得,季益君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的每一个细节,父亲躺在床上,脸上盖着白布,边上就放着那支带血的破魔箭。它的箭羽也是椭圆形的。 袁伯华在他的车里指挥着,派出一队人去昌临县公安局,剩下三队人在市区里找,还有几人负责和交通、交警部门联系调取监控锁定位置。 几名受不住精神刺激的韩国球迷瘫软在看台区,负责安全警戒的球场安保赶紧前往查探情况。 宋维黎的心情也有些微妙,这里也和她一起来过许多次,只是现在,却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李鸿章一边说着,一边还看起来十分随意的瞥了一眼旁边的恭亲王,讽刺的意味不言而喻。 图钦一家一开始实在无法理解这位镇长和他们一起做这样的事情。但是老话说得好,习惯成自然,两三天下来,他们都能心态平和地与陈汉生一起编织了。 提过很多次,人家就这么叫,故而也就懒得纠正、默认了。今日三郎又提,泉北憨憨的挠挠后脑勺,没有吱声,继续贴他的对联。 第12章 离间计 这时候还是在正月里,河西这边的冬季很长,尤其是在过那焉支山的时候,最是容易遭到寒流侵袭。 “这……怕是有些不妥。”谭老县令今日也在衙中,听闻罗用这一番话,他便有些迟疑地开口了。 科尔轻轻的点了点头,马刺阵容虽说最贴近他的想法,但有着波波维奇这样一名传奇教练的存在,根本没有入主的可能,而他也不愿意做一名助理教练。 朗月听着这话里一股火药味,眼珠子转了转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这是在指桑骂槐的说谁呢? “这么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您都已经知道了?”塞伦特震惊的问道。 “你有病吧!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瑞贝卡毫不客气的赏给艾尔菲一个白眼球,她被艾尔菲那种怪怪的眼神看得有点发毛。 开春之后她爹就果树园子收拾果树,这会也下来了,见了人,连忙换了干净衣裳。 而于洋将幽将震退的时候,天道塔飞来,于洋身子一闪回到天道塔内,操控着天道塔向前遁去。 塞伦特吐了一下舌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莱妮似乎也被老狮子暴躁的脾气传染,自从离开魔狮岭后开始变得异常烦躁。 方才强行终止了钟山风雨剑的最后一式,让秦昊的身体多少有些受损。再这样打下去,自己运用一些不传剑法压制黄承薪很是容易,然而秦昊不愿意这样做。 未来升官不远了,要不了两月出海的货船回来,又是财源广进,乐大人对这样的日子很是满足。 “只是你的态度不一样,尊重的不一样,理解的不一样,练出来的猫拳就变了样!可能是大家专注的不一样而已!······”赌魔猫人还是冷冷的说道。 这一次的兵器雨,几乎稍微有些实力的人都拿到了自己中意的兵器。 这儿非常像是一个广场。这广场之上竖着九根柱子。每一根柱子上边都雕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也许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的存在,这每一根柱子上边都散发着让人心悸的气息。 木云前脚跟着李殊慈进了合宜殿,后脚便从殿后翻了出去,将撤下的绳子藏好,一路避着人藏在角落的暗处等着。 “抓蓝色精灵很难吗?我给了你一年的时间了!你还没有办到??蓝色精灵不就是魔族的蓝色狐狸吗?有多难??”司马貂蝉怒道。 听到独孤鸿的安排之后,猥琐和胖子都是十分严肃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雨柔直接进入了光门当中。随着他们的身影消失之后,那道光门也是逐渐的消散在空气当中了。 我只有丁灿,我只爱丁灿,我不可以做别的,不可以想别的。这一路上黄飞这样告诫自己,飞也似的开着车朝家里驶去。 “家”这个字,对这两人来说,都是极其珍贵的,名面上,景天极宠景郁辰,甚至让外界误以为他只是个“花瓶少爷”,但是实际上,两人的关系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好。 霜王想了又想,这些蚊子只能是被上帝封印的那些,因为没有蚊子能够飞到万里高空来。 卓然:要是都能用来学习,那好处是不言而喻。我的切身经历告诉我,用它来学习的并不多。老师你也知道,手机里的陷阱也不少,陷进去的很难出得来。 李羽听到李渊命令的口气,居然还有时间限制,做不到,居然还要受到惩罚?心里顿时就不满了,你李渊算个屁,竟敢用高高在上的口气命令自己? “朱莉!你再这么说,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莲娜脸色顿时转冷。 “为学校争光是好事,但是不要把大话发出去了,光没有争到,反而成了别的学校的笑柄。”南世勋说着,目光里满是不屑地向陈萌萌那边看去。 说完,李秀宁连忙摸摸李羽的额头,看他今天是怎么了,老是说胡话。 孙飞不是那种相信,人间正道,歪魔邪道,是一个硬性指标,他相信好人中也要坏人,坏人中也有好人,一句话来说,毒蝎青年将他气乐了。 那天刘飞阳说开会的时候他并没多想,脑子全被如此巨额的财富冲昏,再者就是都想着他与安然之间的关系,等过后突然意识到,如此仓促的开会,就犹如天空没有乌云,突然晴天霹雳了,很容易让人心生不满。 刘飞阳懒得应声,看出来齐三爷脸上的窃喜却没理会,齐青钢又是什么样的人物? 茵感不到秉身上的灵识有多强,也觉不出他的修为是多少,这让他觉得秉是在故意隐藏修为。 明英宗朱祁镇:没死在汉昭烈帝和魏武帝手中,却差点死在自家陛下手下。 舒浓同晏长安在暮云城里乱逛了许久,好容易到了晚上,同宋临几人会和,在高楼之上放飞了天灯。 教室里此时还坐着不少人,林妙茹一回来,季晴柔就朝她看去,没有说话但眼里的意味明显。 同时又用双掌拍在下方玄冰之上,不计后果的将玄冥之力全部注入其中。 季芷初脚步只是稍作停顿,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就往楼上走去,对于林淑英,她早就死心了。 夫子庙是金陵赫赫有名的商业街,也是外地人来金陵必去的地方。 他的眼眸犹如星空一般深邃璀璨,仿佛要把人的灵魂吸进去,让人沉溺其中,她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楚超便接到李老师的电话,喊他去学校综合办公室,填一份报名表,走体校学生的渠道,特批参赛资格。 第13章 揪出狐狸尾巴 雪丹陪着陆云姝出了梅兰苑。 雪丹说,“姑娘,少夫人如今越发有气势,顶撞大夫人,也不在惯着四姑娘,对我们姑娘倒一如既往的好。” 陆云姝看了一眼雪丹手中的匣子,“你以为嫂嫂送我一匣珍贵珠宝,是对我好吗?” “不是吗?” “四妹妹那么受宠爱,嫂嫂当众下她的脸面,转头送我这么好的珠宝,她岂不是要恨死我。” 雪丹吃了一惊,“姑娘既看出来,为何要收?” “气一气陆云秀,我也乐意。” 陆云棠也亲自带着珠宝来归还,苏轻宛也有样学样,也给了一对极好的翡翠镯子,陆云棠爱不释手,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林府就这么大,消息也灵通,林氏和陆云秀也收到消息,陆云秀本来哭闹着,不肯归还谢昭兰的嫁妆,见苏轻宛这么行事,免不了轻嗤一声,“我当她是转了性子,真变得强硬起来,原来是一只纸老虎,看来在膳厅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回去就认怂了,还送二姐姐,三姐姐那么好的东西,等会我倒要看她怎么补偿我!” 林氏说,“昭兰素来谦和,想来是一时寒了心,不是有意落你面子,这些东西还回去,她库房里好的首饰多的是,定会给你更好的。” “哼,想来也如此!”陆云秀招呼婢女们把东西送还回去。 梅兰苑里大多东西都送到陆云秀的院子里,除了插屏和座屏,一扇在老太君院子里,一扇在林氏屋子里。老太君在老宅养病,已有一年多,谢昭兰逝去,陆枫再娶,她都不曾来京,林氏觉得那扇屏风贵气,有心讨好老太君,送到她屋里,趁着老太君没回府,倒也好解决。 她屋里的座屏,她是真的喜爱,日日观赏,谢家富贵,给女儿的嫁妆耗费心血,是好东西,她都舍不得磕碰了。 苏轻宛既当众说了归还,她们为了脸面也不好霸占着,心想着她对陆云姝和陆云棠的做派,她稍微暗示一番,这屏风又会回到她院内,林氏也就无所谓了。 东西送到梅兰苑,李奶娘拿着单子清点,当初林氏和陆云秀搬走多少东西,她都记档,东西还回七七八八,有一些零碎的东西,苏轻宛不想和她们扯皮。光是珠宝就有两大箱,更不说院内的奇珍异宝,家具等等,苏轻宛眼神微冷,果真是欺负人。 大房一家都趴在姐姐身上吸她的血,恨不得连骨髓都吸干。 陆云秀本以为苏轻宛待她如陆云棠,陆云姝一样,会添一些东西,再说些软话,她正傲慢地等着苏轻宛讨好她,没想到苏轻宛清点过东西,下了逐客令。 “二姐姐,三姐姐还东西回来,你不仅没要,还送她们珠宝,为什么就待我如此刻薄?”陆云秀不满质问。 苏轻宛淡淡说,“我的东西,想送给谁,就送给谁,你管不着。” 陆云秀气急败坏,又奈何不了苏轻宛,拂袖而去,扭头去找林氏告状。 苏轻宛命人把东西都搬回去,收拾妥当后带绿竹出门,嫁妆掌握在手中,商铺自然也要收回来。 主院内,林氏听着陆云秀的哭诉,脸色不虞,心想谢昭兰真是反了天,竟是一点脸面都不给她们母女。 她被陆云秀哭得心烦,敷衍几句,又拿自己的嫁妆贴补陆云秀,总算把女儿哄好,陆云秀走后,林氏身边的陈嬷嬷说,“大少奶奶心里怕是有怨气,刻意针对夫人和四姐儿。” 林氏头疼得要紧,一大清早不消停,全是烦心事,她捏了捏眉心,“你觉得……她真的是谢昭兰吗?” “性子是变了,说软话办硬事,一点亏都不吃。可老奴瞧着那张脸,那气质……确实是大少奶奶。”陈嬷嬷如实说。 林氏沉着脸说,“除了脸,处处不一样,脾性,语气,饮食习惯,哪点有谢昭兰的模样,怕是不知哪来的贱婢,装神弄鬼。” “我的夫人啊,你心中就是有气,也要忍着点,不管她是不是……都有长公主撑腰。” 林氏何尝不明白,若仅是救驾有功,怎么能得那样一道圣旨,庇护全族,定是非一般的情分。 “她仗着长公主撑腰,强势霸道,李雪樱又蠢脾气又坏,都不是省油的灯,枫哥儿这日子难过,不知道要斗成什么样,当初答应这门亲事,本以为能攀上伯爵府,如今,不结仇就算好的。”林氏恶狠狠地说,“谢昭兰,怎么能死而复生呢!” 陈嬷嬷慌忙劝说,“夫人,您心中再有不满,也要忍过这段时间,深宅大院的……大少奶奶没吃过苦头,没得到教训呢。” “是,不管她是谁,我都会揪出她的狐狸尾巴,只不过如今她有圣旨庇护,我先避其锋芒,等风声过后,有她好看的!” 第14章 御下 苏轻宛带着绿竹去谢家商行,谢家是江南第三大茶商,民间允许贩卖茶叶已开放数十年,淮南盛产茶叶,在没开放前就有商贩偷偷贩卖。谢家自立门户,又开放经营后,借着淮南的关系发展迅速,成了一代茶商。根基主要在南方,京中的各个领域都有权贵瓜分,谢家生意就比较零散,种类却繁多,除了茶,有绫罗绸缎和成衣,酿酒和三家大酒楼。谢家总行在南北街上,管事的姓谢,算是本家,血缘比较远,掌柜们每月都会来商行对账,开会等。 苏轻宛来时,谢敏也不算震惊,陆家长媳死而复生的事在京中传遍了,且陆枫大婚闹出这么大的风波,做生意的耳目灵通,自是知晓,谢敏就知道东家一定会来商行。 谢家在京中大大小小的掌柜有十二人,苏轻宛昨夜已派人来通知今天全要到场,除了谢敏,只有四位掌柜来了,其中有一位是女掌柜,管酒楼的。 谢敏年过四旬,身材瘦小,有一双非常明亮的眼睛,用其他掌柜的话说是短小精悍,谢家家主上京次数屈指可数,京中商行大小事务都是谢敏做主。 苏轻宛与他打过招呼后进了内堂,几名掌柜都起身和她见礼,目光探究,又好奇,十几名掌柜都参加过谢昭兰的葬礼,谢家也出过讣告,好端端的又死而复生,难免会令人惊诧。 苏轻宛说,“其他掌柜怎么还没来?” 谢敏笑着说,“许是有什么生意绊住,一时脱不开身,大姑娘有什么吩咐,告知我一声,我会交代下去的。” 一两人未到场,或是被绊住,大半的人都没来,那就没这么简单。 苏轻宛神色淡淡的,“今天聚齐诸位是为了告知一事,日后谢家人登门采买,按价收钱,我们做生意的一视同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也不必向林氏献银。” 谢敏和掌柜们震惊了,京中商铺大多是谢昭兰的嫁妆,自她嫁给陆枫后,陆家人来采买都大着她的名号,林氏更是贪婪,数次向谢昭兰施压,谢昭兰想花钱消难,令诸位掌柜记账,月中她自己花钱一次结清。 这规矩陆续维持到谢昭兰逝去,在她逝去的这一年里,林氏几乎霸占所有商铺,花钱都不必记账,谢家的京中产业几乎沦为陆家所有。 掌柜们面面相觑,谢敏竟有一分不耐之色,苏轻宛喝着茶,微垂着眼眸,心中宛若明镜般。 “大姑娘,我们也知道您在陆家受了委屈,要断了他们的钱银。只是行商有行商的规矩,我们供养着陆家,其实也算是一种冰炭敬。京商要寻求京官庇佑,就要有敬,花钱了事,陆家也能庇佑我们不受滋扰。大姑娘您素来不过问生意上的事,做事欠妥了,依我看,这钱还是继续供着的好。” 谢昭兰是谢家精心养大的长女,生意上的事耳濡目染,会看账簿,也会经商之道,嫁到陆家后掌管中馈,日日为了陆家事忙得不可开交,没有精力管京中生意,全权交给谢敏。 谢敏仗着长辈的身份经常给谢昭兰说教,让她在家孝顺公婆,对夫君恭顺,不要抛头露面管生意上的事。 苏轻宛如何听不懂他话里的轻慢与贬低,微微蹙眉问,“谢敏,谢家商行,你是东家,我是东家?” “自然是您!”谢敏笑呵呵地说。 “既然我是东家,何时轮到你来教我做事?”苏轻宛脸色微沉。 谢敏笑容一僵,板起了脸,“大姑娘,您是东家,可没有我们这群掌柜辛苦经营,费心打点,京中生意能这么红火吗?您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在家享福,坐着数银子,是我们在外走南闯北,风吹日晒。如今您为了一时之气要自毁根基,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闯祸。” “你还真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随你哄骗呢?谢家商行在京中立足多年,何时需要陆家的庇佑,冰炭敬,那是给陆家的吗?如今莫名多出一份冰炭敬,还是最大的一份,你来告诉我,为什么?”苏轻宛沉声问,“难道是你们从中牟取利益?所以人人遮掩,处处相互?” 谢敏脸色有些尴尬,转而又恼羞成怒,“大姑娘,你休要血口喷人,当初是你给陆家记账,陆家索要银子,您也没拦着,如今都成我们的过错了?” “我做错了,我认,这些年我也是走私账,平了商行的窟窿,如今我不想给,这也是命令。”苏轻宛淡淡说,“能做到吗?” 谢敏当总掌柜这么多年,自视甚高,又非常要脸面,怎么会允许苏轻宛挑衅他的权威,“大姑娘,您这三年来养了一条贪婪的蛇,养大了胃口,如今要断了口粮,它怎能愿意?我们开门做生意的,经不起折腾,花钱消祸,您又何必自讨苦吃。” “出了事,我担着!”苏轻宛沉声说,“生意上的事,或许我不懂,可我的钱,我不想给谁花,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来人,通知所有的掌柜,一盏茶的时间内,全部来南北街,谁没来,这掌柜就别当了,谢家庙小,供不起大佛。” 苏轻宛怎么说都是东家,她的话有一定的分量,很快就有人去找掌柜们。 谢敏冷笑嘲讽,“你一个闺阁家的姑娘,看得懂账簿吗?知道商行怎么经营运转吗?离了我们这群掌柜,京中的生意不出半个月就黄了。” 苏轻宛神色平静地看着他,“谢敏,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本事,这么多年京中生意蒸蒸日上,都是你的功劳。” 谢敏神色倨傲,一副居功自傲的模样,偏偏还口不对心地说,“是我们所有掌柜的功劳。” “诸位掌柜走南闯北,奔走应酬,确实很辛苦。可诸位别忘了,谢家商行成立之初,诸位尚未出生,谢家商行家户喻晓时,诸位还年幼。你们在商行如日中天时而来,拥有先辈的经验,有谢家的人脉,换成任何一个人,都能做得好。”苏轻宛的语气平稳且有力,一个巴掌一颗糖,“你们娶妻成家,生子满月,谢家也不曾亏待过你们。” 换言之,是谢家给了他们最好的平台,发挥他们的才能,并不是他们的才能带来谢家的兴旺,谢家这么多年来也没亏待过这群掌柜。 第15章 人心 苏轻宛看着年轻又稚气,气势却很强硬,恩威并施,几名掌柜又惊又疑,他们接触过的谢昭兰性子软,也随和,对掌柜们也是非常敬重不曾说过半句重话,掌柜们面面相觑。 一名掌柜说,“大姑娘,您看得懂账簿吗?” “我是谢家女,父亲自幼教我管家理账,自是看得懂,当初撒手不管,是我年纪小,受人哄骗,又被陆家琐事绊住了手脚,空不出手来管罢了。” 她被带去西南后,养在西南王府,十二岁就代西南王妃管家,跟着大总管学着管理西南属地的产业。西南重镇到西域的丝绸之路的建成,生意铺开,她皆有参与,西南与邻国互市也是她积极奔走打通,西南属地那么大的产业她管起来井然有序,谢家在京中这点产业她完全不放在眼里。 “你一个养在深闺的姑娘,哪懂得生意上的事,京中产业年年有盈利,您有银子进账,我们也尽心尽力,大姑娘何必要横插一脚。”谢敏阴阳怪气。 苏轻宛冷了脸,“谢敏,是我说的不清楚,还是你听不懂?哦,对了,差点忘记。你的小女儿与林家议亲,他是林氏的亲外甥,所以我要断了陆家的银钱,你很着急,怕挡了你家姑娘的姻缘?” 谢敏脸色大变,这门亲事刚议,还没定下,大姑娘怎么消息如此灵通? “大姑娘,你休要胡言,败坏我家姑娘的清誉。” “你们几人先出去,我与谢敏单独说几句。”苏轻宛声音很轻,语气却非常干脆利落,生意场上都是人精,掌柜们一眼就看出苏轻宛是那种上位者的姿态,习惯了发号施令。 几名掌柜鱼贯而出,仅剩谢敏,谢敏也看出来了,心口打鼓,又想着谢昭兰养在深闺,就算厉害,也需要帮手,要管辖京中所有的产业,必然要他协助,说不定是私下求和的,如此一想,态度也就傲慢起来。 “没有议亲最好,免得瓜田李下说不清楚,陆家的事我已有决断,不必再议。我也不挡人姻缘,只是丑话说在前头,你女儿若与林家真的定了亲,你就另谋高就,我眼里揉不得沙子,上令下行,谁若忤逆,谁就走人。” 谢敏察觉到苏轻宛语气里的强硬,并非虚张声势,当下心中惊了惊,大姑娘是和陆家闹掰了,一点情分也不给了。 “大姑娘,我为您父亲挡过刀,留过血,为了护着茶叶闯过土匪窝,立下过无数功劳,您要赶我走,必然寒了所有人的心。”谢敏胸膛起伏,气得搬出谢家家主。 苏轻宛说,“你对父亲有过救命之恩,父亲允你进族谱,赐你谢姓,你本是饥不果腹的流民,如今家财万贯,妻子出身名门,儿子已中秀才。父亲没亏待过你。可你呢?我早就派人查清,这三年你仗着我少不更事,上瞒下骗,光是绣风楼你就昧下白银两千,你认不认?” 谢敏膝盖一软,惶恐地看向苏轻宛,在他印象里柔和温良的大姑娘,冷着脸沉默地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满是凉意与肃杀。 “大姑娘……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得多。”苏轻宛淡漠说,“我给你两条路,一,念在你劳苦功高的份上,我整理账目后,亏空多少,你填补上来,体面地离开商行。二,你若想要继续留在商行,断绝与陆家的关系,一心一意为谢家效力,那些亏空当是我给你姑娘的嫁妆,如何选,在你!” 不管选哪一条路,苏轻宛都给他一条活路。 谢敏心情复杂,“大姑娘既知道我贪了钱,不去告我吗?” “水至清则无鱼,东家年幼不管事,掌柜哪有不贪的。可我看京中的铺子繁荣,热闹,每年都有盈余,是你管得好。”苏轻宛张弛有度,“谢家与你主仆多年,恩义深重,即便是你要走,也是好聚好散。” 谢敏红了眼,愧恨交加,“大姑娘,陆家势大,陆家三郎是天子近卫,锦衣卫副指挥使,监察百官,权贵侯爵都给三份薄面,我攀附陆家也是为了商行。您与陆家若离了心,我们最怕的是陆家三郎,锦衣卫要是给我们商家找麻烦,我们是经营不下去的。” “谢家生意在京中这么多年,自有人脉,震得住锦衣卫,你放心。” 谢敏擦了擦眼角,定定地看着苏轻宛许久,沉声说,“姑娘处事作风与往日大不相同,我也念着谢家的恩情,不想当那忘恩负义之人,既是姑娘如此笃定,我定会遵照姑娘命令,亏空的账目,我也会责令所有人填平,也盼姑娘真能护得住商行。” “好!”苏轻宛起身,给了行了一礼,“我是你们的东家,天塌下来,我会扛着。” 有了谢敏的臣服,其他掌柜不敢有异议,谢敏本来就是总掌柜,颇有威严,苏轻宛真要贸然赶走他,商行必然大乱,收服他才是上上策。 苏轻宛简单地说了自己的命令后,又与掌柜们开会,要求他们对产业进行整改,陆陆续续说了一个多时辰。 谈过生意后,她又见了牙婆,林氏给梅兰苑送了几名婢女过来伺候,苏轻宛不想她们靠近主院,绿竹在她谈事时找了牙婆,带了几名婢女回来。 会拳脚功夫,身形健硕且有力,苏轻宛简单地问过话后挺满意的,回梅兰苑时全带上。 她采买的婢女,卖身契都在她手里,必然会听她的话,消息很快就传到林氏耳朵里,林氏愠怒,又无可奈何,婢女供养又不花陆家的钱,且梅兰苑伺候的人都被遣散,苏轻宛添了人她也不好说什么。 苏轻宛梳洗过后,李奶娘已备了几道菜,荤素皆宜,梅兰苑内静悄悄的,苏轻宛用过膳后看带回来的账本。 一连两日,苏轻宛除了按礼数去林氏院里请安,被阴阳几句,都在梅兰苑看账本。陆枫和李雪樱回门,林氏备了厚礼,好话说尽,盼着李雪樱多能提携陆枫,体谅大婚之日的风波。 绿竹说,陆枫与李雪樱回来时春风满面,向来伯爵府也没为难他们,甚至对陆枫还挺满意。 第16章 管家权 苏轻宛挑眉,陆枫此人八面玲珑,又生的好看,考上进士也是真才实学,事成定局伯爵家是不好发作的,想要李雪樱过得好,他们甚至会提携陆枫。世家门阀都要脸面,未婚有孕的事恨不得捂一辈子,谁也不愿声张,只能是息事宁人。 深夜,婢女轮流换班,绿竹安排一人守夜,其余人回房休息,苏轻宛在看账本,一边看一遍打算盘,内室都是算珠碰击的声音。绿竹捧着一瓶开得鲜艳的姚黄牡丹进来,神色兴奋。 苏轻宛惊艳,“何处寻来的?” 绿竹坐到暖塌上来,把花瓶放在窗台上,晚风徐徐吹来牡丹花香,苏轻宛也欣赏着极品牡丹花,罕见的有几分笑意。 她极爱牡丹花,多年前的淮南王府内有一片牡丹园,黄,白,红,粉皆有,每到花期淮南王府会办赏花宴,姑娘们簪花玩耍,好不快乐。 西南牡丹品种较少,她在别院也种了一片,以解思念。那是漫长的岁月中,除了仇恨,苦闷外,唯一的精神寄托。 “今天闲来无事,我在陆府逛了一遍,竟发现一处院子内种满牡丹,姹紫嫣红格外好看,那院子又没人,我想着姑娘喜欢,就偷偷摘了几枝回来给姑娘品鉴。”绿竹机灵地眨眨眼。 两人坐在暖塌前,窗户大开,初夏时节天气闷热,一轮玄月高挂苍穹,繁星成河,衬得牡丹花格外鲜艳耀眼。 苏轻宛想起幼年时与姐姐在牡丹园中嬉戏的热闹开心,如今阴阳两隔,不免伤怀。 绿竹说,“姑娘,梅兰苑内空荡荡的,瞧着真冷清,姑娘喜欢牡丹,我们种一片牡丹如何?” 苏轻宛敛去情绪,轻声说,“我们在陆家住不长久,下一个花期前就会走,不必折腾。” 绿竹想了想,点头说,“也是,那就不折腾了,我隔日摘几枝给你赏玩。” 苏轻宛继续算账,算珠打得飞快,绿竹活泼机灵,与府中的婢女们关系处得好,消息非常灵通,她笑着说,“今日陆家出门采买的人都碰了钉子,掌柜们齐心协力,陆家采买的人用陆少卿来压人,掌柜也怼回去,势必要他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休想白嫖,铺子前围了许多人,指指点点的,那人灰溜溜回来,回报给林氏,林氏在院内发了好大的火,骂姑娘狭隘记仇,仗钱欺人。” “陆少卿俸禄折合银钱不足百两,陆云秀一套夏装和满头珠翠便要百两,全家吃穿用度,月钱,又养着八十仆役。每日花钱如流水,何况她又学了京中侯爵权贵的做派,喜欢办各种席面,向上结交,她当然希望我继续供着他们这种富贵奢靡的生活。”苏轻宛嘲讽。 “就是乡野农户都不好用儿媳嫁妆,陆家是书香门第,自诩清贵,却用儿媳嫁妆数年,贪婪如蛇,真是脸都不要了呢。”绿竹唾骂。 “我可不像姐姐这么好欺负,贪了多少,我定要他们全都吐出来!”苏轻宛语气淡漠,轻声说,“熄灯睡吧,明日有好戏看了。” 翌日一早,苏轻宛刚用过早膳,林氏派人来请,语气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苏轻宛漠然,不与婢女计较,绿竹拿上账簿随着她一起去林氏院内。 在院外碰上李雪樱和陆枫,李雪樱穿着一件水红色的对襟襦裙,容光焕发,娇媚如花,与陆枫并肩而立宛若璧人,新婚佳偶,恩爱缠绵,李雪樱还得意地朝苏轻宛也看去,挽着陆枫越发亲呢。 苏轻宛反应冷淡,绿竹倒是一副气呼呼的脸色。 陆枫牵着李雪樱往里走,苏轻宛信步在后,陆枫丝毫没把发妻看在眼底,几人到了堂内,林氏病恹恹地坐着,没什么精神气,陆枫关心几句,林氏说吹了风,有些头疼。 陆枫心疼母亲,转头训斥苏轻宛,“昭兰,母亲病了,你为何不来侍疾,哪有一点当儿媳的样子。” 苏轻宛淡淡说,“母亲又不是只有一位儿媳。” 林氏咳了几声,李雪樱掩面蹙眉,难掩嫌弃,她怎么可能侍奉林氏,林氏把她有孕的事告诉谢昭兰,她心中还记恨呢。 “母亲病了,向来是你侍奉,我有孕在身,可不想过了病气。”李雪樱与林氏有了龃龉,说话也甚不客气。 林氏知道娶一名高门儿媳,她就摆不了婆婆的款,只是没想到李雪樱竟当面都露出嫌弃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陆枫自是护着李雪樱,脸色难看地说,“昭兰,即日起,你就在母亲院内侍奉,直到母亲病愈。” 苏轻宛冷笑,不置可否,林氏是真病,还是假病还不好说。 “好了,我就是吹了风,头疼罢了,闹哄哄的成什么样子,今日叫你们过来是有正事要说,都坐下吧。”林氏又咳了几声,陈嬷嬷在旁宽慰她莫要忧思,仔细着身体,陆枫也附和着,母慈子孝。 苏轻宛连茶盏都没碰,坐着出神,也没主动接话。 陆枫问,“母亲寻我们来有什么事吩咐?” 林氏总不能告诉陆枫说谢家商行不愿再供日常吃穿用度,也断了钱银,陆枫是读书人,不懂茶米油盐贵,书房的文房四宝,盛夏每日供的冰饮,他在官场的人情往来都需要庞大银子,他只管伸手要钱,又怎么懂得钱的来处。 林氏痛苦地揉着额头,又几分痛苦之色,轻声说,“自昭兰嫁到我们家,一直是她操持家务,掌管中馈,母亲也没操过半点心。这一年昭兰不在母亲才管起家中琐事,枫哥儿大婚,母亲是日夜操劳,如今病了,实在是管不动,昭兰,既然你回来了,这管家之权,母亲还是交还给你吧。” 苏轻宛早就预料到林氏要说什么,目光看向对面的李雪樱,她果真变了脸色,管家之权在谁手里,就代表着谁是女主人,是父母倚重之人。李雪樱与她处处较劲,必然会争。 “母亲,这管家之权,怎么能交给谢昭兰?”李雪樱不悦,伯爵府的管家权在她母亲手中,她是氏族大家养出的闺秀,也学过管家。嫁到陆家前,母亲也叮嘱过她要帮扶婆母,拿到管家之权,这才能真正地掌控一个家族。 在她眼里,谢昭兰身份卑贱,怎配管家?若是谢昭兰管家,诸事都要听从她的安排,李雪樱只觉得犯恶心。 第17章 屈辱 林氏说,“管家之权一向交给长媳,昭兰掌管中馈数年,稳重从容,家中井然有序,继续交给她,母亲也放心。” “是,都听母亲安排!”苏轻宛做出一副恭顺的模样。 李雪樱蹙眉,“不行,我不同意,我也是长媳,与谢昭兰不分大小,为什么管家权交给她?” 苏轻宛自然要装成一副与她争的模样,“李雪樱,出门打听打听,谁家平妻能越过正妻。再说了,你有身孕,胎都没坐稳,我还等着你生个儿子过继给我。不必这么操劳吧,还是子嗣重要。” 李雪樱被气得头昏脑涨,虽说生个儿子过继是她和陆枫商议过后的权宜之计,可苏轻宛这么说出来,把李雪樱刺激不轻,她恶毒地想,在儿子出生前,谢昭兰就必须死,她十月怀胎的儿子怎么可能喊谢昭兰母亲。 谢昭兰如今又要和她争管家之权,李雪樱怎么会让步。 林氏坐山观虎斗,悠然喝茶,头也不疼了,身体也舒坦了,她有两位带着丰厚嫁妆的儿媳,没了谢昭兰,还有李雪樱,无论如何,这钱都要花在陆家。 “谢昭兰,你出身商贾,又长在江南,满京城的公爵勋贵,你认识几家?氏族门阀间的姻亲关系,利益纠葛,你又了解多少?你来掌管中馈,发出去的请帖,满城公卿之家谁愿意赴宴,你拿什么与我争管家之权?”李雪樱出身氏族门阀,语气间满是轻蔑和傲慢。 苏轻宛红了眼眶,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母亲,我管家数年,不曾犯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母亲信任我,希望我继续掌家,我也想略尽绵薄之力。可既然李雪樱自诩名门,比我擅长中馈,那就交给她好了。可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李雪樱力有不逮,就是求我,我也不会再接回管家权。” 林氏被苏轻宛这一做派弄懵了,本以为谢昭兰停了钱银是与陆家离了心,她才会算计李雪樱,把烫手山芋丢出去,没想到谢昭兰竟是有意管家权的。李雪樱嚣张骄纵,哪有谢昭兰好拿捏,何况论嫁妆,伯爵府虽是勋贵之家,若论富,哪比得上江南巨贾谢家。 李雪樱这性子又如此跋扈,这管家后愿意和昭兰一样弥补亏空吗? 林氏不免有些后悔,她想安抚苏轻宛,留条后路,李雪樱说,“我十岁跟着母亲学管家,你都能管好,我如何管不好。母亲安心养病,家中一切都交给我。” 不蒸馒头争口气,她不会输给谢昭兰。 她管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停了梅兰苑的月例,到时候看谢昭兰怎么来求她。 陆枫心中宽慰,心想着雪樱不愧是名门之后,识大体又懂事,有她掌管中馈,结交氏族,他的青云路定然平坦通顺。 “家中诸事繁琐,雪樱,你要多费心,若有不懂就问母亲。” “夫君,我定好好管家,令你无后顾之忧,你踏踏实实为朝廷办事,家中事我定会办得体面妥帖。” 陆枫动容,感慨说,“娶妻如此,是我陆枫之幸!” 林氏欲言又止,看着也陆枫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如鲠在喉,只觉得头昏脑涨。虽说她是有意算计李雪樱,可……李雪樱被谢昭兰三言两语激得这么快接了管家权,她也没想到。 苏轻宛轻笑,“既然你接了管家权,有些账先算清楚,陆枫给你下聘时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金银器具等折合白银八千两。你们成婚时,又支了白银五千两,总共是一万三千两,这笔钱是你来还,还是母亲来还?” 林氏,陆枫和李雪樱齐齐变了脸色,陆枫脸色铁青,“我下聘时的礼单是母亲准备,是陆家的私产,娶亲也是公中出的钱,谢昭兰,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用妻子的嫁妆去下聘办席。” 苏轻宛淡淡说,“绿竹,给他看账簿。” “是!”绿竹把账簿递给陆枫,陆枫看了一眼,是林氏向李奶娘支的银子,且写了欠条,盖了章,是母亲的字迹,也是她的私章。 陆枫震惊地看向林氏,“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李雪樱更觉受辱,夺走账簿细看。 林氏犹如被打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恼羞成怒,“昭兰,我们都是一家人,用你一点钱,你何苦计较。” 林氏此时看苏轻宛满眼厌恶,谢家只是商贾,能攀上官宦之家,已是天大的福气,谢家的钱当然要孝敬陆家,谢昭兰一个女流之辈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苏轻宛神色微冷,林氏平日里是一个威严,沉稳的后宅妇人,颇有手段,最看重脸面,如今被拆穿用儿媳嫁妆,又想道德绑架,一点脸面都不要。 “母亲,陆枫刚说七尺男儿,怎么能用妻子的嫁妆下聘办席,这要传出去,他的同僚怎么看他,陆枫日后怕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嘲笑,大婚之日闹的笑话还不够,又要添一桩吗?” 陆枫脸色难堪至极,他是想要攀附权贵,平步青云,却是最要脸面的,若是被人知道自己用了妻子嫁妆娶平妻,他这辈子都别见人。 “母亲,把钱还给她。”陆枫厉喝,胸膛不断起伏。 林氏眼前一黑,这要往外吐一万多两,简直是要她的命,她这几年威逼利诱要谢家商行孝敬,也没有这么多银钱。 “母亲,你愣着做什么,给她银票,你要害儿子在外遭人耻笑吗?” 林氏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疼,怒极反笑,“枫哥儿,下聘时母亲就同你说过,你娶继室,不必太过张扬,聘礼过得去就行。是你要脸面,要给雪樱体面,如今聘礼都在雪樱那里,为何是母亲来还?” 李雪樱刚看完账簿,都要气炸了,陆家当初下聘,满堂的红彩,家中姐妹谁不羡慕她,虽是低嫁,可陆氏本家是勋贵,陆枫虽是旁支,也算沾亲带故,又是书香世家,陆枫模样出众,年纪轻轻又中进士,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模样又俊俏。下聘又如此丰厚,李雪樱得意炫耀,也觉得自己嫁了好人家。 谁知道……竟是用谢昭兰的嫁妆!! 她自出生就没受过这种屈辱。 第18章 算计 李雪樱都想大逆不道地骂林氏无耻,她忍无可忍,“你家娶妻下聘,如今要我归还聘礼,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是啊,母亲,聘礼给雪樱,那就是雪樱的,怎能让她还呢?”陆枫再怎么不食烟火也知道聘礼给了女方,就是女方的。 苏轻宛慵懒后仰,轮到她有闲情逸致喝茶看戏,绿竹还给她添了一杯热茶。 林氏被气得眼前发黑,只能向苏轻宛发作,“昭兰,你和枫哥夫妻一体,他娶平妻,你本就该出钱,谢家也不缺这点银子,你就别揪着不放。” 苏轻宛合上茶盖,淡淡说,“取钱时,母亲说是借,有借就有还,况且您也不曾知会过我,陆枫说我们夫妻情分已尽,李雪樱在喜堂上要娶我性命,这笔钱我是万万不愿出的。” 林氏揉着头,一副疼得要晕过去的神色,陈嬷嬷说,“大少爷,两位少夫人,夫人身子骨弱,又在病中,你们就不要气她了。” 李雪樱气得浑身都在抖,一眼就看穿林氏是装的,她对林氏早就不满,先是给谢昭兰透露她有孕,逼得她留在陆家,如今知道聘礼是谢昭兰的嫁妆,李雪樱更是怒不可遏。 “母亲,你别装头晕,这事必须说清楚,陆家下聘,你们拿谢昭兰的嫁妆来羞辱我是什么意思?”李雪樱虽心狠手辣,却是真正的氏族养出来的姑娘,心高气傲,受不了这种羞辱。 林氏嫁到陆家多年,老太君对儿媳温和,从不磋磨,谢昭兰温柔忍让,她早习惯了摆婆婆的威风,何时被儿媳指着鼻子骂。只觉得心脏绞痛,脸色煞白,气得说不出话来,“我是你婆婆,你竟敢如此说话?嫁人前,李家没教为人儿媳的规矩吗?” “规矩是规矩,情理是情理,你拿一个死人在嫁妆给我下聘,置我于何地?” 陆枫夹在其中,左右为难,迁怒苏轻宛,“昭兰,只是一万多白银而已,你何苦咄咄逼人?” 苏轻宛冷冷地撇他一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说了,你娶妻,我花钱,你当我是冤种?” 陆枫被怼得哑口无言,苏轻宛轻飘飘地问李雪樱,“李雪樱,你不会贪我的嫁妆吧?” 李雪樱听出她的嘲讽,咬牙切齿说,“你当我是什么人,会贪你的嫁妆,既然账目清楚,母亲也不反驳,八千两我今日会命人送到你院内。陆家娶亲的花费,那就不关我的事。” 苏轻宛挑眉,算是高看她一眼,“好,陆家娶亲的五千两,母亲还我。” 李雪樱也没放过林氏,一字一顿,“聘礼既是谢昭兰的,我还了她,可当日陆家下聘时的礼单,母亲要一件一件补给我。” 林氏,“……” 她眼一黑,是真的气晕过去了。 林氏被气晕过去,陈嬷嬷着急忙慌去请大夫,李雪樱被气得不轻,也没留在院内,面子功夫都不做。苏轻宛更不想留下来讨嫌,带着绿竹回梅兰苑。 绿竹看了一场好戏,神色激动,“林氏求来的高门儿媳,如今吃到苦头了吧,果真是因果报应。” “林氏今日把李雪樱也叫来,就是算计她的,她知道李雪樱必会和我争管家权,李雪樱不知道内情接下管家权,等发现是一个烂摊子,自然就想明白,她和林氏自大喜之日起就有龃龉,如今是越来越深,就让她们狗咬狗。” 李雪樱不择手段,宁愿杀了姐姐也要抢来的夫君和陆家,真以为是什么洞天福地呢,她要李雪樱自尝苦果。 林氏治家多年也颇有手段,她院内的事没传出半点风声,李雪樱是有傲气的,晌午过后,芳华苑就派人送来八千两银票,绿竹验过真伪,收了银票,苏轻宛都没出面,那婢女觉得苏轻宛怠慢李雪樱,气呼呼地走了。 绿竹翻了一个白眼,真若论身份,我家姑娘在西南是一言九鼎的大郡主,李雪樱算哪根葱! 绿竹拿着银票一路哼着小曲进内室,苏轻宛仍在算账,绿竹捧着银票高兴地说,“李雪樱还算爽气,八千两说给就给了。” “她的陪嫁也就万两白银,我就等着看她怎么管陆家这一烂摊子。” 绿竹觉得八千两是飞来横财,想要狠狠地花一笔,“姑娘,你想吃什么,想用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没什么想要的,你想要什么,想玩什么自己买去吧。” 绿竹高高兴兴去出门了。 没一会,婢女来报,说林氏要她去侍疾。 苏轻宛微微蹙眉,林氏是真一点都不消停,磋磨不了李雪樱,又想来拿捏她,苏轻宛轻嗤一声,吩咐李奶娘把账簿放好,她挑了两名新采买的婢女带在身边。 京城还不到最闷热时,屋内已放了冰,有婢女拿着纱扇轻轻地扇风,徐徐凉意减缓室内的燥热。 苏轻宛撇了一眼,好大一缸冰,真是奢靡。 越过屏风后闻到一股药味,陈嬷嬷在里屋伺候着林氏,床边的矮几放着一碗药,林氏嫌药苦不爱喝,正病恹恹地靠着软枕,看着有几分憔悴,还真被气病了。 “母亲!”苏轻宛行了礼。 陈嬷嬷不动声色地瞪她一眼,陈嬷嬷说,“大少夫人气性是越来越大了,夫人病了,竟要三催四请才来侍疾,真真是不孝。” 苏轻宛淡淡说,“母亲病了,我曾花重金请大夫,日夜伺候,事事亲为,母亲也没念过我的好,想来母亲是不大愿意与我亲近,我也不想过来讨嫌。” 陈嬷嬷碰了一个软钉子,心中不痛快,谢昭兰性子软,林氏身边的老婆子没把她放在眼里,时常训诫早就成习惯。苏轻宛顶嘴时,陈嬷嬷想要再出言教训,却看到苏轻宛沉静如水的眼眸,波澜不惊却又锋芒毕露,她不由自主地觉得恐惧,脖颈微凉,竟说不出半句话。 好重的威压! 林氏抬手,陈嬷嬷噤声,战战兢兢地退出内室,心中暗惊,一年未见,大少夫人的气势真的好生吓人。 林氏放软了声音,“昭兰,你嫁到陆家三年,母亲待你如亲生女儿。免了你的晨昏定省,不曾给你立过规矩,管家权也交给你,给足脸面。满京城的公卿侯爵家都找不出比母亲更和善的婆母,你出身商贾,陆家是官宦之后,枫哥儿有锦绣前程,对你钟情,非你不娶,母亲明知你对他毫无助力,也同意这门亲事,只盼你们和睦恩爱。若因枫哥儿娶了李雪樱,我们婆媳离心,母亲真的很难过。” 第19章 陆璟 苏轻宛对林氏观感很复杂,陆家能有今日兴盛离不开她的助力。陆氏是百年氏族门阀,族中出过两朝皇后,三位丞相,人才辈出。陆少卿父亲这一脉血缘极远,没有沾亲带故。陆老太爷过世得早,仅老太太拉扯着儿女艰苦度日。林氏嫁到陆家时,陆少卿仅中秀才,尚未中举。因家贫在寻常书院读书,林氏抛下脸面与陆氏本家结交,不知受过多少磋磨与讥讽,总算得到当年的陆氏大夫人一句话。陆少卿兄弟前后都被送进国子监,兄弟两人极其争气,没有辜负林氏苦心,先后中了进士,踏进官场。 若没有林氏当初舍下脸面,卑微求人,没有陆家兄弟的青云路。因此陆少卿很尊重发妻,哪怕与周姨娘情投意合,也不曾宠妾灭妻。林氏也没有打压过庶出子女,虽有偏心,却从不磋磨。 长子娶妻后,交出管家权,出门应酬常带着谢昭兰,教她为人处世,管家理事,谁都夸她是一个好婆婆,慈爱贤惠。 苏轻宛心想,林氏不仅精明,有城府,且很会示弱。她这一席话说得真诚慈爱,可仔细听却足矣令出身商贾的姐姐自卑愧疚。换一个意思就是谢昭兰,我们家不嫌弃你们出身低微,能嫁到陆家是你高攀,你就该为陆家倾尽一切。 士农工商,商贾是末流之辈,给不了陆枫助力,反而会给他招来嘲笑,姐姐只会心甘情愿地为陆家散尽家财,做牛做马。 林氏就是这么拿捏姐姐的吧,如今觉得李雪樱不好拿捏,怕她和李雪樱同气连枝就来与她示弱。 “母亲说疼我,可我过世一年陆枫与李雪樱就成婚,谈婚论嫁需要时日,怕是我一下葬,你们就开始过合八字,选良辰吉日了吧。” 林氏心想她果真是对枫哥和李雪樱成婚心怀芥蒂,才会如此忤逆,林氏抹泪说,“母亲一开始是反对这门婚事的,我们家与伯爵府门第相差太远,偏偏李雪樱要嫁,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安平伯爵府,我们也只能听他们的话操办婚礼。昭兰,母亲心中是最疼你的。” 苏轻宛想要林氏与李雪樱狗咬狗,就没打算与林氏做戏,否则林氏就把她当成刀,她淡淡说,“母亲说什么都晚了,我也寒了心。” 林氏心中暗骂谢昭兰油盐不进,示弱不管用,她就说起利弊,“昭兰,枫哥儿和李雪樱新婚燕尔,感情正浓,她也有身孕,若生下麟儿,你的地位处境就很尴尬。母亲是过来人,听我一句劝,女人要在深宅生活,子嗣和夫君的敬重最是关键,你也不要和枫哥儿置气,免得真的生分。趁着李雪樱有孕,你要多讨枫哥欢心,将来有一儿半女,也不必过继李雪樱的孩子,孩子与自己血脉相连最亲近。” 不管眼前人是不是谢昭兰,只要她有了孩子,就是陆家人,到时去母留子,谢昭兰的嫁妆就全在她手。 “子女缘分乃是天注定的,成婚三年未有子嗣,或许我没有子女缘分。”苏轻宛声音更淡了,“母亲,李雪樱已把八千两银票送到梅兰苑,您欠我的五千两,何时给我?” 林氏愠怒,“昭兰,你管家数年,也该知道家里存余不丰,你又命谢家商行断了钱银,当真要做到这么绝吗?” “我若真的做绝了,就该问母亲要这几年管家后贴补的银子,母亲要与我一笔一笔算吗?” 林氏深呼吸,压住心中的怒火,“昭兰,你仗着长公主撑腰,如今与母亲说话也有底气了,不要忘了,你父亲虽是五品官,三郎却是锦衣卫副指挥使。你去打听打听锦衣卫是什么名声,谢家商行要招惹到锦衣卫,还能在京中立足吗?” 苏轻宛起身,“母亲在威胁我?” “我与你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利弊关系。”林氏笑着说,“三郎是我们陆家最出息的儿郎,我们也是三郎的后盾,你非要搅得家宅不宁,他也不会放过你。” 苏轻宛沉着脸回梅兰苑,绿竹外出未归,天气燥热,苏轻宛换了一间薄纱长裙,窗台上的牡丹花在烈日下开得更艳,抚平她一路躁动的情绪。 绿竹买了许多新奇的果子,又买了一只酱鸭子,还给苏轻宛买了京城时兴的首饰,满载而归,笑容满面。 她拉着苏轻宛到梳妆镜前试首饰,把苏轻宛夸成仙女下凡,天下第一美,苏轻宛满怀心事散去,被逗得开怀轻笑。 李奶娘端着两碗甜汤进来,放到暖塌上,招呼她们过来吃。 绿竹一边喝一边夸奶娘手艺好,苏轻宛也坐到暖塌上来。 “姑娘自林氏院内回来,心情一直不快,她欺负你了吗?”李奶娘问。 苏轻宛轻轻摇头,示弱利诱不成,威逼罢了,不算欺负。 “李妈妈,陆家三郎是什么样的人?你和秋香极少提起他。” 李奶娘想了想,缓缓说,“其实我们也极少见到他,张氏和三公子,三姑娘住在西苑,西苑那边有一个角门。三公子公务繁忙,极少在家,即便在家也走西苑那道门。这几年来,我们也是逢年过节才见到他。三公子少年时随陈大将军去北疆戍边,回京后进锦衣卫,平日里少言寡语,手段狠厉,二房那边的婢女都不敢传三公子的闲话。” 她又侧过身来,压低声音说,“三公子进锦衣卫后深受皇恩,林氏起了心思,把自己院内养得水灵的婢女往三公子院内送。隔日又被张氏送回来,林氏又不死心,想要把娘家的表姑娘嫁于三公子。两年前还接表姑娘来府中小住,张氏不想与林家结亲,谁知这表姑娘也是胆子大的,三更半夜竟借着酒意闯到三公子院内。二爷去得早,二房早年都是大房在照佛,三公子平日里对陆少卿和林氏也算敬重,按理说不看憎面看佛面,把人撵走就是。也不知道表姑娘是犯了他什么忌讳,被打得血肉模糊,丢出院外。陆少卿觉得他过于残暴,想拿家法来治他,三公子就拿官威来压。表姑娘伤是养好了,可腿也瘸了,林家不敢对三公子怎么样,却埋怨林氏,她和张氏也有了龃龉。” 第20章 锦衣卫 绿竹放下碗,心有余悸,“表姑娘只是去勾引他,就被打瘸了腿,好……残暴,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 苏轻宛暗忖,杀鸡儆猴,永绝后患,是一个心思深沉做事不择手段的。若非如此,绝无可能这么年轻就爬上锦衣卫副指挥使的位置。 林氏有句话说得对,她要把陆家搅得鸡飞狗跳,陆璟绝对不会做事不管,他们是打碎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 李奶娘说,“姑娘,我们能不招惹三公子,就不要去招惹三公子。” “他姓陆。”苏轻宛淡漠的语气里透出一股凉意,她要动陆家人,注定和陆璟为敌,这是无法避免的。 李奶娘出去后,绿竹敛去嬉皮笑脸,压低了声音,“姑娘,晨风说戌时三刻在南风楼等你,说有要事禀告。” “知道了。” 谢昭兰经商,常在外走动,陆家也不太管她,苏轻宛午歇过后带绿竹出门,先去商行巡视,谢敏说陆家人顾忌着名声,不敢闹得太凶,算是相安无事。朝廷命官是不敢做出强抢商行的事,林氏如今有李雪樱接手烂摊子,还不到山穷水尽时。 京城繁华,商贸云集,三更后才施行宵禁。 华灯初上时,南北街仍是人声鼎沸,极是热闹,南风楼就在南北街最繁华的地段,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酒楼。 苏轻宛来时,人声鼎沸,生意爆火,小二利落端盘上菜,厨房忙得热火朝天。南风楼一共四层,一楼大舞台歌舞不断,二楼招待寻常宾客,三四楼全是包厢雅间,招待京中富商权贵。主楼后有三栋二层小楼形弧形环绕,最右边一间是三进院,是掌柜与南风楼的厨师,小二们,卖艺歌女们的住所,另外两栋是为了招待不便在主楼用膳的贵客,环境非常私密。 这几栋小楼与主楼之间有环形空中走廊连接,建筑群中间有假山亭台荷花池,九曲回廊,形成庞大的建筑群,能用膳,也欣赏歌舞,可以说是纸醉金迷。 苏轻宛带绿竹上了四楼,进了最东边的雅间,绿竹随着她进门,刚关上门,一名身穿玄色束腰窄袖长袍的男子跪地行礼,“晨风参见郡主。” 男子二十出头,高挑俊秀,身材瘦削,或是常年夜行的缘故,皮肤有一种不见光的白。 苏轻宛单手微抬,晨风起身,苏轻宛问,“出了何事?” 晨风脸色严肃,“半年前朝科举舞弊案牵出淮南冤案,朝中有人替王爷喊冤,希望重审旧案,皇上震怒,抹了好几位大人的乌纱帽。三月前,西林进犯我淮南边境,有人说是朝中淮南王旧系勾结西林犯境,皇上秘密派遣陆璟前往淮南调查,一旦做实罪名,昔日王爷旧系怕是要被连根拔起,算算时日,陆璟也该到京都了。” “他不是去西南吗?”苏轻宛蹙眉。 “他改道去了淮南,皇上想要把淮南一脉连根拔起,陆璟去一趟淮南回来,就算没有证据,也会做成铁证。” 苏轻宛一手握着茶杯,滚烫的茶水透过瓷杯,烫红她的掌心,她却感觉不到疼似的,眼底一片暗红。 淮南王是唯一的异性王,是开国皇帝的结义兄弟。两年少年相识,感情甚笃,恰逢乱世,揭竿而起,登上皇权巅峰。 皇帝感念恩情,赐淮南封地,并有圣旨,后代子孙不得削藩。淮南王六代驻守淮南边境,掌十万精兵。恪尽职守,忠心耿耿地守着淮南,西南边境。六代边境主帅,十余年前三子夺嫡,燕王长女与淮南王世子有婚约,因而求淮南王出兵相助,淮南王戍边守疆,从不参与党派之争,拒燕王所请。 后燕王在夺嫡中落败被手足所杀,不曾想燕王儿子在叔伯们自相残杀后坐收渔翁之利,被立为太子,先帝驾崩后登基为王,尊燕王为景帝。朝中有佞臣揣摩其心意,联手策划淮南王谋反血案,九族被诛。 她的两位兄长恰好去了边境,听闻九族被诛,痛彻心扉,军营哗变,差点自立为王,真的坐实造反污名。三日后,西林大军进犯,她的兄长们放下私人恩怨,率军抵抗,战死沙场,至此淮南一脉仅剩她和姐姐。 如今淮南一脉仅剩她,父亲和兄长们故去已有十二年,皇上还想把脏水泼到他们身上,简直欺人太甚。 “郡主,留在京中的死士有八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京郊设伏杀了陆璟。”晨风眼底闪过一抹狠意。 越是紧要关头,苏轻宛越冷静。 她松开茶杯,轻声说,“这事说不通,皇上登基十二年,根基渐稳,父王曾是边境主帅,朝中一半武将是他的嫡系。这些年也有将军想要给父王翻案,皇上都轻拿轻放,皆因北疆与西南边境常年战乱,他还需将军们戍守边疆,不能自毁长城。西林大军刚刚犯境,更是他仪仗将军们的时候。若把淮南旧系连根拔起,寒了将军们的心,谁还替他上阵杀敌。” 晨风蹙眉,有些不安,“那陆璟去淮南做什么?” “我也不知,这几年朝中频繁有人要查淮南旧案,非我授意,或许皇上起了疑心。”苏轻宛是想要替淮南王翻案,这是她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做的事。淮南六代驻守边境,忠君护国,她决不允许父王背着通敌叛国,谋反篡位的骂名,遗臭万年。 可当年被诬陷时铁证如山,盖棺定论的谋反想要推翻,难如登天,十二年了,当年对父王忠心耿耿的将军们又有几人还想给淮南翻案尚未可知。 她北上寻找谢昭兰,是为了姐妹团聚,也是为了淮南王翻案,没想到姐姐被人暗害,眼下她分身乏术,且翻案时机未到,贸然行动只会以卵击石。 她上京时,西南王也要她按兵不动,静候时机,是谁在挑动淮南旧案? 苏轻宛一时也理不清头绪。 倏然,楼下传来阵阵尖叫声,紧接着听到有人喊着锦衣卫办案,行人退避,马蹄声震天,苏轻宛起身走到窗边往下看,只见一队锦衣卫飞马穿街而来,气势凶猛。 领头的人白马飞鱼服,腰佩绣春刀,身姿矫健,宛若一柄出鞘的剑。 苏轻宛眼角一缩,身体不由自主轻颤。 第21章 绣春刀 锦衣卫手段残暴,作风凶狠,名声极差。上至百官,下到平民无不畏惧躲避,也只有他们敢在闹市如此横冲直撞。 锦衣卫十余人在南风楼前停下,苏轻宛心口倏然一跳,数次生死危机后产生极其敏锐的直觉,她转头问晨风,“你带了几人来?” “六人,怎么了?” “分头撤离,快,他们冲你来的!” 晨风神色一沉,立刻转身离开雅间,绿竹关好了门,心惊肉跳,“姑娘,是不是弄错了?” “我也希望弄错了。”苏轻宛掌心全是汗,眼下她并不想和锦衣卫打交道。 偏偏她的直觉出奇的准,锦衣卫真冲着晨风来的,明显是认识晨风,晨风刚下上楼就与锦衣卫迎面撞上,瞬间打起来。 戌时正是南风楼最热闹时,食客众多,锦衣卫查案已有食客心惊胆战,不曾想他们在楼内打起来,殃及无辜,管弦丝竹声骤停,楼内宾客满楼之景破碎。很快就听到杯盘洒落,食客们惊慌逃窜的尖叫声,还夹着小二们喊着你们还没付钱的吼叫声。 晨风与领头的锦衣卫打起来,刀剑声不绝于耳,锦衣卫所有人围攻晨风,晨风越过三楼栏杆一跃而下。身穿飞鱼服的男子单手撑着栏杆随之跃下,两人灵巧落地后又迅速打在一起。锦衣卫手持长刀围攻晨风。 “留活口!”男子声音冷沉,不容置喙的命令。 晨风带了六名死士蹲伏在南风楼附近,因报过苏轻宛后,本以为苏轻宛会命他们出京伏杀陆璟,他把人手都带过来。晨风是死士首领,蹲伏在周围的死士们见状,纷纷蒙上黑色面巾,出面营救,很快打成一团。 苏轻宛带绿竹也到一楼来,躲在柱子后,锦衣卫来的是精锐,杀招凶猛又人数众多,明显落于下风,已有一人被俘,一人被长刀刺穿胸膛,倒在狼藉的杯盘中鲜血横流。 经年噩梦席卷而来,她的身体因恐惧而战栗,如被一块巨石死死压在雪地里,动弹不得,每一口呼吸都带起刺向心脏的尖锐疼痛。 苏轻宛想到淮南王府被灭门那日,中秋团圆日,淮南王六代在淮南封地,宗亲庞大,她的伯父,叔父和姑姑们都带着亲眷来王府吃团圆饭。突然就有一队身穿绯红官袍的锦衣卫闯进来,宣读圣旨后不由分辨挥刀就砍,那一把把绣春刀沾了血,砍断她亲人的脖子,年仅七岁的她带着堂弟在后院玩耍,出事后她的护卫迅速找到她,来不及把她带到密室,只能把她藏在房梁上,缩在那块御赐的忠烈满门的匾额后。 藏得高,看得远,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母妃,叔伯,堂姐,堂兄们被绣春刀砍死,刚刚与她一起玩耍的弟弟已成尸体躺在庭院里。他们甚至连她刚出生未满周岁的外甥也没放过,活生生地摔死在她面前。 刀锋过喉,九族被诛。 她躲在匾额后泪流满面,大受刺激昏死过去,等她醒来时天已全黑,扑面而来全是血腥气,闪电雷鸣,锦衣卫仍在掘地三尺地寻找活口。 领头的锦衣卫指挥使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闪电掠过黑夜,她看到绣春刀染了红,那是她族人的血。 这一幕是她经年盘旋不去的梦魇,每每惊醒夜不能寐,恨到想要冲进锦衣卫卫所,杀光这群鹰犬爪牙。 设局诬陷淮南王谋反的逆臣太多了,她滔天难掩的恨意急需要找到一个宣泄的对象,所以,她恨皇帝,恨锦衣卫。 如今,这群锦衣卫的绣春刀,又挥向淮南的死士们。 “姑娘,我们先离开。”绿竹拉着苏轻宛要走。 苏轻宛明白,她若走了,晨风等人必会落网,难逃一死,她低声与绿竹交代了声,绿竹犹豫过后快步离开。 楼内来不及逃跑的食客们全都找地方藏起来,瑟瑟发抖,都怕出来殃及池鱼,锦衣卫虽令人闻风丧胆,倒也没有挥刀向平民的毫无底线,食客们都想等风波过去再离开。 锦衣卫人数太多,晨风渐渐体力不支,怒吼一声分头走,死士不能全葬送在这儿。 领头的锦衣卫冷笑,“今夜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他低沉冰冷的声音如从地狱而来,穿透满堂血腥,带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他背对着苏轻宛,她只能看到他高大挺拔的背影,革带束腰,勾勒出一截窄腰。苏轻宛莫名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心口急跳。 晨风被逼到角落里,身上血迹斑斑,胸膛有一刀贯穿伤,已是强弩之末,怒吼着,“今夜若我命该绝,我也要杀你们这群鹰犬走狗,杀一个够本,杀一双是我赚了。” “就凭你?”男子冷淡的声音透出几许轻蔑,这群死士已是他的瓮中之鳖,他势在必得,没放在眼底。 晨风挥剑砍来,两人又打在一起,正在此时一阵烧焦的味道传来,接踵而来的是门外尖锐的呼救声,“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救火。” 浓烟滚来,藏在楼内尚来不及逃的食客们乱成一团纷纷往外逃命,瞬间冲散锦衣卫的阵型,这群鹰犬爪牙是来抓淮南死士的,不好对手无寸铁的食客动手,投鼠忌器。 苏轻宛趁乱挤过人群到晨风身边,沉声说,“从后门走,有人接应,快走!” 晨风捂着胸膛的伤口,鲜血染红了手,当机立断,转身奔逃,那名领头的锦衣卫见状,挥刀朝晨风刺来,苏轻宛急推晨风一把,刚一转身绣春刀已近在咫尺,她与男子迎面撞上,男子把她当成淮南死士同党,看到苏轻宛的脸庞时眼底掠过一抹惊讶,收刀已来不及。 苏轻宛浑身僵立原地,血液冰冷,心脏处传来一阵刺痛,她一时分不清楚是心理的疼痛,又或是身体的疼痛。 绣春刀刺进她的胸膛,苏轻宛如上元节表演皮影戏的人偶,反应迟缓,身体僵硬地低头,十二年前她逃过的绣春刀,终究还是落在她身上。 兜兜转转,九族同灭,好像是一种宿命。 楼内穿梭奔逃的食客,把她带回淮南王府被灭的那晚。 时间变得漫长,就像她七岁时绝望逃亡,带着九族冤魂,逆境求生的这十二年,长到看不见尽头。 绣春刀迅速往外拔,溅起鲜血点点,苏轻宛麻木感觉不到疼,浓烟呛进了咽喉,她嘴唇失了血色,微微颤抖,欲言又止。 男子却在她出声前困惑地喊了声,“嫂嫂?” 苏轻宛如遭雷击,眼瞳发红,浑身血液冻结。 飞鱼服,绣春刀——他是陆璟,锦衣卫副指挥使。 是锦衣卫里最令人闻风丧胆的玉面阎王。 苏轻宛眼前一黑,昏倒前她似是落入一个带着血腥气的怀抱中,她厌恶地蹙眉,却又避无可避,就像她竭尽全力想要逃避的命运,不管她怎么努力奔跑,终究是逃不脱的宿命。 第22章 护心丸 陆璟这两年公务非常繁忙,几乎不在京中,谢昭兰葬礼时他在北疆,陆枫与李雪樱大婚他也在出公差,今夜刚回京,府中事并不知晓,骤然在南风楼见到苏轻宛意外,更没想到重伤了她。南风楼火势愈演愈烈,陆枫打横抱起苏轻宛大步往外走。 楼外人声鼎沸,必是围了看热闹的人群,谢昭兰是他嫂嫂,这么抱出去她名声必会受损,陆璟快步走到舞台屏风前,摘下布景的绸布裹着苏轻宛,连一片衣角都没露出来。 “大人,那群死士趁乱从后面逃走了。” 陆璟抱着苏轻宛已到楼外,看着火势渐灭的南风楼,沉声说,“这场火定是淮南余党点燃的,去查,他们身负重伤逃不了多远。” 他目光掠过楼外聚集的人群,“传令京都府,提前宵禁,疏散人群,协同追捕。” “是!” 陆璟做事风行雷厉,短时间连下几道命令,锦衣卫同知周敬明快步而来,“那人服毒自尽了。” 淮南死士两死一被俘,被俘的服毒自尽。 陆璟眉心微沉,淮南王父子故去已十二年,十二年春秋斗转星移,西南边境将军臣服新主,忠于皇权,淮南封地被撤,面目全非。等闲易变故人心,淮南死士为何死忠,除非他们有新主,那封密信并非空穴来风。 周敬明看一眼他怀中的人,裹着一层绸布,他也看不清楚,心中却非常震惊,他和陆璟是发小,感情甚笃,知道陆璟是什么性子。 陆璟刚到锦衣卫就锋芒毕露,手段狠绝凶残,不管多硬的骨头到陆璟手里都会被撬开嘴巴,锦衣卫监察百官,也没少要做抄家灭族的事。最脏,最累,最得罪人的活儿都是陆璟来办,他就是踩着尸山白骨往上爬的副指挥使。 他也是满朝文武最忌惮的鹰犬,也是言官们口诛笔伐的爪牙,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周敬明不曾见他在执勤时心慈手软过,这绝对是破天荒第一遭,竟从追捕现场抱着一个人出来。 “子玉,这是谁……” 周敬明的话尚未说完,陆璟目光冰冷扫过,威压摄人,周敬明摊了摊手,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陆璟命人备车,喊来亲信黎安,低声吩咐说,“把人送到我的别院,派人去请房太医,务必把人救活,此事不许声张。” “是!”黎安听令,驾车离去。 躲在暗处的绿竹快步跟上去。 京都府尹很快带人来南风楼,远处暮鼓敲响,提前宵禁,街上围观百姓迅速散开,南风楼的火势也渐渐控制住。 陆璟面沉如水,冷冷地看着差点被烧成废墟的南风楼。 火势起的那一瞬间,人群慌乱逃窜,他为救一名跌倒差点被踩踏的孩童,没顾得上晨风。然而,他的余光看到晨风与苏轻宛似有交流,因此把苏轻宛当成淮南死士的同党。 他已故一年的嫂嫂,为何出现在南风楼? 绿竹在别院前拦下黎安,死缠烂打要跟着他进去,黎安跟着陆璟多年,认得谢昭兰,怕绿竹在外嚷嚷惹人怀疑,把人放了进去,看到绿竹痛哭焦虑,且迅速给苏轻宛止血,他放下疑虑,命人守着她们,他迅速去请太医。 绿竹带人接应晨风等人后才知道苏轻宛重伤被带走,匆匆赶来,她也顾不上恐慌,迅速给苏轻宛简单处理过伤口。 太医很快就来了,是黎安拽上马一路狂奔到别院,差点把太医的老骨头都颠散架,下马后吐得天昏地暗,指天骂地诅咒锦衣卫。 黎安也不与人计较,简明扼要地说,“治不好她,陆大人要你全家陪葬!” 老太医,“……” 旁人若说要你全家陪葬,他或许嗤之以鼻,可若是锦衣卫副指挥陆璟说……他说到,就真能做得到。 谁也不敢惹锦衣卫的玉面活阎王。 老太医提着药箱,揣着快颠散的骨头小跑去给苏轻宛看伤,苏轻宛伤势很重,陆璟出招果断凶狠,一招毙命,虽是卸了力,仍是重伤苏轻宛,若不是绿竹喂了一颗护心丸,苏轻宛等不及太医早就见阎王。 老太医也是使劲浑身解数,总算从阎王手里抢回一条命,累得虚脱,黎安也不敢放人回去,老太医只好守在院内。 “小丫头,你给她吃的护心丸是什么,能给老朽看看吗?”老太医真的好奇是什么灵丹妙药,竟能护着人心脉,一息尚存等到救治。 绿竹红着眼,沉默寡言,谁也不想搭理。 老太医讪讪地摸着鼻子说,“小丫头,老朽也是被逼无奈,整个太医院没人想给锦衣卫的人看伤。你要恼,就恼锦衣卫,莫要牵连无辜。” 在旁抱臂而立的黎安,“……” 绿竹抽了抽鼻子,恭恭敬敬地给老太医行跪拜大礼,“您的大恩大德,绿竹一定会报,只要您有所请,绿竹万死不辞。” 老太医非常矜持地扶起她,“报恩好啊,可死就不必了,那护心丸可否给一颗?” 绿竹为难,又诚实地说,“药材难寻,护心丸也仅有一颗。” 老太医遗憾地挥挥手,“哦,那算了。” 第23章 叔嫂 京都戒严搜捕,京都府尹和锦衣卫倾巢而出,绿竹一边担心着苏轻宛的伤,一边担心晨风他们能否逃过追捕,心神不宁。 老太医已在廊下打瞌睡,鼾声如雷,黎安如门神般伫立在庭院中,寸步不离,几度试着与绿竹探听消息,绿竹与他在门前差点打起来,记仇恼恨,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黎安暗忖,还挺有脾气的。 他记得大少夫人身边的婢女单纯天真,爱吃又好骗,怎么换了个嘴巴这么严实的。 这座别院离陆家不算远,是陆璟的私产,陆璟公务忙碌,来得极少,他在京中大多住陆家,黎安想要讨好绿竹探听消息,黎安上树摘了一筐李子献宝般地捧到绿竹面前,嘴巴也甜,“姐姐,吃李子吗?” “不吃。” “很甜的,大少夫人也挺喜欢吃李子,她以前的婢女秋香经常拿着杆子在树下打李子。”黎安笑着说。 绿竹沉默,像一个哑巴。 “姐姐,满京城都在传大少夫人死而复生,这一年都在你在伺候她吗?” 绿竹不吭声。 黎安锲而不舍,“你伺候她一年就这么忠心,真令人敬佩。” 绿竹面无表情,闭目养神。 黎安很苦恼,油盐不进,很难骗啊! 天蒙蒙亮,陆璟回到别院,身上带着一股血腥气,也不知沾了谁的血,黎安快速把别院里的情况都与陆璟说了一遍,得知苏轻宛伤势已稳定,他也松口气。黎安回到院内时早就和奴役们打听过陆家的事,他也把谢昭兰死而复生大闹婚礼,陆家得了铁券丹书一事详细说了。 陆璟刚从淮南回来还未进宫面圣,自然也不曾回家,家中发生何事尚不知情,他回别院途中还怀疑过,或许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谢昭兰嫁到陆家三年,也是他耗费心神往上爬,公务最繁忙的时候,男人也不管内宅中事,他又常年在外,与谢昭兰也就逢年过节见上面,虽住在一个屋檐下,隔了练武场,却算不上熟稔。 “派人告知家中,嫂嫂涉嫌锦衣卫要案,留在衙门配合调查,这几日回不了家。”陆璟淡漠说,“我要进宫复命,太医留在别院,别出差错,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是!” 陆璟回自己院落,婢女连忙抬了热水进去,在廊下打盹的老太医贴着墙根避开陆璟,陆璟也没搭理他,进了主院。 他简单梳洗过后,换了一身绯红官袍便出门。 苏轻宛在天光乍现时起了高热,吓坏太医与绿竹,也幸得太医妙手回春,灌了药后高热渐退。绿竹在床前守着不敢阖眼。又熬了一夜,苏轻宛转醒,转危为安,太医双手合十,感谢漫天神佛保佑,他也算是保住全家性命。 苏轻宛年轻,底子好,醒来后熬过伤口剧烈疼痛,晌午过后就能说话,绿竹知道她心中困惑,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陆璟进宫面圣后不曾回府,黎安在院内寸步不离地守着,绿竹不曾外出,也探听不到晨风等人的消息。 苏轻宛心想没消息也算是好消息,晨风在京中十年,比她更熟悉,他们是死士又擅长藏匿,陆璟未必能抓住他们。南风楼无故起火,她又恰好挡在晨风面前,绿竹说黎安一直在套话,定是陆璟授意,他已经怀疑她,她要尽快洗清嫌疑。 陆璟……他是陆璟啊! 陆璟三日不曾回府,苏轻宛也养伤三日,老太医等她能下床时就起身告辞,绿竹心怀感激给他一盒金条。能满足老太医一家五口将近二十年的日常开销,老太医嘴里说着金银乃俗物,等绿竹打开盒子他被金光闪了眼,眼明手快地抱过盒子,说他是俗人,就爱俗物,热情地告知绿竹家中地址,若有什么需求尽可上门求医。 他对陆璟把他抓来别院,担惊受怕了三日的这种粗暴行为,表示宽宏大量,单方面原谅了他,甚至夸黎安做事周全。 黎安立在廊下,抱臂倚栏,一言难尽。 他看了一场戏台上才能见到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天气渐渐燥热,苏轻宛养伤躺得烦躁,绿竹扶着她在庭院内慢慢散步,日渐西斜,阳光正好,黎安提着一篮李子进院,笑容满面地给苏轻宛行礼。 “大少夫人,这是你爱吃的李子,我给你打了一篮,若您吃得好就告诉我,我再给您送来。” 苏轻宛神色淡淡的,“好。” 黎安又关心她的伤口,苏轻宛虽冷淡,也是有问必答,黎安又说三公子很关心她的伤势,苏轻宛的脸色瞬间冷下去。 绿竹阴阳怪气说,“三公子差点要了我们姑娘的命,好生威风呢,就这么轻飘飘一句关心伤势,他是没脸来见人吗?” 黎安不卑不亢地赔礼说,“主子忙着抓淮南余孽,分身乏术,大少夫人莫怪。那日在南风楼场面混乱,主子也不是有心伤您的。” 苏轻宛也注意到他的目光,黎安是有意提起陆璟在抓捕淮南余孽? 绿竹愤怒说,“他抓淮南余孽关我们姑娘什么事,你一句不是有心的好像受了委屈似的,我们姑娘可是差点没了命。” 黎安尴尬地挠挠头,这婢女在少夫人昏迷时是哑巴,少夫人醒来时是泼妇啊,他有点遭不住,正在此时院外有脚步声传来。 陆璟回别院了。 晚霞漫天,落日熔金,陆璟身穿锦衣卫绯红官袍站在月门处,身姿矫健,挺拔如松,俊美的眉目浸在落霞中,俊美得不似凡人。既有陆家书香门第耳濡目染的书卷气,也有多年行伍生涯淬炼的冷峻凶悍。 苏轻宛极力掩饰着心中排山倒海而来的痛。 陆璟已走到她面前,礼数周全,“见过嫂嫂。” 苏轻宛说,“都是一家人,不必虚礼,敢问三弟,我何时能回家?” “嫂嫂怕是一时走不了。” “为何?” 第24章 疑心 陆璟拇指上戴着一个油青色扳指,他双手交叠在前,无意识地转动着扳指,缓缓说,“数日前淮南余孽在南风楼密谋,锦衣卫奉命抓捕,数人逃脱,京都府和锦衣卫协同追捕逃犯数日,昨日夜里抓到一名活口,那人指认嫂嫂是淮南余孽。” 绿竹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苏轻宛心里一沉,目光扫过绿竹,她稳了稳心神,不敢插话,苏轻宛说,“我出身江南谢家,嫁到陆家三年,怎么成了淮南余孽?” “贼人逃命无门,或许想拖人下水。”陆璟声音不徐不疾,却威压十足,“嫂嫂为何出现在南风楼?” 他那双冷峻的眼眸沉沉地盯着苏轻宛,那目光宛若有实质般,寻常人早就被吓破了胆。 苏轻宛神色冷淡说,“那日我巡视商行后,已到晚膳时间,正好去南风楼用膳,就在四楼东边的雅间。后来听到打斗声,我带绿竹下楼看到锦衣卫与人打起来,我与食客躲在柱子后本想等你们办案结束再走。没想到南风楼起火,我被人群挤得昏头转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你刺了一刀,我倒要感谢三弟手下留情,及时认出我来,否则我的亡魂都过奈何桥了。” 陆璟任锦衣卫副指挥使后就没遇到这么硬的钉子,作揖赔罪,“是我鲁莽,任嫂嫂责罚。” “岂敢。” 两人一时沉默相对,绿竹和黎安连呼吸都放轻,落日最后一道余晖消失在天际,天光微暗,穿堂而过的风带着夏日的闷热。 陆璟语气凝重,“我相信嫂嫂是无辜卷入淮南余孽案中,可既然有人指证,为还嫂嫂清白,待你伤愈,随我去一趟锦衣卫大牢,与那贼人当面对质。” “我一个成了婚的妇人在外留宿多日会招惹非议,早日解决早日回家,就明日吧,如何?” 陆璟沉沉地看着她,在她眼里找不到半点心虚或恐惧,他点了头,“好。” 晚膳时,别院的婢女送来三菜一汤,两荤两素,陆璟自是不知苏轻宛口味,菜色很清淡,适合养伤之人。苏轻宛没有胃口,只喝了一点汤,绿竹更是紧张,压低了声音,“姑娘,有人被抓,还供出姑娘,当面对质对姑娘不利,我去传令,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锦衣卫大牢里杀人,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苏轻宛比她要冷静多了。 绿竹焦虑,“那怎么办?” 苏轻宛眯起眼睛,“陆璟说抓了一名死士,难道真的抓到人吗?” 或许,这是一场骗局,故意诈她的。 绿竹恍然大悟,拍桌而起,“夜里我悄悄出去一趟,若真有人被捕,晨风一定会留消息。” “坐下!”苏轻宛声音冷沉,“若是一场局,门外全是眼线,你出去探听消息是自投罗网,什么都不要做。” “只能坐以待毙吗?”绿竹心烦意乱。 苏轻宛比任何时候都冷静,她知道烦躁,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陆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爬到锦衣卫副指挥使的位置上,绝非泛泛之辈,这一局既已被动,就不要给他抓到更多把柄。” 绿竹烦得很,心情也不好,却吃得挺多,苏轻宛胃口不好,饭菜都进了她的嘴里。 一墙之隔是陆璟的主院。 陆璟在书房看公文,近日朝中因淮南余孽吵得不可开交,文臣武将泾渭分明,文臣希望严惩淮南余孽,武将希望锦衣卫能拿出铁证,不要攀咬无辜。大朝会比街口菜市场还要吵,又因南风楼起火,百姓有伤亡,言官参陆璟的折子如雪花般飞到皇上的御案上。 皇上也给了明示,放长线,钓大鱼,若淮南王真有血脉尚在人间,找出来,秘密处决,锦衣卫是天子近卫,陆璟更是皇上最锋利的一把刀,这个密令也交给陆璟。 自半年前锦衣卫收到密信,说淮南王尚留血脉在人间,皇上派陆璟秘密查探,京中查了一遍,又把他派去淮南,为了掩人耳目,还特意说去西南办差。 淮南王一妻两妾,三子五女,十二年淮南王九族被诛杀,中秋夜里,淮南王的庶子,五个女儿被杀。淮南世子与胞弟昭武将军战死沙场。当年奉命去淮南的是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柳江,也是陆璟的师父,柳江说淮南王全族伏诛,子女都没有活口。 当年淮南世子与燕王长女,也是如今的长公主有婚约,却还来不及成婚,屋内也没有通房妾室,因此也没有子嗣,这是淮南王唯一定亲的儿子。所以淮南王直系一脉应该是绝嗣,柳江与他说,定是旁支的血脉逃过一劫,在京中兴风作浪。 陆璟想着淮南的事,黎安奉茶进来,茶盏放到桌上后说,“主子,大少夫人院内熄了灯,她的婢女也没有出门。” 陆璟确实抓到一名淮南死士,指认苏轻宛是陆璟诓骗她的,故意诈她。 若苏轻宛心虚,乱了方寸,必然会派人去探听消息,一旦她的婢女出门探听消息,她就不是无辜的。 锦衣卫抓人,只要蛛丝马迹就能做成铁证。 “你这几日盯着她们,可探听出什么消息?” 黎安紧张,摇头,“大少夫人一直昏迷不醒,那婢女如锯了嘴的葫芦,什么都没说。” “废物点心!”陆璟骂道,“三日都没问出一个响来,要你有何用?” 黎安被骂是常态,不敢还嘴。 静默一会后,黎安说,“主子,有件事倒是奇怪,大少夫人过世后,梅兰苑的人都遣散了,只剩下李奶娘。那些奴仆是谢家带来的家生子,大少夫人回来后却没有把人召回来,如今梅兰苑的奴仆们是大夫人安插过来的,有几人是从牙婆子里手里买来的,这群买来的婢女都会拳脚功夫。大少夫人如今的贴身婢女绿竹会医术,也会一点拳脚功夫,嘴巴严实,对大少夫人非常忠心,我敢说大少夫人要她死,她立刻会自刎赴死。这种忠仆只会是家生子,受主家重点栽培,与主子同吃同住,一起长大的。” 陆璟听懂黎安的话,谢昭兰死后复生,身边多了一名陌生的忠仆,绝不是临时买来的,若只在谢昭兰身边一年,不可能养出这样的忠心。 “这事先放一放。”陆璟脸色冷峻,“派人去牢狱中安排好,她是否无辜,明日一试便知。” “是!” 第25章 威逼 翌日,苏轻宛与绿竹用过早膳,陆璟已在门口候着,他仍是身穿绯红的锦衣卫官袍,长身玉立,手持绣春刀,威风肃穆。 陆璟与她见礼,苏轻宛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对他非常冷淡,陆璟也知道自己刺她一刀,差点要了她的命,得罪狠了,她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他素来绝情心冷,也不在意苏轻宛的冷漠。 苏轻宛重伤未愈,在绿竹的搀扶下上马车,别院在巷子最深处,非常幽静,蝉鸣阵阵,偶尔能听到稚儿的读书声。 陆璟上马,一行人往锦衣卫衙门而去。 锦衣卫指挥使柳江一月前旧伤复发在家休养,锦衣卫是陆璟做主,他带着苏轻宛一路到锦衣卫大牢。刚进大牢就听到惨叫声,隐约有鞭子打在皮肉上的闷击声,血腥气扑面而来。 绿竹在大牢外候着,她本想跟着苏轻宛一起下大牢,被黎安拦在外,绿竹也没办法,这是锦衣卫除了陆璟谁也做不了主。 地牢一路潮湿,幽暗森冷,如人间地狱。苏轻宛看到牢房里关着几名瘫软在地的犯人,蓬头垢面,满身血污,看起来被折磨不轻。 很快就到地牢最深处,一名黑衣人被绑在十字架的木桩上,马鞭抽得他皮开肉绽,夜行衣都遮不住浑身的伤,头发散乱。地牢深处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拦马棍,夹棍,钉指等等,旁边还有烧红的烙铁,苏轻宛看到黑衣人胸口被烫得皮肉焦黑。 苏轻宛看得心惊肉跳,脸色惨白,陆璟走在她身侧,从她进地牢就是一场测试,遍体鳞伤的犯人,刑具,阴森的牢房,寻常人见到锦衣卫大牢都会腿软,他记得长嫂是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哪经得住这样的恐吓。 “嫂嫂,别怕,有我在!”陆璟见她单薄纤瘦的身体轻轻颤抖,适当地给予安抚。 苏轻宛点了头,故作镇定点点头,她的恐惧也不算全是装的,一路上也想了许多,若真是淮南死士被抓,她该如何应付? 她随陆璟已走到被绑在木桩上的犯人前,那人身上已被一点好的皮肉,鲜血汇在低洼处,全是血水。 陆璟负手而立,淡淡说,“人已带来,你说她是淮南余孽,证据呢?” 那人抬起头,红肿的眼里全是绝望,望着苏轻宛的眼神全是愧疚与痛苦,“我有罪,罪该万死,我……实在扛不住,这群走狗手段太狠。” 陆璟眯起眼睛,默不作声。 淮南死士除了晨风,从不会与苏轻宛接触,有什么事都是苏轻宛下令给晨风,除了晨风也没人知道她的身份。她也没见过死士们,只要不是晨风被抓,被严刑逼供指认她,苏轻宛就知道自己能脱困。 可她也认得这张脸,是淮南死士。 他们与锦衣卫打斗时,苏轻宛就怕他们落进锦衣卫手里,把人都认了全。 “我从未见过你,只是去南风楼用膳,被你指认成同党,我挺冤枉的。”苏轻宛淡淡说。 死士伤得很重,喘着粗气,“我们淮南这群死士在京中刺探消息,煽动朝臣为王爷平反昭雪。这些年虽听令于晨风,可我们都知道,晨风之上,还有一位主子,藏匿京中,只有晨风能接触到。那晚在南风楼,我潜伏的地方正好在南风楼对面,亲眼看到你与晨风走进雅间。” 苏轻宛心中微惊,事出突然,她也来不及问晨风把死士们安排在哪儿,他所言属实,淮南死士真有扛不住酷刑出卖她的。 陆璟沉默着,目光却没有错开,直直地盯着苏轻宛。 苏轻宛心脏狂跳,神色却看不出一点恐慌,“荒谬,我与婢女在雅间用膳,从未见过外男。” 那人痛苦哽咽,“主子,对不起,是我对不起王爷,对不起世子,是我该死,您快杀了我,杀了我,我去九泉之下给他们赔罪,是我罪该万死!” 他绝望哭嚎着,已容不得苏轻宛分辨,坐实她的罪名,苏轻宛笑了,“进了锦衣卫大牢,想死很简单,可你别这么快死了,否则我真是百口莫辩。” 苏轻宛上前一步,语气冰冷,“事发当晚,你在南风楼对面,隔街相距百步,南风楼四楼临街的窗户在修葺,整排窗户紧闭,你在哪儿看到我和外男见面?其次,我是身边这位副指挥使的嫂子,你指认我是淮南死士的主子,是指认陆家与淮南余孽有勾结吗?” 满屋的锦衣卫,“……” 连陆璟也愣了一下,他不曾对外说过苏轻宛的身份,旁人一概不知,苏轻宛点名自己的身份后,所有人大吃一惊。 那人似也震惊,仰头看向陆璟。 苏轻宛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背脊早就出了一身冷汗,她该提点的,已提点了,这名死士若尚有一点忠诚,就该知道怎么说。 “我当晚确实在南风楼用膳,可你一个被抓起来的死士来指认锦衣卫副指挥使的家属,怎么看都是离间计,若没有确凿证据,你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 那名死士却慌了,“就是我亲眼所见,你们相信我,她就是我们的主子,陆璟,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指认主子,你就放我一条生路。” 阴暗的地牢森冷可怖,苏轻宛额头也渗出少许冷汗。 陆璟说,“你们各执一词,我也不知信谁,不如把你们都杀了?” 苏轻宛也没想到他竟如此漠视人命。 “三弟,谁怀疑,谁举证,总不能要我一个苦主要自证清白吧?”苏轻宛压着心口的恐慌,只能赌死士手里没有确凿的证据。 陆璟暗忖,他这位嫂子不愧是多年行商,见多识广,也很镇定,被逼到这份上,竟能如此镇定。 那名死士倏然喊起来,“我有证据……晨风和主子来往的信件……那封信件就是主子写的。” 苏轻宛的心骤然悬起来,慌乱的心跳差点出卖她的恐惧,脸色也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她在西南时就频繁与晨风通信。一是想知道姐姐在京中过得如何,二是要掌握朝堂动向,收集仇家情报。晨风做事谨慎,书信要么烧毁要么会藏在隐秘处,旁人不会知晓。 第26章 恐吓 然而,她毕竟从未上京,与淮南死士也是书信往来多,晨风在京中与死士们如何行动,关系如何,一概不知,若他真有书信…… 陆璟伸手,手心向上,一名锦衣卫拿着染了血的信件过来,陆璟挑眉问,“你说这封?” “是!是主子写给晨风的。” 陆璟拿着书信走到苏轻宛身后,挺拔高大的身影几乎从背后笼罩着苏轻宛,缓缓地把书信展现在苏轻宛面前。 信笺上仅有一句话:中秋夜,伏杀陈卫,阻拦者杀无赦。 没有落款,是她两年前写给晨风,要他诛杀的锦衣卫,也是那名摔死她外甥的锦衣卫。事情过去十二年,当年闯进淮南王府杀人的锦衣卫,已分散在朝中各个机构任职。苏轻宛十六岁完全接管淮南死士后,当年那批闯进淮南王府的锦衣卫就不断有人离奇死亡,死者大多已离开锦衣卫衙门,因此也无人起疑。 有两人尚在锦衣卫任职,锦衣卫人神共愤,就算被人诛杀,也只当是复仇,没人会想到是她在复仇。 这是她的字迹! 苏轻宛牙齿轻颤,牢房里阴风阵阵,陆璟在她背后微微俯身,信笺在她眼前,他的声音却响在她的耳边,“嫂嫂,可认得这封信?” 若身份,他们是叔嫂,陆璟本该克己复礼,不该靠她这么近,热气熏得她耳朵发烫,可他是锦衣卫副指挥使,疑她身份时无法对她用刑,巧妙地利用男女力量悬殊给她造成强势的威压,想逼得她自乱阵脚,这是一种心理战术。 她若慌,就输了。 苏轻宛冷汗浸透薄衫,背脊爬满凉意,陆璟几乎已把刀锋架在她的咽喉上。 “不认识。” 陆璟目光沉沉地盯着她毫无血色的侧脸,毫无恻隐之心,“劳烦嫂嫂写一遍。” 苏轻宛,“……” 牢房内气氛凝固,鸦雀无声,人的字迹难以伪造,陆璟已把苏轻宛逼在悬崖上,她侧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陆璟,“三弟是怀疑我?” “我在给你洗清嫌疑。”陆璟也盯着她那双漆黑沉静的眼睛,“怎么?不敢写?” 苏轻宛与他沉默对视,愠怒惊疑。 陆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来人,上笔墨!” 笔墨很快准备好,有人迅速研磨,铺好信笺,苏轻宛每走一步走如踩在刀尖上,手心全是汗,在陆璟平静又沉重的目光中,把那封信笺上的字写了一遍。 信笺上的字迹苍劲有力,龙飞凤舞,像是男人的字迹。而她新写的字,娟秀温柔,两种截然不同的笔锋。 秋香说,府中全是人精,特别是有一位在锦衣卫任职的陆璟,要代替谢昭兰,就要做到不漏破绽。所以,她特意学了谢昭兰的字,日日临摹一个多时辰。 “敢问陆大人,我能走了吗?”苏轻宛冷淡的声音带着讥讽与挑衅,冷冷地看着陆璟。 陆璟看着两张天差地别的字迹,心中暗忖,莫非真是他多疑了? 他又看了苏轻宛一眼,并不在意她的愤怒与挑衅,也不在乎把她带来锦衣卫地牢恐吓后会被厌憎,查清任何蛛丝马迹是他的职责。 陆璟拔出一旁锦衣卫的佩刀,寒芒闪过,刀锋划过死士的咽喉,一剑封喉,那人怒目圆睁,似是死不瞑目,“骗……” 苏轻宛胸膛的伤口隐隐作痛,那把刀仿佛也划过她的旧伤,带来尖锐的疼痛与愤怒。 陆璟拿过绢布,擦拭着绣春刀上的血,丢给锦衣卫,转身对受了惊吓的苏轻宛作揖,礼数周全,“是我冒犯嫂嫂了,来人,送她出去。” “是!” 苏轻宛僵硬转身,双腿几乎站不稳,精神紧绷到了极点,从她进锦衣卫地牢,被陆璟一步一步设局逼迫,差点暴露身份。 差一点,死在锦衣卫地牢的人就是她……只差一点! 刚出锦衣卫大牢,灼热的光线刺伤她的眼,紧绷的神经刚松懈,眼前一黑,身体朝前跌去,落进了奔跑过来的绿竹怀里。 “姑娘,你怎么了?姑娘……”绿竹惊讶地发现她家姑娘衣衫湿透,她跟了苏轻宛这么多年,何时见过她这么狼狈的模样,心焦不已。 “没事!” 黎安还在不远处看着,苏轻宛说,“伤口疼。” 绿竹搀扶着她上马车,还不忘骂陆璟狼心狗肺,伤还没好就折腾她,黎安摸摸鼻子,感觉是骂给他听的。 黎安说,“我送你们回府。” “不必了!”绿竹一挥马鞭,马车离开锦衣卫衙门,语气很冲,“我们受不起!” 黎安,“……” 锦衣卫大牢里,锦衣卫在收拾那名死士的尸体,草席潦草一裹,回头丢到乱葬岗去。 周敬明与陆璟关系不错,忍不住说,“她是你嫂子,你疑心她做什么,非要带来大牢试探她,咱们又没有实证。” 锦衣卫的确抓捕一名淮南死士,遗憾的是已是死人,这群死士都非常忠心,被抓就咬破牙齿里藏的毒药自尽。 陆璟疑心苏轻宛,找了一名死囚做交易,只要他指认苏轻宛,事成之后饶他一命。陆璟这几年调查晨风并非一无所获,那封信笺是有一次搜查晨风住所时,他们逃跑焚烧信笺遗留下来的。他靠着对晨风,淮南死士的了解,推演了一场戏,假设晨风那天夜里去见的是淮南死士们真正的主子,他把故事编得没有破绽,教死囚怎么诓骗苏轻宛,连细节都没有遗漏,信笺是他最后的大招。 苏轻宛扛过他的恐吓,威逼与审判,暂时洗清嫌疑。 这名死囚……他由始至终都没想过要饶他一命,锦衣卫盖了戳的死刑,除了圣旨无人能更改,没了用处,早早处决了。 陆璟淡淡说,“既起疑心,就要彻查,我是锦衣卫副指挥使,岂能徇私。” “行,你铁面无私,回头她与你兄长一说,你里外不是人。”周敬明是真佩服他,其实也就陆璟一人怀疑苏轻宛。 没有一名锦衣卫见到苏轻宛与晨风交谈,偏偏陆璟就起了疑心,非要查他的嫂子,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锦衣卫也没人说什么。寻常人若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护着家人,遮掩一二,谁像他这么冷面无情。 陆璟并不在意,且他看嫂子那模样也不像会与兄长告状的,周敬明说,“话说回来,你家嫂子非一般人,寻常女子进了我们锦衣卫大牢早就吓得花容失色,她倒是冷静。” “家嫂行商,常在外应酬奔波,这点小场面吓不着她。” 第27章 泼辣 刁天所能做的,就是逃,慌不择路的逃,也不知逃到了那里,此刻是出了洞穴,在一片树林中奔逃。 话音刚落,江辰毅然决然的摘掉了艾雪儿附加在自己身上的医者之牺牲技能。 唐瑾的天兵宝豆也不是没有限制的,天兵宝豆最多只能召唤到罗天上仙的修为。 “那在这之后,你看见过玉瑶吗?”传讯符微微一亮,从上面又传来了玉轩的声音。 双方完全是一命搏命的打法。比拼的就是看谁的人多。曾骏十分担心照这样打下去,第十波怪物打完,估计npc这边也没有力量攻城了。 现在我的眼可以睁开了,等他回來,我一定好好看看她长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凶?简直就象我以前沒死的阿娘一样,太让人看不惯了。 丁梅一路上都不说话,只是她听着熊倜说话,看着熊倜,眼神很温柔。熊倜也知道,他也偶尔看她一眼,眼里也全是温柔。到了凤凰城之后,他们来到了县衙,只见广场上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消息传出之后,王室发表了一个简单的声明,对提轮之死表示哀悼,感谢提轮为国家做出的贡献。 “你们跟我来!”石头带头朝城里走去。城里已经没有了英雄,石头走到城门口,城门马上就落了下来,众人举步进城。 对伊雅变化无常的情绪,吕阳早有领教,所以也没有太放在心上,稍稍郁闷了一下之后,便回到了餐桌上。 “九儿……何苦呢”蓝启棉转过身,满是心疼的走到上官灵幽面前缓缓的坐下。 脸色极为不好的蓝傲翼,猛的一下从位置上做了起来“我去找她回来,一个姑娘家竟然给我去……去,那种地方”蓝傲翼看着自己两个妹妹满脸的好奇,只好将青楼二字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王子璇自从今年年后就开始“瘦身”了,用她的话来说:不叫减‘肥’,叫瘦身。 “呵……丞相大人,那薛贵根本就是亚蝎国派来的卧底,本宫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难道贵国是想帮亚蝎国背黑锅不成”上官灵幽虽然脸上依然保持着淡淡高雅的笑容,可是语气却冰冷刺骨,眼中更是一片无情的寒冷。 我再次笑了笑,战斗要的是节奏感,一旦心中有了一套完整的囊括战斗各个方面、应对对手的各种反应的这种战斗纲略后,信心被无比高昂调动的同时,胜算也会大大增加。 怒吼一声,那元气就如同是炮弹一样的朝着右手灌注而去,在簋牺强大的元气猛然冲击之下,轮回的火焰就被瞬间冲散,接着,凝缩在火焰的旋涡中的强大力量,就如同是失去了制约的奔腾大河一样,猛然爆发而出。 “m吗?”陆林作怪的用力捏了一下,换来蓝齐儿一个白眼的同时,手背还被蓝齐儿用力拍了一下,又老实抱着蓝齐儿没有动手动脚。 “放心吧,我们的人会照顾他们的,都不会有事”上官灵翔坚定的说道。 “致仁兄愿意帮忙当然好,只是明天就我们就要攻城了,今晚不好好休息,明天之后可能要忙很长时间”上官灵漠面带微笑说道,毫无轻视的意思。 陆林在队伍里提醒到,boss肯定发生了某种变异,但看情况又不像是升阶,陆林他们也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只是知道暗影骑士boss由于某种原因暴走,反正实力提高了很多。 “不承认是吗?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谁!”君无极寒声说道,拿起御魂笛吹奏起了葬魂曲。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楚云飞楚公子也会到这里来。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想你最好告诉我,不然的话……”金童发出几声冷笑。 随即,便看到梦离在大笑了几声,略带深意地看了星月一眼后便彻底消散了,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似的。 手上的串珠已经有了很多裂痕,据那个大和尚说,一旦串珠开始崩裂之后,自己体内的东西就压制不住了,到时候何去何从叶七还没有想好。 “这……是在嘲讽焰狼吗?”直播间里终于有观众醒悟发了一条弹幕。 场内灯光暗淡下来,只剩下舞台上的logo和四块屏幕发出的荧光。 帝境的威压作用在三人的身上,使得三人犹如置身在了黑暗的深渊之中,而本来就受伤的身体则变得更加严重了起来,精血连连不断地从口中吐出。 喃喃地说着,温祁佑木讷着表情,将宁欢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尔后自顾自转过了身,仿佛没有瞧见韩慕峥一样,一步一步地朝着车子走了过去。 此时的星月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起初感觉到是这通天猿王时,星月顿时便笑了起来,但当星月感受到另一个强大的气息后,星月的脸色瞬间便变得凝重了起来。 抱住她腰的手越收越紧,哪怕只有一秒也好,他也想在剩下的时间抱紧她。耳边呼啸的风声,雪打在脸上的冰冷,以及温热的后背,都和五年前的那个雪夜一模一样。 强烈的气浪掀翻了众多显示器,扑灭了手中火炬,使大厅再次沉寂于黑暗之中,唯有杰克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第28章 恶人 吓!她自认为自己装睡绝对到位,以前为了骗过父母晚上追剧,以至于自己装睡技能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没想到他居然一眼就能发现? 正是这个季节,鲜花绽放,花香随着风吹来,妙不可言,上面还飞舞着好多蝴蝶,美不胜收。 第二是这个圣位一口就说出了昊的名字来,而且在这之后就毫无战意,一副我已经没办法了,该说的都说了,你想杀想剐就来吧。 司机一言不发,楚楼溟也不说什么,艾雨蒙有恃无恐直接拿人家当自家司机使唤。 只是她不经意的抬眸时,却蓦然撞入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她呼吸一滞,难不成被他发现什么了? 视线里满是二人十指相扣、俯首耳语的亲昵之态,褚子奕闭了闭眼,一动不动,也未言语。 不是因为想多逼调,而是这里人少,清净,有啥事也犯不着尴尬。 古琴之声,悠然,低沉,清如溅玉,颤若龙吟。若碧海青天中,一道彩带掠过,不同于顾离的琴音那般淡雅高洁,倒是有一丝丝引人落入红尘,堕入凡间的荼蘼意味。 “这把是什么,这个就是漫画里那个什么神兵玄传中的天晶?那个不是故事吗?怎么会真的有这样兵器,还是那个漫画家巧会画出来的?”王浩看着盒子里这把东西说。 “逼王”的名号早就在武神学院内传开了,击败楚狂人之后,苏雨在一年级学生中,几乎是公认的第一人,所以只要不是头铁的学生,绝对不会去主动招惹苏雨。 等众人又陷入下一轮疯狂的工作中后,魏军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老板冯一鸣居然没到现场,这么自信?想起自己一大早战战兢兢的跑出去统计游戏在网吧上线率,魏军有点不淡定了。 仔细想想,其实上官婉儿当时也是言之无意,就事论事而已,实在不必为此而暗自生气。 在三个办法之间权衡了三十秒之后,李察苦逼的发现一件事——对于没钱而且没时间的他来说,貌似只剩下第三个办法还有一线希望。 内乱一事,仙府唐圣也提过,他说的是自己因为内乱而死,后来被几家魔教宗门插足,仙府唐圣被抓。 前世的周志强留在京都工作,但是几年后就进入完美世界,后来在京都买了房,买了车,生了一对双胞胎,生活美满,可这一世为什么突然不愿意留在京都呢?对此,冯一鸣倒是有些无厘头的猜测。 “位面战场背景:公元1337年,法王腓力向英王爱德华提出阿基坦领土要求,身兼阿基坦公爵的爱德华断然拒绝,并主张自己才是法国的合法继承者,战争一触即发。 赵高三人突进幽兰轩的时候,只看见一身素衣的一个大胖子以发覆面,被一道白绫悬挂在横梁之上。地面上一张金丝楠木雕龙刻凤的椅子被远远地踢了开去,显然这名双脚在不断挣扎的剧情人物,就是金哀宗完颜守绪。 但他们却没有因为纪阳的恐怖而退缩,因为他们只是怕,却不服。 没有讨价还价,更不存在什么借不借,这些大仙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都交了出来。 和上次击打墙壁完全是两个概念,这一次不但力量强的离谱,连手都没有受伤,一丝血痕也没有出现。 两人刚回到绯红之月酒吧就看到正整装待发,准备出发营救他们的绯月等人。 郑凡也早料到了这个结果,毕竟科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能研究出替死草人这种逆天的工具,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唐浩峰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换肾,但是由于他血型比较稀少,没有找到合适的肾源,这个也无法进行操纵,只能一步步看着病情恶化。 “虎子,我先带着飞雪宗主回碧游宗,处理一些内务,你我兄弟,卦中相谈!”江明皱眉沉吟道。 夏轩把车子退回了河头,双方兑兵,夏轩的车也抓住了陈炎的马。 那可怜的紫花貂,苟活于窃时狂魔的地宫颅腔之内,就像是一只寄生虫,逃逃不出,可怜的被囚困在里面。 夏侯执屹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发现只是手机响才松口气,他们一直开着监控画面,想想也不可能是顾先生找上门来了。 现在大家都不知道,荣娴仙却是清楚的,这支队伍来自京城,里面有一部分是部队的人,他们负责护送一些大人物进京。 老鼠开启r技能,火力全开,疯狂的输出,没有走位,因为所有的护盾都会给自己。 当下课铃声响起后,看着欢呼的熊孩子们,惠比寿心里摇头叹气:忍者的才能是由血统决定的,果然还是教导精英比较舒心。 “游戏,你还收藏过哪些古董字画,在送掉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一下……”沈栗尝试着在脑海里跟福利游戏沟通。但却只得到“滴滴滴”的电流回应……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 只见那两个妖物的影子在接近李烨身体的瞬间,先是猛然停滞,随后开始虚幻。李烨就像是漩涡的中心,将那两只妖物影子直接吞噬到了李烨的体内。 接下来,将秋源送到自己的房间后,任婷婷也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前面九篇也就罢了,虽然都是来历非凡的各位老祖真言残咒,可第十篇却是她的本身咒,没有一丝残缺,这一篇本来是不用给的,人家都说九篇了,她个老糊涂自作聪明的多给了一篇。 第29章 花期 两人正在说话,绿竹捧着一束粉白牡丹回来,神色很不高兴,苏轻宛目光落在那束牡丹花上,目光顿了顿。 窗台上的姚黄牡丹已枯萎,她想起绿竹说府中有一处庭院种满牡丹花,心口急跳,问了一句,“绿竹,你的牡丹花从哪儿摘的?” 绿竹一副不想说话的表情,苏轻宛就看到一排婢女捧着盛放的牡丹进来,姹紫嫣红特别好看,特意放在花盆里能养得久一点。 苏轻宛缓缓站起,她认得出是西苑那边的婢女,张氏带着贴身婢女已跨过月门,笑着朝她走来,婢女手里拿着一个桃木盒子。 陆璟沉默地跟着她身后。 张氏笑着说,“绿竹偷偷去子玉院内摘花,被黎安给撞见,差点打起来,我一问才知道是昭兰喜欢,这就给你送来了。” 苏轻宛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紧,笑意有几分勉强,婢女们把十几盆牡丹花放到院墙那边,鱼贯而出,张氏说把陆璟院内的牡丹花全摘了给她欣赏。 苏轻宛只觉得正午的阳光太过毒辣,落在身上滚烫生疼。 陆璟自进了月门就肆无忌惮地看着她,他的眼神太有压迫感,苏轻宛想忽略都难,他今天换了一身月白宽袖长袍,袖口镶边滚银线,腰间束着一条深蓝绣祥文图案锦带。倒一点都不像传闻中的阎王修罗,更像是温文尔雅的风流公子。 陆璟作揖行礼,喊了声,“嫂嫂。” 苏轻宛冷着脸,侧身避开,淡淡说,“受不起。” 张氏也尴尬,拿过婢女手里的桃木盒子,笑着说,“昭兰,我特意寻来两支百年老参给你补补身体,子玉莽撞伤了你,我骂过他了。你养伤这些日也不好打扰,绿竹说你伤好了,我立刻带他来向你赔罪,要打要罚都随你。” 伸手不打笑脸人,苏轻宛看了奶娘一眼,她上前接过人参,苏轻宛说,“二婶言重了,我差点被杀不要紧,反正命硬,都死过一次,没耽误三弟办案才好。” 陆璟,“……” 陆璟是陆家最位高权重的男人,积威深重,即便是陆少卿都不敢这么与他说话,陆璟有所图,也就做小伏低,“嫂嫂,子玉知错了,望您原谅。日后您有什么难事,子玉一定赴汤蹈火,为您办妥。” 苏轻宛也知分寸,不想招惹锦衣卫,陆璟欠她一个人情,比她欠陆璟好,她也不想陆璟对她起疑,架子端够了,陆璟给了台阶,她就顺势下。 “三弟的话,我记住了。” 张氏亲热地拉着苏轻宛的手,笑着说,“昭兰这次受了大罪,幸得你大度,不与他计较,否则二婶都没脸见你。日后你有什么麻烦事,都交给他来办,他离你也近,你隔墙喊一声,说不准都能听到了。” 苏轻宛眉心轻轻一蹙,一墙之隔是练武场,她来陆家这段日子也没见过旁人,她早就猜到了,陆家也就陆璟一人从武。练武场连着陆璟的主院,离她并不远。 张氏与谢昭兰关系一直极好,谢昭兰性子温柔又长袖善舞,擅长交际,对人热情,苏轻宛再怎么模仿也学不来的热情。张氏不免埋怨陆璟,定是他的错,害得昭兰与她都生分了。 陆璟见母亲瞪他,似是希望他再说点软话,陆璟认错是有所图,真做不来做小伏低的事,假装看不懂张氏的眼神。 张氏说,“昭兰,你这庭院真冷清,以前爱种花花草草,如今怎么光秃秃的,哎呀,你喜欢牡丹,回头我把子玉院内的牡丹都移过来。” “母亲!”陆璟沉了脸,那些牡丹是他花了心思寻来的,有许多珍稀品种,他并不想送人。 “……我也没那么喜欢牡丹。”苏轻宛浑身不自在,指甲都刺到掌心里。 张氏不满说,“真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爱上牡丹,种了满园,你又常年不在家,花开也无人欣赏,还不如送给昭兰,成人之美,昭兰素来喜欢种花花草草。” “嫂嫂说她不喜欢牡丹。”陆璟愿意送来一些普通品种,已是割爱,全移植过来,陆璟是不肯的。 “这倒是,昭兰往年也不种牡丹。” 苏轻宛看陆璟不舍割爱的神色,压着狂乱的心跳,“今年无意中看到姚黄,倒是觉得牡丹富贵招人,二婶若愿再送来一些,庭院定然增彩许多。” “好好好,你喜欢,回头我命人给你送来。” 陆璟,“……” 他忍不住看向苏轻宛,她却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妥妥的挑衅,分明是故意的。他这长嫂不仅心思深,还记仇,睚眦必报。 可他毕竟伤了人,又有所图,只能忍下。 张氏说到做到,晌午过后就命人送来许多牡丹,光秃秃的庭院瞬间变得热闹起来,五彩缤纷,婢女们都围着欣赏。 陆璟的庭院是府中禁区,牡丹花期时他不在家,婢女们也不敢私下去采花,也就绿竹初来乍到,不知深浅,去摘了几朵姚黄,是陆璟花重金寻来的品种。 绿竹看着满园牡丹,不满说,“都是寻常品种,院内好的品种都没送过来。” 苏轻宛倚墙而立,目光飘远,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幽幽说了句,“有什么要紧,花期也要过了。” 第30章 家宴 日渐西斜,主院那边派人来请。 每逢初一与十五,陆家都有吃团圆饭的习俗,今天是十五,月圆之夜,各房平日三餐都在自己院内解决,也就这两日要去主院吃。 苏轻宛带绿竹来时,席面已备好,男席与女席分开,以一道屏风隔开,男席那边仅陆少卿,陆枫,陆鸣与陆璟,女席倒是坐满了。 李雪樱就坐在林氏身边,这本该是长媳的位置,苏轻宛倒是不介意,在张氏身边的空位坐下。 除了周姨娘,府中的女眷都来了。 席面上有禽鲜,蔬果,对寻常人家而言算是丰盛的,可对一贯奢靡的陆家而言,这算寒酸的。 时下最新鲜昂贵的河鲜仅有一条清蒸河鱼,高汤也不是禽鲜熬出来的,仅是一道蔬菜肉丸汤。十几道菜,大半是蔬菜。瓜果也仅有李子,陆云秀都怀疑是不是自家种的李子,品相也不好。 男席那边倒好,陆少卿父子兄弟几人在谈朝政与时局,女眷这边陆云秀满脸不高兴,她说,“满桌绿油油,都没什么荤腥,难吃,小嫂嫂,这几日都是这些菜,我都吃腻了,能不能换些样式?” 李雪樱脸色极冷,“你不爱吃,自己贴钱买,厨房每日就这点份例,这么多人用膳,日日有荤腥已算好的。” “月钱只有二两,能买什么。”陆云秀满心不悦,她连新衣裳都不能随意买,日子过得苦兮兮。 陆云姝和周姨娘院内月钱也减,她们心里也有埋怨,却不像陆云秀那样明晃晃地说出来,陆云棠还算好的,张氏可以补贴她,她爱美爱俏,张氏又宠着,要什么买什么,倒没察觉出什么异样来。 “我未嫁时,家中未出阁的姑娘月钱也仅有二两,四妹妹嫌少,是想要多少?”李雪樱语气全是嘲讽,你一个五品官家的姑娘,月钱都与安平伯爵府的姑娘一样,你还嫌少,不知所谓。 陆云秀控诉着说,“前日我去琳琅阁相中一支步摇,没带够钱,陈兰珠与我抢,萍儿回家来娶,账房说您不同意,那步摇被陈兰珠抢了去,还笑我打肿脸充胖子,我都没脸见人了。” 林氏脸色也不好看,安抚着地拍了拍陆云秀的手,李雪樱哂笑说,“一支步摇六十两,你可知道父亲俸禄多少?” 所有人都惊了,“……” 苏轻宛都忍不住挑眉,李雪樱都公然嘲讽陆少卿俸禄低了?真是肆无忌惮,狂妄至极啊! 林氏怒声说,“雪樱,住口,你妹妹只想买一支步摇罢了,你给她银子又能如何?” 李雪樱一点情面都不留,“四妹妹买一支步摇要六十两,家中这么多人,膳食还吃不吃,奴役们的月钱还发不发?公中又没钱,你想买步摇拿自己的钱去买,你要走公中的账,谁来给她贴补?母亲若生气,那便说一声,日后四妹妹的账,您来管,那她想支多少,就给多少,回头我找您要。” 林氏噤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陆云秀被家中宠坏了,哪受过这样的数落,眼眶红了,哭着说,“大嫂嫂管家时,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每月都有新衣裳,新首饰。吃食也没这么寒酸,你管不好,你给大嫂嫂管好了。” 苏轻宛在用膳看戏,没想到被牵扯进来,皱了皱眉,她与李雪樱有杀姐之仇,也厌恶陆云秀这种何不食肉糜的自私贪婪。 “你可真会安排。”苏轻宛不冷不热地嘲讽,“四妹妹曾说过我是商贾之女,一身铜臭味,你还是别用我的钱,免得沾了臭。” 陆云秀愣了愣,委屈又愤怒地盯着苏轻宛,明明是帮谢昭兰说话,她不感激也就算了,怎么还骂人? 李雪樱气得差点捏碎了茶盏,眼底一片暗红,她接过管家权就知道上了林氏的当,又愤怒又憋屈,与林氏吵过一次。林氏说昭兰管家三年没出过什么差错,也没喊过累,她能管得,你怎么管不得。 她心高气傲,抢了谢昭兰的夫君,不惜杀了她,嫁来陆家时就想着她一定要做得比谢昭兰好,陆家绝不会后悔娶了她。 林氏的激将法狠狠拿捏了她,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认输,她也不想用自己的嫁妆去填陆家的无底洞。 她重新调过月钱,衣食住行全都缩减开支,幸好陆璟的俸禄和赏赐够丰厚,她不必用嫁妆填补窟窿。 平心而论,未嫁女二两月钱,每季都有新衣,顿顿有禽鲜,已是顶好的生活,若不是陆璟的俸禄和赏赐,陆家都过不上这么好的日子。 然而,谢昭兰养刁陆家人,心甘情愿地填补陆家的窟窿,陆家过得比大多数侯爵府都要奢靡。她缩减家里开支,短短不足十日,林氏暗示过她管家不善,陆云秀数次来要钱,奴仆们也觉得赏钱太少,她焦头烂额,却也很用心在管家理事,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如今被陆云秀指着鼻子骂不如谢昭兰,戳到李雪樱的痛处。 李雪樱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怒拍桌子,杯盏被震得哐哐响,“我管家以来,费心劳力,没冷着你,也没饿着你。家中三位爷的俸禄就这么多,你要过公主郡主般的锦绣日子,就好好督促爷们加官进爵,不然哪来的银子?” 男席与女眷席面仅有一道屏风隔开,低声说话听不见,可争吵时没压着声音,林氏又急又慌,李雪樱可以说得上狂悖忤逆,林氏装了几十年的贤良慈爱彻底破了功,扬手狠狠地打向李雪樱。 “住口,你这孽障!” 李雪樱也不是站着挨打的,起身避开,不小心撞倒她面前的热汤,滚汤的汤洒了一桌,陆云姝与陆云棠尖叫着起身,苏轻宛也带着张氏起身连连后退,却没注意到后方,撞上一道温热坚硬的胸膛。 男席那边听到动静疾步而出,陆璟也没想到正好被苏轻宛撞到,她头上的珠钗在他下颚划了一道红痕,他下意识地扶住苏轻宛,避免珠钗戳伤他。 第31章 本末倒置 他比苏轻宛高太多,身体能完全覆着她,垂眸能看到她浓密的睫毛和白皙的脸,苏轻宛仰头撞见陆璟幽冷黑沉的眼眸里。 陆璟一怔,回过神骤然察觉自己的掌心贴着她的腰,姿势像在搂着她,他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药香。 苏轻宛抬眸见是陆璟,浑身僵硬,回过神来,两人迅速避开,假装并未撞到一起。 厅内已是一片狼藉,陆云姝吓白了脸,陆云棠也躲在张氏身后不敢说话。 陆少卿面沉如水,难看至极,“好好的团圆宴,吵什么!为了一点银钱吵翻了天,传出去也不怕被人耻笑。” 陆少卿考中进士后外放为官,勤勤恳恳十数年,官至光禄寺少卿,升迁很顺利,与他同一期的状元还在偏远县城七品官。他不算拔尖的,也不是最平庸的,安安稳稳地往上走,大概能三品荣休。 他仕途顺意,子女也有出息,家宅和睦,同僚们在外吃酒时人人都羡慕他,陆少卿是得意的。然而,陆璟凭空而起,扶摇直上,短短七年就当上锦衣卫副指挥使,官职远在他之上,大朝会时他只能望其项背,一些特殊场合遇见,还需行礼。 陆璟是他亲侄子,从小也当成儿子来栽培,他要学文,送去国子监,他要习武,请最好的师父。 陆璟要去战场,他一个读书人,豁出去脸面不要,携重金处处求人,给陆璟求一个好上官。陆璟争气,越级升迁,他心里相当高兴,哪个老父亲不想要这样争脸面的儿子。 偏偏,有些人眼红陆家蒸蒸日上,偏要说些酸话,说亲侄子官位越过伯父,你可要争气,努力加官进爵,否则一辈子都要被侄子压着。 陆少卿在官场没少听到这些话,没想到在家竟被晚辈嘲讽要加官进爵,简直是触了他的逆鳞。 高门贵女,蛮横粗野,还不如谢氏。 陆枫惶恐地拉着李雪樱,压低声音,“你这么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还不快与父亲,母亲告罪。” 李雪樱在气头上,口不择言,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加官进爵的话一出,摆明是嘲讽他们官职低,俸禄少。她并不畏惧陆少卿,陆枫,他们到了她父亲面前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儿。 然而,陆璟沉冷的目光压迫感沉重,李雪樱又慌又惊,她心底是畏惧陆璟的。 可她却不肯认错,“我实话实说,何错之有,我怀着身孕,操持中馈,吃穿用度,人情交际,样样都要操心。你们清净悠闲,不体贴我的辛劳也就罢了,还要处处刁难。家中仅有一贯铜钱,却妄想要黄金。我不是谢昭兰,窝囊软弱,被你们全家欺负都不敢吭声。” 苏轻宛,“……” 苏轻宛万万没想到,竟是李雪樱为了姐姐说一句公道话。想来也是,姐姐母族远在江南,又是低微的商户,姐姐有苦难言,只能花钱买清净。李雪樱出身伯爵府,母族兴旺,她有底气抗争。 陆少卿脸色黑沉,“既然你委屈不满,管家权还回谢氏,她管家时,家宅安宁,从来没出过这种纷争。” 苏轻宛捂着胸口,脸色惨白,“父亲,我刚挨了一刀,侥幸捡回一条命,太医说要好好将养数年,否则有损阳寿,实在不能劳累。” 陆璟,“……” 陆少卿的威严被挑衅,气得脸色更阴沉。 李雪樱讥笑,陆枫拼命地扯着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与长辈争吵,可他哪拉得住李雪樱,“谢昭兰管家时家宅安宁,是她用自己的嫁妆填平你们的窟窿,山珍海味流水一样地吃,燕窝人参日日供应,父亲,当朝陆首辅都没这么奢靡,您倒是会享受。” 陆少卿在家就没被人如此顶撞过,气昏了头,拿起一个茶杯狠狠地砸的地上,“住口!” 陆云秀和陆云棠都吓哭了,没见过这种阵仗,张氏搂着陆云棠安抚,示意婢女先带她回去休息。 陆少卿不好当众打儿媳,一巴掌打向陆枫,“这就是你娶的好夫人,顶撞公婆,辱骂小姑,她还想反了天!” 陆枫脸上也火辣辣地疼起来,气急败坏地扯着李雪樱的袖子,“你犯癔症不成,这些话能随便说的,快与父亲道歉。” 他哪做得了李雪樱的主,心里埋怨李雪樱不懂事,不够体贴,真真是不如昭兰。 苏轻宛勾起唇角,这出戏真精彩啊,林氏算计李雪樱时,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场戏,比她预料得更精彩。 陆璟就站在苏轻宛身边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笑了,幸灾乐祸。 家宅庶务男人不好插嘴,陆璟负手而立,也不曾说半句话,可心中明了,李雪樱虽忤逆张狂,却也言之有理。 多少钱办多少事,不必打肿脸充胖子。 陆云秀都哭成泪人儿,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抱怨吃食,想要一支金步摇,为什么会吵成这样。 陆枫也是恼怒不已,忍不住瞪了苏轻宛一眼,“昭兰,雪樱怀着身孕,情绪不佳,还是你来管家。” 苏轻宛淡淡说,“是要我拿嫁妆填补吗?李雪樱不愿意,就来找我,柿子拿软的捏,欺负我母族的江南,族人无人为我撑腰是吧?” 陆枫目光阴鸷,态度也很强硬,“你也管家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难道要看着一家人吵得不可开交吗?” 苏轻宛哂笑,“本末倒置!” 李雪樱忍不住看向苏轻宛,竟生起一点同病相怜之情。 陆璟觉得闹剧也该结束了,淡淡说,“大伯,兄长,这件事归根结底是公中银钱供不起家里的开销,缩减开支便是,何苦为难嫂嫂。借句吉言,我们加官进爵,家中自然锦衣玉食,回头我会再添一笔银子到公中来。” 张氏扯了扯陆璟的袖袍,这事与二房无关,何必出声,她可不想陆璟连私产也要补贴公中。 陆璟说话比陆枫管用,陆少卿也不好发作,其实他心中何尝不明白结症所在,只是被小辈顶撞,颜面尽失想要发作罢了。 第32章 还账 陆璟既出声,这事就定下来,陆少卿拂袖而去,林氏也紧忙跟着去安抚,陆枫管不了李雪樱,又被苏轻宛顶撞,脸色不善,瞪了苏轻宛一眼还想发作,苏轻宛没把他放在眼里,转身离去。 绿竹压低了声音,兴奋地说,“厅内吵得好生热闹,我们几个婢女都趴在窗边看戏,李雪樱真是勇猛,什么都敢说。” “她有人撑腰,当然勇猛。”苏轻宛莞尔,点了点她的鼻子,主仆两人走过九曲回廊,后面传来一道声音,“嫂嫂留步!” 陆璟踏月而来,月光在他身上笼罩一层温柔的光,糅合他的冷峻与戾气,挺拔的身影被月色拉出一道暗影。 “有事?”苏轻宛对他没什么好脸色,非常冷淡。 陆璟作揖,礼数周全,“嫂嫂执掌中馈多年,竟要您的嫁妆填补亏空,是我失察,您填了多少窟窿,列单子给我,我全数补还。” 苏轻宛意外,据她所知陆璟的俸禄和赏赐都给了公中,竟还有钱来还?她皮笑肉不笑地说,“仅是陆枫娶李雪樱的花费就要五千两,你确定……你来还?” “嫂嫂说个数,我来还。” 今天厅内争吵,他一字不漏地听在耳朵里,陆家人血脉相连,他把陆少卿视如父亲,并不希望他在外受人讥讽,也不希望兄长被人嘲笑,惦记女人嫁妆说出去是真的难听,稍微有点骨气的男人都做不出这种事。 苏轻宛轻笑,淡淡说,“母亲这几年不断向谢家商行索要银钱,掌柜们皆有记账,折合白银大约七千多两。我填补的嫁妆,折合白银大概有两万白银,其他零零碎碎的我就不予计较。三弟有心要还,我也爽气,还两万五白银,这账就一笔勾销。” 陆璟沉默立于风中,只听见盛夏聒噪的蝉鸣。 一家三年花销,两万五两白银? 他怀疑长嫂在故意刁难,又想到家中女眷满头珠翠,绫罗绸缎,陆璟平静说,“好,请嫂嫂略等数日,我如数奉还。” 苏轻宛对事不对人,陆璟公务忙碌,男人也不管庶务,未必会知道陆家欺压姐姐谋夺嫁妆,指不定会觉得自己俸禄赏赐才养得陆家锦衣玉食。此事按理说与陆璟无关,他自己所挣的银子都养着全家,可他得知真相后,第一时间来奉还银子,维护陆家名声,比起陆璟,这才是家族倾心栽培的当家人。 有担当,也扛得起事。 她却不想陆璟好过,淡淡说,“你可知母亲为何能令谢家商行的掌柜们如期奉上敬银?” “愿闻其详。”陆璟目光幽深地看着她。 苏轻宛嘲讽说,“因为你啊,母亲暗示掌柜们说,锦衣卫是修罗阎王,稍微使绊子我们铺子就难以经营。我们是商户,身份卑贱,得罪不起锦衣卫的副指挥使。” 陆璟是人人惧怕在锦衣卫副指挥使,带人抄家灭族时不知听过多少刺耳的话,也不知道招过多少谩骂,并不在意苏轻宛冷嘲热讽,这也是无可辩驳的事。 “是我失职,嫂嫂行商若遇到麻烦,尽可来找我,我来摆平。”陆璟也知情识趣,并不与苏轻宛拐弯抹角,直接给予补偿与承诺。 苏轻宛喜欢与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通,识趣懂事就好。 陆璟回了庭院后,把黎安喊来,让他清点一下手里的私产,变卖折现能有多少银子,黎安有令必行,不问缘由,很快就整理出陆璟的私产。 他略一估算,大约有一万五千两白银。老太君靠着几亩薄田和两间铺子把儿女拉扯大,女儿出嫁时分走一部分家产,留给儿子们的并不丰厚。陆少卿兄弟当官后外放,随着升迁渐渐宽裕,却不是大富大贵之家。 陆璟少年时从军,虽有缴获敌方钱财,可他不是主帅,所得甚少。回京后进锦衣卫,心思也不在谋财上,直到越级晋升,成了锦衣卫副指挥使,天子最信任的心腹大红人,渐渐才有巨额钱财收入。钱与权,素来不分家。 大商无权,不活,有一些商家要在京中行走想走锦衣卫的门路就避不过陆璟,仅是京中一富商就赠陆璟一处庄园,一座山林。 他真正挣钱也就这两年,积累已是丰厚,然而比起谢家这种巨富是九牛一毛。 黎安提议问二夫人要手里的产业变卖,陆璟略一思考便拒了,他的私产有一部分给张氏打理,一部分在他手里,给了张氏的,没理由再拿回来变卖,且他了解母亲的性子,若是手里没了产业,怕是愁得三天吃不香也睡不好。 “去借。” 黎安,“……行吧!” 锦衣卫副指挥使想借一万两白银,多的是富商愿借给他,陆璟变卖手里的私产,三日凑齐两万五两白银,他兑换成银票派黎安送到梅兰苑。 绿竹捧着银票,惊喜又意外,破天荒地给黎安一个笑脸,夸陆璟财大气粗,黎安说,“主子借了外债,把大少夫人的账填平了。” 绿竹,“……” 这事很快就在陆家传开,张氏气得骂陆璟,“你为什么要欠债还昭兰的钱,昭兰都没说什么,你充什么好人,他们欺负人,压榨昭兰,你去善后算什么?你大伯母拿了昭兰的钱,在外买了田产,买了铺子,要还钱也是她吐出来,凭什么是你?你刀口舔血好不容易挣一点家业,全填了他们的窟窿,你要气死我!” 张氏这几年因儿子争气,性子都没那么泼辣,都要修炼得贤良淑德,被陆璟气得破功,一边骂一边红了眼。 陆璟对张氏一向是耐心又温和的,“母亲,大伯母虽贪财,对大伯,父亲都有大恩。父亲死后,大伯,大伯母不曾亏待过我们母子,大伯更是悉心栽培养育,我不希望旁人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贪图儿媳嫁妆。我们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事传出去谁的面上都不好看。” 张氏气急了,眼泪急掉,“子玉,你大伯对我们母子的恩情,母亲也记在心里,所以你的俸禄和赏赐都给了公中,母亲未曾说过半句话。可你太天真了,养家过日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那日争吵你也听到,昭兰养刁一家子,锦衣玉食的,谁都不愿节衣缩食。你拿了钱还昭兰,大房就会觉得你有钱,母亲心疼你,不想你被恩情裹挟,一辈子都给家里做贡献。” 第33章 叛徒 陆璟说,“母亲,我与大伯,大伯母说过外债欠了两万两白银,他们心中有数,日后李氏管家,我,大伯,兄长三人的俸禄足够家里丰衣足食,谁想要过锦绣金玉般的日子,自己掏钱,我不会再添补,这事就算定了。” 他也不是愚孝,任由旁人欺压,心中早就有分寸。 陆少卿一听他欠外债两万两白银也要维护陆家的名声,羞得脸都红了,转头警告林氏,不许再奢靡浪费,也责令林氏拿出五千两补贴了陆璟。 张氏擦了眼泪,儿子是男人,不懂内宅生活的艰辛与人心难测,可她也不想陆璟烦忧这些事,只能嗔怪说,“你私产都变卖了,日后娶妻拿什么下聘!” “母亲,好端端的,怎么提到婚事上。” “过了年,你就满二十,也该议亲,你兄长与昭兰成婚时才十八,你可有相中的姑娘,母亲找媒婆帮你说去?”张氏对他的婚事,催了两年,催得口干舌燥,偏偏陆璟是一点都不急。 “母亲,我尚有公务要忙,您……” “每回提起婚事你就说忙公务,明年你再不娶妻,我就去你父亲面前日日告状。” 陆璟,“……” 芳华苑里,李雪樱也知道陆枫举债还谢昭兰嫁妆一事,心里不满加剧,她未嫁陆枫时便听闻陆璟玉面阎罗的恶名,陆璟对家人都冷冷冰冰,没什么感情。那日争吵也不曾为她说半句公道话,却在陆枫要谢昭兰管家时维护谢昭兰。 这位玉面阎罗心里,怕只有谢昭兰才是长嫂,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的婢女春桃说,“三公子宁愿举债也要还谢昭兰的银子,对那谢昭兰还真是好,也没见他为姑娘说句好话。” 春桃是陪同李雪樱一起长大的姑娘,情同姐妹,说话自是放肆些,李雪樱脾气不好,对身边人却是很宽容。 她这几日心情极不好,与陆枫也有争吵,感情不像婚前那么甜蜜,管家后的糟心事全压在她肩上,她也没有可诉说之人,陆枫也责怪她不敬公婆,争强好胜,她不禁怀念婚前她与陆枫柔情蜜意时,为何婚后会变了模样。 她心心念念抢来的婚事,怎么会这样。 李雪樱倔强,不肯落泪,心里却苦,婚前她与母亲都打听过陆家,陆家家风是出了名的好,林氏贤良慈爱,子女教养出色。庶长女陆云烟陈大将军的幼子,深得陈大夫人喜爱,时常夸陆云烟稳重娴雅。陆枫高中进士,仕途平顺,陆璟从武进锦衣卫,位高权重,庶子陆鸣也早就考中举人,文章出色,明年科考必能中。陆少卿妻妾和睦,后宅平静,子女都敬重嫡母,家风是真真的好。 陆枫又温柔英俊,李雪樱才铁了心要嫁,不惜杀了谢昭兰,嫁到陆家短短半月,没一日顺心,她心里满满的苦涩。 当初夺人姻缘,以为是一桩好姻缘,没想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若说心中一点后悔都不曾有,那是自欺欺人。 可她一向心高气傲,走到这一步,不允许自己认输。 “谢昭兰嫁到陆家三年,肯花钱,当然会收买人心,陆璟从不曾喊我一声嫂嫂,在他心里,怕是只有谢昭兰才是他的长嫂。”李雪樱心里也不是滋味,陆璟位高权重,她自然也想与陆璟处好关系,可陆璟私下不曾与她说过半句话,见面礼数周全,却没喊过一声嫂嫂,肯定把她当成陆枫的妾室。“可谢昭兰,早就死透了!” 李雪樱一怔,恍然大悟,“对啊,谢昭兰早就死了,她根本不是谢昭兰!” 她倏然站起,原地转圈,神色是又激动,又狂热,“我为什么要和一个冒牌货争管家权,她还霸占着谢昭兰的嫁妆,只要揭露她冒牌的身份,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我也不会和母亲因银钱的问题而争吵,谢昭兰的一切都属于陆家,她鸠占鹊巢,我只要把她赶走,或者……她消失就好。” 李雪樱杀谢昭兰那一夜,春桃陪在身边,她亲眼看到自家姑娘把谢昭兰的脸一刀一刀地划烂,怎么可能再出现一个谢昭兰。 “姑娘,您总算回过神,她是冒牌货,身份暴露被赶出去就行,再也妨碍不了你。” 李雪樱眼底渐渐阴鸷,“她是来复仇的,一步一步把陆家搅得鸡飞狗跳。母亲与我反目,夫君与我有龃龉,我又得罪父亲,小姑……我在陆家孤立无援,无人帮我,我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她起身,急匆匆去找林氏。 梅兰苑内,苏轻宛正在浇花,牡丹花期将过,即便悉心栽培,花朵也渐渐枯萎,李奶娘坐在树荫下做女红,绿竹外出买了一些禽鲜与蔬果回来。 府中缩减开支,苏轻宛没打算亏待自己,弄了小厨房,李奶娘与绿竹负责她的饮食起居,日日都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 绿竹买回食材后,李奶娘带着婢女们出去忙了。 牡丹小花园边,主仆低声交谈,绿竹说,“晨风等人已平安无恙,躲过锦衣卫与京都府的搜查,我已叮嘱他们短时间内部要在京中活动,待风声过后再做安排。” 苏轻宛颔首,绿竹日日都出去,借着采买的由头,黎安也日日都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前些日子绿竹从不与晨风等人互通消息,黎安跟了多日,多半是没了疑心,今天没有盯梢,绿竹与晨风短暂地接了头。 “姑娘,晨风说是有一名死士被捕,没熬到审讯就死了。那日审讯的死士,多半是三公子找人假扮,故意诓骗你的,他没来得及与你通消息,幸好没露出破绽来。” “此话当真?” 绿竹点头,“晨风说,淮南死士绝不出叛徒。” 苏轻宛松了一口气,或是身体虚弱的缘故,她养伤期间总是梦见王府被灭族那一夜,也会梦见陆璟在她面前杀了死士,慢条斯理地擦着绣春刀上的血,眼神冰冷血腥又阴鸷,她梦醒时总惊出一身冷汗。 这是悬在心口迟迟不去的钝痛。 叛徒……当年父亲就是被心腹所害。 第34章 步步错 这一批死士,京中都有家眷,锦衣卫的抓捕令淮南死士损失惨重,她不便出面,希望晨风能安置好。 锦衣卫为何会抓捕淮南死士,且知道他们在南风楼碰面,她没查出一点头绪,接下来要谨言慎行,不能再出一点纰漏。 苏轻宛在梅兰苑清净养伤,渐渐也痊愈,盛夏时节热得慌,阳光毒辣,苏轻宛也未出门,一心盯着李雪樱与林氏。 李雪樱仍在管家,府中缩减开支,虽不再锦衣玉食,倒也丰衣足食,李雪樱闹过一场后也没人敢说什么。 陆云姝隔三差五来梅兰苑陪苏轻宛聊天,消磨时间。 她是一个很聪慧,又懂分寸的姑娘,明知会惹嫡母不悦,她也会带着茶果来陪伴苏轻宛,苏轻宛对她不热情,也不冷淡,时常听她说一些京中趣闻,各个府邸发生的事。 比如说,长公主与驸马又打起来,驸马养的贵妾又有喜,他心爱的小妾是真能生,给他生了三子四女,长公主那独断专横的性子,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忍了,也不知道是多爱驸马爷,这么多年还没和离。 又比如说,安平伯爵家的三姑娘与靖王婚约怕是要黄了,安平伯爵府也焦头烂额,据说婚事要落在陈家二姑娘头上。 陆云姝言谈中甚少谈及自己的事,又说大姐姐有了身孕,母亲去看过她,怀相尚可,姨娘高兴,又担心。 陆云姝又说家中事,似是怕苏轻宛生气,试探地说陆枫与李雪樱近日一直在吵,府中气氛都很凝重,她去给林氏请安时都不敢留太久。 苏轻宛心想,陆枫和李雪樱这么闹下去,迟早是要爆发的,她要想办法逼李雪樱主动承认杀了姐姐。 夜里,苏轻宛刚洗漱好,与绿竹在院内煮茶,陆枫就来了。 他喝了酒,微醺,脚步踉跄。 苏轻宛危险地眯起眼睛,沉声问,“你怎么来了?” “昭兰……”陆枫满身酒气朝苏轻宛走来,绿竹想拦,苏轻宛淡淡摇头,绿竹嫌恶皱眉,退到一旁,“今晚我要歇在你房里。” 绿竹瞪圆了眼,苏轻宛也是一愣,冷淡说,“我记得你曾说过,与我夫妻情分尽了,日后不会来我房里。” 陆枫拽着苏轻宛的手腕,颓废又沮丧,“一夜夫妻百日恩,我……我说的是气话,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发妻,我始终忘不了新婚时恩爱情浓的模样,是我……对不起你。昭兰,我错了。” 苏轻宛怒气不断上涌,若那天掉落悬崖时,姐姐侥幸未死,回府看到夫君变心,与她决裂,不知该多伤心,一句我错了,想要掩盖所有的辜负与伤害,真是可笑。 “陆枫,若非那封圣旨,你我已和离,不!是你写休书,女子被休,一声背负骂名,难以立足。情分尽了,就不要假惺惺来说情深,令人作呕。”苏轻宛冷漠,且愤怒。 她和姐姐分离多年,互通书信。姐姐成婚时,她得到喜讯,甚是开心,曾偷偷带着绿竹上京。她与姐姐性子迥异,姐姐心善柔弱,她心狠手辣,注定是她接手父王遗留的下属,为父王平反昭雪,姐姐嫁人,平安顺遂过一生,也是她的夙愿。 淮南王妃当初诞下双生花时颇为轰动,整个淮南地区都为之祝贺,这些年分离后,两人也不曾相聚过。她上京只想偷偷看一眼姐姐穿嫁衣,幸福美满。 她跟着迎亲的队伍一路走,看着姐姐与陆枫拜堂成亲,那时候她也调查过陆家,家风清正,公婆慈和,家宅安宁,陆枫文章做得好,温柔端方,是一个好归宿。 她在京中逗留一段时日,看到陆枫与姐姐郎才女貌,恩爱甜蜜,林氏对姐姐慈和满意,她知道姐姐过得好,人的面貌骗不了人,她便安心离京,一心扑在淮南的事上。 她常常后悔,当年没带姐姐去西南。 在姐姐未嫁时,就应该带她去西南,在西南寻一个可靠的人家,有西南王庇护,她守着,西南谁敢欺负姐姐。 一步错,步步错! “我……后悔了!”陆枫眼睛发红,沮丧的眼里全是哀求,“昭兰,原谅我吧。” 一墙之隔,陆璟正在练武,一把绣春刀在他手里耍得虎虎生威,月色清冷,映在绣春刀上如一道寒光。 黎安趴在墙头看热闹。 练武场与梅兰苑两道墙之隔不到一丈,能清晰看到院内,前日黎安还趴在墙头与绿竹拌嘴。他原本是想问绿竹要不要牡丹花,院内一些晚开的品种开花了。谁知道见到陆枫来了,黎安心想着非礼勿视,转念一想绿竹还在院内,他看看热闹也不要紧,就公然趴在墙头看戏。 苏轻宛也不装了,“陆枫,我去祈福还愿,只有你知道,那座寺庙是我们游玩时偶然所见,香客极少。为何那么巧,会遇到流寇抢劫?流寇从不去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我跌落悬崖时,依稀见好像见到李雪樱。是你告诉李雪樱,我要去祈福还愿,你们狼狈为奸,暗中苟且来谋害我,如今装什么情深义重呢?” “昭兰,你出事后我便报了京都府去查,也抓到流寇,他承认见财起意,此事与雪樱,与我都没关系,你定是看错了。”陆枫是绝不会认自己与李雪樱合谋杀谢昭兰一事。 “我看错了?” “是,你看错了。”陆枫真情流露,“你我夫妻数年,恩爱和睦,我怎么会与你合谋要你性命,昭兰……” 他深情地握着苏轻宛的手,“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我们重头来过,我一定好好对你。” “陆枫……你真是厚颜无耻!”苏轻宛被气笑了,甩开他的手,“别碰我,我嫌脏。” 陆枫图穷匕见,他来梅兰苑,本也不是求和的,是为了试探她的身份。他早就怀疑眼前人非谢昭兰,且想要和稀泥。 一来,苏轻宛貌美,他就养在后院当妻子也是艳福不浅。 二来,李雪樱暴躁凶狠,他也眷恋谢昭兰的温柔,又觉得如今的苏轻宛性子娴静温雅,像极了谢昭兰。 三来,她虽是冒名顶替,却掌万贯家产,人在陆家,钱在陆家,他也不想撕破脸。 第35章 狼狈 李雪樱却看穿他的虚伪,警告他不要忘了,是李家把他送进翰林院当编修,这是全天下学子都想进的翰林院。 与他同科考的状元郎被外派去偏远山城当县令,他却能进翰林院。 翰林院,是文官一条通天路,将来有可能成为首辅。 当朝陆首辅,连中三元进翰林,也是七品的翰林编修,他也想如陆首辅般,走这条登天路,他只能讨好李雪樱,被迫与李雪樱同谋。 读书人又重脸面,被苏轻宛如此嫌恶,面子也挂不住,“谢昭兰,你是我的妻子,嫌我脏,你我成婚数年,同床共枕,你怎么不嫌?我的后院仅有你与雪樱,她有身孕,本就该是你好好服侍我。” 他说罢拽着苏轻宛要拖进房里,绿竹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刚要上前阻拦,苏轻宛扬手打了陆枫一耳光,抬腿就踹,文弱的陆枫被踹倒在庭院中,不可置信地看向苏轻宛。 他想起成婚那日,苏轻宛拽着马鞭,利落英气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一名常年练武的女子,他的妻子谢昭兰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怎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趴在墙头看戏的黎安,哇了一声,又捂着嘴巴,想喊陆枫看戏,扭头看到陆璟那把泛着寒光的绣春刀,他噤了声。 主子事不关己爱死死哪儿去的性子,要他来看自家兄长,大嫂的热闹,那绣春刀怕是要砍到他身上来。 “你不是昭兰,你到底是谁!”陆枫狼狈地爬起来,也不想演了,“昭兰从不喊我陆枫,也不会有你这样的力气,你竟然冒充昭兰在我府中兴风作浪,居心何在?” “你贪图安平伯爵府的富贵,与李雪樱苟合杀妻,如今还要倒打一耙,读书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苏轻宛冷笑,“与你同期科考的状元郎外派为官,你一个进士凭什么进翰林院?” 陆枫的虚伪被一阵见血点破,恼羞成怒,“你也知道我能进翰林院是安平伯暗中举荐,若不是李雪樱对我青眼有加,我如何能进翰林,早就被外派去千里之外当县官。李家能帮我平步青云,谢昭兰能做什么?商贾之女,难得大雅之堂,几十年后,我会是当朝首辅,难道要世人嘲笑我的夫人是商贾卑贱出身吗?” “李家助你进翰林?”苏轻宛愣住了。 朝中文武官员泾渭分明,势同水火,安平伯武将出身如何能插手文官升迁,且是翰林院编修这种职位,科举高中进翰林就是当成未来首辅来培养的,安平伯哪有资格插手这么重要的差事。 是她为了姐姐,求了长公主,这事才成了。 女子出嫁从夫,她心想着姐夫若能封侯拜相,姐姐得一品诰命,此生也能如意顺遂,何曾想被旁人抢了功劳,竟害了姐姐? 苏轻宛心口绞痛,如万箭穿心,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被打击的几乎站不住脚,眼底一片血红,脸上血色尽褪,她疯了一样地抓住陆枫的衣襟,“你觉得李家助你进翰林,将来能帮你登上首辅之位,所以你才想要娶李雪樱,与她合谋害……” “姑娘!”苏轻宛激愤之下,姐姐两字呼之欲出,被绿竹拽着,“姑娘,冷静点,姑娘……” “是,李家能助我仕途扶摇直上,你能做什么?”文官谁不想进翰林,寒窗苦读谁不想加官进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苏轻宛被痛苦悔恨淹没,心脏疼得几乎要失去知觉,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姐姐,是她自作聪明,插手官员任职,害死姐姐! 黎安趴在墙头看戏,越看越迷糊,倏然听到背后传来陆璟阴冷如鬼般的声音,“黎安,你在做什么?” 黎安吓得差点跌下来,慌忙解释说,“主子,大公子和大少夫人在吵架,好像……好像很不对劲,大少夫人好像被刺激得不轻,要疯了似的。” 要疯了? 陆璟蹙眉,长嫂被带去锦衣卫大牢都面不改色,沉静如水,在家中煽风点火,稳坐钓鱼台,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什么事能刺激到她疯了。 “你要闲得慌就去调查淮南余孽,别整天趴在墙头与人争吵。”陆璟并不想管兄长院内的事,且是深更半夜,惹人闲话。 他拿着软巾擦汗,倏然听到梅兰苑传来一声痛苦又凄厉的哭声,陆璟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梅兰苑,是长嫂的哭声? 梅兰苑中,陆枫见苏轻宛如犯了癔症,如拿捏住苏轻宛的软肋,对她的痛苦毫无怜悯之心,“雪樱与你如云泥之别,有李家相助,日后我定能进内阁,当首辅,你若乖乖听话,对雪樱恭敬柔顺,我们定不会揭穿你的身份。看在你为陆家得了铁券丹书的份上,我们也会允许你乖乖当谢昭兰,锦衣玉食一辈子,如何?” “你做梦!”苏轻宛恨得想要撕碎陆枫小人得志的嘴脸,“负心薄幸,杀糟糠之妻攀附权贵之徒,品行败坏,还妄想当首辅,翰林院你都没资格进。” 若她不插手陆枫的差事,姐姐或许还安然无恙地活着,她与姐姐就不会天人永隔。 陆枫被刺到痛处,见苏轻宛虚弱狼狈,扬手就打,“贱妇,我是你夫君,竟敢顶撞我!” 绿竹在苏轻宛身侧,怎么会允许她被打,陆枫扬手时,她早就忍不了,也抬脚一踹,她的力气比苏轻宛重多了,一脚把陆枫踹飞到月门处,正好摔在前来探查的陆璟面前。 陆璟就站在月门处,目光幽冷,他刚在习武,穿着一身玄色束腰窄袖衫袍,头发高束,整个人笔直挺拔如松。 苏轻宛目光与他对峙,被陆枫气得气血翻涌的淤血再一次激荡,吐了出来。 “姑娘!”绿竹大惊。 苏轻宛摆手,示意绿竹不要慌,她不要紧,只是想到姐姐是被自己害死,悔恨,愤怒,惊痛后的气血淤塞,吐出来就好。 陆璟扶起被踹得狼狈不堪的陆枫,声音没什么温度,“兄长,你没事吧?” 他没想到,兄长与长嫂竟会动起手来,闹得如此狼狈。 第36章 圈套 “子玉,你来得正好,把这大胆包天,敢打主子的婢女发卖了!”陆枫被踹两次,还在一个地方,腹部隐隐作痛,他捂着痛处站不直身体。 陆璟听过绿竹与黎安争吵,这婢女嘴皮子利索时非常利索,嘴严时很严,对他都没什么好脸色,估计在她眼里,只有长嫂是主子。 苏轻宛擦拭唇角的鲜血,冷笑说,“绿竹的卖身契又不在陆家,你有什么资格发卖她?” “她卖身契不在陆家,那就滚出陆家,我们陆家养不起这种欺主的奴婢。” 陆璟蹙眉,欺主的奴婢确实要不得,不管卖身契在哪,她随长嫂在陆家生活,就要遵陆家的规矩,动手殴打主子,主家都能乱棍打死撵出去。 苏轻宛也知道陆璟的权威,要处置绿竹易如反掌,她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们陆家的男人真是蛇鼠一窝,小的无缘无故重伤我,大的三更半夜来我院内发疯打人,这么折腾下去,指不定我哪天暴毙在家,你们都该放鞭炮庆祝。” 陆璟早就知道他的长嫂睚眦必报,牙尖嘴利,却没见过她情绪如此激荡,还被气得吐了血,“嫂嫂息怒,你与兄长夫妻多年,有事好好说,做弟弟的,无意卷进来,望兄长见谅。” 陆枫拽着想走的陆璟,沉声说,“子玉,这不是简单的争吵,她根本不是你嫂子,只是长得与你长嫂有几分相似,招摇撞骗到我们府上来,你也来得正好,把她抓起来,好好调查清楚,定是她杀了你长嫂,冒名顶替。” 陆璟危险地眯起眼睛,目光倏然看向苏轻宛,却没在她脸上看出半分心虚,苏轻宛讥笑,“一年前我无故掉落悬崖,你守妻孝未满与李雪樱有了首尾,刚刚还大言不惭说李家送你进翰林院,是你想要攀附李家,嫌我碍了路,杀妻未遂,倒打一耙。” “胡说八道,昭兰是我发妻,我怎会杀她,又岂会认不出她,你分明不是昭兰!”陆枫故意模糊重心,与陆璟说,“子玉,你把她抓去锦衣卫大牢,严刑拷打,她必会说出真相,相信兄长,她真不是你长嫂。” 陆璟并不想听兄长与嫂嫂相互揭短,淡淡说,“我已经派人去江南,请来嫂嫂的父亲与母亲,她是不是嫂嫂,数日后自有分晓。” 苏轻宛,“……” 她藏于袖袍下的手倏然握紧,陆璟是什么时候怀疑她不是姐姐,何时派人去了江南? 陆璟目光落在苏轻宛脸上,宛若有实质般要揭开她的伪装,言语冰冷,“你最好真的是我嫂嫂。” 苏轻宛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她对进陆家复仇这件事,或许想得太简单,陆璟……是一个非常棘手的敌人。 陆璟和陆枫离开梅兰苑后,绿竹就慌了,“姑娘,我派人去与谢家的人接触。” “不行。”苏轻宛轻轻摇头,“陆璟打了明牌,谢家人已在来京的途中,他也一定会派人盯紧你,你若派人去和谢家接触,他一定会得到消息,我就等于自爆了。” 绿竹懊恼地说,“都怪我,我太冲动,不打陆枫就好。” “与你无关,陆枫上门来,就是为了试探我,李雪樱回过神来,知道被我算计,如今鸡飞狗跳的生活不是她所想要的,她杀姐姐一事,陆枫必然知道。”苏轻宛眼底闪过一抹狠辣,这对狗男女,狼狈为奸。 “实在不行,我们就回西南,天高皇帝远,谅他们也做不了什么事。” 苏轻宛却是百般不愿的,若是走了,功亏一篑,姐姐的仇也报不了,血债血偿都便宜他们,如今陆璟盯着她,她要先渡过眼前的危机。 五日后,谢淮夫妇上京,住在谢家的别院里,全程都有锦衣卫守着,说好听是保护,说难听是监视。谢淮夫妇被锦衣卫护送来京,说是谢昭兰死而复生,想念父亲与母亲,特意请来京都相见。 谢淮与夫人来京安顿后第二天,陆家派人来请,林氏也备好席面招待亲家,此事苏轻宛毫不知情。 陆璟擅长心理战术,故意告诉她去江南请了父母,却又不告知她何时上京,故意吊着苏轻宛,似要她心虚,自乱阵脚。 苏轻宛原想着绿竹出门采买时联系晨风,让他去联系谢淮夫妇,陆璟却限制梅兰苑所有人的行动,所有人被困梅兰苑。 苏轻宛想要采买什么,告知黎安,他去办,绿竹急得团团转,骂过黎安数回,黎安沉默挨训,陆璟的命令却不敢违抗。 谢淮夫妇到陆家时,苏轻宛并不知情,林氏派人来请时,她也只当是林氏又要索要钱财,在席面上见到谢淮夫妇时,苏轻宛心脏紧张得狂跳。 糟糕,若是谢淮夫妇认出她不是姐姐,可怎么办? 她从未见过谢淮夫妇,她和姐姐分离后不曾去过江南,谢昭兰的书信中也不曾提起谢淮夫妇,怕有一天信件落在有心人手里兴风作浪,她只提过父亲温柔,母亲和善。 陆少卿,陆枫,陆璟都在席上作陪,林氏与张氏,李雪樱也在席上,苏轻宛看向陌生的谢淮夫妇。 谢淮的母亲是江南人,他也遗传母亲的俊秀儒雅,身穿着靛青色的织锦袍子,极是华贵。谢夫人容貌极美,说来也很巧,与谢昭兰,苏轻宛姐妹的眉眼有几分相似,织锦藏着金线,满头珠翠,手腕上有一支满绿手镯,胸前也佩戴一条金玉项链,真真是富贵至极。 “父亲,母亲……”苏轻宛只能赌一把,他们就是从江南来的谢淮夫妇,这一身装扮,着实不像京中人士。 京中贵夫人以素雅为美,世家门阀的夫人更不会打扮得如此招摇华贵。 谢夫人眼睛瞬间红了,起身抱住苏轻宛,眼眶瞬间红了,“活着就好,活着就好,真是苍天保佑,我儿逢凶化吉。” 她抚着苏轻宛的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母亲,女儿好想你。” 谢淮在旁落泪,默默擦拭,喃喃说一句,“活着就好。” 陆璟目光落在眼前这感人的一家三口上,若有所思。 第37章 做戏 他特意交代谢淮夫妇稳坐不动,等嫂嫂打招呼,谢淮夫妇也如他所愿,是苏轻宛进门主动喊了父母。 陆璟审过的犯人不计其数,虚虚实实逃不过锦衣卫副指挥使的眼睛,嫂嫂见到谢淮夫妇时真情流露,不似作伪。 李雪樱暗恨谢家夫妇眼瞎,连女儿都没认出来,谢昭兰早就被她杀了,她性子急,忍不住说,“她根本不是谢昭兰,你们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吗?” 谢夫人皱眉,不解说,“昭兰是我亲生女儿,我生她,养她,精心教养,朝夕相处十几年,怎么会认不出来。” 李雪樱咬牙切齿,“她根本不是谢昭兰,就是一个冒牌货,招摇撞骗!” 谢夫人脸色微沉,“她明明是我儿昭兰,你却要指鹿为马,好生奇怪。” 苏轻宛却柔弱地偎依在谢夫人身边,满眼眷恋,心中也定了定,她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儿时在淮南王府时常扮演谁是姐姐,谁是妹妹的游戏。 父王,母妃偶尔也会被蒙骗过去。 李雪樱是真的生气,却又不能说自己杀了谢昭兰,眼前人肯定是骗子,只怪商贾之人目光短浅,真假不辨。 谢淮经商,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多识广,也意识到这是一场鸿门宴。 “陆大人,贵府三公子说昭兰还活着,相思成疾,一路护送我们进京,如今又说昭兰不是昭兰,究竟是何意?”谢淮不卑不亢地问,虽是商户,在陆少卿面前却没有半分谄媚之意。 陆少卿也是被陆璟前斩后奏,闻言非常尴尬。 陆璟虽是晚辈,却稳坐不动,气势比陆少卿更像一家之主,淡淡说,“嫂嫂离奇失踪一年归家,性情大变。兄长一口咬定,眼前人并非嫂嫂,而是有心人冒名顶替,在府中兴风作浪。兄嫂成婚三年,举案齐眉,断不可能认不出枕边人,嫂嫂又一口咬定,她是谢昭兰。故而请两位上京辨认,以解众人心中疑惑。” 林氏也说,“亲家夫人,昭兰嫁到陆家后,我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疼爱,她性情温柔,娴静端方,眼前人忤逆长辈,狂傲不羁,绝对不是昭兰。” 陆枫神色悲痛说,“岳父,岳母,昭兰一年前上香遇到歹徒,遭遇不测,这人定是仗着有几分像昭兰,故意顶替她的身份,说不定她就是杀害昭兰的幕后凶手,请岳父,岳母大人仔细辨认,莫要把凶手当成明珠。” 谢淮与谢夫人大吃一惊,齐齐看向苏轻宛,苏轻宛的难过并非伪装的,谢淮夫妇养了姐姐十余年,感情深厚,姐姐每次书信都说谢家父母待她多好,比亲生的儿子都要好,她在谢家备受宠爱。 可姐姐与他们天人永隔,再也见不到谢淮夫妇。 谢淮夫妇也白发人送黑发人,再也见不到心爱的女儿。 李雪樱看谢家夫妇疑惑震惊的模样,心中已有胜算,父母是最疼爱子女的,为子女计深远,一定会识破眼前人伪装的身份。 李雪樱说,“两位总算醒过神,认出杀人凶手了吧,三弟,这人杀了谢昭兰,在府中惹是生非,快把她抓起来,严刑拷打,也好给谢昭兰讨一个公道。” 陆璟对李雪樱的话置若罔闻,目光沉沉落在苏轻宛身上,从她出现在厅里,陆璟的目光就没看过旁人,那如实质般的目光看得苏轻宛如芒刺背,不敢有半分行差踏错,陆璟那探究的目光似是要把她剥开一层皮,探清楚虚实。 李雪樱自讨没趣,有些生气,却不敢发作,她敢打陆枫,可不敢得罪陆璟。 谢淮满脸愤怒,被气得浑身颤抖,“你……你……” 张氏心中困惑,难道她真不是昭兰。 陆枫慌忙安抚说,“岳父大人,歹人善于伪装,我们都上当受骗,您别气坏了身体,我家子玉是锦衣卫副指挥使,一定会给昭兰申冤昭雪。” 李雪樱得意地看向苏轻宛,你的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吧,在谢昭兰父母面前,看你能藏到几时。 谢淮声音都在抖,“你们欺人太甚,这分明是我女儿昭兰,你们……你们为何污蔑她?” 众人大惊失色,陆璟眯起眼睛。 谢夫人也哭着抱着苏轻宛,“昭兰,你大难不死,没想到竟被人质疑身份,你心中该有多委屈。” 李雪樱震惊起身,“你们瞎了眼,她怎么可能是谢昭兰!” 苏轻宛安抚着哭成泪人的谢夫人,冷冷地看向李雪樱,“从未听闻世上有父母认不出自己的子女。陆枫,李雪樱,你们为何一口咬定我不是谢昭兰,难道你们亲手杀了我,毁尸灭迹不成?否则我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你们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否认我的身份?” 李雪樱与陆枫心虚,哪敢认,何况家里有一个铁面无私的陆璟,陆枫说,“分明是你性情大变,忤逆长辈,不敬夫君,我们才会起疑。” 谢淮仍被气得声音轻颤,“陆大人,女婿,昭兰是我们捧在手心宠爱十几年的女儿,我们视若明珠,若你们怀疑她,轻贱她,她与女婿也离心,给昭兰一封和离书,我立刻带她回江南去。” 陆少卿一听和离,心里沉了沉,这件事关起门来处理,若证实眼前人非谢昭兰,陆璟一刀杀了便是,对外宣称谢氏暴毙,圣旨与铁券丹书仍留在陆家,庇护子孙后代。 若和离,这事闹得人尽皆知,惊动圣上,怪罪下来,陆家担待不起。 他不免埋怨陆枫鼠目寸光,非要揪着谢昭兰的身份不放,即便是假的,年轻貌美,养在府中生儿育女,又能如何? “亲家公,你误会了,昭兰是我陆家长媳,陆枫与她恩爱多年,只是阔别一年,又逢陆枫新婚,两人闹了别扭,心生龃龉罢了,犯不着和离。陆枫,还不快给亲家和昭兰赔罪!” 李雪樱气得想要争辩,却被陆枫扯了扯袖子,慌忙给谢淮,苏轻宛赔罪,“昭兰,是我猪油蒙了心,错怪了你,对不住。岳父大人,小婿糊涂,您千万别与我一般见识。” 第38章 真相 苏轻宛不想在席上被陆璟探究,冷着脸说,“这鸿门宴,也该收场了吧,我与父亲,母亲许久未见,先带他们去梅兰苑叙话。” 她说这话时,目光直直地迎着陆璟,平静中带着几分挑衅,谢淮夫妇认她的身份,陆璟奈何不了她。 陆璟看穿她的挑衅,目光深沉,鸿门宴是他摆下的,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可事与愿违,长嫂安然度过此劫。 莫非,真是他多心了? 陆璟沉默不语,陆少卿面上尴尬,起身与谢淮致歉,谢淮极是冷淡,借口想与女儿叙话,苏轻宛带他们回梅兰苑。 他们一走,李雪樱愤怒说,“谢家人真是瞎了眼,自己亲生女儿都认不出来,老眼昏花,被人诓骗!” 陆璟目光从苏轻宛的背影上移开,“谢家宠女,江南皆知,为了满足嫂嫂之愿,十几年来做过许多一掷千金之事。若她不是嫂嫂,谢淮夫妇必能认出,大伯母,若有人顶着相似的容貌,假扮四妹妹,你会认不出吗?” 林氏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我捧在手心当珍珠宝贝养的女儿,化成灰都能认出来。” 陆璟冷冷地看向李雪樱,“所以,你为何一口咬定,她不是嫂嫂,难不成,如嫂嫂所言,你杀人毁尸,才会如此笃定?” 李雪樱花容失色,心口狂跳,“我没有,没有真凭实据,你别血口喷人。” 陆璟威压过盛,李雪樱惊恐慌乱,怕被看出端倪来,害怕地往陆枫身边躲去。 陆枫心疼地护着她,蹙眉训斥,“子玉,你嫂子还怀着身孕,你别吓着她。” 陆璟冷嗤,半点情面也不给,淡淡说,“我执意要谢家人上京,是我有疑要解,并不想当你们杀人的刀。兄长,管好你的人,好自为之!” 他起身与陆少卿告罪后离去,张氏满脸不悦,“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昭兰给家里挣来庇护后世子孙的铁券丹书,这是多么荣耀的事,你们怎么就和她过不去,都失心疯了吧,好赖不分!” 张氏也起身离席,陆少卿气得砸了茶盏,怒目圆瞪,“看你们做的好事,丢人现眼!” 陆枫被骂得沮丧委屈,也忍不住怀疑,李雪樱真的杀了昭兰吗? 或许,当初昭兰掉落悬崖,真的逃过一劫,雪樱为了嫁到陆家,独占他的情义,故意撒谎了。 梅兰苑内,李奶娘把婢女们都支出去做事,守着院门不允旁人靠近,苏轻宛把谢淮夫妇带进房里,绿竹关了门,她转身便跪下,给他们磕了头。 “多谢伯父,伯母大义,为我遮掩!”苏轻宛重重磕头,谢夫人看她的眼神,痛苦悲伤,苏轻宛就懂了。 他们并非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只是在给她遮掩罢了。 “姑娘,使不得,快快起来!”谢淮搀扶着苏轻宛起身,谢夫人捂着嘴,失声痛哭,又怕隔墙有耳,哭声哽咽在喉间,听得令人伤心。 “你和昭兰……长得好像啊!”谢夫人泪如雨下,看到苏轻宛的一瞬间,她就忍不住红了眼。 谢淮闻之伤感,也落了泪,他们失去了女儿,看着酷似昭兰的苏轻宛,又勾起了伤心事。 谢夫人倏然闪过一抹希望,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昭兰还活着是吗?是不是你怕她被欺负,所以……把她藏起来了,是不是?” 苏轻宛不忍伤他们的心,谢家把姐姐当成亲生女儿疼爱十几年,就像西南王妃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护着十余年。 母女亲情,并非仅仅是血浓于水。 苏轻宛说,“我上京那天,正好遇见姐姐的马车跌落悬崖,姐姐临死前,我们匆匆见过一面,我……亲眼看着她……” 谢夫人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心如死水,哭得喘不上气来。 谢淮也在旁偷偷抹泪。 许久,两人情绪平复了些,谢淮说,“锦衣卫带我们上京,说昭兰还活着,相思成疾,我又惊又喜,带着夫人连夜上京。锦衣卫把我们守得太严,我心里也就有疑惑,只是来见女儿,为何要严防死守。上京后,谢敏来家里拜见,说起你整治商行,又说起你大闹陆枫与李雪樱的喜堂,我与夫人便觉得……不像是昭兰的行事,她性子隐忍又心软,做不出这么刚烈的事,我们当时就想着……或许昭兰的妹妹。” 谢家恩承淮南王,忠于淮南王,从祖父,到父亲,到他,延续到儿子们。忠于淮南王是谢家祖训第一条,金科玉律。 当年淮南王府覆灭,郡主被送到谢家教养,他的祖父觉得无上荣耀,他们精心教养,把她当成亲女疼爱。 谢淮也知道昭兰有一妹妹,昭兰嘴严,不曾说过妹妹在何方,只说妹妹安好,性子与她截然不同。这对双生花一直互通书信,谢家也捂得严严实实的,平时不会与谢昭兰谈论妹妹,偶尔谢昭兰会提起妹妹做了什么事,言语很是怀念与伤感,说妹妹像当年的长兄,也就是淮南王世子。 谢夫人说,“陆璟要我们在席上沉默,不要主动和你打招呼,我还怕你认不出来,漏了马脚,特意穿金戴玉的,幸好你机灵,没落下什么把柄。” 苏轻宛心里一暖,她就说谢夫人的容貌气度与打扮着实不符,原来是怕她认不出来,故意装扮成商贾夫人的富贵。 “可是……你为什么要顶替昭兰的身份?”谢淮不安地问。 苏轻宛并不确定该不该把真相告知谢家夫妇,可他们本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把姐姐当成亲生女儿十几年,也该知道真相。 她不再犹豫,把真相告知他们。 谢淮和谢夫人听得愤怒不已,伤心之余又自责当初不该答应陆枫的求亲,谢淮夫人哭得肝肠寸断,“当初她嫁陆枫时,我就怕陆家嫌我们是商户出身,所以我们给她准备一半家财当嫁妆,就像要她在夫家挺起腰杆。成婚几年,昭兰信中也夸婆母慈和,陆枫上进,我还想着她嫁得好,陆家步步高升,昭兰一生无忧,哪曾想……竟是被人苛待,这傻孩子报喜不报忧。我们上京处理昭兰后事时,陆枫悲伤过度,几度昏厥,我还当他对昭兰感情深厚……真是畜生啊,害苦我们女儿。他想攀附李家,给昭兰一封和离书,我们带昭兰回江南,绝不耽误他的前程,怎么能害我女儿性命!“ 第39章 君臣 厉长生望了何菱儿一眼,见她双眼之中雾色弥漫,饱含深情,心里不由一震。又见她是桃花眼,水蛇腰,顿时心中一片烦恼,便冷冷转身而去,也不回话。 听此,许易不禁脸色一黑,果然这个老神棍死性不改,满口大忽悠。 孔雀的面容僵住,此刻不知说什么。原来说到底,许某还是拐着弯来骂她不行。 “你也不差吧,魏安然那胖子在你后面呢,生物课代表罗碧成刚好跟你同桌呢,这几个男生的成绩在整个年级都排得上号。”裴清溪朝王玲淡淡的笑了笑。 心念一动,简主动跑到雷神之锤一把将之拿起,不过异象没有第一次惊人。 两人的绝招碰撞了,无数道紫气和青气在空中纠缠,只有天榜高手才看得清那是剑影和掌影在乍分乍合。 当云极收到了这个系统提示之后,同样的系统公告在国战大陆之中响了起来,这一次,要比第一次云极攻城还要让人吃惊,毕竟这一次,是云极占领了m国的城池,而不是m国人占领其他国家的城池。 杨玉瑶愤恨不已地说道,慢了一步的杨玉环恰好走过来,挡在她的身前。 “不要不服气,虽然你的修为看似强大,已经超过一般妖王,甚至是大妖王的境界。 可他刚笑完,就感觉一个重物似乎砸在了他的车顶上,下一秒,就一个身影从他车前一闪而过,竟然是踩着他的车顶飞了出去。 城中偶尔经过的一队队骑兵,铠甲精致,长枪锃亮,尤其是披铠的战马,更显高大威猛。 毕竟大牛能一拳打飞赵乘,可当初在比武时也在不少人手上吃了亏,最后更是得了第二,他青袍军里也是卧虎藏龙的。 韦碧萱却没有说话,而是在等待着,她隐隐觉得,萧潜这个家伙,或许会再次出人意料也不一定。 这座山峰无比奇特,高耸入云,陡峭无比,比其他六座更加雄伟不凡,令人心生敬仰之意。 其实对这个制度是极为看好的,没有正常修者世界那种强者高高在上对下视如草芥的扭曲状态。 额上扎着一条红巾,气质洒脱眉眼灵活的青年冲她挥了下手,手指上指节明显,修长有力。 迎接她的,不是巨金大巫,而是一座面积不算太大的部落,部落的巫迎上前来,满脸激动。 “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我要杀了你。”杨武反手一掌拍出。止住身形。然后再度飞向李清。一记威势汹汹的拳头便是要砸向李清的脑袋。 “妖孽,敢尔!”东一一声大喝,同时按住了准备出手的林寒,袖袍一挥,出现了很大的力量,似乎要将烟影抽了回去。 她大概是在算账吧,清醒过来的冷然估计应该是这样了,便收好照片,匆匆地说了一句告别的话。 而雷力使用了蓝‘色’‘药’剂后也毫无任何征兆,但是他不甘心实验失败,又试用了黑‘色’‘药’剂,结果就获得极其强大的能力。 家里一年到头吃得清汤寡水,每年也过年年初那阵,能熬些猪油,省着吃其实也吃不了多久,毕竟过年分成的肉也不多。 当初孔家在叶家失势的时候曾经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角‘色’,所以他们绝对不希望叶家能够重新振兴起來,一直以來也是压制着叶仓民的行动,现在又蹦出來一个正牌继承人,还搞出來很多事情,这让孔家不得不重视起來。 “应该是童幽吧,他能撑到这个时候,也算他厉害了。不过他迟早还是要死的。”龙星羽淡淡地道。 想到这儿,叶飞便闭起眼睛开始调动自己的一切‘精’力听潘妮络那边的声音,由于电影音箱的声音比较大,而且还与前面隔着一排,所以要想听到他们的说话必须要调动庞大的‘精’力。 白莉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真是服了这家伙,自己都紧张的要死,这家伙竟然还有空吃麻辣烫? 由于是高档住宅,楼洞不像普通居民楼那么狭窄,而是有点像办公楼的接待厅。 那人穿着一件长摆夹克衫,卡其色的西裤,斜背个黑色的牛皮包,戴着一顶流行的鸭舌帽。 “人死在警局,难道你们就一点责任也没有?”我有些不悦道。他虽然看上去很殷切的跟我们说这说那,可神情一直都比较轻松,特别是说到没有家人替魏晓柔收尸的时候,那声叹息更像是借机松了口气。 颜菲点了很多,沈长风懒得看菜单,直接说跟她一样,颜菲大大吃了一惊,难道他一个大男人也喜欢吃甜点,不管了,反正是他要吃。 流浪丢出了一套技能,打在炼金身上,炼金伤了接近四分之一的血量,但是并不理会,继续带线。 吴昭祭起大宝剑,宝剑在空中旋转起来,幻化出一片绚丽的彩色光轮,围着鬼魂盘旋萦绕。 王太卡则是一脸的冷静,仿佛这个决定已经是经过了千万次深思熟虑一样,坚定又简单。 吞了吞口水,就在这个时候腰间传来疼痛,北冥这才注意到秋月姨,就在自己的身边,用手使劲拧自己的腰间,美眸瞪得大大的看着自己,意思就是让自己不要进去。 第40章 长公主 江可淑顿时被噎的哑口无言,她身上背的那个包,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她就感觉是一个好大的累赘了,要是再加一顶帐篷,那她就不用走路了。 呜!铁栏的敲打声如此刺耳,振奋之中大家也总算是冷静了情绪,我也开始注意脚下的地面,从一些泥土还有前后经过的痕迹来看,似乎是有人来过的,准确说我只需要保持在一个规律之中,就能做好很多事了。 接下来的就是要验证拨号虫洞的可行性了,夏天喊来工程组的总工城市华工。“可以开始了吗,华工?”夏天问。 “这么说来,我只能跟我爸妈在心里相认了?”林智骁有点不甘地问道。 而陈洁倒是夜视能力不错,同时也因为角度问题果然看到了那些黑影的真面目。 我挣扎着起身,这时候我终于算是履行了自己的诺言,所以让我任性一次吧。 林建珂怀里抱着背包在二楼大厅上寻个空座位坐下,点了三盘海鲜和一盘杂烩。 冰锤托着下巴,再大厅里来回走着,思考着。夏天已经通过灵魂波侦测到已经有士兵将他的苍穹秘典拿来了,此刻正在来的路上。 “还有别的吗?”显然景容对他这点发现并不满意,这点慕雪芙已经说过,何须他再说一遍。 总而言之,根据萨斯顿第二原则,迪恩已经在蝙蝠侠眼前表演过一次魔术,那么在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迪恩就不能再表演原先的那个魔术了。 他喊的是塞西,而非殿下,这是整个城堡里唯一一个这么称呼塞西的。 苏元想要通过天魔殿最终的考验,就必须见到大师兄,见到天魔殿的首席大人。 见宫羽薇满脸担忧,林湛赶忙试着调动真气,结果发现自己体内没了一丝真气,而九窍更是紧紧闭合。 脚踝处,荆棘倒刺扎破了她的皮肤,鲜血一滴滴流淌到地上,溅起血花。 枇杷果已经成熟,树上的果实只留下树顶的那些摘不到的部分,剩下的树枝上都挂满了红色的平安布条。 安庆的语调上升了些许,他确实有些怀疑是血屠这边的人动的手。 身为卡车司机的父亲和售货员的母亲早已在那个城市里选好了住处,而且也做好了工作地点变动的准备。 而经过两天的休养后,秦诗意已经退烧了,人的精神也好了很多。 不多时,那名背着苏元逃窜的五名弟子,终于来到了一座山脉的边缘。 因为这里的建筑和围墙都是用赫尔曼特有某种含铜矿石建造的,远远看去隐约有种蓝紫色的光泽。 而火焰周围的那个结界,可以保证火焰不受这件屋子里面其他气流的影响。 而江景他有一个计划,那就是等待有朝一日他秒杀到了一聚合体境界的战斗傀儡。 王腾利落穿好衣服就准备下楼洗漱,可他刚一打开卫生间的门,就看到白鬼菁上身穿着一件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纯白色衬衣。 遥想当初,活了几百万年的她,也仅仅是窣握一道木之生命本源。 “同学们好,我叫林子妍。”她的声音就和本人一样柔柔诺诺的,听起来让人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u30港口的守卫手中只有有限的轻武器,基本上对庞大的货船造成不了任何伤害,q社团的守卫似乎也没有想到黑手帮会有这么大的货船,可以一次运送这么多人从港口强行登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因为,江景作为他们的主心骨,他们现在,只有相信江景的这么一条道路可以走。 “要那么久?他们……”戴红叶瞪大了哭的发红的眼睛,心不断的往下坠。 与此同时,在模拟演习的全局地图中,代表新罗松舰队的四十多个蓝色星舰,依然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星系中到处乱窜,既没有前出侦查,也没有在联盟舰队的必经之路上阻击。 因为这支队伍无论是装甲的外壳还是士兵的衣服都用上了白色迷彩,所以他们从侧面靠近时囚犯们都没能发现。 七方人马加起来,三四十万神帝人马,七百多名主神强者,这可是一股很强的势力了。 就冲唐福来的姐夫是国公爷,他们也不敢如何,更何况此次来的还有上京城大世家的周家。 “东翁,这事儿,你看好谁?四爷和五爷可都不怎么样,宫里多少年没有子嗣了,这两年净报虚信儿,这事儿?”陶先生上身往前,带着丝八卦的意味问道。 魏易没想到西门青竟然会突然出现在宫殿之外,这确实让他有点始料未及。 第41章 长公主 2 是刚刚嫁给陆首辅幼子,身怀六甲的端阳长公主站起来,设立临时军机处,统管北疆战线,包括战事情报收集,主帅安排,后勤补给,由端阳长公主统领。军机处设立后,长公主力排众议,把当时陷在牢狱中的淮南王派系将军全部送去战场。 与此同时又把几位主和的文官问斩,筹备粮草辎重补给,全部送往北疆战场,这一仗打了四 一号瞬间提高了警惕:这里是55层,几乎是没人会过来打扰尊贵的vip客户的,怎么会有声音? 这看上去好像是刘璃被特别优待了,但他知道这是为了方便几个权贵马上审问自己。 如果不为冯胜解脱罪责,那么朱棣就有可能怪罪到冯胜家人身上。 他们的战力比之冯盎手下这些久经战场的兵士都要差上不少,比之林森手底下这些曾经转战天下,会尽了各路英豪的精兵,更是差得远呢,有眼下的表现,倒是算不得多奇怪。 “能输给佳人,我怎么都不亏的。”肖杼笑着回答道,一点都不心急。 “夫君为何一定要我把那两个僧祗奴买下来呢?如果他们真的是得了正疟这般的疫病,不是应该离得更远一些才是吗? 汤勺落在餐桌上的声音,格外响亮,老太太和袁欣,双眼放光,希冀盯着李冰若。 迎接过也不知是跑急了,还是因为害羞而面色红润的程怀玉,林森很自然的把这帮人都让进了里屋。 “白胡子的身体出了问题,雷帝这是不想趁人之危?真是可笑的想法……作为敌人,不应该趁其病弱时灭杀掉吗?”在场的高层,几乎是世界政府武力的代表,一眼就看出了白胡子的问题和亚撒的打算。 “依据郝昭教官所言,他们二人是昨天才逃入了这里,那么,最多也就比我们多出了一天半的时间而已。”杨峰看着底图上方圆数百里的原始山林地带说道。 波刚脸一黑,额头有些青筋隐现,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隐隐渗出一丝丝冷汗。 当柳道飞走到门口那副巨大的海报前时,主创方的司仪就微笑着引了上来,眼前的这一幕她可是看在眼里的。 要不是他们,这头豪龙兽早就成自己战利品了,现在要打的话也不知道自己这虚弱状态能不能坚持到四十连击。 杨湛自然不会害怕这些,慕容云真亦不多做害怕,只是故意往边上一转,这样背上的曲如风就不会看到这么悲惨的场面了。 最让叶良辰意外的是大量来自外班的贺卡,注意不是一些、少量,而是大量,这个量有多大呢? 而另外的一手准备是在会考之前的这天晚上进行的,因为第二天就要考试了,为了减轻大家的压力,自然晚自习就没有做强制规定,爱上就上,不上也没人管。 趴在巴图布琳身旁的是一个精瘦的汉子,黝黑的皮肤紧绷有力充满着力量的美感。他是常源,内地某部队退役狙击手,也是巴图布琳多年的老搭档了。 这是一个全新的举措,更是一个“民心工程”,毕竟绝大多数学生来学校是为了学习的,而叶良辰拥有着超高人气,说他是正义的化身有些夸张,但担任此职务却是民心所向。 “今日得遇江姑娘相救,又受你一饭一衣之恩,慕容云真感怀于心,便在此谢过了。”慕容云真说着又对江心月深深一辑。 第42章 少年 十余年前的淮南灯会,热闹非凡。 尚是孩童的苏轻宛和谢昭兰偷偷跑出来逛灯会,看到兄长与一名女子也在灯会上游玩。少年一身玄色骑装,墨发红带,生了一张令人神魂颠倒的脸。旁边的少女姿容出色,华贵无双,站在一起宛若一对仙人。 他们一起猜灯谜,射箭,放花灯。她们像两条小尾巴跟着兄长身后,看到他们害羞 五品官张景箓,手中掌管着三处妖狱,潞阳的星妖狱只是其中一处,他是被陆公寿要求,加上自己想要“靠拢”袁平彰的野心想法,才来到潞阳“任职”的,实则上,按照他的级别,已经可以掌管等级更高的月妖狱了。 一旁的老宋及时的将他拦了下来,沉声道:“别冲动,冲动是魔鬼,他手上有引爆器。 宁老爷子操一旁的扫帚就要冲过来,宁止眼尖,立刻意识到老头这回是认真的了。立刻撒丫子就跑。 只是宁止不是那位留名青史的天帝,他只是一个将领,让魔族稍稍感到头疼的将领。 调整好呼吸,宁止全力挥出一拳,十万的力量挥动间引起劲风,一拳打出,宁止身前的所有雾气全部被打散。好一会儿,才重新凝聚起来。 他也直接从塔窗上跳下,去追随白猫的脚步,倒是要看看,这里面有啥猫腻? 焦点还是被自己模糊了,关注张若雨的新闻稿件似乎还不如自己高。 “又去秦淮河?!”东方朔故作惊讶的说道,声音还弄的特别大。 谭宗仁点点头,他对张若风的好感一下提升。比起赵箭的咄咄逼人,张若风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体育家风范。 不过,她之前已经和韩夫人说过,她只见过老唐几次,现在被老唐这么一说,谎言就被当场拆穿了。 下一秒钟,两名战士发出痛苦的惨叫,队伍里有人想上去营救,却被牧拦住。 “不知道,是不是‘皇权部落’的人又來找我的麻烦了。”船上一个长着一头棕色的头发,满脸大胡子的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 上官辰说起这些事来,真是如数家珍,掰着手指头,竟是滔滔不绝。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他是尽量的远离疾风重击战士,只是进行着弓箭远距离攻击。 从现在的情形判断,血乌显然是陷入了沉睡,而他暂时也因该没有危险。 三角龙毕竟曾经是草食性恐龙,即便是现在进化的非常具有攻击型,也照样不是霸王龙的对手,最终被霸王龙一口咬断了脖子。 闻言,众人也想到了这些,一时间他们的神色也有了一些变化,很显然他们都不想看到噬巍等人被凌天击杀。 就在慕容澈打开的瞬间,眉头皱的更加的深了。他的黑眸一紧,视线落在仲夜雪的身上。 来到仲夜雪的门口,门确实没有关,她轻轻推开,走至她的房间,便触到放在床上的浴袍。 她是真的不愿意杨泽过去,毕竟李景胜什么人她一清二楚,杨泽过来的话,准没有好事。 “三哥,今天看你出关了,真是太好了,你有准备的春心丹吗?”董平开门见山就要丹药。 为何李茂心宽至此,占无主之地者皆可称王,不仅世袭罔替,听他的意思还要跟他们平起平坐,称兄道弟。 以盛青茹的为人,王晨相信她弄不出什么暗话伤人之类的事情,估计这姑娘性子直表情也不会掩饰,说起爱人的时候满眼放光,只要韩丽不是瞎子,肯定能看出来俩人关系不一般。 第43章 乱棍打死 苏轻宛嗤笑,少年看了苏轻宛一眼,蹙了蹙眉,李雪樱冷笑说,“苏轻宛,这样一株魏紫极难培养,也就宫里或公主府能养出几株,你就等着长公主拿你问罪吧。” “你倒是会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推了这位姐姐才会酿出祸事,罪魁祸首明明是你。”少年没惯着李雪樱,他年龄虽小,却有一种超出同龄人的稳重。 李雪樱淡 在教皇的右侧,也就是本格齐大主教的对面,还端坐一名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相对于光明教皇,这位年轻男子锋芒毕露,他身上传荡着浩瀚而又强大的气息,不经意间散发的光明元素更是无比浓郁。 那样一来的话,我就可以成功凝胎,正式踏上修行的康庄大道,最后成为一代宗师也不无可能。 “你避一避也好,不是安全会出问题,是你自己先求得心安。心里不安,再安全也没有用。”龚平说道。 世界如果是有颜色的话,那么他们就是黑白灰三色,赌博和情-色,就是这个世界里灰色颜色中的一种。 如今它动了,其他又如何能够安静,就连精灵们都感觉到他们体内的斗气或者魔法在疯狂地涌动着。 黄晨的声音很忧伤,很好听,选的这首歌也不错,特别是感情,表达的很好,把现场好多人都唱哭了。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地上躺着的云青月突然身体一动,随即一声嘤=咛,终于是从昏迷之中醒转了过来。 龚平没有问船的损失,先问人。这一点令王建南心里很对胃口。妈-的,什么船比不过兄弟们的命重要。 卡嘉莉的话,最直观简洁的解答了我的疑惑,令我心头一松,如释重负。 “原来,苍天一直存在,并发展壮大了,古仑他们现在何处?你怎会找不到他们?”苍云坐到了龙头座位上问道。 将双手放在两人肩上,苍蓝色的光芒将三人的身体包裹,只在一眨眼的时间内,三人便来到了地面上。 正在此时,屋外传来听巧的声音,吕氏赶紧掀起帘子招手让听巧进去回话。 我赶紧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找老罗告别,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是比我妹妹手术更重要的事情了,出门之后打了个车,还没到医院就接到了贾仁的电话。 但在龙且与邢涛的双马而议之下,决定将战斗暂缓,双方都爱惜自己的将领。 “我们的韩总又一次把价格提高到了一个新层次,感谢韩总大力支持慈善事业!“主持人也显得尤为激动。 她听不清自己的哥哥在说什么,她的眼里只有那张不断地放大的俊美无双的脸。 此言一出,张无意拂尘突然变成一把火剑,火剑朝着周星星劈下去,只可惜会劈个空。 吴公子气得脸都涨红了,上前捂住于晴儿的嘴,没想到于晴儿不仅躲开了,还像倒豆子一样,全都说了出来。 傅诺眼巴巴地看着傅颂离开,心里有些失落,下一次不知道啥时候能见到。 另外一边,钟离昧、虞子期同齐国的顽强,使得两支劲旅一直无法挺近。 “你懂什么,他们自然是最好的,但是我们准备是我们的心,你这人,就没有给人当爸爸的自觉。”杨瑞婷一阵数落。 罗刹在深渊相当于仅此枭皇势力了,里面个个拎出来都是实力非凡,可独当一面。 他对催眠没做过任何的研究,但是听人家说过,厉害的催眠大师,就是一个响指打一下,你有可能就被催眠的。 第44章 热闹 安平伯夫人和李雪樱震惊抬头,没想到长公主饶了李雪樱,却降罪陆枫,把他调去太仆寺,掌牧马政令,虽属兵部,却是远远比不上在翰林院有前途。 安平伯夫人当初愿意李雪樱下嫁,皆因陆枫能进翰林院,前途不可估量,他们想着陆家兄弟一人在锦衣卫,一人在翰林院,陆枫将来进内阁,当首辅也有可能。安平伯与夫人才愿意李 他不是还让老方来求了旨,盖了印,让明日就公布杨昭武和谢怡心的婚讯,为什么今日就突然走了? “这不是杂役试炼的头名柳星河吗!”有人眼尖,认出了柳星河,呼啦下好几个弟子围了上来,之前法阵投影看的不是那么清晰,现在看到真人之后,都生出了好奇心。 柳星河完全无视,给酒店管事又送了一千万两的星砂,保证金是不退的,这让柳星河也有些心疼。 “外面闹的这么凶,难道又出了什么医疗事故吗?”谷苗苗略显焦急的问道。 看见墨镜男子回来了,朴敏元赶紧站起了身子,一脸期待的样子,大声的问道。 在场的两个医生,以及冲过来准备帮忙的保安,一看这样子,全都傻了眼了。 看到展步摇头,王岩失望的叹了一口气,他们武术协会真的是徒有其名,没有什么能真正镇得住场子的高手。 毋须怀疑,如果不是身上钱不够的话,林穆相信这家伙绝对不会吝啬再多买一把多兰剑。 听到楚少阳如此一说,中年人朝着众人一挥手,顿时朝吕柔围起来。 啪嗒一声,以妖姬e技能为进攻号角,当金色锁链命中的那一刻,扎克的延伸手臂、蜘蛛的爆炸蜘蛛以及大嘴的生化唾液瞬间跟上。 吴雨泽进出别墅非常的匆忙,打开房门进去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又走了出来。 别的不说,他施罗德十星大法师境界,风系法术的权威,看过一遍之后,竟也受益匪浅。 “什么保密,我猜你根本就不知道凶手是谁,只不过在吹牛而已。”萧月使用了激将法。 四月份大比,有的提前半年,有的提前三个月,都早早的来到白城。 “还有这种东西?”艾斯有些不信,但还是把丹药吃了下去,毕竟佐助想要害他,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 五百场只剩下最后一场,这让莫林松了松口气,揉了揉疲惫的脸,让自己精神稍微振奋一丝。 高峰确实是把关于丁白雪的指控直接讲了一遍,就像是在左辉面前扔了一颗炸弹一般,一下子将这名伤员给炸晕了过去。 两人先是收集起这个世界内的全部混沌灵宝及碎片,然后再利用造化玉碟提取混沌残骸中的奥秘,最终在世界的中央炼制出一座祭坛来。 飓风从李云的口中急速飞出,看不见的风刃不断在切割着保护着那名忍者的结界,虽然每个风刃都没有办法将结击破,但是每一次攻击都能够将结界现行。 “三清道尊”看着毫发未伤的太玄魔神不由得一怔,没想到自己三人出手只带来这样的结果。 拜仁慕尼黑的球迷慌了,在李青山进入禁区的时候,他们的心脏在怦怦直跳。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计划……”叶坤护在凤于飞的面前,现在,他可不能保证了,毕竟他们是对立的阵营。 “好。”凤于飞的心中略有些失望,为什么,他不肯为他当日的行为辩解一下呢?难道他便真得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第45章 撤职 苏轻宛来公主府一是送礼,二是求长公主把陆枫赶出翰林院,事都办成,她也没有就久留,带着绿竹辞别公主与陆念青。 门外马车已在等候,苏轻宛刚想上马车,身后传来了陆璟的声音,“嫂嫂,留步。” 苏轻宛微微挑眉,陆璟今天没穿官袍,仅穿鸦青色交领长衫,腰间束着一条绣云纹银色腰带,穿堂而过的风吹起他的长 颜玲玲显然没料到钟希望会问当年的事,随即她便反应过来,这是“从头算账”的意思吗?心里更紧张了。 纪璟睿紧紧的拥着秦念,感受到她在自己怀中轻颤着,心疼不已。 萧姝冷冷的,不说话,船夫听到无未的吩咐,直接将画舫驶了出去。 根据张叔张婶提供的信息,去年秋收的时候,有所谓的高人接触父母,说了一些挖掘卜家占卜传承的事情。 吴冕心中一惊,连忙将卡片收起来,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注意后,这才松了口气,可握着卡片的手却没有松开。 初焕晨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又被猜中了,他不禁怀疑,难道他就这么容易猜? 廖司看不顺眼格陵,他用脚趾头想都清楚。格陵无端前去炼药师协会,难免会惹廖司怀疑和提防。 话落,江邬脸色一片死灰,而江氏气的牙痒痒,手都被她的指甲给抠烂了。 “好。”众人纷纷点头,对这个事充满了期待,毕竟这是一条成名的捷径。 今天一共四更,晚上更三更,四更应该会很晚,大家就不要熬夜了,可以明天早晨看。 吃顿饭不会掉块肉,但让他们知道自己灰溜溜的回了海城,估计要被冷嘲热讽半辈子。 今天就按着昨天傍晚那人留下的痕迹看看,如果没找到,再去寻其它老兆的位置。 酒瓶怎么没有落下来?睁开眼一看,苏青芒一只手就抓住了程国建的手臂。 叶珊珊看了一眼台上的叶笙歌,眸底深处藏着浓浓的阴毒和怨恨。 玉扶摇放下警惕,蹲在床边,安心欣赏正在梦中与病痛奋力挣扎的楚晨曦。 再说回有求必应屋,其他学生就算得知了这个秘密,也是藏着掖着。 不是这种性子,那在前世,也没法撑起家里的半边天,张罗那么多事情。 说着,拉开椅子坐下了,摊开稿纸,开始整理顾北已经修改完的剧本。 忙活了那么长时间,熬到现在,吕律先去看了下孩子,这才简单洗漱,跟陈秀玉一起上炕、熄灯。 王家哥俩就是太迷信冯裤子了,他说什么都信,结果就是其兴也勃焉,其败也忽焉。 常山搬了许多大山,摆出了虎踞龙盘之势,将云荒星的灵脉全都引的朝着这个虎踞龙盘之地,造出了聚龙之地,然后,布下周天星斗大阵,引下周天星辰之力,淬炼起了这个聚龙之地。 瞬间蔓延出数百里的距离,四周的山体都被波及,瞬间就化成了粉末,无一破绽,全方位的反击,也成功的解除了轩辕剑的锁定威压,而轩辕剑也是一颤。 “怎么了?”唐虞有些紧张地反手扣在她腕脉之上,沉下心感受了几个呼吸,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没有真的染了风寒。”说着,已经从外面替子妤把窗户给掩上了。 这一巴掌比解一凡或许力道不足,但却凶猛狠厉,只见王虎身子不稳“噔噔蹬”向后退了几步,头部更是狠狠撞在金色米兰大厅里的喷水池沿上,顿时鲜血直流。 第46章 利弊 “为什么不准去,你要脸面,我不要,我一定要去求长公主,我儿犯了什么错,竟要接受这么严厉的惩罚,他好端端在当差,连公主府的门都没登,这是天降横祸,长公主怎么能如此心狠,毁了枫哥儿前程。” 陆少卿急得失态,“你快闭嘴吧,你要嚷得满京城都知道陆家对长公主心存怨怼啊。今日是长公主独子的生辰,你去府上跪 不过就算是平庸,也不是江海这种没有种族背景,没有种族优势的可怜孩子可以比拟的,天生四阶的战天炎,注定了徳布拉兹的强势。 “放开她!”江海见状一怒,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近出现在了其手中,江海脚步一踏地面,蛛王步发动,高举着月,狠狠的向徳布拉兹劈去。 黄翔身后并没有跟着别人,因为同样是相信队友的华侨大学也相信内线己方球员能拿下篮板球。不过当他们认清事实的时候黄翔已经到了三分线处,篮球也飞过了半场。 “你醒了?”白衣少年一直寸步不离等在‘洞’外为林胜护法,见到林胜出来,迎上来问道。 墨阳也回了一趟龙府,一江没有陪嫁过去,是因为在龙府还有些事情要做,如今,这边的残局已经收拾,墨阳是带她过去的。 到了公寓黄翔直接趴在床上呼呼喘着粗气,而同屋的刘川不解的看着黄翔,还有几个闻讯赶来的队友看着黄翔满脸的疑惑。 “从没听说过化学家能改装动力滑板的……”陈弈吐槽到,然后选用了浮游前行的魔鬼鱼,这是唯一一个本身就能够搭载动力装甲的载具,而且飞行的模式也比在地下爬靠谱许多。 在做了一些战术模拟之后,已经略微有些疲惫的陈弈就早早睡下,强忍着兴奋和期待进入梦乡。 一滴汗珠慢慢自江海额头滑落,没想到大风大‘浪’经历了无数的他,竟然在‘洞’房‘花’烛自己的老婆面前犯了怯,还流出了冷汗。其实主要的原因是坐在‘床’边的是沐颜宁惜,而不是沐颜宁静。 有传言我是自天地初开时便存于世,神出鬼没,没有人知道其行踪。 据说第四十三代天师羽化之时,曾留下法旨;百余年来,云台山二狐对吾道贡献良多,已成仙果,天师府内可为其塑金身以祀。第四十四代天师张宇清遵从遗命,便把当时的西厅辟为狐仙堂,并塑了神像供人祭拜,以受香火。 肖天浩拎着糕点跟在林冰一块来到教学楼后面,穿过一条潮湿的弄堂,来到一间旧平房门前。 决定分兵之后,第二天,王翦便下令蒲阪关的三十万大军渡河,向河西进发。 也不知道他是有第三只眼还是怎么回事儿,竟然看了过来。我吓了一跳,肉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由于这名特务经验丰富,又比较狡猾。每次发报的时间较短,地点调换又频繁,让情报科的人员无法找出他发报的地点。 方家的其他人都是纷纷松了口气,方潘等人的家人更是在心里想着,等回去之后,一定要让自家孩子知道,现在的方正可是招惹不起的。 只要找到警卫连移动的方向就找到首长、机关主要人员突围的方向,自然也就获得了中原军区主力突围的方向了。 郑介民上任当局长之后,叶朋诚本想通过郑介民的私人关系,将肖天浩调到其他的部门。 看了一眼背后堆积如山的材料,徐飞心中大概估算了一下,这里大概还能炼制出大约两千多份第二种药剂。 叶灵欣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楚,龙昊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明白。 轻轻向后甩了一下头发,浅羽一个眼神过去,柯南就明白了浅羽的意思。原因无他,柯南自己也在考虑同样的事情。 还有两天就到新的一年了。2002年的元旦。楚风学校例行每年的校元旦晚会策划中。李权他们班主任这天找到他让他准备个节目。说是直接通过上晚会,不用经过选拔排练。 而他身边的亲卫舰队也开始跟着锡天泪不断的后退,整个防御严密的大军中心就像是一块腐烂的苹果,从锡天泪旗舰那里,开始不断的往下陷。 里面的蛇屁股见赵有才跟天要塌了似的,急得不行,忙道:“营长他们刚出去!”赵有才一听,立马撒腿就跑。 十几天不见,林海峰的白头发明显增多,人也消瘦了不少,看来这段时间林海峰的确是忙晕了头。 而与此同时,更是从前方吹来了一阵阵白色的水雾,从他们身上飞掠而过。 “如果说粥的话,正好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中华美食街,在那里有一家以滑蛋粥闻名的中餐馆哎。”博士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潶少发誓,他这一生从没有坐过如此之慢的太空飞船,但他找到了事做,那就是分析人类这个充满矛盾的种族。 钢铁侠在战争结束后就归队了。但浩克现在下落不明,看样子就算找到班纳也未必会乐意归队。 这林林总总的修士足足有三十多位,但是其中真元境修士却不过是占了三分之一罢了。 元夕他们也闯出来了,所有人都在两道浓雾中间这道间隔处修整。 他经历过很多次濒死的瞬间了,甚至已经以此为理由告诉自己已经不再畏惧死亡了。 张若尘也不多想,当天下午,就离开神剑圣地,准备先去一趟第三十一城区。 真元境九层的妖兽想要杀死便已经实属不易了,再要拘禁其之魂魄,更是困难重重的。 看到亚瑟注视着自己身体的目光,塞西莉亚的脸上顿时又有红晕浮现。 不过禁飞只是对普通仙人说的,对于可以碾压一切规则的强者来说,一切规则都仅仅只是规则而已,除了这个以外,没有任何的作用。 强者逾强,弱者逾弱,除了名义上还是三十六岛外,其实最末尾的几个岛屿已经基本上是被罗门岛几个强盛的岛屿李代桃僵了。 “想要出阵还要看你们能不能过了我们这一关。”沉闷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殿内响起,这道声音显得是那么的突兀。 第47章 震怒 “大伯母莫要忧虑,明日早朝后我会为兄长说情。只是……”陆璟心里清楚,此事已无转圜之地,“兄长在翰林院根基尚浅,并无政绩,长公主政令既出,皇上又疼爱外孙,断不会听旁人求情。” “你别听你大伯母胡言乱语,你不准求情。”陆少卿也急了,“你大伯母不懂朝中局势,皇上疼爱外甥堪比亲子,怎么可能会听你求情, 此次闭关,除了疗伤外,通天还在累积天下信仰之力,准备反哺天下教众,刚才那一道声音传遍四海,便是开始。 对于林天而言,金仙境界之下的生物,不过是动动手便解决了的事情。 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后,鄙视了斜眼瞧了瞧对面的酱油,不禁感到:这家公司真是太寒酸了,难道就没其他人了吗?怎么会让这么一个屌丝男来面试呢? 中二病患者貌似都会这样想,当然我们只能说一点那就是这样的家伙都是张蓝心一样的患者。 杨辰点了点头之后就一脸正气的往前走着,那个男人却是懒懒散散的更大的杨辰的身边,杨辰也不管任何的事情,他就很直接的跟在了他的身后,来,到了那一座私人领地的时候,这个男人才忍不住的露出一种惊讶的表情。 这座道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人们已经记不得了,但是自从这座道场出现以来,无数好奇的人们也曾尝试过接近道场的大门。 这么想着,柳生瞬间就把一切抛到了脑后,得意洋洋的哼起了歌来。 莫邪虽然不太喜欢这样的应酬,但是他依旧是不厌其烦的和那些宾客们一一闲聊着,并且不时地回答他们一些与自己有关的问题。 高娞媛轻轻一个纵身,来到这个楼上,她用细长的铁条,轻轻挑了几下子,就挑开了。就在这时,有几个粗大的保安过来了,一个保安队长是一个大鼻子。这个大鼻子对这里好象特别照顾。竟然直直奔着这地方来了。 张皇后看着朱厚照略显苍白的脸色,自然明白他在弘治皇帝那里吃了瘪,不过既然朱厚照自己不说,她也决定当做不知道。 拐到一旁的车棚,绕路到老师们住的房子那边,顺着围墙绕了学校半圈,找了个好翻的墙头,江雪自行车也没要,翻墙头跑了出去。 “姨母!”赵远航尴尬地叫了声,打架不丢脸,这个年纪还让长辈护架就有点丢脸了。 外面开始传來清仁那变了音的哀嚎声。湘勇上下,是早就对绿营的官兵蓄了怒气的,用起刑來,下手格外凶猛。二十军棍打下來,在清仁看來,简直赛过二百军棍。竟把他疼得,一连咬碎了两颗大牙。 但是当刘洋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那一种满满的压迫感依然让他们浑身一颤。 她要让佛地生灵看到阿弥陀佛的‘恶’,而后她再出手,镇压阿弥陀佛,这样她便会成为佛地生灵眼中的‘救世主’,到了那时,人们对阿弥陀佛的信仰也将会被瓦解,她将会取而代之,人们将会转而信奉她。 李观棋身后出现了无数异象,有半山半城被朦胧紫气和白色雾霭包裹,有壮阔无比的山川倒退,化作废墟,有锦霞满天,气息浩瀚,漫天瑞彩的古树摇曳,更有仙凰翱翔,护佑全身。 六年间,掌教对他关照有加,得了什么好的天材地宝,灵丹妙药,都会第一时间送给他,让他吞服炼化,希翼解决他的问题。 第48章 风骨 陆璟缄默不语。 林氏说,“眼下最重要是求昭兰去说情,说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她当年掉落悬崖,不是好端端地活着吗?” “嫂嫂不会帮你们的。” 林氏却很自信,“她和枫哥儿是结发夫妻,一定会帮我们,三郎,你尚未成亲,女子一旦成婚,认定了夫君一生,她就会拼尽全力相护,就算有龃龉,夫妻也没有隔 剪了很久,岑少卿也没剪成功,反而成功的在手指上留下了两个伤口,鲜血滴在红纸上,倒也看不出什么。 接下来,林潇潇通过一家服务器公司注册了游戏社论坛域名,租用它的服务器,并在网上找到一套开源的论坛代码作为自己论坛的代码。 因为他带队进攻的马赛市,号称十万的守军,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民兵级别的武装和准军事武装,单凭这些人竟然会给自己造成如此‘巨大’的伤亡。 一头蓝色的头发,修长的身材,穿的竟然是和水玉蓉一样款式的衣服,两人也颇为相似。 其间穿过一片大厅,足足有几十号人里面办公,一片繁忙的景象。 谁知道,一名两鬓浓胡须的男子,狠狠地一掌拍在证件上,把证件的塑料壳都拍碎了。 只见徐贤正卷缩着身子侧躺在自己身边,而且嘴里还在不停嘀咕着什么。侧过身子,李曼曼和徐贤面对面的躺着,看着她的脸发了好一会儿呆后才扬起一个嘴角。看了眼手机,发现时间才下午,他干脆也就不打算起来了。 刘浩一脸失望地说着,如果不清楚详情的人看到有可能真会被骗到,但是直播间里面的人可是一直在看着他的,怎么会相信他会亏本呢。就刚才潜水一次的收获都抵得上别人一年的工资了。 靠,之前听这货牛逼哄哄地叫自己来这问话,还以为他家是不是转运了,结果,以防万一,老子合同都拿来了,就这? 他们觉得,哪怕没有突袭组的帮忙,仅凭他们七人,配合身上的震撼弹闪光弹等武器装备,也能在瞬息间制服目标。 早知道上杉姐姐会因为这一点倾心于王天邪。她跟本就不用花那么多心思来构思如何在上杉姐姐的名字上画交叉了。 陈天南看着自己的儿子谩无目的的在这里游荡起来,也苦笑了一番,陪在他的身边,东走走,西看看,全然没有什么目标。 刘月吼完伸手一挥将十只射日神箭招来,十只射日神箭猛冲而来紧紧贴在其背部,发出金色的光辉,犹如一把打开的纸扇。随即刘月左手一个翻转,后羿弓成攻击模式右手搭箭,拉满全弓轻轻一松。 “好,先到的先用,跑得慢的,只能吃剩饭剩菜。”程老魔王马上应允道。 而且,南宫问天这个名字,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南宫家族的几个杰出子弟,南宫问月,南宫问星,南宫问雨,南宫问雪这四人陈逍都不陌生。 它吃得很少,每天越吃越少,肚子也不饿,几人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又没办法逼它吃,十分头疼。 “怎么回事,为何没有残魂出来给射日神箭加持力量。”章郎无力的自语道。 “还要呆在这里看吗?”甄凡看了看佐伊,怕这个姑娘受不了,如果还出现伤亡的话,不知道她的情绪会不会变得还要激动。 听到不用再掏银子,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毕竟,刘远一个功德碑序,可把众人坑得不轻,这里再要凑钱银,估计很多人都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