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录之首阳妖陵》 第一章 司马懿墓 自古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三国时期兵荒马乱、人才辈出,南有诸葛孔明隆中三分天下,北有司马仲达隐忍夺权篡位。 公元249年,司马懿趁魏国大将军曹爽陪同少帝曹芳赴高平林扫墓之际发起兵变,预挟持郭太后下令诛杀曹爽以夺取曹氏政权。但就在司马懿即将攻入皇宫时,面前出现一队身披甲胄、不畏生死的将士,正是曹氏家族的亲卫部队:虎豹骑。 虎豹骑是由曹操亲手建立并暗中守护在其身边最为神秘的一支部队,统领全部由曹氏亲信担任,曾多次救曹操于危难之间,其强悍程度可见一斑。 司马懿面对如此勇猛无比的部队,竟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一面黑色令旗并在空中挥舞,奇怪的是虎豹骑所有将士居然调转枪头,跟随司马懿一起攻入皇宫生擒郭太后,自此曹氏家族四代人打下的江山全部落入司马懿之手。 两千年后,河南首阳山,东西绵延三十余里,因其列群山之首,阳光先照而得名。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首阳之首,霞光如涂,斑斓绚丽,一轮红日,喷薄而出,虽有如此美景,山内却暗藏杀机。 自古相传,首阳山内有一座三国时期的古墓,其规格之大不亚于帝陵,墓主人是晋高祖宣皇帝司马懿。墓中虽珍宝无数,但机关重重,还饲养着一种上古神物,专门用来猎杀那些胆大的盗墓贼,甚至还有阴兵护陵,无数摸金搬山的高手也只能望而却步。 此时此刻,司马懿墓漆黑的甬道中,四人正倚靠在封门旁,门后面便是主墓道,只要通过封门,四人便可以逃出生天。但意想不到的是,原本开启的封门竟不知在何时已经关闭。 “怎么回事?我们进来的时候门不是开着的么,现在怎么落下来了?老李,你快点啊,看看怎么打开。”一个壮汉显得特别着急,催促着身边的老李。 “快,那东西就要追上来了,到时候我们全都得没命。”说话的是一名女子,甬道中光线昏暗,但依然看得出女子脸上的恐惧。 “我在找我在找,一定有机关,门不可能自己关闭。”老李边说边仔细摸索着封门。 “废话,老子也知道有机关,现在是让你赶紧打开,早知道这墓这么凶险,老子才不会和你们什么考古队跑这一趟呢,那几个兄弟都白死在里面了。”壮汉说话间手就摸向腰间的炸药,看样子是打算直接炸开封门。 突然一只手抓住壮汉摸向炸药的手,“别冲动,用了炸药,不光门炸不开,我们都得埋在这儿,你忘了进来的时候看到这门有多厚么?”说话的是本次考古行动小队的队长。“别急老李,你仔细搜索,按我们往常的经历,封门旁一定有能开启的机关。如果那东西追过来,我挡着他们,你们赶紧撤,现在考古队只剩你一个,我队里的兄弟也牺牲了三人,他们不能白死,你们一定要活着出去。” “这司马懿怎么这么厉害,机关就算了,居然还养着那种鼠不像鼠、兔不像兔的什么生物,耳朵和嘴还都是白色的,还有那穿盔甲的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刀枪对它都没用,我们这还是第一次连主墓室都没走到就退回来呢。”女子紧张地说,她还记得不久前战友为了给她们赢得宝贵的逃跑时间,甘愿被那些不人不鬼的东西撕成碎片。 “那种白耳朵白嘴的生物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想不起来了,还有那些穿盔甲的,难道传说是真的?”老李从封门一直摸索到了两侧雕着虎的石柱上,找机关的同时还不忘思考那些传说。 “去他妈的传说,你赶紧打开门,等出去了,老子一定找到你们领导给他捅几个透明窟窿出来,好好祭奠一下我那几个弟兄。”壮汉已经不耐烦了,要不是四人中只有老李懂得古墓的机关术,恨不得现在就弄死他,那三个兄弟都是为了护送老李这支考古队而丢的性命。 “你安静点。”队长没好气地训斥壮汉。“老李,怎么样?这封门还能打开么?”队长虽然言语中透露着镇静,但内心却紧张万分,毕竟整个小队都是由他来带领,不光任务没完成,现在十一人的小队也只剩下他们四人。 “等一下,我在仔细找。这司马仲达可不同于一般人,不光懂得政治军事,机关术他也精通,现在看来,除了历史正本上记载的内容,还有很多我们不了解的奇异东西。难怪当年诸葛亮六出祁山都拿不下中原,我才不信是司马懿坚守不出活活耗死了诸葛亮的说法呢。诸葛亮是何等人物,岂是一个耗就能击败的?这次下墓就足以证明,司马懿的智谋绝不亚于诸葛亮,而且他手上可能还有一些失传的异术,那些盔甲兵就是证据。”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老李脸上却显得异常兴奋,他知道进墓后所遇见的都和这次考古行动的目的有着直接关系。 队长虽然不清楚考古队的目的,但敏锐的他早已看出老李的想法,缓缓走到其身边说:“我不管你们考古队有什么目的,也不管司马懿和诸葛亮谁厉害,我接到的任务就是护送你们进墓完成任务并安全出去,现在的局面谁也没想到,如果你再找不到打开封门的机关,我们都得……” “找到了。”只见老李小心翼翼地按下石柱上虎雕的眼睛,随即便是一阵轻微的机关运作声,之后可以清楚地听到封门两侧石柱中有物体流动的沙沙声。“这是流沙机关的一种,在封门上方存有大量的流沙,只要机关开启,沙子就会顺着两侧的石柱流向埋在地下的储沙池,沙池和封门用滑轮铁链连接,沙子越来越多,依靠重量就可将封门吊起来,很简单的滑轮原理。对了,我刚想起来那种白耳朵白嘴的生物在哪儿见过了,好像是山海经里记载的狙如,传说这种生物生活在倚帝山,也就是现在的hen省。狙如长得像兔子又像鼣鼠,及其的凶残,而且喜欢群居。还有,那些穿着盔甲的士兵感觉像是……” “什么声音?”老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女子打断。 大家都屏气凝神地竖起耳朵,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靠,这种声音,不会吧。”壮汉边说边端起手中的冲锋枪对准头顶,眼里充满了恐惧。 “快退后。”队长大叫道,随即伸手去拉站在封门旁的老李。 老李还在思考刚听到的是什么声音,突然听到队长对他大喊,还没来得及反应,头顶的石板便塌陷下来,随即而来的是成群结队的狙如。老李躲避不及,被掉下来的狙如爬满全身,常年以腐肉为食的狙如闻到新鲜人肉的香味再也按捺不住,疯狂地啃食着老李的身体。 老李不断发出惨叫,整个人用力扭动着试图甩掉身上的狙如。虽然狙如只有成年人巴掌大小,但咬合力极强,任凭老李怎样扭甩,就是死死咬住不放。 队长见状,立马抽出腰间的匕首冲过去,眼看就要碰触到老李,突然身边一个身影冲出一把将其撞向一边。 “喷火。”女子大叫。 壮汉赶忙扔掉手中的冲锋枪,迅速从背上取下火焰喷射器,对准老李就是一条火舌喷出。 “他没救了,你上去也是个死。”女子大声对身下的队长喊道。 此时老李已经烧成火人,痛苦地翻滚着,嘴里大声叫着:“是虎豹骑、是虎豹……”身上的狙如被烧得吱吱惨叫纷纷掉落,老李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 壮汉又将枪口对准头顶塌陷的洞口,强大的火舌暂时阻止其余狙如窜出。 队长望着老李烧焦的尸体,内心五味杂全。出发前他答应上级一定将所有人安然无恙地带回来,而如今考古队五人全部葬身墓中,自己的护卫小队六人已死其三。 此时封门才微微震动开始上升,看来是地下的沙池有了足够的重量。“这机关不仅可以打开封门,也打开了狙如通向甬道的路。”队长站起身,颤颤巍巍地说。 三人还没有缓过神,突然听到甬道另一端前室方向有动静,三只手电一起照过去,只见几个身着铠甲的将士正向封门靠近。 “又是这东西,怎么办,门还要多久才能打开?这东西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我们三个根本不是对手。”女子慌乱地喊着。 壮汉将火焰喷射器的枪口对准盔甲将士就是一阵喷火,直到燃料耗尽也无济于事,眼看将士步步逼近,此时封门才上升到刚够一个人爬着出去的位置。 “不能让这东西出去,我们得阻止封门上升。”队长边说边看向两边的石柱,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能让封门下落的方法。“枪给我,帮我挡着它们。” 话音刚落,女子便拔刀冲上去,轻盈的身体穿梭在将士之间,虽然无法对它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也可以拖慢其靠近封门的脚步。同时壮汉一脚将地上的冲锋枪挑起踢向队长方向,转头抽出匕首也参与到战斗中。队长接过枪对着石柱就是一梭子弹,石柱外壁被打破,里面的沙子从破口处倾泻而下,然后掉转枪口对准另一侧的石柱开枪,两根石柱都开始向外流沙子,封门也因沙池的沙子停止灌入而无法继续提供重量开始缓慢下降。 就在此时,上方的火焰已经消散,大量狙如又开始向缺口聚集,女子和壮汉已经和盔甲将士战到一起,眼看狙如就要冲下来,一个身影突然跳到队长身边,一把将其推倒,顺势补上一脚,将队长踢出封门。而队长在被推倒的瞬间转头看到来人正是副队长。 之前副队长为了掩护其他人逃走,自己和两名队友留下来抵挡盔甲将士,现在刚脱身并追了上来,就看到队长头顶的狙如马上就要冲下。 “兄弟,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今天算是报答你了,你给我好好地活着。”副队长吼着,随后转身冲向盔甲将士。 “队长,你一定要活下去。”封门内传来女子的声音。 队长踉跄地爬起来,两只手拖住封门底部试图阻止其下落,可这万于斤的门岂是人力能够撼动。同伴的惨叫声不断从门下的缝隙传来,每一声都像利剑一样扎在队长的心上。 “轰……”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封门完全闭合,里面的激战声和叫喊声也被切断。队长不甘地用拳头捶着封门,但也无济于事,直到再也没有力气举起拳头,他无助地靠在门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墓道顶棚,黑暗中,泪水从眼角滑落。 第二章 云志 七年后,云志突然从梦中惊醒,惊恐地坐起来左右环顾一周,确认是在自己的水景店里才长出一口气。此时正值立春的季节,北方的春天一直都有倒春寒一说,外面寒风刺骨,可云志的上衣已经被汗水浸透。 云志慢慢躺下,空洞的眼神望着天花板,店里回响着潺潺的流水声,这是一家水草景观店,云志是店里的老板,平时的生活就是打理打理水草、喂喂鱼,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你又做恶梦了?”说话的女子名叫叶华,她是云志店里雇来的造景师,主要帮云志做水草景观的造景工作。“我煮了红茶,你起来喝些吧。”说话间,叶华已经把红茶端到云志面前。“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总做恶梦就算了,还每次都一脸惊吓地醒来,就好像梦里的东西能跳出来把你吃了一样。” 云志缓缓起身接过红茶,喝了一小口道:“你没梦见过那么恐怖的东西。” “那你倒是说啊,你梦到了什么?每次问你都是闭口不谈,我现在也懒的问了,活该你被吃掉。”叶华也不等云志说话,转头就进了工作室里继续造景。 云志看着叶华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无奈又欣慰的微笑。欣慰的是这些年身边有这么一个傻缺又细心的人陪着,而无奈的是自己只能恐惧过去,却对过去无能为力。叶华又哪里知道,每次让云志惊醒的并不是恶梦,而是云志脑海里永远都抹不去的回忆,他就是七年前进入司马懿墓十一人小队中唯一活下来的队长。 云志,1988年生于军人世家,从小便接受军人的教育,父亲云鼎天是龙焱特种部队中快速反应部队的队长。云志十岁时,其父在一次执行反恐任务中为保护队友而英勇牺牲,从这一刻起,云志就励志要成为一名保家卫国的特种士兵,良好的教育以及家族的天赋让他在十八岁时就从国内最顶尖的军事院校毕业,之后便进入部队接受了特种军事训练。云志勤奋好学、认真负责、沉着冷静、身手敏捷,能在任何危难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尤其擅长射击和短兵器近身格斗。 云志出众的表现深得上级的赏识,2009年,云志被列入龙焱特种部队的后选名单。龙焱特种部队是我国特种兵中最顶尖的存在,专门执行各种艰难任务,能被选入部队里的战士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云志通过层层选拔,毫无疑问的成为龙焱的一份子。之后,云志便以龙焱特种兵的身份执行着保家卫国的艰巨任务。 2011年,云志突然接到一项绝密任务,护送一支考古队进入某帝王陵墓进行考古工作并安全地带出每一名工作人员,而他将担任护送小队的队长。同时接到任务的龙焱特种兵还有副队长炎烈,擅长枪械及爆破的潘勇、擅长刀刃兵器及格斗的刘莉,擅长远程射击的狙击手孔亮、以及医疗兵孙静。炎烈与云志是同时期被选入龙焱特种部队的战友,多年来两人一直共同执行任务,曾在一次营救任务中,炎烈为掩护其他人撤退,自己留下抵挡敌人,眼看就要被围剿,云志突然折返支援,两人背靠背作战,最终死里逃生,也是这次任务,让两人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生死之交。 上级交代护送小队只负责保护考古队员的人身安全,不得询问任何有关考古队的工作及目的。在六人的默契配合下,成功完成了首次护送任务,也是这一次任务,让六名龙焱特种兵组成了第一支考古护送队,同时也让云志对从未触碰过的地下世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之后的四年里,云志带领护送小队完成了一次又一次艰难的考古护送任务,在此期间,云志对古墓的了解越发深入。 2014年,云志接到任务护送老李等五名考古工作者进入首阳山司马懿墓中进行考古工作,出发前上级交代此次任务极为重要,命六人不惜一切代价保证考古队的安全。但意外还是发生了,十一人的队伍在墓中遇到狙如和盔甲将士,四名考古队员牺牲,副队长炎烈、狙击手孔亮和医疗兵孙静为了掩护其他人逃生用身体挡住盔甲将士,其余四人经过一番恶斗,最终云志被死里逃生的炎烈所救,其他人全部阵亡在墓中。 云志纵然内心强大,但也一时接受不了现实,从此一蹶不振,对于视队友和任务比命都重要的他来说,此次失败无疑是沉重的打击。疗养过后云志便提出了退伍申请,在上级的再三劝阻下,云志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退伍手续办理完后,云志便来到北方的一个小城市里开起了水景店,取名为“青淼水族馆”,经营期间,云志结识了造景师叶华,作为老板与雇员的关系,两人一起过着忙来造景、闲来喝茶的日子。 叶华对这位老板也是一无所知,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她的老板时常发呆、时常忧郁,有时候安静的就像完全不存在一样。叶华不明白,云志自己开的店,但店内外所有的事都交给她来打理,而她愿意一直留在店里,其实也是因为自己可以做主,她可以尽情地发挥自己的创造力,甚至还能吼她的老板过来帮忙。叶华也看得出云志是个有故事的人,但每次想进一步了解时,云志总是沉默不语或者起身就走,久而久之,叶华也懒得思考那些事情,反正有吃有喝有住,还有一个能呼来唤去的老板,她也就专心地做自己的造景师了。 云志喝完茶,懒散地放下茶杯,仰身靠在椅背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叶华探出头望了一眼,心中叹了无数口气。“你又开始了,能不能站起来走动一下,好让我觉得你是个活人啊。” 云志不予理睬,慢慢地站起身观察着店里的草缸道:“这边的草长得有点旺盛了。” “那你还不去修剪一下,什么都需要我亲自做么?要你来干嘛的?”工作室里传来叶华的咆哮声。 云志可能自己也纳闷儿,怎么感觉她才是老板,走了一圈找到剪刀,漫不经心地打理着水草,还时不时向工作室内瞟一眼,担心叶华看到他懒散的样子又开始吼他。 修剪完水草,云志又躺在椅子上发呆,叶华看了也不想再说什么了,由他去吧。云志闭着眼睛,脑海里抹不去的回忆再次出现,老李、炎烈……,每个人的样子都深深地烙在心上。同样挥之不去的是司马懿墓中无法解释的遭遇,为什么山海经中记载的上古神兽会出现在墓里?那些盔甲将士到底是什么?老李死的时候大喊的虎豹骑和盔甲将士有什么关系?难道盔甲将士就是虎豹骑?如果是的话为什么曹操的近卫部队会守护着司马懿的陵墓?为什么过了两千年,虎豹骑依然可以自由活动?考古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算了,不想了。”云志心想:“反正想了也没用。”随后便站起身准备离开,“走的时候记得锁门啊。”云志对工作室里的叶华说。 “行了你快点去吧,反正有你没你店里都一样。”叶华头也不抬地回话。 春天的风透着刺骨的寒意,云志出门后紧了紧上衣,双手插在裤兜里悠闲地往家里走,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安逸。此时,前方一女子走来,云志抬起头打量了一眼,齐肩的短发,精致的五官,紧致的牛仔裤和皮上衣,优美的身材与漂亮的长相不经让不食人间烟火的云志也多看了几眼。 云志发现对面走来的女子步伐稳健,眼神犀利,尽管身上有衣服遮盖,但依然看得出胳膊和腿上的肌肉分布,出于特种兵的本能,他立即从以上迹象判断出该女子是格斗高手。随着两人越走越近,云志清晰地看到她右手食指内侧有明显的茧痕,这是经常用枪而造成的皮肤磨损。 “特种兵?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云志心想,这七年来,他从未见过除自己以外的特种兵。 云志开始变得警觉起来,眼神也逐渐认真,他清楚地知道有特种兵出现的地方一定没什么好事儿,但只要这事儿与自己无关,就不会轻易暴露身份。 两人擦肩而过,云志停下脚步,回头张望着这名神秘女子,直到她走过自己的水景店才安心。“管她呢,只要不找我的麻烦就行。” 云志回过头继续往家里走,而他不知道的是,神秘女子此时也停下脚步,回头望着自己的背影,嘴角浮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云志回到家中,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随手拿起电视遥控打开电视看着他最爱的动画片猫和老鼠,脸上浮现出轻松的微笑,这七年里,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忘掉所有烦恼,完全放松自己。 两个小时过去了,云志依然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但他的眼神却一改往日的轻浮,变得犀利起来,目光紧紧盯着电视旁边的书柜。 第三章 神秘女子 云志一觉睡醒已是第二天上午十点,简单地打理完自己便打算出门去店里,临走前还望了一眼电视旁的书柜。来到店门口推开门,发现昨天路上遇到的神秘女子正坐在里面喝茶,叶华则在一旁仔细地向女子介绍自己的景观作品。 女子见云志开门,立即放下茶杯兴致冲冲地问叶华:“这位就是你说的老板吧?”没等叶华回话,女子便起身走向云志并伸出右手作出握手的动作说:“我一直在等你来,听说你这里的水草景观很有自然特色,所以想请你为我家里定制一套。” 云志没有动作也没有回话,而是四下环顾,确认店里除了女子和叶华外再没有其他人才缓缓地抬起手。“是的,我店里有一流的造景师,你们刚已经见过了。”云志边说话边指了指一旁的叶华。“你如果有什么想法,可以告诉她,她会根据你的需要做出相应的景观。”云志明显感觉到女子的手虽然洁白纤细,但却浑然有力,从而更加肯定其特种兵的身份。 “太好了,看来我真是来对地方了。”女子松开手,眼神里充满了兴奋。“老板,你能不能给我一些景观上的建议?” “姐姐,你还是不要问他了,这里所有的景观都是我做的,这位老板只是帮我这个店员打下手而已。”叶华透露着自豪的神情说。 “小妹妹,这你可就不懂了,老板不上手,可不代表他不会,你的这位老板呀,一看就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呢。”女子话里有话地说。 叶华一脸的不屑:“他深藏不露?这你可真说对了啊姐姐,我是真没看出来他那么笨,让他修剪个水草还能给我连根拔起来。” “这样吧,叶华,你把你的作品详细地介绍下,让客人先有个了解。”云志转过头又对女子说:“你先了解一下,然后再提出自己的想法。” “好呀,姐姐跟我来。”叶华说着便拉起女子的手走向工作室,女子在转身的瞬间目光看向云志,并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之后便是叶华一顿喋喋不休地介绍,对于她来说,向客人展示自己的作品,应该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云志看着女子走进工作室,随后转身走出门外站在门口仔细观察着周围目光范围内每一个人,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后又回到店里。 云志坐到椅子上,眼睛盯着工作室的方向,身体也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他虽然不知道特种兵来店里是什么目的,但知道自己未来的日子可能又不会太平了,现在只想着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不能把叶华牵扯进来。云志一边想,一边把茶罐里的红茶都倒在垃圾桶里。 半个小时过去了,叶华还在努力推荐自己的作品,女子一脸兴奋的表情对叶华说:“就这个吧。”女子指着一面水草景观墙:“我就喜欢它,你就按这个样子给我设计一面墙。” “好的,姐姐你眼光真好,这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之一。”叶华两眼放光。 “叶华。”云志拿起空茶罐说:“我刚不小心把茶叶洒了,你出去帮我买些新的回来吧,客人这里我来谈。” “你干什么啊?怎么那么笨,拿个茶叶还能都洒掉,而且平时这种跑腿的工作不都是你去做么?我还要和姐姐谈景观墙呢。”叶华对云志的行为非常不满。 “我作为店里的老板,这么尊贵的客人来了,不亲自接待,有点不尊重人吧,而且茶叶没有了,我们拿什么招待客人?”云志微笑地看着叶华。 “去吧小妹妹,姐姐还想喝你亲手煮的茶呢,而且也想了解下你的这位老板。”女子虽然是对叶华说话,但眼睛却一直盯着云志。 “唉!”叶华叹了口气:“好吧,姐姐你先坐着,我很快就回来。”叶华又走到云志身边轻声说:“你可别毁了我的生意啊。”说完便一脸不满地出门去了。 见叶华走远,云志收起脸上的微笑,犀利的眼神匕首般盯着女子,而女子也一改满脸兴奋的表情盯着云志。 “说说吧,你来的目的。”云志率先开口。 “看来你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 “这还用我猜么?你那么明显地走在我面前,不就是想告我你的身份么。”云志一边回答,一边慢慢地坐在椅子上。 女子坐在云志对面说:“那我就不卖关子了。”随后将一枚刻着一条红龙的徽章放在桌子上。 这枚徽章云志再熟悉不过了,它是龙焱特种部队的标志,每一名龙焱特种兵都会有一枚这样的徽章,曾几何时,云志一度将它当作自己最高的荣耀。 女子尽然拿的出龙焱徽章,那说明她也是龙焱的人,想到这儿云志对眼前的女子也放松了些警惕。 “我叫陈雨洁,是龙焱特种部队护送小队的现任队长。说起来,我应该称呼你为师兄。” “我以为护送小队已经被解散了。” “没有,你走后国家又要求重新选拔并组建护送小队,国家的考古任务繁重,古墓又凶险万分,单凭几个考古专家这样的文化人连墓都进不去,更别说能在墓里做出有意义的研究了。” “那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我想请你协助我下墓。” “我已经退伍了,而且也不想再掺和到这些事儿里。” “国家打算重启司马懿墓考古计划,你不想知道当年考古队的真相么?” “你有真相么?我们接受任务时明确要求,不得过问考古队的任务。” “的确,现在也是,考古队的任务属于国家机密,我们无权过问。” “那你怎么才能知道你所说的真相呢?”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本次考古队的领队是我父亲。”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真相了?”云志停顿了一下又说:“这不是你来找我的理由。” “我想让你详细地叙述下当时发生的情况,另外,老李有没有和你们说过什么?我看过你的任务日志,觉得你隐瞒了关键的信息。”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你说考古队的领队是你父亲,而你又知道真相,那你们父女两岂不是在泄露国家机密,我可不想参与进去。” 陈雨洁见无法轻易说动云志,沉思片刻突然说道:“你们是不是在墓里看到了一些将士?” 云志听到这句话,脑子里嗡的一声,他在任务日志上故意隐瞒了盔甲将士的事情,他觉得这样的事说出去太过荒唐,那陈雨洁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唯一的解释就是考古队在进墓前就知道墓里有什么,很显然将士的事是陈雨洁的父亲告诉她的,这样的话,那当年考古队的领队老李在进墓前也知道这件事了。想到这里,云志气的心痒痒,他那五名队友都是死在这些盔甲将士的手里。 陈雨洁看出了云志的心思:“我和父亲虽然无意泄露这个秘密,但是毕竟关系到伙伴的生命安全,我不想再发生七年前的事,你是唯一见过那些将士的人,我需要你的帮助。” 云志并没有完全相信眼前这个女人,他很确定陈雨洁还有事情瞒着他,另外也不知道司马懿墓中还有没有其他危险,毕竟七年前他们连主墓室都没走到就遇到了盔甲将士,所以云志此时还不打算将老李最后口中的虎豹骑说出来。 “我们的确受到那些不死盔甲将士的攻击,刀枪剑铁火器对它们没有任何作用,如果你们打算再次进入司马懿墓,我劝你们别去,太危险了。”云志认真地说,并流露出恐惧的眼神。 “不死?”陈雨洁疑惑到:“你的意思是那些将士还活着而且攻击了你们?” 云志抬头疑惑地看着陈雨洁,原来她只知道将士的事,并不知道这些将士还能发动攻击。 陈雨洁努力压抑着满心的惊讶:“云志,云霄之志,怎么感觉就是个胆小鬼啊,你忘了加入龙焱部队时的誓言了么?一次失败就开始沉沦,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失去自我的?”陈雨洁想到云志不会轻易答应,但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害怕。 云志并没有理会陈雨洁的话,他只是想用这种办法让她透露更多的信息。 果然,陈雨洁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照片,照片是从很远的地方拍摄的,背景是延绵的山群,云志一眼便认出这是首阳山,照片中间有七个人影,虽然比较模糊,但多年的特种兵经验使其轻易地看出七人都是全副武装的军人。 “这些是什么人?”云志好奇地问。 “反人类武装份子,根据情报,应该是净世会的成员,这是两天前拍摄的照片。” 云志也听说过净世会,是一个反人类教会,打着净化中国这片土地的旗号,到处宣扬人类是自然界的蛀虫,甚至还蛊惑一些善良的人进行自焚来引起社会动乱,其真正目的是推翻当朝政权由自己取而代之,听说净世会还曾派人在东三省寻找当年日本731部队留下的生化武器资料。龙焱特种部队的情报处一直都在关注这个教会,但苦于其人员行事谨慎低调,无奈掌握的资料一直很少。前几年净世会突然销声匿迹,而这次如此明目张胆的行事,一定是掌握了某些新的情报。 “他们的武装是哪里来的?”云志很清楚我们国家严格执行枪支管理规定,一般人很难私下拿到枪支。 “据情报处消息,应该是近期得到某国外势力的支持,才拿到武装枪支,而且他们的目的和考古队一样,也是司马懿墓。” “看来司马懿墓的真相远不止我们看到的,净世会一定得到了什么消息,知道墓中有他们要找的东西。你打算怎么做?”在云志的心里,净世会和恐怖组织没什么区别。 “那些武装份子很机警,我们也只是用无人机拍到了这张照片,之后便失去了他们的踪影,我相信他们已经下到墓里了,而且其中一定有懂得盗墓的能人高手。我们已经派人在方圆十公里范围内24小时守卫,只要他们一露头就马上实施抓捕。国家也立即将考古行动提前实施,由我父亲带队,现在应该已经到首阳山了,我也要马上赶回去,明天中午考古队和护送队要集结下墓。我来找你是因为我觉得你还记得龙焱的誓言,如果你去,明天中午十二点前到首阳山基地,我会给你准备一份装备。”说完,陈雨洁起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叶华抱着大桶的红茶回来,一进店里就满嘴的抱怨:“以后这样跑腿的事还是你去,我可不像你每天那么闲。姐姐你要走了么?不是还要喝茶么?” 陈雨洁微笑着:“我有事要马上过去处理一下,你造景的手艺真不错,姐姐还会过来的。”说着就离开了水景店。 “那我先给你设计,你记得来啊。”叶华追出门大喊。“是不是你把我的生意搞黄了?”叶华转过头瞪大眼睛紧紧盯着云志,但另她意外的是,云志的脸上已不再是往日懒散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严肃和认真。 云志抬起头,犀利的眼光望着叶华:“我要出去几天。” 第四章 考古队、护送队 “你该不是看姐姐漂亮要尾随人家去骚扰吧。”叶华一副不屑的表情。 云志对叶华的调侃毫不在意,站起身便走向门口:“你把店里照顾好,我办完事就回来。” “我要加工资,所有事儿都是我做的,心里不平衡。还有,你不管去哪里都要给我带特产回来。”叶华知道老板是什么样的为人,也清楚他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但她不想去了解。云志这些年整天不是在家就是在店里,大小事一律交给叶华办,今天突然要离开,一定有他必须亲自处理的事。 “我知道了。”云志微笑着,离开店里时,云志停在门口回过头对叶华说:“我们每个人的一生都会留下许多遗憾、受很多伤,虽然时间可以愈合伤口,但无法抚平伤疤,有些事,还得自己亲自去做。谢谢你。”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叶华被这几句莫名奇妙的话和突如其来的“谢谢”说得不知所措,毕竟这些年她做了这么多事,云志却从来都没表示过感谢。但对于云志来说,他很感激一直有叶华陪着,她就像是治愈药一样,每当自己被往事折磨时,总会有一副天真可爱的脸出现拯救他。 第二天上午,龙焱特种部队首阳山分基地里,一位秃顶教授正在与两人商量怎么进入司马懿墓的事情。教授名叫陈凡,是陈雨洁的父亲,陈教授是历史考古学家,专门从事古代墓葬的研究工作,其他两人都是本次要进入墓葬的考古队队员。 陈教授在地图上指着某处说:“七年前老李走的那条路不能再走了,封门被云志从内部破坏,已经无法再打开了。” “能不能找到修建陵墓工匠的逃生通道?”说话的人名叫王宇,是陈教授最得意的学生。 帝王陵寝的修建都会用到大量的劳动力,在修建完成的时候,墓主人为了保守陵墓位置的秘密,不会让任何一名工匠和知情者活着离开,一般情况会选择集体屠杀掩埋尸体,或者将工匠驱赶到某处殉葬坑并封闭出口,将其活活困死。个别工匠会在修建陵墓的时候私下为自己挖一条隐秘的逃生通道,在陵墓修建完成时提前带一些生活用品藏到某处岩石缝隙中,等墓主人下葬封闭陵墓后,再借机逃出,后世许多盗墓贼就是通过工匠的逃生通道进入墓内盗取文物。 “不行,工匠通道的挖掘及出入口没有任何规律,年久失修后通道可能会坍塌掩埋,后人很难找到,但他们会将自己挖掘的通道通过图纸记录保存下来,所以通过这些通道挖掘陵墓的盗墓贼一般都是工匠的后人。”说话者被称为胡爷,曾今是一位赫赫有名的盗墓贼,自称是曹操手下摸金校尉的后人,怀揣一手分金定穴、观星寻龙的本事。 胡爷出手有一条规矩,只寻墓不盗墓,而且都是单独行动,找到墓后便会掩藏所有的寻墓痕迹,不允许其他盗墓贼通过他找到的路去盗取文物。按他自己的说法就是:“我只享受那种和古人比拼智慧的快乐,他们想藏起来,而我只想找到他们,对那些冥器不感兴趣”。胡爷的行为引起同行的不满,一次寻墓过程中,被同行偷偷尾随,胡爷通过分金定穴的本事确定好墓葬的位置,随后便开始打洞来验证自己的判断,哪知盗洞刚打好,就被埋伏已久的同行堵在墓中,文物被洗劫一空,自己也被五花大绑丢在墓里。同行回去后马上报警,警察赶来抓住被绑的胡爷,国家念在胡爷从不盗取文物以及观星寻龙的本事上就从轻判决,将其编入考古队以考古学家的身份专门替国家进行考古工作并接受国家的监督。 “封门进不去,那只能靠挖洞了,我们大概今晚可以到达首阳山,我通过分金定穴先确定下墓的位置。”胡爷捋着胡子思索着。 “净世会那批人中一定也有盗墓高手,不然不会凭空消失,但是他们下墓都快三天了,一点出来的踪迹都没有,莫非在墓中出了意外?”陈教授皱着眉头。 “我很早前听师傅说过,司马懿墓是妖墓,碰不得。你们到好,一次又一次的下去,什么都没调查清楚还白白葬送了一支考古队和一支护送队,可惜呀。”胡爷表示很无奈。 “这是为国家的考古事业献身,哪像你们,专门盗取国家的财产。”王宇从来都看不上胡爷,总认为他是盗取文物的土夫子,每次都说些针对胡爷的话。 胡爷却从不和他计较,任凭王宇出口嘲讽。 “王宇,你少说几句,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都在为国家做事。”陈教授严厉地批评王宇。 王宇见陈教授发话,纵然还有一肚子的嘲讽话,现在也只能自己咽着。 “先这样决定吧,今晚胡爷负责找位置。目前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找到其他入口,而且现在不仅不知道墓中的情况,也不清楚净世会那批人的生死。” 陈教授说着护送队推门进来,为首的队长自然是陈教授的女儿陈雨洁,身后还跟着三人,一人是陈雨洁的副手张晨,另一人是枪械专家沈良,最后一人是医疗兵张悠然。 “怎么样,他同意了么?”陈教授急切地询问道。 “不清楚,等到他十二点,如果不来,我们直接出发。”陈雨洁回答道。 “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唯一从司马懿墓中出来的云志么?我看带不带他都无所谓吧,一个任务失败的兵而已。”王宇自认为学博识广,说话永远都是尖酸刻薄。 话音刚落,只见张晨瞬间抽出匕首跳过桌子,左手抓住王宇的头发绕过身后,同时右手的刀刃已经抵在其脖子上,冲着他恶狠狠地说:“再听到你侮辱龙焱,我就宰了你。” 张晨动作之快,在场的人都没反映过来,王宇更是一介书生,哪见过特种兵的身手,早就吓得不敢动弹。陈教授自知理亏,也不好说什么。 “张晨,把刀收好。”陈雨洁一声令下,张晨才慢慢收起匕首,抓着王宇头发的手用力一推,将其整个人推倒在桌子上。 王宇抱着头慢悠悠地站起身,虽然心有许多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毕竟下墓的时候自己要靠这些特种兵保护。 护送队和考古队合作下墓的模式已经持续十年之久,考古队人员主要负责带着国家的任务研究历史文物及墓葬,护送队主要负责考古队员的人身安全以及听从他们的建议开启墓葬或破解机关等,但整支队伍的总指挥由护送队队长担任,考古队虽精通墓葬文物的研究,但去往墓葬的路上及下墓的过程凶险重重,只有精通野外生存作战的特种兵才能胜任此项工作,所以上级要求考古队员必须服从护送队队长的指挥。 “我们还有两个小时做出发前准备,战勤保障部已经把所需要的装备准备好,除大家必要的物品外,尽量轻装上阵。我们这次队伍共有七人,而且要做到七人进七人出,再强调一遍,我们是一个团队,大家不要有二心。还需要什么装备可以现在到配备室自行选择,两小时后统一在院子里集合,到时候会有一辆武装卡车把我们送到指定地点。张晨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的行进路线,车上会告诉大家。”说完,陈雨洁便带着三名特种兵离开。陈雨洁和云志一样,说话永远有说服力,尽管陈教授是她的父亲,但在任务面前依然得听从自己闺女的安排。 “你觉得云志会来么?”张晨问陈雨洁。 “他一定会。”陈雨洁自信满满地回答。 “为什么?”张悠然看着露出自信笑容的陈雨洁。 “如果他不来,那十几年前也不会加入龙焱特种部队,如果我是他,我也要给自己死去的兄弟一个说法。”也许是同样身为护送队队长的思想觉悟吧,陈雨洁相信云志也有相同的想法。 两小时后,七人小队全部整装完毕,院子里,陈雨洁正在安排所有人上车准备出发。 “雨洁,他是不是……”陈教授一脸失望地问。 陈雨洁伸出手摆了摆,向父亲做了一个别再问的手势。 “开车。”随着陈雨洁一声令下,武装卡车缓慢地启动。 行进中,卡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内的人毫无防备,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和胡爷反应神速,及时抓住车上的护栏,而那两位考古学家一个踉跄都翻滚在地上。 众人都在寻思怎么回事,只有陈雨洁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突然一个身影翻身跳入卡车内,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上任护送队队长云志。 云志二话没说,直接坐在陈雨洁旁边,随手将一个背包放在脚下并冷冷道:“开车。” “你的装备……。” 陈雨洁还没有说完,云志便指着地上的背包道:“这里。” “开车。”陈雨洁这一声命令的音调比上一声高出了很多,随后转头笑着看向云志。云志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笑容也说明了一切,那个云霄之志又回来了。 此时,司马懿墓中,昏暗的手电光下五人靠着一具棺椁。 “进墓快三天了吧,怎么哪里都找不到啊?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都被那些怪物耗死。”一人喘着粗气说。 “闭嘴,我正在想办法。”一个“师爷”模样的人正趴在棺椁上不知道捣鼓什么东西,随后用手捅了捅旁边闭着眼睛的人说:“喂,听说龙焱的人要去请云志出山了。” “云志?就是那个逃出来就辞职不干的窝囊废么?呵呵,他还敢来?” 闭眼的人猛然睁开双眼,腰间的枪瞬间落到手上,黝黑的枪口指着刚说话人的眼睛:“别说他坏话,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陪那两人。” 气氛瞬间紧张,“师爷”忙过来打圆场:“行了行了,都死了两个了,就咱们五个还要完成任务呢。” “师爷”说完,闭眼人举起枪的手才放下。“师爷”继续说:“你不想见他么?” “想,当然想了,我们俩可还有好多话要说呢。”说话间,此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好了,找到了,这司马老儿藏的还真深,准备走吧。” “师爷”说完,就听到一阵机关运作的声音,一条漆黑的台阶出现在众人眼前,延绵向下一眼望不到头。 第五章 分金定穴 武装卡车一路颠簸在崎岖的山路上,陈雨洁向云志详细地介绍了每一位队员,由于龙焱特种部队中一直都流传着云志的故事,所以每位特种兵对云志的态度都是敬畏三分,相反王宇却一直心存芥蒂,总认为云志是一个失败者。 “我们的路线很简单,上一次任务已经确定了封门具体位置,卡车把我们送到山脚下,之后由我带队徒步上山,根据总部给的坐标,我们预计能在天黑前到达指定位置。云队,你看怎么样?”张晨向大家说着行进路线。 “我没什么意见,听从陈队安排就好。但是封门无法再开启,我们得想其他办法进入墓中。” “这个我来想办法,我确定好主墓室的位置,之后挖洞进去。之前看过云队的任务日志,虽然没有提到主墓室,但墓道、甬道、耳室、前室的位置都符合三国时期的墓葬形式,只要知道封门的确切位置,主墓室就好确定。”胡爷说着看向云志,眼神里在征求意见。 “可以挖洞进去,但不能直接挖到主墓室。当时我们最远走到前室,一周靠墙都摆放着那些盔甲将士,我们以为只是陪葬的士兵,谁想到触碰的过程中那些将士都活了过来。甬道中的墙壁上有很多拳头大小的孔洞,狙如就是从这些洞里钻出来的。我们走过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甬道两侧的耳室,虽然在里面停留的时间短,但除了陪葬棺椁和陪葬品外,并没有发现其他威胁。主墓室的情况不清楚,我担心那里也会有盔甲将士或者顶砖的夹层中会像封门处一样藏着狙如,所以建议就从甬道两侧的耳室进入。”云志此次下墓也是格外小心,他不想七年前的悲剧再重演一遍。 “那好,我主要确定耳室的位置。”胡爷说着看向陈教授。 陈教授没有说话,只是向胡爷点了点头,默认了云志的意见,同时转头对云志说道:“我想听你详细说说盔甲将士的事。”听到这里,整个小队的队员都打起了精神,毕竟云志当时没有在任务报告中提起这种不死的将士,所有人都是昨晚才听陈雨洁说起的。 “当时我们从耳室出来后在甬道里突然被狙如攻击,大家都没有防备,好几名队员死在其口中。慌乱下,老李带我们跑进前室,说来也怪,狙如好像惧怕前室里的某种东西一样,不敢踏入半步。眼看狙如散去,我们也放下心来,老李看到周围的陪葬将士便带着学生去研究。我下过很多古墓,也见过类似的将士,所以没太在意,哪曾想突然听到一声尖叫,等我们回过头时学生已经被将士用刀刺穿,随后四周的将士全部开始活动,我们的武器打在它们身上完全没有作用。炎烈带着两名特种兵掩护我们逃生,退出前室后又遭到狙如的攻击,潘勇用火焰喷射器阻止,我们才能逃到封门处。盔甲将士到底是怎么动起来的我们也不太清楚,但老李在临死前提起了‘虎豹骑’。”云志详细地说起了上一次下墓的经历。 “虎豹骑?不会吧,老李真这么认为么?曹操的亲卫部队。”陈教授低声说。 “尸体会动也不是没有可能,古人有很多种方法能保持尸身不腐,再加上湘西的秘术,当古尸接触到活人身上的阳气时,就会变成僵尸发起攻击,但会使用兵器的僵尸还没见过。”胡爷摸着胡子说道,他也进过不少古墓,遇到奇奇怪怪的事儿也是家常便饭。 陈教授虽然见多识广,但此时也是一头雾水地说:“如果会用兵器的话,那就说明僵尸有了自己的思考能力,这不可能啊。” “陈教授,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想知道你们考古队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云志盯着陈教授,希望能得到一个满意的回答。 还没等陈教授开口,王宇就急了,他本来就看不惯云志,现在听到云志打听任务的事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只要负责我们的安全就行,任务都是国家机密,告诉你们就是泄露秘密,这罪我们可担当不起。” 听到这话,张晨、沈良、张悠然顿时就坐不住了,要不是陈雨洁拦着,估计三人能把王宇撕成碎片。 “王宇,我们是一个团队,你说话要注意。”陈教授继续说着:“我们的任务确实是机密,按规定不能透露半点信息,但是这事儿涉及到大家的生命安全,这样吧,进入墓中后我会慢慢告诉你们。” 云志见问不出来,若有所思地看了陈雨洁一眼。陈雨洁则轻轻摇头示意不要再问了。 谈话间,卡车已经开到山脚下。“车只能开到这里了,剩下的路需要你们自己走。”司机对众人说。 大家纷纷收拾自己的装备跳下卡车,与司机道别后便开始徒步向山上攀登。 众人跟着张晨一路攀爬,首阳山海拔仅有359.1米,走起来并不费力,但谁又能想到,就是这么一座不起眼的山峰内部,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 “就是这里了。”张晨一边看着手中的gps一边说。“根据总部提供的坐标,这下面就是封门的位置。” “好一处龙颡之地啊,脑圆脚摆,上聚下散,则势结于上。”胡爷感慨着:“看来这司马懿早就有称帝之心。” “看来胡爷真不是浪得虚名,观山寻龙是真本事啊。”云志那些年执行护送任务,没少和懂风水的先生打交道。 “《葬书》中记载,龙头吉昌是也,外护要整齐,俗谓‘脑上有肥圆之金’。你看两侧的山势,就像两片护甲,包裹着这条地龙的龙头,我们现在正站在龙头脑门向下的位置,看来主墓室就在脑门处。”胡爷说着,从包里拿出罗盘开始辨别方位。 “我说胡爷,封门的位置都确定了,顺着封门不就是甬道么,耳室的位置难道还需要这么找?”沈良不解地问着。 胡爷认真看着罗盘,没有理会沈良的问题。 陈教授连忙解释:“打盗洞可不同于其他,差之分毫就容易打偏,如果不找到精确的位置,说不定就与墓室擦肩而过了,运气不好,还会打到机关上去。” 此时正值傍晚,胡爷拿着罗盘到处走动确定甬道耳室的位置,其他人坐在一旁吃着压缩饼干。陈雨洁走到云志身旁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说:“这是给你准备的礼物,打开看看吧。” 云志疑惑地接过盒子,打开后楞在当场,开盒的手许久才慢慢放下,抬起头对陈雨洁说:“谢了。”盒子里是一枚龙焱特种部队的定制徽章,红色的龙盘旋在几朵祥云上,这枚徽章代表着龙焱特种部队邀请云志回归的诚心。 “不用谢我,这是上级托我拿给你的。”陈雨洁说。 “你是怎么加入龙焱的?”云志问陈雨洁。 “我父亲一辈子都在研究历史古迹,我从小也受他熏陶对历史产生兴趣,尤其是古墓。他经常在我面前讲起古墓中的奇异经历以及墓中有多危险之类的事情,我当时就在想,如果下墓的时候我能在他身边,那不仅可以保护他,又可以亲身经历这些事。所以,他晚上教我历史及与各种墓葬有关的知识,白天把我送到特种兵训练基地接受训练,目的就是让我进入龙焱护送队。”陈雨洁说话时眼睛一直看着陈教授。 “这么说你不光是特种兵,还是考古学家了?”云志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父亲会的全教给了我,他希望有一天他不在了,我可以继承他的事业。” “那关于这次任务……” “别问了,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告诉你的。我理解你的心情,也不想让我的兄弟去送死。”没等云志说完,陈雨洁就打断他的话朝胡爷走去:“找到了么?胡爷。” 云志抬起头,看到胡爷捋着胡子一脸微笑地站在那里,看来是已经确定了耳室的位置。 “就在这里,可以开工了。”胡爷一边说一边指着脚下。 “好嘞!”张晨和沈良提起背包一路小跑地奔向胡爷,到达地方后把包往地上一扔就开始翻找东西。只见他两拿出一些机械配件,熟练地组装成一把简易电动洛阳铲。 下墓时有特种兵的好处就是不光可以保证人员安全,还能携带很多民间无法购买到的现代化机械设备,这样的电动洛阳铲能为考古队省去很多时间与体力。洛阳铲用的是口径五厘米的铲头,配一米长的螺纹钢管三十根,最深可以探测到地下三十米的空间,尾部的电机可以带动洛阳铲旋转向下打洞,铲头内螺旋状的刀片可以将多余的泥土带到地面上。 洛阳铲架好后,随着一声电机转动的声音,泥土四溅。半个小时过去了,电机突然自动停止,看来是挖到了耳室的顶砖。 “多深?”张晨急切地问,同时从背包里翻出几袋粉末状的东西放在地上。 “24米,这墓还真深。”沈良一脸惊讶地回答。 张晨听到深度后也没有说话,立即打开地上的袋子开始将粉末配到一起。 云志看出张晨是在配比一种炸药,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他看潘勇也用过类似的手法。这种炸药由硫磺、硝酸钾、木炭通过比例来混合,洛阳铲挖好洞后,将这种炸药顺着洞塞下去然后引爆,瞬间强烈的冲击能将洞中的泥土向周边推散,这样不仅可以扩大洞口使人能下去,还可以用推散的泥土加固整个盗洞,使之不易坍塌。但是这种炸药的配比比例十分难掌握,需要精确的知道洞的宽度、深度及周边岩石土壤的硬度,配比过程也需要配比者通过味觉来判断比例是否达到爆破要求,这样才能使炸药爆炸时向四周产生均匀的冲击力。 张晨一看就是老手,没多久就配比出合适的炸药,随后便将炸药粉末灌入洞内,又在洞口拉出一根半米长的引线,确认众人都找到合适的掩体后,张晨点燃引线,随后闪身跳到一块岩石后面。 “轰……” 一声巨响过后,众人眼前赫然出现一条漆黑的盗洞。 第六章 耳室 爆炸声过后,众人围在盗洞前,盗洞的尺寸被爆炸的冲击力扩大到刚好容得下一个成年人出入。 “这么大的威力,估计顶砖也被炸开了吧。”胡爷想着如果顶砖开了能省不少事儿呢。 “应该是,按照以往三国时期的古墓形式,耳室的顶砖没有那么坚固,我配的炸药应该刚好炸开一个洞。”张晨对自己的炸药配比技术相当自信。 “那最好,如果顶砖被炸开,我们连墓砖后的火油层都排除了。”胡爷捋着胡子,本来他还担心墓砖中间会夹有火油。 火油层是一种常见的防盗手段,在两层墓砖之间注入火油,当有盗墓贼打开第一层墓砖的时候,火油便会喷出接触空气并发生自燃,将盗墓贼活活烧死。 随后陈雨洁下达命令:“张晨、沈良,架钢索。” 漆黑的盗洞直通耳室,张晨和沈良在盗洞上方搭起升降架,一条细长的钢索伸入洞中。期间,陈雨洁安排了下墓的顺序,最先下去的自然是她自己,但云志极力反对,他认为自己进过一次墓,更熟悉里面的情况,他要冲在最前面给大家探路。 “你们没见过狙如,我怕你们先下去会遭到攻击。”在云志的心里,伙伴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他坚持自己第一个下墓,实则是为了保护大家。 陈雨洁见拗不过云志,只得答应。 “你带上这个。”张晨从背后拿出一把造型怪异的枪对云志说道:“这是声呐枪,可以驱赶老鼠等小型动物,虽然不知道对狙如有没有作用,但可以试试。” “如果发现不对我们立即拉你上来。”陈教授也是担心云志的安危。 云志接过声呐枪插在腰间,随后抽出一根荧光棒甩了甩扔下盗洞,双手带上防滑手套,将腰间的锁扣挂在钢索上,左手掏出照明手电,右手握紧钢索,整个身体一翻,以头朝下的姿势慢慢滑入盗洞。云志之所以选择头下脚上的姿势进墓,是为了第一时间能看清楚墓室中的情况。 盗洞虽然够云志通行,但两侧压抑的墙体不时让云志想起七年前甬道里的事情。几分钟后,云志下到顶砖处,看到已经被炸开的顶砖距地面大概有四米之高,云志小心翼翼地将左手探入耳室,随后上半身也跟着进去,停止滑行后,先是用手电观察耳室四周的情况,环顾一周只看到墓室正中央摆放着一口棺材及周边散落的一些陪葬品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云志突然快速下滑,一个翻身稳稳地站在地面上,同时右手摸出腰间的配枪搭在拿手电的左手上。 云志及其谨慎,直到观察完耳室的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危险后才走到洞口向上发送安全信号,但奇怪的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陈雨洁看到云志的安全信号,立即挂上锁扣快速向下滑去,随后整支队伍依次进入墓中,大家都点亮自己随身携带的照明手电四处观察,顿时整个耳室一览无余。 耳室呈方形布置,四周的墙壁只有一侧画有壁画,正中间摆放着一口棺材,棺材的头部对准壁画正中央,周围零星散落着一些陪葬的瓶罐。 “很顺利,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危险嘛。”王宇满脸透露着兴奋,毕竟这是他第一次陪陈教授下墓。 张晨恶狠狠地瞥了王宇一眼,吓的王宇连忙闭嘴。 “这棺材是红木制作的,里面应该是司马懿生前的丫鬟。”陈教授仔细打量着棺材。“王宇,到处看看有没有可用的信息。雨洁,查看下那边的壁画。” 陈雨洁来到墙边仔细观察起壁画,画中是一些穿着汉服的人抬着一口棺材进入一个山洞的情景,棺材前后各有四名壮汉抬棺,形状与耳室中间摆放的棺材完全相同,看样子应该就是描绘当时耳室下葬的情景。 王宇蹲在地上仔细地翻看着那些瓶瓶罐罐,陈教授站在棺材旁仔细打量着,张悠然也是第一次下墓,兴奋地沿着墙壁到处观察,胡爷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抽烟,张晨和沈良端着枪戒备,唯独云志面对墙壁呆呆地站着,眼神里充满了疑问。 “胡爷,你确定我们找对位置了?”云志此话一处,众人纷纷看向他,见云志望着胡爷,众人又将目光转移到胡爷身上。 胡爷把烟仍在地上起身踩了两脚:“位置很准确,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清楚,这间耳室是你当时进来过的耳室么?” “我们进的耳室也有一口相同的棺材,但是不是这间我现在也无法判断。” 众人被说的云里雾里,不知道云志和胡爷在打什么哑谜,只有细心的陈雨洁发现了端倪。 “怎么会这样?”陈雨洁一边四下张望一边惊讶地问。“这间耳室,没有门。” “没有门?”众人听到陈雨洁的话,纷纷跑向四周的墙壁查看起来,果真没有门。 云志刚进来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当时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有没有危险上面,并没有太在意其他的事,现在看来,那不对劲的地方就是耳室没有通向甬道的门。到是胡爷一早就发现了问题,但怕吓着众人,便没有开口。 “这不可能啊,每一间墓室都是通过甬道连通的,没有门先不说人怎么出入,那棺材也进不来啊。”陈教授也是一脸疑惑,他走了很多古墓,这样没有门的墓室还是第一次见。“云志,这是怎么回事?” 云志没有说话,他自己也在纳闷,是不是进错了墓室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会有没有门的墓室。“大家四周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暗门或者机关。” “张晨,你擅长机关的破解,仔细点。”陈雨洁很了解张晨,知道他在什么方面更为突出。 张晨的听力极佳,可以根据声音来辨别物体内部的空间结构,只见他用小短棍敲打的着墙壁,整个脸贴在墙面上听敲击的回音,如果墙壁内部有机关,那回音就会有所不同。其他人也仔细搜索着有没有暗门。 几分钟过去,大家还是一无所获。 “开棺。陈教授,你觉得呢?”云志在征求陈教授的意见。 “开,墙面没有线索,那就看棺材里了。”陈教授曾经也见过在棺材内部设置通道的墓葬。 “等下,张晨。”陈雨洁一边叫张晨一边用手指着棺材。 张晨明白这是让他先来查看下棺材中有没有机关,有些棺材可能会在夹层中设置弩箭或者流火。 经过张晨的判断,确认没有机关后,沈良和张悠然拿着撬棍开始开棺,一番折腾下来,棺盖被打开,两人一个用力将棺盖从侧面推开。 云志、陈雨洁、陈教授、胡爷立刻围上来观察,四人顿时就傻眼了,棺材里居然是空的。 “走尸了?”胡爷自言自语地说着。 走尸字面意思就是死尸起立行走,但行内通常解释为开棺走空、不见尸体的意思。 “或者是被人先开了?”陈雨洁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棺材里是空的。 “不可能,我和沈良开棺的时候可以确定这口棺材在我们之前没有被打开过。”张悠然十分肯定地说。 陈教授一脸茫然地望着棺材内部。“胡爷,你们行内有没有说法?” “我从来不开棺,所以也没见过走尸的棺材。不过我听师傅说起过疑棺,但是疑棺一般也会放一些墓主人的衣物什么的,而且像这样耳室的陪葬丫鬟,没有设疑棺的必要吧。”胡爷也是一头雾水地说道。 云志一手扶着棺材,翻身跳入棺内仔细摸索着。张晨也跳进来不断的用短棍敲击,最终两人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难道是定位定错了?不可能啊,就算没有封门的位置,这么明显的风水山势,按罗盘推算也八九不离十,何况我们还有精确的封门坐标。”胡爷说完掏出罗盘开始查看,但另他惊讶的是,罗盘的指针不断地转动,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陈教授见状说道:“是磁场,四周的墙壁里一定混入了某种磁性矿石,目的就是为了影响罗盘、扰乱我们的方向。” 这下胡爷也没办法了,没有暗门暗道,罗盘不能用,一间封闭的耳室,一口空棺,八个没有头绪的人就这么站着不知所措。 云志快速思考七年前下墓的情景,当时进入耳室后没有做太多地停留就退了出去,记忆里耳室中间只有一口棺材,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退出去吧,我们不能就这样耗着,出去整理下思路,或者找寻其他入口。”陈雨洁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全身而退另作打算。“云志,怎么样?” 云志只是无奈地点点头,默许了陈雨洁的办法。 随后陈雨洁便安排众人开始退出耳室:“张悠然,你先上去,其余人按下墓的顺序依次返回。” 众人开始收拾装备,而张悠然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墓顶,许久才回过头满脸惊恐地说:“盗洞不见了。” 第七章 旋转的耳室 正当众人打算退出耳室再从长计议的时候,张悠然却发现刚打的盗洞消失不见了。 “盗洞不见了?”张晨一脸的难以置信,冲过去一把推开张悠然,抬起手电照在墓顶定睛一看,表情瞬间就僵住了。“我去,活见鬼了。” 众人头皮一阵发麻,刚刚打好的盗洞,现在只剩下一地的碎砖和顶砖的洞口,再向上挖开的泥土像是有生命力的伤口一样已经愈合了! “遇到鬼打墙了?”胡爷喃喃自语。“我安顿你们带的黑驴蹄子呢?在谁身上?” “我,在我这儿。”王宇翻下身上的背包,急慌忙乱地翻着也没有找到黑驴蹄子。 胡爷看不下去了,跑过去一脚踢翻王宇,随手捡起背包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在地上,然后在一堆不知道都是什么护身符中间捡起一只黑驴蹄子。 “可以啊王宇,胆子不大,乱七八糟的装备到挺齐全,怎么?还真怕让僵尸把你给吃了?”沈良一直对王宇有意见,这次趁着出丑的机会调侃着他。 “云…云队不是说…说有那种打不死的士兵么,我就想着……”王宇对下墓没什么经验,突然遇到这么多事儿吓得都有点结巴了。 “行了别说了,胡爷,这管用么?”陈雨洁一边制止王宇说话,一边问向胡爷。 “鬼打墙一般是墓中多年不散的阴气作祟使人产生的幻觉,黑驴蹄子是纯阳之物,燃烧起来散发的阳气可以驱散墓中的阴气,虽然我也不太确定管不管用,但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说着胡爷便掏出打火机点燃黑驴蹄子。 墓室里瞬间弥漫着一股烤肉味儿,要不是现在环境特殊,被别人闻到还以为有人在古墓里烤僵尸吃呢。 张晨突然噗通一下就跪在了棺材旁,众人还正纳闷儿这是被鬼附体了?只听见张晨嘴里叨叨着什么“各位神仙大姐大叔大哥,小弟只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制造问题的,求求网开一面别为难小弟……”什么什么之类的话,边说还边磕头,合着这是在跪求鬼神原谅啊,没想到这勇猛无敌的特种兵张晨还有逗逼的潜质。 其他人也懒得理会张晨,眼看着一只黑驴蹄子快要烧干净了,众人抬头看向盗洞,又失望地看向胡爷。 胡爷尴尬地说道:“我师父是这么教我的,而且我每次只是找到墓就赶紧撤,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儿啊。” “别折腾了,以往离奇古怪的事儿到最后都有合理的解释。大家再仔细搜索一下,盗洞不会凭空消失,一定有机关,封门的开启就是通过流沙机关实现的。”云志依然保持着沉着冷静,但他自己怎么也想不通,那么大的一个盗洞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众人听了云志的话,平复下紧张的心情,便开始四下寻找线索。 一番搜寻后,大家毫无疑问的都没有什么收获。王宇自己趴在壁画上仔细地看着:“这司马懿动的什么歪脑筋,墓室不留门,壁画还不画完整,抬棺的入葬队只画前队不画后队。” 陈雨洁听后大惊,照直跑到王宇的位置。刚进入耳室时她就仔细观察过壁画,很清晰的记得壁画中是一支完整的送葬队。云志看到陈雨洁的反应也冲了过来问:“发现了什么?” “这不对啊,我看过壁画,棺材前后各有四人抬着,现在少了一半,后队不见了。”陈雨洁惊讶地盯着壁画。 “莫非这壁画是活的?还会动不成?”胡爷走到壁画前摸索着说道,随后看向云志问:“云队,你以前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没?” 云志没有回答,大脑飞速地思考着胡爷的那句“壁画难道会动”。没有门的耳室、消失的盗洞、会动的壁画,云志伸手摸着壁画,又转头看向正中央的棺材,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随后跑到棺材旁双手用力推,但却纹丝未动。云志回过头对陈雨洁说:“你再看下壁画。” 陈雨洁转头盯着壁画,脸部的表情先是一阵惊讶,逐渐又变得平静,随后看向云志道:“原来是这样。” 众人不解,都看着云志等着他作解释。 云志见自己的想法得到了验证便对众人解释道:“耳室是有门的,盗洞也没有消失,壁画也不会自己动,真正能动的是整间耳室。耳室的下面应该是悬空的,靠正中间棺材下方的一根柱来支撑,棺材并不是安葬用,而是使耳室转动的机关,推动棺材便可以使整间耳室随棺材以柱为圆心同步旋转,所以棺材头总是对着壁画的正中间,两者的相对位置也总是相同。但是这种旋转很微弱,我们根本感觉不到。” “应该就是这样。”陈雨洁摸着壁画:“刚云志推棺材,壁画又少了一部分。而且画上有细微的横向划痕,我开始以为是古人工艺不精才留下的,现在看来应该是耳室旋转摩擦造成的。” “这么说的话,盗洞只是因为耳室旋转而产生了错位。”胡爷听完两人的解释瞬间茅塞顿开。 “沈良、张悠然、王宇,你们三人一起向刚才反方向推棺材,看能不能找到盗洞。”陈教授也理解了机关的原理,立即让人去证实。 沈良三人用尽力气推动棺材,壁画果然慢慢倒了回去,整支送葬队都露出来,头顶的盗洞也逐渐出现。 “很是巧妙的机关啊,历史正文的记载不够准确,野史中说司马懿不光懂得政治军事,机关术也是精通,甚至还会一些奇门遁甲的异术,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陈教授见状也是佩服司马懿的才智。 “没错,再在墙壁里添加能影响罗盘的磁性矿石,让人们分不清方向。司马懿料定盗墓贼进墓后一定会开棺,这样就会不小心触动机关使门消失,如果像我们一样是打洞进来的,门和盗洞都消失后难免会紧张到害怕,最终困死在这里。”胡爷也是一阵后怕,毕竟遇到诡异事儿没几个人还能保持冷静。 “继续推,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陈雨洁命令道。 三人继续使出吃奶的劲儿推着棺材,众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画有壁画的墙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片刻后,一道黝黑的门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看来云志的判断是对的,墓室通过不断地旋转,总会转到有门的一面。 旋转耳室的机关破解了,众人整装待发准备进入会钻出狙如的甬道。云志提前拿出声呐枪走在最前面,沈良也准备好声呐枪殿后,其他人走在中间。为了节省电源,八支手电关闭五只,只有云志、沈良及走在中间的陈雨洁拿着手电。 云志在前边慢慢移步,看着布满孔洞的甬道,一幕幕熟悉的场景在脑中浮现。突然云志停下脚步,将手电和声呐枪全部交给身后的张晨并说:“先等一下。”随后快步走到队伍的最后,中途还向胡爷要了三支烟。云志面向封门方向双膝下跪,点燃三支烟并举过头顶,拜了三拜后将烟放在地上。陈雨洁走过来,一只手搭在云志的肩膀上以示安慰。云志回过头看了看陈雨洁,眼神里充满了内疚和自责,随后起身回到队伍前端,拿回装备继续缓步前行。 甬道地上遍布着狙如已经腐烂到只剩骨架的尸体,偶尔还有一些人类的零散骨头,云志强迫自己不去回想上一次下墓的场面,他知道这些骨头的主人就是当年一起下墓的队友。 “奇怪了,怎么都是以前的尸体,那净世会的人没有遇到狙如和那些将士么?”张晨不解,他不相信净世会的人有这么大本事可以安然无恙地通过。 “我们的行动一直都是保密的,净世会竟然能提前来到首阳山并找到司马懿墓,那他们一定有独特的信息渠道,甚至知道墓内的情况也不是没可能,所以他们一定会针对这些情况做一些准备,就像我们带着声呐枪一样。”陈雨洁话里有话,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一圈。 这也是云志一直担心的问题,保密的行动居然被净世会捷足先登,那岂不是说明龙焱或者考古队内部出现了透露消息的内奸,但奈何陈雨洁没有任何证据,也无法判断内奸是谁。 众人继续前进,甬道两侧各出现一道门,应该是其他耳室,众人分成两队分别由云志和陈雨洁带队进入查看。 云志带领小队进入耳室,整体布局与先前的耳室相同,中间一口红木棺材已经被打开,棺内空空如也,墙上的壁画也一模一样。云志没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便退出耳室,陈雨洁那边也是相同的情况。 陈教授对众人说:“看来这几间耳室就是用来迷惑盗墓贼的,我们最早出来的耳室对面也应该有一间相同的耳室,没看到门应该是机关刚好转到了没有门的位置。” “我们继续前进,大家保持警戒,除了狙如和盔甲将士我们还要小心净世会的埋伏。”陈雨洁最担心的就是提前进墓的那些人。 继续穿过一段甬道后,正前方出现一道被打开的石门,石门两侧的石柱与封门处的完全相同。 “到前室了,大家小心。”云志之前提到过狙如不敢进前室,大家便收起声呐枪,取而代之的是9mm大口径的伯莱塔冲锋手枪,这种手枪在套筒左上方增加一个快慢机,可使手枪在单发点射或三发连射之间切换,这也是护送队针对盔甲将士专门配备的杀伤性较大的手枪。 云志带头小心翼翼地踏入前室,众人紧随其后。前室呈圆形布置,正中央摆放着一具棺椁,四周的墙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成人大小的凹槽,正对面有一道关闭的石门。 云志站在棺椁前四下观察,确认没有危险后告诉众人:“那些凹槽就是摆放盔甲将士的地方。”随后转头看向棺椁。整个棺椁是石质的,盖子已经被打开,但里面的棺材却完好无损。古人下葬时很讲究,一般会把棺材装入棺椁内,用来显示墓主人的身份地位。 陈教授和王宇走上前查看棺椁,其他人负责在周围警戒。“这棺椁是你们当年打开的?”陈教授问云志。 “不是,我们进来后老李只是去查看将士,没有碰棺椁。”云志也正在思考棺椁怎么是开着的。 陈教授一脸阴沉:“那就是净世会了。” 陈雨洁带着张晨、沈良从两侧绕过棺椁四下查看。张晨突然转身,枪口对着棺椁大喊道:“什么人?” 第八章 不死盔甲将士 张晨的叫声吓得陈教授和王宇一机灵,陈雨洁和沈良听到后立即回头将枪口对准棺椁,胡爷向后退了一步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短剑。“张悠然,保护他两。”云志吩咐完后一个闪身便跳到棺椁对面。 只见一人斜靠着棺椁坐在地上,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耷拉在胸口,肚子上插着一把古刀。 云志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已经死了,脖子被拧断,张悠然,检查一下。” 众人听到云志的话,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下来。张悠然仔细检查起尸体:“死亡一天以上,肚子上的刀不致命,主要是脖子,不像是人为的。” “什么意思?”陈雨洁不理解“不像是人为的”这句话。 “一般拧断脖子只是颈椎错位,死亡是因为气管和大动脉偏离位置而导致大脑供气供血停止,而他的整个脖子像是受到某种外力挤压导致颈椎骨完全粉碎,你看两侧手指状的淤青,人的握力不会大到能造成这种伤害。”张悠然向众人解释着。 “是盔甲将士,只有那些怪物有这种怪力,那把刀我也见过,和杀死我队友的刀一样。”云志说完走上前在尸体上翻找着:“装备都不见了。” “大家小心,还有六个人活着。”陈雨洁吩咐道。 “这里一共六个凹槽,看来至少有六只那种将士吧。”胡爷说着,手中的短剑散发着寒光。众人继续保持警戒,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他们竟然打开了棺椁,为什么不打开棺材?”陈教授寻思着。 “没来得及吧,可能开棺前遭到袭击了。”陈雨洁虽然这样认为,但心里也是充满疑问。 “我们开棺,不能错过一丝线索。”陈教授本来就是带着任务来的,他不想放过一丝可能得到线索的机会。 “张悠然,你把守甬道方向,胡爷,你把守石门。张晨,看看棺内有没有机关,然后和沈良一起开棺。其他人警戒。”陈雨洁简单地分配完任务后给了云志一个眼神,云志心领神会,两人一左一右保护开棺的人。 张晨一番敲腾摸索后说道:“应该没有机关。”随后便和沈良将撬棍插入石棺盖的缝隙,两人同时发力下压,没费太大劲儿棺盖便微微翘起,两人用力推棺盖,一阵摩擦声后棺盖和棺身完全错位,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出来有什么东西。“再开大些,加把劲。”张晨对沈良说道。 “好像没那么难开,我还以为……啊……”沈良还正在欣喜石棺不难打开,突然棺内伸出一只干瘪黑色的手紧紧抓住沈良的手腕。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云志已经跳到沈良身边,肩膀一扛推开张晨,抬脚死死踩住那只黑手同时抬枪射击,三声枪响后,黑手一抖松开了沈良的手腕,陈雨洁一把拉住沈良并顺势向后跳去,云志从腰间摸出一枚微型手雷,拔开保险扔进棺材中,随后用力向后跳并大喊:“都趴下。” 整个过程只发生在一瞬间,众人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都看到云志扔了颗手雷到棺材里,再听到云志的喊声,所有人都死死趴在地上。 轰的一声,众人被震得头脑发懵,棺材盖被冲击力顶起摔在地上,同时掉出来的还有几片零星的盔甲。这种手雷是龙焱部队特制的,威力并不大,不会对墓室造成多大破坏,但在棺材这种狭小的空间内杀伤力也不容小觑。 云志不敢懈怠立即爬起来抬枪对准棺椁:“所有人小心,是盔甲将士。” 众人听闻也顾不上发懵的脑袋,爬起来做好战斗准备。 片刻的安静后,突然一双黑色的手伸出抓柱棺材两壁,随即一具上身赤裸发黑的盔甲将士站了起来,看来手雷也只是炸掉了这东西身上的盔甲。 “我靠啊,这都死不了?”张晨也是被眼前的怪物惊呆了。不止张晨,其他人也只是听说这种盔甲将士如何厉害,但亲眼见到还是满脸的吃惊。 “开枪,别让这东西出来。”云志深知盔甲将士的厉害,而且他从开始也不指望微型手雷能消灭它。 众人将手枪调整成三发状态,强大的火力输出让盔甲将士也无法站稳。失去了盔甲的保护,将士被打得左摇右晃,最终又倒在棺材里。 云志与陈雨洁对视了一眼,两人缓步走向棺材查看情况,其他人原地警戒。眼看就要接近棺材,突然盔甲将士跳出,一拳直冲陈雨洁的面门。看到陈雨洁打算用手硬扛这一击,身旁的云志快速冲出挡在其面前,双手交叉握住将士的拳头,转身一个借力用力将其甩飞。不等将士起身,云志便抽刀扑上去一刀对准将士的脖子猛刺下去,这一刺力道十足,匕首在和将士接触的瞬间发出铛的一声便被弹开,只在皮肤上留下一道印记。眼见无法造成伤害,云志立即后跳保持距离,将士随即起身扑向云志。 “别开枪,会误伤自己人。”陈雨洁大叫。 云志被将士拦腰抱住,强大的力量让他也无法站稳,关键时刻胡爷冲出用肩膀扛住云志的后背,张晨与沈良冲到将士身后,一左一右架住其胳膊云志才得以脱身。奈何将士力气巨大,一个甩手就将沈良扔飞,张晨对准将士膝关节就是一脚,陈雨洁举枪瞄准另一条腿的膝关节就是一枪。盔甲将士动作如此灵活,那关节处一定比较柔软,果不其然,将士承受不住关节处的冲击力跪倒在地上。 云志见状立刻双手锁住将士脖子,身体一个空翻360度翻到将士身后,借着空翻的惯性力量把将士重重地扔到棺材旁,随后与张晨两人冲上去死死将其按在地上。胡爷手持短剑冲过来一剑刺在将士后背上,说来也怪,云志用的匕首是用特殊合金打造的,刀刃锋利无比,如此坚硬的匕首也只能在将士的皮肤上留下些许印记,但胡爷的短剑却能深深刺入其的身体。 胡爷眼看有戏,拔出短剑准备再刺一剑,刚刺穿的伤口喷出大量的黑色液体并散发着恶臭,突然将士如同发疯一般瞬间起身,巨大的力量将三人甩开。陈雨洁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条鞭子,用力一甩紧紧捆在将士的腰上,一旁的张悠然冲过来把将士撞倒在棺材上,沈良和张晨再次架住将士双臂将其头死死按在棺材侧壁上,云志一脚踏着棺材飞身跳起,双膝重重地砸向将士后背,只听咔嚓一身,将士的头和身体被砸成90度角。众人都不敢松懈,胡爷冲来一剑刺在将士脖子上,黑色的液体顺着剑身流出。 片刻后,众人见将士不再动弹才缓慢松手,陈教授和王宇不会功夫,一早就躲在角落里,眼见打斗结束,两人才慢慢探出头走出来。云志依然呈警戒状态,他怕这东西又突然站起来袭击人。 “大家有没有受伤?”陈雨洁关心地问。 众人都摇摇头表示没事,云志也慢慢放下警惕,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眼前这个怪物,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东西能刀枪不入。陈教授走过来仔细地端详:“云志,借我匕首用下。”云志将匕首交出,陈教授拿着匕首在将士身上到处敲腾,只听到每次敲击都发出铛铛的声音,仿佛匕首敲在一块儿铁疙瘩上。 “难道这东西是铁做的?”张晨听到声音便蹲下摸了摸将士。 陈教授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将士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许久后他才慢慢起身,用手绢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应该是死后被人用铁水灌入身体,这样身体便不会腐烂而且拥有更高的硬度,为的就是让它刀枪不入,有更强的战斗力。”说完教授将匕首还给云志。 云志接过匕首看了看自己的刀,又转头看了眼胡爷手上的短剑。胡爷看出云志的心思:“我这剑是师兄给我的,听说是从某座战国古墓里挖出来的,不知是什么材质,比一般的钢铁还要坚硬很多。”胡爷点燃一支烟继续说道:“我也在书上看到过这种手法,目的是保持尸身完好不烂,这东西会动我不觉得奇怪,僵尸遇到阳气活过来也是有可能的。但刚看它的动作,明显是有些思维的,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云志走到棺材旁,仔细地查看了下棺材,问张晨、沈良:“你两开棺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有。”沈良立即回答:“以前我也开过石棺,但这具很轻易就打开了,那会儿我正要说呢,没想到手腕突然就被抓住。” 云志听完后沉思片刻:“终于知道为什么净世会的人打开棺椁而没打开棺材了,并不是他们没打开,而是打开后又盖上,还将一具盔甲将士放了进去,目的就是能出其不意地攻击我们,而原本的棺材应该是空的。” “我们六人合力才能对付的盔甲将士,他们是怎么制服的?而且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很快就会追来的?”陈雨洁再次萌生出有内奸的想法。 陈教授看看四周,喊了一声王宇:“快,把那些盔甲的碎片收拾起来。” 陈雨洁听到后明白父亲的意思,他是想从盔甲上看看有没有线索。“张悠然,你也去帮忙。”陈雨洁说完,自己趴在棺材边上将棺内剩余的盔甲都收拾出来。 王宇和张悠然将散落在前室地上的盔甲碎片一片不剩地带到陈教授面前,随后陈教授、陈雨洁、王宇三人便开始拼凑盔甲的碎片,好在盔甲比较结实才没被手雷炸得太碎。 片刻后,一副几乎完整的盔甲被拼了出来,虽然被炸的有些失真,但上面一虎一豹的雕刻图案还是可以看清的。 陈教授缓慢地站起来深深叹了口气:“老李啊,真被你说对了,确实是虎豹骑。” 第九章 虎豹骑 虎豹骑,曹操的一支嫡系精锐,也可以算是曹操的“王牌军”,主要负责保卫曹操及霸府,一部分常年留守皇宫,一部分作为奇兵征战沙场,其统领历来都由曹氏亲信担任。《三国志》中记载:“纯所督虎豹骑,皆天下骁锐,或从百人将补之。”能够编入虎豹骑的将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虎豹骑?曹操的亲卫部队怎么会给司马懿护陵?”张晨纳闷。 “这个问题请陈教授来给我们解释下吧,老李也说起过,而且我确定你们的任务和这盔甲将士有关。”云志冷冷地说,看样子不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是不会罢休。 “云队,这不合规矩啊。”沈良走到云志背后小声地说。 “云队,任务是国家机密,我们有保守秘密的职责。”胡爷也走过来说。 云志没有理会二人,目光从陈教授身上转移到陈雨洁那边:“七年前我牺牲了十名队友,这次下墓虽然不能确定大家是否能安全地出去,但更不想再看到队友死在我身边,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协助你们完成任务,但我要知道真相,全部的真相。” 陈雨洁很理解云志的心情,转头对陈教授:“爸爸,我答应过云志,下墓后会把真相说出来,不然他也不会来。” 陈教授也理解云志的心情,但是国家机密也不是可以随便泄露的。看着云志坚定的眼神,陈教授叹了一口气,思索片刻后开口说道:“我们一直研究历史上一些不可思议的事件,其中一项重点便是曹操的虎豹骑。传说虎豹骑是从精锐部队中挑选出来的精锐部队,人数不足千人,却经常以奇兵的形式出现在各个战场中并能左右战局。灭袁谭的南皮之战、北征乌桓、长坂坡之战中长途奔袭打败刘备、击破西凉马超军团、下汴击破张飞、官渡之战大破袁绍,这些战役中都有虎豹骑的身影。区区千人部队,就算将士们再骁勇,对付万人甚至几十万人的部队恐怕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吧。俗话说饿虎还怕群狼,我们针对这支总能以少胜多的部队做了细致地研究,根据一些野史的记载,这支部队平日里像蒸发了一样,没人知道他们藏在哪里也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训练的,直到八年前我们挖掘了曹操的一座疑陵时有了惊人的发现,虎豹骑不是被训练出来的,而是被制作出来的,但是谁制作的、又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制作的并没有任何线索。胡爷,麻烦你说下当时的情况。” 胡爷一边捋着胡子,一边给云志做出解释:“八年前的曹操疑陵我也下去过,当时我们发现在疑棺上雕刻的是虎豹骑正在加入某战役战场的画面,但诡异的是,他们并不是从远处奔袭而来,而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后面还有一副更为诡异的画面,一位将士裸体躺在石台上,内脏被掏空,周围的人正在将一些东西放入将士的身体里,看上去像是某种改造手术,石台旁边架起一副刻有虎和豹的盔甲,再后面就是一名身穿虎豹盔甲的将士站在石台旁的画面。根据这些棺画,我们推断虎豹骑的将士就是通过某种身体改造的手段从而制作出来的。” “后来我们针对这一情况比对了很多历史文献,包括正史和野史,以及研究了能从历史中查到的曹操身边每一位文臣武将,最后发现嫌疑最大的就是司马懿,现在看来,我们的猜测十有八九是对的。”陈教授边说边用手指着地上的盔甲将士尸体。 “你的意思是司马懿帮曹操制作了虎豹骑?”云志疑惑地问,但在他看来,这也说得通,如果虎豹骑只跟随曹氏亲信,那又怎么会出现在司马懿的墓中,要知道当年曹氏家族最防范的人就是司马懿。 陈教授继续说:“我们的猜测不是没有根据,最重要的一条就是高平陵事变,当时的司马懿受到大将军曹爽的排挤被夺了实权,整个魏朝的军政大权都被握在曹氏亲信的手上,曹爽陪同少帝曹芳去高平陵祭拜魏明帝时,司马懿发动兵变冲入皇宫。但根据记载皇宫中一直都有亲卫虎豹骑驻守,司马懿虽然有自己的亲信但没有兵权,他是怎么击败百战百胜的虎豹骑的?除非,虎豹骑本来就是他制作的,而他也有控制虎豹骑为自己所用的方法,另外野史中也提到司马懿会一些苗疆的妖蛊之术,这样一切就都能解释通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司马懿为什么不制作更多的虎豹骑来抢夺政权呢?这样的军队,有个万把人就足够了。”张晨疑惑地问。 “这就是我们下来的真正目的。”陈教授说:“你以为司马懿这样的野心家想不到么?我们推测他制作虎豹骑时需要一些特定的条件,比如药剂、蛊虫、仪式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无法大量地制作可能是这些条件有限,也可能是这些条件控制在曹操手上,前者的可能性更大。而司马懿个人在曹操时期一直不被重用也一直不被抹除,应该与只有他知道虎豹骑的制作方法有关。” “难道国家派你们来是要找到制作虎豹骑的方法?”云志问。 “可以这么说,更确切地说是要在净世会之前找到这些秘密。七年前你们下墓时我们还没有发现净世会在这方面有所动向,但前段时间他们不知道得到哪个国家的武装资助,也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消息就悄悄打起司马懿墓的主意,如果墓中真的有虎豹骑的制作方法,那绝对不能落到净世会的手里,那些心术不正的人一直想推翻当朝政权制造恐慌,如果他们得到了方法,那我们国家的政治社会经济军事民生都会受到影响,甚至可能走向灭亡,另外净世会背后的势力我们到现在也没摸清楚。”陈教授一直将国家的安危视为己任,他最后之所以决定将真相告诉云志,是因为云志当年也宣过誓要誓死保卫国家。 “的确,这样的东西如果跑出去不仅会颠覆人们的认知、造成恐慌,甚至会引发动乱。”云志太了解不过了,当年他就是为了不让虎豹骑跑出去才决定摧毁封门,也是他的这个决定才导致炎烈等人死在了墓里。 “本来我们只知道墓中可能有虎豹骑的信息和制作方法,直到雨洁见过你后我们才知道虎豹骑还活着并有自己的思维。两千年了,有什么东西能活过两千年,所以我推测在制作的过程中可能还加入了一种长生的手段。你上次的任务日志中并没有提起遭遇虎豹骑,但净世会的人明显也是有备而来,说明它们也提前知道有这种将士的事情。云志,你确定没再向其他人提起过这件事?”陈教授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云志是七年前唯一活下来的人,那走漏消息的只可能是他本人。 云志虽然听出了陈教授的意思,但并没有在意,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没和其他人说过。”云志也满心疑问,虎豹骑还活着的事自己没说过,陈教授一行人也是刚知道的,那净世会的人到底哪里来的消息。 “大体就是这样,抓紧时间整理下东西,我们该出发了。”陈雨洁向众人使了个眼色。 所有人的思维还停留在虎豹骑身上,听到陈雨洁发话才想起自己还在古墓中。 陈教授将机密全盘告诉云志,尽管因为净世会的事对其有所怀疑,但他更愿意相信云志是站在国家这边的人。 云志听到这些机密也不感到意外,这七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回想墓中的事,再加上老李临死前说出的虎豹骑,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猜个大概。 众人收拾好自己的装备,整装待发准备前往主墓室。“下面的路我也没走过了,大家小心。”云志依然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张晨和沈良来到通向主墓室的石门旁,两人正打算推开石门,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来时的甬道传来。 “是狙如。”云志说着拿出声呐枪。“你两快些开门,我来挡住它们。”说完,云志便走到棺材旁并将声呐枪对准来时的甬道。 声音越来越近,突然,一大群狙如出现在视线里,云志直接扣下扳机,声呐枪会发出只有鼠类动物才能听到的低频震动声波,会使它们的鼓膜、眼球、大脑等器官产生震动,从而令其失去方向感和攻击力,但这种声波对人体无害。 随着声呐枪的开启,狙如顿时乱做一团,一些已经丧失了行动力直接瘫倒在地上,另一些如同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看来这狙如和老鼠也算是近亲了,总之有声呐枪的帮助,狙如已经不再是威胁。 后面的狙如见状也不敢再向前,纷纷四下逃窜。“这些狙如以前不敢进前室,应该是害怕那些虎豹骑吧,这是动物的本能,现在我们刚消灭了虎豹骑,它们就跑出来了。”云志说着关闭了声呐枪。 与此同时,张晨和沈良已经推开了通向主墓室的石门,漆黑的甬道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陈雨洁拿着手电向甬道深处照去,模糊的光线下,一个人影站在甬道远处的正中间,不对,不是站着,随着其他人的手电光也照进来才看清,一具发黑的尸体飘在甬道的正中间。 第十章 甬道的机关 石门打开后,露出漆黑的甬道,不远处一具黑色的尸体飘在半空中晃来晃去,及其诡异。众人枪口对准尸体,却不敢贸然开枪。 陈雨洁望着不远处的尸体问:“那是什么?” “那么黑的身体是虎豹骑吧,怎么会飘起来?失重?”张悠然皱着眉头说道,脑子里想着他自己走进甬道也会飘起来的画面。 张晨一巴掌拍到张悠然的脑袋上便骂:“失你大爷,没看到上面有条绳子吊着么?滚后面殿后去。” 张悠然被拍了一巴掌后闷闷不乐地退到了队伍的最后。 “我先进去探路,张晨,你跟着我,看下还有没有机关,其他人掩护,吊着的虎豹骑还不确定死没死。”云志说完便和张晨一左一右踏入甬道。 整个甬道四壁都是用青石砖铺成,张晨一边前进一边敲着侧墙。“云队,墙里是空的。” 云志点点头道:“继续检查,别大意,有些机关可能会复位,而且也不确定墙里有没有箭弩。”云志不敢冒险,无限循环使用的机关他也是见过的。 两人继续向前摸索着,云志只感到脚下踩着的青砖松动,突然一阵寒光从一边的墙体窜出,张晨还在仔细听着墙壁的回音,亏得云志身经百战反应迅速,整个身体向后一仰同时一只手抓住张晨的背包用力向后一拉,一片巨大的圆形刀片贴着两人的面门呼啸而过,直直钻进另一侧的墙体。若不是云志这一拽,张晨已经被横着切成两半了。 张晨还处在惊魂未定的状态,刚钻进墙体的刀片又折返回来,在两道墙壁间来回摆动。云志抬头望去,视线内的甬道几乎每隔三米便有一片圆形刀片。两人感觉脚下一震,地面的青砖开始缓慢向两侧移动,中间露出一条裂缝。 “快撤。”云志大叫道,随即两人掉头就跑, 地面的裂缝越来越大,两人分别贴近两侧的墙体飞快地往回跑,眼看落脚点越来越窄,终于两人在地面全部移入墙体前纵身一跃逃出甬道。 外面的众人也是为两人捏了把汗,回过头再看甬道,地面都移动到了墙里,只剩下每隔三米的一根石柱,石柱之间是像钟摆一样摆动的圆形刀片,再向下张望,十几米的深坑下全竖立着长约一米左右的尖刺,不小心掉下去的话就只能全身被扎个透心凉了。 云志和张晨看到眼前的景象后都倒吸一口凉气,要不是跑得快,估计现在已经被扎穿了。 陈教授蹲下看着眼前的甬道说:“这司马懿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不过他也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这么险的机关还是留了条生路出来,只要踏着这些石柱过去,对面一定有关闭机关的方法。” “你们等着,我去。”陈雨洁说着便卸下身上的装备。 “还是我去吧,现在不光是机关,中间悬吊的虎豹骑说不定也是个威胁,你留下保护大家。”说完,云志从背包中摸出来一把勾爪枪别在腰间,这种勾爪发射出去可以牢牢地抓住墙壁,爪后带有可以承受两顿以上重量的细钢索,常用于攀岩或者跳跃。云志放下背包,只留下的腰间的勾爪枪、伯莱塔冲锋手枪、声呐枪和匕首。 “等下,你带着我的短剑,以防万一。”胡爷也是担心悬吊的虎豹骑突然发难,将自己的短剑交给云志。 云志接过短剑别在大腿侧,嘴里咬住手电一个健步跳出稳稳地落在第一根石柱上。再往后每两根石柱之间都有摆动的刀片,但对于特种兵出生的云志这算不上什么。只见云志半蹲在石柱上,当刀片刚离开一侧的墙体时便飞身跃出一脚踏在墙上猛然用力,很轻松地跳到下一根石柱上,以此往复,很快便来到悬挂虎豹骑前的一根石柱上,下一根刚好在虎豹骑的正下方。 云志将手电拿在手中不敢轻举妄动,仔细观察眼前的虎豹骑,盔甲已经脱落,身上多处刀痕,脖子上缠着一圈钢索,顺着钢索向上看去,一只钢爪紧紧抓住墓顶的青砖,看来净世会的人也带了相同的装备。 云志无法判断眼前的虎豹骑到底有没有威胁,也不敢枉然前进,他将手电照向下方,发现十几米的深坑下居然还躺着两具虎豹骑,可能是因为被灌浇了铁水的身体过于坚硬,虎豹骑并没有被尖刺扎穿,但身体被卡在尖刺的缝隙中,看样子也动弹不得。旁边还有一具被刺穿身体的尸体,穿着和前室中棺材旁的尸体一样,净世会的人也触动了甬道中的机关。 云志看到眼前的场景,不假思索地掏出配枪瞄准墓顶的勾爪处就是一顿射击,伯莱塔手枪威力巨大,瞬间就将勾爪抓住的青砖击碎,被吊着的虎豹骑连同钢索一起掉入深坑中。眼看威胁解除,云志继续向前跳跃,很快便来到深坑的对面,一番仔细地搜寻后,成功的在墙面上找到了关闭机关的方法。其他人在机关关闭后迅速通过甬道,云志将短剑交还给胡爷并将刚才看到的虎豹骑和净世会尸体的事说了一遍。 “继续前进吧。”云志背起背包,一手拿手电一手持枪带领队伍继续小心翼翼地向前。 几人行进了许久,放眼能看到的依然是漆黑的甬道。“这甬道怎么这么长啊,还没有看到主墓室。”陈雨洁以前下墓也没有见过这么长的甬道。 “别分心,小心有机关,而且目前我们只发现四个虎豹骑,按前室的凹槽算应该至少还有两个。”云志说着,突然看到前方甬道两侧墙壁上隐约有缺口,随即便举手示意整支队伍停下。“我先去看看,等我信号。” 云志缓慢向前走到刚看的缺口处才发现,这哪里是缺口,根本就是个十字路口嘛,三个方向各有一条漆黑的甬道,手电光照进去也一眼望不到头。云志示意没有危险让众人过来。 “这是什么?鬼生的十字路口?当了鬼还要在道路上做选择?”张晨惊讶地说。 “三条路?怎么办?”陈雨洁问向陈教授。 “不知道哪条才是通向主墓室的路,胡爷,有什么高见么?”陈教授一时也无法判断该怎么走。 胡爷掏出罗盘,指针依然是旋转不定。“看来整个墓葬中的磁场都是异常的,罗盘不能用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一条一条的探吧。” 眼下的情况不仅容不得一点失误,还要尽量争取时间,八人集体行动的话无疑会耽搁太久。陈雨洁思索片刻说:“分三组分别去探路,一小时后我们在这里集合交换信息。我和云志走中间,爸爸、张晨、张悠然你们走左边,胡爷、沈良、王宇你们走右边,每组都带上声呐枪。大家记着,这样的磁场下无线设备也会受到影响,无法互相联系,不管遇到什么事,一个小时后一定要回来。如果遇到虎豹骑,切记不可恋战。”说完陈雨洁看向云志,云志点点头表示认可。 陈雨洁的分组也很考究,每组都有考古学家也有武力的担当,这样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不至于让整个小组束手无策。三组向着不同方向出发,云志和陈雨洁一前一后进入中间的甬道。 “你父亲说的长生的手段是怎么回事?” “我们以前进行考古研究的时候,一些壁画或者资料中总会记载某些帝王在生前研究一些长生的办法,妄图把江山永远抓在自己的手中,例如巫术、仙丹、蛊虫什么的,但毫无例外的都失败了。一开始我们只认为司马懿能制作战力很高的虎豹骑,但我从你那里回去后把你说的虎豹骑还活着的事告诉他,他便认为司马懿还掌握着一种能让人不死的异术,这种异术再配合上钢铁般身体的虎豹骑,你想想这将是支什么样的军队。” “你相信真的有长生么?” “当然不信了,如果真有长生哪里来的这么多陵墓。” “那虎豹骑又怎么解释?” “不知道,也许司马懿的主墓室能告诉我们。” 谈话间,两人已经走到甬道的尽头,尽头上出现一道敞开的石门,两人分站门的两侧仔细打量着里面的情况。“这里就是主墓室么?中间是什么东西?看着不像棺椁啊。”陈雨洁看向云志问。 “不清楚,进去看看再说。”说完云志便缓缓走入门内,陈雨洁紧随其后。到了近处两人才看清,墓室的中央是一座一人高的石台,石台上矗立着一座恶鬼的雕像。 两人着实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雕像差不多有3米之高,整体呈黑色,青面獠牙、赤发圆目,一只手高高举起,手中握着恶鬼专属的三叉戟,另一只手呈爪状向下伸出,仿佛要将地上的人抓起,恶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进来的石门。 “怎么会是这样?”陈雨洁不解:“恶鬼一般是设在陵墓门口两侧起护陵的作用,而这里却设在了墓室内。” “好像还有东西。”云志隐约看到恶鬼的后面好像还立着什么。 两人分别从两侧绕向雕像的后方,汇合后,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原来雕像不止一座,而是相同的八座,不同的是雕像分别对着墓室的八个方向,底座的石台也是呈正八边形设置,雕像的身上、地面上都刻着杂乱无章的线条。两人都被惊得说不出话,只是绕着石台来回走观察雕像,谁都不清楚这八座雕像设在这里有什么用。 陈雨洁一圈又一圈地走着,突然停在云志身边问:“云志,你有头晕的感觉么?还有你知道我们是从哪个门进来的么?” 云志正在思考雕像的作用,听到陈雨洁的问题后正要回答突然感觉眼前一晕差点摔倒:“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陈雨洁将手电照向墓室四周的墙上。 云志这才发现整个墓室也是呈正八边形布置,每一面墙上都刻着和地上一样的线条,还都有一道一模一样的石门,八只恶鬼分别盯着八道石门。 “这是……迷宫?”云志反应过来,当他们进入墓室后,两人都被恶鬼雕像吸引,根本没注意四周的情况:“我们从哪个门进来的?” “我们到底从哪个门进来的?”陈教授揉了揉发晕的头一脸疑惑地问张晨和张悠然。 “这到底是什么?我怎么感觉晕乎乎的。胡爷,记得我们是从哪个门进来的么?”王宇被恶鬼雕像吓得不轻,现在又发现八道相同的石门更是让他不知所措。 八个人,三组队,相同的三间墓室,相同的恶鬼雕像,相同的问题:“我们到底从哪个门进来的?又该从哪个门出去?” 第十一章 八卦迷阵 整个队伍分成三组,分别处在三间一模一样的墓室中,大家都盯着眼前相同的恶鬼雕像思考着相同的问题。 云志头晕眼花的在墓室中搜索了一圈,发现八道门一模一样,用手电照进去也都是漆黑一片,完全无法区分:“古墓中常见的防盗迷宫,走不好的话会被一直困在这里。” “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真是迷宫的话,那说不定他们也遇到了一样的情况。”陈雨洁更多的是担心队友的安危。 “迷宫的具体形式和规模我们还不清楚,回去的路现在也分不清,只能先走着试试了。”云志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快走吧,这里不对劲,我从进来后就感觉晕乎乎的。” 陈雨洁说完,两人随便走进一条甬道。其他两组人对迷宫也没什么头绪,只能边走边看。 漆黑的甬道中,云志和陈雨洁缓慢前行着,两人的头晕也缓解了很多。许久后,手电光范围内出现一道石门,穿过门后发现又是八座恶鬼雕像,大小、姿势和身上雕刻的线条与上一间墓室完全相同,如果不是两人刚从另一间墓室走来,那一定会认为自己还在原先的墓室中。 陈雨洁站在原地四下观察着:“看来每条甬道都会通到完全一样的墓室,这样的话,首先我们要记住是从哪条路进来的。” 云志点头表示认可:“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先去检查下其他七条甬道。” 云志沿着顺时针方向从第一条开始按顺序逐一检查每条甬道,陈雨洁站在墓室的入口处观察着雕像和周围的情况,偶尔看下云志是否还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慢慢的,陈雨洁开始感觉头脑有些模糊,她用力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此时云志刚检查完第四条,前面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当走到第五条入口处时,突然感觉旁边第六条甬道口处站着一个人,云志心中大惊,立即转身将手电和枪口都对准此人:“谁?”一瞬间,云志只感觉大脑一阵眩晕,眼前的人影也随之模糊不清。 云志努力稳住身体,恍惚间似乎看到一旁的雕像伸手向自己抓来,另一手的三叉戟也蓄势待发准备刺下。“幻觉,一定是幻觉。”云志单膝跪地,努力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幻觉,之后牙齿一个用力将自己的舌头咬破,剧烈的疼痛使大脑的眩晕感散去不少,视线也逐渐清晰起来。 云志抬起头,手电光下,眼前的人居然是陈雨洁,这就奇怪了,陈雨洁不是应该站在入口处么,现在怎么会站在第六条甬道口呢?来不及多想,云志收起枪起身向着陈雨洁走去:“雨洁,你怎么不守在入口处?”云志边走边说。 陈雨洁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转过头盯着云志。云志见状走到陈雨洁身边一手搭在其肩上:“雨洁,你……” 话还没有说完,陈雨洁突然抽出腰间的匕首,反手朝着云志的头刺下去,云志抬手挡住,双腿用力向后跳去,一个滚翻和陈雨洁拉开距离:“雨洁,你干什么?” 陈雨洁没有理会,提着匕首便冲了过去,云志一个侧身旋转闪到陈雨洁身后,一手抓紧其拿匕首的手,另一手锁住脖子大叫道:“雨洁,醒醒,我是云志。” 陈雨洁不愧是特种兵,身体瞬间发力很轻松便挣脱出来,拿着匕首招招致命地发起进攻,云志不明情况,怕互相误伤不敢使出全力只是到处躲闪,两人一攻一防在墓室中上演一场追逐战。 云志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陈雨洁应该是和自己一样大脑受到什么刺激出现幻觉才会突然发起攻击,想到这里,云志突然向前,一手抓住陈雨洁的小臂,另一手握住其手腕用力一捏,匕首便从手中脱落。云志立即接住匕首直直刺向陈雨洁的肩膀,出刀的力道和刺入的位置都把握的非常精准,不仅避开了主要动脉,刺入的深度也刚好避免伤到筋骨。 陈雨洁感到肩膀一阵剧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云志一把将其搂住,刺入肩膀的匕首也不敢松开。片刻后, 疼痛让陈雨洁的意识逐渐恢复,抬起头看到刺她的是云志,满脸的不解问:“什么情况?你怎么拿着我的匕首,你对我做什么?” 云志看到陈雨洁已经恢复,连忙解释道:“你产生了幻觉,一直在攻击我,我为了让你清醒才想出这个办法。”说完便松开陈雨洁,刺入肩膀的匕首也缓慢拔出,随后掏出纱布按在其伤口上:“忍着点,我们先离开这里,墓室中有能让我们产生幻觉的东西。” 两人一场打斗下来早已分不清入口在哪,云志现在也顾不上思考哪条路是对的,搀着陈雨洁便走入最近一条甬道。行走片刻后两人坐在地上,云志掏出医疗包说:“我帮你处理伤口。” 陈雨洁点点头,云志用消毒液先给陈雨洁的伤口消毒,随后又拿出拉链式创可贴简单的将伤口缝合,贴上医药纱布后便靠着墙坐下。 陈雨洁看到云志嘴角的血迹问:“是我伤到的你么?” “不是,我也产生了幻觉,全靠咬着舌头才保持清醒的。”说完云志将匕首还给陈雨洁:“你刚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你会离开入口站到其他甬道处。” “我本来在等你回来,但后来感觉头越来越晕,隐约看到雕像好像活了过来,手里的三叉戟向我扔出,我情急之下向侧面躲闪,也许是这个时候站错了地方吧。等我再站起来又看到雕像没有任何变化,便想仔细地研究下,然后听到有人叫我,一转头看到一个恶鬼雕像站在我旁边还向我伸出手。” “所以你就开始攻击雕像。”云志笑了笑:“我也看到雕像向我发起攻击,觉得应该是幻觉,就咬了舌头。” 陈雨洁尴尬地点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愧疚:“是幻术机关么?我们是怎么中招的?” “我也不清楚,一般的幻术会通过气味或者干扰脑电波来影响人的思维,你有闻到过什么异味么?” 陈雨洁想了想说:“什么味道都没有。莫非是雕像的材质会产生电磁波辐射?” “不应该吧,如果是辐射的话,那影响范围应该很大,但现在只有进入墓室中才会受到影响,甬道中却没事。我们还得进入墓室查看,这样的幻术就是为了干扰判断、让我们分不清入口和出口。”云志长出一口气:“对迷宫的布局你有什么看法?” “是八卦,墓室都是呈八卦形布置,那整个迷宫的形状可能也是八卦形。八道门应该是代表八卦的方位,我们需要找到生门才有可能走出去。对了,你有发现甬道入口处地上的砖有什么不一样么?”陈雨洁突然想起她在等云志的时候发现进入墓室的甬道口有几块地砖的颜色与周围颜色不太一样,但当时光线昏暗,她也没太在意。 云志回忆了下当时查看的情况说:“地面上么?我没注意。怎么了?” “刚说起八卦我才想起来,地面上不一样颜色的砖组成的图案好像是八卦的卜筮,卜筮代表着八个卦象,卦象又代表着八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需要找到代表垦卦的卜筮,垦卦既是生门。”陈雨洁认真的解释着,坚定的眼神很确定自己的判断。 “这样推断的话找到生门不是什么难事,但最麻烦的还是幻术,只要中招,我们连站稳都困难,更别说在那种环境下找到垦卦了。”云志想到刚发生的一切就感到一阵后怕:“我们还是要先想办法找到致幻的源头,不然搞不好还会死在自己人的手里。”说完,云志掏出牛肉干和水扔给陈雨洁:“我们下来已经很久了,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休息一下继续往前走。” 接下来两人无话,各自吃着自己的食物,吃完后便闭起眼睛休息。陈雨洁满心都在担心其他队友,不知道他们要怎样应对这样的幻术。与此同时,陈教授和胡爷也都发现了甬道入口处八卦卦象的标识,从而判断出想要走出迷宫就必须找到生门,但眼下最棘手的还是那些幻术。 云志睁开眼,短暂的休息和食物补给已经让他恢复大半体力,陈雨洁也起身收拾好装备准备出发,两人继续向前走到石门处,里面依旧是八座恶鬼雕像,完全一样的墓室。两人将手电光照向地面,果然个别地砖比其他地砖颜色更深一些,陈雨洁仔细观察,自上而下分别为一阴爻两阳爻:“是兑卦,代表惊门,墓室内八卦方位排列顺序正常的话,生门应该在左侧开始数第三条甬道处。” 生门虽然确定,但两人却不敢贸然进入墓室,只是在入口处观察室内情况,云志四下张望着,眼神却逐渐变得模糊, 当他抬起头时,目光正好对上恶鬼的眼睛,那犀利的眼神犹如利刃般像要刺穿云志。云志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幻术,努力地控制着意识:“雨洁,你怎么样?”云志说着便转过头看向陈雨洁,但奇怪的是,身边哪还有陈雨洁的身影,云志见状立即环顾四周,但视线范围内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漆黑的甬道中只剩下他自己。 云志将手电光照向墓室内探头四下寻找,却发现陈雨洁正站在他右侧的甬道处向他招手,“你走错门了,快回来。”云志向着陈雨洁大喊,但陈雨洁仿佛没听见一样继续招着手,云志耳中响起陈雨洁的声音:“快来,走这边是对的。” 所有的事都显得那么诡异,云志虽然能听到陈雨洁的声音,但只看到她在招手,并没有看到嘴在动,剧烈的眩晕感刺激着大脑,来不及多思考,云志迈步进入墓室,朝陈雨洁走去,眼看就要走到陈雨洁的面前,突然她抬手指着云志的身后,云志依然没有看到她的嘴在动,但耳中却听到声音:“小心后面,雕像在你身后。” 云志突然拔枪转身射击,一瞬间身后的雕像侧身躲过子弹,一个冲刺拦腰将云志扑倒,随后云志只感到一股力量将自己拉入一旁的甬道,本想挣脱反抗,但奈何头晕脑胀全身无力,只能任凭这股力量拖拽。 第十二章 黑林线条 云志在甬道中慢慢清醒过来,陈雨洁正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听到云志起身的声音后走过去问:“怎么样了?你刚中了幻术,突然走进墓室还向我开枪,情急之下我把你拽进了甬道。” “向你开枪?我看到你在招呼我过去才进入墓室的,你说我身后有雕像才转身开枪,之后好像被雕像拖到了什么地方。”云志双手揉着太阳穴努力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 “在甬道的时候我感觉有些头晕就招呼你赶紧退后,谁知你不但不听还叫我快回来,之后你朝着右边的死门走过去,我担心你出事就追过去,哪想到你突然转身向我开枪,我把你撞倒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拖进甬道中。”陈雨洁一脸埋怨地看着云志。 “你没有中招么?这么说我们现在在死门中?”听完陈雨洁的话,云志站起来向两端看了看。 “我开始感到不对劲时就马上往后退了,叫你你也不听,后来我冲进去拽你时咬着自己的舌头。”陈雨洁指了指嘴角的血:“现在我们所在的死门离生门更远了,要尽快想出办法才行。” 云志向着墓室的方向走了几步,手电光的照射下隐约可以看到墓室中雕像的轮廓:“还是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导致我们产生幻觉,你有没有觉得幻觉发作得越来越快了?” “没错,进第一个墓室后过了好久我才感到头晕,第二个墓室时间就缩短了些,刚我们还没走进去,只是在门口看了看就开始产生幻觉了。”面对这样没有头绪的问题,陈雨洁也是显得一脸无奈。 “是叠加效应,从进入第一间墓室时能致幻的东西就埋在了我们的潜意识里,之后每一次都会加深这种意识,所以幻觉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再有几次的话,我们可能就醒不来了,就算醒来也会分不清眼前的人和事到底是幻觉还是现实。”云志面向墓室盘腿坐下,脑中重复着前几次经历,试图整理出一些头绪来。 “这司马懿真是煞费苦心,前期虽然致幻效果差一些,但我们也无法及时发现生门的秘密。等到我们发现了,幻术的叠加效应又让我们根本走不过去。”陈雨洁不禁感慨着。“甬道中一点事都没有,难道真的是雕像?” “你的鞭子还在么?捆住我。” 陈雨洁楞了一下,这是什么奇葩要求?不过也没多想,这种情况下云志应该不会开玩笑的。随后便从腰间抽出鞭子甩了出去,云志瞬间被死死缠了三圈。 云志还想着陈雨洁会过来慢慢把鞭子捆自己身上,直到被缠地出不上气才反应过来,一脸无辜的云志转头看着陈雨洁,似乎在说你是不是把我当虎豹骑了?陈雨洁也反应过来自己做的有点过火,笑着说:“不好意思,习惯了。”说完走过去帮云志松了松身上的鞭子:“你打算怎么做?” “我们现在离墓室的距离应该是安全的,这么久了一点感觉都没有,捆着我是为了以防万一,你等一下,我好像有点头绪了。”云志闭上眼睛,仔细整理起脑中的回忆。“幻术一般是通过五感来影响人的大脑,通过味觉、嗅觉来致幻基本被排除了,通过听觉的话也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进入墓室后也没有触碰任何东西。如果是雕像中某种材料可以发出令人致幻的电磁波的话,那影响范围应该很大,即便是在甬道中也避免不了。现在只剩下视觉了,难道是看到雕像就会产生幻觉?不对,进入第二间墓室时我一直在查看周边的甬道,根本没看雕像,而刚才的墓室仅仅是向里看了一会儿就中招了,甬道中为什么没事?除了雕像还有什么是墓室中有而甬道中没有的?” 想到这里,云志猛然睁开眼睛:“雨洁,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验证一下。” “你已经想到了?会不会有点冒险?”陈雨洁依然不太放心。 “没事,你就在这里等我,这个距离是安全的,你先把手电关了,如果我的推断对的话,很快就能回来,”云志让陈雨洁收起鞭子,自己只携带匕首和手电便向墓室走去,快到入口处时,云志将手电关闭,顿时周围一片漆黑。 前三次进入墓室,云志早已把内部的结构记在心里。走出甬道后,云志将手伸到眼前,确认完全看不见后凭着感觉走到雕像前站立不动,五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头晕或不适的感觉,之后又退到甬道口,摸着墙向右侧移动,第一道门、第二道门……直到云志摸索着绕了一圈又走回死门时心想:“果然是这样。” 陈雨洁听到一阵脚步声正在向自己靠近,警惕地掏出枪指向声音的方向:“云志?” 一束光突然亮起,照的陈雨洁睁不开眼。“别紧张,是我。” 陈雨洁打开手电,确认眼前的人是云志后才放下警惕:“你没事吧?进去后没中幻术么?” “没有,我已经找到致幻的原因了,墓室中的雕像只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真正能致幻的是雕像身上、地面还有墙壁上雕刻的线条图形。” “线条?仅仅是一些雕刻的线条就能让人产生幻觉?”陈雨洁感到不可思议。 “你听说过黑林线条么?” “你说的是放射线会使平行线产生弯曲错觉的黑林线条?”两条完全笔直平行的线放在放射线的背景中,平行线看上去会产生弯曲,这是因为放射线条会使人的大脑产生错误的感知和判断。 “没错,就是基于这个错觉理论,墓室中的线条就是黑林错觉中的放射线背景,整个墓室的空间都被放射线包围,当我们第一次看到这些线条时大脑就已经开始产生错误的感知,但那个时候影响还不大,不会让我们瞬间产生幻觉,可后来再加上叠加效应使得线条对大脑的影响越来越快,所以咱们刚只是在甬道口站着就会中招。”云志解释道。 “这么说你刚刚摸黑进入墓室不会受到幻术的影响,是因为看不到线条了。” “我们是通过视觉才中招的,黑暗会阻断这种幻术的传播。古墓中本来就是完全的黑暗,而盗墓贼怕的也是黑暗带来的恐惧,谁进入墓室都会点灯,所以大家都会中招。”云志通过实践已经完全清楚幻术的原理:“我们黑着走,卜筮都在甬道的入口处,只需要一瞬间的光亮就可以看清。” “生门在正对面,第四道门,看卜筮要一个人就够了,我来看,你闭着眼,就算我出现幻觉也好有个照应。”陈雨洁说完两人便朝着墓室走去,在快看到雕像身上的线条时将手电关闭。 黑暗中没有视野,云志拉着陈雨洁的手,两人贴着墙壁沿顺时针的方向前进,整个过程很顺利,两人都没出现先前头晕的感觉,也没有出现幻觉。摸到第四道门时,两人站在甬道口,云志闭上眼睛,陈雨洁背对雕像向着地面开启手电,光线将地上的卜筮照亮:“没错,是生门。”陈雨洁说完便关闭手电。两人快速向前,差不多走到看不到线条的距离才再次开启手电。 “果然是这样,只要看不到那些线条我们就不会受到影响,这样的话想走出迷宫只需要找到生门就可以了。”陈雨洁看着云志,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不少。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发现线条的秘密,我们得找到他们,走吧。” 云志说完两人便沿着甬道继续向前,按照刚刚的方法,顺利地穿过了三间墓室。进入第四间墓室时,两人正沿着墙壁向生门摸过去,突然陈雨洁拉住云志并将手捂在其嘴上:“有声音。”陈雨洁小声的说。 两人立即靠在一起拔出枪对准黑暗,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霎时间整个墓室如同死寂一般。黑暗中两人不敢出声也不敢开手电,云志便伸手在陈雨洁的背后写着字:“听到什么?” “有人,三点钟方向。”陈雨洁同样以在云志身上写字的方式回应。 “拉着我,去看一下。”写完字云志便轻步向前,陈雨洁拉着云志仔细感觉着周围的异动。 黑暗中两人朝着雕像无声移动,云志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随即单膝跪地,陈雨洁感觉到云志的动作也蹲下保持警戒。片刻后见没有任何异常,云志便伸手摸地上的东西,这里居然躺着个人,但是没有动。 与此同时,云志面前大约一米处一人影手持匕首突然刺过来,听到匕首划破空气的声音云志抬手挡下。陈雨洁将枪口对准前面但不敢贸然开枪,只感到侧面一阵风声便被一人扑倒压在身下。变化来得太快,云志抬脚踢到对面人的身上,转身摸着黑冲过去一把将压着陈雨洁的人抱开并用枪抵在其身上:“别动,不然开枪了。” 话说完云志感到抱着的人放弃了挣扎,随后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云队?是你么?” “胡爷?”云志听出说话的正是胡爷,赶忙把手松开。 “是我,我和沈良、王宇都在这里。”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随后听到沈良的声音传来:“云队?陈队?真的是你们么?” “是我们,千万别开灯,会出现幻觉的。”陈雨洁不确定他们三人是否也发现了黑林线条的秘密。“王宇呢?” “地上躺着呢。”原来刚云志踢到的人就是王宇:“这小子发疯一样的攻击我们,只能先让他安静一会儿了,你们是沿着生门走过来的么?”胡爷好奇地问道。 “是生门,不要说了,带上王宇跟我们走,先离开墓室。”陈雨洁担心王宇突然醒来开手电,把几人再置于幻觉中。 随后云志带头,沈良背起王宇,四人拉成一排慢慢地向生门找去。 第十三章 主墓室 四人一起沿着甬道一直走到安全位置才停下来,云志打开手电,看到胡爷和沈良的手背上都有刀刺的伤口,王宇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被沈良粗鲁地扔在地上。陈雨洁上前查看王宇,发现只是单纯的外力造成昏迷,没什么大碍。 “这小子中了幻术,一开始让他赶紧刺自己的手,你猜怎么着?他不敢!后来还跑过来攻击我们,最后没办法只能让他睡着了。”沈良喘着粗气靠着墙一屁股坐下,气愤之余还不忘踢了王宇两脚,看来王宇那副猪头的样子一定是被沈良打的。 “开始我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导致大家产生幻觉,每次都是通过自残的方式来减轻。”胡爷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左手:“刚王宇突然发疯了一样,我们想制止又怕不小心伤到他,折腾过程中手电被打落摔坏了,但奇怪的是幻觉也慢慢消失,我们这才发现可能和灯光下看到那些雕像和线条壁画有关,所以就黑着坐在墓室里等王宇醒来,接着就遇到你们也进来了。” “那些线条壁画就是幻术的源头,只要没有光源看不到就没事,我两一直是黑着走过来的。”之后陈雨洁将一路遭遇的事向其他人说了一遍。 胡爷之前对幻术的源头也猜个八九不离十,大口抽着烟说:“好巧妙的机关啊,看来司马懿早在两千年前就掌握了产生幻觉的方法,而且还能加以改进变成武器,怪不得我师父总说司马懿的墓是妖墓,不知道下面还有什么厉害的机关。” 几人说话期间,云志掐着王宇的人中将其叫醒。王宇一醒来就嚷嚷着沈良和胡爷要杀他之类的话,后来看到云志和陈雨洁也在场,以为自己还在幻觉中,拿着手电向几人挥过去,沈良跳起来一把夺下手电,顺势一巴掌打在王宇脸上,黑暗的甬道中响起一声清脆的声响:“啪!” “醒了么?”沈良瞪着眼睛盯着王宇问道。 王宇被一巴掌打得楞了一下了,捂着脸委屈地说:“醒了。” “好了别闹了,大家处理下伤口,我们得赶紧想办法走出去,也不知道我父亲他们怎么样了。”陈雨洁满脸都写着担心。 “依陈教授的学识,发现线条的秘密应该不是问题,而且身边有两个特种兵保护,放心吧。”胡爷跟随陈教授多年了,对其了解也是很深。 云志和陈雨洁在两侧警戒,其他三人互相帮忙处理伤口,吃了些东西补充体力后五人便继续向前走,进入墓室五人拉成一排寻找生门,整个过程都很顺利。八卦迷宫的规模完全超出众人的想象,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进入一道生门后,众人发现甬道越走越宽,高度也越来越高,原本只能容纳三人并排的甬道现在五人并排走都不是问题。 “大家小心,沈良你殿后,可能要走出迷宫了,小心有机关。”陈雨洁拿出枪,和云志对视一眼两人便走到最前面。 一路下来众人对墓中的各种危险也是心有余悸,云志和陈雨洁突然发现前面似乎有什么动静,两人立即靠着两侧的石墙蹲下,后面的人见状也贴墙掩护,云志仔细观察着前面的情况,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是狙如。 陈雨洁立即掏出声呐枪准备发射声波却被云志阻止:“等下,这些狙如不对劲,不像是攻击我们,更像是……在逃命。” 前方一大群狙如没命一样的向五人奔来,跑在最前面的时不时会被后面的狙如顶翻,跑在最后面的像是喝醉一样分不清方向,偶尔还会撞在墙上。狙如直接从五人身边跑过,似乎后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赶,使得它们连攻击人的想法都没有。 “是声呐枪,前面有人有一样的武器,会不会是我父亲他们。”陈雨洁看着满地挣扎的狙如,确定是声呐枪造成的伤害。 “不确定,净世会的人说不定也有这种枪,你们留在这里,我去看一下。”说完云志便关闭手电,凭着感觉贴墙向前走去。 甬道的地面上都是没死透的狙如,有一些还挣扎着想逃命。云志摸黑向前走着,甬道越来越宽,整个空间逐渐扩大,尽头出现一丝灯光,模糊的光线下隐约可以看到一扇巨大的石门,门下有三个人影正围坐在一起貌似商量着什么事。云志一眼便认出三人正是陈教授、张晨和张悠然。 看到三人平安走出迷宫,云志立刻向后方陈雨洁等人发出安全的信号,随后打开手电朝三人走过去。突然的光亮惊动陈教授等人,张晨和张悠然正准备抬枪,光亮方向传来云志的声音:“别紧张,是我,云志。” 看到来人是云志,三人才放下警惕一脸兴奋地走过来,陈雨洁等人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陈教授上前一把抱住女儿。 “太好了,看到你们都没事我就放心了。”陈教授激动地说着,眼神中都流露出喜悦。 “你们都受伤了。”云志看到三人身上不同程度的被包扎过。 “张悠然已经帮我们处理好了。都是被那些该死的线条弄得,要不是陈教授及时发现端倪,我们真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张晨看到众人都没什么大碍也是激动万分,就差上去抱住亲一口了。 “你们的伤怎么样,我来帮你们看下。”张悠然看到众人身上都有血迹便拿下背包翻出几个小药瓶。 “没事,我们都是点小伤,你的药留着还有其他作用呢,不过也许这位需要你看下。”沈良说着便一把将王宇拉到前面。 众人看到王宇鼻青脸肿的样子忍不住都笑出了声,王宇用无奈的眼神看了众人一眼后问张悠然:“有没有消肿止痛的药给我敷点。” 张悠然无奈,从包里找到一包药品给王宇脸上涂抹了点说:“这药本来是用来驱虫的,但是也能消肿,你就将就的用吧。你这是怎么弄的?中了幻觉拿脸撞雕像了?” 听了张悠然的话王宇脸上也挂不住了,埋怨地看了沈良一眼。进墓以来,众人一直悬着一颗心,此时大家都被王宇逗笑,这也算是最轻松的时刻了。 三组人有惊无险地穿过迷宫再次重逢,自然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但下面的路有什么样的危险依然是未知数。眼前的两扇石门已经被打开一条刚好容得下一人通过的缝,门有六米之高,上面雕着与迷宫墓室中相同的恶鬼壁画,站在门前便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恶鬼护门,这里应该就是主墓室了吧。”云志站在门缝处将手电光照进墓室内。 “我们刚在门口简单查看了下,没发现里面有什么异常,也没发现净世会的踪迹,之后两侧突然窜出大量狙如,若不是张晨反应快及时发射声波,我们这会儿估计被啃完了。”陈教授说起刚才的狙如还是一阵后怕。 “净世会的人还被困在迷宫中?不会吧,这石门又是谁打开的?”胡爷仔细查看着石门:“这么厚重的门靠人力是无法打开的,应该有什么机关。” “大家警戒,我们进去,敌人不在主墓室的话那很有可能在后面,沈良和张悠然你两守在门口,有事立刻报告。”陈雨洁说完看向云志,示意可以进去了。 云志点点头抬枪小心翼翼地走入门内,墓室空间很大,众人进来后将手电全部打开才看清整个墓室的全貌。墓室呈圆形布置,一个大大的穹顶让整个墓室看起来像草原上的蒙古包,除了正中央摆放着一具青铜棺椁外再没有其他陈设,甚至四周的墙壁上连壁画都没有。 “这样空旷的墓室根本藏不下人,净世会的人进来这么久到底去哪了?”张晨一脸迷茫,本来他以为会在主墓室与对方有一场恶战。 “司马懿怎么不按常规出牌啊,主墓室一般都会雕刻墓主人生前事迹之类的壁画,而这里什么信息都没有,我们该从哪里下手查起呢?”胡爷进过很多古墓,如今这墓里的所见所闻连他都感到吃惊。 陈教授倍感失望,原本以为主墓室的壁画能提供很多有用的信息,现在看来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中间的青铜棺椁里了:“胡爷、王宇,和我去看下棺椁,找仔细点,不可能一点信息都没有。” “张晨,你也去帮忙。”陈雨洁说完走到云志身边:“这墓中所有的事都透露着诡异,你觉得净世会的人到底在哪?我们到现在为止只看到两具尸体。” “他们敢下墓,说明队伍里一定有能人,或许发现了一些我们没发现的东西也说不定,你和我一起查看下周围,看看能不能有些发现。”云志知道墓室建成这样绝不是只为了大,一定有什么机关被隐藏起来。 陈雨洁跟着云志一起沿墙壁到处查看,整个墙壁都是由青砖组成,表面被打磨光滑,缝隙填实的也极其严密,一眼看上去貌似没什么机关或者暗门。一圈走下来云志依然不死心,穹顶、地面、甚至砖和砖的缝隙也都不愿放过。在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后,云志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青铜棺椁上了。 青铜棺椁两侧一面雕着虎,一面雕着豹,乍一看到像是给人提供虎豹骑的线索,盖子上雕着三个八卦罗盘,胡爷正趴在盖子上仔细研究着,棺椁四周均匀地雕刻着一圈张牙舞爪的恶鬼头像。 张晨把耳朵贴在棺椁上仔细听着内部的回声,起身后对众人说:“声音不对,有机关,但不确定是什么,感觉内部很复杂。” “其它地方有线索么?”陈教授问陈雨洁。 “没有,我两都看过了,只剩下这具棺椁。” “开棺吧,小心点,不知道会有什么机关。”陈教授拍了拍张晨的肩膀。 “云队,麻烦搭把手。”沈良和张悠然还在门外警戒,张晨只好请云志帮他开棺:“其他人向后退一退。” 胡爷一直趴在棺盖上,听到要开棺才慢慢下来,走到陈教授身旁一脸凝重得说:“这棺椁可能没那么容易打开,我们遇到麻烦了。” 陈教授回过头看着胡爷,正要开口问什么却被张晨的话打断。 “这怎么开啊,该从哪里入手?” 陈教授还没有理解的胡爷的话,听完张晨说的更是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云志抬起头看着众人说:“这青铜棺椁没有缝隙,像是整体浇筑出来的,不知道要怎么打开。” 第十四章 乾坤八卦锁 听到云志说棺椁无法打开,陈教授一个健步冲过去查看起来:“真是这样,刚我只想着找线索,根本没注意这个情况。”说完陈教授回头看向胡爷,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胡爷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说:“这种棺椁是一些帝王专用的,先将棺身和棺盖分别铸好,待尸身下葬后再用某种热熔的方法将两部分铸在一起,相当于我们现在的焊接技术,但巧妙的是,盖和身内部都有机关,结合的时候会把机关部分先行连接起来,盖上的三枚锁名为乾坤八卦锁,是启动整个机关的机括,想要开棺,就必须转动八卦锁到正确位置,转错的话就可能触发致命的机关。” “其实说白了就是我们现在的保险箱,需要输入一个正确的密码才能打开。”王宇以前只是听陈教授提起过,今天亲眼见到忍不住满脸的兴奋。 “保险箱个头啊,你家保险箱输错密码会要你命?”张晨本来就看不惯王宇,听到王宇说的话更是感觉不舒服。王宇盯着张晨,两人互相狠狠地瞥了一眼。 “那我们怎么才能知道密码呢?”陈雨洁问道。 瞬间大家都沉默了,确实是,两千年前设的八卦密码,没线索的话鬼才能知道呢。胡爷拿出罗盘看了看,然后又一脸失望地收了起来。 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云志突然开口:“既然设了可以开启的机关,那一定也留下了开启机关的线索。一般会暗藏在棺椁上的雕画中或者与墓主人平生事迹有关。” “云志说的没错,当年我们不是也遇到过从壁画中找线索的古墓么。胡爷,你来研究八卦锁。雨洁、王宇,咱们三人好好分析一下雕画。”陈教授带上眼镜,仔细的看着棺椁上的雕刻,势必要找到开启的线索。 云志也走到近处一起查看雕刻,两侧的虎与豹雕刻的栩栩如生、及其精致,仿佛随时要从棺椁上冲下来。棺椁头部刻着一座皇宫,宫门前一人站立向天空中扔出一副像卷轴一样的东西,广场上众多身披虎豹甲胄的士兵面向宫门而跪,似乎全部听命于扔卷轴的人。棺椁尾部的雕画景象是一座城池,城门大开,门上牌匾写着“西城”二字,一人坐在城门上抚琴,门下一支雄壮的军队蠢蠢欲动。 “是空城计。”云志突然说。 “没错,西城就是诸葛亮施展空城计吓退司马懿的地方,城门上弹琴的是诸葛亮,门下大军前的统帅应该就是司马懿。”陈雨洁站在云志旁边仔细端详着:“原本以为空城计只是后人为了神化诸葛亮而演绎出来的故事,但现在看来历史上应该确有此事,要不然也不会刻在这里。” “以往的墓主人都是将自己生前的壮举记录下来,这司马老儿真是别扭,被人家一座空城吓跑的丢人事儿也记下来。”张晨貌似一脸不屑地说着。 “这就是你才疏学浅了。”陈教授擦了擦眼镜说:“你真以为鬼才司马懿没识破诸葛亮的空城计么?他只是将计就计,放诸葛亮一条生路而已。如果他冲进去杀了诸葛亮,那自己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要知道当时的魏国只有他才是诸葛亮的对手,诸葛亮死了,曹家人怎还能容得下司马懿活着?” 张晨听完一拍自己的脑门:“明白了,这就是养寇自重。那这边画的是什么事儿?”张晨走到另一边指着雕画问。 “这应该就是高平陵之变,司马懿起兵发动政变并控制京都,挟持郭太后下令罢免曹爽等曹氏亲信一切权利,扔到空中的卷轴,应该就是郭太后下的懿旨。而且你们看下面将士的穿着,不正是虎豹骑么。”云志指着雕画上的将士说:“陈教授,你猜的是对的,虎豹骑确实听命于司马懿。” 陈教授一手拖着眼镜一手抚摸着雕画激动的说:“就是这个,当时司马懿没有兵权,但他的儿子司马师给他带去一些死士,我相信这些死士就是虎豹骑,而且与守卫皇宫的虎豹骑如出一辙,他们都是听命于司马懿的军队,想办法打开棺椁,里面一定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陈雨洁看到父亲的想法被证实也是无比激动:“密码一定隐藏在雕画中,胡爷,你有什么发现?” “我倒是有个想法,但不确定对不对。我们一共需要三位密码,就像雨洁说的,密码就在雕画中,那我们能不能假设第一位密码就藏在棺椁头部的高平陵之变中,第二位在侧面的虎豹雕画中,第三位在尾部的空城计中。”胡爷分析的也不无道理,三枚八卦锁刚好和首、中、尾的雕画对应。 虽然大家都认可密码隐藏在雕画中,但到底怎样找出密码依然没什么头绪,就算按照排列组合的方式去猜密码,那也有512种组合。 云志盯着高平林之变的雕画说:“我们能不能想的简单些?”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云志吸引。“画里的内容我们不太好分析,那试着从事件发生的年份去寻找。高平陵之变发生在公元249年,那一年是蛇年,对应八卦中的兑卦,能不能认为第一位密码是兑卦。” 众人都呆呆地看着云志不说话,云志眼见大家没有反应连忙笑着说道:“我只是觉得问题不要思考的那么复杂,简单点的思维反而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陈雨洁思索片刻后说:“我觉得云志的推断可以一试。” 陈教授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转头看向胡爷并点点头,示意按云志说的做。 “大家小心些。”胡爷说完便深吸一口气,随后慢慢转动第一道八卦锁。 众人把心提到嗓子眼里,眼睛都紧紧盯着锁。主墓室中又阴又冷,胡爷的头上却出了一层汗,艮、坎、乾、兑,锁已经转到兑位,胡爷双手慢慢收回,向后退几步与棺椁保持距离。众人仔细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几分钟后依然没发现什么异常。 “成功了么?”张晨率先打破宁静。 胡爷擦了擦头上的汗:“看样子像,如果不对的话应该会启动机关或者会有什么事发生吧。”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也暂时放松下来。陈教授走到棺椁侧面说:“就按云志的逻辑来试下第二位,豹不在五行八卦内,虎为王,八卦中以艮卦代表为虎,你们觉得呢?” 陈雨洁和云志均点头表示同意,见大家都没意见,胡爷再次走上前开始转动第二枚八卦锁。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胡爷很快将锁转到艮位,万幸的是墓室中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这么简单?两千年前的密码让我们就这样破解了两位?那这第三位不就是根据空城计的年份来推断么,空城计发生在公元228年,那一年是猴年,猴在八卦中对应离卦,第三位是离?”胡爷感觉事有蹊跷,如果真这么简单那设置三枚八卦锁的意义是什么? 陈雨洁也觉得破译的太过顺利,云志站在一旁紧锁着眉头,陈教授望着空城计的雕画对胡爷说:“试一下吧。” 胡爷开始转动第三枚锁,云志、陈雨洁、张晨都将武器拿在手中,防止突然出现变故。 随着锁转到离位,棺椁内传来咔嚓一声,众人均向后退去,之后四周死一样的安静,整间墓室和棺椁都没发生什么变化。 陈雨洁不解的问道:“棺椁没有打开,是输错了么?为什么也没启动机关呢?” “会不会根本就没有机关呀?”王宇躲在胡爷身后突然说:“这样就算输错了咱们也可以多次尝试,就是多费点时间而已。” 张晨听到王宇说话就感觉浑身不自在:“你能不能别躲在别人身后,没脸见人么?” 王宇听到张晨又在针对自己,正打算跳出来理论,突然墓室开始轻微震动,众人立即站到一起观察周围情况。 “石门要关了。”沈良的喊声从远处传来。众人回过头,见沈良和张悠然朝着他们跑来,身后的石门正在缓缓关闭,云志和陈雨洁见状立即跑到石门处想阻止其关闭,但奈何石门本来开启的角度也只够一个人通行,现在连半个身子都挤不过去,如此厚重的石门也没有什么结实的东西可以将其卡死,两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完全闭合。 待石门关闭后震动也随之消失,四周墙面上无数的青砖开始向墙内陷进去,取而代之的是散着寒光的利箭。360度无死角的箭矢将八人团团围住,众人皆大惊失色,这是启动了弓弩机关啊,如此空旷的墓室中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所有人都是一头冷汗,脑子里都想着自己被扎成刺猬的样子。但过了许久,箭矢却始终没有发射,众人都疑惑不解,王宇更是吓得瘫在地上。 “现在怎么办?谁知道这些箭什么时候会射出来?你们快想想办法。”张晨纵然胆量过人,但面对这样避无可避的机关也显得有些害怕。 陈雨洁四周看了看,发现棺椁上好像多出了一些东西,便指着问:“那是什么?” 众人看向陈雨洁指的地方,青铜棺椁上第三枚八卦锁中央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沙漏,上边的沙子已经漏下去少许。 “倒计时,是箭弩发射的倒计时,刚我们都注意四周的箭弩,沙漏应该是从棺椁内部升起来的,我们需要在沙漏结束之前找到正确的密码。”陈教授趴在棺椁上,颤颤巍巍地说。 云志站在一旁没有理会沙漏的事,而是直勾勾地盯着空城计的雕画说:“机关是第三位密码输入后才启动的,那说明只有第三位是错的,空城计的雕画就如计谋本身一样,只是个迷惑,我们上当了。”云志心中已经有一个想法,但自己也不确定:“胡爷,第三位,试一下乾卦。” 胡爷也被这次变故惊的不轻,正要点烟压压惊却听到云志让自己再转动锁:“你确定么?这一次要是输错,箭弩很可能就发射了。” “转吧,反正等着也是个死,不如赌一把。”陈雨洁眼神坚定的看着胡爷。 胡爷收起烟移步到棺椁旁,双手放在锁上,在转动之前抬头向云志确认是否是乾卦,云志点点头。胡爷深吸一口气,用力开始转动八卦锁,所有人头上都悬了无数把箭矢,随着胡爷将锁转到乾卦的位置,一阵机关声响起,大家都紧张到了极点,王宇、张悠然更是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好在云志的想法对的,只见四周的箭弩缓缓退回墙壁中,原来的青砖又填补回来,第三枚锁上的沙漏也降回棺椁内。 众人都长出一口气,云志更是露出了微笑:“空城本来就是幌子,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侧面的虎豹雕画代表的就是虎豹骑,但虎豹骑有‘虎’有‘豹’,却没有‘骑’,所以我猜测第三位密码正是代表‘骑’的马,马是纯阳之物,在八卦中对应乾卦,最后的密码就是乾。” 云志说完,棺椁开始由中间向两边打开,陈教授激动地看着棺椁说:“太好了,终于可以看到司马懿的棺材了,云志,多亏了你呀。” 但云志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散去:“陈教授,别抱什么希望,空城计也代表着城内是空的。” 果然不出云志所料,当棺椁完全打开后,里面装的并不是司马懿的棺材,而是一块儿与棺椁同等大小的碧绿色玉石,上面镶嵌着无数大小不一的圆形珍珠。 第十五章 众星归位 青铜棺椁缓缓打开,但里面并没有装司马懿尸体的棺材,而是一整块碧绿色的玉石,上面雕刻着大小不一的同心圆环,环上镶嵌着无数洁白的珍珠。 “这就是传说中的帝王绿吧,这么大一块带回去估计都能把恭王府买下来,这个是珍珠么?这么多?”帝王绿平时都是一玉难求,如此美玉看得张晨眼睛都直了,恨不得现在就搬出去卖掉。 陈雨洁拍了拍张晨的肩膀,示意注意一下形象,张晨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连忙退后几步恢复警戒状态。 胡爷也不禁感叹道:“完美的颜色、整体无暇无裂,稀世珍宝啊。” 大家都盯着眼前的无价之宝,陈教授却闭上双眼一屁股坐在地上:“司马懿呢?这到底怎么回事?整个陵墓中怎么放的都是空棺?这么大的玉是干什么用的?”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玉石吸引过去,听到陈教授的话才反应过来棺椁中没有棺材,云志则在墓室中四处查看。陈雨洁连忙跑过去扶起自己的父亲说:“这里会不会不是主墓室,我们走错地方了。” 胡爷点起一支烟说:“这间墓室的规格与帝王无异甚至高于帝王,就算这里不是主墓室,那也一定是通向主墓室的必经之路,不然不会设置如此复杂的机关,我觉得这里应该还有我们没发现的通道,而开启通道的机括,可能就在这块儿玉上。” 陈教授一听双眼又发出了光:“胡爷,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胡爷深吸了一口烟说:“我以前寻墓的时候遇到一种以星象为依据的机关,需要把星盘上代表星星的介质移动到正确位置才行。我觉得这块玉被司马懿设计成了一个大星盘,珍珠代表着星星,但我以前见过的星盘都不过脸盆大小,这个太复杂了,这样看根本看不出星象是如何摆放的。” 陈教授听后趴在玉石上仔细观察:“胡爷说得对,同心圆就是轨道,珍珠可以沿轨道移动。” 陈雨洁眉头一紧说:“可是这么复杂的星象刻成平面图形根本无法观察啊。” “这不要紧。”云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众人回过头看到云志正抬头看着什么:“你们把手电都关了,看顶棚。” 听到云志的话,大家都将手电关闭,原本以为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会瞬间降临,但奇怪的是墓室中不知道哪里照来的微弱光线,两步之内的距离依然可以看到其他人脸上的表情,众人抬头看向顶棚,无不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只见原本的弓弩不知在何时被无数发光的星星替代,整个穹顶已经变为浩瀚星辰,若不是在危机四伏的古墓中,众人看到如此美景必定认为自己在是站在一片草原上欣赏着漫天的繁星。 王宇率先打破宁静:“这是星星?顶棚被打开了?” 沈良撇了眼王宇说:“这是顶棚上安装了能发光的东西吧。” “是夜明珠,司马懿怎么能找到这么多稀有的宝贝?”陈雨洁感叹道。 张晨一脸的兴奋望着屋顶说:“这就是夜明珠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原来真有会发光的珠子,陈队,我能不能带一颗回去送给我……” 话还没说完,陈雨洁直接一个犀利的眼神看过去,似乎在说你可是龙焱啊,整天脑子里想什么呢。张晨被一个眼神吓的缩起了脖子,两手一摊说:“我就是开个玩笑,我怎么会做这种事。”王宇看到张晨被陈雨洁喝退,自然是幸灾乐祸地笑着。 “这也不奇怪,说实话这么美的东西我也想拿回家摆起来。司马懿能弄到这些东西也不算意外,虽然没正式当过皇帝,但其挟天子令诸侯却胜似皇帝,倾国家之力来找到这些东西还是有可能的。真是壮观啊!”陈教授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夜明珠。 “这一定就是星象图,通过星盘来移动星星便可以打开机关。胡爷,这可是你的专长。”云志看着胡爷说。 胡爷是摸金校尉的后人,观天识星的本事自然不在话下,当年胡爷就是通过观星寻龙来确定古墓的位置。 “今天真是开眼界了,要是我还像当年那样一个人寻墓,打死我也走不到这种地方。”说罢,胡爷便开始仔细观察整个星象图。司马懿不愧为旷世鬼才,将整个星象等比例缩小安排在墓室上方,甚至连各星星的大小、亮度都相差无几。 胡爷在墓室中走了一圈又一圈,仿佛要将整个星象图都记在脑子里,当走到一处星象下方时,停住脚步站立好久,顶棚的星光洒下照在其扬起的脸上,不难看出胡爷的表情中充满了疑惑:“这里不对劲啊。” 陈教授走上前看着顶棚问:“发现了什么?” 胡爷捋着胡子思索片刻说:“当年司马懿夜观星象,发现诸葛亮的将星开阳星颜色昏暗、摇摇欲坠,由此推断出诸葛亮命不久矣。之后不出多久,果然如司马懿所言,诸葛亮操劳过度已无药可治,病死在五丈原。但这里的开阳星却明亮无比,与周围其他星反差很大。” 三国时期蜀国所处的位置大致在古九州的梁雍之地,代表此地的星象便是三台星象,三台分为上台、中台、下台,上台的上星代表天子皇帝,下星代表皇后;中台的上星代表诸侯三公,下星代表卿大夫;下台的上星代表普通官员,下星代表庶人。而代表诸葛亮的正是中台上星,也是北斗七星中的开阳星。此处开阳星明亮,与历史中的“颜色昏暗”明显不同。 陈雨洁附和道:“斗败诸葛亮也是司马懿生平的一件重要事迹,他不应该将诸葛亮的将星设置的如此明亮。” 陈教授指着开阳星说:“那这就是问题了,诸葛亮的将星在这里应该陨落才对。云志,你觉得呢?”从云志破解了八卦锁后,陈教授对云志的冷静分析能力极为信任。 “应该是这样,胡爷,如果移动错了启动机关,再将开阳星复位能否关掉机关。” 胡爷思索片刻后说:“关闭机关说不准,但可能会有倒计时让我们找到正确的方法,八卦锁启动箭弩后不就有沙漏计时么。”随后走到星盘处找到开阳星说:“大家小心一些,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事,如果错了,可能还会启动那些箭怒机关。” 一听到机关这两个字众人都是一阵头皮发麻,这样封闭空旷的墓室中任何机关都很致命。胡爷看了看大家,便开始轻轻挪动开阳星。 随着星盘上的开阳星开始移位,穹顶上的开阳星也沿着弧形的轨道向下移动。众人都屏气凝神地盯着移动的开阳星,直到其沿墙壁降到轨道的尽端,高度刚好是墓室高度的一半,此时墓室中并没有发生任何事,安静的只能听到心跳声。 张晨四周看了看,不解地问道:“只有这样?什么反应都没有啊?” “胡爷,怎么回事?是不是还需要移动其他星星?”陈教授也是一脸疑惑,因为有三枚八卦锁的前例,所以陈教授认为需要移动的星星也不止一处。 胡爷没有说话,而是一脸凝重地盯着星盘,在他的理解范围内,除了诸葛亮的将星没有陨落外,其他的星象都是正常的。众人一时间陷入了僵局,在场的只有摸金校尉胡爷才懂得观天识星,其他人也帮不上什么,只有云志站在星盘处若有所思地望向头顶的星象。 胡爷发现云志的异样便问道:“云队,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云志正要开口,陈雨洁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突然让大家保持安静。云志仔细观察着四周,最后将目标锁定在脚下,地板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活动。 张晨也发现了脚下的异动,俯身趴下将耳朵贴在地面上:“听起来像是水在流动的声音,而且是往棺椁方向流。” “水?”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云志的心头,看着棺椁四周恶鬼头像的雕刻,瞬间明白了将要发生什么事,大喊道:“快离开棺椁。” 话音刚落,一条条火舌从棺椁四周的恶鬼头像嘴里喷涌而出,云志、胡爷、张晨瞬间向后跳去伏在地上,陈雨洁听到云志的话时就已经一手揽住陈教授,刚好在火舌喷出时两人跃向后方,其他人本来就离棺椁比较远,也没受到太大波及。 强烈的火舌瞬间就将整个墓室照亮,周围的温度也急剧上升。众人伏在地上不敢起身,手脚并用地向四周爬去,尽管火舌烧不到身上,但产生的辐射热让所有人感觉像是被架在了烧烤架上。 云志在爬行过程中突然感觉到手边的一块地砖在微微震动,想都没想一个侧身翻滚离开地砖一米外,随后一道强烈的火舌从刚震动的地砖处向上喷出。云志心中大惊,不仅棺椁向四周喷射,地面也有。“小心地面的砖,会喷火。”云志大叫着。话刚说完整个墓室的地面便随机喷出火舌,众人都在爬行本身行动就不方便,现在地面也会喷火无疑是雪上加霜。 “张晨,保护王宇。云志,快想想办法。”陈雨洁一边喊着一边带着陈教授左躲右闪。张晨尽管不喜欢王宇,但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依然将王宇的安全视为己任。 随着地面不断喷出火焰,棺椁四周的火舌似乎减弱了一些。云志在躲闪中也发现了这一点,又想到刚自己看到的星象,随后闪身在火舌中穿行而过,直奔棺椁而去。接近棺椁时双脚发力蹬地,越过鬼头喷出的火焰,稳稳落在星盘上。也是在这个时候一声惨叫传来,云志顺着声音方向看过去,张悠然已经全身是火的在地上打滚,沈良和胡爷正努力向其跑去。 云志在棺椁喷出火舌前就发现穹顶正中央的紫微星位置有蹊跷,结果还没来得及说机关就被启动,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立即关闭机关,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被火焰吞没。云志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脑中忽略掉张悠然的叫声,顶着强烈的辐射热在星盘上找到紫微星的位置并将其移动,慢慢地,墓室中的火舌逐渐减少,当云志将紫微星彻底归位时,便不再有火舌喷出,同时开阳星方向的地面缓缓裂开,出现一条向下的楼梯。 第十六章 怀疑 眼见墓室已经安全,众人也顾不上楼梯什么的,立即向张悠然跑去,张晨脱下外套疯一样地拍打其身上的火焰,其他人拿出水一股脑全浇上去,所有人都在尽自己的努力抢救着,胡爷却坐在一旁默默地低下头,他早就知道,张悠然已经没有了呼吸。其他人也慢慢停下了抢救动作,只有发疯了的张晨还在努力唤醒队友,云志从棺椁处走来,一把抱住张晨将其按在地上说:“他已经死了。” 张晨愣了一下,随后推开云志,挣脱后不管不顾地冲向张悠然的尸体。失去队友的感觉令每个人心里都不舒服,但下墓就是这样,未知的危险太多,永远也无法料到下一个死的会是谁。张晨跪在尸体旁,泪水从眼中流出,难过的已经说不出话,多年的战友就这样躺在自己的眼前。 陈教授拍了拍张晨的肩膀以示安慰:“这是西域火油,遇空气就会急速燃烧,喷到人身上,油不烧尽就不会熄灭。” 云志再次慢慢地走到张晨身后将其扶起,又捡起地上的衣服将尸体包裹住,随后抱着尸体走向棺椁并将其放在星盘上:“就让这里当他的棺椁吧。” 一场火下来,墓室中的温度升高不少,但棺椁中的玉石却依然散发着寒气。众人围过来向着尸体敬礼,算是最后的道别。云志抬头看着正中央发光的紫微星,紧紧握着拳头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早些发现问题。 陈雨洁看出了云志的心思,走到其身边说:“这不怪你,我们出发前就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话虽如此,但再次面临战友的死亡,云志的心怎能轻易平复。 胡爷抬头看了看云志移动的紫微星,顿时恍然大悟:“都怪我,没考虑的那么仔细。司马懿从未当过皇帝,所以我认为紫微星偏离位置是对的,但却忽略了他称帝的想法。” 紫微星就是北极星,位于紫薇星垣中,古人用其代表皇帝。司马懿隐忍一辈子,有生之年虽然熬死了诸葛亮及曹氏家族三代人,但始终未做到三国统一,也没有当过一天真正意义上的皇帝,但这些并不代表他没有称帝的野心,之所以在这里设下紫微星的机关,就是要让后人承认他才是那个乱世的皇帝。墓室穹顶的星象中紫微星移位,表示江山无主、天下大乱、战火不断,而云志将其归位后便天下太平,代表着只有司马懿才能结束这连年不断的战火。 一时间众人都沉浸在失去队友的悲痛中,微弱的光线下几人都默不作声。陈雨洁虽然难过,但也清楚眼下的路还要继续,随后安顿众人就地休息补充体力,自己和云志则到楼梯口观察下面的情况。 陈教授年龄较大,刚经历这么一场生死浩劫,早已体力不支摊靠在棺椁旁,王宇在一旁贴心地照顾着,陈教授喘着粗气说:“这鬼才司马懿,一般火油都是设在顶砖或墙砖夹层中防止盗墓贼进来,他居然设在墓室里做机关,这样不连这么珍贵的陪葬也毁了么。” “可能他不在意吧,毕竟到现在为止都是疑陵,连一具尸体都没出现,下面的路可能才通向我们要去的地方。”胡爷指着刚打开的楼梯说。 云志和陈雨洁两人将手电光照入楼梯试图查看下面的情况,但光线范围内依然是向下的台阶。“看来你这几年也没有闲着啊。”陈雨洁突然对云志说。 云志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陈雨洁:“什么意思?” 陈雨洁收回手电,一脸严肃地看着云志:“特种兵的课程里可没有关于八卦和星象的知识,即便是我父亲专研历史古墓这么多年,也没有涉及过如此深奥的领域,摸金校尉的胡爷在两次机关上也没能体现出太大的优势,而你却能判断出紫微星的问题并准确地找到将其归位,别告诉我你是多年护送下墓积攒下来的经验,我下的墓不比你少,但也无法识别星象。” 云志深吸一口气,并没有理会陈雨洁的疑问:“先休息吧,一会儿还要出发。”随后便起身走到棺椁旁坐下。 陈雨洁在出发前详细地看过云志的每份可公开的任务日志,她很清楚云志虽然思维敏捷英勇过人,但对历史和古墓并不了解,每次下墓遇到机关都是由考古人员负责研究破解,就连最后一次司马懿墓的封门机关也是老李破解的。就算是经验积累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到达如此高度,所以她得出的结论就是云志在这七年中并不是像表面看到的那样颓废,很可能他一直在潜心研究历史和古墓。如果真是这样,那说明云志对七年前的事很不甘心,那他为什么不主动返回龙焱部队?当陈雨洁提出让云志回归帮忙时,他开始为什么要拒绝?他最终选择归队的目的又是什么? 陈雨洁对云志的种种行为产生了怀疑,但被无视后也没有继续追问,毕竟云志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做出对大家不利的事。看其他人都没什么大碍,陈雨洁坐在棺椁旁默默地看着张悠然的尸体。从下墓到现在差不多有一天的时间了,众人早已被各种危险机关折腾的精疲力竭,沈良走到陈雨洁面前说:“陈队,休息一会儿吧,我来守班。”陈雨洁点点头,之后便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陈雨洁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一阵打斗声,她睁开眼起身想看看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无论怎样用力,就是无法站起来,仿佛下半身已经瘫痪一样。无奈下只能双手撑地向前爬行,突然手沾到什么黏黏的东西,仔细看了下居然是血,沿着血迹看过去,陈教授趴在冰冷的地上,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陈雨洁大惊,急忙爬到陈教授身边发现其身体冰凉早已没了呼吸,陈雨洁大声呼唤着其他人,但根本没人回应她。 最开始听到的那阵打斗声还在,陈雨洁顺着声音爬过去,微弱的光线下隐约看到不远处有两人缠斗在一起,仔细一看这两人正是云志和胡爷,不远处,张晨、沈良、王宇三人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看上去已经没了气息。“你们在干什么?云志,胡爷,快住手。”陈雨洁撕心竭力地喊着,但两人始终没有停手的意思,最终胡爷不敌云志被一刀割断喉咙而死。 陈雨洁被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得再也说不出话。云志缓缓回过头,眼神中充满了冷漠,手中提着滴血的匕首向陈雨洁走来:“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下来么?你为什么不听?是你害死了大家。”陈雨洁趴在地上无法逃跑,任凭云志靠近后将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 “陈队,陈队,你怎么了?快醒醒啊。”张晨抱住陈雨洁的头摇晃着。 陈雨洁喘着粗气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张晨后一脸惊讶地问:“你不是死了么?” 张晨被问的一头雾水,陈雨洁环顾四周发现队友都安然无恙地看着自己,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发现什么伤口,难道是一场梦? “雨洁,你是不是做恶梦了?我们叫了你好久都叫不醒。”陈教授关心地问。 “是啊陈队,而且你还一脸恐惧的表情,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我们以为你中邪了。”王宇说着将水壶递过来。 陈雨洁接过水壶喝了几口,随后缓缓起身尴尬地向众人笑了笑说:“没事,就是梦到被狙如和虎豹骑追杀,可能是太紧张了吧。”陈雨洁并不打算将刚梦到的告诉大家,她发现云志站在远处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那冷漠的眼神居然和梦中一模一样,若不是大家都还活着,就凭云志的眼神,陈雨洁一定认为刚梦到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陈雨洁简单收拾了下装备,转头向棺椁上的张悠然鞠躬道别,随后径直走到云志的面前说:“我们出发吧。” 不等云志回应,陈雨洁便转身走向楼梯安排起任务来:“下面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和云志在前面探路,张晨你殿后,其他人走中间。” “我来殿后吧,净世会的人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这条密道,万一他们在后面跟过来,我可以留下掩护大家。”云志冷冷地说道。 云志的话让陈雨洁感到意外,一直以来他都是冲在最前面,而这次却主动要求走在队伍后面,想到刚才的梦,陈雨洁脊背一阵发凉:“也行,那我和云志殿后,真遇到情况我两也可以互相照应。张晨、胡爷,你两走前面,小心点,我不想再失去队友。”陈雨洁最后一句话虽然是对张晨和胡爷说的,但眼睛却一直盯着云志,她已经开始对云志的行为有所怀疑,两人一起走后面也是为了监视他。 安排完毕后张晨和胡爷便率先踏入密道楼梯,其他人依次进入。整条楼梯的台阶由青砖铺成,大约三米宽,漆黑一片,延绵向下一眼望不到头,顶面是与楼梯平行的山体,两侧的墙与顶面一样由山体组成,表面经过打磨,显得极为光滑,手电照上去还会不规则的反光。 七人小心翼翼向下走了好久,而楼梯却好像还没有到尽头的意思,向下看去依然是数不尽的台阶。张晨和胡爷互相对视一眼,又示意后面的人停下,胡爷对着陈教授说:“我们下来已经有二十分钟了,正常的楼梯不会这么久还走不到头吧。” 陈教授向下照了照说:“虽然是这样,但这里只有这一条路啊,中间也没有看到什么岔口吧。” 王宇也顺着陈教授的手电光线向下张望:“会不会又是什么机关?或者我们又中了什么幻觉?” “暂时无法判断,我们再走走看。”陈教授说完几人又继续向下走去。 此时,上面的主墓室中,一身着西装的人悄然出现在棺椁旁,看到张悠然的尸体躺在玉石星盘上,一把将其推下说:“这不是给你准备的。”随后在星盘上一顿熟练地操作,随着机关的运作,楼梯密道的入口缓缓关闭,代表星象的夜明珠也退回顶内恢复成原先的穹顶,青铜棺椁也逐渐合实,一切都恢复到墓室最初的样子。 第十七章 走不完的楼梯 主墓室中黑衣人操作星盘将机关复位,楼梯上云志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来时的黑暗,犀利的眼神似乎看到了主墓室中的变化。片刻后云志回过头打算继续向下走,但意外的是陈雨洁也停在前面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你怎么了?”陈雨洁问道。 “没事,走吧。”云志轻描淡写地说完,便从陈雨洁身旁走过。 陈雨洁意味声长地说了一句:“你的行为已经不像是特种兵了。” 云志再次停下,他知道陈雨洁通过先前的事对自己的看法有所改变:“我不会做出对不起大家的事的。” “但愿吧。”陈雨洁超过云志头也不回地向下走去。 云志看着陈雨洁的背影,眼神中即出现了那份冷漠,又多出了几分无奈。 七人在楼梯中又行走了将近十分钟,依然没有走到尽头,半路也没发现什么岔口,众人的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又走进了什么迷宫中。就在这时,张晨突然激动地说:“到头了。” 手电光的照射下,下面出现一块平台,张晨满心欢喜地正要冲下去,却被胡爷一把抓住背包说:“着什么急,你不怕有机关么?” 张晨突然想到之前在甬道中云志拉了自己一把的事,提醒大家留在原地,自己和胡爷先行下去查看,待无任何危险时再招呼其他人下去。两人小心翼翼地下到平台处,发现整个平台呈正方形,大约十平米大小,左右两侧的地上各放着一座与八卦迷宫中一模一样的恶鬼雕像,但只有半人高,身上也没刻什么线条,正前方是一条向上的楼梯,周围的墙面由青砖砌成,两人仔细查看一番发现没什么危险便招呼其他人下来。 众人都下去后,本不大的平台显得格外拥挤,陈教授和王宇二人在雕像身上仔细打量着,生怕错过一点细节,但一番搜寻下来什么都没发现。云志也打着手电四下观察,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对陈雨洁点点头示意可以继续前进。 七人踏上向上的楼梯,除了方向,其它与之前的楼梯没任何区别,打头的依然是张晨和胡爷。原本以为这次爬完就可以到达主墓室或者其它什么地方,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半个小时的爬楼梯居然又来到了与之前一模一样的平台处,不一样的是对面的楼梯方向又改为向下。 “这……修一条直行通道不行么?干嘛费劲巴拉的下去又上来,现在又要下去!”王宇累地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抱怨着。 陈教授早就爬不动了,但依然坚持着走向平台侧面的雕像:“别抱怨了,快去看看另一边的雕像,别落下什么线索或者机关。” 王宇不情愿地站起来,嘴里还小声嘟囔着:“这么小的地方能有什么机关。” 一番查看下来依然没什么收获,众人只能再向前走,这次换成云志和陈雨洁带队前进,张晨和胡爷殿后。 半小时后,眼前又是相同的平台,对面的楼梯又改为向上。众人要崩溃了,这楼梯还没完没了了,但除了爬楼梯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爬到一半时王宇累的不行,手扶着墙大口喘着气,突然王宇一声大叫,一道鲜血从手心流出,陈雨洁连忙过去查看王宇的伤势,发现像是被某种利器割伤,到没什么大问题,简单包扎一下就行。云志将手电照向墙壁,发现光滑的墙壁上无规则的突出一些岩石碎片,有的像刀一样锋利,王宇的手应该就是被这些石片割伤的。 “大家别摸墙壁,小心被割伤。”云志说完,其他人都挪到楼梯中间,尽量离墙壁远一些。 艰难地爬上去后,相同的平台中众人都瘫坐在地上,就算是特种兵面对如此长时间的爬楼梯也显得体力不支。云志简单查看了平台内的雕像,看着前方向下的楼梯,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坐在地上休息。 胡爷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又拿出一支递给张晨问:“你抽烟么?” 张晨看了看,缓缓抬起手接过烟含在嘴里,又接过打火机点燃,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着顶棚,嘴里时不时吐一个烟圈出来。“胡爷,你这烟什么牌子的?” “胡牌的,这是我自己采的烟草卷的,我还在每支烟的烟头上都写着‘胡’呢。”胡爷和张晨的姿势差不多,连吐出烟圈的大小好像都一样,也可能烟圈都是那么大,两人抽完烟随口将烟头吐在地上。张晨从胸口掏出一个锦囊放在嘴边亲了亲,还念叨着祖宗保佑什么的,胡爷问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张晨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护身符,胡爷想要看一下,张晨却把护身符装起来说:“不行,给别人看过就不灵验了。” 休息片刻后,陈雨洁招呼大家继续出发,一行人又一头扎进楼梯中,半个小时后,看着对面向上的楼梯,众人无语了,好在下楼不算费劲,一鼓作气继续往上爬。又过了半小时,王宇可能已经爬楼爬疯了,自己抱着雕像抹眼泪,张晨已经在地上躺平了,看到王宇的样子打趣道:“哎哎,你是单身多久了,抱着个石头也能亲热起来。” 王宇一听不乐意了:“艰难地站起来踢了张晨一脚,然后又回去抱着雕像哭。” 张晨太累了,直接躺着和王宇吵嘴,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其他人累的也懒的管,任凭他两互骂,两分钟后两人骂累了,尽然开始互相比眼神。胡爷靠在墙上连烟都懒得抽,陈教授和沈良貌似已经睡着了。 “怎么办?还要继续往前走么?”陈雨洁问云志。 云志看着前面向下的楼梯,深吸一口气提了提神回答道:“这一路我看的很仔细,绝对没有什么岔口,每个平台也没发现什么机关,只能向前边走边看了。” 之后所有人都闭目休息,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志突然被说话声惊醒,环顾四周,原来是张晨在说梦话。云志起身开始检查平台,从雕像一直到每一寸墙壁,遗憾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从主墓室到现在已经是完全一样的第六个平台了,上下楼梯加起来也快有十几公里的路程,居然没发现一点其它线索。 其他人也都醒了过来,大家围坐在一起吃了些东西,陈雨洁将剩余的食物和水重新分配并限定了每顿饭的量,谁也不知到还要走多久,也不知道这地下能不能找到其他食物。所有人打起精神继续出发,向下半小时、又向上半小时,又是一样的平台,对面又是向下的楼梯,仿佛无穷无尽般。 王宇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受不了了:“这还要走多久,我们一上一下的已经走了两个‘w’了。” 其他人都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云志此时也是一头雾水,不敢轻易下结论:“现在不清楚是我们没走到头?还是这楼梯根本就没有头?” 没头?云志的话一出,众人皆大惊失色。“什么叫没头?”陈雨洁问云志。 云志沉思片刻说:“我不确定,只能继续走着看。” 说来说去还是要继续往前走,王宇坐在地上死活不愿意动了,自己要留在原地等其他人走到头了再回来叫他。特种兵们哪允许他这样撒泼放赖,张晨上去就是一脚,陈雨洁也没好气地说不会有人惯着你还回来叫你的,陈教授则是一脸羞愧,蹲在王宇旁边各种开导教育,说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怎么样怎么样,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连吃苦的精神都没有之类的话。最后王宇也怕真的没人回来找他,硬着头皮站起来跟队伍继续走。 就这样七人下去上来地走了好久,累了就歇一歇,歇好了就继续走,依然没走到楼梯的尽头。大半天的时间过去了,众人爬上一处楼梯平台,长时间的爬楼谁都熬不住,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片,只有云志还坚持坐着,他在回忆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一路上虽然累,但他很仔细地观察了每一段路,生怕有岔口被错过,看着面前又出现向下的楼梯,云志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办。张晨躺在地上像个小孩子一样哼哼唧唧,时不时还说让王宇过来给揉揉腿按按脚什么的。王宇早已神情呆滞,可能根本没听到张晨的话。之后七人无话,各顾各地休息。 就这样躺了好久,张晨不知道在身下摸索着什么,手里捡了个东西拿到眼前看了看,转身踢了胡爷一脚说:“胡爷你不地道了,怎么开始悄悄抽烟,也不叫上兄弟一起。” 胡爷被一脚踢醒本来就有点懵,听到张晨的话更是奇怪:“我进入楼梯后只抽过一次烟,还是和你一起抽的,后来怕要走好久所以节省着,已经好几个的小时没抽烟了。” “胡爷你这摸金校尉怎么还说瞎话啊,全世界也只有你有这胡牌的烟吧。”说着张晨把什么东西扔给胡爷。 胡爷接过来一看居然是自己做的烟头:“这真是我的烟,可我好久没抽烟了啊。” 云志一直没有睡,也没看到胡爷在进入这个平台后抽过烟,听到两人的谈话,一个跳跃来到胡爷面前说:“胡爷你看清楚,这确实是你的烟头?” “不会错,我的烟头上都有我亲笔写的‘胡’字,你看。”胡爷斩钉截铁地说。 云志突然一脸严肃,胡爷也瞬间明白了什么,表情变得极为恐怖,张晨还在那里抱怨胡爷不给他烟抽。 “张晨,在地上找找,应该还有一个烟头。顺便把大家都叫起来。”云志走到陈雨洁身边将其叫醒说:“我们遇到大麻烦了。” 张晨见云志神情紧张,知道一定出了问题,便立刻满地寻找起来。不出云志所料,片刻后张晨果然在脚落里找到另一个“胡牌”烟头,胡爷看后确认无误。 其他人都被叫醒,不明所以地呆坐着,陈雨洁听完云志的说法后整个脸都沉了下去。 云志长叹一口气对大家说:“我们又走回来了。” 陈教授一个机灵,颤颤巍巍地问:“又走回来是什么意思?” 胡爷拿起手上的两个烟头说:“这是我和张晨在第四个平台处抽的烟,我们转了一圈,又走回了起点。” 这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尤其是王宇,合着这么长时间大家在兜圈子,而且可能还要继续兜下去。 陈教授擦了擦眼镜,仔细思索片刻说:“这不对呀,如果真是走回了起点,那就有两种情况,第一我们不知道在哪个节点上毫无察觉地走了回头路,这样先遇到的应该是我们吃饭的平台,毕竟地上有留下的垃圾。第二是我们走了一个环,这样先遇到的应该是从主墓室那里下来的楼梯,我们这么多人不可能发现不了吧,而且真是环的话,那我们应该走的是曲线,可这一路上都是直线啊。” 话虽这样说,但胡爷手上的两个烟头就是又走回起点最有利的铁证,而且无论哪种情况都必须让七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变换方向。云志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陈教授说的问题他也思考过,但最终也没能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十八章 楼梯的宽度 七人在楼梯中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又走回了起点,谁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被改变了方向,也不清楚整个楼梯的构造到底是什么样的,所有人一时都不知所措。云志提议向相反方向走,这样走到第四个平台处就应该有通向主墓室的楼梯,就算没有,那让楼梯消失的机关也一定在那里,大家商议后都没有意见,便起身往回走。路上七人无话,直到走到预计的平台处才发现这里与其他平台毫无差异,也没有通向主墓室的楼梯,众人再次陷入僵局。 陈教授喘着粗气说:“这不对啊,这个位置上面应该就是主墓室,现在入口怎么不见了。”长时间的爬楼使陈教授的体力早已透支,话一说完便靠着雕像坐下。 “鬼打墙?王宇,还有没有黑驴蹄子了?让胡爷再烧一次试试呗。”张晨闭着眼睛,连说话的时候都懒得睁开。 王宇一听到张晨在和自己说话,整个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不耐烦地说:“我就带了一个,已经被胡爷烧了,要烧把你的蹄子砍下来烧了。” “行了别打趣了,楼梯不会凭空消失,胡爷、沈良,你两仔细检查下四周,一寸墙面也别放过。张晨,你好好听听附近有没有机关什么的。”陈雨洁将任务分配给三人后,便与云志商议起来:“你觉得现在是什么情况?” 云志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地上画了一条直线和一个圆,代表两种楼梯的形式:“我现在更在意的是,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让我们走了曲线或回头路,如果解决了这个问题,说不定就可以发现楼梯消失的秘密。” 陈雨洁看着地上的画问:“那我们是走了直线还是圆?” “像你父亲说的,如果是直线的话,那一定要有一个转折点使我们回头,而且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你觉得能做到这件事的概率有多大?” “我不清楚,但应该不大。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是我们走了一个环。” 云志点点头表示认同:“其实整个楼梯是环形也只是猜测,但现在也想不到更合适的结构。先顺着这个思路,试着看能不能找到我们走曲线的原因。” 平台空间不大,胡爷等人已经检查完,依然没什么发现,张晨拖着疲惫的身体听遍了每个角落也没发现什么机关暗道之类的。陈雨洁看众人累的快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便让其他人都休息,自己则继续和云志思考,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一时间谁都无法解开循环楼梯的秘密。 云志仔细回忆从主墓室到现在的每个细节,试图找出一些线索,陈雨洁则逐渐睡去,长时间的徒步行走早已让她精疲力竭。胡爷、张晨、沈良三人的鼾声此起彼伏,搞的云志也不能专心思考,见周围没什么危险,便起身向楼梯走去。 漆黑的楼道中只有云志的身影一路向下,手电光在四周的墙壁上来回照射。突然,云志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跟随,转身拔枪对准后面,与此同时,身后的人也举起枪瞄准云志。 定睛一看,原来是陈雨洁。“你跟踪我是什么意思?”云志并没有立即将枪收回,虽然是自己人,但眼下的局面也不敢放松警惕,毕竟陈雨洁的枪口也对着自己。 陈雨洁也没有收枪的意思:“你一个人去哪儿?” 见场面有些紧张,云志率先慢慢放下枪说:“我想再走一下楼梯,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你要是愿意就和我一起来。”云志说完便扭头继续向下走。 陈雨洁半信半疑地将枪收回,跟着云志一起向下:“你有什么发现么?” “目前还没有,现在要解决两个问题,第一为什么会走曲线,第二主墓室下来的楼梯是如何消失的。” 陈雨洁没有说话,只是跟在云志身后。一路上云志偶尔在墙壁上摸索,偶尔查看脚下的台阶,有时候还步量台阶的宽度,就这样两人走到一下个平台处才停下休息。 “你为什么要离开龙焱?”陈雨洁突然问云志。 云志似乎早就料到陈雨洁要问这样的问题,闭上眼说:“我不想再看到队友的死。” “那你又为什么回来?” “不是你去找的我么?让我协助你们下墓。后悔了?” “没有,只是觉得你和七年前不一样了。” 听到这话,云志露出笑容说:“七年前我们又不认识,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变化?” “是不认识,但我很了解你,也了解你的能力,这七年里你可做了不少工作啊!”见云志没有说话,陈雨洁继续说:“所以我不认为你回来的原因是我去找你,你到底为什么回来?” 云志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深吸一口气后突然睁开眼看着陈雨洁,眼神中充满了冷漠,随后说道:“这七年里我每时每刻都能想起他们临死前的样子,炎烈、潘勇、老李……,我不甘心,但又无能为力,我一直看一些历史古墓类的书籍,想查出我们遇到的到底是什么,算是给自己找一些安慰吧。直到你出现,我才觉得应该给他们的在天之灵一个交代,完成我们未完成的任务,虽然失败过一次,但我不想再留下遗憾。” 陈雨洁看着云志冷漠的眼神,又想起梦中杀人的画面,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至少目前为止没有做出任何不利于大家的事,所以也只能选择相信。 云志似乎看穿了陈雨洁的想法,缓缓站起来说:“如果我真的有二心,你们这些人里,谁拦得住我么?” 的确,以云志的功夫和思维,这里根本没人是他的对手。 云志慢慢走到陈雨洁面前,一股压迫感迎面袭来,陈雨洁不知道云志要干嘛,手已摸向身后的匕首。而云志只是轻轻问了句:“你带了卷尺么?” “没、没有,不过王宇应该带了,考古学家经常量文物的尺寸,你用来干嘛?”陈雨洁还处于紧张的状态中,一时也想不出他要卷尺做什么。 云志微微一笑,一脸自信地说:“走吧,回去找王宇,我可能想到我们走曲线的原因了。” 说完云志便往回走。陈雨洁看着云志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眼前这个男人让她感觉很可靠,但有时也感觉很危险。 云志上楼的速度明显变快,陈雨洁很费力地跟着,平时要爬半小时的楼梯现在两人仅用二十分钟就走了回去。其他人还在睡觉,云志直接拉起王宇就问卷尺在哪,还让陈雨洁把张晨和沈良也叫起来。王宇一脸懵圈地睁开眼,只听到云志嘴里重复着卷尺,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背包。云志一把将王宇扔开,拿起背包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一顿翻腾后找到卷尺,还顺手带走了纸笔,随后安顿陈雨洁准备两把勾爪枪和激光瞄准器在原地等他,自己则带着卷尺再次走下楼梯。 所有人都被莫名其妙地叫醒,但听到陈雨洁说云志可能发现楼梯的秘密后瞬间精神焕发,沈良拿出两把勾爪枪,又将自己的伯莱塔冲锋手枪上的激光瞄准器拆下来备用,虽然不知道云志到底要干什么,但每个人都满怀期待地等他回来。 云志独自在楼梯上每隔十级台阶量一下楼梯的宽度并记录在纸上,直到量到五百级台阶后才停下来,纸上也写下五十个相同的数字。回到平台上,云志找到第一级台阶宽度的中心点,让沈良瞄准此点发射勾爪。沈良擅长各种枪械的使用,一枪下去,勾爪牢牢抓住台阶,中点稳稳与云志画的点重合。之后让张晨利用激光瞄准器准确的在台阶上画出中心点处垂直于台阶的中轴线,并将连接勾爪的钢索沿线向下铺设至第十级台阶处。此时云志又量了一遍第十级台阶的宽度,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分别量了钢索到两侧墙壁的距离。接着云志让沈良瞄准第十级台阶的中心点开枪,张晨用相同的方法将钢索铺至第二十级台阶处,随后测量钢索到墙壁的距离。之后三人用这种方法默契配合,一直到第五百级台阶,此时云志看着纸上写下的三列数字露出微笑。 三人回到平台上,云志将记录数字的纸给陈雨洁看并说:“第一列是每隔十级台阶楼梯的宽度,中间是相同台阶处钢索到右侧墙壁的距离,第三列是钢索到左侧墙壁的距离,钢索是沿楼梯中轴线向下铺设的,你看出什么没?” 正常情况下按云志的测量方法,三列数字应该分别相同才对,但现在第一列数字相同,都是3米,而中间一列则呈逐渐递减的等差数列,每十级台阶递减1厘米,第三列则每十级递增1厘米。 陈雨洁看着数字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是……整座楼梯在向一个方向偏移?”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围了上来,陈教授和胡爷看完后也发现了端倪。云志向大家解释道:“没错,这就是我们走曲线的原因,设计其实很简单,整座楼梯以每级台阶一毫米的距离向左侧偏移,又以及其微小的角度变换方向,小到我们根本感觉不到,最后形成一座巨大的圆形楼梯,我们看似在走直线,其实一直沿着一个圆形的周长走,所以怎么走都会回到起点,而楼梯设置成上下楼交替,是为了拉长行走距离,消耗人的体力,从而影响判断。” 陈教授听后一拍脑门:“原来是这样,很简单的机关,但是放在这光线昏暗的古墓中,再加上偏移的角度及其微小,任谁也很难发现其中的奥秘。云志,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也没看出来,只是顺着教授的思路去假设,之后再验证才发现的。” “好,好,云志啊,有你在队伍里,真是我们的福分啊。”陈教授激动之余,握着云志的手不放。 循环楼梯的问题是解决了,但主墓室楼梯消失和怎样走出圆形楼梯的问题还在,云志继续向大家解释道:“按我的假设楼梯并没有消失,我们从主墓室下来后,可能以某种形式无意识地插入了环形楼梯。”说着云志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又画了一条直线与圆相切。 陈雨洁反应极快,一眼便看出云志的意思:“你是说直线是主墓室下来的楼梯,然后以一种细微的角度与环形楼梯相切?而我们不知不觉地从这个切点走了进来。” “没错,细微到只有一毫米的差距,我们根本感觉不到。”云志说道。 陈雨洁顺着云志的思路继续说:“我们下来后在第四个平台处抽烟,虽然角度可以细微的变化,但行走的距离出入应该不大。这样的话,那这个切点应该就在我们此时所在的平台与抽烟平台之间。” 第十九章 镜面岔口 陈雨洁顺着云志的思路分析出队伍可能在某一隐秘的岔口上被误导才走入了圆形楼梯中,而这一岔口就在现在的平台与抽烟平台之间。不管怎样,至少将目标缩小到四个平台的距离,就算一寸一寸地找,也比在一个大圆上漫无目的走强。 众人悬着的心都放下一半,势气也比之前涨了不少,简单地吃了些压缩饼干后便出发。云志在最前面带队,再次安顿大家不要碰触墙壁以免被石片割伤,只要仔细观察有没有岔口或机关就行。这一路行进得很慢,但天不随人愿,七人艰难地走到抽烟平台处也一无所获。 不过这样的结果倒也在云志意料之中,如果这么简单就能被发现的话,那就没必要设如此大规模的楼梯了。短暂地休息了下,云志对瘫坐在地上的众人说:“你们先留在这里休息,我再走一趟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陈雨洁见云志要独自走,便起身跟上去。 云志没有拒绝陈雨洁的提议,两人再次组队,一前一后走入楼梯,与之前相比,这次两人更加仔细,手电光几乎照过每一寸墙壁。整面墙壁被打磨得及其光滑,若不是上面到处都是突出的石片,那云志一定会沿着墙摸过去。也是因为石片的存在让墙面凹凸不平,光线照上去会产生毫无规律的反射,使得整个楼道显得格外绚丽斑斓。 “这墙是大理石打磨成的吧,当时的工艺竟能打磨的如此光亮,怎么还会留下这么多突出的石片。”陈雨洁说着便用手摸了一下,个别石片的锋利程度不比匕首差。 “应该是故意的,为了伤人?长时间爬楼人一定会累,不注意的话就会靠着墙休息,到时候就会像王宇一样被割伤。”云志对这些石片也显得无奈,如此光线昏暗的楼道中,根本无法一眼辨别石片的位置。 两人一边检查墙壁一边向下走,反射出来的光线时不时会射到眼睛,就这样用了将近三小时才检查完可能存在岔口的路段,遗憾的是依然没有任何收获。云志坐在平台上盯着楼梯发呆,此时他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陈雨洁看出了云志心中的疑惑:“先不要想了,我赞同你的判断,休息下我们再一起去检查一次。”说完便靠着墙坐下:“要是楼梯墙上没有那些石片,我们至少还能边找边休息,现在总得走到一个平台处才可以放松一下。” 云志也扛不住了,将背包当枕头就地躺下,但脑子里依然在想解决的办法:“消耗人的体力,磨灭人的精神意志,就是要把人活生生地困死在楼梯上。” “不光是这样,墙面的反射光也很麻烦,我经常被晃的短暂失明,那一瞬间很可能会失足滚下楼梯。”陈雨洁想想都后怕,要不是在部队中经过步伐特训,万一在这样的楼梯上失足,那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这些都是精心的布置,看似随意打磨的墙壁,实则都是致命的杀机。墙面无法靠近,反射光影响人的视线,最关键的是根本没有任何规律,让人避无可避。”说罢,云志便闭眼睡去。 睡梦中云志独自回到楼梯上,手电光照在墙上反射出无数光斑,整个楼道似乎都被点亮,墙上的石片清晰可见,突然,石片像是受到某种刺激般向云志飞来。云志见状立即向下跑去,但刺眼的反射光毫无规律地照在眼睛上,另其看不清台阶。此时云志突然惊醒,脑海中迅速回忆了一遍检查墙壁的过程,不对,好像有一个地方不一样。 云志连忙叫起陈雨洁说:“快起来,跟我走。” 陈雨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云志的状态立即明白他可能想到了什么,起身便跟着云志走下楼梯:“你发现了什么?” “我还不确定呢,只是想起来刚走过的某一段路的光线好像不太一样。你用手电一直照右边的墙,我照左边,发现不对我叫你。” 两人就这样下去又上来走过了两个平台,云志还没有发现他说的不一样的地方。下一段向下的楼梯上,云志突然停下脚步说:“往后退50级台阶,按刚才的速度再走一次。” 陈雨洁听后立即转头向上退去,两人又向下走了一次刚才的路。“你感觉到不一样了么?”云志问陈雨洁。 “没有啊,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不对,之前的反射光毫无规律,刚才那一段不一样,光线很有节奏,但不知道是哪一面墙反射来的,我们再走一次,我先关掉手电。” 两人再次退回50级台阶,只留下陈雨洁的手电照右边的墙,相同的行走速度下,这一次陈雨洁也感觉到右侧有节奏的反射来光线。 “确实是这样,这边的墙有问题。”陈雨洁激动地说。 云志打开手电,两道光将墙照亮,但目光所及之处却看不出与其他墙体有什么不同。两人沿着墙壁四下打量一番,最终陈雨洁在一段墙面上发现一些异样:“云志,看看这些是什么?”一条仅有一指宽的物体竖直镶嵌在墙面上,颜色与墙体无异,若不是贴近看根本发现不了。 云志走进仔细观察,并伸手摸了摸说:“这不是石头,摸上去像是金属,可以反光,是铜镜。”云志似乎想到什么,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随后发现这一段墙面上每隔几公分的距离就镶着一条铜镜:“原来有节奏的反光就是这些铜镜造成的。”云志看着铜镜,又回头看了看楼道,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中产生。 “这些铜镜是做什么用的?”陈雨洁问道,但迟迟没有得到云志的回复,等她再回过头,黑暗的楼梯上只剩她自己。 陈雨洁四下张望,却始终没有看到云志的身影。“云志、云志。”在没有得到回应后陈雨洁开始变得紧张,这么窄的楼道里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在身边突然消失了,就算是沿着台阶跑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消失在视野中,而且云志也没有丢下陈雨洁的理由啊。“云志,你去哪了?”陈雨洁不死心的在台阶上来回走着。 “我在这儿。”云志的声音传了出来。 陈雨洁顺着声音看去,但依然没有看到云志的身影,转身环顾四周,除了台阶就是墙壁,当再转回身时,云志突然出现在其面前,陈雨洁被吓了一跳问:“你刚才去哪了?” “我找到出去的路了,看这边。”云志指着一边的墙壁说。 陈雨洁顺着云志指的方向看去,但眼前只有墙壁:“你让我看什么?” 云志笑了笑,随后迈步向墙走去,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云志就这样走入了墙里。陈雨洁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纵使她下了不少古墓,稀奇古怪的事也见多了,但这样的事还真是第一次见。 正当陈雨洁不明所以的时候,墙面上突然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云志的声音也从墙后传来:“这里,直接穿过墙就行。” 陈雨洁鼓起勇气半信半疑地走过去,伸手拉住云志便穿过了墙壁,后面是一模一样向下的楼梯,陈雨洁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墙面,又伸手摸了摸,手直接没入墙中。 “这是怎么回事?这墙为什么可以穿过去?”陈雨洁不解地问道。 “这里根本就没有墙,两条台阶本来就是相通的,司马懿用那些铜镜将其他地方墙面的影像反射过来,让我们看到真的有一面墙,这应该是一种光的折射现象,就像海市蜃楼一样。” “那个时候会有这样的技术?” “司马懿连那种不死的虎豹骑也能做出来,其它再出现什么我都不觉的奇怪。墙面打磨光滑,既可以掩饰铜镜,反射出的光还可以与铜镜的反射光混淆,而那些石片是为了让人不敢靠近墙壁,这样岔口就很难被人发现。”云志拉着陈雨洁又穿回了墙的另一边,继续解释道:“两条通道在这里交叉重合,然后利用铜镜投影出的墙壁阻挡原通道的视线,让人误走入圆形楼梯,之后每次经过这里我们看到的其实都是墙壁的投影。” 两人再次来到墙壁另一边,小心翼翼地沿楼梯向下走去,估摸着走了一段距离,大概快到圆形楼梯的平台处,此时两人发现这条楼梯似乎并没有什么平台,而是一直延伸向下,整个楼道似乎也在逐渐变宽,看来这条路是对的,随即两人急速返回,云志让陈雨洁守在这里,自己则回去通知大家。 没过多久,整只队伍都来到投影处,云志在路上已经给大家讲了铜镜和投影的事,王宇和沈良看到眼前的景象激动的像两个孩子一样来回穿着玩儿,陈教授则感慨万千地摸着铜镜,又转身看向墙壁,研究了好久也没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最后长叹一口气说:“很多古人的智慧我们都琢磨不透,这样的技术放在现在也是顶尖的存在,要是能带出去研究该多好。” 陈雨洁走过来对父亲说:“别研究了,我们在这里耽误了太久,现在抓紧时间前进更重要。”随后两人搀着穿过墙壁,其他人也跟着走了进去,只剩下云志还站在原地。 这时,楼梯上端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云志察觉到转身将手电照过去,黑衣人被发现后也不躲不避,而是打开手电照着云志,两人四目相对,黑衣人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而云志则一脸冷漠地转身走入墙里。 第二十章 百鬼引脉 七人在圆形楼梯上耗费将近大半天的时间终于找到了出口,随后穿过墙壁一路向下走去,整个楼梯的空间越来越大,顶棚也越来越高,一小时后众人来到最底端,面前是一条延绵向前的路,路面经过人工打磨显得极为平坦,两侧则是天然的山体石壁,顶部漆黑一片,手电光也照不到头,整个就是一条地下峡谷。 王宇摸了摸地面说:“地面被打磨过,两侧是天然形成的,这司马懿找的什么地方?” “头上都是疑陵,眼下可能才是通往真正陵墓的路。我们向下走了这么久,首阳山并不高,这里早就是负海拔了,前面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啊。”陈教授此时心中也没了底,原本以为可以在主墓室中收集到一些线索,而如今却越走越深。 “大家原地休息补给,半小时后我们出发。”说完陈雨洁转身走向云志:“我们的压缩饼干和牛肉还够两天,但饮用水不多了,需要尽快找到水源。”下墓时最大的问题就是饮用水,压缩饼干体积小便于携带,而水每人最多只能携带两天的量。 “现在已经离地面很深了,看看能不能找到地下水,不行的话就只能从泥土中过滤了。”说着云志从包里拿出一瓶硅砂在陈雨洁面前晃了晃,这是一种过滤剂,将水通过硅砂流出,便可以过滤大部分有害杂质,从而得到饮用水。 陈雨洁转头看了看王宇,这里其他人都有野外生存的经验,只有他是个刚下墓的萌新,估计接受不了这种原始的取水方式。云志摇摇头似乎在说“管他呢,爱喝不喝。”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几人收拾好装备由云志和陈雨洁打头继续向前走。峡谷内弯弯曲曲、时宽时窄,有时窄的只能容得下一人侧身挤过去。行走一段时间后,路面又转向下,但宽度比较稳定,也没有太大弯曲。 陈雨洁见又要向下走便感慨道:“司马懿在如此深的地下修建陵墓,这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啊!” “当时的魏国强盛,司马懿夺权后,看来主要是举国力来修建陵墓。曹操三代人打下的江山和积蓄,都被花在这里了。”陈教授无奈道:“古时的君王奉行风光大葬,不仅会把金银财宝放入自己的陵寝中,还会让家人、臣子、仆人一同陪葬,让这些人在死后继续伺候自己。像秦始皇用水银铺成江河湖海,用夜明珠点缀满天星辰,就是要将自己打下的江山一起带入地宫中。有些甚至为了灵魂可以升天位列仙班,在地宫中用活人祭拜摆出一些茅山或者巫蛊阵法,徐福东寻长生仙药却一直没有回来,据说带走的三千童男童女就是为了让自己可以长生而用来做活人献祭的。你说哪会有真的长生之术,都是那些江湖术士编造出来的谎言。”陈教授越说越气愤,作为一名崇尚科学的现代考古学家,他恨透了这种惨无人道的陪葬献祭制度。 王宇说:“我们遇到的虎豹骑不就是长生么?” “长生本来就是痴人说梦的事情,司马懿做出的虎豹骑虽然能行能动不腐不烂,但终究也不是正常人。”云志身为特种兵,更是不相信什么长生的说法。 几人谈话间,陈雨洁突然举起拳头示意队伍停下,云志半蹲下将手电照向前面,另一只手拔枪警戒,正前方似乎放着什么东西将路堵上了。 “那是什么东西?”陈教授眯着眼问道。 “太远了,看不清。”陈雨洁说完与云志对视一眼,示意他俩先去查看一下。 云志领会意思后点点头,对身后的人说:“你们原地保持警戒,我和雨洁去看下。” 两人各贴一面墙壁缓慢向前移动,随着手电光越来越近,前方的物体也逐渐浮现出真容,居然是一具横摆在路上的棺材。两人瞬间紧张起来,生怕棺材中会跳出一只虎豹骑,陈雨洁向后方打了一级戒备的手势,张晨等人也拔出枪随时待命。 “怎么会在路上放一具棺材?”陈雨洁小声问。 云志摇摇头表示不清楚:“你先等下,我过去看看。” 云志说完便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走到近处时发现棺材是木质的,而且棺身上有凌乱的裂痕,边角甚至有些缺失,看上去像是受到过什么磕碰。云志透过棺材尾部裂开的缝隙将手电光照进去查看,隐约看到一双穿着白色绣花鞋的脚,是一具女尸。发现不是虎豹骑后云志略微放松些警惕,棺盖已经有些松动,稍稍用力就推翻在地上。 陈雨洁在后面看到云志的举动后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立即跑上去就要阻止,但目光却被棺中的尸体吸引过去。只见一具穿着白衣的女尸躺在棺内,皮肤白的吓人,黑色长发凌乱地散在脸上,双手交叉在胸前,指甲又长又尖,整具女尸看上去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 陈雨洁还是担心女尸会突然起身攻击人,抓着云志的肩膀就要向后退:“小心点,这样不腐不烂的古尸一遇到活人的阳气可能会变成僵尸。” 云志拿下陈雨洁的手说:“没事,这口棺材有点蹊跷,我得看一下,你招呼其他人慢慢过来。” 云志趴在棺材旁打量起里面的女尸,陈雨洁则带着其他人走了过来,陈教授一看到尸体便来了兴趣,像是捡到宝一样和王宇两人带上手套研究起来。 “完美,完美啊。这是一具保存完好的湿尸,人死后先去除内脏,再用特殊的药水浸泡三天三夜,之后将身体上能与外界流通空气的孔洞全部堵死,这样便可以保存千年都不腐烂,甚至肌肤都还能保持弹性。以前只是听说有这样的方法,但保存如此完好的还是第一次见。”陈教授激动之余伸手抬起女尸的胳膊,果然可以弯曲自如。 “这女人死的时候估计也就十四五岁,也许是陪葬的丫鬟,要是能带出去,绝对轰动整个考古界。而且不光是尸体,就连这身白衣经过两千年都能保存如此完好,一定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材质。”王宇将女尸的衣服捧在手里,脸上露出难以表达的笑容。 张晨看着王宇的样子胃里一阵恶心,一边做了个呕吐的动作一边走到王宇身边拍了拍其肩膀说:“小兄弟,咱还是正常点吧,等出去哥给你介绍个对象,省的你整天对着女尸发春。” 沈良在一旁听到张晨的话也打趣道:“就是,看你的样子也是想女人想很久了,要不哥辛苦点给你把这女尸背出去天天陪你睡,彩礼费都给你省了。” 胡爷被逗得噗呲笑出声,王宇听后脸都气绿了,扔下衣服就要和张晨理论,陈雨洁及时制止住说:“你们能不能都消停点,现在是互相开玩笑的时候么?” 见队长生气了,几人顿时都闭上嘴。王宇用眼神狠狠地回应了下张晨,转身便拿出相机开始记录女尸。陈教授和陈雨洁也开始仔细检查起来,而云志却绕着棺材踱步,在他的眼里,最大的问题是这具棺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胡爷看出了云志的心思,走到他身边问:“难道是净世会的人放在这里的?” “不确定,又不是虎豹骑,放在这里似乎没什么意义。”云志蹲下身捡起一些地上散落的石块,看着这些东西,又看了看棺材上的痕迹,云志猛然抬头看向峡谷上方,随后向沈良要来一把照明枪,瞄准上方打出一发照明弹。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照明弹吸引,整条峡谷被照得如同白昼,随之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峡谷两壁上数不清的棺材,所有棺材都是竖向安置在峭壁上,材质与地上的这具一模一样,看上去极为壮观。 “地上的棺材应该是从上面掉落的,所以才会有这么多裂痕。”云志一句话说完众人也没什么反应,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陈教授最先回过神说:“这、这真是惊人的发现啊,只是不清楚这么多棺材是做什么用的,难道只是为了陪葬?” “这是‘百鬼引脉’,没想到真的有人懂得这种阵法。”胡爷长出一口气压了压惊说:“棺材竖葬可以点穴引脉,能使龙脉上的龙气越来越强大。而这种‘百鬼引脉’之阵是一种早已失传的逆天改命阵法,以特定的位置竖向安放棺材,棺内安葬童男童女,将原本的风水脉络改为可以称帝的龙脉,而且数量越多,更改龙脉的速度越快,司马懿应该是想用这种阵法来实现家族称帝的野心。” “这么厉害么?难道司马炎是靠这阵法改风水称帝的?”王宇疑惑地问道。 “说不准是不是因为这风水阵,但也说不准与风水没有关系,总之司马懿为了自家人可以称帝真是煞费苦心,这得坑害多少无辜的孩童啊。”陈教授低下头默哀,也算是对这些冤死亡灵的尊敬。 陈雨洁依然是一脸担忧:“胡爷,现在的情况对我们通行有没有影响?” “应该没有,这些都是被药水处理过的尸体,一般不会尸变,而且司马懿也不会让自己苦心安排的阵法乱了阵型。” 听胡爷说完,陈雨洁也放心许多。照明弹缓慢熄灭,峡谷也逐渐恢复到之前的黑暗,云志让张晨和沈良把童女的棺盖盖好,几人合力将棺材移至靠墙的地方,张晨还说了句“妹妹,今后你就能躺着了,安息吧。上面的弟弟妹妹们,来生都投胎个有车有房的好人家。” “人家早就都投胎了,还用得着你说。”王宇不屑地说了句。 “我们出发吧,别打扰这些孩子休息了。”陈雨洁一声令下,众人便准备继续前进。而就在这时,刚移至墙下的棺材突然破开一个窟窿,一只惨白的手从棺内伸了出来。 第二十一章 虫 正当七人打算继续前行时,刚移至峭壁下的棺材突然破裂,一只惨白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众人被吓得一机灵,还没弄清楚哪里发出的声音时,云志已经拔出伯莱塔冲锋手枪并调整成三发,瞄准伸出的手就是一枪。 枪声在峡谷内回荡,原本以为子弹不会对女尸造成太的伤害,但意外的是仅是一枪手便被打断,伤口处流出黑色的血。随后棺盖被从里面顶翻,女尸站了起来,发红的双眼盯着众人。此时陈雨洁等人也将枪握在手里,正要下令开枪时被云志制止:“等一下,这女尸不对劲。” 果然如云志所说,女尸并未像之前的虎豹骑一样攻击性那么强,反而动作极其缓慢,走出棺材时甚至还被破碎的木板绊倒,之后便在地上向众人爬去。 “这怎么回事?我以为也是虎豹骑呢,原来是个软粽子。”软粽子是盗墓行内对那些比较好对付的僵尸的统称,胡爷本来都做好了打一场恶战的准备,但眼下的情况又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其他人也摸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尸爬行了一阵又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向前走,一头黑发散在面前,样子极为恐怖,但缓慢的动作又看不出它对大家有什么威胁。 “这样不管也不是办法吧,难道要让它跟着我们走?”陈雨洁一边组织队伍向后退,一边提防着女尸会不会突然发起攻击。 云志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将枪调回单发,一枪打向女尸的头,女尸应声倒地没了动静,头上的弹孔里流出一道黑血。云志蹲在女尸旁,陈教授和胡爷也凑了过来,三人试图研究女尸到底是怎么动起来的。 突然女尸的脸部微微抽动,云志立刻将陈教授和胡爷推到后面,自己则举枪戒备,其他人看到云志的反应将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绷了起来。然而许久过后,女尸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面部的器官偶尔会动一下,云志再次蹲下,发现女尸的鼻孔正在扩大,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也就在此时,众人身后突然一声巨响,回过头看到一具棺材掉在地上,里面慢慢爬出一具男尸。 还没等众人反应,又是一具棺材掉了下来,紧接着数不清的棺材从峭壁上脱落,众人见状立刻向后退去,避免被砸伤。整个峡谷中一片轰隆声,过了好久才消停下来,放眼望去,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破碎的棺材,无数童男童女的尸体都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朝七人走来,本来单个粽子对队伍没什么威胁,但现在整个就是一支粽子大军挡在前进的路上。 “怎么办?这么多粽子,路都被堵死了。”陈教授考古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阵势,看着眼前的粽子大军心里也是发怵。 王宇早就躲在最后面颤颤巍巍地说。“要不先退回去?等他们散去了我们再出来?” 张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退什么退,这么多粽子不散去的话我们还不是得饿死。亏得我刚还想着它们好好投胎,这翻脸就不认我了。陈队、云队,你们拿个主意。” “退不是办法,它们行动缓慢,攻击性也不算强,而且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前进。云志,你觉得呢?”陈雨洁早已将手上的枪换成了匕首,看样子有近身作战的打算。 云志将手电收起来,左手持枪右手拔出匕首说:“我们冲过去,打它们的头。胡爷、沈良,你两贴身保护陈教授和王宇,顺便给我们提供光源,雨洁、张晨,我们上。”一手持枪一手持刀的近身作战方式是云志特有的,一般的特种兵很难在贴身近战中发挥出手枪的作用,但云志总会以很刁钻的角度开枪击中敌人的要害。 胡爷叮嘱道:“你们三个小心,不要被抓伤,这么年久的粽子身上都携带有尸毒。” 云志率先出手,左手一抬连开三枪,最前面的三个粽子倒在地上,随后一个飞身跳入粽子堆中,云志身法极快,每挥动一次右手便有一只粽子被刺破头颅。陈雨洁紧跟其后,两把匕首在手中来回旋转,再配合上轻盈的步伐,总能在粽子接近时抢到先手。张晨的实力不在陈雨洁之下,近身作战时用的是两把三棱刀,这种刀无论是突刺或是劈砍都是刀中的佼佼者。其他四人尽力为前方的战场提供光亮,沈良的枪法级准,可以远程支援三人。胡爷的功夫不亚于特种兵,再加上有把削铁如泥的短剑在手,干掉漏网的粽子也不在话下。 七人就这样互相掩护杀出一条血路,期间陈雨洁和张晨多次陷入危机中,关键时刻云志总能伸出援手化险为夷。但奈何粽子数量太多,几人很快就显得力不从心,云志见状立刻收起枪,向张晨借来一把三棱刀说:“你两尽量跟着我。”话音刚落,只见云志猛然发力向前冲去,身法比刚才快了许多,甚至都看不清挥动武器的影子,所过之处只留下满地粽子。其他人也加快了速度,陈雨洁处理未死透的粽子,张晨则拿出手电为云志照亮。 许久后,眼前终于只剩一只粽子,陈雨洁正要上前动手,云志却挡在前面说:“这只留下,先用鞭子捆住它。” 陈雨洁鞭子一甩,粽子被缠了几圈,云志上前挥动匕首砍断粽子的双腿,之后将其按在地上翻看脸部,在没发现什么异样后一刀刺穿其头部。 “你在看什么?”陈雨洁不明所以地问。 “等下,看好它的鼻子,应该快出来了。” 几人都不清楚云志说什么快出来了,但也正好趁这个时候休息一下。没过多久,尸体的鼻子轻微扭曲,一条黑色的虫子从鼻孔中缓慢爬出,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是一脸惊讶,这尸体的鼻子里怎么会有虫子? 虫子在尸体脸上极力扭动着身体,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不消片刻便没了动静,陈教授正要上去辨别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死掉的虫子居然化成了一滩黑水。 一头雾水的陈教授问:“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在尸体里。” 云志看着一滩黑水说:“我认为尸体会动就是因为这种虫子,你们看后面。” 众人回过头,只见每具尸体的鼻孔中都爬出了一条黑色的虫子,有的还在挣扎着扭动,有的已经成了一滩黑水。 “寄生虫?”陈雨洁自言自语道。 “现在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根据我的推测,这种东西是需要寄生在人类大脑中的,那些童男童女经过那么复杂的工序保持尸身不腐,可能就是为了养这种虫子,我们不知道什么原因惊动了这东西,它们控制着尸体活过来,等尸体的大脑被彻底破坏后,虫子失去了宿主便开始向外逃,应该是离开大脑后无法生存,才会化成这样的黑水。”云志说完似乎想到了其他事,又补充到:“可能虎豹骑也和这个虫子有关,但它们的攻击力又比这些粽子高出很多。”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在有限的知识里,即便是精通古墓的陈教授和胡爷也对这种东西一无所知。陈教授蹲在尸体面前盯着这一滩黑水,如果云志分析的正确,那他们此行的目的很可能跟这虫子有关,随后吩咐王宇找个瓶子收集些黑水带回去研究。 王宇傻眼了,虽然他是学考古的,但这么恶心的东西还没碰到过。张晨主动将自己刚喝完水的瓶子递给王宇并说:“好好干,下一个教授就是你。” 王宇被恶心的不想说话,但陈教授的吩咐又不能不做,随即带上口罩手套,强忍着恶心小心翼翼地将黑水收集到瓶中,盖好盖子后一把丢给张晨说:“你的瓶子你装好。”张晨无奈只得接下放在背包里。 云志让沈良朝高处发射一颗照明弹,确认峭壁上再没有棺材,但前方的路依然看不到头。众人都不想和一堆尸体离得太近,随即便出发继续向前走,直到走到一个略宽敞的地方陈雨洁才让大家休息。 经过一场大战,众人早已精疲力竭,云志也气喘吁吁地靠着墙坐下,食物所剩无几,大家都计算着吃几口压缩饼干,陈教授满脑子都想着任务的事,只是喝了点水便和其他人说:“我们这次下墓完全是因为在曹操的疑陵中发现虎豹骑是被制作出来的,但根据目前所见,可能这种方法远比我们开始想得复杂的多。最早我只以为首阳山便是司马懿的安葬之所,现在才发现我们对这座墓一无所知,下面还不清楚有什么危险,谢谢各位能冒着生命危险陪我们下来。”陈教授说完起身向众人鞠了个躬。 “教授,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每次出发前我们都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只希望能顺利地完成任务,别让张悠然白白牺牲。”张晨是龙焱的老兵了,自然知道这是一条多么危险的路。 陈教授向张晨点点头,嘴里默默地说了句“谢谢”。 云志闭上眼睛,刚才张晨的话又让他想起七年前死去的队友,心里再次坚定决心,这一次决不让任何人的牺牲白费。 陈雨洁安排沈良和张晨放哨,其他人立即睡觉休息,而陈教授则坚持自己和王宇放哨,因为之前其他人都在对付粽子,只有他两是被众人保护的对象。陈雨洁也没说什么,同意后便倒头睡去。特种兵都经过特殊的睡眠训练,为的就是在任何环境中都可以快速入睡,从而最大限度的回复体力。 此时后方的峡谷中,一名黑衣人蹲在地上用匕首扒拉着尸体脸上的黑水,旁边又走来一人问:“是这东西么?” “应该不是。” “那就继续让他们往前走吧。还别说,这个人真有点本事,单打独斗的话,我们里面除了那个人外恐怕再没人是他的对手,怪不得上面这么看重。” “他可是云志啊,这次的成败他是关键。” “净世会的人怎么办?那些人也不能小觑。” “不用管,他们两方人马会自行处理的,我们只要看着就行。” 第二十二章 三珠树 短暂休息后,几人收拾装备继续前行。云志为防止路上再次出现粽子,向胡爷借来短剑一路保持警戒状态走在最前面,张晨跟在后面观察上方峭壁是否还有残留的竖棺,而陈雨洁则亲自殿后。 峡谷继续向下延伸,没走多久,路面开始变得水平,前方似乎出现一个开阔空间,云志叫停整支队伍说:“我先去看下,你们等我信号。” 说完云志便孤身向前走去,两侧的峭壁越来越宽,一个巨大的圆形场地呈现在面前,顶部依然是望不到头的黑暗,云志将手电向四周照去,没发现什么威胁后便打信号叫众人过来。 整个场地出奇的大,手电光范围内都是一片黑暗,几人站在入口处不敢贸然前进,云志发现正前方似乎有什么东西,随后让其他人将手电都照向前方。场地的正中间,一些类似于蜘蛛网一样纵横交错的影子呈现出来,但距离太远,几人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 “那是什么呀?不会又是棺材吧。”王宇眯着眼睛想努力看清前方的东西。 “棺材是方的,你家棺材像水管一样是长的?”张晨一边说还顺手拍了下王宇的后脑勺,这一下王宇可受不了,转身就想还手,结果被张晨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看起来像是树枝什么的,沈良,照明弹。”陈雨洁说完向其他人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警戒。 云志将短剑还给胡爷,拔出伯莱塔手枪,张晨也拿出三棱刀随时准备战斗,沈良掏出照明枪,对准前上方打出一发照明弹。 众人下墓将近三天,已经见识过星空穹顶、百鬼引脉等这些震撼的场面,但眼前的一幕再次刷新所有人的认知。随着照明弹升起,一棵巨大的参天古树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树干之粗矿,十几人手拉手都无法抱拢,树枝纵横交错占满场地上部整个空间,都看不到树顶在哪,单片树叶有成年人大小,呈黑色,每一片叶下都结着一颗白色圆形果实,在照明弹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七人看得目瞪口呆,云志原本举着枪的手也不自觉地缓缓放下。张晨摇了摇头,随后狠狠在王宇的腿上掐了一把。王宇吃疼“啊”的叫了一身,张晨吃惊道:“原来不是做梦,这地下居然能长出这么大的树。” “那你掐你自己啊,掐我干什么?”王宇这次也没留情,直接给张晨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张晨还在吃惊中,居然没有理会王宇打自己。 几人就这样呆呆地看着,直到照明弹逐渐熄灭陈教授才问了一句:“看上去像是柏树,但这里连光合作用都没有,怎么能长出树来呢?”此时谁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大家心里的疑问都是一样的。 陈雨洁听到陈教授的话才从吃惊中回过神来:“好像只看到一棵树,没有其它什么吧。” “目前视线范围内没什么,但看不到树的背后和树顶,而且也不清楚树为什么会在地下生长,以防万一我们得查看一下。”云志在照明弹生效时已经粗略地观察了整个场地,推测对面被树干挡住视线的峭壁上应该有出口,建议陈雨洁将队伍分成两队分别从两个方向沿峭壁前进,绕过树后在对面出口处汇合。 陈雨洁对云志的建议表示认同,随后让云志带领张晨、王宇从左面沿峭壁前进,自己带领陈教授、胡爷、沈良从右面前进,另外吩咐张晨和沈良为两队的联络员,墓中磁场异常,无法使用对讲机当通讯设施,两人约定如遇到危险,用手枪上的激光瞄准器互相传递信息。 安排完后两队人马即刻出发,整个空间极大,很快双方便只能互相看到手电筒的亮光在移动,十几分钟过去后,几人的头顶开始出现古树的枝叶,站在下面向上看更是感觉树叶大的厉害,就像头上撑了无数把黑色的雨伞,树叶下的果实小的像乒乓球,大的有足球大小,有些枝干甚至达到两米多粗,掏空内部估计能跑下一辆小汽车了。 “王宇,你学考古这么多年,知道这是什么树么?”云志突然问道。 王宇被问住了,抬头又仔细看了看古树说:“我学的考古主要是研究历史、古墓以及文物,这树应该属于古生物的范畴了,而且我从来没听说过墓里会长树,就算不是在墓里,这样没有阳光的地方也不可能有植物啊。” “看你的样子也不知道,还说自己是专家,回去多读几年书吧。”张晨看到王宇说不上来,便开始幸灾乐祸。 王宇一听不高兴了,回过头说:“那你知道么?你来给我说说这是什么树。” “我要是知道我就成专家了,还有你什么事,不走赶紧躲开,我要给对面发安全信号了。”两队约定每隔三分钟就用激光相互发信号报平安,如果没有收到信号便立刻赶过去支援。 王宇也懒得吵了,回头问云志:“云队,你以前见过类似的情况么?” “这样的树我没见过,但听过一种不需要光合作用的植物,叫冥花,生长在尸体上并吸收其养分,等到尸体彻底腐烂后冥花也会随之枯萎,这种花的花粉散发在空气中对人有致幻作用。”云志说着突然停下,望着头顶参天古树陷入沉思。 王宇反应不及差点撞在云志的背上:“怎么了云队?” 云志用手电照着果实说:“你们看这树的果实,怎么会这么亮,像被抛光了一样。”见两人没有反应,云志继续说:“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种树。” 听到这里,张晨瞬间如同中了奖一样,瞪大眼睛盯着云志,满怀期待的等云志说出这是什么树。王宇更是直接跑上去拉起云志的手问:“你以前见过么?也是在古墓里么?” 云志无奈地摇摇头说:“没见过,但是好像在哪本书中提到过有类似的植物,记不清了。算了,先走吧。” 王宇失望地松开云志的手,三人继续沿着峭壁前进。陈雨洁那边四人也在极力讨论着树的问题,但依然没有什么结果。之后的路没遇到任何意外,张晨和沈良互相打着信号,云志隐约看到前方出现手电的光亮,知道两队人马快要汇合了,出口一定就在前方,随即催促二人加快脚步。 七人很快相遇,云志迫不及待地问陈雨洁:“看到出口了么?”也在同一时间,陈雨洁向云志问出了相同的问题。这下就有点尴尬了,两人四目相对,陈教授和胡爷也是一头雾水。 陈教授四下张望说:“看来我们只能去研究下这颗树,如果四周都没有出口,那就只剩下一个方向。”说着用手指了指头顶。 大家都明白陈教授的意思,现在的情况,出口只可能藏在树上了。几人朝中间走去,走到树干旁时才发现这棵树比远处看到的还要粗大,树身上有一排螺旋向上的圆孔。 陈教授仔细查看了孔洞说:“这些孔大小都一样,是人工的,看样子像是搭建了一道螺旋向上的楼梯。”看来自己之前的推断是对的,司马懿曾在树上修建了一条路。 “那我们怎么上去啊?我可不会爬树。”王宇一听到要上树就头大,这样的体力活儿可不是知识分子干得了的。 沈良从包里掏出登山绳扔给王宇:“谁让你爬了,把绳子系到腰上,我们上去后再拉你上来,不过要是你半中间掉下去了,那就在这里给树当养分吧。” 王宇看着手中的绳子不知道该怎么系,但眼下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含恨点点头。沈良又拿出五套猫爪,这种爪的抓头有五枚弯刺,扣在鞋上后就像猫爪一样,弯刺刚好在脚趾处,可以牢牢抓住树干,是特种兵爬山爬树时常用的装备。张晨从王宇手中拿来登山绳,熟练地将绳子编成一把绳椅,然后拍了拍王宇的肩膀说:“没事,一会儿你和陈教授坐在这绳椅上,我们拉你们上去,只要抓紧就行。” 王宇听完张晨的话似乎还有些感动,赶紧坐在绳椅上试了试。云志此时还呆呆地望着头顶的果实,思考到底在哪里听到过这种树。陈雨洁等人将猫爪扣在鞋上,又拿了一套递给云志。云志接过来扣上,要来一把勾爪枪,瞄准最低的枝干发射出去后转身对其他人说:“你们等下,我先上去看看。” 勾爪牢牢地抓住枝干,随后云志扣动勾爪枪上的钢索回收扳机,齿轮的旋转带动钢索自动向枪内收回,回收力可以轻易拉起八十斤的重物。云志纵身一跃,双脚上的猫爪稳稳抓住树干,借着钢索回收的力量和猫爪的抓合力,云志居然沿着树干垂直向上跑去,到达勾爪处一个翻身便骑在枝干上。枝干的直径有一米左右,云志站起身仔细端详起一颗拳头大小的果实,“这好像是……珍珠?”云志自言自语道,脑中也突然想起到底在哪听到过类似的树。 云志伸手将果实摘下,沉重的手感完全超出一般果实,随后向下跳去,钢索快速从勾爪枪内滑出。特种兵使用的勾爪枪有长度记忆功能,会自动保存上一次发射出去时钢索的长度,云志眼看快落到地面时钢索突然停止伸出,刚好使其停在离地面几公分的位置。 其他人看云志下来立马围了上来,陈雨洁接过果实在手中掂了掂说:“这是树的果实?看上去像珍珠啊。”说完便递到陈教授手中。 陈教授拿出放大镜仔细地翻看了一番,随后很确切地说:“这确实是珍珠,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感到不可思议,将果实互相传递的查看了一遍,每个人都确认这的确是一颗珍珠,本来地下长这么大一棵树就已经令人匪夷所思了,现在树上居然还能结出珍珠来。 “陈教授,你听说过三珠树么?”云志突然开口道。 “三珠树?山海经?”陈教授瞪大眼睛满脸都写着诧异。 云志拿过珍珠说:“树如柏,叶皆为珠。这是山海经中对三珠树的描写。这棵树虽然有树叶,但果实却是珍珠,与书中所述大同小异。” “不会吧,三珠树应该是杜撰出来的神树,怎么可能真的存在。”陈雨洁更是无法理解,山海经中记载的神树难道是真的? “我看没什么不可能吧。”胡爷慢悠悠地点了一支烟说:“我们不也遇到了山海经中记载的神兽狙如么?再出来一颗三珠树也不觉得奇怪!”话虽说得淡定,但胡爷依然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拿烟的手明显在微微颤抖。 第二十三章 树血 山海经中记载的神树三珠树竟然出现在司马懿的墓中,尽管样子与书中描述略有不同,但如此稀世树种足以震惊整个考古界。 “这么多珍珠果实,看来司马懿星盘上的珍珠就是从这里来的,他是怎么找到这棵树的?难道树的作用就是为他提供几颗珍珠?”进入司马懿墓这几天的所见过于匪夷所思,陈教授说话中都带着些许颤抖:“王宇,把珍珠收起来带出去研究。” 这珍珠可不同于之前虫子化成的黑水那么恶心,王宇接过来立马装在背包里,转身调侃张晨道:“咱们每人拿一样,你可把那虫子收好啊。” “你再废话小心一会儿我割断你的绳椅哈!”张晨面露微笑地看着王宇,完美地阐释了什么叫笑里藏刀。 “咱们行动吧,要想知道树的作用,恐怕也只有上去才行。雨洁,你先上去等着,我带陈教授上,你接应一下。”云志将勾爪枪递给陈雨洁,安顿陈教授在绳椅上坐稳,随后在绳椅上又接出一段登山绳,长度刚好与要攀登的枝干高度相当,并将绳的另一端系在自己腰间。 云志正要给陈教授解释什么,张晨看出了他的意图,嘴角露出一抹坏笑抢着说:“等一下云队,先让王宇上吧,要不一会儿我带他他也不放心啊。” “对对对,我怕他割我绳子,云队你先带我吧。”王宇一副恳求的表情对云志说。 云志点点头表示同意,又微笑地看了张晨一眼,转头给陈雨洁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可以上去了。陈雨洁扣动扳机使钢索回收,用与之前相同的方式上树。随后云志也故技重施跑上枝干,而这次不同的是云志并没有停留,而是直接翻身越过枝干并将登山绳绕在上面,靠自身重量以自由落体的形式向下坠去,登山绳瞬间绷直,另一端的王宇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一股力量拉离地面。 云志下降的速度极快,王宇被这突如其来的起飞吓得惨叫连连,最后在头即将碰到枝干的地方停了下来。沈良立刻跑上来帮云志拉稳绳子,陈雨洁伸手把王宇拉上枝干,随手又将绳椅丢了下去。王宇面色惨白,翻上去后紧紧抱着枝干不放,双眼空洞无神,表情呆若木鸡。而张晨则一脸坏笑地说:“好玩儿么小王宇,算是给你免费做一次火箭车,没吓得尿裤子吧。”王宇这次是真被吓到了,连听到张晨打趣的话都没什么反应。 张晨笑过之后对陈教授说:“教授坐好,我这就带你上去。”说完便像云志一样将登山绳系在腰间,接过勾爪枪后一套行如流水的操作将陈教授送上枝干。 陈教授刚看过王宇上树的方式,身体和心理上都做好了准备,即便如此,等站在枝干上时还是吓出一头冷汗。两名非战斗人员全部安全上去,其余人也接二连三的用相同方法上树,枝干粗壮结实,七人都站上去也没有一丝晃动。 整个树的枝干极多,密密麻麻交叉成一张巨大的网,犹如一个迷宫。云志四面八方观察,试图找到场地的出口,但放眼望去都是横七竖八的枝干和巨大的树叶:“出口不是那么好找,四周都是枝叶,视线阻碍太过严重。” 陈雨洁跳到隔壁的一根枝干,四下看了看又向上翻去,之后无奈地向众人摇摇头说:“不行,别说找出口了,手电光也被遮挡的照不出去。” 这下几人又犯了难,虽然知道出口一定在上面,但这么大的树又该从何找起。云志也左右上下地跳跃,试图找到些蛛丝马迹:“大家分开找找,树干上不是有人工开凿的孔么,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有的话我们可以沿着孔走。” “就按云志说的,大家不要走太远,保证互相喊话可以听到,十分钟后我们在这里集合。爸爸、你和王宇就在原地等。”陈雨洁吩咐道。 随后五人四下散开寻找线索,王宇此时已经恢复状态,和陈教授两人也没闲着,开始研究起树叶和果实。 “教授,你说这树真的可以在没有光照的情况下生长么?”王宇好奇地问。 “一般不会吧,光照是植物生长的必要条件,但这种树本来就超出我们的认知范围,你看连叶子都是黑色的,常年在地下叶绿素也退化了。” “那它是以什么为养分的,这么大的树可不是一口两口就能吃饱的,叶子还这么旺盛。” 陈教授摇摇头,的确想要养活如此巨大的树需要提供大量的养分:“王宇,取一片叶子下来保存好,出去后交给古生物的同事研究下。” “好嘞。”王宇掏出匕首找了一片较小的树叶割下,汁液从断口出流出,一股腥味袭来,王宇忍着刺激的气味将树叶装到保鲜袋中抽干空气。这是考古队员常用的方法,有些文物或墓中的其他东西遇到空气便会很快氧化,只有这样真空保存才能确保其不被破坏。 “这树活的真好啊,水分这么大,就割了一片树叶弄的满手都是水,不过这水怎么这么腥啊。”王宇又把手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刺鼻的腥味直冲脑门。 陈教授拿来水说:“少用点水洗洗手,我们的饮用水可不多了,我帮你照着。” 王宇在割树叶时光线昏暗,只感觉到流了一手液体,现在陈教授直接将手电照上去才看清,满手都是鲜红的血液。王宇看到后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下树,陈教授也吃了一惊问:“你受伤了?哪来的血?” 王宇连忙检查身上其他部位:“没有啊,没感觉到哪里疼。”说完又转头看了看割断的树叶惊讶地叫道:“不是我的血,是树流出的血,这树成精了。” 陈教授连忙过去查看断口处,鲜红的血液还在向外滴:“这树到底是怎么养活的啊?为什么会流出血来?” 匪夷所思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陈教授帮王宇洗净手后,大声喊话将其他人叫回来。正在四下找线索的人听到喊声立刻原路返回。陈教授简单将刚发生的事说了下,张晨凑到断口处闻了闻说:“这味道,的确是血。” 陈雨洁皱着眉头说:“开始就应该想到了,这黑色的叶子就是用血来养树的结果,平时养花人培养的黑色郁金香、黑玫瑰、黑百合之类黑色花种,就是用动物的血来滋养。” “我听说过苗疆地区还有一种用血来滋养的花,然后再用花来喂养蛊虫。”胡爷没入国家考古编制时的那几年一直在走南闯北的寻墓,见过不少世面。 虽然听说过用血来养花养树,但这么大的树需要用多少血才养的活啊。正当大家都安静思考问题时,王宇突然喊道:“我知道了,那会儿我就觉得奇怪。” “就你那点知识储备量,还能想通树怎么会流血?”张晨听到王宇说话便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不是树,是人数,咱们少了个人。”王宇一边说一边点了一遍人:“云队不见了。”刚大家只顾着研究树,听到王宇说的话才发现云志没有回来。 “云志呢?谁看到他了?”陈雨洁惊呼,这种时候云志没回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会儿我和云队是从这个方向走的,后来他向上爬去我就没再见过他了。”沈良指着一个方向说。 “这么短的时间内,走不出声音范围吧,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胡爷说着便抽出短剑来应对随时出现的状况。 “不会,以云队的本事,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不至于让他连喊一声的功夫都没有。”张晨说完便大喊:“云队,你在哪?我们都回来了。” “别喊了,你们留下,沈良,你和我去找。”陈雨洁正要动身,不远处的树叶一阵晃动,众人心中一惊立即做好战斗准备,黑暗中闪现出一个人影,正是一直没有回来的云志。 “你去哪了?刚没听到陈教授的喊声么?”陈雨洁对云志没有及时归队很是不满。 云志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说:“听到了,我在一根枝干上找到些东西,你们跟我来。” 陈教授见云志又要走急忙说:“等下云志,你来看看这个。” “是流血的事吧,我在那边切下一片树叶已经看过了,而且还有其它发现。” 见云志态度如此坚决,陈雨洁随即安排张晨带陈教授、沈良带王宇,一起跟着云志出发。虽然前面上树对陈教授和王宇有些困难,但好在枝干茂密,交叉错落的地方距离也比较近,两人套上猫爪,再加上张晨和沈良的帮助,走的倒也顺利。 几人在树上各种跨越,没多久便来到云志说的枝干上。这根枝干大约有两米粗,不一样的是枝干中间有一块长方形的凸起,边上还有撬动的痕迹。 云志指着长方形说:“这里有人工切割的痕迹,里面是空的,刚听到陈教授的声音时我正在想办法撬开这盖子,但凭自己不行。” 陈教授趴下仔细查看,长方形的确是人工切割出来又填回去的,但缝隙填实极为严密。陈雨洁拿出匕首想顺着缝隙插进去,结果发现只有刀尖可以勉强扎入。张晨把耳朵贴在上面用短棍不断敲打,几下过后对众人说:“里面有东西,似乎是液体。” “可能是血,但要打开后才能确认。另外你们看那边向上的枝干有梯子。”云志指着一个方向说。 陈雨洁连忙跑过去查看,只见一根粗壮的枝干上有两列高低错落的脚踏通向上方:“看这开凿的痕迹有些岁月了,应该是司马懿留下的。” 云志说:“我们要先想办法打开这盖子,沈良,有什么好用的工具么?” “有。”沈良连忙卸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些钉子和一小瓶药剂说:“这是膨胀钉,用高强度塑料制成,中间的空心里有一种特殊材质,将它钉入缝隙后,再把这个液体从钉子尾部的孔注入,几秒钟后特殊材料就会和液体反应膨胀数倍,缝隙也就被撑开了,以前很多棺椁都是这么开的。” 云志看向陈雨洁征求意见,得到同意后对沈良说:“现在就做,你需要多长时间。” “很快。”说完沈良便开始向缝隙中钉膨胀钉,这种龙焱特质的高强度塑料的硬度不亚于金属,很快六枚膨胀钉便钉入长方形的四条缝隙内,沈良拿出针管抽取小瓶中的药剂并依次注入钉子中。 几秒钟后只听咔嚓几声,缝隙便被撑开,云志和张晨拿出撬棍一起用力,盖子轻松被抬起,一股熟悉的血腥味从内部散出,几人又合力将盖子推到一边,回过头再看枝干内,一具全身赤裸的古尸浸泡在血水中。 陈教授惊讶道:“这是……血棺?!” 第二十四章 血棺 几人打开盖子后,里面赫然出现一具泡在血水中的裸尸,陈教授一眼便认出这就是书中记载的“血棺”。 “所谓血棺,也称“养尸棺”。就是在新鲜的血液中加入其他特制药剂,再将尸体全裸泡入其中,就像我们现在防腐用的福尔马林。这样做可以保证尸身及其内脏不腐不烂,但缺点是需要经常更换浸泡尸体的血液,以保证其新鲜程度。对于那些想要长期保存的尸体经常换血无疑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在考古历史上从来没见过有血棺出现,我也只是在书中读到过,没想到这里居然真的有。”陈教授带上手套,蹲下用手指按了按尸体脸部:“奇迹呀,两千年了皮肤依然保持着弹性,可惜离开了这血水就会很快干枯,无法带出去研究。”对于考古学家来说最遗憾的就是没有技术可以完整地保存古墓里的东西,进而无法去研究自己的发现。 云志也蹲下仔细端详了一番说:“这应该就是树的作用了,在树干上挖出棺材,新鲜的血液通过经脉不断流入棺内,只要树不死,这些尸体就能一直保存下来,但树是从哪里得到的血液还是个问题。” “这树都能结出珍珠,你说会不会是它自己产生血液?”张晨说完自己也沉默了,树自己生出血液这种说法有点扯。但其他人也没有反驳,只是默默低着头看棺内的尸体,谁都知道下墓以来每件事都很离谱,谁又能确切的说血液不是树生出来的呢。 “他们为什么要费劲把身体保存下来呢?又活不过来,永远这么躺着也没什么用吧。”沈良对这件事一直都很好奇,他觉得这么费劲巴拉的搞这些,不如一把火烧了来得干脆。 王宇一听便开始反驳:“你懂什么,古代帝王都信奉长生之术,生前炼丹制药让自己不死,失败后想办法把尸身完整地保存下来,妄想死后有一天还可以复活继续自己丰功伟业,就算不能复活也想着灵魂可以升天位列仙班。” “先别研究这个了,现在我们连葬的是什么人都不清楚。张晨沈良,把棺盖翻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记录。”陈雨洁一直在观察血棺的内壁,试图能发现一些可以确认尸体身份的信息。 两人将棺盖翻过来后胡爷上前仔细寻找,可惜没发现任何有文字的迹象:“这就奇怪了,一般棺椁附近都会有记录所葬之人身份和生平事迹的壁画或文字,这里却什么都没有。” “会不会在棺内?”云志这话一出其他人都傻眼了,尤其是张晨和沈良,如果从棺内找的话一定是他俩。其他四人也想到了在棺内找,纷纷点头附和。 陈雨洁转头笑着看向张晨,张晨不说话,面部表情已经开始抽搐,双手指指自己又指指血棺,然后不知道在空中胡乱比划了些什么动作,最后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好吧,反正也跑不掉。” “小张啊,考古就是要有献身精神,你和小沈两人要不断地学习上进啊。”陈教授一直都是一副学者的样子,但说这话时候明显感觉心里在偷着乐,王宇更是早就捂着嘴偷笑了。 沈良从听到云志说在棺内的时候就偷偷撤到最后面了,现在又听到陈教授点了自己的名字,原本想转身躺下装死,结果被胡爷一把拎了过来,张晨抓住沈良的衣袖说:“你可别想跑,咱两拴在一条绳上。” 王宇从包里拿出两副橡胶手套递给张晨,嘴里还噗呲噗呲地笑着,张晨和沈良凶狠地看着他,恨不得马上把他装进这血棺中。两人唉声叹气地带上手套,在血棺上方隔空比划了几下怎样把尸体抬出来,最后决定先用绳子绕过尸体然后从侧面拉起来,之后再由陈雨洁和胡爷查看棺内是否有线索。 沈良掏出绳子说:“割一截就够了,用完扔了吧。”张晨默默点头同意。之后的画面就是两人叉开腿跨在血棺上,双手摸进血水里将绳子绕在尸体的胸部和腰间,又拿来一截短绳困住脚踝,做完后张晨还不忘对尸体说几句宽恕自己的话。 “好了,先拉到侧面吊起来,等他们找完了再放回去。”张晨说完就喊一二三,两人一起使劲将古尸拉离血水。尽管过了两千年,但尸体依然完好如初,完全没有一点腐败的迹象。张晨看了看说:“陈队,刚忘记说了,你要不回避下这裸体男尸?让云队来替你?” 陈雨洁瞪了张晨一眼说:“把尸体拉好,我们很快就检查完。” 陈雨洁和胡爷直接将手伸进血水中,这样可以很细致的感觉到棺壁上是否有雕刻文字或壁画,尽管腥臭味冲鼻,但对于身经百战的考古队这都不算什么。两人沿着血棺的内壁在血水中一寸一寸地摸过去,之后又让张晨将尸体移到另一侧面,四周没有收获后开始更深入地查看棺底,终于胡爷摸到一块东西,拿出水面发现是一块玉牌,擦拭干净后上面用汉隶写着“乐安王司马鉴”。 张晨和沈良将尸体慢慢放回去并摆回原先的姿势,捆尸的绳子都取下来,这也算是对古尸的尊重。陈教授拿过玉牌激动地说:“雨洁快来看,是司马家族的人,这司马鉴和司马炎是同辈,都是司马昭的儿子、司马懿的孙子,这么看司马懿的棺椁也不远了,我们终于找到了。” 陈雨洁把手洗干净接过玉牌看了看说:“这么说的话司马家族的人可能都葬在这颗树上,司马懿想让整个家族的人都保存下来,野心之大不可估量。” “如果都葬在树上,那司马懿是不是应该在最高处?”云志问道。 “应该是。我们没必要把每具血棺都打开看一遍,先找到路看看最上面的血棺。”陈教授说完又将玉牌放回棺内并安顿张晨和沈良将棺盖盖好。司马家族墓葬的出现让几人激动不已,三天的墓中生死经历也是值得的。 几人收拾好装备,由云志打头沿脚踏向上爬,上到一根枝干后,又出现一具血棺,旁边交叉的枝干上依然有向上的脚踏。几人没有停下,继续向上爬,之后的一段路很顺利,每出现一具血棺的旁边都会有脚踏,直到爬到一具血棺旁,众人再没找到路时才停下来。 “没路了?难道这就是司马懿的棺椁?”陈教授气喘吁吁地坐在枝干上,眼下这具血棺看上去和其他的也没什么不同,但这棵树似乎还没有到顶的意思。 “大家原地休息。”陈雨洁下了命令后走到云志旁说:“有点不对啊,司马懿在前面的路上设下那么多陷阱,但这颗树我们爬的却如此顺利。”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静观其变吧。我去到处看看有没有脚踏,你们休息下打开这具血棺看看。”说完云志便翻身跳到其他枝干上,很快身影就被树叶挡住。 陈雨洁让众人吃些东西补给,随后让沈良打开血棺,和上次开馆一样顺利,有过一次经验张晨也变得熟练起来,和沈良配合着把尸体吊起来,胡爷摸出血水中的玉牌,上面写着“赵王司马伦”。 陈雨洁接过玉牌确认了上面的字说:“是司马昭的兄弟,父亲你说的不错,最上面很可能就葬着司马懿。” 陈教授没有说话,而是反问道:“雨洁,你知道我现在怎么想么?” 陈雨洁摇摇头,陈教授继续说:“司马懿死后是谁将儿子辈和孙子辈都安葬在树上的?按古代墓葬的传统,一墓一主,墓主安葬后便不得再开启。” 陈雨洁脑中瞬间闪过一个想法:“难道司马懿的墓不在树上?” 这句话如同天雷一样轰在其他人的头顶,大家都坐起来等陈教授给出一个解释。陈教授拿下眼镜擦了擦说:“先前太激动忽略了这个问题,历史记载司马懿的儿孙都在不同年份去世,陪葬的说法可以排除,那么现在就有两点结论,第一司马懿的墓葬在另外一个单独空间内,这颗树只是用来葬他的后辈。第二司马家族有一只专门负责安葬的队伍,每当有司马族人去世便会将尸体带到这里下葬,这第二点进一步说明当时有人可以自由出入这里,而且这条路一定不是我们下来的那条。” 胡爷赞同陈教授的推测,自古以来没有哪个帝王会让后人随意开启自己的陵墓,所以司马懿的棺椁应该不在这里:“那这棵树上一定还有通向主墓室的通道,我们还需要上到最高处看看。” “先等云志回来,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发现。”陈雨洁抬头看了看上面说:“大家继续休息吧,不知道还要走多久。” 张晨喝了口水对陈雨洁说:“陈队,我们的水不多了,树上应该找不到水源,得快些走出去。” “我知道,已经下到地下很深的地方了,应该能找到地下水。”其实陈雨洁心中也没底,除了突然出现的危险外,现在最要命的就是补给问题。 云志在树上翻来跳去,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脚踏了。又找到一具血棺,可惜的是周围依然没有想要的东西,没办法,只能先回去让大家徒手向上爬了。正当云志打算跳到另一根枝干上时,棺盖上的痕迹吸引了他的注意,云志蹲下仔细观察,似乎是什么人走过去时留下的擦痕,云志心想:“难道树上还有其他人?净世会?还是他们?这人从这里经过又去了哪里?”云志抬头望向枝干的一端,那里已经被树叶淹没,当他走过去时才发现,有几片树叶是折断的,而断口处已经干枯。“这人通过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想到这里云志钻过树叶继续沿枝干走去,没走多久,前方似乎有什么动静,云志立即关掉手电就地拔枪下蹲静静观察。 许久后,只听到前方一直传来轻微的摩擦声,但听着不像是人在活动,云志将手电光亮调到最低猫腰前进,走到离发出声响很近的地方时将手电照向前方,并逐渐增加亮度。 前方一个树洞中,堆积着一颗颗西瓜大小的白色珍珠,看样子像是有人摘下果实放在这里。云志不敢放松警惕,走上前去看到树洞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再仔细一看,是一条胳膊粗细、血红色的蛇在蠕动,旁边还有凌乱的蛋壳,这是一条刚破壳出生的小蛇。云志瞬间头皮发麻,这才意识到:“这些不是珍珠,是蛇蛋,而且母蛇的体型很大。” 第二十五章 钩蛇 云志发现一条刚破壳的蛇和几枚蛇蛋,并推断出母蛇的体型极大,另外一定还有一条公蛇存在,怪不得这里没什么机关,原来真正的危险是住在树上的蛇。云志立即俯下身子关闭手电,尽量不让自己做出任何动作,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动静,蛇蛋在这儿,那母蛇一定也在附近。 云志心里想着要尽快通知其他人,这么大的蛇可不好对付,但奈何此时他也不清楚蛇的位置,如果贸然行动的话很可能会遭到攻击。云志知道身后是一条笔直的枝干,便转过身轻轻抬起脚缓慢向前移动。没走几步,一股不同于之前的腥味突然袭来,云志立刻停下,随后感觉到前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不好,蛇回来了。”云志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但蛇似乎并没有发现他,待四周没有一点动静后,云志继续悄悄前行,估摸着距离快走到跨越枝干的地方时打开手电,蛇是通过腹部感觉震动以及蛇信辨别气味并由此感知周围的事物,视觉和听觉并不灵敏,微弱的手电光能使云志看清路而且还不会被蛇察觉。 云志借着光线看向蛇蛋方向,一截一米粗细的血红色蛇身横在上方,蛇头蛇尾都不知道在哪。“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回去通知大家要紧。”云志利用自己轻盈的身法跳下,落到枝干时几乎没什么动静,即便是这样云志依然不停的观察蛇的位置。好在蛇的注意力都在刚出生的小蛇身上,云志才得以顺利回去。陈雨洁等人在等云志期间都躺着休息,突然听到一旁的树叶发出声响,随后云志便轻轻跳了出来。 云志落地后立即给大家做了一个不要动保持安静的动作,虽然众人不知道原因,但依然照做。随后云志单手抬起做出一些奇怪的手势,这是只有龙炎部队的人才能看懂的手语,在无法说话的情况下使用的一种隐秘沟通方式。 “附近有蛇,很大,不止一条。”云志打完手语后龙焱部队的人都是一惊,随即掏出武器四下戒备。陈教授、胡爷、王宇三人看不懂手势,都不知道其他人为什么突然变得紧张,陈雨洁缓缓挪动到三人旁将蛇的事悄声告知并安顿只要跟着行事就行。 几人立即将手电光调暗,聚到一起小声商量对策,沈良负责戒备四周。蛇的听觉极差,轻微的声音一般不会被听到,陈雨洁小声问云志:“什么蛇?在哪?找到路了么?” 云志指了指一个方向说:“不清楚是什么蛇,只看到蛇身是红色的,一米多粗,至少有两条,路没有找到,我们得慢慢地向上爬。” 几人听到一米多粗的蛇都是一愣,王宇当下怀疑是不是云志看错了,张晨也惊讶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蛇?还有两条,我们都不够它们塞牙缝的。” 胡爷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大蛇倒是不奇怪,蛇的寿命极长,活上几千年的都有,麻烦的是我们没有准确的路,在树上久了迟早会被蛇发现。” 陈教授这下也不淡定了,如果是历史学术问题他和王宇还可以帮上忙,但现在要在树上对付两条大蛇,不拖累特种兵就不错了:“云志,我们推测司马懿的棺椁不在树上,需要找到出口。你和雨洁计划下怎样能在不惊动蛇的情况下走出去。” 云志点点头说:“现在最主要的是能找到出口,我们人多行动起来不方便,雨洁和我探路,你们五人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我们回来。” 其他人对此提议也没有意见,云志率先动身在附近找到一处隐秘的安全区,然后让沈良拿出两套夜视镜带在头上,龙焱部队的夜视镜不仅可以捕捉附近热源成像,还可以主动发射红外线成像。夜视镜是下墓必带的装备,但使用的很少,主要原因是耗电量太大无法及时充电,而且比起人眼的视线范围,夜视镜会小很多。若不是现在情况危急要提防着暗处的蛇,估计云志也不会轻易使用。 安顿好其他五人后两人便开始向上攀爬寻找出口,期间尽量降低行走动静,交流也基本靠手语。一段时间后四周的枝叶开始稀松,相邻枝干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只能沿着树干缓慢向上爬。 上到一根枝干上陈雨洁说:“应该快到顶了,我们的视线太受限制,怎么找出口?” 云志从爬上三株树后就没有休息过,现在瘫坐在树上说:“我们需要更多光亮,现在看不到四周的墙壁。” “会不会惊动蛇?” “我不确定,蛇对光的敏感度不强,只要不是刺激的光线应该没什么问题。” 两人达成一致后打开手电,将亮度调到最大向上照去,虽然上方的空间依然是一片黑暗,但已经可以看到树顶,四周的枝干变得细小了许多,也没有发现蛇的踪迹。 陈雨洁搜索了一圈说:“这也看不出哪里有出口啊,墙壁那边还是有些模糊。” 云志却直勾勾的盯着下面一个方向:“你看那里好像不太一样,光线不够看不清。” 陈雨洁赶紧将手电光移至云志所说的方向仔细观察:“那根枝干好像插在了墙里。” “我们过去看看。”说完开始找路向刚确定的方向行进,向下走比向上爬轻松多了,两人很快便来到那根可疑的枝干上。 这是一根直径在两米以上的枝干,沿着枝干一直走到墙壁时才发现它的确直直插进了墙里,与墙的缝隙有人工添堵的痕迹,陈雨洁轻轻敲了敲枝干发现内部是空的,两人欣喜地对视了一眼,雨洁难掩激动地说:“原来路在这里,从枝干里可以穿过墙。” “快,找找入口在哪?”云志打着手电沿路向回搜寻,但整条枝干并没有发现像血棺那样的盖子。 “会不会在主树杆上。”陈雨洁这样推测也不无道理,枝干另一头联通着树干,那宽度估计里面跑卡车都没问题。 “沿树干向下找。”云志正要往下爬,陈雨洁突然抓住他并打出手势:“别动,身后有蛇。” 云志见识过蛇的体型,现在居然就在自己身后,纵使他身经百战,但面对如此巨大的蛇难免也有些害怕。陈雨洁盯着面前的蛇又打出手势:“还没看到蛇头,应该没发现我们。”随后两人慢慢蹲下,云志转过身看到一截蛇身就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缓慢蠕动,随即两人摘下夜视镜,带着它无论战斗还是逃跑都不方便。 蛇似乎还没有发现这里有人,两人小心后退,左右观察试图找到其他路可以避开蛇。在退出四五米远的时候云志突然感觉右边似乎有一双眼睛盯着他,陈雨洁也早就站立不动,冷汗从她的额头上滑落。云志缓缓转过头,一颗硕大的红色蛇头出现在眼前,血红的双眼正盯着二人,嘴里还时不时吐着蛇信。 见已经暴露,云志决定孤注一掷,右手瞬间掠过腰间,伯莱塔冲锋手枪已调成三发,随着几声枪响,蛇头上几片鳞片被打落,但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随即蛇将头向后扬起准备发动攻击,云志见状拉起陈雨洁跳向下方,两人的脚刚离开枝干,蛇张开大口露出满口尖牙猛然向前冲刺,好在云志反应快提前跳下去,才避免被蛇吞掉。蛇的这一击力量巨大,虽然没有攻击到二人,但锋利的牙齿将枝干咬出一个缺口,云志此时已稳稳落在另一根枝干上,回头看到蛇准备发起第二次进攻,也看到被咬出的缺口露出一条通道,枝干内部的确有路。 两人不敢有一刻怠慢,刚落地就立即跑开躲避,身后的蛇再次冲了过来,两人一个躲闪,又一口咬在树上。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体型差距很大,可以利用纵横交错的枝干作为掩体躲避蛇的攻击,也是因为上一根枝干内部中空才会被蛇轻易咬碎,第二次攻击仅仅是在枝干上留下牙印。 “绕着跑,这枝干足够坚硬,可以帮我们挡住。”云志拉着陈雨洁在枝干上不停地跳跃,身后的蛇也不断寻找角度发动攻击,可每次都会被两人灵巧躲过。云志发现前方有一个被许多枝干包围起来的空间,如同一个“鸟笼”,枝干之间留出刚好一人宽的缝隙,两人立即钻了进去,身后的蛇随即也撞了过来,但奈何缝隙太小蛇头无法进入,蛇又仰头向下撞了几次,但枝干坚实无比,蛇也只能将蛇信吐进去。 两人此时才松了口气,云志四下观察想找到蛇无法发现的死角溜出去,但蛇却用身子将“鸟笼”缠住并不断用力,试图将其绞碎,几次尝试下来蛇的力量也没能撼动这三珠树,便松开“鸟笼”向后退去。 陈雨洁看到蛇的动作问:“这东西放弃了么?” 云志没有回答,而是通过四周的缝隙观察蛇的动作,只见蛇头退到远处,只留下一截身子缠绕在附近的枝干上,看样子是打算远距离再次冲刺撞击,云志正纳闷这种方法能不能撞碎“鸟笼”时,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侧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急速落下,来不及细看,云志一把揽过陈雨洁向后跳跃,一阵凌冽的风掠过,“鸟笼”瞬间被摧毁,云志背部着地摔在枝干上,陈雨洁惊魂未定地趴在云志胸口。 云志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蛇的尾巴竖在“鸟笼”上方不停摇摆,尾部分成三叉,每一叉都是一道弯钩利刃,而形成“鸟笼”的枝干就是被这三叉尾巴切断。陈雨洁回过头看到尾巴也愣在了原地,但由不得她继续观察,三道弯钩再次袭来,陈雨洁眼疾手快向斜上方的枝干发射勾爪,另一手死死拉住云志向侧面荡去,在弯钩到达前离开了枝干。 蛇尾的弯钩由于力量过大死死钉在枝干内,一时间无法拔出,这也刚好给了云志和陈雨洁逃命的机会。两人一秒钟也不敢耽搁,拼了命的往回跑,很快便消失在蛇的视线内。 陈教授等人早就听到远处有枪声,猜到俩人一定遇到了危险,张晨要带着沈良前去支援,陈教授却坚持要相信二人原地等候,就在几人争论不下时云志二人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赶紧告诉大家在树的另一边找到了出口,并向陈教授描述蛇的样子,尤其那带着三把弯钩的尾巴。 陈教授沉思片刻说:“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水经注》里记载的钩蛇?” 第二十六章 人蛇大战 《水经注》中记载:钩蛇一般生活在水中,为两栖蛇类,性情凶猛好斗,有剧毒,尾部分为两叉,如同钩子一般,但千百年来从未有人见过这种蛇。 “应该是钩蛇没错了,分叉的尾巴就是最明显的特征。”一向沉稳的陈教授说话的时候还不断向外瞄,看得出此时的他心里也没那么踏实了。 “不是生活在水中么?现在怎么会在树上?”王宇纳闷地问。 “你是不是傻?记载有那么准确么?书上说有两把钩子,现在的蛇有三把,你怎么解释。”张晨没好气地说道。 王宇被说的接不上话,陈教授又开口问:“云志,我们能不能避开蛇过去。” “蛇已经发现我们了,而且咱们人太多,想悄悄绕到树的另一边可能性很小。” 胡爷问道:“那我们有多大把握去对付它?” 云志顾不得回答,急忙问张晨带了多少炸药和微型手雷。张晨和沈良将包里的装备都拿了出来,炸药在古墓中用的很少,所以带的也不多,微型手雷灵巧方便,大约有三十多枚。云志看了看说:“如果从外部爆破恐怕没那么保险,我们得想办法把炸药扔到蛇的嘴里。” “炸药不多,如果扔不进去就浪费了,在嘴里的话微型手雷就能起作用,但是……蛇的尾巴现在是大问题。”陈雨洁对那三道弯钩依然心有余悸。 “我们主要用手雷,炸药等有十足把握时再用。如果碰到它,我和雨洁、张晨吸引注意力,胡爷、沈良负责保护教授和王宇进入通道。”云志刚说完,一直负责放风的沈良突然用手轻轻敲响枝干,这是有危险的信号。 众人立即找到掩体,云志悄悄看向外面,只见刚遇见的钩蛇已经追到这里,正在四下寻找他们的踪迹。陈教授等人第一次见钩蛇,顿时就被那巨大血红的体型震慑住。现在钩蛇自己找上门,云志当下决定就在这里解决它,伸手向陈雨洁、张晨打出手势,三人简单地商量应对策略后,带上所需装备和手雷便开始行动。 云志和张晨悄悄摸到蛇腹下方,利用树叶挡住身形,陈雨洁则爬到蛇上方的枝干上等待时机。云志见二人都已就位,抬头选定一根结实的枝干发射勾爪,随后回收钢索沿树干向上跑去,另一手的枪不断瞄准蛇头开火,同时陈雨洁和张晨也从不同方向开枪压制,一时间蛇被打的无法睁开眼睛,陈教授等人趁乱向通道悄悄摸去。 钩蛇胡乱甩动尾巴向云志劈过去,却又钉在树干上。云志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此时三人同时停止开火,蛇睁开眼看到云志正在头顶,由于尾巴一时无法拔出,钩蛇便张开大嘴朝上方咬过去,云志纵身跳下,同时向对面的枝干发射勾爪,钢索瞬间绷紧带着云志在空中荡过去,钩蛇也跟着云志的身影摆动,荡到钩蛇头顶时云志向下扔出两枚手雷,一枚碰到蛇的牙齿弹开,另一枚落入口中,钩蛇由于尾巴钉在树干上身子被拖住,刚好没咬到云志。 云志稳稳落在对面陈雨洁所在的枝干上,回头看到钩蛇的身子开始颤抖,是嘴里的手雷爆炸了,但一枚手雷的伤害还不够,钩蛇吃疼后再次抬起头冲向云志的位置,这次陈雨洁故技重施,钩蛇见一人影从空中荡过,身体的本能让它跟着咬过去,陈雨洁瞄准蛇嘴,准确的将两枚手雷全部扔进去。 钩蛇被体内的手雷炸得摔在树枝上抽搐,几次想抬起头但都以失败告终,没过多久便没了动静,张晨离的最近,几个跳跃来到蛇头附近查看,云志和陈雨洁也从上面下来。张晨举枪慢慢靠近,哪知钩蛇突然睁开眼睛,一道血红的毒液从嘴里喷出。张晨瞬间反应过来侧身躲开毒液,同时一手抬起枪瞄准蛇眼就是一顿输出,近距离的火力将蛇的一只眼睛打爆,这下钩蛇彻底疯狂,整个身子发力将钉在树干上的尾巴拔出,蛇头也向张晨撞过去,眼看避无可避,陈雨洁飞奔过去甩出鞭子缠住张晨的腰使力将其拉出,这才避免被蛇头撞到,而张晨在离开之前扔出几枚手雷,撞来的蛇头刚好被炸瞎另一只眼睛。 此时钩蛇彻底失明,由于蛇身上半截受到重创,蛇头无法动弹,便胡乱扭动三叉尾巴,无差别地攻击着四周。陈雨洁接住张晨后两人躲在一根粗壮的枝干下不敢出来。云志眼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贸然露头很可能被钩蛇的随机攻击打到,仔细观察找准一次空隙机会,云志立即冲出直奔蛇头而去。钩蛇正吐出蛇信感知周围,云志抽出匕首将蛇信钉在树上,蛇知道头附近有人,立即甩动尾巴劈来,但这正中云志下怀,在抽出匕首时云志就向侧面发射了勾爪,此时双脚发力向侧面跳下。钩蛇并不知道云志已经离开,蛇尾还带着劲风猛烈劈下,结果狠狠地插在蛇头上,而云志利用勾爪吊在半空中。一场大战落下帷幕,最后钩蛇被自己的弯钩插入头部而死,陈雨洁和张晨把云志拉上来,三人互相看了看露出了微笑。 三人将剩余的手雷收好,很快便追上其他人,陈教授看几人平安归来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云志让大家继续保持警戒,至少还有一条钩蛇藏在暗处。 七人由云志带队朝通道出发,陈雨洁和张晨佩戴夜视镜负责监视周围的动静。陈教授在路上悄悄对云志说:“钩蛇出现的时候我看了,是一条公蛇,这种蛇一般母蛇比公蛇的体型更大。” 云志听后点点头,他清楚陈教授之所以只告诉自己,一是让自己有个心理准备,二是怕在队伍中引起恐慌,现在只希望走出去前不要再碰上钩蛇。 一路上都比较顺利,七人很快便走到通道附近,云志将队伍叫停自己带上夜视镜摸向前方观察情况,被钩蛇咬开的口还在,周围环境看上去也很正常,难道母蛇不在树上?云志正要发信号告知安全,不知什么东西突然掉在脚边,伸手摸了一把是粘稠的液体,云志心里暗道不好,缓缓抬起头看向上方,夜视镜下,一颗硕大的蛇头正在吃着三珠树的珍珠果实,凭蛇头推断,可能比公蛇还大上一倍,但与公蛇不一样的是,这条蛇头上还顶着一个蛇冠。长出蛇冠的蛇一般年龄都比较大,蛇活千年为蛟,蛟过千年为龙,一般化龙的蛇才会生出冠,有一些吸收风水灵气的蛇甚至还能长出角。 云志深吸一口气稳了稳身形,此时看到后方发来了危险信号,陈雨洁也发现一截蛇身正在自己头顶,所有人都不敢乱动,生怕被发现。钩蛇自顾自地吃着果实,丝毫没有察觉身下有人,之后蛇又转身将头扎进一片茂密的树叶中,云志趁此机会立即向后打出前进信号,他蹲在原地仔细观察蛇的动向,让其他人先行通过,但王宇走过时一脚踩在蛇嘴掉下的黏液上打滑,整个身子重心偏移向下摔去,身后的胡爷眼急手快拉住王宇的背包,沈良也立刻帮忙,两人将其拉上枝干。这一折腾动静不小,云志头上出了一层冷汗,眼睛死死盯住刚蛇头钻进的地方,打出手势让其他人赶紧走。 见陈雨洁带着五人安全地爬到下根枝干上云志才松了口气,突然树叶一阵晃动,一颗血红色的蛇头张着大嘴向云志咬来。云志毫不犹豫转身跳开,同时从腰间摸出两颗手雷并拔出引信,甩手将手雷仍在自己刚才的位置上,钩蛇冲刺速度极快,一口咬在枝干上,这母蛇不仅体型更大,咬合力也比公蛇大出几倍,公蛇只能留下牙印的枝干母蛇却能咬到开裂,同时也将手雷咬入口中。 只见蛇头一颤,手雷在口中爆炸,但这母蛇似乎丝毫不受影响,身子用力一摆向云志横扫过来。云志连忙向后翻滚几周躲过这一击并喊道:“快跑,我来引开它。”说完便向蛇头连开数枪,伯莱塔手枪三发时威力极大,母蛇被打得向后退了退身子。一弹夹子弹打完,云志向下方枝干跳去,蛇也俯身跟上,不断地张嘴到处撕咬,但都被云志灵巧躲过,同时向其头部丢出手雷,但奈何伤不到母蛇分毫。 云志躲在一根枝干下面掏出炸药,此时也只能依靠炸药的威力来消灭母蛇了。母蛇无法找到攻击目标,便甩动尾巴清扫四周的枝干,又是一轮无差别攻击,云志头顶的枝干轻易被母蛇劈断。 没了掩护,云志直接暴露在母蛇的视线下,眼看那巨大的三叉弯钩就要劈下,突然侧面一片枪声,子弹全部打在蛇头上,是陈雨洁带着张晨、沈良、胡爷赶来支援。母蛇被密集的子弹打得连连后退,举起得尾巴也转向朝四人劈下,众人分开方向四下跳跃,母蛇一时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追击。云志瞅准机会一发勾爪射向蛇上方的枝干,双脚发力把自己荡起来,钢索带着他左右摆动,母蛇几次撕咬都落空,但云志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投掷炸药,母蛇的攻击突然停止,甩动尾巴劈向固定勾爪的枝干。 云志心想这蛇怎么这么聪敏,但此时他也没什么办法,随着枝干被劈碎,云志被甩出一条抛物线,而母蛇正咬向他即将掉落的方向,关键时刻陈雨洁的身影掠过,一把揽住云志的腰向其他方向荡去,云志也抓住机会拉动炸药引信,朝蛇头方向丢了出去。轰的一声,一阵热浪袭来,两人狠狠地撞在树上,云志一手拉着陈雨洁一手掏出匕首用力刺入枝干才没让两人掉下去。 炸药爆炸的地方引燃了三株树,钩蛇在一片火海中痛苦地扭动着身子,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云志透过火光看到蛇正立直身体用凶狠的眼神盯着自己,半边蛇头被炸得血肉模糊,宛如从地狱里复活的恶魔。 第二十七章 牺牲 火光的照耀下使整个空间一览无余,炸药虽然对蛇造成不小伤害,但也成功将其激怒。云志爬上枝干用同样凶狠的眼神回应,就这样一人一蛇怒目相视。云志给手枪换好弹夹对陈雨洁说:“炸药和手雷给我。” 陈雨洁正要说什么,但看到云志凶狠的眼神后又收了回去,将一捆炸药、八枚手雷全数交给云志并说:“我们想办法支援你。” 云志接过后放在腰间容易掏出的位置,抽出匕首握在手中,一手持枪一手持刀是云志最强的战斗形态。钩蛇也摆了摆头向后仰去,随后猛然向前冲刺,云志也不甘示弱,向前几个大跳正面迎敌。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钩蛇张开血盆大口,云志高高跳起举起匕首做出劈砍动作,如果此时画面可以静止,在别人眼里云志无异于自投罗网地往蛇嘴里跳。但就在双方快要接触的瞬间,云志一个华丽地转身向一侧偏移,与钩蛇擦肩而过,同时手中的匕首猛然刺向蛇受伤的侧脸,双脚上的猫爪紧紧抓住蛇的皮肤,另一手不断向蛇眼处开枪。钩蛇猛烈地摆头,云志不仅无法瞄准,还差点被晃下来,就这样云志贴在蛇脸上随蛇一起在树上穿梭。 钩蛇见无法甩下云志,便横着向树干撞去试图将其压死。云志发现蛇的意图后全身用力向上翻转,在撞到树干前翻身站在蛇头上,这下蛇的目的不仅没有达成,还把自己撞得有些晕,动作明显慢了很多。云志趁机向蛇的脑门处不断开枪,但鳞片太过坚硬,一弹夹子弹打完才打掉两片鳞。正当云志换好弹夹打算继续射击时,钩蛇猛然仰起头,亏得云志反应快,抬起匕首狠狠刺入伤口处,这才稳住身体没摔下去。 云志收起枪拿出炸药,试图将炸药固定在蛇头的伤口上,但钩蛇此时因匕首的刺入疼痛难忍,不断摆动头撞击着枝干。云志握匕首的手已经开始乏力,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被甩掉,目光搜索到一根结实的枝干后拔出匕首便跳了过去。钩蛇也感觉到云志的离开,立刻掉转蛇头找到其位置,甩动尾巴劈了过去。云志单膝跪地稳稳落在枝干上,再抬起头时三道弯钩犹如一张魔爪一样铺天盖地地劈来,云志不闪不避,只是缓缓站起身。 三道弯钩狠狠钉在枝干上,掀起的劲风将周围的树叶吹散,云志则毫发无伤地站在弯钩之间缝隙处,冷漠的眼神盯着钩蛇的眼睛。这钩蛇至少也活了二千多年,可能做梦都没想到能遇见不惧怕自己的生物,一时间居然忘了攻击。云志抓住蛇愣神的机会突然跳到蛇背上,利用脚上猫爪的抓地力沿着蛇身迅速跑到蛇头处,然后高高跳起,双手握紧匕首猛地刺向蛇头上的伤口。 此次突刺的力量有空中下落的加成,钩蛇被刺中后蛇头都向下坠了几分,但很快便稳住身形。云志知道这样无法使用炸药,只得拔出匕首先行撤退到枝干中,利用地形优势阻挡蛇的视线。钩蛇拔出尾巴,顺着云志逃跑的方向追去,但云志早已藏在一个树洞中。 陈雨洁集合其他三人也追了过来,只看到钩蛇在枝干上到处游走,四人立即隐蔽起来,等待云志出现时再进行支援。此时云志不断观察蛇的动向,等待其露出破绽,但钩蛇也极其谨慎,凡是太茂密的地方总会先用尾巴扫荡一翻。 云志等待多时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没办法了,只能自己创造机会。此时钩蛇正朝这边爬来,云志朝反方向扔出一枚手雷吸引蛇的注意,钩蛇的尾巴立即甩了过去,同时云志突然冲出瞄准蛇头连开数枪,子弹打完后又扔出一枚手雷,爆炸声响起,钩蛇赶紧侧头闭眼躲避。云志趁机摸到蛇腹下方,丢下两枚手雷试图攻击蛇七寸心脏的地方。蛇腹没有坚实的鳞片保护,防御力很低,钩蛇也感知到身下的异常,立即弓起身子形成一个几字,把爆炸产生的伤害降到最低,然后扭动身体将蛇尾劈来,云志见没有成功立即闪身躲避,再次藏进树洞中,碰巧陈雨洁等人也在附近,五人汇合后开始商量作战计划。 蛇的心脏由于有心囊包裹保护,可以在体内移动,想要准确找到其位置很难。钩蛇没有盲目寻找敌人的位置,依然是在小范内游荡监视。 钩蛇感到附近有些动静,转过头看到云志正站在一根枝干上盯着它,手里拿着胡爷的短剑,腰上别着两捆炸药。蛇也没贸然发起进攻,而是慢慢爬到云志面前,高高地抬起头看着这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云志脸上露出苦笑对蛇说:“单打独斗我不是你的对手,对不住了。” 话音刚落,四周枪声响起,暴雨般的子弹直击蛇头,钩蛇被打的吃疼仰天一声嘶吼,随后蛇尾横扫整片区域,又张开血盆大口向云志先前所在的位置喷出一道毒液。此时云志趁着其他人的掩护早已跑到蛇腹下方,抬手发射出勾爪,此次的目标不是枝干,而是蛇头。勾爪牢牢抓住蛇头下方的皮肤,云志沿着蛇腹一边向上跑,一边用短剑不断在蛇腹上割砍。钩蛇吃疼扭动身子想把云志甩下来,但勾爪及其牢固,钢索带着云志在蛇身上绕了几圈后刚好停在蛇背上,云志举起短剑又是一顿挥砍,胡爷的短剑连钢铁般的虎豹骑都能轻易刺穿,此时面对蛇鳞犹如砍瓜切菜一样,很快一大片鳞片被砍落,陈雨洁四人还躲在暗处不断射击。 钩蛇四面受敌一时不知所措,只得挥动尾巴到处乱扫,随后整个身子翻转背部狠狠砸在一根枝干上想压死云志。云志正在想办法安装炸药,感觉到蛇的动作后立即向一边跳去,同时给其他人打出手势改变作战计划,陈雨洁收到信息后和张晨冲出对准上方的枝干发射勾爪,随后从蛇下方荡过去,两人绕着蛇身转了两圈,将蛇捆在枝干上,同一时间胡爷和沈良也杀出,对准蛇头将子弹尽数打完后又扔出数颗手雷,钩蛇身子被捆无法躲避,只能硬抗手雷的伤害,云志也从侧面冲出,手中的炸药已经拔出引信,对准蛇头用力扔出。 钩蛇先前就见识过炸药的威力,纵使自己再皮糙肉厚,这么近的距离下也会被炸的稀碎,但奈何钢索极其牢固,短时间内无法脱身,钩蛇无奈只得将尾巴甩过来保护头部。爆炸声响起,火光四射,云志被气浪推出数米右肩撞在树上。硝烟散尽后,钩蛇的尾巴被炸碎,丧失了大部分战斗力,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钩蛇猛然挣脱钢索,整个身子都立了起来,表情狰狞地盯着云志,张开嘴一道红色的毒液喷涌而出。 此时云志的右肩被撞得脱臼,暂时无法动弹,眼看毒液直冲面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突然冲过来将云志撞到一边,是沈良。等云志再回过头时,只看到沈良的半个身子被毒液喷到,衣服瞬间被灼烧,皮肤泛出一片鲜血,痛苦的惨叫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中。 钩蛇见没有击中目标,再次张开嘴准备喷射毒液,但已然发怒的陈雨洁、张晨、胡爷哪能让它再伤害队友,冲出来不断向蛇射击,身上的手雷也尽数扔出,钩蛇被打得身形不稳,毒液也偏离了目标,见火力太强,钩蛇索性直接张开嘴朝云志那边咬下去。 陈雨洁大喊一声:“小心!” 此时云志已经努力爬到只剩半条命的沈良身边,看到其痛苦的样子眼里充满了辛酸和内疚,紧紧咬着的牙嘎嘎作响,嘴里说不出一句话。沈良看到蛇要冲过来,脸上露出笑容对云志说:“能和你一起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说完一把将云志推开,同时抢来其腰间的炸药拉动引信,站起来独自面对俯冲下来的钩蛇。此时巨大的蛇嘴近在咫尺,沈良抱着炸药用尽全身的力气助跑跳跃,一个龙焱特种兵的身影就此被蛇嘴吞没。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整个空间,云志离的很近,被气浪掀翻昏了过去,其他人就地找到掩护,没受到太大波及,钩蛇整个上半身都被炸碎彻底死亡。 许久后,云志感到右肩一阵剧痛传来,缓缓睁开眼看到陈雨洁正在为自己脱臼的肩膀复位,其他队友都瘫坐在周围,除了陈教授和王宇,每个人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沈良呢?”云志一把抓住陈雨洁的衣袖情绪激动地问。 陈雨洁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低下头,泛红的眼睛流出泪水。云志不顾身上的疼痛站起身,周围的树枝都被点燃,钩蛇的碎块到处都是,远处枝干上还挂着半截蛇身。 云志单膝下跪缅怀队友,沈良是为了救自己才牺牲的,和七年前的队友一样,云志多少次告诫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身边每一个人,但事与愿违,队友一个接一个牺牲,张悠然、沈良,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谁,此时云志能做的就是努力走完后面的路,保护好活着的伙伴。 陈雨洁将云志扶起,其他人也都走过来,几人默不作声地注释着那片战场,脑海中依然回想着英雄的身影,每个人都沉浸在丧失队友的悲痛中。 陈雨洁下令众人原地休息,待恢复体力后继续出发,胡爷帮几人处理着身上的伤口,张晨负责清点剩余装备,沈良不在了,很多装备需要王宇帮忙携带,此时王宇被沈良的事震撼到,再没有之前的怨言。 休息过后众人重振旗鼓向通道进发,在临近入口时机警的云志察觉到四周的异样,随即叫停队伍,陈雨洁也发现周围似乎有人在靠近,不明所以的陈教授正要问怎么了,一阵劲风从云志身后袭来,当云志反应过来转过头时,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经杀至眼前。 第二十八章 第一次交锋 六人队伍刚抵达通道入口处就遭到不明身份人员袭击,云志回过头时一把匕首已杀至眼前,伸手格挡的同时另一手抽出匕首反击,来人抬手抓住云志的手腕,两人力气相当,一时间僵持不下。云志看到来人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具,身上的装扮与之前照片中净世会的装扮一样,下墓三天多了,双方人马终于迎来了第一次交锋。 两人同时向后跳去,又同时向前冲刺,匕首不断碰撞发出锵锵的声音,陈雨洁和张晨早就拔出枪瞄准,但奈何云志和黑面具缠斗在一起,开枪可能会造成误伤。云志的实力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但现在两人你来我往打斗了十几回合仍不分胜负,黑面具越战越勇,每次挥刀都直击要害,反观云志这边,由于刚经历过与钩蛇的大战,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战斗中多少显得有点力不从心,逐渐落了下风。 陈雨洁看出不对劲,正打算上前助战,却不料旁边突然杀出两人,和先前来人一样带着黑面具,张晨立即出手抵挡,与陈雨洁相互配合对付两人。战场被分成两块,一边是云志和黑面具的单打独斗,一边是陈雨洁等四人的团战,胡爷则手持短剑护送陈教授和王宇到安全的地方。 黑面具发动全力冲刺,云志自知身体状况不允许打持久战,突然一个转身背对对手,在对方视野的死角处拔枪射击,同时甩手用匕首横刺过去,云志的这一招上下齐开很难躲避,但接下来的一幕却令他始料不及。只见黑面具突然停止冲刺,一个转身躲过子弹,头向后仰躲过匕首,顺势从腰间射出一把飞刀直击云志面门。 云志还在吃惊对手居然如此轻松就化解了自己的招式,像是提前知道自己会怎样出招一样,直到飞刀飞至眼前才反应过来,亏得云志的身体反应比大脑反应还快,瞬间转身躲过,再利用转身带来的加速度快速冲上去,两人再次缠斗到一起,和上次不一样的是云志使出的都是自己最擅长的杀招,但黑面具似乎很熟悉云志,见招拆招,每一次都能精准的预判并反击,云志似乎也从黑面具身上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陈雨洁那边也打得难解难分,此时一个拿着烟锅的人悄悄坐在一旁的枝干上看着几人的打斗,此人正是之前打开主墓室中密道的“师爷”。 胡爷安顿好陈教授立即返回,当看到战场旁抽烟的那个人时愣住了。“师兄?”胡爷不自觉地轻轻叫了一声。 原来“师爷”就是胡爷的师兄,当年胡爷的师傅座下有两名弟子,大弟子刘金盗墓天赋极高,将师傅的摸金手艺尽数学会,但因其桀骜不驯经常惹出麻烦被师傅逐出师门,从此自己凭借学来的摸金校尉手艺在江湖上集合一帮乌合之众到处盗墓,人称金爷。金爷无论是学识或手艺都在胡爷之上,多年来就没有他盗不了的斗,但几年前金爷突然从行内消失,人们都说他进了一个鬼斗死在了里面,现在看来是加入了净世会。 金爷回过头微笑地看着胡爷:“好久不见了,师弟。” 云志此时已经体力不支无法再战,黑面具抓住空隙一脚将其踢倒,原以为黑面具会趁胜追击杀掉云志,但意外的是他却收起匕首,还叫停了另外两人,三人一起回到金爷身边。 陈雨洁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顾不得思考那么多,赶紧跑过去扶起云志,和张晨一起退到胡爷这里,陈教授和王宇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停止了,也走了出来。 “胡爷,你认识他?”陈教授问道。 “认识,他就是我的师兄,金爷”。胡爷说话时握紧短剑,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刺金爷一剑。“你还真是堕落啊师兄,竟然和这样的邪门歪道组织混在一起。” 听到来人正是胡爷的师兄众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曾经的同门师兄弟如今却成了对立面的敌人,真是造化弄人。 金爷在树枝上磕了磕烟锅,不紧不慢地站起身,露出一副狡猾的笑容:“人各有志嘛,再说咱们的目的都一样,干嘛你就说我们是邪门歪道啊。” 陈教授一听不乐意了:“我们是奉国家之命考古,你们这是标准的违法盗墓,是要坐牢的。” 金爷一听笑的更加放肆,张开双臂挑衅地说道:“陈教授,那你来抓我呀,你抓得到么?云志、陈雨洁、张晨、王宇,还有师弟,损失不小啊,沈良和张悠然阵亡了?哈哈哈。” 陈雨洁皱起眉头,考古队的行动是严格保密的,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具体下墓人员,金爷是怎么知道的?从一开始陈雨洁就怀疑龙焱内部有净世会的内奸,现在更加确定此想法。张晨听到金爷说出阵亡队友的名字,瞬间情绪失控,拔出枪就要射击,对方三个黑面具也瞬间出枪对峙,好在陈雨洁及时拦下张晨,她很清楚此时火拼对己方很不利。 “陈队还是识大体啊,你们刚对付完两条蛇,已经没有和我们战斗的力气了,不过我们也不是小气人,不会为难你们的。”金爷整个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陈雨洁冷笑一声说:“说来说去你们的损失也不小啊,七人变四人,其他三人呢?” “说来也惭愧,两人死在虎豹骑手上,一人被蛇吃了。哦对了,你们应该收到我们留在棺材中的礼物了吧,那可是我们精心为你们准备的啊。”金爷露出狡诈阴险的笑容。 陈雨洁回想起那六人合力才制服的虎豹骑,不由的一身冷汗,若不是当时云志反应快,沈良恐怕早就交代在那了:“放心,礼尚往来,我们一定会还你们一份大礼的。”陈雨洁又发出质问:“你们是哪里来的情报?下墓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们是什么目的,我们就是什么目的,至于哪里来的情报嘛,这个先保密。”金爷把烟锅收起来又说:“世界的垃圾太多,该被净化了,只有我们净世会才能做到。怎么样?你们要不要加入?” 胡爷已经忍无可忍,飞身上去一剑劈向金爷,金爷手上不知什么时候也多出一把短剑,两剑相碰发出龙吟一般的声音,之后两人仅交手几个回合便分开。金爷把短剑收入袖中说:“功夫有所长进,你是不是忘了这短剑还是我从墓中带出来送给你的,现在怎么恩将仇报啊?” 胡爷没有说话,虽然心里很不服,但此时确实不适合战斗,到不如这次就互相放过。 云志至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其他人都对金爷是胡爷的师兄感到惊讶时,他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名能看穿自己招式的黑面具身上,不知为什么,云志总觉得那人身上的气息很熟悉,似乎在哪见过。 “行了,不和你们玩儿了,我们找到了另一条路,是要跟我们来?还是各走各的。”金爷用手指了指一旁的通道,看来三珠树上不仅一根枝干通到峭壁中。见考古队没人搭理自己,金爷冷笑一声招呼三人向另一边走去,期间还不忘回头嘲讽一下考古队:“我们之后再见分晓,你们可别提前死了啊。”说完一声大笑消失在黑暗中。 “简直是一群败类。陈队,我们刚就应该拼了,咱们也不怕他们。”张晨气的一拳打在树上。 陈雨洁拍了拍张晨的肩膀示意冷静一下,然后走到云志身边问:“你没事吧?怎么感觉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云志只是摇摇头说:“没事,之前太累,大意了。” 陈雨洁知道云志一定有什么隐瞒了自己,但此时也不必过多追问。刚经历了与蛇的大战,又和净世会打了个照面,此时的六人身心俱疲,但又担心金爷等人会杀个回马枪,只能强行打起精神向通道走去。 净世会的四人穿过树洞通道来到一处开敞空间,一名黑面具问:“金爷,刚才为什么不下杀手,云志已经被打倒了,其他人也坚持不了多久。” “不急,下面的路凶险,他们能为我们开路,另外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绝对的利益,说不定敌人还会变成友军呢。”金爷若有所思地继续说:“根据情报,可能还有一方人马也下了墓,我们现在还摸不清这些人的虚实,留着云志他们也是为了我们能当一次渔翁。” “不愧是金爷啊,想的果然周到,但你可别小瞧了云志,他可不会那么轻易被人利用。”和云志交手的黑面具突然发话,摘下面具后,脸上露出并排三条长长的疤痕。 “大哥果然好身手,连龙焱中最强的云志都被打得连连败退,再加上金爷的智谋,我们志在必得啊。”另一个黑面具趁机拍着几人的马屁。 “别傻了小兄弟,若不是云志对付两条蛇耗尽了体力还受了伤,又怎么可能轻易让我们走。”金爷说完看了看脸上有疤的男子。 “放心,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疤脸男子眼神中充满了杀意,似乎和云志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别冲动,要以大局为重。”金爷四下看了看说:“走吧,又是向下的台阶。” 另一边,三珠树上还燃着火苗,三名黑衣人借着火光看向挂在枝干上的半截蛇身,其中一人说:“我的妈呀,有这三珠树就够稀罕了,没想到这种蛇也真的存在。” “先祖的记载果然没错,百鬼引脉、三珠树、血棺、钩蛇,每一项都出现。但也只记载到这里,下面的路还是不太清楚。” “没关系,有云志和净世会的人打前战,我们只要适时收割就行。” “但愿吧,不过我还是担心那个云志,这次结束后一定要除掉他,否则日后必成大患。” 此时黑暗中走出一背刀男子,其他三人一见到此人立即站正身姿表示尊敬。背刀男看了看战场说:“云志果然厉害,以后交给我来对付,早就想和他切磋下了。”背刀男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我们终于又回来了,想当年先祖为这里服务了一辈子,最后因为发现了司马懿的秘密被斩尽杀绝,这次我要揭了司马老儿的老底,看看他到底藏了些什么。” 第二十九章 食物链 狭窄的树洞通道大约仅有一米多高,云志等六人艰难的在其中弯腰行进着,好在很快树洞连接到一处山洞中,空间也宽阔了不少。几次高强度的战斗让几人的身体无法持续前行,陈雨洁当即下令众人原地休息补给。云志自从和净世会的人见面后便心事重重,总觉得和他交手的黑面具是以前认识的人。王宇倒是突然变得懂事多了,站出来主动要求放风,并把自己的食物也拿出来,让其他人快速恢复体力。 两个多小时后,众人的身体状况明显有所好转,简单地沟通后几人沿着山洞再次进发。山洞路面向下,除了地面看得出有人工打磨痕迹外,两侧墙壁都是粗糙的山体。云志突然想起在三珠树上遇到母蛇时的场景:“陈教授,我看到母蛇在吃树的果实,你说血红色的蛇身会不会和果实有关?” “这个不太确定,《水经注》上也没有明确记载钩蛇的颜色,不过它以果实为食,树又以血来滋养,常年累月下来进化成红色也不是没可能。现在的问题是树要生存,那从哪里吸收这么多血液?”这个问题不光陈教授,其他人也想不通。 “可能有一条食物链。”一直沉默的胡爷突然开口说话了:“我听师傅以前讲过,他曾经下过一个墓,墓主人为了防盗饲养了一批嗜血的甲虫,但如果没有盗墓贼甲虫就得饿死,所以墓主针对生物的上下级食物关系,又饲养了许多下级生物,这样每一级不断繁殖不断被捕食,达到共同发展的目的,同时还能保护陵墓防止被盗。” “的确有这样的例子,但古人做成功的很少,毕竟时过境迁、世事难预啊。胡爷,金爷是不是很厉害?”陈教授一直很好奇金爷,但之前看到胡爷沉默不语,自己也不好意思提起。 “金爷的盗墓修为比我高很多,但最可怕的还是他的思维和手段,当年师父带我俩下墓,原本的目的只是为了训练我俩,但不巧遇到了另一伙盗墓贼,师父为了避免交锋直接带我们撤出去,但金爷早就沉迷在墓中的陪葬品上,他悄悄返回墓中,使出手段不仅让对方自相残杀,还除掉了剩余的活口,也是因为这件事师父才把他赶走的。”胡爷怎么也没想到这次下墓会遇到自己的师兄。 “当年情报处探听回净世会的消息,说有一位摸金校尉的传人,应该就是指金爷。”陈雨洁倒是知道金爷的实力,但更另她在意的是其他三人:“现在不光是金爷,净世会的其他人也不简单,尤其那个能和云志对拼的人。” 这也是云志担心的问题,净世会不光有独特的情报渠道,还集结到一众高手,这样的组织属实不好对付。 山洞的尽头是一处圆形的深坑,几人站在边上向下看,漆黑一片一眼望不到底,云志发现沿山壁有一条盘旋向下的阶梯,但宽度只够一个人通行,就在此时下面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云志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是大量的狙如在活动,陈雨洁快速拿出声呐枪准备驱散,但没过多久又安静了下来,众人不解,难道是净世会的人提前驱散了狙如? 站在这里也没法得知下面的情况,云志带队,率先踏上阶梯向下走。阶梯一边是山壁,另一边是断崖,而且修得十分粗糙,每一阶的高度也不一样,有的甚至有半人多高,偶尔还会出现中断的情况。对于特种兵这不算什么,但陈教授和王宇走起来就十分吃力,很多时候需要其他人帮助才可以通过。 阶梯一直盘旋向下,似乎没有尽头一样,几人走了好久还没有到底,张晨突然将队伍叫停说:“附近好像有什么声音,像是蛇在游走发出的摩擦声。”张晨的听力极佳,能听到常人听不到的细微声。 “难道还有蛇?你再仔细听下。”陈雨洁说着就将匕首握在手里准备随时战斗。 张晨闭上眼睛,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不太像是蛇,但是数量很多,不在下面,是从对面的墙里发出来的。” “对面?对面的墙那边应该是三株树的方向吧。”云志疑惑的将手电照向对面的墙体,这才发现墙上和之前耳室出来的甬道墙体一样,布满大小不一的孔洞:“这是狙如的通道,你听到的难道是狙如的声音?” 陈雨洁一看到这么多洞就头皮发麻,立即拿出声呐枪。张晨摇摇头说:“不是狙如,我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总之声音是从那些洞里传出来的。” “我们边走边看。”云志和张晨也拿出声呐枪,小心翼翼地继续向下行进。很快便盘旋下到满是孔洞的墙壁,此时每个人的心都悬着,生怕洞里突然钻出一堆狙如。云志让张晨趴在洞口再听听,而张晨却说刚听到的声音似乎停止了。 又走了一段也没发生什么异常,正当大家都放松警惕的时候,云志却闻到一股熟悉的血腥味:“张晨,快闻下洞口是不是有什么味道。” 张晨立即贴近洞口闻了闻并皱起眉头说:“血腥味,和三株树里流出的血味道一样。” 胡爷也说:“确实是这股味道,难道这些洞通向三株树?可我们在树周围的墙壁上没看到有这么多洞啊。” “不对。”云志看了看上方说:“我们又向下走了好久,早就超过了树的高度,这个位置应该是树根。”说到这里,云志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喊道:“后队变前队,快向后撤!” 虽然不知道云志的意图,但几人对他的判断毋庸置疑,立即沿阶梯向上爬,此时下面的黑暗中传来一阵狙如爬行的声音。 “快走。”云志一边催促众人一边看向下方,声音越来越近,好在几人刚走到有孔洞的墙壁,很快便退到对面的山壁上,接下来眼前的一幕让众人无不感到吃惊,只见狙如像潮水般沿着山壁爬上来,一只接一只地钻进山壁上的孔洞,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特别吸引它们,甚至都没发觉附近还站着活人。就这样持续了将近十几分钟,断崖下面再没有狙如出现,钻进孔洞的狙如也没有再出来。 “张晨快听听,洞里是不是又出现了你听到的那种摩擦声。” 张晨立即全神贯注地竖起耳朵:“没错,比上次听到的声音响很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猜这就胡爷所说的食物链,这些孔洞的另一边就是三珠树的根系,根散发出血腥味,通过孔洞传到这边,在下面的狙如本来就是以腐肉为食,闻到血腥味自然会认为是有食物上门而变得疯狂,之后顺着孔洞爬过去被树根捕获变成树的食物,张晨听到的摩擦声应该就是树根进食时发出的声音。”云志说完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向下前进。 陈教授点头表示赞同:“云志说的有道理,这样就解释了为什么二千年了三珠树依然能提供出新鲜的血液,狙如是鼠科动物,繁殖能力极强,只要有少量的食物就可以保证生存,而且那些未被树捕食的狙如死后也可以充当其它狙如的食物,这样下来就是再过两千年树也不会枯萎。” 陈雨洁倒吸一口凉气说道:“这样说的话,那树根岂不是有自己的意识,可以捕捉靠近的活体生命。” “深坑和三株树被山体隔开,再在上面挖上孔洞,这样就可以限制每次捕食的数量,要不然三珠树可能一次性就把狙如抓干净了。”云志此时眉头紧皱:“按此逻辑推理的话,那断崖的下面,岂不是狙如的老巢?就算不是老巢,那也一定是狙如的必经之地。” 想到这里,云志带起夜视镜观察下面情况,同时安顿其他人将声呐枪都拿在手里,几人沿着山壁又向下走了两圈,再次走到一片孔洞处,突然陈教授一声惨叫,一只脚被树根缠住使劲往孔洞中拖拽,身后的胡爷眼疾手快甩出短剑将树根砍断,一股血液喷涌而出,陈教授用力过度差点摔下阶梯。 此时树根也察觉到这边有生命在活动,许多孔洞中都伸出了根须,沿着山壁搜寻猎物。众人将声呐枪换成匕首,不断砍杀着附近的根须,但阶梯太过狭窄,几人的动作受到限制。树根喷洒出的鲜血再次吸引了狙如,一片嘈杂声从下面传来。 这时往回退也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云志发现前方山壁上有一个一人多高的孔洞,虽然不知道通向哪,但在这危急时刻也没的可选,立刻招呼后面的人进去,云志站在洞口处不断挥砍着树根,待所有人都进去后狙如也刚好爬上来。接下来就是树根不断地捕食,发现危机的狙如只要看到孔洞就往里钻,殊不知洞都通向树的根部,有些狙如向云志所在洞爬去,但陈雨洁早就打开声呐枪,凡接近洞口的狙如都会被扰乱方向。 狙如虽然被阻止了,但树根还会爬进来,几人边打边退,最里面的胡爷突然摔倒,一根树根缠住其腰拉往山洞深处,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胡爷已经不见了踪影,没办法只能跟着向里跑,张晨冲在最前面,不断地呼喊着胡爷的名字。众人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名队友,就算洞的另一边是刀山火海,也要义无反顾地冲进去救人。 胡爷此时虽然还被拉向深处,但情绪已然冷静下来,袖中短剑出鞘,寒光闪动之余树根被砍断,而此时山洞的方向急速向下,胡爷稳不住身形继续向下滚去,张晨一个扑跃拉住胡爷的脚,后面的陈教授拉住张晨,再往后一个拉一个,最后云志一手拉住陈雨洁一手向上发射勾爪,但六人的重量再加上下坠的力度太大,钢索很快便滑到底。 此时山洞已经到了尽头,下面是一片空旷的黑暗,六人刚从洞口滚出去钢索就瞬间绷紧,这下大家都被吊在半空中,云志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即便感觉身体快要被撕成两半也不敢松手,但勾爪抓住的岩石无法承受巨大的拉力而破裂,六人直直地向下摔去。 第三十章 万骨坑 六人直线下落,周围一片漆黑无法分辨下面有多高,只能默默祈祷不要摔得太严重。好在几人很快便落在类似于一堆“秸秆”里,身体被“秸秆”淹没,由于受到的缓冲较大,除了擦伤并没有受到什么其它致命的伤害。云志一直拉着陈雨洁的手,又在附近找到其他人,六人再次拉在一起,防止有落单的人被树根拽走。周围不断传来狙如的惨叫声,最开始只有张晨能听到的摩擦声此时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云志双脚不断寻找落脚点,好在“秸秆”比较坚固,云志才得以踩着钻出“秸秆堆”。其他人也陆续冒出头来,挣扎着向上爬,云志打开手电观察周围,这才看清周围所谓的“秸秆”其实是大量的白骨,六人掉在了骨头堆里。此时云志发现沿着不远处的岩壁下有一条通道,几人互相拉扯着向通道走去。骨头堆也不知道有多深,张晨一脚踩空瞬间就不见人影,好在胡爷拉着他,这才不至于继续往下陷。 六人摸爬打滚的来到通道边上,云志一手扶着通道一手把每个人都拉上去,死里逃生的几人一上去就大口喘着气,似乎完全忘了周围的危险,只有云志站在通道边上望着不断有惨叫声传来的黑暗。云志向张晨要来一把照明枪,一发照明弹射向远方,顿时整个空间被照亮,而眼前的恐怖景象,足以令每个人终生难忘。 六人现在所处的圆形空间在三珠树的正下方,只见主树干从顶一直延伸到底,不同的是树干上半部分叉出来的树枝再没有黑色的树叶和珍珠果实,而是一条条如八爪鱼一样柔软的触手,触手头部长着一张大嘴。树干下半部果然如云志所说的一样是根部,无数的根须在空中挥舞着,有些长的根须一直深入到山壁的孔洞中,每次回来都会卷着一只狙如,短的根须在场地里到处搜索,抓回那些漏网试图逃跑的狙如,然后将猎物直接送到上部触手的嘴里,一阵消化后再由触手将骨头吐出来。而整个场地的下部是一个被无数白骨堆满的巨大坑洞,放眼望去全是狙如的骸骨,四周山壁下修出一圈平台,六人此时正站在这圈平台上。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片刻后才回过神,胡爷看着这一坑白骨不由得生出一身冷汗:“我以前见过陵墓中的殉葬坑就够震撼了,这个简直称得上是万骨坑,难道我们刚就是从这坑里爬上来的?” 陈教授对眼前的景象有点反胃,独自转过头坐在地上说:“可不是嘛,这么大的一个坑居然能被骨头填满,这得吃掉多少狙如啊。” 王宇早就扶着墙壁吐了起来,见过大世面的张晨这次也控制不住自己,和王宇站在一排捂着肚子说:“这他娘的到底植物还是动物啊,怎么结着果实还长着嘴?” 陈雨洁一脸鄙视地看着张晨:“你进龙焱多少年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就这还快吐上了?感到庆幸吧,你看到那些在骨坑里搜寻猎物的根须了么?我们刚才掉下来的地方狙如不多,也没多少根须过来,要不然我们也成树的养分了。” 其他人听完后背一阵发凉,若是在无法施展身手的骨头堆里被缠住了,那只有死路一条。 “雨洁,你看那边。”云志指着一个方向说。 陈雨洁望过去,只见坑里有几只狙如挤在一起一动不动,似乎是被如此恐怖的猎食者吓坏了,旁边的根须四下蠕动,却唯独不去触碰这些狙如,而周围那些妄图逃跑的狙如无一幸免的被抓回。“你的意思是,这些根须只会攻击活动的生物?” “树根怎么都是植物,没有作为一个捕食者该有的视觉、听觉和嗅觉,它们应该是通过感知周围空气流动和直接碰触来确定猎物的位置。”云志说的也不无道理,刚有一根根须刚好触碰到那群抱团的狙如,出于动物的本能狙如开始四下逃散,结果毫无意外的都被抓了回去。 “我觉得云队说的对。”这次说话的居然是王宇:“我一开始就觉得修建这一圈平台有蹊跷,你们说这么危险的地方谁会在这里走,又不是要欣赏这棵树进食,所以合理的解释就是有一种方法可以避免树的捕捉,从而让人安全地走在周围。” “嘿,你小子这次反应够快啊,现在不吐了?还欣赏树进食,要不要把你扔下去给我们欣赏一下?”张晨说完又呕了几次,王宇此时脸色一片铁青,扶着墙壁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张晨你别打趣了,王宇说的不错,这圈平台修在这里的确有蹊跷,而且有路就一定有出口,我们得去找找。”陈雨洁上前拍了拍王宇的肩。 云志点点头:“一起行动,就算遇到危险也能互相照应。” 这时照明弹逐渐熄灭,树根的捕食也接近尾声。六人在原地做好标记后打开手电沿着平台慢步向前,看上去就像宇航员在太空的行走姿势,甚至都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免得被树根察觉到。没过多久整个空间都安静了下来,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来没发生过一样,树根全部趴在地上,完全看不出这些植物有抓人的本事。 几人大约走到平台半圈的地方终于在山壁上有所发现,是一些壁画,陈教授立刻让王宇拿出摄像机记录。壁画的开始是一名穿着汉代斗篷的人,轻盈的身姿看上去像神仙腾云驾雾般飘在空中,身后跟着四名虎豹骑,五人在一个山洞中行进。 “是司马懿,最前面的这个人就是司马懿。记载中说他‘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然有神仙之概’。你们看这雕刻,每一点都和记载一样。后面跟随的这四名虎豹骑,更能说明司马懿才是这支三国时期最强战力的指挥者。”此时陈教授难以掩盖自己内心的喜悦,激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再往下看,司马懿站在一棵巨树下面,树上四名虎豹骑正在和一条巨蛇战斗,看那树的大小应该就是上面的三珠树,但不一样的是树上没有一颗珍珠果实,树叶也显得有些枯萎,巨蛇身后露出三叉尾巴,是钩蛇。后面一名虎豹骑被树枝刺穿胸口挂在树上,看上去已经死了,而钩蛇也被切成了几段。再往后的壁画正是考古队现在所在的场地,长着嘴的触手,四下搜寻猎物的根须,但周围没有任何可以捕捉的活体生物,坑中也只有少量的尸骨,司马懿带着四名虎豹骑跪在树下似乎在祭拜着什么。 “不对吧,上一幅画中不是有一名虎豹骑死了么?到这里怎么又成四名了。”陈雨洁纳闷道。 陈教授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不死的?那就是说司马懿在发现三珠树前就已经找到了能制作出不死虎豹骑的方法了。那他还需要三珠树干什么?” “看这里。”云志招呼众人过来,只见下一副壁画中司马懿带着无数工人进行着土木建设工程,规模之大如同宫殿一般,四周的看守都是虎豹骑。再往后工程已经竣工,而工人们都被赶到树根周围,根须四下伸出将工人全部送入口中,司马懿和虎豹骑站在周围的平台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之后三珠树上又重新结出了珍珠果实。 “司马懿是在用那些工人喂养这棵树,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有那个如宫殿般的工程建在哪?又是给谁建的?”陈教授接到的任务原本只是寻找制作虎豹骑的方法,但现在出现的问题越来越多,之间有什么关系谁都搞不清。 “宫殿在这里。”胡爷指着下一幅壁画说道。 这是最后一幅壁画,比前几幅要高出很多,共分为三层,最上层画的是三株树,树上盘旋着两条钩蛇,树干通过岩层进入中层空间,触手和根须犹如群魔乱舞一样飘荡在空中,万骨坑中已经堆了不少尸骨,众人原本以为这里就是三株树的树根,但万万没想到下层还有第三个空间,前几幅壁画中记载的宫殿就坐落在这一层的最下面,树干从中层一直延伸到下层宫殿的顶部。 “我们要去的地方应该就在这里,我们脚下,这座宫殿才是真正安葬司马懿的陵墓。”陈教授两眼放着光,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陵墓的所在了。 陈雨洁仔细端详着壁画问:“但是要从哪儿下去呢?一路过来也没看到有出口。” “一定有路,不然司马懿也不会这么来去自如,还有半圈平台没走完,我们继续走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壁画或线索。”云志说完便带领六人继续沿着山壁前行。许久后几人走回原点,一路上都没有遭遇危险,但也没有发现其它壁画和出口。 云志抬头看了看上面说:“倒是还有一条路可以下去,就是通向狙如老巢的断崖。” 陈雨洁摇摇头说:“不太现实吧,先不说外面能不能到第三层,就我们滚下来的那条通道恐怕也很难再爬上去,而且我也不敢保证声呐枪能不能驱散如此大量的狙如。” 陈教授一想到还要顺着洞爬回去就犯了难:“你们有没有想过,周围的孔洞都刚好够狙如的大小,那我们掉下来的那个洞那么大,是供什么通行的?还有我觉得我们应该再仔细的搜寻下,三珠树上不也有隐秘的树洞通道么。” 听到陈教授说的云志才反应过来,当时情况危急,只要看到能逃生的通道就让大家钻了进去,根本没考虑那么多,现在想想掉下来的那个洞的确很奇怪。 “那个洞会不会就是司马懿他们的通道?”张晨疑问道。 云志此时受到陈教授启发,又联想到第一层的树洞:“应该不会,他们要把如此多的工人送进来,怎么会修一条那么难走的路呢。另外在第一层我们能进入树洞是因为钩蛇碰巧咬开了一个口子,如果不是这样那我们又应该从哪里进去呢?会不会在树干中还藏有一条通道连通着上中下三层呢?” 第三十一章 石桥 云志猜测当年司马懿想要在上中下三层中实现无障碍通行,那一定会修一条极其隐秘又没有危险的通道,若这条通道不在山体中的话,那就只可能藏在树干中了。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他们就要想办法进入树干内部,这也意味着他们要穿越万骨坑并且面对无数的根须和触手。 “你是说在树干中可能有一条通道?”陈教授惊讶道。 “这也不是不可能,首先树干的直径足够大,里面修出一条通道来绰绰有余。另外如同云志所说,上一层中如果钩蛇不咬开枝干的话,那我们就必须在树上找到另一个可以通到树洞中的入口,而且司马懿要修建如此庞大的工程,那直上直下的树干就是最佳的运输材料线路,虽然有点难以接受,但可能这就是事实。”陈雨洁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无奈。 “我也赞同,净世会的人不也找到另一条路么,也许他们走的就是树干里。”胡爷叹了口气继续说:“但现在要怎么过去呢,就算能穿过万骨坑,我们又要怎样避开根须和触手,而且树干上的入口也不知道在哪。” 正当六人站在万骨坑旁一筹莫展之际,一股血腥味再次传入每个人的鼻孔。“这味道,难道树又要进食?”张晨惊恐地看着黑暗中的树根。 王宇一听到进食傻住了,上一幅画面又在脑中回演了一遍:“半天的时间,这已经是我们遇到的第四次了吧,这树这么能吃?有多少狙如够它这样吃啊。” “可能是我们在上一层破坏的太严重,树要吸收大量营养来修复吧,我们得藏起来。”云志说完就立即开始在周围寻找能掩护的地方,到时候大量的狙如在里面乱窜,难保哪只不会跑到几人身边。 但周围都是光秃秃的岩壁,连个缝隙都没有,更别说能做掩护了。无奈下几人只好用陈雨洁的鞭子互相捆起来连成一串,抱起团来将陈教授和王宇围在中间,又将所有手电打开照向树根,随时观察情况。 没过多久枝干上的根须开始蠢蠢欲动,岩壁上的孔洞不断有狙如掉落,落地后便开始疯一般地寻找食物,但哪知道它们才是食物,猎食者已经将根须四下伸出,狙如慌忙逃散,但封闭的空间里哪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有些狙如见势头不对连忙转头后退,但又被后面的狙如挤了回来,有的向骨堆深处钻去,但也逃不过根须的捕捉,整个树根如同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魔一般疯狂地捕食着周围一切活动的生命。 突然几人头顶有一个巨大的身影掠过,开始以为是根须伸到了这边,但眼尖的陈雨洁发现不对,随即将手电光跟着照过去,我的天!居然是一只比人还高出半头的狙如,这下几人都傻眼了,一直以来见过的最大狙如也不过脸盆大小,现在突然冒出这么大一只,真是捅了狙如窝了。 王宇突然一拍手大声说道:“我明白了,我们掉下来的那条通道就是给这个大狙如准备的。” 张晨一副看傻帽的表情看着王宇说:“你兴奋个什么,没看到它正盯着你看么?” 这只巨大的狙如被血腥味吸引进来,刚好落在几人身旁,看到有体型比自己小的活物自然不会放过。六人还在那里感叹狙如的体型,完全没想到这狙如如同饿死鬼一样突然不要命地扑了过来,胡爷离的最近,立即转身抽出短剑一个跳跃打算从狙如上方刺下,但他忘记六人现在被鞭子捆在了一起,不仅没有跳起来,还把其他五人都带着摔倒,眼看狙如就杀至眼前,突然一根根须从骨堆中伸出,狙如没有防备,被缠住腰瞬间拉向坑内。 六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又有几根根须向他们袭来,刚狙如的动作太大,树根察觉到了这边有猎物存在。陈雨洁见状立即松开鞭子,云志、胡爷、张晨马上进入战斗状态,锋利的匕首和短剑手起刀落,几节断根掉在脚下。此时令人意外的一幕发生,刚被卷走的巨型狙如在坑内愤力撕咬着根须,很快便咬断脱身,周围的根须察觉到都向狙如缠过来,而狙如利用自己体型大速度快的优势在坑中到处奔跑,撞得骨头满天乱飞,即便被根须缠住,也会凭着巨大的力量将其扯断。突然狙如停下动作,血红的双眼盯着几人,随后直接冲了过来,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好几根根须。 六人此时心里大概问候了狙如的全家,自己过来就算了,还把根须也引过来。“你们对付树,这大老鼠交给我。”胡爷说完抬手扔出一把飞刀,直接插在狙如肩上,疼的狙如突然跳起扑来,胡爷向侧面一个翻滚狙如扑空撞在岩壁上。 随后胡爷立马起身一刻都没有犹豫,飞身冲上去跳起,举起短剑由上而下刺在狙如背上,随后双脚蹬在其身上发力向后跳去,稳稳地落在地上。 一起过来的根须此时也向几人和狙如发起了进攻,由于狙如被胡爷刺的吃疼发起疯来,根须的力量无法将其拖走,而云志等人不断挥动匕首,根须一时也无法近身。发疯的狙如再次冲了过来,在快接近胡爷的时候一跃而起,胡爷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灵巧侧身躲避,顺势用短剑在狙如身上划下一道深深的伤口,随后转身又扔出一把飞刀,刺在狙如的屁股上,胡爷乘胜追击,猛然跑上前去一剑砍下狙如的后腿。巨型狙如此时彻底失去战斗能力,被几根根须拖入坑内再也没了动静。 几人刚缓一口气,头顶传来一阵叽叽的叫声,抬头一看,又是一只大狙如翻滚下来,重重地摔在一旁,这东西还没完没了了,好在原本打算攻击云志等人的根须发现边上有更大的动静,转向将狙如缠住拖进坑内。和上一只一样,狙如使出全身力气挣脱后在骨堆中乱跑,接着又是一只摔下来,两只狙如像打了鸡血一样胡乱冲撞,眼见这里不宜久留,六人立即沿山壁跑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临走时陈雨洁似乎发现了什么,逃跑的过程中还不忘回头多看几眼。 好在大狙如闹出的动静够大,根须都被它们吸引过去,六人才得以平安脱身,找到一个可以略微掩护身形的地方抱团蹲下等待三珠树进食结束,在此期间又有几只大狙如被吸引进来,在坑内搅了个天翻地覆。大约过了几十分钟,周围开始慢慢安静下来,几人仍不敢轻举妄动,等彻底没了动静才缓缓站起身。 张晨蹲的太久起来扭了扭腰说:“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三珠树进食的时间无法把握,再这么来几次我们可受不了。”开始只是根须,现在又加上大狙如进来捣乱,危险系数翻了不止一倍。 “我们回去刚战斗的地方,我好像看到一条路。”陈雨洁这话一出众人眼前都是一亮,随即伸展下身体便往回走。 到了地方陈雨洁让每个人都打开手电照向坑内,大狙如反抗过于激烈,通道上都是散落的骨头,坑里也是被搅的东一堆西一堆,有些地方甚至都可以看到最底层的岩石,而就在这凌乱的骨头堆中,露出一截通向树根的石桥,桥面大约低出平台水平面一米左右,这更加肯定树干中一定有一条路。 众人站在平台边上,发现石桥是通过几级台阶与平台相连接,桥身大约有两米宽,整个由岩石堆成,缝隙中用类似于现代混凝土的材料填充,张晨率先下去,在桥上用力跳了跳,经历了二千多年桥身依然坚固无比,没有丝毫晃动。 虽然找到了桥,但大部分桥面都埋在骨头下面,几人随即决定只要清理出一条宽度够一人行走的路就可以,但在不惊动根须的情况下这也是个难题,而且越往后清理越危险。 “我们轮流去清理吧,人多了难免会惊动根须。”云志这也是无奈之举,想要安全,就得多花些时间。 其他人也没有意见,陈教授和王宇没经过特训,被排除在清理工作之外,胡爷常年寻墓,这种轻手轻脚的功夫自然不在话下。就这样四人开始轮番上阵清理桥面,但进度过于缓慢,两个小时过去了最多也只清理出五分之一的长度。 突然又是一股熟悉血腥味传来,云志立刻叫停了正在清理桥面的张晨,转头对陈雨洁说:“我们赌一把吧,这样清理太慢,试试这次能不能趁乱打开一条路。” “你打算怎么做?”陈雨洁问道。 云志皱起眉头说:“没有太明确的计划,随机应变吧。你和胡爷保护陈教授和王宇,我和张晨趁根须抓狙如的空当尽量多清理一些。我们还有炸药么?” 张晨从包里拿出来炸药递给云志:“只剩这一捆了。” “好吧,应急用。”云志接过炸药捆在腰上。 陈雨洁将其他人带到之前藏身的地方,此时已经有零星的狙如掉下来,见根须开始行动,张晨将自己的三棱刀给云志一把,两人又拿出各自的匕首趁乱开始清理工作。很快狙如多了起来,根须的动作越来越大,两人加快进度,也不管会不会吸引来,好在大部分根须都冲着狙如去了,偶尔过来的也被轻易斩断。 也许是因为三珠树短时间内多次进食,这次狙如的数量明显不如之前多,根须抓不到太多猎物就开始转向攻击云志和张晨,此时两人已经顾不上清理桥面,更多的将注意力放在根须上。陈雨洁在远处看到两人的处境开始变得危险,安顿胡爷保护好其他人,自己孤身前往战场帮忙。 有了陈雨洁的帮助,二人又能边战边清理桥面,但闹出的动静也吸引来更多的根须。就在这时,陈雨洁感觉到后方似乎有什么大动静,转过头一看是一只大狙如掉进坑中,身上被好几根根须缠住,狙如愤力在骨堆中挣扎,但由于没有落脚点只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陈雨洁见此情形,卸下身上的其他武器,只留下鞭子和两把匕首对云志说:“帮我拿着枪,我有办法了。” 云志接过枪看了看远处的大狙如,似乎已经猜到陈雨洁要做什么:“你确定?” 陈雨洁嘴角微微一笑说:“你不是要赌么?我就来赌把大的。” 第三十二章 树中的通道 一只大狙如被根须缠住在骨坑中胡乱挣扎,陈雨洁看到后心生一计,随即让云志和张晨在原地继续清理,自己则抽出鞭子直直的朝狙如冲了过去,张晨想要上前阻止,却被云志拦下:“相信她,她有办法的。” 只见陈雨洁将鞭子的一头紧紧缠在自己腰上,用力甩出另一头,鞭子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准准地缠在狙如脖子上,陈雨洁顺势双脚发力向前跳出,强大的拉力瞬间将鞭子绷直,把她向狙如方向拉飞过去。陈雨洁在空中双手抽出匕首砍断即将伸过来的根须,随后稳稳骑在狙如的背上。 狙如感觉到背上的异样,更加疯狂地扭动身子,试图将背上的异物甩下去。陈雨洁双腿夹紧狙如身子,挥动匕首砍断缠住狙如的根须,双手发力将匕首狠狠扎进狙如两侧脸颊。只听狙如一声惨叫,彻底狂躁起来,到处狂奔。陈雨洁握紧匕首死死趴在背上,双手不断用力扭动匕首,此时的狙如就像一匹套上缰绳的野马,只能任凭背上的陈雨洁指挥控制方向。 陈雨洁使劲转动匕首让狙如的头转向石桥方向,一直以来狙如都没有太稳当的落脚点,当看到石桥后毫不犹豫地奔了上去。云志早就猜到了陈雨洁的计划,便用自己的身体充当诱饵吸引狙如,此时狙如疼痛难忍,本来就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一落地看到云志便冲了过去。陈雨洁大喊:“快闪开。”随后双手再次发力将匕首全部没入狙如脸颊内。 狙如只感到钻心的疼痛传来,用尽全身力量不管不顾的向云志冲去,在快接触的时候云志和张晨跳向旁边躲避。狙如一头扎进骨堆中失去了视野,只能直直地向前冲,高大的体型如同一辆坦克一样,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桥面上的骨头被撞得四下乱飞,很快半截桥都被清理干净。陈雨洁还在用力转动匕首刺激狙如,疼痛使其不断地向前狂奔,周围的根须受到吸引纷纷伸了过来,陈雨洁双手无法防御,全靠狙如的快速奔跑来躲避,云志和张晨也赶紧跑上去,但始终追不上发狂的狙如,只能拿出手枪远程帮陈雨洁解围。 陈雨洁离树干越来越近,根须也越来越多,此时狙如奔跑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陈雨洁知道狙如快不行,拔出匕首向后跳去,顺势将鞭子也收了回来,云志见状立即和张晨一路狂奔去解救陈雨洁。没过多久狙如就倒地不起被根须抓走,而陈雨洁此时成了最大的目标,无数根须从四面八方伸了过来。 “鞭子。”云志的声音传来,陈雨洁转身向后方甩出鞭子,云志抓住后和张晨同时用力,赶在根须缠住陈雨洁前将其拉出。 三人汇合后云志让其他两人掩护,自己则掏出炸药准备给树干开个口子,顺便还能炸掉一部分根须,但由于离树干太近,根须多到三人根本应付不来,云志正要拉开引信,不料一条手臂被根须缠住拉往空中,陈雨洁立即跳起想拉住云志,但还没等接触到就也被缠住,好在张晨及时出手砍断根须陈雨洁才逃过一劫。 此时云志被拉着在空中甩来甩去,单手根本无法拉动引信,眼看就要往触手的嘴中送,无奈之下找准机会将炸药向树干方向抛出并大喊:“张晨,炸药。” 张晨抬头看到炸药还没拉开引信,立即明白云志的意思:“陈队,掩护我。” 陈雨洁左右开弓,尽最大努力阻止根须靠近,张晨单膝跪地掏出手枪瞄准空中,在炸药即将飞到树干处时连开数枪,炸药被子弹击中立即引爆,滚烫的热浪瞬间向四周散开。云志扔掉炸药后拔出匕首砍断枝干,在热量袭来前掉入骨堆中,陈雨洁和张晨也立即跳入坑内躲避。 热浪所过之处的根须都被引燃,上方的触手也被烧断许多,空间顿时一片明亮,空气的温度逐渐升高,此时狙如已经不再进来,树干上的其他根须和触手似乎因为温度升高的关系变得萎靡不振。陈教授在远处看到三人这窒息的操作早就把心提到嗓子眼里了,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胡爷观察了下四周,发现危险已经解除便带着两人踏上石桥寻找队友。 整座桥面上的骨头几乎被大狙如冲撞干净,离树干近的地方也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吹散。胡爷一边四下寻找一边喊着云志等人的名字,张晨突然从骨头堆子里冒出头,然后一手又把陈雨洁拉出来,另一边的云志也慢慢地爬出来,由于离石桥太远,陈雨洁上桥后把鞭子甩过去才将云志拉上来,看到三人平安无事陈教授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云志上来后喘着粗气对张晨说:“好枪法,要不然我这会儿估计被消化了。” 张晨听后立即站成立正姿势敬出军礼,对云志的赞扬表示感谢,同时也对云志的勇气和魄力表示敬佩,云志也用同样的方式回了礼。 胡爷更是佩服几人的勇气和身手:“你们龙焱的人,简直就是一群疯子。” “我们要是正常人,才不会跟你们这群整天和古尸打交道的人下来呢。”张晨笑着回应着胡爷,又转身骄傲的对王宇说:“怎么样小王宇,看见哥打中炸药的那一枪么?稳、准、狠,佩服吧,没事儿的时候学着点,省的总躲在后面。” 王宇本来挺高兴的,听到张晨又调侃自己瞬间拉下脸来说:“太黑了我没看清,不过那么准的枪法一定是陈队开的。” “你这明显是嫉妒,等完成任务出去了,来部队里哥教教你射击和刀法。”张晨说完还过去拍了拍王宇的肩膀。 王宇狠狠地瞪了张晨一眼说:“谁稀罕让你教,要学我也是跟着云队陈队学。”王宇虽然嘴硬,但也打心眼里佩服张晨,在那种危机环境下还能冷静下来击中移动的炸药,恐怕没几个人能做到。 “别说了,我们快过去看看树干中有没有路。”陈雨洁向树干走去。 爆炸的威力虽大,但树干过于粗壮,并没有出现开口,只是被炸掉一大块儿树皮,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几人沿石桥来到树干旁,之后桥面转向沿树干盘旋向下,但下面都被淹没在骨头中也无法判断到底有什么。周围的根须已经被烧死,看着树干的伤口,陈教授让张晨试着听下内部的声音,其他人到下面清理台阶上的骨头。 张晨把耳朵贴在树干上,用短棍不断敲击,随后仔细听了听面露喜色的对其他人说:“树干是空的,而且里面的空间很大。” 这句话让下面清理骨头的人瞬间兴奋起来,卯足了劲儿将骨头推到一边。台阶一直沿着树干旋转到另一面,最前面的胡爷大喊:“找到门了。” 只见树身上露出门的一角,几人又加了把劲,整个门出现在视线中。这是一道宽和高大约都是两米的双扇木门,应该是就地取材用树干上的木头制成,门上雕刻着两只栩栩如生的老虎。陈教授来到门前仔细查看起来,门板很是厚重,虽然没看到什么锁或者机关,但仅凭人力也不太好打开。 张晨和胡爷正要上前试着往开推门时,云志突然冲上去一把拉住两人的衣领向后仰去,一股劲风刮过,一条粗壮的触手张着大嘴撞在了木门上。几人呆住了,所有人都沉浸在发现木门的喜悦中,并没有注意到萎靡的触手已经开始活跃起来,若不是云志反应快,张晨和胡爷现在可能已经被吞了。 回过头再看木门,受到触手的撞击后门缝已经半掩半合,一旁的触手再次袭来,几人举枪击退,但周围更多根须和触手开始动作,陈雨洁摸出一枚微型手雷塞进门缝中,一声爆炸后木门被彻底炸开,几人赶紧一股脑钻进去,随后又合力将木门推回原位,抵挡触手的进攻。 云志打开手电观察四周,树干内部的空间很大,几人正站在一处几平米的平台上,面前是一条自上而下的盘旋楼梯,外面的触手和根须不断撞击着木门,没过多久,可能是因为感觉不到周围有活物存在就消停了下来。 “太好了,通道果然藏在树干中,只要一直往下走就可以直接进入司马懿修建的陵墓了。”陈教授说完又抬头看了看上面:“真是巧妙的通道,连接着三个空间,完美地避开了所有的危险。” 陈雨洁向下扔出一根荧光棒,但奇怪的是通道好像并不深,荧光棒很快便落了地:“难道这么快就到了第三层?” “不会这么浅吧,看壁画上第三层的高度并不比前两层矮啊。”胡爷也觉得奇怪,又拿出一根荧光棒甩了甩扔下去。 两根荧光棒落在了同一地方,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有点奇怪,陈雨洁让其他人在原地等候,自己先下去探探路,云志不太放心,让陈雨洁把鞭子缠在腰上,自己抓住另一头,万一有情况还能及时把她拉上来。 陈雨洁顺着楼梯走下去,确实没走多深就到了荧光棒的地方,这时她才看清通道的确到了头,脚下是实心的树干,侧面则开了一个大约三米多高的口子与岩层内部的山洞连接起来。 陈雨洁拿起荧光棒向上打出安全信号,云志率先行动,几个跳跃就到了底,其他人则顺着楼梯走下来。 “通道转向了?陈教授,看来我们无法直接进入陵墓内了。”云志独自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说:“地面处理过,顶部和两侧都有许多凌乱的划痕,看上去像是经常搬运什么东西留下的痕迹。” 陈教授叹了口气说:“雨洁之前猜的没错,这应该就是一条运输材料的通道,司马懿要在地下修建如此庞大的工程,很多材料必须从外面寻找,走树干内部是最安全的。不过仔细想想,谁又会把一条运输通道直接修进陵墓内呢。” 胡爷看陈教授有点失望,上前安慰道:“放心吧教授,就算进不了墓内,也不会离得太远,毕竟当时是为了方便和安全才修的这条路。” “我们走吧,看看这条路到底能去哪。”云志一马当先踏进山洞。 第三十三章 鬼门 六人踏入山洞中继续前进,原本以为这条运输通道走起来会比较轻松,但实在没想到整个通道弯弯曲曲、时上时下,很快几人就无法辨别进来时的方向。 “怎么会修成这样,他们运送材料也不方便吧,难道又是什么防盗的机关?”张晨抱怨道。 云志摇摇头说:“应该不会,可能是受山体岩石限制,迫不得已。如果是为了防盗,那多修几条岔口不是更具有迷惑性。” “云志说得对,你看石壁上还隐约有这些搬运的划痕,他们不至于连自己人都坑吧。”陈教授也觉得这条路应该没什么机关。 但很快岩石通道成了土洞,四周的石墙也成了土墙。又走了一阵,前方不远处地面突然出现许多小土堆,而通道也被石块堵死,旁边有条岔路,但是高度和宽度都小了很多,仅够一个人猫着腰行走。 云志上前试着推了推石墙说:“这些石头是人为堆起来的,而且很深,从这边都推不动。陈教授,你来看看石头上的这些划痕是什么?” 陈教授走上前来,胡爷和王宇也凑了过来,只见堆砌起来的石头上有许多类似于爪子抓过的痕迹,像是什么动物打算抓开石头进到里面一样,陈教授又转头走进岔路看了看,土壁上也有相同的抓痕。陈教授此时似乎明白了什么:“你们认为狙如会打洞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了陈教授的意思,旁边这个洞是狙如打的,而且狙如的体型不小,大约有半人高。陈雨洁满脸疑惑地问:“这狙如又像鼠又像兔,爪子很锋利,会打洞也是自然,问题这里是一条安全的运输通道,狙如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云志思考片刻后说:“在捕捉什么,或是在躲避什么,不管是什么原因,狙如无法打开这道石墙,便从侧面打了一个洞。我们现在也无法通过,不如从狙如打的洞走,看看通向哪里。” 其他人都没有意见,云志带着五人猫着腰进入洞中。整个洞打的呈弧形,向石墙方向弯曲,好在洞并不长,很快六人就走了出去。云志拿手电左右照了照,此时正在石墙的另一边,狙如打的洞刚好绕过石墙又回到运输通道中。几人四下检查,在通道的地上凌乱的散落着许多人骨,周围还有一些工具,张晨捡起一件看了看:“这像是用来砌墙的抹子。” 胡爷拿起一件类似于镐头的工具说:“这些人应该是修建陵墓的工匠,看样子是困在这里被狙如吃掉了。” 云志向前走了几步,发现侧面的墙壁上又出现了一个洞,但比之前狙如挖的洞小了很多,大概只够一个人爬着进去。云志爬入洞内三四米后发现一具完整的尸骨,旁边还有一把挖洞用的铲子,此时洞也到了尽头,退出来后对其他人说:“这是人工打的洞,打洞的人被困死在里面了。” “你们来看,这里有字。”王宇蹲在石墙旁兴奋地喊。 几人下墓以来几乎没看到过什么文字记载,听到王宇的喊声都兴冲冲地跑过来,这是刻在石头上的一段文字,陈教授看了一眼说:“是汉隶,三国时期常用的文字,虽然刻的很潦草,但也可以分辨出来。干得好王宇,看看写的什么。” “好嘞。”王宇总算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先是拍了两张照片后便开始解读石头上的内容。 汉隶的一些字与现代的汉字书写方式相似,王宇没用多久就读完了全部内容,其他人早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写了些什么,王宇长出一口气说:“这是修建司马懿陵墓的工匠写的,大体意思是他们在这地下工作了十多年才将陵墓修建完成,司马懿下令将所有工匠带到树下进行祭拜,但实则是把他们作为食物来喂养树,几人发现不对劲后便逃回通道内并用石头砌起一道墙抵挡,打算从这里挖洞先藏起来,但没想到司马懿将饲养的狙如放进来。”王宇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众人又说:“下面的内容可能有点奇怪……” 张晨马上给王宇头上拍了一巴掌:“卖什么关子,你快点说,我们下来以后遇到过不奇怪的事儿么?” 王宇居然一点都没在意张晨的举动,转头盯着剩下的文字说:“这个工匠在下面写着司马懿并不是人,而是妖。在他们施工的过程中看到有军队进入陵墓,但再出来的时候这些人都身披虎豹骑的甲胄,面色铁青如同死人一般。在最后祭拜神树的时候工匠们发动了叛乱,也是在此时才发现那些虎豹骑像是会动的铁人,根本不怕任何攻击,他们怀疑是司马懿用了什么妖法将军队变成了这种怪物,让后人千万不要打开陵墓。没有了” 王宇说完后众人都陷入了沉默,胡爷率先说道:“妖?古人将一些自己无法理解的事归结为迷信,我看这陵墓就是司马懿制作虎豹骑的地方。” 陈教授点点头说:“没错,自古以来修建陵墓的工匠最后一定会陪葬,所以司马懿也不避讳让他们看到虎豹骑。这些工匠最后为了活下去才把自己困在这里,但估计他们也没想到狙如还会打洞进来,写下这段话就是想提醒后人陵墓中有危险。” “现在已经很确定陵墓里就有我们要找的东西,大家先原地休息,一会儿我们再前进。”陈雨洁说完拿出水壶摇了摇,仰起喝完最后一滴水,其他人的饮用水也都见了底。 “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如果地下找不到水源,再有两天我们就会脱水。”云志对陈雨洁说。 陈雨洁也很清楚现在的处境,唯一的方法就是尽快完成任务。一个小时过去后,云志叫醒睡熟的张晨和王宇,六人收拾好装备继续沿着山洞向前。 没走多久山洞又被一道石墙挡住,不过并不像上一道石墙那么坚固,没费多少力气几人便将其推倒,之后的路开始转向下,虽然很长、弯道也很多,但坡度比较缓,一路也没遇到什么危险,最后几人来到一道厚重的石门前,门大约三米多高,左右分别雕刻着一只恶鬼。恶鬼一手拿着三叉戟,另一手五指张开向前伸出,似乎是在阻挡打算进去的人。石门一旁的地上放着一块西瓜大小的石头,上面用汉隶刻着六个字:“鬼门开妖魔现”。 “这是在警告我们不要打开吧,后面难道都是妖魔鬼怪?”王宇看到字后连说话声都带着颤抖。 “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么?”陈教授严厉地批评道:“我们是科学考古,要根据事实说话,虽然匪夷所思的事也遇见不少,但也不能崇尚鬼神啊。” 张晨也趁机嘲讽道:“小王宇,要是怕的话,就自己回去吧,省的一会儿被吓得哭爹喊娘的。” 王宇一听急了:“谁怕了,我这么说只是想提醒大家小心些嘛。” “对对对,你是一片好心,一会儿进去后记得躲在我后面啊。”张晨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都不要吵了,这六个字已经说明门后有多危险了,你们还有心情开玩笑?快看下附近有没有开门的机关。”陈雨洁让其他人在两侧寻找,张晨趴在门上查看内部是否设置了什么机括,但一番搜寻下来,并没有任何收获。 胡爷发现两扇门中间的缝隙虽然被添堵的及其严密,但工艺很粗糙,而且颜色和门也有差别:“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门缝填实?”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缝太宽了,怕被人打开呗。”张晨很随意地说道。 而作为考古学家的陈教授和王宇却不这么认为,陈教授说:“的确奇怪,墓中的门确实不希望被打开,但一般都会制作成单扇门,这样可以更有效的防止盗墓贼,如果做成双扇门,也会用一些很精细的方法来封堵缝隙或孔洞,至少得看上去像是一个整体,而眼前的做工也太不讲究了,这更像是什么人胡乱地往门缝里塞了一摊泥。” 张晨神秘地说:“难道是怕有什么东西出来?”石头上的刻字再加上张晨的话让气氛又增添了一份恐惧。 云志摸了摸门缝处,手指上沾满了泥土,然后又用匕首刮了刮,泥土便开始脱落。“管它是什么呢,张晨,和我一起把这些泥土刮下来。” 两人一顿忙活,就在门缝的泥土被打通时,一阵阴风从缝隙中吹出,同时还伴随着怪异的声响,听起来像是有许多鬼怪在一起喊叫,六人被吓得一机灵,立即退后和门保持距离警戒起来。几分钟后,声响逐渐消失,周围也没发现什么危险,缝隙处的风已经停止,云志慢慢上前将剩余的泥土全部敲掉,随后石门居然自动缓慢向内打开,像是在迎接众人的到来。 门后是一条狭长的通道,手电光照射范围内一片漆黑,地面用青砖铺成、倾斜向下,两侧和顶端是岩石墙壁。六人疑惑地看着里面,谁都不知道这司马懿卖的什么关子。 陈雨洁看着里面说:“这是不是有点容易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几人没有说话,但心里都很清楚之前遇到过那么多生死劫,这里的门又怎么会被轻易的打开,云志为了以防万一,让其他人等候,自己和陈雨洁率先进去探路。 两人向前走了大约三十米的距离没发现有任何危险,便招呼其他人也进入。六人汇合后一起行动,但谁都没注意到陈教授踩过的一块儿青砖开始缓慢下陷,随之身后的石门发出摩擦声,胡爷和张晨听到后立即转身向后跑去查看,只见石门已经缓慢关闭,开始那么轻易就开启的门此时两人用尽全身力气都无法再打开,几人警惕地看着周围,胡爷此时仔细观察了石门,这才发现门轴的底部连接着什么机关,刚陈教授踩动的青砖便是触发机关的机括。 过了好一阵周围依然是一片安静,似乎机关只是让石门自动关闭,一直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几人缓慢向前移动,突然一阵“呵呵呵”的女人笑声传入众人的耳朵中,张晨看向陈雨洁说:“陈队你笑什么?” 陈雨洁此时面如铁青地说:“不是我笑的。” 大家都傻住了,王宇更是用颤抖的声音说:“陈队你别开玩笑,这里可只有你一个女的,不是你又是谁?” 陈雨洁还想解释什么,又一阵女人笑声从通道深处传来。 第三十四章 人首蛇身 石门自动关闭后几人行走在漆黑的通道中,谁也不曾想到居然从通道深处传来两阵女人的笑声,六人顿时感到头皮发麻、一身鸡皮疙瘩,随即靠墙蹲下拔枪警戒,王宇被吓得牙齿都开始打颤了,其他人也是心跳加速不敢说话,在如此环境下,听到这种笑声任谁也受不了。几分钟过去后,笑声再没有出现过,六人紧张的情绪也稍微得到了些缓解,但依然不敢放松警惕,正当打算继续前进时,恐怖的笑声再次传来。 这次云志也不淡定了,招呼众人向通道深处走了过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牛蛇鬼怪。” 六把手电照向前方,云志等人提枪蓄势待发,只等这声音的主人现身。走了一段路后,云志抬手示意队伍停下,手电光的照射下前方通道中央隐约出现一个站立的人影。 “什么人?”陈雨洁大喊道。 对方没有回应,只是呆呆站在原地不动,云志和陈雨洁对视一眼,两人便缓步向前移动,其他人原地警戒。随着两人越来越近,人影也逐渐浮现出真容,原来是一座一人大小的石像,但奇怪的是这座石像居然是人首蛇身,上半身是女人,下半身是钩蛇的三叉尾巴。 两人来到石像前仔细端详,石像雕刻的十分细致,女人赤裸着上身,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凌乱的长发披在面前,腰部以下是钩蛇的尾巴,人身和蛇身衔接处似乎雕刻着一些缝针的痕迹,看样子像是通过某种手术将两种生物结合到一起,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此时其他人也走了上来,大家看到石像的样子后都是一惊,随后也上下打量起来。 “难道刚发出笑声的就是这石像?”王宇惊讶地说着。 “你是不是傻呀?你家石像还会笑?”张晨不屑的反驳着王宇。 王宇还不服气,手指着石像说:“但那笑声就是从这边传出来的,你看这女人不正在笑着么?” 张晨斜着眼看向王宇说:“说你傻你还真傻,这是个石像,刻着笑容她就能发出笑声?那刻个哭的表情她就能流出眼泪?” 王宇此时也无法反驳,毕竟石像会笑怎么想都是天方夜谭,看陈教授蹲在那里研究钩蛇的尾巴,王宇也凑了过去:“教授,人首蛇身的记载应该是伏羲或者女娲吧,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样的雕像摆在这里,” 陈教授此时的疑惑和王宇说的一样,起身摇摇头说:“不清楚,自古以来墓中的雕像一般以当时信仰的图腾或者阴间地府的守墓神兽为主,从没听说过汉朝时期有人信奉这人首蛇身的怪物,而且石像一般摆在墓门的两侧,摆在通道中间还是第一次见。还有这石像雕刻的如此精细,尤其是人和蛇交接的地方,像是真缝上去的一样。” 胡爷点上烟抽了起来说:“这到也不见得,夏商周时期人们便崇拜伏羲女娲,而记载中他们都是人首蛇身,伏羲根据河图洛书推演出先天八卦,周文王、孔子又在伏羲的八卦上加以推演,形成了现在的六十四卦,司马懿、诸葛亮等人的用兵之道及其他术法都是从八卦中来的,所以他们崇拜这人首蛇身的生物也算说得过去。只是……就像教授说的,这摆放的地方确实奇怪。” 大家都对胡爷的推测表示认同,陈雨洁让张晨仔细听下石像内部,看是否又有什么机关,其他人则在附近查看起来,存在即有道理,司马懿不会无缘无故的把一尊石像摆在这里。 张晨在石像身上到处摸索着,王宇看到后不禁调侃道:“你注意些啊,石像也是有尊严的,不该摸的地方别摸。” 张晨回过头斜着眼睛看着王宇,正要打算说什么,突然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从石像身边向后跳去,脸上写满了惊恐。众人都被张晨的举动搞糊涂了,纷纷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晨低声说道:“小王宇,真被你说中了,我刚好像听到石像笑了一声。” 听到张晨的话后,云志和陈雨洁立即转身瞄准石像,其他人也警觉起来,就在这时石像又发出了一阵“呵呵呵”的女人笑声,声音之诡异让人不寒而栗,尤其在这昏暗阴森的通道中显得更加慎人。 云志小心翼翼地向石像走去,想弄清楚这东西到底为什么会笑,就在快要靠近的时候,石像的尾巴上突然出现几道裂纹,正当云志还以为这是因为年久失修无法支撑时,尾巴突然颤抖起来,裂纹逐渐扩大,表面的石片开始脱落,露出里面红色的鳞片。云志这才明白石像内部是一条真正的钩蛇尾巴,还没来得及退后,红色的三叉尾巴便破石而出,三把锋利的弯钩直奔面门。云志侧身躲过攻击向后滚去,再起身时只见石像全身遍布裂纹,很快石片完全脱落,一个人首蛇身的蛇女站在众人面前,上半身的皮肤呈青色,血红的双眼盯着周围六人,嘴里还不断发出诡异的笑声。 六人看到眼前的蛇女都愣在了原地,直到蛇女甩动尾巴攻向王宇才反应过来,王宇早就被吓得动弹不得,陈雨洁迅速扑了过去将其撞开,顺势抽出匕首挡住尾巴上的弯钩,但尾巴甩动的力气极大,陈雨洁的手被震得不断颤抖。张晨和胡爷见状立即开枪射击,子弹打在蛇女身上就如同打在虎豹骑身上一样,只听到“铛铛”的声音,却造不成什么伤害,全被弹开打在通道墙上。 云志大声喊道:“别开枪,流弹会伤到自己人。”随后抽出匕首冲了上去,蛇女扭动着身子向前迎敌,尾巴横扫出去,云志向后仰身躲过弯钩,起身挥动匕首砍在蛇女脖子上,“铛”的一声匕首被弹开,蛇女伸出双手就要掐云志的脖子,但被云志反擒住双手。陈雨洁在后面甩出鞭子缠在蛇女腰上,云志抬起一脚踢在蛇女肚子上,借助肚子为踏板抬起另一脚踢在其头上,这两脚虽然势大力沉,但云志只感觉像是踢到铁块儿上一样,只是将其踢得向后仰去,陈雨洁也顺势使劲向后拉鞭子,蛇女应声仰面摔在地上。 蛇女的身形极其灵活,扭动蛇尾立即站了起来,还转身向陈雨洁扑过去,张晨从侧面冲出将蛇女撞在墙上,随后双手的三棱刀如狂风暴雨般抽砍在其身上,蛇女被打的一时无法还手,嘴里不断发出诡异的笑声,突然甩动尾巴由下至上攻向张晨,此时胡爷也冲了过来,短剑出鞘后刺穿尾巴将其钉在地上动弹不得,陈雨洁趁机甩动鞭子将蛇女胳膊捆住,张晨和胡爷立即将其推倒死死按在地上。 蛇女疯狂挣扎着,很快便将两人甩开,尾巴也挣脱束缚,嘴里发出一阵凌厉的笑声,挥动尾巴向众人砍去。云志低身躲过尾巴,双腿跪地从蛇女身下滑过,随手捡起胡爷的短剑转身便和蛇女斗在一起,一番激战下来,蛇女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最后云志手起刀落将其尾巴砍断并一脚踢翻在地。蛇女已经丧失了大半攻击力,见眼前几人都不好对付,便用尽余力向一直躲在一旁的陈教授和王宇冲过去。 云志眼见赶不过去救援,甩手将短剑扔给离陈教授最近的胡爷,陈雨洁也冲了过去,拦腰抱住蛇女将其扑倒,胡爷接过短剑跳起一剑刺下,剑从蛇女口中刺入后脑刺出,再也没了动静。 众人都长出一口气坐在地上休息,好在谁都没受太重的伤,云志走到蛇女尸体旁,看到所有的伤口都流出红色的血液,其表情依然呈现出一副诡异的笑容,再看其身体和虎豹骑一样,都被浇注了铁水,尾巴上的鳞片似乎也被一层金属膜覆盖,看上去更加坚硬,最令人在意的是腰上的缝合痕迹。 陈教授上前仔细查看了下女尸的腰说:“这像是一种手术,把人和蛇拼接在一起。” “有点变态吧,这样嫁接上去居然还能活?”王宇躲在陈雨洁身后惊讶地问道。 “我说你能不能出来说话,这么大个男人躲在女人身后,还怕这东西再起来咬你一口?”张晨说完过去就把王宇拉了出来:“来来来,拍几张照片,回去研究。” 王宇虽然有诸多个不情愿,但还是硬着头皮给女尸拍了几张。陈教授让胡爷用短剑把女尸从腰部切开,想看看连现代都很难完成的身体拼接手术在当时到底是怎样实现的。 胡爷蹲在那里拿着短剑比划了好久都没有下手,张晨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短剑,顺便给胡爷一个“一边去”的眼神,云志也蹲了下来给张晨帮忙,灌了铁水的女尸在短剑面前完全不够看,两人很快就在女尸的腰上切开一道口子。 陈教授和陈雨洁虽然不是医学专业,但都进修过简单的医疗课程,两人将伤口撑开,发现蛇女体内并没有什么内脏组织,腰椎与钩蛇的脊骨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周围的肌肉组织也相互缝合,而且已经融合成一个整体。 “这得需要多高超的医疗技术,才能将这两种生物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呀。”陈雨洁惊讶道。 陈教授摇摇头说:“无法想象当时的情况,古人有很多我们不能理解的智慧,如果可以把这女尸带出去让医学专家做研究,那一定能造福很多人。” 胡爷也细细的看了下尸体内部说:“我倒是更在意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动起来的,难道和之前用做‘百鬼引脉’的童男童女一样?” “有一个办法可以知道,短剑借我用下。”云志说完便接过短剑沿着尸体的脖子切了下去,很快女尸就身首异处,云志让大家站后一点观察切下的头颅并说:“童男童女是因为大脑中寄生了那种黑色的虫子才可以自由活动,我猜测虎豹骑也是,但虎豹骑和这女尸一样身体都被铁水浇注,死后虫子无法钻出来,所以当时才没被我们发现,但如果像这样把头砍下来的话,虫子就能找到一条钻出来的路。” 陈教授一拍脑门,转头说道:“王宇,记录下来。” 王宇呆呆地看了眼地上的人头,愣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即掏出相机开始拍摄。 果然没过多久,一条红色的虫子从脖子的伤口处慢慢钻出,掉在地上后扭动了几下便没了动静,很快就化成了一滩红色的血水。 第三十五章 尸鬼城 寄生在女人大脑中的虫子钻出来化成一滩红色的血水,原本云志就猜到这种情况,但意外的是之前童男童女脑中的虫子是黑色的,而这里确实红色的。 云志一时感到莫名其妙:“难道司马懿用的虫子不一样?有什么分别么?” “不光是虫子,虎豹骑和童男童女身体里流出来的是黑血,而这女人的血是红的,不知道是因为这虫子导致血液的颜色有差异,还是血液决定了虫子的颜色。”陈雨洁说完拿出一个小瓶子将血水收集起来交给张晨,准备带回去研究。 陈教授拖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不过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这些尸体这么多年来还能行能动是因为大脑中有这种寄生虫的存在,至于这虫子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有黑色红色之分,恐怕还得进了陵墓才能知道。另外又多了一个谜团,那就是司马懿是怎样将人和蛇拼接起来的,而且据我观察,这人首蛇神的怪物明显比虎豹骑的动作、思维更敏捷,也更难对付。” 云志等人其实在战斗中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虎豹骑虽然勇猛,但更多是无脑攻击,思维型的变换方式很少,但这蛇女不光有自己的战斗模式和想法,还懂得挑教授和王宇这种软柿子捏,明显比虎豹骑的智商要高出一些。几人简单地处理下身上的擦伤,收拾好装备后沿着通道继续向前。 原本考古队下墓是奉国家之命寻找制作出虎豹骑的方法,但现在四天过去了,不仅任务还没有完成,反而又增加了许多新的谜团,这些虫子到底是什么?虫子又是怎样让尸体活过来的?黑色虫子和红色虫子有什么区别?人和蛇是怎样结合在一起的?三株树又起到什么作用?净世会的人是从哪里得来的情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些问题一直回响在云志的脑海中。但除了这些,还有两个问题令云志十分担忧,那就是第三方人马现在在哪?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此时在考古队的六人中,也只有云志才知道墓中还有第三方人马的存在。 六人又向前行走了十几分钟,面前再次出现一道石门,几人不敢轻举妄动,胡爷仔细查看后发现门缝并没有被填实,四周似乎也没什么机关,只是一道普通的门,云志和张晨上前一起使劲,没费多少功夫便将石门推开。几人来到门后,首先听到的是一阵流水声,似乎前面有一条河,放眼望去是一个巨大的黑暗空间,手电光照过去像是会被吸收一样,完全看不出有什么。 “流水声?有水喝了。”王宇一想到有水了便兴冲冲地往前跑,似乎已经忘记自己还身处危险的古墓中。 张晨见状心中怒骂“这个傻子”,伸手一把掐住王宇的脖子说:“你小子不要命了,忘了这下面有多危险了是不是,还敢这么往前跑,在上一层就应该把你喂给树。” 王宇也反应过来,笑着说:“太心急了,自从下来后喝水都没喝饱过。” “你们看前面是什么?”陈雨洁说完众人都盯着前方,似乎有什么方方正正的东西立在那里。 “过去看看。”云志拔枪缓步前行,其他人紧跟其后,随着灯光的靠近,前面的东西也逐渐清晰起来,原来是一座十多米高的牌楼。 当看清是牌楼的时候,陈教授马上激动起来,一般大型陵墓入口前都会建一座牌楼,用来表明墓主人的身份地位。走到近处众人才看清,整座牌楼是用汉白玉雕刻而成,最顶端雕刻着琉璃瓦,往下共有九层楼,整体构造为四柱三间冲天式,完全按皇帝陵墓的规格建设,牌楼最中间的牌匾上用汉隶刻着三个大字:“尸鬼城”。 陈雨洁看到牌匾上的字很是疑惑:“尸鬼城?一座陵墓怎么会叫这样的名字,一般墓主人都会妄图自己的灵魂可以升天,所以会起一些可以列入天宫的名字。” 陈教授也一时琢磨不透:“这司马懿总是不安常理来,‘尸鬼’不就是地狱的意思么,不愿意升天反而是想下地狱。” “或者是自己建造一个地狱。”云志说完向张晨要来照明枪,将最后一枚照明弹向上空发射出去。 整个空间都被照亮,众人也看清了眼前“尸鬼城”的真容。牌楼后方是一条横着的深沟,将第三层分为前后两个部分,牌楼坐落在前部,后部便是“尸鬼城”,两个部分通过深沟上方并排架着的六座拱桥相互连接,流水声不断从沟下传来。后部的尸鬼城是一座气势辉煌的宫殿,琉璃金顶、朱砂红门,过了两千年依然完好如新,使人油然而生一种庄重之感,宫殿基本占据了整个后部地面空间,三珠树的根穿过顶部的岩层直接伸入到宫殿内部,两者融为一体。 虽然几人通过中层的壁画对下层宫殿提前有所了解,但亲眼看到还是止不住的惊叹,王宇眼睛都看直了,完全忘记趁照明弹还没熄灭赶紧拍照的事,亏得陈雨洁提醒才想起来。 “居然能在地下建造出这么大规模的宫殿。”陈教授摘下眼镜认真的擦了擦又戴上,似乎不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的。 “为什么这如同天宫般宏伟的宫殿要取一个地狱的名字呢?”张晨不解地问道。 “恐怕进去之后才会知道,我们走吧,看看司马懿还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云志说完率先穿过牌楼向尸鬼城走去。 陈教授让等一下,自己拉着王宇在牌楼上到处检查了一番,以往的牌楼会在醒目的位置刻下墓主人的身世及平生事迹,但眼前的牌楼上只有“尸鬼城”三个字,其他再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随后几人便一起来到深沟前,沟大约有十多米宽、二十多米深,下面是一条湍急的河流。 胡爷捋着胡须说道:“这里居然有一条地下河?司马懿还真是会选地方。” “胡爷怎么讲?”云志问道。 胡爷沉思片刻说:“这三珠树属木,木在五行中属生气,陵墓建在树下是想吸纳生气以供墓主人羽化成仙,而气遇风则散、遇水则止,门前一条河正起到藏风纳气之用,背后的岩层山石可取山势之意,这样前有阻、后有靠,正好将生气全部稳固在中间,待得时日长时,墓主化龙升天,势不可挡。” “竟然司马懿用心良苦寻得这风水宝地,又为什么将自己的陵墓命名为尸鬼城?这不是与这里化龙成仙的风水背其道而行么?”陈教授的问题也是此时其他人心中的疑惑,成仙上天宫、尸鬼下地狱,按照常理的话,无论如何墓主人都不会将这两条路放在一起。 “能不能先不要研究这个了,咱们想办法往上打点水喝呗,我嗓子都快冒烟了!”王宇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陈雨洁,眼神中写满了祈求! 陈雨洁看着王宇一脸无奈地说:“张晨,你来取水,大家原地休息,一会儿把能装水的容器都灌满。” “我来帮你。”王宇听到要休息取水后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到张晨身边卖笑。 张晨则一脸嫌弃地说:“我说小王宇,你打算怎么帮我?要不我把你吊下去你给往上提?” 王宇愣住了,他压根就不知道张晨要怎样取水,更何谈自己要怎么帮忙了,想到这儿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地上等。 此时照明弹逐渐熄灭,张晨来到沟边选了一个位置,然后将水壶捆在勾爪枪上向河中发射,之后再回收勾爪。云志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硅砂,又在上面铺了一层泥土充当过滤剂,把提上来的水过滤到自己的水壶中,这样已经去除水中大部分的脏东西,然后升起火将水烧开再分给大家。这恐怕是几人下墓以来最惬意的时刻了,喝着热水、吃着压缩饼干,等到把所有水壶都灌满后张晨才坐下和大家一起享受,之后云志负责把风,其他人则抓紧时间睡觉休息。 几个小时后,众人的体力都得到恢复,收拾下装备开始向尸鬼城进发。几人来到第一座拱桥边上,发现整座拱桥都是由玉石制成,洁白无瑕的桥面看上去都不舍得踩踏,王宇一边感叹这要用多少玉石才能造出六座桥一边抬脚就要上去,突然云志伸手将王宇拦下说:“小心点,这些桥有蹊跷,你们睡觉的时候我已经查看过了,看桥头上刻的是什么。” 听到云志说的,其他人便走到桥头处观察起来,只见桥面上雕刻着一只恶鬼,怒发圆目、面露凶相,手中拿着一把三叉戟,与之前八卦迷阵中的恶鬼雕像一模一样,众人不解,这桥面上画一只鬼是个什么意思。 “你们再看下一座桥。”云志指着第二座桥说。 胡爷率先跑过去看起来,和第一座的刻画不一样,这里刻的是一个肚大如盆的人,但脖子却细的可怕,与肚子完全不成比例。恶鬼、大肚子的人,胡爷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到什么,陈教授也满眼的疑惑与胡爷对视一眼,两人向第三座玉桥跑去。 第三道玉桥上的刻画很简单,就是一个仪表翩翩的人,穿着汉朝的官府,双手举在胸前呈作揖的姿势。 胡爷看完后似乎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对陈教授说:“教授,你也想到了吧。” 陈教授点点头,两人继续来到第四座玉桥旁,这里的刻画居然是玉皇大帝,此时其他人也跟了过来,陈雨洁只是看了一眼便跑向第五座玉桥。 张晨也来到第五座玉桥旁看到刻画说:“三头六臂,这是哪吒?司马懿看来喜欢西游记啊,玉皇大帝和哪吒都画出来了。” 王宇不屑地看了眼张晨说:“什么哪吒,这是阿修罗,是战神,你跟着好好学学。” 其他人对两人的打趣并没有理会,而是都来到最后一座玉桥处,这里刻画着一头猪和一条狗。 六座玉桥上的刻画全然不同,张晨和王宇还在第五座桥边争论着三头六臂的刻画到底是什么,全然没有看到其他人脸上开始变得阴沉。 胡爷嘴里念叨着:“恶鬼、大肚细脖人、人类、玉皇大帝、阿修罗、猪狗。恶鬼代表地狱,大肚子人代表饿死鬼,其它的也显而易见了。” 陈雨洁看向云志,她知道云志早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地狱道、饿鬼道、人间道、天道、修罗道、畜生道,这六座玉桥代表的是六道轮回。” 第三十六章 六道轮回玉桥 考古队在离尸鬼城仅有一沟之隔时,沟上居然并排架起了六座玉桥,每一座桥都代表佛家六道轮回中的一道。六人被眼前的深沟挡住去路,但又不敢枉然踏上这六道轮回桥半步,生怕有什么机关。 张晨听到陈雨洁的话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说:“六道轮回?这是什么意思?感觉像是让我们自己选择投胎的路。” 王宇一听张晨不懂,马上直起腰板说:“看你不懂了吧,我给你解释下。佛家认为世间众生因行为善恶而有业报,此业报按照生前因果共有六个去处,被称为六道,分别为:天道、人间道、修罗道、畜牲道、饿鬼道、地狱道。六道中又分为三善道跟三恶道,三善道:天道、人间道、修罗道;三恶道: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轮回则是不断在天道至地狱道之间的六道进行,完全看生前善恶。像你这样经常作恶的人就选一条地狱道往过走吧。” 张晨虽然没太听明白前面的话,但最后一句王宇明显是在说自己是个恶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就要过去捏王宇的脖子:“好小子,救了你好几次你还让我下地狱,我这就让你看看恶人是怎样练成的。” 王宇看张晨被惹毛了,立即转身跑到陈雨洁身后幸灾乐祸地说:“你看你看,就你这样动不动就想打人的人还不该下地狱?” “嘿!!!你个兔崽子,今天要是不把你扔进河里洗个凉水澡,爷爷就不信晨。”张晨似乎被气懵了,连自己姓什么都能说错。 其他人都在认真思考这六道轮回桥有什么作用的时候,张晨和王宇俩人绕着四人你追我跑,完全忘了眼前的困境,胡爷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身一个擒拿将王宇死死制住,陈雨洁也一声令下让张晨立正在原地。 云志走到陈教授身边说:“教授,我之前仔细看过了,六座桥除了刻画其他没什么区别,但我没走到桥面上。你说这会不会又是什么机关,要我们选一座桥通过,选错了就会有危险。” “有这个可能,这一路走来,墓中的每一项设置都有其用意,这里自然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放几座桥。”陈教授又在桥前走了一遍说:“我们现在该走哪座桥呢?而且也不清楚走错了会发生什么。” 陈雨洁点点头说:“还有一种情况,司马懿这样设置也是为了让自己的灵魂可以通行,毕竟佛教传入中国后,当朝君王相信人死后灵魂会进入六道轮回并转世,司马懿可能也妄想灵魂位列仙班,所以当他可以走出陵墓时,便会通过代表天道的桥。” “陈队推断的不无道理,很多君王都希望自己可以长生,但这纯属天方夜谭,或者灵魂可以得道升天,无论那样他们都会修建一条成仙之路,而且这条路是供自己走出陵墓的,所以应该不会设什么机关。”胡爷说完众人都看向天道桥,按照大家的推断,那这座桥就就可以安全通过。 但是云志不希望冒险,他决定自己先试着走过去,如果安全了再招呼其他人过桥,此时陈雨洁拦下云志说:“如果真的有危险,我觉得桥面塌陷的可能性很大,我身子轻,还是让我先来走吧。” 几人商议后决定采取陈雨洁的建议,让她率先通过天道桥,其他人做好支援准备。陈雨洁卸下其他负重装备,带上勾爪枪,将鞭子缠在自己腰上,张晨则拉住另一头,防止石桥突然塌陷,其他人拿出手电为其照明。 在几人紧张地注视下,陈雨洁抬脚踏上天道桥,缓慢的步伐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玉桥表面被打磨的十分光滑,陈雨洁好几次都脚下打滑重心偏移,好在平时训练有素才能化险为夷,此时其他几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陈雨洁走到桥的中间,短短五米之多的距离生生地走了有三分钟多,众人的心也紧张到了极点,但奇怪的是陈雨洁在桥中间站了好久都没有再向前迈出半步,正当云志要问怎么回事时,陈雨洁突然转过头将手指放在嘴上做出一个嘘禁的动作,又指了指脚下的桥面,然后打出手势说:“桥下有人,大家小心。” 云志看到手势后立即拔枪趴在地上瞄准桥下,张晨将陈雨洁手势的意思低声告诉胡爷,胡爷也把手电照向桥的下方,可几人搜寻下来,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云志疑惑地看着陈雨洁摇摇头示意没有看到任何人,而陈玉洁则再次打出手势,十分肯定桥下藏着一个人。 这就奇怪了,陈雨洁身为龙焱特种兵,是绝对不会在这种危急时刻开玩笑的。云志趴到深沟边上,半个身子都伸了出去,将天道玉桥下仔细地搜索了一番,依然没有发现陈雨洁说的人,正当云志要站起来时,眼角的余光发现陈雨洁脚下的桥面好像不对劲,洁白的玉石中似乎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云志让人们将手电全部照向陈雨洁脚下的桥面,果然一个人影显现出来,陈雨洁被吓了一跳,原来她看到的人影并不是藏在桥下,而是镶嵌在玉桥内部。 陈雨洁借着大家的手电光仔细观察脚下玉桥内部的人影,但由于玉石的透光性并不是太好,只能看出来是一个人形的轮廓。陈雨洁慢慢蹲下,虽然整座玉桥是由很多块大型玉石拼接而成,但有人影的这一块却是完整的,也不知道是怎样放进桥里的,或者是玉石内部被沁入了什么其他元素,刚好形成一个人的形状。不管怎样,原本洁白无瑕的玉桥,此时却显得十分诡异。 陈雨洁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后方的陈教授为了保险起见,让其先退回来再从长计议,但陈雨洁与云志沟通后,打算冒险继续走下去,陈教授虽然担心女儿的安全,但从心里更相信她的实力,再加上有云志等人这样强力的后援,最后同意继续向前。 陈雨洁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脚向前迈去,一步、两步、三步,玉桥中的人影并没有什么反应,此时大家也略微松了一口气,认为那可能只是玉石中沁入了什么杂质形成的一个人形。突然一声“咔嚓”声传来,众人顿感不妙,陈雨洁低头看去,桥面上出现一条裂缝。云志见情况危机立即大喊:“快回来。”就在陈雨洁转身之际,那条裂缝呈蛛网式瞬间向四周扩散,一只人手突然冲破桥面伸了出来,紧紧抓住陈雨洁的脚腕。 陈雨洁触不及防被拉倒趴在桥上,再回过头,只见脚旁的桥面逐渐开始隆起,一个人坐了起来。此人头戴珠冠冕旒、身披九章法服,整个一副玉皇大帝的穿着打扮,惨白的皮肤看不出一丝腐烂的痕迹,血红的双眼恶狠狠得盯着陈雨洁。云志见状立即远程开枪支援,但子弹依旧对这种东西无效。此时陈雨洁马上调整姿势,双手拖着桥面用力,整个身体凌空来了个360度旋转,被抓住的脚挣脱出来,另一只脚顺势踢在玉帝的脸上,张晨此时也立即往回拉动鞭子。 陈雨洁脱身后快速往回跑,但另谁都没想到的是玉帝突然一跃而起从玉石中跳出,直接落到陈雨洁的面前。此时玉桥开始从中间破碎瓦解,很快便蔓延至陈雨洁脚下。陈雨洁向前高高跃起,再借助张晨拉动鞭子的力量,狠狠地一脚踢在玉帝头上,本想着这一脚至少可以使玉帝重心偏移摔倒,然后再将其推下玉桥,但玉帝力气极大,挨了一脚依然不动分毫,反手抓住陈雨洁的脚将其向深沟扔了下去,之后转身再次跳起落在岸上。 此时玉桥已经全部塌陷,陈雨洁也掉下深沟,好在提前把鞭子捆在了腰上,张晨用尽全力将其拉住悬在半空,陈雨洁双手握住鞭子立即向上攀爬。胡爷抽出短剑跑上去与玉帝缠斗在一起,原本以为削铁如泥的短剑可以阻止玉帝,云志便跑去帮张晨一起往上拉陈雨洁,但意外的是短剑过处虽能划破衣服,但在玉帝的身上却只能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胡爷傻眼了,连虎豹骑都能刺穿的短剑居然无法割开玉帝的皮肤,愣神之际被玉帝一脚踢在胸口,好在胡爷平时也训练有素,身体瞬间旋转卸掉大部分踢力,要不然这一脚必然断好几根肋骨,即便如此被踢倒在地的胡爷也疼的一时无法起身。 玉帝又转身攻向张晨和云志,触不及防的两人立即散开,玉帝反应也是够快,立马变换方向跟着张晨攻过去,张晨手中还握着鞭子无法战斗,只能四下躲避,陈雨洁见鞭子突然摇晃不定无法爬行,只能暂时停下等待时机。但玉帝的攻势太过猛烈,没几下张晨被逼的只能将鞭子甩给云志,陈雨洁瞬间下坠,云志接过鞭子稳住身形用尽全身力气往上拉,陈雨洁也手脚并用地攀爬起来。 张晨抽出两把三棱刀与玉帝战在一起,胡爷也爬起前来助战,一时两人和玉帝打得不相上下,此时陈雨洁在云志的帮助下终于爬了上来,一上岸就一脸怒气地冲上去,甩出鞭子缠住玉帝的脖子,随后猛然向深沟方向拉。玉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倒在地上拖行,想要起身时被跳起的云志一记双膝狠狠砸在胸口上,张晨看出陈雨洁是想把玉帝丢到沟里,便立即跑过去帮忙一起拖拽,胡爷和云志则左右开弓不给玉帝站起来的机会,这次王宇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也跑了过来帮着陈雨洁和张晨拉鞭子,三人眼看到了深沟边上,借助拉动的惯性猛然转身将鞭子横向甩出,就这样玉帝被甩向深沟下方,随着一声“噗通”的落水声响起,一场战斗又落下帷幕。 几人站在深沟边上把手电照向河面,看着玉帝被滚滚河水卷走才松了一口气。胡爷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手中的短剑,心想这玉帝又是什么材质的,居然都砍不破。云志看穿了胡爷的想法说:“别想了,被冲跑我们也无法研究,还是先想办法找到能通过的桥吧。” 陈雨洁及其自责地说:“都怪我,是我提议要走天道桥的,没想到放出一只怪物来。” 其他人并不在意这件事,云志也安慰陈雨洁别放在心上,只要大家团结什么样的对手都可以战胜。此时陈教授将几人叫过去看其他五座玉桥,众人这才发现每座玉桥的中间部位都隐约能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 第三十七章 以身试险 六人斗败玉帝后发现其他五座玉桥中都藏有一个黑影,这才明白走错桥的话并不是塌陷这么简单,还会放出一只怪物,而且和之前的虎豹骑、人首蛇身女人完全不一样,不仅力气更大、攻击力更强、思维更敏捷,就连身体的硬度也比之前遇到的高上很多,胡爷的短剑都无法伤其分毫。 “这司马懿不知道还要给我们准备多少惊喜,一次比一次难对付了。”胡爷将短剑收起来,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原本引以为傲的兵器面对这样的怪物却发挥不出作用。 “后面的路还不清楚,可眼下是个问题,这尸体是怎样放进玉桥中的?而且又是什么方法能让尸体变得比虎豹骑还坚硬?最主要的是我们该如何选择可以通过的玉桥?”陈教授一连提出三个问题,可现在玉帝被水冲走了,天道桥也塌陷了,想解决前两个问题就必须再放出一只怪物,但此时几人谁都不想再与这种打不死的东西为敌。 陈雨洁问:“你们说司马懿不想通过天道桥升天么?还弄具玉帝装扮的尸体放进来,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云志走到地狱道桥前说:“话虽如此,但你不觉得司马懿把自己的陵墓命名为尸鬼城也很蹊跷么?像是在说自己的陵墓就是地狱一样。” “可不就是像地狱么,你看我们一路上遇到多少这样的不死怪物,谁知道里面还有多少。”王宇说话的时候充满了抱怨,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跟陈教授下墓。 就在几人还在思考到底该走哪道桥时,云志已经不声不响地一脚踏上了地狱道桥,最先发现的是胡爷:“云队,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 其他人听到后才发现云志的行为,纷纷让其立即退回来,待大家商量过后再做出决定。而云志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该来的都会来,我就赌司马懿的尸鬼城是一座地狱,而我就是想见识下地狱是什么样的。” “那也至少做点准备啊,你系上我的鞭子,有问题我们可以救你。”陈雨洁说着就跑过去要给云志把鞭子捆在腰上。 云志只是微笑着摇摇头说:“放心,我会随机应变的。” 黑暗的地下世界到处透露着诡异的杀机,云志却对此不以为然,在其他五人地注视下小心翼翼地走上地狱道桥,来到桥的中间,看着桥内部的黑影,云志没做太多停留,而是径直继续向前走。 刚走出一步,和天道桥一样地狱道桥也开始出现裂缝,岸上的众人急忙让云志退回来,陈雨洁手持鞭子准便往出甩。但云志却反其道而行,只见其双脚发力高高跳起,在空中抽出匕首用刀柄狠狠砸在桥面上,云志下落的力量极大,原本到处裂纹的桥面受不了如此大的冲击瞬间开始碎裂,一双干煸黑色的手伸了出来,眼看桥内的黑影就要出来,云志见状再次跳起,用同样的方法一下又一下地砸向桥面,此时桥的下部也开始碎裂,玉桥内部的人影没有下方的落脚点根本无法站起,随着云志最后一次跳起再落下,地狱道桥彻底崩塌,凌乱的玉石碎块掉向河里,随之一起掉下去的还有云志和桥内的尸体。 云志此时才看清,这是一具全身赤裸的黑色人类尸体,皮肤呈干煸状,眼睛是红色的,指甲又长又尖,嘴里被人为装上去两排金属尖牙,看上去就像地狱里来的恶鬼。 恶鬼在空中发出嘶吼声,似乎不甘心就这样掉下去,眼睛死死盯着云志,双手不断挥舞试图往云志的方向抓过去,但一切都是徒劳。云志没空管那么多,掏出勾爪枪瞄准旁边的饿鬼道玉桥发射出去,勾爪牢牢抓住桥下方,云志被钢索带着从饿鬼道桥下荡过去,再凭着惯性被甩倒空中,此时恶鬼已经跌落河中被水冲走。 云志看准时机收回勾爪,在空中翻腾两周调整好姿势,最后稳稳落在饿鬼道桥上。岸上的人看到这番操作后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而云志的动作还没有结束,只见他刚落在桥上桥面便开始出现裂缝,里面的黑影蠢蠢欲动。云志在桥上如法炮制,利用跳起来下落的重量继续猛砸桥面,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云志并不是根据推断过桥,而是一座一座的试探,直到找到可以通过的桥为止,这一系列以身试险的操作着实令人佩服。 没过多久饿鬼道玉桥完全碎裂塌陷,从里面掉出一个和地狱道里一样的黑色尸体,但肚子却如同临产的孕妇一样大,嘴两侧被割开一直延伸到耳根,血盆大口在空中一张一合,完全就是一只吃不饱的饿鬼。 云志朝旁边的人间道玉桥再次发射出勾爪,就在此时,由于饿鬼的距离太近,一只黑手已经伸向云志。而云志因为在空中无法做出躲避动作,突然一声枪响,饿鬼的手被子弹击中弹到一边,云志侧过头看向岸上,正是陈雨洁在上面开的这一枪。 勾爪抓住人间道桥下,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云志落在人间道桥的人影上方,此时所有人都提心吊胆,云志半蹲在桥上认真盯着桥面,只要一出现裂缝他就会故技重施去试下一座桥。两分钟过去了,貌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云志慢慢站起,缓缓抬起脚向前走去,慢慢的人影被抛在身后,桥面也没有出现任何裂纹,很快云志便通过人间道玉桥来到对岸。 见云志最终安全的到达对岸,其他五人都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张晨更是高兴的莫名和王宇抱在了一起,直到两人突然对视才互相嫌弃地分开,胡爷和陈教授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云志也是满心欢喜地坐在地上,向对面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陈雨洁立即开始行动,自己殿后让其他人率先通过玉桥,陈教授痴迷于古墓文物,在走到人影上方时还不忘趴下来观察,嘴里还念叨着“这是怎么放进去的?”陈雨洁怕有变故,喊话让陈教授快些通过,王宇上桥后则是害怕到腿软,张晨在后面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吓得王宇差点摔下去,要不是陈雨洁凌厉的眼神阻止,估计两人还要在桥上嬉闹一番。 所有人都通过了玉桥,再回过头来看时,众人不禁感慨这六道轮回桥的危险,若不是有云志敏捷的身手,恐怕几人到现在还理不出个头绪。陈雨洁一过来就径直走到云志面前对着其肩膀敲了一拳说:“下次不要这么乱来,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么?” 云志笑了笑说:“我有分寸的,真觉得没把握的话我也不会去做。” “行了,你没事就好。”陈雨洁别了云志一眼便头也没回的离开。 陈教授从过来后便一直看着桥发呆:“一般来说人死后灵魂不是成仙就是下地狱,为什么最后是人间道桥可以通过?这怎么想也不合逻辑啊。” 胡爷点上一支烟说:“也许只是随意安排的吧,毕竟六道轮回只是佛家里的学说,能不能进入轮回并转世成仙仅仅是人们的妄想推测。” 张晨看到胡爷抽烟也上去要了一只说:“教授别管了,我们过来就行,说不定后面还有更值得研究的东西呢。” 陈教授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点头,此时陈雨洁最清楚自己父亲的心思,面对如此重大的考古发现,却无法潜心研究,这是每一位考古工作者最大的遗憾。就当陈教授转身打算继续前进时,云志突然开口说道:“或许司马懿就是打算以人类的身份通过这人间道玉桥。” 云志的话吸引来所有人的目光,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以人类的身份?云志见众人有所不解,便继续说道:“你们别忘了,我们一路走过来,遇到了多少活了两千年的东西,虽然他们称不上完整的人类,但两千年来不腐不烂能行能动甚至还能思考,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手段?说不准我们还能看到司马懿活着走出自己的陵墓呢。看来这里藏着的,并不止是制作虎豹骑的方法。” 陈教授听到这些话,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这里的秘密太多了,我们只能一项一项地揭开。” 六人通过牌楼,又跨过六道玉桥,现在终于来到尸鬼城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通向整座陵墓的神道,神道开阔笔直,地面由大块青砖铺成,两侧树立着石兽和石人,使陵墓显得更加庄重,神道尽头的中间矗立着一座亭楼。胡爷数了一遍石像说:“一共十八对石像生,这是标准的帝陵规格。” 石像生就是帝王陵墓前安设在神道两侧的石人、石兽的统称,起到为墓主人祈福护陵的作用。石人一般分为文臣和武将,石兽以狮子、骆驼、大象、麒麟等吉祥动物为主。 陈教授走到最近的石狮子旁激动的说:“终于到了,这些都是标准的陵墓设置,狮子代表了地位和力量。王宇,快把这些拍下来。” “教授,我是不是也算得上司马懿陵墓的首位发现者呢?”王宇曾经只是去过一些已被开发的陵墓参观学习过,此时见到如此规模宏大的帝王陵墓,却是想着自己能不能在考古界留名。 胡爷在王宇头上拍了一巴掌说“别废话了,赶紧去,我们还要赶路呢。你把这些都记录好了,出去后想不出名都难。” 王宇一听高兴地乐开了花,拿出相机给每座石像生来了个特写。前十一对均是石兽,接着是三对手持武器的武将,再往后是三对文臣,所有石像都是用整块石料雕成,工艺及其精湛,石兽栩栩如生,石人威严肃穆。 此时六人已经走到神道的尽头,当看到最后一对石像生时,众人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这是一对手持三叉戟的恶鬼石雕,与之前八卦迷阵中恶鬼雕像完全一样。 陈教授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便说道:“神道都是留给神仙走的,石像生也是为了给墓主带来吉祥之意,摆上恶鬼不是坏了整体风水了么?” “你们来看这里。”正当其他人都在研究为什么会有恶鬼石像时,陈雨洁已经不声不响地走入中间的亭楼,亭楼中摆放着一只巨大的赑屃,其背上驮着一块儿两米宽、三米高的石碑,石碑的右上角用汉隶写着“宣皇帝司马懿”几个大字。 陈教授看到后激动地说:“神龟驮碑,这上面是司马懿的墓志。” 第三十八章 隐藏的历史 墓志是摆放在陵墓内或陵墓前的碑文,分为“志”和“铭”两部分,“志”用来叙述死者的姓名、籍贯、生平事略,“铭”则赞扬死者的丰功伟绩,表示悼念和慰藉。 六人在神道尽头的亭楼中发现了刻有司马懿墓志的碑文,几人将手电全部照在上面让王宇拍照,之后陈教授开始亲自解读,其他人则趁着陈教授读取墓志的功夫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半小时过去后,陈教授已是满头大汗,和阴冷的地下古墓形成鲜明的对比,王宇扶着教授慢慢坐下,又递上一壶水。 陈教授喝过水之后长出一口气说:“这上面记载了司马懿的简历和一些平生事迹,大部分和我们熟悉的历史正文相同,但也有一些差异。” “历史正文本来就是胜利者书写的作品,与实际发生的历史事件有偏差也是正常的,所以才会有考古人员的出现。父亲,快给我们讲讲你的发现。”陈雨洁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墓志上的内容。 陈教授点点头,又大口喝了些水开始说:“整个墓志的大半部分记载了我们熟悉的事迹,司马懿是怎样辅佐曹氏家族,又是怎样阻止诸葛亮北伐,以及怎样一步一步地隐忍到最后篡夺了曹魏大权,总之历史正文有的这里都有。但是另一部分的记载就有点出乎意料了,是关于虎豹骑的一些事。” 听到“虎豹骑”三个字,众人眼里都快要放出光来了,急忙催促着陈教授快些讲。 陈教授也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我们熟悉的虎豹骑本来是一支以武力为主的最强护卫队,但这里的记载却不完全是这样,在赤壁大战以前,虎豹骑不仅是一支武力超群的奇兵队伍,还和曹操的摸金校尉一样是一支专门负责盗挖古墓为大军充实军饷的部队,不一样的是摸金校尉由曹操亲自统领,而虎豹骑的指挥官正是司马懿。” 众人听到这里下巴都快要惊掉了,这要是公布出去一定会在整个考古界引起轰动,王宇更是惊讶的一个跳跃来到教授身边,抓起教授的手激动的说:“然后呢?他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僵尸的?” 张晨大手一抓,捏住王宇的脖子就扔到一边说:“你给我安静点,让教授把话说完。” “虎豹骑一直由司马懿带领着在各个地方寻找古墓,赤壁大战发生之前,他们刚好进入一座古墓中,具体是哪里的墓、谁的墓这里并没有详细写明,但是他们在墓中遇到了很多离奇的事,导致几名虎豹骑当场死亡。本来盗墓中有人牺牲是很正常的,但没过多久,刚死去的虎豹骑又重新站了起来,并且向他们发起了进攻,好在复活的虎豹骑行动十分缓慢,很快便被捆绑制服。司马懿开始研究为什么死人能够站起来行动,结果发现这些人并没有任何生前的意识,仅仅是变成能简单行动的僵尸而已,而且想要杀死就必须破坏大脑或者切断脊柱,其它的伤害都起不到作用。就这样司马懿带着虎豹骑在墓中滞留了好久,目的就是为了研究这种诡异的现象,等到出去之后,虎豹骑就从盗墓部队变成了护卫军,而司马懿也是在此时才受到曹操的重用,之后便再也没有下过墓。这就是关于虎豹骑的大体内容。” 陈教授说完众人都傻眼了,突然听到这样的历史变故任谁也一时难以接受,陈雨洁率先打破宁静问道:“没有记载司马懿在墓中遇到了什么么?还有他们最后到底发现了什么?” 陈教授摇摇头说:“没有写那么详细,不过我们现在可以知道的是,虎豹骑的变化与司马懿发现的那个古墓有关。你们有没有觉得墓志中描述复活后的虎豹骑像什么?” “百鬼引脉里的童男童女。”云志回答道。 陈教授点点头说:“没错,这样的描述和那些童男童女完全一样,我们是不是能这样推测,司马懿在盗发某座古墓时无意中发现了一种可以让死人复活成攻击型僵尸的方法,之后又利用此方法,制造出了三国时期武力值第一的虎豹骑护卫队。” 虽然这样的推测与历史相悖,但眼前的墓志却为众人展示了一段全新的历史,一支以盗墓为主的队伍突然变成了曹操最勇猛的护卫军,问题就出在司马懿在那座古墓中遇到的离奇事件,死而复生的虎豹骑。 胡爷捋着胡子说:“真是这样的话,那司马懿并不是自己研究出虎豹骑的制作方法,根本的技术,还要追究到那座不知名的古墓中。而且我们现在遇到的虎豹骑、人首蛇身什么的,很可能是在那种技术上加以改进的产物。” “这里也没有太多的信息了,我们到陵墓里面去,应该还会有更详细的记载。”陈教授正要起身时眼前一黑突然摔倒,长时间的墓中行进对于年过半百的他负荷太大,陈雨洁连忙下令让众人继续原地休息,王宇和张晨把衣服脱下来铺在地上,搀扶着教授躺下。 张晨负责在四周警戒,云志和胡爷站在赑屃面前研究上面的墓志。云志问道:“胡爷,你不是摸金校尉的后人么,有没有听祖上传下过关于虎豹骑的事。” 胡爷听到后看了看四周的其他人对云志悄悄说:“其实我不是摸金校尉的后人,我师父才是,我最多算是个手艺传人。师父因一辈子盗墓损了阴德,到死也没有子嗣,所以就和外人说我是他的儿子,另外也是为了提高我在盗墓界的名气,我师父可是带着祖传的摸金符呢。” 云志又问:“那你师傅可曾提起过?” 胡爷摇摇头说:“没有,就算问到两千年前的摸金校尉,他们恐怕也不知道。历朝历代的君王手下都会有一支专门负责寻墓盗墓的部队,而且都是严格保密的,我觉得在赤壁大战前,摸金校尉和虎豹骑可能互相都不知道彼此到底是做什么的。” 云志点点头说:“只能看里面还能提供什么信息了。” 两个小时过去后,所有人都得到了充足的休息,陈教授坐起来喝了些水对大家说:“大家都注意一下,我们此次行动属国家机密,在墓中的任何所见所闻出去后都要严格保密,没有国家的允许绝对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分毫,尤其是那些颠覆现代历史正文的事情,都清楚了么?” 众人都点头表示明白,随后收拾好装备跨过亭楼继续前进。亭楼后方便是通向陵墓的台阶,整体都用汉白玉制成,每九级台阶为一段,一共有十二段,每两段中间设一平台,台阶的中间由下至上是多块汉白玉拼接成的丹陛石,上面雕刻着祥云和栩栩如生的游龙。 几人走在通向陵墓的台阶上,有一种君王即将登基的感觉,王宇更是激动的一路小跑就上去了,陈教授则一边爬楼一边耐心的给大家讲陵墓中台阶的文化:“看来司马懿当年很崇尚佛家文化,之前的六道轮回桥就来自佛家,你们看现在的台阶,每段台阶都有九级,佛家里以‘九’为吉祥数字,十二段台阶下来共有108级,每串佛珠也是108颗,代表着人的108种烦恼。” 陈雨洁纳闷儿了:“佛以普度众生为目的,司马懿尽然崇尚佛家,为什么还做出这些不死不灭的怪物去玷污佛法呢?” “也可能就是因为司马懿做了太多违背天道的事,所以才想利用佛法来为自己救赎吧,毕竟他制作出的那些怪物,颠覆了生死轮回的佛家宗旨。”云志只是随口一说,但解释的似乎还挺在理。 谈话间几人走完了全部108级台阶,来到陵墓的大门口,这是一扇四米之高的双扇朱漆木门,每扇门上有横九路、竖九路、共九九八十一枚铜钉,一人高的位置上装有两只恶鬼的铜像,口中含着扣门用的铜环。 陈教授安排陈雨洁和胡爷沿门的两侧检查,看是否有其他入口,云志上前顺门缝向内查看,里面漆黑一片,也看不出有什么。王宇走过来正要伸手推门,却被张晨拦下说:“你这么大人了怎么就不长记性?这么冒失的开门不怕有机关么?” 王宇一听到机关两字立马吓得缩回了手,陈教授也教育他不要鲁莽行事,王宇灰溜溜地退到后面拿出相机开始记录。此时陈雨洁和胡爷也回来了,告诉陈教授四周是延续下去的围墙,走过的范围内没发现任何其他入口。 胡爷指着朱漆门问道:“教授你说这陵墓是怎么布局的,这里算是前室还是什么?修建的规模也太大了。” “整个布局都不合常理,与其说是陵墓,不如说是宫殿,说什么前室耳室主墓室,倒不如统一说成是殿堂。”陈教授也是第一次见有人把自己的陵墓修成宫殿的样子。 云志说:“管他到底算什么,先想办法开门吧,张晨,看看门内有没有什么机关。” 张晨在门上敲来敲去,最后转头告诉大家:“我现在只能确定门是实心的,至于里面有没有机关,不进去的话我无法判断。” 几人商议后决定先由云志和张晨试着能不能把门推开,其他人退到后面防止突然有什么机关出现,待大家掩护好后,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发力推动两扇木门。原本以为大门会锁得很严实,但出乎意料的是两人没用太大的力气木门便自己开始向内打开,云志见状立即拉上张晨向后退去找掩护。 嘎吱嘎吱的开门声在地下空间不断回响,宛如地狱的欢迎曲,没过多久两扇门便完全打开,几人依然不敢上前,只是用手电照进去观察里面的情况。 “怎么回事?这里的墓门都不是锁死的,是在欢迎我们?”胡爷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不把门锁死的陵墓。 陈教授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陈雨洁说:“司马懿做的每件事都反常,大家提高些警惕。” “里面看不太清,这样等也不是办法,我先进去看看。”云志说完就拔枪走了出去,陈雨洁担心云志又冒险做什么,便也跟了上去,两人慢慢移动到门的两侧,只伸出半张脸观察里面。 两只手电照亮部分空间,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几根粗壮的红色柱子,上面各有一条金龙盘旋而上。见没什么危险,两人迈过门槛走进殿堂,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后云志突然感觉到两侧似乎有什么东西,把手电照过去后才看清殿堂的两侧站着许多人。 第三十九章 陶俑 手电光照向殿堂两侧,一个个人影显现出来,云志和陈雨洁瞬间提高警觉,两人背靠背举枪瞄准,几分钟过去了,人影依然没有任何动作,云志让陈雨洁原地戒备,自己慢慢上前查看,走到近处后才发现,刚才看到的人影居然都是陶俑。云志四下搜索了一番见没有任何异常便放松警惕,陈雨洁招呼其他人都走进来,六人的手电同时打开,整座殿堂也顿时清晰起来。 殿堂的两侧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陶俑,左侧都是文臣装扮,右侧则是身披盔甲的武将,所有陶俑都双手抱于胸前呈作揖动作,面向正前方中间摆放着的一把纯金龙椅,椅身由许多块儿金砖拼组而成,上面雕刻着九条栩栩如生的金龙,两侧各摆放着一只一人高的纯金仙鹤,寓意着帝王与鹤同寿、国运延绵不断,仙鹤的锻造很是细腻,羽毛厚重而不乱,龙椅面前摆放着一张由整块金丝楠木打造的龙案。整个殿堂内部气势如虹,站在龙案前看下面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龙椅上并没有坐着一统天下的皇帝。 陈教授四下看了看,又在柱子上敲了敲感叹道:“这柱子也是金丝楠木的,一根就值几个亿,尸鬼城比故宫的乾清宫还要辉煌,司马懿活着的时候没当过一天皇帝,死了以后居然在陵墓内给自己建了这么一处宫殿,真是可悲!” 胡爷问到:“你说这文臣武将都安排好了,为什么不给自己做一个陶俑放在龙椅上呢?” “要我说的话,可能和六道轮回桥一样,司马懿还是打算自己亲自坐上去吧。”云志说完走向陶俑处看起来。 陶俑塑造的极其精致,无论是人物的长相面部表情,还是举手投足的动作和身着的衣物,都透露出对帝王的尊敬与仰慕,而且每具陶俑的长相都不一样,仿佛就是按照当时朝拜的人物一具一具的刻画出来。 “这么高超的烧制手艺,感觉这些人像真的一样。”王宇说着就要伸手去摸陶俑的脸。 一旁的陈雨洁立马制止:“你忘了通道中人面蛇身的怪物了么?” 王宇一听顿时一声鸡皮疙瘩:“陈队你别吓我,你是说这些陶俑里都有一具尸体?” “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最好是小心点,这里的东西都不要乱碰,说不准会有什么机关。”经历了这几天,陈雨洁相信司马懿绝不会让人顺利地通过。 一番检查下来,殿堂内没有被触发任何机关,几人除了欣赏下精美绝伦的陶俑外再没有其它收获,陈教授只得将注意力转移到龙案和龙椅上,张晨和王宇两人早就想上去体验一下当皇帝的感觉了,待得陈教授刚说出检查龙椅的话,两人便迫不及待地跑了上去。张晨看着那纯金的仙鹤眼睛都直了,估计满脑子想的都是把这东西抱出去能卖多少钱,王宇在龙椅上摸来摸去,还时不时挺直腰板转身面向下面,仿佛自己就是皇帝一样。 胡爷看不下去了,一声呵斥吓得两人不敢动弹,陈教授却不以为然的说:“就让他们看看吧,毕竟不多见,不要磕碰着文物就行,顺便拍照记录下来。” 两人听到后更是有恃无恐,胡爷只得无奈地摇摇头,云志和陈雨洁也走上来沿着龙案转了几圈,终究也没发现什么线索。王宇拿着相机照来照去,突然一脸谄笑的和张晨说:“张晨哥,你想不想留个念?要不坐一下龙椅我给你拍个照?” “我说你小子打什么主意,你有这么好?还给我拍照。”张晨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我给你拍完,你也给我拍一个,咱两留个念,你想想还能去哪找到这正牌的龙椅呢?”王宇说话的时候一直斜着眼睛给张晨打眼色,张晨顺着其眼神看过去,发现陈雨洁等人正在下面商量着什么,刚好注意不到他两,张晨悄悄抬起手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就一本正经地坐在了龙椅上。 王宇抓紧时间赶紧拍照,担心被其他人发现免不了一顿训斥,张晨摆出一个十分严肃的表情,还伸出一只手指着下面,似乎在说“这都是朕打下来的江山”。 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在殿堂里响起,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张晨用疑惑的眼神看向王宇问:“你这相机的声音怎么这么大”。 王宇却呆在原地说:“我还没拍呢,不是相机的声音。” 陈雨洁此时看到张晨坐在了龙椅上,顿时火冒三丈地冲过来就要训斥,但还没等开口,又有几声“咔嚓”声从龙椅处传来,张晨这才反应过来声音原来是从自己屁股下传出来的,吓得立马跳了起来,接着看到龙椅上自己坐过的地方有一块金砖慢慢陷了下去。陈雨洁顿感不妙,这明显是触动了机关,随后一阵机括运作的声音从四周传来,几人立即将武器握在手中,站在殿堂中间围城一个圈观察四周的情况。 但很快四周又安静下来,目光所及之处也没看到有什么变化,突然“噗”的一声,云志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高处的墙壁上燃起一团火焰,两条火舌以极快的速度以火焰为中心沿墙壁向两边窜出,所过之处每隔一定距离便会燃起一团火焰。很快四周的墙上到处都是火舌在游走,随着燃起的火焰越来越多,殿堂内也越来越明亮,几人这才看清墙上居然设置了很多灯台,每个灯台之间都有凹槽相连,而火舌就是沿着凹槽将所有的灯台点燃。云志等人并不清楚即将发生什么事,几人紧张地握着枪不停瞄准各个方向,生怕有什么变故,几分钟后墙上的灯台全部被点亮,整个殿堂都被照的一览无余。 殿堂里再次变得安静起来,但几人却紧张到了极点,又过了几分钟再没有什么机关启动,几人才略微放下些戒备。 “你们两有多大的胆子?好在这次没人伤亡,要不然我饶不了你俩。张晨,这次回去后你给我好好反省,做好检查后才可以再执行任务。”陈雨洁气愤地训斥着张晨和王宇。 俩人自知理亏,低着头不敢说话,陈教授连忙上去为张晨求情,这才平息了陈雨洁的怒火。此时整个殿堂灯火通明,火光的照耀下使得立柱上缠绕的金龙反射出耀眼的光,陶俑的表情被照的忽隐忽现,显得极为诡异。 “这些灯经历两千年了,居然一点就着,不是凡物啊。不过这下倒是给我们省电了。”陈雨洁此时也不再计较那两个傻缺误碰机关的事了,反而给他们将功赎罪机会:“你们两个趁着火光到处查看下,看有没有我们遗漏的线索。” 胡爷说道:“这应该以鲸鱼油脂为燃料的灯,这东西加工后可以保存几千年都不变质,许多古墓中的长明灯也是用的这种燃料。” 云志走到龙椅边上看着那块儿陷下去的凹槽说:“难道司马懿把机关设置的如此隐秘,就是为了点燃这些灯?” 陈教授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可目前看来,确实没发现这些灯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突然龙椅处又传来一阵“咔嚓”声,云志连忙向后跳去举枪戒备,其他人也立刻收缩在一起。只见龙椅上的金砖一块接一块的向下陷去,很快便露出一个正方形的深坑。云志慢慢走上前去想看看里面有什么,突然一阵摩擦声从坑内传出,接着有什么东西缓缓升起来,很快机括运作完毕,几人都看傻了眼,龙椅上陷下去的坑内,此时居然升起一个人。此人依然是烧制出的陶俑,身披龙袍,头戴龙冠,在龙椅上正襟危坐,俨然一副皇帝的样子,右手拿着一把青铜古剑指向上方,左手向前伸出与胸同高,手心展开向上,上面放着一个黑色的长方形盒子。 几人小心翼翼地走上来观察着皇帝,突然龙案上也传来机括运作的声音,几人回过头来,看到上面出现一个巴掌大小的坑,之后一块金色的碑从坑里升起。陈教授伸长脖子看了看碑上刻的文字,又抬头看了看皇帝激动地说:“他就是司马懿,你们来看这上面的字。” 众人凑过去看到碑上赫然写着六个大字:“宣皇帝司马懿”。陈教授接着说:“司马懿本来是在死后才被孙子司马炎追封为宣皇帝的,按这样的时间线算的话,那司马懿在生前就已经有了称帝的想法,不然怎么会在陵墓内提前设置了自己的龙椅龙案,而且还让百官对他俯首称臣。” 胡爷附和道:“司马懿在夺取大魏权利后,挟天子以令诸侯,虽不是皇帝,但胜似皇帝,当时的他完全没必要改朝换代自立为帝,这样只会招来一个不忠不义的千古骂名,倒不如死后让后代做这件事,他这个‘宣皇帝’的称号一定也是自己提前安排好的,只等司马炎称帝后再公布于天下。” 王宇惊讶道:“他就是司马懿,死后被做成陶俑摆在这里?” 张晨一巴掌就拍了过来说:“你是不是傻?难道一出现陶俑里面就封着尸体么?要不你自己上去敲开来看看?” 王宇立马怂了:“不了不了,我怕再敲出个怪物。不过我还有个疑问,就是为什么司马懿不直接把陶俑摆在龙椅上,非要弄个这么复杂的机关干嘛?我看是因为张晨哥坐在龙椅上才触动了机关,那如果没人坐上去,司马懿不就永远被藏在龙椅下面了么?” “王宇说的没错,既然司马懿要在这冥宫里称帝,那又为什么费尽心思的将自己的皇帝陶俑隐藏起来呢?”陈雨洁不解的问。 此时云志正上下打量着皇帝陶俑,听到陈雨洁的疑问说:“司马懿不是想隐藏自己,应该是想隐藏手上的东西。” 几人听到后都转过身看着司马懿手上的黑色盒子,盒身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刻画,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几人认为盒子藏得这么深,又捧在司马懿的手上,那一定有秘密。 云志征求大家意见,看能否将盒子拿下来,得到所有人同意后,云志让其他人先找一些掩护,避免取下盒子的时候会触发什么机关。在几人的注视下,云志慢慢将盒子拿了下来,一时间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但过了好久,殿堂内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几人随即聚到一起,云志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弯曲的蛇形凹槽,中间还有一个很小的圆孔,其他什么都没有,司马懿居然放了一个空盒子在手上!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想不通这是什么意思,是原本盒子就是空的?还是有人捷足先登将盒内的东西拿了出去。 就在云志拿下盒子时,六道轮回桥下河水的下游,黑暗中几座巨型水车突然开始转动,车轴一直连接到尸鬼城的下方空间,无数齿轮在水车的带动下逐渐旋转。 第四十章 御花园 司马懿的陶俑手中托起的盒子居然是空的,众人都不明所以。胡爷道:“怎么会是空的?被净世会的人拿走了?” 陈教授拿过盒子仔细看了一番,又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说:“这是奇楠沉香,木头中的极品,看这成色是三国时期的东西没错,但有没有被人打开过就无法确定了。一个空盒子没必要这样隐藏吧,先收起来,再看看其它地方。” 王宇将盒子收到背包里,接着去研究陶俑右手里的青铜剑,这可是件无价之宝,经历了这么多年剑刃依然锋利如初,剑身上没有一点锈蚀的痕迹。 “教授,咱们要不要把剑带出去,这么珍贵的东西可别被别人拿走了。”王宇看着眼前的宝物流露出不舍的神情。 陈教授说:“我们带着不方便,万一损毁了更麻烦,等出去后国家会派专人下来整理文物的。” 此时陈雨洁站在一旁看着青铜剑发呆,云志见状问:“你在想什么?” 陈雨洁没有回答,而是走到陶俑旁边仔细看了看陶俑的眼睛,然后顺着眼神的方向向前方看去说:“你们看,这把剑所指的地方是不是和陶俑眼睛看的地方一致。” 云志听后也不管什么文物龙椅,马上跳到陶俑身后顺着剑尖看过去:“没错,是同一个方向。” 陈教授也上前看了下说:“会不会是巧合?” 陶俑的眼神和剑尖都指向屋顶一根横着的梁,是不是巧合几人说不好,但现在只要有一点线索就不能放过,云志提出自己先想办法上去看看,即便什么都没有也不会耽误太长时间。说罢便来到支撑横梁的一根柱子旁,云志将猫爪套在脚上,正要向上发射勾爪时陈教授急忙跑过来阻止:“云志等下,这柱子是用金丝楠木制成,你这样上去会留下痕迹破坏文物的。” 云志愣了一下,正打算说什么却被张晨抢在了前面:“我说教授,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又不会轻功啥的,不借用点工具这怎么上的去?” 云志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个意思,但陈教授为难地说:“我也知道这个道理,但……那你小心一些吧,尽量别划伤这些文物。” 陈教授满脑子都是怎样为国家保护好文物,云志倒是也可以理解,但这种情况下没有猫爪的话想上去就比较费劲了,最后云志将猫爪和勾爪枪全部收起来,徒手沿柱子向上爬,好在有一条缠绕的金龙可以充当落脚点,虽没有猫爪抓着牢固,但也可以将就。 几分钟后云志爬上横梁,伸脚用力踩了踩试探下梁的结实程度后就直接跳上去,手脚并用得在上面爬行,很快便来到陶俑目光注视的地方,火光的照耀下,一只金色透明的虫子静静地趴在梁上,云志原以为虫子是活的,但仔细观察后发现这是一只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成的虫子模型,与之前从那些僵尸大脑中爬出来的一模一样,而且云志一眼就看出这条虫子弯曲的形状与司马懿手里空盒子中凹槽的形状完全一致,它应该就是放在那个盒子中的。下墓后这样的虫子已经是第三次出现了,每次虽然外形相同但颜色不同,云志清楚的知道这虫子一定与虎豹骑的秘密有着莫大的关系。 此时下面的人焦急的等着云志的消息,陈雨洁大声问:“有什么发现没有?” 云志转过头看了看五人,眼睛中露出一丝诡异的神色:“目前没有,我再在附近看下。”说完便拿起金色虫子悄悄装在自己的口袋中,然后继续向前爬行,期间还左右环顾,装出一副在四下寻找线索的样子。云志突然发现在大门口旁的一个陶俑身后有半张人脸露出来正盯着自己看,此人正是之前在环形楼梯上与自己对视的那名黑衣人,云志对其轻轻摇了摇头,黑衣人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后便消失在黑暗中。云志此时心想:“这些人粘的够紧的,刚藏起虫子的动作一定被他们看到了。” 由于陈雨洁等人离得太远,火光也忽明忽暗,谁都没有发现云志刚才那一奇怪的举动。片刻后,云志沿着另一边柱子爬了下来,告诉其他人上面他都搜寻遍了,并没有任何发现,司马懿陶俑的视线和青铜剑所指的方向可能真是一个巧合。陈雨洁原本在之前对云志的动机有所怀疑,但后来看到其舍生忘死的表现后便打消了疑虑,其他人更是一直对云志深信不疑,所以谁都没有怀疑云志说的话是真是假。云志说完后一直盯着王宇的背包,他推断司马懿将盒子和金色虫子藏的这么隐秘,一定有秘密隐藏在其中,他得想办法拿到那个空盒子。 “算了,我们先往下走找到司马懿的棺椁,一切真相就都可以清楚了。”陈教授招呼众人继续前进,眼下的殿堂可能提供不出更有利的线索了。 陈雨洁带着张晨绕过龙椅,发现后面有一条通向后方的漆黑甬道。几人走进甬道中,没多久便遇到一扇木门,门上没有锁,云志轻轻一推便将门推开,一道刺眼的光线瞬间照了进来,几人立即低头捂眼,等缓过神来,六人睁开眼睛慢慢地走进下一个空间, 张晨“啪”的一下在王宇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问:“疼么?” 王宇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说:“你怎么又来拿我试,滚。” “不是做梦啊。”张晨回过头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下巴都快惊掉了。 只见前方一片灯火通明,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假山流水、绿树成荫、奇花异草、亭台楼阁,池塘里游着鱼、树枝上站着鸟,花瓣上落着蝶,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零星的空地上、房顶上和四周的墙上都燃着火焰,看来殿堂内龙椅上的机关点亮了整个陵墓中所有的火把。 陈雨洁走到最近的一棵柳树前,发现树干是用整块玛瑙雕刻而成,树叶是绿色的玉石,上面站着的鸟也是用翡翠制成,一旁池塘里的水像是蓝色的水晶,水晶中镂空雕刻出一条条鱼的形状,其他假山、花草、蝴蝶、楼阁都是各种宝石雕出的杰作。 陈雨洁不禁感叹道:“这纯粹是用奇珍异宝雕刻出一个皇家的御花园!还真是会享受。” 陈教授这么多年痴迷于文物古墓,整天不是在研究室就是在地下,从来没有享受过生活,此时可能是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一句话都没说的沿着小路走进凉亭中坐在石凳上发呆。陈雨洁赶忙上去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陈教授喝了一口水说:“没什么,就是过于震撼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到如此辉煌的陵墓,就是死也值了!” 陈雨洁见父亲没什么事,便招呼其他人也坐过来休息下,不过此时众人见此景象,早就不知疲倦地到处走着欣赏美景。陈教授看女儿站着发呆便说:“你也去吧,难得一见的场景,我没事,坐会儿就好了。” 陈雨洁放下背包,穿梭在林荫小道上,四周的景色虽然都是人造的,但巧夺天工的手艺完全可以以假乱真,陈雨洁蹲下看着草丛里的菊花,眼神变得柔和起来,脸上也露出轻松的微笑,闭上眼似乎都能闻到花香、听到鸟语,此时的她抛开了自己特种兵的身份,完全成了一个不知世俗的少女。 云志悄悄走到陈雨洁身后说:“很漂亮吧,喜欢么?” 陈雨洁正沉醉在鸟语花香中,突然听到云志的话吓了一跳,起身后见云志还盯着自己看,脸颊微微一红说:“没、没有,我只是想看看有什么线索。” 云志微微一笑说:“总该有点女人样吧,给你。”云志伸出手,手上放着一只蓝色的蝴蝶,陈雨洁惊讶地看着云志,眼神又恢复了那份特种兵的严肃,正要打算说什么时云志做出一个嘘禁的手势,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粉色的蝴蝶说:“这个是给叶华的,她喜欢粉色,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只粉色蝴蝶。” 陈雨洁本来想教训云志一顿,但想起叶华天真可爱的眼神后将说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云志把蓝色蝴蝶放在陈雨洁的手中转身便离开。 陈雨洁看着手中的蝴蝶,想象着若不是自己走上了这条路,现在恐怕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家,每天过着相夫教子、安稳而又简单的生活。一阵吵闹声突然打断了陈雨洁的幻想,听着是张晨和王宇两人不知道又因为什么事吵了起来,陈雨洁小心地把蝴蝶收好,立即跑步过去。到了地方看到云志蹲坐在地上,手拖着下巴露出欣喜的神色,再看那两人,原来是因为能不能从树上摘一片玉叶下来发生了争执,张晨想带出去做个纪念,王宇则以不允许破坏文物为由拦着,眼看两人僵持不下,陈雨洁立即上前制止:“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消停点?以为这是在自己家么?”说完后陈雨洁想到自己也装了一只蝴蝶,便又说道:“大家都挺辛苦的,只不过一片叶子而已,树上有很多。” 张晨一听眼睛笑成了弯月亮,抬手便摘下两片,一片自己装起来,另一片给了王宇。王宇不敢拿,转头看向陈雨洁,陈雨洁背过身装着什么都没看见,默认了两人此次做法,还对云志打出“谢谢”的手势。王宇装出很无奈的样子把玉叶收了起来,心里实则乐开了花儿,之后和张晨两人又成了好兄弟,勾肩搭背得一起欣赏着美景。 云志看到如此和谐的画面,一时间将古墓中的凶险都抛在脑后:“如果这是一片真实的美景,我倒希望能在这里度过余生。” “也不是实现不了啊。”陈雨洁也坐了过来说:“这次任务结束了,我会说服龙焱不再去找你,你就陪着你的叶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生孩子吧。” “喂,我和叶华只是雇佣关系,你不要乱说啊。” “日久生情嘛,任务一结束我就放你回去,蝴蝶正好当做定情物。” “你放我回去,我想走你难道拦得住?而且你觉得可以这么简单的结束么?”云志问到。 “什么意思?”陈雨洁疑惑地看着云志。 云志双手抱头向后仰去呈半躺的姿势说:“希望可以简单地结束吧。” 云志的话意味声长,陈雨洁虽然不清楚云志为什么会这么说,但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和推断。 就在此时,一直未露面的胡爷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陈雨洁看到后还调侃着说:“大家都停下来放松一下,胡爷你是喜欢一边跑步一边欣赏么?” 胡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刚才沿着围墙走了一圈,发现除了我们进来的门,这个花园里面就再没有其他的出入口了。” 第四十一章 八鬼养尸阵 陈雨洁等人难得在御花园中放松下紧张的心情,胡爷却急慌忙乱地跑过来告诉众人这里再没发现其他出入口,云志立即起身问胡爷:“你确定么?会不会遗漏了某些地方?” “很确定,我是沿着墙一直走下来的。”胡爷说完后,紧张的气氛再次席卷而来,陈雨洁立马让云志叫回还在嬉戏的张晨和王宇,自己则先行一步去找陈教授汇合。 片刻后六人在凉亭中集合商量下一步行动,首先要找到御花园的出口,陈雨洁故技重施,将队伍分成两组,从进来的门分两个方向沿墙壁寻找是否有暗门,期间如果遇到危险可以鸣枪为号,另一组就会马上赶过去支援。云志带着张晨和王宇从左面出发,一路上张晨负责查看墙壁是否有出口或者暗门,御花园并不太大,半圈搜寻下来也没用多长时间,很快两组人就汇合在一起,毫无意外的都没有任何收获。 “出口会不会藏在花园中的某处啊?”陈教授问道。 这应该是谁都不愿意去思考的问题,如此茂密的花园中想找到一个出口恐怕很难,就在几人犯难的时候,张晨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那边有动静,像是石头和石头在互相摩擦。” 几人立即拔枪四下警戒,云志用眼神询问张晨到底听到了什么,张晨却摇摇头说:“声音已经停止了。”几人仔细观察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变化。“声音是从侧面的墙那边传来的,我们过去看看。”说完张晨就带头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过去。 到了地方后几人发现原本什么都没有的侧墙上此时却多出了一个门洞,上面还亮着两盏红色的灯笼。陈雨洁问道:“你们不是刚从这边走过来的么?这么大一道门就没有发现?” 张晨和王宇睁大眼睛看着门洞满脸都是惊讶,云志的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说:“总不会三个人同时看走眼吧?这应该是刚才我们无意中触动了什么机关才打开的吧。 其实陈雨洁只是惊讶之余的随口一问,她也很清楚云志不可能犯出如此低级的错误:“可是我们刚才好像也没碰到什么啊?怎么就会突然出现一道门呢?” 张晨突发奇想说道:“会不会又和最早的耳室一样,是可以旋转的。” “不会,耳室是因为很小才适合做旋转的机关,这御花园这么大,就算是装了和耳室一样的机关,那也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触发,何况我们进来后也没碰过什么东西呀。”陈教授一边说一边伸长脖子看向门里。 “我们先进去看看吧,别遗漏了任何线索!”陈雨洁率先进入门内,眼前又是一片用玛瑙宝石打造的花园,但是和御花园比起来面积小了很多,穿过小桥流水后,正对面有一个房间,朱红色的木门上画着两只飞天的凤凰,两侧设置了回廊,但诡异的是房顶上和回廊上都挂着一排红色灯笼。 “我怎么觉得这样的氛围像是恐怖片里的场景啊。”王宇的说话声都能听出来他在害怕。 张晨投来了鄙视的目光说:“看你那点出息,几个灯笼就把你吓成这样。” 云志上前轻轻推了推木门,和之前的殿堂大门一样自动向内打开,一股香味从房间中飘出,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口大红棺材。几人小心翼翼地走入屋内,胡爷一眼便看出棺材是用檀木制作的,棺身上又刷了一层红漆,一开门闻到的香味就是棺材散发出的味道,房间四周的墙上被掏出很多孔洞,里面放着各种奇珍异宝作为陪葬品。 “居然是一间墓室,快看看四周有没有什么能利用起来的线索。”陈教授吩咐道。 墓室并不大,几人很快就看遍了所有的陪葬品,最后将目光落在棺材上,陈雨洁问:“我们要不要开棺?” 陈教授点点头,张晨从包中拿出两根撬棍扔给云志一把,两人在棺材上找好位置将撬棍插进去,然后同时使劲向下压,“啪嚓”一声,棺材盖板被翘起一条缝,两人正打算一起将棺盖推开,张晨却突然愣在原地,然后转过头看着门外说:“我又听到了那种摩擦声。”话音刚落,云志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向门外冲去,快速地穿过花园来到进来时的门洞处,陈雨洁也跟着飞奔过来,两人顿时傻了眼,刚才的门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和之前一样的墙体。 “我们到底在哪里触碰了机关?”陈雨洁不解地问。 云志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自己顺着墙走了一遍,却没发现任何端倪,似乎那个门洞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两人没办法只得先回去和大家一起商量,进到墓室后看到棺盖已经被打开,四人正趴在棺材上向里看。陈雨洁好奇着也凑了上去,只见棺内躺着一具保存完好的女人尸体,面色发白、衣着华丽、头戴凤冠,双手交叉握在胸前,一副睡美人的样子,身体四周摆放着金银玉器。 “真漂亮,她在当时一定是个美女吧。”王宇看着眼睛都直了。 张晨一脸坏笑地看着王宇说:“小王宇,你看外面小桥流水、风景秀丽,要不你和这女尸一起留在这个室外桃园过下半辈子?” 王宇一听急眼了:“你缺不缺德啊,不损我几句你是不是就没有存在感。” “安静点,虽然是古尸,但我们也要保持最起码的尊重,王宇你先拍些照片,胡爷,你从脚边开始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用的线索。”陈教授带上手套,拿起女尸头边的陪葬品看了起来。 张晨不懂这些,只能在一旁干瞪眼,看到陈雨洁和云志回来急忙上去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陈雨洁看陈教授等人正在认真检查,便没有将门消失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让张晨等下再问,同时让云志在墓室中仔细查看下,看是否是因为他们进入墓室后不小心碰了什么东西才导致外面的机关启动。 没过多久,陈教授和胡爷直起腰互相摇摇头,胡爷说:“从穿着打扮上只能判断出她是司马懿的一个老婆,但没有其他能表明尸体名字等信息的线索,” 此时云志也检查了一遍墓室,但没有任何收获。陈雨洁将门洞消失的事情告诉大家,可能是因为几人下墓后遇见的稀奇古怪事情太多了,居然谁都没有太大反应。张晨和胡爷将棺盖再次盖好,大家一起来到庭院中,看着光秃秃的墙壁,几人又犯了难,这个门洞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从无到有又到无,怎么想都想不通。 就在此时,张晨似乎又听到什么声音,其他人见状马上安静下来,张晨说:“和之前的声音一样,但很轻微,感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刚说完众人就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只见面前的墙体如同一列火车一样正在向一个方向移动,几人立即后退警戒,一道门缓缓从墙的尽头出现,移动到原先的门洞处时才停止。 “原来一直是这面墙在移动啊,这样的话我们只要耐心的等一下就可以出去了。”王宇说着就要跨过门洞。 胡爷将其拦下说:“不对,你们看从门射进来的亮光,御花园的光线比这个暗多了。” “我先去看下。”陈雨洁拔出枪快速移动到门旁,小心翼翼地看向里面,只见门后面并不是进来时的御花园,而是另一间墓室。陈雨洁慢慢走进去观察了一阵似乎没什么危险便叫其他人也进来,只见墓室的四个角落里各摆放着一个三足大鼎,里面燃烧着的熊熊烈火不仅照亮了整个空间,还使阴暗的地下变得些许温暖。正对面的墙上开着一个相同的门洞,墓室地上有一个被水渠围出来的巨大八卦图,水渠中居然还有源源不断的清水流动,通过一条引水渠又流入地下。八卦图的正中间有一具青铜棺椁,而在八个方位上分别竖直摆放着一具木棺材。 陈教授四下看了看说:“看来移动的不止是墙体,不然墓室应该不会变化。” 胡爷看到棺材后脸上立即露出惊恐的表情说:“这是八鬼养尸的阵法,周围的八具棺材中装的都是冤死之人,站着入葬是为了让他们永世不得投胎,水渠是为了让死者的怨气保持在八卦的范围内,而中间棺椁中葬的尸体常年受到怨气的侵蚀,会变成极其厉害的粽子,如果再加上制作虎豹骑的手段的话,我们几个人恐怕无法对付。” 听完胡爷的解释几人都不敢再向前一步,可这样也不是办法,陈教授问道:“那粽子怎样才会出来呢?我们不能就停在这里不前进啊。” 胡爷说道:“只要没有活人的气息扰乱八卦阵内的怨气粽子就不会醒来,所以我们绕过去就行。” “我说胡爷,你刚才那么费劲的一顿解释,最后说我们只要绕开就没事,那你直接领头走不就行了。”张晨抱怨到。 “我这不是想提个醒么,好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那跟着我走吧。”胡爷说完就领着众人从八卦边上走了过去,半路上张晨还不忘朝着几具棺材作揖叩首,意思是他只是个路过的,互相谁也不要为难谁。 来到对面的门洞旁,里面又是一片园林美景,和这八鬼养尸形成鲜明对比,众人进去后发现和之前的墓室布局完全一样,红色的灯笼、檀木的棺材,就连周围的陪葬品都一模一样,几人打开棺材,里面依旧是一具带着凤冠的女人尸体,不过长相和之前的不一样。 张晨给自己的胸口顺了顺气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连葬着的人也是一样的呢。” “一样就一样呗,一样说明是双胞胎,看把你吓得。”王宇终于逮住个笑话张晨的机会。 张晨眼睛一瞪说:“哎呦喂,不知道那会儿是哪个胆小鬼让几个灯笼吓得腿打颤呢。” 陈教授打断两人的拌嘴说:“侧面的墓室安葬的应该是司马懿的四位夫人,可惜不知道这是哪一位。我们出去吧,这里不会有什么线索。” 陈雨洁带头往出走,过了门洞发现还是之前八鬼养尸的墓室,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居然没启动机关:“两侧的墓室我们都进去过了,这次得找到其他的路。” “那咱们快些找吧,看着这几口棺材心里总是不踏实。”陈教授也是害怕被怨气养成的粽子突然发难。 就在这时,两侧的墙面又开始移动,几人想着只要不破坏八卦中的怨气,那留在这个墓室内也没什么不行。而在众人的视野盲区,一个黑色身影突然冲出闯进了八卦阵法中。 第四十二章 第三方人马 云志等人正站在殿堂内看着墙体的移动,突然角落里的视野盲区窜出一个黑衣人,此人行动极快,瞬间便冲入八鬼养尸的阵法中。云志和胡爷感到身后的异样回过头时,只看到一个人跳起来抬脚就要踢在一具木棺上。 胡爷顿时大惊失色,木棺万一倒地,阵内的怨气必然紊乱,粽子也一定会醒来。“住手。”胡爷大喊道。云志也立即动身想上前阻止此人,但奈何距离太远,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过去。 “轰”的一声木棺应声倒地,黑衣人立即往对面墙体上移动的门洞跑过去,胡爷见事已至此,便飞身上去想要拦下,但黑衣人的行动速度太快,在门洞移动到墙内之前钻了进去,之后还不忘回头对着胡爷轻昧一笑说:“师弟,祝你好运了。”说完门洞便彻底消失。 胡爷最后才看清来人居然是自己的师兄金爷,但此时也无暇他想,立即回去与大家汇合,此时门洞已经移动消失,众人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对付粽子,云志等人拿出武器紧张地看着阵中的青铜棺。 “是净世会,他们这是想致我们于死地。”胡爷一边说一边拔出短剑准备应战。 突然青铜棺微微一颤,之后从里面传来指甲挠抓的声音。云志立即安排陈雨洁先带教授和王宇找个地方躲一下,以免一会儿打起来误伤俩人。陈雨洁四下看了看,也只有三足鼎后面是个可以躲藏的地方了,刚才金爷好像也是从这里窜出来的。 陈雨洁前脚刚走,青铜棺的棺盖就被从内顶起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具身披白甲的武将慢慢站起来,手中握着一把长刀,一张黑色干瘪的脸与铠甲形成鲜明的对比。云志毫不犹豫的将手枪调成三发举枪便射,子弹打在粽子头上只能使其头部微微摇晃,但纵使这样,几人依然同时开火,枪声在墓室中回荡,粽子被打得站立不稳,很快几人弹夹就打空。趁着换弹夹的功夫,粽子一跃而起跳到众人面前,长刀还没有出鞘便朝着几人横扫过来,胡爷和张晨向后跳去,云志低头弯腰躲避,顺势抽出匕首对准粽子的眼睛猛刺过去,哪想到粽子只是大手快速一挥,便将云志打出几米开外。 陈雨洁满心想着赶紧回去支援,对陈教授说:“你们快过去躲到三足鼎后面,我去帮他们。”说完便转头跑向战场。 陈教授拉着王宇跑到三足鼎后面,刚躲起来就着急地探出头看其他几人的安危,哪曾想到背后悄悄伸出两只手将俩人嘴捂住并拖到后面。 云志在地上翻滚一周稳住身形,双脚用力蹬地再次冲上去,张晨和胡爷也上前左右夹击配合云志,各种兵器如狂风暴雨般打在粽子身上,而粽子只是双手握刀用力一挥便将三人击退。接着粽子将长刀拔出鞘,白色的刀身上刻着一条金色的蛇,粽子用力跳起举起长刀狠狠向张晨劈了下来,张晨的战斗经验很丰富,一眼便看出这一劈砍以人力根本无法抵挡,随即向侧面快速翻滚,白刀重重劈在了地上,连青砖都被劈成两半。粽子的动作还没有停止,只见它抬起脚踢了过来,张晨立即将三棱刀交叉起来防御,但这一脚势大力沉,张晨依然被踢得向后滚去。 胡爷拿着短剑想从粽子身后偷袭,此时陈雨洁也赶了回来,看到胡爷的意图后立即拔出匕首打配合。陈雨洁身体轻盈敏捷,一个闪身便来到粽子面前,手里的匕首自下而上捅向粽子的喉咙,胡爷也跳起,短剑直指粽子的后脑。蹡蹡两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匕首和短剑接触到粽子的皮肤便无法再刺入分毫,两人眼见不行便立即撤开。此时粽子似乎对胡爷的偷袭很是生气,提刀转身就是一顿劈砍,胡爷依仗着灵活的身法不断躲避,躲不开就用短剑格挡,但双方的力量悬殊太大,长刀砍在短剑上产生的震动另胡爷手臂发麻,眼看又一刀即将砍向胡爷,陈雨洁甩出鞭子缠在粽子腰上想限制其行动,云志从一旁跑来飞身跳起在粽子脸上猛踢两脚,落地后又抬起匕首用力劈下,粽子抬刀格挡,武器碰撞的瞬间,云志的匕首被砍成两截。粽子伸手抓住鞭子用力一甩,陈雨洁直接被甩飞。张晨跳起举起两把三棱刀狠狠砸在粽子头上,但这一击不仅没有效果,还被粽子一手抓住肩膀按在地上,另一手抬起长刀就砍了下去,眼看张晨无法闪避,危急时刻,胡爷冲出用力撞在粽子持刀的手臂上,刀被撞得偏离砍在地上,胡爷转身猛攻其持刀的右手,粽子现在最厉害的就是手上的刀,如果能卸掉它的武器,那四人还有获胜的希望。 张晨爬起来配合着胡爷牵制粽子,同时将自己的三棱刀扔给云志一把,陈雨洁也冲了回来,四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先打掉粽子手中的长刀。但粽子似乎猜到了众人的想法,原先的单手卧刀改为双手,一番焦灼的战斗后,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但粽子是不知疲倦的,长久战只会对云志等人不利。 云志见这样不是办法,拉着陈雨洁向后退去,张晨和胡爷也找机会从战场脱离出来,四人站在一起。粽子也停了下来与四人对视,随后猛然冲了过来,几人正要与之抗衡,突然一阵破空声从四人身后传来,一把黝黑的刀飞来直直插在几人与粽子之间的地面上。 四人都懵了,就连粽子也停下来露出疑惑的眼神。几人回过头,一个黑衣男子闪电般冲过来拔起地上的黑刀,顺势高高跳起在空中旋转两周后举刀重重朝粽子劈下,粽子双手卧刀横在头顶硬接下此招,刀与刀的碰撞声响彻整个墓室,令人惊讶的是,粽子的白刀可以轻易砍断匕首,但黑衣人的刀与其碰撞后却连个印记都没有。只见黑衣人快速挥动着黑刀,每一刀都朝着粽子的要害劈去,粽子努力格挡,最后一声怒吼挥出长刀直击黑衣人的面门,黑衣人纵身向后一跃,连翻几个跟头后和四人站在一排。 几人这才看清,此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生的一副女人模样,虽然眉清目秀,但眼神中却透露出浓厚的杀意。陈雨洁仔细回想在三珠树上与净世会四人交锋的场景,似乎并没有谁身上携带着这么长的刀,难道除了考古队和净世会,墓中还有其他人?胡爷和张晨出于警戒心里立马掏出枪对准黑衣人,但身后突然传来两声手枪上膛的声音,回过头发现另外两名黑衣男子持枪对着他们,其中一人正是两次与云志对视的男子。 七人就这样尴尬地对峙着,粽子则再次冲了过来,拿刀的黑衣人对身后的同伴说:“我们现在的敌人是粽子,不要节外生枝。”说完朝着云志意味声长地笑了笑后便提刀迎了上去。 后面的两名黑衣人朝粽子开枪支援,陈雨洁也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先解决粽子,随后和云志一起冲了上去。三人很快就和粽子站成一团,黑衣人功夫不凡,马上就能和云志、陈雨洁打出配合,再加上其他四人的支援,粽子被打得连连后退,但其身体过于坚硬,一番砍杀下来仅仅是击破了身上的铠甲。 胡爷依然主攻粽子持刀的右手,黑衣人则牵制住另一只手,七人中只有他俩的武器可以和粽子的刀对砍,陈雨洁甩出鞭子缠住粽子的脖子,张晨和一名黑衣人立即上前帮忙一起拉,粽子仰面摔在地上,云志趁机一把抱住其右手想夺下长刀,另一名黑衣人连忙按住其左手,胡爷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粽子右肩连刺数剑,黑衣人也跳起,猛地向其肩膀砍下,也许是胡爷的攻击削弱了粽子身体的防御力,黑衣人这一刀居然直接砍断了粽子的右手,云志只感觉粽子的手一松,长刀被自己夺下。 拿上长刀的云志如虎添翼,配合黑衣人的黑刀和胡爷的短剑,三人不断向粽子脖颈处发起进攻,最终粽子被切断颈部彻底死亡。但危机还没有解除,黑衣人突然调转刀口朝云志攻来,云志早已料到两人必有一战,毫不犹豫地提刀迎了上去,张晨和胡爷也与其余两名黑衣人战在一起。陈雨洁本想适时切入战斗,但发现三足鼎后走出三个人,前面两人正是陈教授和王宇,后面则有一名黑衣人手握双枪抵着两人的脑袋,陈雨洁立刻举枪上前瞄准说:“你不要乱来。” 六人打了几十回合都不分高下,三名黑衣人率先后撤停手,云志等人见状也退后保持距离,陈雨洁那边还互相对峙着,拿刀的黑衣人下令放掉陈教授二人并将刀收回刀鞘背在背上,其他黑衣人也将武器尽数收回。 双方人马分站两侧,陈雨洁依然不敢放松警惕,此时背刀的黑衣人转身走到青铜棺旁捡起粽子丢在地上的刀鞘扔给云志说:“这把刀和我的一样,是用玄铁陨石制成,削铁如泥,只有高手才配得上用它。” 云志接过刀鞘将刀收好说:“你似乎对这里的东西很了解。” “算是吧,我多少也和这里有点渊源。”黑衣人又走回队伍中继续说:“两千年前,我的先祖就是给这里做服务的。” 听到这里几人露出诧异的表情,陈雨洁问道:“你们也是净世会的人?” 一名黑衣人发出一声冷笑说:“净世会?那样低级的组织也配得上我们?” 陈教授紧紧皱着眉头,现在只知道眼前的人是下到墓中的第三方人马,而且他们似乎了解墓中的一些情况,但目的是什么还无法得知。 背刀的黑衣人也很清楚几人的疑惑:“我来自我介绍下吧,我叫徐乾,‘乾坤’的‘乾’,这位是我弟弟徐坤,‘乾坤’的‘坤’,这两位是王峰和王海,他俩也是亲兄弟。” 云志眼睛死死盯着那名叫徐坤的人,似乎在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徐坤只是面露微笑地看着云志,两人在之前就有过照面。 徐乾继续说:“我们徐家的先祖是司马懿麾下的第一风水大师,深得其信任,曾协助司马懿一起找到三珠树并将这里定为皇陵,你们之前遇到的百鬼引脉、血棺等,都是徐家先祖的手笔,唯独这座尸鬼城,是司马懿背着我们先祖偷偷建造的。” 第四十三章 徐家的秘密 半路杀出的徐家居然和司马懿有着不浅的渊源,陈教授并不相信徐乾说的话:“你们徐家先祖竟然是司马懿的部下,那又何谈什么‘偷偷建造’呢?司马懿做什么事没必要和部下商量吧?” “这件事还要从他们的一次盗墓说起,就是神道尽头处石碑上记载的那次,我会详细告诉你们。”徐乾说完盘腿坐到地上,还安排手下给考古队送去一些压缩牛肉及糖果让他们补充体力。 “等下,在你说家事前是不是要先说明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竟然出手帮我们,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阻止净世会破坏这阵法?还有为什么你打算把家族的秘密告诉我们?”胡爷一连问出三个问题,这也是其他人都疑惑的事。 徐乾微微一笑说:“我们一路跟着你们来的,你们只知道走在前面的有净世会,但一定没想到后面还有我们徐家。不阻止他们是我想再看看你们的实力,另外也好表现下我们,告诉你们秘密是因为要合作的话,总得拿出些诚意来吧。” “合作是什么意思?”陈雨洁问。 “本来我们打算来个渔翁得利,直到看到这八鬼养尸的时候才觉得单凭我们任何一方想走下去难度都很大。而且整座城中还不知道有多少机关,在你们进入有陶俑的殿堂时不知道触碰了什么?当时我们为了不让你们发现,正躲在河的下游,河里有几座大型水车突然开始运作,墙壁和墓室的移动、乃至整座城的机关都是以水车为动力,另外净世会的人阴险狡诈,不适合共事。不是有句老话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们应该不会拒绝我们这个朋友吧。”徐乾自信地说。 陈雨洁不屑地说:“但还有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徐坤一脸狡诈地说:“知道就好,就算是合作了,你们难道就会那么相信我们?” 陈雨洁还正想说什么被陈教授打断:“好了,合作和利益的事放在最后再谈,先听听你们先祖的事吧。”陈教授说完后便坐在地上,其他人也跟着坐下,正好趁这个时间休息,张晨和王宇毫不客气地吃起了徐家送来的食物。 “陈教授果然是识大体的人,那就听我详细说来。”徐乾喝了口水道:“先祖留下一卷竹简手记,主要是记录跟随司马懿时盗墓的经历。先祖本是民间一盗墓贼,在一次盗墓时正巧与司马懿率领的虎豹骑盗墓军团偶遇,原本是要将先祖杀死在墓中的,但司马懿见他风水学识丰富、盗墓手段高超,便将其留在军中为自己效力。竹简的最后一篇就是石碑上记载的内容,他们在一座古墓中停留了很久后发现一种可以让死人复活成僵尸的方法,出去后司马懿用这种方法给曹操制造出战斗力极强的虎豹骑亲卫队,但先祖认为这种做法逆天而行,所以强烈建议司马懿停止虎豹骑的制作。当时司马懿还想利用先祖的风水学识来寻找自己死后入葬的宝穴,便答应了先祖的建议。之后俩人一起找到这颗三珠树,并发现树血可以使尸体常年不腐不烂,所以在这里以树为棺建造了司马家族的陵墓,并令先祖世世代代为其家族入殓守陵。先祖为报答当年司马懿的知遇之恩便答应了下来,但哪成想到司马懿的野心逐渐膨胀,他表面答应不再制作虎豹骑,但背地里却偷偷地拿尸体做实验试图制造出更厉害的人类武器,意图夺取曹氏政权,而且还派了另一批人马悄悄在三珠树根处建了尸鬼城,先祖无意中发现他的目的,同时也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便把参与设计的司马懿墓记录下来,在虎豹骑杀到前将竹简和自己的一个儿子送了出去,其余的人全部被屠戮殆尽,之后徐家存活下来的独苗一直以盗墓为生,历经两千年到了我们这一代依然如此,我这把黑刀也是徐家祖传下来的。可惜的是先祖的记载只有三株树以前的部分,后面的万骨坑和尸鬼城我们也是第一次踏入。” “那司马懿到底在研究什么?你们先祖为什么要极力阻止?”陈教授问。 徐坤说:“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最后的竹简上只写了司马懿的研究违背了天道轮回,可能会给人类造成灭顶之灾,先祖让徐家的后人进入墓中毁掉这个秘密。” 陈雨洁怀疑的问:“毁掉?我怎么觉得你们更像是在窥探这个秘密。而且你们徐家也是盗墓世家了,这么多年来难道就没有一代人成功么?” “你以为司马懿会这么简单的让人进来么?这两千年来一直有一队神秘人马守护着这里,虽然我们手里拿着三珠树之前的陵墓设计细节,但这批人显然比我们更熟悉这里的情况,并且可以操控狙如和虎豹骑发动攻击,每次都会将我们击退。”徐坤咬牙切齿地说着这些话。 原本遇到徐家的人马就已经够让考古队吃惊了,现在居然又出现了一批守护陵墓的神秘人。陈教授问:“这些人是谁?为什么我们这次下墓没有遇到他们的阻拦?” 徐乾说:“应该是司马懿另外安排的守墓人,世代守护陵墓中的秘密。至于为什么这次他们没有出现,我们也不清楚,总之要时刻提防这些人,他们的实力也不凡。” 陈教授继续问:“那你们先祖有没有记载他们最后一次下墓的位置?” 徐乾回答说:“和碑文上一样没有记载,我认为是先祖不想让秘密公之于众,所以他只说明要毁掉,凡是有关的线索却只字未提。怎么样?要不要合作一起往下走?” 陈雨洁说:“你们是要毁掉秘密,而我们是要找到并带出秘密,这样怎么合作?除非……你们并不想毁掉它。” 徐乾笑了笑说:“陈教授不是说过了么,利益最后再谈,我们只要一起进入主墓室,剩下的就是各安天命了。” 陈教授向云志征求意见,云志则认为尸鬼城中危险万分,多几个帮手总比多几个敌人强,而且双方战力相当,最后翻脸了也有一战的实力。陈雨洁和胡爷也表示可以合作,顺便看能不能再套出一些关于徐家的秘密。 就在这时,城中的机关再次启动,两侧墙壁上缓缓移出两个门洞。徐乾站起身说:“该出发了,你们决定好了么?” “合作可以,但队伍行进分配要由我们来安排,你放心,不会对你们不利的。”陈雨洁说完将枪收回,但却没有扣死枪套,这一举动就是要告诉徐家人如果你们不同意我现在就拔枪射击。 “当然可以,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徐乾也是个明白人,他知道现在互相争斗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而且目的没有达成前互相都不会太刁难。 “很好,那我们现在是队友了,先去看看这次移动来的墓室是什么样的吧。”陈雨洁说完便开始安排队伍,云志和徐乾打头,张晨和徐坤殿后,其他人交替走在中间,这样做双方都可以互相监视。 安排完后几人开始收拾装备准备出发,张晨悄悄向陈雨洁打出暗语说子弹已经不多了,找机会削弱对方的火力。云志发现徐家虽然没有像伯莱塔手枪这样的精良的武器,但其他匕首、手枪等装备也都是军用级别的,看来背后一定有一条非法的武器供应链。 徐坤看似漫不经心地走着,经过云志身边时悄悄说了句:“我看到你藏起个东西。” 云志并没有理会徐坤,只是自顾自的将白刀背在背上说:“都准备好了就出发吧。” 就这样一支临时由考古队和徐家组成的十人队伍朝墓室侧墙上的门洞走去,到达门口时,云志和徐乾率先进入查看,门内又是一处庭院,但相比之前的院落此处就显得简单了很多,只有零星的几颗石头雕刻成的树木,庭院后的墓室门也敞开着,里面摆着三口被打开的棺材,棺内是残破不堪的人骨,棺材周围的陈设也很简单,只是一些日常生活的桌椅木床。 “我们之前遇到那么多棺椁,里面的尸体都保存的很完好,怎么这里的尸体没经过防腐处理。”王宇疑惑地问。 陈教授从里面拿出一只银钗说:“她们应该是伺候司马懿夫人的贴身丫鬟。” 徐乾蹲在地上看着被破坏的棺盖说:“这棺材是刚被打开的,还有这刚扔掉不久的烟头,是净世会的人来过,这就奇怪了。” 徐坤问:“什么奇怪了,大哥。” “金爷在破坏了八鬼养尸阵后逃入的是司马懿夫人的墓室,之后墙壁再没有移动过。”胡爷若有所思地说。 陈雨洁也发现了其中的问题:“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怎样从夫人的墓室进入这里的?又是怎样出去的?整座尸鬼城的机关是以什么样的规律运作?” “摸清规律的话我们就能找到主墓室。”云志转头看向徐乾又说:“这里就是这样了,要不要去对面的墓室看下?” 徐乾冷冷一笑:“好啊,听云队的。” 十人退出去后又来到对面的墓室中,意外的是这里仅仅是一间空荡荡的正方形石室,侧面的墙壁上有一条漆黑甬道。陈教授疑惑地说:“自古墓室都讲究左右对称,但这司马懿完全不按规矩来。” 徐乾看着面前的甬道说:“云队、陈队,拿个主意吧,是走这条甬道?还是回去等墙壁移动?” 陈雨洁没急着做决定,而是反问到:“我们是合作,又不是服从,这么重要的决定难道徐当家就不打算发表什么意见么?” 徐乾大笑一声说:“那好,就说说我的想法。如果现在回去等下一次机关启动的话,我们不知道是否会再出现墓室,或者出现我们之前进去过的墓室,而这里只有一条通道,所以可以冒险走一下。” 云志朝陈雨洁点点头表示可以,并让胡爷和张晨出去拿几支火把下来,长时间的地下行进手电的电量所剩无几,徐乾也让王峰、王海跟着出去,意思是四人可以多拿些进来,实则是担心考古队会做什么小动作。 很快四人带回十支火把,排列好队形后便钻进甬道。甬道很窄,只够两个人并排前行,五分钟后,几人转过一个弯,面前是一个门洞,门后一片漆黑。 王宇探着头看了看说:“司马懿设置的机关居然还分区域?其他墓室的火把都被点亮了,这里怎么回事?” 云志对徐乾说:“我们两先进去看看?” 徐乾只是点点头便抬脚走了进去。 第四十四章 复活 徐乾先行走入墓室,云志紧跟其后,空旷黑暗的墓室似乎可以吞噬一切,两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只能看到两只火把缓慢移动。 突然徐乾发现了什么,拔出枪瞄准前方,云志也将手握在白刀的刀柄上随时准备战斗。前方出现一个长方形的轮廓,走到近处才看清这是一具石棺,棺壁上雕刻着一张恶鬼的脸,但与之前不一样的是恶鬼的头上长满了弯弯曲曲的虫子,看上去就像是希腊神话中的蛇发女妖美杜莎一样。 徐乾一看到恶鬼雕刻立即露出欣喜的表情,却马上又强装镇定的掩饰起来,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机敏的云志依然察觉到这一细微的变化,他很清楚徐乾并没有将徐家的秘密全盘托出,这个头上长满虫子的恶鬼雕刻徐乾一定早就见过。 “这个恶鬼怎么还配上了头发?之前的那些雕刻可都没有啊。”云志试探性地问着。 徐乾冷静地回答到:“鬼才知道司马懿又搞什么幺蛾子,本来在那个时期就没听说过哪个国家是以恶鬼为信仰的,更别说这长了一头虫子的鬼了。” 云志知道想从徐乾口中套出话很难,就没再继续追问,转头发现旁边还有一具石棺,两人走过去看到棺壁上有着一模一样的雕刻。云志将火把举高向前看去,徐乾也拿出手电四下环顾,虽然无法将整个墓室照亮,但目光所及之处摆满了相同的石棺。 徐乾用手电向后打出一个只有徐家人看得懂的信号,徐坤看到后说:“我们进去,里面没有危险。” 所有人鱼贯而入,火光照亮一大片范围,当看到成片的石棺时,众人脸上写满了惊讶。“看样子应该是陪葬的墓室,不过规模也太大了吧。”陈教授走在石棺中间,一手还摸索着棺壁上的雕刻。 “打开一具看看。”徐乾说完王峰和王海掏出撬棍朝着一具石棺走去,娴熟的开棺技巧一看便知道是盗墓的老手。 “张晨,帮忙。”陈雨洁命令到。 三人合力将棺盖取下来,顿时一股恶臭迎面扑来,几人马上退后捂住口鼻,待味道散去些后又围了上来,石棺内只有半棺深的黑色液体,看不出里面有什么。 陈雨洁奇怪地问:“这难道又是血棺?尸体在这黑水里?” 陈教授皱着眉头说:“应该不是,想要做成血棺保证尸体不腐,就必须不断补充新鲜液体进去,这样封闭的石棺恐怕做不到吧。” “你们看这里。”一旁的徐坤突然说。 其他人回过头见徐坤正蹲在地上研究着棺盖,只见棺盖内侧有一些凹槽,张晨一眼便看出这是某种机括,仔细研究下对众人说:“这应该是为了可以自动打开棺盖而设的机关,但是无法判断要怎样才能触发。” 王宇惊讶地问:“自动打开?那意思是说这些石棺本来就是要准备打开的么?” 胡爷也附和说:“这不合常理,棺材都是一次性封死永不开启的,古人在棺内设置机关也只是为了防盗墓贼开棺,谁会设置可以自动开启的机关呢!” “整座墓中就没有哪儿是合理的,竟然石棺这样设置,那里面一定有东西。王峰,看一下。”王峰接到徐乾的命令后带上手套直接伸到黑色液体中摸索起来。 王宇见状走到张晨身后低身说:“你看看人家,说干就干,都不嫌恶心,再看看你,让你捞个尸体还指手画脚的。” “我给你一脚。”张晨说着就抬起脚,王宇嬉皮笑脸地一扭身子跑到一边。 这时王峰从黑水中拿出了什么东西,摊开手一看居然是一条黑色的虫子,云志一眼便认出和百鬼引脉那里尸体脑中的虫子是一样的,但这只一动不动,似乎是死的。 几人还正纳闷这是怎么回事时,黑虫逐渐化成一滩黑水,王峰再次伸进手仔细的搜索了一边说:“里面都是这样的虫子,有很多。”说完又拿出一条,但这虫子只要一离开液体便马上会融化。 陈教授立即让张晨找一个容器连液体和虫子一起装进去带回去研究,顺便暗示看看棺内是否像王峰说的一样只有虫子。张晨拿出一个喝水杯把水倒掉,戴上手套毫不犹豫地伸了进去,一番摸索下来装出一只虫子,强行塞进王宇的背包里,然后向陈教授点点头,意思是确实除了虫子再没有其他东西。徐乾也让王峰装了一只出来。 “我觉得这石棺更像是一个培养皿,但为什么虫子是死的?难道是年代太久远了?”胡爷看了看四周又说:“要不要再打开一具看看。” 陈教授和胡爷是一个意思,征求完徐乾的意见后双方决定再打开一具,就在几人向旁边的石棺走过去的时候,陈教授突然脚下一闪摔倒在地,一旁的胡爷赶紧上前搀扶,陈教授却伸手阻拦说:“你们看地上是什么?” 几人低头看到一条长长的沟渠,里面有一些黑色胶状物,刚陈教授就是不小心踩到沟中摔倒的。胡爷蹲下身子捏起一些胶状物放鼻子旁闻了闻说:“这像是某种油膏。” 云志和陈雨洁沿着沟渠走了一段,发现沟渠一直在石棺之间延绵,顿时明白了什么,陈雨洁将火把慢慢放到沟中,油膏瞬间被点燃,火焰一直沿着沟渠蔓延。几分钟后,整个墓室地上都窜着火苗,沟渠在地面形成棋盘状,小腿多高的火焰将每一具石棺都划分成独立的空间,整座墓室被照得一览无余,温度也逐渐升高。趁着火光几人这才看清,墓室中横平竖直地摆满了一样的石棺,大约有三百多具。 “真壮观,原来有这么多石棺啊,这沟里的油膏应该和之前灯台里的一样吧,还真是浪费,而且这么大的火会不会很快把氧气耗尽?”徐坤担心的问。 徐乾说:“照明完全可以在墙上设灯台,没必要这么复杂,另外周围墙上有通道,墓室之间都是相互联通的,外部的空气一定也可进来,只要门还在我们就没必要担心。” “如果地沟不是用来照明,那这样设置到底是为了什么?”云志看向打开的石棺,又看了看地上的棺盖,就在这时城内的机关再次启动,四周的墙体开始缓慢移动。 徐乾突然快速跑向进来时的门,陈雨洁也看出异样跟了上去,这时其他人才发现墙壁不像之前那样左右移动,而是在向下移动,没多久门便消失了,几人彻底被困在这间墓室中。徐乾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对陈雨洁说:“开始还真是想简单了,没想到这尸鬼城的机关如此复杂,这样就更难找到其运作规律了。” 陈雨洁没有接话,而是转身走回云志身边问:“你怎么看?我总觉得这不是一间普通的墓室。” 云志蹲在棺盖旁说:“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要在石棺内设置可以自动开启的机关?还有这地上的火……” “入口封闭了,我们要找找有没有其他出入口,不然会被闷死的。”云志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徐乾的声音传来。 “先找出口。”云志对陈雨洁说,然后立刻召集大家,简单地分组后几人分头沿着墙壁寻找,半个小时后在打开的石棺旁汇合,最后均一无所获。此时墓室中的温度不断升高,众人身上出了不少汗,都热的脱下外套。 “这难道就是墓室的机关?燃烧消耗氧气,我们得想办法。”胡爷一边说一边脱着衣服。 “只能等墓室再次移动了,在这之前最好祈祷我们不要被闷死。”徐坤说完拿出一壶水扔给大哥徐乾。 其他人也都把水准备出来,这样的情况下身体很快就会因脱水而支撑不住,大家补充好水分后围坐在一起商量对策,顺便看能不能在此期间等到城内机关启动。就在这时石棺内原本平静的液面突然冒出一个气泡,听力超群的张晨捕捉到了这一动静,立即让众人安静下来仔细聆听。 又是几个气泡冒出,张晨指着石棺说:“是里面发出的声音。” 众人立即起身围了过来,只见一连串的气泡从下面冒出,液面荡起凌乱的波纹。云志第一个反过来这是棺内的黑虫活了过来,立即大喊让众人退后,可话音刚落,一只手指长短的黑虫从液体里冲出,王海没反应过来,被虫子粘在裸露的肩膀上。 虫子愤力往皮肤里钻,王海只感觉肩膀火辣辣的疼,随后伸手用力扯下虫子扔在地上,肩膀上留下一圈针尖大小的牙印,王峰立即掏出酒精给弟弟消毒。虫子在地上扭动着,原以为会和之前一样化成黑水,但意外的是虫子身体犹如橡胶一样又弹起一人多高,直冲胡爷的面门。 胡爷手起刀落,将虫子劈成两半落在地上不得动弹,不一会儿就化成一摊黑水。这时众人听到一阵轻微的机关运作声音,原以为是墙壁又要移动,但四下张望后并没有发现墙壁有什么动静,细心的陈雨洁看到远处一具石棺的棺盖在缓慢升起,随后分成两半向两侧打开,棺内传出一阵液体翻滚的声音,随后其他石棺也都开始慢慢打开。 几人身边的石棺再次发出动静,一条条黑虫喷涌而出,众人立即后退抵挡,但虫子体型太小,一不留神就会被粘在皮肤上,就像水螅一样,即便摔在地上也会很快再次弹起向人冲来。 顿时整个墓室都乱作一团,石棺里的虫子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不断地跳出。胡爷和张晨把陈教授、王宇护在身后,其他人抽出刀愤力抵挡。 “穿衣服,尽量不要裸露皮肤。”陈雨洁大喊到。 站在后面的人立刻开始行动,王宇刚穿上就大叫有几条虫子被关在了衣服里,张晨一把拉过王宇,伸进手扯出虫子问:“还有没有了?” 王宇急慌忙乱的摸着身体说:“好像没有了,感觉不到哪里疼。” “赶紧滚一边去。”说完张晨就冲到最前面大喊:“我挡着,你们快穿。” 云志一把将张晨拉到后面说:“你先穿。”随后快速旋转起白刀,犹如一道屏障般挡在面前,跳来的黑虫全部被斩成两截,徐乾也挥动着黑刀掩护自己人。 其他人很快穿好衣服捂上脸,只留眼睛在外面,陈雨洁和徐坤立刻带人上前掩护云志二人。所有人都穿好后,将陈教授和王宇围在中间保护起来。 这时所有石棺内的黑虫都跳了出来,它们似乎能感觉到活物的位置,黑压压的一片如潮水般向十人冲来。 第四十五章 勾心斗角 石棺内的黑虫全部跃出,组成一支黑虫大军如同潮水般向十人所在的位置冲来。 “这黑虫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趟着火就过来了!”张晨一脸不可思议地喊着,的确像这样不怕火烧的虫子还是第一次见。 “管他什么做的呢,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对付。”徐坤一边喊一边仔细检查身上还有没有裸露在外的皮肤。 “搭帐篷,撒驱虫药。”徐乾发出命令,王峰两兄弟立刻放下背包掏出简易帐篷,徐坤拿出一罐红色粉末撒在附近,这是徐家自己配制的药剂,在野外防止蛇虫攻击,但能不能驱散这种黑虫就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了。 这次行动中考古队因为提前知道陵墓位置,并没有在野外露营的打算,所以也没带露营设备,现在陈雨洁看到徐家的帐篷满眼都是后悔,但她突然想起张悠然留下的背包,也许里面有什么防虫的药品,便让张晨立即翻找。 “我们怎么捅虫窝了?棺材板盖得好好的还能自己打开!”王宇看着眼前的黑虫就双腿打颤,刚被咬的伤口还隐隐作痛。 “是温度,这些黑虫是受温度升高影响才活过来的,石棺上的机关也是由温度控制打开,所以这里的沟渠才设置成棋盘状,目的就是为了使整个空间受热均匀。”云志冷静的推断着,但此时就算知道了原因也无济于事,鲸鱼油脂点燃的火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熄灭的,更何况这墓室中也没有灭火的条件。 眼看黑虫逼近,徐家的帐篷才搭了一半,张晨手忙脚乱地翻着张悠然的药品。徐乾从背包中拿出几枚手雷丢给云志说:“我们先上去掩护。”说完便提刀冲出,云志丢下一句“动作快些”也冲了上去。 两人先是一人扔出一颗手雷,涌动的黑虫瞬间就将手雷淹没,两声爆炸响起,冲在最前面的黑虫被炸死,后面的四下散开,陈雨洁、胡爷、徐坤也冲上来,五人一起抵挡分散过来的黑虫,暂时先拖延一些时间,等黑虫再聚集起来时就用手雷炸散。 此时帐篷搭建完毕,云志喊着让其他人先走。张晨拿出一罐液体看到上面写着驱虫剂,高兴的立即打开给陈教授和王宇身上洒了些并安顿两人进入帐篷,自己守在门口给回来的陈雨洁和胡爷洒上药剂,然后把瓶子丢给徐家人,自己也钻了进去,本就不大的帐篷装满五人显得特别拥挤。 徐乾让自家三人先进去,然后和云志互相掩护退到帐篷内,拉上拉链后只听到黑虫如雨点般撞在帐篷上发出“嗒嗒”的声音。几人一进去就开始脱衣服检查身上,有一些咬在皮肤上的黑虫还在使劲往身体里钻,互相帮忙拔掉黑虫后身上留下一个个血窟窿,王峰赶紧拿出酒精及抗生素防止伤口感染发炎。 徐坤紧张的说:“大哥,咱们的药不起作用啊,也不知道这帐篷能坚持多久。” “咱们的药本来是防普通蛇虫的,面对这种变态黑虫能起什么作用。你们先把张晨给的药抹上,现在只能等了,那些黑虫要是找不到目标也许会散去。”徐乾五人把药涂上,然后四下观察帐篷有没有缺口会钻进黑虫来。 另一边帐篷里,张晨对陈雨洁说:“陈队,云队和徐家四人待在一起不会出危险吧?” “应该不会,这么危机的时刻,多一个人就多一份保障,徐乾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话虽这样说,但陈雨洁也是很担心云志的安危,毕竟徐家人想什么她也摸不清楚。 云志最后一个给自己涂上药剂,然后瞬间拔刀抵在徐坤脖子上,其他三人见状立即拔出枪对准云志。“云志,你这是干什么?”徐乾不解的问。 “干什么?我倒要问问你们在干什么,这可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云志冷冷地回答,手上也没有松开刀的意思,云志继续说:“徐坤,我答应你分享墓中线索的前提是你们不会伤害我们的人,但你明知道前面的机关居然不告诉我,害的我们两人牺牲。而且我们本不该见面的,现在居然直接跳出来提出合作,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云志咬牙切齿地说着,手上的刀已经在徐坤脖子上抵出血印。 徐乾把枪口贴到云志的太阳穴上狠狠地说:“你敢动他,我就崩了你,大不了一起死在这儿,我看你还救得了谁?前面的机关我当然不能告诉你,要不然我怎么判断你们是否有合作的价值?” 虽然云志此时满眼的愤怒,但也很清楚这种危难关头互相还是有利用价值的:“我需要你们给我个解释,合作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可以,但是你要先告诉我张悠然和沈良是怎么死的。”徐乾说完示意几人收起枪,云志也缓缓收起白刀。徐坤对云志刚才的做法很是不满,立即伸手摸枪就要报复,但被徐乾及时制止。 “大哥,我们的谈话会不会被那个张晨听到。”徐坤在张晨听到石棺中的冒泡声时就感到很惊奇,现在他担心暗通云志的事被暴露。 “不会,这么嘈杂的环境下,面对面说话都得很大声才能听到。”徐乾说完示意云志可以说了。 “张悠然是在主墓室中被地下窜出的火油烧死的,沈良是为了救我,自己抱着炸药跳进蛇口中。”云志难过地说着这两句话,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队友的牺牲更痛心的事了。 徐乾沉思片刻说:“那不可能是沈良,内奸首先一定会想方设法保证自己的生存,倒是张悠然的死很意外,但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他。” 云志气愤地说:“你们之前来找我告诉我考古队中有守墓人的内奸,但至始至终这支神秘的队伍都是你们自己说出来的,这次下墓除了你们和净世会,再没有见过任何其他人的踪迹,守墓人到底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另外龙焱里也有净世会打入的奸细,但是否在下墓的队伍中,现在还无法判断。” “这些也是我们现在最担心的事,两千年来守墓人一直干扰我们的行动,无数次的交锋中互相都没占到什么便宜。原本我们打算利用这次四方势力全部汇集到墓中的机会趁乱除掉他们,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直没有现身,再加上净世会暗中作梗,我怕咱们会被各个击破,所以才决定露面与考古队合作,这样不仅他们不敢轻易下手,还可以相互配合尽快找出守墓人安插在考古队中的内奸,不然我们的行动会受很大限制。”徐乾拍了拍云志的肩膀继续说:“你放心,我们现在处于同一条战线上,我不会对考古队的人下手的,除了那个奸细。” 云志一把拍下徐乾的手说:“你听好了,你们和守墓人的恩怨我不管,但如果你对他们五人不利,我也不怕拼个鱼死网破。还有石棺上头上长虫子的恶鬼雕像,你之前一定见过,我要知道你隐瞒的事情。” 徐乾说也毫不客气地回应:“只要你不耍花样,帮我揪出内奸并找到司马懿的秘密,我就告诉你一切。你也一定很清楚想要对付净世会和守墓人,我们两家就必须联手,另外你在大殿内到底藏起了什么东西?” 几人谈话间,帐篷被撞得不断摇晃,黑虫的攻势不减反增,云志将拉链稍稍拉开个口子看了看说:“等我弄清楚了,以后作为交换再告诉你,现在我们先解决眼下的问题,这样下去帐篷迟早撑不住。” 徐乾也见当下情况危急,便也没再追问藏东西的事:“云志,你已经接触过虫子了,难道就没有应对的办法?” 云志摇摇头说:“之前的虫子从人脑中钻出来后没有任何攻击性,不到两分钟就会化成水,现在这些受到高温的影响变得这么活跃,我感觉它们像是在找寄生的宿主。” “找宿主?你们还有炸药手雷什么的么?”徐乾似乎想到了什么办法。 “对付两条钩蛇用完了,你打算怎么做?”云志问到。 徐乾让其他三人把身上的手雷都拿出来,串成两捆说:“竟然是寻找宿主,那黑虫一定会跟着活物移动,我们人肉把它们吸引到一起,这么多手雷即便不能炸死全部,也至少能消灭一大半,剩下的我们也好对付。”说完自己装上一捆,另一捆递给云志,又和王海要来两副护目镜。 云志先是接过手雷然后笑着问了一句:“我也要去么?” 徐乾露出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回答:“如果失败了,你觉得我会留下你这个最大的威胁么?”另外又安顿其他三人说:“如果云志回来了我没回来,你们就立即终止合作!” 徐乾和云志仔细查看身上的衣服,确保没有任何疏漏的地方可以钻进黑虫,然后带起护目镜拔出刀,徐坤拉开拉链,待两人冲出去后又将帐篷封住。 如徐乾预料的一样,外面密密麻麻的黑虫见有活物出现立即围攻上来,两人不断甩动长刀挥砍,同时向墓室一角快速跑去,但地上到处洒着黑水,落脚时很容易打滑,两人无奈只能在石棺上不停跳跃。黑虫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单凭刀根本无法抵挡,很快两人互相失去视野,云志只能凭着感觉尽量远离帐篷,避免爆炸波及到其他人。 单个黑虫虽小,但一群黑虫撞在云志身上的力量也不容小觑,好几次都被撞下石棺,凭着过硬的身法才化险为夷。此时云志不清楚徐乾的位置,只知道这个距离引爆手雷不会对帐篷造成威胁,但自身安全是个问题,黑虫只会跟着活物走,想要最大限度炸死多的黑虫,那只能把手雷绑在身上。 看着一具具石棺,云志打算孤注一掷,先是在一具石棺内站立甩动手臂尽量多的吸引来黑虫,然后拔开一颗手雷的引信,这种手雷从拔开引信到爆炸有四秒的时间,云志心中默默数着秒数,四、三、二,只见云志松手将手雷扔在原地,自己飞身向侧面跳去,踏着旁边的石棺直接跳入第三具石棺内,不管不顾的将身体全部没入棺内的黑水中。随之而来一声巨响,一串手雷全部引爆,聚成一团的黑虫瞬间被爆炸吞噬,距离最近的石棺被炸的四分五裂,云志所在的石棺虽然和爆炸点之间还有一具石棺阻挡,但依然被冲击力掀翻,云志被甩在地上,强大的气浪推得他滑行出数米后重重地撞到一具石棺上。 此时云志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就要晕过去,好在滑行期间经过沟渠时腿上沾上了一些被点燃的油膏,火焰的灼痛感让他很快恢复意识,坐起身后立即用刀把沾上油膏的衣物割下,避免腿部严重烧伤,周围满地黑虫的尸体逐渐化成黑水。 云志扶着石棺慢慢站起,全身上下都被黑水浸湿,墓室的另一角徐乾已经被黑虫团团围住无法脱身,其余的黑虫还在不断涌过去,云志知道徐乾如果死了,那徐家的秘密也会消失,随即提刀冲了过去。 第四十六章 中毒 云志和徐乾引开黑虫时陈雨洁就感到撞在帐篷上的声音明显变少,张晨拉开拉链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查看,刚好看到云志跳入一具石棺,紧接着就是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将近一半的黑虫被炸死,而墓室的另一角上,另一半黑虫正在围攻徐乾。 张晨立即对其他人说:“是云队和徐乾,他们引开了黑虫。” 陈雨洁听到后急忙爬出帐篷,当看到云志踉跄地站起来奔向徐乾时,正要带上张晨赶去支援,却被一旁的徐坤拦下说:“别过去,黑虫在追寻活物,我们去了只会扰乱它们的判断另其分散。” 只见云志快速挥舞着手中的白刀,所过之处只留下满地黑虫尸体,很快便冲入虫堆中与徐乾汇合。“你来干什么?嫌一次没炸死自己么?” 云志大声喊着:“我怕你死了没人和我们合作。” 徐乾知道云志是为了自己隐藏起来的信息,但这种舍生忘死的救援也着实另他感动。两人且战且退,眼看墓室中的黑虫差不多都被吸引过来,徐乾果断拉开引信大喊:“你先走,再被炸一次就没命了。” 云志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无法再承受这样的冲击,转身便向远处的石棺跑去,虽然有一些虫子被吸引过来,但大部分依然还围在徐乾身边。离爆炸还剩两秒的时候徐乾快速躲到一口石棺中,巨大的声音再次响起,云志此次离得较远未受到太大波及,徐乾藏身的石棺被冲击力推着紧贴在墙上,并没有像之前云志一样被甩出去,但强大的力量还是击碎了棺壁,黑水全部流出,徐乾被震的两眼发昏晕死过去。 徐坤见状立即带人赶去支援,陈雨洁和张晨也去救援云志,此时石棺里跳出的黑虫基本被消灭殆尽,陈雨洁赶到时发现云志满身黑水还散发着臭味,裤腿少了一截,腿部露出的皮肤被烧红,张晨将其扶着坐起来,云志第一句话就问徐乾是否安全,并踉跄地站起身要过去确认。 此时徐坤和王家两兄弟刚找到躲在石棺里的徐乾,三人将其抱出查看伤势,云志在张晨的搀扶下也走了过来,几人发现徐乾仅是昏迷才放下心,四周地上还零星散落着一些黑虫,都被陈雨洁和王家兄弟歼灭。 沟渠中的火还燃烧着,经过两次爆炸墓室里的温度又上升了许多,纵使这样众人也不敢再脱衣服,生怕还有侥幸逃脱的黑虫突然发难。胡爷和王宇把帐篷收好,防止再遇到类似的危险,陈教授让大家留下一些饮用水,其他都给云志擦拭身体,毕竟满身的臭味儿也不算回事。 陈教授看着到处都是擦伤的云志心里不由得难过,陈雨洁怕黑水有毒感染伤口,不断的用酒精涂抹,疼的云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许久后徐乾也醒了过来,坐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询云志的情况,得知云志并无大碍也是松了口气。 陈雨洁让众人原地休息,尤其是云志和徐乾,自己则叫来徐坤商量下一步对策。墓室里的黑虫危急虽然解除,但火焰的燃烧还在急速消耗着氧气,城内的机关也很久没有启动过,众人还是无法离开,而且经历这么多以后,鬼才知道司马懿还在这里设下了什么陷阱。陈教授自己一个人在墙角处踱步,此时事态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他的预料,不仅古墓中的机关凶险万分,而且还突然多出了徐家和守墓人两支队伍。胡爷看出了教授的心思,走过去递上一支烟说:“老伙计,别想那么多了,眼下走一步看一步吧。” 陈教授原本已经戒烟多年,但此时心情极为复杂的他看到胡爷递来的烟也就顺手接上抽了起来。两人配合下墓已经有十五六年,一起经历了许多生死磨难,早已将对方看作是亲生兄弟,就这样坐在地上聊起了往事。陈雨洁看到父亲又抽起烟随即就要上前制止,张晨却突然出手拦下说:“教授这么辛苦,就抽一支没事的。”然后自己也凑了过去和胡爷要来烟抽。 三人难得放松坐在一起聊天,大口吐着烟气,一时间竟忘了周边环境。陈教授说着说着突然愣住,眼睛盯着上方发呆,张晨发现了异样,在教授眼前摆了摆手问:“陈教授你在看什么?” 陈教授只是呆呆地回了句:“这烟的流动……不对!” 胡爷也抬起头仔细观察后发现端倪,正常的烟气在密闭的墓室中会自由向上飘散,而此时的烟却集中飘向墓室中央,三人顿时明白了其中的玄机,这附近有风,有风就有出口。陈教授立即起身四下查看,终于在墙角的地上发现一条一指多宽的裂缝,把烟放在裂缝处可以明显看到烟气被吹向墓室中央。 陈教授立即告诉其他人:“快来看,这里有一条被手雷炸开的裂缝,下面是空的,墓室内鱼油燃烧持续消耗氧气使气压降低,下部的空气通过缝隙输送进来产生气流,我们得想办法打开它。”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张晨趴在地上仔细听了听下面的声音说:“回声显得很空旷,空间很大。” 陈雨洁发现缝隙两侧还有很多蛛网状的细小裂纹,为了避免突然塌方,立即让众人离开裂缝:“张晨,先想办法把裂缝扩大些。” 张晨从背包中翻出沈良留下的膨胀钉,简单地说明了下使用方法后叫来徐坤一起帮忙,两人拿出匕首,用刀柄将膨胀钉沿着略宽的裂纹钉到地面里,然后同时从尾部注入液体。钉内的化学反应很快,两人迅速远离裂缝,只见钉子膨胀数倍,几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地面的裂纹开始扩大。徐坤从附近找来一块排球大小的石棺碎块,又向陈雨洁借来鞭子,将碎块牢牢捆在鞭子一端做成一个流星锤,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甩动起来,利用鞭子的惯性将碎块狠狠砸在裂纹处。两下猛烈的撞击后,地面开始碎裂塌陷,最终形成一个够一人穿行的洞,掉下去的碎块传出深邃的撞击声。 下面漆黑一片,徐乾拿出一支信号棒点燃扔了下去,很快就落到地上:“最多十二米深,我们想办法下去看看,怎么样陈队?” 陈雨洁清楚一直等机关运作也不是办法,眼下任何一条路都可以冒险一式:“我先下去,你们等我信号。”说完掏出勾爪枪对着地面发射,检查勾爪固定牢固后又将鞭子系在自己腰上,另一端交给张晨以保证安全。勾爪枪上的机括可以锁死或者控制钢索放出的速度,陈雨洁先是让张晨把自己吊入洞中,然后慢慢放出钢索下坠。 下面的空间很大,手电光范围内看不到墙壁在哪,没过多久陈雨洁就落在地面上,四下扫视一圈发现摆着一些凌乱的棺材,地面也凹凸不平没经过处理,完全不同于之前那些富丽堂皇的墓室。 “下面没事吧?”徐坤大喊道。 陈雨洁回应:“没事,可以下来,带些火把。” 徐坤早就迫不及待,带上防滑手套抓着钢索就滑了下来,后面的人也一个接一个下到地面,最后下来的是王海, 刚落地就脚下一软摔倒,王峰上前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王海赶紧站起身:“没事,一时没站稳。” 王峰拍了拍王海的肩膀:“多集中些精神,这里到处都是危险。” 王海笑着点点头,等王峰走开后才撩起裤腿看小腿肚上的伤口,一个圆窟窿还在往外流着鲜血,整个小腿已经泛出青色。 几人举着火把四下查看,这里修建的极其简陋,棺材的数量很多,但只是简单的用石头制作,不仅没有什么雕刻,甚至有些棺材就是直接在一块大石头上掏出来的,棺盖都没盖严实。张晨发现一具半掩着的棺材,里面是一具人体骸骨,原本没什么稀奇,但头骨似乎不太一样,凑到近处一看,只见头骨上居然没有天灵盖! 张晨立即叫来其他人,胡爷直接把头骨抱了出来,仔细观察后发现天灵盖是被利器切下去的,徐乾让手下打开附近的棺材,里面的尸体头骨都没有天灵盖! 王宇惊讶道:“听说过斩首,但从来没听说过斩天灵盖的处刑手段呀!” 陈雨洁皱着眉头:“看上去更像是一种祭祀。这里这么多棺材,我们再打开一些看看。” 十人分头行动,凡是能打开的棺材就打开查看,一番折腾下来毫无疑问所有尸体都被削去了天灵盖。没人能思考出这是什么意思,简陋的墓室中也没有任何记载,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摩擦声,几人立即摆出警戒姿势,一分钟后声音停止,但墓室中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陈雨洁和徐乾商议后决定先寻着声音过去查看,十人正要行动,王海突然摔倒在地捂着腿痛苦得呻吟着,徐坤赶忙上前搀扶,徐乾和王峰撕开裤子发现王海的整条左腿已经变成铁青色,皮肤下的血管显得异常清晰。 “这是中毒了么?你伤在了哪?”王峰心急地问着,翻转王海的腿查看伤势,当看到小腿肚上的伤口时,整个人都楞住了。 硬币大的伤口处流出黑色的血水,还伴随着一股微微的腥臭味,徐乾也傻眼了,从没见过这样的伤势。云志问:“这里是不是被黑虫咬过?而且你没有发现?” 王海艰难的点点头,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云志慢慢站起身没再说话,王峰已经失去了冷静喊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快想办法救救他。” 云志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张晨,看有没有止疼药或者镇静剂先给他用。徐乾,你过来下。” 两人走到一边,云志低声说:“我怀疑黑虫顺着伤口钻到他体内导致中毒,可能没救了。” 徐乾瞬间情绪失控,一把抓住云志的衣领想要说什么,但哽咽的喉咙让他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凶狠的眼神反驳云志的话。旁边的陈雨洁见状立即拔枪瞄准,但徐乾很快又冷静下来,其实他心里很清楚王海的伤势。张晨找到一剂镇静剂立刻给王海注射,王峰看着弟弟逐渐闭上眼睛睡去,徐乾慢慢松开云志的衣领走到王峰身边说着安慰的话。 “你说的是真的么?”陈雨洁收起枪问云志。 云志无奈地说:“只能这样推断了,我们都被黑虫咬过,但现在只有王海有中毒的症状,也就是说仅仅被咬的话只是些皮外伤,只有黑虫钻进去才会中毒,当时王海在乱斗中可能一时大意,没有及时发现腿上的黑虫,才被钻进身体,而且我担心……” “担心什么?”陈雨洁问。 云志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此时所有人都在关注王海的伤势也没有在意。王峰不断翻着背包,试图能找到医治弟弟的药物,但现在他连到底要怎样医治都不清楚,很快王海连胯部也逐渐发出铁青色。 第四十七章 又见御花园 陈雨洁和徐乾商议后决定先派出胡爷和徐坤去查看传出声音的地方,其余几人留下照顾王海。按照云志的推断,王海是因为被黑虫钻入体内才导致中毒,此时毒素已经蔓延至腹部,铁青色的皮肤看着令人害怕。现在队伍里只有王峰略懂些医术,张晨把背包里的药全部倒在地上,王峰把凡是有解毒功能的药品都挑出来,按比例调配完抹在王海的身上,并喂下抗生素,但情况依然没有好转。 此时王海高烧不退,因为有镇静剂的作用一直未醒,王峰又配出了一种解毒药喂弟弟吃下,然后面色凝重地坐在地上等待。虽然两支队伍刚结识不久,互相之间还没有建立起足够的信任,但陈雨洁和王宇还是很积极地照料着王海,每个人都希望他能挺过这一关。 又过了半个小时,毒素已经蔓延至王海的脖子上,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只能等待奇迹的发生。突然王海全身一阵抽搐,嘴里吐着白沫,眼睛猛然睁开,血红的双眼犹如恶魔一般,徐乾和王峰立即上去将其按住,张晨快速拿出一支镇静剂全部打入王海体内,但却不起一点作用。 王海痛苦地挣扎着,惨烈的叫声回荡在墓室中,云志和张晨也冲上去将其按得不能动弹,一番折腾后王海逐渐安静下来,眼神也开始涣散,直到没了呼吸。王峰努力做着心肺复苏,但也无济于事,徐乾虽然很难过,但也不得不接受现实。云志将徐乾扶起来安慰道:“大家都努力了,把他葬了吧。” 此时徐坤和胡爷刚探路回来,正要告诉大家什么,当看到王海的尸体后徐坤直接扑了过来问:“怎么回事?” 徐乾没有说话,徐家人世代和古墓打交道,早已做好了生离死别的准备,王峰停止了抢救动作,擦干眼角的眼泪让人帮忙找一具像样的石棺,几人合力推开棺盖将里面的尸骨拿出去,张晨和王宇又帮忙打扫了下,王峰抱着弟弟的遗体放入棺内盖上盖子,胡爷拿出三支烟点燃放在棺盖上,几人简单地祭拜后才问起徐坤探路的情况。 胡爷说他们发现一条向上的楼梯,但是怕有危险两人应付不来,就先回来通知大家。陈雨洁认为机关的运作方式和时间都没有规律,大家事不宜迟赶紧行动。九人立即清点下装备,收拾好后正要出发时,突然听到葬着王海的棺材发出声响,云志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这恐怕是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王峰想都没想直接跑到棺材旁就要打开棺盖,徐乾正要上去帮忙,云志一把将其拦下。“他被黑虫寄生,可能已经变成僵尸了!不能放出来。” 徐乾对云志的话半信半疑,但王海是和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又岂能不管,坚定的说:“如果真的变成僵尸,那我会亲手解决他。” 云志也不好再阻拦,只能告诉大家做好防御,随后帮着徐乾一起打开棺盖。盖子刚被打开,王海就站了起来,整个脸都变成了铁青色,血红的双眼盯着众人,嘴巴一开一合发出“呼呼”的声音,恐怖的样子吓得众人连连后退,只有王峰还不断呼喊着弟弟的名字试图唤醒其意识。 王海从石棺内跳了出来,毫不犹豫地扑向哥哥,王峰面对任何人的攻击都毫不畏惧,可眼前是自己的亲弟弟,虽然王海的动作不快,但亲情的本能使王峰做不出任何抵挡的动作,好在张晨出手相助将王峰撞到一边才避免悲剧发生。 “他已经不是人了!”张晨对着王峰大喊,但王峰哪还听得进去这些,一把推开张晨朝弟弟跑过去。 徐乾见状及时出手拦下王峰说:“冷静点,他是你弟弟,也是我弟弟,但现在他是我们的敌人了。” 此时王海已经被云志、胡爷、徐坤三人合力按倒在地,胡爷抽出短剑正打算刺下,却被云志拦住说:“我们不能动手。”胡爷看到徐坤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如果刚才刺下,徐坤必然会翻脸,这个时候就算要处理掉王海,也必须由徐家人亲自动手。 另一边王峰含着泪对徐乾说:“我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他,你让我再试试。” “你有什么办法?他已经被寄生了,这样下去你只会害了活着的人。我也希望能把他救回来,但现实不允许。”徐乾说完一把手抵在王峰的肩膀上,任凭其怎样用力就是不退让。 王峰掏出手枪,看着徐乾坚定的眼神咬着牙点了点头。徐乾无奈地说了声“对不起”后,转身让云志和胡爷离开,自己则和徐坤按着王海。王峰举枪瞄准弟弟的头,但却迟迟无法下手,最后在徐乾的劝说下,王峰才闭起眼睛扣动扳机。 枪声响起,王海没了动静,王峰立即抱起弟弟的尸体失声痛哭,其他人站在原地默默哀悼,但又有谁能体会那种朝自己至亲之人开枪的无奈和痛苦。 众人再次将王海放入石棺内,云志让大家等几分钟再盖棺盖,此行为引起了王峰的不满,正要上前和云志争论时被徐乾制止并劝说这次听云志的。果然不出云志所料,几分钟后,王海的脸部略微抽动,一条黑虫慢慢从其鼻孔里钻出化成黑水,虽然众人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看到这样的画面还是心中不禁一颤。 云志对众人说:“我想这应该就是司马懿所记载的死人复活,黑虫钻进体内后游走侵入大脑,夺取人的意识并控制身体做出攻击行为,使人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陈雨洁接着说:“司马懿从那个不知名的墓中带回了这种黑虫并学会了培育的方法,上面的墓室就是储存黑虫的地方,这么多足够组建一支军队了!” 陈教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样也说不通啊,虽然现在已经确定死人可以复活是因为虫子的寄生,但王海的战斗力比起之前遇到的虎豹骑可差远了。”事实确实如此,虎豹骑、人首蛇身的女人、六道轮回桥中的玉帝、八鬼养尸的武将,哪一个都是几人联手才能制服,而被寄生的王海和百鬼引脉里的童男童女一样,行动不仅缓慢,战斗力更是差了一大截。 “而且寄生人首蛇身的虫子是红色的,所以这黑虫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司马懿一定还有其他方法能培育出更厉害的虫子。”胡爷说完拿出一块手绢递给王峰,让其为弟弟擦拭下脸上的黑水。 随后众人把棺盖盖上,让王海永远长眠于此。徐乾示意大家抓紧时间行动,怕一会儿机关再次启动导致出去的楼梯关闭,徐坤和胡爷在前面领路,九人再次踏上寻找秘密的道路。 就在众人离开后,黑暗中走出两个人,身着西装脚穿皮鞋,与古墓中的环境格格不入。其中一人说:“这三支队伍都不错,居然能走到这里!” “我不明白主人打算做什么?不是要守护好陵墓么?眼下他们离主墓室可越来越近了!” “主人有自己的计划,我们只管服从就行,记住我们这次不狩猎。” “可惜了这座千年古墓了!” “没关系,这里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价值了,回去吧,机关的运作太复杂,看他们有没有命活着出去。” 两人说完走到一处石壁旁轻轻转动上面的一块岩石,一道石门悄无声息地打开。 徐坤将众人带到楼梯处,徐乾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到达上一层后发现楼梯连接着一条甬道,再经过两次转弯走到一扇透着亮光的门前,众人不知道门后又是什么样的墓室,都提前做好战斗准备,云志小心地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虽然令人震惊,但也充满了失望,这不就是之前来过的御花园么! 御花园中的景色依旧如诗如画,但几人再没有之前放松的心情,如果摸不清尸鬼城机关运作的规律,也许会困死在这里。 “胡爷张晨王宇,你们分头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出口。”陈雨洁说完转身问徐乾:“当时你们是怎么进入八鬼养尸的墓室中的?” 徐乾也派出王峰一起帮忙寻找出口。“我们一直跟随你们来到御花园,机关启动后进入和你们对向的门洞,里面葬着司马懿的夫人,但没等我们出去墙面就再次移动出另一个门洞,出去后就是八鬼养尸的墓室,此时净世会的人从对面出来,为了避免交锋我们躲了起来,之后就遇到你们出现。”徐乾说道。 云志惊讶的问:“你确定么?” 徐乾疑惑道:“有什么问题么?” “的确有问题!”一旁的陈教授突然开口说:“我记得我们进入侧面夫人的墓室后墙壁移动过一次,但并没有出现门洞,直到下一次移动才得以进入八鬼养尸墓室中,而你们仅移动一次就进去了。另外我们进入对面夫人墓室后棺材并没有被打开过,和你们进入的不是同一间,这说明什么?” 陈雨洁推断说:“说明两侧机关的运作是分别独立的,而且不仅有左右平移,还有上下垂直移动,每次间隔的时间也不同,这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净世会的人会在我们没看到机关运作的情况下进入另一间墓室了。” 徐乾坐在地上一手托着下巴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里的机关运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此时其他人探路回来,说在对面的墙上有一条甬道,尽头处又是向上的楼梯,但介于现在的推断,谁都不敢妄自发出行动命令,如此复杂的机关,轻率的行动很可能会走入死循环。 云志将刚才的推断告诉大家,顿时所有人都说不出话,陈雨洁让众人原地休息,顺便试着能不能捋出一些头绪来。胡爷在地上画着草图,一番分析下来也没有得到任何结果。徐乾建议每个人都说说自己的想法,然后看能不能综合出有用的线索,之后便是一番讨论,就连下墓新人王宇也说着不着边际的推断。突然一阵摩擦声传来,进来时的门洞移动至消失,九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大家还继续着刚才的讨论,云志起身说自己想走走,然后就沿着小路散起步来,看着熟悉的场景云志不禁想起上一次进来时轻松的画面,突然一朵落着粉色玉蝶的花朵吸引了他的注意,云志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路狂奔回去。 此时徐乾正建议大家要不要先返回到最初的殿堂,从那里试着寻找突破口,见云志回来便征求他的意见,云志直接跑到一棵树下盯着上面的树叶说:“回不去了,这里根本就不是我们之前去过的御花园。” 第四十八章 太极阴阳鱼 云志在第一次进入御花园时几乎搜寻了每个角落才找到一只粉色玉蝶,所以当他看到那朵花上又出现一只玉蝶时就知道这里并不是之前来过的御花园。张晨听到云志的话立即跑了过来,看到树上被自己摘下去的那两片叶子又完好无损地出现时顿时傻了眼。 “这也长得太快了吧!”王宇呆萌的声音传来,张晨瞬间转身就是一巴掌,嘴里还对王宇骂骂咧咧的。 徐乾上前问云志:“你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云志将摘树叶和玉蝶的事告诉大家,王宇赶紧躲在最后面怕被陈教授责怪,但此时谁还顾得上这些,这里是一个新的御花园,那之前所有的推断就都被打乱了。“这样的话就更难摸清机关的规律了!”徐乾正在为怎样前进感到犯难,云志却说:“或许根本就没什么规律,我们与其思考怎样走,到不如就跟着走。” 陈雨洁附和道:“我赞同,之前去过的墓室空间都很大,这尸鬼城就算再大也不可能同时容下太多墓室,另外我们的补给已经消耗完了,走下去说不定还能找到水源。” 徐乾征求了徐坤和王峰的意见,最终决定采取云志的方法行进。徐乾带头张晨殿后,九人钻入甬道向上爬去。城内的甬道虽然都不长,但转弯很多,尽头处连接着一个巨大漆黑的空间,云志率先进去探路,没有察觉到危险才叫其他人都进来,但无尽的黑暗似乎可以把光线吞噬,几人不敢贸然向前,好在胡爷在旁边的墙上发现一个灯台,将火把扔上去后火苗沿着墙壁窜出,整个墙壁上的灯台都被点燃,众人这才看清前方不到五米的距离地面开始突然下沉,而下面居然是一个巨大的墓室,几人正站在突出于墙面的一个平台上,平台两侧各有一部沿墙壁向下的楼梯。 从上面看下去,整个墓室呈正方形,内接一个圆形的巨大石盘,石盘上用太极的方式分成阴阳两部分,阳鱼部分的地砖是青色,阴鱼是暗灰色,中间弯曲的分界线上每隔五米左右放着一个熄灭的灯台,两处鱼眼上各架起一个战鼓,以战鼓为圆心围绕着三十多座突出地面半米左右的石台,每座石台上面各摆放着一具青铜棺。 “这该不会又是什么养尸的阵法吧?”陈教授问道。 胡爷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说:“从来没见过,也没听师傅说起过这样的入葬方式。” “先下去看看,大家注意身上裸露的地方,别又是用来养黑虫的棺材。”徐乾说完率先走向一侧的楼梯,其他人做好防护也跟了上去。 地面与平台处的落差大概有十二米,众人下到阴鱼处看着一具具青铜棺心里不由得发怵,四面棺壁和棺盖上都雕刻着下墓以来最常见的恶鬼头像。陈教授一直对这个恶鬼充满疑问,此时问徐家人是否见过和恶鬼有关的记载,但徐乾只是摇摇头说从没有见过。最另众人疑惑的是太极鱼眼上的两个战鼓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一般来讲击打战鼓是在打仗时为将士们鼓舞势气的一种方式,或者墓主人生前比较喜欢歌舞音乐,死后摆放一些乐器陪伴自己,但陈教授这样资深的历史学家也没听说过司马懿生前还有这样的爱好。 几人穿梭在棺材之间,试图能搜寻到一些线索,但除了一模一样的青铜棺外,似乎再没有什么,云志来到分界线上的灯台旁将火把伸进去,一道绿色的火焰瞬间冲出,众人被吓了一跳,接着其余灯台居然不点自着,顿时空间被一片绿色笼罩,显得极为诡异。王宇害怕地问:“这该不会就是阴间的鬼火吧?” 张晨又投来了鄙视的目光,正要言语羞辱王宇一番,结果被徐坤抢先说:“亏你小子还是国家派来的考古队呢,这是燃烧物里掺杂了磷或者铜元素才会发出绿色火焰,以前的人是因为不懂科学才认为是鬼火,你这研究生也不懂么?” 王宇被自己人说也就算了,毕竟是一个队伍的,现在被徐家的人说了就有点忍不了,不过比他更忍不了的是张晨,提高嗓门就和徐坤理论起来,说王宇是为了调节紧张的气氛故意开玩笑,说徐家人不懂幽默什么的,两人越吵越凶,最后被陈雨洁出面制止,徐乾也出面教训弟弟能不能少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陈教授和胡爷不理会这些,自顾自地走到战鼓旁,鼓膜的直径大约有一米多,呈暗黄色,正中间一块圆形红色的小鼓膜似乎是额外拼接上的,上面还写着一些类似符咒的文字,鼓架上放着一支泛黄的鼓槌,胡爷将鼓槌取下在手中掂了掂说:“这好像是用什么动物的骨头做成的,上面还镀了一层保护膜。” 陈教授接过鼓槌看了看,始终还是想不出这里摆放一个鼓到底有什么用便放了回去,接着把视线又转移到青铜棺上。“张晨,打开一具棺材看看。” 张晨接到命令走向最近的一具棺材旁查看起来,用手一敲发出清脆的回声,在场的人除了王宇都是下墓的老手,一听声音便知道不对劲,一般的棺材不管用什么材质制作都很浑厚结实,但此处的回声显得棺壁极为单薄。张晨绕了一圈还不肯动手,说是棺盖和棺壁之间完全没有任何缝隙,另外这样厚度的棺材只要用撬棍稍稍用力就可能捅出来一个窟窿,所以不知道该怎样在不破坏棺材的情况下打开。徐坤也走上来查看,摸索了一圈后想直接用蛮力打开,常年以盗墓为生的徐家自然不会有爱惜文物的意识。此举遭到考古队的拒绝,看着弟弟又要和考古队急眼,徐乾立即出面制止并尊重考古队的意见。 之后徐乾亲自上前研究棺材的开启方法,在云志的配合下两人发现棺盖的中间平行于长边处有一条极其细微的缝隙,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而且缝隙由棺盖转向棺壁一直延伸到底。 徐乾说:“看这条缝隙的意思,棺材应该是从中间打开,第一次见这样的情况。” “这里没见过的事情多着呢。”云志转身告诉其他人缝隙的事情,陈教授示意只要不破坏棺材就可以试一下。 陈雨洁扔过来一把匕首,云志顺着缝隙想找一处略微宽一些的地方,但奈何两千年前的工艺就十分精湛,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微小的缺口,刚把刀尖插入,还没有使劲棺材就突然轻微颤抖,云志和徐乾察觉到不对劲立马跳下石台,众人拿出武器准备随时战斗,只见棺材缓缓向两侧打开,一具陶俑逐渐映入众人的视线。 棺材已经完全打开,众人略等了几分钟才缓缓上前查看,王宇刚看到陶俑的样子就吓得向后跳去,其他人也是头皮一麻,这居然是一具与之前通道中一样的人首蛇身女人的彩色陶俑,虽然长相不同,但也是被固定成微笑的样子。众人一时想不明白,棺内不葬人葬一具陶俑干什么?张晨在打开的棺材上查看了一番说:“这不对呀,棺材里并没有机关。” 云志听见立即搜索了一圈,果然没有任何可以操作棺材打开的机关,然后让张晨帮忙两人一人抬一边将棺材合上,在棺盖上稍稍用力,棺材又像之前一样慢慢打开。徐乾见状让徐坤和王峰去试了试其他棺材,果然都可以轻易打开,里面都是一具人首蛇身的陶俑。云志让众人退后,自己拿着匕首在陶俑的蛇尾上轻轻敲击,猛然一个用力,陶俑被敲的开裂,扣下一片陶片来发现里面居然是真正的钩蛇尾巴。 众人更加警觉起来,此时才明白为什么棺材可以如此轻易的打开,可能是为了方便里面的东西出来。但过了好久,这蛇女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徐坤壮着胆子上前查看,用刀在蛇女身上敲了敲,依然没有反应。所有人都不敢大意,将打开的棺材全部合上,然后离开阴鱼来到阳鱼处,这里有着一样的鼓和棺材,徐乾跳上一处石台轻轻打开棺材查看,里面的陶俑再次刷新众人的认识。 这是一具男性陶俑,双手被拼接成虎爪,双腿又粗又壮,不知道经过了怎样的改造,显得极为发达,面部也呈现出微笑的表情。几人一连开启三具青铜棺,都是一样的陶俑,好在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发现陶俑中的尸体有活过来的迹象。 徐乾仔细研究着棺内的陶俑说:“我们经过通道时看见过和你们战斗的蛇女,这应该是一种连现代医疗水平都很难达到的人体拼接技术,不光要保证两种生物的存活,还要把神经系统连接起来,以达到大脑统一控制的目的。” “最早遇到的虎豹骑力大无比,所以根据我们的所见,能不能这样推断。”陈教授摘下眼镜继续说:“制作虎豹骑需要三个条件,第一身体的硬度,这个可以通过灌注铁水或其他硬度更高的金属熔液来实现;第二身体的素质,通过拼接技术让人类拥有其他生物的优点,同时还能保证人类的思考能力;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任何生物经过前两项改造都不可能再活下来,所以就需要虫子寄生人体大脑来实现再生。” 云志接着说:“我们虽然可以推断出制作步骤,但具体每一步的方法却无从得知,尤其是虫子,很明显被红虫寄生的尸体比黑虫更厉害,我们找到了存放虫子的容器,但并不知道虫子的起源在哪、又是怎样培育出来的。”云志提出了关键性的问题,但谁都不知道在云志口袋中还有一条金色虫子的模型,而云志自己则认为一定还有一种金虫的实体,而且被寄生后要比之前黑虫、红虫更厉害。 “继续往下走吧,到主墓室里就可以揭晓一切,这里的尸体不复活最好,大家散开找找有没有出路。”陈雨洁说完让张晨和胡爷将打开的棺材再合上。 几人搜索了一圈没找到任何类似出口通道的地方,也没等到城内机关再次启动,无奈之下又回到阳鱼处商量行动计划。张晨和王宇两人从不参与讨论,来到战鼓旁研究起来,陈雨洁之前也看过战鼓,想着一个鼓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也就懒得管他两,张晨拿起鼓槌做出一个击鼓的动作,王宇负责给拍照。 徐坤平时都是听从哥哥的命令行动,很少耗费脑力去分析问题,便也凑过去让张晨帮忙拍照留念,虽然双方有诸多不和,但张晨并没有拒绝,三人看上去还很开心的样子。徐坤摆出一个很威武的动作,拍完照后一槌下去,沉闷的战鼓声响起,里面似乎还夹杂着婴儿哭声。正在讨论的几人被吓得一机灵,同一时间众人下来的平台开始向墙内收缩,入口也缓缓关闭。 鼓声回荡在墓室中久久不得散去,此时胡爷闭眼听着声响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极为恐怖,惊慌地跑过去拿起鼓槌看了看,然后让张晨站到鼓的一边用手电照射鼓膜,自己则站在另一边观察,只见在强光的照射下,一个婴儿大小的人形影子显现在鼓膜上。 第四十九章 人皮鼓 徐坤敲响了战鼓,含带着婴儿哭声的鼓声在墓室中回荡,胡爷让张晨配合自己发现鼓中居然藏有一个婴儿,胡爷瞬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表情极为夸张地问其他人还知不知道自己是谁、有没有看到不属于这里的东西等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众人以为胡爷中了邪,云志直接将其扑倒按在地上,此时鼓声已经消失,胡爷的表情也逐渐变得放松起来,对云志说:“快起开,我没事。” 云志再三确认后才慢慢将其放开,胡爷起身又问了一句有没有出现幻觉,得到众人否定的回答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陈教授问胡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胡爷把众人带到战鼓前,又让张晨从背面打亮手电,众人看到婴儿的影子后无不毛骨悚然。“这是怎么回事?鼓里面有个婴儿?”陈雨洁惊讶地问。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胡爷,等他给出一个解释。“这是人皮鼓的一种。所谓人皮鼓,就是将人活活剥皮,并用剥下的皮制成鼓膜,因为人在被剥皮时会承受极大的痛苦,并产生很强的怨念,古代术士认为怨念由心而生向外发散,最终附着在皮肤上,而被剥皮的人并不会立即死去,身体会被封在鼓中慢慢仍受痛苦而死,再在鼓膜上写上符咒,将临死前散发出的怨气全部封在鼓内,所以击打人皮制成的鼓,就会听到当时受害者被剥皮时的惨叫声,再配合上鼓声,会使听到的人产生幻觉。而用婴儿皮制成的人皮鼓更为厉害,因为婴儿有着更强的执念与怨念,所以产生的效果也更为强烈。” 众人听完胡爷的解释都吓出一身冷汗,古时居然还有如此惨无人道的制鼓方法。 “这就是你刚才问那些奇怪问题的原因?我们都听到了鼓声,但谁都没有产生幻觉呀。”徐乾问道。 胡爷点点头说:“人皮鼓只是江湖术士之间的传说,是否真的有致幻功能也没有确切的考究,我刚才只是担心,也许是因为年代太久远,鼓失去了作用。” 不管是不是真的,听到这样的传说还是令人感到后背发凉,众人立即远离人皮鼓,避免误打误撞的让鼓发出声响。徐坤被徐乾叫去臭骂了一顿,陈雨洁也禁止张晨和王宇擅自走动,但此时谁都没有发觉,阳鱼内离鼓最近的一具青铜棺里的陶俑上已经出现许多裂缝,众人还在思考怎样走出去,这具青铜棺缓缓打开,最先看到的是王宇,张着嘴指着棺材却说不出一句话,其他人见状回过头,陶俑里人身虎爪的尸体刚好破壳而出,碎片散落一地,微笑的表情发出诡异的笑声。 云志和徐乾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抽出刀就冲了上去。虎爪男尸凭借着肌肉发达的双腿猛然一跳,跃过云志二人来到其他人面前,张晨、徐坤、王峰连忙上去阻拦,虎爪男挥动着双爪,与三人的兵器碰撞在一起发出火花,普通武器并不能对其造成伤害,但在三人的连续猛烈攻击下,虎爪男被打得应接不暇,最后陈雨洁瞅准机会飞身一脚将其踢得退后数米,突然一把黑刀从虎爪男的胸口钻出,胡爷跳起手起刀落砍下其头颅。 还没等众人缓口气,围绕在人皮鼓最内圈的棺材全部缓缓打开,里面的陶俑逐渐破裂,云志、徐乾、胡爷站到最前面,此时只有他们三人的武器才杀得死这些虎爪男。又有五只站了起来,云志吸取上一次的教训,和这些怪物拉开距离,避免它们再次跳跃打乱几人的阵脚,陈雨洁让陈教授和王宇两人躲一躲,其他人全力配合三人限制虎爪男的行动。 很快双方混战在一起,虎爪男凭借着发达的双腿在战场上来回奔跑跳跃,一时间难以捕捉,但考古队和徐家的人都功夫了得,再加上有削铁如泥的兵器和默契的配合,倒也打得轻松。此时王宇在远处观察战局发现不对劲,五只虎爪男只有四只参与了战斗,另外一只居然拿着鼓槌站在人皮鼓旁,王宇心里不禁疑惑这家伙要干嘛,突然一个想法产生,立马冲出来大喊:“快阻止它,这些东西可能是因为鼓声才复活的!” 听到王宇的喊话,离得最近的陈雨洁和胡爷转身就飞奔过去,但为时已晚,鼓槌重重地砸在人皮鼓上,沉闷的鼓声和婴儿的哭声响彻整个空间,分贝比上一次高了几倍。陈雨洁跑来先是一刀划破鼓膜,里面露出一具早已干煸发黄的婴儿尸体,之后两人左右开弓对付虎爪男,陈雨洁的两把匕首在手中来回交换,很难让人琢磨透出刀的方向,最后胡爷将短剑扔至空中用身体吸引虎爪男的注意力,陈雨洁趁机跳起接住短剑刺入其头顶结束战斗。 陈雨洁要把短剑还给胡爷,而胡爷却气喘吁吁地说:“我年纪大了,这样强度的战斗坚持不了多久,短剑你拿着吧,在你手里它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陈雨洁虽然不愿意夺人所爱,但眼下情况危急,自己灵活的身法确实比胡爷更适合战斗,为了大局便接受了胡爷的建议。“我先拿着,消灭了这些怪物再还给你。” 另一边云志等人也在精妙的配合下杀死了四只虎爪男,人皮鼓虽然被毁,但发出的巨大声响还回荡在墓室中,阳鱼处所有的青铜棺都慢慢打开,里面的陶俑蠢蠢欲动。现在墓室已经被封闭,只能硬着头皮战斗,九人立即汇合围成一个圈,虽然众人对付少量虎爪男还算游刃有余,但面对二十多只的话难免会力不从心。 很快虎爪男全部破壳而出围了上来,诡异的笑声此起彼伏,听得让人不寒而栗。徐乾看到阴鱼处的青铜棺没有任何动静,推断只有敲响相应部位的鼓才会使怪物活过来,便侧身对云志说:“我引开他们,你先去毁掉那边的人皮鼓。”说完便突然快速向一边跑去,虎爪男见有人跑开,立即本能地跟了上去,云志瞅住空挡朝着人皮鼓飞奔过去,但一只虎爪男似乎看穿了几人的心思,也向着鼓跑去,云志的凡胎肉体怎跑得过经过改造的怪物,很快便被甩在身后。眼看虎爪男就要接近人皮鼓,云志用尽全身力气将白刀朝鼓丢过去,一阵刀光滑过,鼓被刺穿损毁,但此举也成功的激怒了虎爪男,转身就冲向云志,失去武器的云志自然不是对手,只能到处躲闪。一阵枪声响起,子弹打在虎爪男身上将其击退,云志回过头看到是王峰在帮自己解围,趁机飞奔过去捡回白刀,随后再次与虎爪男战在一起。 另一边的战斗打得很吃力,所有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云志很快解决掉身边的虎爪男回到几人身边,此时墙壁突然传来一阵摩擦声,众人心中一喜,是城内的机关再次启动,果然两侧各有一道门随着墙壁的移动缓缓出现。这无异于一支救命的稻草,众人不管门后有什么,立即互相掩护朝最近的门撤去,云志和徐乾挡在最后,尽力为几人争取撤离时间。 就在众人接近门时,门内突然冲出一黑衣人,脸上带着黑色面具,是净世会的人。最前面的张晨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是对手出现,立即攻上去,黑衣人也很意外,手忙脚乱地抬刀格挡,接着金爷也从门里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身后跟着与云志交过手的黑面具,手中还拿着一把青铜剑,而最后面居然是一只一人大小的狙如! 双方都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所有人都傻眼了!就连追来的虎爪男也都愣在原地,紧接着大狙如一只又一只的从门里钻出。此时前有狙如后有虎爪男,双方也顾不得互相有什么恩怨,立即站在一起抵挡,眼看一场混战一触即发,但令谁都没想到的是成群的狙如居然也停止了攻击,呆在原地抽动着鼻子不知道在闻什么。突然狙如像是很兴奋的样子,嘶吼着冲来,众人都准备好打一场硬仗,但意外的是狙如居然直接跳起跃过所有人的头顶,直扑虎爪男而去。 狙如和虎爪男缠斗在一起,墓室里乱作一团。虎爪男的利爪在狙如身上不断撕扯,顿时血肉横飞,而狙如的牙齿也愤力撕咬着虎爪男,也许是因为力气太大的原因,连子弹都打不穿的身体居然能被狙如咬破,一片混乱中正好给了众人逃生的机会。 眼看这边的门是走不通了,云志也不理会净世会的人,立即招呼其他人跑向另一边的门,金爷自然也不会放过如此绝佳的逃生机会,带着自己人就跟了上去。路上偶尔有落单的虎爪男向几人发难,但都被轻松解决,期间有一只攻向净世会,被黑面具手中的青铜剑砍成两半,云志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经过阴鱼时,金爷突然冲向胡爷,手中的短剑快速劈下,胡爷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一出,手上也没有防御的武器,一声碰撞声响起,陈雨洁手持短剑挡在胡爷面前。另外两名黑面具也开枪射击,幸得众人反应快躲到棺材后面掩护,此时考古队的弹药所剩无几,徐家人却毫不含糊,直接拔枪反击。一阵枪战后,云志已经悄悄摸到净世会的侧面,趁着对方换子弹的功夫,云志快速冲上去,黑面具直接弃枪拔剑,白刀与青铜剑碰撞,两把武器均毫发未损,之后两人缠斗在一起,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陈雨洁也攻向金爷,另一名黑面具想去支援,却被张晨冲出拦住去路,考古队和净世会三人斗在一起,此时几只虎爪男跳过来,徐家人和胡爷出手愤力抵挡,一时间场面极度混乱。 云志此时拿出全部实力对付黑面具,凌厉的攻势很快就占了上风,待得一次虚晃攻击使对方格挡出现漏洞,一记勾拳狠狠打在黑面具脸上,面具被打碎,人被打得趴倒在地,云志乘胜追击,白刀快速砍下,黑面具回过头,脸上的三道伤疤触目惊心,一副熟悉的面庞映入云志眼帘。 白刀在半空中停止,“是你?你还活着?”云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的人居然是七年前一起下墓的副队长炎烈! 趁云志愣神的功夫,炎烈起身一脚踢在其胸口,双眼透露出愤怒,手中的青铜剑如狂风暴雨般劈过来,云志被眼前人惊得一时回不了神,很快便没了招架之力。 第五十章 青囊经 云志发现眼前人居然是曾经和自己多年并肩作战的副队长炎烈,惊讶之余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此时徐家人已经处理完虎爪男,徐乾看到云志的被动处境,立即出手相助和炎烈战在一起。 炎烈一心只想杀掉云志,却被突然冲来的徐乾打乱了阵脚,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不敌被打掉青铜剑倒在地上。徐乾并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只以为是云志败下阵来,正要痛下杀手时,云志突然挡在面前救下炎烈:“别杀他”。 徐乾哪里听得进去,带着满心的疑问和不满再次攻上去,云志抬刀挡下,这次彻底将徐乾激怒,转身就和云志打在一起,炎烈调整好状态提起剑也加入了战局。三人乱斗的局面谁也讨不到好处,此时张晨和黑面具也打得难解难分,而金爷由于年事已高敌不过陈雨洁,眼看就要败下阵来,金爷突然拿出一捆炸药挡在面前,陈雨洁见状立即后退,这样的炸药爆炸的话,恐怕谁都活不了。 金爷擦了擦脸上的血大喊:“都住手,不然我就炸了这里!” 正在激战的几人闻言立即互相分开,此时陈雨洁和张晨才看到对面的人居然是龙焱的炎烈,虽然她们没直接见过面,但龙焱的烈士榜中还贴着炎烈的照片,而且也听到过不少关于云志和炎烈的事迹。 此时炎烈显然已经杀红了眼,还要上去与云志一决高下,金爷急忙阻止说:“现在不是时候,我们赶紧离开。凯子,拉他走。”另一名黑衣人叫凯子,拉着起烈的胳膊朝门跑去,金爷拿着炸药一路倒退,威胁众人不许靠近。 云志大喊道:“炎烈,你没死为什么不来找我?” 刚踏入门内半只脚的炎烈回过头愤怒地看着云志,不知道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放在地上,随后转头离去。最后进去的金爷露出奸笑说:“考古队居然和徐家人合作,简直可笑,我们进去后如果看到你们跟上来,轰!”金爷用手比划一个爆炸的动作,然后转身钻进门里。 另一边的战斗以狙如的险胜结束,残存的狙如舔食着虎爪男流出的血液,众人这才明白刚才是因为虎爪男身上散发出的腐肉味吸引了狙如,这才逃过一劫。 徐乾气冲冲地走到云志身边问:“你认识那个人?” “他是我队里的副队长,是我在龙焱里最好的搭档。” “怪不得你不让我杀他,可他招招都在要你的命。” “他不是已经死在墓里了么?现在怎么又和净世会的人在一起?”张晨问的问题云志也没法回答,陈雨洁知道此时云志心里一定很复杂,便示意张晨不要再问。 云志朝着门走过去,捡起炎烈留下的东西,那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中有十一个人,正是七年前云志率领的护送队陪同考古队下墓前的合影,其中九个人头上被打上了叉号,只有云志和炎烈没有。纵然云志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但面对往事以及变成敌人的兄弟,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从眼角滑落。原本徐乾因为云志阻挡自己还在气头上,但看到现在样子顿时泄了气。 残留的几只狙如还惦记着这边的猎物,一瘸一拐地冲过来,被几人三两下收拾掉。云志紧了紧背在背上的刀,也不管别人直接朝门走去,陈雨洁见状立即上前阻拦说:“冷静点,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我们不能把他们激怒。” 胡爷附和道:“陈队说得对,我太了解金爷了,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让开,你根本不理解,你不知道这七年我是在怎样的煎熬里过来的。”云志说着就要伸手推开陈雨洁。 陈雨洁并没有坐以待毙,直接使出擒拿将云志控制住怒吼道:“云志,我以队长的身份命令你服从安排!” 已然情绪化的云志哪还能顾得上这些,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追上炎烈问个清楚,云志瞬间腰部发力挣脱出来,双手同样使出擒拿将陈雨洁反制,“我早就不是龙焱的人了,来这里算是情分,你没有资格命令我做任何事。”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手枪上膛的声音,云志转过身见徐乾正用枪指着自己,“你这个人,就不能让别人不生气么?我这个外人都快看不下去了!” 云志放开陈雨洁走向徐乾,直接将额头贴在枪口上恶狠狠地说:“这是我的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看着云志坚定的眼神,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感到害怕,徐乾把枪收起来轻昧地一笑说:“误会了,我管你的事干嘛,你不在了我徐家行动起来更方便。去吧,以你云志的实力一打三不成问题,龙焱的任务、大局观,在你这小孩脾气面前都算得上什么?”徐乾说完又转向陈雨洁:“陈队,净世会现在最怕我们两家联盟,商量下行动计划吧。” “好的。”陈雨洁和徐乾坐在一起商讨着接下来行动。 云志呆呆站在原地,可能是徐乾的话刺痛了他的内心,原本参与这次行动是不希望龙焱的人再因此丧命,同时也为了让自己的内心得到救赎,如果此时离开,那还有谁能与徐乾抗衡,保护好身边人的使命又从何说起,想到这里云志使劲摇摇头,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战胜理智。“再遇到他们,别伤了炎烈。” 看到云志恢复了状态,陈雨洁会心一笑对徐乾说:“谢了。” “别说谢,我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帮我们徐家,后面的路离不开云志。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跟上净世会?” “那些人阴险狡诈,最好不要跟在他们后面。”陈雨洁担心金爷会在路上设下埋伏。 “那就只有他们进来的门能走了,但狙如也是从这里进来的。”胡爷刚说完机关再次启动,不过这次墙壁是向上移动,两侧的门洞很快便消失,而在进来时平台的正对面,一扇宽敞的门缓缓升起。 “这回真是难得,居然在前方出现门,好在不用做选择题了,走吧。”徐乾招呼众人前进,自己则先行走在最前面。 云志来到陈雨洁面前为刚才的行为道了歉,陈雨洁表示毫不在意,张晨来到云志面前说:“云队,我也很想知道炎烈为什么背叛龙焱,一定还会遇到他的。”说完在云志肩膀上拍了两下。陈教授和王宇也说着安慰的话,胡爷更是明白云志的心情,毕竟自己的师兄也站在对立面。 几人来到门前,这是一扇很普通的木门,普通到都不像是这座墓里该有的东西,门上到处都是腐败的迹象,徐乾只是轻轻一推,门便倒下去。自从下墓以来,所有物品都保存的完好如新,而这里的木门却反其道而行,门后是一条笔直宽敞的甬道,两侧的墙壁上燃起一个个灯台,甬道并不长,可以一眼看到尽头处是一间亮着光的墓室。 众人穿过甬道来到墓室里,这里的陈设更为奇特,整间墓室中没有一具棺材,而是在正中间并排摆放着十二座长方形石台,每座石台旁都有一张石桌。 众人走上去,看到石桌上摆放着各种没见过的器具,徐坤拿起一把小刀在自己的衣服上试了下,只是轻轻接触便划开一道口子,“这么锋利,像是做手术用的手术刀。” 略懂医学知识的王峰仔细看了每一样器具,很确定地说:“这应该是就是手术室,这些器具都可以在现代医学找到对照。”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石桌上的器具吸引,陈雨洁独自一人走到墓室边缘,当看到墙上的刻画时,立即将其他人也叫来。墓中的壁画往往记载的都是真实的历史,陈教授赶忙让王宇记录,一点一滴都不要拉下。 第一幅壁画里是一位君王躺在床榻上,榻下跪着一位长须老者,两旁各站立一位提刀的将士。第二幅是老者被斩首的画面。第三幅是先前那位君王正在阅读一卷竹简,而竹简的第一排写着三个字:青囊经。 看到这里众人无不感到惊讶,历史记载青囊经是神医华佗用毕生心血写出来医书,当年曹操患上头疾找来华佗医治,但华佗说只有将头颅切开才能彻底消除疾患。这在当时是史无前例的治疗手段,曹操疑心太重,认为华佗是敌人派来取自己首级的奸细,便将其问斩,而青囊经也就此失传。 陈教授把眼镜摘下来又戴上,似乎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这么说这名老者就是神医华佗了,而躺着的就是曹操。” “应该是这样,曹操杀了华佗,得到他的青囊经也合情合理。”陈雨洁看向下一副壁画,曹操将青囊经交给座下一人,此人的刻画与万骨坑中的一样,正是司马懿。 之后司马懿如获珍宝,秉烛阅读着青囊经,再往下是一段汉隶文字,陈教授认真地浏览完全文,迫不及待的给大家讲起来:“这里说的是曹操看了青囊经后,发现里面除了有医治各种疑难杂症的方法外,还详细记载了人体的穴位经络分布,以及怎样对破损的组织器官和经脉实施修复及重组的方法。曹操认为可以将此医术应用到虎豹骑身上,制作出身体素质超越常人的军队,便令司马懿想方设法研究怎样融合,这一研究就是十几年,曹操没能等上便已去世,而司马懿最终还是根据青囊经上的记载,找到了人体拼接的方法。” 后面的壁画画的正是眼前的墓室,四周的笼子里关着钩蛇和老虎,石台上躺着半截身子的女人,周围的人拿着各种器具在女人身体上比划着。再后面画着众人之前遇到的蛇女和虎爪男,最后一幅画最为诡异,一条钩蛇昂首挺胸面向司马懿而立,蛇嘴里含着的正是青囊经。 众人此时才明白,司马懿制作这些怪物的拼接方法,完全得益于华佗的青囊经,不过这也不算奇怪,毕竟华佗被后人赋予过“外科圣手”和“外科鼻祖”的美名,足以体现他在人体外科上的造诣有多深。 陈教授疑惑道:“这最后的蛇是什么意思?青囊经难道被蛇吞下去了?” 徐乾说:“意思是毁掉了吧,司马懿一定不想将这么重要的医疗技术传出去,不然怎能保住自己的地位。” 陈雨洁转过身看着墓室中的石台说:“那这里就算是一个加工厂吧,司马懿在这儿制作那些怪物,然后放到外面的墓室替自己守墓,但为什么他不直接造出一整支军队替他打仗呢?” 云志开口道:“可能和虫子有关,那些养在石棺里的黑虫数量虽多,但寄生后战力不强,后面遇到的强劲怪物都是被红虫寄生,所以我觉得是培养出的红虫数量有限,才无法大批量的制作。” 第五十一章 烤肉 九人在壁画中发现司马懿的人体拼接手术来源于华佗的青囊经,但最后竹简被交到一条蛇的口中,从此便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进入尸鬼城后危险比肩接踵,陈雨洁让大家原地休息补给,徐乾把所有食物和水都拿出来分给大家。“这是最后一顿了,再找不到主墓室我们恐怕要饿肚子了。” 张晨也翻遍了背包,只找到一些压缩饼干的渣渣,连水也只够每人喝几口。“还是先想办法找食物和水吧,就这样的状态下去,我们会饿得连主墓室的门都推不开的。” 众人吃喝完很快便睡去,云志和王峰负责放风警戒,期间两人相谈甚欢,云志对王峰出手帮助自己摧毁人皮鼓表示感谢,而王峰说:“你是为了大家才去冒险,我没有不帮你的理由。”之后两人又聊到徐家,王峰说徐乾很重情义,对身边的人呵护有加,凡是纳入徐家麾下的人都会被当做家人对待,每次下墓也会尽最大努力保护好身边的人。 听到这里云志回头看了看熟睡的徐乾,其实在合作的过程中,他就发现徐乾总是一马当先将自己置于危险中来保护其他人,这一点两人倒是很像,若不是所站的立场不同,两人恐怕能成为很好的朋友。闲聊之间很快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张晨和徐坤醒来换下两人休息,这两人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尴尬地坐在一起也没什么话题。 突然地面一阵震动,所有人都被惊醒,本以为是机关又启动,但一切安静下来后整个墓室并没发现什么变化,张晨说震动是从墓室一角处传来的,几人随即过去查看,发现地面出现一个坑洞,一条向下的台阶直通黑暗。 “这机关真是琢磨不定,就不说空间的变换了,连灯台都是一个亮一个不亮的。”徐坤说着把火把丢下去,火把沿着楼梯一路向下滚,最后“噗通”一声落入水中熄灭。 王宇一听到水声高兴坏了,这下不用渴着了,而胡爷却皱紧眉头说:“墓中最避讳的就是有水,水乃至阴之物,不光会成为养尸的媒介,最主要的是会对墓室结构的耐久性造成影响。” 此时没别的办法,只能跟着走,几人又从墙上取下几只火把,沿着楼梯走下去,经过一处转弯后很快便到了底,眼前是一条三米多宽弯曲的青砖路,两侧都是水,火光照射范围有限,看不到墙壁在哪,也不知道墓室有多大。陈雨洁舀起一杯水仔细闻了闻,没什么异味才让众人取水过滤把容器都装满,然后用火把将水烧开杀菌,补充好水分后云志和徐乾因为在石棺内的黑水里泡过,正好洗一下身上的污秽。 都做完后几人沿着路小心向前走了一段,又是一阵震动传来,刚下来的入口被关闭,胡爷发现平静的水面突然荡起一波涟漪,只以为是刚才的震动引起的水面波动,并没有太在意。但张晨却认为是水下有鱼在游动,高兴地告诉大家不用饿肚子了,说着便要脱裤子下水,徐乾立即制止说:“水的深浅都不知道,你敢下去?再说地下的一潭死水中哪来的鱼?你是饿昏了么?” 张晨还有些不服,好在云志也开口不让下去这才罢休,几人担心水中会有危险,随即加快行进速度。突然水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跃起,众人站在原地不敢乱动,张晨依然坚持水里不是鱼还能是什么。水面开始泛出凌乱的波纹,似乎下面有大量的生物在游动,此时徐乾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真有鱼的话正好连食物的问题也解决了。 出水声响起,一个影子朝众人跳来,张晨原本激动的表情瞬间凝固,这哪里是鱼,分明是一条手腕粗细的钩蛇张着大嘴直冲其面门。白刀出鞘,云志手臂挥动将蛇砍成两截,救下还在惊讶的张晨。 “跑。”云志大喊道,几人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向前。 陈雨洁和徐坤在最前面开路,云志和徐乾分列两侧,王宇拉着陈教授在中间,其他人殿后。此时水面顿时如同沸腾一般,一条条钩蛇不断跳出向几人攻来,所有人都抽出武器,一边挥砍一边向前跑,但钩蛇数量众多,三叉尾巴柔软灵活难以防御,一不小心就会被割伤。好在很快前方出现一扇石门,徐坤叫王峰和张晨上前帮忙,其他人作掩护,三人费了很大劲儿才将石门推开够一人通行的缝隙,所有人赶忙钻过去,再将石门闭合。 这里和先前的空间完全一样,不过水面还算平静,几人怕水中还有钩蛇不敢大意,将行走声音降到最低,小心翼翼地前行。突然水面炸裂,一条钩蛇尾巴破水而出,三把弯钩快速劈来,众人立即躲避,队伍被分成前后两截,弯钩直接劈在青砖上,随后水桶粗细的蛇身冒出水面,恶狠狠地咬来。徐乾推开身边人,自己高高跳起,钩蛇咬空从其身下钻过,徐乾双手握紧黑刀用力刺下,刀刃穿过蛇身直接钉在砖里,钩蛇还在奋力向前游走,结果被刀刃将身子竖着拉成两半。 又有三条相同大小的钩蛇从水中冒出,通道狭小众人很难躲避,只能拼死一战,陈雨洁协助云志杀死一条,徐家三人靠着默契地配合和锋利的黑刀斩下一条钩蛇的头,剩下一条在通道上穿梭,张晨躲闪不及被带入水中,云志见状直接跳下去救人,两人在水里拉住手奋力向通道游去。 钩蛇在水中的机动性更高,扭动着尾巴向两人冲来,徐乾举起黑刀跳下,瞄准蛇头就劈下去,但被灵巧躲过,不过徐乾的这一举动成功的将钩蛇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张晨才得以接住陈雨洁甩下的鞭子,通道上的人赶忙一起将其拉上来。 此时云志潜入水底,看到徐乾正在艰难地躲避钩蛇的进攻,但行动受到极大限制,很快便被蛇缠住身体不得动弹。云志游过来想要帮忙解围,但钩蛇甩动尾巴阻止其靠近,眼看徐乾已经缺氧昏迷,千钧一发之际陈雨洁和徐坤跳了下来,钩蛇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短剑刺入身体,吃疼后身子一松将徐乾放开,徐坤趁机抱住哥哥向上游。钩蛇甩动尾巴攻向陈雨洁,但云志岂能坐以待毙,快速游过去一刀给蛇身上割开一个口子,顿时水被鲜血染红,云志和陈雨洁趁视线变得模糊赶忙逃生。此时钩蛇变得狂躁,疯狂扭动着的身体搅得水流极不稳定,两人在水中根本无法稳住身形,更别说向上游,陈雨洁从腰间摸出最后一颗微型手雷朝钩蛇扔过去,然后拉着云志急速向下潜。 水面喷出一股浪花,钩蛇被炸晕沉入水底,云志和陈雨洁也被冲击波推开,好在离爆炸中心较远,没受到什么伤害。 陈雨洁正要向上游却看到云志一手指着下方,低头看下去,整个水底都是泛白的钩蛇骨架,但只有蛇头部分没有蛇尾,其中还夹杂着许多人类腿骨,两人顾不上那么多,赶紧游出水面,其他人帮忙将两人拉上通道。 众人来不及喘息,赶忙跑步前进离开这里,但还没跑几步被炸晕的钩蛇醒来再次冲出水面,几人正要应战,钩蛇却直挺挺地摔在通道上,胡爷轻手轻脚地上前观察,发现蛇已经没了呼吸才放下心来。通道的尽头又是一扇石门,几人合力推开露出后面向上的楼梯,进门后将石门关死九人才得以坐下喘口气,陈教授和王宇给众人包扎身上的伤口。 云志喘着粗气把在水底看得到的骨架告诉众人,陈教授听后推断道:“这里应该是个养殖场,为上面的手术室提供钩蛇尾巴。” 几人累得也懒得接话了,王宇拿出水壶正要喝水,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呕吐起来。“我去,这里都是蛇,水里会不会有毒呀!” “一下来你没喝水么?有毒的话你早就挂了,而且用蛇泡出的水说不定还是大补呢。”张晨说着自己也喝了几口,可能是想到云志说的骨架的事,忍不住呕了几下。 徐坤看不下去了:“你们都这么矫情么?现在有的喝就不错了,谁还在乎这个那个的。” 徐坤的话招来一众白眼,但谁也没有反驳,毕竟哪里的水中都会有些小生物。徐乾由于昏迷一直由王峰背着跑,此时才恢复意识清醒过来,一睁眼就吵着找钩蛇在哪,看到已经离开水池才安静下来。王峰累得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靠在墙上望着顶棚说:“饿了,我们进去割一些蛇肉出来烤着吃吧。” 张晨一听两眼放光,第一时间站起来表示同意,也不管别人是什么意见,直接和王峰推开石门钻过去,陈雨洁想阻止,但云志说刚在水下也没看到还有活着的钩蛇,而且众人也需要些食物补给一下。为了确保安全胡爷和徐坤也跟了过去,四人蹑手蹑脚地走到钩蛇尸体旁忙活起来。 “注意别割到毒腺。”胡爷以前寻墓时经常在野外抓一些蛇虫来吃,这种毒蛇只要不割破毒腺的话肉是可以安全食用的。 “放心,这种事我做的多了。”王峰一边割肉一边激动地说,看那熟练的刀工也知道是个野外生存的能手。 很快一人抱着一大块蛇肉兴冲冲地跑回来,张晨把蛇肉切成小块,王峰把所有人的匕首都拿过来消毒串上蛇肉,徐坤将火把都堆到一起,众人围坐在一起开始烤肉。 也许是在这阴暗压抑的墓中呆的时间太久了,此时九人坐在一起将危险都抛之脑后,有一种久违的幸福感,期间有说有笑,很快通道中弥漫着一股烤肉的香味,蛇肉在火焰的烘烤下滋滋作响,让人看了就不禁垂涎三尺。王宇打开背包拿出一个袋子,倒出来后居然是各种口味的烧烤作料,这让在场的人更加兴奋。 “你小子怎么想的?下墓不带武器带这东西来干嘛?”张晨说话的时候口水都流到了地上,手伸得长长的去取作料,其他人也是挑着自己喜欢的口味往蛇肉上撒。 王宇看到自己给大家带来不小的惊喜,自豪地说:“我经常看贝爷在荒野里抓各种动物烤着吃,而且还不放任何作料原汁原味,所以就想着到野外的话一定要带好作料。” 众人哭笑不得,同时被王宇的机智所折服,空气中飘散着各种烤肉香味儿,感觉都能把粽子引来,众人在蛇肉烤到外焦里嫩的时候美美地饱餐一顿,吃不了的尽量烤干一些方便储藏,谁也不知道还要在这墓中呆多久。 吃饱喝足以后,精神焕发的众人又开始出发,钩蛇养殖场里的路弯弯曲曲,早就被转晕了方向,九人沿着面前唯一的楼梯一路向上走到一条甬道中。 第五十二章 壁画 得到食物和水的补给后,九人来到一条甬道中,甬道并不长,但修建得很精致,墙面上雕刻有各种神仙宫殿的图案,顶棚上是一朵朵祥云,让人感觉这就是一条成仙之路。尽头处是一道外形修建得和牌楼一样的石门,但体型小了很多,正中间的牌匾上写着“尸鬼城”三个字。 众人都看得瞠目结舌,好一会儿陈雨洁才问:“我们不是已经在尸鬼城里面么?这儿怎么又冒出一个?” 陈雨洁的问题没人能回答得了,谁也不知道门后又会有什么。云志让张晨仔细查看下门上有没有机关,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便和徐乾一起开门,令人意外的是这里的石门居然和最初殿堂的木门一样,只是稍稍用力推了一下就自动向内打开,一阵阴风从门内吹出,让原本阴暗的甬道内又增添了一份寒意。几人怕风内带毒或门内有什么弓弩暗器,连忙捂住口鼻靠墙躲避,片刻后看一切安全才慢慢进入门内。 里面漆黑一片,火光范围内只能看得清前方是向下的台阶,有过之前的经验,胡爷带着王宇在两侧寻找有没有可以点燃的灯台,可惜无功而返。陈雨洁让人原地待命,自己轻步向前走下台阶,云志不放心,也慢慢跟了上去,台阶不多,很快两人走到底,火光的照耀下前方似乎摆着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见周边没什么危险,其他人也都走下来,大家四下查看,终于徐坤找到一座灯台,火把抛上去后瞬间燃起火焰。 众人还想着再找到其他灯台点燃,突然点亮的灯台火焰如同被泼了汽油一样猛然蹿高,正上方不知有什么东西被引燃,接着两条火舌在空中游走。众人立即聚集原路退去,刚退到台阶上发现进来时的石门正在缓慢关闭,徐乾立即带人上前阻拦,但千余斤的石门靠人力怎能撼动,九人被封在墓室中。此时火舌在空中形成一个正八边形,但八条边上的火焰很快熄灭,而八个角上的火焰却垂直落入下方的灯台中,八座灯台全部被点亮,众人也看清了墓室的全貌。 整间墓室呈正八边形,每条边上都有一扇关闭的石门,石门前都是向下的台阶通向下沉的八边形广场,广场中间凸起一个八卦平台,上面用五颜六色的玉石玛瑙雕刻出整座尸鬼城的模型和三株树,灯台位于场地八个角上。上一次看到整座陵墓的全貌还是在万骨坑的石壁上,眼前完全就是等比例缩小的陵墓沙盘,众人走过的牌楼、深沟、玉桥、神道等应有尽有,尸鬼城由玉石雕成,三株树从城后方最大的一间墓室顶上伸出,茂密的树冠上盘旋着两条红色的钩蛇。 几人试着想打开石门,但无论怎样使劲门就是纹丝不动,其他七扇也是如此。来到下方,宏伟壮观的尸鬼城模型显得极为气派,很难想象如此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居然危机重重。云志看到在两侧的深沟里有几座大型水车,正是之前徐乾提到的为城内机关提供动力的水车。众人根据之前走过的墓室,又结合模型想找到现在身处的位置从而制定下一步行动路线,但无论怎样努力,城外看到的结构和城内墓室的布局就是无法一一对上。 陈雨洁对大家说:“后面最大的墓室应该就是主墓室,我们得想办法过去,但是整座城一直在运动,单看外表根本无法判断出内部的结构。” “这里有八道门,那我们是不是就在城的中间呢?周围的每间墓室都可以来到这里。”陈教授让胡爷和张晨再去研究下石门上有没有能打开的机关,又让王宇多拍些照片记录下来。 徐乾也派出自己人去帮忙找机关,自己则盯着模型的一处发呆,云志上前询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徐乾也没有掩饰地指着水车说:“我们当时正在这里,水车突然开始转动,王海还因此差点掉下去,所以我映像很深,这座水车的位置不对。” 这个地方前后共有四座水车,在河面上错位布置,徐乾说在外面水车排列很工整,但在模型上有一座明显脱离了队伍。陈雨洁问:“会不会是制作的时候不小心偏差了?” 徐乾摇摇头,绕到模型的另一边看到有相同的四座水车,但不一样的是这四座排列很规整。“司马懿如此精妙的布局怎么可能出现那么明显偏差,那座水车有问题。”徐乾说完立即跑回去,看着眼前错位的水车,伸手就要试试能不能拨动。陈教授赶忙阻止,说这样会破坏文物的,但一直以盗墓为生的徐乾岂能听得进这样的话,直接投来一个白眼。陈教授还打算说什么,陈雨洁跑来将徐乾的发现告诉父亲,这才使其把说到嘴边话咽下去。 水车在徐乾的推动下逐渐归位,只听平台内传出一阵“咔咔”声,所有水车开始缓慢转动,接着整座尸鬼城模型除了三珠树下的墓室外,其余每间墓室都开始上下左右移动,所有人都围过来想从中找到机关运作的规律,但看了好久都没有眉目,就像云志所说的,机关可能根本就没有任何规律,几人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就是被如此复杂的机关牵着鼻子走的。 陈雨洁叹了口气道:“现在只能确定主墓室不会移动,但其他地方还是无法判断路线。” 徐乾说:“那就还按老样子吧,跟着机关给我们的路走。” “可能这次我们得自己找路了,你们看那儿。”众人顺着云志所指的地方看过去,模型的正中间不知何时移动出一个八卦形的墓室,而与之各边毗邻的八个墓室正在随机上下移动。“陈教授说的对,我们正在城的中间,而且这间墓室可能不会再移动了!” 徐坤道:“可是这八道门都试过了,根本打不开。” “一定有机关,大家再仔细查找下。”陈雨洁命令道。 几人从门到墙壁,再到地面一寸一寸地找过去,没发现有任何可以开启的机关,最后只能将注意力返回尸鬼城的模型上。此时整座模型犹如魔方一样,大大小小的墓室毫无任何规律地运动,而唯一不变的就是树下的主墓室和现在所在的八卦墓室。 正在众人都一筹莫展之际,王宇却惊奇的发现了什么:“你们有谁一进来看过屋顶么?一开始没有这些画吧?” 听了王宇的话,大家第一时间抬起头看向上面,火光的照耀下,几幅彩色壁画逐渐浮现出来。众人无不感到吃惊,见多识广的陈教授看出了端倪道:“这是一种特殊的油墨,只有在温度超过某一值时才会显现出来,我曾今在一座汉墓中见过,用来隐藏一些重要信息,应该是八座灯台上的火焰使顶棚温度升高才让壁画出现的。” 壁画中画着一座结构和尸鬼城完全一样的城池,正中央是一个八卦形广场,城上方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钩蛇在云端盘旋,其中一条仰面朝天,嘴里含着一颗红色的珠子,另一条面朝下,对着广场吐出鲜红色的毒液,而最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广场上正站着九个手持刀剑的人与蛇对峙,场面像极了正在抬头看壁画的九人。 “我们是九个人没错吧?难道这上面画的是我们?”徐乾一脸惊讶问。 此时众人都感到头皮发麻,陈雨洁稳定了下情绪说:“这应该只是个巧合吧,司马懿总不会在两千年前就预料到会有九个人进入这里。” “这也说不准。”胡爷道:“历朝历代有很多能人异士可以根据星象或者卦象来推演未来会发生的事,就像唐朝的袁天罡和李淳风,一本《推背图》将中国历史上的重大事件推演到民国时期,而且每一件都可以找到对应的图谱,司马懿如此精通五行八卦,推断出千年以后有人会进到这里恐怕也不在话下。” 原本众人都在努力说服自己这只是个巧合,可胡爷的话却泼了大家一头凉水,王宇更是颤颤巍巍地说:“胡爷你可别吓唬我们,如果这是真的,那我们头顶岂不是还藏着两条钩蛇?” 众人再次陷入恐慌,陈雨洁为了以防万一,吩咐大家掏出武器备战,而此时壁画却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新的壁画。画中九人已经将两条钩蛇斩杀,广场上到处都洒满了鲜血,其中一人抱着珠子一副如获珍宝的表情站在广场正中央,正将珠子放入地上的一个圆形凹槽里,另一人坐在一旁左臂似乎受了伤。 几人看完都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心想着就算这壁画是真的,那这个结果还比较令人满意,只是那颗红色的珠子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片刻后壁画再次变换,新壁画里广场一角的地面出现一个洞口,三人正站在旁边向下张望,正中间放珠子的地方多出一个八卦形平台,上面盘踞着一条金色的钩蛇,其他六人围在周围,其中一人正要伸手将其取下。 “这壁画是不是在提醒我们要怎么做?可刚才我们找机关的时候都看过了,没见有那么大的凹槽啊。”陈教授问道。 “找的地方不对。”云志走到模型旁,伸手摸着八卦墓室说:“机关不在墓室中,而是在模型上,这中间有个圆形的凹槽,和画中的位置也一样,而且……这一块儿好像可以转动。” “这么说剩下的只要找到那两条蛇,然后取出珠子就可以了吧。”徐坤再次抬起头看着顶棚:“可是这么大的两条蛇会在哪呢?难道说的是三珠树上被你们杀死的蛇?” “你是和王宇一样蠢么?是不是没看到画里的珠子有多大?模型上的那个槽子放得下?”张晨几句话惹恼两个人,三人当场就吵了起来。 其他人懒得理会这些,估计想着只要打不起来就无所谓了,徐乾走到云志身边问:“你有什么想法?这些壁画可信么?” 云志道:“现在也没什么更好的线索,只是这壁画太过诡异,司马懿真的料到我们九人会来么?” 徐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里遇到的事已经完全超出众人的认知,此时壁画又开始慢慢消散,陈雨洁突然提出个假设:“你们说画的蛇会不会就是指这树上的雕刻呢?” 胡爷趴倒模型上仔细看了看说:“我也这么认为,按尺寸的话如果蛇雕里有珠子,那刚好和模型上的凹槽大小相符。” 徐乾终于受不了三人的吵闹声,直接拔出刀威胁谁再吵就割掉舌头,这才制止住。几人围在模型旁看着眼前的三珠树,树冠上钩蛇的身子在一片片茂密的枝叶中若隐若现,像极了壁画中在云端盘旋的样子。 此时顶棚上又显现出一副新的壁画,而王宇一脸惊恐地抬着头对众人说:“你们要不要先看看这幅壁画?” 只见画中一人单手高高举起金蛇,另一手拿着还在滴血的刀,其他人全部身首异处地倒在血泊之中。 第五十三章 不该出现的人 八卦墓室顶上的壁画连续变换了四次,最后画中的八人都被取下金蛇的人所杀。众人看到后满脸的惊恐,如果壁画真是司马懿对未来的推测的话,那岂不是预示着队伍中最后会有一人将其他八人全部杀死。 “我们现在要怎么做?继续跟着壁画的提示找珠子?”徐乾问问题的时候明显感到对壁画的内容很忌惮。 如此诡异的壁画另所有人都没了主意,但不按上面做的话恐怕也找不到出去的路。而云志对最后的内容却显得毫不在意,为了不让大家受到壁画的影响,对众人说:“我不信我们的命运会受一个死了两千年的人摆布,而且这里有谁可以以一敌八?还是先来看看这两条蛇有什么玄机吧。” 云志说完也不管其他人什么意见,直接跳到模型上研究那两条蛇。钩蛇是用红珊瑚雕刻而成,身上的鳞片纹路清晰可见,两条蛇盘旋在树冠上脸对着脸,看起来像是在亲吻。 众人很快调整了心态,有胆识下墓的人都不是轻易接受命运摆布的人。胡爷道:“现在蛇的样子和壁画中差距很大,是不是要将蛇头的方向调整下才可以启动机关?” 云志点点头道:“我们就把它摆成壁画里的样子。”说完就上手摆弄,但蛇身僵硬,无论怎样都不能将其移动分毫,云志担心太大劲儿的话会将其毁坏,便退下另想办法。 徐乾说:“你那会儿不是发现模型上的墓室可以转动么?会不会是机关呢?” “我来试试。”没等其他人说话,徐坤就立马主动上前,双手握紧墓室缓缓使力转动些许后停下来,树上一条蛇的头也随之慢慢仰起面向徐坤。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露出喜悦的神色,徐坤也高兴地抬手撸起袖子打算一鼓作气将蛇头转得仰向天空,而钩蛇却突然张开嘴,一股红色毒液喷涌而出,速度之快徐坤根本来不及反应,好在旁边的陈雨洁猛地一把将其推下去,这才避免被毒液所伤,但身后的胡爷因为被徐坤挡住视线,等看到毒液射来时已经无法躲闪,直接被喷到左臂上,衣服瞬间就冒起白烟,胡爷惨叫着跌倒在地。 “快把衣服撕下,拿水冲。”云志之前看到过沈良被毒液喷到,知道这种毒液对皮肤的灼伤力很强,大喊着掏出水跑过去。徐乾已经将胡爷的衣服割开撕下并将其拖到安全地方,其他人也怕还有危险尽量远离模型,众人把水都倒在胡爷的胳膊上,尽量稀释毒液的浓度,王峰掏出解毒药物帮忙敷上,这才缓解了毒液扩散,好在这次处理的及时,胡爷仅是灼伤左臂,但剧烈的疼痛已经另其昏迷。 张晨找出各种止痛消炎药给胡爷吃下,尽可能的让其减轻些疼痛感,然后气冲冲地找徐坤麻烦:“你不懂就不要乱动,现在伤到我们的人是不是高兴了?” 徐坤自然不会吃这哑巴亏:“伤到胡爷我也感到内疚,但我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事,你懂你为什么不上?” 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陈雨洁赶忙上前阻止。王宇突然向后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地说:“一人胳膊受伤倒在地上,我们现在的情况像不像第二幅壁画?” 众人一直都忙于给胡爷解毒,听了王宇的话才想起壁画的事,画中出现九人也许真是巧合,但连其中一人受伤的位置一样那就很匪夷所思了,恐惧的气氛再次蔓延开。 “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想要出去恐怕只能跟着壁画继续了,我觉得这里一定有个密码,和之前的八卦锁一样,转错了就会启动机关。”云志说完又走回模型处研究起来。 “之前的八卦锁上面还刻着八卦方位,可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们怎么找?而且精通八卦风水的胡爷……”陈教授更为担心的是胡爷的身体,不知道毒素是只会灼伤,还是会顺着血液扩散。 此时陈雨洁似乎有了主意,道:“如果真的需要密码,那我们能不能想简单些,画中的钩蛇一条朝天,一条向地,八卦中天乾地坤,或许密码就是乾位和坤位。” 徐坤想了想认为可以冒险一试说:“这样说也不无道理,但八卦方位复杂,空间不同方位也不同,就算我们知道了密码,又怎样判断方位呢?” 说话期间昏迷的胡爷已经开始发烧,身体也会偶尔抽动一下。“王峰,你能不能再配一些解毒药出来?方位的事还是需要等胡爷,只有他懂得这些。”陈教授让张晨把药品全拿出来,王峰也毫不推脱,马上开始把各种粉末液体按比例混合起来,将最终配好的药物给胡爷喂下,此时众人能做的只有等待,只希望胡爷可以度过这次难关。趁这个时间众人也都休息下,王宇帮着给大家换药,陈雨洁细心地照顾着胡爷。 许久后胡爷有明显的好转,慢慢睁开眼,陈教授见状立刻上前询问情况,胡爷艰难地坐起来说:“只感觉胳膊疼,其他似乎没什么问题。” 听到胡爷这么说众人也放下心来,王峰帮着换了一次药,又用绷带包扎起来,胡爷深吸几口气,精神状态也恢复了不少,陈雨洁将之前的推断全盘道来,胡爷掏出罗盘,发现指针稳定,周围的异常磁场已经消失,在张晨地搀扶下慢慢走到模型旁。胡爷围着模型走了几圈,但始终没有给出确定的方位。“我需要将罗盘固定在墓室的位置上才行。” 将罗盘固定在墓室上就意味着必须有一人站在刚喷射出毒液的地方,受了伤的胡爷行动不便,云志拿过罗盘,直接跳上模型说:“胡爷你看好方位,我来转,其他人都离开些。” 陈雨洁坚决反对让云志来,此时胡爷受了伤,自己又不是徐乾的对手,如果云志出了意外,那考古队就再没有能和徐家抗衡的资本,而云志则宁愿自己冒险,也不希望队伍中再有人受伤,最后在陈雨洁的强势命令下,云志才退下模型,但还坚持站在旁边应对突发情况。 陈雨洁将罗盘端在墓室正上方,在胡爷的指挥下顺时针慢慢旋转。八卦的方位稳中有变、变中有定,胡爷嘴里不知道念着什么口诀,手指不断推算着卦象,最终确定下乾位和坤位的方向。 “胡爷你先退下。”陈雨洁将罗盘还回去,自己开始转动墓室,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阵阵摩擦声显得格外刺耳,云志紧盯蛇头,防止毒液再次喷出。转动到乾位停下,云志立即将陈雨洁拉下模型退后,钩蛇的头缓缓仰向天空,一颗豌豆大小血红色珠子沿着蛇身钻到蛇嘴里,此时与壁画中一模一样。 云志慢慢取下珠子,放在墓室的圆形凹槽上,大小刚好合适,但周围什么变化都没有。陈雨洁再跳上去将墓室转到坤位,另一条蛇缓缓低下头张开嘴,也吐出一颗红色珠子。 众人都纳闷了,壁画中只出现了一颗珠子,而这里却有两颗,另外画中的通道和金蛇都没有出现。云志捡起珠子,发现这颗呈半透明状,重量也比放入槽里的轻了好多,将两颗换着放进槽里,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陈雨洁接过两颗珠子仔细看了看,发现后面一颗内部好像有液体,徐乾想起第二幅壁画的内容道:“现在蛇和珠子都有了,但还有一个地方不一样,就是满地的蛇血,你们说那颗珠子里的液体会不会就是蛇血,而蛇血就是打开地面通道的钥匙。” 经过徐乾的提醒,云志恍然大悟,跟随着第二幅壁画里通道的位置来到角落,经过一番寻找,终于在一块青砖上找到一个很小的凹槽,将第二颗珠子放进去,大小也完全吻合,陈雨洁把另一颗珠子放在模型上,只听里面“咔嚓”一声,机关开始启动。 一直运动的尸鬼城模型突然停止,整座八卦石台慢慢下沉直至淹没在黑暗中,另一座石台缓缓升起,正中间放着一个八卦形的石盒。云志正要过去看看里面的东西,徐乾却突然拔刀制止说:“你不能打开。” 双方人马立即刀剑相向,徐乾接着说:“目前为止壁画中的内容一一应验,如果你打开盒子后要杀我们怎么办?” 云志退回来说:“那要不劳烦你来打开?” 壁画里的内容早已令每个人心生恐惧,此时徐乾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做,陈雨洁让众人放下武器一起商议下,如果按照壁画,那就一定会有一人与其他八人为敌,八打一的局面就会出现,云志和徐乾功夫最高,也最难对付,他两去打开盒子肯定不合适,其他人虽然不及二人,但一时半会儿也不好应付,陈教授是整支考古队的核心,自然不能去冒险,商议一番后最终决定让不会功夫的王宇去开盒子最为合适。 王宇一听整个人都傻掉了,呆呆地站在那儿也看不出有什么表情的变化,过了一会儿才开始有点反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什么自己被欺负了,你们八个人要打我一个人之类的话。张晨还不忘火上浇油,一把搂过王宇的脖子说:“这可是大家对你的信任,就别推辞了,让你去也是为了体现你的能力,放心吧,一会儿你真要杀我们的话哥肯定会给你个痛快的!”说完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一把将王宇推到前面, 王宇听后哭得更惨了,众人赶紧上来安慰打气,陈雨洁向其保证一定不会出意外的,一向比较的严肃的云志都打趣道:“小王宇,你完成这项任务后可就是烈士了,不对不对,你就是勇士了。” 王宇看着众人满怀期待的眼神,没办法只能照做,硬着头皮走到箱子旁,在打开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人都是手持武器整装待发,不由得心里又是一阵委屈。王宇害怕地闭着眼睛慢慢打开盒子,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盒子被完全打开,王宇微微睁开眼睛往里瞅,结果里面的东西又是让其一愣,盒子里并没有壁画上出现的金蛇,只有一块儿白色的玉牌,上面用楷书写着几个字:“金紫光禄大夫杨筠松”。 王宇学的是历史考古,自然知道杨筠松是唐朝着名的风水宗师,但问题是唐朝的人名怎么会出现在三国时期的古墓中呢?王宇惊讶之余拿起玉牌就朝众人跑去,张晨大叫道:“不好,这小子中邪了。”然后直接冲上去把王宇按在地上。 王宇挣扎着喊:“快滚开,重大发现。” “发现什么发现,你小子是被蛊惑想过来杀人吧。”张晨还不断地拍打王宇脑袋,想让其清醒些。 “教授教授,快来救救我。”王宇哭爹喊娘地求救,陈教授赶忙跑来问询,当听到王宇说找到一块儿杨筠松的玉牌时,这才让张晨将其放开。 陈教授拿着玉牌翻看,除了正面的字外,发现其背面还刻画着一个耳朵的图案,确定这是唐朝的物件,而且是官员随身携带的玉制身份腰牌,所有人都被惊讶的说不出话,只有不懂历史的张晨还呆萌地问大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放在地砖上的另一颗珠子开始逐渐融化,里面的液体流散开形成一个巴掌大小的八卦图。 第五十四章 杨筠松与风耳良将 杨筠松是唐僖宗朝国师,官至金紫光禄大夫,是唐朝着名的地理风水学家,《撼龙经》、《疑龙经》、《天玉经》等着名的风水着作都是出自其手,被后人称之为“风水祖师爷”,只是这“风水师祖”的腰牌现在居然出现在司马懿费劲心思隐藏起的盒子里。 “穿越了?怎么感觉我们像是在拍电影,一会儿三国一会儿唐朝的。”王宇的话引来所有人的鄙视,陈教授更是一改以往的严肃直接给王宇头上拍了一巴掌说:“我就是这么教你的?这明显是杨筠松进过墓里并留下自己的腰牌,你再说出这样无厘头的话小心我不让你毕业。”王宇捂着头悄悄地躲到一边。 陈雨洁疑惑地说:“如此凶险的古墓,一路走来我们费了多大劲儿,难道杨筠松进来就没留下什么痕迹?” “我倒不这么认为。杨筠松在风水上的造诣可谓是登峰造极,他如果想进来,一定能准确定位出墓室的位置,并且能找到一条最安全的路。我找耳室的位置时,依据的就是他写的《撼龙经》。”胡爷要过腰牌,当看到背面耳朵的图案时皱紧了眉头。 云志道:“那么壁画中的金蛇也是被他拿走了,到底是什么?而且为什么他要留下自己腰牌呢?”众人都陷入沉思,谁也想不明白杨筠松从这里拿走的金蛇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你们听听。”胡爷坐在地上道:“凡是懂得历史和学习天星风水术的人都知道青囊经共有两本,一本是秦末汉初由黄石公所着的风水奇书,另一本就是三国时华佗所着的医书。但我师父却说青囊经实则只有一本,这本经书不光有风水术,还有医术。而杨筠松的着作中说‘天下万书唯青囊经至上’,他留下的所有经书都是根据自己深不可测的风水学识,再结合青囊经所着,我们现在虽然也可以查阅到青囊经的内容,但都是后人通过零碎的历史资料拼集而成,真正的经书早就失传了,再结合之前发现的壁画,那我们能不能认为司马懿将青囊经藏在了自己的墓中,而杨筠松进来盗走了经书。” “我觉得有可能,手术室里的壁画不是说司马懿将经书交给了一条蛇么,也许指的就是这里的金蛇。”陈雨洁附和道。 陈教授也点头同意胡爷的推测,道:“正史上记载杨筠松当年一身清贫云游四方,所过之处帮助贫苦百姓看风水,却从不收取半文钱,而野史上说杨筠松也有着过人的医术,尤其在各种疑难杂症上有着独特的疗法。把这些都结合起来看的话就说得过去了,杨筠松在这里同时得到了风水术和医术。” “还有一个证据。”胡爷将腰牌的背面给大家看:“教授,你可曾听过‘风耳良将’的称呼?” 陈教授摇摇头,而一旁的徐乾却突然说:“我听说过,是专门以盗墓为生的一个帮派。自古盗墓贼按行动手法不同分为发丘天官、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岭力士四大门派,但除此之外还有非常隐匿的一派便是风耳良将,他们从一出生就被带到黑暗的地下生活,久而久之便锻炼出过人的听力,据说他们不仅可以通过回声听出墓葬的位置并画出整座墓的结构,还能判断出机关设置的方式,那个耳朵的刻画就是风耳良将的标志,但他们似乎并没有在历史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听到这里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听力极佳的张晨,吓得张晨以为大家认为他就是风耳良将,连忙摇头赔笑解释道:“我只是天生听力好些,从来没被送到过地下接受训练,而且也没听说过你们说的风耳良将,更没有靠声音来判断墓室结构的本事了!” 陈雨洁看张晨误会了大家,立马打圆场:“我们只是好奇,放心吧,也没想着能和你联系起来。”然后又转头对其他人说:“这么说杨筠松也是风耳良将中的一员,这么特殊的盗墓手法再加上风水上造诣,可以轻易进墓也就不觉得意外了。现在把所有的线索都联系起来,这个推测的可信度就很高。” 听了陈雨洁的话张晨才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然后马上又皱起眉头盯着胡爷手中的腰牌,那个耳朵形的图案好像在哪见过。 众人在短时间内查到有关杨筠松以及风耳良将的线索,推断出与制作虎豹骑有关的《青囊经》是被杨筠松盗走,而在之后的历史上此经书却是一片空白,从未出现过,那就很有可能是被杨筠松藏在了自己的墓中。 就在这时角落里的地砖突然冒出一股白烟并发出“呲呲”的声响,众人连忙过去查看,之前一直被腰牌吸引,这才发现砖上的蛇血流成了一个八卦图,血液与砖不知道发生了怎样的化学反应,整个砖面全部泛出白色泡沫,没多久便露出包裹在里面的透明物质。徐乾仔细地查看最终确定这是一块儿水晶砖,透过水晶可以清晰地看到下面的台阶:“徐坤、王峰,想办法打开。司马懿也挺讲究的,壁画中的内容基本上都实现了。” “如果不是杨筠松事先拿走了金蛇,那我们会不会真的上演一出自相残杀?另外这里的通道还完好无损,他又是从哪里出去的?”云志的问题不仅无法解答,还让每个人都感到后怕,也许当年杨筠松确实经历了最后一幅壁画的内容,但已经无从得知了。 陈教授让王宇把腰牌收好,张晨却意外的想要看看腰牌是什么样的,王宇交出去后便和大家一起研究怎样打开水晶砖。张晨独自远离大家,看着腰牌上风耳良将的标志若有所思,然后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锦囊取出里面的东西,这是一枚用犀牛角制成的护身符,是张晨家里世代相传的宝物,据说可以驱鬼辟邪,而在护身符上面刻画着一个与腰牌上一模一样的耳朵标志。 “张晨快来帮忙。”听到云志的喊声张晨被吓了一跳,连忙收起护身符跑了过去将玉牌还给王宇。 众人本想直接砸烂水晶,但云志发现水晶很厚,单靠蛮力恐怕不行,陈教授也以保护文物的理由阻止,最后决定从周边缝隙撬开,可缝隙太过细小,还得靠膨胀钉才能扩大。张晨认为干脆在水晶上钻出一个小洞,再把膨胀钉塞进去,这种材质只需要内部施加些许压力就可以使其全部裂开。陈教授又要开始那套说辞,结果直接被陈雨洁和胡爷驾到一边去,现在连活着出去都是奢望了,谁还会在意什么文物不文物的。 大家一顿折腾下来好不容易用刀尖在水晶上钻出一个钉子大小的孔,张晨掏出膨胀钉就忙活起来,随着液体的注入,钉子开始膨胀,果然如张晨所说蛛网般的裂缝开始在整块儿水晶上蔓延,最后破碎开来,通道终于被打开。 一阵阵阴风从通道口吹出,仿佛下面就是通向地狱的路,众人收拾好装备由云志打头向下进发。通道很窄,只够一人前行,走在里面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好在很快就下到出口,面前连接的是一条甬道。 甬道两端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两侧的墙上每隔几十米就会有个一人宽的开口,进去后都是通向上方的楼梯,与刚才下来的那条路完全一样。众人商议到底是要沿着甬道一直走还是进入开口向上,陈教授判断这么多开口应该是上面的各个墓室都通向这里,那这一条很可能就是通向主墓室的甬道,只是不知道该往哪端走才对。胡爷拿出罗盘,只要没有磁场的干扰,胡爷的五行八卦定位就可以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最终确定好行进方向众人也不再犹豫,忽略掉两侧的开口直奔向前。 十几分钟的路程里都相安无事,甬道两侧也再看不到有其他开口,火光的照耀下终于看到甬道的尽头,走出去后众人来到一处巨大的石室,前方连接着一条笔直的桥,桥头处立着几座灯台,桥两侧深不见底,隐约可以看到有什么东西矗立在黑暗中。 徐乾让徐坤先过去点亮灯台,但还没有走到徐坤就像触电般立即退了回来并大喊:“有机关。” 众人立即警觉起来,看到徐坤刚踩到过的一块儿青砖逐渐下沉,最近的一座灯台“噗”的一声不点自燃,然后其余灯台也跟着亮起,空间全部被照亮,一座座巨型恶鬼石像也映入人们的眼帘。整个画面就如同要进入阴曹地府般,魁梧的石像矗立在桥两侧的深渊里,面目极为狰狞,凶狠的目光紧盯桥面,腰部位置刚好与桥面齐平,手中握着的巨型石剑全部横着劈砍在桥上,剑身大约有五米高,将众人的去路挡住。 王宇拿出相机拍了几张照片说:“看这架势,明显是不想让我们进去吧。” “废话,你想让别人进你的墓么?”王宇一脸不悦地转过头,发现说话的居然是徐坤,以往这种嘲讽的话不都应该是张晨说么?再看张晨似乎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面对眼前震撼的场景也没一点反应。 王宇没有理会徐坤,而是直接走到张晨身边问:“你是不是发神经?我怎么觉得你从墓室下来后就没再说过话,改邪归正了?” 张晨毫不在意王宇的话,只是抬头勉强的笑了笑说:“没什么,下墓太久感觉累了。”说完就走到一边去。 陈雨洁也觉得张晨有点奇怪,便上前询问是不是受了伤什么的,但张晨只是一味的强调自己太累需要休息。眼见如此陈雨洁也没再追问,干脆下令原地休息一会儿再走。众人拿出之前的烤蛇肉吃了起来,由于胡爷胳膊被毒液喷到用了大量的水冲洗,此时剩余的水只够每人喝几口的。 吃喝完王宇给陈教授翻看着之前的照片,突然相机报警显示电量低,王宇立即从背包里找备用电池,但包里的东西塞得太满,只能全倒出来找,云志则紧紧盯着那个从司马懿陶俑手中拿下来的盒子心想:“一定要找机会拿过来。”而这一切又被机敏的徐乾看在眼里。 徐乾突然站起身说自己不累,想先去前面探探路,还问云志要不要一起去。云志也没有拒绝,起身便跟着过去,两人走到桥头边,从这里抬头看石像显得更加高大壮观。 “为什么这些石像的剑都是劈下来的?尽然要拦路,干脆不要修这座桥不好么?”徐乾嘴上问着云志无关紧要的问题,手里则打出暗语说:“张晨有点不对劲,注意一下。” 徐乾用的手语不同于龙焱部队特有的手语,是部队里通用的一种。云志明白徐乾是怕张晨听到两人谈话才打暗语,回答道:“不清楚,可能是想威慑一下盗墓贼吧。”手里却打出:“一路上他没什么异常,不清楚现在是怎么了。” “这么大的剑凿是凿不穿了,我们得想办法翻过去。”徐乾的手语说着:“包里是不是有你要的东西?” 云志轻轻点点头。 “算了先回去吧,等大家一起来想办法。”徐乾转身就走,背后的手打出:“我来创造机会,你取东西。” 两人正要回去,云志突然感觉脚下一松,又一块儿地砖陷了下去,桥下传来巨大的机关运作声,回过头再看,最前面的恶鬼石像正缓缓将剑举起。 第五十五章 阴兵过路 就在云志和徐乾要返回队伍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机关,最前面的恶鬼石像开始慢慢把剑举起,两人立马跑回去,带着众人退到甬道口警戒。石像关节处机械地扭动着,发出“咔咔”声,无数碎石滚落,顿时空间尘土飞扬,几分钟后剑已经被举过头顶,然而震动还在继续,后面的石像全部开始动作。 许久后机关停止,几人小心翼翼地钻出甬道,整个空间被一层朦朦胧胧的粉尘笼罩,但依然看得清原本被石剑挡住的桥面此时畅通无阻,两侧的恶鬼石像将一把把巨型石剑举起直冲天际,场面另人叹为观止。 “这是给我们举行的欢迎仪式?太隆重了吧!”徐乾不禁感叹道。 “什么欢迎,这简直就是送葬,这么大的剑如果再劈下来的话桥也会塌的。”陈雨洁担心还会有后续机关,让众人先不要轻举妄动。 一段时间过去后,空间中的粉尘全部落定,视线也清晰了不少,桥面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两座燃烧的灯台,看再没有什么机关启动,云志对众人说:“欢迎我们来到地狱,走吧。”云志说完便抬脚向前,然而刚走到桥头时,脚下又传来一阵震动,不过比起之前小很多,突然一阵水流声从下方传来,陈雨洁赶忙趴在桥边向下看,大量的水从侧面喷涌而出,很快就将桥下空间填满,又从另一边流出,形成一条湍急的河流。 陈教授道:“这是将城外的河引流到这里,该不会又是为机关提供动力的吧。” “管他呢,天无绝人之路,咱们至少又有水喝了。”徐坤借来一把勾爪枪兴冲冲地开始取水,其他人也顾不上前面有什么,先解决吃喝最重要,这会张晨似乎也恢复了之前的活跃状态,拉着王宇过滤烧水。云志独自走在前面,抬头仰望着魁梧的石像,石剑仿佛要随时劈下来一样,不禁让人感到畏惧。 “你有什么看法?一般的墓都是想办法阻止外人进入,这里怎么还给我们开路了?”陈雨洁走到云志身边问道。 云志摇摇头说:“不清楚司马懿搞什么,兵来将挡吧。” 容器装满后,陈雨洁安排由云志和徐乾打头通过桥面,后面的人跟着两人踩过的砖走,以免再触动什么机关,通过石剑下方时尽量快一些,避免突然砍下来。 石桥很长,两侧灯台中的火焰被河水带动的气流吹得飘忽不定,一路上共有六对巨型石像,相互错位排列在桥的两边,几人不敢在桥上多做停留,一路小跑得过去,好在没再遇到什么机关陷阱。 走过桥来到一个小型广场上,正中间居然种着一棵柳树,后面是一座宏伟的大殿。树上纤长的柳枝还在不停摇摆,柳叶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众人走到近处发现树干和树叶都是用碧绿的玉石雕成,柳枝反射着金色的光,应该是用金丝束成,树下的地面上开着许多白色的花,花朵下垂,形似兰花,花瓣晶莹剔透。陈教授蹲下仔细观察,惊奇的发现这白花居然是真的,可能是因为河水使空气中的湿度增加,花瓣上居然还附着着水滴。 “你们谁懂植物,快来看看这是什么花。”陈教授激动地喊着,毕竟没听说过什么花能在黑暗中绽放。 下墓的都是些大老爷们儿,哪懂得花卉知识,也就陈雨洁还认识些:“看上去像是兰花,但又有点区别。” “什么花带出去问问植物学家吧,我们又不是研究这个的。”王宇说着就想摘一朵下来,手刚碰到花时,下垂的花朵像有生命一样开始慢慢立起,并散发出淡淡的幽香,一直以来墓中不是潮湿味儿就是腐臭味儿,现在如此清香的味道倒是令人心旷神怡,接着周围的花朵都开始抬起头,顿时香味弥漫整个空间。众人闭上眼享受着这股清香,听着玉石柳叶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声,感觉像是身处一片世外桃源中,让众人都忍不住多停留了一会儿。突然一声怒喝从大殿方向传来,众人瞬间被拉回现实。 “有人,警戒。”云志说完立即拔刀朝声音方向快速移动,其他人紧跟其后,大殿的门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打开,里面一片灯火通明。众人隐蔽在门外,门内一人正在大声喊着什么,听起来有点像汉语但又听不太懂。云志悄悄探出头向里张望,差点被眼前的一幕惊掉下巴,只见大殿内的布置与刚进入尸鬼城时的殿堂一模一样,盘着金龙的金丝楠木柱子,纯金的仙鹤,只是空间略微小了些,殿内站满了穿着汉服的人,一侧是文臣,另一侧是武将,龙椅上坐着司马懿,但不一样的是,这些人都是活的。 众人互相对视,都等着彼此给出一个解释,为什么深埋在地下的陵墓里还有这么多活人?而且还在上朝议事!司马懿不仅没死还当上了真正的皇帝,下面的百官对其俯首陈臣。王宇张着大嘴已经看傻了,居然直接大步走了出去,好在徐乾及时出手在被发现前将其拉回。陈教授也一反常态,说话语无伦次:“这不是真的吧,这……为什么……活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这么多人一起下来盗墓我们不可能一路都没有发现呀。”陈雨洁并不认为这些人是一直生活在古墓中的,而是一个刚下墓的盗墓团伙在装神弄鬼。 “不对,罗盘失效了。”胡爷拿着罗盘左右摇晃,但指针却始终指向柳树。 “这一路上不都是失效的么,有什么奇怪的?”徐坤问道。 “之前失效是因为磁场异常导致指针旋转不定,但现在是因为这里的阴气太重,这是片大凶之地。而且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本来大殿内的人就够诡异了,胡爷这么一说更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先观察观察再说,不管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出现在这里都不正常。”云志让众人隐蔽好,千万别被里面的人发现。 司马懿身披龙袍,正襟危坐在龙椅上,不知道为什么事正怒斥着下面的人,百官因为惧怕无一人敢抬起头,突然文官里有一人走出,手里拿着一副图放在龙案上,司马懿仔细端详了一番后面露喜色,随后文官不知道对一旁的随从说了些什么,随从点点头便朝殿门走来。 “有人来了,快藏好。”陈雨洁命令道。 众人立即缩进黑暗中,随从迈着小碎步走了出来,这人面色惨白双眼无神,直勾勾地朝着柳树走去,站在树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转身又回到大殿里,完全没发现藏在附近的九人。几人又趴在门上看里面,司马懿正在和那名文官商量什么事,其他大臣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都跪在地上,正在众人纳闷儿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异响,回过头时,只见一支由八名将士组成的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大殿走来,中间四名还抬着一个散着黑布的轿子。 火光的照耀下清楚地看到来者都是虎豹骑,只是不知道轿子里坐着什么人。众人已经来不及躲藏,只能硬着头皮准备战斗,“小心些,这些东西不好对付。”云志挡在最前面,白刀散发着寒光,其他人也都做好战斗准备。 虎豹骑的步伐不紧不慢始终如一,脸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的变化,似乎看不见面前的几人,徐乾打算孤注一掷先发制人,正要提刀冲上去,胡爷及时伸手拦住说:“等下,你们看这些虎豹骑没有影子。” 听胡爷一说众人才发现蹊跷,大殿内的光线很亮,虎豹骑眼角的皱纹都被照得清晰可见,但身后的地面上却没有半点影子,一个名词在众人脑海中产生,它们是“鬼魂”。想到这里胡爷急忙转头看向大殿内,此时所有大臣和司马懿都盯着门外的队伍,而他们身下也没有影子。 “快躲开,别让这些东西碰到我们。”胡爷急忙推开众人:“我刚刚一时大意,原来我感觉少的东西就是影子,我们遇到了‘阴兵过路’。” “阴兵过路”是民间流传的一种诡异现象,一般出现在荒野或古战场上,传说出现这种灵异现象的原因有三种:一是因为古代士兵惨死战场导致阴魂不散,灵魂常在午夜时分出来游荡;二是即将发生什么重大死亡事件,地府派出阴兵前来收取人类灵魂;三是发生地附近有一种特殊磁场可以记录一些影像,等到特定的条件都具备时又可以将影像再次播放出来。 此时虎豹骑队伍越来越近,但丝毫没有发现云志等人,当经过众人身边时,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胡爷低声说:“千万别触碰到它们,如果沾染上阴气,就会被灵魂缠上。” “那这些东西对我们也没什么威胁是吧?”王宇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历史上几次真实发生的阴兵过路事件都没有对看到的人有什么威胁,但这里不能按正常思维来下结论,尽量多小心吧。”胡爷对各种灵异事件可谓是见多识广,但这里发生的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几人想离远些,但出于对历史的好奇,最后只是躲在附近观察。队伍走到大殿中央把轿子慢慢放下,那名文官请示了下司马懿后便抬手示意将轿子打开,在百官的注视下,虎豹骑揭开黑布,众人这才发现布下根本不是轿子,而是一个铁笼,里面关着一只人首蛇身的蛇女。 蛇女受到光线的刺激突然发起疯起来,甩着钩爪尾巴四下劈砍,但铁笼极为坚固,任凭怎样折腾,依然完好无损。司马懿看到后高兴异常,直接从龙椅上跳下来,大肆表扬着那名文官。可没过多久,蛇女的动作逐渐慢下来,最后七窍流血暴毙而亡,司马懿大怒,令虎豹骑将那名文官当场斩首,地面瞬间被鲜血染红。司马懿失落地回到龙椅上,打开一卷竹简翻看起来,对大臣们说着一些听不太懂的话。 陈教授闭上眼仔细听着,然后对大家说:“他们是在研究怎样才能保证那些蛇女的存活率,好像关键是怎样培养什么?” 王宇问道:“教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他们说的不应该是汉语么?” 陈教授解释道:“是汉语没错,虽然我们用的文字也是从汉隶书演变而来,但古时的发音与现代有很大的不同,就像方言一样,不是每个字都能听得懂。” “刚才你说的‘培养’是什么意思?”陈雨洁刚问完,身后又出现一队虎豹骑,这次它们抬着一口棺材走向大殿。 第五十六章 幽冥花 九人还在大殿门口思考司马懿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身后却又有一队八人的虎豹骑抬着一具棺材走来,众人不敢与其离得太近,纷纷退后隐蔽,云志发现棺材上刻着头上长虫子的恶鬼雕像,与之前见到过的一模一样,棺盖的正中间还有个碗口大小的洞。徐乾看到后露出兴奋的表情,待虎豹骑进入大殿后第一个跳出来趴在门口向里张望。 云志也立马跟了上去问:“你要找的东西就是这个?” 徐乾没有回答,只是比划了个嘘禁的手势,众人也都跟了过来,王宇小声地说:“司马懿真是讲究,刚杀了一个大臣就给把棺材也准备好了。” “讲究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砍头,谁干得出这事儿,而且上面那个洞……” 张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雨洁制止:“都安静点,看里面。” 司马懿走下来示意将棺材打开,虎豹骑分站两侧使力,棺盖从中间一分为二,里面躺着一个光头的人,胸口一起一伏似乎还没有死,虎豹骑将此人扶着坐起来,然后又把棺盖合上,之前看到的洞像枷锁一样刚好卡在脖子处,只露出一颗头在棺材上面。 众人还在琢磨这是要干什么,一名虎豹骑拔出一把短刀跳上石台,直接横着将刀插在那人的额头上,惨叫声顿时传遍整个大殿,虎豹骑手中发力,短刀在人头上慢慢转了一圈,将天灵盖完全削开,最后随着刀被拔出,棺内的人也彻底没了气。众人被这一幕惊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历朝历代的刑法中都有着极其残酷的折磨人手段,但这种方法即便是历史学家陈教授也未曾听过。 “这怎么像是生吃猴脑的做法呀,难道司马懿有生吃人脑的习惯?”众人没有搭理徐坤说的话,徐乾回过头狠狠瞪了其一眼,吓得徐坤立马闭上嘴。 接下来的一幕看得更是令人胆战心惊,只见虎豹骑双手抓住天灵盖缓缓地拿起来,意外的是那人的大脑居然是黑色的!司马懿凑到近处弯腰看了看,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摇了摇头又回到龙椅上。接着黑色的大脑居然开始蠕动起来,随着动静越来越大,众人这才看清那哪里是人脑,分明就是一团黑色的虫子。黑虫似乎感应到寄宿的人体已经死亡,纷纷脱离开来四下寻找新的宿主,虎豹骑拿来一个盛满黑色液体的罐子,将黑虫全部抓起来扔进去。 看到这里的众人瞬间明白了一切,这种虫子原来是通过活人大脑来培养生长的,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在之前的墓室中会出现许多没有天灵盖的尸骨,他们都是用来培养虫子的活体培养皿,虫子生长好后切开天灵盖取出,然后保存在那种黑色的液体中防止其死亡,而保存黑虫的那些石棺外壁上雕刻的长着虫子头发的恶鬼头像,就是用来表示虫子的培养方法。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虫子是这样生出来的?”云志问徐乾。 徐乾摇摇头说:“我是见过先祖留下的手记里有这个虫子头的图案,但并不清楚它代表的含义。” 陈雨洁听到两人的对话后明白徐家还有所隐瞒,便问:“你们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情报?” 徐坤听到陈雨洁的问题正拉下脸要说什么时,王宇突然“哇”的一声吐了一地:“我不行了,受不了了。” 几人本就全神贯注地看着大殿内,突然被王宇的举动吓了一跳,都回过头看时又被一地的呕吐物熏的直捂鼻子,张晨直接跳起一脚踢在王宇的屁股上说:“瞧你那点出息,这还学考古呢,赶紧滚一边去。”其他人也投来鄙视的目光。 徐乾见没什么事就回过头继续看里面,但这一回头差点把他的魂都吓没了,一边后退一边拍着旁边的云志说:“我们有麻烦了。” 云志回过头,看见大殿里所有灵魂正用凶狠的眼神盯着这边,几人被看得头皮发麻,马上都做出战斗姿态。陈雨洁小声问胡爷:“这些东西不是应该看不到我们么?” 胡爷此时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只得说:“以前都是听说的,我也没实际遇到过呀。” “先离开这儿,慢慢退后。”云志让其他人先走,自己留在最后。 此时司马懿面露凶相地抬起手指着云志,殿内的十六名虎豹骑拔出刀便冲了过来。云志大喊:“快跑。”众人转头朝桥跑去,云志和徐乾留下争取时间,但两人双拳难敌四手,单是自保都很勉强,很快便被虎豹骑压制住,只得狼狈逃跑。九人逃到桥头处发现之前石像举起的石剑不知在何时又落了下来,此时身后的虎豹骑也追过来,没办法只得背水一战。 众人扔下背包,凡是能战斗的人员全部冲了上去,胡爷左臂受伤,勉强保护着陈教授和王宇,云志和徐乾尽量多的把虎豹骑吸引到自己身边,黑刀和白刀如同闪电一般不断挥舞,但这些虎豹骑手中的兵器也是不凡之物,与两人的刀碰撞后居然留不下一点痕迹。很快几人完全处于劣势状态,徐坤的刀被打落,掏出枪射击,但虎豹骑顶着子弹冲上去手起刀落将其手臂斩断,一声惨叫传来,眼看下一刀就要劈向头,徐乾见状怒吼一声,疯一般地冲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不仅没有救到弟弟,自己也被虎豹骑刺穿胸口而亡。 云志被四名虎豹骑团团围住,透过缝隙看到陈教授和王宇被逼入绝境跳到河里,张晨、胡爷、王峰都倒在血泊中,陈雨洁还在苦苦支撑,但很快被几名虎豹骑围了起来不知生死,云志满眼的愤怒和不甘,提起最后一口气奋力抵抗,但很快便被打倒在地,闭上眼前最后看到的是司马懿站在大殿门口露出的诡异笑容,仿佛在嘲笑几人的不自量力。 云志不敢相信这一切,“难道我们费了这么大劲儿才走到这里,就这样又一次失败了么?” 奔腾的河水溅起浪花,柳树的枝条还在不断飘荡,白色的花还散发着幽香,云志听着叮叮当当的清脆声意识逐渐模糊,突然远处传来一阵破空声,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过来,然后便是一阵“稀里哗啦”的玻璃破碎声。 云志猛然睁开眼睛,长大嘴巴大口喘着气,双手撑地艰难地坐起来,摸了摸身上并没有发现伤口,突然大脑一阵剧痛传来,感觉像是有人用针扎进头里,四下张望发现队友都横七竖八地躺在附近。云志赶紧爬到陈雨洁身边,发现还有呼吸,用手摸了摸脖后也有脉搏才放下心来,再看大殿方向,门窗紧闭漆黑一片,哪还有之前的灯火通明、君臣议事。云志长出一口气心想:“原来只是个梦。” 突然云志想起最后听到的玻璃破碎声,转头看向柳树,果然不出所料,柳树已经完全破碎,碎块儿掉了一地将下面的白花全部压倒,云志蹲下身子拔出一朵花观察,再结合刚才的遭遇,脑中不断回忆自己这些年看过的各类书籍,突然一个名词浮现出来:“幽冥花”,原来是它再作祟。 “幽冥花”,又被称为“幽灵草”,形似兰花,生长在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地下,传说这种花来自阴间,靠吸收阴气生长,其香味不仅有麻痹神经的作用,还能干扰人的大脑产生幻觉,最为诡异的是幽冥花还可以摄取人的灵魂并将其带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想到这里云志不禁感到后怕,若不是柳树破碎把花压倒,几人恐怕将被永远留在幻境中。 云志翻开碎块从里面捡起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一枚巴掌大小的燕子形飞镖,顿时明白了柳树破碎的原因,随即将飞镖装在包里,起身后露出欣慰的笑容。桥上的石剑依然指向上方,远处的甬道中站立一人,胸口刺着一只金色的燕子,脸上露出相同的微笑。 云志立即把白刀插在地上,造成一种自己用刀砍碎柳树的假象,然后转身走到王宇身边,正打算偷走包里的盒子时听到张晨发出“哼哼”声。云志赶忙坐在地上,从兜里掏出一小瓶液体放在鼻下猛吸几下,然后又给陈雨洁的鼻下抹了一些。很快陈雨洁就闻到一股直冲脑门的味道,瞬间清醒过来,这是一种极具刺激性气味的液体,闻到后可以令人的大脑瞬间出现短暂的兴奋状态,一般用来抵御迷药一类的东西。云志又给每个人抹了点,没过多久大家都醒过来,先是一阵头痛欲裂,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初。 众人起身后的第一件事都是查看身体有没有受伤,然后说着刚才做的梦,云志此时才明白原来大家都被带到了同一个幻境中。王宇因为身体素质不如别人,醒来的晚就算了,还大喊着自己掉到河里让人捞他,过了好久还是那种蒙圈的状态,看谁都像虎豹骑,亏得张晨两巴掌把他打回现实。云志把幽冥花的事告诉大家,果不其然徐乾产生了疑问:“为什么大家都中招了,而你却能保持意识,还发现了致幻的原因。” 云志摇了摇手上的瓶子说:“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这种花,而且早期下墓时也遇到过能使人产生幻觉的机关,所以身上经常带着这种药,可能是药味儿泄露让我中招不是太严重吧。” 徐乾半信半疑,但云志的解释似乎也合情合理,就没有再追问。众人万幸刚才的生死经历仅仅是一场幻觉,此时坐在地上补充水分恢复精神,互相说着幻境中的所见所闻,云志依然对虫子的制作方法耿耿于怀,便问徐乾:“你们先祖难道没有记载虫子的培养方法?” “没有,但是根据石棺上的雕刻,这样的做法倒也有可能,另外我们不是也发现那么多没有天灵盖的骸骨么。”徐乾知道云志是在怀疑幻境的真实性,但他自己也无法得出确定的结论。 看大家都已经恢复,陈教授催促着赶紧出发,虽然那个幻境是真是假无法判断,但他知道离真相已经不远了。云志和徐乾一马当先带着众人来到大殿门口,王宇似乎还有所忌惮说:“我们刚才就是在这里看到那恐怖画面的。” 这一句话让众人又想起他呕吐的情景,张晨更是指着地面说:“你刚才就是在这里吐的,怎么?要不再来一口?” 王宇捂着嘴摇头,看起来像是又要吐的样子。云志靠在门上轻推,大门自动打开,但里面漆黑一片,众人迫切的想知道这里是否和幻境中相同,简单地试探没发现有危险后便依次进入。火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晰的看到盘龙柱以及两侧站立的人影,徐坤凭着记忆在墙壁上找到幻境里看到的灯台,但位置略高只能把火把扔上去,之后又出现两条火舌点燃了所有的灯台,一片火光下幻境中的场景再次出现,但意外的是两侧的陶俑根本不是文臣武将,而是各种鬼怪妖魔牛头马面,龙椅上也不是司马懿,而是一只凶神恶煞的恶鬼,简直一副地狱的景象。 云志没有理会其它,而是径直走到大殿中间,这里摆着一具石棺和一个铁笼,铁笼里有一具蛇女的骸骨,石棺上的圆洞里卡着一颗被割去天灵盖的骷髅头。 第五十七章 笑声 大殿的灯台燃起后云志直奔中央,当看到幻境中出现的石棺和铁笼时说:“我们看到的都是真的。” 众人围上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陈雨洁问:“这也是幽冥花可以做到的么?让我们看到两千年前的景象。” “也许花有特殊的记忆功能吧,可以将周围发生的事记录下来并以香味儿为媒介传播。”云志根据传说来推断幽冥花的功能,但到底是什么原理,几人也不得而知了。 大殿内阴森恐怖,各种牛鬼神蛇的雕像都面向中央,仿佛在嘲笑几人的无知,龙椅上的恶鬼张着血盆大口,面目狰狞地看着下方,手中举起一把三叉戟似乎在宣告自己的地位。陈教授分析了之前的经历说:“竟然那种养殖方法是真的,那这座尸鬼城就是一个大型的加工厂,我们走的每间墓室都是生产线上的一个环节,没有天灵盖的尸骸那里是虫子的培养室,有众多石棺的地方是储存室,养着钩蛇的水池是为了提取蛇尾,上面的手术室是生产制作车间,这就是一整套流水线。” “或者可以说是实验室。”云志道:“幻境里司马懿不是对蛇女和黑虫都不满意么,那他应该一直在这里研究怎样可以培养出更厉害的虫子,再结合青囊经里记载的外科手术方法,就可以做出更强的战士。” 徐乾突然想起陈教授在幻境中说的话,便问:“对了,你那会儿说的‘培养’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还听懂了什么?” 陈教授自从听云志分析出幽冥花制造幻境的事,便对那些幻象不太在意,现在徐乾再次提起才想起来,不好意思地说:“对对对,你不说我都忘了,这年龄大了记性就是不好。当时的话我也只听懂个大概,意思和云志推测的差不多,就是说现在的虫子无法长时间维持蛇女的生命,需要找到更好的培养方法,其它的我没听懂。” “那么现在可以确定的事有司马懿从某个墓中发现了可以让死人复活的方法,而这种方法需要依靠虫子的寄生,虫子是在活人体内培养,制作出来的僵尸是靠虫子来维持生命的,人体拼接技术是来自青囊经,而经书可能被杨筠松带到了墓里。”陈雨洁揉着眉头,她也不曾想到事情居然会这么复杂。“继续走吧,我们离主墓室应该不远了,看看还能发现什么。” 九人分头在大殿内寻找,云志绕到龙椅后方找出路,但始终一无所获,整个空间内除了进来时的门外再没有其他出口。陈雨洁将注意力转移到龙椅上的恶鬼陶俑身上,张晨上前查看,摆弄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玄机,最后发现陶俑的肚子好像是空的:“你们说肚子里会不会藏着东西啊。” “你看它嘴张那么大,要不你从嘴里伸进手摸摸看。”徐坤打趣道。 “要来你来,我还怕被这东西咬一口呢,再说我的胳膊粗,伸不进去。”张晨说着就对徐坤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陈雨洁问:“你再仔细听听,确定下里面到底是空的还是有机关。” 张晨让众人都保持安静,自己把耳朵贴在陶俑肚子上,另一手用短棍轻轻敲击,这样子就像丈夫在与怀孕妻子肚中的宝宝互动一样。张晨从肚子上一直听到胸口,最后确定地说里面有机关,而且一直连接到嘴里,可能真的需要伸手进去。这可为难了众人,里面的机关是什么样的现在谁都不清楚,如果贸然把手伸进去的话会不会正中陷阱丢掉一条手臂呢?但转念一想,这一路走来又有哪处不是冒险才走下去的。 王峰道:“这种陶俑不是很结实吧,要不直接砸碎看看里面有什么。” 徐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还能让你想到这么简单的办法?一旦破坏陶俑很可能会启动致命的机关,你平时怎么学的?” 云志上前比划了几下说:“这洞口太细,恐怕只有雨洁的手才可以伸进去。” 陈雨洁二话没说直接走上去将手伸到嘴里,把众人看得那叫一个紧张,王宇更是吓得闭上眼睛。云志直接抽出刀说:“如果有问题,我会帮你的。” 陈雨洁了解云志的意思,如果里面真有陷阱,云志会毫不犹豫地砍断她的胳膊来保全性命,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后闭上眼开始摸索陶俑内部,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一声“咔嚓”声从内部传出,陈雨惊恐地睁开眼,整个身子僵住不敢乱动,陶俑的眼珠突然开裂,两只细剑朝着陈雨洁的眼睛快速射出,亏得云志反应神速,直接将白刀横着挡在其眼前,“钉钉”两声,细剑被刀挡下,陈雨洁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抽出手退后。 “怎么样?你没事吧?”陈教授赶忙上前拉起女儿的手问。 陈雨洁摇摇头说:“我不知道碰到什么就启动了机关。” 话音刚落,陶俑肚子里又传来“咔咔”声,云志立即让众人退后,防止再有细剑,接着一条血红色的舌头从嘴里慢慢伸出,同时还发出一声诡异的笑声。墓室中听到如此慎人的笑声着实令人感到恐怖,众人被吓得一激灵,好在只有一声,舌头已经完全伸出,上面似乎还放着什么东西,待机关停止运作后,云志走上去发现舌头上是一条纯金打造的金虫,比他藏起来的那条长出一倍。众人不清楚金虫是做什么用的,但被藏得这么隐秘,此物一定不凡,陈雨洁取下来翻来覆去地看,也猜不透其中的奥秘,最后无奈只能先装起来。 折腾了半天也没找到出路,众人不免有些失望,正要再四下散开寻找时,几人察觉到大殿内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什么也一下说不上来。胡爷最先发现了端倪,略显紧张地说:“你们看下面。” 这一看让所有人的后背都泛起一阵寒意,原本所有陶俑都是面朝大殿中央,但不知在何时已经全部转向龙椅这边,各种牛蛇鬼怪的眼睛正盯着众人看,不由得让人感到心里发毛,警觉地拔出武器,突然又是一声诡异的笑声从角落里传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众人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能慢慢后退。胡爷说会不会又是陶俑中封着什么僵尸,但之前众人寻找出口时已经查看过了,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陶俑。 云志突然发现最前排的一个陶俑正在慢慢张开嘴,逐渐露出诡异的笑容,而笑声正是从嘴里发出,再看周围,所有陶俑的嘴都张开,接着刺耳的笑声起伏不断,众人瞬间被吵得头脑发懵,死死捂住耳朵,但这声音如同利剑般可以穿透一切,直击人的大脑,很快所有人都感到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张晨因为听力极强,对这种具有攻击性的声音太过敏感,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陈雨洁只感觉脑袋快要炸开,跌跌撞撞地走到云志身边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我们得想个办法。” 云志模模糊糊地看到陈雨洁的嘴在动,却完全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不过此时大家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尽快阻止陶俑发出笑声,不然时间久了人的神经系统可能会受到损害。云志打手势让陈雨洁照顾其他人,自己靠着白刀支撑身体慢慢走向陶俑,同时也离声源越来越近,笑声另其大脑很难支配身体,视线也模糊不清,只感觉眼前的陶俑左右摇摆飘忽不定,云志艰难地举起白刀朝着一个陶俑劈下去,结果刀直接劈在地上,自己身子一闪也摔倒在地。 数百具牛鬼神蛇陶俑仿佛在鄙视这支不明所以的队伍一样,诡异的笑声充斥着整个空间。云志倒在地上无法起身,突然感觉到胳膊被人用力拉住,借着这股力量站起后看到来人是徐乾,再看后面陈雨洁、胡爷、徐坤、王峰都拿着枪倚靠在龙案上,通过徐乾的手势云志才知道他们是打算开枪射击陶俑,这种情况下近身作战受到笑声的影响太大,只能靠远程攻击。 两人搀扶着退到侧面,陈雨洁让众人趴在地上开枪,这样可以稳定身形,顿时枪声响起,虽然几人被影响的视线有些模糊,但毕竟都接受过特殊训练,密集的子弹还是将前排陶俑打碎,也许是枪声太大压住了笑声,云志感到大脑比之前清晰了些,看陶俑也不再有飘忽的感觉。很快第一轮子弹打完,王峰把剩余的弹药全分给大家。 眼看前几排陶俑都被击碎,众人的弹药也几乎消耗殆尽,云志和徐乾深吸几口气便快速冲上去,陈雨洁见状立即下令停止射击。笑声比之前小了些,众人的神志也恢复不少,胡爷扔掉枪单手射出两把飞刀,精准地命中两具陶俑的嘴,随后由于体力不支摔倒在地,陈雨洁也拔出短剑踉跄地跟着云志上前,三人顶着笑声冲到陶俑堆中,因为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害怕彼此误伤,三人便分三个方向去攻击陶俑,徐坤和王峰还剩余些子弹做远程支援。 三人努力集中精神看准位置手起刀落,陶俑一具接一具的破碎,大殿内的笑声也逐渐减少,没过多久几人绷紧神经处理掉最后一具陶俑,危机终于解除,但众人也已经到了极限,直接瘫倒在地。胡爷努力提了提神儿赶紧去看陈教授他们,只见三人躺在地意识全无,好在呼吸心跳还有,只是暂时昏迷。 陈雨洁将脚下的碎片清理开,发现陶俑下方有个孔洞,里面还不断有气吹出,气流通过陶俑内部特殊的结构发出笑声,然后经过嘴将分贝提高,很精妙的设计,但司马懿再怎样精明恐怕也没想到千年以后会有“枪”这种武器诞生,若没有这样的远程重火力,几人恐怕真的很难过这关。 “这类似于现代的声波武器,很难想象司马懿尽然能研究出这些,差点就交代在这儿了!”徐乾摇摇晃晃地走到云志身边坐下,此时劫后余生的两人看上去倒像是两兄弟。 云志拿出水自己喝了几口又递给徐乾,道:“我感觉在这墓里看到什么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许久后陈教授和王宇也醒了过来,两人都没什么大事,唯独张晨的情况比较严重,强烈的刺激声音让他的耳朵受损,听力下降了不少,恐怕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 众人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困多久,为了保险起见陈雨洁带着王峰到外面取水。整个大殿内一片狼藉,云志和徐乾努力寻找出口,但现在除了地面上一堆冒着气的孔外,再没有其它可疑的地方,仿佛这里就是一条死路。二十分钟过去了,云志发现不对劲,陈雨洁他们只是出去取个水怎么也不会用这么久,随即和徐乾跑出去寻找,最后在桥边发现倒地昏迷的王峰,旁边掉着众人的水杯,陈雨洁也不知所踪,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王峰脖颈后面有明显的淤青,是被人偷袭,云志立即拔刀警戒,四下张望但没发现任何人。 第五十八章 兄弟情 众人好不容易从陶俑笑声中闯过来,哪想陈雨洁和王峰在取水时遭遇偷袭,导致一人昏迷不醒、另一人失踪,云志和徐乾也顾不上先唤醒王峰,立即拔刀猫着腰快速在大殿前搜索一番,但没发现任何踪迹,只得先扛着王峰返回大殿通知众人,结果两人一进门就看到被凯子挟持的陈雨洁,短剑也被卸下,金爷在一旁用枪指着徐坤,其他人也被赶到一起被陈雨洁的鞭子捆着不得动弹,手枪匕首扔了一地,张晨还躺在地上处于昏迷状态,炎烈则一脸凶相地盯着云志。 净世会三人的身上也都受了不少伤,徐乾小心地把王峰放下,用刀指着金爷冷冷地说:“放了他,不然我剁了你。” 金爷冷笑一声道:“你是不是还看不清形势,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上,你要是有本事就过来,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不敢的话,你们就把刀扔了。”金爷说着用力将枪口抵在徐坤的太阳穴上。 徐乾虽然被气得心痒痒,但还是不敢惹怒金爷,只得先将刀仍在地上,而云志却是用力将刀竖直插在地面。 “照片看到了吧。”炎烈用质问的口气说。 云志一脸失望地问:“你是什么时候变的?” “难道先变的人是我?”炎烈突然暴怒地吼道,抬枪就瞄准云志。 云志却淡定地继续问:“和他们在一起,你感到骄傲了么?” “净世会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付出行动,总比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强。”炎烈气愤地走上去,一拳狠狠打在云志的脸上,然后抓着其衣领侧过脸说:“看到这三道伤疤了么?是为了掩护你出去才留下的,是我一辈子的耻辱。”炎烈一把将云志推倒在地,双眼已被气得通红。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竟然你没死,为什么这些年不回来找我?”云志也开始咆哮,他不明白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如今为什么会刀剑相向。 “你怎么知道我没去找你?当我再看到你时,你已经不是龙焱的人了,而是一个懦夫。”炎烈说着又是一拳打上去:“他们的脸你还记得么?潘勇、刘莉、孔亮、孙静,每个人都刻在我心里。你知道当时我是怎么走出墓的么?” 云志踉跄地站起身,眼里却流出泪水,熟悉的脸庞在脑海中浮现,这些名字他怎么可能忘记,只是强迫自己不愿意再想起,那是一辈子都不敢面对的事实,也是一辈子的伤。“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你还活着,没有再回去救你。” 炎烈对云志的道歉毫不在意,而是咬牙切齿地说:“我是吃着他们的肉走出来的。”说到这里,炎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留下眼泪:“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么?我不怪你没有再回来,只是希望你还能记起我们,希望有一天你还能再回来收拾下我们的尸骨,希望你能完成我们没有完成的任务给大家一个交代,而你却选择了逃避,一个人躲了起来。”炎烈越说越气愤,直接把枪口贴在云志的脑门上。 “你恨我没错,我也恨自己,但这也不应该是你帮助净世会的理由啊,你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么?你难道忘了他们是怎么危害社会的么?”云志也愤怒到了极致,完全不顾顶在额头上的枪。“你可以恨我,也可以杀了我,但你为什么要背叛龙焱?如果潘勇他们知道了,会原谅你么?” 云志的怒吼在大殿里回荡,炎烈时隔七年又一次见识到队长的威严,被简单的几个问题直击内心,一时间尽无言以对,看着眼前的队长,曾经并肩作的战画面历历在目,回忆顿时占据了内心,眼神也开始变得飘忽不定。 金爷怕迟则生变,大吼道:“炎烈,快干掉云志。” 炎烈被金爷的话又拉了回来,眼神再次露出杀气:“说什么都没用了,他们已经死了,是为了你而死的,而我之所以能活下来,就是为了能亲手送你去陪他们。”说着就要扣动扳机。 云志却毫无惧色,犀利的眼神紧紧盯着炎烈,他不相信多年的生死兄弟会朝自己开枪。炎烈在七年里无时无刻不想杀掉云志,甚至拿枪瞄准镜子中的自己来模拟遇见云志时的画面,但此时眼看目的就要达成,自己却犹豫了,迟迟不肯开枪。 “你还等什么?”金爷见状再次大喊。 但炎烈像没听见一样还是不肯开枪,金爷只得自己动手,原本指着徐坤的枪口转而指向云志,眼看就要扣动扳机,云志突然大喊:“张晨。” 原来张晨早就醒了过来,虽然耳朵受损,但并没有失聪,隐约听到几人的对话知道队友被净世会挟持,云志发现后悄悄打出手势让其按兵不动,等时机成熟再出奇制胜。 话音刚落,张晨猛地跳起来扑向金爷,抢夺手枪的过程中金爷扣动扳机,子弹好巧不巧地打在徐坤小腿上,张晨夺下枪本想反制金爷,但之前受伤严重,脚下一软再次摔倒,好在徐乾及时出手,接过枪瞄准金爷。炎烈一时分心,被云志瞬间将枪打落,两人扭打在一起。陈雨洁也及时出手想挣脱控制,但奈何凯子不仅力气大、功夫也不在话下,两招下来依然被挟持。徐坤忍着痛扯下衣服一角简单地包扎止血,徐乾看到弟弟受伤急了眼,这就要杀了金爷报仇,但终究还是冷静下来。 此时的局面变得很微妙,凯子挟持陈雨洁,徐乾挟持金爷,云志和炎烈开始肉搏战互不相让,张晨艰难地爬过去解开鞭子,但胡爷手臂受伤无法战斗,徐坤也无法站立,王峰还昏迷不醒,看似九对三,实则考古队能参战的只有三人。金爷还在悄悄摸索身上的炸药,想再以此方法威胁众人,但徐乾怎能给他机会,直接一个全身搜索卸下炸药。 炎烈在战斗中把这七年里对云志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每一拳都充斥着愤怒,而云志因炎烈的背叛也是怒从心生,两人打得拳拳到肉、难解难分,其他人也无法上前帮忙,只能等两人分出个胜负后再解决尴尬局面。炎烈见肉搏战不宜持久,一个转身抽出青铜剑刺了过来,云志闪身躲过立马跑过去拔起插在地上的白刀,接着又是一场刀光剑影。 两人刀剑相撞比拼力气,云志还不忘称赞道:“你这几年没少进步啊,以前可不是我的对手。” 炎烈却直接嘲讽说:“你是养鱼养得都不知道怎么使刀了吧。” 两人从殿内打到殿外又打回来,张晨一直都在寻找机会解救陈雨洁,但凯子狡猾得很,总能和众人保持住安全距离。徐乾等不及了大喊道:“云志你能不快点,我们都在看你两表演。” 云志不予理会,两人已经打到了龙案上,真正论实力的话炎烈不及云志,但云志一路下来受了不少伤,此时也是努力集中精神才能和炎烈打成平手。云志一刀横扫过来,炎烈弯腰躲过,白刀将恶鬼陶俑劈碎,露出里面复杂的机关。两人只顾着战斗谁都没注意到机关开始慢慢运作,突然一阵剧烈震动,众人没站稳纷纷倒地,金爷趁机摆脱控制,陈雨洁也使出反擒拿逃脱出来,云志和炎烈立即停手,众人都返回各自阵营中。 震动还在继续,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此时也无暇顾及有没有敌人,只能静观其变。震动是从大殿后方传来的,众人看过去,只见墙壁从中间出现一条竖直的裂缝并向两侧慢慢移动,里面逐渐透出浅绿色的光。随着墙壁完全打开,震动也随之停止,一条足有十米多宽的甬道出现在众人眼前,两侧墙壁上的灯台燃着绿色的火焰。 双方依然剑拔弩张,徐乾向云志借来小药瓶给王峰鼻下抹了些才使其苏醒过来,胡爷给徐坤帮忙处理伤口。金爷看对方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动身,招呼着两人就要进入甬道,陈雨洁一枪打在金爷前进的地面上说:“你已经没有炸药了,以为还能像上次一样甩开我们先走么?” 金爷停下脚步,转过头露出奸笑说:“小姑娘,这一枪怎么不打我的头?杀了我不是对你们更有利么?” 陈雨洁不是不想杀金爷,而是清楚的知道此时再起冲突无异于雪上加霜,己方能战斗的只有自己、云志、徐乾,对上净世会三人的话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而且徐乾最后会不会突然反水还是个疑问。另外炎烈在杀云志的时候有些许迟疑,也许是因为还念及着兄弟之情,说不定他也能成为自己的帮手,最重要的是目前考古队、徐家、净世会三方的实力差不多,如果战斗中实力削弱不均衡的话很可能会出现一方独大,到时候其他两方就只能任人摆布了,前方的路还不知道有多少危险,此时选择战斗显然是不明智的。 金爷也看清了这一点才会那样问,见陈雨洁不说话又道:“算了,形势大家都看得清,一起走吧,给你们些时间处理伤口。”说完就让凯子放下枪,然后走到炎烈身边悄悄问:“你该不会念及情义心软了吧,如果刚刚杀掉云志的话现在我们就有主动权了。” 炎烈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云志看,金爷也不再追问,毕竟炎烈是自己方的最强战力。 陈雨洁赶紧帮忙给徐坤处理伤口,好在子弹只是射中肌肉,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不及时处理一定会感染。其他人按住徐坤,徐乾捡回一支火把将匕首烧红,直接插进伤口里将子弹挖出,然后又用刀刃在伤口周围抹了一遍,高温让枪伤变为烧伤,这样可以使伤口快速结痂避免失血和感染,徐坤已经疼到昏迷,头发都被汗水浸湿,张晨又找出抗生素喂其吃下,剩下的就是等大家恢复体力。 陈雨洁让王峰带着王宇出去把大家的水杯收拾回来,刚才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众人早就又饿又渴,对面的凯子也要出去,但陈雨洁不放心,也跟了出去,大殿内有云志和徐乾在,量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小动作。炎烈从包里拿出一些烤肉,是他们半路抓来的狙如,不过味道可不如加上作料的蛇肉,毕竟谁也不会像王宇一样把下墓当成是野炊。四人取水回来供大家补给,趁其他人休息的这段时间陈雨洁带着云志和徐乾到净世会一方谈判,六人面对面坐在地上,炎烈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而金爷脸上永远挂着奸笑。 金爷道:“怎么?你们正派人士愿意和我们这邪门歪道谈判了?” 陈雨洁道:“我们想知道你们掌握的信息,作为交换,我也可以提供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信息” “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吧,那里应该通向最后的墓室,有一切答案,走进去就都知道了。”胡爷指着甬道继续说:“而且我们只是暂时休战,你以为是真的合作么?” “你真是让人讨厌啊金爷,比起胡爷你差远了。”徐乾还对金爷开枪打到徐坤的腿一事耿耿于怀。 金爷咄咄逼人地说:“这位就是徐家少主啊,怎么家大业大的徐家还沦为考古队的跟班了?别浪费时间了,你们知道的我们也知道,你们不知道的我们也知道,况且一会儿进入主墓室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我们也不拦着你们,最后谁能活着走出去,就看本事了。” 第五十九章 三苗部落 陈雨洁本想套一套净世会的口风,但奈何金爷也不是傻子,最后只得无功而返,云志看着炎烈想说些什么,话刚到嘴边却被炎烈抢先说:“刚才算是还清你救过我命的人情了,下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云志没有说话,他和炎烈相识多年,在自己的意识中炎烈一直是一个正直仗义的人,即便现在两人站在对立面,但云志依然不想伤害他。三人转身回到自己阵营中,张晨的耳朵一时半会儿无法恢复,稍微低一些的说话声就听不清楚了。众人抓紧时间休息疗养,许久后徐坤醒了过来,腿上的伤口还隐隐泛着疼痛,王峰简单地给抹上些止痛药倒也不影响行走。几人清点下装备,弹药已经所剩无几,只有陈雨洁和徐乾两人加起来不到十发,净世会这边也好不到哪去,但为了不让考古队和徐家知道自己的底细,装出一副弹药十足的样子,就此一支临时由三方人马组成的十二人队伍向甬道进发。 甬道两侧站满了成人大小的恶鬼石像,每一具的造型都不尽相同,唯一一样的就是那副狰狞凶狠的表情和头上歪七扭八的虫子,在淡绿的火光下显得更加阴深恐怖,尽头处隐约可以看到一扇巨大的门的轮廓,而最令人兴奋的是雕刻在顶棚上的壁画。 陈教授激动地说:“快拿出相机,越往后面的壁画越有价值,拍清楚些。” 王宇听从命令赶紧拍照,其他人则详细地阅读起壁画内容。壁画雕刻的及其精细,彩色涂料也没有被氧化损毁,甚至可以看清人物脸上的表情,第一幅上面刻着两支队伍,面前各站着一位首领。其中一支只有九人,可以明显地看到胸口佩戴着穿山甲前爪制成的摸金符,这就是传说中的摸金校尉,面前的首领与之前手术室里壁画中曹操的刻画完全一样。另一支人数众多,身披与虎豹骑一样的甲胄,首领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正是司马懿统领的虎豹骑。这里与尸鬼城前的石碑记载一致,虎豹骑的前生和摸金校尉一样是一支秘密的盗墓部队。 第二幅壁画是在一片丛山峻岭中,曹操带领着摸金校尉正在一处山脚下用绳线拉出八卦形图案,每个角上都站着一人拿着罗盘,正中间的摸金校尉在地上摆放着一个上下共有三层的大型罗盘。胡爷和金爷看到后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惊,在他俩的解释下众人才了解到这是流传在后世盗墓门派中的一种寻墓阵法,称为“寻龙阵”,寻常的分金定穴只可以确定各墓室的位置,而且需要墓室的建造符合阴阳五行,但寻龙阵法可以准确地绘制出整个墓室的结构,包括墓室的尺寸、深度、墓门的位置等,一般在需要精准地找到墓葬的入口时才会使用,由此也可以看出曹操要下的墓有多凶险,必须通过主入口才可以进去。画中另一边司马懿带着虎豹骑坐在树荫下乘凉,旁边还站着一位道士模样的人,似乎在等摸金校尉确定好墓门位置。 第三幅里曹操将一卷羊皮画交于司马懿与道士之手,虎豹骑们正拿着各种样式古怪的工具勘测挖洞,但唯独不见摸金校尉的身影。众人猜测羊皮卷上就是摸金校尉绘制出的墓室结构图及具体位置,由此可以推断当时摸金校尉主要负责寻墓探墓,而最危险的下墓工作是由司马懿和虎豹骑来完成。 第四幅到第六幅里完全和石碑记载的内容一致,司马懿下墓后遇到很多危险,死后的虎豹骑又奇迹般活了过来。细心的陈雨洁在壁画中发现一处刻在墓室墙壁上的鬼脸图腾,居然和司马懿墓中最常出现的恶鬼非常相似,也是头长虫子、面露凶相、手持三叉戟。陈教授也发现壁画中的墓里有很多雕刻风格居然和在湘西苗族发现的一些古墓一样,一番思索下来,一个苗族部落的名称出现在陈教授的脑海中:“三苗部落。” 陈教授向众人解释道:“我们最常见的苗族图腾一般有三类,即黄牛、凤、竹,但这些都是外族人融入苗族之后所创立的图腾,在这之前只有两类,就是恶鬼和蛇,而最初的三苗部落迷信鬼神、信奉巫蛊邪术,他们只有唯一的图腾,便是恶鬼。” 三苗部落,是存在于上古时时期黄帝至尧舜禹时代的强大部落,聚集在洞庭湖、潘阳湖之间、伏牛山南麓以北,包括整个南阳盆地,三苗部落的社会发展水平相当发达,完全可以与当时的黄河流域中原地区相媲美。传说三苗曾与蚩尤部落进行过联盟,在逐鹿之战中被黄帝大败,之后三苗便躲藏起来潜心研究巫蛊之术,后又在尧帝时期出来作乱,此时尧帝发现三苗部落的势力已经对中原地区构成极大的威胁,便起兵征讨,大胜后将三苗流放。舜帝时期,三苗部落否定舜继承尧的位置,舜帝大怒,趁江淮地区洪水泛滥之时再次出兵将其击败。禹帝时期,三苗靠着巫蛊之术祸害百姓,禹帝为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便发动大规模进攻,经过长达七十多天的激战,三苗大败,至此,三苗部落完全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第七幅和第八幅壁画中司马懿和那个道士在墓中停留很久,找到了那种黑虫并发现死人复活成僵尸就是因为黑虫寄生在大脑中。 第九幅里司马懿在墓中费劲心思寻找黑虫的出处,但却无功而返。 第十幅里司马懿已经回到许昌面见曹操,并将一个盒子献上,里面装的正是一条黑虫,而一旁的虎豹骑身上插着三把刀却依然面不改色屹立不倒,显然已经被黑虫寄生变成那种不死的怪物。曹操大悦,令司马懿立即挑选合适的将士用来制作成僵尸,而虎豹骑正式从盗墓部队变成亲卫队。 十一幅中司马懿从一具已经死亡的虎豹骑头颅内取出一些黑色颗粒,旁边的道士将一根竹管插入一人的鼻孔,并将黑色颗粒沿竹管的孔一颗颗放入。众人推测黑色的颗粒可能是黑虫的卵,而被插入竹管的人就是用来充当虫子的培养皿。云志根据壁画进一步大胆地猜测说:“被虫寄生的人死亡后会在大脑中留下虫卵,而虫卵则需要在活人的大脑里培养,等长成后在人活着时取出,这样就印证了幻境中看到的割开天灵盖取虫子的画面。” 第十二幅里就像之前陈教授说的一样,司马懿正命人给一具虎豹骑的尸体灌入铁水。第十三幅里一支虎豹骑僵尸军团诞生,道士手持一面黑色令旗在空中挥舞,似乎在给虎豹骑下达什么命令。之后的两幅壁画和在万骨坑中的一样,讲述了司马懿发现三株树和与钩蛇战斗的事情,但蹊跷的是万骨坑里的壁画是司马懿带着四名虎豹骑,而这里又多了那名道士。看到这儿徐乾猜测说:“那名道士可能就是徐家的先祖,从一开始的壁画就一直有他的身影,而且最初虎豹骑可能是由先祖来指挥的。” 第十六幅便证实了徐乾的猜想,道士参与了司马懿墓的设计,但只限于三株树之前的部分。十七幅里司马懿和曹操在一间房间里似乎起了什么争执,所有的虎豹骑剑尖都指着曹操,而道士悄悄伏在门外将一切看在眼里。第十八幅里曹操和道士单独在一间房间里密谋着什么。第十九幅里司马懿拿着黑色令旗操控虎豹骑血洗了道士家族,徐乾看到先祖被灭族,愤怒之余咬着牙齿咔咔作响。第二十幅是曹操将《青囊经》交给司马懿的画面,但与手术室里不同的是,一名虎豹骑正用剑指着曹操,看来交出经书完全是迫于威胁。 这时金爷惊讶地说:“青囊经?原来这本奇书最后落到司马懿的手上了。”金爷同时发现胡爷看到这里时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便问:“师弟,看来你们之前收获的信息也不少啊。” 胡爷没有理会,但心里嘀咕着:“看来他们并不知道杨筠松和风耳良将的事。” 云志道:“这么看的话,司马懿控制着虎豹骑除掉反对他的人,而曹操很可能也只是个傀儡。” 陈教授也点头同意,道:“这样被隐藏起来的历史不知道还有多少,曹操当年足智多谋、风光无限,谁能想到背后还有挟持他的司马懿在作祟。而且这样说的话,虎豹骑在曹操身边根本就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司马懿用来威胁他的工具。” 陈雨洁更是感叹道:“怪不得司马懿可以动用那么多工匠为其修建陵墓,还有那些奇珍异宝,原来是操控曹操来办这些事。” 之后的四幅壁画是建设尸鬼城及制造虎豹骑、蛇女、虎爪男的画面,司马懿通过在三株树树干内部挖出的通道来运输建材物资,尸鬼城也成了一个大型的加工厂,这正对应了考古队在中层下到三层的通道中发现工匠们在石头上刻下的文字内容,最后司马懿将工人全部当做食物喂给树。 第二十五幅壁画中,司马懿在三株树的枝干上挖开一个孔,从里面取出一只红色的虫子。下一幅将红虫放入蛇女的鼻孔中,司马懿制作的人首蛇身怪物正式完成。 胡爷惊讶道:“原来红虫是通过三株树来培养的,怪不得后人流传司马懿是个鬼才呢,这种方法他都能研究出来。” “师弟,惊讶什么,你难道忘了师傅就说过司马懿墓是妖墓么?鬼才建妖墓,理所当然的。”金爷说话还是带着刺。 陈雨洁却对司马懿的做法表示不理解,道:“耗费了这么大功夫,只为了制造出这些怪物为他守灵么?也没听说历史上有司马家族的人带着这样的僵尸军队去打仗呀!” 其实其他人也无法理解司马懿的行为,军队制造出来不用在战场上,那又有什么意义。第二十七幅壁画中,司马懿带着制造出来的蛇女和虎爪男再次回到之前的墓中,众人这才明白其用意,原来墓中还有他需要的东西,这支不死部队就是为了再次下墓而准备的。 第二十八幅中,司马懿站在一间墓室的正中央,旁边有一具打开的棺椁,里面躺着一具头带金色恶鬼面具、身披黑色铠甲的尸体,周围的地上到处都是各种生物的残肢断手。 下一幅里,带面具的尸体站了起来,而他的身后出现一条形似“蛇”的巨大生物。说是形似“蛇”,是因为它的身体极长,头上长着一个角,眼睛看不清在哪,血盆大口里没有蛇信,而是一圈一圈的尖牙,众人谁都不认识这到底是个什么生物。司马懿面向尸体和“蛇”并未显露出一丝慌张,抬起的手里放着一个盒子,盒中正是一条红虫。 第三十幅壁画,也是最后一幅,戴面具的尸体抬手指着一个方向,司马懿则五体投地地跪在地上,似乎在表示感谢。 整整三十幅壁画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众人虽然了解到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也引出了许多新的疑问,司马懿下的墓到底是三苗部落中谁的墓?墓在哪?墓中发现的虫子最初到底是怎么来的?司马懿为什么要千辛万苦将培养出的红虫再带回三苗墓里?最后一幅画中看上去像是司马懿和带面具的尸体做了什么交易?尸体是谁的?到底在指什么?那只巨大的“蛇”形生物又是什么? 云志转过头,面前矗立着一扇巨大的青铜门,在门一人高的位置上镶嵌着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圆形八卦盘,圆盘由九个同心圆环组成,上面刻满了代表八卦方位的符号,众人将一切疑问的答案都寄托在门后。 第六十章 九齿勾魂锁 甬道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青铜门,门上镶嵌着一个由九个环组成的圆形八卦图,众人心里清楚这应该是某种机关,但具体要怎样破解却不得而知,在场精通五行八卦的只有胡爷和金爷。金爷走上前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试探性的用手摸了一下,突然八卦盘如同触摸感应一样缓缓凸出青铜门,上面的九个环开始以顺、逆时方向慢慢旋转。 “这个看起来像壁画中摸金校尉用的好几层罗盘啊!”王宇呆萌的声音传来,但此时队伍中人员复杂,谁都不敢放松警惕,听到王宇的话也没人搭理。 八卦盘在突出青铜门五十公分的地方停止,陈教授问道:“胡爷,这是什么机关?” 胡爷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一边发现八卦盘的侧面雕刻着一个嘴张开拳头大小的恶鬼头像,金爷走到另一边发现对称的地方也有一个张嘴的恶鬼,胡爷用手电照向里面,顿时露出恐惧的表情叫了声:“师兄。” 金爷此时的脸也变得极为难看,道:“我看到了,这边也有。” 众人听到胡爷叫出一声“师兄”已经觉得奇怪了,毕竟这两师兄弟现在是水火不容,互相都想致对方于死地,而金爷一直都是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说话也是冷嘲热讽令人讨厌,但此时却一反常态,言语中也透露出严肃。 胡爷又走到正面,忍住左臂的疼痛对着八卦盘伸展双手做了个要抱抱的姿势,众人不清楚这是在干什么,金爷道:“别比划了,谁的胳膊也没那么长,好在之前没杀了你呀,师弟。” 胡爷坐在地上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真应了师傅那句话,摸金校尉,合则生、分则死。” “金爷,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炎烈迫不及待地问。 金爷不紧不慢地说:“勾魂锁。”然后坐在胡爷旁边还伸手要烟,胡爷似乎已经忘了两人还在对立面,居然你一口我一口地抽着烟开始叙旧了。 众人只听懂这是个“锁”,但“勾魂”从何谈起却一无所知,难道这锁和幽冥花一样可以摄取人的魂魄?陈雨洁也急了起来,想让胡爷给详细地说明下,但胡爷表示开门的事交给他两就行,先给点时间抽烟。 其他人听后也不好再问什么,只能坐在地上听两位摸金校尉回忆成长经历,锁上的圆环还在不停转动,过了好久金爷起身说:“来吧师弟,重温一下我们师徒三人当年携手下墓的感觉。” 胡爷和金爷将身上能拿出来的东西都放在地上,此时金爷才向大家解释道:“当年我们师徒下过一个西夏时期的古墓,在最后主墓室的大门上就遇到过这种勾魂索,其实原理很简单,圆环就是密码载体,只要将其转动到正确的位置就可破解。但难就难在,环不能从外部转,必须把手伸进锁上的孔洞,转动里面连接环的机括。” 听到这里众人也没觉得这锁有什么危险,无非就是需要破解密码、换个地方启动机关而已。 胡爷继续补充道:“但锁内部的机括不止一个,一般和外面圆环的数量相对应,每个机括上都连接着上百条金丝,但只有其中一条才可以启动机括,如若拉动错误的金丝,那藏在附近涂有剧毒的尖刺就会全部扎到手上,人也会当场毙命,而且现在还不知道密码是什么。”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精密又复杂的机关,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横尸当场,此时云志提出疑问:“这么多金丝,那怎样才能知道哪一根是对的?” 金爷道:“里面金丝的连接也符合五行八卦,只要知道密码和摸清金丝排列的规律就可以,剩下的就是不要手抖。而且这个锁是双向的,以前我们师傅开启的勾魂索只有三个环,只需要一人伸手进去就行,现在必须两人同时伸手找到正确的两条金丝,并且同时拉动。你们都在附近找一下,看看有没有密码的提示。” 此时众人才完全清楚勾魂锁的设计原理及危险性,世上也只有真正的摸金校尉才有打开它的本事,就算再厉害的人走到这里,不懂得阴阳五行八卦也会被拒之门外。 所有人都趴在墙上、地上仔细查看,只要刻画着纹路的地方就拿出来研究,看里面是否暗藏了密码,胡爷和金爷两人在圆环上寻找,但很长时间过去了,均是一无所获。陈教授怀疑密码会不会隐藏在之前的三十幅壁画中,陈雨洁随即带人又过了一遍,但依然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金爷纳闷道:“这就怪了,不给密码的提示,设这个锁又有什么意义?干脆封死不让进不就行了。” “你们再去好好找找,走了这么久不能最后被这扇门挡住吧。”炎烈霸气的对众人发号施令。 徐乾第一个不满,直接回击道:“你算什么东西,一条丧家犬也有资格大声说话?”说着就拔出黑刀要上去教训下。 炎烈自然不会认怂,拔剑就做出攻击的姿势,云志怕两人真打起来,立即站在中间阻止,但徐乾和炎烈都是想和云志一较高下的人,此时也不在意三人混战。眼看事态恶化,辛亏金爷及时以打开锁为重才制止炎烈,徐坤也苦口婆心的将徐乾劝回来。 这段时间胡爷一直在回忆师傅的教导,突然一个想法产生,道:“师兄,你说会不会根本就没有密码。” 金爷愣了一下问:“什么意思?” “你记不记得师傅在开西夏勾魂锁时说的话,‘最高明的锁不是让你去猜密码,而是根本就没有密码,需要你自己设置’。” 金爷手托着下巴思考胡爷说的话,突然说:“你的意思是,这两个孔不都是用来破解锁的,而是一个用来设密码,另一个用来解密。” “双倍难度,我们可以自己随意设置密码,但必须在每个孔里找到对应密码的金丝,共需要找到十八条。”胡爷看着锁,眼里充满了无奈,这样的机关能准确的找到一条金丝都是难上加难,跟别说十八条了。 “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能打开锁了?”陈教授问。 胡爷和金爷同时摇摇头,金爷提议就把九位密码都设置成“乾位”,胡爷点头同意后两人便开始开锁。 胡爷率先站到一边闭上眼睛把右手慢慢伸进孔内,根据指尖的触感来判断金丝的排列规律,百条金丝错综复杂,如同一张网一样,胡爷头上的汗都流了下来,其他人也是紧张到不敢说话,生怕影响胡爷发挥。几分钟后,胡爷发现丝与丝之间的距离似乎符合八卦规律,沿着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摸索,胡爷突然睁开眼,犹豫了一下后手指发力拉动一条金丝,只听勾魂索内“咔嚓”一声。 金爷道:“不用紧张,这是在设置密码,不会触发毒刺,但我这边输入密码就不一样了。” 可金爷的话音刚落,恶鬼的嘴突然闭合,把胡爷的右臂牢牢卡在孔内,胡爷想用力拔出手臂,但只要一使劲恶鬼的嘴就咬的更紧,最后只能作罢。云志担心里面的毒刺会伤及胡爷的性命,立即拔刀就准备砍断其右臂,金爷及时出面制止说:“别胡来小子,毒刺不会被触发,这一出只想把我们两人的命系在一起。” 众人再次见识到勾魂锁的阴险之处,将设置密码的人卡在锁内,破解密码的人如果失误,那两人就都会死。胡爷将金丝之间的距离符合怎样的八卦规律告诉金爷,但金爷却表示司马懿不可能让你用一种方法找到十八条金丝,说完就直接把手伸了进去,只见恶鬼的嘴瞬间就咬了下来,都不给金爷抽离手的机会。此时两师兄弟的手都卡在锁内,能不能成功就看金爷能不能准确地找到金丝了。 众人又是捏了一把汗,金爷也显得极为紧张,虽然他嘴上说机关不可能只是一种规律,但最先试的还是胡爷说的方法。而胡爷此时却表现的很释怀:打趣着说:“师兄,很少看到你紧张啊。” “闭嘴,你是想把命丢在这儿还是想被云志砍掉一条胳膊。” 胡爷转头看了看旁边拿刀的云志心想:“这小子还真是狠啊。” 金爷给炎烈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也站在自己旁边准备,如果出现意外丢掉一条手臂总比丢掉命强,发现胡爷的方法不好使后,又变换一种思路继续寻找,十几分钟后金爷眼前一亮,心一狠拉动一条金丝,胡爷闭上眼自求多福。 只见最外圈的圆环转动逐渐变缓,当乾位转到最上方时停了下来,其他八个环还在有序转动,两侧的恶鬼终于把嘴张开,师兄弟两人立即抽出手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看样子也是被吓得不轻,第一位密码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被破解了。 “我都是黄土埋了大半截身子的人了,居然还能经历这么惊心动魄的事儿,真是不枉此生了!”金爷一边大口喝水一边感叹道。 胡爷问道:“师兄啊,你那会儿破坏八鬼养尸阵法是不是想置我于死地啊?” 金爷“呵呵”一笑说:“别这么说呀师弟,我们各为其主,只是尽心尽力的做事,好在你命大,咱两才能合作。” 胡爷微微一笑,毕竟时隔多年,两人又经历了一场同生共死,而且这样的危机时刻还有八次,人都是感性动物,此时胡爷并不像之前那么痛恨金爷。 两人交流了下刚才各自发现的规律,以防之后再次遇到,休息一会儿后继续上阵,这次依然是胡爷设置乾位,伸进手后发现金丝的布置方式有变化,但经过细心地推敲,最终还是找到规律,恶鬼闭上嘴,金爷出手,也许是两人心有灵犀,许久后相视一笑,第二个乾位被破解。 两人打算趁着势头一鼓作气将锁打开,第三位上金丝的排列更为复杂,但也没能难道两名摸金校尉,很快第四位、第五位、第六位、第七位,两人似乎又找回了多年前一起下墓的感觉,配合起来得心应手。胡爷伸进手打算设置第八位时,顿时傻了眼,之前一直是百条金丝,而这第八位摸上去密密麻麻,足有千余条,金爷看出了不对劲问:“怎么了师弟,不行的话就换我来。” 胡爷不说话闭上眼睛,手不断在金丝之间摸索游走,脑子里回忆着前此次的规律,突然道:“师兄,罗盘。” 金爷瞬间就反应过来胡爷要干嘛,立即掏出罗盘放在勾魂锁上,胡爷嘴里不知道念着什么口诀,就这样一刻钟过去了,还是没能找到正确的金丝。长时间的站立及紧张的情绪让早已受伤的胡爷力不从心,金爷在旁边不断推算着八卦方位帮忙,又是一刻钟,终于拉动金丝,此时胡爷的手早已没了力气,卡在里面不断发抖。 “师兄,我恐怕给你帮不上忙了。”胡爷因为手被卡住无法观察锁上的罗盘。 金爷并没有在意,屏气凝神将手伸了进去,果然这边也是数千条金丝:“炎烈,看着上面的罗盘,告诉我指针怎样转就行,凯子,拿上胡爷的罗盘来我身边。” 金爷用的方法是壁画中摸金校尉用的寻龙阵中最低级的一种,但依然可以准确的判断八卦方位的变换。半小时后,经过三人默契的配合,金爷终于找到正确的金丝并拉动,第八位也被破解,恶鬼的嘴松开后,胡爷和金爷瘫倒在地,两人的年龄加起来已经超过一百岁了,能坚持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 休息了一阵后,金爷打起精神说:“怎么样师弟,最后一位还能不能继续。” 胡爷看胜利就在眼前,强行站起身说:“没问题。” 两人再次来到锁前,胡爷伸手进去,突然整个人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第九位没有金丝。” 第六十一章 悬棺 胡爷说勾魂锁最后一位密码的机括居然没连着金丝,金爷听后不可思议地走过去一把推开胡爷,自己伸手进去。“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金爷喃喃自语后又跑到对面的孔洞伸手,结果还是空空如也。代表勾魂锁最后一位密码的圆盘还在不停转动,此时胡爷和金爷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该如何是好,过了好久也没想通这到底要怎样破解。 陈雨洁问:“会不会最后一位是提前设置好的,我们只需要从外面输入。” 金爷此时也面露难色,抬手用力拍了几下头说:“就算被你说中,但我们也没任何头绪找出最后一位密码,输错的话,这扇门可能就永远也打不开了。”长时间的耗费体力和脑力早已让这两师兄弟身体透支,眼看就要成功,没想到又遇到如此难以解决的瓶颈。 陈教授提议先让两人好好休息下,等恢复精力后再做打算,此时距考古队下墓已经有八天了,期间虽然有零碎的休息时间,但对于这样紧张又高强度的行动也起不到太大作用,所有人都是靠意志力才坚持着。三方人马商量完由谁放风警戒后,其他人就赶紧睡去,一时间甬道里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半天的时间过去了,云志缓缓睁开眼看到炎烈正坐在那里擦拭着青铜剑,一旁放风的王宇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着令人想笑,王峰则警戒地坐在一边,当看到云志醒来后,王宇立即过来躺到云志的位置上睡下。 “你睡着的时候,我有很多次都想过去一剑杀了你。”炎烈冷冷地说道。 “那你怎么没动手?”云志起身后径直走向勾魂锁,想看看难倒两名摸金校尉的到底是什么。 “你觉得这像我的行事风格么?” “当然不像,你会和我公平的决斗分出胜负。”云志将手伸进孔里又说:“可是加入净世会背叛龙焱也不像你的行事风格呀。” 炎烈没有接这句话,而是把剑收起来说:“我刚才伸手进去发现最后面有一个像是按钮的东西,很不容易摸到。” 云志摸索了半天才发现炎烈说的按钮:“以前你没这么细心吧,没按着试试么?”云志开玩笑地说,想着炎烈也不会傻到贸然按下。 “按过了。” 简单的三个字差点让云志吐出血来,质问道:“我说你怎么还是那么冒失,这么危险的机关上你都敢随便按?” 炎烈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云志,云志也反应过来自己已不再是队长,而且炎烈还对这七年里自己的沉沦怀恨在心,一想到这里,愧疚感油然而生,只得转移话题道:“看来没发什么事,也不知道这个按钮是做什么用的。” “对面的孔里也有一个。” 云志立即转到对面,果然在对称的位置上也找到一个按钮:“这个你也按过了吧。” 炎烈点点头,起身走了过去说:“可能两个按钮需要同时按下。”说完就把手伸了进去。 王峰看到这两人都把手伸进去,顿感大事不妙,立即上前道:“你们两要干什么?可不要乱来啊,等大家醒来商量了再决定。” 云志知道炎烈是逼着自己一起冒险,两人曾经配合了多年,就没怕过什么,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云志不管王峰,抬起另一只手竖起三根指头,三、二、一,两人同时按下按钮,恶鬼的嘴瞬间将手臂咬住,里面传出一阵“咔咔”声,两人只感觉手臂被什么东西缠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连手指都被缠死无法动弹,锁上的圆盘也突然停止转动。 王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着急地问:“你们怎么样?手臂还在不在?” 云志和炎烈却显得极为淡定,其他人被吵闹声吵醒,当看到两人被卡在勾魂锁上都是露出一副“你们是不是傻”的表情,金爷更是直接跳起来一巴掌打在炎烈头上骂道:“你个黄毛小儿除了有点胆识还能不能再动动脑子了。” 胡爷也是无奈地对云志说:“如果还需要从里面找规律的话,你们两个能行么?” 徐乾则趁火打劫道:“已经成这样了,一人断一条胳膊就行,也没什么大事。”说着就拔出黑刀要亲手操作,结果被陈雨洁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陈教授在一旁不断叹气道:“我说你们年轻人就不能对待工作认真些么?光靠着胆识和热血是不行的,唉……” 云志则笑着说:“放心吧教授,我们两的决定可能是对的,整个手臂包括手指都被金丝捆住了,如果还需要从里面开锁,那至少得让手指活动吧,所以最后一位密码很可能需要在外面操作。” 金爷看到锁上最内圈的圆盘也停止转动,又向炎烈确定里面的情况后立即思索起来,司马懿玩的就是心理战,前八位都是从内部开启,而且越来越难,这样的惯性思维下来众人一定会认为第九位也在里面,如果当时胡爷和金爷再搜索仔细些的话,很可能现在被锁卡住的就是他两了,摸金校尉一旦被困,那还有谁能懂得这五行八卦,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最后一位八卦密码要怎样确定。 “师弟,罗盘。” 胡爷和金爷将罗盘叠放在一起,做成一个类似于寻龙阵的阵法,两人分坐两侧,根据罗盘的指针不断推算着方位,一番操作下来,两人居然惊奇的发现此地的风水八卦中唯独缺少生门。 “难道最后一位就是代表生门的艮位?”金爷疑惑地说道。 “再来一遍,可不能大意啊。”胡爷将两个罗盘进行调位,虽然这种做法与曹操手下的寻龙阵没法比,但想精确地定位出八卦方位已经够用了。这次两人更加细心,再次推算下来,金爷十分确定这里就是缺少生门。 “算好了就来吧,我站得脚都麻了。”炎烈说话的语气就好像被捆的不是他一样。 “大家还有什么高见?没有的话我就上手了。”金爷见其他人都不说话,和胡爷对视一眼便上前转动圆盘。云志和炎烈都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这种危机时刻依然坐怀不乱。 随着金爷将艮位转到十二点的位置上,锁内不断传出机关运作声,云志只感到手臂一松,缠绕着的金丝全部褪去,恶鬼的嘴也慢慢松开,见两人平安无事,众人也终于松了口气。接着地面传来一阵震动,勾魂锁从中间竖直一分为二向两侧移动,随着一起移动的还有那尘封已久的巨大青铜门。 门缝越来越宽,众人不敢大意,拿出武器准备随时应战,只见里面朦胧一片,什么都看不清,门还没有完全打开,一股瘴气先从里面飘出。陈雨洁大喊:“小心有毒。”所有人都捂住口鼻向两侧退去,墓室中常年不与外界接触,很可能产生有毒的瘴气,吸入人体后轻则头晕目眩,重则当场死亡。 震动停止,青铜门已完全打开,但瘴气却久久不见消散,众人不敢贸然进入,但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能在短时间内驱散瘴气。突然气流涌动,一阵阴风从墓室里刮出,众人只感到寒意袭来,不由得紧了紧衣服,瘴气也被突然刮来的风吹散,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这股风刮得真是及时,不然还不知道我们要等多久呢。”王宇显得很兴奋,说着就要进入墓室。 胡爷将其拦下说:“这封闭的地下哪来的风,这是墓室中的阴气流动,大凶之兆。” 金爷道:“已经不感觉奇怪了,这墓里哪有个不凶的地方。” 刺骨的阴气持续了一分多钟才停止,好在瘴气全被吹散,众人聚集到墓室门口,看到里面有一个平台,正上方有一具青桐棺被八根手臂粗细的铁链悬吊在空中。 金爷惊讶道:“悬棺!而且是死不落土!” “悬棺不是很多见么?有什么好奇怪的?”徐坤下过很多古墓,也见识过各种悬空安葬的棺椁,他不明白金爷为什么这么吃惊。 金爷很不屑地瞪了徐坤一眼,胡爷出面解释道:“我们常见的悬棺虽然葬在半空,但都会一面倚着悬崖峭壁,或者干脆葬在山壁上的裂缝里,为的就是挨着土,取入土为安的意思。但这种悬棺六面都没有土,叫‘死不落土’,一般是墓主人不愿意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还妄想飞升才会用这样的葬法。” “想着死后位列仙班这也正常,我们进去看看吧。”陈教授早就迫不及待了。 云志和炎烈率先进入墓室,其他人紧跟其后。墓室很大,呈正方形,墙壁上的灯台都被点燃,圆形平台有一米多高,中间还燃着零星的火苗,悬棺就在火苗的正上方,三珠树的树根从顶部伸下,然后分成许多分枝沿着顶棚、墙壁一直伸入地下,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什么陪葬品。 众人绕着平台走,发现墙壁上雕刻着许多彩色壁画,但不像之前那些都是叙事类的,而是司马懿生前所打的战役场面,襄阳胜诸葛瑾,石阳胜孙权,上庸擒孟达,辽东平定公孙渊,三州口胜朱然,庐江胜诸葛恪,寿春击败王凌,西城放走诸葛亮,最后还有上方谷和诸葛亮的终局一战,以一场雨浇灭大火、司马懿死里逃生结束。 陈教授激动地说:“这一定是主墓室没错了,棺里肯定是司马懿,你看这些壁画,都是他生前的光辉事迹。” “你们仔细看看每幅壁画里司马懿的身边。”徐乾突然说。 众人看过去,只见司马懿身边都站着几个虎豹骑,还有几处刻画着虎豹骑正从地下钻出来。胡爷道:“果然是这样,和八年前曹操疑陵中发现的一样,虎豹骑是先埋伏在地下,需要的时候再钻出来。” “司马懿的诸多胜仗都有虎豹骑参与,别人能打得过才怪呢。”陈雨洁继续绕着平台走,发现后面的壁画内容开始转变,大部分都画着三珠树和虫子,最有意义的就是司马懿抛开树皮,将黑虫放入树内用树血滋养的画面,这就是红虫的来历。再往后的壁画就有些诡异了,一条漆黑深邃的隧道里,一双手正举起一个坛子往地上砸,最后一幅壁画中,地面上破碎的坛子里爬出一条金色的虫子,周围多了许多鬼影。 众人看到这里才明白,原来虫子除了之前遇到的黑色和红色,还有一种金色的,云志也更加肯定自己藏起来的金虫一定事关重要,只是壁画到这里就结束了,黑虫是通过活人体内寄生养殖,红虫是黑虫放入三珠树内养殖,那这种金虫是怎么来的又成了疑问。 徐乾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陈队,我们不是找到过一条金色虫子么?会不会就是这里画的这条?” 陈雨洁拿出从恶鬼陶俑嘴里找到的金虫,但是比壁画里的长好多,也无法判断这条是不是壁画里画的那条。 众人看壁画再没有什么线索,便跳上平台朝悬棺走去,中央的火苗逐渐清晰,一共七束,走到近处才发现这是七盏燃烧着的油灯,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第六十二章 七星续命灯 悬棺正下方的七盏油灯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胡爷看到后惊呼:“这是‘七星续命灯’。” 接着金爷为大家解释道:“‘七星续命灯’又被称为‘招魂灯’,为上古道门法术,从商周时期就一直流传下来。据说人在濒死之际点燃七盏油灯并保证可以持续燃烧七日不得熄灭,同时配合使用道家秘术,便可以逆天改命,向天再借一纪寿命,即十二年。历史上只有两人曾用此方法为自己续命,第一人便是蜀国丞相诸葛亮,当年北伐事业未成,诸葛亮于五丈原身患重病、垂垂危已,于是在一军帐中点燃七星灯为自己续命,哪料在第七日就要大功告成时,大将魏延误以为魏兵劫营,不顾阻拦擅闯法事军帐报告敌情,结果不小心将七星灯的主灯踏灭,导致诸葛亮续命失败,不久后便病死于五丈原。第二人则是明朝开国军师刘伯温,中国民间一直都流传着‘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的说法,可见其才干不亚于诸葛亮。当年刘伯温在朱元璋一统天下之前窥得天机,发现自己气数已尽,但为了辅佐朱元璋打下大明江山便点燃七星灯向天借命,也许是因为朱元璋是天选之人,所以天不亡刘伯温,便给了他十二年的寿命。” 这些流传的故事众人原本也略有所闻,但现在亲眼看到传说可以逆天改命的阵法还是惊得合不拢嘴。但云志提出了疑问:“如果七星灯可以给垂死之人延长寿命,但司马懿已经死了,难道这阵法还有起死回生的作用?” 阵法也是众人在历史文卷上看来的,具体除了续命还有没有其他作用也不得而知,而且不单只是点燃七盏灯这么简单,还需要配合道门的口诀和法术同时使用才行。胡爷俯下身子仔细看了看,发现灯油是鲸鱼油:“这灯会不会已经燃了两千年了?司马懿到底打算干什么?” “不会吧,这墓室中有那么多瘴气,支持不了长时间燃烧。就算是真烧了两千年,似乎也没什么续命的作用。”陈教授一边说一边指着上面,众人也很清楚,如果七星续命真起作用的话,那司马懿早就从悬棺里爬出来了。 陈雨洁见其它地方得不到什么线索,便下令说:“别管灯了,我们先想办法打开棺椁吧。” 青铜棺距地大约七米左右,被八根从固定在墓室侧墙上八个方向的龙首嘴中伸出的铁链牢牢吊起,另一端连接着棺椁上的铜环,一般墓主人都会在自己棺椁外壁上雕画一些生平的丰功伟绩或者成仙之道,但此棺壁上被打磨得光滑发亮,却没有任何雕画,众人除了王宇都是下墓无数的老手,但也是第一次见这样没有任何装饰的棺椁,一切都显得那么奇怪。 不过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了,现在的问题是怎样上去开棺,一番商议后决定由云志、炎烈、徐乾三人沿墙先爬上铁链,再顺着铁链爬到棺椁处。三人带齐开棺工具,从不同方向发射勾爪,确认勾爪与顶棚衔接牢固后便开始爬墙,这对特种兵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很快三人就站到龙首上,然后倒挂在铁链上向棺椁爬去。 一分钟后三人爬到棺椁旁,云志和徐乾小心翼翼地扶着棺椁站在铁链上,炎烈则翻身直接跳到棺盖上。三人惊奇地发现虽然棺壁上什么都没有,但棺盖上却凹凸雕刻着密密麻麻的虫子,看的极为瘆人。一番摸索下来,发现整个棺椁浑然一体,连个缝隙都没有,更别说想打开了。这就奇怪了,七星续命灯是为了延续棺内人的生命,而棺椁又无法打开,这样的话就算延续再多的命不能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云志翻上棺盖说:“仔细看看,也许有什么机关也说不定。” “不要用命令的口气和我说话,我不再是你的兵了。”炎烈很不耐烦地说,但也很配合的到处检查。 徐乾也跳上去查看,用不满的语气说:“喂,我们只是合作,你可没有命令我做事的权利。” 云志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两个敌对势力感到既欣慰又无奈,欣慰的是两人实力强劲,而且都懂得大局观,如此情况下依然可以默契配合,无奈的是如果他俩能和自己在一支队伍中该多好。 许久后,云志发现棺盖上凸起雕刻的虫子似乎有些规律,每一条的头或尾都会连接着一条凹下雕刻的虫子,但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发现。下面的人也等得不耐烦了,金爷大声问到底找没找到开馆的方法,上面三人把情况详细说明,奈何不亲眼看到棺椁,谁也猜不出个一二三。陈教授让人在附近查看下有没有能将棺椁放下来机关,而陈雨洁在听到有凹下雕刻的虫子时瞬间来了兴趣,立马跑到墙壁处爬上铁链,然后顺着铁链来到棺盖上。 徐乾打趣道:“陈队是对我们不放心么?非要亲自上来看。” 陈雨洁没有理会,而是从包里掏出那条在恶鬼陶俑嘴里找到的金虫对云志说:“你说这会不会是钥匙。” 云志看着金虫,顿时理解陈雨洁的意思,立马让其他两人在棺盖上找出符合金虫形状的凹雕,徐乾和炎烈也发现端倪,虽然对云志的命令有诸多不满,但还是照做。 几分钟后,炎烈找到一处弯曲程度类似于金虫形状的凹槽雕刻,云志比划了几下说:“就是这里。”说完便将金虫放进去,两者居然严丝合缝地结合起来,这也出乎众人的意料。接着四人感觉脚下一晃,铁链似乎承受不住重量开始轻微晃动,几人赶忙跳下去,七米的高度对于特种兵不算什么,落地后翻滚两圈卸掉下坠力就可以避免受伤。 八个龙首嘴中的铁链慢慢伸出,青铜棺也随之缓缓下降,众人不敢大意,分散在四周做好战斗准备。“这样下去会把七星灯压灭吧。”王宇担心地说。 众人现在可无暇顾及这个问题,青铜棺在距离火苗还有十几公分时突然停下,棺盖上凸起雕刻的虫子如同活了一般开始向相邻凹槽处游动,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过后,上面出现几条无规则的裂缝,接着棺盖沿裂缝开始缓慢打开。 看着最后的棺椁逐渐打开,三方人马开始互相防范起来,谁都想率先拿到有用的线索,金爷直接抬枪瞄准云志,徐乾也拔刀虎视眈眈,陈雨洁把父亲护在身后。 很快棺椁完全打开,但谁都没有上前,生怕其他两方突然发难,就这样僵持了一阵,众人见也不是办法,简单地商量后,决定每方派一名代表上前查看,其他人需放下武器等待。净世会自然由金爷出面,徐家派徐乾上前,考古队这边则由队长陈雨洁亲自去,三人在其他人的围观下慢慢走到棺椁旁,只见里面躺着一具通体覆盖黑色铠甲的尸体,双手呈黑色干瘪状,十指紧扣地握于胸前,身边没有任何陪葬品,最显眼的还是脸上盖着的那个金色恶鬼面具。 三人眉头都皱成了川字,这是怎么回事?这个面具不就是甬道壁画中三苗部落古墓里最后出现的那具尸体带着的面具么!难道棺内的尸体就是壁画中的尸体?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金爷道:“说不定司马懿入殓时也是这幅打扮,没什么好奇怪的。”说完就要伸手揭开面具。 就在这时棺下的七星灯开始飘忽不定,火苗突然急剧增大,随后又全部熄灭,金爷察觉不对劲立马收回手大喊:“快退后。”尸体似乎感应到有人要对自己不利,面具下的眼睛猛然睁开,干煸的双手向上伸出,随后慢慢站起,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其他人看到后也都傻了眼,陈教授惊讶道:“这不就是壁画中的尸体么?怎么会在这里?” “先别管这些了,这东西看上去也不好对付。”云志将白刀横在面前,准备随时战斗。 尸体站立不动,缓缓转头扫视众人一圈,随后将手抬起。 原本众人以为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但随后发现尸体的手停在胸前不再动弹,手腕处有一条铁链一直连接到馆内。铁链极其牢固,任凭尸体怎样用力也无法挣脱,最后无奈只得仰天嘶吼几声。 众人看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云志趁机一个健步来到尸体面前,随后白刀上挑将尸体的面具挑落,一张漆黑褶皱干瘪的脸露出来,血红的眼睛愤怒地盯着云志。 “他不是司马懿,和之前壁画中的长相不一样。”云志冷冷的说,随后捡起面具扔给陈教授。 陈教授仔细看了一番说:“这工艺,绝对不是三国时期的,要更早,它应该就是壁画中三苗部落的那具尸体,司马懿为什么要把它带回来?” 陈雨洁道:“那现在怎么办?这里怎么看都是最后的墓室了,虽然已经了解到大部分来龙去脉,但还是有很多疑团没有解开,难道我们要把它带出去研究?” 所有人都无法理解司马懿的行为,炎烈见这么久下来最后依然没有达成目的,气愤地上前用剑指着尸体问:“司马懿到底在哪?快说。” 金爷生气的把炎烈拉回来训斥道:“你疯了么?嚷嚷什么?一具四千多年的尸体能回答你的问题?” 而炎烈并不打算收手,甩手挣脱金爷后冲上去一剑砍断尸体的左臂,鲜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干瘪的尸体似乎依然能感受到疼痛,表情变得极为恐怖,嘴里发出怒吼,抬起断掉的左臂不断伸向炎烈,似乎想要报仇。 在场的人都被刚才的一幕惊呆了,谁也没想到他真的会朝着一具尸体泄愤,陈教授直接被气得说不出话,而炎烈再次抬起剑打算砍断尸体另一条手臂,陈雨洁赶忙掏出枪瞄准大喊:“住手,你再胡来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凯子见状也拔枪对准陈雨洁,炎烈此时怒火中烧,完全不顾瞄准自己的手枪,青铜剑直直劈下。 “蹡”的一声,徐乾及时拔刀制止,炎烈直接将愤怒迁移到其身上,两人就在尸体旁打了起来,凯子想上前帮忙却被徐坤拦下,王峰也牵制住胡爷,此时考古队的人聚到一起静观其变,唯独云志担心炎烈的安慰,白刀出鞘准备随时加入战斗。 几人一时陷入胶着状态,乱斗期间炎烈瞅准空隙一剑砍断尸体右臂,随后又补上一脚,尸体重心不稳直接被踢出棺椁,然后挣扎着向七星灯爬去,云志看到这一幕感觉尸体像是有什么意图,立即跳入战场阻止众人。 只见尸体艰难地爬到七星灯旁,挥动断臂将七盏灯全部打翻,随后地面开始出现轻微震动,摆放七星灯的地砖突然下陷,里面漆黑一片,尸体也跟着掉了进去,接着整个圆形平台上的青砖由内至外开始逐一陷落,十二人赶忙退下去,很快平台变成一个圆形的黑洞。 火光的照耀下,洞里错中复杂地交叉着什么,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从墙壁伸到地下的三珠树树根,尸体被挂在一处树根上,正努力向深处爬去。 第六十三章 树棺、司马懿 青铜棺中的尸体将七星灯推翻后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导致整个平台全部塌陷,露出下面纵横交错的树根,而尸体还在挣扎着向深处爬,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吸引它。三方人也停止了内斗,金爷最先大喊道:“跟着它,下面一定有秘密。”说完就和炎烈、凯子跳下。徐坤因刚才的战斗使腿上的枪伤再次开裂,徐乾只得带着王峰下去。考古队这边胡爷和张晨有伤在身已经无法再做剧烈运动,陈教授和王宇原本也打算下去,但云志认为下面需要一直跳跃前进,也不清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而且还要提防着净世会和徐家,不懂功夫的人最好不要去,陈雨洁也赞同此看法,最后两人结伴跳下,其他人在上面等候。 尸体的双手具断,爬行起来很不方便,时常都是摔下去被挂在树根上,七人跟在后面不断跳跃,越往下光线越差,只能靠手电照明。几分钟后,树根的生长方向开始变得有规律,全部向四周墙壁伸去,很快几人和尸体一起站到最后一根树根上,下面是一片黑暗,周围的树根全部沿着墙壁向下生长。尸体纵身跳下,黑暗中传来空洞的跌落声,几人将手电照向下方,发现十几米深的地方有一个树根围成的方形笼子,而尸体正站在一旁拼命用断手拍打着笼子。 七人沿着墙壁上的树根攀爬下去,到底后才看清所有树根在最下面90度转弯,沿着地面伸到场地中间,然后又从地面向上伸出围成一个正方形笼子。尸体嘴里发出嘶吼,双臂在笼子上留下斑斑血迹,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使其停止拍打,似乎里面有什么它极其憎恨的东西。金爷推断这里面可能有一具棺椁,司马懿的尸体就葬在这里。炎烈上前一把将尸体按倒,然后用青铜剑刺穿其胸膛钉在地上,就这样尸体安分了很多,陈雨洁虽然对这种行为很是不满,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也就没说什么。 几人绕着笼子转了几圈,发现树根极其严密牢固,根本看不出里面有什么,徐乾拔刀插入缝隙想撬开,但也无济于事,炎烈的暴脾气直接就要把树根都砍断,亏得云志和金爷及时阻止,司马懿的妖陵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危险,这样贸然行动说不定会触发什么机关。云志爬到笼子上方寻找突破口,最后仅在中间发现一个很小的凹槽,具体有没有用或者是做什么用的也不清楚。 过了很久几人也没找到打开笼子的办法,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被钉在地上的尸体突然又开始发出嘶吼,两只断臂不断在空中比划着什么,炎烈听着烦,过去就要砍下尸体的头,但金爷突发奇想地问大家:“你们说它尽然知道这下面有东西,会不会有打开这笼子的方法呢?” 徐乾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金爷说:“你指望这没智商的粽子来帮咱们么?” “那也说不定。”陈雨洁道:“它从一开始并没有找砍断手臂的炎烈复仇,而是打翻七星灯启动机关,目标很明确的一直向下爬,这些事至少说明它有一些记忆和判断力,说不定还真能帮我们。” “试试呗,它这个样子也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云志说完就拔出青铜剑扔给炎烈,然后小心地把尸体扶着站起来。 说来也怪,尸体居然安分下来,转过身与云志对视,眼神里似乎在表示感谢。云志被一具尸体看得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最后一边对尸体说话一边打着怪异的手势,意思是问能不能帮我们打开这个笼子,一旁的陈雨洁都被云志奇怪的动作逗笑。 “傻子到处有,今年特别多,凭你这个思维是怎么走到这里的?”徐乾看到云志对着尸体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尸体站在那里认真地看云志表达完,似乎领会了意思,随后转身向笼子走去,站到笼子下方抬起断臂指了指上面,云志赶忙也指着上面问:“你是说从上面打开?” 尸体只是重复着上一个动作,云志立即让陈雨洁和徐乾先上去,徐乾虽然不相信这具尸体真能帮上忙,但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爬了上去,然后甩下鞭子,云志把鞭子捆在尸体的腋下,上下一起用力将尸体拉倒笼子顶端。 云志也爬上去,看到尸体正踉跄着往中间走,便赶忙上前搀扶,尸体来到正中间时俯下身子仔细看了看,然后用断臂指着之前云志发现的那个凹槽,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云志激动地问:“是从这里打开么?”随后尸体突然跪下,将两条断臂伸出,伤口的血液滴入下面的凹槽内。凹槽原本就不大,只是几滴血就将其灌满,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凹槽内的鲜血如同沸腾般开始翻滚,很快便溢了出来,然后沿着树根之间的缝隙向外流动扩散,云志见状立即抱起尸体跳了下去,其他人也跟着跳下。 “你们做了什么?”金爷问。 谁都没有回答,徐乾一落地就惊讶道:“只是几滴血怎么最后会流出这么多?感觉那个凹槽自己可以渗出血来!” “几滴血可能只是引子,别忘了这是三株树的树根,经络里流淌的本来就是鲜血。”云志安顿尸体坐到一边,此时尸体血红的双眼紧紧盯着笼子,脸上居然流露出兴奋的表情。 笼子顶的血液流到边缘时又转向下,很快就填满了所有树根的缝隙,接着地面上也开始渗出血,整个空间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映射成红色,并且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儿。片刻后众人站立不稳,感到脚下的树根在轻微蠕动,像是活了过来,接着组成笼子的树根居然逐渐向四面八方散开,看上去像是一朵正在绽放的菊花,众人担心树根活过来后又会捕捉猎物,全部躲在角落里观察动静。 许久后一切尘埃落定,笼子已经完全打开,众人离得较远,又被“绽放开”的树根遮挡住视线,只能隐约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原来笼子的位置处上下缓慢飘动。尸体艰难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前走,没走几步就被树根绊倒,即便如此依然努力爬起来前进。众人也跟了上去,穿过歪七扭八的树根来到正中央,眼前居然躺着一具裸体男性尸体,洁白干净的肌肤、安详的面庞、黝黑的长发,完全看不出这是死了两千年的人,身下被几根树根托起悬在空中上下浮动,看上去更像是神仙在酣睡。 云志看着裸体尸体的脸,嘴里说出三个字:“司马懿。” “裸葬?没有棺材?这是什么意思?”炎烈惊奇地问。 “裸葬见过,但逝者都会给自己准备一具棺材啊,不然和野葬有什么区别。”金爷说完正想上前仔细看看,突然断臂的尸体大吼一声,咆哮着向司马懿的尸体冲去,亏得云志反应迅速,一把将其拦住抱到一边,陈雨洁赶忙掏出鞭子将其捆在树根上,尸体还不断发出哀嚎,两条断臂拼了命的向前伸,看样子像是和司马懿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几人现在顾不上这些,注意力全被司马懿吸引过去,徐乾不怕死的和陈雨洁打趣道:“陈队,我看这个裸体的画面不太适合你在场吧,要不上去换个男的下来?” 陈雨洁没有话,但出手就是要命的招式,震臂一甩射出一把匕首,也亏得徐乾躲避及时,匕首贴着太阳穴飞过,吓得徐乾赶紧闭上嘴。 “这应该算是一具树棺吧,开始那些树根围起来的笼子不正是司马懿的棺材么。”云志走到前面弯下腰看司马懿背上,这才发现原来尸体并不是被树根托着,而是树根和尸体的头部、背部、手臂、腿部的皮肤缝合在一起,另外还有几根无色透明的触手从树根中伸出,直直插在司马懿的脊柱和后脑上,可以清晰地看到触手中有些许红色液体不断流入司马懿体内。 金爷被惊讶的眼睛都快飞出来了:“司马懿到底掌握了什么样的外科技术,这应该和之前看到的那些人蛇缝合一样,用手术嫁接的手法达到两种不同生物之间的共生目的。” 云志知道将树和人缝合在一起一定也是《青囊经》中人体手术的一部分,但碍于净世会的人还不知道《青囊经》这回事儿,便也没有伸张,只是对大家说司马懿可能是靠着三株树来供给营养,才能保持尸体不腐不烂。 “但是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如果只是保证尸身永存,那完全没必要费这么大周章隐藏到这里,三株树的树冠上就已经可以实现了。难道,这里还真能起死回生?”陈雨洁最后的问题也是众人一直敢想而不敢说的事,毕竟起死回生或者长生不老一直都是历代君王做梦都想得到的仙法,但从没有被证实过真的有人可以做到。 此时徐乾用手指着断臂的尸体说:“那个不就是长生么?活了四千多年了,还有我们遇到的虎豹骑等。” “给你脑子里放条黑虫变成那样的怪物你愿意么?”陈雨洁不屑地问,徐乾一下就想到自家兄弟王海的样子,顿时露出悲伤的神色。 金爷道:“这里也说不通啊,按照常理讲树根是吸取营养的地方,而这里却是在提供营养,种种迹象分析下来,都表明司马懿是想再活过来,但到底是什么方法?” “的确司马懿研究的东西也算的上是长生的一种,但重点更偏向于制造无所畏惧的战士,他绝对不可能把自己也变成那样,这里一定另有目的,而且我们还有一样东西没找到,就是上面壁画中最后出现的那条金色虫子。”云志的话提醒了众人,一直以来每个活过千年的怪物都离不开虫子的寄生,而那条金色的虫子会不会就是关键呢? 一旁断臂的尸体还在不断挣扎,试图想摆脱鞭子的束缚,撕心裂肺的吼声听得人心烦意乱,炎烈趁众人不注意飞奔过去手起刀落将尸体头砍下。云志气愤之余一把抓起炎烈的衣领质问为什么要这样做,而炎烈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它已经没用了,而且你不是要找金虫么?我们看看他脑子里爬出的虫子是什么颜色的。” “云志,炎烈做得对,这具尸体有自己的记忆,明显比其它不死怪物更显得高级,我们不能放过任何线索。”金爷的话虽然不中听,但也很在理。 陈雨洁拉开云志,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众人只能看看这具三苗部落的尸体是怎样活这么久的。过了好久,始终没见着有虫子钻出,金爷让大家耐心再等会儿,但半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什么动静。炎烈的暴脾气又犯了,拔出匕首将头颅切开,在里面仔细地找了好久也没看到什么虫子的踪迹,最后无奈只得放弃。 众人又是一头雾水,这具尸体的大脑中居然没有寄生的虫子,那它是怎么活这么久的? 第六十四章 自相残杀 众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树棺中找到了司马懿的尸体,同时也发现那具三苗部落中活了四千年的尸体居然没有被任何虫子寄生,这又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没有虫子?那它是靠什么活这么久的?”金爷蹲在地上一边用匕首扒拉那一滩脑浆一边吃惊地问着。 徐乾也凑了过来问:“会不会已经化成血水了?” 云志很确定地说:“应该不会,之前的虫子都是暴露在空气中才会化掉,我们现在根本就没看到有虫子钻出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尸体这边,谁都没有注意到司马懿的尸体此时在树根的驱动下正逐渐站立起来。陈雨洁感觉到身后的异动,回过头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司马懿正睁着血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几人,陈雨洁也是身经百战的特种兵,但看到这样的眼神不免也感到害怕,略微向后退了几步小声道:“你们看这边。” 众人回过头看到后都不禁心中一颤,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炎烈也不自觉地将剑横在面前,司马懿缓缓抬起手臂,手指直勾勾地指向云志。 云志被眼前这熟悉的画面惊的说不出话,想起在进入大殿时众人被幽冥花的香味拖入幻境,当时的司马懿也是用相同的姿势指着自己,脸上凶狠的表情也一模一样,之后所有虎豹骑便攻了过来。想到这里云志顿感不妙,大喊道:“大家小心。” 话音刚落,一条树根猛然从司马懿身后窜出,直扑云志面门。云志仰面躲过,顺手挥刀将其砍断,突然组成空间的树根都躁动起来,不断地从四面八方伸出,地面也开始翻动,所有人都站立不稳,原本树根太多就很难防范,此时众人更是顾此失彼。陈雨洁手臂不小心被缠住,云志刚刚帮忙解围,自己的腰却被地下伸出的根死死卷住,王峰想过来帮忙,但没注意头顶的树根,结果被缠住脖子,其他人也都忙着处理自己身上的树根,根本无暇顾及别人。没过多久空间安静下来,七人都被横七竖八的树根死死缠住四肢吊在半空,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司马懿靠着树根的支撑漂浮在众人面前,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司马懿手里做着什么手势,一根缝合在背上的树根慢慢脱离下来伸到云志面前,端部裂开一个口子,一条金色的虫子从树根里慢慢爬出,纵身一跳落到云志的脸颊上,然后顺着鼻孔用力往进钻。云志使劲甩着头想把虫子甩下去,但也无济于事,其他人也只能干着急,眼睁睁地看着虫子完全钻进去。云志只感到头晕眼花,大脑像是被什么操控了一样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一幕幕从没见过的画面浮现在脑中,先是一群头戴恶鬼面具、身披奇异藤甲的士兵围攻过来,又是一片长相怪异的花丛中游窜着许多虫子,之后那个头戴金色恶鬼面具的尸体和一条巨大的“黑蛇”出现在面前,尸体抬手指着一个方向,云志看清那条“黑蛇”就是一条巨大的黑虫。再往后面前出现一条隧道,尽头处的石台上放着一个坛子,云志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将坛子摔碎在地,然后捡起里面的金虫放在自己鼻孔下,接着又感受了一次虫子钻鼻孔,最后的画面云志正站在一面铜镜前,而镜中自己的长相居然和司马懿完全一样。 云志猛然睁开眼,看到司马懿的尸体依然平躺在面前,自己的手脚也没有被树根束缚,再看旁边,每个人都站在原地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空间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刚发生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梦。 徐乾跑到尸体旁看了看问:“刚刚难道是幻觉?我看到司马懿和树都活了过来!还看到……” 徐乾看着云志没再往下说,陈雨洁直接抱住云志的头往鼻孔里看:“那条虫子呢?钻进去了?” 所有人都看向云志,大家都在等他给出一个答复。“刚才只是幻觉吧,我没什么感觉呀。”云志的回答让众人把心都放在了肚子里,刚才发生的一切果然只是幻觉,但奇怪的是,这里有什么东西可以致幻呢? 在后续的交谈中,云志发现七人在幻觉中看到的都是相同的场景,但谁都没有提及自己被金虫寄生后出现的奇怪画面,这也就意味着后面的画面只有自己看到过,难道是因为自己被寄生了才能看到么?而且有些画面与之前壁画里看到的相符,像是某些第一视角的记忆片段,但被寄生不应该是幻觉么?幻觉中怎么又会出现记忆呢?或者,那根本就不是幻觉!想到这里云志不禁感到后背发凉,不自觉地捏了捏鼻梁,一阵轻微的痛感从头内传来。 “快四下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致幻,再这样下去可不行。”虽然幻觉并没有对几人造成伤害,但金爷着实不敢大意。 众人在空间里搜索一圈后除了司马懿的尸体外,其他的都是树根,再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最后只得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尸体上。“现在怎么办?我们把尸体带出去?”徐乾问道。 “怎么带?”金爷蹲在地上很认真地研究尸体和树的结合处:“司马懿靠树来提供营养,我们只要断开他们之间的联系,尸体恐怕马上就会被氧化损毁,总不能把树也搬出去吧。而且这样的缝合手术过为复杂,怎样能脱离开我们都不知道,恐怕现代的医疗水平也很难达到这种境界。” “可现在除了上面的壁画外,我们再得不到有价值的线索,到了死循环了,云志,你有什么看法?”陈雨洁问完却迟迟没有得到回话,众人朝云志看过去,发现他正一手扶着额头呆呆地看着地面,这一幕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云志居然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发呆? 陈雨洁赶紧上前搭住云志的肩膀问:“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云志身体一震,突然转身将陈雨洁按倒在地,右手举起白刀就要刺下,其他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徐乾飞奔过去出刀挡下云志,然后两人战在一起,王峰趁机把陈雨洁拉到一边,云志在和徐乾交手几招后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脚下一软昏倒在地。“鞭子。”徐乾大叫道。 陈雨洁立即上前,两人把云志捆了个结实,金爷让众人都站的散开些,说云志很可能被什么迷惑了心智,大家互相保持些安全距离,免得再有人中招突然出手误伤别人。就在这时凯子也发了疯,拔出枪就向众人射击,好在空间内树根纵横交错,大部分子弹都被挡下,这才避免受伤。炎烈快速冲过去反手勒住凯子的脖子,一个手刀打在后脑上使其暂时昏迷,然后背过去和云志捆在一起。 短短的几分钟里就有两人无缘无故地攻击他人,紧张的气氛蔓延开来,陈雨洁缓缓掏出短剑准备自保,但却被金爷认为是要有所企图,徐乾也将刀尖对准陈雨洁,王峰则掏枪瞄准炎烈说:“谁都不要动?” 炎烈怎能被别人威胁,身体略微弓起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眼看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拼命,金爷急忙挡在其面前说:“冷静点,别做傻事。”然后又对大家说:“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在诱导我们自相残杀,大家不要轻举妄动,我建议先把武器卸下,免得引起误会。” “你说卸下就卸下,我们要是听了你这小人的话,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徐乾出语咄咄逼人,炎烈一听更为愤怒,一手扒拉开金爷就冲了过去,王峰开枪射击,但子弹都被躲过,徐乾也不甘示弱正面迎上去,一刀一剑开始碰撞,所过之处树根均被砍断掉落一地。 看着局面已经失去控制,金爷赶紧跑到陈雨洁身边想联合其阻止两人,但没想到陈雨洁却突然出手,短剑呼啸而来差点要了金爷的老命。“王峰,快来帮忙,要不然我们都得交代在这儿。”金爷一边艰难地阻挡陈雨洁的进攻一边大喊道。 好在王峰分得清轻重,原本想给徐乾帮忙对付炎烈,但为了大局,还是选择先帮金爷,两人联手后陈雨洁明显落入下风,很快就被制服,接着王峰朝另外两人身边连开数枪。徐乾和炎烈被突如其来的子弹吓了一跳,马上停手站到一边,金爷上前苦口婆心的劝说了一顿,这才使两人作罢。 金爷道:“徐乾,我还是那个提议,先卸下武器,保住命才能进行下一步动作。” 徐乾看着昏迷的云志等三人,自己也知道这里有什么未知的力量在操控闯入者自相残杀,无奈只得同意金爷的意见:“我们一起放,别耍花招。” 炎烈也朝金爷点点头,四人终于达成共识,互相监督下将武器暂时都放在一个角落里。“他们怎么办?要不要叫醒?”王峰问道。 金爷翻看了下昏迷几人的眼睛说:“先不要了吧,谁知道他们清醒后会不会再来攻击我们,大家都保持下意识,有不对劲了马上说,我们再找找看到底是什么导致自相残杀的。” 四人互相保持安全距离在空间内搜索,但依然没有头绪,徐乾不明所以地来到司马懿尸体旁,当看到尸体的脸时被吓得往后跳了一下,然后悄声给其他几人说:“喂、喂,你们过来看,这人活了。” 炎烈先是瞪了徐乾一眼,然后走过来,顿时一股冷汗从头上流下:“这个笑容也太慎人了,和那会儿幻觉中看到的一样。” 司马懿的脸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呈现出一副诡异的笑容,金爷凑到近处想一看究竟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司马懿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吓得金爷急忙从袖中抽出一把飞刀。 “你们围在那里看什么?”一声沧桑的呢喃传来,听得四人原本就恐惧的脸更加难看,徐乾低声问:“司马懿问话了!我们是不是能去拿武器了?” 金爷机械地点点头,虽然几人都没少见过死人复活成粽子,早就对这种事儿不再畏惧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司马懿的尸体让人从内心感到害怕,甚至都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徐乾正要慢慢转身离开,突然声音再次传来:“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我们被捆着?” 听到这里金爷才反应过来说话的并不是司马懿,而是云志,原来虚惊一场,大家也松了口气,徐乾一脸愤怒地转头盯着云志大声责备道:“你说话就不能大声些么?说那么低差点吓死我们。” “我倒是想大声些,可是脖子被勒得太紧了,还不过来给我松一下。”云志说到最后感觉快连气也喘不上了。 徐乾小心地走过来,警惕地看了看云志又问:“你知道我是谁么?” 云志看徐乾的傻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本想骂他几句但奈何被勒的已经说不上话了,只得用唇语骂了一句,徐乾当然看得懂,虽然被骂很不爽,但至少能证明云志恢复了意识。 解开鞭子后云志赶忙查看陈雨洁,在看到只是昏迷才放下心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捆着我们三人?” 徐乾看着云志充满疑问的眼睛说:“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么?你差点杀了她!” 第六十五章 斩首 云志醒来后完全不记得之前对陈雨洁出手的事,只依稀记得自己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再有意识时就发现被绑着。徐乾还是不放心,再三确认云志没事后才松了口气,没过多久陈雨洁和凯子也相继醒来,和云志一样也是感到莫名其妙的就被绑了,听金爷详细说完之前发生的事,三人都庆幸在失去意识时没有伤到其他人。 徐乾又翻回头找金爷的麻烦,说是为什么大家都缴械了武器,而他身上还藏着飞刀。金爷倒是毫不在意地说:“这飞刀是绝不离身的,我师弟胡爷身上也藏着一样的装备,以备不时之需。”索性金爷也没有对其他人发动攻击,这件事儿就这样过去了。 云志问道:“那你们有没有找到致幻的根源?” 金爷摇摇头说:“现在只发现司马懿露出了笑容,其他什么都没有。” 大家又围在司马懿的尸体旁,互相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怕再有谁突然被迷惑心智。看着那诡异的笑容几人一时都不知所措,炎烈还是主张干脆把司马懿背上的树根砍断直接带出去算了,但大家都怕这样草率的行为会引发什么机关。就在所有人都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地上树根的缝隙中悄无声息地伸出一根透明的触手并沿着凯子的腿向上爬,众人还在各自思考接下来要怎么办,就连凯子本人都没察觉到有什么异样,突然一身惨叫响起,凯子只感觉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从手臂上传来,低头看时,只见那只触手已经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并且在大口大口吸食着血液,透明的状态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凯子的血液通过伤口流到触手中。 凯子立即抓住触手想扯下来,但没想到这东西的咬合力极强,越是用力拉扯就咬的越紧,剧烈的疼痛只得使其无奈放开。云志和炎烈已经跑到角落里拿武器,金爷飞刀出袖,振臂一甩将触手斩断,但触手似乎没有任何神经痛感,咬着手臂的头部还在不断吸食,血液通过断口处流在地上。炎烈赶回来后立即用匕首将触手挖出来,凯子的手臂上留下一个血窟窿,王峰忙用绷带缠住伤口止血,由于被吸食走大量的血液,凯子的意识开始模糊不清,整条手臂居然呈现出一点干瘪状。 这突发的一幕惊的众人都看向自己的脚下,云志将武器带回来分发给大家,突然地面翻动,众多触手从缝隙中伸出,由于身体几乎透明,很不容易被视线捕捉到,好在几人都经过特殊训练身手敏捷,凭着身体本能的反应,刀剑挥动之余触手也很难近身。可凯子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全靠着金爷和炎烈的保护才能勉强不被碰触到,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周围的触手越来越多,几人逐渐显得力不从心。 “怎么办?这东西还没完没了了。”陈雨洁靠在云志背上,两人努力不让触手接近,但似乎无济于事。 云志大喊着让所有人都靠过来背对背形成一个圆,炎烈背着凯子放到中间保护起来,这样的阵型每人只需要对付一个方向的触手就行,很大程度的减轻了负担。云志本想多拖延一会儿时间看触手的数量会不会减少些,没想到是触手的攻势不减反增,几人虽然没有被正面咬住身体,但细小的擦伤数不胜数。 徐乾突然脚下一疼半跪在地上,一条触手已经咬在其脚踝上,王峰赶忙帮忙挖出来,但还是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这时徐乾才看到中间的凯子早就被身下伸出的好几条触手吸干了血液变成一具干尸,众人只顾着砍杀周围,却忽略了脚下。炎烈看到这一幕顿时怒从心生,大喊一声朝着司马懿的尸体冲过去,金爷也快步向前想阻止,但哪里追的上,其他人因为阵型突然散乱都陷入危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炎烈一刀砍断司马懿身下的树根和触手。 司马懿的尸体失去支撑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意外的是随着尸体落地,周围的触手突然像是失去控制般在空中胡乱摆动,之后全部缩了回去。危急虽然暂时被解除,但众人陷入更深的恐惧中,只见司马懿原本就很诡异的笑容变得更加慎人,两侧嘴角缓慢裂开,一直延伸到耳根处,嘴里还不断发出古怪的笑声。 云志对炎烈我行我素的行为极其不满,也不管司马懿有什么异状,直接上前一拳打在炎烈的脸上吼道:“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这鲁莽的习惯?” 炎烈自然不服气,反手就是一拳:“你不敢做的我敢,你救不了的人我救得了,我不会像你一样只会看着队友死而无动于衷。” “凯子已经死了,你这样做可能会让我们陷入更大的危机。”云志已经被气的双眼通红,若不是因为炎烈是旧时的队友,恐怕这会儿早就一刀结果了他。 “那你又做了什么?你连自己的安全都顾不了,这里这么多人你顾得了谁?要是不这么赌一把,现在我们都成干尸了。” 云志虽然不赞同炎烈的做法,但当时自己确实无法保证其他人的安全,金爷也赶忙出来圆场说:“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我们现在不能内斗。” 陈雨洁也拉开云志说:“这已经不重要了,还是来看看司马懿吧。” 就像金爷开始说的一样,司马懿的尸体在失去三株树提供的营养后,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白变紫,又变成黑色,面部表情也逐渐开始干瘪扭曲,显得极为恐怖,裂开的大嘴里不断发出笑声,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动。云志正要上前看看清楚,却不料脚下突然一阵震动传来,树根开始翻动,接着无数的透明触手一涌而出,径直向几人袭来,攻势比之前猛烈了许多。 “快跑!”云志看着这如潮水般的攻势,知道这里已经无法再停留,自己挥刀尽量抵挡触手,争取时间掩护其他人跑到角落处。三把勾爪枪射向上方的树根,陈雨洁、金爷、王峰三人率先攀爬,徐乾和炎烈互相打着掩护,而云志在撤离之余顺手一刀砍下司马懿的头颅并装在包里,但这一幕又怎能逃过其他人的眼睛。 等云志来到角落时,徐乾和炎烈也已经爬了一半,云志握住最后一根钢索卯足了劲儿往上爬,同时陈雨洁也不断向上拉,最后在几人齐心协力的努力下,终于都爬到树根上。下面的触手长度有限,用力伸长身体也无法够到几人,很快便放弃缩回到树根中。 “放弃了?”陈雨洁问道。 “不知道,我们快走,小心再有变故。”云志打着手势让其他人先撤退,头顶还有纵横交错的树根,爬上去也需要些时间,几人顾不上那么多,翻腾着往上走,而炎烈却趁云志不注意一刀滑断其背包的背带,然后拎起包就向上翻去,徐乾知道包里是什么,追上去就要抢夺,陈雨洁也不甘示弱,轻盈的身体很快就追到炎烈前面。 就在这时,下面又传来震动,但这次并没有触手,而是无数树根向上伸出,司马懿的身体瞬间就被吞噬,云志见状对陈雨洁大喊:“你先上去带其他人走,我来解决。”此时炎烈和徐乾已经打了起来,云志三两下追上去也参与到战斗中,陈雨洁怕金爷和王峰上去后对其他人发难,便先行一步追上二人。 下面的树根如波涛汹涌般袭来,所过之处的障碍物皆被卷入磨碎,云志、徐乾、炎烈三人一边战斗、一边抢夺背包、一边往上跳,刀剑碰撞之余溅发出点点火星。陈雨洁踏上最后一根树根翻身跳入主墓室中,陈教授等人早就听到下面嘈杂的声音,急忙上前问询情况,陈雨洁只是大声喊了句“快跑”,随后便拉起教授的手往外跑去,徐坤只看到王峰出来却没有看到徐乾,而王峰没等徐坤提问直接将其扛起跑出墓室。金爷在奔跑之余问胡爷:“师傅有没有说过勾魂锁怎样再把门锁起来?” “没有,我们一直只是开门,从没锁过门,你要干什么?” 金爷没有回答胡爷的问题,只是说赶紧逃命吧。云志三人已经离出口很近了,背包的抢夺愈发激烈,下面的树根也近在咫尺,此时主墓室墙壁上树根也蠢蠢欲动。徐乾一把抓住炎烈手中的背包,两人正用力拉扯之时脚下的树根也开始蠕动,炎烈情急之下用力向上一跳,只听“刺啦”一声,背包被撕开一个口子,司马懿的头颅掉了出来,嘴里还多了一条正在蠕动的金色虫子。云志看到后打算飞身过去接住头颅,但脚下树根突然一动,自己也扑了个空,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司马懿的头颅被树根吞噬。 眼见事已至此,三人只能放弃头颅保命,出口就在上方三米处,但所有树根都开始活动,很难找到落脚点,关键时刻一条鞭子甩下,是陈雨洁。云志正打算抓住鞭子却被炎烈抢先一步,徐乾飞身跳起抱住炎烈的腿,同时还向云志伸出一只手,云志想都没想跳起拉住徐乾,之后一股巨大的力气将三人拉了出去。 三人逃出洞口后摔倒在地,慌乱中站起身看到原来是刚逃出去的众人又折返回来,不然只凭陈雨洁一人怎能有拉起三人的力气。洞里传出排山倒海的声音,周围墙上的树根也如魔抓般伸出,十一人不管不顾的朝甬道跑去,刚刚跨过青铜门,洞内的树根就如同火山喷发一样从洞口喷涌而出,随即转向攻向众人。 几人此时逃跑冲刺的速度如果放在运动会上恐怕也能夺冠,炎烈掏出最后一颗手雷向后扔去,但也只是螳臂当车,没起到一点作用。金爷大声喊道:“炸药,我身上的炸药在大殿里。” 云志明白金爷的意思,以这样的冲刺跑下去很快体力就会耗光,而树根看样子长到无法想象,用不着多久众人就会被追上。当时卸下金爷炸药的是徐乾,他最清楚炸药的位置,刚出甬道就转向跑过去,随手捡起炸药扔给云志,但此时所有人都在大殿,现在引爆必然会被波及受伤。徐坤因腿伤已经到了极限,徐乾用尽全力背起弟弟往外跑,陈教授、王宇、胡爷以及金爷也都没了力气,云志先拆下一小部分炸药拉出引信,扔向后方想暂时拖延点时间,爆炸声响起,火光冲天,伸在最前面的树根被火焰点燃,和云志预想的一样,突然的爆炸果然拖慢了树根的脚步,趁着这一点时间,众人互相搀扶着跑到大殿外。很快树根又恢复了攻势,云志将剩余炸药的引信全部拉开,随手扔到地上就跳出门外。 “找掩护。” 云志话音刚落,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彻整个空间,众人皆被气浪掀翻在地,大殿也承受不住冲击开始摇晃坍塌,树根被炸得七零八落埋在乱石下,但后面似乎还有数不清的树根在往前挤。 云志艰难地爬起身,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周围的人都摇摇晃晃站立不稳,过了好一阵才逐渐恢复正常。突然后面传来一阵摩擦声,众人回过头看到零星的树根正在从废墟中慢慢伸出,由于爆炸的伤害太大,并不像之前那样凶猛。 此地不宜久留,所有人都打起精神准备离开,突然空间里又传来一阵震动,再看石桥方向,两侧的恶鬼石像都在微微颤抖,手中的巨剑似乎随时都会劈下。 第六十六章 落水 当看到恶鬼石像似乎要有所动作时,陈雨洁惊慌失措地说:“我们得赶紧走,石剑放下来后就再没有出去的路了!” 此时身后的树根也逐渐增多,事不宜迟,众人朝石桥奔去,云志跑在最后面防止树根偷袭,陈雨洁最先抵达,站在桥口处让其他人先走,自己准备接应云志。桥下的水流依然奔腾不断,等到十一人都跑上桥面时,身后又涌出大量的树根朝几人袭来,石剑也开始摇摇欲坠,随后快速劈下。 这一幕可吓坏了众人,原本陈雨洁以为石剑会和之前抬起时一样速度缓慢,哪想到居然直接用力劈下。最先劈到桥面上的是中间的石剑,在与桥面接触的瞬间,剑身顿时被震碎,石块儿散落一地,好在石桥比较坚固,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接着一把又一把石剑劈下,桥面上到处散落着凌乱的碎石,即便这样几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跑,石剑还可以提前预判躲避,但如果被来势汹汹的树根缠住的话,那绝无生还的可能。 又是一把石剑当头劈下,陈雨洁连忙向前推开陈教授和王宇,自己用力向后跳跃,“轰”的一声,碎石飞溅,粉尘遮盖了视线,索性没人受伤。几人艰难地跑着,满地的碎石成了逃生路上的绊脚石,徐坤的腿上本来就有枪伤,此时因疼痛几乎是跑几步就会摔倒,王峰一路搀扶使得两人落在最后面,徐坤为了侧身躲避一块飞来的碎石,不料被绊倒在地,王峰正打算扶起时头顶的石剑直直劈下,所剩的时间根本不够两人逃生,王峰双手握紧徐坤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将其甩到前面,石剑落下,王峰瞬间被吞没,鲜血溅了一地。徐坤回过头时呆在了原地,任凭徐乾怎样拉拽也没有反应,云志见状只得折返回来,两人一起把徐坤架起来才将其带走,此时谁都没有注意到桥面在许多次冲击下,已经产生了裂缝。 最先平安到达对面的是炎烈和金爷,两人完全不顾及其他人的安危便冲进来时的甬道不见了踪影,陈雨洁和张晨搀扶着陈教授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刚一下桥身后的石剑就落了下来,胡爷连忙拉住王宇向后跳,刚好撞在跑来的云志三人身上,五人抱团翻滚在地。徐乾悄悄抽出匕首,趁和王宇抱在一起的功夫割断背包的带子,所有人都忙着逃命,谁都没有注意到徐乾的动作,眼看树根就要追上,五人慌忙起身就往前跑,王宇感觉到身上的异样回头一看大喊:“我的包。” 云志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徐乾所为,目的就是趁乱让自己拿到背包取出里面需要的东西,随即不加思索地调转方向,只留下一句“快走”,随后冲过去捡起掉在地上的背包。 此时除了云志所有人都平安到了对面,突然,本就开裂的石桥由于承受不住大量树根的重量开始坍塌,云志还没来得及折返就跟着树根和乱石一起向下掉去,陈雨洁慌忙扔出鞭子,云志虽单手接住,但哪想脚踝却被树根缠住,强大的力量根本无法挣脱,陈雨洁也没来得及反应被带了下去,两人一起落入河中,很快便被河水卷走没了身影。 岸上的众人大惊失色,如此湍急的河流掉下去的话只能九死一生,徐乾更是没想到原本只想帮云志拿到背包,却意外将两人送进了河里,陈教授奔溃地喊着女儿的名字,若不是被一众人拦着,早就跳了下去。张晨一把拽过来王宇大声喊:“你包里有什么比他们两人的命还重要?”说着就要将其扔下去。 王宇早就被吓得不知所措了,他也没想到一个背包会引出这样的悲剧。胡爷急忙拦下张晨说:“事已至此,你杀了他又有什么用,而且他两的功夫那么好,说不定可以逃出来。” 徐乾也安慰道:“我不信那个云志会这么短命,他一定能找到自救的办法,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想办法出去。”最终在几人地劝说下陈教授才逐渐恢复平静,六人结伴走入甬道,徐乾还不忘回头再看上一眼,心中默念“云志,你可千万不要死啊。” 陈雨洁随着河水飘荡,双手不断挣扎想找一个可以抓住的物体,但一切都只是徒劳,周围也看不到云志的身影,不知道他是死是活。突然河水急速向下,这里是一处断崖,陈雨洁跟着河水掉入下面的水潭中,此时的她早已耗尽体力,意识也逐渐模糊不清,就在即将闭上眼时,一个身影从一旁游来,一把将其抱住向上游去。“云志?不对,这感觉,抱着我的人好像是个女的?”陈雨洁慢慢闭上眼昏了过去。 许久后,陈雨洁感觉到一阵暖意,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身下垫着一件潮湿的外套,身上盖着一件已经干了的衣服,旁边还燃着一堆火焰,云志正坐在火堆旁烤衣服。 陈雨洁径直坐起,发现自己被脱得只剩下内衣,正要质问云志时突然感到大脑一阵眩晕,云志上前将其扶住说:“你因缺氧昏迷了好久,先躺下不要动。” “是你救了我?”陈雨洁这会儿也顾不上衣服的事儿,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况,从断崖处掉落后的确有人救了自己,但那个人好像……想到这里头部突然一阵剧痛传来,陈雨洁费力转头看了看周围,一边是地下湖,另一边是山体,除了云志再没有其他人。 云志扶着陈雨洁慢慢躺下道:“咱两被河水冲散,从断崖掉下来后我拼命游出水面,然后就看到你也掉了下来,等我把你救上来时发现你已经昏迷了,之后你的体温急剧下降,我把咱们的背包和能烧的都点燃你才好了些,这里也不知道是哪,但暂时没什么危险。” 现在虽然安全了,但陈雨洁却心事重重,总觉得救自己的人不是云志,或许是因为当时已经快要昏迷,感觉出错了?这古墓中除了三支队伍又没有其他人在,跟何况是个女的。 云志又坐回火堆旁拿起衣服继续烤:“你再休息会儿吧,一会儿我到周围看看有什么能烧的,火很快就会熄灭,我们得保证身上的衣服干燥,不然会生病。” 陈雨洁没再多想,此时的她只要看到云志在心里就会踏实许多,一身的疲惫使其很快睡着。云志见陈雨洁睡去,将白刀插在地上,又把衣服挂在刀柄上,起身走入远处的岩石后,黑暗中,一名身着黑衣的女子靠着岩石站着,胸口刺着的一只金色燕子显得极为醒目,正是之前帮助云志解开幽冥花幻境的人。 “她没发现我吧?”女子问。 云志答道:“应该没有,谢谢你救了她。” “谢什么,我不去救她你也会不顾自身安危去救的,你们家人都是这样。”女子说完扔过去一个东西:“这是你要的东西,我帮你拿来了,其他东西连同背包我都处理掉了。” 云志接住看到正是殿堂内司马懿陶俑手中的黑盒:“谢了。”随后掏出那条金虫放在盒中的凹槽里,尺寸刚刚好。 “这到底是什么?”女子兴奋起来,跑到云志身边问。 云志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说:“目前还不清楚,等出去了再研究吧,你装上它,我怕会被陈雨洁发现,另外出去后一定会有基地的人接应,就算陈雨洁发现不了也会被他们发现。” 女子接过盒子说:“我刚在那边山体的缝隙里发现有人工的痕迹,可能是工匠用来逃生的路,你们可以去试试。还有这些,对你们一定有帮助。” 云志看向女子指的地方,是几只婴儿大小的狙如,明显是被刚刚杀死。“你想的还是这么周到。”云志再次对女子表示感谢。 “都是和你学来的,谢什么谢,再和我这么客气就不帮你了。” “盒子一定要保管好,出去后给我,你去找陈教授,看看能不能暗中引导他们出去,还有这个还给你。”云志掏出那枚燕子形的飞镖递给女子。 “是。”女子接下云志的命令转身便消失在黑暗中。 云志先是去女子说的缝隙处看了看,这是一条自然形成只有一人宽的山体裂缝,往里走上十几米墙面上开始出现人工开凿的痕迹,如果真是当时某些工匠用来藏匿逃生修建的话,那这条路能出去的概率很大。云志返回去捡起地上的狙如回到火堆旁,火焰已经快要熄灭,衣服也烤干了不少,云志拿出匕首给狙如剥皮去骨,内脏留在岸上怕引来什么嗜血的动物,便全部扔到湖里。狙如的后腿十分健壮,取出腿骨后将脂肪用布包起来捆在一端,一个简易的火把就做成了,皮毛用来充当火堆的燃料,肉全部烤熟,这出去的路上就不用担心没有吃的了。费了好大劲折腾完这一堆,云志再也抵挡不住困意,倒头便进入梦乡。 几个小时过去了,火堆还在燃烧,云志缓缓睁开眼,身上盖着一件外套,正要坐起时,全身的关节和肌肉都传来痛感。“你太劳累了,需要多休息一会儿。”陈雨洁的声音传来。 云志无奈只得躺下:“你什么时候醒来的?那边有烤好的肉,吃一些吧。” “已经吃过了,我看到你做了火把,是找到路了么?” “就在那边的裂缝里。”云志艰难地抬手指了指。 “你躺着休息吧,我再去准备点水,这个干了,你穿上吧。”陈雨洁说着就从白刀上拿下一条裤子,云志看到后,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下,脸上写满了尴尬。 看到云志有点不好意思,陈雨洁赶忙又说:“我闭着眼睛给你脱得,你以为我想看你啊。” 云志把裤子塞进外套下,扭扭捏捏地穿起来,期间还翻了陈雨洁一个白眼,看上去像小孩子在闹别扭。陈雨洁没忍住“噗呲”一下笑出声,随后便去取水。 下墓将近十天了,云志躺平呆呆地望着上方,脑中仔细回忆着每处细节,虽然这次解决了不少疑问,但又引出许多新的问题,尤其是司马懿为什么要将三苗部落中戴面具的尸体带回来?而且这具尸体并没有被虫子寄生,到底是怎么活这么久的?尸体和司马懿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最后司马懿头颅中钻出的金虫到底起什么作用?云志越想越乱,最后的希望只能寄托在被女子带走的金虫上了。想着想着,困意再次袭来,看着陈雨洁取水的背影,云志很快再次睡着。 另一边,徐乾带着五人回到御花园中,中途还不知道在哪捉到几条钩蛇,几人正围在一起烤着蛇肉,所有人都面露阴沉,陈教授更是担心女儿的安危。“尸鬼城的机关是停止了吧,这一路上的门都是敞开的,而且还没遇到危险。”胡爷喘着粗气,明显已经无力再往前走。 “应该是。张晨,你确定这里就是第一次进入的御花园么?”徐乾问道。 “确定,我和王宇摘下了柳树的叶子,你看这里少了两片。” “那为什么没有通向殿堂的门呢?我记得进入御花园时没有通过什么机关呀。”徐乾的话音刚落,一面墙开始向下移动,逐渐露出一条甬道,几人警戒起来,自从有惊无险地通过石桥后,这还是第一次另六人感到紧张。 一名女子躲在远处的角落里小声抱怨道:“真是的,这么明显的机关你们几个憨憨怎么就找不到!” 第六十七章 重见天日 睡梦中,云志来到一处盛开着奇异花草的地方,一条小溪从花堆中穿过,风景倒是别具一色、十分诱人。溪水汇入一个湖内,湖面巨大,远处被笼罩在浓雾中,湖边站立一人,身披甲胄、手持巨剑,云志正要走上前去看看是谁,眼前人突然转过头,面部被一个金色恶鬼面具遮盖,正是青铜悬棺里的那人。当看到云志时,此人随手将剑插在地上,张开双臂迎了上来,嘴里还说着听不懂的话,但看得出他见到云志后显得特别高兴。之后那人拉起云志的手朝湖走去,另一手打着奇怪的手势不知道说些什么,此时远处的湖面缓缓驶来一条小船,但诡异的是船上并没有看到船夫,似乎在自己航行。那人拉着云志上了船,船身居然自动调转方向朝浓雾驶去,期间云志伸出头看水下的船身,想知道这条船为什么会自己动,不料却发现自己在湖里的倒影居然是司马懿的脸,惊慌之余身体重心不稳摔入湖中。 云志睁开眼睛猛然坐起,手在身上摸了一遍发现衣服都已经干了,陈雨洁急忙跑来问怎么了,云志只是说梦到自己又掉到了河里,却隐藏了其他的画面。自从在司马懿的树棺旁出现被金虫寄生的幻觉后,云志脑中这是第二次出现第一视角的画面,而且每一次都如同身临其境般,最诡异的是,画面中的自己都长着司马懿的脸。 陈雨洁递上水,云志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之前的痛感已经没那么严重了,两人都想早些出去,把没必要的东西都扔掉,只带着武器、火把和生存用品。狙如脂肪制成的火把被点燃,两人一前一后走入裂缝中,空气中弥漫着烤油脂的香味,走出十多米后,裂缝以极大的角度徒然转向上,在一些陡坡上还有明显人工开凿出的脚踏,就这样两人不知道爬了多久,累了就坐下喝水吃肉,恢复些体力后就继续向上爬,期间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最多就是小狙如突然打洞出现骚扰一下,最后也都成了两人的食物。 徐乾等人在穿过御花园后再次来到司马懿陶俑的殿堂内,眼看就要走出尸鬼城,六人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安排好值班任务几人便昏昏睡去。待大家都恢复体力后,六人穿过陵前的神道、六道轮回桥,走入来时的通道延原路蜿蜒向上,最后进入三珠树的树干内部,之前的机关和危险都被化解,关死的门也畅通无阻,六人一路走得顺顺利利。 云志和陈雨洁面对面地坐在裂缝中休息,两人虽然没遇到什么危险,但一路向上爬坡也着实累的不轻,陈雨洁盯着云志突然问道:“你出去后有什么打算?” “回我的水景店,完成你的订单。” “那些你会么?” “小瞧我了吧,就算我以前不会,这七年里我看叶华工作也看会了。” “这七年里你不单止学会了造景吧。” 云志很清楚陈雨洁话里的意思,道:“我只负责陪你们进司马懿墓,剩下的事就不参与了,虽然得到的线索有限,但我相信你们的情报网。” “你逃得开么?和我一起回龙焱吧,我们需要你。” 云志闭上眼睛,看不出在想什么,过了一阵才说:“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但如果你需要我,我一定会出现。” 陈雨洁听到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休息好了么?我们快些走吧,也不知道父亲他们怎么样了。” “放心吧,有徐乾在没问题的。” “我怕徐家人会对他们不利,说白了我们只是利益关系,目的达到了就会翻脸。” “也不一定,通过这段时间我对徐乾也有所了解,他是个很重义气的人,另外事情的疑问太多了,他们靠自己恐怕无法解开,还有就是徐乾并不知道你我的死活,如果他真的对教授下了手,就不怕咱两去找他寻仇么?” 听了云志的分析,陈雨洁也放心不少,两人提起精神继续向上爬。 三珠树内部的楼梯一直盘旋向上,走到尽头徐乾找到一道暗门,打开门出去后发现正是与两条巨型钩蛇战斗的地方,地上还掉落着许多钩蛇的碎块儿。王宇走出来抱怨道:“为什么当时没有发现这个门,害我们走了那么多弯路,还差点丢掉性命。” 张晨直接一巴掌打上来说:“你小子一路上都干了什么?为什么你没有发现这扇门?再废话小心把你留在墓里陪葬。” “你的废话怎么也这么多,直接就把他留下得了。”徐坤一瘸一拐地出来说,他和张晨虽然互相看不顺眼,但针对王宇还是一致的。 王宇可能是因为现在不需要被人保护了,直接硬起腰板和两人开始一顿嘴炮,陈教授满心担心女儿和云志,根本不想管这些破事,最后还是徐乾出面说要把他们三人都留下才制止了闹剧,胡爷让众人再打起些精神,六人朝来时的通道走去,临行前还为牺牲在这里的沈良点上三支烟。之前百鬼引脉的地方遍地都是发臭的尸体和一滩滩黑水,穿过去后几人又走回环形楼梯上,胡爷还记得方向,但最担心的是之前主墓室下来的楼梯消失了,而且最后也没有破解到底是什么样的机关,六人只能先过去再研究,但意外的是徐乾走到一处台阶,伸手转动墙上突出的石块儿,一条岔路缓缓出现。“别惊讶,先祖的手记上很清楚的画明了三株树之前的各种机关图。” 六人回到墓室中,张晨第一件事就是祭拜死去的张悠然,当看到张悠然的尸体居然掉在地上的时候,张晨瞬间暴怒,抽出三棱刀就朝着徐乾冲过去。 徐乾这一路上并没有对考古队的人设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晨按在地上质问:“是不是你把他的尸体搬下来的?是不是你?” 徐乾的功夫不亚于云志,三两下就挣脱出来,张晨气不过还想冲上去,却被胡爷拦下说:“别冲动,这样做对他们徐家也没什么好处吧,你别忘了还有守墓人的存在,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才更合理。” 听完胡爷的话张晨才逐渐冷静下来,徐乾也没有太计较此事,毕竟失去队友的心情都可以理解。陈教授更为担心再往回走就要进入八卦迷阵中了,能使人致幻的黑林线条还是个大麻烦。但徐乾却不以为然,自顾自的在青铜棺上转动乾坤八卦锁。 王宇看到这一幕不淡定了,哭爹喊娘地说当时就因为转错了锁,又是屋顶的利箭、又是喷火什么的。随着“咔嚓”一声响起,墓室的大门缓缓打开,徐乾很不屑地看着王宇说:“我不是说过我们有机关的设计图么?你还担心个什么?” 陈教授问道:“那八卦迷阵怎么办?我们可在那儿吃了大亏呢。” “没关系,接下来就跟着我走吧,还有一条密道可以出去。”徐乾此时更显得气定神闲,说完就迈着大步走出墓室。 考古队的人却没有行动,他们此时还不敢完全信任徐家人,尤其是云志和陈雨洁不在,打起来的话都讨不到便宜。徐乾也看出了他们的顾虑,道:“放心吧,我不会害你们的,你们出了意外,云志那家伙还不得整天追着我报仇。” 陈教授和胡爷之前也悄悄分析过形势,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徐家人也无法确定云志和陈雨洁的生死,暂时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张晨不愿将队友的尸体留在地下,一把扛起张悠然跟着走出墓室,徐乾到旁边不知鼓捣了些什么,接着一道门出现在墙壁上。“这条路是先祖负责修建陵墓时给自己留下的逃生通道,可惜到最后他也没用上。” 徐乾带着大家走进去,门后是一条经过简单修建的台阶,六人向上走了十几分钟便到了尽头。“这里没有机关了,需要使劲将石门推开,过来搭把手。”徐乾告诉推动方向,众人一起用力,很快一道阳光射了进来,被封闭在地下将近十天,此时的阳光显得那么刺眼。石门被彻底推开,众人缓缓走出去迎接新鲜空气,回过头再看,这里是周边山顶的一处乱石堆,平时也只有放牧人会光顾一下,又有谁能想到这里居然连接着一座地下千年古墓。 徐乾又招呼大家把石门推回去,“陈教授,这里的位置你们也知道了,我们就此别过吧,如果云志还活着,记得替我问候他。”说完便搀着徐坤往山下走。 张晨正预上前阻拦,出于特种兵的身份怎能放任盗墓贼扬长而去,但陈教授将其拦住说:“算了,他们对我们有恩,我们又岂能恩将仇报,随他们去吧。” 张晨这才作罢,道:“那我发求救信号,基地会派直升机接应我们。” 此时云志和陈雨洁正互相协助着爬上一块儿巨石,两人坐在石头上大口喘气,突然一旁的岩缝中窜出几只小狙如对两人虎视眈眈,云志不慌不忙的将火把扔了过去便将其吓跑,同时发现有什么东西出现在火光范围内,云志过去查看,发现居然是一个老式登山包,顺着往里看,一具人类尸骨的残骸映入眼帘。云志把陈雨洁叫过来,两人发现尸骨上有许多被啃食的痕迹,应该是狙如的杰作,另外尸骨的两条腿骨全部折断,像是受到过什么巨大的冲击力,其他骨头上也有大小不一的裂缝。 陈雨洁道:“像是从高处摔落造成的骨折和骨裂,看看包里有什么?” 云志打开背包,里面是一些老式盗墓工具、罗盘和压缩饼干,包装袋上的日期显示是二十年前。“这是个盗墓贼,看样子就是从上面掉下来的,摔断双腿后无法行动,被狙如吃了。” “那就说明上面一定有出去的路。”陈雨洁兴奋地说。 云志抬头看,上面是一条不算宽的裂缝,只需双手撑着两侧的山壁就可以慢慢爬上去。两人一人停下来照亮,另一人往上爬三米左右,然后互换角色,就这样大约爬了百余米,附近开始出现树木的根须,这可是个好兆头,有植物就说明离地面不远了,再往上爬了几米,头顶被泥土挡住,云志闻着泥土的味道说:“到了,你照亮,我来挖洞,穿过泥土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云志双脚踩稳着力点,抽出白刀开始打洞,泥土比较松软,挖起来也不算太费劲,云志完全不顾落满头顶和身上的泥土,拼着一口劲儿挖出三米多,突然上面的泥土塌陷,云志触不及防险些掉下去,随着泥土一起来的还有温暖的阳光。这里是一处山谷,周围长满了茂密的树木,云志和陈雨洁从地下钻出来躺在草地上感受着大自然的拥抱,重见天日的感觉是那么不可描述。陈雨洁掏出信号器按下,这种信号器是防水的,即便泡在水中也可以正常使用,红灯一下一下地闪烁,基地控制室的屏幕上显示出位置,一架武装直升机迅速起飞。 远处的山顶上,一西装革履的男子坐在石头上看着直升机飞过,随后手机收到一条信息,内容写着从墓中出来的人名以及一句话:“云志在殿堂内藏起来一样东西。” 第六十八章 夜半时分 西装男看到手机信息后,转身从石头上跳下,轻快的步伐一路向山下的树林跑去,树林中停着一辆迷彩越野车,一人半躺在后排,腿架在副座靠背上,脸上盖着一顶圆边帽。西装男跑到窗边说:“大人,老鼠来信,目前一共出来八人,考古队有云志、陈雨洁、陈凡、胡爷、张晨和王宇,徐家有徐乾和徐坤。” 大人没有说话,似乎这些人能出来早在自己的预料中。西装男又说:“云志背着其他人偷偷藏起来一样东西,但老鼠并不知道是什么。大人,这不要紧吧,殿堂里的东西……” 西装男还没说完,大人拿下圆边帽,道:“没关系,那是我故意留给他们的,只是没想到云志居然会自己藏起来,这个男人还存在着神秘感,有意思。对了,刚我接到消息,炎烈和金爷也出来了,告诉我们的人都可以撤了。” “是,不过……大人,我有些事不明白。” “不明白就问。” “我们世代守护了两千年的墓,为什么这么轻易地让给他们。” 大人笑了笑说:“战场上,总得有些舍生忘死的人去开路吧,难道要让领导者冲在前面?去开车吧,通知本部人马准备,我们也该行动了,你再告诉老鼠,静观其变,看看云志倒是要干什么。” “是,司马大人。” 直升机缓缓落地,医务人员早已就位,云志和陈雨洁被抬上担架带到治疗室,陈教授等人两小时前就已经回来了,当得知陈雨洁发出求救信号后便一直拒绝医务人员的治疗,看到两人也平安归来时,陈教授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抱住自己的女儿痛哭流涕,医生见状立即制止:“先躺下先躺下,现在可以做检查了吧,你们一会儿再感动。” “好好好,你们两没事就好,我一路都担心再也见不到你们了。”陈教授说着又开始哽咽起来。 “多亏了云志,要不然我就真出不来了。”陈雨洁看向云志,眼里充满了感激之情。 陈教授拉紧云志的手,激动之余却忘记怎样表达,最后语重心长地说了句“谢了”,胡爷微笑着向云志点了点头,眼神中流出敬佩之情,张晨站得笔直,表情严肃地敬了个军礼,王宇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学着张晨敬礼,虽然之前对云志有些偏见,但一路走下来早已将其视为定心丸,只要云志在,他就会感到无比的安心。 云志看着眼前一起出生入死的众人,就像看到曾经陪伴自己的队友一样:“七年前我没能尽到队长的职责,七年后我依然没能保护好每一个人,对不起。” 陈雨洁拍了拍云志的肩膀说:“这本来就是我们特种兵的职责,你不要感到愧疚。” “你们到底治不治了,不治我们可走了,看你们一个个精神都不错的。”医务人员也不耐烦了,说着就要出去。 突然一名身着军装的人走进医务室,看到归来的六人还在地上站着,脸瞬间就拉下来,生气道:“医疗部不用工作了么?是不是还要这些英雄自己治疗?”此人名叫吕毅,是龙焱特种部队医疗部的部长,外科和骨科的专家,和云志也是老相识。 医务人员看领导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发火,瞬间委屈道:“是他们不配合接受治疗的。”说着还快哭了出来。 陈雨洁也连忙上前打圆场:“吕部,真不怪她们,是我们劫后余生太激动了,这不是正要配合么。” 吕部一看自己误会了手下的兵,态度立马转变过来,脸上堆出笑容说:“是这样啊,不好意思啊小妹妹们,刚哥哥有点急躁了,为了表达歉意,你们放半天假,让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晚些治疗。” 医务人员心里立马乐开了花:“得令,谢谢吕部,那他们就交给你了。” “我靠,过分了吧吕部,刚还称我们是英雄,这一下就成了不知死活了。”张晨的听力下降了好多,导致自己说话时也把控不住音量。 “你叫那么大声是要死么?还不赶紧都给我躺下!”吕部的声音更大,六人估摸着再不躺下就要挨打了。“半天假都给你们记上了,以后需要的时候来找我,现在赶紧做事。” 医务人员也分得清轻重:“说话算话。”随后便开始一系列的身体检查。 吕部走到云志身边面无表情地说:“你小子,那几年里老子多少次把你从鬼门关里捞出来,最后倒好,不辞而别,这次又长了什么能耐回来?” “我……” 云志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吕部打断道:“行了行了,老子也不是记仇的人,等你好了再说。”说完便转身离去。 医护人员手忙脚乱的给几人做检查,一番折腾下来,只有胡爷和张晨需要做进一步治疗,其他人处理完外伤后分别安排房间只需静养休息即可。天黑吃过晚饭后,陈教授趁身边没有其他人把云志和陈雨洁叫来自己房间,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下到洞里的事,陈雨洁疑惑地问:“你们不是一直和徐乾在一起么?他没说么?” “说过了,我这不是怕他有所隐瞒么,另外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做任务报告,我和大家商量好了,统一口径,徐家人并没有和我们一起出来,而是在半路就溜了,这样对我们和他们都好。” 陈雨洁明白父亲的意思,虽然徐家是敌人,但这一路上双方都在互相照顾,另外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还将考古队带出古墓,这份恩情不能不报,而且如果说出徐家和考古队结伴出墓的话,那上面一定会责怪为什么要将徐家人放跑。 接着陈雨洁详细说了一遍下到洞里的事,陈教授皱着眉头思索着:“司马懿通过手术与三株树缝合在一起来保持尸身不腐,只是为了这样么?还是……” “这个问题我们也思考过。”云志道:“但现在没有更确凿的证据来证明什么,只能通过那些壁画收集信息,另外那条金色的虫子到底起什么作用我们也不清楚。” 陈雨洁道:“可惜王宇的背包弄丢了,明天我们尽量形容的细致些,我觉得要从那个三苗部落的古墓入手,司马懿的所有行为都是从进入那个墓之后开始的。” 陈教授点点头道:“好,做完报告就让王宇先回去,我会安排历史研究院的人协助他查找所有三苗部落的历史信息。另外还有杨筠松,如果他拿走的真的是青囊经的话,那我们也有必要查阅一下他的生平事迹,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父亲,我一直有个疑问,我们虽然遭到触手的攻击并造成了伤亡,但炎烈砍断司马懿和树的连接后,三株树的攻势才变得猛烈异常,如果真的想致我们于死地的话,那第一次攻击才是最佳时机,为什么还要给我们一个反应时间呢?我们是因为有了第一次攻击才警觉起来,要不然谁都活不了,后来爬到触手够不到的地方时,树根才发动了那样凶猛的攻击方式。” 陈教授没有亲眼看到洞里的事情,推断说:“照你们这样说的话,三株树似乎有自己的意识。” “我觉得不是三株树有意识。”云志道:“而是司马懿的意识在操控着三株树,你们想想,触手是在吸取人的血液,而树根的攻击方式是将人卷进去碾碎,如果一进去树根就发动攻击的话,那我们这些到手的新鲜血液不就打水漂了。树在司马懿的控制下才会先想办法获取血液,而斩断连接后,树失去控制,回归本性后才会发动大规模的攻击,就连司马懿的身体和头都没能幸免。” 陈教授思索片刻说:“这样讲也有道理,如果我是司马懿,那我死后绝对不会将尸身葬在这样危险的地方,除非……我自己能控制这里!”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司马懿还活着?” 陈雨洁又说出了最敏感的话题,三人一片沉默,要说那些虎豹骑、蛇女什么变成僵尸活着还能接受,但司马懿这算什么,既不是僵尸也不是人,就为了操控一棵树?而且最后还被树反噬。 几人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秘密,陈教授双手揉着太阳穴说:“累了,明天再研究吧,看来事情的复杂性远超我们的想象。” 云志和陈雨洁各自回到房间,连续几天的鏖战早已让他们身心俱疲,躺下没多久便昏昏入睡。夜半时分,正在酣睡的云志突然感到不适,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身体,想动却动弹不得。特种兵都经过特殊的睡眠训练,不仅可以在任何环境下快速入睡,也可以在睡眠中感应到周围环境和身体的异变,从而强行恢复意识保证自身安全。 云志察觉到不对劲,想要唤醒自己的意识,但无论怎样努力,总是无法保持清醒,周围的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云志分辨得出这是一种迷香,长时间吸入会使人丧失意识,但这里是龙焱基地,外面的人很难进入,怎么会有人偷摸着做这种事?云志挣扎着挪动身体,却一不小心掉下床,努力睁开眼,但迷药的效果还在,眼前的一切都在转动,模糊中看到一个人影快速从房门逃出,云志想喊人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舌头,在地上爬行几下又昏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云志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躺在地上,起身开门看到陈雨洁站在门口,云志只穿着一条短裤,连忙关门大喊:“等一下,我穿衣服,什么事?” “吃早饭,指挥官来了,要听我们的任务报告。” “我知道了,你先过去,我很快就来。”云志穿好衣服,满脑子都想着昨晚偷摸进房间的人,随后把每个柜子和抽屉都打开看了一遍,这是医务单间,里面的东西都是公用的,但看得出个别物品明显被人翻动过,回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有价值的私人物件,那就可以肯定,这人是冲着自己藏起的金虫来的。 食堂里,陈雨洁和几名年轻士兵边吃边笑,看到云志进来后士兵们立即起身敬礼,云志离开部队多年,一下遇到这样阵势还有点不习惯,尴尬地回敬后便去盛饭,陈雨洁跟在旁边问:“怎么样?部队的生活还习惯吧?” “我进部队比你早几年呢。对了,昨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啊?我睡的很踏实,估计你站到我旁边也不知道。” 昨晚的动静如果陈雨洁没有听到的话,那其他人更不可能了,云志道:“没什么,我梦到被虎豹骑追杀,不小心掉地了!” “亏得我还在他们面前夸你有多厉害呢,一会儿可别说你做梦的事儿,丢人。”陈雨洁又盛了一碗饭,没想到这姑娘身材苗条,饭量却不小。 云志此时还哪有心情和别人闲聊,赶紧吃完饭找一个没人的角落拨出电话:“帮我个忙。” 很快电话响起,云志迫不及待地接起来,对面说:“昨晚的监控都被停用了。” 第六十九章 暗室 云志吃完早饭后立即给以前的战友打电话,让帮忙查看房间外的监控录像,但却意外得知昨晚整个基地的监控系统因保养维修被停用了,而且是后勤部和技术部联合下达的停用通知。 “这绝不是巧合。”云志心想:“龙焱有规定,凡是从古墓中出来的人必须先经过安检才可返回基地,目的是防止身上携带文物或某种病毒细菌,所以自己身上有什么早已一目了然,但从御花园中带出的蝴蝶和柳叶,只要经过陈教授的同意,这些东西就可以归个人所有。即便在如此严格的情况下还是被人偷偷潜入房间,那只有一个解释,此人不仅知道云志在墓中藏起了东西,而且还清楚并没有被安检发现,但并不知道云志早在墓中的时候就把东西交给了那名女子。那这人会是谁呢?徐乾?不对,徐乾和自己有合作协议,不可能再使出这样的手段,而且龙焱基地也不是他想进就能进来的,更别说能让整个监控系统停用了,那就只能是考古队里活着的其他五人了,只有他们有可能看到自己藏东西。” “云志,走了,父亲他们已经去了。”陈雨洁喊着。 “来了。” 走道里,陈雨洁和云志一前一后走着,看着陈雨洁的背影,云志不禁怀疑五人中只有她才有调动各部门的权利,难道昨晚的人影是陈雨洁? 很快二人来到会议室,陈教授和王宇早已等候多时,还有八位负责考古任务的高层领导,接着四人分别被带入四个房间,说是房间,其实就是审讯室,每人单独向两名高层进行任务汇报,胡爷和张晨由于伤势严重,只能在病房里进行,之后高层人员会将每人的汇报内容整合并进行对比,防止有人误报或瞒报。 云志和两名高层早已是老相识了,三人坐下寒暄一番后便开始工作。“云队,虽然你已经很熟悉这套程序了,但我还是要事先声明一下,你必须毫无保留地叙述整个下墓过程并回答我们的问题,还要签字保证你所说的每句话的真实性,如发现有不实信息将由你本人负全部责任,最后,所有的任务信息除了相关人员外不得再透露给任何人,听明白了么?” 云志点点头道:“明白。” “那好,我们开始,请先说一下在墓里的经过。” 汇报一直持续到中午,云志将整个过程和自己的推测全部托盘而出,听着如同地狱般的经历,高层领导从头到尾都惊讶地合不拢嘴,期间更是连口水都没顾上喝。虽然龙焱陪同考古队下墓已经持续了十多年,但如此诡异复杂的墓还是第一次见,先不说墓中的秘密和疑问,就是那棵贯穿三个空间的三珠树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两名领导不可思议地对视一眼道:“你是说山海经里记载的三珠树最上面葬着司马懿的后世家族,中间是获取养分的地方,最下面是尸鬼城,而司马懿的尸体安葬在树根形成的棺椁中,这就是整个陵墓的结构。另外你觉得关键信息隐藏在那个三苗部落的古墓中?” 云志道:“没错,我的汇报完毕,您还有什么问题。” “徐乾提到的守墓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没有,这也是我们一直都纳闷儿的事,据徐乾描述,这两千年来徐家和守墓人一直在墓中相互博弈,一方攻、一方守,最后谁都没有被对方彻底铲除。” 高层低声交流了一下说:“暂时没有别的问题了,等我们整合资料后形成报告再说,我再强调一遍,以上所有的内容都要保密,任何人都不得提起。还有,上面让我问下你是否有回归龙焱的意思?” “我已经和陈队说过这个事了,如果有需要,我会义不容辞。” “那好吧,我们会尽快确定下一步行动计划,到时候我让陈雨洁通知你,龙焱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你可以自由出入,无需汇报。对了,那把白刀很配你,留着吧。” “谢谢。” 待其他人的汇报工作全部结束后,陈雨洁安排人将午饭送到病房中,四人陪着两个病号一起用餐,期间轻松的氛围和在古墓中形成鲜明对比。陈教授听说云志打算离开便问:“云志,真的不打算留下么?” “这件事没解决,我就还会大家见面,而且回去还有店要打理,离开十多天了,不知道那丫头有没有给我倒闭。” 陈雨洁一听笑出了声,打趣道:“我看你不在店里才会生意兴隆吧,你在只会给叶华帮倒忙。” 云志很是不满地说:“这话说的,我怎么也是通过龙焱考试选拔出来的人呢,难道还会不如个丫头片子?” “那好呀,我的订单就交给你了,要是做砸了,我可不会付钱的。” “哈哈哈……” 在大家的一片欢声笑语中,云志却暗中观察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他推测昨晚偷摸进房间的人就在这五人之中,此人居然在墓中看到自己藏了东西,但却能不动声色的等待时机,而且不光能搞到迷香,还能操作首阳山基地各部门下达关闭监控的命令,这人绝对不简单!六人一直闲聊到晚上,谁都没有露出马脚,云志也不急,事情还没完,那人一定还会行动。 众人还没有彻底恢复精神,陈教授简单地安排了接下来的任务:“王宇,我已经和总部那边的历史学家联系好了,你明天就回去,把有关三苗部落的所有信息都整理出来。我和雨洁配合基地的高层研究下一步行动计划,这期间胡爷和张晨好好养伤,云志,你有空也认真回忆一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云志答应下来后,起身就和众人告别:“明天一大早我就要回去了,你们好好养伤,很荣幸能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 陈雨洁没想云志会走的这么急,便问:“你急什么?这样一身伤回去了叶华不得看着心疼?” “她会心疼我?”云志这些年没少受叶华的唠叨和冷落:“离家久了不习惯,还是很想念的。” 陈雨洁鄙视的说:“三十多岁的人了,居然不懂女人心。” 云志又岂能不懂,叶华虽然很少给自己好脸,但那份关怀也是无处不在。众人各自回到房间休息,云志门都没锁倒头就睡,他料到那人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 第二天一早,其他人还在睡梦中时云志和吕部道别后便独自驾车返回水景店,二广高速上车辆较少,一路上云志悠闲地听着歌欣赏着美景,直到下午七点时才回到水景店,店里还亮着灯,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叶华还在忙碌着,清秀的面庞上写满了认真。开门的瞬间,风铃声响起,熟悉的味道和氛围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叶华那惊讶又热情的眼神,一瞬间,云志多希望这就是永远。叶华看到老板回来,激动地就要上前打招呼,还差点碰倒一旁的小草缸,但看到云志脸上手上不是绷带就是纱布时,又害怕地向后退了几步。 云志微笑着说:“怎么了?不认识了?” 叶华楞了一下:“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弄得一身伤,和人打架了么?”说着就找出医药箱:“快让我看看伤的怎么样。” “不用了,已经处理过了,没什么事,你这几天做了些什么?” 叶华吼道:“什么没事,你快说到底干什么去了。” 云志从兜里掏出那只御花园里的粉色蝴蝶递给叶华说:“漂亮么?” “这是……给我的?”叶华奇怪地看了云志一眼,她完全没想到整天吊儿郎当、无所事事还不懂情调的老板这次居然会给自己带礼物回来,而且眼神也变得无比温柔。“你会不会是伤到脑子了?”叶华说着就要伸手摸云志的头。 云志下意识地躲开道:“给你带的礼物,不要我就送给别人。”说着就要装回兜里。 “谁说我不要。”叶华急了,一把抢过蝴蝶跑去灯下仔细观看,粉色是叶华最喜欢的颜色,灯光的照耀下,蝴蝶栩栩如生。“谢谢老板。” 看着叶华天真的笑容,此时的云志将那些烦心事都抛在脑后:“饿了,请我吃个饭吧。” “好呀。”叶华将蝴蝶收好,突然脸色一变又说:“不对,你都两个月没给我发工资了,拿什么请你吃饭?” 云志一想也是,不好意思地说:“放心,会给你补上的,那我请你吃饭吧。” “好,我要吃火锅。” 叶华快速把店里收拾好,两人便结伴出行,风依然透着寒意,这个季节没有比吃一顿火锅更惬意的事了,进到店里,叶华点了自己爱吃的菜,热气腾腾的锅前,两人有说有笑、交谈甚欢,叶华怕云志的伤口疼不让上手,自己给他夹菜倒水,在别人眼里,这一定是一对幸福的情侣。叶华突然睁大眼睛,呆呆地盯着云志看,天真漂亮的脸庞如同一个下凡的仙女。 云志被看得有点不自在,便问:“怎么了?怎么这样看我?” “老板,我从来都没见你这么开心过,是不是因为事情都解决了?你到底在做什么呀?” 云志愣住了,他没想到叶华会突然这么问:“这里还有虾,你爱吃的。” 叶华清楚老板不说是不想让她知道,便也没再追问,两人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天,一直到晚上十点左右才离开饭店。云志开车把叶华送回家,临走时叶华突然敲下车窗说:“老板,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相信你做的事,但请你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掉。 云志看着叶华的背影心想:“如果自己不是那名龙焱特种兵,现在恐怕已经成为一位好丈夫、好父亲,过着不为世俗、简单而幸福的生活。” 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云志回到家中,灯都没开就躺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放着走以前吃剩的碗面。“看到我还活着,不惊讶么?”云志对着黑暗问道。 “有什么惊讶的?这次下墓,你又不是一个人。”是徐乾的声音,原来徐乾已经知道云志还派了其他人暗中跟着下墓。 “你来多久了?” “没多久,中午进来的。” “徐坤怎么样了?” “外伤,没什么事。东西什么时候到?” “你怎么知道东西不在我这儿?” “这还用想么?你会把藏起来的东西带回基地?” 听完徐乾的话,云志更加确定前天晚上潜入自己房间的人就在考古队中,“应该快来了,把窗帘拉上。” 许久后,房门被打开,衣服上刺燕子的女子刚走进来就察觉到异样,话也没说直接抽出匕首就朝一旁刺了过去,徐乾闪身躲过正要还手,云志的声音传来:“住手,自己人。”随后走到书柜旁扳动一本书,书柜缓缓移动,里面亮起昏暗的红色灯光,一条向下的台阶露了出来。云志道:“你们两跟我来。” 徐乾还存有戒备心,等云志和女子先行下去后才跟在后面。这是一间暗室,从书柜进入向下通到另一个房间,云志拨动机关使书柜恢复到原位。暗室里堆放着许多有关古墓、历史、风水的书籍,墙上贴满了关于司马懿的历史信息,而最显眼的就是陈教授和陈雨洁两人的照片。 “你早就知道他们父女两会找你下墓?”徐乾又转头看了看那名女子,当看到胸口那枚燕子刺绣时,更是惊讶地问:“你是燕门山的人?”但云志和女子都没有搭理他。 “怎么样?那上面有什么秘密?”云志问道。 “给我一把手电。”女子将手电头朝上竖直拿在手里,然后把云志交于的盒子放在手电上打开盒盖说:“关灯。” 周围瞬间漆黑一片,女子打开手电,空中立即浮现出一副金色的3d影像。 第七十章 (第一卷终章) 鬼市 随着手电打开,空中浮现出一副3d影像,里面画着一片湖水,湖的一边是一排高低错落、巍峨耸立的山峰,一道瀑布从山顶倾泻而下。 云志吃惊地问:“这就是我给你的那条金虫?” “是呀,很不可思议吧,虫子是用透明的金色琥珀制成,并在内部雕刻出图像,盒子下面的圆孔里镶嵌着一块儿水晶,光线透过水晶照到虫子身上,身子里的图像就会投影到空中,除了电影里,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见到这样的技术。而且那块水晶的形状很独特,光线必须通过它才能使影像显现出来,就算直接照在虫子身上也不行。”女子感叹道。 “这种技术我也只是在龙焱最高指挥所里才见过,司马懿居然在两千年前就做到了,有没有分析这地方是哪?”云志问道。 “洞庭湖?”一旁的徐乾说:“这个湖的形状和岳阳洞庭湖一模一样!” 女子道:“他说的没错,但洞庭湖旁边可没有这些山和瀑布,我们查了很多资料,也没找到和影像里一样的地方。” 云志仔细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好像来过这里,但却又一点也想不起来:“只有这个影像?还有没有其它信息?” “我们也做了全面研究,目前没有了。” 云志沉思片刻道:“这信息藏得如此隐秘,我觉得司马懿去过的三苗部落的墓很可能就在这儿,我们得找到它。” 徐乾一听头就大了:“说得容易,中国这么大,一寸一寸的找啊?倒不如就跟着洞庭湖这条线索去看看。” “我不是说了么,洞庭湖旁边没有瀑布,你自己去看吧。”女子很没好气的对徐乾说。 云志道:“形状相同也不一定是巧合,或许有什么联系,我们得找个懂得地理风水的人问问。” “胡爷,他最熟悉这些。”徐乾有时说话也不过大脑,这东西能拿给胡爷看么? 云志懒得理他,道:“去鬼市,我知道一个人,看来这次要请他出山了。” 云志打开灯,徐乾拿过盒子闻了闻兴奋地说:“果然是奇楠沉香,那会儿我就闻到这特殊的香味了,好东西。” 女子一把抢过来毫不客气地说:“见钱眼开的人,我看到你们两兄弟在墓里没少往走顺东西。”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们也需要活动经费的,而且你们燕门山的人就什么都没拿么?” 徐乾说着还想伸手往回拿盒子,女子直接掏出匕首道:“小心我切了你的手指。” “你们两别吵了,盒子给我,你明天一早回去准备,这次带上你哥。徐乾,你和我去bj。”云志给两人分别安顿一间卧室,自己则睡在沙发上。 第二天,女子天没亮就走了,云志带着徐乾出去吃完早饭到店里和叶华告别,当听到云志又要出门时叶华急了:“你回来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又要走?你的伤怎么办?” 云志笑着说:“我就是去检查下身体,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徐乾看到叶华漂亮的脸蛋眼睛都直了:“放心吧小妹妹,你这老板硬气得很,就算有个意外,这店我来管。” 叶华狠狠得瞪了徐乾一眼说:“看你这身上也到处是绷带的,是不是你伤的我老板。” “我可没那个本事,你老板伤的我还差不多。” “好了,你照看好店里,我出去两天就回来。”说完就拉着徐乾出门开车。 路上徐乾打趣道:“怪不得你不愿意回龙焱呢,原来是身边有美女相伴啊,就你这样的特殊身份,可别把人家带害了。” “你闭嘴,有这功夫还是分析下墓里的事情吧。” “英雄还是爱美人滴,做完这次你去回归烟火吧,我给你们找个白头偕老的地方。” “你是想给我找个长眠的地方吧。” “别这么说,我们现在坐着一条船,净世会和守墓人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我到现在也没见过你说的守墓人,如果是真的的话,那他们为什么不阻止我们下墓?” “不知道,这次的确很蹊跷,但我们也不能放松警惕。对了,你是怎么认识燕门山的人的?他们那一派一直都很神秘,而且很少与外界人往来,我第一见他们是在一次下墓时,当时情况危急,我们合作才逃出来的。” “父辈之交,她们兄妹两的父亲和我爸是同一反应部队的,一次反恐行动中她父亲受重伤,我爸为了掩护他撤退丢了命,她家人为了报恩,一直对我言听计从。” 在之后的交谈中,徐乾得知女子名叫林星月、其哥哥叫林舒月,其父亲原本是要将两人也训练成特种兵的,但这兄妹两天生桀骜不驯,很难服从部队里的规矩,最后无奈其父通过人把两人送到了燕门山,这一派的人最早也是以盗墓为生,行动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约束,而且每个人都擅长轻功、隐匿和暗器,经常被国家重金请出来暗中保护重要人物。 两人一路闲聊,期间徐乾一直把玩着盒子和金虫,还时不时的透露出等任务结束后自己要带走这两样东西的打算。云志听着烦,道:“这东西是我请那个人出山的筹码,如果最后他不要的话就给你,你不要一直叨叨个没完。” “你说的到底是谁?鬼市里居然还隐藏着需要你亲自去请的人?” “是谁我也说不清,但行内都称他为‘入地龙’。” 两人下午两点时到达地方,先是吃了顿全聚德的烤鸭,之后便来到鬼市门口。鬼市是古玩界最有名的市场,在这里摆摊的人都自称是什么皇亲王爷的后人,什么古董宝贝不是家里祖传的就是大有来头,就连一根竹签都可能是慈禧挑过牙的。其实懂行人都心知肚明,各种达官贵人的身份都是捏造的,卖的东西一大半都是赝品,剩下的真货也是些拿不上台面的古玩,值不了几个钱,但这些只是表面,真正的鬼市要等到日落后才开始。 两人悠闲得逛着,徐乾还想着能不能捡个漏,看到一个青花瓷瓶后便和老板询问价格。那老板一看有客上门,立马露出一副奸商的笑脸道:“客官您真是好眼力啊,这是我的镇店之宝,明朝万历年制的虎鹤双行青花瓷瓶。要不是我家老母亲病危急着用钱,我都舍不得拿出来卖,这样吧,原价七位数,现价给你六个六。” 徐乾压根也没怎么听这老板说话:“明朝万历年制,我看这是你制的吧,给你三个六当辛苦费卖不卖?” “哎呀我的老板呀,你不能这样砍价呀,六位数砍成三位数,不合规矩啊,卖了!” 云志在一旁看得都不想说话了,随后两人抱着瓶子去一家茶楼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喝茶。“你买这个干嘛?” “明朝万历年制,一会儿用这个抵金虫请入地龙出山。” “你随意吧,喝茶。” 两人一直坐到太阳快下山,这时街上走出来一个面色苍白、身披黑色斗篷的打更人,敲了四声手中的铜锣,用凄惨的声音喊道:“百鬼夜行,生人回避。” 这是夜间鬼市要开张营业的信号,直到第二天日出时才关闭,因为这里有太多见不得光的人和物。只见路边的商贩立即收拾好自己的商品,随意背在肩上跑了出去,鬼市的大门两侧和迎街的商户都挂起两盏白纸糊的灯笼,商铺内关灯点蜡,茶楼的老板拿着两件黑袍走到云志二人面前说:“二位客官,是否要趟鬼市?” “趟鬼市”是专门针对天黑后的鬼市,因为这里的水太深,需要自己趟着走,而白天才称为“逛鬼市”。趟鬼市的买家和卖家都要身披黑斗篷、盖头掩面,目的就是互相看不清长相。入夜后小商贩全部撤离,其他开门营业的才是真正的官僚后裔,这些纨绔子弟多败家,仗着上几辈留下的古董吃喝玩乐,钱花完了就来鬼市卖,还有一些文物贩子、盗墓贼,摆出来的古董也是五花八门,甚至有直接从墓里盗出来的尸体。趟鬼市有五条规矩:第一不问货物的来路;第二不问真假;第三不问质量;第四不问卖家身份;第五不得讨价还价。 云志和徐乾接过斗篷披上,两人继续坐着喝茶,直到凌晨时街上的人才多了些。“走吧,把帽子带上,出去后你跟着我。”云志给桌子上放了五百块便离开茶楼。 街上的行人都低头不语地缓慢走着,如同幽灵一样,偶尔站在摊位前看上两眼,老板也一动不动地躬身坐着,说成是百鬼夜行一点都不夸张,这样的场景再配合上昏暗的烛光,胆子小的看了估计能直接吓哭。 两人穿过几条幽暗的小巷来到一处商铺,门前一人坐在地上扇着扇子,整个面庞裹着黑纱,面前散乱地摆着一些玉器。徐乾用眼神询问云志:“就是他?” 云志点点头。 徐乾粗略地看了眼地上的玉器,都是些不值钱的近代东西,然后把买来的青花瓷瓶摆在地上,入地龙只是微微抬头看了下就知道是赝品,自顾自的继续扇凉。徐乾知道这瞒不住行家,索性一脚踢碎瓶子,而入地龙对此举动却毫无反应。 云志掏出盒子背在身后,几分钟后入地龙突然停止扇扇子,用力闻了几下,随后起身说:“怪不得我一早左眼总跳,看来两位不是来捡漏的,里边请。” 三人进到店里,入地龙端上两杯热茶:“两位请。” 云志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入地龙慢慢地拿起来仔细端详,许久后说道:“三国时期,奇楠,沉香中的极品,皇家用料,镶嵌天然水晶,有尸味儿,刚出墓不久,单这个盒子就值七位数,里面所放之物更是价值不菲,而且……”入地龙把盒子放在蜡烛旁透过水晶看了眼说:“两位开个价吧,按规矩来,不还价。” “而且什么?”云志问。 入地龙听到熟悉的声音突然愣住了,抬起头看着说话的人,云志慢慢掀开帽子:“好久不见了,入地龙。” “云、云队?”入地龙脸上虽然裹着黑纱,但依然可以看到他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恐惧、又变成委屈。“真是云队,哎呀,我这儿只有些破铜烂铁贱玉,自从你警告过我,我就再没有碰过文物了,不信你看,我真是在养家糊口呀云队。” “养家糊口?这几百万的东西你张嘴就要收,还说是养家糊口?” 云志故意大声质问,吓得入地龙直接跪在地上哭爹喊娘地说:“我这几年就是给富家人联系买家,赚点中介费,真没有再去盗取文物呀。您旁边这位是……” “我是文物局的。”徐乾见入地龙之前对自己踢破瓷罐不为所动,这会儿想趁机再灭灭他的威风。 果然这一招奏效,只见入地龙直接吓得磕起头来了,嘴里还不停说着请求原谅的话。 云志看玩笑开的有点大了,赶紧道:“行了行了,不逗你了,这是我朋友,我们是来找你帮忙的,赶紧起来。” 入地龙突然停止磕头,小心地问:“当真?” “我要是真抓你,会给你多说话的机会?” 入地龙是民间的风水大师,师从谁他自己从来不说,也无法考证,只知道他手上有一本手绘的全国山势龙脉分布图,凭着此图再配合自己分金寻龙的本事,在业界也是名气很高。曾经国家对一座藏在深山中的战国古墓进行考古发掘,护送队长由云志担任,寻墓的过程中云志发现有一伙民间盗墓贼也在寻找这座墓,为首的正是入地龙。云志将计就计,悄悄跟随在后面,无意中发现入地龙的风水造诣极高,之后两人在墓中互相救过性命,并且云志的队伍靠着入地龙的引导才走出古墓,两人就此结下友谊,并约定云志不追究入地龙盗墓的违法行为,而入地龙从此不许再踏入古墓盗取文物,之后几年中,两人又相互帮过几次忙。 听云志这么说,入地龙才放下心:“我就说你怎么可能违背诺言,吓死我了,需要我帮你什么?” “你先告诉我你刚刚说“而且”是什么意思?” 入地龙又拿起盒子说:“你们看这块水晶镶嵌在这里是什么意思?而且造型如此独特,依我看,这是在隐藏什么信息,需要光线从水晶处照入才可以显示,可惜少了里面的东西。” 徐乾听完露出佩服的表情,从口袋里掏出金虫递给入地龙说:“这就是里面的东西,你再看看。” “哎呦我的两位爷,怎么不一起拿出来,还故意吊我胃口。跟我到里屋,我需要手电,鬼市的规矩,夜间不能开灯。”入地龙赶紧把门口的东西收拾好,将两人领到里面后关门关窗,确保从外面看不到亮光,打开手电,3d影像再次显现出来,就连见多识广的入地龙都掩藏不住内心的激动道:“巧夺天工,我还以为只是一副平面投影呢,这是哪儿?洞庭湖?” “这就是我们来找你的目的。”云志道。 入地龙沉思片刻后说:“这真是个风水宝地,依山傍水、聚气凝神,你们看这几座山的走势,像不像一条正欲飞天的石龙,而在龙心脏位置的这条瀑布是一条水龙,水生气、气乘风,这条水龙在为石龙的飞升提供帮助,但是洞庭湖旁没有这些山吧。” 云志认真地说:“我需要你尽快帮我找到这个地方的具体位置,事关重大。” 入地龙皱着眉头道:“这个不太容易,就算拿出我的龙脉图恐怕也很难找,你们是从哪里得到这个盒子的?” 云志和徐乾对视一眼道:“这个不能告诉你,你先帮我找到这地方在哪。” 入地龙知道云志做的事儿都是国家机密,便没有再问:“我试试吧,可能需要点时间,你们二位要不就在这里歇歇脚?” 云志答应下来,此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入地龙给两人安排了房间后自己将影像图画了一份才去休息。 第二天上午,云志醒来时已是十点多,而入地龙早就将店门紧闭,图纸铺了一地。“这就是我的龙脉图,我需要一点一点地去比对,你们没事出去逛逛吧。” 云志知道这方面自己帮不上忙,便和徐乾出门溜达。 另一边,张晨通过两天的治疗听觉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毕竟龙焱有国内最顶尖的医疗技术和团队,痊愈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陈雨洁请假回家。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和父母吃过晚饭后张晨突然问:“爸,你听说过风耳良将么?” 张晨的问题一出,其父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但马上又恢复平静道:“什么将?没听说过呀,不早了,休息吧。”说完便起身就要回卧室。 张晨又补充一句:“我们下了司马懿的墓。” 身为特种兵的张晨又岂能发现不了父亲瞬间的表情变化,他知道父母对自己有所隐瞒,但父亲不想说也就没再问。第二天一早张晨就要返回基地,临走时其母抱出来一个看上去就有些年头的木盒,上面赫然刻着一个耳朵的标志,与墓中杨筠松腰牌上和张晨的护身符上的刻画完全一样。 又过了一天,首阳山基地中,陈教授、陈雨洁、胡爷以及负责任务的高层坐在堆满书籍的房间里一筹莫展,经过几天的研究居然没找到一点头绪,此时王宇拎着一个大皮箱从bj赶回来,一进门就兴冲冲地喊着有重大发现。 云志正和徐乾喝茶闲聊,入地龙突然闯进来,满脸的胡子一看就知道这两天为了找地方费了不少心思,手里还拿着一张中国地图激动地说:“找到了,在湘西的龙山县境内,具体位置恐怕要到当地去找。” 云志问:“你确定么?” “确定,绝不会错。” “我回去准备,你们确定了出发时间通知我。”徐乾说完就离开了店铺。 云志拍了拍入地龙的肩膀道:“多谢,你也去准备下吧,和我一起去。” “什么?”入地龙露出为难的表情,实则心里乐开了花:“这……不合适吧,我以什么身份去。” “我不是也没身份么。我需要你跟燕门山的人一起下墓,他们保护你我放心。” “不行不行,咱们早就说好了,我不再下墓。” “你想要这个盒子和金虫么?你要是跟我去,任务完成后这些都归你,或者下到墓里时你可以任选三件东西带出来,决定吧。”云志知道入地龙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条件他一定会答应。 果然不出所料,入地龙又装得很为难道:“行吧,全当帮你忙,不过还有个条件,我要知道你知道的一切。” “放心,我会慢慢告诉你,你抽空就准备吧,我要回去了。” “好咧。” 云志出门后便打电话给林星月:“位置已经确定,你还记得那副影像吧,画一幅图写明龙山县,明天想办法交给陈雨洁,不要暴露自己,做完了来接上入地龙。” 离开鬼市后云志来到医院,这里的神经外科主任是曾经龙焱部队的军医,退伍后被聘请来坐诊,和云志是老相识。办公室里,主任面色凝重地看着云志说:“该怎么说你呢?留下来治疗吧,我会尽全力给你想办法的。” “不用了,还有事情要做,等完成了我再来。” “你这个情况我从来没见过,可能随时都会发生意外。” “您能不能先替我保密。” 主任叹了口气:“和你爸一个样子,做完了第一时间来找我。” “谢谢。” 云志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颅内核磁影像片,上面清晰地显示在大脑中,有一个虫子形状的阴影。 《墓录》第一卷之《首阳妖陵》已完结。 司马懿和戴面具的尸体之间到底有什么事?位于龙山县的风水宝地又藏着什么秘密?被称为“司马大人”的人到底是谁?风耳良将和张晨有什么关系?王宇又发现了什么?云志脑中的虫子又是怎么回事?接下来考古队又要经历怎样惊心动魄的古墓之旅? 敬请期待《墓录》第二卷之《湘冥尸蛊》。 第一章 起源 4600年前,为争夺适于放牧和浅耕的中原地带,黄帝联合炎帝率领华夏联盟在逐鹿与蚩尤率领的九黎联盟爆发大规模战争,双方斗法斗兵、激战数日,最终蚩尤不敌战败身亡。 但战争并没有因此结束,组成九黎联盟的各大部落见蚩尤被杀纷纷落荒而逃,黄帝深知这些蛮夷部落擅长巫蛊邪术,担心日后壮大争夺资源、为祸百姓,便率军追杀,打算一举歼灭。战败的九黎联盟哪里还敢与势头正劲的黄帝为敌,一路到处躲藏、且战且退,众部落逃跑过程中躲到一座山里,黄帝发现后立即令手下围山断水,切断所有下山的路,欲将九黎联盟活活困死在山上。 这一困就是七天,各部落首领曾多次带人突围但都无功而返,长时间下来九黎中人又饿又渴又累,黄帝见破敌时机成熟,便率军攻山,九黎只得背山奋起反抗。正当黄帝以为一切即将尘埃落定时,脚下突然传来一阵震动,一旁的树林里窜出一条巨大的“黑蛇”,蛇头上站着一个头戴金色恶鬼面具、手持法杖的人。 突然出现的“黑蛇”将双方人马分开,九黎联盟见状立即停战跪拜磕头,在他们的文化中蛇是信仰、是万物之神。黄帝虽然不信这一套,但“黑蛇”巨大的体型和恐怖的外貌也着实令他胆战心惊,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面具人从蛇头上跳下来到黄帝面前,几番交谈下来黄帝面露不满,正欲命令将士继续冲杀时,面具人高高举起法杖,“黑蛇”立即拱起身子做出攻击动作。纵使华夏联盟再勇猛无敌,但面对如此庞然大物也不敢向前半步,之后面具人不知又和黄帝说了什么才迫使其退兵。 九黎联盟对面具人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并将其供奉为联盟部落的首领,“黑蛇”也成了圣兽。在之后的几百年中,面具和法杖做为首领信物在部落中传承,而九黎联盟也有了一个新的名称:“三苗部落”。 首阳山龙焱基地中,沈良和张悠然获得了庄严的葬礼,张晨参加完葬礼后便请假回家探望父母,陈教授、胡爷、陈雨洁则与参与任务的高层共同查阅与三苗部落有关的历史资料,两天过去了,正当几人毫无头绪的时候,一早就被派回bj的王宇刚刚返回基地,来不及歇脚就提着大皮箱气喘吁吁地闯进资料室说:“我有重大发现。” 陈教授听到王宇的话顿时精神饱满,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问:“什么发现?快说。” 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用满含期待的眼神看着王宇。而王宇艰难地咽了几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先、先给我喝口水,我敢说刚才我跑、跑得比在墓里跑得还快。” 胡爷很不耐烦地倒了杯水递过来,王宇一饮而尽,然后深呼吸几口说:“我们比对了所有关于三苗的历史资料,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墓中戴面具的人可能是首领驩兜。”王宇一边说一边从皮箱里掏出笔记本电脑。 陈雨洁听完满脸疑问地说:“驩兜我们也研究过,他虽然是尧舜禹时期三苗部落的首领,但没发现和司马懿墓有什么联系呀。” 王宇在电脑上打开一个文件,里面是他摘录的关于驩兜和三苗部落所有的历史记载。驩兜是三苗部落中以修蛇为图腾的首领,在尧舜禹时期曾多次率军沿丹江上游发起进攻,但都被击退,之后舜帝和禹帝两次挥师南下攻打三苗,最终三苗溃败,驩兜也被流放至崇山,位于现湖南境内。 高层领导大体看过后说:“你的这些资料我们也有,说重点。” 王宇也没卖关子:“重点就在于我们和负责丹江史前遗迹考古小组的一个巧合,本来我和团队的研究工作进展缓慢,但组长突发奇想,向上级提出要和正在丹江地区的考古队视频通话共同研究,得到许可后,在我们的请求下考古队将发现的遗迹壁画照片共享回来,这些壁画虽然很凌乱、也不完整,但可以推断出是当年驩兜攻打尧帝部落时留下的,我们连夜向军方申请了人员和技术支持,用最尖端的图像复原技术修复壁画,再结合司马懿墓中所见的壁画,最后得到这张图片。” 王宇将电脑转个面给大家看,照片里是丹江附近一处崖壁上雕刻的壁画,虽然常年受到风吹日晒已面貌全非,但通过技术复原依然可以看清画里的内容。这是一支军队正在行军的画面,领头的前军举着大旗,上面画着一条黑色的蛇,而在当时只有驩兜是以修蛇为图腾,《山海经》中记载的修蛇正是通体发黑,考古学家推测出壁画是画于4000多年前,再结合当时的历史文献,确定这就是驩兜举兵攻打尧帝时的记录。 但另陈教授等人惊讶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中军里那位头戴恶鬼面具、手持法杖的首领以及队伍远处的那条巨大“黑蛇”,这一人一蛇对于高层领导虽然很陌生,但对于下过司马懿墓的成员却太熟悉了,那个面具和主墓室中悬棺里的那具尸体戴的面具一模一样,“黑蛇”也在通向主墓室甬道的壁画中出现过。 “这一切都联系起来的话,难道画中的首领就是驩兜?”陈教授激动地问。 “我们也是这么推测的,而且这也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另外驩兜的图腾可能就是根据壁画里那条‘黑蛇’来的。”王宇之前就和众多专家一起讨论过,大家得出的结论是一致的。 陈雨洁道:“那就说明司马懿曾经下的墓就是三苗部落首领驩兜的墓,在崇山?” “不在崇山。”高层突然说:“虽然历史记载驩兜被流放在那儿,而且民间也有驩兜墓在崇山的说法,但国家早在七年前就派考古队去挖掘过,那里只是驩兜的一个疑陵,具体墓葬的位置还不得而知。” “七年前?”陈雨洁惊讶道:“那不正是云志第一次下司马懿墓的时候么?为什么国家会在那个时候去找驩兜的墓?” 陈雨洁说完疑惑地看着父亲,陈教授明白女儿这是在问询自己是否知道这件事,但国家的每项考古任务都属于机密,只要不是指派直接参与的人都不会透露分毫,此时高层领导也是看在王宇发现驩兜墓可能和司马懿墓有关,才会公开这个机密任务。 陈教授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陈雨洁的问题让在场的众人都陷入沉思,七年前国家同时派出两支考古队下到司马懿和驩兜墓中执行任务,而七年后众人又惊奇地发现这两个墓之间居然还有联系! “王宇,那你们找到真正的驩兜墓在哪了么?”高层问。 “没有,丹江的考古队也没发现任何线索,好像历史上根本就没有记载。” 此时正值中午,好几天的忙碌另所有人都身心疲惫,高层让大家吃过午饭后都先回去休息,下午再具体研究驩兜墓在哪。 另一边,云志走出医院后来到旧时队友家里探望,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离开去稻香村门店给叶华挑选点心,对于女孩子来说可能最喜欢的就是那些好看又好吃的零食了吧。此时的云志心不在焉,满脑子都在回想在司马懿尸体旁看到的那些幻觉,不对,那些根本就不是幻觉,而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钻到自己脑中的那条虫子就是证据,可为什么现实发生的事最后会让所有人都误以为是幻觉呢?那个墓室中一定还有几人没发现的东西,另外被虫子寄生已经过去五天多了,为什么自己还没有像王海那样变成僵尸?难道金色的虫子不会要人命?云志心绪不宁地挑着点心,很快便装满一整盒,结账时看到柜台上摆着叶华最爱吃的泡芙,想都没想的就要包圆带走。 店长是一名五十岁上下的大妈,看到云志如此豪横的购物方法不禁笑出声说:“小伙子,这样买礼物,姑娘可不会高兴的。” 云志愣了一下道:“您说什么?” “我说,你这样是无法获得女孩的芳心的。” 云志还没反应过来,他本来只是给叶华带些吃的,省的回去后被唠叨,这怎么就跟获得芳心有关了。店长也不由分说,直接把云志装好的点心倒出去:“我来帮你选,女人更了解女人嘛。” 说完就在点心堆里各种挑,几分钟后,一盒精致玲珑的点心摆在云志面前,五彩斑斓的颜色看上去更像是一盒珍宝。“怎么样?一定很入您爱人眼吧。” 云志更懵了:“您怎么知道我要送爱人?” “这还用问么?一下买这么多泡芙,不是送给爱人难道还能送给母亲呀!” 云志被店长怪异的推理彻底折服了,无奈地点点头说:“算是吧,那有劳您帮我出出主意。” “点心已经选好了,她绝对中意,泡芙买两只就好,您拿回去那么多是嫌爱人不够胖么?” 云志一脸的不可思议,心想:“这东西还能把人吃胖?算了不研究了,买个点心搞得这么复杂,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云志把点心放在副座上便开车返回,一路上司马懿尸体的样子不断在脑海中浮现,还有那两个奇怪的梦,不知道和脑中的虫子有没有关系,龙山县又不知道藏了什么秘密。想到这里,云志把车停在匝道上,拿着医院的检查报告翻下护栏一把火将其全部烧毁,看着升起的黑烟,他只希望脑中的虫子能像这烟一样随风飘散。回到车上继续前进,看着副驾上包装精致的点心,云志脸上露出温馨的笑容,想着叶华看到后会有怎样的表情。突然一阵莫名的恐惧感传上心头,云志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这些年来除了七年前的意外,还再没有什么事能另自己感到害怕。 云志回到水景店时天已经黑了,叶华依然在废寝忘食地工作着,甚至都没听到老板的开门时响起的风铃声,云志悄悄走过去,取出一个泡芙直接摆在其眼前。叶华被这突然的一幕吓得大叫一声,手里刚做好的一棵景观树掉在地上摔坏,两人都呆住了,低头看了看树又抬头互相对视。 “完了!”云志心想,眼神里充满了歉意。 叶华的表情逐渐变得凶残,大喊道:“云志,你是故意的么?知道我做一棵树要费多大劲么?”说着就拿起一旁的扫把满屋子追着打。 云志左躲右闪努力保护着手里的点心盒不被打倒,过了一阵叶华也没了力气,扔掉扫把用凶狠的眼神瞪着云志。云志自知理亏,试探性的上前说:“我给你买了点心,要不你先吃些再打?” “滚,只要你在我就没法安心工作。” “那好吧,点心我放这里,你先冷静下。”云志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走到门口时还很委屈地回头看了一眼叶华。 “你站住。”叶华喊道,随手捡起掉在地上的泡芙吹了吹土,然后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顺便还打开盒子,当看到里面精致的点心时,叶华愣在了原地,缓过神后才不可思议地问:“这是你给我买的?” “对呀,这里我除了认识你还认识谁?” “你那木鱼脑子还能做出这些事?出去这几天是去培训情调了么?” 云志被问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这是店长给你选的吧。叶华看着精致的点心,脸上露出温馨的笑容说了声“谢谢”,然后拿起另一个泡芙递给云志。 “少吃些,会发胖的,一会儿我带你去吃火锅。”云志自从回到店里就感觉特别轻松,尤其现在看到叶华可爱的脸庞,更是将一切烦心事都抛之脑后。 “你是不是打算拿火锅给我顶工资啊?” “怎么可能,这是两码事。” “那好,就当你弄坏那棵树的补偿吧,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白天我买了药,给你抹上。” 云志没有拒绝,叶华上前小心翼翼的揭开纱布上药,云志虽然会感觉到疼,但脸上洋溢的却是幸福。 这个时候,云志终于知道在车上时的恐惧感是什么了,他不害怕上战场出生入死,也不怕被枪抵着头,他真正害怕的是再也看不到叶华的脸。 第二章 归队 晚上九点多,陈雨洁等人连饭都没吃又连续忙碌了好几个小时,但关于驩兜墓的位置却一点线索也没有发现,陈教授一直在和总部团队那边召开视频会议,国家文物局也派出相关历史学家鼎力相助。 “唉!本来我们在墓中都拍了照片,可惜逃命的时候背包连同相机一起丢了,要不是照片中可能会有些线索。”陈教授遗憾地说。 视频另一边传来话:“不要内疚啊老陈,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联系到七年前去过崇山的考古队,明天看看他们有什么高见。” 陈教授道:“只能这样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大家都辛苦了。” 会议结束,高层安顿厨房给众人准备了宵夜,陈雨洁没有胃口,直接回到房间冲个澡甩掉一天的疲惫,然后坐在梳妆台前拿出那只蓝色的蝴蝶仔细欣赏着,眼角的余光扫过写字台时发现上面多了一个信封。陈雨洁顿时警觉起来,慢慢地从梳妆台下摸出备用手枪,然后瞄准衣柜缓缓移步过去,一番检查下来房间里除了自己再没有任何人,接着又检查了窗外、门外,也没发现有人潜入的痕迹,这就怪了,谁会在不表明身份的情况下给自己送信呢? 陈雨洁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块儿丝质手绢,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经过墓中幽冥花事件,陈雨洁警觉地捂住口鼻,怕这香味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过了一阵没什么异常才去翻看手绢,只见上面手绘着一个湖泊和一排延绵的山峰,还有一条瀑布连接着山和湖,正是金虫投影出的画面,旁边写着“龙山县”三个字。陈雨洁将手绢收好立刻跑到总控制室,同时安排几名手下用最短的时间查看从下午三点到晚上九点的监控录像,看是否有可疑人员出入,但当工作人员问起出了什么事时,陈雨洁却只是摇摇头转身就要离开。 另一名工作人员自言自语地低声说:“最近这是怎么了?云队刚要查监控,陈队今天也来了,这种事儿可真少见呢。” 没错,对于固若金汤的龙焱基地来说,几乎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所有监控设施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控制室的工作人员一年也不会去翻一下监控记录,但现在短短的几天内居然有两名队长来查看,确实少见。 陈雨洁刚走到门口听到云志也看过,立即回头问:“你说云队也来查过监控?什么时候?” “呃……好像是你们回来的第二天早上九点多,云队突然打电话来说想看前一晚的监控,但当时上面派人维护设备,所以监控停用了。” “他没说什么事么?”陈雨洁继续问。 “没有,只是让我帮下忙,以前云队在的时候没少照顾我,所以我也没多问。” “我知道了,你们快些干活,有发现了叫我。”陈雨洁说完就回到房间,看着眼前的手绢心事重重,她还记得云志在回来的第二天一早问过自己前一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当时她也没在意,现在看来那一晚云志一定发现了什么,但为什么要隐瞒?而且云志的发现就那么巧合的在监控停用时么? 此时云志和叶华正开开心心地吃着火锅,手机响起,是星月发来的信息,上面写着“已送达,正在前往鬼市”。 云志嘴角露出笑容回复“三人一切小心,到了地方自行制定计划,不要暴露”。 “今天这么稀罕,你这手机万年都不会有人发信息来,出去交了女朋友?”叶华开玩笑地说。 “怎么可能?”云志急忙解释道:“真有这事儿的话我肯定带你去给我把把关。” “不用带我了,谁会要你这种没情调的男人呢?” 云志一听不乐意了:“怎么没情调了,那点心买的不好么?” 叶华直接投来一个很鄙视的眼神说:“好呀,但我才不信是你这木鱼脑袋选的呢,而且以你的性格根本不可能知道吃泡芙会发胖的。” 眼见被叶华拆穿,云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叶华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说:“不管是谁帮你选的,都是你的心意,谢谢。” 就在这时,云志的手机再次响起,是陈雨洁打来的,他很清楚这一定是陈雨洁发现了星月送去的图,打电话来是找自己商量。但现在叶华也在身边,云志不想让她听到谈话内容,便将手机挂掉。可没过十秒,陈雨洁的电话再次打来,叶华开玩笑的说:“女朋友么?是不是我需要回避下?” “不要乱说,有事。” “你快接吧,小心误了事。” “不好意思,等我一下。”说完云志拿起电话走到外面。 “你是在和叶华吃饭吧,连电话也不接。”陈雨洁不满地说。 “知道你还又打来,怎么了?” “长话短说,我们发现墓中戴面具的人就是三苗部落的首领驩兜。” “驩兜?你确定么?三苗部落存在那么多年,首领也有很多,怎么确定就是他呢?” 接着陈雨洁把王宇的发现和云志述说了一遍,却绝口不提星月送去的线索,这一点另云志感到十分意外,莫非陈雨洁还没有看到? “我需要你立即返回基地,和大家一起商讨。”陈雨洁的话充满了命令的口气。 “我去商讨?那里都是专家教授,就是王宇都比我强啊我去了能起什么作用?”云志清楚如果只是为了商讨是不可能需要自己的,而且听刚才陈雨洁的口气,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但为什么她不愿意直接说明呢? “商讨的确不需要你,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我今天才得知国家的一次秘密考古行动,和你七年前的行动是同时进行的,而且地点就是崇山驩兜墓。” 听到陈雨洁的话云志愣住了,他做梦也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巧合?那竟然七年前已经去过驩兜墓了,这次还下司马懿墓有什么意义?” “那只是个疑陵,真正的驩兜墓还没有找到。但现在更重要的是,这到底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为什么七年前下的看似毫无关系的两个墓,七年后又发现它们之间有莫大的联系。” 云志原本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复杂:“我知道了,明天傍晚前我会过去的。” “好的,到了先联系我,我带你进来,就这样。” 陈雨洁说完就挂了电话,而云志还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其实更让他不解的是陈雨洁,如此重要的事为什么回去后不是直接先和大家一起商量,而是让自己先联系她。 魂不守舍的云志回到饭桌上还想着刚才的通话,叶华看出了端倪问:“怎么了?事情进展的不顺利么?” 云志立马露出笑容说:“没事,说不定很快就能结束了。” “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云志无奈的点点头道:“明天一早走,争取这次能早些回来。” “那你这次回来,还会再受伤么?” 云志露出一副苦笑说:“不知道,希望不会吧,你要把店照顾好啊。” 接下来两人无话,吃完火锅云志步行送叶华回家,到楼下时叶华突然转身扑在云志怀里委屈地说:“我不想让你再受伤,能不能不要走?” 云志被这一幕弄得不知所措,愣是呆了十多秒钟才反应过来,轻轻推开叶华道:“七年前我做错了一件事,如今想尽力去弥补,我希望当时是怎么开始,现在就能怎么结束,你等我回来,我要和你学造景。” 叶华点点头,踮起脚尖在云志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回家。 云志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开,这么多年他一直坚定自己要去解开谜团的想法,但此时叶华的吻却让他更向往安稳而又温馨的家庭生活,可现实总是残酷的,云志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又怎敢对生活有奢望。 手机铃声响起,是徐乾发来的信息,上面写着“我们已经出发”。 云志回到家中,直接钻进暗室翻看着这几年找到的资料,墙上的地图扎满了图钉,每个位置都代表着他曾下过的墓。这七年里,云志从没放弃过自己的信仰,在第一次从司马懿墓中出来后,通过老李死前说的话,他知道考古队在下墓前就知道里面有什么,并且敏锐地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同时也明白只有置身事外才能更全面地调查,所以才会故意在任务日志上隐瞒了不死虎豹骑的事,为的就是被知情者发现后再次来找自己。 退伍申请通过后的云志便一直在暗处调查,但奈何国家机密可不是一般人能窃取到的,所以他只能通过燕门山的两兄妹奔赴各地为自己收集信息,同时动用龙焱部队中曾经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战友为自己监视接下来的考古任务。 之后云志发现还有一队人马对司马懿墓虎视眈眈,通过深入调查,这些人正是徐乾率领的徐家。云志派出人监视徐家,同时暗中向其传递自己依然可以深入到龙焱内部的信息。果然没过多久,徐坤便找来自己合作,在徐家人眼里是他们找到了云志,而事实上却是云志找上了他们。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七年后战友发送来陈教授、陈雨洁的照片和相关身份信息,并且刺探到考古任务依然是司马懿墓。云志知道机会来了,陈教授一定掌握着和老李相同的情报,而且也知道他们必然会来找自己帮忙。此时云志正要将下墓的事通知徐家,却没想到徐家先一步通知了自己,再加上净世会的突然介入,三方人马居然在同一时间做出下墓的决定。云志知道这一定不是巧合,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所有事情的发展,后来又从徐乾口中得知守墓人的存在,此时又发现高层领导可能在七年前就知道驩兜和司马懿有关系,云志这才明白事情的复杂性和背后的势力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云志拿出两枚图钉钉在崇山和龙山县上,这两个地方将是接下来的重点,随后盘腿坐在地上闭目养神,脑中不断回忆下墓的经历和各方势力之间的关系,不知不觉便进入梦乡。 此时陈雨洁也收到控制室反馈回来的消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第二天一早云志就开车赶往基地,期间给星月打电话安顿这次行动可能还有其他势力会暗中作梗,让三人务必小心。傍晚时分陈雨洁在基地大门前迎接,之后在没有惊动考古队其他成员的情况下将云志带到一处秘密审讯室。 “你这是在干什么?不需要和大家一起商量么?云志不解地问。 陈雨洁拿出手绢放在云志面前道:“我需要先单独听下你的意见,有些事可能不在我们的掌控范围内了。” 云志打开手绢,上面的绘画他再熟悉不过了,但此时还是要装出一副第一次见的样子:“这是什么?龙山县是哪?” “你不知道么?” 云志摇摇头道:“从没听说过,这和咱们的任务有什么关系?” “龙山县处于湘、鄂、渝三省交界之处,是土家族和苗族文化的发源地,我们现在怀疑驩兜墓就在这儿。” “怎么确定下来的?” “父亲和bj方面的专家通过比对历史文献发现的,应该很可靠。” 云志知道这幅图是哪里来的,也很清楚从一开始陈雨洁就在给自己设套,而且相信她并没有给其他人看过,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在试探自己。 “竟然确定了地方,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出发了?” “不急,你不想知道七年前为什么会有两支考古队同时下墓么?” “也许只是巧合吧。” “巧合?你是这样认为么?” “不然呢?除非高层主动告诉我们,否则还有什么解释?” “云志,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墓里出来的第二天,你为什么要去查看监控?前一天晚发生了什么?” 第三章 重组 陈雨洁对云志再次产生怀疑,问其为什么要去查看监控录像,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云志早就知道看监控的事瞒不住,便道:“那天晚上有人偷偷潜入我房间,还点了迷香,我被迷晕了,但什么都没有丢,也不知道他找什么。第二天本想看监控,但刚好设备维修,没有记录。” “还有这种事?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觉得监控被停用只是巧合么?” 陈雨洁没有说话,但心里很清楚云志的意思,能做出停用监控决定的一定是基地中有权限的人,云志不说出来是因为不相信周围的人,包括她自己。 “监控被停用的事我是知道的,但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话?”陈雨洁还是无法打消对云志的怀疑。 “说谎话很容易被拆穿,但真话就无懈可击,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云志的话让陈雨洁无法反驳,但也拿不出什么证据:“好吧,姑且相信你。那你怀疑是谁做的?我之所以会知道你的事,是因为这条手绢也是有人潜入我房间留下的,会不会是同一人?” 云志心里当然明白这不是同一人所为了:“不清楚,只知道来人操控局面的能力很强。” 陈雨洁知道这两件事非同小可,龙焱基地再加上bj那边的专家都没能解决的问题,幕后人又是通过什么线索找到位置的?而且以现在的情报根本无法找出幕后人到底是谁,另外还不能伸张,不然一定会引发内部人员的互相猜忌,现在只能先被牵着走再等待时机。“云志,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我知道你一定隐瞒了一些事,但我不希望你是敌人。” 云志眼神坚定地说:“你放心,我在做我该做的事,另外我只会站在对的一方。” 陈雨洁点点头,她也很清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和云志闹翻是不明智的,便将话题转移回手绢上:“这图我还没给别人看过,到底是不是驩兜墓的所在地也不清楚,但这个时候幕后的人应该不会耍笑我们吧。” 云志道:“以现在的情况我们恐怕很难再找到其他线索,倒不如试一试。你有没有查到图中所画的具体位置?” “这个还没有,我看着像洞庭湖,但周边的山又不太一样。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我们可以去龙山县当地打听,不难找到地方,重点是我们要怎么向其他人解释这张图的来源,如果直接说基地被入侵了或者有内奸,恐怕行动会暂时受到限制。另外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其它势力有没有得到这张图。” 云志拖着下巴思索片刻道:“就说是我带来的线索吧,不然大家猜疑起来更麻烦,之后我们再慢慢查。” “那你要怎么说?” “还没想好,随机应变吧。我们先告诉下墓的人,你对他们有多少把握?” 陈雨洁知道云志是在怀疑每个人,道:“我父亲只是个对考古感兴趣的教授,胡爷跟他合作多年应该也没什么问题,王宇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连社会的险恶可能都不知道,张晨一直是我最得力的副手,我对他很放心。” “那好,先通知他们四人,你帮我圆场,剩下的让教授和高层沟通。当时进入司马懿树棺时只有咱俩,就说是在那里发现的吧。”接着两人商量了一番说辞便动身去找其他人。 与此同时,张晨也返回基地,先是回房间把母亲交给他的盒子放了起来,然后去找陈雨洁报道,顺便想汇报下自己发现的事情。三人在过道中相遇,张晨一见了云志就给了个深情的拥抱,陈雨洁道:“回来的正好,赶紧吃口饭,有事商量。” 张晨一听就知道事态紧急,便把自己的发现先咽回肚子里。陈教授还拉着胡爷和王宇埋在一堆文献中翻找,当看到云志和张晨进来后三人无不感到高兴,从墓中逃出的六人再次齐聚一堂。陈雨洁让大家先休息,吃过饭后都来房间里有要事商议,饭桌上胡爷把这几天的进展详细地梳理了一遍,但依然没有任何驩兜墓葬位置的信息, 饭后大家都来到陈雨洁的房间,在确定没有任何人跟踪和偷听后云志将门窗全部关好,并打开电视调高音量。 “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还怕被别人知道。”陈教授问。 云志拿出手绢说:“你们先看下这个。” 四人围上来,龙山县这个地方对大家都很陌生,但画上的山水却吸引了胡爷的注意,一把拿过手绢翻来覆去地仔细看着感叹道:“好地方,好地方呀,你们看这湖,和洞庭湖完全一样,形似玄武神龟,再看这石龙,有这条水龙幻化的气协助,再加上脚踩玄武,想不飞天都困难。葬在这里的人势必要羽化成龙、一飞升天啊。” 胡爷对此地的风水看法与入地龙如出一辙,陈教授疑惑地问:“这和我们目前的研究有什么关系?龙山县又是哪?” 云志向大家做了解释,说在司马懿的树棺旁看到有一幅刻画,内容就是这片山水,由于当时情况紧急,只是看了看也没太在意,后来听陈雨洁说现在的进展困在了寻找驩兜墓的位置上,才突然想起这幅画,凭着记忆简单地画出来,又找熟悉风水地理的人询问得知这是湖南龙山县境内的一个地方。 云志的解释听着挺合理,但陈教授奇怪的是为什么一开始他没提起刻画的事呢。 陈雨洁补充道:“我当时也看到了,但更多的注意力被司马懿的尸体吸引,所以没太在意,后来汇报的时候也没想起来。” “云志,是原来的画就是这样?还是你画的像洞庭湖呀?”胡爷疑惑道。 “我凭记忆画出来的,大体不会错。” “那你是找哪位高人确定的地方,这样的风水宝地世间难寻,我也无法根据图来找到对应的位置。” 云志知道这事儿瞒不住胡爷,便将和入地龙的交情说出来。胡爷也听说过此人,却从未见过,但入地龙在行内的名声极其响亮,做出的判断也很有权威性。 陈雨洁道:“司马懿能把这地方画在自己的棺椁旁,那一定非同小可,我和云志觉得驩兜墓很可能就在这里。” “三苗、湘西、洞庭、龙山县,三苗原本的活动范围就在这一带,值得一试,总比我们漫无目地找强吧。干得好云志。”陈教授说完就给大家安排任务,明天由自己和胡爷亲自向高层汇报,争取早些把行动计划申请下来,陈雨洁负责选拔两名特种兵一起参与行动,其他人则提前准备出发的装备和物资,最后陈教授还是不放心地问了句:“竟然你们两看到了这幅画,那净世会和徐家也得到这条信息了吧。” 陈雨洁和云志只能摇头装不知道,两人总算是你唱我和地瞒过了这一关,其他人似乎也没再怀疑。整个过程中云志一直在细心地观察每个人的表情变化和肢体语言,试图找出谁是隐藏在队伍中的内奸。 整个晚上过得相安无事,第二天一大早陈教授就带着胡爷敲开高层的门汇报昨晚的发现。陈雨洁让张晨再回医务室好好做个检查,自己则带着云志去挑选新队员,由于这次的行程很可能会深入湘西的深山中,这就避免不了和当地的苗族、土家族打交道,这些人擅长巫蛊毒术,山里也是遍布各种带毒的动物和植物,挑选的队员里必须有一名在制毒和解毒方面有很深造诣的医疗兵,另外一名需要有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 陈教授将云志是怎样发现刻画及靠着记忆临摹出来的事情向高层讲了一遍,并说明陈雨洁当时也在场,可以提供证明。尽管这样高层依然对此说法表示怀疑,首先为什么云志和陈雨洁做任务汇报时谁都没有提及刻画得事?其次就是难道只凭一副画就可以断定驩兜墓的所在么? 其实陈教授也一直持着这样的怀疑态度,但面对高层的质问,他却很坚决地站在云志这边,并称不管这次判断是否正确,都要赌上自己教授的头衔来支持。高层的领导圈里虽然也都是历史方面的专家学者,但论学术的话都不及陈教授,最后在和总部方面商量后,决定批准陈教授等人的行动计划并全力支持。 就在此时,金爷的手机上突然收到一条信息,上面只有简单的五个字:“湖南龙山县”。 “炎烈,准备一下,我们要和苗人打交道了。”金爷说完便将行动汇报给净世会的长老团,并要求派出相关能人异士前来相助。 另一边一处秘密基地中,司马大人正悠闲地喝着茶,一人推门进来道:“大人,老鼠来信,云志解开了秘密,他们正准备前往龙山县,而且陈雨洁帮着一起隐瞒了事实。” 司马大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果然不简单,这么快就找到了地方,看来云志还有高人相助,但他不会直接把私藏金虫的事说出来,这样就需要其它间接手段来提示陈雨洁,但为什么她要跟着一起隐瞒呢?” “会不会云志把事实告诉了她?” “不可能,此时的云志应该不会相信任何人,我觉得他两之间还有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事,让老鼠好好打探两人。” 手机铃声响起,司马大人令手下先出去待命,自己转身走进一间密室接听电话。“收到消息了吧,地点已经确定,别让我失望。”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司马大人恭敬得说:“您请放心,这次我会亲自出马,绝不让您失望。” “那个云志,想办法拉拢下,不行的话就让他消失,不然会成为极大的威胁。” “明白,我会伺机想办法的,请您静候佳音。” 电话挂断,司马大人虽然嘴上毕恭毕敬,但脸上却露出极其不屑的表情,走出密室后立即唤来手下问:“人员都挑选好了么?” “完全按您的要求准备的,还有什么吩咐?” “再派一名懂得蛊术的术士跟随,进到湘西后需要他。” “遵命。” 陈雨洁和龙焱总部沟通后,从其它基地火速调派两名特种兵前来支援。傍晚时分,一架武装直升机缓缓降落在停机坪上,机门打开,两名特种兵先后走出,先是穿着一身黑色皮衣、带着墨镜的女子,表情里透露着冷漠与高傲。此人名叫白珊,一头棕色的长发及尖窄脸尽显苗族人的长相特点,她是最古老的苗族部落传人,继承了家族的独门行医秘方,对毒蛊之术也颇为了解,曾在当地武装部队中担任医护人员,之后在一次龙焱特种部队全国范围内选拔特殊医务人员的比赛中脱颖而出,现任龙焱某处基地医疗部的副部长。龙焱总部向各分基地发出要去龙山县深山里执行任务的招兵通告,白珊清楚自己比别人更了解苗族人民的风土人情,也能更好的和当地人沟通,便自告奋勇地接下任务。另一人名叫陆长远,曾隶属中国野战军,专门在各种恶劣环境中执行追踪、暗杀、营救任务,在一次与龙焱特种部队的协同作战中与云志相识,任务结束后龙焱派人找到他并邀请加入,由于其有着过硬的身体素质和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可以像狼一样在各种环境下生存,人送绰号“野狼”。 两人来到陈雨洁面前报道,一番自我介绍后三人与小队其他人汇合共进晚餐,云志和野狼坐在一起谈论曾经执行任务时的经历。饭后众人来到任务派遣室,由高层领导亲自交代本次任务的详细信息,白珊和野狼这才知道自己即将执行的是考古护送任务,所有队员都要在出发前签订一份保密协议,对任务的细节和过程中的所见所闻严格保密,至此,以陈雨洁为首的驩兜墓考古队正式重组完毕。 第四章 出发 陈雨洁重组了驩兜墓考古队,新增加医疗兵白珊、野战军野狼两名特种兵,张晨的耳朵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依然坚持参加此次行动,胡爷的手臂经过特殊治疗,并不影响正常活动。考古队定于第二天上午十点出发前往龙山县,陈雨洁让大家回去后都清点下自己所需的武器装备并上报,同时安排战勤保障部准备。 张晨一脸坏笑地拍着王宇说:“小王宇,你就负责咱们队伍的后勤保障吧,上次那个调料就带得不错。” “滚开,我可是核心成员,你是来保护我的。”王宇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在思考这次一定要带好露营的必需品。 白珊道:“陈队,我需要去趟医务室,带一些药品。” “吕部已经安排专人配合你,一会儿让张晨带你过去。野狼,你需要什么特殊的装备?” 野狼双手摊开伸个懒腰道:“野外生存作战,我这双眼睛和手就是最好的装备,其他带些常规的就行。” “那好,有需要告诉我,明早吃过早饭后八点半在装备室集合,十点准时出发,今晚大家好好休息。” 众人散开后各自回到房间,张晨带着白珊去医务室,一路上看着白珊冷冷的脸想找些话题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尴尬地问了句“来这边吃地还习惯吧”! 白珊像看白痴一样地看了眼张晨,随后理都不理地快步走到前面。张晨被冷眼相对自然很不爽,心里暗暗骂了两句,但是有陈雨洁的命令在,只能忍气吞声。两人来到医务室,吕部安排的同事早已等在这里,白珊做事毫不拖拉,直接将自己所需的药品名称写出来,同事很快便全部准备好。当看到一边的中药房时白珊突然问:“你叫张晨是吧?” 张晨还在为之前的事闹情绪,也没想到这个冰冷的女人会突然和自己说话,没好气地道:“是啊,怎么了?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白珊继续道:“和我说说你是怎么伤到耳朵的吧,还有胡爷的手臂,我看像是被什么毒液灼伤的。” “说来干嘛?拿完药赶紧回去睡觉吧。” 白珊没有理会,而是问一旁的同事:“中药房可以进去么?”随后又转头对张晨说:“我只问一次,想不想告诉我随你。” “当然可以,吕部安排让全力配合你们工作。”同事说完便打开药房的门。 张晨快被气炸了,心想这姑娘怎么比陈队还凶,但为了维护战友之间的友谊,还是将自己和胡爷受伤的经过说了一遍。白珊走进中药房,站在货架前沉思片刻后开始取药,随后让张晨和同事帮忙一起研磨熬制成粘稠状,三人一直忙到十点多,期间张晨多次询问这药是做什么用的,但换来的都是白珊冷冰冰的眼神。 “我现在给你耳朵里敷药,剩下的你自己带上,每八小时一次,一共三次,可以让你的耳朵好得快些。还有这个药,帮我给胡爷送去,和你的用法一样。”白珊说完伸手就要拉张晨的耳朵。 张晨本能地躲开大声问:“你这什么药?随便这么一熬就要给我往耳朵里抹?” 白珊不说话,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张晨。张晨呆了一会儿心想大家都是龙焱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吧,而且看白珊那种眼神似乎很有把握,最后只得妥协道:“好吧,我还没结婚呢,你要是弄坏了我的耳朵我就赖上你。” 白珊对张晨的话毫不理会,很细心的将药灌入其耳朵中涂抹均匀并告诫需要注意的事项。张晨虽然不喜欢她冷漠和高傲的态度,但为自己制药这件事还是感觉到很温暖的。两人收拾好离开医务室,白珊头也不回地回房间休息,张晨找到胡爷并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胡爷接过药半信半疑地涂到手臂上。 考古队的每位队员都躺在床上思考接下来即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困难和危险,以及自己要怎样应对,漫天繁星闪烁,柳枝随风飘动,院子里蟋蟀的叫声和流水声像是奏出一首乐曲。 但暴风雨来临之前总会有片刻的宁静,司马大人从盒子里取出一把剑摘掉剑鞘,白色的剑身散发着寒光,一条金色的蛇雕刻在侧面,与云志的白刀如出一辙,司马大人用力挥动几下,锋利的剑刃似乎可以将空气斩断。门外一人敲敲门道:“大人,都准备好了。”只见外面站着四名全副武装的人,只等司马大人下达出发的命令。 炎烈独自一人站在一片树林中,回想着与云志在大殿内见面的场景,脑海中不断地质问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杀了他?为什么自己要心软?云志如果死了,以后会省去很多麻烦。”炎烈拿出曾经的照片,看着死去队友的脸,愤怒涌上心头,青铜剑出鞘,霸道的身法再配合上锋利的剑刃如同一阵狂风般,所过之处地上都是残叶断枝。 徐乾一行四人已经到达龙山县,找到一家当地特色小吃店点了腊肉和米豆腐,据说这里是整个湘西最能吃辣的地方,徐坤不怕死地点了当地的包谷酸,还加了最辣的辣椒。徐乾鄙视道:“你这腿伤还没完全康复,这一盘吃下去屁股也要遭殃了。” “放心大哥,我适可而止,你两也尝尝。”徐坤不光自己吃,还拉着另外两队友一起,徐乾最怕辣不想参与,三人一人一勺刚把包谷酸送进嘴,脸色就立马由白变红,为了不失面子,只能强忍着辣咽下一口。徐乾看着三人故作镇定的样子笑出声道:“行了行了,都是自己人不用装。” 话音刚落,三人就跑到柜台上找老板要冰水,整个饭店的客人都被逗笑,老板用很蹩脚的普通话说:“你们外地人是吃不惯这里的辣椒的,我给你们上些不辣的包谷酸吃吧。” 徐乾表示完感谢后乘机问:“老板,您是当地人么?” “当然是啦,要不然怎么能做出这么正宗的辣口包谷酸。”老板还一脸自豪地指着刚差点把徐坤辣死的菜。 “太好了,跟您打听个事儿。我们是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调查队的,这次来龙山县是为了考察当地的风俗文化,我们打算把苗族和土家族的风俗纳入国家文化遗产保护范围内,进而可以更深层次地做研究。”徐乾说这些话的时候还真感觉像个文化人! 老板听到后也不感到吃惊,道:“国家经常派队伍来研究这些,但你们都走错地方了呀,县城里受大环境的影响文化民俗早就被同化了,真想研究的话,你们得去找住在深山里的原住村民才行。”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不知道该去哪里比较合适,最好是能找到一个靠山靠水的自然村落,这样才有研究价值。”徐乾开始慢慢的往出套信息。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可就算我说了地方,你们这些文化蛋子要怎么去,那里不通车,全靠两条腿往里走,先不说你们会不会迷路,就是山里的毒物也吃不消,不出半天的功夫你们都得见上帝,就算运气好走进去,当地的土族防范意识极强,轻则撵你们回来,重则就地掩埋。” 听了老板的话徐乾装着有点害怕的样子道:“那怎么办?以前的研究队都放弃了么?” “你们这些带着国家命令的人怎么会放弃,但也不会太认真,以前的队伍都会找当地人做向导,随便走几个周边的村落了解下风土人情就算蒙混过关了,说是搞研究,最后都成了做商业广告,宣传一些没用的,我们真正的物质文化根本没得到过大力宣传和保护。”老板带着满肚子的埋怨道。 徐乾听出老板的意思,立马继续套近乎:“老板,我们这次可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来的,不像以前那些人一样走马观花,上面让我们务必将少数民族的文化发掘出来并保护,您看下这个。”徐乾拿出自己粗略绘制的金虫投影,之所以不敢画得太精细,是怕引起当地人怀疑。 老板接过来横着看看、竖着看看道:“你们要去这里?从哪里发现的这个地方?” “您知道这个地方么?”徐乾激动地问。 老板摇摇头说:“不知道,龙山县有山有水有瀑布的地方很多,甚至还有藏在深山中没被发现的,一个一个找的话得要好久。不过你的思路是对的,这样的地方很容易聚集土族人。” 徐乾失望道:“这是专家们研究的结果,说是这样的地方最能体现出土家文化,可惜不知道该去哪找。” “之前来过的队伍可没这么上心,你们至少还带着思路,这样吧,后面两条街有一位算命先生,他可是我们这儿的老苗族,而且还是张活地图,说不定能给你们指引一下。” 老板的话又让徐乾兴奋起来,连忙想问清算命先生的有关信息,但老板只是说此人被称为“三清先生”,还告诉了门店的位置,其它想要了解的话就要去问本人了。 “有这些就足够了,如果这次能成功的话,那您一定是最大的功臣。”徐乾奉承道。 老板一听也笑开了花,连忙道:“什么功不功的,你们能不能也给我这店宣传一下,我做的这些菜可是正宗的当地特色美食啊。” “一定一定,您这里的辣椒,绝对会令每个人都终生难忘。”徐乾让其他三人赶紧吃饭,付过款后径直来到老板说的地方,店已经关门,四人便在附近找个酒店住下。但徐乾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行踪一直被隐藏在黑暗中的雁门山兄妹和入地龙监视着。 陈雨洁躺在床上想着最近发生的事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最后没办法起身带着短剑和匕首走出去。云志就住在隔壁,听到楼道有动静便开门查看,刚好看到陈雨洁拿着武器转弯消失在走道尽头,云志很清楚她这是有些焦虑,因为自己也曾体验过,这个时候对于特种兵来说需要跑步或者练功才可以得到缓解。 陈雨洁来到实战模拟场,这里是特种兵最高级别的训练场地,可以通全息投影技术模拟出任何战斗场景以及不同类型的敌人,设备开启,选定丛林作战场景,顿时整个场地被投影成一片绿色,茂密的树林中潜伏着全副武装的敌人。 陈雨洁深吸一口气,一手持剑一手持刀冲入战场,灵动的身法穿梭在树木中,投影敌人被逐一斩杀,第二轮刚要开始,设备突然被关闭,一阵劲风袭来,陈雨洁抬剑格挡,定睛一看,白色的刀身、金色的蛇雕,是云志。 “敌人可不是投影,我来陪你练。”话音刚落云志便攻了上去,凌厉的刀法直指要害,陈雨洁很吃力地抵挡着,很快便被刀架在脖子上。 “大意了,再来。”陈雨洁向后退去,又猛然向前冲刺,短剑和匕首在双手中来回交替,很难让人摸清攻击方向,就连云志也一时无法招架,几个回合下来,剑尖直指云志的眼睛。“我的功夫还行吧?”陈雨洁自豪地问。 “比我想象的厉害,继续。”两人你来我往、点到为止,陈雨洁心中积攒的焦虑也释放了许多。半个小时后,两人坐在地上休息,陈雨洁说前几天胡爷把短剑送给了她。云志理解胡爷的意思,这把剑在陈雨洁手里比在他手里更能发挥出作用。 “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以后的事情我们兵来将挡,别想那么多。”不知道为什么,云志的话总是让陈雨洁感到安心,尽管彼此之间产生过怀疑,但面对大是大非前,两人总能站在同一条线上。 后半夜龙焱基地漆黑的楼道中,监控摄像头上的红色指示灯闪烁几下后突然熄灭,与此同时,一个黑影快速来到一扇门前,输入密码后门被打开,一旁的门牌上写着“陈雨洁”三个字,这里是她的办公室。黑影打开电脑,很熟练地进入龙焱内部资料库,这里储存着近十年的机密任务报告,但访问的话需要更高的权限,陈雨洁还不够资格。黑影似乎早就料到这一点,拿出一个优盘插入,这似乎是一种植入病毒,几道进度条走完后机密任务竟然一览无余,黑影一番搜索下来最后将鼠标停在一个文件夹上,上面写着“崇山驩兜墓考古任务报告”。 第五章 赶尸 第二天众人吃过早饭后在装备室集合,张晨用了白珊的药后耳朵明显有所好转,胡爷的手臂也感觉轻松了好多,两人向白珊表示感谢,同时也从心里佩服这名新加入队伍的特种兵。战勤保障部除了将特殊提出的装备全部准备好外,还安排了其他常规战术武器供大家选择。伯莱塔手枪、声呐枪和大马士革匕首是每个人的首选,张晨依然是拿了两把三棱刀,野狼配的是三叉指虎,在原本的指虎上又加装了三把短刀,套在手上就像电影里的金刚狼一样,白珊选的是苗刀,这种刀的刀柄很长,既可以单手握刀劈砍,又可以双手持刀当枪进行突刺,胡爷则选了一把弯刀代替短剑。 龙焱以前执行的考古任务从没遇到过如此复杂凶险的古墓,针对装备的选择也是以轻型为主,但这次陈雨洁专门吩咐准备了重火力武器,包括hk416突击步枪,配备了普通子弹和合金穿甲弹,除了陈教授和王宇,其他人都配了一把,这种步枪火力凶猛、穿透力很强,还有吸附式磁暴炸弹,这种炸弹自带钩爪,可以牢牢抓住目标,释放出的电磁暴可以瞬间击杀大型动物,而且不会产生火焰和冲击波,这也是为了对付壁画中的巨型黑蛇而准备的,其他的钩抓枪、工兵铲、猫爪、热成像夜视镜、防毒面具、微型手雷、c4炸药、简易帐篷等应有尽有,以及可以发射超声波的雷达发射器,用来对肉眼无法看到的空间进行成像,但古墓的结构复杂,用到的地方可能不多。再者就是便携食物,压缩牛肉和饼干都塞在王宇的背包里,张晨再三叮嘱说人可以丢但背包不能再丢了,王宇刚想反驳,野狼又拿着两袋糖果塞进去说:“你这需要保护的人就给大家做后勤吧,这样也能体现出些价值。” 王宇愣住了,以前只是和张晨两人争锋相对,现在又多了个野狼针对自己,这下再打嘴炮就占不到便宜了,想到这儿也只能乖乖地听话,还主动多拿两把匕首给其他人当做备用。 所有人都准备完毕后高层吩咐武装直升机待命,并安顿众人:“此次行动依然是最高机密,你们的身份是国家地质研究队,所有的武器装备都要隐秘携带。我已经安排当地政府和武装部与你们对接,只有武装部部长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到达地方后用最短的时间找到图上地方所在,需要派车或者人力由陈雨洁直接向当地提出,他们会尽全力配合。另外据可靠消息称昨晚净世会的人已经出发,具体目的是哪还不清楚,但根据陈雨洁和云志的描述,他们很可能也看到了司马懿树棺旁的图,你们要抓紧时间。” 高层说完众人便乘坐直升机开始任务,飞机上噪音太大,所有人都带上耳麦话筒才能沟通,路上陈雨洁将整个任务及之前司马懿墓中的所见详细说给白珊和野狼,两人听完这惊心动魄的冒险后心情久久难以平复,也猜测到此次湘西之行必然也是凶险万分,但对于特种兵来说,越是危险的任务就越能激发起斗志。 白珊拖着下巴、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云志看到了问:“你在想什么?” “你们说墓中那些能动的尸体都是因为被一种虫子寄生?确定么?”白珊疑惑地问。 云志道:“是的,壁画上的记载也是这样,但虫子的出处并不在那,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 白珊沉思片刻道:“我在老家听说过类似的事件。”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来了精神,白珊继续道:“你们听说过湘西的赶尸么?” “当然听说过,林正英的电影上也经常见,给尸体脑门上贴上黄符就可以命令其行动跳跃。”王宇呆萌地说。 “谁问你电影了,不懂就少说话。”胡爷没好气地说:“这么出名的赶尸当然听过,和毒蛊、落花洞女并称为湘西三邪。古时战火连年,将士们战死沙场后都希望能落叶归根葬在老家,但当时交通不便,想要回去就必须翻山越岭,那么多尸体很难运送,最后湘西的苗族不知道用什么邪术居然能使尸体站立,并可以命令其做出跳跃动作,之后便衍生出‘赶尸人’这一说法,他们专门负责将阵亡将士的尸体带回家安葬。不过现在很少听说有赶尸的事了。” “那是因为现在交通便利,不需要这种职业来运送尸体了。”白珊道:“赶尸很多人都听说过,但具体怎样使尸体行走一直是个谜,你们听说的、和电影里看的都是民间胡编乱造的,我也是从我祖父那里听来的,在很早以前湘西的毒蛊之术分为阳蛊和阴蛊两种,阳蛊是用来救世济民的医蛊,而阴蛊是用来为祸人间的巫蛊,最早的苗族首领将巫蛊归为邪术,禁止部落中任何人养殖和使用,其中便有一种可以令死人起立行走的巫蛊术,后来就像胡爷所说的,为了将战死沙场的将士送回家,部落首领才无奈下启用了这种蛊术。如果你们推断司马懿制作虎豹骑的方法确实和湘西有关的话,那我认为这种方法很可能就是根据赶尸的巫蛊术来的。” “这么说你懂得这种蛊术了?那种虫子是怎么来的?”陈教授急切地问。 白珊摇摇头道:“族里没有人懂得,巫蛊术的术法被每一任首领严格看管,而且根本没人知道藏在哪里,祖父说最早启用的时候也是由族长自己亲自操作,成功之后仅仅是安排亲信去操控尸体行动,到底使用怎样的巫蛊术法培养蛊虫使尸体动起来谁也不知道,而且这些只是族内的传说。” 陈教授道:“传说都是有一定根据的,把这些零碎的线索都串联起来的话,倒也感觉说得通。白珊,你还能从部落里打听一下赶尸的具体细节么?我们别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 “可以,但是希望不大,这个传说是很久以前的事,也就一些本族的老人们稍微知道点。” 另一边,徐乾带着三人一早就守在三清先生的店门口,直到快十一点才有一个小男孩懒洋洋地打开门,徐乾赶紧上前:“请问三清先生在么?我们有事找他。” 小孩打量了下四人:“在是在,但先生说他今天休息,不接待客人。” 徐坤一听不乐意了,一脸凶相地说:“哪有打开门不做生意的,快去把他叫出来,就说有急事。” 小孩被吓得后退几步,徐乾赶紧呵斥住弟弟:“你给我站后面去。小朋友,麻烦你和先生说一声,我们有很要紧的事,如果他能帮忙的话多少钱也不是问题。” 小孩点点头:“好的,你们等下。”随后胆怯地退回屋内,过了一阵又出来道:“你们进来吧。” 徐乾四人相继进入屋内,一进门正对面供着伏羲的雕像,上面挂着一块儿牌匾写着“清身清心清欲”。徐坤悄悄说:“这应该是个看破世俗红尘的道人吧,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觉悟。” 徐乾瞪了弟弟一眼:“你少说话吧,什么人才会供奉伏羲呢?”随后又给其他两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别掉以轻心、保持警戒。 “四位请跟随我上楼,先生在等你们。” 二楼光线昏暗,只摆着一张床和一个茶桌,桌旁坐着一位身披斗篷、带着墨镜的老者正在喝茶,一头长发将半张脸完全遮盖,见四人上来便做了个请坐的手势,道:“老朽何德何能?能让四位不惜花重金都要见上一面。” 徐乾独自坐下,让其他三人站在身后:“听闻三清先生有龙山活地图之称,我们特意前来拜访,希望先生可以帮我们指点迷津。” 徐乾说完就将图递了上去,而三清先生却理都没理,只是自顾自地喝茶,放下茶杯后问:“你们四个是干土活儿的?” “干土活儿”和“土夫子”一样都是行内对盗墓贼的称呼,因为盗墓时一般都要打洞挖土,所以就被形象的称为“干土活儿”。 徐乾愣了一下问:“先生何以见得?” 三清先生冷哼一声道:“一身子的土腥味儿,不是下墓,难道还是给人送葬?” 四人见身份被揭穿,徐坤立即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打算杀人灭口,但三清先生却不为所动,徐乾赶紧阻止弟弟:“把刀收好,到下面去。”然后又转身道:“看来先生也不是一般人,莫非是同行?” 经常下墓的人身体常年受到阴气侵蚀,自然而然的会带着一股特殊气味,行内人就将其称为土腥味儿,但这种味道微乎其微,就算被嗅觉极其灵敏的人闻到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只有同行才能分辨出来。 三清先生知道这事儿瞒不住,便道:“老朽年轻时确实下过一些墓,让我看看你的图吧。”说完就拿过图打开,当看到山湖瀑布时,三清先生顿时愣住,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徐乾看出了异样立即问:“先生,您是不是知道这个地方?” 三清先生深吸一口气,故作镇静道:“似曾相识,也许是看错了。” 这话徐乾哪会相信,刚三清的表现已经说明一切。“先生,这事儿对我们很重要,如果您知道,还望能如实相告。”徐乾掏出几捆人民币放在桌上。 三清斟酌片刻,紧绷的眉头逐渐松开:“把钱收回去吧,老朽确实知道这个地方,而且还知道这里有个大墓。不难看出你们四人都是高手,但这个墓,动不得。”三清摘下墨镜,把挡住半边脸的头发拨开。 徐乾这才看到此人半边脸像是被什么腐蚀过,一只眼睛也被烧坏。“您这是?” “还有这条废腿,都是在这里造成的。”三清指着图说。 “您来过这里?”徐乾吃惊地问。 三清点点头:“这是片禁地,据说埋葬着一位古时部落的首领,当地人都不会光顾,四周常年被毒雾笼罩,里面危机四伏,还有一种会飞的剧毒生物生活在雾中。那年我正年轻气盛,不顾众人劝阻闯了进去,结果连毒雾都没走出去就落得如此下场,亏得我那几个兄弟拼死把我带出来,才保住这条命,但他们却无一生还。” 徐乾听出不对劲便问道:“您没走出雾?那您是怎么知道这片山水的?” “我出来后被当地苗族人救下带回村落,听他们说那个地方的毒雾每隔几十年就会散去一次,曾有几个大胆的村民趁着雾消散时进去过里面并发现这片山水,很快毒雾又笼罩回来,最后只有一人勉强逃回村子,但全身皮肤大面积被灼伤,到处都是咬痕,村医想尽一切办法好不容易才暂时保住其性命,但他的精神似乎出现问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又哭又笑,没过多久便暴毙而亡,村民收尸的时候发现其临死前用自己的血在墙上画下了里面看到的山水,和你这幅画一模一样,另外还画着一些长着蛇头的人。我也是苦苦哀求村民,才看了一眼画。” “长着蛇头的人?”这让徐乾想起司马懿墓中那些人首蛇身的怪物,难道也是一种人体拼接技术?“不对。”徐乾心想:“蛇女的拼接是通过华佗的青囊经完成的,而驩兜在四千多年前又是怎么掌握这种技术的?” 三清先生给徐乾倒了一杯茶,语重心长地说:“所以我并不建议你们去那里,随便找几个王公贵族的墓挖挖得了,得到的冥器也够你们这辈子吃喝玩乐,干嘛要冒这个险。” 徐乾道:“为了不留遗憾,人生不就是不断地尝试和冒险么。还请先生告知一下具体地点。” “哈哈哈……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小娃,送客。” “不是,不带您这样的,怎么突然就下逐客令。” “回去吧年轻人,珍惜生命。”三清先生说完就躺到床上睡觉去了。 徐乾只得无奈道:“如果三清先生改变主意了,我们就住在对面的酒店,这是我的电话。” 四人离开门店回到房间,徐坤问大哥接下来怎么办,徐乾则认为如果自己是三清的话,那一定会想办法弥补年轻时留下的遗憾,所以他觉得三清一定会改变主意。 三清先生自从见过徐乾后便坐立不安,当年进入毒雾中的场景历历在目,痛苦的哀嚎声、队友的呼救声还回响在耳边,若不是自己成了残疾,不然一定还会返回去一探究竟。 夜晚,三清正打算休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小孩打开门后几人直接闯了进来:“是三清先生么?我们是武装部的,有要事找你了解,跟我们走一趟。” 第六章 万蛇裹尸棺 旁晚时分,考古队乘坐的直升机降落在龙山县武装部,县政府有关地质方面的领导全部到场迎接。陈雨洁一看这个架势立即明白这是武装部部长为了掩饰考古队的身份特意打出的掩护,但是有点过头了。 陈雨洁以舟车劳顿为由让部长驱散无关人员,只留下几位熟悉当地地质环境的专家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会上陈教授直接了当拿出图让大家辨别是哪,但在场的没有一人知道这个地方,考古队不免大失所望,正当陈雨洁打算结束会议时,一人突然发声说知道有个叫三清的算命先生非常清楚龙山县的各个地方,可以让他来辨别下,部长随即派人去请三清先生来。 三清原本就对徐乾等人寻墓的事感到意外,现在又有武装部的人来找自己,猜到这之间必然有所联系。“稍等我下,换好衣服就跟你们走。” “那我们在楼下等你,快一些。” 几人下楼后,三清先生立即在纸上写下几个字,连同徐乾留下的电话号一起交给小孩并嘱咐道:“你去对面的酒店把这个交给上午来的人,找不到就打这个电话。” 龙山的夜晚也不暖和,三清裹紧外套一瘸一拐地上了车,不一会儿就来到武装部会议室,众人都对眼前这个长相丑陋身体残疾的老人感到意外,陈雨洁问:“您就是三清先生?” 三清点点头:“不知道各位领导这么晚唤我来有什么要紧事?” “要紧谈不上,这几位是国家派下来的地质调查队,想去一个地方做考察,现在需要你帮忙指个路。” “老朽在龙山生活了一辈子,只要知道一定如实告知。” “多谢先生,您看看这上面的地方知道在哪么?”陈雨洁把图递上。 三清一看和上午徐乾带去的图一模一样,瞬间猜出面前几人的真实身份,但毕竟是国家派下来的人他也不敢隐瞒,又怕这里人多说出来会暴露自己盗墓贼的身份,无奈只得支支吾吾道:“这个……好像在哪见过,又不太像。” “你到底知不知道?”部长不耐烦地问。 “我这眼睛不好使,再让我仔细看看。”三清说话间不断给陈雨洁打眼色,最后还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 云志看出端倪,走到部长身旁悄悄说:“先让其他人都回去吧。” 部长明白意思,立即以时间已晚为由让其他专家先行离开,待会议室只剩下考古队和部长时,三清点起烟锅道:“这地方估计好几千年都没人进去过,今天真是稀罕。” 这话一出,众人瞬间精神焕发,陈教授毕恭毕敬地说:“还望先生能告知地点。” “地方我的确知道,但我想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这里可不是一般的墓啊。” 部长一听才知道这老家伙原来早就猜穿了考古队的身份,怒呵道:“放肆,国家的秘密任务岂是你想问就问的?” 陈雨洁抬手制止部长,道:“先生怎么知道那里有个墓?想必也不是一般人吧。” “看到你们就想起年轻时的自己了。”三清先生用力吸了一口烟,随后把和徐乾讲过的又向考古队讲了一遍。 另一边小孩来到酒店拨通徐乾的电话,将纸条交给后便离开,徐乾打开看到上面只写着八个字:月亮口东南老林沟。 “老林沟?”部长惊讶道。 三清先生道:“没错,月亮口东南方向十五公里左右的老林沟,就在那儿的深山里,车进不去,最后一段路只能步行。部长知道这个地方?” 部长点点头说:“我家世代都住在龙山,倒是听说过一些关于老林沟的事,那里的确有个地方常年被雾气笼罩,凡是进去地人都会迷失方向,时间久了便会中毒而亡,近几十年当地的苗族将那里奉为圣地,禁止任何人踏足。没想到你们要去的地方居然是那儿。” “你确定么?过去这么多年了,那个村民画下的山水你还能记得清?”云志问。 “我老是老了,但不糊涂,我把画记在心里是想着有朝一日还能完成当年的事,好给拼命保护我出来的那几个兄弟一个交代,不然他们死不瞑目啊。”三清越说越激动:“可惜我已经没用了,不然一定会跟着你们进去看个究竟。” 云志听完默默闭上眼,三清先生的经历竟和自己如此相似:“我能理解,谢谢您的配合。” 陈雨洁问:“先生,您所知道的只有这些了么?还有没有其他能给我们提供帮助的?” “我连毒雾都没走过去,到底被什么攻击也没看清,其他信息倒是也知道一点,不过……” “您但说无妨,没有人会为难你。”从三清支开其他人时陈雨洁就知道他这是怕政府追究其盗墓的违法行为。 “有领导的话我就放心了,据说古时三苗部落的首领驩兜就葬在那儿,他的棺椁被数万条蛇包围着,称为‘万蛇裹尸棺’,另外墓中藏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珍宝。”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查阅了无数资料才发现的驩兜墓,这个三清先生是从哪里听来的?陈教授警觉地问:“先生,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个就无可奉告了,领导,不要小看隐藏在民间的力量和信息啊。”三清说话时露出一脸自信的表情。 “我说是不是给你脸了,国家派下的人问你话呢。”部长说着就走到三清旁边。 陈雨洁赶忙阻止道:“三清先生不说一定也有自己的难处,而且有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了,以后你们也不要为难他。” “多谢领导出面,我还有个小小愿望,就是如果你们能平安归来,能不能把里面的事讲给我听,这个墓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部长的火爆脾气又上来了,冲着三清喊道:“机密,这是国家机密,你是不是……” 云志立即打断道:“好的,我会亲自给你讲。” 考古队的其他人也没有反驳,大家都明白云志和三清的感同身受。 陈雨洁又问三清最近有没有其他人来问过这张图的事,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便解散了会议,之后立即和总部取得联系并汇报了三清先生和老林沟的事。部长派人把三清送回家,期间还不断嘱咐不得将今天的事和老林沟这个地方透露给任何人,否则就按泄露国家机密的罪行逮捕他,并安排三名武装人员24消失守在三清的店门口,任务完成前不许任何人接近。 三清看着武装部的车远去,独自说了句:“此墓一开,一场腥风血雨避免不了了。” 街道的巷中,司马大人带着四名手下站在黑暗里,看到三清先生进入屋内一名手下问:“大人,要不要我去问问这老头?” “不用,问了他又多一个知道我们行踪的人,等老鼠的消息吧,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说完五人便消失在黑暗中。 考古队准确地在地图上找到老林沟的位置,部长立即安排武装卡车明天一早待命,原本还想派几名武装人员跟随护送,但陈雨洁知道这一路一定危险重重,不想连累其他人便拒绝。考古队从抵达龙山县一直到确定目标位置仅用了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这也算是出师顺利了,几人一直忙着开会,现在才想起来已经一整天没吃过一口像样的饭,部长赶忙派车拉着众人来到夜市上一家很出名的当地特色店,吃完饭后便回酒店休息。 第二天一早考古队来到武装部,部长天还没亮就等在这里,带着八人吃过早饭后亲自陪同去老林沟。一路上部长给考古队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以及山里苗族村落的生活习惯,但当陈雨洁问到老林沟附近的村落时,部长却犹豫片刻才说道:“昨晚我就想说,但怕吓着你们。老林沟那里恐怕是整个湘西最为神秘的苗族部落了,他们自成一派,有着独特的养蛊制毒手段,听说很早以前他们是很好客的,和外界也联系紧密,虽然不会对外人透露本族的过往来历,但会用祖传的医术帮人治病,尤其擅长解毒。但近几十年他们不知道怎么了,把自己封闭起来,而且对外界的人很有敌意,只要有人接近便会立即警告驱逐,重则会被直接软禁起来。对了,他们好像就是从三清去的那个时候开始变得与世隔绝的。” “知道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生活在这里的么?”陈教授问。 部长想了一下道:“很早,已经无法考证了。” “那他们很可能也是守墓人,有很多古墓附近都常年生活着原始居民,为的就是世代守护先祖的墓不被盗掘。不过昨天听三清的描述,这些人之前并不知道雾中有什么。”这样的守墓村落胡爷在之前到盗墓活动时见得多了。 陈教授思索片刻道:“这倒不奇怪,村落里经过几代人后守墓任务就开始遗忘,到了后来他们只知道不能离开村子,但不知道为什么。”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先找到村子,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对了。”部长打断陈雨洁道:“那个村落的图腾好像就是黑蛇,不知道和万蛇裹尸棺里的蛇有没有关系。还有听说他们很擅长施蛊,有能让人身上长出鳞片、或者长出树的蛊虫。你们找到后打算怎么应对?” 众人听得都是心里一惊,王宇瞬间被吓出一身冷汗,估计此时满脑子都想着退出考古队。白珊却不慌不忙的说:“放心吧,我就是苗族本家人,对付蛊虫自有方法。”其实白珊也没有太大把握,毕竟蛊术深不可测,她这么说也只是为了稳定军心。 很快卡车便路过月亮口,这里山峦起伏、雾气缭绕,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绿色,风景倒是秀丽。再往东南方向十五公里多就是老林沟,但都是盘旋的山路,卡车行驶的极其缓慢,经常需要前后挪车才能转过一个弯,一直走到卡车无法再前行,短短的路程居然用了一个多小时,这里的景色与之前月亮口无异,只是考古队携带的任务给这片风景又增加了几分神秘。 三清先生虽然不记得村落的位置,但也提供了具体方向。陈雨洁昨晚联系总部调取了此片区域的卫星图,但湘西的山区到处都是水汽浓雾,也无法准确地辨别到底哪一片才是目标毒雾,另外山林密布,遮天蔽日的大树随处可见,是否有村落栖居在树下也无法得知。考古队和部长告别后,胡爷用罗盘确定好方位八人便徒步出发寻找驩兜墓 最开始的路还是人为踏出来的羊肠小道,车虽然无法通行,但步行还不算费劲,周围的绿叶红花落着蝴蝶,走在其中到也感到惬意。但好景不长,很快脚下的杂草已经没过小腿,周围也看不出有人类活动的迹象。白珊担心会有毒蛇隐藏在草丛中便叫停队伍,拿出几个香包让众人捆在脚踝上,里面装的是自制的驱虫药,可有效驱散毒蛇毒虫。 又走了一阵树木开始增多,抬头望去只有零星的阳光可以透过枝叶之间的缝隙照射下来,地面上的草得不到阳光的滋润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喜阴的青苔类植物,走在上面又湿又滑,陈教授很多次都差点摔倒,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行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野狼突然拉住张晨让其不要动,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白珊拔出匕首迅速朝着张晨的肩膀刺过去,刀尖扎住一只红色的蜘蛛。 “这东西有剧毒,好在野狼眼尖发现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白珊说完拿出一个空瓶子,取下塞子将蜘蛛放进去。 “你留着它干嘛?”王宇就是隔着瓶子看蜘蛛也不自觉的感到害怕。 “自然的法则就是一物降一物,这东西虽然有剧毒,但它却可以中和其它神经类的毒素,说不定我们能用上。另外大家小心一些,尤其是王宇,野外颜色越鲜艳的生物毒性越强,千万不要碰。”王宇被白珊专门强调了一下,不免感觉有点羞愧。 “你们来看看这个。”胡爷在树下发现一块白色的石头,上面很清晰地刻着一条蛇的图案,陈教授看得出这并不是什么历史古物,而是近代雕刻。 野狼在外作战多年,见识也十分广泛,知道这种带雕刻的石头是部落中划分领地范围的标志:“大家小心些,我们已经进入某些部落的领地了。” 第七章 迷雾 考古队八人在树下发现一块儿刻着蛇的石头,这也意味着他们正式进入苗族部落的领地范围。王宇本打算给石头拍个特写,却惊奇地发现这东西似乎在动,野狼贴近查看,石头却动得更厉害,众人立即举起突击步枪严阵以待,哪曾想一群手指粗细的红色蜈蚣突然从石头下钻出。 蜈蚣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到处乱窜,尤其是在接近几人时更加明显,王宇被吓得跳起老高,白珊射出匕首砍断一条蜈蚣,然后拿出一副黑色手套带上道:“大家不要惊慌,它们是受到香包的气味刺激才会钻出来,只要把香包带在身上这些小毒物就无法靠近。”说完就捡起被砍断的蜈蚣闻了闻。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蜈蚣,这要是泡酒一定是大补。”胡爷到处搜索蜈蚣,看样子还真想抓一只过来。 “能不能补不清楚,但这东西一定能要了你的命。”白珊将半截蜈蚣放入装蜘蛛的瓶子里,不消片刻蜘蛛的身体就开始融化。 “这么强的毒性。”云志感叹道,其他人也感到后怕,这要是被咬上一口不死也得残废。 白珊看着瓶子皱紧眉头:“这不是普通的蜈蚣,这是引蛊,有些高级蛊虫的制作需要另一些蛊虫来喂养或者作为引子,就像我们治病的药引子一样。而且,不管是蛊虫或者引蛊,都不可能在外面独自生存,必须依赖一种蛊宿才行,不然活不了太久,就像人必须依赖食物。” 陈雨洁听懂了意思道:“就像黑虫离开宿主就会融化成黑水,所以司马懿养的虫子实际就是一种蛊虫?” “有可能。”白珊翻起石头,发现底部密密麻麻布满了小孔,随后用刀柄将石头砸碎,一朵鲜红的花朵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花?怎么会生长在石头里?”云志惊奇地问。 白珊摇摇头道:“没见过,但这里的苗族恐怕不好对付,这朵花也是引蛊,用来喂养蜈蚣,而真正的蛊宿,是这块石头。石头养花、花养蜈蚣,蜈蚣再养上一级的蛊虫,和我们的食物链一样,越往上级就越厉害。” 陈雨洁捡起一块,才发现原来这并不是石头,而是类似于石膏的东西,里面还夹杂着一些花的根须:“那蜈蚣用来养什么?而且为什么要把这东西放在荒郊野外?” “养什么只有蛊虫的主人知道,而且一般养蛊人都会把蛊虫放得离自己近些,这样方便时刻观察,而在这里恐怕只是想威慑外人不要进入吧,毕竟这样的蜈蚣谁看到也会感到害怕。”白珊又去附近走了走,发现隐秘的地方还放着不少这样的石头。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棵树后,一个身披斗篷、头戴斗笠的人悄悄观察着云志一行人,手里还拿着一把猎枪在不断瞄准,但看到对方装备精良便收起枪准备离开。正当其转身时,脚下踩着的枯叶发出轻微声响,张晨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动静,指着此人的方向大喊:“谁在那?” 话音刚落,野狼就如同一只脱缰的猛兽般冲过去。那人见被发现,不管不顾地转头就跑,轻盈的身体在树林中不断穿梭,陈雨洁刚举枪瞄准,对方就不见了身影,野狼的动作虽然迅猛,但对地形的陌生导致无法施展身手。 “不要再追了,小心有陷阱。”云志大喊。 野狼顿时停在原地不敢再往前半步,其他几人也追了过来。陈教授问:“那是什么人?徐乾?还是净世会?” 云志道:“不是他们,这么熟悉地形,应该是本地苗寨的居民。” “大家警戒,张晨,集中精力观察周围动静。”陈雨洁转身又对白珊说:“依你对苗人的了解,他们会怎么伏击我们?” “放毒、放蛊、利用地形打游击战,总之如果他们动手,那我们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此话一出众人心凉了半截,白珊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罐子,打开后里面套着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瓶口是敞开的,一条黑色的毛虫静静地趴在里面。“这是我自己养的蛊虫,叫寻蛊,见光才会活泛,它周围如果有人中了蛊术,身上的毛就会竖起来,但也不是每次都灵验,我们还要自己小心。” 张晨问:“这虫子一定要我们中了蛊才能发现么?就不能提前预防下?” “还没听说过有那么高级的蛊虫。”白珊刚说完,毛虫抖了两下身子,身上的毛逐渐竖起,看起来像个海胆。 众人面面相觑,白珊也不知所措,胡爷低声道:“按你刚才的意思,现在我们之中有人中了蛊术?” “不会吧,我们才刚进来不久,而且那人也没有下手的时间。”陈雨洁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也没底。 张晨颤颤巍巍地说:“你不是说这毛虫也不是每次都灵验么,说不定是判断失误。” 白珊皱着眉头一声不吭,人体如果被蛊虫寄生,两者结合后会散发出一种很微弱的特殊气味,人是闻不到的,而白珊喂养的蛊虫就是专门用来辨别这种气味。“目前为止我还没发现有人施蛊,但它……你们有谁感觉身体有异样马上告诉我。”其实白珊更为相信蛊虫的判断,她可是家乡苗族中最好的蛊师。 “大家都听到了吧,千万别大意。野狼,你能不能追踪刚才那个人?也许我们能找到他们的寨子。”陈雨洁问道。 “没问题,除非他是飞过去的,不然就逃不过我的眼睛。”野狼常年在野外作战,追踪是必备技能,人在行动的时候难免会留下痕迹,脚下踩过的青苔泥土、身体碰过的树叶枝干等,追踪高手能通过总总迹象来推断出对方的行动路线。 “大家排成一列跟着野狼前进,那人走过的地方应该不会有陷阱,白珊你来留意有没有蛊师偷袭,张晨注意观察周围动静,胡爷殿后,云志、云志……” 云志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白珊手中的蛊虫,完全没听到陈雨洁叫自己,张晨走过去在其眼前摆了摆手这才回过神儿。“叫我么?什么事?” “我在安排任务,你想什么呢?”陈雨洁似乎对云志刚才的行为很不满。 云志挠挠头笑着说:“我还在想之前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另我们中了蛊术。” “放心云队,如果有的话我会发现的。”白珊将装寻蛊的瓶子挂在腰间以便随时观察。 “那就好。”云志此时心绪不宁,他怀疑寻蛊的反应是不是发现了自己脑中的虫子。 “好了我们出发,云志你跟在野狼身后。” 随着陈雨洁的命令发出,众人排开队伍都跟在野狼后面,此时正值中午,树林中如同蒸笼一样闷热,众人此次出征携带的装备比上一次多了不少,再加上担心有毒虫噬咬,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汗水从裤腿下流出。白珊拿出些消暑药给陈教授和王宇,其他人则早已习惯了各种恶劣环境。 野狼要经常停下来分析痕迹,整支队伍行进的速度很慢,就这样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陈雨洁下令原地休息半小时补给。“怎么样野狼,那人还好追踪吧。”陈雨洁问。 “放心吧,还在我的掌握中。” 白珊看了看寻蛊,竖起的毛不知在何时瘫软下去,也许那会儿真的是误判,云志看到也松了口气。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八人再次出发,此时云志发现远处的视线开始变得略微模糊,似乎有一层薄雾,没走出多远,雾气越来越大,陈雨洁担心有毒,下令众人带上防毒面具。 白珊用力吸了几口气道:“没必要陈队,我可以通过嗅觉来判断毒性,这只是普通的雾气,森林中很常见。” 很快五十米左右的树木已经无法看清,在这样的能见度下行进速度严重受到影响,好在野狼还能追踪到痕迹,再配合上胡爷的罗盘,辨别方向也不成问题。又走了一阵,野狼停在原地迟迟不肯前进,陈雨洁以为是因为雾太大的原因,可万万没想到野狼突然告诉大家现在兜了一圈又走回了起点。 云志从地上捡起几块碎石道:“野狼说的没错,这是白珊敲碎的那个蛊宿。” 考古队在司马懿墓中经历过一次环形楼梯,对这种事情已经有些抵抗力了,野狼和白珊也是身经百战的特种兵,遇事沉作冷静是最基本的作战素质。 陈教授问:“野狼,是那个人走了一圈?还是我们跟错了?” “每一点痕迹我都分析过,绝对没有跟错,也许他在带我们兜圈子。” “我这里有问题。”胡爷看着罗盘:“这一路每次野狼确定方向的时候我都会定一次方位,绝没有走过回头路。白珊,你再仔细看看这到底是不是你敲碎的那个蛊宿。” 白珊很确定地点点头,这就奇怪了,方向没有错,但却走回了原点,陈雨洁立即下令停止前进,叫过众人商量对策。云志分析了一遍眼下的形势,排除其它不可能后,最后大家认为是胡爷的罗盘受到某种磁场的影响,从而导致定位出错。但胡爷却极力反对,受到磁场影响后指针会飘忽不定,或者只会指向一个方向,而现在整个罗盘都显得很正常。 讨论了半天最后也没有结果,陈雨洁无奈只得下令按原队形再小心前进。野狼看着满地八人走过的痕迹直摇头,胡爷仔细观察罗盘依然没有发现蹊跷,这次速度快,四十分钟后众人又走回了原地。 “还是没发现什么么?”陈教授气喘吁吁地问。 “雾气太大,估计就算有什么也发现不了,也不知道这雾什么时候散。”王宇受不了闷热劳累,直接靠着树坐下。 “什么时候散说不准,有时候很快,有时候会持续好几天。”白珊的话让众人又捏了一把汗,雾气的存在需要另队伍时刻保持警惕,现在不光要防着毒虫,还要担心有没有人搞伏击。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难道一直等到浓雾散去?”张晨刚说完,一阵破空声从远处传来,还没来得及提醒大家,一支箭钉在一旁树干的高处。 云志拔刀朝着箭飞来的方向飞奔去,野狼套上指虎紧随其后,但浓重的雾气严重影响视线,跑出去五十多米不仅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回头时连自己人都看不清了,两人怕这是调虎离山,立即折返回去,陈雨洁已经下令摆好战斗队形,好在没出现其它意外。 这一箭的威慑力太大,不仅让考古队明白浓雾中一直有人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同时还清楚自己会被这些人随时射杀。野狼利用指虎很轻易地爬上树取箭,发现箭身是木质的,箭头上铸有倒刺并呈黑色,白珊闻了闻道:“上面有毒,但不致命。” 云志道:“是当地人,这一箭和那些蜈蚣一样,只是为了警告,真想动手的话,早就发动进攻了。” “我们得想办法找出他们沟通下,不然这样没法前进。”陈雨洁正要下令行动,又一支箭从雾中射出,云志判断出方向猛然跳起白刀一挥,箭被劈成两半,接着又是几支,但皆被挡下。陈雨洁象征性地朝雾中开枪点射,示意队伍并不会就此罢手。可能这一行为激怒了对方,张晨此时听到周围似乎有很多人在移动,陈雨洁打出手势让众人摆出战术阵型,再看周围,一个个身影逐渐出现在浓雾中。 第八章 冲突 浓雾中出现许多人影,将考古队八人团团围住,陈雨洁立即下令摆出战术阵型,六只突击步枪蓄势待发,但对方没有任何动作也并未表明身份,模糊的视线下也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开枪。”随后陈雨洁大声喊道:“我们是国家地质队的,奉命对老林沟进行考察,你们是什么人?” “这么重的火力都拿出来了,还说自己是地质队?”张晨小声说。 对方没有回话,只是站立在浓雾中一动不动。陈雨洁正打算再问一声,突然雾中的人同时开口,一阵咆哮从四面八方传来:“滚出去,离开这个地方。”这一声显得势大力沉,如狂风般刮入众人耳朵,野狼立即打开步枪上的保险,瞄准一个人影就要开枪,好在被云志及时阻止。 “是苗族,刚才的话里夹杂着很重的口音,我来问他们吧。”随后白珊用苗语与其对话,没说几句便告诉大家对方让先放下武器才愿意继续交谈,这也是看在有苗族本家人的份儿上。 胡爷问:“你确定么?收起武器我们可就无法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了。”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继续僵持下去很可能会发展到不可控的状态。白珊,他们确定不会突然发难吧。”云志说话时已经把步枪收回,但一手却紧紧握着白刀。 “放心,苗族人很讲信用的。” 云志向陈雨洁点点头,示意可以下达收枪的命令。雾中人见八人已经解除警戒,又和白珊用苗语对话了几句后,一人才缓缓走出浓雾,此人手持猎枪,身着苗族本家服饰,外套黑色马褂。白珊告诉大家对方是苗寨护卫队的队长,而且已经识破了考古队的真实身份,没必要再遮遮掩掩。 眼见如此,陈雨洁放下所有戒备,双手举起慢慢向前:“我们是国家派下的考古队,奉命寻找一座古墓,有线索表明墓葬的位置可能就在这附近,并非故意冒犯贵寨领地。”陈雨洁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军官证件递上,并回头让白珊上前做翻译。 白珊正要开口,队长用很蹩脚的普通话打断道:“我听得懂,不需要翻译。”说完接过陈雨洁的证件,同时打量着其他人,之后半信半疑地问:“古墓?我们这儿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古墓,而且你们装备精良,怎么保证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队长的话音刚落,周围的苗人都从迷雾中走出,有些拿着弓箭,有些拿着猎枪。 陈雨洁抬手示意众人保持冷静:“我们的行动是国家机密,无法透露太多,如果您不能提供帮助的话,也请不要阻扰。” 队长将证件扔还回去道:“我不管你们是国家的人还是盗墓贼,总之不许踏入领地半步,现在是看在有本族人的面子上才给你们留条活路,自己知点趣赶紧离开。”话音刚落,所有苗人都举起武器对准考古队。 云志也不甘示弱,立即下令众人警戒,自己则一个闪身冲到陈雨洁前面,还没等队长反应过来,闪着寒光的白刀已经架在其脖子上。“我们的任务势在必行,可不是你能吓退的,让你的人放下武器。” 队长的额头上立马渗出冷汗,他根本没想到对方的身手竟如此敏捷,其他苗人见队长被挟持,立即围上来将枪口对准云志。“我们的寨子从不欢迎外人,你们只会带来灾难。”队长颤颤巍巍地说。 陈雨洁道:“我们只为完成任务,并没有任何恶意,现在的局面完全没必要。就算这次我们撤退了,国家还会派更多的人来执行任务,另外还有其他居心叵测的势力介入,到时候你的寨子哪还有安宁一说。” 陈教授和白珊也上前劝说,最终队长迫于无奈下令苗人解除警戒,考古队也收起枪,云志缓缓放下白刀,但紧张的气氛还在。陈雨洁将此次任务大体向队长说明了下,可苗人失口否认附近有古墓,直到云志拿出那张图,当苗人看到后全部露出惊恐的表情,尤其是队长的反应更为激烈,直接大喊道:“那个地方不能去,有妖怪住在里面,凡是进去过的人不是死就是疯,而且还会放出很多阴蛊作祟,不能去。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队长越来越激动,嘴里只重复着一句“不能去”,手中的猎枪缓缓举起,其他苗人也蓄势待发,陈雨洁见状怕局面失控,赶忙安抚队长。但此时的队长什么都听不进去,恐惧的眼神盯着考古队,仿佛他们就是恶魔一样,所有苗人都举起武器让考古队滚出去,云志等人也举枪威胁。队长虽然情绪激动,但还保留着一丝理智,他很清楚眼前人身手了得,能将其逼退就不会开枪。陈雨洁也怕双方真的火拼起来,努力安抚着每个人的情绪。 突然一声枪响,一个苗人腿部中枪倒地,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白珊迅速扑倒陈教授和王宇爬向一旁,场面瞬间失控,苗人们猎枪和弓箭齐发,陈雨洁和胡爷立即卧倒躲避,同一时间云志、张晨、野狼朝不同方向冲出,避开枪林箭雨和苗人近身肉搏。 陈雨洁大喊道:“别伤了性命。” 苗人擅长伏击和放毒,但近身作战哪是这些特种兵的对手,云志白刀出鞘,用刀背劈砍苗人的要害,这样最多就是使其丧失战斗力,重则昏迷,但不会致命。张晨挥动着三棱刀打落对方的武器,野狼双手的指虎灵活多变,身法更是不亚于张晨,很快苗人的阵脚就被三人扰乱,胡爷举起步枪控制住远处的敌人,陈雨洁则与队长战到一起,队长的武器轻易就被短剑砍成几截,功夫也不在一个档次,没几个回合就被鞭子捆住不得动弹。几名苗人互相掩护着掏出蛊虫打算对考古队施蛊,但奇怪的是蛊虫像是害怕什么躲起来一动不动,正当苗人纳闷儿之际发现周围飞着几只类似于蝴蝶的生物,这是高级别的降蛊,专门用来猎杀其它蛊虫,而放出降蛊的正是白珊,苗人一看有比自己厉害的蛊师存在,也就不再敢造次。 很快苗人便溃不成军,一部分见大势已去转身就跑,另一部分受伤的受伤、昏迷的昏迷,只有被捆的队长还大声喊着“不要去那个地方”。陈雨洁立即让胡爷和白珊给苗人包扎伤口,云志则带着张晨和野狼四下查看,防止有藏起来的苗人突然袭击。 野狼靠近云志悄悄说:“云队,刚才的枪响……” “我知道,你沿着枪声传来的方向搜索,我掩护你。”接着云志又安顿张晨回去保护其他人。 作为经验丰富的特种兵,早在双方互相对峙时就观察了每个人手上的武器,而云志等人很清楚地分辨出第一声引发冲突的枪响并不是来自现场任何人的武器,所以附近还隐藏着其他人。 陈雨洁也追了上来问:“是净世会么?还是徐家人?” 云志摇摇头道:“不清楚,但不是徐家,他们应该不会对我们不利。” 野狼来到枪响附近,通过种种痕迹推断出对方是五个成年男人,然后指着一个方向道:“他们从那边走了,要不要追?” “不用了,这么大的雾,小心有埋伏,我们还是回去问问队长都知道些什么吧。”云志说完三人便迅速返回。 队长的情绪还不稳定,张晨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便将其捆在树上,陈教授还在旁边不断做着思想工作,希望队长能帮考古队找到图上所在,胡爷和白珊将苗族的伤员全部安顿好。陈雨洁回来后向队长解释了最初的枪响,并找到被击中的那名苗人问询,得到子弹是从后方射来的答案,队长这才相信这次冲突是被其他人挑起的,再加上考古队虽然功夫高,但并没有对苗人下杀手,此时双方人马也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们去那个地方,那是一片禁地。”队长说话时眼里露出恳求的眼神。 “为什么?你那会儿说这里有妖怪,还有阴蛊,是真的么?”白珊问。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寨子里的老人说的,很早以前有人进去过,但出来后不知是中了什么阴蛊,全身上下长出鳞片来,就连寨里最厉害的蛊师都束手无策,而且从此精神也不再正常,总是说有会飞的妖怪追他。” 队长的话让众人不寒而栗,就连白珊也没见过有什么蛊术可以改变人的身体结构使之长出鳞片。云志见队长也不是太了解这个地方,便提议让其带考古队到寨子里见一见那些老人,说不定会得到有用的线索。 队长当然是一万个不愿意,近十几年来从没有外人进入过他们的寨子,此时白珊站出来说:“让我们到寨子里了解一下也不一定是坏事,也许我可以找出能克制阴蛊的办法。” “就凭你?别以为你能控制降蛊就觉得自己很厉害,寨子里有很多老蛊师,他们都没什么办法。”队长嘲笑道。 白珊给队长松绑后反驳道:“所以我们才要到这里去,你也知道只有找到蛊术的源头才能找到克制的办法。” 队长还要说什么,一名年轻苗人突然跑过来激动地问:“真的么?你们真的能找到克制那种阴蛊的办法么?我阿芒就进去过那里,现在全身都在异变,生不如死,如果你们能找到办法,我愿意引路。” 阿芒是苗人对父亲的称呼,母亲被称为阿乃。 “闭嘴,你怎么向着外人,忘了我们的族规了么?”队长怒斥道,从旁边苗人的手上夺过一把刀就走过去。 云志见状立即举枪威胁:“别做傻事,让他把话说完。” 年轻苗人名叫柳傍,先是给队长道了歉,然后道:“这是听我阿乃说的,你们要去的地方叫毒雾森林,当时寨子里一直流传着雾中有一片仙境的传说,只要进入仙境就可以获得苗人祖先留下的术法,但族长将这里列为禁地,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我很小的时候那里的雾散去过一次,阿芒和几人不顾族长的阻拦闯了进去,但很快毒雾又笼罩回来,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进去六人最后只有阿芒和他阿拿出来。”柳傍指着旁边一苗人。 另一人点点头:“阿拿就是我哥哥。” 此时队长已经气到发疯,不顾云志的威胁径直走到柳傍面前恶狠狠地说:“你要是再说下去,我就让族长清除你的家人。” 柳傍没有理会:“他们出来后就中了一种奇怪的蛊术,身上逐渐长出鳞片,族长认为是冒犯了雾中的妖怪,就将两人囚禁起来以示惩戒,实则是因为他们无法克制蛊术害怕在寨子中传染。” 队长双眼通红地盯着柳傍,突然举起刀就要劈下去,张晨对此举早有准备,三棱刀刺出,直接将队长的武器刺穿钉在树上,而队长也被野狼放到按在地上。 此时柳傍直接朝队长跪下恳求道:“我知道阿芒他们现在还活着,就关在寨子边上老槐树下的地洞里,你们还偷偷派人往里送饭,我也听到过里面传来的惨叫声,求求你,我从记事的时候阿芒就不见了,如果他们真的能找到办法,我想见见阿芒,求求你。”柳傍一边哭着说一边磕头,其他苗人也都附和替柳傍求情。 陈教授也走来说:“队长,你看看他们,失去父亲、失去哥哥,你忍心么?他们的亲人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如果有希望,为什么不去努力呢?” 队长看着自己的族人,这些都是他亲自教出来的护卫队员,原本以为他们是一群坚强又无畏的战士,而如今才明白他们有些还是孩子,他们还有家人。 在众人的劝说下,队长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终于同意了柳傍的请求。此时,逃回寨子里的苗人又集结了一众护卫队员赶来支援。 另一边,司马大人的队伍一路尾随苗人来到寨子大门前,见护卫人员倾巢而出,几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第九章 苗寨 考古队和苗人战士费了好大力气才得以说服队长愿意带众人回寨子,之后所有人收拾好装备准备出发,受伤的苗人大部分都只是些皮外伤,不影响行进。大家一直有个疑问想问队长,就是之前到底是什么陷阱使得考古队在迷雾中两次走回了起点。队长听后让胡爷打开罗盘,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块儿黑色的石头绕着胡爷转圈,此时众人发现无论队长走到哪,罗盘的指针就会跟到哪。 “这是?磁石?”胡爷惊奇地问。 队长答道:“没错,这种磁石的磁力比普通磁铁强上十几倍,只要不走出有效距离,就能影响对磁场异常敏感的指针。我们的人的确带着你们绕了一圈,而我一直在附近用磁石引导罗盘的指向,所以你们才会认为自己走的方向始终是对的,再加上如此大的雾气,恐怕只要我不说出来,你们永远都无法解开。” “带你们兜圈子的就是我。”柳傍自豪地说。 野狼一把搂过柳傍:“你小子可以啊,行动够敏捷,我都追不上。” 得到特种兵的夸赞柳傍更是激动万分:“你们这次去冒险能不能带上我一起,我一直想知道毒雾森林里到底有什么,而且我想和你们学功夫。” 虽然有当地人陪同能省去很多麻烦,但陈雨洁又怎会将无辜的人置于危险中:“你的这份热情不错,不过我们要做的事可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留在寨子里保护家人吧。” 柳傍还想说什么却被云志阻止,看着眼前一等一的高手,柳傍投去仰慕的眼神。 队长道:“一会儿我们可能会遇上前来支援的队伍,你们不要紧张,他们都是我的兵。但到了寨子里能不能说服族长和长老们,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放心吧,我相信每个人都希望中阴蛊的人早日恢复。”陈雨洁说完又向白珊递去个眼神询问有没有把握。 白珊道:“我需要先看一下患者,另外必须了解到蛊虫是怎样培养的才有可能找到克制方法。” 一行人走出快半小时后,遇到了赶来支援的苗人,队长将情况详细说明,并安排几人提前赶回村子报告。又过了许久,雾气逐渐散开,一阵流水声传来,随之几座水车逐渐出现在视野中。“很快就到了,寨子里的人很排外,近去后你们不要擅自行动,一切听从我的安排,先带你们去见族长。”队长刚说完就看到先前回村子的一名苗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用苗语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队长一听脸色大变,一声令下所有苗人不管不顾地往回冲,白珊告诉大家刚那人说有人袭击了寨子,不仅抓走两人还杀了一人。 “遭了,是树林中放黑枪的人,他们一定是跟着逃回寨子的苗人来的,我们也快些。”云志说完立即跟上队长,没跑多久就看到寨子的大门,等在门口的妇女一看到护卫队回来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即跑上来失声痛哭。 整座苗寨建在山上,大约住着三百户苗民,一条小溪从寨中穿过,进入大门后沿溪水一路向上,两侧都是木制房屋,居民们都站在屋门口惊恐地看着考古队。陈雨洁在大门外时就下令将武器隐藏起来,怕的就是刚受到刺激的苗民会将愤怒迁移到这几个外来人身上,尽管如此还是有些居民拿着弯刀上前兴师问罪,亏得柳傍站出来解释才得以解围。 几人来到一片空地上,发现旁边有一间房屋门窗破损,几名苗人正在全力维修,门上残留着看不懂的符文,还有几名手持弯刀的人站在旁边警戒,云志正纳闷儿这间房子有什么特别时,队长让柳傍陪考古队等在这里,自己先去了解下情况再见见族长,将来意说明后再招呼众人过去。这时一名妇女哭着走过来,正是柳傍的母亲,两人一见面就相拥在一起,然后一把将柳傍拉在身后,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柳傍虽然对寨子里发生的事感到痛心,但还是耐心地安抚住母亲的情绪,并激动地说出考古队也许能找到治疗父亲的方法,母亲一听到这里立马捂住柳傍的嘴让其不要乱讲并严厉地训斥。通过白珊的翻译众人得知母亲是说柳傍的父亲早就死了,不要在外面乱说话。随后母亲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并邀请考古队到家里一坐。 柳傍家里的陈设十分简单,考古队八人都进去后显得有些拥挤,通过聊天得知族长禁止任何人在寨子里谈起有关柳傍父亲的事,尽管很多人都知道他们被关在寨边老槐树下的地洞里,但这么多年来树旁一直都有人看管,除了送饭的人其他任何人不得接近。其实柳傍母亲一直都有进去探望爱人的想法,但奈何族中规矩严格,族长又以将其全家逐出寨子为要挟才迫使柳母打消这个念头,如今考古队的出现又给她带来新的希望。陈雨洁则表示必须先与族长沟通得到允许后才可以进去,到时候会想办法带上母子二人一起,并会让白珊尽力制出克制阴蛊的蛊虫。 接着云志问起寨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护卫队刚赶出去支援,就有五名持枪人员闯了进来,此时寨子里只剩下少数护卫人员,其他都是女人儿童和无力反抗的老人,五人抓来一人威胁其说出族长家在哪,此人宁死不从,结果惨遭毒手,其他人为了顾全大局只能乖乖配合,最后五人以全寨人的性命要挟族长说出毒雾森林的事,并抓走两人为其带路。 陈雨洁问:“五人长什么样?” 柳母仔细回想,但由于当时太紧张,没记那么清楚,陈雨洁无奈只得形容了下徐乾、炎烈和金爷的长相,但都被柳母否定。 “这不可能。”胡爷道:“那两方下墓时这几人一定会参与,除非……” 胡爷的意思大家都明白,除非这只队伍并不是净世会和徐家。 云志又问:“空地旁边的房子是怎么回事?看着像是不久前才损坏的。” “是那五人,他们走过时直接破门闯进去。”柳母答道。 “那间房子就是很多年前第一个从毒雾森林中走出来的人住的,据说里面画着雾中的景象,平时都被贴着符文封着不准进入。” 听完柳傍的话云志满脸的疑惑,按柳母的说法这五人在见到族长前就进了这间屋子,难道他们提前就知道屋内有什么?还是只是个巧合呢? “没什么奇怪的。”陈雨洁看出了云志的疑虑:“他们可能也打听到了三清先生那里,而且能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威胁族长,自然也能威胁三清说出他们想要的。” 王宇道:“那三清并没有和我们说实话。” “他只是在保命,怪不得他,我们要不要也去屋里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张晨一直在窗边观察外面的情况。 “不行。”柳傍连忙阻止:“那里也是禁地,你们冒然进去了,可能直接会被族长驱逐。” “那孩子说的对,我们所有的行动都要等族长同意后才能开始。”陈教授虽然这么说,但此时事态紧急,已经有一批人马走到前面了。“柳傍,你能不能带我们去族长那里,我们想争取些时间。” 柳傍立即答应下来,随即领着考古队出发,半路上看到一片被鲜血染红的地面,云志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这帮畜生为死去的苗族兄弟讨回个公道,很快几人便来到族长家门前,刚好碰到着急跑出来的队长。 队长一看到考古队就立马迎上来说:“我和族长沟通过了,他要见你们。” 八人进入族长家里,这里光线昏暗,只点着几只蜡烛,最里面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巨大的牛骷髅头,一位老者跪在桌前正在祈祷,此人正是族长,听到有人进来立即起身步履阑珊地走过来问:“你们真的是国家派下来的人?” “是的,这是我的证件,这次来……” 族长轻轻推开陈雨洁的手道:“不用了,我这眼睛也看不清,要不是事情紧急,我是不会同意你们的请求的。”说完朝着队长点点头。 队长立即抬起桌上的牛头,从下面拿出一块儿方形的牛皮:“这上面就是从毒雾中出来的人画下的东西,当时他是画在家里的墙上,族长怕被人窥探,临摹下来便毁了墙上的画。” 陈雨洁接过来,上面的山水和手绢上的一模一样,但周围还多了一些不明生物,看上去像是人,却又长着蛇的头,另外还飞着一些类似于蝙蝠的生物,具体也看不清是什么。 “这么说那些人并没有得到这张图?”云志问。 族长摇摇头道:“没有,他们进到那间房子里什么都没发现便来问我,我只是说墙上的图被我毁了,他们也没做太多纠缠。” “这图上画的和三清先生描述的一样。族长,这些年你们掌握了毒雾散去的规律了么?还有您知道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么?”陈雨洁想尽可能得多收集些线索。 “那些人也没问过我这些事,他们似乎知道很多,所以我觉得你们知道的不比他们少,毒雾散去没有任何规律,有时几个月,有时要几年,而且散去的时间也是随机的,我们的族规就是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能靠近毒雾,其它的都要靠你们自己。”族长突然跪下道:“另外我想请你们把被抓走的两名孩子救回来,他们是无辜的。” 陈教授赶忙上前扶起族长道:“您放心,这是我的职责。还有我们要看看被感染阴蛊的人,或许能找到办法救他们。” 族长派队长带考古队去老槐树那边,另外安排人准备一些特有的蛊虫交给白珊,说是路上可能用得到,几人出门后看到有两对夫妻跪在不远处,正是被劫走孩子的父母,陈雨洁立即上前安慰并表示会尽全力救回孩子。柳傍主动请缨要给考古队做向导,但云志只要求其带路到毒雾处,之后的路不允许跟随。陈雨洁让柳傍立即回家带母亲过来,自己则向队长求情在出发前让他们母子和家人见上一面,原本队长是拒绝的,说是现在里面的人已经没有人样了,不如等有克制的办法后再见,但陈雨洁依然坚持,最后队长拗不过也只得妥协。 寨边的老槐树大约生长了800多年,很远处就拉了警戒线禁止任何人接近,粗矿的树干让考古队想起司马懿墓中的三株树。树下有一道暗门,两名苗人把守在两侧。队长上前说明情况后门被打开,里面是一道向下的台阶。“你们打算都进去么?他们现在的样子可能不希望被别人看到,包括家人。”队长还在打消柳傍母子见家人的想法。 “云志、白珊,你两跟我下去,其他人在上面等。”陈雨洁吩咐完,柳傍也表示一定要和母亲下去。 队长点起一盏油灯带着五人往下走,一股恶臭迎面飘来,时不时还传来几声像是野兽的低沉吼叫,让人感觉不寒而栗。没走下多久,柳傍的母亲脚下软瘫坐在地上,额头上的冷汗流下,陈雨洁赶忙上前搀扶,但柳母就是无法站起来。 “我不敢去看了,我不敢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柳母哭着说。 柳傍极力安抚着母亲,最后没办法只能先将其送上去,自己又折返回来。几人很快便来到最下面,穿过一道铁门,里面是一排胳膊粗细的铁栅栏,云志疑惑到底是什么需要这么坚固的牢笼来囚禁。昏暗的光线下,几人隐约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队长抽出刀用力敲击着栅栏发出铛铛声,那两人似乎很害怕这种声音,身体不断颤抖。队长敲击得越来越用力,终于里面两人再也受不了声音的刺激,猛然冲了过来,众人被吓得后退贴在墙上,云志立即抽出刀做出防御姿势。 “啊……这是什么?”柳傍大叫道。 几人这才看清,眼前的人虽然是人的体型,但全身上下都长满了黑色鳞片,脸部也似蛇非蛇,血红的大嘴张开露出尖牙,一条长长的蛇信不断往外吐。 第十章 人蛇 老槐树下的地牢里关着两只人不人蛇不蛇的怪物,陈雨洁等人毫无防备被吓得贴在墙上,而队长早已见怪不怪了。“这就是感染了阴蛊的寨民,我们称它们为人蛇,具体谁是柳傍的父亲,我现在也分不清楚,而且他们的意识早就消失了。” 两只人蛇越来越暴躁,黑色锋利的指甲不断挠着栅栏,发出刺耳的声音。白珊缓缓上前,仔细端详了一番问:“他们用了多久变成这幅模样的?” “从他们进到雾中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八年了,我记得那时的柳傍刚满周岁。当时进去的一共六人,只有他两出来,两人先是有点疯癫,没多久身上就开始长出鳞片,最初长一片鳞需要一周的时间,可后来越来越快,相貌也逐渐变化扭曲,寨里的老蛊师寻遍各种办法都无能为力,最后无奈只得先把两人关起来。”队长眼神里也透露出无奈与同情。 白珊听后露出惊讶的表情:“有些蛊虫可以使人的角质层硬化或改变形态,我曾见过一些人中了蛊术后皮肤逐渐长成树皮,但像这样连身体结构都会改变的还是第一次见。队长,我需要仔细研究下,能不能让他们安静下来?” “我去拿麻药,你们小心些,千万不要靠近。” 队长刚出去柳傍就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要上前与父亲相认,但他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父亲的长相,而且两只人蛇现在长得几乎一样,完全无法分辨。柳傍不死心,一直喊着自己的名字,因为母亲说“柳傍”就是父亲起的,所以他希望用这两个字唤起父亲心底的记忆。 也许是柳傍的方法奏效,一只人蛇逐渐安静下来,眼神也愈来愈变得温柔,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在叫着儿子的名字。柳傍很确定他一定是父亲,随即便走上去相认,但另一只人蛇突然伸出手,眼看就要抓到柳傍的脸,云志立即出刀阻止,同一时间柳父转身将其扑倒,双手死死掐住脖子,另一只人蛇感受到来自同类的强大威胁,挣脱出来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柳父看着儿子,眼睛里逐渐流出泪水,嘴里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呜呜声。柳傍摸着父亲的脸颊说:“我们也许能找到治愈你的办法,千万别放弃,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的,阿乃也在等你回去。” 柳父苦于无法表达,导致情绪越来越激动,最后居然嘶吼起来,双手用力拍打着栅栏,似乎想要冲出来。这时队长回来将一个点燃的香炉放在地上,又给每人一片叶子让含在嘴里,道:“这是迷香,以前我们也是用这个迷晕人蛇的,那片叶子可以中和烟气里的毒素。” 白色的烟气很快弥漫开来,人蛇愤力挣扎着,眼神逐渐涣散,很快便倒地不起。队长叫来几名苗人,打开牢门将一只人蛇捆绑结实后抬出去。白珊急忙上前翻开人蛇的嘴,仔细看着内部构造,然后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最后翻开眼皮,惊奇地发现人蛇的眼角膜上居然长出了另一层透明的薄膜,这使得它们的眼睛更容易聚光,在光线很差或者很强的环境下依然可以看到东西。 “它们的骨骼没有变化,和人类一样,但是全身的肌肉变得更加发达,皮肤上的鳞片就不用说了,是角质层的变异,现在就是不知道内脏是否有异变,而且不清楚蛊虫寄生在哪个部位,想要找到就需要解剖。”白珊说完就让队长将人蛇抬回牢里。 队长道:“这也是寨里的蛊师一直困扰的问题,他们也说看不到蛊虫就无法得知其饲养的方法,进而就没办法找到对策,你打算怎么办?解剖了他们可就没命了。” 柳傍一听到要解剖父亲立即跳出来阻止,白珊解释道:“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他们的。陈队,我觉得三清说的和画上画的那些人身蛇首的怪物,就是中了蛊术的人类,我们进去后抓一只解剖吧,我需要亲眼看一下蛊虫,不然也想不出其他办法。” “一定要解剖么?竟然他们是在雾里中的蛊术,那我们不能直接抓几只蛊虫么?”陈雨洁问。 白珊解释道:“没那么简单,蛊虫在培养成型时的形态和进入人体后是不一样的,就像蝌蚪变成青蛙,一开始很可能就是米粒大小的卵,或者一条丝线,只有进入人体后才会发育成长,所以我们开始根本不知道它们在哪或是什么样的。” “尽然如此,我们就快些出发吧,争取早日让他们恢复原状,另外我想早点会会袭击寨子的那些人。”云志说完先独自走了出去。 陈雨洁清楚云志身为一名特种兵,最看不得无辜的人受到牵连,随即跟了上去并下令即刻出发。白珊临走前让队长取下一片人蛇的鳞片,说是可能用得着。路上考古队再三叮嘱柳傍,只让其领路到毒雾边缘处就立即返回。 苗族中外出巡逻的护卫人员慌忙跑回来报告队长,离寨子几公里处又发现两队人马,并留下一人严密监视其行动。此时,徐乾和炎烈两人正在交手,黑刀与青铜剑激烈地碰撞,其他人则手忙脚乱地处理着满地的毒蛇和蜈蚣,两边懂得蛊术的队员正将驱虫药分撒在周围。徐坤在混乱中察觉到躲在远处的人并快速冲过去,苗人见行事暴露,原地扔下一颗雾弹转身就跑,结果迎面撞上了早就潜伏过来的金爷,而当金爷看到是苗人时,居然直接将路让开,徐坤也没有追击苗人而是和金爷战到一起。 金爷有短剑的加持攻击极具威胁性,但徐坤年轻力壮,体力更是远超金爷,几番灵巧地闪避后两人僵持不下。此时苗人已经跑远,金爷看到后原本以为徐坤会想着将其活捉当做领路人,但出乎意料的是徐坤好像并不在意,而是死死缠着金爷任苗人逃跑。 “你是脑子坏掉了么?没有本地苗族的帮助,怎么往前走?”金爷气喘吁吁地问。 “彼此彼此啊,你们不也一样只能在原地打转么?” 徐坤的行为让金爷产生怀疑,净世会是因为有内奸传递信息所以并不需要带路人,而徐家放弃眼前绝佳的机会难道是因为也有什么独特的消息渠道?想到这儿金爷才明白考古队中一定也有人给徐家做内应,否则他们将寸步难行,但他不知道的是,徐家的内应就是云志。周围的雾气再次席卷过来,净世会和徐家打得难解难分,金爷知道此时不能过度消耗己方的战力,遂瞅住空挡下令众人脱离战场。 徐坤本想追击,但被徐乾阻止:“雾气太大,小心他们会埋伏,另外此时还不适合交战,等和云志汇合后再说。” 另一边,队长来到族长家里将新出现两队人马的消息报告给族长,但族长却毫不惊慌,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随他们去吧,这一天总会来的。你立即传我令,通知各部落一级戒备,所有护卫人员出动,不能让任何一个进入毒雾森林的人活着出来。” 队长露出一脸惊讶,一向温和的族长居然下了如此凶残的命令。“这……考古队他们也许能帮我们治好同伴,难道也要杀么?” “你尽管执行命令就是,死几个人无所谓,但绝不能让任何人将雾里的东西带出来。” “您指的是感染柳傍父亲的蛊虫?还是其它什么?” “最早我也是鬼迷心窍,认为里面只是有些稀有的蛊术法,而且好几任族长都这么认为,直到后来我无意中发现先祖留下的信物才明白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守护里面的东西不被别人发现,此物一出,被心怀不轨的人拿到,将是一片腥风血雨。” “那为什么还放他们进去?” “你拦得住么?不进去亲自看个究竟,又怎能放弃。” 队长原本还想问雾中到底有什么,可族长示意此事事关重大,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只管听命行事就好。 考古队在柳傍的指领下一路到也走的顺畅,但森林里的雾气出现得太过随机,浓度也时浅时重,即便是熟悉地形的柳傍在能见度很低的情况下也不敢冒险。森林里本身就是泥土堆积的地方,常年得不到阳光的照射使得许多喜阴喜湿的杂草和苔藓类植物疯狂生长,再加上大量的落叶堆积腐败,最后形成沼泽,如果走不对的话陷进去就是九死一生。 此时已经天黑,夜间行进更加危险,陈雨洁找到一处小山坡下令让全体原地扎营,天亮后再启程,但柳傍说再向前一公里处有一个废弃的寨子,在那里休息会安全些。随即众人跟着柳傍继续走,一公里虽然不远,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林里行走却十分艰难,半小时后终于到达寨子,手电光的照射下只隐约看得到几间残破不堪的房屋,最后柳傍找到一间还算完整的房子供大家休息。 终于到了王宇展现身手的时候,背包里带着各种炖肉烧烤佐料,居然还有迷迭香和黄油,众人找到一个吊炉,清洗干净后架在火堆上,拿出压缩牛肉在野外来了一顿西式烤牛排。 吃过晚饭后众人聚在一起听柳傍讲述寨子里关于毒雾森林的事,原来最早并没有不准进入雾中的规定,因为那个时候技术装备都很落后,就算进去了也会很快中毒身亡,而且一直流传着雾中有仙境的传说,族长也希望得到先祖的术法,便鼓励寨中人和外人进入。有几个寨民趁着毒雾消散的时候闯了进去,结果死的死、疯的疯,然后就留下墙上那副诡异的画,后来就是三清先生死里逃生,最后是柳傍哥哥那批人,他们中了阴蛊,也是这次之后族长才发现里面的东西碰不得,随之便下令禁止任何人再进入毒雾。“若不是你们有救寨民的意愿,恐怕族长根本不会同意进去。” 话虽这样说,但云志敏锐地发现不对劲,族长想要救中了蛊术的寨民,这么多年完全可以派人趁毒雾散开时进去寻找办法,就算一次不成功也可以多试几次,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而且两只人蛇并没有被采取什么隔离措施,说明阴蛊不会通过接触传染,所以族长真正担心的并不是感染阴蛊这个事。这样推断下来,族长在允许进入和明令禁止期间一定发现了什么,而这个发现绝对不能被带出来,那么允许考古队进去,说明族长认为他们不可能出得来,或者不让他们出来。 之后众人一阵闲聊,很快困意袭来,陈雨洁安排好夜间值班便吩咐大家休息,云志起身外出方便,顺便在其他人的视野盲区将一个很模糊的记号刻在寨边的柱子上,这是他给徐乾传递信息的方法。森林里的夜晚极其寒冷,偶尔还会有野兽毒虫光顾,白珊在房子周围撒上驱虫粉,张晨拆下一些木板在附近点起火堆防止野兽袭击。 此时,毒雾森林边上,司马大人和四名手下正围坐在一起吃饭,傍边架起两个帐篷用来休息,被绑架的两个苗人还在苦口婆心地阻止其进入,这一路上众人也了解到苗人只知道毒雾森林在哪,至于里面怎么走他们也不清楚,司马大人随即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将没用的苗人处理掉。 这时一位年长的老者道:“离远点,血腥味儿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苗人也察觉到危险,直接扭头不管不顾地往黑暗中逃跑,但司马大人的队伍装备精良,不亚于龙炎特种兵,冲锋枪上全部配备红外夜视瞄准器,只见一人举枪瞄准,眼看就要扣动扳机,远处破空声传来,一只燕子形飞镖划过一道弧线朝着举枪人的面门刺来,是燕门山的林星月暗中出手。 老者迅速拔刀挡下飞镖,另外两人快速冲出,一人追击逃跑的苗人,另一人冲向星月。突然黑暗中一道身影跳出,是哥哥林舒月,挡在苗人身后为其争取逃跑时间。燕门山两兄妹身法灵动飘逸,不仅能轻松避开所有攻击,还能缠住对手阻止其前进,眼看僵持不下,司马大人提起剑如同一只猛虎般冲入战场,剑都没有出鞘便用力劈下,舒月举刀勉强格挡,但巨大的力量还是将其击退数米。原本平衡的战局瞬间一边倒,林家兄妹被打得节节败退,眼看苗人已经跑远,此时不宜久战,兄妹两利用黑暗做掩护施展轻功迅速逃离战场。 “别追了,是燕门山的人,我们追不住的。”司马大人道。 “可惜让那个两个苗人跑了。”一人不甘地说。 “跑就跑了,他们是生是死无所谓,重要的是燕门山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又是站在哪一边的?”司马大人皱紧眉头,显然林家兄妹的出现让他感到很意外,而且这也说明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这两人监视着。 第十一章 毒雾森林 毒雾边上短暂地交手后,两名苗人顺利逃脱,司马大人意识到燕门山的人也参与到寻找驩兜墓的争夺中,这兄妹二人虽然功夫不及司马,但极擅长隐匿与伏击,总能在关键时刻出奇制胜。“晚上两人一组守夜,绝不能大意,燕门山的人很难对付。” 司马大人吩咐完独自进入帐篷拨通卫星电话,对面一个苍老的声音接起来道:“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么?” 司马大人道:“不,刚才我们遭到袭击,是燕门山的人,情报里可没说他们也来了。” “燕门山?怎么可能?他们和这事可没有关系,你确定么?” “确定,一男一女,胸口刺着燕子的刺绣,轻功很好。” 老人一听惊讶道:“一男一女?难道是林家兄妹?” “你认识这两人?” “如果真是林家人,那就和云志脱不了干系,他们的父亲曾是云志父亲的手下。” 听到这里司马大人沉思片刻道:“这不是巧合,看来你们对云志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入。” 另一边,林家兄妹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隐藏起来,入地龙一屁股坐在地上问:“他们是什么人?那个持剑的好厉害,和云志差不多。” 舒月回答道:“不清楚,他们的装备那么精良,都是军用级别的。” “在云志哥哥家中我听徐乾提起过司马懿的守墓人,会不会是他们?”星月猜测道。 “真是的话,守墓人为什么会放弃自己先祖的墓呢?而且还出现在驩兜墓附近。”入地龙虽然这么问,但脑中已经猜到了答案,监守自盗也是大部分守陵人中常见的现象。 “这下云志哥哥可有的打了,徐乾、炎烈,还有这个人,他们四人的功夫都不相上下。”星月说这话的时候还感觉有些兴奋。 “你想办法通知云志,入地龙和我继续监视,他们不会在晚上进入毒雾,天亮前回来。” 接到舒月的命令后星月一个闪身就消失在黑暗中。考古队这边两人一组轮流值守两小时,轮到云志和王宇时,两人倒是交谈甚欢,云志讲着自己曾经下墓的经历,王宇教云志怎样鉴别文物,突然一阵“啾啾”的鸟叫声从远处传来。 王宇被吓得一激灵道:“这地方还真是怪,鸟居然晚上出来活动。” “经历了司马懿墓后,我都不觉得还有奇怪的事。”云志看向传来鸟叫的黑暗,他清楚的知道这是星月在给自己发要求见面的信号。“我去一边方便下。” 云志走出寨子,穿过一小片树林才见到星月:“什么事一定要见面说。” “刚才我们和劫走寨民的人交过手了,他们不光装备精良,功夫也不在话下,很难对付。” “寨民怎么样?他们是守墓人么?” “已经跑掉了。不确定是不是,但可能性很大,其中一人剑都没有出鞘就能击退哥哥。” “我知道了,你们继续监视,凡事小心。” 云志怕出来太久引起人怀疑,说完便匆匆赶回去,回到房门口看到王宇将身子全部缩在房内,只留下一个脑袋在外面放风,看着有些好笑。“你这是什么造型?” 王宇被吓了一跳,赶紧跑出来不好意思地说:“没、没什么,就是有点害怕。” 云志无奈地摇摇头:“时间差不多到了,换岗咱们也休息吧。” 清晨的森林中依然透着寒意,张晨早早起来给大家准备早饭,吊炉里烧开水把压缩营养饼干放进去熬成一锅糊状物,白珊在外面摘回一些野菜一并放入炉中,最后就是神厨王宇的配料了,早饭的颜值虽然不高,但营养美味。随着太阳的升起雾气也逐渐散开,众人精神饱满地踏上古墓之旅,然而在刚住过房子的角落里,一枚信号发射器正闪着红灯。 金爷正派出手下查看周围地形环境,平板电脑上突然发出声响,卫星图上一枚红点不断闪烁。 “快点保存地址路线,再往里走卫星也要没信号了。”炎烈说完便招呼回其他人立即出发。 此时徐家正跟着标记快速前进,云志留下的记号虽然模糊,但很特殊,对于他们几人来说一眼就可以分辨。“大家注意四周,遇到净世会尽量避开,进墓前不要再起冲突。” 考古队跟着柳傍不断在树木间穿梭,没有雾气影响视野很快便走出森林,面前是一处开阔的草地,远处可以清晰地看到一片浓雾,雾气之重完全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两侧无边无际,一直延伸至视野外。 “这里就是毒雾森林,很大的范围完全被雾气覆盖,除了偶尔消散的时候,就只能穿过去了,听说那片山水就在毒雾的中间。”柳傍说完拿出一瓶绿色药丸:“这是寨里的医师配的解毒丸,吃下它能中和大部分普通毒素,但不确定对雾中的毒有没有作用。” 陈雨洁接下药品道:“谢了,你就到这里吧,快点回去照顾你母亲。” “我也想去,也许还能帮到你们。”柳傍的眼神里充满了恳求。 “不行。”云志直接回绝:“你个小屁孩难道不懂生命的可贵么?” 柳傍还想说什么,被野狼直接捂住嘴拉到后面。“前面的路很危险,你出了事谁照顾家人?赶紧回去吧。” 考古队寸步不让,柳傍看着几人的背影走向毒雾,最后自己只能默默转头返回寨子。 张晨在临近毒雾前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防毒面罩分发给众人,这种特制的面罩极其轻巧,呼吸部位安装了最先进的压缩过滤器,可过滤空气中99%的有毒物质,上半部分是用强度最高的“戴尔瑞st”塑料制成的通体透明眼罩,视线范围极广。众人带好面罩便走进雾中,这里的能见度更低,最多也就是二十米,白珊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空气分析仪检测各种有毒气体的含量,得出的结果是其中含有一种能让人的神经系统慢性麻痹的毒素,至于毒素的成分无法深入分析。不过白珊精通解毒,很快便想到利用携带的药物制作解毒剂的方法,但药品是否有效需要人体实验,此时也只能当做备用。白珊将寻蛊挂在腰间,用来探测是否有感染蛊虫的人,如果有人蛇发动进攻也可以提早发现,另外又放出几只降蛊环绕飞行在众人身边,防止有其他蛊虫潜伏在周围。 “全体注意,一级戒备,战术阵型前进。”陈雨洁下达命令后,所有战斗人员进入警戒状态,六支冲锋枪全部打开保险,云志和野狼打头,张晨和白珊殿后,陈雨洁和胡爷分站两侧,中间是陈教授和王宇。八人沿着胡爷用罗盘确定好的方向直线前进。 森林里全是参天的古树,雾中都看不到树冠在哪,远处还不时传来奇怪的叫声,再加上之前考古队了解到的人蛇和会飞的怪物,几人这一路行进极其谨慎,四十多分钟过去了,周围的环境看上去似乎没有变化,但罗盘的指针非常稳定,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八人停下来休息,胡爷在四周走来走去校对罗盘,他担心又有什么磁石影响方向。就在这时,张晨似乎听到什么动静,随即打出手势让众人戒备,陈雨洁回应先不要打草惊蛇,待确定后再行动。野狼悄悄套上指虎蓄势待发,张晨闭眼竖起耳朵仔细辨别,片刻后猛然睁开眼抬手指向远处的一棵树。野狼立即冲出,一瞬间就来到树下,旋转身体绕到树后看到一人正猫腰藏着,野狼也不管这人是谁,抬起指虎就朝下劈去。地上那人听到动静抬起头,这不是柳傍么,嘴里还吃着什么东西。 野狼看到柳傍的脸先是惊讶,然后立即调转出手方向,指虎狠狠地劈在树干上并扯下一大块儿树皮,这要是打在柳傍身上估计不死也会残废。野狼突然变换攻击姿势导致重心不稳摔倒在地,随即立马跳起来一把拉住柳傍的衣领呵斥道:“你小子在这儿干嘛?谁让你跟来的?” 柳傍被吓到了,嘴里的食物也掉了出来,颤颤巍巍地说:“我、我想跟你们走。” 野狼被气得说不出话,直接拎起柳傍返回队伍,然后将其扔到众人面前,道:“是这小子,他藏在那边吃东西。” “柳傍?不是说让你回去么?”张晨惊讶道,随即拿出一个防毒面罩直接扣在柳傍脸上:“你小子不要命了么?在这雾里一点防护都没有就相当于裸奔。” 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柳傍不知道面罩该怎么用,比划了几下也不会带,最后是王宇上前帮忙才带好。“我不放心你们,而且想学功夫,就跟来了,本来我轻手轻脚得不会被你们发现,但后来手脚都有点麻不听使唤,才会发出声音的。” “你中毒了,再多一会儿连路都走不了,快把这个吃下去。”白珊递上之前配好的药。 柳傍还自己嘟囔着为什么提前吃下了解毒丸还会中毒,云志突然将陈雨洁扑倒,众人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带着一股劲风快速飞过,随后消失在毒雾中。 “都别愣着了,有东西袭击我们。”云志说完众人立即进入战斗状态,六把枪瞄准六个方向。 “张晨。”陈雨洁叫道。 “四周很安静,什么都没听到。” 刚才到底是什么东西飞过去谁都没有看清,紧张的气氛蔓延开来,云志全神贯注得观察着周围,突然远处的树叶抖动,一个灰色的影子快速掠过,云志跟着就是一枪,但什么都没击中。 “那是什么?”胡爷问道,眼睛不断注视着四周。 “太快了看不清。”陈雨洁话音刚落,又是几个灰色影子从远处飞来,枪声响起,只见影子迅速四下散开,子弹均被躲过,随后四周再次安静下来。众人集中注意力不断搜索着周围,试图发现影子的踪迹,突然陈雨洁感到一旁地面似乎有东西在动,随即调转枪口就是一枪,同一时间一个灰影猛然飞起,子弹打了个空,灰影掠过众人身边,一只降蛊被叼走。 白珊见状立即收回其他降蛊,道:“这不是普通生物,降蛊或多或少都有毒,动物的天性会驱使它们远离有毒的物种。”说完白珊低头看向腰间的寻蛊,此时寻蛊的毛全部竖立,身体也不断抖动:“大家小心,周围有很多被蛊虫寄生的东西。” “我听到了,它们正在接近,数量很多。”张晨瞄准一个方向连开数枪,然后大喊道:“来了。” 接着一阵阵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大群灰色影子随着声音冲过来,众人举枪射击,但影子的行动极其灵活,可以在空中很随意地变换飞行方向,子弹虽然无法击中,却也成功地迫使其飞向别处消失在雾中。 片刻后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群东西似乎有智慧,知道成群结队地飞行会被火力压制难以接近,所以改为多点攻击,考古队六人每人把守一个方向开枪,但完全跟不上飞行速度,很快影子冲到身边,张晨躲避不及头顶被划出一道血痕。云志立即下令众人收枪拔刀并缩小站位范围,众人快速后退,尽量将身体贴在一起开始近身作战,柳傍平时只是对付些野兽,哪见过这总怪物和特种兵的对战阵势,早就和王宇抱住与陈教授一起躲在保护圈内。 六人挥舞着武器,影子不好接近,但令人意外的是它们突然向上飞起与众人拉开距离,随后再次消失在毒雾中。 陈雨洁吃惊道:“这些东西成精了么?这么懂得随机应变。” 云志道:“不能久留,胡爷,方位呢?” “那边。” “保护阵型快速前进,注意脚下不要被绊倒。”云志的命令发出后众人立即移动,周围不断有零星的影子飞来,但迫于几人的刀剑并不敢靠近。 几分钟后张晨突然叫停队伍并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我们被包围了,它们降低了飞行速度,可以听到翅膀煽动的声音。” 第十二章 蛊蝠 九人被不明飞行生物包围,浓雾中看不到它们到底在哪,但张晨可以凭声音判断出这些东西正在远处形成一个包围圈,放慢速度不断绕着队伍飞行,似乎在寻找攻击的时机。 “之前有谁看清袭击我们的到底是什么了么?”陈雨洁问。 众人摇摇头,只知道这东西会飞是灰色的,身上有很锋利的器官组织,其他一概没看清。陈雨洁下令不要轻举妄动,保持一级戒备状态防止被偷袭。 张晨全神贯注地听着周围的动静:“数量很多,它们在逐渐缩小包围圈,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和特种兵的围剿战术一样,在视野之外慢慢限制对方的活动范围,最后寻找机会一网打尽,可是……”云志的话没有说完,是因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但其他特种兵已经想到接下来的话了,任何战术都需要一名指挥官,所以这些东西此时的行为是听从总指挥才做出来的,换句话说,它们有组织、有纪律,是一种智慧生物。 突然几道灰影呼啸而来,云志瞬间判断出方向跳起挥砍,但扑了个空,灰影居然在快接近几人时突然转向飞向别处。接着许多灰影从四面八方极速飞来,众人摆开架势防御,但这些东西似乎是在戏耍几人,每当快要接近的时候就会转向飞走,偶尔会有几只抓住空隙飞入考古队的阵型中割伤人。 几轮攻击下来众人只是受了些轻微划伤,但依然没有看清飞行的到底是什么,云志摸准了它们的进攻规律,发现有一个方位发起的攻击很少,随即又向胡爷确定了下行进方向,但可惜的是两个方向之间有90多度的偏差,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云志立即下令众人朝攻击少的方向前进。队伍的突然移动使得飞行物的攻击加剧,张晨和野狼跟在队伍后方争取时间。果然如云志所料,这个方向上的飞行物很少,跑出几分钟后云志再次下令调转方向沿着计划路线前进,众人刚有所动作跑出二十多米,飞行物突然出现在前方并发动猛烈攻击。 “声呐枪。”陈雨洁大喊道,此时并不知道声呐枪对这种东西是否像对狙如一样能起作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张晨立即让白珊掩护,躲在后面扣动扳机,但此举并没有让飞行物的攻击停止,看来这种声波武器无效。云志和陈雨洁迅速举枪朝前方射击,原本以为子弹可以将其驱散,但意外的是这些东西居然顶着枪林弹雨冲来,有几只被击中溅出一阵红色的血雾跌落在地。 “趴下。”云志一手按着柳傍的头一边大喊。众人尽量俯在地面,成群结队的飞行物如同一阵狂风般从背上掠过,索性并没有人在此次攻击中受伤。众人眼看这边走不通再次调头朝攻击少的方向跑去,但云志却反其道而行冲上去捡起一只飞行物的尸体,随后在陈雨洁的掩护下才跟上队伍。 这个方向虽然不对,但比较起来相对安全些,云志边跑边看袭击队伍的生物长得有点像蝙蝠,但屁股上却多出一条长长的尾巴,两翼、两爪和牙齿如同刀片一样锋利,整个身体的流线型如同燕子一样特别完美,这样更有利于滑行冲刺,全身上下长满了灰色的绒毛,而尾巴上却遍布着密密麻麻地黑色细小鳞片。云志第一次见这样奇怪的生物,也叫不出名字,此时保命要紧,顾不得研究这到底是什么,便直接甩手将其扔掉,但谁都没有注意到,这种像蝙蝠的生物在落地后尾巴居然从身体上脱落下来,然后像蛇一样扭动着身体钻入地下。 陈雨洁之前对飞行物的行为就感到奇怪,明明可以包围却留下一个缺口,明明攻击力很强却没有下死手,但几人一转向就会发动猛攻,云志此时也有同样的想法,随即两人商量再试验一次,先是叫停队伍,让张晨判断出飞行物的方向和距离,然后让众人原地防御,两人则朝原定的行进路线跑去。果然,飞行物立即发动攻击阻止,见想法得到证实两人迅速返回。 云志道:“它们这是在把我们往一个方向上逼,所以一直不发动致命的攻击。” “是不想让我们穿过毒雾么?”陈教授疑惑地问。 “应该不是,如果是那样完全可以发动猛攻将我们杀死,可它们没有这么做,似乎留着我们还有用。” 听到陈雨洁的话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王宇惊恐地问:“‘留着有用’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队伍停留得太久,飞行物等不及了,居然发起了进攻,几人心里很清楚这条路走下去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当即决定原地抵抗战斗。飞行物开始还是零星地飞来驱赶几人,云志等人虽然伤不到其分毫,但也不至于无法招架。十几分钟,见几人还没有撤退的意思,飞行物直接发起全面攻击,极快的滑翔速度再加上数量之多,着实令人难以防范,几人拼尽全力抵挡,衣服上到处都是被划开的口子,好在都带着防毒面罩才不会被伤到脸和眼睛。 此次攻击的猛烈程度完全超乎众人想象,保护圈附近地上都是被砍死的飞行物的尸体,众人也顾不上查看,就在这时原本呈分散状的飞行物突然集合到一起迅速冲来,速度之快几人根本来不及收刀换枪。 “散开。”云志大喊。随后九人分散跳开趴在地上,飞行物扑空掠过后极速转向上又俯冲向下,此时考古队的阵型已经被冲散,所有人都是单打独斗负面受敌,陈雨洁急忙保护好父亲,张晨和野狼也突破重围保护王宇和柳傍,云志大喊着让众人想办法重整阵型,可总有一群飞行物集中飞行在众人之间,限制他们聚集在一起。云志知道此时不宜打长久战,但又想不出什么退敌的办法,最后无奈只得下令朝飞行物留出的安全方向逃跑。 众人且退且战,飞行物此时也减缓了攻势,但只要有人停留或者偏离方向它们就会快速冲刺发动攻击。“这些像蝙蝠的东西打着什么算盘,这到底是要把我们驱赶到哪?”陈教授喘着粗气问。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现在对付不了它们,只能边走边寻找致胜的机会。”陈雨洁不断四下张望,希望能找到一个安全的掩体另做打算,但这里除了高大的树木外再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 “白珊,你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生物么?”云志问。 “我没太看清,但应该是某种中了蛊术产生变异的生物,就像人蛇一样,怎样对付还需要更细致地研究才行。” “哪还有功夫研究,我们现在想停一下都困难。”张晨拉着王宇跑在最后面,王宇一路上摔倒好几次,要不是张晨贴身保护估计早被那些东西分尸了。 就这样整支队伍被撵得跑了有十五分钟,面前突然出现一片开阔的空地,由于雾气太重空地到底有多大根本看不清。张晨发现身后的飞行物开始逐渐疏远距离,并不像之前那样紧追不舍,最后居然直接在空地边上盘旋飞行。 “这就是它们想让我们去的地方么?这么大的雾也看不出有什么。”胡爷早就气喘吁吁了,说完就坐在地上休息。 “大家先不要放松,小心它们再发动攻击。”云志全身的弦依然紧绷,警惕得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又过了十几分钟,飞行物也不见了踪影,森林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众人终于可以缓一口气,坐在地上恢复体力。野狼试着往回走,可刚到边缘,树上就飞出大量飞行物阻止其走出空地:“被它们困住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先休息,这些东西看来也不会进来,一会儿我们往里走,看看到底有什么。”陈雨洁说完让王宇给大家分发牛肉补充体力。云志在给白珊详细描述飞行物的外貌特点,试图找到应对方法。 “长满鳞片的尾巴?那岂不是像蛇一样。”白珊吃惊道。 王宇道:“蛇又不长翅膀,只是尾巴像而已吧。这应该就是三清先生说的会飞的毒物,不过到目前为止它们并没有发动毒液攻击。” “就这样咱们都受不了,还毒液,我说你小子下次能不能跑快些,尽拖后腿。”张晨不满地说着。王宇自知一路上张晨都在拼命保护自己,自然也没反驳什么。 “柳傍,你有没有听说过关于这种生物的事?”陈雨洁问。 柳傍摇摇头道:“族长只是强调不能进毒雾森林,这东西也只是听说有,但并没有详细说明。” “这里暂时安全,最好能抓一只过来研究下。” 白珊说完王宇瞬间就跳了起来:“抓一只?咱们避都避不及,还去主动招惹它们?” “你懂什么?”野狼一把将王宇按着坐下道:“打仗就是知己知彼,再说又不用你去抓,倒是当个诱饵还行。” 王宇赶紧把头低下小声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这一举动逗笑了柳傍,野狼听到笑声没好气地说:“笑什么笑?你不是不怕死么?来和他一起当诱饵。” “我赞同。”张晨把手举的老高:“把他俩丢进森林里,咱们远程射击就行。” “可以。”云志默默地点点头。 王宇和柳傍被吓得都快哭出来了,头顶头地坐在地上都不敢和众人有眼神的交流,张晨过去一手一个就拎了起来,最后还是陈教授出面才打了圆场。“我说柳傍小兄弟,你怎么就不听话呢,这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唉!” “算了,柳傍是当地人一定会帮到我们的。云志张晨野狼,你们三人负责抓一只回来。胡爷,你再好好确定下方向。”陈雨洁命令道。 众人各司其职,野狼套好指虎,张晨抽出三棱刀,来到空地边缘随后快速冲入森林中在树木间来回穿梭,飞行物被吸引发动攻击。两人背靠背努力防御,飞行物为了将其赶回去不断冲刺,但指虎和三棱刀的杀伤力太强,不是将其撕成碎片就是砍成两半,带回去碎块也没什么研究价值。云志还在空地边缘举着枪等待机会,雾气和零星的飞行物使射击的成功率几乎为零,待得更多飞行物扎堆聚集时才开枪,两只被击中,张晨随手捡起一只和野狼快速返回。 众人看到三人赶紧围了上来,白珊甚至连解刨用的刀都准备好了,飞行物被扔在地上,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尾巴呢?为什么屁股上只有一个血窟窿。 陈雨洁惊奇地问:“云志,是你之前看错了么?这根本没有尾巴啊。” 云志也是满脸疑惑:“是子弹打中尾巴了么?” “不可能,我捡起来的时候还看着有尾巴呢。”张晨急道。 野狼附和:“没错,往回跑的时候我也看到了。” 白珊先不管尾巴,直接翻来覆去地查看:“这是一种蛊蝠,就是中了蛊术的蝙蝠。”随后白珊很仔细地将蛊蝠解剖开,从身体里一寸一寸地找过去,但最后一无所获。“这就怪了,所有中了蛊术的生物都会和蛊虫共生的,这怎么就没有呢?” “会不会是蛊虫跑掉了?你看屁股上的窟窿,明显不是子弹造成的,而且我们大家不会都看错,这东西是有尾巴的。” 云志刚说完空地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嘶吼声,像是什么野兽,几人立即进入戒备状态,陈雨洁下令道:”战术队形,我们过去看看。 随后云志和野狼开路,其他人在后面呈三角战术队形向声音方向推进,大约五分钟后,众人面前出现一个土丘,上面杂草丛生,却遍布着拳头大小的孔洞,一旁立着一块儿石碑,上面刻着三个象形符号。 第十三章 蛇蛊冢 考古队还没有研究通为什么抓回来的蛊蝠丢了尾巴,突然远处传来异响,几人立即过去查看,只见一个遍布拳头大小孔洞的土丘出现在眼前,一旁的石碑上还刻着三个象形文字。 “这么古老的文字,是什么意思啊?”王宇比划了半天也没认出来一个字。 “现在知道自己学艺不精了吧,你只是比同期学生强一些,想要达到一定高度还早着呢。这是象形文字,算是中国最古老的文字了,出现于尧舜禹时期。” 陈教授说完后面露喜色地从背包中拿出一个笔记本就要上前,但云志将其拦下道:“等下教授,这么多孔像是有什么生物住在里面,我们不要靠太近。” 刚陈教授太激动了,忘记之前听到的嘶吼声,队伍往后退了几步,陈雨洁取下枪上的瞄准器让父亲远距离观察石碑上的字,陈教授则又要来一个交给王宇并让他将字画下来,自己翻开笔记本开始比对文字,最后翻译出来是“蛇蛊冢”。 王宇一听头上渗出一层冷汗:“蛇蛊冢?意思是里面埋的都是蛇?那这些孔难道是让蛇出来的?”话音刚落,那些孔洞处便传来细微的动静,众人立即举枪戒备,然而并没有想象的蛇钻出来,而是一只只淡蓝色的蛾从孔里飞出盘旋在上空。众人都懵了,原本以为会有什么危险生物出现,结果只是这些。 “这是什么?这么漂亮。”野狼看着在空中起舞的蛾,逐渐放下枪解除警戒。 一只蓝蛾扑腾着翅膀缓缓向下飞行,张晨伸出手想要接住,就在快要落在手上时,突然一声枪响蓝蛾被击碎,其余的也受到惊吓飞散开。 大家被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是白珊开的这一枪。“这些蛾是蛊虫,如果接触到皮肤很可能会被感染。”白珊说完就放出降蛊,只见降蛊似乎显得很兴奋,立即四下散开捕食蓝蛾。 张晨一阵后怕,这要是被寄生了鬼才知道会变成什么。 陈雨洁道:“那些蛊蝠费尽心思把我们驱赶到这儿,很可能这里就是阴蛊的源头,被寄生了虽然危险,但它们这样缓慢的飞行速度也不太容易接近我们吧。” 蓝蛾的数量太多,降蛊很快就吃饱返回,接着如陈雨洁所说,剩余蓝蛾想找宿主,但速度太过缓慢,很轻易就会被杀死。 “这样的小型飞物应该不会发出那样的嘶吼声吧?”很显然大家都在思考云志的问题,这说明蛇蛊冢里一定还藏了其他生物。 就在这时冢上的孔洞又飞出大量蓝蛾向队伍袭来,陈教授慌忙问白珊有没有能挡住这些东西的办法,即便它们行动缓慢,但数量太多的话依然难以防御。白珊掏出一瓶红色粉末撒向空中,但也无济于事。众人正打算后退避其锋芒,突然蛇蛊冢上传来一阵轻微震动,蓝蛾察觉到后全部飞向远处,似乎预示着有什么可怕的事要发生。接着一条条黑色的蛇猛然从洞里钻出,众人瞬间头皮发麻,都没有多想就集中火力朝黑蛇射击,密集的子弹将大部分蛇头打爆,但奇怪的是死去的蛇被某种力量又拽回孔洞中。 “不对劲啊,我们离蛇蛊冢怎么也有十五米的距离,可刚才的蛇似乎连尾巴都没钻出来,这也太长了吧。”张晨吃惊道。 “当然不对劲了,你见过哪条蛇的头被打爆还能倒着爬的?”野狼刚说完孔洞里又钻出无数黑蛇铺天盖地地向众人冲来。 “撤。”陈雨洁大喊一声,随手掏出几枚微型手雷扔出,爆炸声响起,最前面的蛇被炸得四分五裂,九人快速退出空地进入森林,而黑蛇追到空地边缘时却停了下来,它们似乎无法走出这里。此时众人发现之前的蛊蝠全部倒挂在树枝上,见有人想要逃出空地,蛊蝠立即飞起发动猛烈进攻。 队伍无法招架,只能被迫再退回空地,蛊蝠全部守在边缘上阻止他们逃跑,却一寸也不飞进空地的范围。回过头再看,黑蛇又攻了过来,蛇身长的似乎没有尽头。六把步枪同时开火,黑蛇的攻击被火力压制,蛇身再次被拽回去,但很快又一批冲来,为了节省弹药几人改为近身作战,刀剑所过之处黑蛇皆被砍断。柳傍虽然功夫不及特种兵,但一把弯刀耍得也是游刃有余,站在后面保护着陈教授和王宇,砍杀偶尔窜过来的黑蛇。 黑蛇的又一次进攻虽然被挡下,残破的蛇身缩回土丘中,但危机并没有解除,此时头顶的蓝蛾还在蠢蠢欲动,无数蛊蝠挡住退路,前面的蛇蛊冢缓缓凸起,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要从里面破土而出,考古队此时正站在空地边缘,受雾气影响视线并没有发现这一情况。 “现在怎么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陈教授言语中都透露着焦急。 “黑蛇不是威胁,我们主要得找到对付蛊蝠的办法,不然寸步难行。”云志的话音刚落,蛇蛊冢那边传来一阵动静,头顶的蓝蛾突然全部撤退飞回雾中,蛊蝠也落在树上,像是在害怕什么。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体型很大,我能听到它与地面的摩擦声。” 众人立即提高戒备,没过多久,一条条黑蛇的身影出现在空中,正在所有人都奇怪这些蛇怎么会飞的时候,众多蛇的下方一个巨大的身影逐渐在毒雾中清晰,而令人吃惊的是,这些蛇的尾巴都长在这个身影上。所有人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眼前的生物像是一大滩黑色的烂泥一样在地上逐渐向前蠕动,整体呈一个巨大的圆盘状,上面长出许多胳膊粗细的黑蛇,之前的蓝蛾全部落在蛇身上,像是镶嵌了一颗颗蓝色的宝石。 “这……是什么怪物?”野狼常年驻扎在野外,从没见过这么奇特又恶心的生物。 “多头蛇吧,还能怎么叫?”王宇眼疾手快拿出相机拍了照。 陈雨洁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下令道:“白珊、柳傍,带陈教授和王宇躲一下。云志……” “我知道。”云志瞬间抬枪扣动扳机,一个蛇头被打爆,这也是战斗开始的冲锋号,众人同时开枪进行火力输出,无数蛇头也发动攻击,蛇身不断从下面的烂泥中伸出,似乎没有长度限制。 怪物烂泥似的身体虽然行动缓慢,但无数的蛇头却反应迅速,和之前一样,蛇头被打爆后立即缩回烂泥身体里,但很快就会有新的蛇头再伸出来,好像无穷无尽似的。云志下令射击身体,也许这样能阻止黑蛇伸出,但子弹打在身体上就像是打在棉花里,瞬间就被淹没,连伤口都看不见,完全无法造成伤害。此时蛇身上的蓝蛾再次飞起发动袭击,众人无法兼顾陷入危机中,情急之下张晨掏出c4炸药大喊让众人找掩护,随即便要拉动引信。 白珊看到张晨的举动慌忙大喊:“住手,不能用炸药。” 张晨疑惑地回过头道:“都什么时候,不用炸药怎么干掉这东西?” 白珊挥舞着手中的苗刀不断砍杀黑蛇,没想到这姑娘不仅医疗水平高,身手也不错。“这一滩应该是培养蛊虫的蛊宿,皮肤血液都有剧毒,如果炸裂了溅到身上我们都得死。” 张晨没想到这一茬,赶忙收起炸药,但不用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话又怎能消灭不断长出蛇的怪物,云志等人早就弃枪换刀改为近身作战,此时最具威胁的还是蓝蛾,黑蛇的攻击虽然犀利,但可以提前预判,而蓝蛾却总能悄无声息地绕到背后。 “掩护我。”云志突然收起武器从背包中拿出一个圆盘状的设备,正是磁暴炸弹,胡爷和野狼立即补位将其护在身后。这种炸弹在使用前需要调节释放出电磁暴的能量大小,为的是控制好攻击范围不误伤他人,云志快速旋转按钮,全部设定好后在野狼的掩护下慢慢靠近怪物,瞅准机会用力掷出,炸弹在空中伸出八只钩爪,牢牢抓在烂泥身体上,和子弹一样炸弹瞬间就被烂泥淹没,但这并不影响其使用,反而从身体内部爆炸会比外部效果更好。 “撤退掩护。”听到云志的喊声众人立即向后退去趴在地上,接着一道电磁脉冲从怪物体内向外扩散,这样的磁暴可以使生物体内的神经元放电异常,从而导致身体出现痉挛以及血管和神经的收缩,严重甚至可以导致死亡。只见怪物身体颤抖几下,黑蛇也发疯一样地嘶吼几声,随后便纷纷瘫软下去,再也没了动静。 附着在怪物身上的一部分蓝蛾也受到波及死亡,但另一部分却脱离下来飞向空中,抬头看去浓雾中遍布点点蓝色,好在它们的行动缓慢,对付起来也很容易。白珊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液滴在罐子里,蛊虫都有嗜血性,也是靠这种特性来寻找宿主,几只蓝蛾闻到血腥味直接钻进罐子中,白珊立即将罐口封死。 突然森林里也发生异动,无数蛊蝠飞向空中,之前它们并不敢踏入空地半分,此时却直勾勾地冲进来,陈雨洁心里清楚这东西比黑蛇和蓝蛾更难对付,遂让张晨准备好炸药以备不时之需。但意外的是蛊蝠并没有攻击众人,而是到处捕食蓝蛾,这倒给考古队省去不少麻烦。 陈教授见状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一会儿蓝蛾被吃尽了就该攻击我们了。” “跑不了的。”陈雨洁道:“以它们的速度很快就能追上我们,而且需要留下来让白珊研究下蛊蝠和蛊虫。张晨,拿雷达发射器。” “啊?用雷达来干嘛?”张晨好奇地问。 云志道:“用来扰乱蛊蝠的判断,它们既然是蝙蝠,那就是靠发射超声波并接收反射波来寻找猎物,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来进行反击。” 王宇此时提出疑问:“可行么?之前的声呐枪不也没起作用么?” “可以试试。”胡爷道:“声呐枪虽然也是发射超声波,但比起雷达来频率要低很多,可能无法干扰它们。” 张晨将雷达准备好随时待命,其他人依然呈警戒状态,雷达原本是用来对未知空间进行探测成像的,此时能不能做为武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待蓝蛾被吃得差不多时,蛊蝠调转方向攻向队伍,张晨按下按钮,雷达启动,超声波向四周发射,只是一瞬间蛊蝠全部失去方向,成了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撞,最后摔落在地。 危机暂时解除,众人也都松了口气,白珊连忙上前查看在地上蠕动的蛊蝠,果然它们都长着黑色的尾巴,但很快尾巴像是自己有生命一样极力扭动,最后从蛊蝠的身体上脱离下来,只留下一个血窟窿。白珊带上防毒手套抓住一条尾巴查看才发现,这居然是一条黑色的小蛇,蛇嘴不断张开吐出蛇信并发出“嘶嘶”声。 “这又是什么啊?这里难道就没个正常的生物么?”野狼满脸的惊讶,此时除了被抓住的小蛇外其他小蛇全部钻入土中消失不见,而离烂泥身体较近的小蛇却直接钻进了烂泥里。 大家都没有说话,只等着白珊给出个答案。只见白珊切下小蛇的头,很细心地刮下几片小鳞,又到长在烂泥身上的黑蛇旁切下一片鳞片,接着拿出之前在寨子里队长取下的人蛇鳞片进行对比,最终发现这三种生物的鳞片除了大小外其它完全一样。“他们中的都是同一种蛊术,而蛊虫就是那些蓝蛾。蝙蝠中蛊后蛊虫寄生在表皮上,等长成后便可以控制蝙蝠的思维和行动使两者达到共生目的,人中蛊后会改变身体结构变成人蛇,而那滩烂泥身体就是培养蓝蛾的蛊宿,从身体里生出的黑蛇很可能就是哪些钻进去的小蛇长成的。” “那为什么蛊蝠要捕食蓝蛾呢?他们不相当于同类么?”陈雨洁疑惑地问。 白珊道:“不是刻意的,而是蛊蝠就是以蛊虫为食,他们不是还捕食我的降蛊么。之前蛊蝠不敢进入空地可能是害怕被那些黑蛇捕食吧,但黑蛇又为什么不敢走出空地呢?” 通过白珊的分析众人也了解到这是一套可以无限循环的养蛊系统,最初的烂泥蛊宿中可以培养出蓝蛾蛊虫,蓝蛾寻找蝙蝠寄生,待到蝙蝠死亡之后小蛇便会脱离出来回到蛊宿中并融为一体,在里面长成后又可以捕食其他生物为蛊宿提供营养继续培养蓝蛾,而蛊蝠的战术行为也是为了将其它活体生物赶到空地上喂养黑蛇,至于为什么黑蛇不能走出空地,可能和司马懿的三株树根须一样,将其限制在一定范围内捕食,以保证整个系统可以长期保持平衡状态。 第十四章 恶战 考古队经历了一场大战,索性大家只是受些轻微的割伤,白珊让其他人帮忙一起收集一些蓝蛾回去研究克制的办法,突然一声爆炸声从远处传来,众人立即警觉起来,十几秒后,爆炸产生的气浪袭来,周围的毒雾被吹散,视线也变得清晰。 “会是谁?”陈教授问。 “不管是谁,趁雾气被吹散我们过去看看,一级警戒。”众人收到陈雨洁的命令后立刻摆出战术队形向爆炸声传来的方向前进,云志和野狼打开冲锋枪的保险猫腰走在最前面,十几分钟后来到另一片空地边缘,借着树干掩护身形看向里面,空地里到处都是黑蛇和蛊蝠的碎块,烂泥蛊宿也被炸得七零八落,不过看体型比考古队遇到的小很多。云志打出战术手势示意众人交叉潜行查看是否还有敌人存在,在确认周边没有敌人后众人才缓缓走入空地。 陈雨洁道:“原来这森林里不止一处蛊宿,说不定我们还会遇到。” “没关系,有雷达可以驱散蛊蝠,就不至于被迫接近蛊宿。我们得抓紧时间前进,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很显然已经走到前面了。”云志从地上捡起一枚弹壳,发现是特制的合金穿甲弹,并且根据尺寸可以判断出对方拿的是重型冲锋枪,其性能和凶悍程度不亚于考古队的hk416突击步枪。 几人没做过多停留,胡爷确定好方位后立即出发,此时陈教授发现雾中依然有许多蛊蝠的身影在盘旋飞行,而意外的是它们并没有发起进攻的意思。陈雨洁让张晨解除武装充当队伍中的哨警,负责监听四周动静和及时开启雷达做出反击,另派胡爷和白珊护在左右。而在远处的一棵树后,半张蛇脸露出盯着考古队远去的背影,随后悄无声息地爬到树上。 半小时前,另一边的战场上,徐乾正带着两人抵挡蛊蝠的攻击,另一人蹲在地上配比着什么药物,几分钟后,随着最后一罐药剂倒入,黄色的烟雾升起,一股刺激性气味向周围散开。蛊蝠受不了这种气味立即四下飞散,但浓重的雾气很难穿透,烟雾无法扩散,仅被锁定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蛊蝠也没有飞远,而是盘旋在周围等待下一次发起进攻的机会。徐乾眼见这不是长久之计,正要下令众人携带药品进行突围,关键时刻数枚燕子飞镖极速飞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林家兄妹的身影,轻盈的身姿穿梭在树干上,飞镖不断在空中回旋,所过之处的蛊蝠尽被斩杀。地面上一个身影快速移动到徐乾面前道:“把药剂涂在身上跟我来。”此人正是入地龙。 随后七人相互配合快速前行,接着就听到爆炸声响起,很快气浪袭来,毒雾被吹散,随之一同散去的还有蛊蝠。入地龙停下脚步,发现蛊蝠只要离开毒雾便会失去方向摔落在地,之后像是无法呼吸一样挣扎几下就会死亡,而远处的雾中依然能看到蛊蝠飞行的身影,由此判断出蛊蝠只能在毒雾中生存。 同一时间,另一个方向上的森林中有几颗树被点燃,蛊蝠被烧得吃疼到处乱飞,炎烈背着火焰喷射器站在中间,爆炸产生的气浪袭来,再加上燃烧产生的高温迅速将毒雾驱散,一些蛊蝠没来得及跟上被吹散的毒雾,暴露后很快跌落在地,金爷立即上前查看,只见蛊蝠双眼充血无法呼吸,很快便没了气。 金爷捏着胡须思索片刻道:“这是……它们常年累月已经适应了毒雾,离开便无法呼吸,我们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做出反击。” 由于雷达可以克制蛊蝠,云志带领考古队加快了行进步伐,势必要追上刚使用炸药的人,毒雾再次凝聚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零星的蛊蝠,但已经无法对考古队构成威胁。 视线之外,一个个人形身影穿梭在树上,动作快的像猴子一样,制造出的动静却很轻,很难被人发现,这些人影的行进方向与考古队相同,并且在逐步靠近。突然一个人影借着树枝的反弹力跃向空中,随后快速向队伍坠去。张晨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立即大喊让众人散开,紧接着一道人影滑过,重重落在众人中间,此时大家才看清,这居然是一只人蛇。 人蛇张开血盆大口发出嘶吼声威慑众人,蛇信吐出来收集气味,整个脸庞已经完全变异成蛇脸,全身布满黑色的鳞片,但与地牢中柳傍父亲变异的人蛇不一样的是,这只的屁股上还长着一条长长的蛇尾。 众人被吓了一跳后立即恢复作战状态,不等它有所动作,云志率先提刀冲出,白刀闪着寒光直直劈向其脖子,但哪曾想到人蛇的动作极为灵敏,瞬间弯腰低头避开刀刃,锋利的爪子朝云志的腹部抓去。云志见状立即侧身躲避,顺势改变出刀方向再次挥砍,而人蛇则双腿发力一跃而起,手脚上的指甲牢牢刺进树干里,背部紧贴树干悬在半空。虽然只是简单地交手两个回合,但足以看出这些人蛇反应迅速、行动敏捷,想要对付恐怕不是件易事。 此时众人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蛇包围,四周的每棵树上都趴着一只,还有一些利用尾巴倒吊在树枝上,血红的蛇眼盯着这些外来者。 考古队背靠背站成一个圈举枪瞄准,柳傍也拿出弓箭。“大家注意,尽量与它们保持距离远程射击。”陈雨洁刚说完所有人蛇嘶吼着一跃而起向众人冲来,顿时枪声大作,人蛇的鳞片虽然坚固,但也扛不住hk416的强大火力输出,冲在最前面的人蛇被乱枪打死,后面的眼见不敌立即调转方向躲在树后。陈雨洁举起拳头示意停止射击,战场瞬间安静下来。 “它们是撤退了么?”陈教授问。 “不会,只是在暂避锋芒寻找机会,它们毕竟都是人类变异来的,这点思维一定有。” 正如野狼所说,人蛇靠着树干和毒雾的掩护不断在众人周围快速穿梭,并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考古队多次射击但都落空,而人蛇却总能找到空隙出其不意地发动进攻,虽然特种兵反应神速都能逐一化解,但架不住持久战,而且毒雾中看不见的地方到底有多少敌人还是个未知数。 陈雨洁立即下令野狼和云志两人改为近身作战,对付那些突破远程防线接近队伍的人蛇,柳傍的弓箭无法穿透鳞片,无奈下只得换刀保护陈教授和王宇,其他四人两人一组互相提供掩护。安排好阵型后整支队伍边战边前进,人蛇多次寻找机会想突破靠近,但都被火力压制,最后居然开始快速“z”字形移动躲避瞄准,纵使特种兵训练有素,但面对动作如此敏捷的生物一时也是束手无策。 眼看人蛇靠近,云志给野狼一个眼神两人快速冲出,指虎在近战时优势很大,再加上野狼过硬的身法,攻击和防守都不在话下,云志也不再有所保留,一手白刀一手伯莱塔手枪直接冲入敌群中厮杀起来。 人蛇虽然敏捷,但面对火力全开的特种兵依然不是对手,很快就乱了阵脚,之前的进攻还有些章法,但多次攻击不下开始爆发兽性,完全无脑地冲过来,这正中考古队的下怀,只要人蛇不快速乱窜,突击步枪就可以发挥优势。陈雨洁和张晨立即换上合金穿甲弹半蹲在地,这种子弹可以轻松穿透防弹衣,更别说人蛇的鳞片了,两人集中精力瞄准,一枪一个精准爆头。 冲在最前面的人蛇被轻易杀死,陈雨洁原以为这样可以威慑其余人蛇使其撤退,但没想到它们突然发出一阵嘶吼,接着森林里开始躁动不安,像是某种集结信号一样,远处浓雾中的人蛇全部向这里移动准备发动总攻。 远处,司马大人正带着四名手下与大量人蛇厮杀,眼看五人快要抵挡不住,其中一人正要再次使用炸药时,人蛇突然停止攻击并集体向一个方向奔去。“这是发生了什么?”老者问。 “刚好像听到远处还有人蛇在叫,之后它们就集体撤退了。”一人赶忙给步枪换子弹,生怕这些人蛇再杀一个回马枪。 “应该是有其他的攻击目标了,我们赶紧走,这些东西够缠人的。” 司马大人下令后五人立即出发,没跑出多远老者突然叫停队伍,道:“别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 五人警惕地看着周围,接着远处传来一阵“咚咚”的脚步声,按声音推断应该是什么体型很大的生物,司马让众人趴在地上不要暴露,很快一个身影在远处的毒雾中掠过,朝人蛇离去的方向跑去。 陈雨洁见人蛇越来越多顿感不妙大声喊道:“全部上穿甲弹。” 云志和野狼立即归队,看着雾中一片黑影快速由远至近,张晨扔出几枚手雷,随着爆炸声响起,新一轮的战斗打响。前面的人蛇被炸得四分五裂,后面的比肩接踵冲上来,六只步枪同时开火,顿时血雾四溅,然而人蛇并不退却,就算头部中弹,身体依然可以凭借惯性继续向前,即便倒下,后面的会踩着尸体冲过来,这完全就是自杀式的进攻方式。 “互相掩护,撤。”陈雨洁一声令下,云志张晨野狼三人殿后掩护大家,很快子弹就打完,陈雨洁胡爷白珊立即补位射击,为另三人提供换弹夹的时间。说是撤退,其实谁都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退,只希望能与人蛇拉开距离,柳傍在逃跑过程中突然摔倒在地,陈教授赶忙上前查看,结果看到一条手腕粗细的黑蛇死死咬住柳傍的小腿。 柳傍处变不惊,立即将蛇砍成两节,掰开蛇头扔到一边,同时发现地上还有许多黑蛇正在接近。“小心脚下。”柳傍大喊着,同时挥动苗刀砍杀已经接近的黑蛇。王宇从缝隙中看到黑蛇和蛊蝠的尾巴一样,是从死去人蛇身体上脱离下来的。 此时考古队已经陷入两难境界,大量人蛇前赴后继地冲来,hk416突击步枪加持穿甲弹虽然火力凶猛,但架不住对方数量的优势和自杀式的打法,就算此时放弃抵抗一味逃跑,也很快会被追上。突然跑在最前面的柳傍和王宇停了下来,后面的人刹车不及撞在一起,张晨直接没好气地喊着:“赶紧跑啊,要追上来了。” 接着王宇颤抖的声音传来:“没地方跑了,我们被包围了。” 面前突然又出现一大批人蛇,将考古队团团围住,陈雨洁立即下令众人可以自由使用武器和手雷,并让张晨准备好c4炸药以备不时之需。紧接着人蛇并没有给众人喘息的机会,一股脑得全冲过来,势必要一击定输赢。 考古队也没有坐以待毙,手雷向四周扔出,一阵阵火光亮起,接着又将已上膛的子弹尽数打完,此时人蛇已经冲到近处,众人刀剑出鞘背靠背奋力抵抗,顿时厮杀声四起。特种兵将自己全部实力拿出来对战,云志要来c4炸药,直接跳入敌阵中想吸引人蛇的注意转移到其他地方引爆,但并没有成功,反而自己陷入危机。 “野狼,保护他们,我去帮云志。”陈雨洁立即突围冲到云志身边,白刀和短剑锋利无比,所过之处的人蛇皆成了刀下亡魂。人蛇知道这两人不好对付,也看出了队伍中的弱点,随后集中火力冲向被保护起来的陈教授。胡爷不小心被撞倒,人蛇的尾巴立即缠绕在其脚上并拖走,张晨赶忙上前救援,结果两人被瞬间包围。 此时队伍被分割成三块儿,陈雨洁和云志两人单独作战试图寻找机会使用炸药,胡爷和张晨陷入危机,其他人聚在一起保护非战斗人员。人蛇越战越猛,眼看就要将几人各个击破,突然所有人蛇像是受到什么惊吓停止了攻击,随后转头向着一个方向逃离战场,个别人蛇还对着几人嘶吼,但最后还是不甘心地快速离开。 正当众人疑惑之际,张晨告诉大家另一个方向上有什么东西正快速朝这边跑来,很快所有人都听到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一个庞大的身影逐渐出现在毒雾中。 第十五章 阿乌子 所有人蛇突然撤离战场,本以为危机解除,但哪曾想到真正的危机才开始,张晨听到厚重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众人立即聚集到一起,突击步枪换好子弹,接着一个魁梧雄壮的身影逐渐在雾中清晰起来,等到看清这东西的样子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柳傍直接跪倒在地不断磕头,嘴里还说着听不懂的苗语。 眼前居然是一只通体黑色的老虎,有三米多高,碧绿色的眼睛如同两块儿玉石,健壮的四肢露出锋利的尖爪,四颗獠牙上滴着口水。黑虎跳到众人面前看了看,陈雨洁想着出其不意先下手为强,正要下令进攻时,黑虎居然扭头吃起还在地上游窜的蛇和人蛇的尸体。众人从白珊那里得知这只黑虎是苗族中传说的凶兽,名叫“阿乌子”,喜欢在夜间潜伏进寨子偷小孩来吃,等到第二天寨民再找到小孩时,已经被阿乌子掏空内脏挂在树上,但有时它也会吃一些攻击寨子的其它野兽。柳傍说寨民们将阿乌子视为噩梦又视为圣兽,对其是又敬又怕,为保佑寨子平安,族长每年会选出童男童女送进森林供奉给阿乌子,但这些都是很早以前的传说,柳傍从记事起也没见过寨里有供奉的行为,更没亲眼见过阿乌子长什么样。 在特种兵的眼里这只是一只吃人的巨兽,云志打出手势让队伍趁阿乌子吃人蛇的空隙悄悄撤离,几人轻手轻脚朝一个方向挪动,毒雾中视线模糊,再加上树木的遮挡,眼看就要脱离阿乌子的视线,哪曾想那黑老虎几个跳跃就挡在队伍面前,然后又吃起地上的尸体,完全不理会考古队。陈雨洁立即下令变换方向继续潜行,没走出多久,阿乌子再次跳来拦住去路,但依然没有向几人发起进攻。 “它到底有没有发现我们?”王宇颤抖着问。 “老虎的嗅觉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没发现,我看这东西是故意的,好像不想让我们离开。”野狼悄声道。 云志道:“像是在戏耍我们,逼着我们快速逃跑时它再进行捕食。” “炸了它。”张晨说着就把炸药拿在手里。 陈雨洁立即制止:“这么近的距离我们会被波及的。” 张晨又把炸药收起来道:“但现在它盯我们这么紧,根本拉不开距离,要不然再用磁暴炸弹?” “只剩两枚了,后面不知道还有什么危险,尽量不要用。”云志和张晨要来炸药:“只是体型大了些,比起人蛇的群攻好对付多了。” 云志示意其他人先走,自己想办法引开阿乌子找机会引爆炸药,但陈雨洁不同意,眼下人蛇的撤退明显是因为惧怕阿乌子,如果将其干掉人蛇再发动群攻的话,几人很难应付。 “那怎么办?这东西又不会听命于我们,也不能一直等下去,它吃完地上的尸体后我们就成食物了。”胡爷还在观察着罗盘,这样的雾气中走几步也许就会迷失方向,只能靠不断确定方位才行。 “它吃饱了会不会放过我们?” 听到王宇幼稚的话张晨只想将其喂给阿乌子为大家争取机会:“你能不能别说话了,谁会放过主动送上门的鸭子?” 现在的局面就很尴尬了,考古队想要前进,就必须让阿乌子在附近以利用其可以威慑人蛇,但同时还得确保几人不被其所伤。众人又试着往前进方向移动,但阿乌子站在前方面露凶相,嘴里不断发出低吼声,似乎在警告众人不要动。 “柳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能穿过毒雾么?”云志抽出白刀,似乎打算与阿乌子一战。 “不知道,我从没进来过。” 这回答也在云志的意料之中:“你们只管朝前,我来想办法让这老虎留在咱们附近。” 野狼担心云志自己应付不来,主动要求为其搭把手一起牵制,但云志认为牵制阿乌子比将其杀死更难,自己行动会方便一些,另外如果牵制失败阿乌子攻击考古队的话,有陈雨洁、张晨、野狼在,三人联手也完全可以抵挡。 原本陈雨洁不想如此冒险,但现在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只能叮嘱云志如果生命受到威胁可以使用任何手段来保命。 云志为了轻装上阵卸下突击步枪及其他负重,只留下白刀、手枪、钩爪枪和炸药,随后深吸一口气便冲了上去,瞄准虎头就是几枪。阿乌子可能没想到这个渺小的生物会突然发起进攻,毫无防备地挨了几枪,子弹直接没入皮肤,此时云志快速跑到其身下,挥动白刀在阿乌子腿上划开几道口子,这几刀的力道控制的恰到好处,既可以另其感到疼痛将其激怒,又避免伤到筋骨使其无法动弹,只见阿乌子大吼一声跳向一边,随后快速冲向云志。 云志见吸引计划成功,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陈雨洁见状立即带着众人前进。毒雾中的树木极其粗犷,云志利用地形优势不断在树木间来回穿梭,阿乌子的利爪多次抓空,几次失败下来居然放弃追捕,转头攻向大部队,此时云志便会冲出与之缠斗吸引其注意,然后再次迂回躲避,同时与大部队保持住一定距离不至于让自己迷路。 几番牵制下来阿乌子的野性被彻底激发,咆哮着冲过来,云志急忙躲在树后,庞大的躯体将树木撞得微微颤抖,随后四周突然安静下来,云志以为阿乌子又去骚扰陈雨洁等人,立即现身打算去救援,但没跑出几步就发现不对劲,抬头一看,阿乌子正站在树上虎视眈眈。 云志还没来得及思考,庞大的黑色身躯带着一股劲风扑下,眼看血盆大口快速逼近,情急之下云志迅速跳向侧面,阿乌子重重落在地上,掀起一阵尘土。云志翻滚两周还没稳住身形,就看到刚落地的阿乌子愤力跳起再次扑来,此时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迎战,珀莱塔手枪快速发射,阿乌子早就没了耐性,顶着子弹逼近,虽然无法造成严重的伤害,但也成功地降慢其速度,这也给了云志站起身的时间。 就在双方互相接触的瞬间,云志猛然跳起,顺势白刀划过,阿乌子的耳朵被精准地削掉,落下后又稳稳地骑在其背上,阿乌子疼的发出嘶吼,用力摆动身体将云志甩下。云志在地上翻滚几周,防毒面罩也在此时掉落,顾不得那么多了,起身后立即向队伍追去。 已然发疯的阿乌子紧随其后,势必要将这两脚动物吞下。云志左闪右避,脑中不断想着怎样去牵制老虎,若要是直接将其杀死那就简单的多,但聚集起来的人蛇威胁更大,无奈下也只能对其伤而不杀。云志发现不远处依然看得到人蛇的身影,但对阿乌子的忌惮使它们不敢轻易靠近,眼下还有更严重的问题,云志没了防毒面罩不断吸入毒气,没多久就会四肢发软失去知觉,柳傍的药起不到多大作用,只能想办法接近白珊获取解药。阿乌子在树上不断跳跃,云志丢出一颗微型手雷将其逼退,但很快又追了上来。 张晨听到动静知道云志陷入危机,陈雨洁立即派出野狼前去支援,其余人员继续快速前进,也许是阿乌子距离较远,一些人蛇开始骚扰队伍,陈雨洁和张晨一起抵挡,突然远处传来不小的动静,接着又是一只阿乌子出现,来不及逃跑的人蛇被其咬死在地,随之转而攻向考古队。 “胡爷白珊,带他们先走。”陈雨洁说完就抽出短剑迎了上去,张晨举起突击步枪不断射击,阿乌子被子弹击中后开始左右跳跃,陈雨洁轻盈的身姿快速跟上,躲过利爪后挥动短剑在其身上划出几道口子,伤口深可见骨,阿乌子疼地摔倒在地,但很快又站起跳到树上。 此时出现两只阿乌子,已经顾不得是否要留下它们威慑人蛇了,陈雨洁大声喊:“所有人归队,阿乌子不止一只。” 云志得到野狼的支援牵制计划变得游刃有余,阿乌子久攻不下两人反而自己落得一身伤,但它并没有因此退却,依然躲在雾中寻找发动攻击的机会。云志正打算伺机返回队伍向白珊要解药时听到陈雨洁的喊话,随后大喊:“他们遇到麻烦了,我们回去。” 两人快速折返,刚追上队伍就看到不远处陈雨洁战斗的身影,身后的阿乌子也追了过来,嘶吼着发起进攻。此时为了保护整支队伍不被其所伤,云志迅速出击,弯腰从阿乌子的身下钻过,锋利的白刀直接将其前腿砍断。 阿乌子摔倒在地无法起身,只能瞪着眼用凶狠的目光盯着云志,潜伏在周围的人蛇见其失去战斗力立即一窝蜂的全部跳出,围着无法行动的阿乌子就是一顿撕咬,像是在泄愤一样,云志暗道不好,但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带着队伍快速逃离。 另一边张晨将两把三棱刀深深插入阿乌子的腹部,随后拔出快速逃跑,阿乌子紧追不舍,却哪知已经掉入陷阱。陈雨洁早已站在树上伺机而动,看张晨将其吸引过来,甩动鞭子缠绕在另一根枝干上荡下,经过阿乌子背部时一剑下去将其脊柱切断。 阿乌子翻滚在地无法动弹,人蛇立即围了上来,九人的队伍再次聚集,想趁着人蛇还在围攻阿乌子时赶紧拉开距离,但这些兽性大发的野兽又怎能任其逃跑,了结掉阿乌子的性命后马不停蹄地追了过来,远处还不断有人蛇窜出。 “炸药。”陈雨洁大喊。 此时双方之间还有些距离,使用炸药虽然会被波及但不至于太严重。云志孤注一掷拉开c4炸药的引信扔在地上,随后带着众人冲刺般向前跑,尽量离爆炸点远一些,后面的人蛇没过炸药时发生爆炸,亮光闪过,巨大的声响传来,随之而来的是滚烫的热浪,人蛇顿时都被炸得血肉横飞,众人死死趴在地上躲避,但依然感觉得到背部的灼烫感。 待得周围安静下来,云志缓缓爬起,附近的树木都被引燃,到处都是人蛇的碎块儿,四周一公里范围内的毒雾都被爆炸产生的气浪吹散,视野清晰起来,前进方向上的树木开始变得稀疏,远处隐约可以看到一面“墙壁”,众人猜测那里就是毒雾森林的尽头,此时几人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集结起来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云志感觉到手脚略微发麻,赶忙和白珊要来解药服下,在张晨的搀扶下继续前行。 白珊的药果然有效,没走多远云志便可以行动自如,此时已经来到森林的边缘,走出去发现面前是成片的草地,而尽端处就是之前看到的“墙壁”,原来那是一排大约百米多高的小山。队伍正要行动,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枪响,考古队立即退回森林找到掩护,几人举起突击步枪用瞄准镜观察远处的动静,看到五名全副武装的人跑出森林,正是司马大人的队伍,后面还跟着一些人蛇。 五人跑到草地上立即摆出防御阵型,枪声不断响起,追来的人蛇均被打死。陈雨洁发现对面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而且还都是生面孔,判断出这五人就是袭击寨子的队伍。 云志早就想会会他们,正好趁这个机会打个伏击,随后便留下白珊柳傍两人保护陈教授和王宇,其余五人悄悄向其靠近。 司马大人这边在听到爆炸声时就知道很快会遇到敌人,消灭完人蛇依然没有放松警惕,五人背靠背围成一个圈,一边观察四周的情况一边朝小山方向前进。 此时雾气还没有恢复,稀疏的树木也提供不了很好的掩护,云志等人潜行失败很快就被敌人发现,此时双方都进入彼此的射程范围内,大战一触即发。 第十六章 世外桃源 考古队经历了几场恶战好不容易走出毒雾森林,却没曾想到偶遇司马大人带领的队伍,就在双方剑拔弩张时,被吹散的雾气逐渐又聚拢回来,考古队是第一次见这些人,除了知道他们毫无人性地虐杀寨民外,其他一概不了解。 “你们是什么人?立即放下武器,否则我将以危害社会安全的罪名逮捕你们。”陈雨洁不清楚对方的虚实,只能以维护国家安全的名义去试探。 司马一听立即笑出声:“危害社会?龙焱什么时候还顾得上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执法了?” “少废话,立即服从命令,不然……” 对方不等张晨说完就直接趴在地上开枪,考古队一边反击一边寻找合适的掩体,一时间枪声不断,陈雨洁迅速打出战术手势,示意野狼和云志不要开枪,为的是可以持续进攻,避免五人同时打空弹夹的情况发生,胡爷看不懂手势,陈雨洁令其跟着自己行动即可,但没想到的是对面也用出了相同的战术。草地上起伏落差并不大,所有人只能趴倒靠着茂密的草丛做掩护,开枪的时候也基本都是根据声音判断方位进行盲打,如此开阔平坦的地方稍微露头就可能被击中,一番交火下来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此时雾气又开始变得浓重,远程射击很难再瞄准目标,云志和野狼卸下重武器换上手枪趁视线模糊分两边匍匐前进悄悄靠近敌人,陈雨洁三人零星点射为其打掩护,然而对方早已识破这些伎俩,司马大人一直观察着云志的动向,早就在其前进的路上埋伏起来,待得云志靠近时突然抬枪射击。 亏得云志反应迅速,瞬间侧身躲过子弹并顺势反击,司马的实力深不可测,云志几枪都打空,接着两人一边躲避一边射击,近距离子弹本来很难躲闪,但两人都毫发无损地逐渐拉近距离,最后在仅剩一米时停下来互相用枪指着眉心。 “云志,终于见到你本尊了。”司马大人一脸阴笑地说。 “你们就是司马懿的守墓人?” “看来徐乾没少给你透露信息啊,你就这么相信他么?” “不信他难道信你么?” “呵呵,谁该信谁不该信你心里清楚,另外你也那么值得信任么?燕门山的人是你派来的吧,陈雨洁对你的了解还是太少。” 云志听到这话心里一震,即便是舒月和他们交过手,又怎能判断出自己和燕门山有关系呢,而知道自己和林家父亲辈关系的也只有龙焱里年龄大一些的高层领导,难道这些人已经渗透到这种程度了?“你们为什么要放弃本该守护的墓?” “有时候放弃是为了更好地拥有。” 云志显得极其不屑:“我还是第一次听有人把监守自盗说得这么优雅。” “云志,这件事的水很深,你身边的人未必都是一条心,我们掌握的信息远比你知道的多。”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听得懂。” 云志不再啰嗦,直接扣动扳机,司马仰面躲过子弹抬脚踢飞云志的枪,云志使出擒拿卸下司马的武器,接着两人赤手空拳斗在一起,一时难分高下。 另一边野狼在潜伏过程中也受到阻击,对方的武力极高,双刀使用得出神入化,就连野狼的指虎都很难发挥出优势。 此时毒雾完全弥漫回来,陈雨洁三人无法判断敌人的方位,也不敢轻举妄动,这种环境下打下去对双方都不利,只能先鸣金收兵再做打算,张晨捏住脸颊吹出一声口哨,这是龙焱里代表撤退的暗号。 云志这边正焦灼不下,听到暗号后也不再恋战,直接抽出白刀砍过去想制造一个撤退的机会,司马大人也瞬间拔出利剑迎了上去,“锵”的一声刀剑碰撞在一起,云志发现对方的剑居然和自己的白刀如出一辙,白色的剑身金色的蛇雕完全一样。 “要撤退了吧,”司马大人笑着说。 云志一脸的惊讶,他怎么听得懂龙焱的暗号。 司马接着说:“感谢我吧,这刀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们是你惹不起的势力,识相的话,不如一起联手,我姓司马。” 云志没有说话,而是反手一刀将其击退转身就消失在浓雾中。司马大人也没做纠缠,直接打出收队的暗号,双方第一起交锋就这样草草结束。 考古队五人汇合后快速返回,云志在得知对方的姓氏是“司马”时才确定原来守墓人果真就是司马懿的后人,而且对方信息之灵通以及权利之大完全超乎想象,就连自己在墓中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这些人的监视下,另外在大殿内发现的金虫可能也是他们故意留下的,而考古队、净世会、徐家,这三方势力很可能都是在司马的推动下才展开了行动。云志用了七年的时间来铺垫这件事,原本想以猎人的身份操控局面,但现在看来,可能自己才是那个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猎物。 考古队九人再次聚集,陈教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敌人到底是谁,但陈雨洁担心毒雾中的怪物再次袭来,立即下令众人赶紧前进,路上野狼详细地说了下与之对战对手的情况,而云志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对手很厉害”,对于其它却闭口不谈,不过众人也没有怀疑什么。 森林离小山并不远,几人一路小跑很快就来到山脚下,雾气一直向上蔓延看不到山顶,左右也不知道有多长。山体与地面的垂直角将近有70度,山壁潮湿光滑,直接爬的话很难上去。张晨在旁边的山体上找到一条凹陷处,应该是常年有溪水从山上流下冲刷出来的痕迹,比起其他地方这里还算好攀爬,此时的众人早已疲惫不堪,但为了不被其他势力赶超,还是提起精神继续前进。 所有人都套上猫爪,陈雨洁和野狼带头,胡爷和白珊带着陈教授和王宇,云志亲自殿后,一行九人沿着溪道向山顶爬去。 另一边,司马大人虽然借着情报网早已对考古队的每位成员都有所了解,但经过刚才的实战发现这些人的实力比传言中的更强,五人暂时也不愿意与之有正面冲突,遂打算选个较远的地方攀爬。 考古队一路小心翼翼,好在有猫爪的抓地力爬山并不算费劲,期间也就是没有野外生存经验的王宇偶尔会出些幺蛾子。百余米的高度爬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顶,眼前下山的坡上又是一片毒雾森林,但树木的体型比之前小了很多,地面也没有太多的青苔,这一路下坡走起来倒是轻松了不少。 又过了二十分钟,雾气愈发变得浓重,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灰色,连之前的树木都看不到。走在最前面的野狼突然消失不见,陈雨洁顾不得思考立即举起手示意众人停止前进,张晨举枪缓缓上前,嘴里悄声叫着野狼,但没收到任何回应。所有人都变得紧张起来,陈雨洁担心野狼的安危正要派云志上前搜救,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差点和云志撞在一起。 来人正是野狼,云志立即询问刚发生了什么事,野狼却一脸兴奋地说:“太不可思议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奇观,快跟我来。” 野狼招呼众人赶紧走,没几步身影再次消失,但却可以听到他声音:“你们快些,直接往前走就行。” 众人跟着继续向前,云志只感到眼前突然一亮,仿佛来到另一个世界,周围的雾气居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地的奇花异草,色彩斑斓的蝴蝶随处可见,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陶醉的花香,远处是一个巨大的湖泊,碧绿色的湖面荡起一丝丝涟漪,湖后一排巍峨耸立的山峰像是一条正欲飞天的巨龙,一条瀑布如同一根银针般贴着山壁直直插入湖中,宛如一片世外桃源,这里正是金虫投影指向的地方。灰色的毒雾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在身后,雾气一直蔓延至天空,形成一个巨大的半圆形罩子将这片世外桃源与世隔绝起来。 考古队的人相继走出来,一直以来都处在危机四伏的毒雾中,此时如同从地狱走进了天堂,所有人都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目光,白珊摘下防毒面罩拿出空气分析仪,经检测发现这里的空气完全不含有毒成分,反而氧含量要比外面高出一些。 “难怪我一进来就感觉神清气爽,原来是富氧地带,在这里呆久了估计还能包治百病呢。”王宇兴奋地说着。 张晨没好气地说:“你闭嘴,赶紧把面罩拿来,万一还用得着呢。” 陈雨洁看着眼前的美景也露出轻松的微笑,此时已是下午四点多,众人只有在刚进入毒雾森林时吃了些东西,之后便一直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现在突然来到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中,压抑和紧张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大家原地休息,吃些东西再走。” “野狼,你和我分开巡视下两侧,刚才那些人一定也进来了。”云志不敢大意,依然保持着警戒状态,陈教授拿出图比对了好一会儿,最后满脸兴奋地告诉大家这就是要找的地方,胡爷不断感慨着这片风水宝地,可能已经有自己百年后就葬在这里的想法了,张晨则更关心众人的口粮问题,想着这样美不胜收的地方是不是也有些野味呢。 云志巡视期间一直心事重重,他从一进入这片山水时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曾经来过这里,另外和守墓人相遇时两队人马离得并不远,之后的行进道路上也没遇到危险,他们又去哪了?之前安顿星月继续监视这些人,而如今却不见她们的身影,是跟丢了还是被干掉了?走出一段距离后云志担心队伍的安全随即折返回去,张晨从空苗寨出来的时候把捡到的吊炉也带上了,正和王宇两人给大家生火煮牛肉,白珊本想找一些可食用的花草,结果发现这里的植物全都没有见过,具体能不能吃有没有毒也不清楚,最后只得放弃。 “你们两休息一会儿吃些东西吧,我让白珊和柳傍守住两侧。”陈雨洁知道之前路上的武力担当主要靠云志和野狼,其他人都是以守为攻。 压缩牛肉本来就是经过烹熟后再脱水压缩制成的熟牛肉,经过开水再炖煮一次味道鲜嫩可口,王宇嫌口味不够重又加了些卤味佐料,顿时周围香气扑鼻,几人迫不及待地开吃,很快一锅牛肉就见了底。 美餐过后所有人都躺在地上休息,陈雨洁调侃云志说:“这么美的地方,正好适合你和叶华这样的唯美人过乡野生活。” 云志听后笑着说:“唯美人?就叶华那副凶样哪里唯美了,倒是我比较喜欢这些花草湖山。” “你这些年就没学到叶华一点的唯美手艺么?真是浪费时间。”陈雨洁盯着眼前的美景,眼神里充满了向往,在她的心里,多希望这片世外桃源能成为自己生活的归属。“你这次回去,叶华没问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么?” “问过了,不过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很信任你啊。” 云志点点头,温柔的眼神述说着对叶华的思念。 陈雨洁突然话锋一转认真地说:“你们没有结果的,这样下去只会……” “我知道,我会处理好的。”云志明白陈雨洁的意思,徐乾也曾说过,而且他自己作为一名特种兵心里也很清楚,儿女情长在整天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中不光是一种拖累,而且还会将对方置于危险中,如今又得知背后有守墓人在操控着一切,以他们的情报网,一定早就暗中调查过自己身边的每个人,目前为止叶华还没有遇到危险,是因为自己还在对方的掌控范围内,如果失控,那叶华将成为对方拿捏自己的工具。“我们走吧,天很快就黑了,呆在这里不安全。” 云志说的没错,这里无法得知背后毒雾中是否有人潜伏,相对安全的地方就是湖边,那里背靠水面、视野开阔,很适合夜间扎营。 陈雨洁下令启程,由于整个山水被浓雾包裹,天色黑的也早,等到众人到达湖边时已经完全看不清湖面的情况了,张晨和野狼将建简易帐篷搭起来,又在附近点燃几处火堆来防止野兽,安排好守夜人员后众人便早早休息。 此时远处的山脚下,一条木船悄然出现,上面空无一人,木船不知道哪里来的驱动力,在漆黑的湖面上随意飘荡。 第十七章 灵魂摆渡船 司马大人为了找一条合适的上山路花了不少时间,等穿过毒雾时已经是晚上,虽然眼前一片漆黑,但他很清楚这里就是他要去的地方。司马张开双臂享受着清新的空气道:“终于找到了。” 老者拿出一张图,上面是一比一复制下的金蛇投影,其中还标明了行进路线。“我们要走很长的路,不过好在都在陆地上,危险性也是几条路里最低的。” “云志他们会不会也发现了这条路?”一人问。 “不会,这条路是综合两张图才找到的,我并没有给他们另一张,凭自己的本事吧。找个合适的地方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出发。”司马说完拿出卫星电话走到一边汇报着任务情况。 云志独自来到湖边,一些五彩斑斓的小蛇在花丛中游窜,空气中弥漫着花香,远处的湖面被笼罩在一片雾气中。云志四下张望却找不到队友的身影,抬头看去,一条发着淡蓝色光的河流悬在空中,宛如天上的银河。“雨洁、野狼,你们在哪?张晨。”云志大喊着,但许久过后也没有听到回应,难道是司马的人趁自己熟睡发起了偷袭,不可能呀,特种兵的实力还没弱到连一声呼喊都发不出来就被人暗杀的地步。 云志内心惶恐不安,沿着湖边快速奔跑寻找,但一无所获,云志感到不对劲,眼前的湖好像小了很多,而且整个空间周围不再是毒雾,而是被山壁包围,这里不是之前的那片山水。突然湖面深处传来一阵“叮叮当”的铃声,云志寻着声音看过去,一条挂着灯笼的木船逐渐驶来,上面却空无一人。 云志猛然坐起睁开眼,旁边的野狼鼾声大作,再看周围,队友都在熟睡,原来只是一场梦。云志松了口气来到帐篷外,淡淡的花香依然令人陶醉,张晨和白珊正坐在火堆旁聊天。 “云队你怎么起来了,还没到换班时间呢。”白珊说着递上一杯水。 “睡不着了,你们在聊什么?” “聊怎么给我下蛊,你看我这一身鸡皮疙瘩,都是被她吓出来的!”张晨很不满地说。 白珊一听不乐意了:“我看你和阿乌子战斗的时候很勇猛呀,这就能吓着你?” “你懂什么?刚正面我从没怕过,就怕你这样的阴险手段。” 白珊听到居然有人用“阴险”来形容自己,立马附和着露出一个瘆人的微笑:“你是不是想亲自体验下?” 张晨瞬间就没了脾气:“别了,你就当我不存在吧。” 云志被两人的聊天逗笑,起身走到湖旁盯着黑暗的湖面想着梦中的场景,这已经是第二次做这个梦了,每次都是身临其境般的感觉,梦中的地方到底是哪?“你们去休息吧,我来值守。” 白珊道:“你一白天都那么紧张,还是我们来吧。” “大家都一样,我现在不累,一会儿他们醒了再替我,去吧。” 之后一夜过得相安无事,众人六点准时起床,浓雾中的清晨来的较晚,此时四周只有朦朦胧胧的微光,张晨带着王宇和柳傍继续负责给大家做早饭,陈教授叫来陈雨洁、云志及胡爷商量下一步要怎么走,白珊帮每个人查看伤口并换药,野狼则负责警戒。 陈教授问询胡爷是否能像当年曹操的摸金校尉一样用寻龙分金的手法确定古墓的入口,胡爷则为难地摇摇头道:“昨晚我就思考过了,寻龙阵即便是我和师兄联手也无法破解,稍微出现差池可能就会葬送整支队伍,不能冒这个险。” 陈雨洁道:“不需要那么精确,能不能只找墓道的位置,我们通过封门进入。” “这个可以一试,但不用寻龙阵的话成功的概率很低,而且我需要到对面的山上才能定位,怎么跨过湖又是个问题。我倒是有个大胆的想法,这片山水整体聚气凝神,之所以毒雾被拒之门外,是因为这里的生气过于庞大,生气即为龙气,浑浊之气无法侵蚀,而驩兜葬在这里为的也是这取之不尽的龙气,但最大的缺点是龙气由外而生,不像司马懿墓中的龙气是由内部的三株树所生,驩兜想要羽化成仙就必须让龙气进入自己尸体的所在地,那就需要一些使龙气流通的通道。” 听了胡爷的话陈教授立即两眼放光:“这么说可以找到一条直通棺椁的路?” 陈雨洁问:“那为什么当年曹操不走这条路呢?而是费那么大劲用寻龙阵。” “曹操怎么能想不到,一定是龙气流通的路不那么好走。” “云志说的对,寻龙阵可以精确地找到主墓室所在,或者离主墓室不远的安全地方,剩下的就是开山挖石,而使龙气流通的路上一定会布置很多机关陷阱,另外这条路并不一定直接通向主墓室,因为龙气是可以蔓延的,只需要到达墓葬边缘即可,再靠流动性,就可以让整个墓葬中都充满龙气。现在最适合我们的方法就是找到生出龙气的穴眼,那附近一定有进入墓葬的入口。” “胡爷,你是不是已经想到穴眼在哪了?”云志问。 “当然,穴眼不止一处,离我们最近的就是瀑布下端,那里正是山体形成的石龙以及湖形成的玄武神龟的心脏位置,龙气最为旺盛。” “还是得想办法过去,从这里到瀑布至少有三公里宽,也不知道有多深,没有船该怎么过?”由于水下设备太过沉重,出行时陈雨洁只安顿大家带了简易潜水呼吸器,但在这宽广的湖面上也起不到太大作用。 “开饭了。” 听到张晨的声音,众人也闻到了饭香,早饭还是煮压缩饼干,大家都围坐过来,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每个人都能放松下心情。云志并没有立即过去,而是望向瀑布心想:“需要船么?梦里的地方虽然不是这儿,但也很相似,会不会也有船飘过来呢?”云志还记得即将离开司马懿墓时自己做的梦,梦中戴面具的那个人对着湖面打出些奇怪手势,接着就有一条船驶来,云志抬手凭记忆打出相同的手势,之后自己都感觉有点傻,这又不是在打出租车。 吃饭期间陈雨洁将四人商讨的结果告诉大家,然后看到云志还站在那里自己摆弄手玩儿,奇怪道:“你在那里干什么?快来吃饭。” 云志接过饭大口吃起来:“一会儿我们去毒雾中砍树吧,做一艘筏子。” “这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做好,就没有其它办法么?或者我们可以游过去。”野狼早就适应了任何环境,对于他来说游三公里也不是难事。 白珊道:“不行,水温不高,长时间泡在里面身体也会流失温度的,而且这么多装备我们根本带不动。” “大家快些吃,一会儿我们分头行动,云志、张晨、野狼、柳傍,你们四人负责找材料,胡爷你再好好确定下穴眼,争取我们一次性就能找到,白珊,你调试下无线设备,保证我们能随时联系,王宇,你负责分配装备和食物,让每个人身上都均匀些。” 饭后大家按陈雨洁的吩咐各司其职,陈教授不熟水性,想着要坐筏子就头晕,一脸凝重地站在湖边。云志四人走入毒雾,粗壮的树干不好操作,只能找一些胳膊粗细的枝干来,柳傍一看发挥自己优势的时候到了,机灵得像个猴一样爬到树上,张晨将砍下的枝干扎成捆,云志和野狼负责搬运,回去后陈雨洁和白珊当起了木匠,想尽办法把枝干拼组在一起。 一个小时后天已经大亮,王宇做完自己的工作想去帮忙造筏子,但由于太笨被白珊撵了回来,无聊之下自己坐在湖边打水漂玩儿,突然看到远处的湖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飘动,王宇起身眯着眼睛仔细看,像是什么体型庞大的生物浮在水面上,吓得他立即报告给陈雨洁。 由于距离太远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陈雨洁端起突击步枪用瞄准器观察,这才发现那居然是一条褐色的木船。陈雨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让胡爷和白珊反复确认后才通过无线电叫砍树的几人回来,云志一听到有船出现脸上立马露出凝重的神色,马不停蹄得往回赶。 “这……哪里来的船?”张晨惊讶道。 所有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谁也解释不清,原本如诗如画的风景中增添了几分诡异。云志通过瞄准器仔细看了船上的每个细节,船身大约十米多长、三米多宽,没有船舱也没有船夫,船头高高翘起,上面还挂着一盏破旧灯笼,整个样子居然和梦中的一模一样,难道真是自己做出的手势叫来了渡船? 木船的行进方向不断变换,但总方向却离几人越来越近,陈雨洁担心有危险下令众人摆出防御阵型,另派野狼和张晨下到湖里将船截停,两人走到浅水区拉开绳子,岸上众人举枪戒备,野狼将绳子抛出在船头上绕了两圈,随后两人一起用力让船的速度降下来,张晨迅速翻身上船,用三棱刀不断敲击船身来查看是否有夹层。 “没有异常。”听到张晨反馈回的安全信息后,云志和柳傍也下水帮忙把船推到岸上,众人立即围上来,陈教授和胡爷趴在船身上摸来摸去,时不时还会舔一下,接着满脸兴奋地问王宇:“你来说说,这船是什么材质的?年代有多久?” 王宇一看教授在考自己,自然也不敢大意,一番摸索下来低声道:“阴沉木?看这上面的雕工痕迹,至少有三千年了。” “不错,没白学。你们看这木头的密度有多高,船身在水中浸泡了几千年都不腐不烂,而且越来越坚硬,只有水火不侵的阴沉木才能做到这一点,并且这是用一整块儿木料雕刻而成,建国以来我都没见过什么地方能出土如此大的阴沉木。”陈教授激动之余,都忘了这船出现的有多诡异。 陈雨洁道:“先别研究这些了,这船是怎么出现的?这里连风都没有,它是靠什么驱动的?另外又是怎样确定航向行驶到我们这里的?” “来看这里。”胡爷在船的侧面找到一些雕刻的图案。 “这还是象形文字,你们等下。”陈教授又拿出自己的小本本比对,最后翻译过来的意思是“灵魂摆渡”。 众人心里都是一惊,灵魂摆渡?难道这是要渡过黄泉么?王宇和柳傍吓得立即离开船身,其他人则不以为然,陈雨洁也懒得思考其他问题,反而庆幸不用费劲造木筏了。 此时云志一言不发,自己打出手势,然后梦境中的船就出现了,那说明这些原本就不是梦,而是一段记忆,是不是和钻入自己脑中的金虫有关现在也不敢下定论。 “张晨野狼,用枝干做一些桨,我们就坐它过去。”陈雨洁命令道。 王宇一听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不会吧,这船来历不明,还是什么灵魂摆渡船,我们坐上会不会被带去地狱。” 野狼调侃道:“这说得倒是,你可以跟在后面游泳过去,反正我们不怕,或者给你栓根绳子拉上?” 王宇的脸更黑了,正要反驳却被陈雨洁打断:“都别开玩笑了,抓紧时间做桨。云志,你和我好好查一下这船,奇怪的地方太多了。”接着两人绕着船转了好几圈,几乎是一寸一寸地摸过去,除了船底横向雕出一些凹痕外,其他并没有异常。云志认为船可以动可能是因为湖面下有暗流推动的原因,但若想要证实,就必须有人潜水下去,而且需要放出可以观察到的媒介,比如有异于湖水颜色的液体或其他什么,才能发现暗流的流动方向。 胡爷看两人还是捋不清头绪,道:“别想那么多了,我们既然有桨就可以自己提供动力并确定方向,这个距离不需要太久就能到。” 很快四支桨就做好,王宇和柳傍将大家的装备都搬到船上,其他人也陆续上船,云志、胡爷、张晨、野狼四人费劲力气将船推向深水区,待船漂浮起来后四人也跳上去,接着就是稳定住方向一路划桨。 湖面下,一群群长相怪异的鱼正沿着某条路线来回穿梭,而这条线路正好与木船驶来的线路重合。 第十八章 鱼阵 “这样好像郊游啊,坐着船欣赏着美景,实在是太惬意了。”王宇高兴地喊着,完全没了之前害怕进入黄泉的样子。 张晨一脸鄙视地看着他:“是不是再给你准备些烧烤啤酒?让白珊跳一支舞?” “对对对,这样最好了,哈哈哈。”王宇只顾着享受,眼睛都乐成了弯月形,可能完全没听清张晨在说什么就接话。 此时白珊听到有人调侃自己,瞬间面色阴沉杀气外露,就连云志看到了也感到一丝害怕,其他人更是不敢与之对视,张晨也是开玩笑不过脑,此时反应过来立即蜷缩在角落里装死,只有王宇还自己在那里傻乐,完全不知道危险已然逼近。 “噗通”一声,王宇直接被白珊踢下船,冰凉的湖水令其瞬间清醒,这才反应过来闯了祸,但也不能都怪自己啊。“不是我不是我,是张晨那孙子说的,快把我拉上去。”好在王宇会游泳,踩着水把头露出水面。 “关我什么事,我只是提个建议,接受的是你。”张晨推卸完责任后继续缩起来装死。 白珊也是知道轻重的人,稍微惩罚下就够了,遂向陈雨洁借来鞭子甩下去,野狼一边偷笑一边把王宇拉上来。张晨还以为事态已经平息,刚抬起头就看到白珊正微笑地盯着自己。“你想看我跳舞么?” 张晨尴尬地笑着:“不、不是,其实是我想给你们跳个舞。” “那就请吧,船上太小怕影响你发挥,那边空间大。”白珊指着湖面说。 张晨两手一摊道:“我看就没那个必要了吧,毕竟我也是队里的主力。” “有必要,我也想看。”王宇还在为张晨陷害自己的事生气。 “大家都想看,你是要自己下去呢还是我踢你下去。”白珊一直都是面带微笑,但在张晨看来这笑容才是最可怕的。 “我还是自己来吧。”张晨说完就俯出身子慢慢把头没入水中,白珊还是想把他踢下去以解心头之恨,正欲抬脚时张晨猛然钻出来说:“有鱼,下面有好多鱼。” “那正好你下去喂鱼吧。” 白珊说着就踢出一脚,但被张晨灵巧躲过。“我给你抓鱼吃,你原谅我好不好。” 王宇一听要抓鱼,立即附和道:“对对,我带了炖鱼作料。” “那好吧,你两给大家解决食物的问题我就大度一些饶了你们,去抓鱼吧。” 胡爷道:“张晨啊,你看清楚了没?别像上次司马懿墓中一样,说有鱼结果跳出来一大堆钩蛇。” “放心吧,绝对是鱼,我也不可能在一个坑上栽倒两次。”王宇也附和说自己掉下去的时候看到了鱼群,两人在出发前针对路上的伙食做了充分准备,就连迷你发射型渔网都带着,网虽小,但配套有机械发射器,使用起来特别方便。两人调整好设备,张晨找准位置时正要发射,突然出水声响起,几条脸盆大小的鱼向众人跃来。 “自己送上门了,这倒省了不少事儿。”张晨正打算伸手去接,那曾想鱼却张开嘴,露出里面锋利的尖牙。 “小心。”野狼大喊道。 此时张晨已经懵了,自己还真在一个坑上栽倒两次,还想着吃鱼呢,这鱼是来吃他的。陈雨洁立即拉倒张晨,云志白刀出鞘将跃来的鱼砍成两半,接着又有一些鱼跳出袭来。“快划船,我来挡着。”被云志砍死的鱼掉回湖中,很快就被同类吃得一干二净。 王宇翻起一条掉在船上的鱼看了看,身体覆盖着银色的鳞片,红色的眼睛,背上长着一排又长又硬的鱼鳍,头部特别大,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的身子,嘴张开后能放下一个小孩的拳头,两排牙齿如刀刃般锋利,这要是被咬上一口一定掉一大块儿肉。“我去,这是食人鱼啊,”王宇大声喊着,一想到刚自己还掉入过水中就后怕。 “别废话了,赶紧走。”陈雨洁抽出短剑和云志一起防守,其他人铆足了劲划船。 此时众人才划出三百多米远,离瀑布还有很远的距离,船一侧的湖水中不断有食人鱼跳出,而且越来越多,无奈下张晨也加入防守阵型。突然一大群食人鱼出现在船头方向,白珊立即举枪射击,大体型的鱼都被射杀,另一部分被胡爷挡下,小一些的冲上船掉在甲板上胡乱扑腾,王宇吓得立即拉上陈教授躲到船尾,柳傍则迅速抽出弯刀清理掉落在船上的鱼。 食人鱼的攻势越来越猛烈,跃出湖面的鱼已经使队伍难以应付,突然水下一阵波动,成群结队地鱼居然向船撞来,船身被撞得左右摇晃,云志没准备险些掉入湖中,亏得陈雨洁及时将其拉住。此时只有野狼、陈教授及王宇还在努力划船,但三个人的力量太小,船身移动过于缓慢。 “快调转方向,左转。”陈雨洁发现所有的鱼只是从前面和右面攻过来,其它方向上并没有。 随后野狼用上吃奶的劲儿才勉强使船转向,又往前划了一段距离,食人鱼居然开始减少,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众人终于松了口气,但云志却高兴不起来,此时船的行进方向已经偏离,而且食人鱼的行动轨迹很奇怪,按常理来说应该是从四面八方攻来,而这里却和蛊蝠一样,像是在逼着众人改道。 陈雨洁担心鱼再次攻来,立即做了部署,陈教授、胡爷、王宇、白珊四人划桨,柳傍负责清理漏在船上的鱼并随时支援,其他人则全神贯注抵挡。果然没走多久食人鱼再次袭来,攻势和上次一样猛烈,但依然只是从一边发起攻击,众人奋力抵挡一阵,随后无奈再次转向,结果攻击很快就停止。 “这像什么?难道又是在引导我们到一个地方?”陈雨洁问。 云志趴在船边看下面,发现食人鱼离水面很近,而且只在船旁游动,有些即便看到人也没有发动攻击。云志将白刀伸到水下搅动,鱼受到惊吓四处游散,但很快又聚集回来,完全没了之前的凶猛样。“王宇,你掉下去的时候有没有发现鱼群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啊,就是一群一群的在水下游,有很多群鱼。” “我想起来了。”张晨道:“我看到那些鱼也是一群一群的,而且鱼群之间的距离都差不多,游动方向也一样。” 云志沉思片刻道:“胡爷,你们这边的桨停下,另一边继续。” 船身只有一面受力很快就改变方向,此时云志紧紧盯着湖面,果然如他所料食人鱼突然跳出来,解决掉几只后云志又让胡爷这边恢复划桨保持原来的航向,湖面再次平静下来。接着云志做了个大胆的举动,直接跳到湖里,这可吓坏了众人,陈雨洁赶忙扔下鞭子就要拉他上来,云志接住鞭子但并没有回船上,而是让陈雨洁等信号,自己则快速下潜,当看清食人鱼的游动轨迹后,云志会心一笑,这才让众人拉他上去。 众人对云志的行为不解,更不理解的是为什么食人鱼看到这送上门的食物也没有发动攻击,王宇却一拍脑门似乎明白了什么:“我懂了,它们并不是有意要吃掉我们,而仅仅是在让我们沿着它们的游动方向走。” “不光是这样,我觉得它们就是船的动力来源,还记得船底那些凹痕么?食人鱼就是通过用背上的鱼鳍卡入凹痕中推动船向前走。湖中到处都是成群的鱼,它们都沿着同一路线游动,而这条路线刚好和船的路线重合。”云志说完让所有人停止划桨,船的速度逐渐变慢,但却没有停止,还能自己转弯,而且鱼群也没有发动攻击,这刚好印证了云志的猜想。 “这是怎么做到的?”陈雨洁惊讶道:“鱼推动船前行可以理解,但让它们一直按同一条路线游动这不太可能吧,毕竟不是智慧生物,而且还能让食人鱼失去兽性只去攻击偏离航向的船,简直不可思议。” “是蛊术,这些鱼和蛊蝠一样,都是被蛊虫寄生的产物,能控制的并不是鱼,而是体内的蛊虫。”通过白珊的解释众人了解到苗族的蛊术文化在很早以前分的非常精细,而且养蛊手法极为高深,可惜的是大部分蛊术在历史的变迁中逐渐丢失。寄生在食人鱼体内的蛊虫在培养过程中用特殊方法植入命令,并使其能按命令行事,就像现代的电脑程序一样,久而久这种特定的行为成了一种潜意识刻在鱼的基因和意识中,这样新生鱼就不再需要蛊虫,凭着潜意识里的惯性思维依然可以执行命令。 “没想到蛊术还可以这样用,居然有一条用食人鱼建成的水上通道,真是难以置信!”陈教授感慨着深不可测的苗族蛊术。 食人鱼的危机被解除,木船可以自己动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但船的行驶速度特别慢,这条鱼道通向哪里还是个未知数,湖面下有没有其它未知的生物也不清楚,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划桨,省去了不少体力。 陈雨洁下令不要放松警惕,木船的线路飘忽不定,经常连续变换方向,几人不想和食人鱼作战,只能随船飘荡。张晨闲着无聊又开始作死,说食人鱼也是可以吃的,想让野狼帮忙抓几条上来。野狼完全不予理会,倒是白珊很反常的主动站出来要提供帮助,王宇一看不对劲,悄悄说吃了鱼肉说不定也会被感染,这才打消了张晨要吃鱼的念头。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木船离山体越来越近,众人这才看清山壁和湖面几乎都是90度角,想要攀爬不太可能。胡爷推断出船的终点一定不会在瀑布附近,因为那里的水流过于湍急,食人鱼无法按固定的航线游行。 云志为了了解之后的路线,在离瀑布较近时再次跳入湖中,果然如胡爷所说,瀑布的落水点附近暗流涌动,人都不好靠近更别说鱼了,而食人鱼的行进路线沿着山壁一直向前,具体到哪也看不出来,只有这里是去到瀑布的最佳地点。云志翻身上船将情况说明,陈雨洁打算冒险将船使出航线,只要划到瀑布附近暗流就可以阻止食人鱼靠近。 为了尽量缩短行动时间,云志和陈雨洁向瀑布旁的岩石发射钩爪,抓牢后另一端稳稳固定在船上,胡爷、白珊、王宇、柳傍各持一只桨,待陈雨洁一声令下,四人猛然在一侧划水让船头迅速转向瀑布,同时张晨和野狼用力拉动钢索加快船的行进速度。食人鱼发现船突然偏离航线,立即跳出水面追击,云志和陈雨洁早就站立船尾为众人保驾护航。 “快一些,鱼越来越多了。”陈雨洁发现周围的鱼群全围攻过来,其他人都要保证船快速行驶,能抵挡的只有自己和云志。 云志向周边扔出微型手雷,顿时水花四溅鱼肉横飞,但后面的又立即冲上来。食人鱼几近疯狂,似乎不把船拉回原位不罢休,有些直接咬到船身上留下一排牙印。眼看离瀑布越来越近,水流的阻力也越来越大,相对的食人鱼也更难接近,云志再次扔出手雷后便不再见鱼的身影。 “它们放弃了么?”陈雨洁喘着粗气,短剑依然不敢离手。 “看样子像,这么急的水流它们根本游不过来。”云志说完跑到船头问:“怎么样。”此时已经离瀑布很近,强大的水流冲击令船摇晃不定,云志又发射出一枚钩爪,使尽全力拉紧来稳定船身。 胡爷让陈雨洁顶替划桨,自己则跑到船头处拿出罗盘定位:“尽量稳住,我来找穴眼。” “你快点胡爷,瀑布快砸在头上了。”张晨大喊着,双手已经被钢索勒出血痕,但依然不敢松手。 就在此时一根钩爪突然从山壁上脱落,另一端的野狼身子一闪掉入水中,陈雨洁第一时间扔下桨甩出鞭子,野狼死死抓住这救命的稻草,陈教授赶忙上前和女儿一起将野狼拉上船。 胡爷突然大喊:“找到了,在瀑布后面,我们得穿过去。” 此时的木船就在瀑布边上,落水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四下都是溅起来的水花,想再前进一米都难上加难,更别说穿过瀑布了。 第十九章 龙吟穴眼 木船行驶到瀑布旁时受到强大水流的阻挡无法继续前进,但后退的话势必会引起食人鱼的大规模进攻,此时靠着两根钢索和四只桨才能勉强稳定住船身,想要再移动几乎不可能,但众人体力有限,被水流冲回去只是时间问题,胡爷定位出穴眼就在瀑布后面,想要过去,就必须顶着水流的压力穿过瀑布,另外野狼射入瀑布旁的钩爪已经脱离,其它两枚也岌岌可危。 “野狼柳傍,来拉着钢索。张晨,我需要你集中精力听我开枪的信号。大家都把装备带好。”云志大喊道。 野狼刚被从湖里拉上来,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又冲上去稳定船身。陈雨洁看云志要下船,慌忙问:“你要干什么?” “这样下去我们坚持不了多久,我先爬过去加固钩爪,成功了你们再沿着钢索往过爬。” “太冒险了,我们想别的办法。”钢索就架在瀑布旁,难免会有瀑布的水流偏离到这边,此时攀爬身体就要承受巨大的落水压力,如果云志抗不住脱手或者钩爪脱离山壁,瞬间的强大水流会把人冲得无影无踪。 “来不及了,你把钢索和船固定好,我会成功的。” 陈雨洁不放心,将鞭子牢牢困在云志腰上,另一端捆在自己身上。云志翻身倒挂在钢索上,手脚并用得向瀑布爬去,前面一截路还不费劲,爬到瀑布旁时不时会有水重重落在身上,巨大的冲击力令其寸步难行,更要命的是水落在脸上时根本无法呼吸,此时只能死死攀在钢索上避其锋芒,等水流过去再向前移动。陈雨洁紧张地看着,双手死死握住鞭子。 云志抓住没有落水的时机迅速攀爬,瀑布落入湖面时溅起的水汽笼罩在周围,视野几乎为零,陈雨洁眼见又一股巨大的水流落下,大喊着让云志小心,但瀑布的轰鸣声将喊声淹没,云志根本听不到。冲击力打在毫无防备的云志身上,双脚瞬间脱落下来,只凭着双手握紧钢索苦苦支撑。 “爸爸,快来和我一起拉着鞭子。”陈雨洁看着心都提到嗓子里了,此时其他人都在努力稳定船身,只能叫陈教授来帮忙,防止云志突然落水。 好在云志凭着坚强的意志扛过这一波落水,随后爆发身体全部力量再次抬脚攀在钢索上努力攀爬,赶在下一波落水前抵达山壁处,这里刚好有一堆乱石可以落脚,云志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即掏出铆钉死死钉在山壁中为钩爪加固,待万无一失后举枪向船上空射击。 张晨一直没参与稳定船身,为的就是能集中精力在轰隆的落水声中准确地分辨出云志的信号。“云队成功了。” 此时陈雨洁也将钢索牢牢固定在船上,随后让众人扔掉桨。“张晨你在前面,野狼带王宇走,教授白珊柳傍跟上,快。” 虽然钢索两端都被固定牢,但船身依然摇晃不定,张晨率先爬到落水处接应,王宇哪经历过这种场面,根本不敢上钢索,急得野狼嘴里飙出各种脏话,就差拔枪威胁了。王宇没办法鼓起勇气闭上眼睛攀了上去,野狼紧随其后,年轻人倒是手脚灵活,很快就到了张晨的位置。 “快踩着我的身子过。”张晨四肢攀牢,向下弯曲身子让王宇有个落脚点,好在这段时间没有落水,王宇跨过张晨又有云志接应,总算平安踏上乱石。陈教授年事已高,攀爬起来速度慢,野狼在张晨之前也倒挂在钢索上让教授踩着过。 此时落水砸下,张晨看过云志攀爬早有准备,四肢紧紧绕住钢索避免被冲下,陈教授不在落水处逃过一劫,随后在众人的接应下快速通过。陈雨洁怕钢索承受不住多人的重量,遂让张晨和野狼赶紧走,之后白珊和柳傍也有惊无险的来到对面。 陈雨洁看其他人都通过后自己也赶紧攀上去,木船因失去几人的重量更加摇晃不定,钢索也跟着左摇右摆,使得攀爬的难度系数变大,好不容易爬到瀑布旁时又刚好遇到落水,此时木船和钢索的固定处由于不堪重负突然脱落,陈雨洁双手一松瞬间被落水砸入湖中,鞭子还捆在腰上,另一端正在接应的云志没来得及反应也被拉下水,幸得野狼反应快一手抓住云志的脚另一手抓住钢索才避免两人被卷入暗流,其他人赶紧上前帮忙拉鞭子,陈雨洁憋着一口气缓缓被拉出水面才得以死里逃。 木船被冲走,食人鱼又夺回控制权,考古队全体队员安全地通过瀑布挤在一堆乱石上,所有人全身上下都湿透滴着水。云志之前就看到瀑布后方的山体是凹陷进去的,还有一处宽敞的平台,众人也顾不得休息,立即穿过乱石,平台大约三十多平米,是人为从山体上挖出来的,周围的山壁上还留有挖掘的痕迹,平台越往里越窄,一直连接到一条山体缝隙上,往里看漆黑一片。 胡爷哆嗦着拿出罗盘走了一圈道:“果然穴眼就在这儿,瀑布下应该有一处可以生出龙气的深谭,水流落入其中发出龙吟声,龙气出水后大部分被瀑布阻断而流入缝隙中,这里一定能进入墓葬。” “咱们能不能等等再走,我快冻僵了。”王宇抱着胸蜷缩起来,嘴唇都开始发青了,说话时牙齿还在打颤。 大家都是相同的状态,这里阴冷潮湿,不及时处理湿衣服身体的热量也会流失。考古队的背包都有防水功能,白珊找出一些驱寒药给大家吃下防止感冒,附近没有可燃物,野狼翻出几块儿压缩固体燃料堆在一起点燃,这种燃料不仅燃烧猛烈,而且仅需一小块儿就可以持续燃烧三小时以上。陈雨洁和白珊搭起一个帐篷阻挡视线,两人单独生起一堆火,众人把武器都插在地上架衣服烤火,水壶也放在火堆上加热,王宇拿出牛肉烤热分给大家。 所有人都累的不想说话,只是机械地吃着东西,过了好久身上才积攒了足够的热量,胡爷拿出烟给大家解乏,但也只有张晨会接,为了保证后面路上有足够的物资,王宇和柳傍负责取水烧开。 “大家检查下枪械,看有没有余水,千万不要在关键时刻卡壳。”陈雨洁从帐篷后走出,身上仅穿着短裤和吊带,婀娜的身姿让众人的目光都舍不得移开,还是陈教授的咳嗽声才让大家反应过来有些失态,随后立即执行命令。 胡爷会开枪但不太会保养,只能交给野狼进行,自己则掏出工兵铲起身开始挖土,众人都看懵了,张晨疑惑地问:“我说胡爷,你这是什么操作,难道现在就想葬在这儿?” “你闭嘴,一会儿给你们看点神奇的东西。” 胡爷说完众人都来了兴趣,赶紧做完手头的工作静静等待。陈教授盯着柳傍唉声叹气道:“你这孩子,非要和我们趟这趟浑水,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和你母亲交代,唉!” “放心吧教授,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而且我会自己想办法活下去。” 张晨倒是很欣赏这个年轻人,道:“你身上有我当年的影子,好好学功夫,以后寨子要靠你保护。” 柳傍一听急了:“我不想留在寨子里,我想加入你们的部队,一起去冒险” 听了柳傍的话众人都露出了微笑,野狼道:“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龙焱岂是你想进就能进的,我们可都是经历了无数生死磨难存活下来的人,就你那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多去练几年吧。” 柳傍自知不如眼前几人,但也不服野狼的话,当下就要过几招,野狼也毫不客气,仅用单手就能将其制服,几次下来柳傍才知道自己和这些特种兵的差距有多大,当即跪下就要拜师学艺,结果被张晨一脚踢翻骂道:“这么大的男人,有什么话不能站着说,跪着会让人看不起的。” 云志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也想起了当年那个无所畏惧的自己,道:“柳傍,你就跟着张晨和野狼学吧,多看他们的动作,结合自身的特点,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战斗方法。还有,路上一定要服从命令,不许擅自行动,不然我们会让你离队。” “挖到了,快来看。”胡爷的声音传来。 众人都好奇地走来,胡爷将手电光照进半米深的坑内,只见里面的土层竟然呈现出多种颜色。 “五色土?居然真的有这种土。”陈教授惊讶道。 胡爷为大家解释道:“五色土也被称为帝王土,古代帝王登基之前都会从东、南、中、西、北五个方位上分别取青、红、黄、白、黑五种不同颜色的土放入祭坛内,象征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意思,但是每个方位上的土只会呈现出一种颜色。而在上乘风水中,被龙气滋养的地方会同时出现五种颜色的土,你们看这个空间,我进来的时候就用罗盘查看过了,这里看似随意挖掘,但却暗合五行八卦,瀑布下的龙吟穴眼生出的龙气通过空间流动汇集在我挖开的这个穴点处而滋生出五色土,人死后如果能裸体葬入五色土内,估计用不了几年身上就能生出龙鳞,从而造福后人。” “这么神奇么?那我们中只有教授符合条件。”张晨又开始了,这次居然直接开陈家父女的玩笑。 陈教授从来不予理会这些玩笑话,但陈雨洁可不愿意被自己的队员打趣,直接给张晨投去一个凶狠的眼神。 “好了好了,我就是趁休息时间给大家长长见识,看完了就埋起来吧。”胡爷说着就开始往里填土。 张晨一看急了:“别啊,这么可遇不可求的宝贝,挖些土回去养花,说不定还能成精呢。” 陈教授觉得这也不是什么文物古董,胡爷也说真正起作用的不是土而是龙气,五色土只是附属产物,所以就允许大家都带一些回去,算是个纪念。 张晨一听立马提起精神,掏出工兵铲就继续往下挖,王宇则拿出几个密封袋准备装土,没挖出几铲众人就听到“锵”的一声,张晨只感到铲头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用手扒开一看,居然是一块儿黑色的石头。 “石头?怎么会在这里,我看看。”胡爷觉得不对劲,亲自看完后发现石头上还刻着一些线条。“挖出来。” 张晨和野狼立即扩大洞口,十几分钟后,足球大小的黑色石头被整体挖出,众人一看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居然是司马懿墓中最常见的恶鬼雕像,样貌、神态、手里的三叉戟、头上的虫子全部一模一样。 柳傍看到后惊恐地大叫:“快埋回去,这是蛇神,不可以冒犯的。”说完还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张晨看到自己的徒弟又跪下,立即上前拽起:“跪什么跪,这就是一个雕像,以后再跪我打断你腿。” “这是个诅咒,蛇神会给冒犯它的人带来厄运的。”柳傍说着就抱起雕像往坑里塞,但却被野狼阻止。 陈教授上前耐心劝阻,告诉柳傍诅咒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借口,考古队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并揭开这个秘密。 看柳傍逐渐冷静下来,陈雨洁上前问:“能告诉我们你都知道些什么么?是不是之前见过这个东西。” 柳傍早已对几人放下戒备,将寨里的传说全部道来:“蛇神是寨里的守护神,传说在很早以前每家每户都要供奉,为的是保佑全家人不受疾病的困扰,而且还可以抵抗蛊术的袭击,但如果冒犯了蛇神,就会遭到诅咒,蛇神会钻到人的身体里并将其变成恶鬼,以此来惩戒那些心存不敬的人。” 听到这里考古队互相对视,这个传说中蛇神的诅咒不正和司马懿墓中黑虫钻入人体是一样的么。 “这是什么时候的传说?我们进你家也没有看到供奉的蛇神啊,还有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人因诅咒而死?”陈雨洁这样问是想看看黑虫是只存在于古墓中,还是在外界也有。 “传说很早了,虽然没听说过有人被蛇神惩罚,但我觉得是真的,另外几百年前的族长突然下令说蛇神并不是守护神,而是杀人的恶鬼,并将所有的蛇神雕像集中烧毁掉,同时让每个人严格保守蛇神的秘密,不准对任何人提及。” “竟然是这样,那你是怎么知道这段传说?又凭什么认为诅咒是真的?”云志问。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知道,寨民们只是不对外人说,也不在公共场合提起,但是每家人都会告诫自己的后代,为了避免有人无意冒犯河神招来诅咒。后来我想知道父亲的情况,但奈何槐树下看守严格,根本没机会进去,然后我就偷偷溜进族长家地下的神社想看看有什么线索,结果发现里面偷偷供奉着蛇神雕像。” 第二十章 洞穴 “族长秘密供奉着蛇神?”云志惊讶道。 柳傍点点头道:“而且在雕像旁边还放着一张很古老的羊皮画,我看了一眼内容正是蛇神的诅咒,人被蛇神钻入身体变成恶鬼,所以我才认为诅咒可能是真的。之后我听到族长回来了,便躲起来等他走后才逃出去。” 听了柳傍的话考古队众人都陷入了沉思,族长原本明令禁止任何人进入毒雾森林,但守墓人和考古队来了之后又破例准其进入,虽然有受到威胁、营救寨民以及解开阴蛊的正当理由,但之前柳傍也说过最早森林是开放的,由此云志推断出族长可能在这期间发现了些什么秘密,现在看来这个秘密很可能就是蛇神的诅咒,而且族长不希望它公众于世,所以绝不会让进入森里的人活着出来。 但如今柳傍又道出族长在神社中依然悄悄供奉着蛇神,而且还知道诅咒是真实存在的,再根据之前的推断可以得出族长并不是在守护秘密,而是在窥探,可他凭自己和寨子的力量根本无法进入毒雾寻找这个秘密,所以要等一批有实力的人替他去寻找,这才是允许各方队伍进入森林的真正原因,而且所有寨民恐怕都被族长蒙在鼓里。 柳傍讲完看其他人好久都不说话便问:“你们怎么了?我讲的事有什么问题么?” 陈雨洁才回过神,道:“没有,你仔细想想还有什么没说的么?这些事对我们很有帮助。” “没有了,关于蛇神的事我只知道这些,只是没想到可以在这里挖到。”柳傍说完感觉腿部有些疼便坐在地上查看,刚撩起裤腿就看到脚踝上一片青色。 众人一片惊慌,白珊立即跑来问:“中毒了么?什么时候?” 柳傍自己也没想到会这样:“应该是昨天被人蛇的尾巴咬的时候,当时只顾着逃跑也没在意,可后来都没感觉到不适啊。” “一天了?身上其它地方就没有感觉不舒服么?”在得到柳傍否定的答案后,白珊仔细检查了一番,最后发现这只是一种带有麻痹效果的神经毒素,而且毒性并不强,皮肤发青只是因为没有及时处理伤口而感染造成的。 接着白珊配制了些粉末涂在伤口上,另取出一颗药丸让柳傍吃下,道:“放心吧,没什么问题,两小时毒素就会散去。好在你不是被蓝蛾咬伤,不然就要中蛊术变成人蛇了。” 众人都松了口气,陈雨洁下令继续休息等柳傍的伤势好一些后再出发,并让张晨将雕像埋回去,胡爷则站在五色土旁面色凝重,他怎么也想不通阴气极重的黑色恶鬼石像为什么要埋在这龙气最旺盛的地方,这不是破坏风水么,又或者是想借用这里的龙气保存什么!想到这里胡爷突然大喊:“别碰石像。” 张晨刚抱起石像就被胡爷吓了一跳迅速扔掉,云志正想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摔在地上的石像居然开始变形融化,外表皮逐渐脱落,而里面居然是一团蜷缩在一起的黑虫。 这算是考古队的老相识了,野狼白珊柳傍三人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不免胃里一阵恶心,表情也略带惊慌,王宇告诉他们这就是族长信奉的蛇神,也是司马懿墓中发现的黑虫,只要被它寄生人就会变成行尸走肉的怪物。 黑虫开始蠕动,云志和陈雨洁不给它们发动进攻的机会便拔刀砍杀,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几只漏网之鱼跳起向众人冲来,柳傍一时还在惊愕之中,亏得张晨保护才得以化险为夷,好在虫子的数量不多,三几下就都被砍成两截,接着化成一滩滩黑水。 “这是怎么回事?黑虫不是需要在那些营养液里才能存活么?”陈教授疑惑地问。 其他人也不解,只有胡爷看出了玄机,道:“龙气所过之处,万物生生不息,这就是它们为什么被埋在这里的原因,驩兜借用龙气来保存黑虫,然后再靠火堆的温度复活,和我们之前遇到的一样。” 陈教授道:“驩兜知道能从这个方位进来的人一定是懂得风水的高手,自然也能发现五色土,这算是给了我们个下马威,之后的路不好走呀。” 胡爷此时满心的内疚,是他自作主张要去挖五色土的,要不然也不会遇到黑虫,好在队伍有经验可以轻松化解。 云志看出胡爷的心思安慰道:“没事,要不是挖出雕像我们也不会知道寨子里的事情,而且也能证明这条路一定是对的。” 野狼把坑埋起来防止里面再有黑虫,张晨也不再想着带五色土回去了,白珊的药效果极好,柳傍脚踝上的青色很快就褪去。两个小时后众人的衣服都已经烤干,体力也基本恢复,云志和野狼充当先遣部队进入山体裂缝中,其余人员跟在后面。 这里的地面很平整,明显经过人工处理,手电光的照射范围内除了石头还是石头,通道时宽时窄、忽上忽下,有时候还会连续转几个弯,胡爷一直盯着罗盘来判断大家行进的方向。半小时后,几人来到一处大约百余平米的圆形场地,这里有十七八米高,对面的山壁上布满了一人多高的洞穴,王宇粗略地数了下大约有三十多个。 众人傻眼了,王宇呆呆地问:“怎么办?” 谁也拿不定主意,这么多洞都不知道通向哪里,不可能一个一个的去试,分开走又无法互相支援也不现实。 “胡爷,能用寻龙的方法判断么?”陈教授之前下墓时也遇到过许多类似的情况,最后都是胡爷利用五行八卦来解决,此次也只能用老办法。 胡爷没有说话,但心中已然有了主意,竟然穴眼处利用五行八卦聚集了龙气,这里一定也是相同的手法。“想要准确地判断,我就得把罗盘放在这些洞的正中间才行。” “那就是要把你吊在半空中了?”张晨问。 胡爷点点头道:“我需要找到两个点,第一个是整体布局的穴点,然后将罗盘放在穴点处才能准确的确定每个洞穴的八卦方位。” 陈雨洁明白了意思,让大家将手电全部照在山壁上方便观察,另安排野狼准备钩抓枪带胡爷到穴点处。 胡爷快速记下每个洞穴的位置,然后在脑中形成一个虚拟的八卦图并将所有洞穴都放在其中,八卦不断旋转,洞穴的方位不断变换。片刻后胡爷脸上露出笑容,道:“果然符合八卦定律,野狼,那边。” 野狼来到胡爷所指方向的正下方向上发射钩爪,然后利用猫爪攀爬到指定位置并将两只铆钉牢牢钉入山壁做落脚点,自己则钻入旁边半米距离的洞穴中。胡爷如法炮制爬上去,用锁扣将自己的腰带和钢索紧紧扣在一起防止滑落,两只脚踩住铆钉,整个背部紧紧贴在山壁上,野狼在一旁递出登山绳让胡爷穿过锁扣,这样又多了一份保障。 胡爷拿出罗盘开始推算方位,可一番操作下来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方位是确定出来了,但同时符合条件的洞穴居然有三个。 野狼看到胡爷紧锁着眉头问:“怎么了?” 胡爷摇摇头,再次用五行八卦推算一遍,可结果还是一样。这可为难住了摸精校尉,按常理来讲寻龙术推算出来的方位稳定且唯一,胡爷将结果告诉下面的人,陈教授也一时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只能要求胡爷再推算一遍。 此时云志突然提出一个想法:“会不会胡爷所在的点位也不是最终确定方位的穴点呢?” 胡爷停顿思考了下,随后转头向下看整个场地:“你们把手电照向四周。” 随着手电光的移动,整个场地被照亮,胡爷之前一直被面前的洞穴吸引,现在才发现场地并不是规则的圆形,而是边缘带有弧度的正八边形,不从上往下看的话很难发现。“还真是这样,野狼,我们下去。” “好嘞,先把登山绳松开。”野狼刚说完就听到洞穴深处似乎有什么动静,手电光照进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此时张晨也听到一些很细微的声音从每个洞穴口传出,遂赶紧让两人下来,以防发生变故。 胡爷利用锁扣慢慢滑倒地面上,野狼正要攀上钢索,突然身后又传来奇怪的声音,但回头看去依然什么都没有,就在野狼转头的瞬间,似乎感觉到洞穴四周的墙壁在动,再仔细看才发现,这哪里是墙壁啊,分明是密密麻麻手指粗细的黑色蜈蚣。野狼被吓了一跳锁扣也没来的及扣就跳出抓住钢索,利用猫爪抠住墙壁来减缓下落速度。 “蜈蚣,洞穴里都是蜈蚣。”野狼大喊着落到地面,随后立即和几人汇合掏出武器,无数条蜈蚣从每个洞口爬出布满山壁,看去像是整面墙在蠕动。 密集恐惧症使得众人瞬间头皮炸毛,全身上下都是鸡皮疙瘩,白珊问:“我们没带火焰喷射器么?” “太重了,不方便带。”张晨此时心里一万个后悔,出发时也想到带来着,但其他装备太多,火焰喷射器的燃料箱又太过笨重,所以放弃了。 “白珊你不是有香包么?再多拿出来几个。”陈雨洁还记得香包可以驱散毒虫。 白珊无奈地说:“那只能对付小范围里少数毒物,这么大规模的根本起不到作用。” “胡爷,快定位。野狼,给我块儿固体燃料。”云志接过燃料在白刀上快速抹了一遍,蜡一样的粘状物完全覆盖刀身,点燃后白刀变成了火刀,其他人也如法炮制分别把守一个方向组成第一道防线为胡爷争取时间,王宇将剩余燃料切成小块点燃分散扔在身边形成第二道防线来抵御蜈蚣。 胡爷立即摆出罗盘查看方位,白珊也赶紧拿出几瓶药剂撒在周围,野狼的指虎虽然灵活凶悍但过于短小无法涂燃料,只能贴身充当胡爷的保镖。此时蜈蚣已经沿着墙壁爬到地面,云志冲在最前面不断横向挥砍,每一刀下去都能斩杀一片蜈蚣,后面的惧怕高温也不敢接近,但场地太大,四面八方的攻击难以防御,许多蜈蚣趁着空隙突破第一道防线。 “胡爷快点。”陈雨洁大喊。 三十几个洞穴不断钻出蜈蚣,冲在最前面的几人开始还能抵挡,现在也只能勉强自保,第二道防线上的火焰将蜈蚣烧得滋滋作响,但奈何数量太多,很快蜈蚣的尸体就盖过了火焰。陈雨洁立即下令收缩防线,云志扔出几枚微型手雷争取了一点撤退时间,野狼也趁着空挡在周围又布置一圈燃料。 “还不行么胡爷?”陈教授也着急道。 “我需要换一个位置。”胡爷的要求此时无异于给队伍出了个难题,但再拖下去谁都活不了。 云志让胡爷紧跟自己,张晨在前面开路,三人一路砍杀来到胡爷指定的位置。此时众人的武器由于长时间燃烧导热使得手柄处的温度升高,很快便无法再握紧,好在剩下的方位好确定,胡爷指着一个洞穴大喊:“就是那儿。” 云志立即将胡爷护送回火焰圈里,随后和张晨突出重围冲到洞穴下方,陈雨洁也快速跟上打掩护,三人的脚踝上已被咬伤多处,但也顾不得疼痛,钩爪射向上方,陈雨洁在其他人的掩护下率先上去向洞内扔进一枚微型手雷清理蜈蚣,随后自己也闪身进入,洞穴内似乎有什么香味,但陈雨洁也无暇它顾。 此时洞穴中不再出现蜈蚣,但场地内还是黑压压的一片,火焰圈里的几人接到云志的接应集体开始移动,白珊向前扔出一瓶药剂散出红色的雾气,蜈蚣接触到雾气动作略微变慢,柳傍将燃烧的固体燃料挑起扔出,几人不管不顾快速冲到钢索处。 张晨已经进到洞内,云志让胡爷和柳傍先行攀爬,上面的四人一起使劲再把陈教授和王宇拉上去,随后丢下钢索。白刀的手柄太烫无法再握,云志换成匕首掩护野狼,白珊把所有的香包都扔在地上,虽然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多少能打乱蜈蚣的节奏。 “快撤。”陈雨洁伸出头大喊。 野狼爬到一半处,云志一手抓紧钢索另一手揽住白珊,洞里的人全力往上拉,白珊离开地面后扔下一颗微型手雷阻挡蜈蚣的追击。 所有人都有惊无险地进到洞内,野狼立即在洞口布置燃料点燃,防止蜈蚣再沿着墙壁爬回来。此时每个人的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蜈蚣咬痕,虽然不致命,但也会像柳傍一样导致局部中毒,白珊立即将药物分发给众人涂在伤口上。大家刚松了口气,此时才反应过来洞穴中似乎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陈雨洁将手电光照向墙壁,一条条金色的蜈蚣刻画显现出来。 第二十一章 蜈蚣吐雾 考古队死里逃生进到洞穴内,一阵淡淡的香味传入众人鼻孔,有幽冥花的前车之鉴,云志下意识地捂住口鼻,白珊仔细分辨了下味道发现只是无毒无害的普通香味,众人这才放心下来。陈雨洁之前就查看过洞穴,墙壁上居然有很多金色的蜈蚣雕刻,而香味正是从雕刻上传出来的。 王宇用鼻子深吸一口气道:“这味道有点像巧克力。” 陈教授趴在墙上摸着雕刻,随后将鼻子贴上去仔细闻了闻道:“这是金香玉,居然有这么多!” “就是‘有钱难买金香玉’里的金香玉?不会吧!真的能遇到这种玉?”王宇惊讶得都快把眼睛贴在雕刻上了,恨不得现在就抠下一块儿来。 张晨也凑过来道:“什么玉?很值钱么?” “值钱?”王宇不屑地看了张晨一眼:“这样的宝玉哪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金香玉只是在史料中记载的珍奇玉石,其香味经几千年都不会衰退,用手摸一下连手上都会留下芳香。这东西最多也就是在皇宫贵族中可能会见到一点,民间更是想都别想,我也只是听说曾经在一座汉墓中发现过一块儿,当时一经出土便香气四溢,可遇不可求呀。” 张晨听得眼睛都直了,疯狂用眼神暗示王宇抠一块下来带走,就连胡爷和白珊都挤过来跃跃欲试,可碍于陈教授在这儿谁也不敢动。 野狼道:“会不会就是这种玉的香味吸引蜈蚣趴在墙上,我之前进去的洞里墙上一片漆黑,最后才发现那些都是蜈蚣。” “有这个可能,把蜈蚣吸引来攻击闯入者,不然这么珍贵的玉镶在这儿好像也没其它作用。”陈雨洁也迷恋着这股香味,好多次都凑到近处闻。 王宇一听说没用,激动地说:“没用我们就带走吧,要不然浪费了。”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你可是……” 陈教授正要训斥却被陈雨洁打断道:“父亲,这么稀有的东西还有这么多,我看让他们拿一块儿也无所谓吧,毕竟都是拿命来执行任务。” “可是,这……” “教授,我们还是看看洞穴后面有什么吧。”云志上前直接把陈教授拉走。 陈雨洁也跟了上去,临走时还不忘给张晨使个眼色示意给自己也挖一块儿。几人瞬间兴奋起来,拿出匕首趴在墙上就开始忙活,野狼还在一边不断催促让快一些,一会儿洞口的燃料烧尽后蜈蚣又爬上来了,王宇的小聪明果然不少,拿出密封袋装金香玉,这样可以防止香味溢出,避免有蜈蚣闻到聚集过来。 洞穴只有一人多高,并列走两人也显得拥挤,云志领着陈教授向里走了十余米,原本平坦的路面变得崎岖坎坷,墙上也不再有金香玉。陈教授仔细看了墙壁,没有一点挖掘和打磨的痕迹:“除了刚进来那一段,这里像是天然形成的,我还以为是驩兜专门挖了三十多个洞来迷惑盗墓贼呢。” “如果是天然形成的,那洞穴的分布怎么会符合五行八卦呢?”陈雨洁问。 云志道:“这不足为奇,风水师所用的手法都是对自然的总结,河图洛书不也是源自天上的星宿么,但自然是抽象的,而我们现在的阴阳五行八卦可以将抽象的自然转化得更为形象,使我们容易理解。” 再向前走洞穴的空间逐渐扩大,此时其他人也都追了上来,陈教授看几人嬉皮笑脸的表情,又看着柳傍鼓囊囊的背包,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你们下不为例。” 陈雨洁咳嗽两声示意大家严肃些:“好了,重整队形,云志野狼开路,张晨殿后,注意听后方蜈蚣的动静。路面不平,大家注意别滑倒。” 坑坑洼洼的地面再加上有限的光源使得接下来的路行进极其缓慢,但好在洞穴宽了些,可以并排搀扶。就这样过去了半小时左右,洞穴已经像公路隧道一样宽敞,面前出现一个漆黑的空间,手电光也照不到头。 张晨先是仔细听了下,除了有潺潺的流水声外再没有其它异常声音,陈雨洁不敢冒然进入,让野狼打出一发照明弹,四周顿时亮起粉红色的光线,令谁都没想到面前居然是一个天然的大空间溶洞,地面和顶棚凌乱地伸出一条条长短不一、形态各异的钟乳石,有些甚至上下连接在一起,组成一片引人入胜的“石林”,地面上有许多大小不一的水潭,一条小河穿梭在“石林”之间流向远处,在照明弹的照耀下反射着粉红色的光,仿佛整个洞府都是用珠宝翡翠雕刻而成,显得极其壮丽,宛如神仙洞府般。 白珊感叹道:“好漂亮啊,这比桂林溶洞和bj石花洞壮观多了。” 野狼一敲王宇的头说:“你还不赶紧拍几张照片,一会儿照明弹熄灭了。” “对对,找相机。” 陈雨洁正在快速记忆地形,云志则发现一些异常,一般的钟乳石都是白色、灰白色或者黄色,而远处的钟乳石上居然有一些螺旋的黑色条纹,和环境很不搭配,趁着光源还在举枪通过瞄准镜观察,这才发现那哪里是黑色条纹,而是一条条手臂粗细的黑色蜈蚣盘旋在钟乳石上。 云志立即让众人后退,尽量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然后快速和陈雨洁寻找能走出溶洞的路,但视线都被钟乳石遮挡,直到照明弹熄灭也没有找到。 “真的有那么大的蜈蚣?我觉得刚才那些蜈蚣就够大了。”陈教授惊奇道。 “不会看错,不过它们一动不动,对光线也没有反应,应该是常年生活在地下使得眼睛退化,但听力一定很灵敏。”云志说完让众人准备夜视镜。 “现在还没摸清路在哪,我们先沿着那条河走,溶洞到处湿滑,大家上猫爪,另外小心头顶的钟乳柱落下。”随后陈雨洁又让白珊拿出一些蜈蚣毒的解药分发给大家,并安顿众人如果遇到危险尽量用刀剑解决,枪声响起势必会惊醒所有蜈蚣。 都准备好后众人出发,夜视镜下眼前一片绿色,钟乳石附近的地面过于倾斜光滑,即便带着猫爪也很难走,无奈下只能踩着水潭通过。云志手持白刀走在最前面探路,野狼跟在旁边观察蜈蚣的动向,每个动作都极其缓慢。 野狼拍拍云志的肩膀,指着右边的石柱并举拳示意队伍停止前进,顺着野狼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条蜈蚣盘踞在石柱上,头正往旁边顶棚的洞里钻,没过一会儿又伸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只不断抽搐的老鼠,很快老鼠就没了动静,应该是中毒身亡,成了蜈蚣的美餐。 众人这才发现顶上有许多拳头大小的洞,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蜈蚣不会打洞,只能是山体里的老鼠将洞打在这里,说明溶洞顶上是土层而不是岩石,进一步说明顶层很松软,倒垂下来的钟乳石容易脱落。突然远处传来落水声,众人寻声看过去,是一块钟乳石掉到水潭里,旁边还有一只老鼠正挣扎着游出水面。周围的蜈蚣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结果为了一只老鼠互相缠斗起来。 众人庆幸老鼠没有掉在身边,要不就跟着遭殃了。陈雨洁打出手势让尽量快一些前进,自己则观察前进路上顶层的石头,看是否有掉落的危险。此时的行进难度更大,不仅要小心脚下,还要看着头顶,很多地方都是手脚并用才能过去,就这样用了好久几人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对面,小河汇入一个较大的水潭,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出口。 几人通过手语交流,最终决定沿着周边搜索,云志想分成两队沿不同方向行动能节省时间,但陈雨洁坚决反对,认为这样的环境下想要互相快速支援太过困难,不愿意冒险,最后云志拗不过陈雨洁,众人排成一列沿着洞壁继续走。 又走了大半圈,期间队伍多次遇到蜈蚣捕食老鼠的场景,偶尔有坠落的石柱也都距离较远,但长时间的谨慎行进太过消耗体力,陈教授和王宇已经受不了,陈雨洁找到一片略微宽敞的空地下令休息一刻钟,张晨和野狼负责警戒。白珊想趁机给大家的伤口换药,但双手沾满了碳酸盐形成的泥灰,便到一旁的小水潭处洗手,但令她没想到的是,水潭中伸出的钟乳石柱后面藏着两条蜈蚣,也许是感觉到水面有轻微波动便缓缓探出头。 白珊还没有察觉,转身正欲返回看到陈雨洁打出“危险别动”的手势,众人都紧张起来,现在只希望静止不动可以化解危机,然而蜈蚣却不断靠近,张晨离白珊最近,两人慢慢伸出手拉在一起,云志也缓缓弓起身子蓄势待发。 突然两条蜈蚣发动进攻直冲白珊后脑,张晨使劲将白珊拉入自己怀中,另一手的三棱刀快速刺出,云志也猛然冲出,一条蜈蚣被三棱刀刺入口中穿破头,另一条被白刀砍成两半,胳膊粗细的身子失去控制重重砸进水潭里溅起一阵浪花,落水声不断在空间回响,考古队众人立即摆出战斗阵型,这么大的动静势必会吸引来其他蜈蚣,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云志打出手势让陈雨洁带队沿墙壁快速寻找出口,自己跟在最后面防止偷袭,然而还是低估了蜈蚣的数量和速度,石柱后方、缝隙中、水潭里、就连老鼠洞里都窜出大量蜈蚣向这边快速袭来,众人瞬间就被包围。 “冲出去。”陈雨洁率先出手,一手短剑一手匕首将接近的蜈蚣斩成几截,野狼在旁边打着配合,胡爷和柳傍贴身保护跑在中间的教授和王宇,白珊的功夫不如其他人,辅助张晨抵挡守住侧面,三棱刀势大力沉,轻易就能劈碎蜈蚣的甲壳,云志独自殿后。 蜈蚣的攻击快速且凶猛,有一些还藏在暗处突然窜出,极其考验特种兵的反应能力,不过体型大也有缺点,不像之前的小蜈蚣总能从空隙处钻过还不容易被发现,再加上夜视镜的辅助倒是没有一条漏网之鱼。 众人边战边进,寻找出口的任务就交给王宇,但蜈蚣却源源不断,任凭几人怎样砍杀都不见减少,远处还有好多正在往这边聚集,溶洞里还不敢使用手雷,说不定就会造成坍塌将几人活埋。云志让白珊和胡爷换枪狙击远处,自己也拔出手枪刀枪配合,就这样整支队伍火力全开一直往前推进,直到转了一圈又回到小河尽头的水潭处。 “这一圈都没有出口,我们怎么办?”陈教授大喊。 战斗人员还在全力抵挡蜈蚣的进攻,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些,王宇太害怕想让队伍返回进来时的山洞,陈教授则担心之前的小蜈蚣会发难,到时候队伍前后受敌难以抵御。 云志见聚集的蜈蚣越来越多,为了减轻整支队伍的压力,自己带着野狼冲出,一部分蜈蚣被吸引到另一边。 就在这时水潭里突然浮出一排气泡,接着泛起层层波纹,王宇发现这一变故立即告诉陈教授,而教授思考了一下认为水下可能有一条通道,毕竟这里长年累月的流水需要一个排水的地方,不然空间早就被填满了。 而王宇却问了一句:“你们说蜈蚣会不会潜水?” 话音刚落,水潭溅起浪花,一条脸盆粗细的通体红色蜈蚣将头冲出水面,上下颚长着锯齿般的尖牙,身体两侧的足如同刀刃般锋利。 “你这个乌鸦嘴,说什么不好非要说这东西。”张晨立马换枪对准大蜈蚣的头就是一梭子子弹,但奈何甲壳太厚无法击穿。 “快离开水潭。”陈雨洁拉起教授跑在前面开路,王宇早就吓懵了,双腿发软无法动弹,柳傍连拉带拽的才将其带走。 巨大的蜈蚣爬出水面发起无差别进攻,所过之处的小蜈蚣都扛不住它的利腿被切断散落一地,众人不敢与之近身作战只能四下散开躲避,其他蜈蚣也纷纷避让。 云志看到这边的危机立即和野狼归队,但蜈蚣坚硬的外壳和灵活的走位让人一时也无可奈何,好在钟乳石柱比较坚硬,可以用来做掩护。 蜈蚣弓起身子抬起头,众人以为它要向下冲撞,万万没想到一股红色的气体从其口中喷出。 第二十二章 定风珠 陈教授猜测溶洞的出口很可能在小河流入的水潭里,但没想到这里面居然窜出一条巨型蜈蚣,云志和野狼见状立即返回队伍支援,蜈蚣躬身仰头从嘴里吐出一片红色雾气。胡爷心中暗道不好,如此大体型的蜈蚣必然存活了好几千年,常言道:“动物久活必成精”,成精之后身体就会出现超越种族的异变,利刃般的腿、钢铁般的甲壳以及吞云吐雾都是这种变化的具体表现。 “带面罩,这雾气有毒。”听到白珊的话张晨立即躲到石柱后面拿出面罩,然后在陈雨洁的掩护下送到众人手边,云志的面罩在与阿乌子战斗时脱落不知所踪,亏得张晨出发前为了保险起见多带了几个。 红色的毒雾快速散开,毒性之强就连同类小蜈蚣都无法幸免中毒身亡,距离较远的也感受到威胁钻进洞里逃之夭夭,此时溶洞中只剩下考古队和大蜈蚣,众人各自寻找掩体暂时躲避,蜈蚣不断穿梭在石柱之间,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划痕。 云志不断闪避来到陈雨洁身边,两人快速商议让胡爷白珊护送非战斗人员到水潭附近寻找出口,其余人想办法弄死这蜈蚣,要不然通道真在水下的话,蜈蚣追入水中将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众人立即行动,云志率先冲出吸引火力,陈雨洁趁机将对策用手势传达给其他人,四人中只有白刀和短剑这种削铁如泥的武器可以轻易破防蜈蚣的甲壳,遂决定让张晨和野狼想办法吸引注意力,云志和陈雨洁躲在暗处出其不意地发动进攻。 四人先是相互配合将蜈蚣带离水潭,随后云志藏身在一根较粗的钟乳石柱后准备打伏击,野狼手套指虎脚踩猫爪,可以像狼一样四肢并用的行动,动作极其灵活。 野狼不断挑衅蜈蚣让其追着自己进入伏击点,云志则等到蜈蚣头部穿过石柱时突然杀出,锋利的白刀瞬间就砍断两条腿。但两条腿的缺失完全不影响这百足虫的战斗力,蜈蚣身子略微倾斜很快就又稳定住转身冲来,而云志早已闪身躲到下个伏击点。 胡爷等人来到水潭前,柳傍经常外出打猎水性极好,不顾其他人反对自告奋勇地跳入水中,白珊心想“这小子这么冒失,也不清楚水下的情况,呼吸器都不带就下水”。 陈教授担心水下有危险,让白珊跟上去好有个照应,顺便带上呼吸器。特种兵的手电具备防水功能,水潭大约十余米深,下面乱石林立,但水质较清,能见度还可以。两人搜索一番果然在潭底找到一个洞,白珊比划了几下发现洞口的宽度不够那条蜈蚣伸展腿爬行,洞壁上也没有利腿的划痕,判断出蜈蚣并不通过这里。白珊示意柳傍上去报告消息,自己进入洞中查看下到底通到哪,但柳傍表示自己水性好,愿意冒险进入洞中,随后不等白珊同意便钻了进去。 白珊无奈地摇摇头,只能先浮出水面告诉发现通道的事,柳傍往里游了五分钟多依然没有看到出口,怕后面有危险便退了回去,打算与众人商量过再下来。 张晨吸引蜈蚣从钟乳柱下经过,早已利用猫爪攀到上方的陈雨洁一跃而下,短剑刺入蜈蚣背部,随后翻身下去顺势砍断一条腿。此时蜈蚣在四人的配合下身体已经残破不堪,仅靠着剩余的腿勉强支撑身体发动攻击,偶尔吐出些毒雾也造不成威胁。 云志示意四人不再迂回,立即对其头部发动总攻结束战斗,张晨冲在最前面为其他人开路,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哪曾想蜈蚣背上的甲壳突然掀起,里面居然伸出一对翅膀。 “我去~。”张晨立即将三棱刀插入地面减缓冲刺速度,扭头连滚带爬地往回跑,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蜈蚣用力煽动几下翅膀便飞了起来,对准张晨就是一个俯冲,危机时刻,野狼冲出抱住张晨躲向一边,云志和陈雨洁看到那对翅膀时愣了几秒钟,随后快速藏在石柱后面。 这突然的变故打乱了几人的作战计划,蜈蚣不断拍打着翅膀,灵活的飞行技巧居然能完美地避开钟乳石柱。水潭边的几人也看到这一幕,此时柳傍检查完通道刚钻出水面,当看到会飞的蜈蚣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赶忙找到掩体躲起来。 蜈蚣在高处视野更加宽阔,几人不断变换位置也躲不过追捕,云志一边闪避一边观察环境,一个猎杀计划在脑中形成,手势打出,其他三人接到命令各司其职。野狼依旧靠灵活的走位吸引注意力,云志伺机而动发动进攻,如果能找到机会斩断翅膀最好,但这些都只是佯攻,陈雨洁和张晨爬到挨着的两根倒垂下来的钟乳石柱顶端安置一圈微型手雷,随后和野狼汇合到一处,三人一起做诱饵。 蜈蚣早已怒火中烧,恨不得把几人整吞,看到三人暴露位置便不顾一切地飞过去,云志则藏在一旁举枪瞄准手雷,待蜈蚣从下面经过时射击引爆,利用钟乳石柱将其砸死。但此举极其危险,蜈蚣飞在空中时无法被砸到,只有在快接近猎物时才会俯冲到地面,所以陈雨洁三人的站位离爆炸点特别近,如果云志判断不准时间提前或推后引爆的话,不仅杀不死蜈蚣,还会白白葬送三人的性命。 龙焱特种兵之间都有着绝对的信任,云志举着hk416瞄准后便一直观察蜈蚣的动静。三人看着俯冲下降的蜈蚣,翅膀掀起的劲风吹乱陈雨洁的头发,枪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爆炸声,尖锐的钟乳石柱落下,蜈蚣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刺穿身体钉在地上,头部在离陈雨洁面庞二十公分的位置戛然而止,云志对时机的把握分毫不差。蜈蚣看着近在咫尺的猎物,锋利的牙齿还在一张一合表示着内心的不甘,张晨和野狼拔枪对准其头部就是一顿射击,蜈蚣彻底没了动静。 爆炸使得原本就千疮百孔的顶棚产生裂缝,大大小小的石柱不断坠下,眼看溶洞就要坍塌,四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赶紧往水潭方向跑,云志临走前发现蜈蚣的嘴还在抽动,接着一颗乒乓球大小的红色珠子从嘴里滚了出来,云志也没有多考虑,捡起珠子装进口袋就赶紧和几人汇合。 柳傍慌忙告诉陈教授下面的通道还没探到头,但此时情况危急,再不走就会被活埋,白珊早已准备好简易呼吸器,每人领取一个便匆匆跳入水中。柳傍游在最前面给大家带路,来到洞口时也是第一个钻进去,陈雨洁留在最后面等到所有人都进入后自己才走。 此时溶洞内一片狼藉,大部分钟乳石柱都已经倒塌,巨大的动静通过山体传到另一个空间,这里一片奇花异草,美中不足的就是挂在顶上的蜈蚣,司马大人正带着手下穿梭在花丛中,奇怪的是所有蜈蚣只要靠近几人就像靠近瘟神一样纷纷避让。 老者道:“这图上记载的路线都是真的,给我们省了不少事儿呢,不过蜈蚣出现的挺突然,上面也没写明。” “别放松警惕,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有没有变故,要不是从先祖墓中带出来一颗定风珠,这些蜈蚣就够麻烦了。”司马大人看着刚才动静传来的方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哪支队伍造成的。 山体外部,徐家和燕门山的人已经登上山顶,入地龙正摆弄着一个造型怪异的罗盘,罗盘由三个同心圆环组成,最里面接着一个球体,打开后圆环绕着球体不断旋转。 徐乾还以为这就是壁画中的寻龙阵,入地龙则表示这种方法比起寻龙阵差远了,但比起胡爷和金爷的分金定穴就显得更为精准,现在虽然无法像曹操的摸金校尉那样准确找到主墓室或者封门,但至少可以确定出一条能接近的路,而且要比云志走的路安全一些。 星月一脸担忧地说:“不知道云志哥哥怎么样了,希望这次他能找到藏在队伍中的内奸。” 徐乾道:“没那么容易,除非那个人自己露出马脚。” 净世会穿过瀑布后方的山体裂缝来到金香玉洞穴前,小蜈蚣再次爬出发动进攻,炎烈带着火焰喷射器不费摧毁之力就解除危机,金爷用和胡爷相同的手法定位出三个不同的洞穴,正当为难之际,云志在另一边引爆了手雷造成溶洞坍塌,巨大的动静通过洞穴传到这边。 “这些人在干什么闹出这么大动静,我们选另一条路吧。金爷道。 “不是跟着他们走更安全么?”炎烈将火焰喷射器卸下,两次使用已经耗尽了燃料。 “不一定,我刚看过了,三条路的五行排列的确显示他们走的更安全,但其它两条也是生路,只是路线不同而已。” 呼吸器中携带的固体氧气生成器可以保证一个成年人在水下持续呼吸一个小时左右,柳傍上一次进入游到五分钟还没到头就折返回来,此次众人退无可退,只希望水下通道不要太长。陈教授水性不好,再加上体力透支,一路上都是拉着张晨的腿,再靠着陈雨洁在后面推着游动,这也大大减慢了队伍的行进速度。 经过几个转弯,通道开始倾斜向上,众人靠着浮力越游越快,柳傍只感觉周围突然一片空旷,四肢都可以伸展,手电光范围内再看不到墙壁,终于游出来了,这里应该是另一个水潭。 柳傍正要回头,突然一群鱼的身影游过,害怕又是外面的食人鱼,吓得他差点吐掉呼吸器,好在只是些普通鱼类,不具备攻击性。柳傍回到洞口接应,待所有人都安全游出洞后大家一起向上浮,白珊趁着上浮期间观察了整个水潭,这里并不大也没有乱石,除了一些游来游去的鱼之外再没有蜈蚣或其他什么危险。 平静的水面上一道道手电光逐渐亮起,特种兵先把突击步枪伸出水面,随后才缓缓浮出头观察周围情况,这里又是个大空间,具体有什么还不得而知,云志和野狼分两个方向寻找上岸点。经过两分钟的观察后没发现任何异常,整支队伍开始陆续登陆,一上岸陈雨洁便下令分头在附近巡视,但不允许走出三十米范围外。 水潭背靠山体,前面一片空旷,小范围的危险都被排除掉,布置好防线后众人点火搭起帐篷,此时已是晚上九点,从坐上木船到现在已经有十二小时之多,期间战斗不断,众人都没有得到过有效的休息。张晨这次在水中很仔细地观察了鱼,确定可以食用,遂和柳傍两人下水捕捉。 众人再次围着火堆烤衣服,为了节省燃料,两位女士也没再另外点火。云志此时才有功夫拿出蜈蚣吐出的红珠子交给胡爷看并说明来源,只见胡爷原本涣散的眼神逐渐变得光亮,用颤抖的声音问:“你确定是从蜈蚣口中吐出来的?” “我亲眼看到的。”云志很肯定地回答。 胡爷激动地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定风珠。” “定风珠?就是孙悟空对付铁扇公主用的那颗?” 听了王宇的话一向稳重的胡爷居然跳起一脚将其踢翻,然后转头道:“我说老陈,你平时怎么教他的?” 陈教授顿时老脸通红,起身对着王宇就是一顿臭骂。 “胡爷,真的是定风珠么?我也听说过。”白珊好奇地问。 “没错。”胡爷为大家解释道:“世间生命只要活过一定年头就会成精,之后便会发生种种异变,那条蜈蚣的翅膀就是这样生出来的。如果成精的动物刚好占据了风水穴位,常年吸收龙气的精华便会在体内结出内丹,而蜈蚣的内丹就叫定风珠。但‘定风’二字并不是字面意思或西游记神话里讲的意思,蜈蚣乃百毒之首,所结内丹为丹中之王,定风珠所过之处百毒不侵,任何毒物都要退避三舍,如果我们之前就有它,也不至于被那么多蜈蚣追着打!” “它还能解百毒,我寨子里一直流传着‘定风现、百毒散’的说法。”白珊接过珠子爱不释手地看着。 众人轮流欣赏着定风珠,谁也想不到这样一颗不起眼的东西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宝物不亚于金香玉,陈雨洁当即决定让功夫最好的云志随身携带此珠,这样可以最大限度保证队伍的安全。 张晨和柳傍浮出水面,迷你渔网被装得满满的,两人一股脑全倒在地上,活奔乱跳的鱼每条大约都有四斤左右,野狼和胡爷也上手帮忙,四人很快就处理好食材并将一半放在吊炉里煮,另一半串在武器上做成烤鱼,王宇自豪地撒上佐料,顿时空间里香气四溢。 第二十三章 八卦石像阵 常言道:“人不可一日无食”,此时考古队放松下紧张的心情,在这幽暗阴森、危机重重的山体内做起一顿鱼肉大餐。王宇盯着吊炉里的食物眼睛都直了,口水沿着嘴角流出。 “你瞧你那点出息,没吃过鱼么?”野狼看不下去了,重重地拍了王宇后脑一巴掌。 这一拍不要紧,口水却直直地向前甩去,好在没有掉到锅里,众人被这一幕吓得脸都黑了。王宇呆萌地抬起头似乎还不知道刚才是谁打了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正要说什么,直接被张晨拎起来扔在了一边。 “你这个杀千刀的,差点毁了一锅肉,离我们远一点等着给你投食吧。”张晨愤怒地吼着。 王宇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委屈地揉着头,陈教授看其可怜又叫回来。鱼肉熟的很快,趁着鲜嫩张晨捞出一大块先给了王宇并说:“来来来,吃食了,第一块儿当然是先给咱们的大厨。” 美食可以令人忘记所有烦恼,九人有说有笑得将鱼吃得一干二净,陈雨洁安排好夜间守卫,第一班是野狼和柳傍,随后其他人便匆匆睡去。 这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七点所有人准时起床到水潭边清洗一下,随便吃了些压缩饼干便上路。这个空间比溶洞还要大,之前云志探索过的范围除了光秃秃的岩石其它什么都没有,众人早已分不清方向,完全跟着罗盘的指示前进,大约走出一百米,面前又是一个水潭,但不一样的是水潭中间有一个泉眼不断涌出水来。 众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看到水潭就担心里面会不会窜出蜈蚣,谁也不敢离得太近,只能从旁边绕过去。水潭后流出一条小河,有河就有路,沿着河再往前走出不远,手电光范围内突然出现几个人影。云志立即叫停队伍举枪备战,但人影却始终未动,接近后才发现这只是些石像。 再往前看,视线范围内凌乱地摆放着许多石像,一眼望不到头,这些石像全部雕刻成恶鬼的样子,工艺特别粗糙,有些甚至连脸都看不清,但举止动作却不尽相同,小河从石像中弯曲穿过。张晨不放心地在石像身上摸一摸、敲一敲,生怕里面又封着什么怪物,好在一番查看下来,确认只是普通的石像。 九人不敢大意,保持着警戒状态穿梭在石像间,虽然没什么威胁,但也令人感到阴森恐怖。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走出石像群,云志发现有些石像的动作开始重复,摆放的位置也似曾相识,队伍似乎在兜圈子,但转念一想众人一直沿着水流走,河流虽然辗转弯曲,但水往低处流,怎么也不可能倒流回去,所以也没太在意,毕竟如此庞大数量的雕刻出现相同的也在所难免。 又过了一阵,石像群终于走到了尽头,云志也松了口气,之前的猜疑也许是因为对未知事物的紧张而导致神经太过敏感。此时小河也不再弯曲,众人继续沿着往下走,河水在不远处流入一个水潭,来到边上,众人惊奇地发现这个水潭中间居然也有一个泉眼在涌水,而且整个大小形状和之前见过的水潭差不多,而更奇怪的是,众人绕过来到另一边居然发现这个水潭没有引出水的河! “这里有泉眼,又有其它河汇入,为什么水不会溢出呢?”胡爷惊奇地问。 陈教授道:“也许是水潭的构造问题,在水下可能有缝隙吧。” “大家别放松警惕,继续前进。”陈雨洁下达了命令,但特种兵对于环境的记忆特别牢固,这里与之前的水潭一模一样,可有那条小河为证,众人勉强打消了疑虑。 前面不远处隐约又能看到水面的反光,众人加快步伐走过去,这里是一处背靠山体的水潭,然而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水边散落的鱼骨头! “这是我们吃鱼的地方么?走……走回来了?”柳傍哆嗦着说。 谁都没有说话,野狼蹲下捡起地上的残留物,随后向众人点点头示意这里就是昨晚扎营的地方。恐惧的气氛瞬间蔓延开,云志和陈雨洁迅速回忆这一路的经过,但两人商讨过也没发现有哪里不对,众人一直沿着河走,难道是河改道流回来了?不可能,流回来的话水潭边应该能看到两条河才对。 “胡爷,方位有什么问题么?”陈雨洁问。 “之前没有问题,但自从沿着河走我就没再用过罗盘了,水流应该不会错吧,而且现在罗盘也很稳定,一直指向石像那边。” 众人一时都摸不着头脑,谁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样走的回头路,只能再走一次看情况。这一次行进速度快了很多,来到水潭边时陈雨洁在小河的出口地上刻下一个记号,随后便一头扎进石像群里。 “等下。”胡爷叫停了队伍:“罗盘不对。”众人围上来看,只见罗盘的指针摇摆不定,每停顿一下都会指向一尊石像。“石像里一定藏有磁石,是用来误导方向的,可能和之前队长用的一样。” 众人也不觉得意外,想要迷惑方向第一件事就必须迷惑罗盘。现在顾不得这些,沿着河快速穿过石像群又来到水潭边,陈雨洁看着地上自己刻下的记号瞪大了双眼,但此时真正令人惊讶的并不是又回到了原点,而是河水的流动方向。队伍一直是沿河从上游走到下游,就算绕了一圈走回来,也一定是顺着水流,河水应该是流入水潭才对,但如今脚下的河水居然是从水潭流向外面。 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陈教授更是摘下眼镜使劲揉了揉眼:“是我眼花看错了么?一路上都是顺着河水才走到这里,现在水流怎么反向了?” 云志道:“不,我觉得河水没有变化。这一路我一直看着水流,直到看到雨洁留下的记号时流向依然没变,但就在刚刚一瞬间回头,水就逆向流动了,有什么东西在影响我们的方向和视觉。” 不只是云志和陈教授,其他人也是在接近水潭的一瞬间才发现水流突然发生变化,但谁都解释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雨洁下令先原地休息,顺便大家都回忆下这一路上有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然后叫来云志、陈教授和胡爷四人一起商讨对策,但许久过后众人依然是一头雾水,期间野狼还打出一发照明弹,才发现整个空间异常的大,前方一眼望去都是石像,根本看不到边际。云志建议先不要进石像群,而是横向走到达山壁,再沿着山壁往前行进,其他人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毕竟这是在山体内部,不可能存在无限大的空间。 众人立即行动,走到山壁时已经用了四十分钟,随后立即转向走入石像群,原本以为这个方法万无一失,但意外的是里面的山壁居然像河流一样变得辗转弯曲,几个转弯下来队伍莫名其妙地离开山壁再次失去方向,张晨爬到一尊石像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山壁就在附近,走起来最多十分钟就可以到达,但众人用了好久就是走不到,甚至离得越来越远。 此时队伍完全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连准确的方向都确定不下来,但胡爷却捋着胡子若有所思,现在的情况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张晨听到远处有微弱的流水声,众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寻着声音跑过去,来到河边继续沿着水流走,不出所料还是回到了水潭处。 几人瘫坐在地上,陈雨洁心有余悸地说:“如果没有这条河,我们是不是会被困死在石像群里?” 云志道:“很可能,这样说的话,那条河其实是给闯入者留下的一条退路,所以真正起到迷惑作用的还是数不清的石像,只是摸不清到底是怎样的手法。” 王宇往地上一瘫道:“感觉我们现在和当年的陆逊一样了,居然被一些石头困住,是不是还得需要人帮忙点拨一下才能出去?” 胡爷还在那里盯着罗盘思考有什么办法可以通过,王宇的话像一道惊雷一样劈在其头顶。陆逊?火烧连营、石头阵、诸葛亮,胡爷顿时醒悟过来,难怪之前在石像群中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这里正和诸葛亮布下的“八卦乱石阵”一样。 公元221年,刘备为给关羽、张飞报仇发兵攻打东吴,孙权任命陆逊为大都督举兵迎战,最终在夷陵一带一把火烧尽蜀汉连营,刘备大败落荒而逃,陆逊为除后患便亲率十万大军追杀。为了掩护刘备逃跑,诸葛亮在撤退途中用石头布起了八卦阵,陆逊进入阵中便迷失了方向无法走出,最后是诸葛亮的岳父黄承彦不忍其被困死才道出了八卦乱石阵的破解方法。陆逊虽然未被困死,但也深知诸葛亮的恐怖,另外刘备趁其破阵的这段时间已经逃到安全地方,遂放弃追杀率军返回。 胡爷惊喜地跳起来激动地说:“王宇,看来你还是有点用的,这一次我们都应该感谢你。” “啥?感谢我什么?”王宇一脸懵地抬起头问。 其他人也都纳闷儿,胡爷不管不顾地跑到石像群前不知道在看什么,野狼不放心也跟了上去,随后又返回队伍把陆逊被困的事讲了一遍。 其实看过三国演义的人都知道这个故事,陈教授也茅塞顿开:“你是说面前的石像群和诸葛亮困住陆逊的八卦阵一样?” 胡爷道:“没错,诸葛亮在打仗中最擅长使用的就是八卦阵,但阵法都是由军队组成,再配合阵眼中的指挥,整个阵型静中有变,不懂阴阳五行八卦的人根本无法破解。而这乱石阵看似随意摆放,实则暗合八卦中的定数,只要辨别清方位就可以破解,先从生门进入直到修门,再转移到开门,最后从死门走出即可。” 众人一听胡爷可以带领大家走出去,顿时都来了精神,之前的疲惫全部烟消云散。陈雨洁感慨道:“我记得史书记载八卦阵法是诸葛亮发明的,看来在他之前两千多年就已经存在了。” 胡爷依然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虽然知道了破解的方法,但罗盘受到磁石的影响,根本无法准确判断出方位。 云志也知道现在的难处,道:“胡爷,我们还有什么办法能确定方位么?” “有是有,但需要准确的知道太阳在哪。” “那就好办了,现在上午十一点多,太阳大概在这个方向。”柳傍兴奋的指着一边说。 胡爷摇摇头道:“这样不行,我必须画出一条准确对准太阳的线,一分一毫都不能差。” “那还是没有办法了。”张晨刚提起的精神瞬间又萎靡下去,其他人也是一脸惆怅,这阴暗的山体里怎么可能找到太阳的准确位置。 “我可以找到。” 说话的是白珊,众人一脸疑惑地看过去,尤其是胡爷,摸金校尉在这种环境下都束手无策,一名医疗兵又能有什么办法。 白珊倒是不在乎其他人的疑惑,自顾自地拿出一个黑色的玻璃罐子,打开盖后用强光手电照进去,随后解释道:“我随便带来的蛊虫,没想到居然能发挥作用。这只蛊虫是曾今寨里的长老教我培养的,一般的方法都是在黑暗中进行,因为蛊虫属阴,培育时见光便会失效。但这只却反其道而行,从第一步开始就在烈日的正射下进行,一直到完成时需要接受足足四十九天的日照,从而导致它具有极强的向阳性,即便在封闭的环境下,它的身体依然可以响应阳光,从而准确地找到太阳正射的方向。” “正射方向?那就是最精准的方位,只要有了它我就能找到石阵里的出路。”胡爷立即让王宇拿出纸笔,还要来短剑作为丈量工具。 白珊为自己的蛊虫取名为“萤蛊”,萤蛊平时处于假死状态,使用前需要有足够的光源“充能”使其“复活”。白珊移开手电,一只闪着金色光芒的蝴蝶慢慢飞出,在众人头顶盘旋几圈后停在白珊的肩膀上,随后直直飞向一边落在地上,白珊说自己的肩膀和萤蛊最后的落点连线就是太阳的正射方向。 胡爷立即在地上画出线条,确定好准确时间,再根据gps上显示的经纬度画出一张图,随后默念口诀找到八卦的中心点,再让张晨以点为圆心画出一个圆,最后的工作就是准确的标出八卦方位。 第二十四章 石门 胡爷坐在中心位置,张晨和野狼负责在圆的周长上画出八卦标记,经过细致地推算,一个完整的八卦方位图被画在地上,胡爷用短剑做指针,很快就确定出能穿过石像群的线路,而生门的入口正是小河流入石阵的入口。此时还有个问题,方向有了,但距离还不清楚,沿着线路走多远、哪里是拐点还需要在石像中推算,但考古队不可能每隔一段距离就在地上画一个八卦。 云志说这个不是问题,他在之前三次进入阵中发现个别石像上刻有特殊标记,很可能就是拐点的位置,而且第一具带有标记的石像就在小河的入口处,这也进一步印证了胡爷推断出的线路是正确的。 胡爷在纸上画下准确的方向后众人也不再犹豫,来到入口处果然发现一具石像的脸颊上刻有一个很模糊的圆形标记,而周围其它的却没有。胡爷找到修门的方向,随后带队走在最前面,野狼贴身保护,王宇和柳傍负责查看这条线两旁石像的脸颊上是否有标记,张晨负责分辨流水声在哪个方向,以便走错后众人还有一条退路,云志亲自守护队伍后方,防止意外发生。 这一路行进得极其缓慢,大约一个小时后柳傍终于找到第二个带标记的石像,胡爷以这里为基点确定好开门方向,又是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最后的死门如法炮制,胡爷的判断果然是对的,只要按照特定的线路走,就不会被石像影响方向。此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众人从早上八点左右出发,用了将近八个小时才看到出去的希望,然而在快走出的时候,线路再次与一条小河重合,不一样的是这条河是笔直向前的。 来到出口处,胡爷却止步不前,道:“这里是死门,你们说我们现在是走出死门?还是走入死门?” 众人不语,说走出死门是对的,八卦乱石阵迷惑人的方向感和视觉,走出去算是死里逃生,但说走入死门也不为过,这趟冒险才刚开始,后面还有什么要命的机关谁也不清楚。 “别研究这怪吓人的问题了,赶紧出去吧,说不定这条河又引导我们回到水潭了。”王宇早就走不动了,现在满脑子都是出去赶紧躺平。 “不会,之前河是弯曲的,这里不一样。走吧,我们的每一步本来就是踏入死门。”陈雨洁率先走出石阵,这里的环境虽然和之前并无太大差异,但感觉完全不同。 沿着河继续向前,两边的山壁逐渐出现在视野中,头顶也可以看到棕色的山体,说明空间在收缩,大约半小时后,河水汇入一个大型水潭,水潭上方架起一座三米多宽的木桥,白珊试探性地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桥面虽然看上去比较坚固,但历经这么多年安全性还是不敢保证。 陈雨洁见附近没什么危险,遂下令就地休息补充体力,张晨还盼着水潭里有他心心念念的鱼,顾不上一身的疲惫脱掉衣服就跳了下去,陈雨洁顺便让他看看水里有没有危险。只见张晨两次露出水面换气,没一会儿就带着一网兜鱼上来,兴奋道:“有鱼就没有危险,木桥下面是石头砌成的支墩。野狼,快来和我收拾,柳傍点火,我们烤鱼干。” “来了来了,昨晚的烧烤佐料不错吧,我还有。”王宇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要不再熬些鱼汤?” “哪有时间熬鱼汤?你们快些处理,烤干点我们带上。”陈雨洁的话瞬间就让王宇失去笑容,嘴里还悄悄嘟囔着表示不满。 张晨烤鱼的一系列操作让众人有了更多的休息时间,最先熟的几条切块儿分给众人打牙祭,其余的烤到脱水以备储存,之后众人来到木桥旁,前方一片黑暗,手电照过去也看不出桥究竟有多长。为了保险起见,陈雨洁将队伍分成四队,自己和云志走最前面探路,陈教授和野狼为第二队,张晨和柳傍在最后,四队之间分别保持五米的间距,如果桥面突然坍塌导致落水,也不至于影响其他人,而且可以互相救援。 正常情况下木头在这种潮湿环境中用不了几年就会腐烂,而搭建木桥的木头全部都是硬度高耐腐蚀的黑檀木,并且表面涂了一层类似于现代釉漆的东西做保护层。几人小心翼翼地走在上面,不断传出的嘎吱声显得极其刺耳,很多地方已经出现空洞,好在只要是完好的桥面就可以承受住成年人的重量。 就这样队伍有惊无险地通过了木桥,再向前走一段距离,路被一道山体挡住,近乎垂直的岩壁上人为地挖出一条向上的台阶,每阶大约一米多高、十几米宽。 胡爷来到台阶旁仔细看了看道:“磨损的痕迹很重,磕碰也不少,台阶以前经常有人走,而且还搬运重物。” 陈教授道:“可能是修建这里的工人,那么多石像耗费的人力可不在少数,而且要在岩壁上开凿出这条台阶也不是件易事。” “走吧,我们上去看看。”陈雨洁话落后率先翻上台阶,众人也跟上去,这里大约有百余级台阶,爬到一半时就可以听到上方传来流水声,登顶后面前是个空旷黑暗的空间,只能听到轰隆的落水声,这里应该有一条山体内的瀑布。 “需要照明弹么?”野狼问。 陈雨洁点点头,粉红色的光线亮起,整个空间一览无余,众人本以为这里还会是什么洞穴或者什么机关迷阵,但唯独没想到面前居然是一座苗寨。 苗寨除了众人所在的台阶处外其他几面都被高耸的山壁包围,侧面一道瀑布流入下面的水潭,水潭又引出一条河流入另一侧的山壁下,河面上有两座倒塌的水车,房屋依河而建,但早已破败不堪,对面的山壁上有一道巨大的石门,上面刻着一些画,但距离太远看不出是什么。 “这座山里的水系太过复杂,到处都是暗泉瀑布。”胡爷道。 “水多不好么?有鱼呀。”张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水潭。 “胡爷,你说对面的石门后是墓葬么?”陈教授问。 胡爷捋着胡子沉思片刻道:“不是,这个寨子明显是工匠们的住所,墓葬不会离得这么近,但一定是必经之路,而且绝对不安全。” 陈雨洁下令道:“我们过去看看吧,野狼、张晨、白珊、柳傍,你们四人去搜寻寨子,找一间房屋晚上住。” 照明弹逐渐熄灭,众人穿过寨子来到河旁,这里每隔一段距离就搭起一座石桥,野狼四人分成两组寻找适合过夜的地方,陈雨洁等人径直来到石门下。 石门有十几米高,当几人看到门上的刻画顿时露出喜色,画里正是那条司马懿墓中壁画上的巨大“黑蛇”,但这里刻画得更为精细,“黑蛇”的头部像虫子,身上长满鳞片,嘴里是一圈圈尖牙。 “这不是蛇吧。”王宇惊讶道。之前的壁画没有这么细致,而且刻画出的“黑蛇”处于画中视线较远的地方,虽然看得出长相怪异,但也无法分辨到底是什么生物,考古队只能先将其命名为“黑蛇”。 陈教授摸索着石门,望眼欲穿的眼神似乎想看清里面的一切:“当然不是蛇,这是一条巨大的黑虫,和我们遇见的长相一样,但之前最大也不过小指粗细,这个……” 陈雨洁道:“这个看上去可能和母钩蛇一样大,会不会还活着呢?” “也许吧,不过至少证明我们找对了地方。”云志看到门上的刻画也不像其他人一样表现出太多惊讶,而是更加确定梦里场景的真实性,早在司马懿墓中,当其他人还都认为这是“黑蛇”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就是条巨大的黑虫了。 整扇门由一整块儿岩石开凿而成,上面连一点缝隙都没有,几人摸索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打开,胡爷到两侧的山壁上试图寻找可以开启石门的机关,但一无所获。 陈雨洁道:“先回去吧,一会儿我们让张晨过来听听有没有机关。” 寨子里的房屋都是木质的,大部分已经损毁严重,个别几间虽然完整,但踩上去地板会塌陷,腐败的气味也令人作呕,完全无法过夜。 野狼失望道:“只剩下这一间了,再不行我们就去湖边搭帐篷。” “最好是可以住,帐篷里又小又挤,还要听张晨的呼噜声。”柳傍一想起那声音就全身哆嗦。 “别抱什么希望,这木头房子保存成这样已经不容易了。” 门早已腐烂坏掉,两人慢慢走进去,这里一共三个房间,互相用门洞连通,意外的是地板并不像之前一样一踩就塌,反而显得很坚固,房间四周的墙是用木头搭建的,但野狼却发现地板下和木头里都包裹着厚重的石头,这也使得房屋历经几千年都没有坍塌。 “这里不错啊,都是石头建造,至少不会塌。”柳傍兴奋的喊着,终于不用和张晨睡在一起了。 野狼查看了每个房间:“你不觉得奇怪么?为什么只有这座房子是用石头建造的呢?又不是缺少建材。” “这一定是当时族长的房子,你看位置也几乎在中间。”柳傍赶紧把装备卸到边上的房间里:“我要和陈队还有白珊姐姐住这间。” “你想得美。”野狼上去就是一脚:“赶紧打扫一下,我去叫他们。” 队伍汇合过来,众人一起把房间地上的木板清理出去燃起火堆,分配好房间后大家围坐在屋外一起吃晚饭,之后讨论石门的事,张晨不愿参与这些,都是你怎么吩咐他怎么做,遂想带着柳傍去水潭捕鱼,胡爷则一把拉住他道:“捕鱼一会儿再说,先和我们去看看门上有没有机关。” 张晨无奈只得跟过去,但一番敲击下来并没有听到门内有什么异常,之后又利用钩爪爬到高处,情况还是一样。下来时钩爪突然脱落,还好张晨身手敏捷,死死抠住凸起来的鳞片才不至于摔下去,随后慢慢爬下安全落地。几人一时找不到开门的方法只得先回去,但谁都没有注意到被张晨抠过的鳞片正在脱落,里面露出一片黑色。 “我们去抓鱼吧,回去还能熬个鱼汤当宵夜。”张晨美滋滋地说。 柳傍和王宇一听瞬间兴奋起来,陈雨洁看也没什么事,就默许了他们三人的做法。其他人回到屋子将烧完的木头灰铺在房间地面上,很快石头都被暖热,避免夜晚睡的时候会着凉。许久后张晨他们回来,果然又带回许多鱼,王宇赶紧准备木材点火架炉,其他人也期待再喝上一顿美味的鱼汤。陈教授和胡爷早早躺在里面休息,两个老朋友你一句我几句地聊着天,云志和陈雨洁坐在旁边研究明天要怎样通过石门。外面的鱼已经炖好,张晨直接将吊炉端进来,众人又围起来品尝着美味。 很快一锅鱼汤就见底,几人躺在地上一下都懒得动弹,张晨唆使着王宇去收拾一下吊炉腾开地方睡觉,王宇自然不会听从,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推脱着,最后还是陈雨洁发话让这两个活宝一起去收拾。王宇闷闷不乐地端起吊炉,一天的疲惫再加上饱餐一顿使得他双腿发软,刚迈出一步便摔倒在地,吊炉也被扔飞出去。 张晨见状大惊:“快接住,那是吃饭的家伙。” 话音刚落,“啪嚓”,吊炉应声而碎,几人都呆住了,这下可再没有鱼汤喝了! “你个扫把星。”张晨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捏起王宇的脖子把头按在吊炉处大吼:“给我想办法把它拼起来,要不就把你做成吊炉。” 王宇自知闯了大祸,哭爹喊娘地求饶,不过这事儿也就他俩很在意了,其他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在那里笑。 突然喊叫声停止,张晨还不依不饶地骂骂咧咧,但几句下来见王宇一点反应都没有,便问:“你被骂傻了?给点反应好不好。” 王宇依然没吱声,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地面,然后一把推开张晨又扒拉开吊炉碎片,道:“这下面是空的,里面好像有东西。” 云志闻言立即冲来,原来这里只是盖了一层石片,吊炉将其砸碎,露出下面的空洞。 “手电。” 陈雨洁立即过来帮忙照明,云志将周围的石片全部砸开,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坛子,坛口用泥巴封得严严实实。云志正要打开,陈教授担心里面又装的是黑虫便制止。张晨敲了两下道:“应该不是虫子,里面很空。” 云志根据重量也判断出里面并没有装太多东西,即便是黑虫也只有几条,不必惊慌。随着坛子的开启,云志从里面取出一张叠起来的羊皮画。 第二十五章 尸蛊盘门 王宇误打误撞地砸开了地面的石层并发现一个坛子,云志从里面取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羊皮画。这可是重大发现,隐藏起来的东西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众人立即围了过来,胡爷根据坛子的烧制方法和成色判断出这是四千年前的东西,羊皮画虽然被封闭保存,但经历千年早已失去水分变得干瘪无法展开,陈教授激动地让人把水杯放在火堆上烧开,将羊皮架在水杯上方利用水蒸气逐渐湿润。 许久后,羊皮画吸收足够的水分变得松软,陈教授和王宇迫不及待地将其展开,上面是一些彩色的画和少量象形文字,最醒目的就是众人所在的寨子,当时这里还完好无损一片祥和,工匠们的日常工作和生活也画得栩栩如生,远处的石门上刻画着一条大黑虫,姿态和众人看到的那条完全一样,但颜色却是黑的,周围还爬着密密麻麻的蜈蚣。王宇奇怪地问为什么黑虫的颜色不一样,他们见到的和山体一样是灰色的,陈教授则认为可能是历经多年颜料脱落,属于正常现象。石门上方还写着一行字,众人看不懂,得等陈教授比对翻译,但其中一个符号白珊和柳傍都见过,翻译过来就是“蛊”的意思,他们生活的寨子里到现在还在使用。 旁边画着一具棺椁,盖子上密密麻麻地刻着虫子。陈雨洁一眼便认出这就是司马懿墓中的那具悬棺,道:“这张羊皮应该是当时工匠留下的线索,我一直以为司马懿只是把驩兜带了回去,没想到连棺椁也没放过!” 云志道:“你们说这会不会就是三清先生提到的‘万蛇裹尸棺’?” “有可能,可惜三清还冒险进入毒雾,就算他当时闯过去进入墓室,也找不到驩兜的棺椁。”胡爷摇着头表示惋惜。 “我一直有个疑问。”野狼说:“既然司马懿把棺椁和驩兜的尸体都带回去了,那我们来这里还找什么?” “我们找的是那种虫子的根源,司马懿在墓中并没有留下这个问题的线索,只能亲自来了。”陈教授一边翻看着笔记本一边说。 棺椁下画着一个湖,岸上长满花草,一条小溪汇入湖中,湖面上一条木船正驶入一片浓雾。众人都认为这里画的就是外面的山水,唯独云志心里清楚并不是,这是他梦中曾去过的地方。 “唉!”王宇叹了口气:“这幅画也没什么意义嘛,棺椁被偷走了,山水我们也闯过来了,那扇门也没有开启的方法。” 柳傍道:“不是还有那行字么,等教授翻译出来也许会有帮助。” 云志看着图想着自己做过的梦,随后发现羊皮画的一角微微有些翘起,再仔细一看,这居然是两张羊皮重叠粘在一起,可能是因为脱水后又湿润才使得其互相分开。云志让白珊帮忙,两人缓缓将上一层羊皮揭开,下面果然另有玄机。这一张上画着一处山体峡谷,谷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穴,巨大的黑虫在谷底昂首挺胸,而在黑虫面前盘旋着一条头上长着冠的巨蛇,无数小蛇环绕在其身边,两侧的峭壁上伸出许多铁链将巨蛇牢牢捆住,使其动弹不得。黑虫像王者一样俯视着巨蛇,似乎在宣告自己的地位。 众人一时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画里的意思,只有那条黑虫之前见过,但这条峡谷是哪?巨蛇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铁链锁起来?一系列的疑问此时也得不到解决,只能边走边看,陈雨洁让王宇把羊皮画收好,随后问:“怎么样了?父亲。” “有一些文字没有对照,只能翻译出个大概意思,但是有点奇怪。”象形文字属于史前文字,一些简单的可以根据其绘画的内容判断出想表达的意思,但现代人和古人对同一件事物的理解不同,更多的文字还是无法解释。“这里像是在说开门的方法,大体意思是需要使尸蛊复活,才能打开永生之门。” “尸蛊?永生?这都是什么意思?”胡爷问。 陈教授道:“尸蛊可能是那条黑虫的名字,永生是我自己配上去的,这几个字符实在搞不明白,只能配一个贴切的词。白珊、柳傍,你们听说过尸蛊么?” 两人摇摇头,云志道:“那复活是什么意思?我们要让门上的尸蛊活过来么?” 陈教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已经尽最大努力来翻译了,也许不准确。” 一时间众人都陷入了沉默,第二层羊皮画上的内容和陈教授做出的翻译令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无奈之下只能先休息,待第二天再去研究石门怎样开启。而在黑暗的空间中,几条小蜈蚣从山体的缝隙中偷偷钻出。 早上六点钟,考古队匆匆吃了几口压缩饼干便集体来到石门旁,陈教授顶着两个黑眼圈,昨晚毫无头绪的推测令其整晚都难以入睡。石门还是原来的样子,云志摸着尸蛊怎么也想不明白如何让这石头雕刻复活。 “先别想这些了,我们还是利用科学的方法来解决吧。”陈雨洁拍拍云志的肩膀道。“张晨,确定门内没有机关么?” “确定,整扇门都是实心的。” “周边呢?我们再仔细找找。”陈雨洁心里很清楚,如此厚重的石门靠人力根本不可能打开,必然会有隐藏的机关。 “教授、胡爷、王宇,你们三人再好好研究下羊皮画上的文字,看能否找到突破口。其他人分头找,只要感觉异常就立即报告。”云志吩咐完向上发射两枚钩爪,陈雨洁和张晨负责搜索门上方,其他人则在两侧的山壁上寻找。 许久后,只有白珊发现偶尔有些小蜈蚣在附近游窜,其它再没有什么异常。陈教授多次比对了文字,但翻译出的结果大同小异,现在能确定的就是黑虫被称为尸蛊,“复活尸蛊”要从何说起,这还不得而知,另外画中还出现了许多蜈蚣,这有什么暗示也猜不透。陈雨洁不死心,尽然找不到机关,那就沿着尸蛊的线索继续找。 张晨接到命令,和白珊两人从最顶端一寸一寸地摸着尸蛊下来,来到中间时,白珊发现有几片石鳞破碎脱落,里面露出了黑色。张晨一看就知道这里正是自己前一天差点摔下去时手指抠住的地方,但当时并没有将鳞片抠下去啊。 正在两人疑惑之际,里面的黑色突然活动了一下,两人被吓了一跳差点掉下来,再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条黑色的蜈蚣,之前和里面的黑色背景融为一体,不动的话根本发现不了。云志发现两人的异常便询问怎么回事,得知情况后立即拿来羊皮画,黑色的尸蛊、蜈蚣、复活,云志把这些都结合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来到尸蛊雕刻前一拳打了上去,鳞片顺势而碎,里面露出黑色。 陈雨洁看到后惊奇地问:“这是?两层雕刻?” 云志捡起地上掉落的石鳞道:“羊皮上画的没错,黑色的尸蛊在下一层,上一层只是为了遮掩。” “难道里面真的封着那条尸蛊?我们要想办法让它复活?”王宇一想到那巨大恐怖的模样就吓得往后退。 “不是。”陈雨洁摸着里面的黑色:“这也是岩石雕刻成的,可‘复活’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志道:“我知道,现在需要进行一个大工程,我们得把整条尸蛊剥离出来,之后它自然会复活。” 众人不清楚云志到底要做什么,但对他的判断一向都是毋庸置疑,外面一层石鳞虽然不算坚硬,可想要全部抠下来也不是件易事,几人轮番上阵,半个小时过去了也只抠下十分之一。云志跑到不远处的山体裂缝,里面不断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见自己的猜测被证实,立即让众人加把劲赶紧将整条尸蛊抠出来,可越往高处越难,钩爪枪在瀑布那里丢失了三支,剩余两支也只够两人在上面同时工作。 又过了一阵裂缝里逐渐有蜈蚣爬出,它们像是受到某种牵引从四面八方向石门聚集过来。众人看到后大惊失色,正要准备战斗却被云志制止:“都退后,如果我的判断正确的话,这些蜈蚣不会攻击人。” 此时野狼和陈雨洁正吊在上方,见蜈蚣爬上石门野狼立即让陈雨洁先行撤退,自己则靠钩爪的拉力猛然向上跑,双手的指虎不断挥舞,想利用最后这点时间尽量多的清理石鳞。也不知道是野狼碰触到了什么机关还是其他原因,突然石鳞像是受到连锁反应自动脱落,一阵哗啦啦的声音过后,整条黑色的尸蛊尽显无余,比起之前显得更为恐怖真实。 野狼见状赶忙翻身跳下,九人汇合后躲在远处观察情况,只见越来越多的蜈蚣钻出,全部爬上石门汇集到尸蛊的身上,没过多久就覆盖了整条尸蛊的身体,此时周围也不再有蜈蚣爬出。黑色的蜈蚣不停蠕动,从远处看就像尸蛊的身体在不断扭动一样,此时众人才真正明白“复活”是什么意思,原来只要将尸蛊表面的鳞片清理掉,露出里面的黑色材质就会吸引蜈蚣攀附上来,到时候就会产生像是尸蛊活了过来的错觉,羊皮画上密密麻麻的蜈蚣表示的就是这个意思。 王宇不停地吞咽着口水:“看着有点恶心啊,难道这些蜈蚣就能给我们开门么?” 云志道:“不清楚,既然图上这么说了就应该可以,我们静观其变。” 陈雨洁让张晨再去抓些鱼来,另派野狼和柳傍去找一些可用的木棍,张晨一看又要烤鱼一溜烟就跑到湖边,许久后带着一网兜鱼回来,而陈雨洁则让其将鱼身上的油脂全部刮下,又从衣服上撕下些布条裹在木棍上再涂满鱼油做成火把,这样可以节约手电电池,剩下的鱼肉照例烤熟带上。 就在这时石门上发生了变化,只见尸蛊身上泛起一阵阵白烟,蜈蚣随着烟雾的升起逐渐掉落下来四下散开,接着白烟越来越浓,一股刺激性的酸味传出,之后隐约可以看到尸蛊身上似乎出现裂纹。几人怕烟雾有毒立即带上防毒面罩,待得散去些后慢慢向石门靠近,此时尸蛊身上遍布蛛网式的裂纹,云志用白刀轻轻一捅,整条尸蛊如同玻璃一样开始破碎掉落,最后石门上露出一个完整的尸蛊形空洞。 白珊惊奇道:“原来是这样,制造尸蛊的黑色岩石可以吸引蜈蚣爬上来释放毒液,之后毒液再和岩石发生化学反应使其碎裂。” 陈教授道:“如果没有羊皮画的提示,恐怕我们根本想不到,这么巧妙的设计很难想象在当时的生产条件下是怎么做到的。” 此时的白烟还没有完全散去,门后漆黑一片,众人不敢冒然进入便先行后退,白珊拿出空气分析仪检测出门后的空气不含有毒成分,氧气含量与外界相差不大,看来山体内一定还有很多与外界连通的隐秘通道。 众人从空洞处鱼贯而入,云志和野狼打着手电走在最前面开路,其他人点起火把。进门后是一条弯曲的岩洞,四面都经过打磨比较平坦,转过几个弯后墙壁上出现一些画像,大部分都是恶鬼,少量是当时工匠建造这里的情景,陈教授让队伍放慢速度,这些壁画对研究当时的文化社会有很重要的意义,另外也许上面还画着之后的路。 但陈教授明显是想多了,当时施工的壁画都是之前大家走过的地方,但有一点很明确,就是这里的每个空间基本都是天然形成的,并没有经过太多的人工挖掘和修整,那些蜈蚣和食人鱼也是这里的“原始居民”,聪明的三苗部落完全利用天然的地形和生物来组成陵墓的防线。 又走了一阵接近岩洞的出口,前方传来流水声,并且透出微弱的光线,这不是自然光也不是火光,看起来更像是某种冷光灯射出的光线,说明前面有人。云志举拳示意停止前进,并关闭所有灯源熄灭火把,悄悄地摸到出口处。 第二十六章 树蛊 前方出口处透着微弱的光,考古队立即熄灯戒备,悄无声息地摸着过去。出口连接着一道向下的台阶,云志举枪慢慢探出头观察情况,这里的空间比起之前的并不算大,但明显都经过细致地打磨处理,四周的墙壁上有许多恶鬼、尸蛊、蛇、蜈蚣的刻画,一条笔直的通道一直延伸至对面,两边纵横交错的河流将地面分割成许多不规则的小空间,而在每个空间中都长着一颗怪异的树,树上不知长满了什么东西,散发出点点微光。 原来之前的光是树上发出的,云志还是不放心,担心有人藏在视野盲区,遂让其他人留在原地等信号,自己和野狼先行下去侦查。两人缓步走到通道上,两旁的树大约都是一人高低,但造型各不相同,有些笔直有些扭曲,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个站立的人影,显得极为阴森恐怖,两侧的地面上是人为挖出的水渠,水流有急有缓,方向也不经相同。 云志原本以为这里的树和司马懿的御花园一样也是由玛瑙雕刻而成,但走到近处才发现这是实实在在生长在土里的树,上面像丝一样细细的发光体不知算是长出的树叶还是果实。一番侦查下来没有发现危险,陈雨洁立即带队走下台阶,张晨和王宇早就等不及了,现在又加上柳傍这个孩子,三人组成一个天真浪漫的玩耍小团队兴冲冲地就跑了下来,陈雨洁怕他们又惹祸触碰机关,厉声呵斥三人没有命令什么都不要动。 “为什么总有这么奇怪的植物出现?谁知道这树叫什么?”王宇问着就伸手想去摸一下。 “刚说完你就敢摸?”胡爷怒呵道:“没脑子么?忘了你是怎么碰了下幽冥花让大家都陷入幻境了么?” 白珊道:“大家都不要碰,能生长在这种环境下的树肯定不一般,也许会有毒。” “这里也不是墓室,不知道有什么作用,我们不要停留太久。”陈雨洁仅仅让王宇记录了下就下令出发。 队伍刚刚走出几步,张晨听到原本稳定的流水声突然略微增大,环顾四周,多处流水中缓缓露出一些人影。 “伏击,一级戒备。”陈雨洁大喊一声,众人立即背靠背下蹲围成一个圈,突击步枪上的红外瞄准器全部打开,一道道激光直指人影。 谁都没想到敌人居然隐匿在河中,数量之多完全超乎想象,几人正要开枪先发制人,云志却抬手制止道:“不对,不可能有这么多人的队伍进来,大家稳住等待命令。” 其他人也看出了端倪,一般的伏击会在最短的时间现身并控制局面,而这些影子却是慢慢地从水中升起。云志朝最近一个影子走去,最后发现这只是些木质的恶鬼雕像,并没有什么威胁。 雕像的姿势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就是手中都拿着一个扇子一样的木质武器,队伍还不敢解除戒备,就算不是伏击也一定是什么机关,很快木雕全部浮出水面,脚下居然还踩着一块类似于冲浪板的木板,并在水流的推动下开始滑行。雕像不断穿梭在树木间,使得原本就阴森恐怖的场景显得更加诡异,众人不知道这样的安排到底有什么用意,只能先观察一会儿再做决定,可过了十几分钟再没有其他变化,陈雨洁下令保持警戒状态缓步前进,以防止突然的变故。 这时水流越来越快,木雕的移速也逐渐增加,云志发现那些细小的发光体居然脱离枝干飘了起来,在空中形成点点荧光不断飞舞,整个空间如同仙境一般显得格外浪漫。 “真漂亮啊。”陈教授感慨道:“但这到底有什么作用呢?” 王宇毕竟是个年轻人,这样的优美环境刚好符合他的审美:“也许是为了缓和墓中的紧张气氛。” “你是傻么?是不是人家再给你准备个欢迎仪式。”野狼没好气的地说。 “这一定有独特的用意吧。”陈雨洁对云志说。 “当然了,你看那些雕像手中的‘扇子’,移动使其扇出气流,带动这些细丝飞起来,这是精心安排的。”云志知道这一定是什么陷阱,但却不清楚到底有什么威胁。 此时白珊眉头紧皱,从一进来看到那些怪异的树时她就有不好的预感,现在放出寻蛊一探究竟,果然如自己所料,寻蛊的毛全部竖起,那些根本就不是树,而是被蛊虫寄生的人类。 “人类?”张晨大惊。 白珊曾在寨里的古卷上看到过类似的阴蛊术,有一种叫树蛊的蛊虫,通过呼吸道或接触皮肤进入人体并寄生在心脏位置,之后人的皮肤会逐渐硬化最终变成树皮,头部会长出枝干,肌肉骨骼将成为树生长的营养,而那些发光的细丝就是种子,也是下一代蛊虫,进入人体会再次寄生发育。人在整个过程中人并不会死亡,而是要全程忍受着树化带来的痛苦,直到连大脑和心脏也成为树的养分后才会彻底失去意识,此时人也从动物彻底变为植物。 听了白珊的解释后众人被吓出一身冷汗,云志也恍然大悟,一开始他就觉得树干像是人影,原来还真是人变来的,之前感觉优美的氛围顿时变得杀机四伏,好在它们会发光,离得太近也比较容易发现,但蛊虫充斥着整个空间,细小的身躯无孔不入,令人寸步难行, 张晨立即拿出防毒面罩,但白珊却阻止道:“不能带,防毒面罩虽然可以吸附有毒物质,但这些蛊虫是生命体,它会附着在过滤器中自己移动,到时候钻到面罩内部我们也发现不了。” “那我们能不能把它们吹散,这像蒲公英一样,只要有点风就行。”王宇道。 云志并不认可这种方法,道:“最好不要,现在空间内的气流稳定,蛊虫虽然密集但漂浮得有规律,如果我们制造出风形成乱流,如此细小的东西更加难以控制。大家检查下衣服,尽量不要裸露皮肤。” “那我们点火烧死它们。”王宇此时被吓得焦头烂额,各种点子都能想出来。 张晨一听就来气:“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了,尽出些馊主意,现在咱们还能看到它们,点起火把都不知道它们在哪。” 陈雨洁道:“而且火焰产生的热气流向上,会使周围的冷气聚集过来,到时候我们更难防御。” 九人陷入了困境,紧紧围缩在一起,要说对付蜈蚣或者敌人还能火力全开地上前拼命,这种打不能打跑不能跑的危险才令人束手无策。白珊放出降蛊,但树蛊的数量太多,降蛊捕食了一点便飞回来,完全起不了作用。 陈教授显得很绝望,问白珊如果大家中了树蛊,能不能找到解蛊的办法。白珊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只是说蛊虫发作的时间短则几个月、长则几年,只要在人失去意识前就都可以解决,但能否找到方法她自己也不确定。众人也明白陈教授的意思,现在的危机几乎避无可避,如果白珊能研制出解开树蛊的办法,那众人就可以冒着被寄生的危险行动。 “我们慢慢移动,尽量不要让身边产生气流,多费点时间而已,大家提高精力注意周围。”陈雨洁知道一直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被寄生只是时间问题,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俗话说“祸不单行”,几人刚要动身,又有一些木雕慢慢从河中冒出,这次它们的手中拿的不再是扇子,而是弓弩。原来这里设置的是连环机关,驩兜知道树蛊无法靠自身行动,必须借助气流,虽然难以突围,但行动够谨慎的话也不是没可能,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设置了二重机关,弓弩一旦发射,想要躲避就必须快速移动,这就给了树蛊可乘之机,闯入者要不被射成筛子,要不变成树。 “大家开灯,雨洁张晨开枪打掉它们,胡爷野狼防住两边,其他人在中间注意头顶和脚下,我来开路,咱们冲过去。白珊,解蛊的方法就交给你了。”云志见离木雕完全升起还有几秒的时间,想趁着弓弩发射前的间隙立即行动,但哪曾想话音刚落,陈雨洁枪还没拿出一道道利刃便极速射来。 所有手电都开启,箭矢看得一清二楚,此时根本无暇瞄准射击,众人只能改变计划,一边奋力抵挡一边摆好阵型快速前进,云志转动白刀产生气流吹散前面的树蛊,一时间空气中乱流不断,引得无数树蛊毫无规律地随风飞舞,此时众人顾不上是否会被寄生,被弓弩射中可能会当场毙命。 每个人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抵抗这一关,很快就跑出一半的路程,然而意外的是后面的路居然仅是几根立柱,需要不断跳跃才能通过,下面漆黑一片不知道有什么。这无疑是雪上加霜,来不及过多思考,云志和陈雨洁避开箭矢,分别冲入两侧的树林中摧毁木雕,以保证其他人可以安心通过。 一些树蛊已经黏在众人身上,王宇被吓得吱哇乱叫,张晨一边骂一边拉扯着他往过跳,野狼护住陈教授,柳傍不顾自己的安危一直在帮别人驱散飘来的树蛊。箭矢的干扰少了很多,最终几人安全地通过立柱,对面是一条三米多宽的甬道,只要守住入口处不让树蛊飘进来就万无一失。但云志和陈雨洁就没那么安全了,两人此时在树蛊最密集的地方,全身上下落满了发光的细丝,见大部队已经通过,木雕也几乎摧毁殆尽,两人快速返回,几个跳跃就和众人汇合到一处。 “大家互相检查一下鼻孔耳朵还有裸露的皮肤,快。”白珊一边说一边拿出几个小镊子。 有些附着在皮肤上的树蛊正在努力往里钻,直接拔的话很可能会断裂,只能用火烧令其自然脱落,几人忍着痛将皮肤上的树蛊烧下去,衣服上的也比较容易发现,最难的就是鼻孔和耳朵。一些刚钻进去的被白珊用镊子镊出,但到底有没有树蛊已经钻进体内现在无法判断,只能出去后用医疗设备检测,如果有的话,解蛊的希望就都寄托在白珊身上了。 “不是说定风珠可以驱散毒物么?怎么对这东西不起作用?”云志问。 白珊道:“定风珠只对毒虫起作用,这可是蛊虫啊,完全是两码事。” “唉!造孽呀!回去了咱们找一片风景秀丽的地方,手拉手一起变成树吧。”王宇哭腔着说。 “滚,你个乌鸦嘴,老子才不会和你长在一起呢。”张晨一脚踢开王宇道:“白姐姐,我还没对象呢,你可千万要找到方法呀,不然的话咱两就将就在一起做一对比翼树吧。” “滚开,你离我远点,也许运气好我们没有被寄生呢。” 虽然白珊这么说,但众人心里很清楚,逃跑过程中完全顾及不到树蛊,被寄生的概率是百分之百,现在只希望晚些发作,给白珊研制解蛊更多的时间。 柳傍突然想起在出发前族长送给考古队一些蛊虫和药品,赶忙问在谁身上。当时白珊携带的东西太多,就放在胡爷的包里了,此时众人才想起来。柳傍说里面有一种抑制蛊虫的解药,虽然不能清除,但可以延长发作时间。 这对众人来说绝对是好消息,胡爷立即倒出包里的装备,柳傍找到解药分发给众人道:“出去后我会拜托寨里的长老们一起研制。”白珊也表示会请自己族里的蛊师出面。 入口处还零星飘进一些树蛊,众人不想再看到这要命的东西,确保身上再没有细丝后便立即启程。这条甬道比起之前走过的路就讲究多了,四周都是用石头切成等大的方砖砌成,很难想象以当时的工艺是怎么做到如此精确的。 甬道并不长,五分钟后众人就走到尽头,这里是一间百余平米的石室,其他三面上各雕刻着一张两米多高的恶鬼头像,嘴巴张开有一米五左右高,里面都连接着一条甬道。石室的正中间有一个石台,上面摆放着一个正方形的石盒,石盒四壁的刻画正是众人在上一个空间里遇到的树蛊,白珊仔细端详了一番,惊奇地发现这里详细描述了树蛊是怎样培养的,以及被寄生后发作的完整过程。 第二十七章 药血石盒 石室中央的石盒上居然刻画着树蛊的培育及寄生过程,这对众人来说无疑是救命的稻草,因为白珊想要研制出解蛊,就必须知道蛊虫的培育术法。王宇立即拍照留存,怕再出现背包丢失的情况,为了保险起见又拿出拓片纸将整个雕刻拓下并装入塑封袋保管。张晨仔细听了盒内的声音,与之前发现的石坛回声相似,里面有机关的可能性很小,尽管如此,云志还是让众人退入进来时的甬道掩护,自己亲自开盒。 石盒没有上锁,盖子被缓慢揭开,云志并没有着急去看里面有什么,而是退后几步待周围没发生任何异常才再次上前,其他人也围了上来,盒子里只有一块方形的石片,上面密密麻麻刻了很多画,云志将其取出,刻画太过细小肉眼很难清晰地分辨,陈教授拿出放大镜看了好久也没看懂这到底画的是什么,其他人也来辨认,轮到白珊时,只见她的表情逐渐变得兴奋,道:“你们说咱们到底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你看懂了?这是什么?”陈教授着急地问。 白珊道:“这上面记载着几种失传的阴蛊,不仅有培育方法,还有详细的解蛊方法,当然也包括咱们中的树蛊。” “那我们有救了?太好了!终于不用和张晨一起变成树了!白姐姐你快看看怎么解?”王宇一听有好消息,双手抱拳做祈祷状,眼角还挤出些泪花。 张晨上前就是一个锁喉:“不想和我长相厮守是吧?咱两都不用解了,做树也得缠绕在一起。” 白珊拉开两人道:“看了这会儿也实现不了,步骤很繁琐,不过现在的科技发达,又有医学实验室,做起来会简化很多。” 不管怎样只要有方法就行,众人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下一半。白珊又发现这块儿石片并不完整,很多刻画只有一半,而且边缘有切割过的痕迹,说明在墓中其它地方还存放着剩余部分。更为激动的是柳傍,石片的出现刚好印证了寨里一直流传的仙境中藏有先祖术法的传说,但陈教授表示这些阴蛊的术法带出去后要交给国家保管,万一在民间流传开后果将不堪设想。 陈雨洁道:“白珊,你把石片收好。按我们已掌握的线索推断,两个墓中的黑虫真实名字叫尸蛊,是一种失传已久的阴蛊术,驩兜将刻有古老术法的石片分成若干块儿藏于墓中,而尸蛊的术法很可能也记载在上面,我们要做的就是赶在其他势力前把它们都收集起来。” “尸蛊的培育方法不是通过活人的大脑么?而且我们怎么确定司马懿没有拿走石片呢?”张晨问。 白珊道:“人脑只是最后尸蛊养成的容器,就是蛊宿,但在这之前还需要很多术法。” “而且你们觉得为什么司马懿要把驩兜带回去?”云志很有深意地问。“我来理理思路,黑色尸蛊的起源在驩兜墓,司马懿无意中发现了这种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蛊术,但培育尸蛊的术法他却不知道,之后又发现早应该死去两千多年的驩兜还活着,所以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司马懿的筹码很可能是通过三株树加强后的红色尸蛊,驩兜需要提供培育尸蛊的术法,而那种金色的尸蛊,很可能是他们最终的目的。” “所以说,刻有尸蛊术法的石片还在驩兜墓中。”陈雨洁很认可云志的推断。 “对,但前提是这种方法确实有记载。司马懿曾两次进入驩兜墓,第一次发现并带走了黑色尸蛊,经过自己的改造培育出红色尸蛊,再结合青囊经中的人体改造手术制造出了虎豹骑、蛇女、虎爪男等这种战争武器,之后再返回这里和驩兜进行交易,以达到共同目的。” “共同目的?那是什么?”陈教授问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自己不愿意相信这么荒唐的事。 “起死回生、长生不老,这可能就是金色尸蛊的作用,也是帝王们最爱做的梦。”胡爷一脸的不屑,在他眼里长生仅仅是一个永远都无法实现的笑话。 “长生。”陈雨洁意味深长地一边叹气一边说。“但不对呀,司马懿的头颅中的确有金色尸蛊,但驩兜却没有,他是怎么活那么久的。” 云志道:“不管对不对,这是现在最合理的解释,永生,再加上一支钢铁般的不死军队,如果出现在社会上,你们想想这将是怎样恐怖的存在。可惜的是他们两都没有成功,不然司马懿也不会靠着三株树来维持身体不腐,至于驩兜,我猜他还有另一种长生的方法,只是不太理想,所以才会选择合作继续寻找办法。” “我看他们最后合作的也不是很愉快,驩兜都被锁起来了,而且那样一具干尸能做成什么事。”王宇道。 “那可不见得。”陈雨洁道:“驩兜依然记得司马懿的树棺在哪,而且还知道开启方法,最后愤怒的行为也足可以证明他对司马懿的恨意,说明司马懿在合作过程中耍了诈。” 云志道:“大家别忘了除了尸蛊外,还有很重要的一样东西,就是被风耳良将杨筠松盗走的青囊经,那恐怕也是长生里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 陈教授点头同意:“尸蛊只能保证大脑的存活,而身体的各项机能需要依靠医疗手段才能实现正常运作,两者缺一不可。” 一听到这里张晨心里“咯噔”一下,刻有风耳良将标志性耳朵的木匣还藏在自己的房间里,原本打算一回去就告诉大家,结果被陈雨洁拉去召开紧急会议,最后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众人将整个线索梳理了一遍,确定现在的具体任务就是找到刻有尸蛊术法的石片,但云志虽然表面这么认为,心里却有另一种想法,司马懿在墓中那么久难道就没发现石片么?还是根本就没有呢?还有万蛇裹尸棺不就是驩兜的棺椁么?那羊皮画最后画的巨蛇和尸蛊又是什么? 这些问题恐怕只有走到主墓室才能解决,但眼下还面临一个很困难的选择,就是面前的三道门到底该走哪,墓中太过危险,又有敌对势力虎视眈眈,分开探路显然安全性太差,一起走分别进入的话又太过浪费时间,最终这个难题又交给了胡爷。 胡爷先是用罗盘判断出方位,再在地上画出之前走过的每个空间,道:“既然司马懿能定位出墓室,那这里一定符合五行八卦,只有三个方向推算起来也容易,走这边。” 众人即刻启程,刚开始甬道里和之前一样都是由石砖砌成,没过多久就成了天然岩洞,而且越来越宽敞,许久后几人穿出甬道进入一个圆形空间内,周围的岩壁上被掏出许多一平米大小的壁龛,里面各放着一个红色的石坛,正对面有一个山洞。 “这又是什么东西?怎么还带着颜色?”王宇走到一个壁龛前,发现红色极其鲜艳,像刚流出的鲜血一样。 “看上去材质应该是石头,但会有这样的颜色?”胡爷问。 这墓里不是毒就是蛊,此时众人不管看到什么都不敢离得太近,更不敢上手摸,白珊将鼻子凑近,一股血腥味儿传出,里面还夹杂着一些药材的味道。“这石头被药血浸泡过才变成红色,就算再过万年也会鲜艳如初。” 张晨问:“听说过药水没听说过药血啊,干什么用的?” 白珊道:“这也是制蛊的一种方法,在新鲜的人血中加入所需的制蛊药材,一般以常年生长在阴暗环境下的毒物为主,再将从三阴之地取来的石头制成的容器泡入其中,石头上就会产生最为极致的阴毒气,再在外表面涂抹一层人类及各种毒物的混合血液,这样便会将阴毒气全部禁锢于坛内,最后将已经成型的蛊虫放入其中,经过常年的阴毒之气侵蚀,便会产生剧毒致阴之蛊,一般用这样的方法培养出的蛊虫多用做暗杀,或者提取毒素。” 众人听完了连连后退,谁知道这坛子里会不会突然钻出什么烂五烂六的东西。王宇都听出了一头冷汗,颤抖道:“我们快离开这儿吧,这玩意儿太危险了。” “我同意。”纵使野狼平时勇猛无敌,此时也一刻都不愿在这里多做停留。 “我想带一个回去做研究。”白珊面露微笑地说:“我主要是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蛊虫,也许和我们要找的尸蛊有关系呢,而且这里面一般只有一只,放出来也不会造成太大威胁。” 众人都愣了一下,随后张晨野狼王宇三人直接冲到白珊面前就是一顿喋喋不休的言语抨击,其他人虽然面露难色,但也不想放弃任何线索,便同意了白珊的做法。 白珊带上手套,正当思考怎样才能安全地打开时,高处一个石坛突然晃动两下摔碎在地上,众人立即四下警戒,看是否是有人故意为之,然而周围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壁龛的大小也不够藏得下一个人,那石坛是怎么掉下来的? 来不及疑惑,一条手指粗细通体血红的蜈蚣从碎片中缓慢爬出,白珊让其他人照亮,自己拿着一个小玻璃瓶缓缓上前想要将其捕捉。蜈蚣只是在碎片上来回爬行,动作比起之前见到的慢上许多,在白珊接近时没有发动攻击也没有逃跑,而是将上半身直立起来与其对视。 这一幕令所有人感到意外,蜈蚣又不是什么智慧生物,在危险接近时只会凭着本能选择逃跑或进攻,而这只看上去像是在思考。白珊也一脸的疑惑,见过无数毒虫的她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行为,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下手捕捉。云志担心蜈蚣突然发动攻击,悄悄摸到一旁示意白珊快些处理,哪曾想蜈蚣居然抖了抖身子,随后背上伸出一对翅膀朝着白珊的面门飞去,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反应。亏得云志提前有所准备,一把拉开白珊躲过攻击,蜈蚣扑空转而攻向其他人。 “不要让它碰到。”白珊大喊。 别说被这种剧毒之物咬一口了,就是接触下皮肤也会立刻中毒,众人瞬间慌了神,都不知道怎样下手,只得四下躲避。陈雨洁很快冷静下来,看准蜈蚣的飞行方向纵身跳起,但短剑几次挥动下来居然都被灵巧地躲过,蜈蚣提升飞行高度,在众人头顶来回盘旋。云志几番举枪瞄准,但蜈蚣的体型太小,再加上飞行方向变化莫测和昏暗的光线,想要击中几乎不可能,搞不好还会打碎其他石坛。 “大家出手的时候小心,别让这东西的血液溅到身上。”白珊满脸的紧张,由此也可以看出这条蜈蚣的威胁性有多大。 “别管它了,我们赶紧离开这儿。” 云志说完众人立即动身,蜈蚣紧随其后,这些蜈蚣经过培养已经成为蛊虫,定风珠也无法将其驱散,眼看就要进入山洞,上方壁龛中的石坛突然莫名地抖动,随后掉下一大片。 一阵“噼里啪啦”的破碎声过后,蜈蚣钻出,大约有三十几条,虽然数量少,但比起之前遇到的大规模蜈蚣更难对付, 趁其还没伸展翅膀之际,云志快速抬枪射击,几条蜈蚣应声而碎,其它的闻声立即飞起。众人赶紧逃到山洞里,还没跑出几步,墙壁上突然伸出一只人手朝跑在最前面的野狼抓来。 野狼并没有慌乱,瞬间旋转身体避开,同时劈出指虎将手臂砍成几截。这一变故使得众人停下脚步,掉落在地的手臂呈黑色干瘪状,再看墙上,似乎有一个人形的凸起,没等仔细观察,凸起的墙壁裂开,一颗龇牙咧嘴的黑色头颅破壁而出,血红的双眼盯着几人。 此时蜈蚣也飞入山洞,众人来不及研究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撒腿就继续往前跑,然而两侧的山壁上一个挨一个都是凸起的人形,似乎受到什么连锁反应,里面封着的人全部蠢蠢欲动,顿时整条山洞里如同地狱般,身后的蜈蚣紧追不舍,两侧伸出一条条手臂到处乱抓。 第二十八章 引蛊解毒 “张晨野狼,开路。”云志大吼一声,自己则跑在最后面抵挡蜈蚣,以保证整支队伍的安全。 岩洞两侧的石壁中封着大量干尸,伸出的手臂使得岩石加速脱落,很快便破壳而出,满脸凶恶地朝队伍奔袭而来,原本就狭窄的岩洞顿时被堵得水泄不通。 “跟紧我两。”野狼大喝一声提升气势,快速挥动起来的指虎势大力沉,干尸根本无法近身就被砍爆头颅,张晨也火力全开,两把三棱刀连劈带刺,两人所过之处只留下满地的尸体碎块儿。 白刀闪过,一条蜈蚣被砍成两截,鲜红的血滴四下飞溅,云志左闪右避才勉强不被溅到身上。陈雨洁担心云志的安危,待其他人都走在前面后转身便去支援,见一片蜈蚣正疾驰飞来,陈雨洁毫不犹豫地抛出一枚微型手雷,随后一把拉住云志的衣领用力向后,两人趴倒在地,手雷爆炸,如此狭小的空间刚好给了炸弹最大的杀伤力,云志立即抱起一具干尸挡在两人面前防止血液溅来,同时也能抵挡爆炸产生的弹片。一部分蜈蚣被炸死,其它的见状立即撤退,剧毒血液被溅得到处都是,两人赶紧起身检查身体裸露部分,待确认没粘上毒血后才向队伍追去。 前方出现的干尸越来越多,对于武艺高强的特种兵来说,尽管它们在攻击方面的威胁比不过会飞的蜈蚣,但数量上的优势很令人头痛,而且挤满了通道,往前望去都是一个个黑色干瘪的人头,这也导致队伍的行进速度太过缓慢。 云志快速穿过队伍,脚踏墙壁飞身跳到干尸堆里,白刀横向挥砍,一排干尸身首异处。四千多年前并没有什么太好的防腐保鲜技术,只能通过风干脱水的办法才能将尸体保存下来,这也是干尸即便被大卸八块也不会流出一滴血的原因。 陈雨洁交代胡爷和白珊殿后,如果蜈蚣再飞来就用手雷抵挡,自己也快速冲到前面帮忙清理干尸,张晨换枪远程射击,四人一起开路速度明显加快,但岩洞还不知道有多长,后面的蜈蚣再次袭来,虽然数量有所减少,但致命程度依然令人恐惧。胡爷扔出手雷,这次蜈蚣似乎学聪明了,看到有不明物体过来立即趴到岩壁的裂缝中躲避,待爆炸过后再出来发动攻击。 白珊眼睛都看直了,到底是什么样的蛊术才能让蜈蚣有这样的学习能力呢,愣神之际,一条蜈蚣已经飞至眼前,胡爷一把将其推倒避开,柳傍弯刀劈下,虽伤不到蜈蚣分毫,但也成功的迫使其改向,为队友争取时间。 云志见后面的人应付不了蜈蚣,遂让陈雨洁返回帮忙。胡爷和白珊没有其他高手那样敏捷的身手,无法用刀砍中飞行中的蜈蚣,两人拿出工兵铲应对,这种工具也可以当做多功能武器使用,无论是劈、砍、刺、锯、格挡都不在话下,只要粗略地判断出蜈蚣的飞行轨迹,五边形的铲头也可以当做金属拍子来用。陈雨洁将自己的工兵铲扔给柳傍,四人奋力抵挡,陈教授和王宇尽力给照亮,蜈蚣不断变换方向进攻,实在无法应对时就用微型手雷拖延时间,六人一边战斗一边倒着走,另一个方向上云志三人并排作战,武器全部横在胸前一起使劲将干尸往后推,推不动时就将面前的砍杀继续推。 队伍负面受敌,每个人都集中精力参加战斗,就这样又过了五分钟,但对于他们来说像是五个小时一样煎熬。云志隐约看到岩洞的出口就在前方,立即和野狼换突击步枪扫射,两人一次性将弹夹里的子弹全部打完,干尸终于所剩无几,张晨一个健步冲上去解决掉最后几只。 此时也顾不上出口后面有什么,云志在洞口扔下两枚手雷,随后返回接应其他人,张晨和野狼率先冲出查看环境。前五分钟里陈雨洁等人虽然抵挡住蜈蚣的攻势,但也没有对其造成多大伤害,每次快要击中时总会被蜈蚣灵巧躲开。有了云志的参战,优势瞬间提升,但众人还是忌惮杀死蜈蚣后喷溅出的血液,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柳傍赶忙护送陈教授和王宇先行出去,云志先是朝蜈蚣扔出一枚手雷,趁着爆炸将其驱散的空挡全部人马立即撤出,经过出口时又拉开一枚手雷的引信扔在地上。 蜈蚣待爆炸过后再次聚集冲来,飞到出口时地上的手雷刚好爆炸,之前扔下的两枚同时被引爆,强大的冲击波和密集的弹片瞬间就将蜈蚣全部吞没,云志等人一出来就做好掩护避免被炸伤。声响过后,烟雾中几只残余的蜈蚣慢慢爬出,翅膀已经被热浪烧毁,白珊赶忙上前将一只引导到玻璃瓶中封起来,其它的就地掩埋,以绝后患。 众人不敢放松警惕,张晨查看空间后只知道这里很大,有没有危险还不确定,正当野狼要发射照明弹时,王宇突然倒地一声哀嚎,陈教授急忙上前询问。只见王宇的手背上沾着一滴鲜红的血液,周围的皮肤开始红肿起泡,白珊意识到这是蜈蚣的毒血,立即让众人用水冲洗,自己拿出解毒药物喂其吃下,又快速配出一种绿色粉末涂到手上,接着拿出一个竹筒罐倒出一只只有黄豆大小的白色蛊虫放在王宇的手背上。 毒血已经通过皮肤渗透进体内,毒性发作得极快,王宇的手疼痛难忍,整条胳膊如同有无数蚂蚁乱窜一样奇痒无比,当看到白珊又放出一条蛊虫时整个人都挣扎起来,哭爹喊娘地求人放过他。 白珊也不惯着,直接一耳光打上去道:“闭嘴,我这是给你解毒的蛊虫,要不然你现在就得截肢。” 白珊让众人过来帮忙按住,自己必须专心施蛊。张晨直接一屁股坐在王宇的胸口上恶狠狠地说:“给老子安静点,你要是死了这后面的路我调戏谁?” 接着柳傍压住王宇的双脚,野狼按住头,只见白色的小蛊虫直接咬破皮肤钻了进去,王宇撕心裂肺的吼声在空间中回响,野狼直接撕下衣服的一角堵住其嘴。 小蛊虫在皮下游走,王宇的皮肤被顶起一个小包,白珊拿出一颗药丸在外部引导其去指定位置,但没多久蛊虫便不再动弹,白珊拔出匕首将蛊虫挖出来,只见原本的白色变成黑色,蛊虫已经死亡。 接着白珊又放出一只,继续重复上面的操作,王宇早就疼的坚持不住,为了不让其晕厥,野狼不断掐着人中,就这样前后一共用掉四只蛊虫才使王宇手臂上的痛感消失。白珊不放心,又放出一只钻进手臂里搜寻一番,等出来后观察蛊虫的颜色没有变化才确定毒素已经被清理干净。 “放开他吧,再涂几次药就可以了。”白珊瘫坐在地上长出一口气:“仅是接触了一滴血就这么难处理,要是被咬上一口,估计驩兜在世也救不过来。” 王宇一闭眼昏了过去,看着自己的爱徒死里逃生,陈教授脸上露出微笑并向白珊表示感谢。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走了趟鬼门关的不光是王宇,每个人都是从九死一生的危机中走过来的,此时瞬间放松下来全部靠墙坐下。云志回到岩洞中,看到干尸被砍下的头旁有一滩黑水,确定这就是被尸蛊寄生的尸体才放下心。 云志回去将此事告诉大家,干尸其实和虎豹骑是一样的,只不过后者所处的时代有更为先进的防腐和冶铁技术,才使得虎豹骑的战斗力更强。白珊也解释了用来给王宇驱毒的术法,那是现代苗族中很高深的一种蛊术,先用百毒来喂养蛊虫,待得将其培养成致命的毒蛊后再用可以解百毒的百草来为其解毒,这样周而复始七次,蛊虫便习惯以百毒为食,名为弑毒蛊,钻入人身体后并在外界用药来引之,就可以将毒素全部吃掉。但蛊虫培养的存活率极低,毕竟很少有生物可以经得住百毒的侵蚀,白珊这么多年也只培养出十只而已,现在单是救王宇就用掉了四只,可见驩兜培养出的毒蛊蜈蚣的毒性有多强。 众人此时也没有精力去探索这个空间,小范围内保证好安全即可,刚给王宇稀释毒血用了大量的水,剩余的量刚够每人喝几口,好在地下水资源比较丰富,这也不是问题。过了十几分钟,陈雨洁想带上云志趁大家休息先去探下路,可刚起身就感到腿部发麻,随后站立不稳就要倒下,云志立即上前搀扶住询问,陈雨洁只是指着左腿说不上话,撕开裤腿后发现小腿上一片红肿,但看着比王宇的症状轻一些。 “是毒血,什么时候?”云志紧张地问。 “没什么事,可能只是溅到裤腿上了,没有像王宇那样严重的痛感。”陈雨洁虽这样说,但依然看得出她眼神里的恐惧。 众人又是一片紧张,陈教授更是难过到说不出话,白珊立即过来查看伤势,随后云志果然在陈雨洁的裤子上发现一滴血迹,好在皮裤的渗透性差一些,中毒不是很严重。接着和给王宇治疗的步骤一样,吃药涂抹放蛊,陈雨洁全程和云志有说有笑地面对,和某人哭爹喊娘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在中毒不深,白珊只用了一只蛊虫就将毒素全部清理干净,只要蛊虫还活着,回去后找到解毒的办法中和掉蛊虫体内的毒素就可以重复利用。 “你休息吧,我和张晨去探路,野狼,你留下保护大家。”随后云志又埋怨地说:“你呀,怎么说都是个姑娘,有我在你就别逞强了。” 陈雨洁一向争强好胜,哪能受得了这样的言语刺激,当场就表示不服要站起来,蜈蚣的毒虽然已经被清除,但造成的机体伤害并没有痊愈,还没起身就又坐倒在地。看着云志离开的背影,陈雨洁也意识到这几年自己一直都是身先士卒,但自从云志归队后,同时也给自己带来了一份久违的安全感,虽然曾对他产生过怀疑,但只要有他在地方,就一定能绝境逢生。 陈教授看出了女儿的心思,道:“云志说的对,你现在好好休养就是。” 陈雨洁点点头,脸上也难得露出轻松的表情。陈教授看着女儿不禁红了眼,又语重心长地说:“孩子,这次的事儿结束了你就退伍吧,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我才继续这项工作的,但作为一个父亲,还是希望能看到你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 “爸爸,你说什么呢?”陈雨洁一脸的难以置信,在她的眼里,这些年父亲的要求一向都很严格,甚至想让自己继承他的事业。 陈教授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滴:“你母亲走的早,而我一直专注于自己的事业和培养你成为优秀的战士,但忽略了你的生活和理想,是我的错。每次看到你出生入死地去战斗,我心里都说不出的难受,如今有那个人帮你分担很多,我也看得出你内心的那份欣慰和踏实,所以……” “我知道了,等我完成这件事再说。”陈雨洁了解父亲的心意,这些又何尝不是自己的理想。 白珊一直听着这父女两的对话,自己也为之所动:“姐姐,事情结束了,我带你去我们寨子里住一段时间吧,享受一下那份安宁。” 柳傍一听立即附和道:“对呀对呀,苗族人很热情的,生活环境优美,方式也朴实无华,你一定会喜欢的。” “那把我一起带上吧。”胡爷也来了兴趣:“我可是早就想告老还乡享受生活了,是不是啊老陈?” 野狼也举起手说:“还有我,我最适合那种乡野生活了,可以帮你们打猎。” 此时王宇睡得像死猪一样,鼾声连天让别人都没法休息,野狼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脚这才消停点。 云志之前根据王宇吼叫的回声判断出这里大的离谱,此时和张晨两人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一处断崖,下面是一个看不见底的深坑,沿着断崖一直走到与山壁的交界处,这里有一条盘旋向下的阶梯,但下面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有什么,两人不敢贸然下去,只能先回去与陈雨洁商量再做定夺。 两人回去发现除了野狼其他人已经睡熟,过了将近两个小时,陈雨洁已经无恙,王宇的手臂也感觉不到酸软疼痛。众人打起精神来到断崖处,野狼打出一发照明弹,面前是一个直径大约百余米的圆形深坑,四周的岩壁上挖出许多两米见方的壁龛,里面各有一具干尸,尸体全部双手交叉在胸前呈跪拜状面朝深坑,头顶还放着一个开着盖的石坛。深坑底部站满了穿着藤甲的将士,手中拿着长矛,所有将士都面向正中央的一具石棺。 第二十九章 藤甲兵 眼前的场面实在令人叹为观止,四周岩壁上的干尸全部跪在壁龛中像是在祭拜,头顶的石坛里也不知道装着什么,下面身着藤甲的将士昂首挺胸庄严肃穆地围着棺椁一圈圈站立,石棺的盖子上刻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尸蛊。云志想趁着光亮找到出口在哪,但一圈扫视下来并没有发现。 陈教授问:“胡爷,这么多尸体排列起来会不会又是什么养尸的阵法?” 胡爷摇摇头道:“看着不像,养尸一定会有阵眼以及聚阴纳气的阵界,但两样在这里都没有,这么大的阵势,会是谁的棺椁?” “谁的棺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干尸会不会袭击我们!连石壁上带下面站着的,至少有八百多具吧!”王宇还没从中毒的阴影中脱离出来,看到如此多的干尸更是感到害怕。 “当然会了,最近我就没见过不会动的古尸。”陈雨洁问:“台阶在哪?” 云志来到边上:“这里,我们还没有下去过。” 台阶是沿着山壁开凿出来的,一路盘旋向下,虽然建造得粗糙,但不用担心结不结实的问题。照明弹缓慢熄灭,几人排好队形沿着阶梯往下走,台阶时宽时窄,云志持刀在最前面,一直走到底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陈教授来到一个壁龛前想看看干尸头顶的坛子里到底有什么,但之前的经历早已令每个人对墓中的东西心生畏惧。野狼自告奋勇利用指虎和猫爪爬上墙来到壁龛上方,云志担心里面会有毒虫蜈蚣什么的突然跳出来,便将白刀横在上面以防万一。 坛子没有盖子,手电照进去发现里面居然空空如也,这反而让众人心里不安,但又想不通到底有什么用。众人担心干尸会复活赶紧让野狼下来,中间密密麻麻的藤甲兵看着也不好对付,云志建议先找到墓室的出口,万一干尸全部复活众人也不至于一时找不到路。 之前云志从上方并没有看到出口在哪,也许是因为太远,视线又有阻碍才没有找到。壁龛和藤甲兵之间是一条环形的通道,有将近十米宽的距离,陈雨洁下令沿通道走一圈寻找出口。队伍不敢离两侧太近,排成一排走在路中间,然而一圈下来什么都没有找到,这里除了入口外再没有其它开口,最后没办法只能先去查看中间的棺椁,这也意味着要穿过藤甲兵阵,如果在开棺时它们复活,众人将彻底被包围。 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兵来将挡,而且棺椁能提供出可用线索的可能性很高,好在藤甲兵虽多,但站位之间的空隙还算得上宽敞,众人现在不确定这些东西会不会突然惊醒,只能轻手轻脚地往过走。藤甲兵身上的藤甲看上去依旧如新,手中的长矛虽然看着完整,但矛柄都是木质的,只是被几人经过旁边时带动起的微风吹到,就轻易化成了粉末,铁质的矛头摔落在地发出声响,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以为是干尸复活,立即抬枪警戒,但之后墓室中又是死一样的安静。 王宇拍着胸口长出一口气道:“吓死我了!” “历经这么多年早已经风化,只要稍微有一点外力作用就会化成灰,正常现象。”陈教授道。 胡爷倒是会安慰众人,道:“这算是好事吧,就算它们活过来也没有兵器可用。” “我说胡爷你能不能别说这么丧的话,就让它们这么站着不好么?”张晨抱怨着。 陈雨洁呵斥道:“别贫了,赶紧走,查看完棺椁还要找出口呢。” 众人小心翼翼地穿过一圈圈藤甲兵,终于来到石棺旁。棺椁大约一米五高,由整块岩石开凿而成,棺盖就有十多公分厚,与棺身之间严丝合缝,连刀刃都无法插进去,四周的棺壁上雕刻着祥云,棺盖上的尸蛊与之前石门上的完全一样,雕刻极其精细。 几人绕了几圈不知道要怎样打开棺椁,张晨趴上去仔细听内部结构,里面像是实心的,也听不出有什么。陈教授认为棺椁里还套着一具棺材,很可能也是石质的,所以才有这样的回声。 “找不到机关怎么办?先不说从哪里入手打开盖子,就算能撬开恐怕凭咱们几个人也抬不动。”张晨为难地说。 云志和陈雨洁也不断摸索着,胡爷将罗盘放在棺盖上试图用五行八卦的方法查看,但始终都没有找到开启的方法。王宇想起了之前发现的羊皮画上清晰地画着石门上的尸蛊,便拿出来对比,想着能不能从中找到些线索,或者和之前一样是双层刻画。这一提议被张晨否定了,他之前就看过这是直接雕刻,表面并没有另一层覆盖。 但野狼却从王宇的提议中想到了什么,道:“在石门上的时候我着急剥离石鳞,当时只感觉碰到了哪里突然石鳞就全部自己脱落了,像开关一样,这里的尸蛊和门上的一样,你们说会不会也设置着相同的机关。” 当时蜈蚣太多谁都没有注意,经过野狼的提醒云志也想起了这一细节,道:“可以一试,我记得你是在中上部的位置处。” “对,就在这附近。”野狼指着尸蛊说。 云志给陈雨洁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趴在棺盖上一寸一寸地摸过去,这里的鳞片极其细小,虽然已经锁定在很小的范围内,但想要找到是否有机括依然很困难,张晨和白珊也上来帮忙,四人头顶头趴在一起,恨不得把眼睛也伸到棺椁里,其他人负责从缝隙处照亮。 “我有这个东西,需要么?”王宇也想帮些忙,从包里翻出两个放大镜,陈教授也把自己的拿出来。 这下四人找起来更方便了,就连鳞片之间的缝隙也看得清。许久过后,陈雨洁终于发现一片异于其它的鳞片,四周的缝隙也显得略宽些。云志让试下能不能按下去,但鳞片太过细小,即便是小指上去也能覆盖好几片,最后只能依靠放大镜观察,用刀尖来按动鳞片。 云志让其他人先远离棺椁,防止里面有暗弩流火之类的机关,自己留下和陈雨洁互相有个照应。石鳞被缓缓按下,里面传出一阵细微的摩擦声,接着尸蛊身上的鳞片开始一片接一片地180度翻转,露出背面的黑色。 云志立即拉着陈雨洁退后,待棺盖上安静下来才缓缓上前,此时尸蛊整体变为黑色,上面似乎还附着着什么圆形的小凸起,凑近仔细观察,居然是一只只黑色的瓢虫。众人立即紧张起来,驩兜墓里的虫子都有些变态,谁知道这瓢虫会不会突然飞起吐出毒液。 “机关就是这样?怎么没打开棺盖。”陈教授疑惑地问。 “现在棺盖不要紧吧,还是先关心下那虫子吧。”柳傍自从看到王宇中毒后的反应,对虫子也是有种莫名的恐惧。 “你们先退下,云志、白珊,咱们看看这到底是什么。”陈雨洁命令道。 三人做好战斗准备,白珊拿出镊子缓缓靠近,试图看看瓢虫有没有威胁,其他两人则绕着棺椁慢慢走,如此隐秘的机关总不能只是为了给尸蛊换个颜色吧。 然而就在白珊的镊子刚碰到瓢虫时,所有虫子居然开始轻微抖动身体,甲壳上泛出蓝光,随后伸出一对翅膀。三人见状立即退后,瓢虫全部飞起,墓室中顿时飘荡着蓝色的星星点点。正当众人以为它们也会像蜈蚣一样发动攻击时,瓢虫居然四下快速飞散,最后飞入壁龛中干尸头顶的石坛里。 原本空空如也的石坛在瓢虫飞进去后居然像是被点燃一样,瞬间冒出蓝色的火焰,接着墓室四周壁龛中的石坛全部被点燃,整个空间被映衬在蓝色光线下,藤甲兵的脸庞忽明忽暗,极其诡异。 众人不明白这又是什么蛊虫,居然还能当引火源用,但好在没给队伍造成威胁。云志来到石棺旁发现尸蛊身上的瓢虫已经全部飞离,棺盖上出现许多纵横交错的裂缝而且还在增加,随后裂缝逐渐变宽,整个盖子连同尸蛊分成许多方块儿慢慢向两侧移动,里面并没有棺材,而是露出一个石台,台上躺着一具穿着厚重铠甲的尸体,面庞上带着一个黑色的恶鬼面具。 几人面面相觑,墓室里居然摆出这么大的阵势,那所葬之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陈教授仔细擦了擦眼镜一脸兴奋地把头贴了上去道:“凭装扮只能判断出是武将,历史上关于驩兜的记载很少,具体是谁不清楚,看看身边有没有能表明身份的随葬品。” 胡爷和王宇带上手套开始一顿忙乎,从头到脚检查得极为仔细,铠甲的年代相当久远,但此时依旧光鲜如初,尸体干瘪发黑,其它再没有发现任何线索。陈教授来到头边缓缓揭开面罩,尸体的脸部早已凹陷干枯,但依然看得清五官轮廓。 “王宇拍照,回去我们想办法复原相貌。这就奇怪了,如此隆重的安葬方式,居然没有显示身份的线索。”陈教授不死心,又将身上的铠甲一片片翻起来,但始终没有发现。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尸体身上时,最高处壁龛里的蓝色火焰逐渐腾空而起,隐约可以看到包裹在中间的瓢虫。 陈雨洁道:“尸体上也没什么线索,我们还是找出口吧。” 陈教授虽然不甘心,但此时也无可奈何,正当众人回过头打算走出藤甲兵阵时,发现几团蓝色的火焰正漂浮在空中并慢慢向石棺靠近。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王宇更是躲在野狼身后偷偷问:“这是……鬼火?” 陈雨洁道:“是瓢虫,我还以为它们在石坛内就被烧死了,真是无奇不有。” “这一定也是某种蛊虫,大家小心,不知道它要干什么。”白珊说着就放出降蛊,然而就在降蛊刚刚靠近瓢虫时却被火焰驱散,又飞回白珊身边。 眼看瓢虫离石棺越来越近,众人立即后退躲避起来,然而瓢虫并没有追击,而是全部落在尸体身上,火焰越来越大,整个尸体被引燃,没过多久便烧得只剩下铠甲,黑色的烟灰四下飘散,众人怕有毒全部带上防毒面罩。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野狼不解地问。 胡爷道:“不清楚,费这么大周章只为了火化一具尸体?那当时下葬时直接火葬不就行了。” “一定有什么意义,我们过去看看。”陈教授迫不及待地跑出去想寻找线索,陈雨洁怕有什么危险立即跟上保护。 众人又围到石棺旁,尸体已经被烧得灰飞烟灭,但盔甲和石台摸上去依然透着寒意,陈教授把恶鬼面具装起来准备带回去研究,其他人又检查了一遍确定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此时空间里到处飘散着的灰逐渐下沉,落在藤甲兵裸露的皮肤上时居然被吸收入体内,随后一些藤甲兵的手指开始略微弯动。突然,金属落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众人只以为是木质矛柄风化导致矛头掉落,并没有太在意,然而云志机警地察觉到周围的异动,蓝色的火光太过微弱,手电照向远处,似乎有人影在移动。 “大家小心,不对劲。”云志将手电装回到突击步枪上,举枪朝刚才发现人影的地方缓缓移动,其他人也都警戒起来,一时间墓室里安静的吓人。 就在云志经过一具藤甲兵时,干尸嘴里突然发出一声嘶吼并抬手抓来,云志立即仰头躲避回身就是一记肘击将其击退,随后对准其头就是几发子弹,干尸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刚发生的一切像是导火索一样,墓室中所有的干尸都活了过来,嘶吼着向众人攻来,陈雨洁即刻下令反击,顿时枪声大作,干尸身上的藤甲不知经过怎样的处理,子弹仅仅是镶嵌上去,并不能穿透,虽然特种兵枪法如神,但干尸数量众多且移动较快,想要每枪都命中头部难度很大,为了节省弹药众人只能改为近身作战。 云志被单独困在一边孤立无援,一手白刀一手伯莱塔手枪正艰难抵挡着,陈雨洁让其他人原地作战,自己不顾危险突破重围来到云志身边与其并肩作战。一时间墓室中乱做一团,干尸不断朝石棺涌来,众人且战且退,云志这边瞅住空挡时机立即带着陈雨洁与大部队汇合,两人借着干尸为踏脚板跃到石棺旁。 随着云志二人的加入队伍的战斗力提升一个水平,但藤甲兵不仅占了数量上的优势,身体大部分都被藤甲覆盖,必须很精确地攻击中头部才能将其杀死。不断地碾压使队伍逐渐聚拢,陈教授和王宇被逼无奈只能站到石台上躲避。 随着战斗愈演愈烈,众人几乎是贴着石台进行抵抗,身体与石台不断碰撞发出声响,张晨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声音并听出了异常,石台内是空的,而且下方空间很大。 第三十章 垂直的甬道 藤甲兵的进攻此起彼伏,众人被困在石台旁无法脱身,混乱之中张晨听到石台内部的回声异常,判断出里面是空的,而且下部空间很大,很可能藏着一条通道。 云志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即拿出工兵铲重重劈在石台上,但奈何石壁太厚无法撼动。“教授,找机关。”云志转身冲下去继续战斗,这样隐秘的道路一定有开启的方法。 众人为了给教授和王宇创造空间,拿出全力将四周最近的藤甲兵击退,但很快又围了上来,陈教授处变不惊看得仔细,王宇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趴在石台上哆哆嗦嗦地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寻找,无奈下胡爷只能过去帮忙。 “快点找,挡不住了。”陈雨洁大喊着,藤甲兵没有太多意识,只会朝着有人的地方无脑推进,但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对于几人来说才是最麻烦的事。 “来不及了,炸开它。张晨,布置手雷。”地下使用c4炸药的话很可能会造成整个空间坍塌,此时只能尽量多的安放微型手雷,争取一次性成功。 “柳傍,补位。”为了达到最好的爆炸效果,张晨用三棱刀在石台一角与地面的交接处砸出一排小坑,然后从其他人身上取出手雷安置在里面,云志让陈雨洁带着众人先行离开,自己留下引爆手雷。 野狼大喝一声率先冲入藤甲兵堆开路,张晨紧跟其后支援,两人很快就杀出一条血路,胡爷带着其他人跟上。大部分藤甲兵都被几人的动静吸引过去,只留下少数还在石台旁,云志对付起来也算容易,看其他人即将撤退到入口时,云志拉开一枚手雷的引信丢在石台一角,随后快步跑开。 手雷的引爆时间很短,连续的爆炸声响起,云志翻身躺倒在地抱起一具藤甲兵盖在自己身上抵挡,片刻后,石台一侧被炸出许多裂痕,云志火速翻身上前用工兵铲猛烈敲击,很快便敲出一个一人大小的洞口,手电光照进去,里面果然有一条向下的台阶。 陈雨洁等人还在艰难抵挡着,云志立即前去支援并告诉通道的事,一时间众人士气大振,奋力冲出藤甲兵群朝石台飞奔而去,张晨率先抵达,用最快的速度拓宽洞口,此时顾不得里面是否有危险,胡爷第一个进入向下跑了十多级台阶,其他人鱼贯而入,云志守在最后待所有人都进去后又扔出几枚手雷做掩护,趁着藤甲兵被暂时炸退,一个闪身钻入通道并拉过两具干尸将洞口堵住。 众人先是快速向下远离洞口,随后才停下来观察周围环境,台阶只有一米多宽,两侧是山壁,蜿蜒向下望不到头,外面的藤甲兵毕竟没有智商,一时间找不到攻击目标全部安分下来。 “这里不方便停留,我们还是继续向下走吧,慢一点,小心有机关。”陈雨洁走在最前面亲自开路,云志殿后。 十多分钟后,台阶的最下面是一个二十见方的平台,对面有一个山洞,洞门两侧各竖立着一根石柱,两条尸蛊盘旋雕刻在柱上。洞内是一条幽深的隧道,手电光照进去虽然看不到头,但似乎也没什么危险。众人对付藤甲兵早已精疲力竭,原打算在平台处休息一下,但陈雨洁担心上面的石台受炸弹影响破裂,藤甲兵也会沿着台阶下来,遂让众人再坚持下继续前进,找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再休息。 隧道并不长,拐过两个弯便来到一处空旷地带,首先传入耳朵的是潺潺的流水声,野狼打出一发照明弹,四周蜿蜒着几条小河全部汇入前方一个大型水潭中,上方架起一座长长的石桥,尽头处是垂直的岩壁,上面凿出一条蜿蜒向上的楼梯,一直通向高处的一处洞穴。 趁着照明弹还没有熄灭,云志和野狼快速检查了四周,就连河里和水潭中也没有放过,确认没有危险后陈雨洁才下令原地休息,此时已经晚上九点多,张晨累的也不再思考捕鱼的事,赶紧和柳傍去取水,众人吃了些烤鱼,安排好夜间守卫就匆匆睡去。 这一夜都相安无事,古墓中已经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大约早上五点左右众人就起来准备出发,白珊在值班期间一直在研究记载蛊术的石板,意外发现树蛊的解法记载并不完整,最后几步刚好在另一块儿石片上,但为了不引起恐慌就没有第一时间告知众人。云志在夜间值班时候已经查看过水潭上的石桥,经过这几千年,其承载力依然可以使九人同时通过。来到对面登上楼梯,台阶是凹入山体开凿出来的,工程量虽大,但工艺极其粗糙,而且高度仅有一米左右,人需要弯着腰才能通过。 众人一直爬到五十多米高的洞穴处才得以舒展一下腰板,陈教授更是直接手扶墙壁让王宇给捶背,洞穴里二十几米处有一扇三米多高的石门,门上简陋的连一笔刻画都没有,而且凹凸不平没经过打磨,感觉更像是随意放置了一块天然的石板。云志看了看门的侧面,拿出工兵铲直接插入门与墙体的缝隙中,随后用力一翘,石板直接倒在地上。 如此隐秘凶险的古墓中难道就放置了一块挡门板?正当众人疑惑之际,陈雨洁发现里面紧贴着还有第二扇石门,门上虽有尸蛊的刻画,但却破败不堪,似乎曾遭受过什么撞击。 “这……没见过这样的封门呀?两层?还这么随意?”胡爷奇怪道。 陈教授摸着门边说:“不是两层,是原先的门损坏了,又用石板挡在前面,你看这切割的痕迹明显不是一个年代,而且相差甚远,难道是司马懿?据目前所知只有他进来过驩兜墓。” “这门上的裂纹,像是什么东西从里面使劲撞的。”陈雨洁看出了蹊跷,裂纹从门中间向四周呈蛛网式扩散,而且明显向外凸起。 “有人被某种东西追赶并从这扇门逃出来,防止其破门而出,又用这块石板加固,你们看这边。”云志指着一旁的山体,上面有一块儿缺失,形状和地上的石板完全一致。 “会是什么呢?”王宇问。 “不知道,但能把石门撞成这样,绝对不简单。”张晨想听一下门后的情况,但对撞门的东西又很忌惮,只得将耳朵贴上去却不敢敲击。 “经过这么多年,那东西应该早就不在了吧。”白珊第一次作为护送队下墓,之前的经历已经令她大开眼界,尽管身经百战,但面对未知的东西还是感到害怕。 这个谁都说不准,毕竟之前遇到的钩蛇、蜈蚣什么的都是活了好几千年的生物。管不了那么多了,这里只有一道门,既然已经有所损坏,那机关就可以被排除。张晨发现门轴处已经略微变形,随后叫来野狼一起用工兵铲插入撬动,裂缝受到外力逐渐扩大,很快石门便碎成小块儿跌落,露出后面的甬道。 众人提前做好战斗准备,就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几名穿着铠甲的武将突然冲出。“闪开。”云志大喊,随后白刀划过朝武将劈去,就在两者相互碰撞的瞬间,刀身居然直接穿过了武将的身体,云志劈空惊讶之余忘记收刀,强大的惯性力将其甩在地上。 众人看傻了眼,武将速度太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冲至眼前,但神奇的是它们居然直接穿过人的身体,随后消失在黑暗中。云志起身疑惑地看了看手里的刀,众人也慌忙检查身体是否受伤。 随后又有几名藤甲干尸追出来,和之前一样也是直接穿了过去,接着一条黑色尸蛊钻出,巨大的身体填满了整条甬道,虽然还是不会伤害到众人,但视觉上造成的恐惧感依然令人望而生畏,最后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不见,众人躲在一旁等了片刻,再不见有什么东西冲出。 “刚刚那是什么?幻觉?”柳傍颤抖着问。 “老陈,刚才是我们看错了么?”胡爷话语间似乎带着恐惧。 陈教授没有说话,似乎还没从刚才的事件中缓过神来。陈雨洁疑惑着问:“最开始跑出来的好像是……虎豹骑?最后那是壁画上的尸蛊吧,那么大。” “对对对,我说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就是虎豹骑的铠甲。”王宇激动道:“但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而且为什么……”。王宇指着自己的身体,意思是为什么会穿过去。 “胡爷,这会不会又是阴兵?”云志问。 “不是,如果是阴兵的话至少会感觉到一阵阴气,但它们也没对我们造成什么伤害。”胡爷拿出罗盘,指针却一直指着甬道,再往前走来到门口,指针开始左右摇摆飘忽不定。“这甬道里的磁场异常。” 野狼小心翼翼地走入甬道,想看看还有没有危险,却发现墙壁上布满了黑色的点,和山体的颜色反差很大。 胡爷听闻立即趴在墙上仔细看,最后确定这些黑色的点是磁性矿石,所以才会影响到罗盘。 陈教授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道:“磁石,那我们刚看到的应该是被磁场记录下来的两千年前的景象吧。” 胡爷道:“很可能,当时发生的事被特殊磁场记录,我们打开门后又释放出来,这么说司马懿他们也来过这道门,并且受到了藤甲兵和尸蛊的追击。” 白珊问:“可是他们逃出去后又去了哪里?我们一路走来的机关都没被人触发过。” “有些虎豹骑就没逃出去,你们看。”张晨将手电照到深处,几具干尸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旁边还散落着虎豹骑的铠甲及人骨。 曾经发生过战斗那说明甬道中没有机关,几人也没做犹豫便走进去,地上的人骨像是经过碾压一样支离破碎,干尸的身体也呈现出大幅度的扭曲,这也正符合众人刚看到的景象,尸蛊钻过甬道,碾压了经过的一切。 陈雨洁下令:“大家小心前进,准备好磁暴炸弹,随时对付尸蛊。” 接下来要走的路与司马懿走过的路重合,虽然一些危险早就被破解,但尸蛊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威胁。 这条甬道的修建比起之前的精致了很多,组成四壁的青砖是人工合成的,里面混入了磁石,这也使得胡爷的五行八卦无法施展。甬道并不长,但是向下的坡度很大,前方进入一间墓室,中间的石棺已经被打开,里面的尸骨早已化成粉末,棺内有摆放过随葬品的痕迹,但早已被盗不知所踪,只留下一些尸体生前衣物上的金属物件。 四周的墙上有些刻画,但十分简单粗糙,大体可以看到一些穿着简陋的人正在朝石棺祭拜,似乎是某种下葬仪式。整间墓室中最奇怪的就是石棺正上方的顶棚上有一个五平米多的开口,一直通向上方的黑暗。 陈教授第一次见将甬道垂直修建在墓室中,一时也搞不清能起到什么作用,而云志则认为这样的甬道无法供人类行走,可能是专门修建给什么生物的,众人脑中第一反应就是那条巨大的尸蛊。 几人检查一番并没有发现其它有价值的线索,对面的甬道依然是坡向下,和上一段长度相当,尽头处的墓室相对大了些,棺材也高了一个档次,但和上一间一样已被打开,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拿走,而且上方也有一条垂直的甬道。 “司马懿他们还真是盗墓啊,一点值钱的也不放过。”王宇恨得咬牙切齿。 陈教授道:他们本来就是为曹操充实军饷的盗墓团队,发现尸蛊的秘密可能只是个巧合。” 其实众人更关注的是头顶的甬道,云志推断这条甬道可能通向整个陵墓中的每间墓室,以方便尸蛊通行,目的很可能是在护陵。这无疑增加了寻找秘密的难度,尸蛊如果真藏在上方,那几人只能被动等待其发动攻击,而且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并且想要主动去寻找的话难度也很大。 云志将磁暴炸弹交给张晨一枚,两人根据甬道的宽度大体推断出尸蛊的体型,提前设置好电磁脉冲的强度,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 众人继续往下走,然而甬道依旧是斜向下,这让胡爷不禁感到疑惑,既然陵墓的设计符合五行八卦,那应该处于同一个平面才对,或者为上下的位置关系,这样的斜面根本不符合八卦方位。 很快众人又进入下一间墓室,首先看到的就是顶上的甬道,墓室正中央的棺材开着,里面没有尸体,而是一个石盒,盒身上雕刻着某种蛊术的制作方法。白珊知道这又是一个存放阴蛊术法的石盒,随即将其打开,但里面却什么都没有。 第三十一章 地下苗寨 考古队进入一间墓室又找到一个装蛊术石片的石盒,但意外的是石片不见了,到底是当年被司马懿拿走了还是被其他队伍捷足先登了现在也不清楚。 “我们恐怕在主墓室前收集不到太多有用的线索了。”陈教授看着一片狼藉失望地说。 白珊道:“我们得找到其它的石片,研制树蛊的解法还需要。” “什么?”王宇惊讶地喊着:“不是已经有办法了么?” 白珊叹了口气说:“最关键的几步不在我们发现的石片上。” 原本白珊不打算说出来,但有些石片可能早就被盗,万一找不到想自己研制出方法比较困难。众人的心瞬间凉了一截,不过还没有完全失望,只要走遍每间墓室也不是不可能找到。但胡爷犯了难,因为现在无法推测整个陵墓的规模和形式,虽然走过的三间墓室都只有一条甬道相连通,但这一路上没看到敌对势力出现的痕迹,也许他们走了其它路也说不定,这就说明陵墓的规模很大。 墓室中的壁画都是当年下葬的过程,除了文化意义外再提供不了其它线索。众人继续往下走,来到下一间墓室,这里的石棺还完好无损,角落里有一具穿着虎豹骑铠甲的骷髅,但只有身体部分,头骨在另一边,身上还横着一条黑色的东西,王宇判断出这是棉麻历经多年风化的产物,陈雨洁推断这可能就是被寄生复活后的虎豹骑,司马懿为了研究才将其捆绑。 众人已经走过了四间墓室,面前又是甬道,但墙壁上有很多被钝器造成的划痕,地上干尸的碎块到处都是,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再向前走来到一间圆形墓室中,这里和之前不一样,没有出口,中间也没有摆放棺椁,而是在四周的壁龛中放置了许多西瓜大小的石棺,大部分都已被打开。白珊来到一具石棺旁,结果被里面的东西吓得大叫一声,张晨立即冲过去挡在面前,三棱刀早已握在手中,野狼指虎劈下,石棺应声而碎,一具幼儿的尸体掉落在地。 尸体呈黑色干瘪状,双手紧握成拳举在胸口,整个身体蜷缩起来,眼睛被挖去露出两个黑漆漆的洞,大张的嘴巴似乎还在哭喊,脸上露出极为恐惧的神情。不光白珊会被吓退,其他人看到尸体也是心头一紧,如果只是普通的尸体又怎能撼动特种兵,而这还是个孩子,很难想象他在生前遭受到了怎样的痛苦。 女性母爱的本能使得陈雨洁转过头不忍再看,云志则发现尸体的耳朵、鼻孔等身体上的孔洞都被石头塞死,一般这种做法是为了防止尸体因内外空气流通而造成腐烂,但干尸并不存在腐烂的问题,所以这里更像是防止什么东西出来。 为了验证猜想,云志找到一具没被打开的石棺搬下来,棺盖四周被封死,好不容易才将其打开,里面依然是一具孩童尸体,但眼睛和嘴巴也是被石球堵死的,而且肚子微微鼓起,果然如云志所想,尸体里面有东西。 “要不要打开看一看?”张晨问。 这墓里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蛊虫,众人早已对这些东西心生忌惮,不过没有打开的石棺很少,而且都是封死的,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规模的攻击。得到大家的同意后张晨掏出匕首缓缓将尸体的肚子划开,里面居然是一条蜷缩起来的黑色蜈蚣。蜈蚣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死的,白珊发现蜈蚣的腹部似乎裹着什么东西,张晨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然而匕首刚碰到时蜈蚣居然蜷缩得更紧了,没想到这居然是活的。 白珊立即上前阻止道:“这是蜈蚣的护子行为,里面包裹的是它的孩子,不过一般的卵都是白色或乳白色的,这里……” 原来蜈蚣身体中间包裹着的是黑色的卵,白珊告诉大家这个时候的蜈蚣是不具备攻击性的,即便自身的安全受到威胁也不会做出反抗,只会用力蜷缩起来保护自己的孩子。随后白珊带上手套,手伸进尸体的肚子里小心翼翼地将蜈蚣端出放在地上。 众人围了上来,蜈蚣似乎感受到威胁身体不断颤抖,但始终没有弃子逃跑。大家不明白的是这几千年蜈蚣是怎么活下来的,就算是靠小孩的身体提供营养也不可能坚持这么久。白珊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又去小孩的肚子里寻找答案,果然发现一个类似于女性胎盘一样的东西,而且还保持着鲜润,这一定就是蜈蚣还活着的秘密,但具体是怎样操作的现在还不得而知。 “这东西怎么办?我们要带上么?”王宇看着那一堆黑色的卵就感觉渗人。 这个事儿还需要白珊决定,但她也不清楚蛊虫是不是和尸蛊有关,具体有没有研究价值还需要了解到整个制作方法才能确定。 此时云志一言不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蜈蚣若有所思,道:“你们还记得司马懿墓中的壁画么?那副用竹管给人的鼻孔中放虫卵的画。” “当然记得,你的意思是这里的卵和壁画中的是一类?”胡爷吃惊问。 “应该不一样。”陈雨洁道:“画里的卵是从人脑中取出来的。” “我也是听到白珊说起蜈蚣的卵应该是白色才想到的,不过你们别忘了司马懿并不会蛊术,或许他在实验其它办法。”云志其实也不太确定自己的推断。 “柳傍,你们寨子里听说过这样的蛊术么?”白珊实在搞不明白,此时只希望柳傍会有所耳闻,不过也没抱太大希望。 柳傍摇摇头道:“从进入毒雾森林后,所有的术法蛊虫我都没听说过。” 最后白珊还是决定不要带了,蜈蚣和卵脱离孩童尸体后不会活太久,与其这样还不如找到记载蛊术的石片。为了避免麻烦,野狼将蜈蚣焚烧,其它小棺材只要没打开就不会有威胁。下一步就是找到出口,但这里四下封闭,一眼扫去似乎是条死路,胡爷很确信一定有隐藏起来的通道,这里即便不用罗盘也可以定位出绝不是风水布置里的终点。 陈雨洁下令众人四下寻找机关,每个壁龛中都要仔细看,最后云志找到一具有别于其它的棺材,相对而言这具略显得小了些,而且棺盖与棺身之间并没有封堵得太严实,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 张晨缓缓揭开盖子,果然如云志所料,里面是一个拉环,众人立即退回到入口处,防止有威胁的机关被启动。随着拉环被拉动,墓室中央的地面开始逐渐塌陷,露出一道一米多宽的向下阶梯。众人点燃鱼油制成的火把,仅留下两只手电,云志掰亮一根荧光棒扔下去测试深度,开始还是沿着台阶向下滚,突然荧光棒消失不见,像是被什么吞没一样。 众人不明所以,只能下去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志带队率先进入,发现两侧的墙壁是山体打磨而成,整条阶梯也是在岩层中开凿出来。很快就走到荧光棒消失的地方,云志这才发现并不是消失,而是从侧面滚落掉到了深处,原来台阶到了这里已经穿过岩层,两侧再没有山体保护,而是不见底的深渊,台阶也从天然的岩石改为人工堆砌。 队伍立即停止前进,谁知道这人工的楼梯过了几千年还结不结实,云志小心翼翼地往下走了几阶,似乎没什么问题,但两侧失去保护总让人没有安全感,而且这里深的可怕,之前掉下去的荧光棒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亮斑,大约有两百多米深,四周极其空旷,手电光照过去也看不到边界。 其他人也缓缓下来,待九人都站在人工阶梯上依然没有晃动云志才放下心来,然而此时陈教授却双腿发软不敢迈出,王宇更是直接坐下双眼无神,倒是柳傍常在山壁上采药,并没有感到害怕。无奈下只得由张晨和野狼贴身搀扶两人,并排走的话太过危险,只能用绳索拴起来前后行进。 出发前为了保险起见张晨打出一枚照明弹,众人这才发现空间大的出奇,脚下的阶梯被几根巨型石柱支撑着呈螺旋状盘旋向下,而且远处还有三条这样的石梯通向地面。下部地面被分为两部分,一部分长满了花草,另一部分是湖,湖面上架起一座石桥,几条小溪蜿蜒穿过花草汇入湖中,湖的两侧分别矗立着一座巨型恶鬼石像,造型与司马懿墓中八卦迷阵中的恶鬼石像一模一样,手中的三叉戟直指湖面。湖背靠山壁的部分用石块儿建起一片苗寨,造型虽然简单但很独特,最下面是镂空建在湖面上的吊脚楼,往上层层叠加高低错落,形成了规模壮观的千户苗寨群落。然而最令人恐惧的是整个山壁和顶上总会看到一些孔洞,大小和墓室中垂直的甬道一样,也是供那条巨大尸蛊通行的。很难想象凭借四千年前的生产水平驩兜是怎样建造出如此规模宏大的地下世界的,虽然材料可以就地取,但加工、打磨、组合却需要大量的人力和技术。 云志看着那片花草,又想起自己的梦境,难道这里就是梦里的地方?但梦中湖面是笼罩在浓雾中的,并没有石桥,有没有石像和苗寨也看不清楚,而且梦中的顶面有一条发着淡蓝色光的“河”,这里却没有。 “大家小心点,能进入这里的路不止一条,小心其他队伍突然出现。” 柳傍的眼睛早就看直了,做梦也没想到一直守护的毒雾森林中居然有如此气势磅礴的地方。听到陈雨洁的命令众人才回过神,趁着照明弹还没有熄灭赶紧向下走,楼梯虽然危险,但只要注意保持平衡就可以轻易通过。众人走到一半时周围陷入了彻底的黑暗,再向下走了一段距离,张晨突然叫停队伍说听到湖面处有什么东西在游动,但很快又安静下来,此时也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 下到地面上,花草有小腿高,弥漫着的清香与外界的一样,周围的花丛中传来异动,听起来像是有许多虫子在爬行,众人立即警戒起来,不过声音逐渐远离,随后消失不见,向前走了几步,声音再次传来,但马上又像什么都发生过一样的安静。 白珊扒拉开花草,看到地面上杂乱无章的爬行痕迹判断出是大量蜈蚣或其它什么毒虫,应该是害怕云志身上的定风珠才远离几人,这样行进果然方便了很多,至少不用担心被咬伤中毒了。 陈雨洁俯身下去,发现花草的枝干和叶子都是黑色,花瓣虽然艳丽,但也透露着诡异,与外界山水旁的花草还是有明显的区别。白珊仔细闻了闻,又折断一支花舔了舔流出的汁液,众人大惊失色,尤其是张晨赶紧跑上去一把抢下花大声呵斥:“你不要命了,这东西看着也有毒。” 白珊没有急着回话,而是闭着眼抿着嘴仔细辨别了下味道,随后将汁液吐出去道:“放心,我经常和毒打交道,身体早已对简单的毒素免疫。从闻到味道时我就知道这些都是毒花,不过毒性较小,少量进入体内只会使身体局部麻痹,而且花应该是和蜈蚣相互滋养,所以它们的毒性应该是一样。”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陈教授抬头看着另几座楼梯道:“我们要不要上去?说不定可以找到其它石片呢。” 这件事其他人也在考虑,但如果一条条走的话时间不允许,而且有什么危险也不清楚,最主要的是如果楼梯顶有下来时相同的机关的话,也许根本无法从内部打开。经过一番商议,众人决定放弃寻找上面的石片,树蛊的解法已有大半,白珊有90%的把握研究出剩余的步骤,只是费些时间,另外尸蛊的术法很可能不在上面,司马懿在墓中停留了那么久,如果有的话一定早就被他发现了,也不至于把驩兜带回去帮忙,所以面前的苗寨中一定还有隐藏起来的秘密。 第三十二章 尸蛊 胡爷细致地回顾了一遍从穴眼进来后一路上的高低落差,此时应该还在山体内部,与外面的湖面处于同一水平面上。众人来到石桥旁,有限的光线下根本看不到对面的苗寨,湖面漆黑一片如同死寂,张晨还仔细听着声音,野狼带上夜视镜观察,试图找到到底是什么生物在游动,但许久过后,别说是什么发现了,湖面平静的就连一丝波纹都没有。 “又是食人鱼?”柳傍问。 张晨摇摇头并不确定。 “会不会是你听错了?”王宇质疑地问。 张晨撇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质疑自己性别也别质疑我的听力,再废话就让你下水里找。” 王宇没讨到好躲在了一边,陈雨洁虽然不放心,但此时也没什么办法判断张晨听到的是什么,只能边走边看。“大家带夜视镜保持警戒前进,动静尽量小些。” 之后由张晨带队,陈雨洁殿后,云志和野狼分站两侧防止湖里突然有什么东西跳出来攻击队伍。石桥很长,一直延伸到苗寨下方,之前从上面看大约二百多米,每隔十多米由一根石柱支撑,桥面五米左右宽,走上去坚固如初纹丝不动。 九人缓步移动,夜视镜里一片绿色,完全没有其他热源成像,走出三十几米,张晨再次听到远处湖面有异动,但声音随即而逝,队伍立即停止静静观察,夜视镜里依然什么都没有。张晨实在不放心,拿出雷达发射器探测空间,看着显示器上不断转动的指针,很快空间的模拟图像生成,接着显示出九个亮点代表队伍里的九人,这样只要再有生物或人出现在空间里雷达就会发出警报。 然而刚没走出几步,雷达的警报声就响起,屏幕显示右边百余米的地方有一个东西出现,同时张晨了也听到了出水声。这一次那东西似乎并不打算再隐藏,张晨根据声音判断其体型很大,过了好一阵出水声才停止,之后又安静下来,雷达还在报警,显示器上一个巨大的亮点让人感到害怕,但诡异的是夜视镜上却空无一物,难道湖里出现的东西没有热量?众人悬着的心放不下,突击步枪全部瞄准黑暗。 “张晨?什么情况?”陈雨洁担心地问。 “不清楚啊,那东西慢慢从水下露出来,现在不动了。” “会不会不是活的?至少热成像上应该有反应吧。”野狼拍了拍夜视镜,但画面依然没有变化。 “也有可能,那边不是还有恶鬼的石像么,说不定水里也有。”胡爷的话让众人心里宽慰了一些。 但为了保险起见,云志还是让张晨打出一发照明弹,就算是石像那也是因机关的启动才会出现。众人把夜视镜关掉,因为照明弹亮起后会产生大量的热和强烈的光线,这个时候通过夜视镜看东西可能会造成短时间的致盲。“噗”的一声,照明弹腾空而起,空间再次暴露在粉色的光线下,众人也终于看清湖中出现东西的真容,原来是那条巨大的尸蛊。 尸蛊昂首挺胸矗立在远处,露出湖面大约十五米高,湖下还不知道有多长,漆黑的头部看不清眼睛在哪,皮肤在照明弹的照耀下显得黝黑铮亮,和壁画中见到的一模一样,整个身体一动不动的像座雕像。 众人瞬间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要怎样应对,谁都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尸蛊,更没想到的是这东西居然能潜伏在水里。双方就这样对峙着,谁都没有动,王宇悄悄地问:“这东西会不会是死的呀?” “你看不到它一起一伏的胸口么?”白珊咬着牙回答。 “怎么办?一会儿照明弹熄灭了我们就更被动了。”张晨已经瞄准尸蛊的头部,只等陈雨洁下达开枪的命令。 陈雨洁抬手示意众人按兵不动,道:“它似乎也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先等等。” 话音刚落,尸蛊一头扎进湖中朝众人游来,云志立即准备好磁暴炸弹随时扔出,然而尸蛊却潜入深处消失不见,众人更加紧张,站在桥上不敢做出太大动作,此时照明弹的光线开始减弱,突然桥的另一边出水声响起,众人立即回过头,尸蛊在远处缓缓伸出水面,但依然一动不动。 云志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距离无法保证扔出磁暴炸弹就能稳稳地吸附在尸蛊身上,此时尸蛊开始缓缓游动,但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不接近石桥,照明弹只剩下最后一丝光亮,陈雨洁也陷入两难境地,先不考虑现在众人的武器能不能将尸蛊杀死,如果贸然进攻的话很可能会将其激怒发动攻击,但就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周围再次陷入黑暗,只有雷达上的一个亮点在不停运动,野狼判断尸蛊很可能是一种冷血动物才导致夜视镜无法接收到热源信号。陈教授根据之前的线索推断尸蛊已经被驩兜驯化成为武器,所以它有一定的智商,此时没有向队伍发动进攻并且不断迂回也可以说明这个问题。云志不愿再坐以待毙,黑暗中无法精确地确定尸蛊的位置,投掷磁暴炸弹的失败率很高,再加上战斗的场地大多是湖面,胜算并不大。 最终几人决定赌一把,所有战斗人员都走到尸蛊一侧并拿出最强的战斗武器,随后众人缓缓向前移动,通过雷达显示器来观察尸蛊的位置。起初比较顺利,尸蛊虽然游动速度加快,但并没有产生威胁,然而好景不长,就在众人走到石桥中间时,尸蛊突然从湖中跃出冲来,速度之快几人来不及做出太多反击,只打出几发不痛不痒的子弹,随后全部趴在地上躲避。 尸蛊巨大的身体从桥面上掠过,云志乘机将磁暴炸弹向上扔出,但意外的是就在钩爪与尸蛊皮肤接触的瞬间居然抓空脱落下来,眼看炸弹就要掉入湖中爆炸,陈雨洁不顾安危飞身接住。尸蛊重重地落入另一边湖中,溅起的水花将几人的衣衫打湿,陈雨洁立即关闭炸弹的开关,发现钩爪上黏着一些黑色东西,用手一捏感觉像是果冻一样,这应该就是尸蛊皮肤的组成物质,顿时众人心凉了一截,这样的皮肤磁暴炸弹根本就无法吸附上去,其它的物理攻击也将变得毫无意义。 几人立即起身加快步伐,尸蛊又追了上来,一跃而出再次跨过桥面,这次几人没有躲避也没有攻击,而是弯腰快速穿过。眼看就要通过石桥,尸蛊又跳出湖面,这次居然直接落到石桥上并像蛇一样向前蠕动,柳傍仅是回头看了一眼就被无形的压迫感怔住不敢动弹,亏得野狼一把将其抓住拉着一起跑。 石桥连接着一个码头,穿过码头便是苗寨,这里怎么看都不像陵墓,一间间房屋连成一片,如果屋顶再能冒出些烟的话,那就是一副小桥人家、炊烟升起的场景。此时几人顾不得细看,朝最近的门跑去,张晨也不管门能不能开,直接一肩膀撞上去,门是石质的,张晨虽然撞得疼,但好在门被撞开,所有人一股脑钻进去躲避。 野狼把门关死,众人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尸蛊爬到码头处便没有再向前,四下看了一圈转头钻回湖中消失不见。过了好久张晨再也听不到外面有任何声音时几人才慢慢打开门确认,雷达显示器上也没有移动的光点,云志大胆走出去来到码头处,漆黑的湖面平静的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它走了么?”陈雨洁上前问。 “可能,但有点奇怪。”虽然大家死里逃生,但云志却高兴不起来,心思重重地说:“以尸蛊的灵活程度和攻击能力,应该能很轻易地碾压我们,但刚才的行为并不像要致我们于死地。” “你说的对,丹江壁画上尸蛊还可以加入驩兜的战场,所以它原本就是一件武器。而且我们得想个办法对付它?那样的皮肤从外部根本无法攻击。”陈雨洁将磁暴炸弹上发现的黑色果冻状物质告诉云志。 “再遇到了想办法把炸弹扔进嘴里。”说到这儿云志不免心里感到悲伤,他想起沈良为了救自己纵身跳入蛇嘴的悲壮事迹。 陈雨洁还是担心尸蛊再次出现,立即命令众人查看周边,但苗寨里的房屋众多,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走。这时陈教授等人在屋内有了发现,王宇靠着墙休息不小心推动了一道翻转暗门摔入另一个房间内,头还撞到了一具石棺上,这是一间墓室,旁边还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很可能是司马懿之前进过这里。接着陈教授又在其它两面墙上找到暗门,门后一间有石棺,另一间没有,胡爷见状立即拿出罗盘,发现此处没有磁场的干扰,指针十分稳定,随后又来到屋外推算方位,最后发现整个苗寨的建设完全符合五行八卦,进一步推断每间房屋可能都从内部相通,只要判断出准确的路线就可以找到驩兜的主墓室。 众人担心尸蛊再次袭来,催促着胡爷赶紧找方向,但每间房间的位置都不一样,只要进入一间就要重新定位寻找。陈教授发现王宇撞到的石棺曾被打开过,张晨稍稍用力就将棺盖推落在地,里面居然是一只风干的狐狸尸体,看样子年头也不少了。 众人还都纳闷儿着呢,王宇却一脸兴奋地叫着:“张晨哥,你开出了月老,狐狸见、姻缘现啊。” “你大爷的,我现在就让你进去和这东西续姻缘。”张晨说着就一把抱起王宇要往棺材里塞。 柳傍还在一旁起哄地笑着,野狼更是抬起棺盖只等王宇进去后盖上。此时胡爷却一脸凝重道:“这不是狐狸,是狐仙。” 一听到狐仙众人瞬间感觉一阵诡异,众所周知,狐仙就是修炼千年成精的狐狸,修为过高的狐仙不仅通人性,还知晓乾坤,属于圣兽,只有历经三生修来福分之人才能遇到。但还有一些狐狸为了躲避外界人类的干扰,会生活在古墓中,由于常年受到墓中阴气的侵蚀,修炼成仙后自带邪性,经常迷惑盗墓贼并以其为食,常人招惹到了也必惹来祸事。 陈教授突然显得很慌乱,立即呵斥住还在捣乱的两人,随后让把棺盖盖好并下跪磕头。众人还不解一向沉稳的教授为何会如此害怕,但此时只能照做,磕完头后胡爷才解释道:“老陈下墓时曾遇到过一次狐仙问路,在墓中突然出现一名妙龄女子向他们问询自己的夫君在哪,当时人们虽然害怕,但都秉承着科学的态度,认为这只是某种幻觉并没有在意,一个学生更是胆大妄为,直接捡起一个罐子扔过去,结果女子烟消云散,之后在棺材中找到一具狐仙的尸体。任务完成出去后,那名学生在家莫明暴毙而亡,死的时候眼角上挑,整个表情扭曲成狐狸的样子。” “后来我感到蹊跷,便找来胡爷,才知道这是得罪了狐仙。”陈教授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今天又遇到了。” 云志道:“我以前也听说过狐仙的传说,但没有见过。” “如果遇到了狐仙问路,大家一定要恭敬地回答,避免惹祸上身。”胡爷的表情极其严肃,看来这狐仙尸体非同小可。 “那我的脸会不会也变成狐狸?刚才他差点把我扔进去。”王宇满脸抱怨地指着张晨,眼角都快挤出眼泪了。 “别傻了,狐仙还看不上你呢。”张晨故作镇定地说,实则心里也暗暗恐慌。 “行了别闹了。”陈雨洁道:“胡爷,我们该往哪走?” 苗寨中的方位稳定,胡爷早就确定好前进方向,带着众人推动翻转门进入另一个房间,这是一间民宿,摆放着一些石制家具,桌子上还有竹杯和石碗,看起来像是经常有人在这里居住生活。但诡异的是石床上卧着一只石狐仙,表情似笑非笑,极其诡异。 众人不愿多做停留,胡爷赶紧确定下一个方向,随后翻转石墙来到一间墓室中,这里更加诡异,墓室呈正八边形,八面墙上刻满符文,中间放着一具石棺,而在顶棚上刻着一颗硕大的狐仙头。 “我们要开棺么?”陈雨洁问。 陈教授皱着眉头思索片刻道:“不要了,少点事吧。” “胡爷、胡爷,赶紧找路离开吧,这狐仙头我看着害怕。”王宇颤颤巍巍地说。 不光是他,其他人也是毛骨悚然,狐仙的脑袋面向下露出微笑,诡异的眼睛注视着几人,而且无论走到哪里,都逃不开这眼神的凝视。 胡爷默念口诀,道:“这边。” 就在几人正要动身之际,一道“白光”快速从棺材上闪过,云志捕捉到这一动静,迅速出刀追上将其逼停在角落里,这才发现“白光”居然是一只长相清秀的白狐仙。 第三十三章 狐仙 云志追上那道“白光”,发现居然是一只白色的狐仙,雪白纯洁的皮毛似乎并不属于世俗之物,清秀的长相让人不禁认为这是一名妙龄女子,众人都睁大了眼,像是被狐仙的美貌所吸引,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同时也感到恐惧,身体不由地颤抖,如果这里遇到僵尸鬼怪什么的特种兵们还能接受,但这样灵异的生物不免让人心生畏惧。云志虽然对狐仙问路的事心有余悸,但也不会向诡异事件妥协,白刀死死抵在狐仙身上防止其逃跑。 “它是从哪来的?我们进来时怎么没看到?”白珊吃惊地问。 “这还用问么?当然是从棺材里跑出来的呀。”张晨说完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他记得陈雨洁刚才明明问过要不要开棺,而教授不开棺的态度也很明确。 野狼拍了张晨一把道:“你是不是傻了?我们没有开棺。” “可是……你们看。”张晨指着棺材,脸上的恐惧感难以掩饰。 众人回过头,惊讶地发现石棺不知在何时已被打开,陈雨洁立即跑上去查看,里面空空如也。 “谁擅自开的棺?”陈雨洁大声质问,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但突然又意识到如果有人打开如此厚重的石棺,自己不可能发现不了。 众人本来就被狐仙惊得不轻,此时又被陈雨洁吓了一跳,连陈教授都奇怪女儿为什么突然如此暴躁,便小心地问:“雨洁?你这是怎么了?不是我让你们开的棺么。” “对呀,教授同意开棺后野狼才打开的棺盖。”王宇附和道。 所有人都不淡定了,陈雨洁清楚的记得父亲说“少点事不要开棺”,而且胡爷、张晨、白珊也都能证明,野狼更是直接反驳自己并没有开过棺,但柳傍也一口咬定教授是允许开棺的,而且还说出了野狼开棺的细节,难道处于同一时间和空间的不同人,看到和听到了不同的事? 云志在一旁听到几人的对话也是一头雾水,因为他也看到野狼打开了棺材,但此时狐仙还在,怕这成精的东西闹出什么幺蛾子,只能寸步不离地盯着。 “你说什么傻话,我绝对没有开棺。”野狼突然朝着柳傍咆哮道。 “喊什么喊?我也亲眼看到就是你。”陈教授生气地说。 胡爷还算理智,耐心地说:“我说老陈,你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呀,开没开棺难道我们会看错么?” “胡爷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帮这些当兵的说话。”一向懦弱的王宇突然提高嗓门。 此话一出,除了云志其他特种兵立即翻了脸,张晨更是直接拔出匕首就要给王宇脸上开口子,亏得白珊上前阻拦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几人越吵越凶,就连陈家父女两都互相大呼小叫起来,柳傍也不再认两个师傅,指名道姓地骂着。 云志知道事有蹊跷,大家一定是中了什么幻术,眼前的狐仙似乎也露出了瘆人的笑容。怕他们互相伤害,云志一把掐住狐仙的脖子将其掐晕,随后赶紧回去劝阻几人。白珊虽然和陈教授等人保持着不同意见,但始终没有乱分寸,反而一直在劝阻张晨和野狼,而一个女人怎能抵得过两个大男人,眼看就要动起手来,亏得云志回来一人给了一手刀将两人打晕。 “先让他们躺下。”云志大喊着。 白珊打不过陈雨洁和胡爷,只能找陈教授、王宇、柳傍下手,云志打晕胡爷后一把将陈雨洁揽在怀里道:“你清醒一点。” 而陈雨洁还不依不饶地争论到底有没有开棺,眼见不行,只能先将其打晕再说。墓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云志和白珊还站着,两人互相说了一遍自己看到的事情,虽然在开没开棺的问题上还有分歧,到底谁说的是事实也无法判断,但好在各自都保持着清醒。现在唯一的结论就是苗寨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在释放幻术,但奇怪的是为什么只有云志和白珊可以保持住理智,其他人则暴躁不安。 白珊仔细思考了一番道:“如果单纯地中了幻术,应该只是影响视觉和听觉,就像开没开棺这种事,对于这些经历了风浪的人来说,只要互相商讨就行,根本不可能失去理智闹到这种地步,除非影响了心智是另有原因,只有蛊或毒才能做到这一点。”特种兵的日常有一项很重要的训练就是抗迷幻能力,为的是在被俘虏并被注射迷幻药后还能保持稳定的情绪和清醒的意识,不至于供出情报,所以白珊才推断中幻术和失去心智完全是两种原因造成的。 “你的意思是这完全是两码事?” “根据现在的情况我只能得出这个结论,幻术每个人都无法避免,我们无论是看到开棺或者没开,都是中了幻术的表现。但突然失去心智则不一定,我经常与毒打交道,对微弱的毒素有一定的免疫力,普通蛊虫也很难近我身,因为我身体里已经养成了更高级别的蛊虫。” “你是说如果体内已经有了蛊虫,就会免疫其他的蛊术?” “是的,但必须是体内有已养成并且高级别的蛊虫才行。我们假设一下,使人心智不宁的确是蛊虫所致,想要瞬间发作,那就必须是已成型的蛊虫进入体内才能做到,但我的胃中原本就养成了蛊虫,而且级别比较高,这样其他蛊虫感知到后就会选择主动避开。” “那我们中的树蛊呢?你的身体也被那些细丝侵入了吧。” “细丝不是成型的蛊虫,无法感知,只有它们在体内长成后才行,而且树蛊的级别更高,到时候被逼出体外的就是我胃里的蛊虫了。云队,你身上是带着什么东西么?为什么毒和蛊对你也无效?”白珊疑惑地问。 “定风珠算不算?和别人不一样的只有它了。还有这小瓶药剂,它的气味能让我保持清新,但之前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白珊拿来闻了闻道:“这只是些刺激性气味,虽然能唤醒晕厥的人,但想要阻挡幻术攻击不可能。定风珠是可以驱毒的,如果是蛊,它就起不到作用了。” 云志此时彻底明白了白珊的意思,现在是每个人都中了幻术进而有了不同的所见所闻,但这并不能导致大家产生暴躁的情绪,还需要中毒或中蛊才行,如果是中毒,白珊可以免疫,自己有定风珠,如果是蛊,白珊有胃中的蛊虫,那自己没有失去心智的原因就和大脑中的金虫有关了,不,不叫金虫,而应该叫金色尸蛊。 “云队,毒或蛊的话我可以试着找到,而幻术会不会真是狐仙造成的?” “狐仙?”云志突然想起被自己掐晕的狐仙还在角落里,赶紧和白珊跑过去查看,好在狐仙还处于昏迷状态。然而白珊却看到了不一样的场景,道:“这哪是什么狐仙,分明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小女孩晕倒在角落里。” “什么?我看到的明明是狐仙。你还处在幻术中,清醒些。”云志的眉头皱成了川子。 “幻觉,一定是幻觉。”白珊闭眼使劲摇摇头,再睁开时眼前依然是小女孩。 尽管白珊想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但看到女孩的长相时,瞬间愣在了原地,疑惑的眼神逐渐变得温柔起来,情不自禁地上前抱起女孩并试图唤醒。云志赶忙阻止,同时看到狐仙的后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这分明就是自己造成的。 云志立即拉开白珊告诉实情,但意外的是此时白珊已经泪流满面,而且无论云志怎样拖拽就是不肯放手,还反驳说自己并没有看到女孩身上有掐痕。 又是不一样的事实,一时间无法判断到底谁是对的,但虽然有分歧,两人依然保持着稳定的心态面对,并没有生出暴躁情绪。云志眼见无法劝动,便主动询问起来白珊不愿放手的原由。 白珊轻轻抚摸着女孩的额头,含泪的眼睛述说着柔情,道:“她是我妹妹。” 听到这句话云志惊恐地后退几步,一瞬间他明白了幻术的作用。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过往,或美好、或悲哀;每个人都有难以释怀的事或自己害怕的事;每个人针对每件事都有不同的看法,从而导致思想和行为上的不同。而幻术正是利用这些最基本的人性并加以幻化实现,之所以众人会出现开没开棺的矛盾,是因为每个人的意见原本就不同,但最初并有表达出来,而幻术可以将人的真实想法得以实现,所以才出现了不一样的结果,而毒或蛊又会将情绪放大,导致矛盾加剧或者陷入过往无法自拔。现在也是,幻术勾起了藏在白珊心里最脆弱也是最痛的回忆并展现在其眼前,如果云志猜的没错的话,她的妹妹早就不在人世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云志俯身在白珊耳边低声问:“‘妹妹’到底出了什么事?” 白珊满脸内疚地看着“妹妹”的脸道:“是被我害死的,我家里世代制蛊,尤其我更痴迷于蛊术的神奇中,所以经常会自己想出一些奇怪的办法去改变蛊虫的功效。一次因我的失误忘记将蛊虫封闭好,结果导致全家人中蛊,由于是新型蛊虫并没有解药,父亲立即求助族里所有蛊师,用了两天时间才研制出解决的办法,但我妹妹却没有挺过来,也是这件事,我才离开家乡进入部队的。” 白珊抱着“妹妹”不断抽泣,云志理解那种伤心的感觉,便没再说话坐到一边,但他眼里看到的是,白珊一直抱着那只狐仙。“怎么办?即便是内心强大的特种兵,但面对心灵深处最痛的伤时还是会沦陷,这种感觉在外人眼里也许不被理解,也许会觉得奇怪,但只有亲身经历的自己才懂得那种失去的痛,才懂得那种再次见到还想拥有、而又无能为力的心酸和无奈。”云志的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怎样将白珊拉回现实的办法,但这些最深层次的人性岂是外界因素可以干扰到的,没办法只能等待,看她是否能自己走出来。好在现在自己没事,还能负责几人的警戒。 十几分钟过去了,白珊就这样一直抱着“妹妹”,眼里的泪水已经干涸,表情也不再忧愁,而是坚定。“云队,你看到的还是狐仙么?” 云志没有立即回话,而是试探性地问了句:“你怎么样了?” 白珊抬起头露出微笑道:“我没事,谢谢你能守在旁边,给我这些时间让我释怀。” 云志终于松了口气,白珊果然没让他失望,不过这也和蛊毒进不了身无法放大情绪有关。“我们得处理掉幻术的源头,不然下一个陷入回忆的人不知道会是谁。” 白珊清楚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看着怀中难忘的面孔,恋恋不舍地将“妹妹”递给云志。 就在这时狐仙突然睁开眼,白珊眼前的“妹妹”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狐仙迷人的脸庞。云志对此事早有准备,他知道当幻术无法操控人心时狐仙必然会有所动作,不等它逃跑,云志一把抓住其脖子甩手重重扔在墙上,随后枪声响起,狐仙被当场击毙。 “这样对狐仙,不是会招来厄运么?”白珊似乎对胡爷讲的故事很在意。 “不管那么多了,再说我也不是它惹不起的人,快去看看他们到底是中毒还是怎么回事。” 同一时间,整个墓室如同玻璃破碎一样换了一副场景,棺盖是开着的,周围的墙上也没有符咒,顶棚上也没有狐狸头,其他人还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昏迷。 白珊仔细给每个人号了脉,除了陈雨洁和王宇有之前轻微中毒的脉象外其他人均无异常,接着又放出降蛊,一番搜寻下来,果然在每个人的后脑处找到一只蚂蚁大小的蛊虫,云志正要伸手去抓,白珊及时阻止道:“不行,这样会惊吓到它往里钻的,而且如果将身体和头分离,到时候我们更不好往出取。” 接着白珊将匕首烧红,轻轻贴在蛊虫旁边的皮肤上,陈雨洁被烫得一激灵醒了过来,云志一把将其摁住并安抚情绪,很快蛊虫受不了热自己爬了出来,白珊这才将匕首移开。 陈雨洁缓缓起身,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棺材到底有没有被打开,不过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接着三人用相同的方法除去其他人身上的蛊虫。云志将之后发生的事以及狐仙幻术、蛊虫说了一遍,众人都庆幸当时没有动起手来。 “此地不宜久留,既然解除了幻术我们就赶紧离开吧,胡爷。”陈教授道。 就在胡爷定位方向时,云志又在四周查看起来,然而意外的是刚死去的狐仙居然完全干瘪,像是已经死了好久的样子。 第三十四章 蛊虫借尸 云志发现刚杀死的狐仙居然呈现出干瘪状,和前一间墓室中棺材里看到的一样已经死了几千年,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这说明众人看到的那只活着的白色狐仙也是幻觉,那幻术的源头到底在哪?没时间过多思考,云志立即将发现告诉众人,如果找不到致幻的原因将寸步难行,而且也无法判断眼前的景象是否真实。 商议后,陈雨洁决定先按原路退出苗寨,顺便再看一下之前的所见是否有蹊跷。白珊放出降蛊附着在每个人的头上,这样可以有效避免再被那种能放大情绪的蛊虫偷袭,众人立即动身,然而回到最初的房间中时,墙上的石门居然消失不见,张晨不断敲击,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机关,似乎门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这下队伍又犯了难,不仅找不到幻术的起源,现在连退路都没了,没办法只能再次前进。 众人穿过墓室及民宿房间,这一次大家看得更加仔细,但依然没有发现异常,当再进入那间八边形墓室时,原本打开的棺材居然自己合上。 “备战。”陈雨洁的命令刚下达特种兵就快速出枪,张晨和野狼猫腰从棺材两侧绕过去,并没有发现任何人,云志来到角落发现狐仙的尸体消失不见,再抬起头时,顶棚上居然又出现了那个狐狸脑袋,四周的符咒也格外显眼。 “这是闹鬼了么?怎么回事?”王宇缩在陈教授身后害怕地看着四周,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存在。 谁也无法给出解释,陈雨洁盯着棺材不知所措,问:“我们要开棺么?” 陈教授一脸凝重地说:“不要了,少点事吧。” 一时间众人脸上都写满了疑惑和恐惧,这父女两的对话不正和上次进来时一样么,接着王宇又焦急地催促着胡爷让快些找路,说看着头顶的狐狸害怕,而胡爷似乎不受控制地拿出罗盘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云志知道大事不妙,所有人一定还处在幻术中,再继续下去之前的争论又会重演,遂叫上张晨立即开棺,刚开启一条缝时,一道白光突然窜出,是那只狐仙,云志二话不说追上去将其杀死,墓室再次变化,符咒和狐狸头全部消失,而那只跑出来的狐仙又一次变成干尸。 “胡爷,找到出口我们立即走。”云志大喊着。 “这边,快。” 然而胡爷指着的方向居然和第一次不一样,云志也顾不得思考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一脚踢开翻转门带头冲进去。火光照亮四周,这是一间空旷的石室,地面上甚至连一块儿碎石都没有,只有一面墙上有并排九个正方形的刻画,张晨以为这是九道石门,正要上前推动却被陈教授拦下道:“别动,这是石板棺,苗族中特有的葬法。” 石板棺顾名思义就是石板组成的棺材,区别就在于棺材的安置形式,普通棺材一般是埋在土里或放置在某一地方,而石板棺则头朝外竖直镶嵌进山体内部,像抽屉一样可以抽拉,和现代停尸房里的冷藏柜一样。 “九连棺,考古历史上发现过最大规模的石板棺也不过八具。”王宇在正方形的边缘上不断摸索,敲击的回声听得出里面是空的。 “下来这么久了,总算是见到些符合常理的东西。”胡爷感叹道,眼里也掩饰不住的激动,但其表情突然一转:“老陈,这不对呀,九是极阳之数,怎么会出现在这种符合五行八卦的墓中。” 陈教授思索了一下,胡爷说得确实有道理,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雨洁,开棺。” “确定了么?真要开棺?”野狼一脸的担忧,怕一会儿大家又因为自己开没开棺吵起来。 陈雨洁征求了每个人的意见,确定大家听到的都一样才下令。王宇上前指导石板棺的开启方法,一般棺材下面都会放置可以滚动的石珠,先沿着正方形的周长将密封灰凿起,再找到隐藏起来的拉手就可以轻易抽出。 然而正当野狼动手之际,周边的密封灰居然自动脱落,棺材也缓缓向外移动。几人立即后退备战,王宇吓得就要往回跑,但翻转门却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面坚固的墙壁,棺材与石壁的摩擦声极其刺耳,许久后石板棺全部暴露出来。 “云志,你和我过去,其他人原地待命。”陈雨洁给野狼和张晨使了个眼色示意保护众人。 云志举枪缓步上前,当走到棺材旁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此时陈雨洁也跟了过来,瞬间凝固的表情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其他人,再走到其余棺材边,直到看完所有石板棺里的东西后,陈雨洁脚下突然一软站立不稳,云志赶忙上前搀扶。 “怎么了雨洁?”陈教授慌忙问,以为是之前的蜈蚣毒再次复发。 众人立即动身上前,但云志却抬手制止道:“别过来,她没事。” 陈雨洁努力稳住身形,很快就站了起来,其他人也都松了口气。“棺材里是什么?”胡爷迫不及待的问。 陈雨洁没有回答,只是示意先不要过来,随后和云志眼神交流,最后决定先允许教授、胡爷上前,但在两人快要走到棺材旁时,陈雨洁低声说:“别害怕。” 陈教授没明白女儿的意思,在他的眼里什么尸体没见过,但看到棺材里的东西时还是惊讶地叫了一声,这里面居然躺着柳傍的尸体,他已经死了?那队伍里的柳傍又是谁?胡爷立即回头,清楚地看到柳傍就站在那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再看其它几具,张晨、王宇、野狼……九具棺材里躺着的正是考古队九人的尸体,谁都没有落下。 “是幻觉,我们不都活得好好的么。”胡爷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道。 话虽这样说,可任谁亲眼看到自己躺在棺材里也会感到害怕,而且自从进入苗寨后发生了这么多事,谁又能准确地判断出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现实呢。 “把他们都叫过来吧,看有没有人能看到不一样的场景。”陈教授开始确实感到害怕,但现在已然冷静下来。“雨洁、云志,我们得尽快想办法解决幻术的事。” 众人都走了过来,云志悄悄绕到王宇身后,这里面恐怕只有这个愣头青看到这样的画面会产生过激反应了。果然如云志所料,王宇大叫一声转身就使劲拍打旁边的人,嘴里还不断问“你是人还是鬼”,云志一把将其按在地上。其他人也一时无法接受,身体不住的颤抖,陈雨洁也不断安抚着众人的情绪,待所有人都冷静下来后才商议接下来要怎么做。众人看着别扭,集体来到远离尸体的角落里,胡爷拿出罗盘定位,很确定现在走的路是正确的,但这间墓室的出口却在石板棺那面墙上。 张晨道:“这真要让我们钻进棺材里才能出去么?我可不干。” “不干你也得干,反正都已经躺在那儿了。” 王宇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容易这会儿大家的心情稍微平复下来,让这一句话说的又愁眉苦脸。张晨抱起王宇就要让他爬进棺材里去找路,哭爹喊娘的声音传来,云志立即制止道:“你俩别闹了,也许在棺材上面,野狼,你和我上去看下。” “咱们能不能先把这些推回去,我看着自己别扭。”柳傍说完就动手推棺材,但无论怎样使劲,就是纹丝不动。 “你别试了,我那会儿推过。”野狼已经踏着棺材爬到高处,和云志两人一番摸索下来没发现任何类似于门的地方,正要下来的时候,野狼的手电不小心掉落,刚好砸在张晨的尸体上,一阵灰尘瞬间飘起。 “你能不能小心点,这可是我呀。”张晨说着就跑过去拿开手电,期间还不忘给自己的尸体整理一下衣物和遗容,然而就是这一举动令张晨发现尸体不对劲,正常不是干尸就是湿尸,不管怎样摸上去应该是肉感,而这具尸体摸上去居然像是发干的毛发。 “毛发?”云志想起之前杀死的狐仙,让张晨赶紧躲开,抽出匕首从墙壁上一跃而下,众人还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云志已经落地,匕首直直插入尸体的心脏处,随后快速后退。 巨大的动静激起一阵灰尘,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张晨尸体周围的空间像是受到什么影响居然开始略微扭曲,身上的衣物逐渐褪去,皮肤上长出一层白毛,片刻后,整个变成一只狐仙的干尸。 “这……我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死了几千年的东西?还是它变成我的样子?再成精也不能有这本领吧。”张晨惊讶地合不拢嘴。 云志道:“不是变,它原本就是这个样子,只是我们看到的不一样,它在干扰我们,也就是幻术的源头,但只能迷惑我们的视觉,触感无法改变,所以你摸上去才会有毛茸茸的感觉。” “可是这死了这么久的东西怎么还会释放幻术?”陈雨洁问。 谁也无法解释,云志也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了,上前再次将匕首插入狐仙的尸体用力一划,这时在其他人眼中,云志的身体和匕首似乎都有些弯曲,看上去完全不符合光的直射理论。狐仙的肚子被剌开,里面居然藏着一只白色的毛虫,身体被匕首扎出一个口子,但还在挣扎着蠕动。 白珊见状立即带上手套上前,走到云志身边时身体也产生了略微扭曲,毛虫很快死掉,白珊正欲将其取出,发现虫子身上的白毛居然和狐仙的身体长在一起,而且毛上还附着着许多细小颗粒,用手轻轻一碰就会散播在空气中。 “我觉得这就是幻术的源头。”云志将手伸到小颗粒最密集的地方,手指就像伸入水中一样产生折射并弯曲。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蛊虫。” 听到白珊的话众人立即兴奋起来,白珊又仔细想了想,随后拿出石片借来放大镜仔细看,许久后,指着石片兴奋地说:“找到了,就是这个,昨晚我看到过,上面记载着一种可以致幻的蛊虫,名叫蛊什么。” 白珊迅速在地上写下不认识的字,陈教授比对完认出这是“仙”字,可以致幻的蛊虫名叫“蛊仙”。 “蛊仙,按上面的记载,它是由毒菇和毒菌类生物中提取出的致幻真菌来喂养的,成长环境极为苛刻,需要在极阴之地经过很多年方可长成,这期间还需要不断供应新鲜的人脑,并且要定期用活人实验其致幻效果。” 白珊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众人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破解的方法,但接下来记载的内容从白珊逐渐露出恐惧的表情中也看得出有多可怕。 “这不是一般的蛊虫。”白珊的眉头挤在一起,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什么意思?”云志急切地问。 “蛊虫都必须找到宿主才能成长并控制母体,离开后就会失去功效直至死亡,而它却不用,在外界就可以直接培养成成虫,并且不需要通过任何宿主媒介就可以发动攻击。云队说的没错,蛊仙的白毛上附着的那些颗粒就是致幻的源头,通过空气传播,只要接触到皮肤人就会中招,之后蛊仙便可以通过它们读取人类大脑中最痛苦的记忆并施加幻术,只要将其杀死幻术就可以解除。但最为奇特的是这些颗粒聚集后,会折叠光线,就像海市蜃楼一样,刚才我们能清晰地看到空间扭曲,可能是因为颗粒的浓度过大造成的。” “那没有记载防止被颗粒侵入的办法么?”陈教授问。 白珊道:“没有,不过最大的威胁我们已经排除了,就是那些能放大情绪的蛊虫,只要保持平常心态就不难发现幻觉并找到蛊仙。” “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狐仙,而是这蛊虫借用狐狸的尸体做掩护来完成幻术的释放,我们看到的幻觉是通过两种方法实现,一种是进入体内的颗粒可以挖掘我们内心最脆弱的部分,所以看到的幻觉一定是我们曾经见过的人和事或者心里最害怕的,另一种就是折叠光线造成空间乱象,两种都需要防范。”云志说完抽出白刀,对准其他尸体的心脏位置缓缓刺入,蛊仙受到重创后,很快所有尸体都变回狐仙,随后又将水都倒在狐仙的身体上,防止颗粒飘散。 待一切做完后,整间墓室都开始折叠扭曲,很快就恢复平静,进来时的翻转门也恢复原状,众人终于放下心来,只要知道幻术的原理就可以找到反击的对策。云志再次爬上墙壁,根据胡爷的指示果然找到一扇暗门,打开后里面是一条向上的台阶甬道,众人互相搀扶着爬进去。 云志走在最前面,甬道并不宽敞,漆黑的墙壁似乎能吞噬光线,原本可以照射很远的手电此时的光线范围都不足两米,云志发现这一反常现象正要告诉大家,可回头时却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雨洁?教授?你们在哪?”云志纳闷儿了,当时亲眼看到大家一起进来,这么窄的甬道不可能有人超过自己而没有发现,难道是他们没跟上来?想到这里云志转头往回走,进来后最多也就走了两分钟,而此时云志返回去五分钟了也没有走回入口处,更没有找到其他队友。 第三十五章 乱斗 云志闭着眼,独自站在漆黑狭窄的台阶上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原本九人的队伍居然只在一瞬间就剩下他一人,甬道中没有岔口,其他人去了哪里?更重要的是此时连入口在哪都找不到,眼下的处境倒和司马懿墓中的环形楼梯有几分相似,再睁开眼时,远处出现一丝微弱的光线。 “谁?”张晨正在漆黑的甬道中弯着腰慢慢后退,突然背后被人推了一下,警觉地问了声后没有得到任何回复,随后快速转身抽出匕首就是一个突刺,哪曾想招式瞬间被挡住,微弱的火光下看到眼前人居然是野狼,气愤道:“你要死啊,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野狼更是没好气地说:“我看到你的屁股越来越近,叫你也不理,没给你腚上扎个窟窿就不错了,还捅我?” 张晨愣住了,明明看到野狼的嘴在动,却什么都没听到,好在自己看得懂唇语,这才理解野狼的意思。“我问你话你也没回啊,难道我们听不到?聋了?” 野狼也呆住了,和张晨一样的情况,但转念一想不对呀,如果聋了应该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但现在却可以听到自己的说话声。两人就这样用唇语交流,得知彼此都是突然发现队友不在,而且通道前后像是无穷尽一样走不到头,但为什么听不到别人的说话声却不得而知。 陈教授身边的墙壁逐渐翻转,胡爷将其护在身后,白珊缓步先行,待三人全进入后墙壁又缓缓关闭。这里是一间墓室,正中间有一口无盖石棺,周围摆放着石桌石椅,说来也怪,一进来后三人便可以听到声音,白珊见棺内依然是一具狐仙的尸体,便学着云志直接一刀刺下,防止里面的蛊仙施展幻术。陈教授正四下查看着,却发现胡爷跪在了石椅前不断磕头,这一幕吓坏了其他两人,赶忙上前搀扶,而胡爷却一脸喜色的和教授说:“老陈,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师傅。” 陈雨洁正努力给王宇和柳傍打着手势,费了好大劲才安抚住两个愣头青的情绪,三人结伴向上走,转过一个弯后来到尽头处,陈雨洁看着面前的石门一脸疑惑,这扇门的样子怎么和现代家庭户门的样子一样。 云志来到光线处,这是一扇半敞开的木门,里面透露出来的居然是柔和的灯光,轻轻推开门走进去,眼前的一切再熟悉不过了,这里是他的青淼水族馆,水景缸、躺椅、花草,就连桌子上造景工具的摆放都和走时一模一样。“叶华?”云志叫了声,但没有听到回应,来到造景室门口也没有看到叶华的身影,里面只有一具涂满红漆的棺材,那只粉色的蝴蝶静静地趴在棺盖上。 云志意识到了什么,一手不自觉地扶着门框,身体不断颤抖,脸上也露出悲伤的表情,他想上前看看棺内躺的到底是谁,但双腿却怎么也使不上劲,随后深呼吸几口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但举步维艰的步伐依然述说着他内心的恐慌。 云志拿起蝴蝶轻轻擦拭着,眼睛已经泛红湿润,这是他送给叶华唯一的礼物。棺盖虚掩着,只是轻轻一推盖子便掉落在地,叶华身穿洁白的婚纱安详地躺在棺内,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云志强忍住悲痛将手伸到叶华鼻下试探鼻息,一瞬间,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鼻腔处一阵酸痛袭来,泪水喷涌而出,捂着头向后倒退几步撞在墙上,嘴半张着,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使得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云志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脸上写满了悲痛与绝望,但很快他的表情变成了愤怒,脑海中不断闪现司马和炎烈的身影,此时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只有他们两方势力,徐家和自己有协议,而且以徐乾的为人不会威胁无辜的人。云志站起身再次来到棺材旁,拳头握得嘎嘎作响,坚定的眼神不难看出他要给叶华报仇的决心。 接着云志的愤怒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又是满脸柔情,云志伸手在叶华的脸上轻轻抚摸,一阵毛茸茸的触感传来,他知道这只是蛊仙施展出的幻术,但依然不舍得拆破,叶华的脸和记忆中的一样美若天仙,身上的婚纱也是自己心底最期望的现实,然而最残酷的、令云志最害怕的,也是现实。 陈雨洁缓缓打开门,身体早已做好战斗准备:“你两后退一些。”进门后才发现眼前居然也是青淼水族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些?”陈雨洁在心里问自己,她知道蛊仙制造的幻术都是每个人心里最害怕的东西,难道自己最害怕的和云志有关? 柳傍跟在后面,在他眼里这里仅是一间普通墓室,中间放着一具没有盖子的棺材,云志站在旁边不断抚摸着里面狐仙的脸,而王宇则一脸疑惑地走到角落里,自顾自地问了句:“你怎么也来了?” 陈雨洁进到工作室里看到躺在棺材里的居然是云志,而叶华正站在一旁抽泣,原本她想着直接解决掉蛊仙解除幻境,但现在四下看不到云志活着的身影,更不敢对棺内的尸体下手。 此时叶华回过头,当看到陈雨洁的一瞬间眼里露出杀气,不知道哪里突然抽出一把刀直直劈了上来,亏得陈雨洁反应迅速,立即举剑格挡,但叶华这丫头的力量大的出奇,一个使劲就将自己击退至墙上,随后又快速上前战在一起,嘴里还不断说着“都是你们害死了他”之类的话。 而在云志眼中,司马突然走入工作室,脸上还带着阴险的笑容,云志瞬间暴怒,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猛烈地进攻。 柳傍原本想问问王宇看到了什么,没想到其他两人突然打起来,云志凌厉的招式很快就将陈雨洁压制,柳傍想帮忙却又不知道怎么上手,眼看再不阻止就要闹出人命,眼角突然瞥到棺内的狐仙,没有多想直接上去就是一刀,狐仙的身体连同里面的蛊仙一起被劈成两半,随后又鼓起勇气拦腰将云志抱到一边。同一时间,云志和陈雨洁的眼前一阵模糊,随后水景店里的一切烟消云散,恢复成墓室的样子。 云志扒拉开柳傍,立即跑到陈雨洁身边查看其是否被自己所伤,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好在陈雨洁功夫扎实,短时间的抵挡还能撑得住,起身后埋怨地说:“原来看到的是你呀,我说叶华怎么会这么厉害。” “叶华?”云志吃惊地问。 接着两人把自己看到的说了一遍,柳傍顾着听却忘记了王宇,再跑到墙角时王宇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感觉到有人靠近甚至想逃跑,陈雨洁知道这一定是在幻觉中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耐心地疏导下才逐渐使王宇恢复正常神智,柳傍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声:“你到底说谁也来了?” 王宇只是笑了笑没回答,云志站在石棺旁看着里面狐仙的尸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都是幻觉,但只要看到叶华的脸便将其它抛在脑后,而那种钻心的痛更是无法随着环境一起消散,只能深深刻在心上,他很清楚这可能就是自己未来必须要面对的悲痛,如若想改变,就要尽快除掉所有威胁,再或者,永远地离开叶华。 “我觉得有点奇怪。”陈雨洁道:“石板棺墓室中的九个蛊仙都被我们杀了,按理说幻术应该终止,就算再中也要等到进入其它有蛊仙的墓室才行,但我在甬道中看到那扇门的样子时明显已经中了。” 云志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可以得出两个可能的结论,一是甬道中也有蛊仙,二是幻术的源头我们还没找准确。” “你清醒一点,好好看看这是什么。”陈教授抱着胡爷的头大喊着。 但胡爷却不依不饶,坚称自己的师傅就坐在这里。白珊也纳闷儿了,墓室中的蛊仙已经被自己杀死了,可胡爷怎么还沉浸在幻觉中,四下又搜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还有其它蛊仙存在。 陈教授见好言相劝不起作用,急了眼直接拍了胡爷脑门一巴掌,但哪曾想这一举动居然瞬间将其激怒,抽出弯刀就劈过来。陈教授愣在当场都忘了躲闪,好在白珊眼疾手快,苗刀出鞘挡下攻击。 “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胡爷咆哮着,眼神里全是愤怒。 另一边,张晨和野狼还在甬道中摸索着,突然前面的墙壁翻转透出亮光,一人被摔了出来,随后快速起身又冲进去。 “刚不像是咱们的人吧。”两人立即警戒靠近,来到门口时才清晰地听到里面传出打斗声,再看居然有五人正在乱斗,张晨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徐坤,野狼也认出与之对战的二人其中一人居然和自己交过手,是司马大人率领的守墓人。现在是三打二的局面,徐家两人明显落入下风,尤其徐坤被两人前后夹攻腹背受敌,张晨纠结一番后念在之前在司马懿墓中双方有些交情,便决定出手相助。 野狼脱缰而出插入战场,一肩膀扛开徐坤朝对方大打出手,张晨加入牵制另一人,徐坤认得张晨,知道是来帮自己的,立即与之打出配合。局面瞬间逆转,原本三打二变成四打三,墓室中充斥着刀剑碰撞的声音。几回合下来守墓人眼见不敌便快速推动一边的翻转墙壁钻进去,张晨见机会难得立即和野狼追上去想一网打尽,然而穿过墙壁后却不见任何人的踪影,只有几具骸骨躺在角落,张晨不死心,在一面墙上找到翻转门走进去依然没有发现,这座苗寨每个房间都互相连同,很难判断他们到底走了哪里,无奈下两人只能先回去与徐坤汇合。 四人见面后紧张的气氛依然在,双方保持好安全距离,武器也全部握在手中。张晨这才仔细观察了四周,这间墓室较大,每面墙上都竖直摆着一具石棺,棺内的狐仙已被开膛破肚,蛊仙都已经死亡,不一样的是墓室中间有一个圆形水潭,边上燃起一堆火焰,张晨小心地走到水潭边,下面深不见底。 看着徐坤身上的衣服还在滴水,张晨指着水潭问:“你们是从这里进来的?” 徐坤点点头:“我俩正在烤火,那三个人突然从墙壁进来,一看是生面孔我们就打了起来,接着你们也来了,他们是什么人?” “不知道,之前我们也遇到过一次,徐乾呢?你们走散了?”张晨问。 “自从进了这苗寨我们就没再见过面,幻觉一个接一个地出现,我现在都有点分不清楚了!” 接下来的聊天中张晨将野狼介绍给徐坤认识,也得知另一人名叫楚梦,是徐乾找来的蛊师。此时双方的处境都不容乐观,张晨决定先和徐坤组队一起寻找其他队友。 不知道为什么胡爷的反应如此之大,以白珊的功夫根本无法招架,陈教授更是连劝都不敢劝,生怕再刺激到胡爷。关键时刻一旁的翻转门打开,三个身影快速冲出,后面还跟着一些会飞的蜈蚣,白珊虽然不认识这三人,但一眼便认出那是在药血中浸泡过的剧毒蜈蚣,大吼道:“快关门。” 来人正是林家兄妹和入地龙,当看到陈教授等人也是吃了一惊,随后不管不顾的先将门堵死,即便这样还是有两只飞了进来,星月射出一枚飞镖击杀掉一只,另一只被舒月斩断,毒血喷溅在墙上,入地龙见胡爷发狂,快速绕到其背后劈了一手刀才令其陷入昏迷。白珊见三人身手如此了得立即举枪自卫,舒月不敢暴露自己是云志的人,便谎称是徐乾派来的,陈教授一听是徐家人便放松些警惕。星月再次检查墙壁看是否有遗漏的缝隙,待万无一失后双方才坐下来交换信息。 另一个墓室中,两人正在刀剑相向,是司马大人和徐乾,还有两人分站两个角落蓄势待发,刀剑过处墙面被划出深深的印记。 “锵”的一声武器碰撞在一起,司马嘴角露出奸笑道:“这把刀是玄铁陨石制成的,一般人不可能拥有,你一定就是徐乾,终于见到你了!” 徐乾一看对方的剑和云志的白刀如出一辙,便猜到身份,道:“守墓人,你一定就是首领,我们千百年的恩怨也该算一算了。” 两人再次大打出手,一时胜负难分,突然顶棚打开一个缺口,金爷带着一人跳下来,守墓人和徐家的另外两人见状立即迎了上去,三方人马战在一起。 金爷无心恋战,大喊:“别打了,再不离开这儿都得死。” 话音刚落头顶窜出大量的蛇,红色的身体一看就剧毒无比,司马大人仗着自己有定风珠有恃无恐,但没想到毒蛇一点面子都不给,照着面门就冲过来。 云志四人来到一间墓室,这里的蛊仙早就被杀死,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藤甲兵的干尸,还有两幅虎豹骑的铠甲。“司马懿也来过这里,我们快走吧。”此时距队伍走散已经很久了,陈雨洁满心都担心着父亲的安危。 “这里有门。”柳傍用力一推,翻转门开启,一个人影在微弱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云志认出那人正是炎烈,想都没想便提刀冲了上去。 第三十六章 四方会面 四方人马经过重重险阻全部有惊无险地来到地下苗寨中,但却遭遇蛊仙施放幻术导致队员互相走散,云志因看到叶华的死心里久久不得平静,恰巧此时石门后出现炎烈的身影,如果有人能威胁到叶华,那除了守墓人就是净世会,云志二话不说拔出白刀就冲了上去。炎烈原本对考古队的突然出现就感到意外,等反应过来时云志已经杀至眼前,拔剑抵挡已然来不及,只能向侧面翻滚躲避。而云志的攻击迅速跟上,根本不给炎烈拔剑的机会,旁边另一人快速出手想帮忙,却被陈雨洁牵制,王宇和柳傍早已躲在一旁不敢露头。 炎烈左躲右闪终于给自己创造出拔剑的机会,青铜剑出鞘后与白刀碰撞在一起。云志怒目道:“要么和我回龙焱请罪,要么今天死在这里,你自己选。” 炎烈反手握剑,猛然发力将云志逼退,道:“一个败军之将还说什么大话,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两人都气红了眼,没再废话又厮杀在一起,看云志的样子恐怕不把炎烈打趴下不会罢休,然而还没交手几个回合,一旁的翻转石门突然被人撞开,好几个人不管不顾地冲进来,如潮水般的红色毒蛇紧跟其后。 “快关门。” 金爷一声大叫,所有人都分得清轻重,这么多蛇进来了谁也活不成,立即跑过去合力将石门关闭,云志和炎烈也顾不上什么私人恩怨,迅速清理掉游窜进来的毒蛇,待安全以后,几人这才发现小小的墓室里居然挤了十二个人,考古队和净世会各有四人,司马大人带着一个名叫夜鸦的手下,徐乾带着一人。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各方人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一时间各种枪械上膛的声音传来,但谁也不知道此时到底该瞄准谁。王宇悄悄探出头一看各路高手都聚集在这里,立即按住柳傍又缩了回去悄悄说:“我们回避下吧,外面神仙打架,遭殃的是凡人。” 除了藏起来的两人其他十人都是高度警戒状态,举枪的手随时都要扣动扳机,但谁也不敢打响第一枪,就这样僵持了一分钟后,司马大人第一个说话:“这样的局面有点尴尬吧,要不开枪火拼,要不鸣金收兵。”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在纠结,这么小的地方互相打起来都施展不开,而且到底要先干掉谁也是个问题。 “收兵吧,这里也不适合枪战。”徐乾说完看向云志。 陈雨洁道:“收兵可以,但怎么个收法。” “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收枪,怎么样?”金爷一脸奸笑地说。 “你喊?上次我们都缴了武器,而你还藏着飞刀,信你?”徐乾原本是瞄准炎烈的,此时又对准金爷。 炎烈不屑道:“收枪又不是缴械,你怕个什么?” 这句话倒是没刺激到徐乾,却引来一旁的手下不满,此人名叫林龙,是徐乾的左膀右臂。“你就是那个龙焱的叛徒么?哪来的脸公开说话。” 此话一出,净世会的四人全部将枪口对准徐家,炎烈更是满脸怒气地走到林龙面前恶狠狠道:“再废话一句,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徐家二人虽然人数上不占优势,但一点都不虚,徐乾直接将枪口顶在炎烈的太阳穴上说:“动他一下试试。” 司马大人和夜鸦一副看热闹的表情,云志担心他们趁虚而入,立即出面解围道:“都别闹了,我们不是谈收枪的事么?就按金爷说的,他喊一二三。” “别呀,我还没看够呢。” 司马一点都不嫌事儿大,陈雨洁枪口调转问:“咱们打了一次照面,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呢。” 这个问题刚好勾起净世会的兴趣,金爷也是识大体的人,立即下令自己人住手:“大家都认真听了,我只喊一遍,一、二、三。” 众人听口令缓缓放下枪,但神经一刻也不敢放松,保险始终开着,谁也不知道谁安的什么心思。接下来司马公开了自己的身份,原来他全名叫司马明烨,是司马家族的直系传人,负责守护司马懿的陵墓。 陈雨洁惊讶道:“你姓司马?果然你们就是守墓人,现在却干出了监守自盗的勾当,对得起先祖么?” 司马明烨愣了一下,原来云志并没有把自己的身世公开:“总得跟得上时代吧,谁还总抱着自家的孩子不撒手呢?再说你们各位不也是贪图我们先祖的秘密才来到这里的。” “这么说你们掌握的信息要比我们更全面了。”金爷一脸的谄笑,脑子里估计已经想好怎么套话了。 “那当然了。怎么样各位,有没有兴趣加入我司马家族。”明烨伸出双手做了个接纳的手势。 众人都没有反应,不过这也在明烨的意料之中,这些桀骜不驯的人要是能被轻易拉拢那才不正常呢。 陈雨洁冷笑道:“拉拢我们?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守墓人、净世会、徐家,你们这三方都是非法盗墓,龙焱的职责就是抓捕你们,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呵呵~”金爷笑道:“你还看不清这是什么地方么?自身安全都难保,还搬出法律来约束我们?” 陈雨洁的话招来一众白眼,就连徐乾也投来鄙视的眼神,云志站到前面对众人说:“现在的情况大家应该都有所了解,不找到并消灭幻术的源头,恐怕很难走出这苗寨,如果我们就在这里争锋相对,打起来了谁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云志说的没错。”明烨道:“这里错中复杂,先祖进来两次都没能摸清规律,能走出去也靠的是运气。” “而且我看队伍也不算完整吧,首要任务是找到走散的队友,所以我建议这次的照面到此为止,自己选路自己走,之后再遇到,各安天命。” 云志的提议得到守墓人和徐家的支持,但净世会却不以为然,金爷觉得队伍四人都在这里,打起来人数上还是占优势的,道:“反正都是自己走,除掉你们也一样。” 金爷的话一出众人再次抬起枪,但这次目标很明确,所有人枪口都瞄准净世会,明烨还想着能不能拉拢下云志这一强悍的战力,徐乾则和云志有过约定,自然会站在一起。金爷一看自己成了众矢之的,立即改脸笑道:“开个玩笑不必那么认真,我们还是商量下怎样撤离吧。” 墓室的四面墙后有一面堆满了毒蛇,自然不是撤退的选择,云志提议依次撤离,每支队伍走后五分钟下一支再动身,避免互相追击。金爷一听要第一个走,其他人不想再在顺序上做纠缠,自然也都同意了。 金爷选定一个方向便推开翻转门,炎烈离开时路过云志身边,两人四目相对,眼神里述说着恩怨。剩下的三方人马依然不敢放松警惕,云志死死盯着明烨,怕他突然发难。 “云志,你们有找到刻有蛊术的石片么?”徐乾突然问。 “有,但在蛊师身上,我们现在也找不到她。你们也发现了?” “嗯,我们都中了一种蛊,但找到的石片上并没有记载怎样解。” 云志记得白珊说过树蛊也只记载了一部分,现在徐乾也找到了石片,说不定上面会有另一部分。“能不能把你的给我看一下。” “在我弟弟身上带着。” 明烨笑道:“你们两家关系不错呀。” “拜你所赐,要不是想着怎么对付守墓人,我们可能也不会联手。”其实在徐乾的眼里,不论是谈情还是说理,云志早已是自己人。 五分钟很快就到了,徐家开始动身,徐乾担心弟弟的安危,头也不回得走掉。王宇和柳傍见高手都开始离去,两人才畏手畏脚得钻出来,但没想到明烨突然动手直扑云志,夜鸦冲向陈雨洁,顿时小小的墓室中四人战作一团。 陈雨洁没想到夜鸦的实力如此强劲,而且手中的长刀也不是凡物,对上陈雨洁的短剑居然连个缺口都不破,两人对战十几回合谁都没有占到便宜。云志这边虽然打得激烈,但明烨的战斗方式有些奇怪,似攻非攻,更多像是在引诱敌人。几招过后,明烨像是战败一样后退贴在墙上,云志看出了他的意图,这是在趁对战之际创造两人单独见面的机会,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云志索性将计就计,一个扑身撞上去,翻转门被撞开,两人摔到隔壁的墓室中,陈雨洁想去救援,但夜鸦极其难缠根本不给机会。明烨跳起翻身一脚,翻转门被踢到闭合。 “你这是干什么?”云志纳闷儿问。 “听好了,我背后的势力你们惹不起,你们背后的高层也没那么简单,而你和陈雨洁她们,只不过是一盘棋子而已。” 云志的进攻没有停:“有话直说。” “跟我合作,一定是有利的。” “如果我拒绝呢?” “那你就是我的敌人,另外,你不想叶华牵扯进来吧?” 云志一听到叶华,之前幻觉里的场景再次在脑海中浮现,愤怒直冲心头,白刀猛然劈下,明烨艰难抵挡,之后的攻势如狂风暴雨般,明烨清楚叶华就是云志的软肋,单单是提起就使得他情绪波动如此大。 “你好好考虑下吧,之后我们再谈。”明烨说完再次撞向翻转门,随后给夜鸦使了个眼色两人快速撤离墓室。云志还站在原地大口喘着气,陈雨洁也没有追击,而是立即查看云志有没有受伤。 云志摆摆手示意没事:“叫上他们两,我们就从这边走吧,得赶紧找到其他人。” 这间墓室中的石棺早已被打开,里面的蛊仙也死了多年,此时陈雨洁犯了难,胡爷不在根本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王宇从背包中翻出一个罗盘,说是胡爷备用的,可在场的四人又不懂得五行八卦,最后云志只能凭着那几年下墓的经验和这七年中学到的风水知识硬着头皮上手。 陈雨洁怀疑道:“这样能行么?千万避开那些蛇啊。” 云志拿着罗盘紧皱眉头在墓室里到处走,最后锁定一面墙道:“走这边,试一试吧。” 有方向总比没有强,四人先是推开一条缝,观察没有任何生命后才小心进入,这里地上一片狼藉,就连石棺都碎成几块儿,云志再次启用罗盘,然而发现这个位置上似乎并没有生路,也许是自己的水平还不够,测了几次都是同一结果,为难之际,王宇发散思维提议如果四周没有,那会不会路在上面。 陈雨洁也这么认为,整座苗寨依山而建,竖向层层叠加,比起水平方向上,上面的墓室更多。云志让柳傍站在自己肩上查看,果然顶棚可以打开,但不巧的是几条蛇掉了下来,王宇被吓得哇哇大叫,云志也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好在数量不多,陈雨洁很快就将其解决。 云志拨弄着死去的毒蛇想看看有什么特殊,为什么定风珠都无法驱散,最后发现蛇头上居然凸起两个角,柳傍认为这是通过蛊术产生变异的蛇,不管怎样,现在除了幻术又多了一道威胁。 四人互相协助爬到上面,这间墓室很大,但明显之前有人进来过,正中央石棺的规格也高了很多,棺盖被扔在一边,里面有一具身披藤甲的干尸,看样子像是个将军,周围的棺材里早已只剩枯骨,顶棚上的雕刻中画着一些战争的场面,应该是棺内人生前打过的仗。陈雨洁观察的很仔细,她看出雕画内容和丹江一带的岩画内容相似,是驩兜举兵攻打尧帝时的记载,而且背景中再次出现那条巨大的尸蛊。 云志找到生路,四人继续向前,接下来的路大部分都被司马懿走过,除了偶尔出现的毒蛇外其它没遇到什么危险,也没有再产生幻觉,期间还发现了野狼留下的记号,这是考古队出发前为了防止走散,专门给每个人都设定特有的标记。然而在进入一间墓室时,脚下踩到的居然是松软的泥土,一股奇异的香味迎面扑来,众人立即捂住口鼻,白珊不在无法判断有没有毒,防毒面具也都在张晨那里,柳傍掏出解毒丸,也不管有没有用先让每个人都服下。 墓室很大,手电光下隐约能看到有什么东西悬在半空,四人不敢冒然深入,先是沿着墙壁慢慢走,王宇发现墙上有些凹痕,里面还放着一个小铁球。陈雨洁上前闻了一下,有一股刺鼻的油脂味儿,随后掏出打火机点燃靠近凹痕,只见铁球瞬间就被引燃并沿着凹痕一路滚。原来凹痕连接着许多灯槽,沾满油脂的铁球将所过之处的油灯全部点燃,墓室逐渐明亮,众人也看清了悬在空中的东西,那是八具吊起来的石棺,其中七具被摆成北斗七星的样子,第八具也是最大的一具位于北极星的星位上,墓室地上的正中央摆着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石雕,正上方不断往下滴着水,四周长满了五颜六色的花草。 第三十七章 光蝶 “这是幻觉么?”王宇吃惊道,之前外部空间的水潭和花草还算说得过去,但墓室中最忌讳的就是有水,而且棺材悬吊在半空也是为了避免接触到地上流水带来的阴气。 云志也说不准眼前看到的到底是幻觉还是现实:“你把手伸到火旁边试试?” 王宇没明白意思就照做:“是这样么?哎呀~疼疼疼~” 柳傍笑道:“能感觉到疼就不是幻觉了吧。” “云队太过分了,原来是拿我做实验。”王宇一脸的委屈。 “总得有点奉献精神吧,你俩留在这里,我们上去看看。”陈雨洁打开突击步枪的保险走在前面。 “小心,就算是烫到手也不能说明眼前的是真是假。”云志紧跟其后,并将定风珠带到衣服外面,这样的花草中很可能藏着蜈蚣毒蛇之类的毒物。 果然不出所料,周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小毒虫全部四下逃散,两人小心走到中间蝴蝶处,顶棚上有一个硬币大小的圆形小孔,水就是从孔中滴落到蝴蝶的头部。 “这是什么意思?蝴蝶代表着什么?”陈雨洁疑惑地问。 云志没有回答,常言道:“滴水穿石”,但这里的石蝴蝶经过四千多年都没有任何被水滴损毁的迹象,云志绕着石雕转了一圈,又伸手上去摸,这是实实在在的石头。见没什么危险,王宇二人也走了过来,然而陈雨洁突然让大家不要动,自己蹲在地上看着什么。 “脚印?”云志也凑过来。 “刚有四个人来过这里。”陈雨洁仔细分辨,发现其中两人穿的鞋和云志的一样,但另外两人的鞋印不属于考古队中任何一人,而且脚印工整不凌乱,说明四人是结伴而行。 云志道:“是张晨和野狼,我们三人的鞋一样,其他两人很可能是徐家,张晨只会和徐乾徐坤搭档。” 陈雨洁皱着眉头,云志知道她的想法,现在陈教授身边最多只剩下胡爷和白珊保护。云志推断与张晨搭档的一定是徐坤,如果是徐乾的话必然会下令开棺,但此时四人什么都没有动,只是走到了一面墙壁处。 陈雨洁缓缓推开墙,后面是一条甬道,但四人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决定打开棺材看看。八具石棺被黑色的“锁链”吊在离地三米高的地方,陈雨洁踩着云志爬到北极星位的棺材上,棺盖上雕刻着一些蝴蝶,而之前看到的“锁链”居然是浸泡过某种油脂的麻绳,这不知道是怎样的加固手法,居然能承受得住石棺的重量。 陈雨洁没有着力点无法在半空开启棺材,无奈下只能决定斩断麻绳,短剑应声出鞘,陈雨洁一个360度旋转麻绳全部断裂,随后人和石棺一起落地,巨大的动静使得花草飞散。云志丢给柳傍一把工兵铲,自己掏出撬棍插入石棺的缝隙中,两人一起用力,棺盖被翘起一条缝,王宇也上来帮忙,三人正要推开棺盖时被陈雨洁叫停,道:“安静,什么声音?” 所有人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聆听,滴水声中居然还夹杂着一阵微弱的心跳声,寻着声音看过去,是从石棺内部发出来。四人立即紧张起来,陈雨洁将王宇和柳傍护在身后,云志缓缓上前透过缝隙看到里面有一具人类尸体,难道是个活人? “柳傍,和我开棺。雨洁,随机应变。” 云志说完单手抵在棺盖边缘,另一手还拿着武器准备随时战斗,在柳傍的帮忙下棺盖被推在地上,两人快速后退,此时心跳声更加清晰。 “会不会是我们的人?这一路上遇见的粽子虽多,但没见有一个还能听到心跳的呀!”王宇惊讶道。 陈雨洁也这样认为,便快速上前,好在里面只是一具干尸,除了头部,身上都被一整块儿红色的蛇皮包裹着,而最诡异的就是一起一伏的胸口,居然和活人一样像是里面有心脏在有节奏地跳动。 “闹鬼了,是个活粽子。”王宇吓得已经躲到云志身后,柳傍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早就不敢知声。 陈雨洁道:“不可能,就算它是活的,也应该是因尸蛊寄生,不可能有心跳。” “割开看看就知道了。”云志一跃而起,双脚踩在棺壁上,匕首划过,蛇皮被开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肉色的皮肤,这具尸体居然只有头部被风干,被蛇皮包裹的身体依然保持着原状,看着一起一伏的胸口,云志缓缓伸出手想去摸一下看到底是不是心脏在跳动。然而还没有碰到胸口,墓室中响起一阵摩擦声,四人回过头,其它七具棺材正在缓缓下落,云志也顾不得什么心脏,立即跳下来戒备。待得棺材全部落在地面上时,花丛中的小毒虫像是受到什么惊吓慌忙逃散。 “你保护他俩,我过去看看。”云志说完就迈步向前。 “小心,我掩护你。”陈雨洁半蹲在地上打开突击步枪上的红外线瞄准器,柳傍也搭弓上箭做好战斗准备。 云志小心走到棺材旁,先是把脸贴到棺壁上听里面的声音,原本以为还会有心跳声,但意外的是里面似乎有许多虫子在爬。云志脸色大变立即退后,自从进墓以来遇到的不是毒蛇就是毒蜈蚣,这七具棺材里的虫子全爬出来也够四人吃一壶的。 云志小声道:“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别等里面的东西出来。” “跟着张晨他们走。”陈雨洁跑到翻转门处用力推,然而刚还能打开的门此时像是封死一样一动不动,突然四周墙壁上的火光不断闪烁,很快暗淡下来并变成绿色,使得墓室更加诡异。七具棺材不打自开,棺盖缓缓被麻绳吊起,云志先发制人掏出两枚微型手雷扔进两具石棺内,爆炸声在墓室中响起,随后点点绿光从其余五具石棺中飞出,仔细一看这些居然是泛着绿光的蝴蝶。 大部分蝴蝶汇聚到顶棚上,乍一看倒像是点点星光,另一部分附着在地面的石蝶上不断煽动着翅膀,仿佛石蝶活过来一般。墓室中又安静下来,只能听得到滴水声、四人的呼吸声和干尸的心跳声,云志提议缓缓沿着墙移动,看能否找到一个出口,此时白珊不在,这些蝴蝶到底有没有威胁也不清楚。 几人立即行动,云志打头陈雨洁殿后,然而没走出多远,云志就感到有些头晕眼花,恍惚之间看到一个人影正站在石蝶旁。“是谁?”云志立即瞄准,但眼前的景象突然开始扭曲,身体站立不稳,身后的柳傍赶忙喊王宇一起上前搀扶,然而并没得到王宇的回应,此时走在最后面的陈雨洁才发现王宇居然不见了。 “你在后面没有看到王宇离开队伍么?陈队。”柳傍问。 陈雨洁仔细回想了一遍,但就是这短短的一分钟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云志掏出小药瓶用力吸了一口,虽然起不到多大作用,但也能集中些精力。“你们看那个是不是王宇。” 陈雨洁和柳傍的精神也逐渐开始恍惚,看东西都成了抽象画,远处的人影也变得弯曲,根本无法分辨到底是谁。云志将小药瓶留下自己举枪上前,但越接近石蝶意识越模糊,担心自己无意扣动扳机误伤他人,便收枪换成匕首,直到走到人影身后才看清这就是王宇。 “王宇?你来这里干什么?”云志问完但没有收到回复,随后摇摇晃晃地绕到前面,发现王宇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双眼死死盯着蝴蝶。 “王宇?王宇。”云志大声喊着还上手拍了两嘴巴。 王宇终于有点反应,转头看着云志脸上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随后伸出双手掐在其脖子上。 这王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劲儿,云志本就精神恍惚站立不稳,又完全没想到这一出,一时竟被掐得无法挣脱,等到缓过神才双手用力反制,两人一起摔倒,王宇被压在身下,手还指着石蝶不断大叫着“它活了、它活了,真是太美了”! 云志转头看向石蝶,淡然的绿色直扣人心,其中还散发着微弱的七彩光芒,如此近的距离下云志瞬间就被其迷人的色彩吸引,手上的力气逐渐卸掉,两人缓缓起身一起盯着石蝶入神。但云志还保留并努力控制着些许意识,他知道王宇一定是被石蝶或者彩色的光线所迷惑,陈雨洁和柳傍也正在赶过来,为了避免大家都中招,云志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匕首猛然刺向自己的手臂,强烈的痛感顿时令其清醒过来,随后赶忙挥手并大喊阻止两人靠近:“别看石蝶,会迷惑心智。” 陈雨洁在意识模糊的状态下并没有听清云志喊什么,但看到手势及扎在手臂上的刀瞬间反应过来,随后拉着柳傍趴在地上,云志一把将王宇打晕扛起来远离石蝶,临走时还丢下一颗微型手雷,石蝶上的蝴蝶被炸死大半,但很快顶棚上的又飞下来补位。四人在角落里汇合,陈雨洁为了快速清醒,忍痛给自己手背上刺了一刀,柳傍也有学有样,现在只剩下王宇了,云志将其交给柳傍处理,自己和陈雨洁快速沿着墙壁搜索可以出去的暗门,但一圈下来没有任何收获,此时王宇也清醒过来,看着自己肩上的刀伤还以为遭到敌人袭击。随后四人面向墙壁,尽量避免看到发光的蝴蝶。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应该已经摆脱幻觉了,门为什么还是找不到。”陈雨洁显得有点惊慌,之前的幻觉消失后,暗门便随之而现。 “可能我们还处在幻觉中,得找到致幻的蛊仙才行。”云志摸遍全身再没找到一枚微型手雷,陈雨洁也一样,其余的都在张晨和野狼身上。 四人推测蛊仙很可能就藏在那具裹着蛇皮的尸体内,但棺材在石蝶旁边,想要过去就避免不了会看到绿光,一直自残也不是个办法,四人还没想出对策,顶棚上的蝴蝶突然开始煽动翅膀,接着墓室中出现一条条像极光一样不断扭动的绿色光带漂浮在空中,画面虽然美丽,却杀机四伏。 “极光?这不可能吧。”王宇惊讶道。 陈雨洁道:“当然不可能,出现极光需要有高能的带电粒子,这里怎么会有产生粒子的科技呢。” 看到这一幕,云志脑中突然生出一个想法,随后抓起一把泥土朝空中扔过去,光带居然受到影响被打散,但随着蝴蝶翅膀的抖动,很快又恢复原样。 陈雨洁也看出了端倪,道:“这些光带,并不是由光形成的,更像是会发光的粉尘。” “没错。”云志道:“我们被那些蝴蝶误导了思维,想复杂了,这和蛊仙身上的粉尘作用一样,不一样的就是,这里的粉尘附着在蝴蝶的翅膀上,而且会发光。” “那这么说致幻的并不是光线了?”柳傍问。 “不是,和之前一样是粉尘进入呼吸道或者通过皮肤进入血液,我们盯着光带这么久了都没事。”云志让众人赶紧处理下身上的伤口,尽量避免血液和粉尘的直接接触。 “竟然和蛊仙一样,那我们是不是得消灭掉所有蝴蝶才行。” 王宇的想法正是云志现在最头疼的事,蛊仙还好解决,但这么多蝴蝶不用炸药一类的武器根本无法消灭,而且如果它们飞起来的话,粉尘将遍布墓室,到时候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陈雨洁也思考着相同问题,同时也观察着蝴蝶的动向:“你们有没有发现它们只停留在固定的范围里,这么久了一只也没有离开。” 云志托着下巴顺着陈雨洁的思路思考,开始产生幻觉是因为蝴蝶从棺材中飞出导致粉尘扩散,但后来它们一直停在固定位置,散发出来粉尘也只在固定的区域内,所以到现在为止四人再没有产生幻觉,由此推断这些蝴蝶并没有主动攻击人意愿,而更像是在保护着什么。 “它们是在保护那具裹着蛇皮的尸体,那里一定有秘密,我们得想办法过去。”云志仔细观察着粉尘的位置,想找一个略微少一点的地方直接穿过去。 “能不能用什么办法把它们吹散?”王宇在背包里翻找着,想看看有没有带什么能产生风的装备。 “不行,刚才用泥土击散了一点马上就有蝴蝶飞下来补上,如果大面积吹散的话,它们一定会集体行动,对我们可不利。”陈雨洁示意云志再走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两人绕了半圈,但粉尘过于密集,想无接触或少接触进去很难,就在这时,一旁的墙壁发出摩擦声,感觉像是有门在打开,云志搜索了一圈,可视线范围内没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变化,两人没有太在意继续往前走,突然一个身影凭空出现,恰好与陈雨洁撞个满怀。 第三十八章 极阴之地 凭空出现的人影刚好撞在陈雨洁怀里,两人冷不丁地抱在一起摔倒在地,云志低头一看,这不是星月么,从哪里出来的?陈雨洁惊了一下,正欲出手反抗时身体却传来一种熟悉的感觉,“这是个女的,和我在司马懿墓中掉入河里被救起来时的感觉一样”。 陈雨洁心里正想着,突然云志将身上的人一把拉起扔到一边,掏出手枪威胁道:“什么人?” 星月这才看清居然是云志和陈雨洁,自然不会暴露与云志的关系,正要说话时又是几个身影出现翻滚在地,陈雨洁一眼便认出自己的父亲,激动地快速上前将其扶起,胡爷和白珊也爬了起来,接着是舒月和入地龙。 云志趁乱给舒月使了眼色,入地龙也心领神会,立即做出警戒状态与云志对峙起来,胡爷见状上前解围道:“别紧张,是徐乾的人,林舒月林星月兄妹两和龙先生,这一路上亏得有他们帮忙才能顺利走过来。”随后又转身向舒悦介绍说:“这两位就是我说过的陈队和云队。” “徐家人?徐乾只提起过弟弟也来了,没说过还有其他人呀,而且我知道这只燕子刺绣的含义,你们两是燕门山的人。”陈雨洁盯着星月,她很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救过自己的人,但如果是徐乾的人,那为什么当时不愿意表明身份呢?而且云志说过救起自己的是他,为什么又要隐瞒呢?陈雨洁知道这三人对身份的事一定有所隐瞒,而且怀疑与云志有关,但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眼下只能先选择相信。 燕门山的名号就算不通过燕子的标志也不难判断,所有与古墓打交道的派系中只有他们擅长轻功,只要一出手就会被认出来,云志倒是不担心这个,龙焱对每位特种兵都有严格的隐私保护政策,即便是高层领导也很少有人知道特种兵的家庭关系,而且这些都属于最高机密,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家人不被利用威胁,所以陈雨洁并不知道林家兄妹的父亲和自己父亲的关系。“龙先生?确实没听徐乾提及过。”云志为了掩饰露出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实则心里被三人的机智所折服,入地龙的称号在行内特别响亮,如果报真实名号的话必然会引起怀疑。 舒月出面解释道:“燕门山和徐家是世交好友,我们经常一起行动。” “雨洁、云志,这一段路全靠他们三人,不然我们死好几次了,而且龙先生在风水上也有一定的造诣,能和胡爷相互配合,你两尽管放心。” 听了陈教授的话双方这才放松警惕,舒月双手抱拳作礼道:“之前就听徐大哥说起过二位,幸会。” 云志象征性地回个礼,问:“你们是从哪里进来的?” 白珊指着头顶:“上面,有一道暗门。” 可再抬起头时,连暗门的影子都没看到。众人一直沉浸在相逢的喜悦中,此时才注意到这间墓室中的光带奇观,星月本来就是天真可爱的女生性格,看到这样的美景脸上立即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 云志将这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白珊听到蝴蝶也会致幻而且原理和蛊仙相同时产生了一个想法,道:“我觉得这些光蝶很可能是蛊仙进化来的。” 胡爷也表示同意:“有可能,蝴蝶不就是由毛虫破开茧长成的么。” 入地龙则对还有心跳的尸体更感兴趣,听完了就要进去查看,但奈何被粉尘挡住去路。 此时人手更多,陈雨洁将队伍分成两组,自己和云志、白珊寻找接近石棺的办法,其他人寻找暗门。舒悦和星月凭借轻功和灵活的身法可以飞檐走壁,高处如果有暗门的话逃不过这两兄妹的搜寻,但意外的是最后就连他们进来时的门都没有找到。 “奇怪了,找不到门明显是幻术所致,但我们只是刚刚进来怎么就会中,而且据你们的推断墓室周边是没有粉尘的。”入地龙不解道。 “也许侵入我们身体内的粉尘并不在这里,在甬道中时暂时失聪,而且迷失方向,我觉得那也是幻术所为。” 舒月的想法与云志不谋而合,之前陈雨洁也觉得奇怪,为什么甬道中没有蛊仙还会中幻术,唯一的解释就是身体只要被任何粉尘侵入,那么所有的蛊仙便都可以对其施展幻术,这样就可以解释通了。云志进一步推断整座苗寨可能就是一张巨大的精神控制网络,而且这里面一定有一个“总控制室”,必须找到并将其摧毁,才能彻底根除幻术。 “那这里会不会就是你说的‘控制室’?”星月指着石棺问。 云志道:“不确定,但这里费这么大劲保护,一定有原因,你们有什么能进去的办法么?” 墓室中间的粉尘太过密集,云志绕了两圈都没能发现合适的突破口,白珊翻遍了身上所有的蛊虫也没找到能克制光蝶的办法,柳傍提议能不能快速冲进去,但遭到众人的否定,不管谁去冒险,万一像王宇一样失去心智互相打起来都很麻烦。最后星月站出来道:“实在不行我们把那些蝴蝶消灭掉。” 这个办法陈雨洁也想过,先不说有没有能快速打出团灭的重火力,就是蝴蝶所处的高度几人都不好下手,但舒月觉得可以冒险一试,林家兄妹的燕形飞镖可以在空中回旋,攻击范围特别广,而且无视高度,只要两人分站两侧,来回投掷和接收,多次下来便可以无接触式的杀掉光蝶,另外粉尘都集中在下部空间,光蝶停留的高度并没有,所以飞镖带动的气流紊乱也不会造成粉尘扩散。 云志斟酌片刻认为可行,这样的方法也只能燕门山中擅长轻功的高手才能做得到,随后立即安排行动,胡爷和入地龙负责保护非战斗人员的安全,陈雨洁和云志分别跟随舒月、星月做贴身保护防止意外。但陈雨洁却以女人保护女人更为方便的理由要和星月一组,云志听后表面虽然镇静但内心却清楚的知道陈雨洁已经开始怀疑了,此时阻拦没有任何理由,没办法只得同意。 众人立即开始行动,舒月选定两个便于施展轻功的对角位置,陈雨洁和星月结伴前往,前半段路上两人无话,之后陈雨洁突然问:“你们也随徐乾进过司马懿墓么?” 星月自然不能承认,但陈雨洁又说:“我在墓中被一位女子救过一命,那人长的和你很像。” 星月虽然武艺高强胆识过人,但还是太年轻,这些年都是跟随哥哥修炼或者下墓,除了云志外,很少再与外界人接触,更听不懂陈雨洁话里的意思。“怎么可能,我也没有相貌相似的姐妹,而且人在昏迷状态下又怎能看得清长相呢。” 陈雨洁原本没指望自己能套出话来,但没想到这星月如此单纯,只是一句就说漏了嘴,自己又没有提到当时是否昏迷,这完全就是不打自招,但她只是看着星月笑了笑并没有拆穿。 两人走到指定位置,铲除光蝶的行动正式开始,燕门山的轻功并不像武侠剧中可以在空中飞行或者停留,而是可以依靠任何落脚点发力再配合灵活的身形得以轻易攀爬到高处或者跳跃,类似于攀岩和酷跑,再形象一些就像猴子上树。舒月以墙壁上的凹陷为落脚点,几个健步就飞身到高处,随后三枚燕形飞镖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三条弧线,贴着墓室顶棚呼啸而过,对面的星月也做出相同的动作。 燕形飞镖的外形设计本来就很独特,可以在空中以曲线行进,林家二人更是经过刻苦修炼,只要确定好目标位置,便可以特殊的身形和射出角度来改变在空中的飞行轨迹,但落点的位置不会随之变化。 六枚飞镖在顶棚处不断变换着方向,所过之处的光蝶不是被斩成两半就是被削掉翅膀,随后飞镖朝对向飞去。林家二人在射出飞镖后就安全落地,随后又快速启动再次跳起接下飞镖并射出,看得陈雨洁都暗自佩服。 如此循环几次,顶棚上的光蝶被消灭大半,尸体在掉落过程中与空气摩擦,翅膀上的粉尘逐渐脱落,这也使得下部空间的粉尘浓度越来越高,视线的扭曲也随之加剧。云志让其他人将剩余的水都拿出来,由于没有喷壶,只能含在嘴里再喷向粉尘以降低浓度,虽然这种做法的效果微乎其微,但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云队,石蝶那里不是会滴水么,你说能不能把上面的洞口扩大点儿,让水流大些。”柳傍道。 “滴水?哪里会滴水?”入地龙吃惊地问,胡爷也突然来了兴趣,凑到近处仔细听。 云志指向石蝶,并说明正上方有一个小孔,此时粉尘弥漫,根本看不清。入地龙拿出一个小罗盘,这是他备用的,如果拿出同心圆罗盘一定会被怀疑身份,胡爷也掏出罗盘陪同一起查看。两人走过来走过去,最后不约而同的都露出一副恐惧的表情,此时林家兄妹也停下手来,下部的粉尘已经呈现出扩散状,再杀光蝶的话很可能会控制不住。 “这是片极阴之地,龙先生,你看得什么结果?”胡爷问。 入地龙道:“一样,这间墓室处于苗寨的西北方,又在坤位,方位上已经属于极阴,再加上裹尸的蛇和水,这两样都是阴气旺盛之物,三阴聚集,也称养尸地,葬在这里的尸体不但会不腐不烂,还会僵而尸化。” “不腐不烂?”云志见过尸体,但干瘪的脸并不像两位风水先生所说的那样。“白珊,我记得你说过蛊仙的培养是要在极阴之地才行,是么?” 白珊点点头:“石片上是这么记载的。” 云志想到尸体胸口跳动的“心脏”,思索片刻道:“这里不是在养尸,而是借助尸体养蛊仙。” 舒月道:“先不要研究尸体了,粉尘不解决我们看都看不到。” 这是现在最大的难题,墓室封闭无风,靠气流吹散是不可能,顶棚上的水滴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王宇突然提议能不能用火,这倒是给了大家一点希望,如果可以在地面点起多处火堆的话,那上升的热气流会把粉尘一并带到空中,这样下部就会安全很多,而且之所以粉尘无法飘散到周边,可能与四周墙壁里燃烧火焰产生的热量有关。 胡爷立即拿下背包翻找,不一会儿就拿出几块儿压缩固体燃料。“幸亏和张晨要了点,关键时刻还能起些作用。” “等下,如果下面气流紊乱,剩余的光蝶必然会飞下来,我们得提前解决。”舒月给对面的星月打出手势,示意继续行动,尽快将光蝶降到最低数量。 云志将陈雨洁叫回来,把固体燃料切成小块,并像之前对付蜈蚣时一样将燃料涂抹到武器身上,为的是可以利用热量驱散移动方向上的粉尘。众人立即分头行动,待林家兄妹几次配合下来顶棚上仅剩下零星的光蝶,下部的粉尘浓度更大,已经开始向四周溢出,其他人点燃武器缓缓走入粉尘中,这一招果然有效,绿色的光带像是被斩断一样向两边散去。 众人将燃料分散放到花丛中,墓室中燃起许多火堆,压缩燃料释放出的热能更多,很快众人就能感觉到温度有些许提升,绿色的粉尘随着热气流也逐渐上升,原先扭曲的下部空间很快就恢复原状。石蝶上的光蝶感受到四周的异变,全部扑腾着翅膀飞起,但数量太少已经无法造成威胁。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不过燃料终究会烧完,还得趁着这段时间消除幻术,云志赶忙来到石棺旁,里面尸体的胸口还在跳动,按之前的推断尸体里应该养着蛊仙,陈雨洁二话不说直接将蛇皮褪去并割开胸口,里面果然藏着一只彩色的蛊仙,而且身体还在有节奏的膨胀,原来尸体的心跳就是它在作怪。 入地龙翻看着红色蛇皮,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只有活了千年以上的蛇才会有为尸体保鲜的功效,哎?这里面画着什么?” 红色蛇皮的另一面一片雪白,上面居然还画着许多图案,陈教授急忙翻看,发现这似乎记载了一种蛊术,随后便让白珊仔细分辨。 “这是蛊仙后续的培养方法,而且最终形态就是发光的蝴蝶,和我之前猜测的一样。”白珊继续翻看,上面的记载远不止这些,还有许多纵横交错的线条形成的一张巨大的网,线与线的交点处用不同颜色画上了圆圈。 众人不知道这是什么,而云志却在网上画了一条线并标注了几个点:“果然是这样,这是我之前走过的线路,点代表每个墓室,你们看,每间墓室都在线条的交点处,而且不同颜色的圆圈很可能代表着不同的蛊仙,看这个。”云志指着一处绿色的圆圈。 “这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墓室?”陈雨洁发现按云志所画的线推断,在这之前画在墓室上的圆圈不是黑色就是黄色,唯独这里是第一次遇到绿色。 云志点点头道:“没错,这张图就是整座苗寨的地图,而且还能反应出蛊仙的分布。” 这一发现无疑给每个人都带来了希望,只要有地图在手,走出苗寨就是时间问题,而且还能找到一条最安全的线路,然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图吸引,谁也没注意到尸体里的蛊仙正在加剧膨胀,彩色的身体上裂开一条条缝隙。 第三十九章 破茧化蝶 云志判断出红色蛇皮就是整座地下苗寨的地图,有了它想要走出去就容易很多,但众人还没来得及细看,尸体里的蛊仙突然发生异变,表皮裂开许多缝隙,里面透露出绿色的光芒。最先发现的是舒月,所有人立即后退与石棺保持距离,蛊仙继续膨胀,一对绿色的荧光翅膀破壳而出,扑腾了几下后一道绿光快速飞离石棺在空中盘旋,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只篮球大小的蝴蝶,翅膀上的粉尘随着飞行以肉眼可见的方式飘散在空中。蝴蝶比起整个墓室并不算大,但煽动的翅膀将原本稳定的热气流搅乱,粉尘开始无规则地向四周扩散。 “我们得解决掉它,不然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陈雨洁端起步枪就是几个点射,但蝴蝶飞行之快且毫无规律,子弹全部打空。此时残余的小蝴蝶也跟在其身后,光带扭曲不定,下部分散的火堆也无法产生足够的热量加热空气,众人再次陷入危机中。 星月掷出飞镖,一阵回旋后只消灭掉几只小蝴蝶,根本不能解决问题。眼看粉尘逐渐下落,云志让众人将火堆集中到一处,堆积起来的热量形成一个锅盖状的保护罩,可以暂时阻止粉尘的侵袭,但也不是长久之际。林家兄妹还在不断寻找角度,但蝴蝶极其灵活,不断变换的角度让二人无从下手。陈雨洁下令众人一起开枪,想依靠密集的子弹将蝴蝶击落,但此时粉尘弥漫的空间开始扭曲,蝴蝶的身影也被拉长,根本无法判断其准确的位置,更何谈瞄准了。 胡爷慌道:“不消灭掉这东西,我们可能得一直被困在这儿。” “舒月,再试试你们的飞镖。”入地龙掏出罗盘找到可以逃生的方位,但现在只有几人所在的地方没有粉尘,不管往哪里走都太冒险。 舒月比划了几下,但始终没出手,这样无法确定目标位置的情况下射出的飞镖如果不能按预计路线飞行,在回旋时很可能会误伤队友。 “现在精准的射击无济于事,首要任务还是要驱散粉尘。”云志说的大家都懂,可是想要驱散就需要大量的水,或者爆炸和风都可以,但此时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众人把背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利用的,胡爷为了增加热源,将棺材里的尸体扛出来直接扔到火堆里焚烧。舒月身上还带着三枚手雷,但如此大的空间中就算同时爆炸也无法将粉尘全部吹散,而且操作不好还可能会破坏现有的安全地带。 就在这时大蝴蝶突然在空中停止飞行,悬浮在一个地方缓缓煽动着翅膀,白珊抬枪射击,但子弹只要进入粉尘中就会偏离瞄准轨迹。 “别浪费子弹了,它不在那里,现在光线的折射无法判断到底在哪。”陈雨洁说完突然大脑一沉,头晕眼花的感觉顿时袭来,接着站立不稳半蹲在地上。白珊立即将其扶住,但自己也是一阵眩晕,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是那只蝴蝶,它要控制咱们的精神,大家小心,实在不行给自己来一刀。”云志大喊着,大脑飞快地转动试图找到化解危机的办法,突然一瓶黄色的油状液体映入眼帘,这是白珊从背包里拿出来的,常年出入战场的云志仅凭观察就判断出这是烈性炸药硝化甘油,白珊之所以带着它,是为了关键时刻可以入药,缓解因各种毒素造成的心脏类疼痛等。 同一时间,陈雨洁拔出匕首扎在腿上,清醒的一瞬间才发现自己摔倒的时候脸上沾满了泥土。“泥土?”陈雨洁从地上抓起一把,心想着如果可以将这些潮湿的泥土溅射到空中的话,那就可以吸附大量的粉尘使之浓度降低,同时产生的气流也可以将粉尘吹散。 云志看着陈雨洁读懂了她的意思,一个计划在两人脑中产生。“雨洁,做一根引线。舒月,把三颗手雷均匀放在石棺里,等我们布置好后其他人给棺材里灌满泥土。”云志吩咐完又找白珊问还有没有硝化甘油,好在这种东西入药的话用量大,白珊带了两瓶。 “王宇,把你的笔记本撕下来。”陈雨洁从弹夹中卸出许多子弹,和白珊两人用匕首削去弹头,将里面的火药一部分倒在纸上并卷起来,一根接一根做成长长的引线,另一部分灌在小瓶子里做成微型炸弹,云志收刮了每个人包里能爆炸的东西铺在石棺最下层,打开一瓶硝化甘油的盖子将引线放进去,另一端引到石棺外,其他人掏出工兵铲开始不要命的往里面装泥土。此时蝴蝶造成的精神攻击已经侵入大脑,每个人都开始不同程度的意识模糊,好在众人装土时还可以互相监督,只要发现谁不对就毫不客气得给其身上拍一铲子。 很快石棺就被装满,一个简易的泥土喷射装置就完成,只要下面的爆炸物被点燃,封闭空间的巨大爆炸瞬间就能把上面的泥土推射到空中。云志让其他人远离石棺,并安顿陈雨洁和林家兄妹趁粉尘被吹散之际找到蝴蝶的位置并将其杀死,陈教授和胡爷身上还有几支鱼油做成的火把,两人将其点燃分发给众人用来驱散粉尘,待所有人都掩护好后,云志点燃引线转身跳入其它石棺内。子弹的火药燃烧特别迅猛,很快就将硝化甘油引燃,泥土开始膨胀,随着爆炸声响起,石棺也被巨大的冲击力击毁。 潮湿的泥土瞬间飞溅起来,大部分粉尘被吸附,原本扭曲的空间恢复原状,但视线被严重遮挡,墓室里的气流紊乱,绿色光带消失不见,小蝴蝶来不及闪避被泥土击毁翅膀,最大的那只快速向上飞躲开泥土,但依然被冲击波影响飞行不稳。陈雨洁集中精力眯着眼确定好蝴蝶的位置,待泥土下坠散落到地上时迅速瞄准扣动扳机,舒月和星月从其它方向射出飞镖,蝴蝶没了折射光线的掩护被来自三个方向的攻击击中掉落在地,身上的绿光也逐渐暗淡下来。 众人抖了抖身上的泥土缓缓爬起,由于发光粉尘的消散,墓室中的光线暗淡了不少,云志找到大蝴蝶确认其已经死亡,此时再看墙壁,舒月等人进来时的暗门敞开着,陈雨洁跑到张晨离开的地方发现翻转门也再次出现,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从进入苗寨到现在已经将近二十多个小时了,每个人一直处于精神紧张的状态,都没有得到过休息,此时刚刚化解危机,所有人都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眩晕感也逐渐消失。云志担心张晨和野狼的安危,顾不得一身疲惫开始研究地图,好在图示相当清晰,而且墓室之间全部相互联通,可以选择的路线很多。 “我们需要水。”胡爷抬起水壶将里面仅剩的几滴倒入嘴里,之前为了湿润空气抑制粉尘,每个人都把水喷了出去。 “现在更需要休息。”陈教授被幻觉折腾得身心疲惫,此时放松下来感觉全身的筋骨都在疼。 “大家原地休息半小时,吃些东西补充体力。”陈雨洁下令后来到云志身边问:“怎么样?能不能避开有蛊仙的地方?” “按图示的意思这儿应该是主墓室,你看,这里在苗寨的最高处,而且有很多线路都可以到达。”云志指着最上方的一间墓室:“另外圆圈只有黑色黄色绿色,最难对付的蛊仙应该就是这只蝴蝶了,其它墓室中也有,不过我们可以避开,对我们最有利的就是每条甬道只会通向一间墓室,这样可以避免走很多弯路。你去休息吧,我规划好线路叫你。” 陈雨洁没有离开,而是安静地坐在云志身旁并递上一块儿烤鱼,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内心无比的平静,她知道云志一定隐瞒了很多事,却不再想去追究。常年的征战沙场早已使她养成独立的性格,从没有人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但此时只要云志在,她就会感到无比的安心,而且多次的出生入死早已让云志成为自己心中唯一的依赖,想到这儿陈雨洁的眼神一改往日的严肃,取而代之的却是柔情。 云志原本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地图,突然一种异样的感觉涌出,回过头刚好与陈雨洁四目相对,两人都呆住了,云志从没见过陈雨洁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人,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你这是怎么了?”云志微笑地问了句。 陈雨洁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没、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你怎么样?” “我还能抗一些,你去休息吧,张晨他们的应变能力很强,不必太担心。” 半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云志已经找到最佳的行进路线,而且第一步与张晨走的门是一致的,剩下的就是看能不能在路上遇到他们,或者在每间墓室中查找他们走过的痕迹。 推开翻转门后面的甬道倾斜向上,为了避免再出现走失的情况,陈雨洁用鞭子将十人串起来。甬道螺旋向上,尽头处的石门敞开着,墓室中有明显打斗的痕迹,地上散落着四具藤甲兵的干尸,其中一具头部被戳出一个窟窿,是张晨的三棱刀造成的。一面墙上的门被开启了一条缝,周围的痕迹也能判断出几人走过这里,但与云志规划的方向背道而驰,云志提议将队伍分成两组,一组按计划路线寻找主墓室,另一组寻找张晨和徐家人,最后在主墓室汇合。 陈雨洁也同意双管齐下的办法,但在分组时还是留了个心眼,不能让舒月三人同时行动,必须将其分开才能保证安全,最后决定让胡爷带着舒月和白珊去找张晨,其他七人一起走。在云志眼里考古队和林家人都是自己人,所以陈雨洁怎样分组都没关系。 舒月用手机匆匆拍下地图的照片便于之后寻找新的路线,互相告别后便分头行动。云志根据图示一路走得都很顺畅,偶尔遇到的威胁也会被轻易化解,期间在一间墓室中还有一个小水池,正好解决了众人缺水的困难。舒月常年在外执行任务,对追踪术自然也是精通,再加上野狼留下的标记,三人找起来也费不了太大劲。 一段时间过后,陈雨洁等人进入一间墓室,这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按照线路七人已经走了一多半的路程,正打算继续前进,云志将地图铺在地上让队伍等一下。 “怎么了?”陈雨洁问。 “有点不对劲。”云志皱着眉头:“这一路上我都觉得奇怪,是不是走得太顺利了。” 王宇道:“路线本身不就是最安全的么?而且之前有司马懿淌过水,你看有很多危险都被排除了,所以顺利一些也正常。” “云志啊,你到底在担心什么?现在顺利点不是更好么?”陈教授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身上的疲惫显而易见。 “司马懿进过两次墓,加起来时间有三十天以上,我们走的这一段大部分墓室都有他的痕迹,可为什么他没发现这张蛇皮地图呢?另外绿色的圆圈代表着蝴蝶,黄色和黑色有什么区别我到现在也没弄清楚。” 陈雨洁道:“云志说得是,这段路上也遇到过蛊仙,但没看出它们之间有什么不一样。” 入地龙拿出罗盘,确定方位后与图示对比,道:“一路上的方向不会错,每次我都会确认一遍。” “云队,你是不是太累了,从进来后我就没见你休息过。”柳傍说着递上水壶。 陈雨洁见状立即下达命令:“大家原地休息,云志,你也不要研究图了,去睡一会儿。” 星月主动提议道:“你们都休息吧,我来警戒。” 云志原本以为陈雨洁并不信任林家人,还会安排考古队的一人和星月搭档,但意外的是自己的担心并没有发生,这说明在陈雨洁心中星月已然成了自己人。 另一边舒月等人在寻人过程中偶遇徐乾和林龙,两人也是刚刚死里逃生,之后五人结伴在穿过不少墓室后终于找到野狼,但不见其他人的踪影,从野狼口中得知与他们搭档的果然是徐坤和楚梦,但在之前的墓室中张晨突然中了幻术发疯,三人想将其制止,却没想到张晨直接打开暗门逃跑,几人追逐一番结果互相走散。 “它们一定没走远,跟着痕迹很快就能追上。”野狼说完带路穿过墙壁。 果然如其所料,在第三间墓室中找到被捆绑起来的张晨,徐坤坐在地上抱怨道:“这小子疯起来真不是人,我两费了好大劲才把他制服。”说完还踢了张晨屁股一脚表示不满。 “找到就行了。”此时考古队和徐家的人员全部就位,胡爷心里的石头也终于放下。“舒月,快看看地图,等张晨醒了就找他们汇合。” “好。”舒月打开手机找到地图仔细观察了一阵,随后抬起头惊讶地问:“云志不是说有三种颜色的圆圈代表蛊仙么?这张照片上怎么没有?” 第四十章 错误的路线 胡爷等人好不容易找到考古队和徐家的其余人员,正当几人打算确定路线去主墓室与云志汇合时,舒月却发现手机中的地图照片上并没有云志说的代表蛊仙的圆圈,只有一张墓室分布网络图和云志画下的线路。 胡爷听到后心里一颤:“什么?你是不是看错了?” 舒月瞪大的双眼都快钻到手机屏幕里了,照片也是关闭又打开重复了好几次:“不可能啊,当时我也看了图,不是这样的。” 胡爷拿过手机,和白珊一起确认了一遍,三人都是一脸的惊讶,当时的蛇皮地图每个人都记得清清楚楚,为什么照片中会出现如此大的差异?黑黄绿三种颜色的圆圈全部消失不见。 徐乾上前了解到事情的原委,拿着手机仔细端详,道:“按你们的意思云志在图上画下的线路是最安全的,尽量避开了厉害的蛊仙是么?” “对。”胡爷道:“当时图上明确显示了每间墓室里蛊仙的种类,绿色的就是那种破茧而生的蝴蝶,可能也是最厉害的,可现在……” “我们都可以证明,当时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到了。”白珊道。 “不可能那么多人同时看错吧,拿来我看一下。”野狼接过手机,但看到的结果和几人相同。 徐乾思索片刻道:“胡爷、舒月、还有那个苗族的姑娘,你们三人能不能凭记忆在图上画出和云志分开后所走过的线路?楚梦,想办法把张晨弄醒。” “没问题,还有,我叫白珊。” 特种兵接受过特殊的记忆训练,只要身体或五官感受过的事物短时间内都可以记得很清楚,三人一边回忆一边画在纸上。同时徐乾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胡爷,你们都被骗了,那张图确实是苗寨的地图,但并不能指向安全的地方,反而是一个引向危险的阴谋,我们每个人都可能处在同一个幻术中,而源头依然没有找到,你们看到的圆圈就是幻术想让你们看到的,虽然可以影响到人的思维和五感,但却无法影响手机,所以拍出的照片才是最真实的。” “这么说图上根本没有说明哪里有蛊仙,云队推断出的路线是错误的?不过自从分开后我们这一路走来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白珊听懂了徐乾的意思。 “那是因为司马懿两次进来都排除完了,云志走的路可能也是这样,但你们不觉得奇怪么?为什么司马懿没有发现那张图?另外云志要去的终点可能根本不是主墓室,而是幻术制造者想让我们去的地方。”徐乾见线路快画完了,下令众人即刻出发,如果能在云志遇到危险前汇合最好,就算不能也要快速赶过去支援。 此时张晨在药物的刺激下逐渐苏醒,野狼警觉得问了其几个问题,确认已经恢复意识后才松绑,再次见到熟悉的面孔,还没顾得上了解他们是怎么来的就再次出发。徐乾之所以选择绕远的原路返回后再走云志的路,是因为这些墓室都走过,再没有什么危险,说不定还会更节省时间,走近路的话不知道路过的墓室还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云志睡得昏昏沉沉,睡梦里脑中出现各种画面,一片混乱中又来到满地花草的湖边,但这次湖面上没有雾,靠着顶上蓝色河流散发出的微弱光线,可以看到湖的另一边是高耸的山壁,一张巨大的鬼脸刻在上面,张开的嘴与湖面持平,里面漆黑一片,看上去像一条通道。云志再次抬起手打出呼唤船的手势,很快一条灵魂摆渡船从恶鬼嘴里缓缓划出。 “云志,云志?” 一声声呼喊将云志拉出梦境,睁开眼看到陈雨洁正坐在头边摸着自己的额头。“我睡了多久?”云志缓缓坐起身,头部传来一阵轻微疼痛。 陈雨洁道:“还不到半个小时,星月看到你抬起手不知道做什么手势,担心出问题就把我们叫醒。你发烧了,怎么回事?” 云志立即摸摸自己额头,果然有些低烧:“可能是累了,我这样的身体不至于会轻易伤风吧。”云志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绝不可能因为这点疲惫就引起不适。 入地龙带着一些土药,给云志服下后又休息了二十分钟身体就恢复了原状。七人打起精神按原定的路线再次出发,接下来的墓室还是老样子,早已被杀死的蛊仙和藤甲兵随处可见,司马懿的虎豹骑也留下不少痕迹。一个小时后,众人终于来到主墓室前的一间墓室中,这里摆放着一口石棺,四周干净整洁甚至看不出有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 “奇怪了,前面的墓室都被折腾得乱七八糟,唯独这里怎么就幸免了?”陈教授在石棺上敲了两下,意外的是棺内居然同样回应了两声。 众人立即后退警戒,陈教授更是吓得向后摔倒,石棺又安静下来,防止里面有蛊仙作怪,云志示意星月和自己上前查看,但无论怎样再敲击棺壁,之前的回应都没有出现,最后陈雨洁决定开棺查验。石棺不算精致,棺盖和棺身露出些许缝隙,将工兵铲插入后云志和柳傍一起用力撬动棺盖,然而刚掀起来一掌宽时三把红色的弯钩利刃猛然甩出,亏得云志反应快拉着柳傍后仰躲避。利刃没有伤到人又缩回棺内,棺盖失去人力的支撑重重落回去。 王宇惊恐地看着陈雨洁问:“刚是我看错了么?怎么像是钩蛇的尾巴?” “钩蛇?就是徐大哥在司马懿墓中见到的?”星月故意这样问,为的是洗脱自己进过司马懿墓的嫌疑。 还没等回话,棺内就传出刺耳的抓挠声,紧接着弯钩直接捅破棺盖,里面的东西破盖而出。 “我去,还真是。”王宇大叫一声。 面前居然是司马懿墓中见到过的蛇女,脸上依然被固定成笑容的模样并发出一阵阵诡异的笑声,弯钩尾巴不停摇摆,接着冲下石棺就攻了过来。星月和入地龙没见过这东西,射出的飞镖完全无法穿透蛇女的身体直接被弹开,好在云志早已经验丰富,一个闪身到蛇女身后挥动白刀,弯钩尾巴被齐齐斩断。 蛇女没了尾巴就丧失大半战斗力,但剩下钢铁般的身躯和一身的蛮力依然有威胁,嘴里刺耳的笑声一声高过一声。陈雨洁也不给它再次发动攻击的机会,直接上前一剑刺穿其头颅,蛇女咣当一声摔倒在地。入地龙和星月翻看着蛇女的尸体,感叹着两千年前的拼接缝合水平。 “这是什么怪物啊?这么吓人!”即便是蛇女已经死了,柳傍依然害怕不敢上前。 “这就是通过你们曾经信奉的蛇神制造出来的。司马懿这是在干什么?怎么会在这里放这东西呢?”陈教授不解地问。 “会不会又是幻觉?”陈雨洁问。 “不会,柳傍从没见过这种东西,他也能看到说明是真实的。而且蛇女的战斗力很强,我们是亏得有这些神兵利刃才能将其制服,不然就会陷入苦战,放在这里很可能是在守护什么,接下来的主墓室一定非同小可。”云志说完来到墙壁下,之前的翻转石门关闭并不严实,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推开,但这面墙壁却不一样,云志用上吃奶的劲儿也没能推动分毫。 陈雨洁叫大家一起来帮忙,七人合力才缓缓推动,原来这里整堵墙都可以翻转,怪不得一个人的力量不够。门后是一条与墙体等宽的甬道,和之前的比起来规格高了很多,地面、墙面、顶棚都是用打磨成长方体的石头砌成。 “大家小心些,快到主墓室了,说不定司马懿还给我们留了其它礼物。”云志抬枪走在最前面,甬道并不长,尽头处是一扇紧闭的石门,上面雕刻着两只相互盘旋在一起的尸蛊。 陈雨洁仔细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开门的机关,随后试着推了一下,门居然缓缓自动开启,同时一阵冷风从众人背后吹来。“警戒。” 所有人立即后退,云志和陈雨洁分别贴两侧墙下蹲,星月在后方保护其他人,手中的飞镖蓄势待发。石门大展开后冷风也停止,又过了许久,墓室中一片寂静,云志率先行动踏入石门,手电光的照射下可以隐约看到前方矗立着什么。突然一阵火光“噗”的一声亮起,云志立即调转枪口瞄准,这是一座雕刻成恶鬼的灯台,头上顶着一盏油灯,有一人多高,紧接着墓室中各个角落里的油灯全部不点自然。 墓室被火光照亮,云志发现油灯里放的是白磷,开启墓门时那阵冷风将空气带入,两者接触发生自然。墓室呈圆形,周边每隔一定距离就有一扇石门,正好与图纸上多条线路都可以通往主墓室相对应。正中间摆放着一具青铜棺,造型看起来与司马懿墓中吊起来的青铜悬棺一模一样,四周有四条昂首挺胸的巨大黑色尸蛊石雕,雕工惟妙惟肖,远看就像真的一样,身体蜿蜒扭曲向上,头部向下俯视着青铜棺。 云志心中生出疑问:“这具青铜棺和里面的驩兜不是被司马懿带回自己的陵墓了么?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陈雨洁等人也缓缓进入,看着眼前的棺材不知所措。陈教授按奈不住内心的激动,着急着就要上前查看,云志将其拦下示意先不要轻举妄动。 陈雨洁问:“怎么会这样?那具棺材不是被搬走了?” “会不会是司马懿打造了一副一模一样的棺材?毕竟驩兜当时能行能动。”入地龙道。 说到这里陈教授突然感到一丝羞愧,道:“当时看到驩兜还活着太惊讶了,根本没注意棺材是何时打造的,等到平台塌陷后更没近距离观察的机会了。” “我们去看下,也许龙先生说的对。”云志带头小心上前,路过尸蛊石雕时轻轻敲击几下,回声低鸣沉闷,听起来内部不像是有机关的样子,不过张晨不在其他人无法精准判断。 七人来到青铜棺旁,头顶的尸蛊仿佛随时都要俯冲下来一样,棺材整体浇筑没有一丝缝隙,四壁没有任何雕刻,但盖子上密密麻麻刻着凹凸的尸蛊虫,陈雨洁找到当时可以放置金色尸蛊的机括处,与司马懿墓中的完全一样。 “我们是不是还需要一把开启棺材的钥匙?”陈教授问。 按之前的经验确实是这样,但去哪找钥匙谁也不知道,墓室中除了青铜棺只有四座尸蛊石雕,如果钥匙在来的路上的话,几人再返回去也不现实,而且没有明确的目标。 陈雨洁将钥匙的形状和样貌告诉众人,并安排在墓室中寻找,因为之前的钥匙藏得极其隐秘,众人绕着石雕仔细观察,看有没有机关或者暗格,尸蛊有十米多高,几人套上猫爪延身躯向上爬到头部想看看尸蛊嘴里是否藏着什么,但始终没有任何发现。 就在入地龙要下去的时候,尸蛊的眼睛引起他的注意,这种生物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体构造,眼睛围着嘴长了一圈,密密麻麻可能有上百只,这也便于尸蛊在立起身体后可以360度无死角地观察周围。 入地龙仔细分辨着,发现其中一只眼睛比起其它的略微突出一些,伸手去按果然是一个开关,但按下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其他人立即查看自己所在的尸蛊眼睛,同样的位置上有着相同的开关,随着其它三枚按下,青铜棺内发出一阵轻微的机括运作声,紧接着盖子上的尸蛊虫和之前一样开始游动,最后沿着一条不规则的裂缝缓缓打开。众人小心靠近,棺内躺着一具身披黑甲的干尸,但脸上却没有恶鬼面罩,双手将一根金色法杖护于胸前。 “这是丹江壁画里出现的那根法杖,和面具是一套,应该是三苗部落中首领才能佩戴的信物。”陈教授激动地说,之前的面具已经被封存在龙焱基地的文物库中。 “那为什么会将面具和法杖分开放,难道有两个首领?”王宇疑惑道。 云志道:“不可能,最高权利永远不会分散,分开放置很可能是担心被其他人同时得到。” “那司马懿就没发现这里么?他在墓里停留了那么久!”陈雨洁说完伸手就去抚摸法杖,就在刚触碰到时,尸体的手居然自动松开,像是有意要让人把法杖拿走一样。 同一时间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不知道来人是谁,云志立即抬枪瞄准门口,陈雨洁担心法杖落到其他人手里,一把将其拿出来护在身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起来有很多人,最先进来的是徐乾,看着警戒状态的云志立即举起双手大喊:“自己人,别紧张。” 接着考古队和徐家的其他人全都冲了进来,云志看到众人都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正要上前说什么,舒月直接打断道:“这里不对,你手上的图不是真的,这一切都只是幻觉。” 话音刚落,云志等人还不知道舒月的话是什么意思,进来时的门突然自动关闭,野狼上前想再打开却无能为力,四条尸蛊石雕内部传出“咔咔”声,嘴巴缓缓张开。 第四十一章 流沙 主墓室的机关被启动,石门关闭封锁了退路,考古队和徐家一共十六人还不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样的危险,每个人都做好战斗准备。此时尸蛊石雕的嘴巴已经完全张开,但墓室又陷入一片死寂,过了几分钟仍然没有变化。 “这是在吓唬我们么?周围一点异常的声音都听不到。”张晨竖起耳朵,此时墓室中就算有一只苍蝇也逃不过。 “驩兜会那么无聊?”云志立即下令:“胡爷野狼,去看看所有石门还有没有能开启的,张晨你去趴在雕像上听里面的声音,张开的嘴可能会钻出什么东西,雨洁,把法杖收好。徐乾,你说的图不是真的是怎么回事?” 徐乾也派出自己人配合考古队,并特别命令林家兄妹和入地龙在附近保持警戒,为的是让陈雨洁相信这三人就是自己的手下,与云志无关,接着要来舒月的手机道:“你看这张照片,和你的图有什么区别。” 云志一眼便看出了差异并想到问题所在,随后通过手机的录像功能再次查看地图,果然彩色的圆圈并不存在,再观察墓室,如果这里不真实的话就会显示出不一样的场景,但意外的是录像中居然和几人看到的完全一致。 四周的石门关得严严实实根本无法开启,张晨听到雕像内部传出一阵“沙沙”的声音,似乎有很多虫子在爬行。众人立即收缩到一个角落里,所有重火力武器全部蓄势待发。声音越来越大,突然尸蛊嘴里喷出大量金黄色的东西,大家原以为会是蜈蚣、毒蛇或者蛊虫,此时才发现居然是金色的沙子。沙子极其细腻,众人躲避不及被落满全身,而且不光是尸蛊嘴里,此时就连四周的墙壁上也露出小开口开始向下流沙子,很快地面就被铺满一层变成金黄色。 “张晨,面罩。”陈雨洁喊道。空间里到处都是沙子,众人被眯得无法睁开眼,就算带上面罩能见度也很低。 “流沙机关,我们得找到出口,不然会被活埋。”入地龙急慌忙乱地掏出罗盘,胡爷也赶紧帮忙,两人势必要找到一条出路。 “徐坤,你们快去找出口,舒月,和我去看看能不能关上机关。”徐乾跑到石雕下方,但下落的流沙根本无法令其仔细寻找,林家兄妹的轻功也无法施展。 陈雨洁派人支援徐家,双方人马都很清楚流沙机关的恐怖,沙子柔软细腻,当积攒足够的厚度时便会像沼泽一样无法在表面立足,只要身体任何部位陷入其中,便会越吸越紧,想要脱身比登天还难。 流沙机关设计得相当巧妙,沙子的轨迹刚好避开灯台上的火焰,云志看着不断流入的沙子满心都是内疚,若不是自己根据错误的图画出了错误的路线,也不至于让众人陷入如此危机中,但此时木已成舟,找到出路才是当务之急。野狼为了能打开墓门,微型手雷都用上了,但就是无法撼动分毫,眼看开门或者找到其他暗门没指望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关闭机关上。 地面上不断增高的沙层使得几人行动缓慢,张晨提议在石雕下部安放炸药将其炸毁,但入地龙极力反对,整个墓室的机关运作还没有摸清,沙子能从十米之高的地方喷出,说明压力极大,这就需要有泵或者很高的落差来提动压力,当然四千年前能制造出动力泵不太可能,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沙子储存在墓室上部,利用高差制造出很大的压力,雕像只是一个喷射工具,即便是毁掉也无济于事,沙子还是会从地面喷出,而且如此大的压力根本不可能将其堵死,另外爆炸会不会引起墓室坍塌也是个大问题。 沙层已经淹没小腿,徐乾等人依然没有找到关闭机关的方法,众人脸上都露出焦急的神色。云志让人沿雕像往上爬,此时只有高处才能避开危险,但也只是暂时的。柳傍和星月率先上去安插好铆钉并扔下缆绳,陈教授和王宇在其他人的帮助下爬到尸蛊头上,云志依然带着人在下面想办法。 徐乾根据入地龙和胡爷的指示在生路方向上不断摸索,但也都是些无用功,驩兜费劲心思将众人引导到这里,怎么可能让你轻易逃脱。一番寻找下来,沙子已经淹没到膝盖处,此时想要行走一步都很困难,舒月想凭着轻功在沙面上行走,但只要一接触就会被吸附住并下陷,根本没有着力点。 陈雨洁下令所有人都上石雕,再迟一会儿恐怕就无法从沙子中脱身了。众人分散趴在四座石雕身上,为了保险起见还向顶棚发射了钩爪并将钢索系在腰间的锁扣上。此时众人脸上都透露出绝望,沙子的高度最高也只是在尸蛊石雕的嘴部,站在头顶虽然可以避开一时,但只要找不到出口,众人还是会被困死。 每个人都不愿坐以待毙,通过步枪上的瞄准器观察四周有没有可以逃生的通道,但许久过后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虽然沙层积攒到石雕头部的厚度还要很久,但这种渐渐等待死亡靠近的感觉令每个人都惶恐不安。又过了一阵流沙的喷射量居然开始减少,陈雨洁率先发现这一异变,众人也跟着打起精神,难道机关要停止了? 果然没过几分钟,流沙逐渐停止喷射,只剩下零星一些沙子还在往外溢,虽然不知道流沙机关是暂时停止了还是彻底被关闭了,但依然令人喜出望外。此时墓室地面上的沙层厚度刚好没有淹没灯台的火焰,也就是说最高到人的胸口处,但如果冒然踏入的话,还是会被吸附入内无法动弹。 石雕的嘴还大张着,陈雨洁让大家在其身上再仔细找找,看有没有关闭的办法,就在几人要行动时,墓室里突然一阵抖动,四座石雕也跟着轻微摇摆,王宇一个没站稳脱离掉落,好在系着钢索被吊在半空。 “快救我、快救我。”王宇大喊着。 “闭嘴,我正在往上拉你。”林龙艰难地拉着钢索,但在石雕身上自己都站立不稳,能不被王宇带下去已经是万幸了。 上方传出一阵石头的摩擦声,众人抬起头,只见主墓室的顶棚由圆心向四周裂开几条缝隙,将整个顶板均匀分成八块儿扇形并缓慢打开,所有钩爪都是固定在顶板上,此时也跟着缓缓移动。 “快收钩抓枪。”云志大喊一声。 钢索都系在每个人身上,如果不及时收回便会被顶棚带离石雕吊在半空,其他人都好说,但唯独王宇是个麻烦,他原本就被脱离了石雕,再没有钩爪的话必然会掉下去,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只能拼一把。 四把钩爪全部收回,众人死死扒在石雕身上,徐乾下令自己人务必保护好王宇,这也是为了维系双方的合作关系。林龙让王宇抓紧钢索,自己和上面的楚梦两人死死将其拉住,王宇的求生欲也很强,扭动身体靠近石雕,双手抱住绝不撒手。顶棚逐渐打开,火光的照射下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等到看清后才发现那居然是一只用铁链锁着的巨大蝴蝶。 蝴蝶周围和下部布满了粗细不一的白色丝状物,纵横交错形成一张巨大的网,上面还粘着一些生锈的刀枪剑斧以及虎豹骑的铠甲,原来司马懿的人也来过这里,并且被什么捕捉到了网上,但奇怪的是为什么没看到一点人类遗骸的痕迹。 蝴蝶的呼吸声很重,口器像发条一样卷在嘴下并不断伸出,一双巨大的眼睛中长满了上千只复眼,头部不断扭动观察下方,似乎在寻找猎物,蝴蝶上方的顶板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孔洞,偶尔会有一条裹着老鼠的红蛇钻进来并将其丢在网上,接着网像自己有生命一样立即将猎物包裹住,不消片刻老鼠便化为血水,蝴蝶将口器伸进去吸取血水为自身提供营养,而最后老鼠连骨头渣都没剩下。众人这才明白网的作用,凡是被裹进去的猎物身体都会被某种消化液体分解成营养液,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只有人类的武器而不见尸体骸骨,原来他们都成了蝴蝶的食物。云志猜测这只大蝴蝶就是整座苗寨中幻术的源头,通过地图上的假象将人吸引到这间墓室,一方面可以消灭掉盗墓贼起到护陵作用,另一方面可以为自己捕食猎物提供营养,只是现在还不清楚蝴蝶到底是怎样将下面的人抓上去的,另外下面的沙层很可能并不是要将人淹没致死,而是为了困住供蝴蝶捕食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里的流沙机关就一定是可以重复启闭的,也就是说等到猎物被捕食完后,沙层还会流出墓室。 众人贴在石雕上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互相打着通用手势传递信息,生怕吸引到蝴蝶的注意力。突然蝴蝶煽动几下翅膀,带起的劲风将细沙吹起,众人低头闭眼,同一时间石雕里再次传出“沙沙”声,张晨捕捉到这一信号以为还是流沙,而当众人抬起头时,一条条红色的蛇从尸蛊嘴中窜出,头上长着两个角,与之前云志捕捉到的一模一样。 众人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跳下去躲避会陷入流沙无法动弹,可不跳的话又施展不开身手,而且上面还有一只虎视眈眈的蝴蝶。陈教授原本就在石雕头上,成了红蛇第一个攻击的目标,云志见状立即往上攀爬,白刀出鞘救下教授,但不到一平方米的头部站下两人已经很拥挤,更别说还要战斗。 红蛇开始沿着石雕往下爬,凡是在上面的人都抽出武器抵挡着,但身手受到极大限制,能自保已经很困难,被杀死的蛇掉到沙层上很快便被吞没,漏网爬下的向下部人员发起进攻,一时间四座石雕上乱做一团。野狼不慎被蛇咬到小腿,一阵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身体倾斜掉落下去,野狼立即在空中调整姿势,避免头部着地,不然倒着身子被吸入沙层很快就会缺氧毙命。 沙子极其松软,直接摔上去也不会受伤,野狼的脚刚接触到就陷进去,强大的吸附力将其死死困住,好在胸部往上还漏在外面,呼吸虽然困难但不至于窒息。白珊担心队友中毒,但此时也爱莫能助,野狼被咬伤的腿陷入沙层无法处理,如果蛇毒强烈的话很快就会蔓延全身导致死亡。落下来的蛇扭动着身子以侧滑的方式向野狼靠近,这样可以有效避免陷入沙层,野狼双手还漏在外面,但身子无法转动,抵挡起来也是相当困难。紧接着不断有人被咬或攀附不稳掉下,王宇更是没想到红蛇会咬在自己的屁股上,带着一声惨叫扎入沙层。能在上面战斗的人越来越少,进而导致爬到沙层上的蛇越来越多,徐坤被咬到手臂,随后半个侧身都感到麻木,但却没有其它不适的感觉,陷入沙子后便失去了战斗力,数条红蛇涌来将其露出的头部团团围住。众人都以为徐坤这次在劫难逃,徐乾更是不顾一切往下冲,舒月立即阻止并快速下落。 “张晨,帐篷。”云志大喊一声。 张晨心领神会,立即将简易帐篷拿出扔下,防水布料大展开铺到沙层上,接触面积过大根本不会下陷,林龙也将帐篷扔到徐坤身边。舒月落下后双脚轻点帐篷,靠着自己过硬的轻功再次跳起,两次跳跃来到徐坤身边,此时才发现裹住徐坤头部的蛇并没有对其发动攻击,而更像是在帮其逃离沙层。 云志见状赶忙问询其他人的身体状况,得知野狼只是腿部麻木,王宇也没什么大碍,进一步推断红蛇的毒素并不致命,真正的目的和沙层一样都是为了限制行动,随后大量的蛇聚集到一起将猎物运输至网上供蝴蝶食用。 现在首要任务是解决掉红蛇,云志之前就发现削铁如泥的白刀居然只能在石雕上留下些许印记,也不知道这道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张晨往雕像口中扔入一枚微型手雷,爆炸声传出,但石雕未损伤分毫,红蛇也仅仅是被拖延了片刻窜出的脚步,而且手雷也所剩无几。关键时刻,陈雨洁突发奇想能不能将网取下来塞入石雕口中,再利用上面分泌的强力消化液逼退红蛇。 第四十二章 脱困 正当两支队伍陷入困境无法脱身时,陈雨洁想出将能分泌强烈消化液的网塞入雕像口中以阻止红蛇窜出的方法,理论上虽然可行,但能消化蛇的液体也能消化人的身体,要怎样在无接触的情况下做到是个难题。 但这难不倒身经百战的特种兵,云志几个翻身就跳到石雕头上,抬头看着密密麻麻的网,脑中形成一套作战方案,很快便锁定目标:“星月。” 星月看到云志正指着头顶的一个地方,那是一根较粗的白丝,瞬间领会意思,燕形飞镖破空而出,白丝的一端被斩断,飞镖回旋之际将另一端也切断。白丝垂直落下,云志挥舞手臂将其绕在刀上,再强力的消化液也不会对金属产生腐蚀,随后单手抠住雕像上的一条缝隙,身体悬空将白刀伸入石雕口中。这一招果然有效,红蛇多年一直为蝴蝶捕捉食物,早就知道这种丝网的厉害之处,刚一接近便退避三舍,甚至都忘了攻击人。 云志抽出白刀,丝网就留在口中,虽然暂时阻止了蛇窜出的脚步,但只有这么一点根本无法堵住整个通道,很快蛇便绕过丝网又钻了出来,不过至少找到了应对方法。云志翻身站稳,正打算与星月配合故技重施,突然陈雨洁大喊:“小心。” 云志只感到头顶有什么东西正极速冲来,来不及观察就侧身躲避,接着蝴蝶的口器如同一根黑针一样扎在石雕上,云志这才看清上面居然长满了倒钩,这要是被刺入身体,五脏六腑都会被搅得稀烂。这就奇怪了,这么久了蝴蝶都没有对众人发动攻击,难道是没看到?顾不得多想,白刀横扫过去,先斩断口器再说。 “住手。”徐乾大喊一声。 白刀停在离口器几公分的距离,云志回头一脸的莫名其妙,而徐乾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云志,道:“你秀逗了么?这一刀下去还不得把这东西激怒?那么大的翅膀再煽起来我们还怎么行动?” 云志也意识到自己的判断有些失误,立即将白刀收回,意外的是蝴蝶也收回了口器并且没有再发动攻击。红蛇还不断窜出,留在石雕身上的人依然在奋力抵挡,徐乾呼喊舒月再次上来与众人配合切割丝网,燕形飞镖也在此时发挥出巨大的优势,每次回旋之余都会有一条丝线下落,陈雨洁、张晨、徐乾学着云志用武器缠绕丝线送入石雕口中。在此过程中只要丝网上有断裂,蝴蝶的口器便会直直伸过去,云志这才明白蝴蝶是在感应网上的动静,只要有异动它便认为是红蛇送上了食物,这才伸出口器准备进食。 徐乾眉头一皱疑惑道:“通过感应网上的动静不是蜘蛛的技能么?你见过哪只蝴蝶也会这个的?” “你才秀逗呢,这墓里哪件事不稀奇?这么大的蝴蝶难道你以前见过?”云志不满道。 “你们两别贫,赶紧完成行动。” 徐乾被陈雨洁命令了自然感觉不爽,但此时也不是计较的时候,随着几人精妙的配合红蛇越来越少,被埋在流沙中的队友也得到了喘息。很快石雕内的通道全部被堵死,残余的红蛇也被消灭殆尽,但流沙还在,陷入的人还是无法出来,另外到底要怎样逃出墓室依然无从得知,原本进来的石门也被流沙淹没了一半,而且门是向内开启的,现在就算外面有几个大力士也无法推开被沙子堵死的石门。此时还有个问题,蝴蝶感应到网上到处传来动静,口器不断向下伸出,虽然不是针对几人发动攻击,但运气不好的话也会被刺中。 “我们得想个办法,如果流沙一直在的话迟早会被击中。”陈雨洁话音刚落,蝴蝶的口器就刺在她身旁,慌忙躲避之余还差点摔下石雕。 “想阻止这东西只能砍断了。”云志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很忌惮蝴蝶因疼痛发起疯来造成的后果。 “得快点拿个主意,流沙如果不退去的话下面的人一直被困着也会有危险。”徐乾焦急地看着弟弟。 就在几人犹豫之际,蝴蝶似乎因多次捕食失败变得暴躁不安,随后用力煽动几下翅膀,流沙被吹向空中,视线再次变得模糊。接着一阵刺耳的叫声传来,众人只感觉脑袋里一阵刺痛,像是有长针扎入大脑一样,随后赶紧捂住耳朵,但叫声像是可以穿透一样依然在脑中回响。 云志抬起头透过沙尘看到蝴蝶正左右摇摆着头颅,刺耳的叫声也是从其口中发出,紧接着众人原本模糊的视线开始逐渐扭曲,大脑中的刺痛感虽然消失,但意识却慢慢模糊,和之前中了光蝶的幻术时一样。留在尸蛊雕像上的人不是咬着舌头就是刺自己的手背,总之想尽一切办法来保持意识清醒,陷在流沙中的人本就无法行动,此时只能任由幻术侵入大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上面的人身上。 扬起来的沙尘逐渐下落,但蝴蝶还没有停止尖叫的意思,与此同时口器再次向下伸出,这一次与之前捕食不同,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向众人发动攻击。所有人都艰难地躲避着,张晨特殊的听力最怕的就是刺耳的声音,此时双手捂着耳朵根本无暇躲避攻击,好在舒月在一旁贴身保护才得以平安无事。云志眼见如此也不再多想,抓住一次蝴蝶攻击自己时落空的机会直接手起刀落将口器斩断,黄色的液体从断口处流出,蝴蝶的叫声更加尖锐,众人只感觉大脑的眩晕感不断浓烈,身体上的疼痛都无法将其掩盖。 “磁暴炸弹。”云志大叫一声。 张晨身上虽然带着一枚,但此时的他几乎快失去意识,根本无法发动有效的攻击,舒月也不懂这种先进武器的用法,另一枚在苗寨外对付尸蛊失败后一直装在陈雨洁身上。这种时候也顾不得保留战力,眼下的危险不解除的话众人可能就都交代在这里了。 陈雨洁毫不犹豫得将剑尖刺入左手小指的指甲缝中,整片指甲几乎被掀起,这里是人类身体痛感最强的部位之一,钻心的疼痛瞬间就令其意识清醒,随后拿出炸弹、设定磁暴强度和范围、打开保险、定好倒计时一气呵成。陈雨洁半蹲在石像头顶,集中全部注意力盯着蝴蝶,舒月和星月也强行提起精神射出所有飞镖,将可能影响炸弹轨迹的丝网全部斩断,其他人为了避免受到磁暴的波及,全部跳入沙层中,最后陈雨洁锁定一处,用尽全身力气将磁暴炸弹抛出,随后和林家兄妹纵身一跃躲避爆炸。 炸弹在空中伸出钩爪,穿过丝网稳稳吸附在蝴蝶的腹部,随着倒计时结束,淡蓝色的电磁脉冲快速扩散,蝴蝶的身体猛烈颤抖几下,随后尖叫几声头部便耷拉下来再也没了动静。陈雨洁设定的范围刚好无法覆盖到沙层,所有人都逃过一劫,林家兄妹以轻盈的身姿落到帐篷上,其他人都陷入流沙无法动弹。 虽然蝴蝶的危机解除了,但塞入尸蛊雕像口中的丝网脱离整体后总会停止分泌消化液,到时候红蛇还是会窜出来。此时所有人正在努力恢复意识,云志双手虽然处于自由状态,但下半身被牢牢吸入流沙,强大的挤压力使得其无法动弹分毫。 “舒月,你想办法再弄些丝网阻挡红蛇,星月再找找机关,这样下去我们还是会被困死。”徐乾一边发号施令一边挣扎着想爬出来,但每活动一下流沙就吸得更紧,最后无奈只得放弃。 林家兄妹接到命令后立即行动,可之前十多人一起努力都没能解决的问题现在两人又怎么可能成功。陈教授早就被挤压得喘不上气,此时蝴蝶的幻术已然消失,但大脑的缺氧还是令其意识模糊,陈雨洁也只能在远处看着干着急。下面的人不断催促着,林家兄妹用尽浑身解数也没能改变眼前的局面。 正当所有人都一筹莫展之际,张晨听到雕像中又传出机关运作的声音,众人一阵惊恐,这种情况下再来任何威胁都是致命的。可几分钟过去了,出乎意料的是墓室中再没有任何异变,突然野狼感到腿边的沙子似乎在流动,之前强烈的挤压感也减轻了些,陈教授也感到呼吸比之前有些许顺畅,接着沙面上出现许多小的坑洼,而且在不断扩大形成漏斗状。 “是机关停止了。”陈雨洁激动地说:“和云志开始猜测的一样,机关是重复启闭的。” 接着沙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退去,直到地面上露出许多碗口大小的坑洞,众人被困了许久的身体终于得到解放,全部横七竖八地瘫倒在地,陈雨洁顾不得自己立即跑过去查看陈教授的状况,好在并无大碍,白珊还担心红蛇的毒液会对身体有影响,立即配出解毒药物给大家服下,云志依然不敢放松警惕,拉着张晨检查雕像是否还会窜出红蛇,经过再三确认里面没有一点声音后才放下心来。云志再拿出蛇皮地图,发现上面所画与手机拍摄的完全一样,看来整座千户苗寨中的幻术已经被彻底解除。 “你们的武器怎么这么厉害?连一点响声都没有就消灭掉蝴蝶了。”徐乾喘着粗气,还时不时望向考古队的背包,估计心里想着要是把这种武器用到他们身上的话将没一点胜算。 云志做出一个嘘禁的手势道:“这是军事机密。” 徐家人立马全都露出很不爽的表情,但又无可奈何,他们也知道云志是奉国家之命考古,装备上面自然没得比。 待沙子全部排净后地面上的小开口缓缓关闭,墓室的顶板又聚合回来,众人聚在青铜关旁修整,棺内的流沙全部通过底部的细小孔洞流出,棺盖也缓缓闭合,要不是满地红蛇的尸体,众人一定认为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徐乾还借来陈雨洁得到的法杖,端详一番后也没看出这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许久过后,陈雨洁见大家已经恢复些体力可以行动,担心机关再次被触发,遂立即下令寻找出口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红蛇的毒素基本被白珊的解药中和,众人行动起来再没有不适的感觉,原本以为还要耗费许多时间才能离开,但没想到的是四周的石门只需要轻轻一拉便自动打开。眼见如此,入地龙和胡爷立即拿出罗盘定位生门,确定好方向后众人也不再犹豫快速离开。 门后并不像之前那样是另一间墓室,而是一条狭长的甬道,十六人排成长长的一串缓慢行进,几分钟后甬道越来越宽,到了最后居然可以并排走下好几个人。出口后是一片黑暗,但可以看得出空间很大,隐约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众人不敢大意,保持着战斗姿态向前推进,片刻后,林龙打出一发照明弹,眼前是一个圆形的水潭,两条小河汇入其中,一座石桥连接着水潭中间架起的一个圆形平台,而最令人吃惊的是石台上矗立着四条尸蛊雕像,与上一间墓室中的一模一样,雕像盯着下方凸起的一个长方形石台,但台面上并没有棺椁,而是一个西瓜大小的石盒。 众人一阵头皮发麻,刚遇到的危机还历历在目,眼前又是一样的墓室,但该走的路还是要走,陈雨洁和徐乾下令各自人马四下警戒,查看有没有其他队伍潜伏的痕迹,排除危险后来到石桥边,此时照明弹渐渐熄灭,为了保证视野所有手电都被打开。 “我们不能同时过去,大家最好分批行动。”陈雨洁不想让所有人同时陷入危机中,遂将队伍分成两组,自己和云志、徐乾、张晨、胡爷、舒月六人先行上前查看,其他人为后队提供支援。 这次的命令居然没有征求徐家的意见,徐坤很是不满,但徐乾却没有任何要反驳的意思,还示意弟弟全力配合考古队的工作。云志见分组后己方只留下野狼这一高战力,而徐家的高手都在,顿时明白陈雨洁的意思,这是要告诉自己她已经知道林家兄妹和入地龙到底是谁的人,而且徐家也愿意配合演这一出戏混淆视野,所以自己和徐家一定也有不浅的瓜葛,进一步说明陈雨洁认为在场的人至少都站在自己这一边,所以无需防备,想到这里云志也明白此时的陈雨洁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任。 六人正要行动,陈教授也执意要加入,陈雨洁虽然自己并不惧怕危险,但担心父亲的身体状况才做出如此决定,可陈教授认为这里可能就是最后的主墓室,自己作为考古领队一定要亲眼见证这一时刻,最后女儿拗不过父亲也只得同意。 七人小心翼翼地来到石台处,然而台面上却有一个明显的长方形印记,大小和前面的青铜棺椁一样,这里曾经也放着一具棺椁,很可能就是司马懿带出去的那一具,但最奇怪的是石盒与之前放刻有蛊术石片的石盒一样,而且明显是后来才放到这里的。 第四十三章 水下女尸 走到石台旁的七人一脸茫然,云志也顾不得有什么蹊跷,拉着张晨检查雕像内部是否有机关。陈教授端详着石盒,上面的刻画超出了考古学的认知,只得叫来白珊辨认。徐乾也叫来人帮忙,楚梦略懂一些蛊术知识,这一路也一直在寻找己方人马所中蛊术的解决方法。 “司马懿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带走棺椁可以理解,放上这个石盒又是什么意思?”陈教授疑惑道。 其他人也无法解释,这样的做法放到现在明显是在挑衅后来人。陈雨洁发现石盒的盖板并不严密,明显被人打开过,白珊也在盒壁上发现树蛊的踪迹,兴奋之余就要打开,但被云志阻止:“先等下,保证好安全再动。” 接二连三的机关陷阱早已使几人身心俱疲,再加上司马懿反常的行为,云志总认为石盒不会平白无故地放在这里,张晨把耳朵贴在盒上仔细分辨,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先让其他人撤离自己留下开盖,云志直接爬到尸蛊雕像头顶,如果再像之前一样里面有蛇窜出的话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然而这里并没有众人想得那么复杂,盖子打开后一段时间也没有启动什么机关,众人悬着的心也放下,白珊缓缓拿出里面的石片,果然最显眼的地方刻着树蛊的解法。楚梦也趴上来仔细研究,但水平有限并不知道自己中的到底是什么蛊,最后徐乾只得求助白珊,在陈雨洁的同意下白珊才为其把脉诊断,但阴蛊玄奥,一时间也无法判断,只能根据描述中蛊的过程大体猜测,两方人将发现的石片也拿出来比对,最后有一项记载很符合徐乾的说法,而且养蛊和解蛊的术法记录相当完整。 徐家四人见状立即喜笑颜开地围在白珊身边,眼里都是祈求的目光。白珊不能自作主张,转头看向陈雨洁,而陈雨洁却将决定权交给了云志,徐乾一看自己的内应说了就算,自然也就放下心来。而云志却反过来征求陈雨洁的意见,道:“徐家一路上没少帮忙,也没有添乱,我看要不然……” “可以,白珊,出去后你私下研制,这个事只有在场的人知道,谁都不要走漏风声。”陈雨洁不等云志说完便下达了命令,这一行为无疑是肯定了徐家和考古队的关系,另外也告诉云志自己对他们并不设防。 “解蛊的事我们出去再说吧,先来讨论下下一步计划,白珊你再仔细找找石片上有没有记载尸蛊的术法。”陈教授满心都想着完成任务,可主墓室的情况似乎也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司马懿为什么把棺椁带走后又放上了石盒,感觉像是故意留下的,而且石片上记载的蛊术每一种拿出去都能算得上杀手锏,他为什么不要呢?”胡爷上下打量着石台,希望能从中找出些线索。 陈雨洁道:“可能没什么必要吧,毕竟尸蛊的作用更大。” “因为蛊术太难掌控,在那个年代除了苗族本家的制蛊师其他人想要驾驭蛊术简直是难上加难,弄不好还会被反噬,而尸蛊带来的利远大于弊,值得司马懿冒险一试。”白珊一边查看石片一边给大家解释着。 “即便这样司马懿还是带走了驩兜。”云志道:“教授,还记得咱们在司马懿主墓室和甬道中看到的壁画么?那条漆黑的隧道,尽头处那个存放着金色尸蛊的坛子,这个地方我们还没找到。” 听到云志的话陈教授幡然醒悟:“当然记得,司马懿是在驩兜的指引下才去往的那里,所以这里一定还隐藏着其它空间。” “我记得当时驩兜指着一个方向,但他的站位在哪壁画上并没有明确的指示。”徐乾站在石台旁不断指着各个方向,试图还原当时的场景。 “还有,我们发现的羊皮画上那条巨蛇也没有找到,而且如果这里真的是主墓室,为什么没看到巨型尸蛊的踪迹呢?就连墙壁上都没有供它通行的洞。” 云志的话一出顿时让考古队的众人想起之前发现的羊皮画,王宇立即拿出来铺在石台上,陈教授道:“云志说得对,我们可能还没走到底,这条巨蛇画是隐藏在第二层的,而且羊皮画藏得那么深,被找到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有之前打开过的痕迹。” 此时白珊已经完整地查看完三片石片,确定没有任何关于尸蛊的记载,这也在众人意料之中。云志断定这里一定隐藏了其他通道,不光是因为羊皮画,最主要的是自己在梦境中去过的地方。“大家分工在附近找一下,一定还有一条路。”云志说完便趴到羊皮画上研究起来。 圆形平台只有一条石桥相连接,其余方向都是水,陈雨洁和徐乾命令各自人马在附近查看,陈教授则来到云志身边低声问:“如果真有隐藏的空间,那你说司马懿难道就没有发现么?” 云志也想过这个问题,道:“也许吧,整件事情太奇怪了,包括这个石盒的出现,是为了给后来人提供解蛊的方法么?难道司马懿就能料定之后还会有人进到这里?” 众人一番搜索下来并没有再发现有什么通道,也没有启动什么机关,之前有过通道藏在石台下方的先例,可张晨敲了又敲,很确定这里的石台是实心的。陈雨洁不甘心再次下令寻找,可众人早已精疲力竭,没办法只能先原地休息,待恢复些体力后再做打算。接下来也许还要继续行进,柳傍负责为大家填满水壶,入地龙和胡爷一直在研究这间墓室,但不管怎么看这里都是最上乘的风水,从理论上讲这里就是整座陵墓的终点,如果还有通道的话那一定在穴眼处,而且只能是正上方或者正下方,想要知道确切位置,入地龙就必须启用他的三层罗盘,别人也许能蒙混过关,但必然会引起胡爷的怀疑,毕竟不是每个风水师都能驾驭得了如此精确的罗盘。 金爷和入地龙你一句我几句地讨论着,云志听出了其中的隐藏信息,入地龙在请示能不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云志也知道此时想要找到路只能依靠五行八卦,会不会暴露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遂悄悄向徐乾使眼色并打出手势说明情况,徐乾接到信息后站起身来到入地龙面前装模作样地说道:“龙先生,现在情况危急,看能不能使出你的绝活一试。” 入地龙一听就明白是云志在变相发号施令,立即装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道:“我也想过,但我答应过师傅不能暴露家门,这不是为难我么。” 舒月也看出了玄机,立即配合道:“我说龙先生,这都什么时候了,咱们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个问题,你还保留什么?” 胡爷做为摸金校尉的传人刚才已经将毕身所学都用上了,自然明白想要破解此地的风水就需要更高阶的术法,现在听到徐乾这么说才了解到龙先生还有所保留,随后双手抱拳作揖道:“胡某不才,还望龙先生能够出手相助。” 云志看这几个人的演技真心不错,心里正想着如果被胡爷识破了龙先生就是入地龙的话要怎样解释,转头突然看到陈雨洁正微笑地看着自己,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陈雨洁的种种表现明显已经怀疑自己了,但依然没有揭穿并选择继续信任,云志一时不知所措,只能予以微笑回应。 陈教授也出面和入地龙勾通,最后迫于无奈入地龙只能应下众人,接着从背包里拿出罗盘,胡爷刚看到罗盘的样子就露出吃惊的表情,嘴里不自觉地说了一声:“玄星。” “胡兄认识它?”入地龙将罗盘摆在地上打开,三个同心圆环绕着中间的球体不断旋转,上面刻着的符号与平常罗盘相似但又有所区别。 “凡是风水师就算没见过也都听说过,此盘虽然比不过寻龙阵,但也远超普通的天星风水。” 众人在胡爷的解释下了解到此罗盘名为“玄星”,三层圆盘分别为天盘、地盘、人盘,旋转代表时间,球体代表空间,上面标注星象。使用者将六十四卦与天地人融为一体,利用时间和空间来进行分金定穴。 所有人都保持安静,只有入地龙嘴里默念着口诀,胡爷紧皱着眉头,眼前的人绝对不是普通风水师,玄星这种深奥的罗盘连自己的师傅都涉及不到,突然胡爷想到之前云志提起的入地龙,驩兜墓的位置也是他找到的,而且其风水学识属于行内的天花板,若说有人能操作了玄星,那非入地龙莫属。想到这里胡爷不自觉地抬起头看向云志,难道此人就是入地龙?难道是云志带来的? 胡爷强行将心中的疑惑压下去,此时团队合作更为重要。经过入地龙细致的推算,最后将位置锁定在石台处,可张晨检查了好多遍,这里什么机关暗格都没有。入地龙又将玄星放于石台上再次进行推算,胡爷也拿着罗盘不断寻找方位,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但这一次又有了新的收获,这里的穴眼并不单一,围绕在周围还有四处附眼,而位置居然在水中。 “通道在水中?”徐乾疑惑道。 “不是,通道就在石台上,但围绕在其周边有四处为其提供生气的副穴眼,我觉得这里设置了机关,而开启的机括就在副穴眼上,也就是在水下。” “你确定么?下水寻找可不是件易事,而且要同时找四个。”陈雨洁示意张晨准备出简易呼吸器。 胡爷道:“很确定,以石台为基准的确可以推断出这四个位置,龙先生说的没错。” 随后胡爷和入地龙一起在地上画下墓室的平面图并准确地标明四个副穴眼的位置,野狼的水性相当好,陈雨洁派其先行下去查看,担心水中会有食人鱼或其它危险,徐乾派林龙一起互相有个照应。墓室中光源太少,水潭中的能见度几乎为零,即便是手电光照射也不超出5米,张晨在上面用激光瞄准器标记副穴眼的位置,有了方向野狼也不需要过多寻找,在下潜到15米左右时下方似乎有什么东西飘在水中, 到了近处才发现这居然是一具裸体的女性古尸,腰间拴着一条锁链,另一端被湖底的一尊恶鬼石像死死咬在口中,女尸全身雪白,蛛网式的黑色血管从皮肤下印出来,齐腰的头发在浮力的作用下四下飘荡,脸上安详的表情像是睡着一样,看上去相当诡异。 正当野狼要近距离观察时,女尸突然睁开双眼,龇牙咧嘴地伸着双手抓来。两人被吓了一跳,林龙的呼吸器也差点脱口而出,想着赶紧后移躲避,毕竟女尸被捆着而且身上的锁链长度有限,但没想到此时恶鬼石像的嘴居然张开,锁链随着女尸的游动不断拉出。在此过程中石台居然出现裂缝并缓慢移动,云志看到后知道这是下水的两人找到了启动机括,这也印证了入地龙的猜测。 野狼和林龙冷静下来后并不惧怕女尸,但这很可能关系到启动通道的机关,只能先行撤退再做打算,然而女尸却紧追不舍,两人浮出水面快速向平台游去,身后的女尸也直接冒出头,头发披下遮住半边脸,样子极为恐怖。王宇看到后直接吓得大叫一声,陈雨洁立即抬枪打算射击,而女尸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直直沉入水中,之前的攻击性荡然无存。随着女尸的下沉,只开启一小部分的机关停止运作并缓缓闭合,等到女尸沉到最初的位置时,石台也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两人被拉上平台大口喘着气,众人连忙询问情况,野狼把水下的遭遇详细讲了一遍,一听水下居然泡着女尸,众人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才可都喝了这里的水啊。云志判断四个副穴眼上一定都有相同的设置,而且需要同时启动才能使石台处的机关完全打开。为了保险起见徐乾派舒月和楚梦再次下水寻找另一处副穴眼,到达指定位置时果然如云志所料,相同的事情再次发生。 众人彻底清楚了机关的运作原理,但新的问题又来了,首先必须使四处副穴眼的女尸机括同时启动,再者必须有人一直在水中吸引其注意力才能避免出水后下沉。 张晨一听瞬间生出坏点子,不怀好意的一把搂过王宇坏笑道:“我们都是战斗主力,通道打开了肯定要身先士卒,一会儿吸引女尸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而且你刚也看到了,是裸体。” 野狼和徐坤也跟着起哄,王宇瞬间头发都炸起来了:“你们这几个没人性的出去肯定找不着媳妇,还不如就留在这里呢。” “嘿……好心给你安排一门亲事,你还恩将仇报,来来来,把他扔下去。”野狼说着拉起王宇就往水潭边走。 众人一直处在精神紧张的状态中,此时看到这场面刚好也能轻松一下。王宇哭爹喊娘地闹着,陈雨洁也只是笑了笑懒得管,随后叫来云志和徐乾,三人一起商议作战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