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诛魔》 第1章 楔子 混沌初开,阴阳分明,天地间万物相生相克。仙、魔、妖、巫原本各行其道,奈何执念太深、贪心不足,这恩恩怨怨也就难以细说。终有一日,仙君、魔尊、妖皇、巫神共立血誓,从此往后各自约束门下弟子,不再踏入其他三界。 天地间终于有了三千年的祥和,不知不觉中万物生生不息,鸟兽鱼虫何等兴旺。妖皇虽坐拥南荒十万大山,但他又岂能满足这区区的蛮荒之地,一众小妖更是执念难断、贪心不死。蓦然间,妖族已然闯入了北漠魔域,妖魔时有龌龊之事。 巫族也是不断开疆辟土,一个个信奉巫神的诸侯国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十二巫老更是志得意满,似乎这天下虽大,莫不是巫族为尊,区区东海之滨,又岂是久居之地。 西方仙界宗门林立,仙君门下翘楚众多,其中尤以混元子和摘星子最具慧根,二人也是不负众望,一人创立了混元宗,另一个一手开创了星辰宗。这二人虽说师出同门,但终究抵不过贪、嗔、痴、慢、疑之惑,更何况门下弟子良莠不齐,原本的怒目相怼终究换作了刀剑相向。如此一来,其他的宗门也不得独善其身,一时间仙界大乱,纵然是仙君也无可奈何,只得闭关不出,换个耳根清净。 这一日不知何故,仙、妖、巫先后闯入了北漠魔域,原本的均衡之势瞬间而变。魔族虽然拼死抵挡,但奈何寡不敌众,一时血流成河,眼看着魔域朝不保夕。 魔尊一袭黑衣,端坐在灭世黑莲之上,望着四下毁天灭地的惨象,脸上阴晴不定,嘴里不时嘀咕:“妖皇、巫神,你等终究贼心不死。仙君,莫非你也要有负本尊不成?” “非也,本君无愧于心!” 霎时间,一道身影落在了魔尊身前,只见来人眉目如画、衣冠胜雪、眸如晨星,但身上却是暮气沉沉,一看便知时日无多。 “仙君,你这是何苦?”魔尊一边叹气,一边说道,他显然是猜到了其中的缘由。仙君乃是众仙之首,若非妖皇和巫神联手,断然无人能伤他半分。 仙君一脸的淡然,说道:“天意如此,魔尊又何必执迷不悟。何况本君并非瞻前顾后之人,若是本君时日无多,妖皇和巫神也休想不死不灭。”魔尊沉思了良久,突然说道:“仙君果然参透了天道轮回,可喜可贺!不知有何心愿未了?本尊定当不负所托。” “天道轮回乃是定数,三千年一劫不过弹指之间,你我都将应劫,此乃天意。”仙君轻声说道,眼见魔尊还在掐指推算,便又道:“本君的‘混元金身诀’乃是天地造化之术,若是就此陨落,难免有些不甘。魔尊,你那‘火王吞天诀’也不可就此失传。” 魔尊叹了口气,一道金光乍现,只见一个赤色的仙镜突然悬浮在了近前。仙君点了点头,道:“天意如此,魔尊,你我就此别过。”说话间闭上了双眼,一道光芒瞬间冲入了仙镜之内。只见仙君气息全无,但那具肉身却还是神采奕奕,犹如往日一般。魔尊又叹了口气,跟着随手一指,仙君的肉身立时消失在了灭世黑莲之内,随即口念法诀,只见一枚金光闪闪的丹药也飞入了仙镜之内。 魔域中到处都是滔天的火焰,天上不时有天雷劈落下来,一个个火球从天而降,雷火交错之下,满眼都是毁天灭地的惨象。一个个仙风道骨之人此时正在围剿一群魔物,仙、魔都是死伤累累,这片天地也已然染成了血红之色。 突然间,一颗血红的珠子划破了天际,那血光笼罩住了天地万物,一阵撕心裂肺的挣扎之声顿时凄惨不绝,无论是仙是魔,转眼之间,一个个都是魂飞魄散,这就是屠杀,就算仙、魔也难逃此劫。这时一朵黑莲突然而现,那血珠瞬间被它吞噬,这屠杀算是过去了,但仙、魔却又混战在了一起。 几息后,一座闪烁着五彩流光的小塔突然而现,还没等那些仙、魔回过神来,那五彩流光便笼罩住了这一方的天地,只见仙、魔又遭劫难,一个个瞬间灰飞烟灭。这时一个黑袍怪人腾云而来,他看了眼满天的五彩流光,跟着一招手,一面仙镜突然而现。 刹那间,金光乍现,那黑袍怪人也紧跟着冲入了五彩流光之中,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眼前的这片天地瞬间灰飞烟灭。但那朵黑莲却还在,不过也已然出现了败落之相,几息后,只剩下了一个虫子般大小的黑色之物。就在此时,那仙镜又出现了,只不过它也早就黯淡无光,那黑色之物瞬间躲入了镜中,转眼间没了踪迹。 东海之滨,蓬莱仙岛,此乃巫族的圣地。 这一日,岛上戒备森严,四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刀光剑影。巫族族长一脸阴沉的望着半空,跟在他身后的都是厮杀了数日的巫族弟子。 只听半空中有人冷笑道:“巫族,果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是可惜了,如今巫神不知道所踪,十二巫老也早就灰飞烟灭。还不赶紧交出‘天道轮回珠’,本尊幸许大发慈悲,给你巫族留下些血脉。”巫族族长看着手中黯淡无光的血珠,突然一脸的狰狞,道:“广法,你这卑鄙无耻之徒,原来早就居心不纯。如今仙、魔、妖都被你算计,十品金莲也落入你手,为何贼心不死、贪婪成性?” 广法天尊缓缓从云端飘落下来,只见他身后黑压压的一片,那些都是随他前来的仙界中人。巫族族长一脸果决,厉声道:“混沌涅盘镜、十品金莲、天道轮回珠,原来你想独吞了这三件仙器。也罢,想必我巫族气数已尽,今日成全了你便是。”说着举起了手中的血珠,嘴里默念口诀,一刹那,巫族族长已然化作了一堆白骨。 只见一道血光冲天而起,一时之间,四下都是凄惨的叫声。广法天尊心头一惊,当下手托金莲,瞬间化作一道金光遁去。 首阳山,天下道家圣地。 紫薇星君看着身旁数十位仙友,苦笑道:“各位道友,我等气数已尽,不过这《极道天书》乃是我等的一番心血,万万不可就此陨落。只是如今仙途断绝,后世之人恐怕实难得道飞仙,我等的这番心血……”一时间,一旁众仙也都连连叹气。 “非也,既然是气数,那终究会否极泰来,此乃天道轮回。”摇光星君说道。此言一出,紫薇星君终于一脸的果决,随即看向了早就候在一旁的那几个道童,道:“众童儿听着,我这《极道天书》乃是集百家所长,你等好自为之。”说着便将手中的锦盒递给了为首的那道童。 这时一道身影突然到了近前,来人看着那道童手中的锦盒,笑道:“紫薇、摇光,你二人哪有令师摘星子的半点心机。如今仙途断绝,你等留下这些功法又有何用?何况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善良之辈,若不是他们暗中相助,本尊又如何能让你等乖乖服下这‘绝仙果’。”说着随手指向了一旁的那些道童,脸上得意洋洋。 刹那间,众仙人脸色大变,一个个都露出了杀机。紫薇星君叹了口气,说道:“诸位道友,此乃天意。本星君早就洞悉了此事,只是不便说破罢了。”摇光星君紧跟着说道:“我等既知时日无多,又何必再计较这生死之事。只要天书传承下去,我等也当心满意足。何况……广法天尊,你恶有恶报,今日这首阳山便是你俯首之地。” 一瞬间,整个首阳山地动山摇,一个斗大的符文突然罩住了这方天地,满眼的金光立时斩杀下来。广法天尊不敢怠慢,只见他右手捏了个法诀,左手托着金莲,瞬间化作了一道金光。 北漠乃是荒无人烟之地,那些凡夫俗子就算是活了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天下居然还会有这等的绝地。但修仙之人却大多听闻过此地,纵然明知有去无回,但一个个还是心中向往。只因那里是仙、魔、妖、巫生死决战之处,从此以后,仙、魔灭绝,妖巫二族也销声匿迹。 仙、魔灭绝,但他们的法宝却都留在了北漠,当然还有仙草灵药。这些都是修仙之人念念不忘的宝物,更有传闻,只要不惧凶险,那必定得偿所愿,到时候得道飞仙近在眼前。这数千年来,不时会有胆大的修仙之人冒死闯入了这片绝地,他们也确实带回了不少宝物,可是能活着回来的毕竟没有几人,就算是那些侥幸得到机缘之人,也从没听说过,有谁还敢再踏入绝地半步。久而久之,绝地果真实至名归,再也无人胆敢擅闯。 天下之大众生芸芸,不惧生死之人也层出不穷,修仙之人更是逆天而行。这绝地虽然凶名远播,但 终究吓不住那些一心修仙问道之人。这一日,北漠绝地中人影晃动,瞧他们的身影,便知一个个都是修仙之人。但北漠绝地的凶名可不是道听途说之事,那些有去无回之人便是最好的见证。 果不其然,这绝地中突然飞沙走石,呼啸的狂风袭卷而来,那些身影顿时摇摇晃晃,这每一步都是战战兢兢。那为首之人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此刻身后只剩下了那七个侥幸未死的师弟,他不由叹了口气,跟着自言自语的嘀咕:“天道无情,我辈也竭尽了全力,奈何还是无力回天。罢了,宁死道友莫死贫道,诸位师弟,莫怪!” 一声叹息后,只见他随手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枚符箓,一咬牙,符箓立时碎裂。 突然间,金光乍现,那为首之人瞬间遁去。 被抛弃在此的那七人顿时吓得目瞪口呆,几息后这才回过神来,一时间哭天喊地的、破口大骂的不绝于耳,更有人吓得瘫倒在地。只是生死由命,眼下也只有自求多福,但那七个弟子早就绝望,此时都一声不吭的在此等死。 刹那间,狂风突然停歇了,但一声声低沉的声响却滚滚而来,整个天际瞬间雷云密布。一道道天雷劈落了下来,整个绝地瞬间笼罩在了万物灭绝的气息之中,那等死的七人立时化作了一道道青烟,就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八荒山延绵数千里,可是这千里之内却是荒无人烟,就算千里之外,也还是人迹罕至。但万剑宗却在这荒无人烟之处开了山门,而且已有数千年之久。 万剑宗乃是修仙的宗门,门下弟子数千,而且个个都是剑修,他们占据了八荒山上各处灵气充沛的山峰,剑心峰、飞剑峰、拙剑峰、养剑峰、悟剑峰、雪剑峰,这些都是有主之地,每一峰都有一个峰主,但众弟子都尊称他们一声长老,当然也有不少弟子尊称他们一声师父或师伯、师叔。 诸峰之中又以剑首峰为首,数千年来,历代宗主都在剑首峰潜心修炼,这一代的宗主天剑真人也不例外。 自古以来,天有八极,地有八荒,因此这剑首峰的最高耸之巅,便是万剑宗的重地八极大殿,这里是宗门相商要事之处,平日若是没有宗主召见,任何人都不得擅闯。可是今日,八极大殿内却是有男有女,只见一个紫衣道人居中而坐,左右各有四人正襟危坐,但他们却是一声不吭,一个个都不时的向大殿门口张望,脸上更是焦虑不安。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终于传了过来,大殿内的九人立时全都起身迎了出去,只见一个满头大汗的老者急匆匆的闯了进来。来人一见到大殿内的众人,便急不可耐的大喊道:“这回万幸,总算是有人活着回来了。” 大殿内的众人顿时一脸的欣喜,右首末座的那中年修士更是抢先说道:“他可带回些有用的东西?” “三枚丹药。只是不知……”那报信的老者立即又道。那中年修士立即又抢着说道:“还不赶紧拿给炼丹堂的徐长老好生瞧瞧!” 那报信的老者连连点头,但两脚却纹丝未动,只见他一脸恭敬的看向了那居中而立的紫衣道人,显然是正等着万剑宗之主天剑真人的吩咐。 “此事就依屠师弟的意思去办。王长老,你也辛苦了!” 这就是万剑宗宗主天剑真人的吩咐,那位前来报信的王长老立即恭身告退,八极大殿内顿时又一片寂静。可是这都默不作声也不行,左右的八人顿时面面相觑,最后都不约而同看向了宗主天剑真人,他们显然是等着宗主发话。 天剑真人没再推辞,当下叹了口气,道:“诸位师兄师弟,你等心中有何异议,不妨细细道来。此次北漠历练确实损失惨重,一百来个弟首,居然只有一人生还,本座痛心疾首。” “宗主多虑了,我修仙之人一向逆天而行,何况哪回历练没有弟子殒命?但这回总算带回了三枚丹药,好歹也说得过去了。”那位屠师弟又出声了,可是他也立即觉得此言不妥,这脸上不禁有些尴尬。 “可惜了那一百来个弟子!若日后还是如此,我万剑宗难免会被其他宗门耻笑。”大殿中那唯一的女道人也开口说道。 天剑真人立即接茬道:“言师妹所言极是!但那些殒命的弟子却不能死而复生,他们的后事还是要尽快安排妥当。” “宗主放心!此事交给我执事堂便是。”又是一个道人起身请命。 “也罢,此事就交给天衡师弟了。但你一定要记住,对于那些有功的弟子,定要好生奖赏,那些殒命的弟子,更是不能亏待。赶紧派遣弟子查找一下,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家人,若是有年轻的后辈,不妨直接带上山来。” 天衡道人连声称是,但他却没有立即动身,反而又说道:“宗主,如今我万剑宗的弟子越来越少,也该是大开山门的时候了。这后继不可无人,还望宗主早日决断。” 但就在这时,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怒道:“天衡师弟,你莫非还想派遣弟子去那绝地,此事万万不可!” “天玄师兄,你又多心了。我不过就是想为宗门多找些可造之才。”天衡道人一口回怼了过去,那位屠师弟也立即说道:“天玄师兄,你多虑了。仙途茫茫,这生死本就无常,若是为了我万剑宗的昌盛,所有弟子都应当万死不辞。” 一刹那,大殿内又是一片寂静。天玄道人看了眼一众同门,紧跟着叹了口气,随即也不再多言。 这时众人全都默然不语,一个个又看向了天剑真人,他们都清楚,这最后还是要由宗主来拿主意。 大殿内的众人都是一脸肃然,天剑真人四下看了一眼,跟着哈哈大笑,道:“各位师兄师弟,大家都是为了我万剑宗着想。既然如此,这弟子当然要收,而且还要尽快,此事还是由执事堂多操劳操劳。” 天衡道人顿时大喜,当下一脸的肃然,嘴里急忙说道:“我万剑宗四周都是荒芜人烟之地,若是想要得到哪些可造之才,那就有劳各位同门了,还请诸位派遣亲传弟子出山,这回不能遗漏了一城一池,就连那荒野之地,也要耐心去找。” “如此甚好!各位,那就十日后,大家赶紧回去准备妥当。到时候,只要是不在闭关的亲传弟子,全都为宗门操劳操劳!” 天剑真人终于下令了,众人立即纷纷告辞而去。此后数日,宗门内都在操心收徒之事,至于那些为了宗门殒命之人,不知不觉中就被遗忘了。 区区十日,不过就是转眼之间,这一日,只见一道道身影不时落到了剑首峰下,这里就是执事堂的所在,宗门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执事堂打理。 天衡道人一脸微笑的等着,眼见没有弟子再赶来,这才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师侄,能者多劳,今日又要辛苦你等。我万剑宗不会忘了你等的功劳,八荒榜也早就准备妥当,只等各位师侄大功告成。” “天衡师伯放心,我等一定不负所托!” “天衡师叔放心,我等必当尽心竭力!” 一时之间,众弟子都是满口的慷慨激昂,他们此刻均想:“这回不就是收些师弟、师妹回来,料想也没什么凶险。”只见这些弟子一个个都是会心一笑,原来他们的师父早就叮嘱过,这万一找到了可造之才,那一定要收归自己的门下,这就叫作肥水不流外人田。 天衡道人也是一脸的得意,这些弟子究竟有何心思,他可以不闻不问,只要他们听命就成,一切只论成败,何况执事堂眼下最缺的就是人手,当下又大声吩咐道:“你等都听好了,此事绝不可出错,若是疏忽闪失,那执法堂必定不会轻饶。” 这下众弟子都吓得不轻,一个个顿时胆战心惊。原来执法堂的屠正长老一向恶名远播,只要落在了此人的手中,那必定是后悔莫及。 天衡道人眼见众弟子全都一脸的惊恐,顿时暗暗得意,他这是有意恩威并举。半晌后,他这才笑道:“各位师侄,你等依次上前来,这回去哪里收徒,本座早就安排妥当。” 刹那间,众弟子全都规规矩矩的上前,天衡道人也只是挥了挥手,几个执事堂的弟子便立即上前了几步,只见他们手中都有一块令牌,这令牌上刻着的就是此行的去处。不少弟子领了令牌便高高兴兴的御剑而去,当然也有一脸晦气的,他们都是又要赶去荒芜人烟之处的弟子,这好不容易出山一趟,却不想还是这么无趣。 不多时,众弟子全都御剑而去,整个执事堂前顿时空空如也。天衡道人一脸的得意,两眼不时望向了八极大殿的方向,嘴里嘀咕道:“宗主放心,我天衡办事一向谨慎。这回也定是不负所托。” 第2章 三千少年 飞云城本是夏国的王城,这里也算是富饶,可惜三年前,周国的大军杀了过来,一番恶战后,夏国亡了。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无数的平民百姓遭了殃,丢了性命的更是不计其数,如今城中百业萧条。但这一个多月来,却有不少的陌生人突然而来,客栈、酒家也终于生意兴隆,这城中可是好久没有这般热闹。不少相熟的老友相遇,纷纷选上一处酒家边吃边聊。 不知不觉中,一个天大的传闻在城内四处流传,据说仙门之一的万剑宗以后每隔三年便会在飞云城内招收一批弟子,而且一个月后,就是招收弟子的吉日。 此等消息一出,那些有心修仙问道之人立即从四面八方涌来。短短数日,飞云城中更是热闹不凡,就算是当年的鼎盛之时,恐怕也没有如今这般的人山人海。城中各处如今都在谈论着仙门收徒的大事,可是也有不少人悻悻而归。原来这告示终于出现了,什么样的人能有幸拜入仙门,告示上早就讲的清清楚楚。 “老哥,你可曾听说,只要不超过二八年华,不论男女、贵贱都可以拜入仙门。” “这下好了,我家的老二也可以修仙去了,这将来,老朽也就享福了。” “哪有这么容易!听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拜入仙门的,那可是万里挑一。” “是啊!那告示上可是说的清清楚楚,这次仙门收徒都是由城内的伊家一手遮天,就算仙人来了,也都是由伊家的人亲自款待。” “原来仙人也是嫌贫爱富的。” “唉!那这回的仙门收徒,多半都是伊家子弟的事。” “那也未必,昨天就从伊家的一个奴仆口中流传出,这次是由仙人亲自挑选弟子,伊家也只是从中帮忙而已。” “嘿!你等这些无知的东西,莫非还没去打听打听。伊家的三爷就是仙门中人,这仙人又岂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况且,伊家一直以来便是名门望族,一个个子孙后辈也都是聪慧过人,这有幸拜入仙门的,当然别无他选。”一个身着蓝衣的中年人呛声道,只见他一脸的得意洋洋。 “快来看!这不是伊二爷身边赶车的。区区一个车夫,竟敢大言不惭。” “你……”那蓝衣人一听此言,这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张口怒喝道:“还不都散了!这回仙门收徒与你等无缘。不过……若是有人活得不耐烦了,不妨跑去八荒山试试。万剑宗的仙人已然说得清清楚楚,只要能在荒山野岭待上个十天半月不死,那也可以直接拜入仙门。不过你等可要好生掂量掂量,这荒山野岭中可是凶险万分,听闻满山遍野都有凶兽出没,切莫枉送了性命。” 众人一听这赶车的如此一说,一个个都是满脸的沮丧,几息间,全都默不作声的各自散去。修仙问道哪有这么容易,想要拜入仙门更是渺茫,而且这飞云城乃是伊家的天下,谁家的子弟更有仙缘,那还不是不言而明。 伊家这几天倒是门庭若市,他们如今也算是人丁兴旺,族中的男女老少不下千人,再算上三千奴仆,就算是当初的夏国王族,也不过就是如此。但夏国早在三年前便已然覆灭,那些王族后裔非死即逃,如今早就音信全无。可伊家却还在,而且毫发无损。由此可见,伊家的势力是何等的深厚。 伊松是伊家的族长,六十多岁了,平时也总是笑嘻嘻的,嘴里常言和气生财,但此刻却是一脸愁容。他原本以为仙门收徒乃是大喜之事,而且这喜事也落在了伊家的头上,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只是他万万不曾料到,这几日前来求仙问道之人越来越少,如此下去,那可是离仙人想要的人数相差太多了。伊松早就半截入土,自然没有仙缘,可族中却有的是后辈子侄,他当然想着多些伊氏子弟能有仙缘,若是如此,那伊家必定世代昌盛。 可他也在担心,若是把此事办砸了,那仙人必定大怒,万一真是如此,那这仙缘多半也就没了,说不准便是大祸临头。 伊家的一处别院内,这会格外的清静,万剑宗的弟子正在细细品茶。虽然只来了三个白衣弟子,但伊家可不敢怠慢,不仅好吃好喝的供着,而且私下也没少打点他们,这比起在宗门的清淡日子,那可是舒服多了。就在这时,伊松一脸不安的到了近前。 “启禀三位仙人。都是老朽无能,这前来求仙问道的少男少女只凑足了几百人,还请恕罪!”伊松颤声道,只见他一脸的惊恐,两眼更是不敢直视,似乎担心眼前的仙人突然发怒。 “这期限也快到了,但离这三千之数却是相差太远,我等又该如何回去复命?”只见居中那白衣人一脸不悦的说道。 “罢了!我等就当是看在伊师兄的情份上,今日便出手帮你一回。”另一个白衣人不耐烦的道。 伊松心头大喜,嘴里连连道谢。 飞云城,这一日还是犹如往常一般的热闹,城中的百姓也还是各忙各的。突然间,天上出现了三道人影,众人立时都抬头望向了天际,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羡慕之色,这可是飞天遁地的仙人。 这时天上传来一道仙音:“仙本是凡人,修仙皆凡人,一念可成仙。” 这果然管用,没过几天就把三千之数给凑齐了。伊松这会一脸的惬意,那三个仙人也终于心满意足的告辞而去,就连那三千个小儿,也都是高高兴兴的修仙去了。 石头山是万剑宗东南数百里外的一处荒山,这山上也确实都是石头,一眼望去寸草不生。在一处稍微平整的山峰上,只见十多个修士端坐在此,他们似乎都有些不耐烦,毕竟这等人的滋味可不好受。在他们身前有两个奇怪的圆形石盘,虽然一大一小各不相同,但却都刻满了各种的符文。 这是万剑宗上代长老布置在此的阵法,不过此阵一直就是个摆设,当初也就是用来传送那些修为尚浅的弟子。可是不知不觉中,居然也有数十年没能用的上了。这阵法确实不好用,况且精通阵法之人也是屈指可数,而且这屈指可数之人也早就懒得再管这些鸡毛蒜皮之事。 其实众弟子也确实用不上这阵法,只要入门几年,若不是废物,那多半都能御剑飞行,谁还用的上这个。不过如今用来招收弟子,倒也是能唬住那些不知底细的凡人。 “王长老,都这个时辰了,为何还不见那些小儿被传送过来?”一个身着红衣的年轻修士突然一脸不耐烦问道,此人乃是万剑宗内一位长老的亲传弟子,在宗门内也算得上是翘楚,故而其他弟子都要让他三分。 “吴师侄莫急,想来也快了。你不妨先行打坐调息,此地之事便由老朽处置。”王长老当即满脸赔笑道。这亲传弟子是何等的身份,他只是一个区区的长老,自然是得罪不起的。 吴忍一脸得意的点了点头,当即盘膝而坐,他竟然真的闭目调息,连看都不看一眼身旁的那些同门。 王长老也就当没瞧见,但却冲着其余的弟子厉声道:“那些少年想必转眼便到,你等切不可懈怠,如有疏忽大意者,老夫必将禀报屠长老,到时候定当严惩不贷。”这就是欺软怕硬,但众弟子却只能吓得忍气吞声,一个个全都瞪大了双眼。 只见那大的石盘突然转动了,上面的符文立时不停的闪烁,光芒中,一群群少年人先后而来,这一折腾就是半炷香的时辰。 王长老一直冷眼旁观,待那石盘终于不动了,这才脸上一沉,厉声道:“你等小儿也算有些机缘,但切莫得意,只有拜入我万剑宗,这才算步入仙门。这里的历练倒也是不难,就看你等心性如何,本长老会给你等准备三日的食物,但每个人必须在荒山野岭中待上一个月,只有硬撑过这一个月,方可入我门来。” 这看起来比那传闻可要容易多了,不少的少年人顿时露出了笑意,但那王长老却突然连声冷笑,道:“这一个月可没那么容易挨过去,你等好自为知。本长老会派遣弟子在林中巡查,若有坚持不住的,大可放声求救。不过这性命是保住了,却也休想再拜入我万剑宗。” 众少年都没有吭声,他们都是不得已才来的,若是有其它法子,谁还会来此冒险。他们也都清楚,这机会只有一次,如今不是一飞冲天,那便是葬身在这荒山野岭之中。 王长老看着眼前的这些少年人,此刻也不再啰嗦,随口吩咐众弟子分发食物,然后一指身前的小石盘,道:“时候也不早了,你等赶紧都走入这小石盘中去。” 一道道光芒顿时而现,有几个胆大的少年当先走了进去,一瞬间便没了踪迹。其他的少年也纷纷走了上去,如今是身不由己,就算是心中害怕,也会有人动手帮忙,这无非就是被一把扔了进去。 一片昏暗的树林,此时却是人影闪动,一个个少年都糊里糊涂的误闯了进来,他们这会都东张西望,不少人还没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那些聪明的少年却抢先下手了。 “小子,交出食物!否则别怪小爷不客气了。” 林中一下子乱哄哄的,许多少年立即转身就逃,但那些打算强抢之人又岂能罢休,不过这林中倒是又清静了不少。 燕于飞在林中躲藏了六天,自从有了第一个抢夺食物之人,这便成了规矩。所有的少年只有不停的东躲西藏,可这蛮横的人却是越来越多,这里虽然是荒山野岭,却也无处藏身。这几日他也曾看到,有不少的少年向那些万剑宗的弟子求救,可那些仙人却随口说道:“天意如此,去吧!”其它的,一律不闻不问。 因而燕于飞只能四处躲藏,他也早就发现,自己是这些少年中最年幼的,心知只要碰上那些不怀好意之人,多半任由他们欺凌。他如今只能往密林深处而去,白天躲着,天黑了继续前行,只有这无人之处,才能让他心安一些。 这六天,燕于飞只吃掉了一天的食物,这会早就是饿的不想多走一步。但他却必须硬撑下去,这一年多来,又有哪一天能多吃一口,自从战乱一起,他便无家可归,双亲也没了,一想到这,满肚子都是泪水。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他居然还能碰上仙门收徒的机缘,如今当然不能放弃,不管是为了活下去也好,还是那心中的不甘。但他也心知肚明,手中的这点食物定是不够的,自己也无力去抢别人的,如今只能躲藏好,到时候趁着夜色,看看能不能在林中找些能下肚的。 但万事总有不小心的时候,燕于飞刚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的走了出来,忽听有人兴奋的大喊道:“那有个小子,快抓住他!搜搜他身上还有没有吃的。”燕于飞急忙转身就逃,可是他身材瘦弱,就算撒开了脚丫子,也是跑不远的。 果不其然,没跑几步就被追上了。那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这吃的到手了,但这二人却还是骂骂咧咧的,原因无它,就是嫌少,这都不够分的。一顿昏天黑地的拳打脚踢自然是逃不掉的。半天后,燕于飞这才颤抖着爬了起来,但更要命的是此时浑身无力,这饿的都前心贴后背了。 这时三道身影从树梢上掠过,一个白衣弟子看了眼燕于飞,道:“看来你是所有少年中最年幼的,若是撑不住,那就放弃吧!,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燕于飞看着那白衣弟子,咬了咬牙,道:“多谢!不过生死由命,我不走。”另外二人顿时连声冷笑,道:“古师弟,看来你又是多此一举。”话音刚落,便见这二人御剑而去,那古姓弟子也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瞬间一闪而逝。 这是第九天,燕于飞也一直在找吃的,但如今哪里还能见到可以下口的东西,能吞得下去的,早就被人抢先下了口。不过如今倒是可以放放心心的四处走动,他头上的伤痕便是最好的护身符,只要是不傻,一眼便能看出,这小子身上早就没东西可抢。 三天没吃上一口了,燕于飞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他看着眼前的参天大树,真想咬上几口,可惜这不行,这一年来,他也早就试过了几次,如今只能一直往密林深处赶去,希望哪里还没有人到过,到时候,或许能白捡一两个野果。 这一路上能看到人越来越少,昨天还见到过几个少年,可是今天却再也没见过一个人影,莫非他们都撑不下去了,燕于飞也只能这样寻思。终于走不动了,他只好叹了口气,跟着看了眼身前的大树,当即连抓带拽的爬了上去。如今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里,但爬高一些总是好的,至少别便宜了那些凶兽。 太累了,燕于飞一靠在树杈上便晕厥了过去,如今再也不觉得浑身难受了。不知何时,迷迷糊糊中感到脸上有什么东西黏糊糊的,一股血腥的气息涌入了鼻中。 燕于飞本能的动了一下,瞬间惊醒。只见一条幽黑的长虫就在眼前,那长舌血红,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想不到自己竟然是便宜了这血腥之物。”他心头一慌,立时栽了下去,浑浑噩噩中只记得自己一直在滚,可是几息之后,却又晕厥了过去。 不知何时,这荒山野岭中大雨滂沱,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刹那间寒气逼人。燕于飞突然感到浑身都冷嗖嗖的,他居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给浇醒了。 但这也没什么可庆幸的,这一清醒立时浑身疼痛难忍,燕于飞都不想再多动一下。这时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当初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时双亲健在,虽然过的清淡,但也算是不愁吃穿,可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乱,城池毁了,家也没了,自己也是孤苦无依。 他突然一脸的神伤,心道:“这仙门终究与自己无缘,今日多半是葬身在这荒山野林之中。不过这也无可奈何,如今世道不好,就算是乞讨度日,那也不过就是多受几日的苦,还不如一了百了。”他这会还是不想动,可是全身浸在这冰冷的水中却也是不好受,几息后,终于忍不住动了一下。突然间,一头撞在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上。 燕于飞顿时火冒三丈,心想:“这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被欺负,自己又岂能再忍。”当即一把抓了上去,一面黑漆漆的破镜子立时出现在了眼前。 “这是什么废物!”燕于飞叹气道,脸上只得苦笑,但随即便哈哈大笑。只见一株青藤就在身前,没想到,这破镜下面竟藏着此等的好东西。他一见到能下口的,立即浑身是劲,随手将破镜丢在了一旁,随即扑上去便啃。虽然只有几口,但燕于飞却是心满意足,这是一年多来最痛快的一次,只不过是意犹未尽罢了。他当即便往下挖,这会就连青藤的根茎也不能放过,只是这一手抓下去却都是坚硬之物,就凭他的这双手自然是无可奈何的。 燕于飞一脸的苦恼,片刻间却突然心头一动,随手抄起了那面破镜,心想:“这废物自然是比自己的双手坚硬多了,不如拿它试试。”没想到这废物还是有些用处的,虽然也不是很顺手,但还是一点一点的挖了下去,不多时,躲藏在下面的根茎也终于落在了他的手中。 这回也别藏着掖着了,燕于飞如今已然明白,无论如何,只有进了自己的肚子,那才是最好的。几息之后,他手中只剩下了那黑漆漆的破镜子。“没想到,竟是这废物救了我一命。”燕于飞轻声道,他还是有情有义的,当下将这破镜子收在了怀中,心中寻思:“自己可是一穷二白,这以后也总算是有些家当了。” 燕于飞终于填饱了肚子,可这寒气却是不好受,他顿时想着赶紧寻个遮风避雨之处,一棵参天大树很快被他相中了,当下跌跌撞撞的爬了过去。 大树底下好乘凉,眼下也是遮风避雨的好去处,虽然也强不了多少,但燕于飞却心满意足,他往树干上一靠便又不想动了。这荒山野岭中寒气逼人,他这会浑身哆嗦,但一股灼热的气息却在他体内悄然而生,不知不觉中,他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热的心慌。 燕于飞此时又不好受了,如今浑身犹如火烧,这肚子里更是着了火一般,就连两眼这会也在冒火。一瞬间,他都嫌弃这荒山野岭中不够冷,若是冰天雪地,那才叫痛快。 到了此时,他再也不必躲在大树之下,此刻只有这磅礴大雨当头倾泻而来,他才能少些痛苦,一道身影顿时在大雨中四处乱窜,那野兽般的吼叫声也着实吓人。 燕于飞并不清楚自己折腾了多久,他从没想过,自己竟会能有此等的蛮劲,若是早知如此,又岂能任人欺凌。不知不觉中,他终于一头栽倒在地,昏昏沉沉中忽见一个黑色的小虫子飞了过来,一下子蹿进了他的眉心之内。 “呵呵!你小子终于醒了。” “这是哪里?” 燕于飞终于醒了,只不过是被吓醒的,当即伸手摸向了自己的眉心,可是并没察觉有何异样,心想:“莫非自己是在做梦,对了,自己定是在做梦。一个小虫子又岂能钻进自己的眉心。” “你这小子,一个白日大梦醒来,就能拜入仙门。这真是可喜可贺!” “此话当真?” 燕于飞急忙四下打量,只见眼前都是石头,心知这正是当日的落脚之地,那两个石盘也还在,不过身旁却没多少人了,来时三千少年,如今早就不足三百。他又看向了身旁那黑乎乎的少年,心知一定是此人照顾了自己大半天,当下急忙说道:“多谢这位大哥!日后我定当……” 这话只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了,原来燕于飞突然发现,自己身无一物,哪有东西能拿得出手的,这空口白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呵呵!日后当然是要改口叫一声师兄了.”那黑乎乎的少年张口笑道。这以后确实是同门师兄弟了,燕于飞也是满脸欢喜,心知自己终于拜入了仙门,但不知究竟是福兮祸兮。突然间,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当即伸手一摸,这心头终于放下了,原来那破镜还在怀中。 熊虎,这是那黑乎乎少年的大名,此人倒也是豪气,三言两语,两个少年人便近乎了不少,这也是燕于飞认识的第一个同门。 此刻还能留在石头山的少年都是兴高采烈,这嗓门也高了不少。就在他们得意忘形之际,突听有人大喊道:“肃静,你等以后也都是修仙之人,岂可如此的轻浮。”那是王长老的训斥之声,一众少年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在他们心中,王长老就是老仙人,因而万万不可得罪,否则这以后哪里还会有好日子。 不知为何,王长老似乎并不高兴,他身后的那些弟子也是一脸的不安。 “莫非通过历练的少年都在这了?为何只剩下了这些人?你等可找仔细了?”原来王长老竟是不满通过历练的少年人数太少,可是这已然很不容易,那些被数落的弟子顿时都一脸的委屈。 “王长老,我等满山遍野都找仔细了,如今确实只剩下了这些人。”一个白衣弟子终于忍不住道。 “当然只剩下了这些人,我万剑宗可不收废物。我等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回去交差了事。”吴忍又一脸不耐烦的道。他的话果然管用,王长老也不再刁难,当下沉声道:“你等算是拜入了我万剑宗,不过宗门自有宗门的规矩,刚入门的弟子,一律都从外门弟子做起。” 外门弟子是什么,这些少年都不明白,但他们却都想到了是不是还有内门弟子,不过眼下自然是没人敢出头问东问西。 长春谷是一处幽静的山谷,这里四季长春适合居住,万剑宗便在谷中开辟了数个院落,凡是刚入门的弟子,平日就在这里修炼。 王长老将一众少年都丢在了长春谷,这差事也就算是完成了。 众少年全都一声不吭的等着,半天后,只见一个青衣老者徐徐而来。那青衣老者随意打量了众少年一眼,随即嘴里叽里咕噜的也不知他在念叨什么。终于有几个少年不耐烦的嚷嚷了起来,瞬间,这谷内闹腾了起来。 那青衣老者突然一瞪眼,道:“你等小儿嚷嚷什么,宗门重地不得喧哗。肃静!本长老这就安排你等的去处。”说着便指向了刚才那几个嚷嚷的少年,道:“你等几个如此的不懂规矩,那就去杂役堂学学规矩。” 只见一个青衣弟子急步到了近前,一脸冷漠的说道:“几位师弟,这就跟我走吧!”那几个嚷嚷的弟子一下子全都傻眼了,一听这“杂役堂”之名,任何人都心中雪亮,这绝不会是什么好去处。 这时其他的少年都吓坏了,一个个都低下了头,再也不敢出声多说一句。 青衣老者这才一脸得意的笑道:“你等都听好了,新入门的弟子只是外门弟子,都给我记住了,你等平日不得擅自出谷。在这里除了自行修炼,当然也要为宗门做些杂事,我万剑宗是不养废物的。” 众少年急忙连连点头,嘴里也不停发出“嗯、嗯”之声。 青衣老者终于露出了笑意,道:“时候也不早了。就让你等的师兄带你们先去安顿下来,一切要听从他们的吩咐。” 燕于飞和另外三名少年被安排在了同一间屋子,眼前的那位师兄告诉他们,以后称他一声秦师兄便是。这里的规矩也很简单,每十天可以去谷内的大殿一次,那里会有长老传授修炼口诀,当然每月也要替宗门做些杂事,诸如采药、喂养灵兽,甚至还有种菜这样的活。另外最重要的就是,所有新来的弟子,都必须听从长老的吩咐。 这些规矩都不难,燕于飞也都能听从,他如今也很满意,终于有个地方可以安顿下来了。虽然这住的地方有些简陋,但一想着以后可以修仙了,顿时乐的嘴都合不拢。 不过事与愿违,没几天,燕于飞便高兴不起来了,这几天都被吩咐去药圃浇水,和他同吃同住的那三个少年也是如此。可燕于飞年幼体弱,显然不如其他三人干的活多,因此他被嫌弃了。燕于飞对此无可奈何,只得默不作声,如今也只有忍气吞声。 这一日,秦师兄终于说道:“华长老明日会前来传授修炼的心法口诀,所有外门弟子都要前去拜见,你等也早些准备一番。”这可是太好了,燕于飞早就等着这一日,他迫不及待的想多学些法术。 第3章 外门弟子 第二日一早,燕于飞匆匆忙忙的赶去了大殿,本以为趁早赶来能抢个好位置,可是刚到大殿门口,就见里面人头攒动,心知自己挤是挤不进去的。无奈之下,只好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幸好他本就身材瘦小,这会也就凑合过去了。 但后面却还有不少的弟子陆续前来,不少人依仗着自己身高体壮,拉开架势往前面挤去,片刻间,大殿内乱作了一团,可这节骨眼上,又有何人甘心白白相让。燕于飞看着眼前的混乱,急忙一脸谨慎的退在了一旁,心想:“我可是来修仙的,这乱哄哄的成何体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不掺和了。” 这时忽听有人大喊道:“肃静,都不要再争了。若是不然,休怪我剑下无情!”只见一个白衣人突然纵身而来,此人一脸的愠怒,手中的长剑寒光闪闪。 这着实吓人,整个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那白衣人这才恭恭敬敬的又道:“恭请华长老!” 原来是长老来了,众弟子全都急着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腾空飞入了大殿之内,他竟然稳稳的立在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之上。这就是宗门长老,所有人都是一脸的羡慕。燕于飞这会一脸的羡慕,两眼一眨不眨的望着华长老。他是外门弟子,因此只能在衣袖上绣一柄飞剑,那华长老乃是堂堂的宗门长老,因而在胸口的显眼之处绣了一柄飞剑。 这就是宗门内的身份贵贱之别,那位秦师兄其实也是一个外门弟子,只不过是早入门了几年,但却足以指手画脚、呼风唤雨。幸好那秦师兄一向和善,平日也不曾欺凌刚入门的弟子,闲暇之时也会细说一些宗门的规矩,比如这内门之事。 凡是身着蓝衣,那便是内门弟子,若是一袭白衣,那便是筑基境界的弟子,但这样的弟子多如牛毛,并不稀罕。只有一身红衣的弟子,那身份才是最最高贵的,而且整个宗门内也就只有十多人,他们都是亲传弟子,只有一峰之主或者金丹境界的长老,才可以收亲传弟子。 只见华长老稳稳落了下来,脚下的长剑一闪便没了踪迹,这时又见三个白衣弟子紧随而来,片刻间,眼前这四个白衣弟子全都规规矩矩的立在了华长老身后,这就是长老的威严。 燕于飞不敢再胡思乱想,急忙向前挤了半步,心想:“华长老果真是仙人,只是不知,自己何时也能如此。” 华长老确实不凡,只听他缓缓的说道:“你等从今日起就算是步入仙途了,但仙途茫茫,修仙可没那么容易,这机缘和心性缺一不可。”华长老的声音不大,但燕于飞却觉得犹如就在自己耳边说话一般,句句都是听得清清楚楚。这下他心中更是佩服,暗道:“华长老不愧是仙人,只是轻轻数语,大殿内的数百个弟子便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学会此等的仙法。” 就在他想入非非之时,便听华长老又接着说道:“修仙乃是逆天改命之事,你等都要好自为之。我万剑宗都是剑修,所擅长的也都是剑道,但这根基却是尤为的重要。故而若想修仙,先要炼气,这‘十品炼气诀’乃是本门无上的仙法。今日起,本长老便传下入门口诀,你等日后可要好生的修炼,切不可懈怠!” 众弟子一听华长老要传授仙法,顿时欣喜若狂,但这会却无人胆敢大声喧哗,一个个都一脸焦急的等着,嘴里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华长老看了众弟子一眼,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心知眼前这些少年都是心急如火,便不再多说废话。只见他轻轻一挥手,身后的四个白衣弟子立即大步向前,原来华长老早就准备好了口诀分给众弟子。待众弟子都拿到了口诀,华长老这才张嘴细说,并让四名白衣弟子轮番上前演练。燕于飞伸长了脖子边听边看,心中不停的默记。 其实传授入门口诀并不难,华长老这会一脸的悠闲,两眼不时打量着众弟子,他如今该说的都说了, 这以后如何,那只能各凭机缘。 燕于飞按着口诀修炼,不一会儿便察觉到一股灵气窜入了自己体内,紧跟着凝聚在了丹田之内。他立时心中一喜,暗道:“莫非修仙不难,但华长老又岂会糊弄众弟子?若是依他所言,自己这会不仅可以引气入体,而且已然凝聚在了丹田。可华长老也曾说过,这最快也要几个月才会有此等的迹象,但如今……莫非是他老糊涂了?” 仙人又岂会老糊涂,燕于飞也不敢这般的揣测,当下只得依照口诀又试了几次,可是每一次都是如此,不知不觉中,他的丹田内已然凝聚了不少的灵气。 “这可如何是好?华长老似乎没打算再多传授半句口诀。”燕于飞寻思道,脸上立时焦急不安,眼见身旁的弟子一个个都各自修炼,不由急的抓耳挠腮。 “你是何人?为何东张西望,不好生修炼?”华长老怒道,脸上都是不悦之色。他活了数百岁,今日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按耐不住的弟子,心中寻思:“今日不过是第一天修炼,这孽障便已然如此,此等废物留着何用。看来这回凑数的弟子不少,罢了,老夫又何必自讨没趣。” 华长老倒是没放在心中,但众弟子却不由四下张望。燕于飞心知自己闯祸了,急忙恭声道:“启禀长老!弟子已然可以凝气了,故而想看看其他的师兄修炼得如何了。”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哗然,一声声讥笑四下而起。 纵然燕于飞没有妄言,这会也是无人会信,众人都一脸诧异的看了过来,更有不少人已然幸灾乐祸。 果不其然,华长老当下一脸阴沉,两眼狠狠一瞪,嘴里破口大骂道:“孽障!休要胡言乱语。你若是天纵英才,又岂能混迹于此?罢了,还不好生修炼。”说话间突然拂袖而去,华长老竟然被气走了。 燕于飞一脸的无奈,他还是不明白,自己身材瘦小,那当然会被欺凌。可是自己说了真话,为何还是会被欺凌。他见众弟子都是一脸的怒气,顿时不敢再多说一句,但众弟子还是把这口怒气都算在了他的头上,幸好那四个白衣弟子还在,若非如此,那些一脸怒气的弟子多半就要动手揍人了。 这大殿内是待不下去了,燕于飞立即转身而逃,随即找了个无人之处,这才又盘膝而坐。他心知修炼之事不可耽搁,几息之后,一股股灵气不断的涌入体内,紧跟着凝聚在了丹田之中。转眼间,他不禁连声叹气,心中不由惦记着华长老何时再来传授仙法。十品炼气诀确实玄妙,他这会只觉得浑身舒坦,脚下也轻灵了不少。 山中无岁月,修仙之人更是心无杂念。这几日,燕于飞除了潜心修炼,便是去做些杂活,如今他浑身都是蛮力,再也不必躲躲闪闪。这一日,华长老终于又来传授仙法,燕于飞也学乖了,这回一声不吭。果然,华长老并没忘记上回那个胡言乱语的外门弟子。只见他还没开口,便狠狠瞪了燕于飞一眼,这才自顾自的细说着十品炼气诀的精妙之处。 燕于飞一边听着,一边寻思:“看来我修炼的法门果然没错,华长老也并不糊涂,只是他口中所言却未必全对。”这时忽听华长老说道:“本长老近来有要事在身,幸许一年半载后才能再来。罢了,今日便再传授些口诀给你等。”燕于飞正等着这句话,当下一脸急切的望了过去。 这回他又得到了二段口诀,分别是吐气和开穴的修炼法门,华长老随即又细说了起来,一些紧要之处更是说的清清楚楚。 此后数月,果然没见华长老再来传授口诀,但燕于飞却自得其乐,这吐气的法门也修炼的差不多了,他如今都能察觉到,自己丹田的灵气越来越充沛,体内的浊气却越来越少,只要轻轻一动,浑身立时飘飘欲仙。不过这开穴的口诀就没那么容易了,他眼下便是毫无头绪,华长老也曾说过,只有等到丹田内的灵气足够了,这才能步入开穴的境界。 燕于飞一直潜心修炼,不知不觉中,在长春谷一住就是一年多。不过他还是形单影孤,就连可以说上一言半语的同门也没有一个,幸许是众弟子都没忘记当日大殿之事。那熊虎也不知哪里去了,自从进了长春谷后,燕于飞便没有再见过此人。这一日,燕于飞一脸的欣喜,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冲开了气海、中极、关元三处穴道。只是可惜,眼下却找不到人庆祝一番,但他早就习惯了,自己一人独乐便是。 没过几日,秦师兄又来了,但这回却是为了众弟子出谷之事而来。万剑宗弟子数千,这琐碎之事自然也是不少,宗门各处如今人手不足,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若是办事得力,或是讨得那些长老的欢喜,兴许摇身一变,一跃成为内门弟子。 百草谷是八荒山中一处不起眼的山谷,谷中到处都是奇花异草。万剑宗内虽然都是剑修,但却并不缺少擅长炼丹的修士,因而这谷中的药草也就变的宝贝了起来。 每到开春之际,万剑宗便会派弟子前来采药,久而久之,干脆在谷口处建了个百草堂,平时就由丁长老和一些内门弟子长期驻扎在此,这一来是方便了采药,二来也是为了守护谷内的药草。当然,百草堂最多的便是外门弟子,一应苦活都指望着他们。 其实这采药的活儿并不容易,百草堂自有百草堂的规矩,为了谷内的药草不被采绝,只能在春天采药,而且只有十天,进入谷中的弟子也不多,每次都不会过百。但内门弟子却不愿屈尊为之,因此只能落在那些外门弟子头上。 这几天便是采药的日子,大批外门弟子被派遣了过来,除了进入谷中采药的,那些搬、晒的杂活也等着他们,因此这弟子自然是越多越好。 燕于飞也被派遣了过来,这会站在了其他弟子身后。只见一个自称姓张的蓝衣弟子大摇大摆到了近前,一张嘴便说起了百草堂的规矩。 真没想到,这采药也有这么多的讲究,不过没办法,毕竟伺候的可是仙人,燕于飞很快记住了这些规矩。原来入谷采药必须听从吩咐,每个弟子只采一种药草,数量更是不得有误,而且绝不能染指其它的一草一木。如有违者,一律发配到铸剑堂去做苦工,那可是个苦差,去了那里的弟子,免不了都是要掉层皮的。 燕于飞奉命采一百株蛇纹草,他从蓝衣弟子手中领了一个竹篓和一颗避毒丹,心中记住了蛇纹草的模样后便出发了。半天后,他找到了一处山崖边,一大片蛇纹草立时出现在眼前。他只看了一眼,便知这里的药草足够自己拿回去交差,心头大喜,暗道:“原来这采药之事如此的轻而易举,难怪来得都是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都是一心想着早日成为内门弟子,燕于飞自然也是这般心思,因而不敢怠慢,心想着若是被哪个仙人看上了眼,那可是天大的造化。他一边心中胡思乱想,一边低头采药,不足一盏茶的时辰,便已然到手了七十多株蛇纹草。就在此时,忽听一少女惊叫道:“这位师兄快走!小心那毒蛇。” 燕于飞顿时吓的心头一颤,蓦然回头,突见一条赤色的长虫正盯着自己,那血红的舌头不时探出来,一股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原来这采药之事并非那么容易,燕于飞不由暗忖:“难怪来的都外门弟子,定是自己这些人无足轻重,就算不幸丢了性命,想必也没人会多问一句。 他这时默念着“蛇纹草”三字,心头又是一惊,心知此物定是与蛇相伴,因而得名。可惜如今为时已晚,眼前这赤色的长虫足有一人多高,一看之下便知是凶残之物。燕于飞哪里还敢轻举妄动,一把将避毒丹塞进了嘴里,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赤色长虫。 这时又听那少女大喊道: “这位师兄,还不快跑。” 燕于飞回过神来,急忙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半蹲着一个蓝衣少女,手中紧紧抓着一块碎石,显然是想出手救人。可是燕于飞却不敢转身就逃,心中寻思:“她莫非是内门弟子?看来还真是一片好心,可自己又岂能乱动。那长虫眼下近在咫尺,若是冒然逃命,它多半一口咬过来。若是如此,我命休已。”他倒是不糊涂,何况到了此时,这双腿早就吓得不听使唤。他这怕蛇的病根算是烙下了,这一年多来,只要一想起这些长虫,心中顿时惊慌失措。更何况眼前这长虫比他的大腿还粗了一圈,那浑身赤色的鳞甲让人不寒而栗。 那蓝衣少女见他还不逃命,心头一急,手中的碎石顿时脱手而出。果然不出所料,此举惹怒了那大蛇,只不过遭殃的却是燕于飞。那大蛇多半也觉得他好欺负,当即吐着长舌扑了上去。这真是无妄之灾,燕于飞惊恐之下,慌不择路就逃,可是他却忘了自己身在山崖之上,这一脚踏空便坠落了下去,只听一声惊叫从山崖上传来。 这是那蓝衣少女的叫喊声,不过转眼间便无处可寻,燕于飞只觉得耳耳生风,睁眼往下一瞅,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眼前竟然深不见底。他心中悲愤,眼见那赤色的大蛇还纠缠着自己不放,当即挣扎了起来。可是刚一挣扎,那大蛇反而越缠越紧,片刻间,就连喘气都身不由己。 几息后,燕于飞顿时浑浑噩噩,只得任由双手一阵乱摸,迷迷糊糊中,手中突然多了一个硬邦邦之物,紧跟着听到了“咔哧”一声,这之后的事便再也不清楚了。 突然间,燕于飞觉得一阵钻心般的疼痛,当即便疼醒了。他急忙四下打量了一眼,瞬间便知刚才撞到了何物,又看了眼散落在一地的枯枝,心道:“今日真是侥幸,若非撞上了这些枯枝,自己多半粉身碎骨。”但眨眼间,他便望着眼前的悬崖峭壁连连叹气,心知眼下纵然侥幸未死,却也难以逃出生天。 其实难怪燕于飞会唉声叹气,他不过就是一个外门弟子,哪里会这飞天遁地之术,何况这会浑身是伤,哪怕是喘口气,都会疼得呲牙咧嘴。半晌后,他终于认命,但看着黏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团团模糊的血肉,心中顿时舒坦了不少,原来那赤色的大蛇早就血肉模糊。 这也算是出了口恶气,燕于飞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想:“你这贪心的孽障,死到临头还纠缠着小爷不放,这下好了,这么粗的枯枝都被你撞断了。罢了,看在你替我挡了一灾,你我以后恩怨两清,互不相欠。”他倒是心宽,这会不仅不记仇,反而心中有些不忍。可是他也不曾细想,若非这赤色的大蛇作祟,又岂会坠落悬崖。 燕于飞无意间伸手一阵乱摸,那跟随了他一年多的破镜竟然还在,可是他却是一愣,心中寻思:“坠崖之时,自己明明记得将破镜抓在了手中,可它为何还在怀中,莫非是自己昏迷中将它藏入了起来。”一时间,他一脸的疑惑,心头顿时清醒了不少,一想到眼前这悬崖高耸入云,那赤色的大蛇可是摔了个血肉模糊,但自己却为何还再喘气,这显然不合常理。他越想越觉得难以揣测,最后只得一脸苦笑,嘴里嘀咕道:“想必天意如此,我乃修仙之人,又岂会轻易丧命。” 他嘴里这么一说,心中顿时起了求生之念,瞬间想到了十品炼气诀,心道:“此乃仙法,定可保命。”说着便按心法口诀运气调息,几息后,果然全身舒坦了不少。 燕于飞顿时心头大喜,瞬间忘了全身的疼痛,不知不觉中竟然盘膝而坐,心中没有一丝杂念。转眼间,一股股灵气涌入了他的丹田,紧跟着涌向了各处经脉、穴道,只觉胸口的膻中穴一震,无意间竟然又冲开了一个穴道。此时天色昏暗了下来,燕于飞却浑然不知,此刻一心一意的修炼十品炼气诀。等他再睁开双眼时,眼前早就昊日当空。 十品炼气诀果然不愧是仙法,燕于飞这会神清气爽,浑身舒坦无比,身上伤势也早就无碍。如此一来,他顿时心头焦急,暗道:“这悬崖下并非久留之地,我又该如何是好?”他心中想着离开此地,两眼不由向上望去,只是哪有半个人影。 燕于飞等了许久也没见有人前来相救,心头顿时急躁,不知不觉想起了之前那个蓝衣少女,心中寻思:“自己坠崖之事只有她看到了,想必她不会见死不救。是了,她多半也是修为尚浅,因而回去找人去了。”他一想到这,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两眼又眼巴巴的望着头顶之上。 不知不觉中,天色又昏暗了下来,悬崖下更是漆黑一片,燕于飞不由一脸的慌乱,心中忍不住胡乱琢磨:“这仙人都有飞天遁地之能,为何还不见有人前来相救?莫非那蓝衣少女没回去禀报?是了,她定然以为我早就命丧崖下。”一想到此节,燕于飞心头一沉,瞬间惶惶不安,眼见四下一片漆黑,顿时手足无措。悬崖下寒气逼人,燕于飞早就冻得浑身哆嗦,他这会是饥寒交迫,无奈之下,只得打坐炼气。这似乎是误打误撞,不多时,他便觉得全身上下暖和了不少,只是腹中却还是饿得咕咕作响。 燕于飞并非贪心之辈,这会只要不冻死便已然心满意足,何况忍饥挨饿乃是家常便饭之事,未拜入万剑宗前,他便是这样度日的。其实只要心无杂念,哪里都是修炼的好去处,燕于飞此刻一心求生,自然拼了命的修炼,在他心中,十品炼气诀不仅是仙法,而且也是他如今最大的依仗。不知不觉间,他忽觉丹田内灵气涌动,紧跟着四下宣泄,刹那间,神阙、太渊、三阴等穴道都已然冲开。 这可是意外之喜,燕于飞一脸的笑意,这会全然忘了自己身处绝境,眼见天色大亮,这才停下修炼,细想之下便知自己竟在短短一夜间冲开了九个穴道,心头更是欢喜,忍不住乐得手舞足蹈。难怪他会如此的高兴,这悬崖下的区区一夜,足以抵得上他一年半载的苦修,对他而言,这简直就是一日千里。 就在他满心欢喜之时,忽见两道身影冲了下来,原来是两个白衣弟子奉命前来找人。燕于飞一见有人前来,急忙大喊道:“二位师兄,快救我出去!”他倒是神采奕奕,似乎毫发无损,只是浑身血肉模糊,让人看得心惊肉跳。 那两个白衣弟子面面相觑,他们二人原本是奉命前来收尸的,但万万不曾料到,眼前这小子不仅没死,而且还是活蹦乱跳。这可是万丈悬崖,又岂能侥幸不死,难怪这两个白衣弟子一脸的惊讶,心中均想:“今日之事真是古怪,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无人会信。” 燕于飞眼见这两个白衣弟子都是一脸的迷糊,急忙又大喊道:“二位师兄,快救我出去!”他可是心急如火,如今只想赶紧离开此地。那两个白衣弟子终于回过神来,只见稍微年长一些的那弟子抬头看了一眼,跟着怪兮兮的说道:“这么高的悬崖,我等还是赶紧回去吧!”说着一把抓着燕于飞御剑而去,另一个白衣弟子急忙御剑追了上去。 这悬崖的确很高,纵然是御剑疾驰,那也是让人等得心急,不多时,燕于飞终于重见天日,他这才松了口气。 百草堂前,这时都是七嘴八舌的弟子,他们全都一脸的好奇,心中均想:“听闻有弟子掉下悬崖摔死了,可为何救回来的却是个大活人?看他这模样也不像是有性命之忧,但为何全身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就在这时,突听有人厉声道:“看什么看,莫非都闲得发慌?还不赶紧散了。” 只见一个老者怒气冲冲的急步而来,那些还没来得及看够的弟子顿时吓得四处逃窜。一刹那,只剩下燕于飞和那两个白衣弟子还在。 “丁长老,弟子二人将人救了回来。”那年长一些的白衣弟子恭声道,说话间,这二人急忙上前拜见。 “甚好!你二人也退下。”丁长老随口说道,这口气也和善了不少。 那两个白衣弟子立即恭恭敬敬的转身而去,此时只剩下了燕于飞一人在此。只见丁长老又是一脸的不悦,几息后,这才叹了口气,道:“罢了!既然你大难不死,本座便也大发善心,不再怪罪。但你可要谨记,绝不可再有闪失。” 燕于飞吓得不轻,昏昏沉沉中被人带了下去。不过这似乎就是虚惊一场,只听百草堂的弟子吩咐道:“这位师弟,你这几日就在此处养伤,以后不必再操心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燕于飞心头一惊,暗道:“以后不必再操心了,这是何意?莫非是自己出了差错,因而只能回长春谷去。”他细想之下,心中更是断定如此,当下只得苦笑。不过一想到总算保住了性命,顿时心满意足,况且他也并非一无所获,一想到自己一夜间冲开了九个穴道,心头不由欢喜。 转眼间,燕于飞独自在屋中待了三日,这日子倒也是清闲,一日三餐不缺,只要时候到了,便会有外门弟子送过来。但这三日,他再也没能冲开任何一个穴道,反而不时的胡思乱想,心中寻思:“那蓝衣少女是谁?她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忽听有人笑道:“你这小子真是福大命大,这么高的悬崖都摔不死你。看来多半有气运相护,老夫都忍不住心生羡慕。”只见一个又矮又胖的老者突然出现在了眼前,此人胸口的那个红色“万”字格外醒目。 燕于飞心头一惊,急忙上前拜见,嘴里恭声道:“拜见长老!”原来这胸口的“万”字乃是金丹长老的身份,这可不是一般的长老能相提并论的,比如华长老,他的胸口不过是绣了一柄飞剑。燕于飞虽然只是一个外门弟子,但他知道的却也不少,宗门内的身份贵贱,更是记得清清楚楚。 万剑宗弟子众多,因此这身份自然不能乱了,除了刚入门的外门弟子,宗门内一向都是长幼有序,尊卑分明。就说这宗门长老,虽然他们胸口都有个“万”字,但也有红、白、蓝之分,这红色的都是一峰之主,故而难得一见。但今日却是有些古怪,燕于飞竟然见到了这难得一见的人,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福是祸。 那又矮又胖的老者见他还盯着自己胸口的“万”字发愣,当即哈哈大笑,道:“小子,老夫乃是炼丹堂的徐长老,这身份也不比那些一峰之主差多少。”燕于飞立即回过神来,当下急道:“徐长老恕罪,弟子从未见过长老这般的仙人,一时失礼了。” 他这话说得恭恭敬敬,一听便是由衷之言。徐长老顿时眉开眼笑,忍不住细细打量了燕于飞数眼,嘴里呵呵大笑,道:“小子,既然你自称弟子,老夫便成全了你。你看我炼丹堂如何?”这可是天大的机缘,燕于飞心头大喜,嘴里急忙喊道:“多谢长老,弟子自然求之不得。” 徐长老又是哈哈大笑,道:“十日后,老夫会派遣弟子前来接你,切莫反悔。”说着转身而去,转眼间没了人影。燕于飞因祸得福,此刻满脸的欢喜,但心中却不由寻思:“那徐长老乃是仙人,但他口中的气运究竟是何物?为何不曾听闻?” 气运之说本就玄乎其玄,燕于飞自然想不明白,但他可不敢懈怠,心知若是不好生修炼,就算是糊里糊涂入了内门也全然无用。此后数日,他更是勤勉,心想着入了内门之后,自然是更不可懈怠,若是能成为亲传弟子,那就别无所求了。 转眼间,十日之期终于到了。燕于飞不知不觉中又冲开了九处穴道,算上之前冲开的,如今已然是二十一个,只要凑足了三十六个,那便可步入神脉的境界。可是眼下他早就无心修炼之事,一整天都眼巴巴的四下张望,这会就等着炼丹堂的弟子前来接人。但眼见天色渐黑,却还不见有人前来。 燕于飞一脸焦急,心中暗道:“莫非徐长老贵人多忘事?或是这原本便是随口之言,不可当真。何况这世间哪有这般的好事。” 第4章 机缘自来 燕于飞望着满天的星斗,一脸的懊恼,心中只得暗暗叹气。就在这时,只见一个白衣弟子急匆匆的到了眼前,还没等燕于飞出声,便一把提着他御剑而去。这是燕于飞第二次被人提着御剑疾驰,几日前他有伤在身,因而那白衣弟子也是十分小心,并没有急着赶路。可是眼前这白衣弟子似乎有要事在身,一路上都是拼命的急赶,就连这喘气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燕于飞虽然心头好奇,但却不敢多问,心想:“这位师兄多半性情急躁,自己还是不要出声,以免得罪了他。” 也就是眨眼之间,那白衣弟子突然冲向了一处山谷。燕于飞顿时吓的一跳,眼见脚下是处院落,这才松了口气,心知那定是炼丹堂无疑。那白衣弟子刚收剑落下,便听有人大喊道:“时辰刚好,四师兄,你这御剑之术果然不错。”话音未落,忽见一个年纪不大的蓝衣弟子冲了过来,他匆匆看了燕于飞一眼,一把拽着他就跑,这不知内情的,多半会心生误会。 那蓝衣弟子这会一脸焦急,嘴里急道:“这位师弟,快跑!千万不可耽误了吉时。” 燕于飞顿时一头雾水,心想:“什么吉时?难不成是急着成亲拜堂不成?莫非此地不是炼丹堂?”他虽然一脸的疑惑,但那蓝衣弟子却不由分说,几息间,二人穿过了前院,紧跟着闯进了中院。 徐长老早就等候多时,只见他身后还有三个弟子,一个身着白衣,另两个一袭蓝衣,一看之下便知修为不弱。燕于飞正想上前拜见,却忽听徐长老心急火燎的嚷嚷道:“不许出声,千万不可出声!”说着嘴里叽里咕噜的念了起来,半晌后,他这才大摇大摆的居中而坐。众弟子也各自归位,只见那两个白衣弟子站在了徐长老的左右两旁,另外三个蓝衣弟子则依次站在了那两个白衣弟子的下首。 “小子,终于把你等来了。老夫掐指算算这时辰,如今正是滴水不漏,但愿你能把气运带过来。呸、呸,这话不算。小子,你一定要把气运带过来。”徐长老一脸肃然的说道,瞧这神色,显然并非说笑。 燕于飞一脸的疑惑,心中更是迷迷糊糊,这会只得呵呵傻笑。徐长老却突然一脸的得意,嘴里也是呵呵的傻笑,众弟子也都是如此,一个个都在傻笑。燕于飞看着徐长老和他身旁的弟子,心中寻思:“这徐长老真是古怪,他的门下弟子也很古怪。罢了,这笑总比哭好看多了,若是有个如此和善的师父,倒也是甚好。” 几息后,徐长老终于不笑了,紧跟着又打量了燕于飞数眼,这才正色的道:“小子,我炼丹堂的规矩不多,你只要管住自己的嘴便可,其他的,你师兄他们定会细细道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炼丹堂的弟子。不过,如今你只能喊老夫一声长老,等老夫哪天心情大好,这才能正式收你为徒。” 徐长老似乎不太靠谱,但燕于飞却只能苦笑,心道:“这心情好不好又和收徒有何干系,况且这心情好不好,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罢了,眼下也只能如此,只要这内门弟子的身份不假就成。”没说几句,徐长老便转身回到了后院。 刚才拽着他进来的那蓝衣弟子又到了近前,张嘴便道:“这位师弟,我是你七师兄赵火,你快随我来。”说着又是一把拽着他就走。 炼丹堂的中院有十多间屋子,赵火随手指着一间说道:“师弟,你就这间吧!”燕于飞急忙连连点头,其实只要有个遮风避雨之处,他便心满意足。 赵火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口问道:“这位师弟高姓大名?师父他老人家可没交代清楚。”原来徐长老果真是糊里糊涂,到了此时都没想去打听一下燕于飞的底细。还好赵火精明,心中不清楚的张口就问。燕于飞急忙自报家门,只是长话短说罢了。 此后数日,燕于飞一直跟在赵火身后,炼丹堂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一清二楚。原来这山谷在众师兄口中被称为“火焰谷”,炼丹堂就坐落在谷口,这里又分前院、中院和后院。前院都是一些打杂的外门弟子,中院则是内门弟子的日常居住和修炼之处。整个后院当然是徐长老一个人的,那里是他平日炼丹和休息之处,若是没有他的吩咐,千万不得擅闯。 燕于飞也从赵火口中得知,徐长老门下只有七个高徒,大师兄和二师姐如今还在闭关,前几日御剑前来接他的那位是四师兄独孤白,另外一个白衣弟子是三师兄赤熊,另外两个蓝衣弟子分别是五师兄公孙远、六师兄方长明。 众多同门中,燕于飞和七师兄赵火走得最近,其实大师兄和二师姐根本未曾见过,三师兄和四师兄也只有一面之缘,这二人也早就闭关修炼去了。五师兄和六师兄倒是还能见到,不过他们二人时常在前院忙碌,只有七师兄赵火一向闲得发慌。当然也幸好有了这位闲得发慌的七师兄,燕于飞这才打听到了不少的内门之事,比如这眼前的消息,大师兄和二师姐的修为境界最高,他们都是筑基入微的境界,而三师兄和四师兄虽然也已然筑基,但他们却只是脱凡的修为,至于其他几位师兄,当然都是炼气境界的修为。 虽然都是炼气境界的修为,但却有高低之分,这也是燕于飞最感兴趣的。五师兄和六师兄都修炼到了神脉的修为境界,而七师兄赵火可就差多了,如今也只不过是开穴的修为,当然他年纪尚小,比燕于飞大不了几岁。但七师兄赵火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比如师父徐长老的修为如何,他便是一问三不知,只是每次都随口嚷嚷道:“师父都几百岁了,他老人家的修为自然深不可测。”至于其他各峰之事,他更支支吾吾,显然全然不知。 不知不觉中,燕于飞已然在炼丹堂住了一个月,自从那日相见后,他便再也没见过徐长老,这些日子只得自行修炼。 这一日,徐长老倒是想起了炼丹堂内多了一个弟子,当下吩咐赵火将这多余的弟子带到近前。燕于飞一进正堂,便见徐长老大大咧咧的居中而坐,这一身的肉似乎又多了不少。赵火急忙上前拜见,嘴里师父师父的喊个不停。燕于飞恭恭敬敬的拜了数拜,嘴里却只能喊着:“拜见徐长老!” “这几日一直有要事在身,老夫都清瘦了不少。”徐长老张嘴便道。燕于飞却心头一愣,心想:“这哪里是几日,分明都一个月了。何况怎么看也瞧不出哪里清瘦了,这一身的肉倒是有增无减。”他虽有此心,但嘴里可不敢明言,眼见赵火脸上似笑非笑,顿时心知肚明。 还好徐长老也有自知之明,随口问起了燕于飞日常修炼之事,当他得知自己随口找来的弟子也已然是开穴的修为之时,两眼立时发光,脸上更是得意洋洋。 燕于飞眼见机会来了,急忙说道:“长老,弟子平日修炼的是‘十品炼气诀’,只是开穴之后的口诀却不曾到手,还请长老你……”说话间,他不由抬头看向了徐长老,心中立时忐忑不安。只见徐长老一脸的和颜悦色,随口说道:“这又有何难。赵火,你这几日便将十品炼气诀传授给他。对了,那百草经也一并传了他便是。小子,你可要好生修炼,老夫过几日再找你。”说话间,徐长老又转身去了后院。 赵火倒是谨遵师命,徐长老刚吩咐完,他便将十品炼气诀和百草经都找了出来,而且不时叮嘱,这百草经尤其重要,最好记在心中,否则定有大难。虽然徐长老不太靠谱,但赵火的话确是不可不信。燕于飞见他一脸肃然的模样,当然不敢懈怠。 此后几日,他除了修炼十品炼气诀,便是一门心思的默记百草经上的各种药草。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了,但徐长老似乎又将自己随口之言忘了个干干净净。燕于飞也并不在乎,他如今心无杂念,每日除了修炼,便是翻看百草经。 不知不觉中,他已然将百草经翻了不下数百遍,里面的各种药草也算是记得差不多了。只是可惜,这几日并没有冲开任何一处穴道,修为也没见一点长进,手中的十品炼气诀算是白拿了。 几日后,徐长老终于又想起了他,当下吩咐赵火将人带到正堂来。 徐长老看着燕于飞,笑道:“小子,这几日修炼的如何?那百草经可看明白了?” 燕于飞如今算是弄明白了,心想:“原来徐长老口中的几日多半就是一个多月,那些仙人或许都是如此。这岁数大了,自然记不清今夕何夕,区区数日,定是不会放在心上。”他心中这样想着,嘴里却连忙说道:“启禀长老,这记下的倒是不少。但那些不记得的,弟子还是看不明白。” 百草经上的不少药草都很奇怪,明明是大补的,但却有毒。可是有毒的,偏偏也能救命。他这般年纪,自然是想不明白,况且他也不敢在仙人面前不懂装懂。 徐长老早就预料到会是如此,故而并不生气,只是随口东问问西问问,燕于飞只得随口就答,这半天后,终于模棱两可,再也不知所云。但徐长老却有了指点的机会,这一老一少当即凑在一起说个没完没了。一旁的赵火只能一脸的无奈,他既然插不上话,自然也就不能开口告退。 几个时辰后,燕于飞终于心满意足,但徐长老似乎意犹未尽,当下笑道:“小子,老夫今日再传你个法术,回去之后可要好生修炼。过几日,老夫再找你。” 火灵术,一祭出便是一团的火焰,但除了用来炼丹,其他的都用不上。燕于飞却是心满意足,当下和赵火一起躬身告退。赵火似乎更是心满意足,眼见终于可以告辞而去,脸上顿时大喜。他可是云里雾里的白等了几个时辰,如今能脚底抹油,那当然是求之不得。 此后数日,徐长老果然还是老样子,但燕于飞却不敢懈怠,每一日都是用心苦修。不知不觉中,他的丹田内多了一股灼热的气息,这火灵术倒也是有些模样了。 修仙问道最重心性,若是聪明好动之人,那多半不行,因为他们不能一直盘坐不动。但性情懒惰之人倒是合适,他们最擅长的便是懒得多动一下,因此只要有心,那天天都能坐着不动,甚至一天到晚都是如此。 燕于飞虽然不是懒惰之辈,但确是整天都一动不动的打坐炼气,久而久之,他倒是习以为常。可这却急坏了赵火,他原本以为多了个师弟,自己以后便不再形单影孤,只是万万不曾料到,燕于飞乃是个大懒虫,除了吃喝拉撒,几乎从不离开自己的屋子。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毕竟修仙问道并非易事,时间一久,习惯就好。但每次看到五师兄和六师兄有说有笑的,他顿时一脸的郁闷,随即望向了燕于飞的屋子,只见大门紧闭,里面的人显然又没打算出来。 但万事也有个意外,这一日,燕于飞却一反常态的自己跑了出来,而且一出门便冲着前院而去。原来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大嗓门,心中便想前去看个清楚,果然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傻小子,这正是熊虎无疑。 二人都没想到会在此地再相见,一时间兴高采烈,互相询问之下,这才发现他们的际遇已然大不相同。燕于飞倒是糊里糊涂的成了内门弟子,但熊虎却还是外门弟子,这一年多来时常被派遣到各处去干苦活。 燕于飞虽然记得当日的交情,但眼下却是无可奈何,如今也只好有空就到前院多瞧瞧。转眼间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但这回却有些意外,徐长老似乎真的忘了,他一直没吩咐赵火前来拽人。燕于飞的修为也一直没什么长进,冲开的穴道还是二十一处,他厚着脸皮讨来的十品炼气诀也毫无用处。 这一日,燕于飞终于坐不住了,他都在炼丹堂内待了近四个月了,可一个穴道都没冲开过。他不由疑心重重,心中更是不安。 徐长老倒是又想起了他,当即吩咐赵火把人拽了过来。不过这回却有些不一样,只见五师兄公孙远、六师兄方长明竟然也在,这二人都是一脸的糊涂。燕于飞和赵火不慌不忙的站在一旁,脸上更是神色自若。 第5章 如梦如幻 徐长老一脸的笑意,显然是心情不错,只听他随口说道:“老夫这几日俗事缠身,恐怕一时难得清闲,你等可要好生修炼。”说着看了燕于飞一眼,又道:“小子,明日跟着他们去火焰谷瞧瞧,也让你见识见识我炼丹堂的宝地。” 燕于飞急忙连声称是,心中却不由寻思:“既然是宝地,那定是有宝。可是为何没听七师兄提起过,他一向口无遮拦,想必是不会藏着掖着的。”他趁机偷偷打量了众师兄一眼,却见他们都是一脸的苦笑,显然没人愿意前去谷内瞧瞧。 果不其然,徐长老前脚刚走,七师兄赵火便忍不住大吐口水,就连公孙远和方长明也都连声叹气,燕于飞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原来这“火焰谷”之名并非浪得虚名,谷中深处有个火焰洞,洞内火焰滔天。一般的凡人是万万不敢靠近的,只有仙人才能来去自如,还没成仙的弟子也可以前去瞧瞧。若是不惧火焰,不妨留在洞中修炼一番,那可是机缘难得。 第二日一早,燕于飞便跟着赵火三人去了谷中深处,可还没等他靠近火焰洞,一股灼热的气息已然咄咄逼人。赵火急忙停下身来,跟着连声叹气,几息后这才苦笑道:“燕师弟,看在你入门时日尚短的份上,我这当师兄的也就不难为你了。在此等着便是,若是忍不住这灼热的气息,不妨后退几步。但你可要谨记,万万不可再向前半步,我和你二位师兄这就受苦去了。” 燕于飞急忙连连点头,这一路上他早就从赵火口中得知了详情。火焰谷的确不是谁都可以靠近的,就算是大师兄和二师姐这等的修为,也只能在洞内修炼个小半天。三师兄和四师兄就差得更远了,二人从没硬撑过一个时辰。赵火三人就更不必多说了,他们每过一炷香的间隔,便会忍不住跑出来大口喘气。 火焰洞中甚是热闹,燕于飞望着不时进进出出的三个师兄,不由心生好奇,但见他们全都浑身狼狈,心中忍不住暗暗发笑,可是多看了几眼,便也不觉得稀罕了。不多时,他突觉闷的发慌,眼见赵火三人还在修炼,不由盘膝而坐。他如今别无它求,只要再冲开几个穴道就好。 修仙之人当然是想着自己的法力越来越强,最好一步登天。可惜这真相却是惨绝人寰,这世间若是人人都能得道飞仙,那岂不是遍地都是仙人。燕于飞修仙的时日尚短,如今自然是一无所知,但只要有一点的进展,便足以让他欣喜若狂。 燕于飞这会便是一脸的欢喜,他无意间发现,火焰谷中正是修炼火灵术的宝地,一股股灼热的气息此时正不断的涌入他的丹田。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缓缓站了起来,定睛一看,赵火三人早就不知所踪。此时天色昏暗,赵火三人自然是赶回炼丹堂去了,燕于飞细想之下,不由脱口说道:“想必师兄他们见我还在修炼,便没有出声打扰,他们多半是先行回去了。”他一边想着,一边冲着谷口而去。可没走几步便回过身来,望着眼前的火焰洞,心中忍不住想去看看。 几息之后,燕于飞缓缓向前了数步,一股灼热的气息立时迎面扑来。刹那间,他顿时一愣,心头不由寻思:“这灼热的气息并非不可靠近,莫非是赵师兄太过小心了。”他一想到这,便又缓缓向前而去,一连走了数十步,这才有些气血翻涌。 “原来七师兄果真没有妄言,这火焰洞万万不可冒然靠近。”燕于飞心道,当下想着赶紧后退。可就在这一瞬间,忽觉一股灵气四处乱蹿,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阳池、少冲二穴已然自行冲开。没想到还有此等的好事,燕于飞顿时心头大喜,当下又向前了几步。 果不其然,又是一股灵气四处乱蹿,转眼间又冲开了两个穴道。燕于飞不由欣喜若狂,跟着又大步向前,他此刻心生贪念,早就忘了赵火的嘱咐。 满招损,谦受益,此乃天道。就在他得意之际,忽觉自己怀中一阵颤抖,只见那黑幽幽的破镜突然自己跑了出来。他刚想伸手去抓,便见那破镜冲向了火焰洞内,眨眼间踪迹全无。 燕于飞忍不住揉了揉双眼,跟着一脸的惊讶,心知自己绝不会看错。片刻间,他忽然心头一动,随即又冲着火焰洞的方向缓缓前行,果然不出所料,洞内的灼热之气已然越来越弱。不多时,燕于飞站在了洞口之处,只见他沉思了几息,突然大步闯了进去。 如今的火焰洞早就不同往日,整个洞内都是黑漆漆的,哪里还有一星半点的灼热之气。燕于飞一心想着取回自己的破镜,此刻脚下更急。不多时,便见不远处火光闪动,他急忙纵身冲了上去。一刹那,他不由心头一惊,只见一个拳头大小的火团“嗤嗤”作响,那破镜却突然当头砸了上去,一瞬间,火团中竟然发出了犹如婴儿般的尖叫声。几息后,那火团涌入了破镜之内,再也无处可寻,眼前又是漆黑一片。这可是闻所未闻之事,燕于飞早吓得目瞪口呆,这会就算有臭虫飞进嘴里,他也绝不会闭嘴。 就在这一瞬间,忽见一团黑影当头砸来。燕于飞心头一颤,急忙转身就逃,心知那破镜多半是妖邪之物,而今逃命要紧。他这会一心躲着破镜,就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可是那破镜却看中了他,一刹那便拦住了去路。 突然间,那破镜横冲直撞,一眨眼就到了眼前。燕于飞心头一惊,顿时晕厥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这才又吓醒了过来。眼见洞内伸手不见五指,急忙连滚带爬的夺路而逃,大半天后,他终于逃到了洞外,抬头看了眼满天的星斗,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燕于飞虽然有惊无险的躲过了一劫,但一想到那破镜,顿时心惊肉跳,急忙转身向谷口夺路而逃。可没跑几步,心头又是一惊,暗道:“火焰洞多半是毁了,这可是炼丹堂的宝地,自己又如何回去交代?”他这会心急如火,但却又无可奈何,情急之下,不由心头一动,随即想到:“这都是那妖邪之物为非作歹,与我可不相干,想必徐长老定不会怪罪。” 他这会有了底气,心头也不慌了,可是细想之下,又是不知所措。原来他突然想到,破镜之事多半没人会信,徐长老定会迁怒于他,若是如此,那这拜师之事恐怕也就没有指望了。 燕于飞也算是胆大心细,突然间,心中又有了计较,当下暗道:“只要我绝口不提此事,又有何人能猜得透。况且如此天大的祸事,又岂是一个入门时日尚短的弟子能招来的?是了,都是那破镜闯的祸,要怪罪就怪罪它。”一想到这,他终于松了口气,当下撒腿就跑。 不多时,炼丹堂近在眼前,他急忙蹑手蹑脚的躲进了自己的屋内。这下他终于心头踏实了,但两眼却还是瞪得圆圆的,心想:“那破镜究竟躲哪去了,它会不会再出来到处惹是生非。”如今细想之下,他更是不敢相信,当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顿时疼得呲牙咧嘴,这会他终于相信,刚才之事都是自己亲眼所见,绝非做梦。不知不觉中,他终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可是心中却是惶惶不安。 心有所思,便有所梦。燕于飞迷迷糊糊中满眼都是火光,耳边天雷滚滚,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滔天的火焰,头顶不时有天雷劈落下来,一个个火球从天而降,雷火交错之下,天地之间都是毁天灭地的惨象。不多时又见一个个仙风道骨之人正在围剿一群魔物,刹那间,仙、魔死伤累累,这片天地也已然染成了血红之色。 突然间,一颗血红的珠子划破了天际,那血光笼罩住了天地万物,一阵撕心裂肺的挣扎之声顿时凄惨不绝。无论是仙是魔,转眼之间,一个个都是魂飞魄散,这就是屠杀,就算是仙和魔也难逃此劫。这时一朵黑莲突然而现,那血珠瞬间被它吞噬,这屠杀算是过去了,但仙和魔却又混战在了一起。 几息后,一座闪烁着五彩流光的小塔突然而现,还没等那些仙和魔回过神来,那五彩流光便笼罩住了这一方的天地,只见仙、魔又遭劫难,一个个瞬间灰飞烟灭。这时一个黑袍怪人腾云而来,他看了眼满天的五彩流光,跟着一招手,一面仙镜突然而现。 刹那间,金光乍现,那黑袍怪人也紧跟着冲入了五彩流光之中,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眼前的这片天地瞬间灰飞烟灭。但那朵黑莲却还在,不过也已然出现了败落之相,几息后,只剩下了一个虫子大小的黑色之物。就在此时,那仙镜又出现了,只不过它也早就黯淡无光,那黑色之物瞬间躲入了镜中,转眼间没了踪迹。 不知过了多久,燕于飞又看到了那面仙镜,只见它翻滚着坠入了一片荒山野岭之中,瞬间,又见一枚丹药从镜内掉了出来,一落地便没了踪影,也不知过了多少的岁月,一株青藤悄然破土而出。 燕于飞终于清醒了过来,心头不由一颤,急忙细想了起来。转眼间,他便清清楚楚的想起了梦中所见之事,如此一来,他更是一脸的惶恐,暗道:“梦中之事想必当真不得,可是为何却真假难辨,莫非……”就在他沉思之际,忽听有人大喊道: “燕师弟,还不赶紧出来,我等可又要前去受苦了。” 这是赵火的声音,燕于飞急忙翻身而起,但转念间,他便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心想:“如今哪里还有什么苦受,那火焰洞早就毁了。都怪那破镜,不对,那是仙镜。”燕于飞不禁心头一颤,他此刻终于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挂在嘴边的破镜,居然会是仙镜。 燕于飞越发的糊涂,心中不时想着仙镜、血珠、黑莲,还有那闪着五彩流光的宝塔,这会不禁揣测,自己梦中所见幸许是真的,也许这就是如梦如幻。” 这时又听赵火大喊道: “燕师弟,你究竟在不在?切莫让五师兄和六师兄等急了。你若是打算偷懒,师父他老人家可就又要破口大骂了。”这可是在背后诬蔑自己的师父,但赵火却还在大声嚷嚷,他这口无遮拦的毛病显然是又发作了。 燕于飞只得轻声道:“七师兄,我似乎到了紧要之时,这几日恐怕是去不了火焰洞了。”他哪里还敢去火焰洞,心知此事定是瞒不住了,赵师兄他们多半急得上蹿下跳,不过这也难说,幸许有人会忍不住拍手称快。 赵火并没有多说废话,随口嘱咐了几句便笑嘻嘻的走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那火焰洞原本就是徐长老用来收拾门下弟子的,他当初也是经常变着法子躲避,如今自然是心知肚明。 几息后,整个中院只剩下了燕于飞一人,他还在胡乱琢磨,纵然毫无头绪,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弄个明白。有好几次,他都想着去请教徐长老,但炼丹堂的规矩不能破,后院不得随意擅闯,况且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细说。心知自己所说的多半很荒唐,就算是再糊涂之人,恐怕也不会轻信,神通广大的仙人自然更不会信,说不准就连鬼都不会信。 不过如今这荒唐之事还真有,赵火三人竟然还是一如既往,每天都会去火焰洞修炼,似乎这火焰洞还是处宝地。有时候,燕于飞都忍不住相信,火焰洞还是和当初一般,完全是自己在做梦。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不会冒然前去的,赵火也早就习以为常,如今谁都不去说破。 这几日,燕于飞一直心事重重,如今他只要一闭上眼便会做梦,只不过梦见的再也不是什么仙魔,如今他总是梦见自己在修炼,每回醒来后,心中真的记住了梦中修炼的功法。这虽然古怪,却也是机缘,燕于飞自然来者不拒,心想:“如今做梦都有如此的造化,那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转眼间,燕于飞糊里糊涂的做了一个月的梦,梦中的功法也终于都记在了心中。但奇怪的是,此后几日,他突然睡得踏实了,再也没梦可做。如此一来,他反而不知所措,一个老是做梦的人,若是哪一天没梦可做,那自然是寝食难安。 燕于飞这几天便是吃不下睡不香,他无意间发现,那原本不知所踪的仙镜竟然就在他的丹田之内。他早就仔细查看过了,自己全身上下根本找不到任何的伤痕,若是如此,这仙镜又是如何躲进丹田内的。到了此时,他只得不时宽慰自己,嘴里嘀咕道:“既然是仙镜,那定是神通广大,哪里都能去得。” 他也想过,一定是自己弄错了,可是那仙镜却时常在他的丹田内乱动,而且还弥漫着一股灼热的气息。 燕于飞突然发现,自己的火灵术已然随心所欲,只要心念一动,一团火焰立时而现,而且能大能小,就算坚持个一炷香的时辰,也不会熄灭。梦中得到的功法更是玄妙,而且居然是二部功法,他修炼了几日便恍然大悟,那火王吞天诀的玄妙是吸纳天地间的灵气,但那混元金身诀却似乎并没有什么玄妙之处,修炼了这么多天,似乎就是用来损耗体内灵气的。 燕于飞也不在乎,这火王吞天诀甚是玄妙,他如今都嫌弃丹田内的灵气太撑了。但若是一日不修炼混元金身诀,体内的灵气顿时无处宣泄,那可是并不好受。如今他也想明白了,这两部功法定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不过他还是有个心结,眼见那仙镜一直赖在自己丹田内不走,不由得闷闷不乐,心想:“就算你是仙镜,那也不能无缘无故的一直赖着不走,这宝地可是早就有主的。” 第6章 捡到宝了 这日清晨,燕于飞正在屋内瞎琢磨,这一个多月来倒是不错,不知不觉中已然冲开了三十六个穴道。但他却一脸的疑惑,心头不由寻思:“如今丹田内的灵气倒是越聚越多,只是何故没有半点突破的迹象?莫非华长老也是个老糊涂,当日信口胡诌不成?”难怪他会胡思乱想,当日华长老可是说得明明白白,只要冲开了三十六个穴道,自然便会步入神脉的境界。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有人慌慌张张的大喊道:“燕师弟,师父要见你!你偷懒之事怕是瞒不住了。”这正是七师兄赵火的声音,他显然是心急如火。燕于飞不由纳闷,心想:“徐长老一向糊涂,若是以他的记性, 多半再等上一个月才会又想起自己。莫非是那火焰洞之事?” 刹那间,燕于飞吓得浑身一颤,急忙从屋内冲了出去,只见赵火一脸惊慌,两眼惊魂未定,犹如刚见过凶神恶煞一般。 赵火虽然惊慌,但还是一把拽着燕于飞就走,嘴里也不再啰嗦,三言两语便道出了缘由。原来徐长老问起了众弟子平日的修炼之事,他不过就是随口一问,可公孙远、方长明和赵火却不敢隐瞒,一时心慌,便供出了燕于飞一连几日都没去火焰洞修炼。 燕于飞反而心定了不少,心知眼前并非天大之事,徐长老定是还没得知炼丹堂的宝地没了。他心中一边寻思,嘴里一边说道: “赵师兄恕罪!都怪我连累了诸位师兄。”他当然能猜到,三位师兄定是替自己隐瞒了不少,他们都竭尽了全力。赵火此刻也是一脸的尴尬,嘴里急道:“燕师弟莫怪,我和二位师兄已然尽力隐瞒,若不是师父他老人家年老成精……”他这话只说了一半便住嘴了,说话间,二人已然到了正堂前。 徐长老这会一脸的狰狞,如今早就没了往日的和善之色。公孙远和方长明垂头丧气的立在左右,只见他们二人眼神慌张,嘴里一声不吭,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赵火一进正堂便急着躲到了一旁,跟着低头哈腰,再也不敢出声。 燕于飞眼见如此,心头一惊,急忙上前几步,恭声道:“弟子拜见长老,你老人家近来可好?是了,长老乃是仙人,自然逍遥快活。”他这会一张嘴都是满口恭维之言,心中只想着多奉承徐长老几句,只盼他一时心喜,就此从轻发落。 这恭维奉承之言确实入耳,徐长老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不少,只见他伸了个懒腰,跟着说道:“你这小子,这几天可过得舒坦?若是老夫不曾想起,莫非打算日日偷懒度日不成?”有没有偷懒,燕于飞心中清楚,可他却不敢狡辩,这会只得默不作声。 徐长老唾沫横飞的骂了半天,此刻早就口干舌燥,眼见燕于飞四人都不吭声,顿时连声叹气,随口说道:“罢了!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小子,你有没有偷懒一试便知。还不赶紧试试这‘火灵术’,也让你的师兄们见识见识。”徐长老不过是随口一说,他料定燕于飞不敢当众施展这火灵术。 但燕于飞却心头大喜,若是别的法术,他还真不敢当众出丑,这会急忙“嗯”了一声,跟着掌心向上,只见一团火焰突然冲天而起,瞬间直蹿屋顶。这确实太意外了,公孙远和方长明均是目瞪口呆,赵火更是心惊,忍不住一掌拍在了自己脸上,一刹那,疼得他呲牙咧嘴。 “小子,够了!还不赶紧住手。我这炼丹堂到处是宝,千万不可随手纵火。”徐长老急道,但脸上却是欣喜若狂,他竟然换了副嘴脸。突然间,便听他哈哈大笑,道:“小子,你没见老夫一脸的高兴?还愣着作甚,赶紧跪下拜师,切莫错过了机缘。” 燕于飞心头一愣,急忙双膝跪地,嘴里恭恭敬敬的说道:“弟子燕于飞拜见师父!”他终于得偿所愿,这会自然一脸的欢喜。徐长老又是哈哈大笑,他似乎比燕于飞还欢喜,嘴里连忙说道:“乖徒儿免礼!小子,你以后就是老八了。切记,从今往后不可懈怠,万万不可丢了老夫的脸面。” 赵火三人面面相觑,眼见徐长老一脸的笑意,他们不由松了口气,心中均想:“今日真是万幸,想必师父他老人家不会再怪罪自己三人。”他们三人都有监管不严之罪,但如今一好百好,徐长老此时心情大好,自然也就不会再迁怒他人。 果不其然,徐长老又是哈哈大笑,半响后,这才一脸得意的说道:“小子,你果然有气运护佑,为师定是捡到宝了。这一百年来,拜入我万剑宗的尽是庸碌之辈,害得老夫都没个中意的徒弟,幸好今日得偿所愿。”原来徐长老也是一向口无遮拦,这会浑然不顾其他弟子的脸面。但燕于飞却不由一脸的尴尬,急忙偷偷看向了三位师兄,只见这三人嬉皮笑脸,竟是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几息后,徐长老终于想起了公孙远三人也是自己的弟子,当下脸色一沉,道:“你等三个劣徒,若是再不好生修炼,日后又有何脸面自称师兄。”这可是破口大骂之言,但却听不出一丝的怒意。公孙远和方长明虽然连声称是,可脸上却正在偷笑。赵火更是口无遮拦,这会满口都是奉承之言,徐长老终于听得眉开眼笑。燕于飞看着徐长老,立时恍然大悟,心道:“原来这就是炼丹堂的规矩。只要师父心情大好,那便是百无禁忌。” 徐长老如今一脸的欢喜,趁着燕于飞就在眼前,随口续道:“小子,既然你的‘火灵术’已然随心所欲,那为师便传你炼丹之术。呵呵!从今往后,老夫就不必每日辛辛苦苦的炼丹了。”说着转身而去,他倒是心满意足,但燕于飞却一脸的疑惑,心头不由寻思:“师父说:‘他不必每日辛辛苦苦的炼丹了。’可他老人家若是不炼丹,那这炼丹堂……莫非……” 一刹那,燕于飞突然醒悟,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便听赵火轻声轻气的说道: “燕师弟,你日后可不能偷懒,整个宗门都眼巴巴的等着我炼丹堂的丹药。你若是也能炼丹,那师父可就省心了不少,到时候他老人家心情大好,我等便谢天谢地了。” 赵火口沫横飞,眼见燕于飞一脸的疑惑,急忙又道:“燕师弟,你的修为虽然突飞猛进,但我这当师兄的却还是要指点你一番。你明日去了后院,这不该说的千万别说,那不该看的也千万别看。还有……”赵火这会满嘴废话,燕于飞只得不停点头。公孙远终于听不下去,急忙抢着道:“赵师弟,你怎地如此啰嗦,这该说的却一字未提。” 原来赵火口无遮拦,说了半天也没能把话说清楚,难怪公孙远一脸的焦急。还是方长明干脆,一张嘴便道出了缘由。原来这三人果然没把火焰洞之事禀明清楚,徐长老到了此时都不知晓宝地没了。燕于飞只好又点了点头,嘴里说道:“三位师兄放心,我并不知此事,自然不会胡言乱语。”他倒是撇的一干二净,如今就怕惹祸上身。但公孙远三人却是一脸的欢喜,他们可不管燕于飞是不是装愣,如今只求他绝口不提火焰洞之事。 第二日一早,燕于飞便跑去了后院,难得徐长老愿意传授炼丹之术,他自然不敢怠慢。不多时,他便见到了徐长老,急忙上前拜见,嘴里恭声道:“弟子拜见师父。”徐长老一脸欢喜,随口说道:“小子,你进来吧!我这都是宝贝,你可千万别磕着碰着了。” 原来徐长老不仅口无遮拦,而且没皮没脸。燕于飞看着满地的瓶瓶罐罐,心道:“这丹房内药草都倒是不少,可这酒坛子却更多。难怪师父他老人家一向躲在后院不出,原来是每日喝酒吃肉。” 徐长老自然猜到了燕于飞的心思,但他却毫不在意,随口说起了炼丹的要诀。燕于飞一声不吭的听着,不多时便已然受益匪浅。 其实炼丹不难,徐长老一边炼丹,一边指点,不多时,眼前都是丹药,整个丹房内香气宜人。燕于飞这会心悦诚服,两眼一直盯着眼前的丹药,嘴里忍不住口水直流。徐长老见此,突然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莫非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的宝贝。只是这些都是宗门之物,万万不可染指。” 燕于飞心头一惊,再也不敢贪心。但徐长老却还不放心,当下又道:“小子,我炼丹堂自有规矩,若有弟子胆敢私下偷吃,一律逐出宗门。” 炼丹堂是万剑宗的炼丹堂,自然不能任由炼丹堂的弟子胡来,燕于飞这会心知肚明,嘴里急道:“师父放心,弟子定当谨遵师命,绝不心生贪念。”徐长老这才点了点头,随手掏出了一张兽皮,道:“这是为师这些年炼丹的心得,你不妨自行细看,若是不明白的,但讲无妨。”说着将兽皮交到了燕于飞手中。 此后几日,燕于飞的心思都在炼丹之上,徐长老的炼丹心得也默记于心。 终有一日,徐长老随口说道:“小子,为师可是已然倾囊相授。今日你不妨小试身手,也炼个几枚丹药出来瞧瞧。” 炼丹哪有这么容易,丹方、奇花异草,二者缺一不可,当然更少不得炼丹之术。不过这些又岂能难住徐长老,他可是样样都有。如此一来,燕于飞也就啥都不缺了,当下按着徐长老平时炼丹的手法,小心翼翼的摆弄了起来。徐长老也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刚开始还能笑嘻嘻的,但转眼间,他便一脸的凝重。燕于飞的心思都在炼丹之上,此刻无暇偷看徐长老的脸色。终于到了紧要之时,燕于飞早就满身是汗,当下双手不停挥动,一股香气立时沁人心脾,只见一枚丹药瞬间而现。 徐长老一脸的阴晴不定,眼见炉开丹现,一把抓在了手中,随即不停的细看。几息后,忽听他大喊道: “好小子,果真是炼丹的奇才,你可比为师当年强多了。哈哈,老夫的一番心血总算没有白费。” 以后数日,燕于飞日日在后院炼丹,反正炼丹堂内啥都不缺,他也可以一次成丹三枚。可这一日,徐长老却有些古怪,他没让燕于飞再炼丹,这两眼也不停的在他身上打量,似乎有话要说。燕于飞也看了出来,他如今一点都不惧怕徐长老,心知只要师父心情大好,那就百无禁忌,因而抢着开口问道:“师父,你老今日有些怪怪的,莫非是许久未曾喝酒吃肉。”此等胡言乱语也只有他敢说,其他弟子可没这胆量。 果不其然,徐长老并不生气,他自己一向便是胡言乱语,如今哪里还会放在心上。但他还是叹了口气,道:“徒儿!你以后真想帮那些老混蛋炼丹不成?” “这……”燕于飞愣住了,他实在想不明白,徐长老何出此言,何况这炼丹之术已然有了几分火候,日后若是不炼丹,那岂不是白学了。 徐长老见他还不明白,干脆扯着嗓子嚷嚷道:“小子,你还真傻!我等修仙,自然是为求长生不死。可这炼丹不过就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若是闲着没事可做,那还不如打坐炼气。你可清楚?炼气境界的修士说多了也就是百余年的寿元,筑基也不过是五百,就算是金丹,也只有千余载的岁月。” 原来仙人也会死,这可是燕于飞从没想过的,但他立时明白了徐长老的好意,当下急道:“弟子自然是想多些寿元,还请师父指点。”徐长老终于又哈哈大笑,当下让他询问一些修炼中的困惑,这一老一少瞬间又是其乐融融。 如今燕于飞终于能知道更多的修仙之事,原来当今天下根本就没有仙人,那些能飞天遁地的,也不过就是一些修仙之人,他们全都自称修士,而且这修士也有正邪之分,当然,万剑宗必定是正道。 随后几日,燕于飞没有再去后院炼丹,徐长老也有事出去了。不过他倒是很放心,临走前说道:“小子,你可以随意出入后院,但其他人绝不可擅闯。”可是徐长老不在,燕于飞当然不会闲得跑去后院,如今他正忙着吸纳灵气,这一个个穴道还是要冲开的,而且冲开的越多越好。 徐长老可是金丹境界的修士,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长老可以相提并论的。燕于飞终于知道,华长老简直就是在误人子弟,他口中的只要冲开三十六个穴道,便可以修炼神脉的口诀,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狗屁不通。当然,这话是徐长老破口大骂时说的。燕于飞如今知道,这穴道冲开的越多越好,唯有如此,以后才有望筑基,甚至结丹。就比如徐长老,他当年可是冲开了七十二个穴道,甚至有一位本门的前辈,此人可是冲开了一百多个穴道,但这是妖孽,万剑宗几千年也就只出了一个。 若是平常的弟子,那冲开三十六个穴道也的确足够了,因为他们根本无缘筑基。但宗门的后起之秀可不能如此,他们一般都能冲开四十多个穴道,就像大师兄和二师姐,他们二人当初可是冲开了五十多个,就算是三师兄和四师兄,他们二人当初也冲开了四十多个。 当然,五师兄和六师兄就又差了一点,他们当日都只冲开了四十个穴道,不过还有更差的,七师兄赵火就只冲开了三十多个,如今也就是开穴的境界。但他却是振振有词,嘴里总是说道:“不就是只差了几个穴道而已,日后自然都能补上,说不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燕于飞从赵火口中知晓了师兄、师姐他们当初的情形,但心中却还是有些担忧,他如今已然冲开了四十个穴道,全身经脉内早就灵气流转,这显然是步入了神脉的境界,但丹田内的灵气却还在四处宣泄,竟然还有开穴的迹象。 这既是开穴的境界,却又是神脉的境界,想必古往今来都不曾听说过,但这稀奇古怪之事如今却出现了。燕于飞也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何修为,不过这还算不得瞠目结舌,还有更奇怪的。这几日,燕于飞无意间发现,自己每次修“炼混元金身诀”时,丹田内的灵气居然会四处乱蹿,不仅会注入穴道或者奇经八脉之内,甚至还会直接融入到全身的血肉之内。如此一来,他丹田内的灵气便永远不够,可是依仗着“火王吞天诀”疯狂吸纳后,这灵气却又嫌太多了,他只好再修炼“混元金身诀”。如此一饮一啄,燕于飞自然是忙坏了,他想着再找徐长老指点一下,可是徐长老却一直不见踪影,就这么着,炼丹堂又多了一个糊里糊涂的弟子。 这一日,燕于飞终于忍不住了,他决定出去走走,可是师兄们都不在。若是筑基境界的师兄师姐不在,那也还说的过去,但赵火三人就太过了,他们明知火焰洞内早就没法修炼,却还是天天躲在哪里装模作样。 其实火焰谷的景色也是不错,燕于飞还是头一回独自在谷中闲逛。不知不觉中,他便走远了一些,正想着赶紧回去之时,却远远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没想到,这竟然会是那傻乎乎的熊虎,可此时,他看上去却一点都不傻,而且还很机灵。不知他手中提了何物,这一路走来都是东张西望,犹如做贼一般。 刹那间,燕于飞纵身蹿到了他身前,此时终于看清楚了,这傻大个居然提溜了一只野兔,他贼眉鼠眼的,居然打算自己一个人独享。熊虎没想到会碰上燕于飞,顿时一脸的尴尬,连忙苦笑道:“呵呵……燕师兄,我这几日都一直没吃饱,因此……这个……不如你我一起打个牙祭。” 燕于飞正有此意,二人当即一拍即合。自从拜入万剑宗后,一转眼都快两年了,可是每天都是青菜萝卜,就连一点肉星都不曾见到。燕于飞倒是没有怨言,没来八荒山之前,他可是有了上顿没下顿,就算一连饿上个几天,那也是寻常之事。但如今却是不一样了,这吃饱喝足便会心生贪念,如今一见到好东西,哪里还能忍得下去。 二人匆匆忙忙找了个僻静之处,一个给兔子开膛破肚,另一个去捡枯枝断木,没一会便准备妥当。这时,燕于飞发现熊虎一脸的尴尬,急忙问起了缘由,当他得知不过是没有火石之时,不由哈哈大笑。此等小事又岂能难得住他,只见一团火焰瞬间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熊虎看的目瞪口呆,脸上都是羡慕之色,一个外门弟子,自然不曾见识过火灵术。但他的手艺确实不错,这野兔烤的色香味俱全,二人倒是吃的痛快,一整只兔子,转眼间葬身在了他们的腹中。 第7章 麻烦上门 二人的交情一下子又深厚了不少,跟着定下了口头之约,这才各自回去。接下来几天,燕于飞还是独自一人闭门苦修,他也曾去后院看过几次,但徐长老却迟迟未归。不知不觉中,他肚中的馋虫已然蠢蠢欲动,此刻再也忍不下去,当下急步赶向了前院,心想:“修仙问道求长生,逍遥快活杯中酒,全都不如锅中肉。” 还没等燕于飞赶到前院,便听见一阵嘈杂的声响,跟着就有人大声嚷嚷道:“你等这些废物,一个个愣着作甚?还不赶紧交出多拿的药草!若是再耽搁下去,我定当禀告执法堂,到时候,将你等一个个都逐出我万剑宗。” “这位师兄,我等并没有多拿。况且……所有的药草都是当面点清,又岂能多拿?”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分辨道。 “大胆!你这废物还敢狡辩,今日饶你不得。” 刹那间,一声惨叫突然而现。燕于飞急忙纵身到了近前,只见熊虎一头栽倒在地,满脸都是血迹,一个蓝衣弟子正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燕于飞眉头一皱,道:“这位师兄何必如此?有事不妨好生商量,岂能无端欺负同门。”他倒是一心前来劝架,整个瘦小的身体立时挡在了熊虎身前。可那蓝衣弟子只是一脸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又来了一个废物,果然是蛇鼠一窝。小子,赶紧交出偷拿的药草。若是敢说半个‘不’字,莫怪我手下无情。” 这话太过霸道,燕于飞本是一番好意,这会不由气得火冒三丈,但见此人一袭蓝衣,便知他是内门弟子,当下只得强忍下了心中的怒气,道:“这位师兄,你我都是内门弟子,还望留些情面,日后也好相见。” 燕于飞确实有些胆怯,如此蛮横之事,他可从没干过。但那蓝衣弟子却连声冷笑,道:“大胆!你一个外门弟子,居然还敢冒充内门弟子。莫非我等都是瞪眼瞎不成?” 燕于飞虽然早就是内门弟子,但袖子上绣的飞剑却还是清清楚楚,这不就是外门弟子的身份,故而那蓝衣弟子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一刹那,燕于飞便知大事不妙,暗付:“这几日师兄、师姐都在忙着修炼,也不管是真修炼的还是混日子的,居然没人想起给自己换身衣衫。师父他老人家更是个老糊涂,以前不过是喝酒误事,可如今倒好,竟然几日不见回来,这可如何是好?” 燕于飞一脸的焦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忽听熊虎大喊道:“燕师兄,你赶紧回去。我皮糙肉厚,就算挨上几拳也没大碍。”熊虎心中清楚,那百草堂的蓝衣弟子可是惹不得,燕于飞虽说也是内门弟子,但就凭他的修为,多半也只有挨揍的份,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挨揍算了。 这时还有十多个外门弟子在此,但他们都迫于那蓝衣弟子的淫威,竟然全都吓得一声不吭,此刻一个个更是连连后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可若是百草堂真的少了药草,他们又岂能脱得了干系。 燕于飞没想到会是如此的窘境,眼见无人出面主持公道,心头立时一惊。但一听到熊虎的仗义之言,心头不由一热,暗道:“别人无情无义,那是别人的事,我万万不可如此。”当下把心一横,这就算是豁出了。 到了此时,又岂容他说走就走,那蓝衣弟子更是不由分说,只见一个斗大的拳头迎面而来。一刹那,熊虎的惊呼声也到了耳边。若是挨打不算,那燕于飞压根就没和别人动过手,眼见拳头砸来,不由自主双手抱头。这是他早就养成的习惯,心知这脸面还是要保住的。这时熊虎也冲了上来,但转眼间又一头栽倒在地。 燕于飞不由大怒,突然也抡起了拳头,心中寻思:“原来这蓝衣弟子的拳头是泥捏的,自己已然挨了这么多拳,怎地都不觉得疼痛?既然如此,我可不能只挨打不还手。”他心中若有所思,手上却并没有闲着, 当下一连数拳砸了出去。 只听那蓝衣弟子连声惨叫,紧跟着抱头就逃,转眼间没了人影。 “今日真是痛快!燕师兄大可放心,此事与你无关。回头我便去百草堂说个清楚,想必他们总有讲理之人。”熊虎大声说道,只见他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显然是伤得不轻,看来这皮糙肉厚也还是挨不了揍。燕于飞虽然看起来又瘦又弱,一副人兽无害的模样,但他却很能挨揍,这会早就记不清楚,自己究竟挨了那蓝衣弟子多少拳。此刻他心中也是大为疑惑,暗道:“自己全身上下竟然毫发无损,这若是以前,恐怕早就凶多吉少。是了,定是自己这些日子的苦修没有白费。哈哈!看来我以后也不会任人欺凌了。” 燕于飞正想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一番,但一见熊虎的惨象,急忙强忍了下来。他和熊虎交情非浅,自然不能不闻不问,当下脱口说道:“熊师弟,你也不必担心。我先扶你回去养伤,这后面的事,你就别再多虑。回头我便请师兄他们出面,大不了如实禀告师父便是。”燕于飞倒是神色自若,他早就从七师兄赵火口中得知,五师兄和六师兄经常前去百草堂替师父取些药草,这一来二回的自然有些交情,有时候随手便会赏个几枚丹药出去,故而还是能说得上话的。何况还有徐长老这个大靠山在,赵火时常说道:“炼丹堂弟子不能丢了脸面, 师父一向护短,若有弟子在外面挨揍了,他老人家定然恼羞成怒。但若是揍了其他的弟子,那他老人家只会哈哈大笑。” 徐长老的心性如何,燕于飞自然心知肚明,这会哪里还会担心。但熊虎的伤势却着实让人担心,眼见他疼得不停哼哼,燕于飞不由心头着急。突然间,他不由心头大喜,心道:“炼丹堂内有的是丹药,既然如此,那自己不妨擅自做主一回。”他心念至此,转身冲向了后院,不多时便找出了一个锦盒。 原来徐长老一向喜欢吹嘘,他最得意的便是“八宝保命丹”,因而时常说道:“老夫炼丹数百年,生平最得意的便是‘八宝保命丹’。只要还没断气,服下一枚丹药便可保命。”燕于飞看着手中的锦盒,眼见足有十枚之多,当下伸手取了三枚,心中暗付:“罢了,既然是救人,那索性大方一些便是,反正师父他老人家有的是丹药。” 几息之后,燕于飞又回到了前院,眼见熊虎脸色煞白,当即说道: “熊师弟,这‘八宝保命丹’乃是师父所炼,吃上一枚便可保命。瞧你伤得不轻,索性吃个三枚,想必转眼间便可痊愈。”说着便将三枚丹药递了过去。熊虎也没有推脱,当下一口吞了下去,他还真当豆子吃。 这丹药果然是管用,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熊虎竟然又能活蹦乱跳了。燕于飞心头大喜,心想:“师父他老人家不愧是金丹修士,区区几枚丹药,便可救人性命。”就在这时,忽听有人骂骂咧咧,二人细听之下,便知又有百草堂的弟子前来找麻烦。 熊虎当下说道: “呵呵!燕师兄,刚才的丹药多不多?若是还有,那我便出去再挨上几拳。”他倒是说得轻巧,可是此事哪有如此容易,但他显然是一番好意。燕于飞早就跃跃欲试,随口说道:“他们来得正是时候,走!你我赶紧出去练练手。”二人都是少年心性,说话间高高兴兴的冲了出去。 只见三个百草堂的弟子堵在了大门口,三人都是一袭蓝衣,但刚才挨揍的那位却并没有前来。前院的那些外门弟子这会早就不见了踪影,他们哪有胆量冒然现身。 熊虎一见那为首的弟子,急忙说道:“冯冲师兄,你可千万别误会。这草药绝不会有错,我等一向都是当面点清。”原来他倒是认得来人,因而一见面便大声分辩。 “是嘛?看来是我百草堂冤枉了你。”那冯冲阴阳怪气的道,他身后的二人都是一脸的冷笑,这显然是不怀好意。 果不其然,只听冯冲冷笑道:“区区两个外门弟子,你二人倒是胆大,居然连内门弟子都敢祸害。看来真是无法无天了。来、来、来!让我也瞧瞧,你二人究竟是何等的狗胆包天。”这便是多说无益,那冯冲显然不是前来讲理的。熊虎顿时一脸的尴尬,他不敢先行动手,却又不愿意转身就逃。燕于飞一脸的怒气,眼见冯冲蛮不讲理,当下大步向前。 熊虎只得跟了上去,他虽然一脸的担忧,但还是挺起了胸膛。 冯冲倒是说话算话,只见他双手叉腰,胸口一挺,完全就是等着挨揍的模样。燕于飞上去就是一拳,这会自然是懒得多说一句废话。 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声响,那冯冲立时栽了个四脚朝天,还没等他爬起来,燕于飞猛的冲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一刹那,整个炼丹堂前都是狼哭鬼叫之声,冯冲没挨几下便晕厥了过去。 熊虎这会早就目瞪口呆,他没料到冯冲如此的不中用,更不曾想到,燕于飞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百草堂的另外两个蓝衣弟子全都一脸的煞白,眼见冯冲凶多吉少,不仅没一人有胆子挺身而出,反而默不作声的连连后退。 “燕师兄,快停手!你再揍下去可就要出人命了。”熊虎终于回过神来,当即上前拉住了燕于飞,这本来可是说好的,他们只是出来揍人,如今也该心满意足了。燕于飞这会早就气消了,眼见冯冲已然一动不动,他当然不好意思再动手,毕竟都是同门师兄弟,何况无冤无仇的。 那两个蓝衣弟子也回过神来,当下抬起冯冲就跑,到了此时,二人哪里还敢再回头看上一眼。 没想到冯冲也是中看不中用,燕于飞不由一脸的失望,他不过就是想着练练身手,却不想几下便将人打的半死不活。 “燕师兄,你可是太厉害了。就算是山野中的熊虎,恐怕也挨不住你几拳。”熊虎倒是乐得合不拢嘴,但燕于飞却听的一愣,当即便道:“熊师弟放心,这好好的,我又岂会恃强凌弱。” 熊虎笑道:“呵呵!燕师兄误会了。我说的是山中的凶兽熊、虎。”说着看了燕于飞一眼,续道:“我从小就在山中长大,整个村落都是打猎为生。这山中最凶猛的便是笨熊和猛虎,若是有人能把此等凶兽拖回去,那可是人人都会羡慕。我双亲也盼着我能抓个熊打个虎的,故而便给我取名‘熊虎’。” 原来如此,燕于飞立时听明白了,心想:“熊师弟的爹娘倒也是实在,这名字取的有模有样。就如自己,爹娘也是盼着自己能燕燕于飞、逍遥自在。” 一时间,燕于飞突然黯然神伤,就连熊虎也是一脸的凄凉,只听他连声叹气,道:“可惜不能尽孝了,若非如此,我又岂会来此自讨苦吃。”霎时间,二人全都默不作声,他们乃是同命相连,一个个都是没爹没娘的孩子。 第8章 无法无天 此后数日,百草堂的弟子倒也是识趣,再也无人前来生事。但熊虎却只能在前院躲着,如今他也没胆量再去百草堂取药草,其他的外门弟子更是不敢自讨没趣。公孙远三人只顾着修炼,一时也无暇过问日常的琐事,整个炼丹堂一连数日都是大门紧闭。 燕于飞并不想再生事端,心知百草堂的弟子多半不会善罢甘休,故而也就任由那些外门弟子闭门不出。如今他也忙着修炼之事,眼见百草堂的弟子不再前来生事,便也懒得放在心上。 万般皆下品,唯有修仙好。修仙之人理当六根清净,心无杂念,若是一心争强好胜,那就下品了。燕于飞修为尚浅,自然六根未净,何况那口腹之欲更是难以斩断。转眼间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燕于飞和熊虎每隔数日便大块剁肉,这日子倒也是逍遥快活。当然,他的修为也没落下,无意间又冲开了五个穴道,这不知不觉中已然冲开了四十五个穴道,如今就算与大师兄和二师姐相比,那也相差不远了。但他却并没有心满意足,心知自己必定会压过大师兄和二师姐一筹,只是不知能否有师父的那般造化。 他倒是牵挂着徐长老,算算日子已然两个多月未见这位老仙人的踪迹了。 这一日,燕于飞正在屋中独自修炼,忽听有人破口大骂,一刹那,整个炼丹堂内都听的清清楚楚。原来是徐长老回来了,只是不知又有何事惹恼了这位老仙人。燕于飞不敢怠慢,急忙纵身赶去了正堂,可是刚一进门,他立时一脸的后悔。 只见公孙远、方长明和赵火三人一脸的惊恐,这会全都一声不吭的任由徐长老破口大骂。燕于飞细听之下立时心知肚明,原来他们三人每日装模作样之事终于被发现了。此等顽劣的弟子确实能气死师父,不过徐长老却只是气个半死。就在此时,燕于飞一只脚踏进了正堂之内,脸上却是犹豫不决,心中寻思:“三位师兄多半是难逃一劫,眼下师父他老人家正在大发雷霆,我还是赶紧退避三舍,以免祸及池鱼。”他倒是并不糊涂,可是徐长老目光如炬,如此心思又岂能瞒得过去。 “小子,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闪闪。今日为师定要好生教训一下这三个孽徒,你一旁看着便是。”徐长老倒是说得轻巧,但他话中的深意却是不言自明。燕于飞只得退在了一旁,心想:“师父他老人家定是打算杀鸡儆猴,看来师兄他们凶多吉少。只是这火焰洞之事也不能全怪他们三人,毕竟都是那仙镜惹下的祸端。” 一刹那,燕于飞欲言又止,眼见徐长老怒气冲冲,顿时吓得一声不吭,心中只得暗道:“罢了,师兄他们再忍一会便算是硬撑过去了。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还是不作声为妙,要不然,师兄他们可就白白受苦了。” 果不其然,徐长老此刻口干舌燥,哪里还会自讨苦吃,只见他看了公孙远三人一眼,沉声道:“罢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等好自为之。”跟着又看向了燕于飞,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道:“徒儿,为师这一个多月可没消停,不过总算没白忙活一场,这乾坤袋倒是讨要了几个回来。”说话间随手从一个兽皮袋内又掏出了四个一模一样的兽皮袋。 燕于飞只看了一眼,心中不由暗道:“莫非师父他老人家一时兴起,这一个多月竟然都在打猎?他吃饱喝足之后,顺手带了几个破袋子回来。”公孙远三人眼巴巴的盯着徐长老手中的兽皮袋,脸上都是焦急之色,若不是担心徐长老怒气未消,恐怕早就欣喜若狂了。 原来徐长老手中之物便是乾坤袋,别看只是一个巴掌大小的袋子,但里面却另有乾坤。燕于飞倒是听赵火说起过乾坤袋的玄妙,只是却不曾亲眼见识,这会自然是有眼不识宝物。徐长老终于想起了什么,当下说道:“你这小子真是孤陋寡闻,老夫手中的乃是‘乾坤袋’。这袋子虽然不是什么宝物,但里面却是一方小天地,不仅可以装下随身的衣物、丹药、法器,就算将炼丹堂的瓶瓶罐罐都放进去,那也是绰绰有余。” 燕于飞这会终于听明白了,当下一脸的欢喜,眼见徐长老还在念念有词,不由心头焦急。赵火一向口无遮拦,忍不住嚷嚷道:“师父,你老人家就别再消遣弟子了。这‘乾坤袋’还是赶紧赏赐下来,师兄师弟他们可都心急如火。” 赵火显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但徐长老却并非善忘之人,当下狠狠瞪了三人一眼,随手将乾坤袋扔了过去,紧跟着说道:“既然是赏赐给你等的,那便拿去。不过你等一向偷奸耍滑,老夫又岂能轻饶,这……”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忽见两道身影不请而来。徐长老看向了来人,脸上阴晴不定,这会自然无暇再教训门下弟子。 燕于飞倒是见过其中的一人,来人正是百草堂的丁长老,他胸口也有个“万”字,虽然是蓝色的,却也不可小觑。但另一个中年人却不曾见过,可是他胸口的红色“万”字却足以表明身份。 突然间,燕于飞一脸的不安,心想:“这麻烦之事终于找上门来,丁长老定是为他门下的弟子前来讨个公道。只是今日似乎来的不是时候,眼下师父正在动怒,弟子间的琐碎之事,多半是无暇过问的。” 果不其然,只见徐长老一脸的不善,张口便道:“屠不正、一丁大,你二人切莫前来添乱。我等都在八极大殿内争论了月余,眼下老夫正忙着训斥弟子。” 一听此言,燕于飞不由心头一乐,眼见三位师兄都是一脸的诡异,急忙强忍着没笑出声来,心中忍不住暗道:“二位长老的名讳为何如此古怪?屠不正、一丁大,这也太随意了,莫非不怕有人暗中取笑。”燕于飞并不清楚屠不正究竟是谁,因而毫无惧意。可公孙远三人却不敢放肆,均想:“屠正屠长老乃是执法长老,若是得罪了此人,日后休想安生,他向来睚眦必报。” 屠正眼见还有其他弟子在此,只得一脸的苦笑,道:“徐炎徐师兄,切莫为老不尊,屠某并非有心前来添乱。丁大丁师弟,你还不赶紧把事情的缘由道个清楚。若是再耽搁下去,徐师兄恐怕又要破口大骂了。”这屠正倒是有先见之明,随口便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但丁大却一脸的尴尬,这会只得连声苦笑,道:“这个……呵呵……徐师兄,我百草堂的弟子不知哪里得罪了你炼丹堂的弟子?这一出手便心狠手辣,我门下的那两个弟子整整一个多月都下不了床。如此狠毒之徒又岂能轻饶?眼下自然要劳烦屠师兄了。” 燕于飞顿时一脸的慌张,心想:“丁长老真是小题大做,区区小事,竟然请出了执法堂的屠长老。这可如何是好?师父他老人家可千万不能撒手不管。” 弟子间的争斗可大可小,若是有人护主,那自然万事大吉。赵火此时一脸的疑惑,他当然不曾料到燕于飞也会惹祸。公孙远和方长明更是面面相觑,二人都是一脸的狐疑,均想:“百草堂的弟子都非善类,究竟何人如此心狠手辣?竟会劳烦丁长老亲自前来兴师问罪。” 徐长老看了燕于飞四人一眼,跟着摇了摇头,这才一脸不屑的说道:“丁师弟,这无非就是小孩子打架,你我又何必瞎操心。想当初,我等也是如此,如今还不是一个个都有说有笑的。”这一听就是护短之言,燕于飞不由心头大喜,心道:“师父他老人家的身份可比这丁长老高出了一大截,想必此事定是不了了之。” 但丁长老并非善类,执法长老屠正也不是摆设,二人当下对视了一眼。片刻间,只听丁长老说道:“徐师兄,此言差矣。如今的外门弟子越发的无法无天,他们居然胆敢以下犯上,这成何体统?”说话间,丁长老顿时一脸的尴尬,两眼不由自主的东张西望,毕竟此事羞于出口,心知堂堂的内门弟子,又岂能不敌外门弟子,这可是脸面全无。 就在这时,他无意间瞧见了燕于飞,心道:“怎地真有一个外门弟子在此,莫非……”燕于飞自知难以再隐瞒下去,索性张口说道: “师父,百草堂的那二位师兄是我揍的,不过是他们生事在先。这无缘无故的,他们竟然在我炼丹堂前闹事,而且还出手伤人。此事前院的外门弟子都看的清清楚楚,他们都可以前来对质。” 燕于飞此刻全然不惧,但公孙远三人却是眉头紧皱,一个个胆战心惊的看着徐长老,似乎这闯祸的便是他们一般。果然不出所料,只见徐长老一脸的怒气,两眼狠狠瞪向了他们三人,嘴里却含糊不清的说道:“丁师弟,我这弟子刚刚入门,他可是一问三不知。更何况,这小子也在你百草堂待过,当日也蒙师弟出手相救。”说话间,他突然冲着燕于飞怒吼道:“孽障!还不赶紧给你丁师叔磕个头,此事就算是揭过去了。” 这话虽然含糊不清,但燕于飞却心领神会,当下上前磕头,嘴里也是含糊不清的说个不停。丁长老顿时一脸的为难,一时之间却又不便发作,可是心中又岂能甘心,此事虽小,但脸面却大。徐长老早就打定了主意,当下冲着屠正说道“屠师弟,我这弟子修炼的时日尚短,他哪有此等能耐。况且百草堂的弟子一个个全都修为不弱,又岂能如此脓包。若是真有此事,那他们二人定是废物,不要也罢。” “这个嘛……”屠正顿时打起了哈哈,他原本就是前来看热闹的,如今瞧这情形,心知这热闹多半是看不成了。丁长老这会也瞧了出来,暗道:“执法长老多半又要执法不正,难怪得了个‘屠不正’之名,今日看来果真名不虚传。” 几息后,丁长老只得随口说道“既然如此,此事就此作罢。弟子间的争斗原本便是寻常之事,算算日子,各脉弟子的会武之期将近。到时候万剑归一,分个高下便是。”这也就是无关痛痒的废话,转眼间,丁长老纵身而去。屠正更是识趣,随口一声“告辞”便没了踪迹。但徐长老却意犹未尽,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小徒弟是如何揍人的。公孙远和方长明也是一脸的疑惑,他们心中清楚,百草堂的内门弟子绝非乏乏之辈,就算是他们二人,也未必能讨得到便宜。 赵火一向喜欢凑热闹,这会眼见师父一脸的古怪,当下壮着胆子说道:“燕师弟,你好生厉害。如今没有外人在场,你不妨细细道来,我等也好同乐。”如此之事竟然还能同乐,燕于飞顿时一脸的疑惑,眼见徐长老一脸的笑意,当即胆子一壮,随口道出了当日之事。 徐长老越听越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可是一听说熊虎白吃了三枚“八宝保命丹”,顿时一脸抽搐,忍不住连声叹气,心中暗道:“这小子真是大方,若是不说道说道,自己的这些家当恐怕还不够他随手送人。”他心念至此,当即大喊道:“那个狗屁熊虎何在?还不赶紧将他带到近前。” 公孙远三人早就一脸的惊恐,他们都心知“八宝保命丹”乃是徐长老的宝贝疙瘩,如今却白白糟蹋了三枚。这会一听徐长老发话了,急忙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冲向了前院。徐长老一脸的心痛,可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两眼狠狠瞪着门口,如今也只能冲着熊虎撒气。 不多时,赵火三人拽着熊虎到了近前,他们一见徐长老的脸色,顿时吓得浑身哆嗦。熊虎虽然一脸的惊慌,但一瞧这情形,便知所为何事,当下冲着徐长老说道:“怎么着?这祸是我闯的,你可不要错怪了别人。大不了将我逐出宗门,我回去打猎便是。这漫山遍野的野味,我早就口水直流。” 这又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小子,燕于飞不由一脸的焦急,急忙示意他赶紧闭嘴。只是这说出去的话又岂能收得回来,赵火三人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心中均道:“这是哪来的狂徒,竟然胆敢胡言乱语。”徐长老一脸的阴晴不定,跟着仔细打量了熊虎一眼,心中寻思:“这是哪来的混小子,不过这胆子倒是不小。” 熊虎该说的都说了,心中反而无所顾忌,当下直愣愣的看着徐长老,此刻就等着他破口大骂。只是世事难料,徐长老虽然一脸的狰狞,但却并没有破口大骂,只听他连声哼哼,嘴里嚷嚷道: “混小子,你闯了大祸又关老夫屁事。若不是糟蹋了老夫的丹药,你又岂能有幸见到老夫。罢了,老夫的丹药可不是想吃就吃的,你不如赶紧求求老夫,幸许也能拜在老夫门下。” 燕于飞顿时心领神会,当下一把按住了熊虎,嘴里急道:“熊虎,还不赶紧拜师。”这真是祸福难料,徐长老的心思更是难以捉摸,公孙远和方长明都是一脸的惊讶,赵火更是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熊虎眉开眼笑,一边磕头一边说道:“拜见师父,弟子以后定当好生孝敬你老。我从小打猎为生,从今往后,你老人家的下酒菜定然不愁。” 熊虎着实耿直,这一张嘴便直言不讳。徐长老不由眉开眼笑,嘴里更是口水直流,当下笑道:“老夫早就辟谷多年,又岂能想着口腹之欲。你小子若是真有孝心,那就好生修炼,切莫丢了老夫的脸面。”说着便转身而去。 徐长老一走,众弟子顿时百无禁忌,一个个都是眉开眼笑。熊虎当即搬进了中院,而且就在燕于飞的隔壁,这以后可就方便了。可是没过几日,徐长老又出门而去,不过这回他可是道明了去向。 原来大师兄和二师姐这一年多来都在闭关,三师兄和四师兄也已然闭关了数月,徐长老担心又被糊弄,因而亲自前去查看去了。不过燕于飞等弟子也休想清闲,既然一个个都不安生,那便不能听之任之,这该罚的自然得罚,若非如此,岂非越发的无法无天。 第9章 太过儿戏 燕于飞这几日都在后院炼丹,这便是徐长老对他的惩罚,看着一张又一张的丹方,他不由连连叹气,心道:“这丹方倒是不少,可若是师父他老人家再不回来,眼前这些丹方终究是不够的。”公孙远和方长明也没落得好,他们二人每日带着外门弟子前去百草堂搬运药草,炼丹堂是炼丹的地方,当然不可药草不全。赵火和熊虎几日前便出门而去,二人奉命赶去仙福堂,徐长老一举收了两个弟子,按宗门的规矩,所有内门弟子都需在仙福堂造册留名,只有如此,才能算是真正的万剑宗弟子。 当然,他们二人还要去一趟多宝堂,内门弟子的一切随身之物,那可都是由多宝堂着手发放的。这一去一回可不近,没个十天半月是回不来的。但若是御剑而行,那便另当别论,只是赵、熊二人可没这本事。 转眼间匆匆数日,公孙远和方长明倒也是勤快,每日都会将所需的药草送进后院。燕于飞眼见丹药越炼越多,心中不免好奇,心想:“师父要这么多的丹药何用?他老人家又不吃,师兄他们更是不能随口乱吃。”无意间,他总算瞧出了一些端倪,只见有些丹方上竟然写的清清楚楚。例如奖励给某某弟子,三年一次,替宗门带回可造之才。 原来这些丹药都是赏赐给那些有功的弟子的,只是徐长老却太过儿戏,如此重要之事,竟然交给了一个入门不久的弟子手中。燕于飞这会一脸的苦笑,心中暗道:“炼丹就炼丹,反正自己是不会吃的。师兄师弟他们也多半无缘这宗门的奖赏,那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只见赵火蹑手蹑脚的到了近前,原来这都过了十天半月了。 赵火真是胆大,竟敢擅闯后院。但燕于飞却并没有出言呵斥,反而眼巴巴的盯着他手中之物。原来赵火手中提了半截兔腿,这香气可不是炉中的丹香能比的。 “燕师弟,我和熊师弟都从‘仙福堂’赶回来了。可你这苦差何时是个头?罢了,看在同门的情分上,我这当师兄的也不能亏待了你。”赵火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晃着手中的兔腿,可他就是不再上去一步。燕于飞心头一急,嘴里不由口水直流。 突然间,便听见“嗤”一声,跟着一道青烟从炉中直蹿而出。燕于飞不禁心头一颤,急忙看向了炉中,原来是他的口水不偏不倚掉了进去。 这可是筑基丹,燕于飞当即急眼了,这会再也顾不上赵火手中的兔腿,一阵忙活后,这丹药总算是保住了。眼见十枚筑基丹已然炼制而成,这才松了口气。原来百草堂虽然有的是奇花异草,但唯独炼制筑基丹的药草却是所剩无几,若是有个闪失,那可就难以交代了。 赵火也是长出了一口气,这会哪里还敢作弄燕于飞,急忙将整个兔腿递了过去,嘴里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燕师弟,你炼的丹药虽好,但我可万万不敢贪嘴。”燕于飞顿时一脸的尴尬,急忙轻声道:“赵师兄,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万万不可泄露了半句。” 炼丹之事岂能儿戏,何况这些筑基丹更是稀罕之物。赵火自然心领神会,只见他四下张望了一眼,这才轻声说道:“师弟放心,你炼的可是筑基丹?听说这丹药甚是稀罕,只有在十年一次的万剑归一会武时才能见到。” 一听此言,燕于飞不由一脸的好奇,这会哪里还能只顾着解馋。 赵火见此,顿时滔滔不绝的吹嘘了起来。 原来这万剑归一是宗门内弟子间的一次比试,每隔十年一次,只要是百岁以下的弟子,人人都可以一试身手。当然,这比试也一定是有规矩的,但无非还是同境弟子间相互比试,只要技高一筹,宗门定有奖赏。筑基丹便是为炼气境界的获胜弟子准备的,至于那些筑基境界的弟子能得到何等的奖赏,这就不是赵火能知道的。 燕于飞一点就透,跟着看了眼身旁的这些筑基丹,心想:“这丹药只有十枚,那多半是奖赏给十个炼气境界的弟子。他们定是出类拔萃,而且也必定都有望筑基,要不然便是暴残天物,毕竟炼制筑基丹的药草甚是稀罕,而且何时炼丹,那还要看师父的心情如何。” “燕师弟,你可知师父为何不让你我乱吃丹药?”赵火越说越得意,燕于飞也确实很想知道其中的缘由,当即一声不吭的等着,他心中清楚,七师兄赵火一向是把不住嘴的。 果不其然,赵火又是一脸得意说道:“师弟啊!你可别光顾着炼丹,听我细细道来。这丹药的确不能乱吃,若是自己可以突破,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只有那些只差半步还没筑基的弟子,他们才不得不吃你炼制的丹药。但这也有不少的弊端,就算是依仗着丹药成功筑基,可日后再想要结丹却是难上加难。” 赵火说得口沫横飞,燕于飞却只是点了点头,随口说道:“原来如此,多谢师兄指点。”他还真的没将此事放在心头,既然徐长老早有吩咐,他又岂会违背师命私下偷吃。不过这心中却不免寻思:“既然如此,自己还是好生修炼便是,就凭自己白日做梦得到的功法,想必足够了。”赵火可不敢一直赖着不走,眼见显摆的差不多了,立即转身就跑。他可不想被徐长老撞见,这后院可不是他能随意擅闯的。临走前,他并没忘了正事,随手留下了蓝衣弟子身份的衣衫。 燕于飞心头大喜,他早就想着穿上这身衣衫。但此时,他还是忍住了,当下将几件衣衫都收进了乾坤袋内,随口嘀咕道:“还是离开了后院再换吧!此地太过邋遢,我这崭新的衣衫可不能糟蹋了。”此后几日,燕于飞还是整日都在后院炼丹,赵火虽然不敢亲自前来,但时常会让公孙远和方长明夹带些好东西进来。 这一日,终于又见到了徐长老的仙踪,如今众弟子齐聚,就连大师兄徐焰和二师姐任丹都悄然现身了。燕于飞四下打量了一眼,心中不由一惊,只见徐长老大大咧咧的居中而坐 ,但脸上却是阴晴不定,似乎又有哪个瞎了眼的混账招惹了他。 就在这时,徐长老随手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五柄长剑,跟着看了众弟子一眼,道:“我万剑宗以剑为先,门内弟子多半都是剑修。今日赐下长剑,你等都要好生修炼。”说着便示意公孙远等弟子上前取剑,众弟子一个个都满脸的欢喜,熊虎不仅得到了长剑,这会就连乾坤袋都没少他一个,徐长老倒是并没有偏心。 徐焰、任丹却是一脸的不安,赤熊和独孤白也是一脸的担忧,他们四人可都是过来人,徐长老当日也曾赐下长剑,故而都清楚这随后之言。 果不其然,忽听徐长老紧跟着说道:“你等切莫得意忘形,一年之后便是宗门的万剑归一会武。十年前,你等丢尽了老夫的脸面,如今又是十年,想必定当争一口气。老夫定要其他各峰瞧瞧,我炼丹堂弟子可不是废物。”说话间,徐长老盯上了徐焰和任丹二人,这话显然是冲着他们二人而去。 其他弟子顿时鸦雀无声,一个个都看向了徐焰和任丹二人,他们都想知道,十年前的会武究竟输的多惨。可是一瞧徐长老的脸色,又有谁还敢火上浇油,此时就连一向口无遮拦的赵火都捂住了嘴,就怕一时多嘴自讨苦吃。 燕于飞虽然心中好奇,但见赵火都不敢开口,便知此事问不得,这会只得一声不吭。只见徐焰面冠如玉,任丹柳眉凤眼,他们二人倒是珠联璧合。只是眼下,这二人却满脸都是尴尬,一杀时,双双低头不语,这哪里有半点要争气的模样,更不用说是替徐长老保全脸面了。 徐长老见此,一脸的沮丧,嘴里连声叹气,道:“罢了、罢了。老夫算是没指望了。就你等这些歪瓜裂枣,莫非真打算气死老夫?”众弟子哪里还敢接茬,这会一个个都默不作声。燕于飞虽有争强好胜之心,只是眼下却也不便多言。 万剑宗弟子数千,炼气境界的弟子更是多如牛毛,燕于飞修炼的时日尚短,自然不敢口出狂言。徐长老这会倒是懒得的生气,只听他随口说道:“罢了。这也怪不得你等,都是那些老东西私心作怪。”这万剑归一乃是弟子之间的比试,当师父的就算心急如火,那还不是无可奈何。徐长老只得自我宽慰,若非如此又能如何,他总不能活活把自己气死。 几息后,徐长老道出了此次万剑归一会武的规矩,但他显然大为不满。原来这规矩和十年前已然大不相同,各峰之主为此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只能由宗主天剑真人拿定主意。世间哪有十全十美之事,有人心满意足,自然有人心有不甘。燕于飞倒是很满意这新的规矩,这次按年岁来比试,无论你是何等的修为,只要是不过百岁,那便可大显身手。 其实这规矩无可厚非,只不过年纪越小越占便宜,若是只修炼了几年的弟子能赢下那些老弟子,这才是出类拔萃。不过此事太难,修仙之事又岂能一日千里,能在年纪相仿的弟子中一争长短便已然不错。 也难怪徐长老会连声叹气,炼丹堂的弟子确实没有胜算,此次会武分成天、地、人三个比试擂台。天字号擂台都是那些百岁以下的弟子,而地字号擂台都是不超过半百的弟子,只有人字号擂台都是不超过双十的年轻弟子。徐焰和任丹不过三十出头,他们二人哪里争得过那些年长的弟子,赤熊和独孤白更是不必指望。但公孙远和方长明却并不吃亏,只不过这二人的修为境界也明摆在那,至于赵火、燕于飞和熊虎就更不用多想,他们三人这才修炼了几天。 徐长老这会早就死心,只听他随口说道: “不生气了。幸许你等有气运护持,到时候……哈哈……”这话可是太过儿戏,十年一次的万剑归一会武,又岂能有此等的便宜之事。但众弟子却都不去说破,此刻都想着尽快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这个时候,终于听徐长老说道:“你等难得相聚,这几日便痛痛快快的逍遥快活几天。”说着便转身回了后院。他这一走,众弟子顿时百无禁忌,如何逍遥快活,赵火自然最是清楚,当下带着一众同门扬长而去。熊虎如今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从小打猎为生之事果然并非吹嘘,一时之间,荒山野岭中肉香扑鼻,当然,众弟子自然不会忘了孝敬徐长老。 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徐长老虽然喜怒无常,却也不好意思说翻脸就翻脸。他也想着多逍遥快活几天,若非如此,又岂能对得起他这一身的肥肉。燕于飞这几日虽然过得舒坦,但却不敢偷懒,每日都会打坐炼气。他如今终于发现,七师兄口风不紧的毛病,居然是从大师兄徐焰那学来的。这痛快之时,大师兄徐焰也是口无遮拦,更要命的是,他知道的可比赵火多得多,几个涉世未深的师弟顿时听得津津有味。 燕于飞终于知道,当今修仙的宗门众多,除了万剑宗以外,还有昆仑、天道宗、火神宗,这些都是正道宗门,反之还有血魔宗、万灵宗、僵尸门、鬼仙宗,这些邪门歪道。这世间还有很多的散修,甚至传闻中的三岛十洲。各宗门都有各自的上乘功法,其中最常见的便是土、木、水、火、金之道,当然还有风、雷之术。任何一个修士,通常只修炼一门仙法,当然也有例外,只是此等的弟子百年难得一见。正邪二道虽然水火不容,但一直以来都是势均力敌,这些年来更是相安无事。 当然,修仙还有六艺,分别是炼丹、炼器、阵法、符箓、占卜、驭兽。当今的正邪二道,没有任何一个宗门敢说精通这修仙六艺,只要有个几样压压箱底,那就已经足以显摆了。比如昆仑就以炼器闻名,所以法器众多,几乎每个弟子都会随身带上一件。但这也没什么稀罕的,又如那僵尸门,他们可是摆弄僵尸而出名的,几乎每个弟子出门时,随身都会带着几具僵尸,所以这便是正邪之分。 大师兄徐焰也不是什么事都能说的清清楚楚,他也不过修炼了区区二十年,有些事更是不愿提及。比如上次万剑归一的详情,只要赵火一张口追问,他便左顾而言他,就连一直笑嘻嘻的任丹也会眉头紧锁。 几日下来,所有的师弟都弄明白了一件事,别看大师兄和二师姐平时都是和颜悦色,但绝不能提及他们的讳忌之事。若是追问不休,那便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们定会不告而别。 第10章 我有仙器 这一日,燕于飞正在屋内胡乱琢磨,如今知道的越多,这心头却越发的忐忑不安。原来他从大师兄徐焰口中得知了不少尔虞我诈之事,比如修士之间常会互相残杀,而且一出手便是生死相搏,他们时常会为了丹药、法器、符箓等宝物大打出手。别说是正邪之间水火不容,就算是正道同门之间,也是翻脸无情,这杀人夺宝之事,早就见怪不怪。 若是以往,燕于飞自然无需担心,可是如今却大不相同,他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丹田之处,跟着连声叹息,心中不由寻思:“莫非真有气运之说?若非如此,自己又岂能得到这仙家的宝物。只是不知福兮祸兮?想必此事一旦泄漏了出去,自己定是性命不保。罢了,此事绝不能泄漏半句。” 修士之间尔虞我诈,若是得知了仙镜之事,那还不得争个你死我活。燕于飞如今下定了决心,不仅绝口不提仙镜之事,就连做梦得到的“火王吞天诀”和“混元金身诀”这二部功法也不能透露出去半句,人心叵测,这防人之心绝不可无。 突然间,燕于飞一脸的欢喜,但转眼又是一脸的无奈。原来他丹田内虽有仙镜,但却拿不出来,这一时间不免又惊又喜,折腾了半响,他终于嘀咕道:“既然仙镜躲在了我的丹田之内,那便是有主之物。我也不去贪心别人的宝物,符箓、灵兽、阵法、法器,一切都是机缘。”他如今只能如此宽慰自己,毕竟人心不足,又有何人能无欲无求。 燕于飞虽然修为尚浅,却也知道了法宝的万般玄妙。就拿昆仑来说,他们虽然擅长炼器,但昆仑弟子手中也就是一些普通的法器,若是灵器,那定是拿不出来的。这灵器乃是稀罕之物,就算是正邪二道一起献宝,恐怕也不足一手之数。若是仙器,那还了得,当今之世,恐怕谁都没有亲眼见识过。 “ 法器、灵器、仙器。”燕于飞心头不停的默念,一刹那,忍不住呵呵傻笑,折腾了半天后,他终于回过神来,嘴里嘀咕道:“我有仙器,只是不可招摇。” 转眼之间又是匆匆数日,炼丹堂的众弟子个个逍遥快活,可惜这好日子终有尽时。这一日,只见徐长老大大咧咧的居中而坐,炼丹堂的九大弟子此刻都在左右两旁一声不吭的候着。 徐长老一张嘴便说道:“徒儿们,你等逍遥快活也有些时日了,是时候该去闭关苦修了。切记,为师这老脸还得指望着你等,千万可别都丢光了。你等定要牢记,若是为师没了脸面,那你等又岂能心安理得的逍遥快活。” 这话显然是赤裸裸的威胁,徐长老这会笑的满脸横肉乱颤,众弟子却都是一脸的无奈。如今他们终于醒悟,难怪徐长老会这么的大方,这就是恩威并举,先让你尝尝这好日子,然后直言相告,这好日子可不是想过就能过的,若想逍遥快活,还得各凭本事。 接下来便是安排闭关之事,徐长老随口说道:“筑基境界的弟子都去火焰洞闭关。这几日洞内虽是有些古怪,但哪里一向清静,平日里也没人前去打扰。炼气境界的弟子都在中院闭关,有事没事都不得随意出门。”如此安排确实妥当,众弟子全都心知肚明,这回可是在徐长老的眼皮子底下,若是再想偷懒,那可得好生掂量掂量。 众弟子全都是一脸的苦笑,只是师命难违。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纵然心有不甘又能如何,就算借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挺身而出。当然也有例外的,燕于飞全然不在乎闭关之事,他一向勤勉,闭不闭关还不是都一样。但徐长老却另有打算,随手提着他御剑而去,转眼间,二人便腾空而起,整个八荒山尽在眼底。 燕于飞虽然心头好奇,但见徐长老急着赶路,便索性一声不吭的四下张望。不多时,徐长老一头冲进了一处山洞之内,这才一脸得意的笑道: “徒儿,为师这御剑的神通如何?你可想也有如此的神通?”这显然是在吹嘘,不过燕于飞却不敢说破,何况这会他惊魂未定,心道:“你老人家自然是神通广大,可是如此疾驰却甚是吓人。” 他虽有此念,但嘴里却连声恭维,这当弟子的又岂能不清楚师父的心性。徐长老顿时眉开眼笑,心知自己并没有白白的瞎折腾,只要徒弟有了贼心,那定会好生修炼。只是他这一吹嘘,一时半会是停不下嘴的,说话间忍不住晃动手中的飞剑,满嘴的唾沫四下飞舞。 燕于飞终于顿悟,原来大师兄和七师兄都只是小巫,真正的大巫原来就是师父,小巫见大巫,这真是一山还比一山高,他这会只能五体投地。 几息之后,徐长老终于说起了正事,只见他随手拿出了一瓶丹药,道:“徒儿,此乃‘辟谷丹’。从今以后,这洞内便是你闭关之处。你大可安心,山洞外到处都是悬崖峭壁,除了为师,绝不会再有他人前来。” 原来此地与世隔绝,燕于飞终于明白,徐长老显然是存心如此,当下也只能认了,要不然又能如何。燕于飞修为尚浅,自然不能御剑而行,如今洞外都是悬崖峭壁,他自然只能留在洞内闭关。徐长老也不再啰嗦,当下说道:“徒儿,为师这就将毕生最得意的功法传授给你。切记好生修炼,为师的脸面可就指望你了。” 八荒火龙剑法,这就是徐长老口中最得意的功法,一听这名字便知定是不凡。徐长老当即传了一段口诀,随即御剑而去。临走前,只听他叮嘱道:“徒儿,你若想得到后面的口诀,那便好生修炼。你师祖当日也是这般传法的。” 燕于飞打量着洞内四处,心中却已然明白,若是自己不好生修炼八荒火龙剑法,那后面的口诀自然也就休想得到。不过这都是日后之事,眼下哪还有心思胡思乱想,整个山洞内都是空空荡荡,若是不赶紧修炼,岂非闷得发慌。 山中无岁月,燕于飞也早就记不清在洞内修炼了多少时日,他时常不知不觉便已然入定。这一日,他从入定中醒来,这一睁眼,便忽觉眼前一亮。只见洞内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可这个时候,山洞外却是天地最昏暗。原来他无意间竟然冲开了印堂、四白和睛明等诸穴,如今两眼炯炯有神,放眼望去夜如白昼一般。 燕于飞心头大喜,心知如今已然冲开了六十个穴道,一时得意之下,猛的跳了起来,只听“砰”一声,他居然一头撞在了头顶的石壁之上。一瞬间,他立时疼的呲牙咧嘴,忍不住随手一摸,心头不由一惊,这结结实实一撞之下竟然毫发无损,就连个伤痕都没留下。 若非铜头铁臂,又岂能毫发无损。燕于飞这会不停的摸着自己的头顶,心道:“莫非这石壁还不如自己的脑袋坚硬?想必绝非如此。”他一思量,顿时猜到了其中的缘由,当下一脸的欢喜,心知这定是火王吞天诀和混元金身诀的玄妙,这二部功法果真玄妙。 燕于飞有了此等上乘的功法,自然瞧不上十品炼气诀,当下随手一扔,心道:“什么狗屁功法,这简直就是误人子弟。”幸好火灵术是徐长老传授的,若非如此,他恐怕也会一脸的嫌弃。 这一日,徐长老终于御剑而来,只见他匆匆收剑,一张嘴便急匆匆的说道:“徒儿,你已然在此修炼了三个月,不知可有进展?”说着两眼紧紧盯着燕于飞,脸上都是焦急之色。如今这当师父的可是心急如火,但当徒弟的却不慌不忙。 燕于飞心知空口白话没人会信,干脆亮出了长剑。一瞬间,只见一条火龙幻化而出,整个山洞内立时火焰滔天,一股灼热的气息四下弥漫,如今杀人放火绰绰有余。徐长老不由目瞪口呆,半响后这才回过神来,只见他眉开眼笑,嘴里更是哈哈大笑,道:“好徒儿!你和为师当年一样,你我师徒都是出类拔萃。不对,呸、呸、呸,你小子一定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唯有如此,才能替为师争口气。” 徐长老得意之下又是满口吹嘘,如今自然是什么都好说,这会更是巴不得燕于飞不停的出言求他指点,唯有如此,这才能显得他这当师父的绝非泛泛之辈。 金丹修士自然不会是泛泛之辈,徐长老更是金丹入微的境界,只是随口几句,燕于飞便受益匪浅,不多时,心中的困惑立时顿悟。 半日后,徐长老又是御剑而去,临走前,他又留下了一大瓶的辟谷丹,当然也留下了一段八荒火龙剑法的口诀。燕于飞望着手中的辟谷丹,忍不住连声叹气,他如今都记不得,自己究竟多少时日没开过荤了。不过他也就是心头想想,眼下哪里有这般的口福,山洞外都是悬崖峭壁,只要看上一眼便死心了。 幸好八荒火龙剑法甚是玄妙,燕于飞一练剑便心无杂念,当然,这辟谷丹还是要吃的,只有金丹修士才能辟谷。终于有一日,山洞内火焰滔天,三条火龙呼啸着四下飞舞。徐长老早就乐得合不拢嘴,高兴之下不停嚷嚷道:“哈哈,好徒儿!你的师兄师姐都不如你,就连为师也快不如你了。为师当年筑基之时,也不过是幻化出了三条火龙,如今你小小年纪,便已然如此。老夫顶多再等十年,其他各峰的弟子必定都不是你的对手。 徐长老又高高兴兴的御剑而去,这回他索性将八荒火龙剑法的口诀都留了下来。燕于飞终于知道,他竟在洞中修炼了大半年,这荒无人烟之地确实是个闭关苦修的好去处,不知不觉中,他已然冲开了八十个穴道,奇经八脉内也是灵气流转、随心所欲。如今这神脉的境界似乎已然圆满,但这开穴的境界却还是没有尽头,但他心中却很得意,心知只要能多冲开几个穴道,那便是大喜之事,最好也能过百,那自己就是万剑宗的第一奇才了。 这贪心自然难免,但燕于飞只是想想便罢,如今早就无暇胡思乱想,没几天,他便又有了疑惑。原来他终于步入了化气的境界,可这又是难以揣测,别人的丹田内都是一片气海,而他的丹田内却是一片火海。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妥,反而受益匪浅,燕于飞只要一运气,丹田内的火海立时汹涌澎拜,这倒是成全了他的八荒火龙剑法。 如今还是开穴的境界,但也已然是化气的境界,这又是一笔糊涂账。但燕于飞早就习以为常,这一日忽见他双手结印,一团火焰立时从他掌心中汹涌而出,这团火焰显然和火灵术大不相同。 火灵术除了用来炼丹,也就是吓唬吓唬不明所以之人,但他手中的那团火焰却是极为霸道,就连山洞内的石壁都挨不住一击。燕于飞望着遍地的碎石,心头格外高兴,暗道:“‘火王吞天诀’里的功法就是管用,只是可惜了,自己的修为还是太浅,若是再等些时日,那必定一掌就将这山洞给拆了。” 燕于飞打量着自己的双掌,心中不由寻思:“万剑宗都是剑修,自己修炼的也是剑道,但如今自己就算赤手空拳,那也未必不如其他弟子。这‘火王灭绝印’果然是霸道,但若非紧要之际,自己还是别轻易施展出来,瞧这气势,恐怕一掌下去非死即伤。” 转眼间,他在洞中修炼了将近一年,如今已然冲开了一百二十多处穴道,可还是没有停止的迹象,而且这怪事也越来越多。这一年的苦修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今燕于飞不仅可以随心所欲的将灵气注入奇经八脉之内,而且只要他心念一动,丹田的灵气便会按着他的心意四处蹿动,甚至可以把灵气凝聚在掌心之中。这可就是御气的境界了,但这又有什么奇怪的,燕于飞早就见怪不怪,而今心无杂念,压根就没有离去的心思。 第11章 祸从口出 燕于飞一心修炼,但徐长老却耐不住性子了,这一日二话不说便将他带回了炼丹堂。闭关苦修的日子终于就此结束,其他的弟子更是在半年前便都出关了,他们都已然大块剁肉了好几回。燕于飞纵然委屈,却也无可奈何,心想:“此次闭关非同小可,师父也是为了自己着想。罢了,少吃几口也无妨,大不了以后吃回来。” 近一年未见,燕于飞倒是长高了不少,众师兄都忍不住夸奖了他一番,一个个均说道:“燕师弟,你这一年的辟谷丹果然没有白吃,如今倒也是有模有样。”二师姐任丹更是调侃道:“燕师弟,你如今也是玉树临风,不过可惜了,我炼丹堂可没有其他的小师妹。” 这话虽是玩笑之言,但燕于飞不由面红耳赤,可一时间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师兄师姐是不能得罪的,如此一来,他只能想到了熊虎。可惜熊虎早就是近墨者黑,他如今动不动便显摆自己的虎背熊腰,而且非要和燕于飞比个高低。燕于飞望着壮如蛮牛的熊虎,气得转身就走。 众弟子打打闹闹折腾了几天,徐长老终于又出来碍事了,只要他大大咧咧的坐在正堂正中,左右两旁的众弟子顿时鸦雀无声。 “徒儿们,我万剑宗十年一次的万剑归一会武就在眼前。虽然为师这张老脸厚实,但你等可记住了,能多留几分颜面总是好的。”徐长老张口便道,他倒是直言不讳,但众弟子却一个个都哭丧着脸。他们这会都听明白了,徐长老已然是死皮赖脸,如今都不指望门下弟子给他涨脸,只要别把他的脸面丢尽了便可。 燕于飞本想自告奋勇,但眼见师兄师姐他们都是一脸的惶惶不安,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寻思:“想必师兄师姐他们都没有把握,故而无人吭声,若是如此,又有何人能替师父争口气?”就在他心有不甘之际,忽听徐长老又道:“这次万剑归一会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为了争夺丹药、法器这等庸俗之物。我炼丹堂可不缺这些,你等只要安心修炼,十年之后,定不可再让老夫大失所望。” 原来徐长老已然想到了十年后,但众弟子却是一脸的糊涂,心中均想:“十年后,还不是自己这几人前去会武,莫非师父还能算到,我等能在十年内修为大涨。但这似乎有些勉为其难,其他各峰的弟子又岂能毫无长进,况且也从没听说过,师父还能掐指一算。”燕于飞却心知肚明,忍不住看向了徐长老,心知眼下还是不要说破为妙,况且会武之期近在眼前,到时候各凭本事便是。 徐长老随即吩咐众弟子赶紧回去收拾一下,说话间便转身而去。 其实众弟子都没什么要收拾的,他们全身的家当都在腰间的乾坤袋内,如今自然是说走就走。次日一早,众弟子全都聚集在了一起,一个个都是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徐长老并没有忘了时辰,眼见众弟子都急着动身,便道:“众弟子听令,随老夫前去多宝堂。”话音未落,便见他一手一个,提起燕于飞和熊虎当先御剑而去。其他弟子急忙追了上去,炼气境界的弟子都交给了筑基境界的师兄。这若是让他们自己赶过去,那也就不必多此一举,等他们赶到了,哪里还有什么热闹可瞧。 徐长老心头一急,脚下的飞剑立时化作了一道剑光。燕于飞早就见识过徐长老的能耐,因而神色自若,但熊虎却脸色煞白,他可是第一次飞上天。不过这也无妨,熊虎一向胆大,几息后便也毫无惧意,嘴里更是奉承道:“师父,你老人家脚下的飞剑果然结实,就算上面压座山峰,那也定是绰绰有余。” 这可是满口夸奖之言,而且还是出自弟子之口。徐长老顿时眉开眼笑,张嘴便道:“小子,果然见识不凡。为师这柄炎火剑已然淬炼了数百年,只要随手一剑,便可开天辟地。”燕于飞这时一脸的笑意,心道:“熊师弟可真能奉承,师父他老人家明明又胖了一圈,可在他嘴里却听不到半个‘胖’字。罢了,只要师父高兴就好,这会又何必说破。” 不多时,剑首峰近在眼前,只听徐长老随口说道: “你二人看仔细了,这峰下便是天衡道人的执事堂,此人最不要脸。半山腰处便是铸剑堂,火道人心性不错。再上面便是天阳道人的多宝堂,这老道不仅吝啬,而且睚眦必报。”说话间,师徒三人落在了多宝堂前。只见四下人头攒动,放眼望去,竟然都是一脸稚嫩的蓝衣弟子。 几息后,徐焰等弟子终于追了上来,只见他们一个个都气喘吁吁,显然是竭尽了全力。突然间,徐长老脸色一沉,道:“炼气境界的弟子都留在多宝堂前会武,老五,这里便交给你了。”接着又冲着徐焰说道:“你赶紧带着他们前去仙福堂,为师还有要事,这就先行一步。”说话间急匆匆的御剑而去。 徐焰叮嘱了公孙远等几句,便带着任丹、赤熊、独孤白御剑而去,一刹那,只留下了公孙远等炼气境界的弟子在此。 原来人字号擂台就在多宝堂前,因而眼前都是一些年轻的蓝衣弟子。仙福堂前是地字号擂台,也就是徐焰等前去会武的所在。而本次万剑归一会武最有看头的天字号擂台摆在了八极大殿前,能来此会武的弟子都是宗门的翘楚,一个个都苦修了近百年,他们中不少人都有望步入金丹的修为境界。万剑宗的一众长老更想瞧见那些年轻弟子前去天字号擂台会武,若是有此等的弟子,那才是宗门之幸。 这时多宝堂前人声鼎沸,前来会武的蓝衣弟子越聚越多。赵火当先向人群中挤去,其他四人紧紧跟在了他的身后。就在这时,忽听有人大喊道: “都别愣着了,还不过来登记造册。若是前来瞧热闹的,都给我后退,切莫在此碍事。” 只见一个白衣老者拦住了去路,赵火只得放慢了脚步,嘴里轻声道:“快看那老儿,此人已然修炼了大半辈子,如今暮气沉沉、须发皆白,想要结丹怕是无望了。若是再过几年不死,说不准也能当个混吃等死的长老。” 燕于飞心头一惊,正想拦住赵火别再瞎说,可那白衣老者已然看了过来,他显然是听清楚了赵火之言,脸上立时露出了愠怒。 果不其然,只听那白衣老者厉声道:“还不赶紧闪开,此地岂容你等胡言乱语。”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赶人,若是默不作声,多半招人耻笑。一时之间,四下的弟子都看了过来,一个个都是一脸的幸灾乐祸。赵火当即怒道:“莫非此地只许你这老儿胡言乱语?我等师兄弟五人自然是前来参加万剑归一会武的。” 这可是得理不饶人,那白衣老者顿时气得脸色煞白,只是眼下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怒道:“既然如此,还不赶紧报上师承名号,切莫耽误了时辰。”公孙远急忙说道:“这位师兄还请息怒,我这师弟一向口无遮拦。”说着便报上了名号。 那白衣老者也不再多言,当下取出五枚木牌交给了公孙远,随即又将五枚一模一样的木牌放在自己身旁。原来每枚木牌上都有一个数字,燕于飞的木牌上是三十九,熊虎的则是四十,公孙远手中的则是三十六…… 到了此时,燕于飞顿时心知肚明,原来此地虽然人头攒动,但参加会武的却没有几个,他们都是前来瞧热闹的。只是这就奇怪了,这么多的弟子难道都无心一争长短,若是只想看热闹,那还不如前去地字号擂台或天字擂台,无论如何都比人字号擂台强多了。 就在此时,一个中年道人突然落在了眼前的人字号擂台之上,只见他胸口也有一个火红色的“万”字。只是多宝堂前弟子众多,一时之间哪里能静得下来。那道人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跟着清了清嗓子,厉声说道:“肃静,肃静!参加万剑归一会武的弟子都往前来,看热闹的弟子都给本座后退。” 他的嗓门虽然不大,但在场的数百名弟子却都听的清清楚楚。一霎时,所有人都望向了擂台,那些看热闹的弟子立时不由自主的后退,参加会武的弟子一个个纷纷上前。这都大半天了,居然还是只有区区数十个弟子,那些后退的弟子显然并没有一试身手的打算。 那中年道人随口说道:“还有没有参加会武的弟子,赶紧上前来。”这话已然说了三遍,那白衣老者眼见无人上前,便急忙恭声道:“启禀天阳师叔。今日有五十六个弟子参加万剑归一会武。”说着便将手中的木牌递了上去。 天阳道人只是瞧了一眼,跟着连连摇头,道:“孙寿师侄,这木牌就阁你那吧!到时候,就由你来张罗这会武之事,反正这木牌上面也没名字。”孙寿急忙连连称是,但突然间冷冷看了赵火一眼,就连其他的炼丹堂弟子,也都被他狠狠瞪了一眼。这下不仅赵火吓了一跳,就连公孙远等也都心头一颤,如今他们都已然猜到,这孙寿老儿定是打算公报私仇,这木牌上的数字,此人可是最是清楚。 这时又是一阵喧哗之声,只见一个白衣少年突然御剑而来,几息间落在了擂台之下,随即恭恭敬敬的说道:“飞剑峰弟子白飞仙拜见天阳师叔,还请宽恕这来晚之罪!” 这白衣少年虽然嘴上如此一说,但听这口气,哪里有半点的请罪之意。 天阳道人的脸上阴晴不定,但还是笑道:“原来是白师侄,你乃宗门的后起之秀,区区几年便已然筑基,本座自然不会怪罪。”这道人虽然和颜悦色,但话里话外却都是嘲笑之意。人字号擂台本是为那些炼气境界的弟子准备的,若是筑基境界的弟子也前来凑热闹,那这胜负自然不言而明。白飞仙确实出类拔萃,以他的年岁自是可以前来人字号擂台一显身手,可是他早就是筑基脱凡的修为,如今又岂能不要脸面,他若是真有能耐,自当前去地字号擂台或天字号擂台一争长短。 刹那间,擂台下讥笑声此起彼伏,众弟子明知无人是白飞仙的对手,但心中却还是不甘,此刻只能出言冷嘲热讽。燕于飞这会一脸的惊讶,心中暗道:“这白飞仙着实不要脸面。若是自己,万万不会如此厚颜无耻。如此难得的机会,自然是前去天字号一试身手,纵然输了,那也是大快人心。” 白飞仙可不管那些冷嘲热讽,只见他盘膝而坐,脸上不悲不喜,全然不将其他弟子放在眼里。一个蓝衣弟子急忙恭恭敬敬的递过去一枚木牌,此时在场之人都在猜测,白飞仙手中的木牌上究竟是何数字。如今众弟子都心知肚明,不管是谁碰上了他,最好是立即认输,免得自讨没趣。 众弟子都是一脸的沮丧,但还有更沮丧的人。只见徐长老心急火燎的御剑而来,转眼间落在了公孙远等弟子身前,跟着四下打量了一眼,随即破口大骂:“果真有筑基境界的弟子,难怪没几个弟子参加人字号擂台的会武。这群老不要脸的东西,原来早就知晓了此事。老夫还是晚来一步,若非如此,又岂能让你等前来献丑。” 没想到还有如此之事,徐长老这一嚷嚷,那些原本不知内情的弟子也都心领神会,一时之间嘘声四起。天阳道人突然哈哈大笑,冲着徐长老大喊道:“徐师兄,徐师兄。你炼丹堂的弟子倒是来的不少,但愿真能赢上一场。切莫犹如十年前一般,一场未胜、落败而回。” 一刹那,公孙远等弟子全都听明白了,心中均想:“难怪大师兄和二师姐一直讳莫如深,原来此事果真难以启齿。”徐长老一脸的狰狞,狠狠瞪了天阳道人一眼,随即御剑而去。他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可是在场的众弟子却是怨声载道,一时间都是喧哗之声。 天阳道人厉声道: “肃静,肃静。”一刹那,多宝堂前嗡嗡作响,众弟子这才一个个都闭口不言。这场面算是镇压住了,但这恩怨却也结下了。只见白飞仙一脸的怒气,两眼瞪着炼丹堂的弟子,眼神中都是杀气。这可真是祸从口出,徐长老惹下的祸端,如今却要算在公孙远五人身上。不过此事天经地义,师父徒弟,那还不是一回事。况且白飞仙哪有胆量去找徐长老算账,如今这气只能撒在他的弟子头上。 孙寿这会一脸的得意,他原本正寻思着如何公报私仇,可没想到竟然还有此等的好事,心中不由暗道:“此乃天意,自作孽不可活。这老的也好,小的也罢,全都是一张嘴便把人得罪了个遍,如今该有此祸。” 第12章 一面之缘 刹那间,一连数声洪亮的钟声大作,整个剑首峰上都是“铛铛”的清脆声响。只见一道道剑光冲天而起,这竟然是飞剑。万剑归一会武十年一次,万剑宗的各峰之主自是不会懈怠,所有的金丹修士都会祭出飞剑,这也算是让后辈弟子开开眼界。 果不其然,所有的弟子都在抬头张望,一个个满脸都是羡慕之色。不少弟子更是眉飞色舞,一时间全身上下飘飘欲仙,全然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心中不免胡思乱想。 熊虎突然张口说道: “若是我熊虎也能御剑,岂非快哉!到时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全都休想安生,我定当日日大块剁肉,这日子……哈哈……”熊虎从小打猎为生,他能想到的痛快之事便是如此,这会自然是口无遮拦。堂堂的万剑宗弟子,又岂能胸无大志,片刻间,四下都是讥笑之声。 公孙远和方长明顿时一脸的尴尬,二人均想转身就跑,以免留在此地丢人现眼,可一想到同门之义,只得直愣愣的一声不吭。赵火倒是神色自若,熊虎之言正说中了他的心思,这会一听都是讥笑之声,立时大声嚷嚷道:“你等这些无知之辈,若是不能逍遥快活,修仙何用?我师弟不过是想着大块剁肉,这又有何不妥?” 赵火心中的逍遥快活也是大块剁肉,这会全然不顾别人的心思。燕于飞虽然一声不吭,但心中却也是极为赞同,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定然连声叫好。当今之世并没有长生不死之人,在场的弟子自然全都心知肚明,只是他们心中的逍遥快活却并不相同,就算也有这般心思的,此刻也是不敢明言的。熊虎一脸的得意,忍不住又嚷嚷道:“你等定是没有口福。若是尝上一口山中的野味,这会多半心急火燎的打猎去了。” 天阳道人眉头紧锁,眼见炼丹堂的弟子越说越不像话,不由火冒三丈,当下厉声道:“肃静,你等休要胡言乱语。”他这话虽是冲着赵火和熊虎而去,但却也震慑住了其他的弟子,一瞬间,整个多宝堂前鸦雀无声。天阳道人似乎意犹未尽,跟着又道:“炼丹堂的弟子果然见识不凡,果然不愧是徐师兄的好徒弟。本座倒要瞧瞧,你等的修为深浅,可不要光说不练,丢尽了脸面。” 如今众弟子都听得清清楚楚,这话中的深意自然也是无人不知。公孙远和方长明不由一脸的无奈,心知天阳道人话中有话,只是眼下却又无可奈何。燕于飞暗暗叫苦,心中寻思:“师父他老人家果然没有说错,这道人还真是睚眦必报,看来他定要从中作梗。” 赵火和熊虎这会均是一脸的得意,二人毫无心机,自然不会去瞎琢磨。天阳道人忍不住又看了这二人一眼,暗道:“这二人愚昧无知,况且又是炼丹堂的弟子,本座又何必瞎操心。罢了,正事要紧,万万不可再耽搁下去。” 天阳道人看了眼孙寿,道:“本座等了十年,想必各位师侄也都等急了。孙寿,你乃此地最年长的弟子,万剑归一的规矩自然一清二楚,这就开始会武便是。”说话间,天阳道人纵身后退,他竟然打算冷眼旁观。 孙涛急忙纵身跳上擂台,随即四下打量了一眼,脸上都是不悦之色。原来他最忌讳的便是“年长”二字,只是天阳道人可不是他敢得罪的,这会恼怒之下,自然是要找人撒气的。只见他左手端着个锦盒,右手随意取出了二枚木牌,跟着装模作样的大喊道:“一号对阵四十号”话音未落,便见一道身影已然落到了擂台之上。 突然间,四下都是惊讶之声,原来白飞仙手中的木牌正是一号。 白飞仙一脸的得意,眼见手持四十号木牌的弟子还没现身,顿时露出了不悦之色。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众弟子自然都不情愿和一个筑基境界的弟子交手,既然明知必败无疑,又何必上台自讨没趣。若是按照以往,孙寿只要宣布白飞仙不战而胜即可,但他却偏偏默不作声,反而望向了炼丹堂弟子的所在之处,这意思不言自明。 燕于飞不由眉头一皱,心知孙寿存心公报私仇,可眼下却又无可奈何。公孙远自知躲不过,只得轻声道:“熊师弟,你还是赶紧认输了事。”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如今也只能这样。 “他是筑基境界的弟子,我不和他比试。算我输了便是。”熊虎倒是干脆,而且这嗓门也够大,在场的弟子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刹那,便有弟子忍不住哈哈大笑。熊虎倒是实话实说,可这话却是万万不可明说。只见白飞仙一脸的阴沉,眼神中杀气腾腾。 原来白飞仙不足双十便已然筑基,这自然是可喜可贺之事,他也时常自鸣得意。可是眼下,他却最不愿有人提起此事,众目睽睽之下,这可是明摆着恃强凌弱,飞剑峰仙凡双杰的名头更是不能就此辱没了。 孙寿一脸的惊讶,他不曾想到,炼丹堂弟子的脸皮竟然如此之厚,当下只得笑道:“白师弟,你还是先回去歇着。如今吹嘘之人倒是不少,可这有胆量的却是越来越少。”这话显然是冲着熊虎去的,谁都清楚,刚才就是此人口出狂言。 熊虎虽然憨厚,却也并非愣头愣脑,眼见孙寿出言不逊,立时火冒三丈。燕于飞一见大事不妙,急忙一把抓紧了他,几息之后,这事才算过去。白飞仙一脸的不屑,望了眼炼丹堂的弟子,突然拂袖而去,他显然是心生怒气。燕于飞这才松了口气,暗付:“熊虎师弟算是逃过了一劫。看来这白飞仙也是睚眦必报之人,罢了,大不了别和此人交手便是,这也不算丢脸之事。” 炼丹堂的众弟子中,公孙远和方长明稍微年长了几岁,二人的心思自然比赵火三人沉稳了不少,如今一见孙寿明目张胆的公报私仇,顿时急得手足无措,均想:“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这老儿存心如此,今日定是难求一胜。” 这时孙寿又从锦盒中取出了二枚木牌,片刻间,便见两个蓝衣弟子捉对交上了手。此后一连数场都是其他各峰的弟子捉对会武,炼丹堂的弟子反而成了看热闹的。不过是祸躲不过,该来的也拦不住,不多时便轮到了赵火出场比试。他刚纵身跳上擂台,便见一道人影一闪到了眼前,就冲这上台的身法,众弟子顿时心知肚明,这胜负定是不言自明。 就在这时,突听有人说道:“原来是飞剑峰仙凡双杰中的楚飞凡,听闻他也快筑基了。” 万剑宗多些后起之秀原本乃是好事,可炼丹堂的弟子却是一脸的凝重,他们倒不是怕输,只是明知有人公报私仇,这心头又岂能甘心。 “在下飞剑峰楚飞凡,不知这位师弟是哪位师叔的高徒?”楚飞凡虽然一脸的笑意,但听这口气,显然是没把赵火放在眼里。赵火明知不敌,却不愿示弱,张口便道:“我乃炼丹堂最没用的弟子赵火。楚师兄,想必你也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你说什么?”楚飞凡顿时勃然大怒,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早就上去一阵拳打脚踢。但赵火却是不慌不忙,随口笑道:“飞剑峰的仙凡双杰,我也早就有所听闻,可细想之下却是大惑不解。这一个是仙,另一个却还是凡,如此说来,你又岂能不是废物?” 刹那间,四下都是哈哈大笑之声,炼丹堂的弟子更是笑得痛快,但燕于飞却暗暗担忧,心知楚飞凡定然恼羞成怒。 果不其然,楚飞凡一脸的杀气,脱口便道:“楚某是否是废物,一试便知。你休要废话,赶紧出剑。”说话间,随手亮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一时间杀气弥漫。 “楚师弟,切莫动怒。你莫非忘了万剑归一的规矩?我等不可随意伤人。”白飞仙突然大声说道,这一听便是在告诫楚飞凡,其他弟子顿时连连点头,心中忍不住称赞。 可楚飞凡却一脸的阴沉,暗道:“白飞仙啊白飞仙,此等伎俩也就是诓骗那些无知的弟子。我楚飞凡又岂能轻易动怒,罢了,新仇旧恨自有清算之日。”原来这二人早就貌合神离,白飞仙自然不会在意赵火的生死,他如此一说,无非是借机讥笑楚飞凡罢了。楚飞凡也不是善类,此等心思自然瞒不住他,只不过眼下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当下换了副嘴脸笑道: “赵师弟,你还不赶紧出手。若是再这般发愣,恐怕接不住楚某一剑。”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众弟子全都听得清清楚楚,楚飞凡显然是故作大方。赵火并不傻,心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当下挥剑刺了过去。就在这一瞬间,楚飞凡突然一闪而逝,还没等赵火回过神来,便觉身后多了一股寒意,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已然抵在了他的后心。这是输了,擂台上的这二人都是只用了一剑。 “赵师弟,你输了。还不赶紧下去。”楚飞凡冷笑道,随即冲着赵火的屁股一脚踹去。只听见“砰”一声,赵火一头栽下了擂台。炼丹堂的弟子急忙上前扶住了赵火,这一脚着实不轻,只见赵火呲牙咧嘴,一时间竟然忘了大呼小叫。 楚飞凡一脸的冷笑,这会看都没看一眼炼丹堂的诸弟子,只见他身影一闪,瞬间落到了擂台之下。这确实赢得干脆利落,燕于飞虽然心中恼怒,但却是心服口服,暗道:“这楚飞凡的身法好生古怪,他为何一闪身便到了七师兄的身后?若是自己碰上了他,岂非也是一招落败。” 这时轮到了方长明上去比试,他刚纵身落在擂台之上,便见一个蓝衣弟子到了近前。 “在下剑心峰魏长风,还请这位师兄赐教。” 这本是客套之言,但台下看热闹的弟子却纷纷交头接耳,一时间都是嘀咕之声。原来剑心峰一向都是只收女子为徒,可是今日却极为古怪,魏长风明明是个少年弟子,但他却自称剑心峰的弟子。 这确实太奇怪了,就连赵火都想讥笑几句,若不是如今浑身疼痛,他早就大声嚷嚷了。 方长明一脸的糊涂,但他心中却很清楚,魏长风定是剑心峰的弟子,这众目睽睽之下,哪有人会满嘴胡言乱语的。 “方师兄,你我不必互相谦让,大家一起出剑便是。”魏长风的提议甚是公平,方长明不由点了点头。只听二人互道了声“请!”,两柄长剑不约而同的刺了出去。可这奇怪的事却又出现了,只见方长明两眼发愣,手中的长剑突然停了下来。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一柄长剑抵在了自己的胸口之处。 “方师兄,承让。”魏长风还是一脸的和气,手中的长剑也立即收了回去。 这又是一剑落败,只不过是方长明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燕于飞又是一脸的疑惑,刚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身旁的熊虎却已经按耐不住,随口大喊道:“六师兄,你为何如此的谦让?这剑出一半……” “熊师弟,休要胡言乱语。那是剑心峰的绝技六道蒙尘,其中的玄妙又岂是你我能明白的。”公孙远急忙抢着说道,众目睽睽之下,他自然不愿熊虎口无遮拦。 不多时,擂台上又有弟子在捉对比试,燕于飞不由心事重重,他从没想到,修士之间的比试竟然如此的难以捉摸,自己若是想着挥拳揍人,那多半便是痴心妄想,何况谁的拳头更硬,更是难以揣测。 终于轮到了公孙远上场,他刚纵身落在擂台上,便见一个蓝衣少女举步轻摇的到了近前。 “剑心峰弟子夏心,还请这位师兄赐教。” 这是第一个出来比试的女弟子,可偏偏就让公孙远碰上了。一时之间,炼丹堂的弟子都是一脸的无奈,他们自然心知肚明。孙寿一脸的得意,这可是他费尽了心思之事,如今自然是得意忘形。公孙远却是一脸的无奈,他可不想和一个女弟子交手,心知就算是赢了也不好听,但若是输了,那定是丢尽脸面。 众弟子全都看着擂台之上,只不过他们都盯着那蓝衣少女。万剑宗弟子数千,这女弟子自然不少,可眼前这少女却是明艳动人,眉宇间更是多了些英气。 燕于飞不由呆呆的出神,他望着眼前这蓝衣少女,心中似曾相识。一瞬间,他立时暗道:“原来是她。”当年的一幕随即出现在了眼前,百草谷、山崖、蛇纹草、赤红色的长蛇,还有那一面之缘的蓝衣少女。 第13章 只如初见 就在燕于飞两眼发愣之际,那蓝衣少女随手刺出一剑。只见公孙远一脸的迷茫,手中的长剑犹如摆设一般,还没出手便已然落败。 公孙远一脸的沮丧,转身跳下了擂台,炼丹堂的诸弟子面面相觑,这会全都手足无措。也难怪他们会如此的惊慌,诸弟子都以公孙远为首,如今他都落败,这后面的比试自然没了指望。燕于飞一眨不眨的望着擂台之上,脸上阴晴不定,他并不想公孙远落败,却也盼着那蓝衣少女旗开得胜。 赵火见此,暗暗叹气,跟着说道:“燕师弟,如今只剩下了你一人。但你也不必担忧,反正我等都输了,你就算再输,那也是理所当然。”公孙远和方长明也出言宽慰,二人明知有败无胜,这会已然死心。只有熊虎愣头愣脑,到了此时还没顿悟,只听他随口说道:“各位师兄放心。那些修为高深的师兄、师姐都让我等碰上了,如今也该去去晦气,想必燕师兄不会时运不济。” 这话听起来倒是提气,只是哪有此等的好事,公孙远和方长明急忙抬头看向了孙寿,跟着暗暗叹气。赵火当即自言自语,只听他轻声说道:“罢了!师父早就言明,十年之后,我等定能替他老人家争口气。各位师兄、师弟,眼下之事不必介怀,此乃天意。”他说话的嗓门虽然不大,但其他各峰的弟子却听得清清楚楚。片刻间,四下都是讥笑之声,更有弟子嚷嚷道:“就凭你等,别说十年后,就算是百年之后,那也还是休想。” 一刹那,这讥笑之声更是肆无忌惮,炼丹堂的诸弟子不由怒气冲冲,只是任凭他们如何呵斥,那些讥笑的弟子却还是自得其乐。此时就连孙寿都看得不耐烦了,当即从锦盒内取出了二枚木牌,道:“今日只剩下二位师弟还没一试身手,想必这二位都等急了。既然如此,还不赶紧上台比试?只是切莫一招落败。”说话间,这老儿一脸得意的看向了燕于飞,显然不怀好意。 各峰的弟子也都心知肚明,一时之间,一个个都笑而不语,他们显然都等着看热闹。 燕于飞一脸的尴尬,但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少年纵身落到了擂台之上,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跳了上去。 “重剑峰弟子莫横在此,这位师弟,你就随便出手吧!我让你一招便是。”那少年倒是干脆,只是此言一出,四下又是一阵讥笑之声。燕于飞眉头一皱,心道:“这莫横愣头愣脑的,似乎并没有恶意。只是他一张嘴便胡言乱语,今日说不得要好生教训他一番。” 燕于飞正打算出手,但赵火却突然嚷嚷道:“莫横,你该不会记错了自己的生辰。看看你自己的模样,哪里还有脸面跑来此地比试?”原来莫横一脸的老气横秋,若是不知他的底细,多半误以为是个中年壮汉。 莫横一脸的尴尬,当下看向了公孙远,道:“公孙师兄,你我乃是一同拜入宗门的。别人幸许不知我莫横的底细,但你可是清清楚楚,还请做个见证。” 公孙远只得说道:“赵师弟,切莫胡言乱语。”此言一出,赵火自然无话可说,只是脸上却依然不甘。 燕于飞早就猜到了七师兄赵火的用意,心知这是暗示自己赶紧认输走人。但他却故作不知,反而问道:“莫师兄,你真的让我一招?” 一瞬间,四下又是一阵哄笑。更有人讥笑道:“可喜可贺!炼丹堂的弟子终于有所长进,如今好歹能撑过一招。”“撑过一招又能如何?依我看,还是赶紧回去炼丹为是。” 这会都是讥笑之言,公孙远等弟子全都面红耳赤,可此时却又无可奈何。莫横也是一脸的尴尬,他原本真是一番好意,眼见弄巧成拙,只得说道:“你尽管动手便是,我自然不会出尔反尔。”燕于飞大步冲了上去,抡起拳头就砸。 万剑宗的弟子都是剑修,十年一次的万剑归一自然是以剑会武。可燕于飞却抡起了拳头,这自然是又招来了一片嘲笑之声。剑修又岂能不用剑,可眼下便有如此愚钝之人,就连天阳道人都是一脸的疑惑,但转眼间,他便神色自若,心想:“这傻小子又不是本座的弟子,他输了也是活该。要怪就怪那徐炎,若不是他平日疏于管教,又岂能教出此等丢人现眼的弟子。” 莫横看着迎面而来的拳头,心头大喜,暗道:“莫非这小子不清楚我重剑峰弟子的绝活,这不是自讨没趣。罢了,我便爱上几拳便,反正不过是挠痒而已。”原来重剑峰的弟子与众不同,其他各峰的弟子都是以剑为先,只有他们推崇炼体为先,平时更是放言,炼体小成不惧刀剑。 燕于飞确实不清楚重剑峰的底细,不仅徐长老没提起过此事,就连徐焰等弟子也都没说起过半句,想来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故而平日绝口不提此事。他眼见莫横挺胸迎了上来,心中反而有些过意不去,不过这拳头还是砸了上去。只听见“砰”的一声,跟着便是一声凄凉的惨叫。别看莫横虎背熊腰,如今不过是挨了一拳,便立时腾空而起,转眼间滚落下了擂台。这回是重剑峰的弟子一招落败,而且输得不明不白。莫横伸手捂着胸口,抬头看了眼燕于飞,转身蹿进了人群之中。 炼丹堂的弟子真的赢了一场,一瞬间,公孙远等弟子都是呵呵的傻笑,他们可不管燕于飞是如何取胜的。其他弟子也是如此,擂台之上只有胜败,可孙寿却是一脸的惊讶,他原本等着看炼丹堂的弟子出丑,只是不曾料到,此事竟然弄巧成拙。 赵火心头大喜,这会自然要出口恶气,当即嚷嚷道:“谁说我炼丹堂的弟子只会炼丹的,我赵火可是从不炼丹。我燕师弟虽然深得师父他老人家的炼丹妙术,可他的修为却是出类拔萃。”还没等赵火说个痛快,熊虎已然抢着说道:“各位师兄,我熊虎果然能掐会算,我炼丹堂哪会时运不济。” 燕于飞可没有心思听赵火和熊虎胡言乱语,急忙纵身落下了擂台,但两眼却忍不住偷偷望了那蓝衣少女一眼。那蓝衣少女正巧也看向了燕于飞,二人顿时心头一愣,似乎只如初见一般。 炼丹堂的诸弟子都围住了燕于飞,公孙远忍不住说道:“这哪里还需等上十年,我等好歹赢了一场。想必师父他老人家定会欢喜。”其他几人也连连称是,只不过赢了一场,他们已然心满意足。但其他各峰的弟子却连连摇头,均想:“难怪炼丹堂的弟子如此不济,瞧瞧他们这德性,一个个全都是烂泥扶不上墙。”此时也有不少弟子同情莫横,心知这确实输的太冤。 孙寿虽然一脸的不悦,却不敢耽搁了正事,急忙将手中的木牌都装进了锦盒之内。如今只剩下了一半的木牌,那些落败的弟子,自然无缘接下来的比试。 “接下来还是捉对比试。不过……这规矩却是大不相同。”孙寿缓缓的道,可是却又不把话说完,这究竟有何不同,众弟子顿时一脸焦急的盯着他。赵火更是一脸焦急,这可是关系到炼丹堂的大事,当下抢着嚷嚷道:“孙寿老师兄,你还是别卖关子了。不过这后面的比试可不能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你若是不听人言,日后休想再吃上我炼丹堂的丹药。” 这话说得太露骨了,孙寿顿时火冒三丈,但片刻间便强压了下来。以他这把老骨头,若是没了炼丹堂的丹药,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其实在场的各峰弟子早就看出了玄机,心知若非孙寿有意为难炼丹堂的弟子,他们哪会如此时运不济,碰上的对手一个个都是难缠之辈。可所有的弟子都不曾料到,赵火居然把此事给挑明了,这一张嘴便说破了玄机。 一瞬间,四下都是嘘嘘之时,那些不幸落败的弟子更是不甘心,一个个心生怨恨,这会自然满口的龌龊。天阳道人终于看不下去了,当下厉声道:“肃静,都给本座肃静。” 整个多宝堂前顿时嗡嗡作响,众弟子立时一声不吭。天阳道人瞪了孙寿一眼,道:“孙寿,你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继续比试下去。”这实在是无话可说,明明是孙寿处事不公,但天阳道人就是放任不管,而且似乎有意纵容。 孙寿顿时一脸的得意,跟着高声道:“仙途茫茫,哪里有什么公平而言,接来的比试更不公平。”这可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但众弟子却是无可奈何,他们全都看明白了,眼下这最大的祸害便是天阳道人。这时孙寿终于道出了比试的方法,这接下来的比试确实不公平,所有刚才获胜的弟子,按照各自的修为境界,从强到弱依次出场,修为深厚的弟子可以随意挑选对手。也就是说修为弱的弟子,他们都没有机会选择对手,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这个时候,白飞仙已然落到了擂台之上,他打量着眼前的锦盒,脸上得意洋洋,如今他选中了那个弟子,那被选中的弟子也就只能自认倒霉。 众弟子全都一脸焦急的盯着白飞仙,那些刚才获胜的弟子更是提心吊胆。燕于飞却是一脸的神色自若,心知白飞仙若是有意为难自己,那定是躲不过的,况且此人早就厚颜无耻,与其担惊受怕,还不如坦然处之。 其实白飞仙正在为难,就凭他筑基境界的修为,这里哪有什么对手。可是他终究不能挑选太弱的对手,毕竟这脸面还是要留一些的。只见他不时打量着众弟子,瞬间盯上了燕于飞,但也就是眨眼之间,便又看向了别人。 原来燕于飞在众弟子眼中显然是修为最弱之人,白飞仙依仗着身份自然不屑与他比试,但眼下终究是要选一个倒霉的弟子。不多时,便见一个蓝衣弟子双手抱拳,道:“白师兄,你也不必亲自动手了。在下认输便是。”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所以并没有人会感到意外。 第二个出来的是楚飞凡,飞剑峰仙凡双杰,他纵然不如白飞仙,但这第二却是当之无愧。只见他大步走到锦盒前,随手取出了一枚木牌。其实他选谁都一样,只不过这被选中的可就倒霉了。 燕于飞只好也上了擂台,因为他就是这倒霉的人。 赵火顿时一脸的不满,他刚才便是糊里糊涂的输在了楚飞凡手中,公孙远和方长明只能苦笑,只有熊虎还是没心没肝的大喊道:“燕师兄,一拳将他打下擂台。”这显然是大言不惭,众弟子不由相视一笑,此刻谁都知道,想要赢下楚飞凡,那多半就是痴心妄想。 楚飞凡虽然心头恼怒,但脸上却是和颜悦色,随意看了燕于飞一眼,道:“这位师弟,你尽管出手便是。”此言一出,众弟子不禁纳闷,均想:“莫非楚飞凡也想学那莫横,不过他修为深厚,想必不会再有意外。” 燕于飞眉头紧皱,心中正琢磨着楚飞凡的古怪身法。赵火心头大急,忍不住嚷嚷道:“燕师弟,千万别听他胡言乱语。此人最擅长偷偷摸摸之事,你可多加小心。”这一喊之下,众弟子不由一脸的古怪,细想之下确实犹如赵火所言。 楚飞凡狠狠瞪了赵火一眼,可眼下却也是无可奈何,他自然不能失了身份,这会只得咬牙切齿。 “这位师弟,还不赶紧出手。若是再不识趣,不过是一招落败罢了。”楚飞凡随口说道,只见他和颜悦色,只是眉宇间却是杀气腾腾。这些年来,楚飞凡处处被白飞仙压着一头,若是没有半点心机,他哪里还能一直隐忍。 燕于飞亮出了长剑,心头寻思:“只要我一剑出手,楚飞凡必定会突然消失,说不准又是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他虽然心知肚明,可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破解之策,当下只得随手劈出一剑。 这一剑毫无章法,但楚飞凡不由一惊。他做梦也不曾料到,眼前这小子竟然不会用剑,难怪动不动便挥舞着拳头。不过这显然也是好事,楚飞凡闪身就躲,他虽然只是随意一动,但还是施展出了飞剑峰的绝学“飞天妙法“”。 果然又不见了,燕于飞不禁暗暗庆幸自己并没有鲁莽,但他的心头却突然一动,随即又是一剑,只见一道身影又是一闪而逝。一刹那,燕于飞不停的挥剑乱劈,只见楚飞凡不停的躲闪,二人一个只管挥剑,另一个却是只顾着躲闪。 如此一来,四下都是惊讶之声。众弟子原本以为楚飞凡真的有心让上一二招,可眼下却是越瞧越奇怪,均想:“楚飞凡哪里这般好心,可他为何还不动手?”众弟子哪里知道,楚飞凡却正在暗暗叫苦,他的飞天妙法玄妙无比,一向都不曾失手,可是眼下却是有些狼狈,心中不由寻思:“莫非此人能看破‘飞天妙法’,但此事绝无可能,此术乃是飞剑峰的不传之秘,他又岂能洞悉?” 众弟子都是一脸的疑惑,但天阳道人却看的清清楚楚,心想:“这明明就是楚飞凡不时的变换身法,而燕于飞只能不停的挥剑护住自己,只是……这小子是如何硬撑了这么久,莫非他真的看破了飞天妙法?” 燕于飞只是随意出剑,隐约间察觉到自己的识海中似乎有一个小黑虫,只要楚飞凡逼近过来,那小黑虫便会乱蹿,一瞬间,便知楚飞凡身在何处。 第14章 谁强谁弱 几息之后,燕于飞心神立定,手中的长剑更是随心所欲,每一剑都直指楚飞凡要害。如此一来,这谁强谁弱不言自明,众弟子不由暗暗惊叹,炼丹堂的弟子更是眉开眼笑。 楚飞凡一脸的疑惑,心头越发的担忧,眼见四下都是讥笑之声,立时咬牙切齿。只见他突然一个闪身,随即退出了数步之外,狠狠瞪了燕于飞一眼,这才冷笑道:“我万剑宗果真是人才济济,楚某今日大开眼界。也罢,,就让你见识见识我飞剑峰的‘开天斩’。”说罢,手中的长剑指向了天际。 一刹那,整个擂台四周寂静无声,众弟子全都盯着那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开天斩乃是飞剑峰的绝技,不少弟子都听说过一个传闻,据说飞剑峰之主白冲天只需随手一剑便能划破天际,他依仗的就是开天斩。炼丹堂的诸弟此刻大气都不敢出,他们早就从大师兄徐焰口中听说过开天斩的厉害,因而一个个全都心惊肉跳,一时之间,居然忘了劝燕于飞赶紧认输走人。 燕于飞心头一颤,两眼紧紧盯着楚飞凡手中的长剑,一股豪气不由涌上了心头,跟着长剑一横,道:“‘开天斩’之名早就如雷贯耳,还请楚师兄赐教。”这还真有不怕死的,众弟子不禁连连摇头,但也有不少弟子暗暗揣测,均想:“莫非炼丹堂的这小弟子吓糊涂了,到了此时竟然还不知天高地厚。” 孙寿一脸的着急,他无非是想出口恶气,如今这气也早就出的差不多了。此刻一见楚、燕二人都有生死相搏之意,心头立时惶惶不安,他虽然明知楚飞凡必胜,但开天斩一出,这生死却是难料。一刹那,他心头一颤,暗道:“炼丹堂的徐长老一向护短,若是他的弟子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恐怕也难逃干系。”到了此时,他不由自主看向了天阳道人,只盼他赶紧拿定主意。 天阳道人也是一脸的犹豫,暗道:“若有弟子在本座的眼皮子底下丧命,那定会有损自己的清誉。何况那徐焰和白冲天都不是什么善类,本座又何必无端得罪他们。罢了,还是让这两个小子赶紧住手为妙。”可还没等他开口,楚飞凡已然出手,此人早就心生杀机,这会自然抢着出手。 一瞬间,便见一道剑光冲天而起,那些修为尚浅的弟子顿时吓得抱头就逃。燕于飞不由心头一颤,情急之下挥剑就斩,一刹那,火焰滔天,三条火龙漫天飞舞,一股灼热的气息立时四处弥漫。那些原本还等着看热闹的弟子急忙转身后逃,就连白飞仙都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 “你……”楚飞凡心头一惊,望着袭卷而来的火龙,立即施展出飞天妙法躲闪。可是他却忘了,这飞天妙法早就不能依仗。燕于飞一时情急,这一出手自然毫不留情,当下又是斩出数剑,整个擂台之上顿时火焰滔天,那三条火龙更是横冲直撞。 就在此时,忽听一声怒吼,一时间两耳嗡嗡作响。燕于飞心头一惊,急忙收剑后退,只见楚飞凡浑身是火,此刻正在四处打滚,一股烧焦的气味扑面而来。幸亏是天阳道人喊了声住手,而且立即出手相助,楚飞凡这才跌跌撞撞的蹿下了擂台,只不过他也没有脸面再留在此地,当即头也不回的纵身而去。 燕于飞急忙回到了公孙远等弟子身旁,但心中忍不住暗道:“真是侥幸,若不是识海中的小黑虫子,今日定是有败无胜。只是这小黑虫子究竟是何物?”这会哪里想得明白,燕于飞只得连连摇头。炼丹堂的弟子都是一脸的得意,如今号称飞剑峰仙凡双杰的楚飞凡都败得一塌糊涂,如此一来,炼丹堂自然是声名鹊起。赵火和熊虎更是连声叫好,就连年长一些的公孙远和方长明也都有些按耐不住了。 “那是‘八荒火龙剑法’。” 终于有弟子想起了这霸道的剑法,一时之间,众弟子又喧闹了起来。 天阳道人虽然面沉似水,但心中却不是滋味。原来这道人不由想到了自己门下的那些弟子,若是以前,他倒是还能看得上眼,可是如今……一时之间连声叹气,心中立时盘算了起来。 孙寿更是一脸的担忧,他正担心有人会睚眦必报,心头懊悔之下,也只得暗暗叹气。那些原本该上擂台比试的弟子,这会也都是迷迷糊糊,一时之间,居然无人胆敢上前。 “接下来该何人出场了?还不赶紧挺身而出。” 还是天阳道人见多识广,几息间便回过神来,此时一见无人胆敢出来比试,急忙出言催促。只是众弟子早就吓破了胆,整个擂台四周寂静无声,天阳道人连喊了数声,却还是不见有人应声而出。 如今世事难料,若是不比试比试,恐怕难以断定谁强谁弱。 孙寿一脸的着急,眼见没人愿意出来,只得自作主张一回。他当然不能一直默不作声,心知天阳道人早就急不可耐,当下随口说道:“剑心峰的魏长风,你还不赶紧上来挑选对手?” 如今确实只能随便抓一个弟子上擂台,话音刚落,便见一个蓝衣弟子纵身落到了锦盒前,孙寿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心知这比试又可以继续下去了。 “十六号是哪位师兄?”魏长风还是一脸和颜悦色的说道。只见一个身影纵身跃上了擂台,嘴里说道:“悟剑峰弟子苍松在此,还请赐教。”此人居然是一个小道士。魏长风立即一脸的谦虚,嘴里说道:“原来是苍松师兄,你我终于又有机会再比试一次,但愿今日一举分出胜负。” 众弟子顿时都听明白了,魏长风显然是有意选了苍松这小道士,而且这二人以前就较量过,只是没能分出胜负罢了。燕于飞不由连连点头,心想:“还是此人有些胆量,若是动不动就挑个不如自己的对手,那这比试又有何意?就算是赢了,那又能如何?” 魏长风和苍松并没有多言,二人都是知根知底,因此也不是一剑就能分出胜负的,但这也算是成全了那些观战的弟子,若是眨眼间胜负立辩,那还真不尽兴。燕于飞默不作声的看着擂台之上,心中琢磨着魏长风的剑法,只是剑心峰的六道蒙尘变化多端,一时间哪能瞧出破绽。 燕于飞摇了摇头,不由看向了苍松,几息后,不由寻思:“这小道士的剑法倒是不错,可惜太过沉稳,想必一般的年轻弟子多半没有此等的心性。” 擂台上的二人你来我往缠斗不休,魏长风四处游走,手中的长剑飘忽不定,但苍松却始终只守不攻,以他老辣的剑法,眼下也足以自保。转眼间,二人已然缠斗了一炷香的时辰,魏长风也没有了之前的那般轻灵,手中的长剑也不再捉摸不定。众弟子自然看出了这瞬息之变,如今他们都等着魏长风落败,但燕于飞却满心的疑惑,心想:“若是明知自己支撑不了多久,那又何必如此的耗费自己体内的灵气?这似乎说不过去,况且这二人都是知根知底,那魏长风必定不会犯傻。” 但苍松可不这么想,他算了算时辰,心知也该是时候了,跟着挥剑就斩,一股凌厉的气势悄然而现。魏长风急忙后退,犹如突然受惊了一般,但他手中的长剑却抢着刺了出去,剑上光芒闪烁,一时之间难分真假。 这果然是诡计,而且还算计了一个知根知底的对手。苍松道人立即醒悟,急忙纵身后退,但此时眼前都是剑影,他慌忙之下也只好挥剑乱砍一气。 “苍松师兄,你输了。” 魏长风还是一脸的谦虚,长剑跟着收了回来,但苍松却是一脸的恨意,一甩袖子便扬长而去。原来这小道士的心性也不过如此,燕于飞不禁连连摇头,心想:“这胜负倒也是公平,若是再等数年,苍松这小道士多半更不是魏长风的对手。” “剑心峰的夏心师妹,你也挑选个对手吧。”孙寿倒是干脆,如今索性直接点名道姓了。 只见一个蓝衣少女轻灵的落在了擂台之上,她看了眼身前的锦盒,随即又望向了擂台之下,不知不觉间多看了燕于飞数眼。 众弟子都是一头雾水,均想:“那炼丹堂的小弟子不好惹,莫非……”燕于飞心头一惊,不由自主低下了头。如此一来,众弟子更是一脸的疑惑,一时之间都不免幸灾乐祸。就在这时,夏心随手从锦盒内取出了一枚木牌,随即轻声道“飞剑峰的叶飞云师兄。” 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如今锦盒内的木牌不过就是摆设,夏心慧心巧思,自然记住了每个弟子的木牌数字。燕于飞立时松了口气,急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蓝衣弟子纵身落到了擂台之上。 叶飞云一脸的不服,眼见夏心神色自若,不由暗道:“岂有此理,自己纵然不如仙凡双杰,但好歹也算是出类拔萃。罢了,就让你这小丫头见识一番便是。”叶飞云修为不弱,若不是仙凡双杰声名在外,他定然不会黯淡无光,况且这‘飞’字可不是随便能得到的,若没有白冲天的赐字,飞剑峰的弟子又岂敢随意染指。” “剑心峰夏心在此,还请叶师兄赐教。” 夏心虽然轻声细语,但这说话的声音却着实好听,只是跟着便是持剑就刺。 叶飞云不过是心头一愣,眼前已然剑影纷飞,情急之下急忙挥剑就挡,但六道蒙尘岂能说挡就挡,一刹那,只见剑如细雨,这会哪里还能躲闪。叶飞云心头慌乱,忽见剑光一闪,胸前立时多了一柄冰冷的长剑,此刻就连飞天妙法都没来得及施展。 “我输了。”叶飞云说道,随即一个转身扬长而去。 既然输了,那不如赶紧离去,这伤心之地本就无需留恋。 这又只是一剑,众弟子不由一脸的失望,他们大多没看清楚。燕于飞一脸的疑惑,眼见叶飞云一招落败,不由寻思:“这六道蒙尘果然诡异,莫非只有身处其境,才能明白其中的玄妙?” 孙寿一脸得意,只要他选中的弟子获胜,那便是他眼光独到,当下又是指名道姓。一时间,又有数名弟子出来比试,他们也是有胜有败,但却没人愿意挑选燕于飞这个对手,如今就连楚飞凡都败在了他的剑下,其他弟子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但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终于轮到了燕于飞挑选对手,如今谁都清楚,锦盒中的木牌不过是个摆设,谁强谁弱,此刻早就心知肚明,那些自知不敌的弟子,一个个都低下了头,但那些不服的,却还是不动声色。 燕于飞四下打量了一眼,那些不战而怯的弟子自然入不了他的法眼,无意之间,多看了剑心峰弟子数眼。 这下众弟子顿时心头大喜,又有何人不想瞧这热闹,就连天阳道人都是一脸的笑意,这比试的规矩可是让他费尽了心思,如今终于有弟子明白了这苦心。的确,若是同境无敌,那便不能有对手,若是有人不服,那便将这不服之人赶下擂台。 看热闹的都是眉开眼笑,但炼丹堂的弟子却是一脸的苦恼,他们都指望着燕于飞能多赢几场,就算不能夺得头筹,那第二也是好的,心知若是如此,那师父一定会喜笑颜开。赵火不由一脸的沮丧,心中暗道:“燕师弟还是缺少历练,这好端端的又何必去招惹剑心峰的弟子。若是看不出深浅,那就挑个不敢抬头的弟子便是。” 第15章 胡言乱语 剑心峰的弟子不少,此刻在此瞧热闹的便有十多人,但除了魏长风,其她的都是女弟子。夏心看了眼燕于飞,心头一惊,暗道:“莫非他真有此心?只是我又怎地如此心慌?大不了一决高下便是。”她虽有此念,但心中却还是有些不安。就在这时,忽听有人嚷嚷道:“燕师弟,你切莫一直盯着剑心峰的各位师姐,其他各峰的弟子多得是,还不赶紧挑个对手。等你大获全胜,熊师弟必定满山遍野给你抓些好吃的。” 赵火眼见大事不妙,急忙大声嚷嚷,他这会全无顾忌,只要燕于飞不去招惹剑心峰的弟子,便算大功告成。此言一出,立时惹得不少弟子哈哈大笑,只是众弟子都猜不透,炼丹堂的弟子又岂敢如此胆大妄为,竟然在天阳道人眼皮子底下胡言乱语。 天阳道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当下狠狠瞪了赵火一眼,暗道:“此人真是愚不可及。罢了,本座何必多费唇舌。”孙寿一心想着讨好天阳道人,这会一见有机可趁,急忙厉声道:“赵火,休要再胡言乱语。你已然拜入我万剑宗数年,怎地还不如一个刚入门的弟子?若是如此,不如去当个师弟,以免招人耻笑。” 一刹那,四下都是讥笑之声。赵火大怒,脱口便道: “你……你这老儿,你可是拜入我万剑宗近百年了。但若是以修为而论,找遍整个宗门,恐怕都是你的师兄师姐。若是如此,你羞也不羞?”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孙寿最忌讳的便是此事,他早就白发苍苍,此刻却还要和眼前这些嘴上没毛的小孩称兄道弟,若是真如赵火所言,这脸面何在。试想,一个满嘴白胡子的老头,整日没脸没皮的冲着一个个少男少女大喊师兄师姐,这成何体统。 刹那间,擂台四周都是哄笑之声。孙寿纵然可以左右众弟子的比试对手,可那些早就落败的弟子却不必心存顾忌,这会一见孙寿吃瘪,自然是要落井下石的。天阳道人看了眼气得半死的孙寿,急忙厉声道: “肃静,都给本座肃静!”说话间又冲着燕于飞道:“燕师侄,切莫耽搁,赶紧从锦盒中取个木牌。” 燕于飞当然猜到了七师兄赵火的心思,但这回却不能听他的,当下双手抱拳,道:“剑心峰的魏师兄,还请前来赐教。”他竟然直接点名道姓,如此一来,锦盒中的木牌就连摆设都不如了。但众弟子却没觉得有何不妥,就连孙寿也是乐见其成,他如今只求别真被气死了,毕竟活了这一大把的年纪并不容易。 这一瞬间,夏心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望了眼擂台上的人,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禁暗暗叹气。 魏长风一个纵身落到了擂台之上,随即哈哈大笑,道:“燕师弟,你的八荒火龙剑法好生霸道,我可不敢硬接。但我剑心峰的六道蒙尘也是玄妙不凡,你可要小心了。”这倒是干脆,二人压箱底的功夫一下子都被抖了出来,擂台下看热闹的弟子也更是兴奋,他们都清楚,这一回定然不会又是一剑立分高下。 燕于飞手持长剑,但却不愿意抢先出手,当下笑道:“既然如此,便请魏师兄先施展六道蒙尘,我正想看看其中的玄妙。”同门比试自然是互相客套,可哪有燕于飞这么托大的,明知六道蒙尘诡异难测,却还有心相让。赵火顿时气得四下乱蹿,他真想直接冲上擂台,只是如今为时已晚,这会只得暗暗叹气,心道:“都怪自己没好好交代清楚,这六道蒙尘变幻莫测,若是让魏长风抢先出手,那定是凶多吉少。”公孙远和方长明也是面面相觑,但他们毕竟还是顾忌脸面的,这个时候,二人都是一声不吭的生闷气。只有熊虎还是乐呵呵的,只听他随口笑道:“众位师兄莫急。燕师兄不过是想看看六道蒙尘的玄妙,他看清楚后,自然会出剑。” 这又是一个胡言乱语的弟子,而且还是炼丹堂的弟子,四下看热闹的弟子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他们可都瞧清楚了,六道蒙尘一出,那多半是一招落败,到时候后悔莫及。 魏长风正是这么想的,暗道:“莫非他没看清楚苍松是如何落败的?既然如此,那……”他一有此念,立时持剑便刺。燕于飞心头一颤,急忙不停后退,如今他终于见识了六道蒙尘的玄妙,一刹那,剑影纷飞,转眼间无处可躲。就在这时,那黑色的小虫子突然而现,燕于飞心头大喜,眼见魏长风持剑而来,随手一剑挡去。 只听见“铮”一声,二人手中的长剑纠缠在了一起。魏长风急忙收剑后退,脸上都是疑惑之色,嘴里脱口便道:“你……你能看破六道蒙尘的虚实?”六道蒙尘虚实难测,一招出手胜负立分,可是眼下却出乎意料,难怪魏长风如此的惊讶,他自然不信燕于飞真能瞧出虚实变换。 燕于飞持剑横在身前,心知其中的缘由万万不可明言,当下说道:“魏师兄多虑了,你一出手便是满眼剑影,我不过是胡乱挥剑罢了。”这话显然是随口之言,但六道蒙尘乃是剑心峰的不传之秘,若能轻而易举的破解,那还有什么稀罕的。魏长风自然不信燕于飞有此神通,随口便道:“再接我几剑。”说着持剑就刺。燕于飞急忙又是连连后退,但两眼却紧紧盯着魏长风手中的长剑,那小黑虫子早就在他的识海中四处乱蹿。 转眼间,魏长风又是数剑落空,但他还是不愿罢手。擂台下顿时一阵喧哗,若是一剑不中,那倒是情有可原,可眼下却是连连失手,难怪众弟子心生疑惑。炼丹堂的弟子心头大喜,一个个都是连声叫好,这会早就眉开眼笑。 天阳道人一脸的惊讶,他当然清楚六道蒙尘的厉害,可一时之间猜不透缘由,心中不由寻思:“六道蒙尘乃是剑心峰的绝学,一定是魏长风这小子没修炼到家。若非如此,这炼丹堂的小子又岂能轻易破解。” “魏师兄,他的八荒火龙剑法太过霸道,你赶紧认输。”夏心眼见不妙,急忙出言提醒,心知八荒火龙剑法一出,魏长风绝难抵挡。这原本是一番好意,燕于飞正在琢磨六道蒙尘的玄妙,忽听夏心如此一说,立时回过神来,随手一剑劈去。 刹那间,三条火龙突然幻化而出,整个擂台瞬间笼罩在了一股灼热的气息之中。魏长风一脸苦笑,眼见火焰袭来,急忙纵身就退,可那三条火龙却紧追不舍。 魏长风不敢挥剑去挡,情急之下,急忙纵身跳下擂台,随即抬头看着燕于飞,双手抱拳,道:“多谢手下留情。”他倒是干脆,输了就是输了,这会一脸的淡然。燕于飞道了声“承让”跟着纵身跳下了擂台,他确实手下留情了几分,他和魏长风并无恩怨,自然不能痛下杀手。况且他也看到了楚飞凡的惨象,当然不会再没轻没重的肆意出手。 如今又轮到了白飞仙,擂台下的不少弟子顿时忐忑不安。但燕于飞却神色自若,两眼更是盯上了白飞仙。赵火见此,心头一急,暗道:“别人都是费尽心机的躲闪,可自己这师弟却是缺心眼。不行,我可不能让炼丹堂的弟子吃亏了。” 这时白飞仙也看向了燕于飞,二人顿时对上了眼。赵火立时嚷嚷道:“白飞仙,我师弟刚刚恶战一场。你莫非想趁人之危?”白飞仙确实早就动了这心思,但听赵火如此一说,只得作罢,毕竟这脸面可是自己的。 一时之间,不少弟子暗暗叫苦,眼见白飞仙四下打量,只得低头不语。白飞仙随手一指,道:“这位师弟,请。”被他点中之人连声叹气,道:“白师兄,我认输便是。” 这乃是无可奈何之事,白飞仙早就筑基,众弟子自然不敢与其交手。赵火却是一脸的欢喜,忍不住又道:“看来这第一是无望了,不过第二也不错。我炼丹堂弟子一向心虚若谷,自然不会贪得无厌。”他倒是毫无顾忌,想说就说。但其他各峰的弟子顿时一脸的怒气,均想:“若不是你胡言乱语,白飞仙早就找上了你炼丹堂的弟子。何况你师弟哪有什么恶战,他一出剑,魏长风便退下了擂台,这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孙寿眼见又是无人挺身而出,干脆冲着夏心说道:“夏师妹,请!”这话果然好使,只见夏心随风轻灵的落在了擂台之上,随即打量着身前的锦盒。燕于飞可以肆无忌惮的把这些木牌都当成摆设,白飞仙也是如此,但她却不能,就算随手指向一个弟子,那也是要不顾脸面才行。 夏心一脸的犹豫,不知不觉望了燕于飞一眼。但就这一眼,燕于飞立时心头一颤,不由低下了头。这也太古怪了,众弟子一脸的疑惑,均想:“燕于飞一向胆大,就连白飞仙都不惧,这会又岂能怕了那夏心。况且剑心峰的六道蒙尘似乎奈何不了他,魏长风可是刚刚落败,莫非这夏心的修为更深厚不成?” 这确实难以捉摸,众弟子都是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只见夏心随手取出了一枚木牌,跟着轻声细语的说道:“请手持十三木牌的师兄上台赐教。”话音刚落,便见一道人影落在了擂台之上。 “仙福堂弟子何大福来也!”一个清瘦的少年大声道,但众弟子却看不出,此人究竟有何福泽。夏心持剑在手,随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何大福立即挥剑就刺,此人居然真会抢先动手,而且还是在一个师妹的面前,这的确出乎意外。 夏心眉头微皱,随手持剑迎了上去,那轻灵的身影犹如曼妙的仙子一般四处飘落。但何大福却是犹如不食人间烟火一般,手中的长剑剑光霍霍,一剑狠过一剑,这哪里还是同门之间的比试。 擂台之下顿时指指点点,众弟子都巴不得何大福赶紧落败。燕于飞也是这般心思,几息之后,便知何大福必败无疑,心知夏心不过是手下留情,若是祭出六道蒙尘,那这胜负不言而明。 果不其然,夏心突然挥剑就刺,只见一道道剑光闪耀,何大福立即抱头鼠窜,口中更是鬼哭狼嚎,这算是输了,而且输的脸面尽失。 接下来又有几名弟子轮流出战,但他们也就是自顾自的比试,白飞仙当然是没人敢去招惹的,燕于飞和夏心也是没人打扰,不知不觉中,众弟子已然明白,眼前这“人”字号擂台上,有三个人是不能招惹的,其他的弟子,大可随意挑战。 如此一来,天阳道人一脸的慵懒,当下连连摇头,道:“你等都住手吧!只要是剩下的最后十人,本座都给一枚筑基丹便是。如今有没有人胆敢挑战他们三个?” 此话不用明言,所有的弟子已然心知肚明,但等了半天,也不见这胆大之人。 “罢了,筑基丹先拿去便是。” 天阳道人竟会如此的大方,这可是难得一见,就连一旁的孙寿也是一脸的疑惑,但他还是伸手接过了筑基丹。这发放丹药的苦活,当然还是要劳烦他这个老弟子。 得到筑基丹的弟子一脸欢喜,但那些只差一步的弟子却是连声叹气,只是却又无可奈何。燕于飞看着手中的筑基丹,不由连连摇头,这丹药本是他亲手炼制,可没想到,转眼间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赵火看着那些得到筑基丹的弟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时间口水直流。燕于飞自然猜到了赵火的心思,当下望了眼夏心,心中暗道:“但愿倒霉的是其他各峰的弟子,那些沾上自己口水的丹药,可千万别落到她的手中。” “七师弟,你这……” 公孙远都不知该如何数落赵火,心想:“不就是一枚筑基丹,你又何必如此眼馋?这满嘴的口水,岂非让人笑话。若是换作了山中的野味,那倒是情有可原。”也只有炼丹堂的弟子才会这般的胡思乱想,其他的弟子哪里会明白。 燕于飞随手将筑基丹丢进了乾坤袋内,脸上全无半点欢喜之意。赵火却越来越放肆,只听他嚷嚷道:“我师弟可不稀罕这筑基丹,若是那位同门想要,那也是无妨,但这呵呵……”这也太无耻了,就连公孙远和方长明都看不下去了,二人顿时狠狠瞪了他数眼。只是他们二人又岂能唬住赵火,一时间,这胡言乱语更是不堪入耳。 第16章 不负卿心 天阳道人一脸的狰狞,眼见赵火不时胡言乱语,顿时目露凶光。赵火心头一颤,急忙连连后退,此时哪里还敢满口胡言。整个擂台之下鸦雀无声,众弟子都看向了燕于飞三人,一个个等着一饱眼福。 “今日只争第一,你等随意比试。”天阳道人说道。 一时之间,众弟子都是心中狐疑,均想:“随意比试,这究竟是何意?”但燕于飞却听明白了,随意看了眼白飞仙,一个纵身落到了擂台之上,心知纵然有败无胜,那也不能丢了炼丹堂的脸面。夏心紧跟着纵身落在了擂台之上,她也是正有此意。众弟子顿时兴高采烈,就在此时,燕于飞和夏心却纷纷持剑指向了白飞仙。 白飞仙不由一愣,心中暗道:“这二人倒是有些胆量,竟然抢着和自己比试。罢了,就让他们一起出手便是。”他心中自有算计,心知若是以一对一,其他弟子定然不服,但若是以一敌二,这也算是顾全了自己的身份。 霎时间,白飞仙一脸从容的跳上了擂台,嘴里笑道:“二位,白某已然筑基,若是以一对一,你二人绝难取胜,不妨一起出手。”众弟子一听此言,顿时欣喜若狂,更有不少起哄之人。 “既然如此,那便成全了他。” “炼丹堂的这位师弟,还有剑心峰的这位师妹,你二人还不赶紧动手。” 如今自然是越热闹越好,众弟子顿时七嘴八舌。 燕于飞和夏心面面相觑,二人都是一脸的不屑,但究竟由谁先出手,这倒是难以决断。二人此刻都没有相让的心思,纵然明知有败无胜。如此一来,那些看热闹的弟子立时心急如火,突听有人笑道:“二位师弟、师妹,若是不屑联手,不妨先分个胜负。千万别让我等眼巴巴的看着。”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夏心不由细细打量了燕于飞一眼,只是眼中却毫无敌意。燕于飞也是如此,心中更是不愿和夏心交手,他是重情重义之人,当日之恩自然铭记于心,暗道:“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这胜负又有何妨,今日绝不负卿心。 燕、夏二人虽然犹豫不决,但眼中却都没了白飞仙,堂堂一个筑基境界的弟子,这会竟然被晾在了一旁。白飞仙立时一脸的不悦,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却也不便抢先出手。 天阳道人眉头一皱,当下说道:“你二人既然拿不定主意,那便由本座替你等做主。你二人不妨先动手比试一番,获胜之人留下。”这话自然一言九鼎,众弟子顿时不再喧闹。燕于飞暗暗叹气,跟着说道:“夏师姐请!”他竟然又有心相让一招,但众弟子却一声不吭,此时再也无人讥笑。 夏心眉头微皱,道:“燕师弟,既然是比试,不妨添些彩头。”这倒是别出心裁,众弟子均是一脸的好奇。燕于飞心头一愣,随口便道:“还请夏师姐明言?”夏心看了眼擂台下的剑心峰弟子,轻声道:“燕师弟,你乃炼丹堂弟子,想必不会吝啬。若是我输了,自然奉上筑基丹,但你若是输了……” 擂台之下一片喧哗,众弟子顿时心知肚明,皆知夏心看中了燕于飞手中的筑基丹,只是他们都猜不透,夏心哪来的底气。 筑基丹确是稀罕之物,炼气境界的弟子更是求之不得,但燕于飞却并未放在心上,只要夏心开口,他自然双手奉上。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便随意相赠,此时一听夏心之言,急忙说道:“我若输了,自然也奉上筑基丹,绝不反悔。” 炼丹堂的诸弟子都没有吭声,筑基丹虽然稀罕,但却并非求之不得。但其他弟子却是心乱如麻,一个个满脸的懊恼,更有人嚷嚷道:“早知如此,莫不如拜入炼丹堂,我等又岂能心有不甘。” 赵火立时眉开眼笑,道:“正是、正是,我炼丹堂弟子一向不缺丹药。若是嘴馋,那还不是犹如豆子一般随便吃。”公孙远和方长明笑而不语,任由赵火满嘴胡言乱语,炼丹堂可是难得如此露脸。熊虎不停傻笑,在他心中,炼丹堂正是个好去处,师父也好,徒弟也罢,一个个都有吃有喝的,自然别无它求。 天阳道人一脸肃然,忍不住又狠狠瞪了赵火一眼。众弟子都看得清清楚楚,瞬间便默然不语。孙寿犹豫了半晌,只得连连摇头,他可不敢再招惹赵火。 夏心手持长剑,轻声道:“燕师弟,请!”说话间一脸的肃然。燕于飞叹了口气,挥剑护在了身前,无意间看了眼擂台之下,忽见两个女子一脸的焦急。一刹那,他突然醒悟,暗道:“原来是她们二人急需筑基丹,夏师姐真是有情有义。” 燕于飞不由看向了赵火等同门,心知同门之义定是如此,这会自然更是有心成全。 “夏师姐小心。”燕于飞说道,接着便是一剑劈去,三条火龙立时幻化而出。夏心急忙后退,她万万不曾料到,燕于飞一出手便是八荒火龙剑法,这哪里还有半分往日之情。但擂台下看热闹的却是连声叫好,他们自然是越热闹越好。 夏心连连后退,她也不敢冒然挥剑去挡。如此一来,燕于飞只得持剑追赶,心中却暗暗寻思:“既然有心成全,自然是不露痕迹。只是……”他心有所思,手中的长剑自然有所顾忌,那三条火龙虽然气势汹汹,但并没有如影相随,紧追不舍。 燕于飞有心相让,但夏心却并不知其意,何况八荒火龙剑法是何等的霸道,她自然不敢持剑硬拼。二人一追一退,擂台之上顿时人影纷飞,不多时,燕于飞突然身形一缓,手中的长剑也不再咄咄逼人。这显然是修为不够,不过却也没什么奇怪的,八荒火龙剑法虽然霸道,但以燕于飞的修为,自然不能随心所欲。 夏心心头大喜,但一见燕于飞神色自若,暗道:“莫非是诱敌之计?”她心有此念,自然更是谨慎。燕于飞不由心急,眼见夏心一味的后退,顿时没了主意,心急之下,索性挥剑乱砍一气。 这哪里还有半分剑修的模样,擂台下的众弟子顿时连连摇头。只有天阳道人一脸的诡异,他见识不凡,燕于飞的伎俩自然瞒不去。只是他又岂能料到,燕于飞真是有心相让。夏心更是谨慎,燕于飞越是如此,她便越是心有顾忌,当下四处躲闪,就是不愿轻易出剑。 燕于飞心急如火,眼见夏心如此谨慎,索性停下身来,道:“夏师姐,我的修为尚浅,恐怕难以再施展八荒火龙剑法。你若是依仗着身法,我自然不是对手。”夏心面红耳赤,燕于飞正说中了她的心思,到了此时,她自然不能一味后退。 “夏师妹,切莫听他胡言乱语。” “夏师妹,既然是比试,自然是各凭手段,切莫中计。” 剑心峰的弟子立时嚷嚷不停,尤其是那两个一脸焦急的女弟子。 炼丹堂的弟子又岂能默不作声,赵火张嘴便大喊大叫,转眼间,剑心峰的弟子都是一脸的尴尬,若以嘴上功夫而论,赵火确实鲜有对手。 夏心一脸愠怒,冷冷看了燕于飞一眼,道:“我接你一剑便是。” 刹那间,赵火立时默不作声,整个多宝堂前一片寂静。 燕于飞一脸无奈,心知夏心定是心生误会,他纵然想要分辩,却又欲言又止,只得一剑劈去。夏心一咬牙,持剑就挡,只听“铮、铮”数声剑鸣,二人手中的长剑立时交错在一起。转眼间,二人剑光霍霍,竟然斗了个难解难分。 “燕师弟,八荒火龙剑法。”赵火大喊道,熊虎也跟着大喊,只有公孙远和方长明二人顾忌着脸面没有出声。剑心峰的弟子也是不停的嚷嚷,她们也都在提醒夏心赶紧祭出六道蒙尘。 只是擂台上的二人却是无暇细听,燕于飞没有施展八荒火龙剑法,夏心也没有祭出六道蒙尘。如此古怪之事确实难得一见,众弟子顿时一脸的疑惑,均想:“若是换作自己,定是使出绝技。只要能赢,哪里还有什么顾忌。” 不多时,燕于飞手中的长剑越发的杂乱无章,脚下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夏心一脸的疑惑,但还是挥剑追杀了上去,嘴里说道“燕师弟,小心了。”跟着持剑就刺,她终于施展出了六道蒙尘。燕于飞心头大喜,眼见四下剑影纷飞,索性两眼一闭,手中的长剑随意一挡。 突然间,燕于飞心头一惊,那小黑虫子又出现在了他的识海中,此时纵然闭着双眼,夏心手中的长剑却还是一清二楚。如此一来,他只得急忙收剑,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就算是天阳道人也瞧不出端倪。但夏心却是一脸的狐疑,只是眼下却不容多想,当下长剑抵在了燕于飞胸前,道:“燕师弟,你输了。” 这胜败突如其来,众弟子全都一脸的迷糊。赵火等炼丹堂弟子更是心有不甘,只是却又无可奈何。燕于飞倒是干脆,随手取出了筑基丹,道:“我输了。”说着便将丹药递了过去,转身跳下了擂台。 夏心又惊又喜,忍不住望着燕于飞出神,心中暗道:“他竟然存心相让,只是……”这可是十年一次的万剑归一会武,数百年来,从未听闻有人故意落败,可是今日却真有此事,难怪夏心心头难安。就在这时,忽听有人笑道: “夏师妹,我这也有一枚筑基丹。你若是喜欢,不妨拿去。” 白飞仙一脸的笑意,这口气更是和颜悦色,他显然是想锦上添花。筑基丹虽然稀罕,但对他而言却是没有任何益处,他早晚都是要送出去的,只不过便宜了何人,却要好好思量。 夏心细看了白飞仙一眼,道:“多谢!只是这筑基丹乃是稀罕之物,白师兄还是自己留着,我也心领了。”真没想到,筑基丹都不能讨得夏心欢喜,众弟子不由连连叹气,只恨此等好事与自己毫不相干。白飞仙满脸尴尬,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忍不住狠狠瞪了燕于飞一眼,心道:“都是这小子坏了我的好事,日后定当好生相报。” 燕于飞心头大喜,这会哪会顾忌白飞仙的恨意。一旁的赵火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当下张嘴便道:“燕师弟小心,这白飞仙肚量太小,恐怕是记恨上你了。”他一张嘴便毫无顾忌,众弟子也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之间,四下都是窃窃私语之声。 白飞仙不由盯上了赵火,只是却不便大声呵斥。赵火心头一惊,急忙后退,可熊虎却接着说道:“赵师兄,你也要小心。”此话一出,众弟子顿时心领神会,只是却没人敢露出笑意。白飞仙的修为明摆在这,众弟子哪里真敢得罪了他。 天阳道人暗暗得意,他早就想着惩戒一下白飞仙,这时突然觉得炼丹堂的弟子大为顺眼。 白飞仙心知众目睽睽之下不可没皮没脸,只得就此作罢,随即看向了夏心,道:“夏师妹,你尽管出手便是。若是能逼得我出剑,便算你赢了。”他倒是大方,只是这话中的深意却值得推敲。试想,白飞仙乃是筑基脱凡的境界,飞剑峰的飞天妙法更是变化多端,夏心又岂能逼他出剑。况且他可没说不出手,就算只凭双掌,夏心多半还是有败无胜。 夏心持剑在手,道:“得罪了。”说话间一剑刺去。她自知有败无胜,这会自然没有顾忌。 炼气和筑基虽然只是一个境界之差,但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这就是云泥之别。筑基境界又有圆满、入微、脱凡之分,白飞仙虽然只是脱凡的修为,但他这年纪有此修为实属难得,故而有些心高气傲。不过他此刻却是另有用意,心知自己名声在外,若是和一个炼气境界的弟子一争高下,那岂非让人笑话,与其如此,不如故作大方。 果不其然,夏心一剑快过一剑,可是哪里奈何得了白飞仙。只见他一脸的笑意,双手放在了背后,犹如嬉闹一般。一时之间,擂台下都是惊叹之声,众弟子终于见识了白飞仙的厉害,这可不是楚飞凡之流能相提并论的。 燕于飞倒也是暗暗佩服,这会一边看着擂台之上,一边心头琢磨。一刹那,那小黑虫子又出现在了他的识海之中,飞天妙法的玄妙顿时看得清清楚楚。突然间,他心头一动,随即想起了梦中所见的那朵黑莲,暗道:“原来是那黑莲,当日在石头山上,便是此物蹿入了自己的眉心之内。”如今他早就见怪不怪,心知仙镜既然能躲在他的丹田之内,那黑莲的种子又为何不能藏在他的识海之内,它们可不是凡物。 就在他心头琢磨之际,忽听夏心说道:“白师兄,你赢了。”说罢收剑后退,转身落下了擂台。白飞仙一脸的得意,抬头看向了天阳道人,似乎有意如此。 天阳道人神色自若,道:“众弟子都散了吧!本座有要事赶去八极大殿复命。今日前三的弟子,宗主另有重赏,你等自行前去八极大殿便是。”这道人说走便走,连看都没看白飞仙一眼。 这可是多宝堂之主,白飞仙纵然心头恼怒,却也不敢造次,当下御剑而去。况且他等的就是天阳道人的这句话,若非如此,他又何必厚颜无耻的前来,硬生生的抢夺这第一的虚名。 各峰的弟子陆续散去,但剑心峰的弟子却多看了燕于飞数眼,这才飘然而去。炼丹堂的众弟子自然心满意足,燕于飞也不在乎这第一的虚名,但能得到宗主的重赏,这倒是意外之喜。赵火还在唠叨,他正猜测宗主的重赏究竟是何物,此事虽和他没半点的关系,但他却是乐此不疲。其他几人也是一脸的欣喜,一个个有说有笑的跟在了众弟子身后。 突然间,便见身前的弟子纷纷转身而逃,他们似乎见到了妖魔鬼怪一般。炼丹堂的诸弟子也是吓得浑身乱颤,一个个犹如中邪了一般,这会竟然忘了转身而逃。 第17章 成何体统 徐长老来得不是时候,只见他一脸的狰狞,那模样好似凶神恶煞一般,难怪众弟子落荒而逃。徐焰等炼丹堂弟子此刻都跟在他身后,但一个个都是垂头丧气,脸上血色全无。公孙远和方长明立时猜到了一二,心头不由惶惶不安。赵火目瞪口呆,而今早就不知所措。只有燕于飞和熊虎壮了壮胆子,齐声说道:“拜见师父,你老人家还请息怒。” 二人可是一片孝心,但徐长老却破口大骂道:“你等几个孽障,为何如此没心没肺,莫非真想气死老夫不成?”这倒是好,几个时辰前还是好徒儿,这会却成了孽障,众弟子哪里还敢吭声,一个个都是低头不语。 徐长老的嗓门越来越大,整个多宝堂前都是他的怒吼之声,只是天阳道人早就离去,这里自然也就没人再敢多管闲事。不过这胆大之人还是有的,而且大摇大摆的凑了上来,那些弟子不敢,但若是换作了长老,自然是百无禁忌。 “呵呵,徐师兄,你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火?莫非还有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丁长老笑道,但脸上却是幸灾乐祸,他显然不是赶巧来此。 徐长老正在恼怒,哪里还会嘴下留情,况且他原本就是一张破嘴。只听他怒吼道:“一丁大,你休要幸灾乐祸,老夫不过是教训这些不孝弟子。莫非你百草堂的弟子没给你丢脸?”这二人一个炼丹,一个打理百草谷,平日里自然少不了鸡飞狗跳之事。丁长老也绝非善类,当下得意洋洋,随口笑道:“徐师兄,你这次可就失算了。我百草堂的那些不孝弟子又岂敢无端添堵,他们都在老老实实的看热闹。”说话间忍不住 哈哈大笑,这笑声可是肆无忌惮。 “一丁大,你这无耻的老东西。你……”徐长老本想破口再骂,可一时之间,却又无可奈何。突然间,他看了燕于飞一眼,而后一脸焦急,张口便道:“老夫倒想听听,你等几个孽障为何如此的高兴?莫非还真能赢上一场不成?”他当即又盯上了赵火,众弟子中,也就此人话多。 “师父,我等几个一场没赢,但是……”赵火急忙说道。 “住嘴,你这孽障!” 徐长老顿时怒气冲天,他无非就是听到了“一场没赢”这前半句话,但赵火可急坏了,当即连声大喊道:“师父啊!我等几个虽然一场没赢,但燕师弟却赢了好几场,若不是……” “快说!究竟赢了几场?”徐长老突然凝神静气,双眼一眨不眨,脸上更是焦急万分。 只是赵火太损,他并没有立即出声,反而冲着丁长老“嘿嘿”一笑。这顿时把徐长老急得嗷嗷直叫,但丁长老却更是忐忑不安,急忙抢着说道:“快说!究竟是赢了一场还是二场?” 丁长老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么多,但奇怪的是,徐长老不由连连点头,这回他倒是也赞同丁长老的高见。但赵火却伸出了三根指头,这才得意洋洋的说道:“这都是第三了,我等几人正打算前去八极大殿,听闻宗主另有重赏。” “什么?此话当真?”丁长老顿时眼前一黑,只差一口气便要晕厥过去。幸亏他是金丹修士,只是一个踉跄便纵身而逃,到了此时,他哪有脸面在此胡扯。徐长老忍不住放声大笑,这笑声肆无忌惮,那些原本畏他如虎的弟子也跟着呵呵的笑个不停,这嘴脸又是说变就变。 半响后,徐长老终于笑够了,当下冲着赵火笑骂道:“你这孽障,给老夫记住了。以后报喜不报忧,说话可要痛快点,为师这一把老骨头,可不能再让你等瞎折腾了。”这突然间,又是一团的和气,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孽障,眼前的都是好徒儿。 “走。我等也去八极大殿瞧瞧热闹。”徐长老笑道,只见他一脸的欢喜,大摇大摆的冲着峰顶而去。不多时,师徒几人到了仙福堂前,此地还是人头攒动,地字号擂台上正是热闹。但徐长老却瞧都没瞧一眼,径直冲着八极大殿方向赶去,似乎这宗主的重赏,就是给他的一般。 徐焰和任丹都是一脸的尴尬,二人默不作声的跟在徐长老身后。赤熊和独孤白却有些不甘心,二人都是一脸的怒气。赵火见此,好奇之心立起,随口问道:“师兄、师姐,你等都在地字号擂台比试,莫非也是一场未胜?”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徐焰四人本就不愿提及此事,这会自然都是一声不吭。但徐长老却是一脸的恨意,突然回头瞪了赵火一眼,道:“老夫真是可怜,怎地收了你等弟子?一个个都是六根未净,一遇上剑心峰的那些半老徐娘,便一个个魂不附体。这成何体统?” 赵火顿时默不作声,公孙远、方长明、熊虎全都看向了燕于飞,心中均想:“原来都输在了剑心峰弟子手上,这莫非是时运不济。”徐焰四人更是无地自容,一个个都大气不敢出。 燕于飞暗暗叫苦,心想:“原来师兄、师姐他们都败在了六道蒙尘之下。只是这也怪不得他们,剑心峰的绝技确实玄妙。”他虽有此心,却也不敢辩解,心中只盼着徐长老莫再提及此事。但哪有这等的好事,徐长老一脸的好奇,随口便道:“小子,除了那不要脸的白飞仙,还有何人能欺负你?” 徐长老显然知道自己弟子有几斤几两,这一开口便说的清清楚楚。燕于飞一脸的为难,嘴里说道:“这……”他不愿欺瞒徐长老,可这话又岂能说得出口,毕竟他可是存心落败的。就在此时,赵火又跳了出来,他也不客气,当即绘声绘色的显摆了起来。在他口中,炼丹堂的弟子一个个都是虽败犹荣。 可这终究是绕不过去的,徐长老听闻燕于飞也是败在了剑心峰弟子的手中,顿时连连摇头,嘴里不由嘀咕道:“剑心峰的弟子果真惹不得。那些半老徐娘已然害人不浅,若是换作了小姑娘,那恐怕犹如洪水猛兽一般。你等切记,切莫招惹了她们。若是不幸相遇,赶紧转身就走,万万不可白白便宜了她们。” 众弟子都在近前,因而全都听的清清楚楚,他们不由面面相觑,一时半会,全都一脸的疑惑,心中均想:“师父又在捣鼓些什么?他老人家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为何如此惧怕剑心峰的弟子?”就在他们说话间,不知不觉便到了八极大殿前,这里也是黑压压的一片,一时半会休想挤进半步。 燕于飞终于想明白了,难怪那些炼气境界的弟子不愿前来,若是修为不够,那来了也是挤不进去的。可这却难不住炼丹堂的弟子,只要有金丹修士在前开道,哪里还有什么为难之事。徐长老大摇大摆的在前,众弟子一个个都紧紧的跟在了他身后,这会虽然有不少弟子心生不服,甚至怒目相怼,但还是一个个都识趣的闪开了。 转眼间,师徒几人凑到了天字号擂台之下,这里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但徐长老却还是不消停,当下伸手指指点点,擂台上弟子的优劣,都被他道了个明明白白。他可是拼命的指点自己门下的弟子,众弟子也听得兴高采烈,虽然他们心中都是似懂非懂。 燕于飞默不作声的听着,心中也不是很明白,但只要是出自徐长老之口,他全都默于记。半晌后,他忍不住问道:“师父,我等都是剑修,可若是一剑斩去,那中剑之人却安然无恙,那又当如何?” “这……”徐长老顿时一脸的意外,思索了良久,这才说道:“若是有人不惧刀剑,那必定是体修。只是这炼体之术太难,就算修炼个几百年,那也未必挡得住为师的飞剑。不过听闻西方之地精通此术,那里的修士个个炼体为先。” 燕于飞不过是一时好奇,但徐长老却是说得清清楚楚。他不由心头一动,暗道:“原来还有炼体之术,想必‘混元金身诀’便有此等神通。自己定是修炼了这仙法,因而肉身越来越坚硬。”燕于飞突然想起了混元金身诀,这功法原本一无是处,除了宣泄丹田内的灵气,其他的还真不清楚有何玄妙。如今听闻徐长老之言,他心头豁然开朗,顿时想起了当日一头撞上洞内石壁的情形。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粗声粗气的说道: “徐炎师弟,你倒是清闲,竟然在此逍遥。但不知何时将那虎魄丹炼制出来?我可是心急如火。”只见一个身高手长的老者突然到了近前,他显然是冲着徐长老而来。 徐长老一脸的尴尬,随口含糊道:“炼丹倒是不难,只是这仙草灵药难寻。况且我万剑宗向来以剑为先,李师兄,你又何苦执迷炼体之术?”原来万剑宗也有炼体之人,燕于飞不由仔细打量那老者,心中又惊又喜。 徐焰一脸肃然,急忙轻声说道:“各位师弟,不可没了礼数。还不赶紧上前拜见重剑峰的李师伯。”说话间,他便急步上前,跟着稽首道:“弟子拜见李师伯。”任丹也跟着拜见,她和徐焰入门最久,自然见过各峰的长老。其他几人全都有样学样,一个个恭恭敬敬的上前拜见。 李撼山一脸笑意,随即摆了摆手,道:“都不必拘束,老夫没那么多规矩。”说话间仔细打量了众弟子一眼,这才又道:“徐师弟,听闻你的高徒一拳将莫横赶下了擂台,如此可造之才……”还没等李撼山把话说完,徐长老立即抢声道:“呵呵,李师兄,你多虑了。你看看我这徒儿,如此的眉清目秀,哪里像个炼体的。”说着指了指燕于飞,显然是有意让李撼山瞧个清楚。 燕于飞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少年,只见他骨骼清秀,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又岂会是一身蛮力之人。李撼山连连摇头,跟着又叹了口气,他无非是听了莫横之言,这才心急火燎的赶来。如今一见燕于飞的模样,哪里还有什么收徒的心思,暗付:“莫横纵然修为尚浅,却也不能输得糊里糊涂。就这小子,又怎能一拳取胜?莫非另有蹊跷?” 徐长老突然松了口气,但见李撼山又盯上了熊虎,顿时一脸的焦急,当下说道: “李师兄放心,那虎魄丹定可炼成。只是我这几个劣徒,你就别再惦记了。若是我白白少了徒弟,定是整日愁眉苦脸,那这丹药可就遥遥无期了。”这话倒是说得露骨,李撼山立即转身就走,于他而言,这虎魄丹才是最要紧的。 众弟子一脸的欣喜,眼见天字号擂台之上终于有人夺魁,顿时想着赶紧回去逍遥快活几日。徐长老也早就看得索然无味,随口便道:“万剑归一,不过是试试深浅,你等切莫得意。不过难得为师心情大好,便由得你等逍遥快活几日。 这可是大喜之事,众弟子眉开眼笑,恨不得立即赶着回去。徐长老可没忘了正事,当下看了眼燕于飞,笑道:“小子,既然宗主有赏,还不赶紧前去。徐焰,你在此等着。切记,定要将你师弟和重赏一起带回来,万万不可有个闪失。” 徐长老显然是不太放心,又是一阵的唠叨,这才带着其他弟子先行离去。 徐焰一脸苦笑,心道:“既然是宗主的重赏,又有何人敢敢贪墨。师父他老人家又有什么不放心的?莫非是我炼丹堂弟子难得露脸,师父他老人家有意显摆显摆?”难怪徐焰有此心思,炼丹堂的弟子确实平平无奇,这数十年来哪有今日这般出彩。 燕于飞可没心思胡思乱想,此刻正琢磨炼体之术,心中暗暗寻思:“万剑宗以剑为先,可李师伯却独树一帜,一心执迷炼体之术,这究竟谁对谁错?自己又该如何修炼?”一时之间,他不免眉头紧锁,但也就是几个呼吸之间,立时一脸笑意,暗付:“仙途茫茫,修仙问道定是各凭机缘。就如自己,纵然是白日做梦,这机缘却还是不求而来。” “燕师弟,你我赶紧前去八极大殿。想必那些心急之人都早早的赶去了,切莫让宗主久等。”徐焰说道,他见燕于飞低头沉思,急忙出言提醒。只是心头却是有些疑惑,暗道:“自己这个师弟为何一点都不心急?这可是宗主的重赏,莫非他年少无知,不知轻重?” 第18章 八极乾坤 十年一次的万剑归一会武乃是万剑宗的一大盛事,如今悄然结束,众弟子也是有喜有忧。这连番得手的自是一脸欢喜,而那些空手而归的难免满脸落寞,不过这剑首峰却是难得前来,眼下有此机会,自然一个个都是驻足不前。 八极大殿乃是万剑宗的重地,平日鲜有人迹,不过今日却都是各峰的弟子。那些守卫的弟子倒也是识趣,只要没人无端擅闯,多看几眼自然无妨。徐焰和燕于飞还没靠近八极大殿,便听有人喝道:“来人止步,宗门重地岂能擅闯。”一刹那,便见两个镇守大殿的弟子到了近前,这二人一脸傲气,显然都是筑基的修为境界。 徐焰甚是老道,急忙道出了来意。那两个弟子这才让出去路,但也就只容一人通过。原来万剑宗规矩繁多,八极大殿更是不容擅闯,徐焰自然无缘进殿瞧上一眼,燕于飞只好跟着那守卫弟子而去。 八极大殿横卧峰顶,这气势确实不愧宗门重地。燕于飞一脸谨慎,不紧不慢到了大殿之前,那引路的守卫弟子突然止步,道:“这位师弟,我只能到处,你自行进去便是。其他的八人已然在里面等候,切记!不可东张西望。”原来守卫的弟子也不得擅自入殿,燕于飞心知如此,只得径直而行。 整个大殿内寂静无声,四下也不见人影,眼前只有火烛的光芒。不多时,便见八人左右而立,白飞仙、夏心早就等候在此,二人都是屈居末首。燕于飞急忙在白飞仙下首而立,跟着四下打量,天字号擂台的三甲虽是一大把年纪,但此刻却是一脸的得意。 燕于飞自然记得这三人,他们在徐长老口中可是一无是处。地字号擂台的三甲也是一脸的得意,其中竟然还有一个红衣弟子,燕于飞立时想起,当日在石头山见过此人。 吴忍,执事堂长老天衡道人的亲传弟子,他乃是这次万剑归一会武地字号擂台的第三。虽然只是第三,但他却是一脸的不屑,眼中已然容不得别人,心中暗道:“都是老的老小的小,如些废物,今日能混进八极大殿已是万幸。若是十年之后,想必物是人非,但我吴忍定当还在,到时候……”他越想越得意,忍不住四下打量了一眼,脸上都是厌恶之色。 白飞仙神色自若,心中却不由盘算,除了吴忍,其他几人老的老小的小,自然入不了他的法眼。万剑宗虽然弟子数千,但出类拔萃的却是屈指可数,那天字号擂台的三甲看似威风,可若是算上这一大把年纪,不过是胜在多修炼了几年而已。白飞仙和吴忍却是不同,二人年纪轻轻,却已然筑基,这日后自然不可限量。 燕于飞并没有争强好胜之心,但一瞧吴忍和白飞仙的脸色,便猜到了这二人的心思。只是八极大殿内不可造次,他又岂会自寻麻烦,当下索性故作不知。无意间,不由看向了夏心。无巧不巧,夏心也是有意无意望了过来,二人顿时心头一颤,不约而同低头垂目,这会哪里还敢抬头乱瞧。 八极大殿内一片寂静,众弟子一脸焦急,两眼不时看向后殿。不知何时,忽听后殿有了动静,几息后,便见一个紫衣道人徐徐而来,他身后紧跟着两个道人,其中一人正是天阳道人,另一个乃是坐镇天字号擂台的天衡道人。 那几个年长的弟子齐齐叩首,嘴里恭恭敬敬的说道:“弟子拜见宗主,拜见二位师叔。”吴忍也抢着拜见,只是脸上却更是得意,八极大殿可不是随意进出的,天衡道人能跟在宗主身后,这身份不言而明,当徒弟的自然沾光不少。燕于飞和夏心一脸恭敬,心知能见到宗主乃是福泽,不少弟子此生恐怕都休想瞧上一眼。 天剑真人慈眉善目,眼见众弟子如此恭敬,不由笑道: “不必多礼。你等都是我万剑宗的翘楚,一个个肩负除魔卫道的重任。只是仙途茫茫,不进则退,你等切莫心生懈怠。”众弟子急忙连声称是,均想:“原来宗主如此和善,果然不愧是一宗之主。”天剑真人不停打量着眼前这些宗门翘楚,半晌后,缓缓说道:“你等定是等得心急火燎。罢了,本座这就随了你等心思。”话音刚落,他手中突然多了一樽暗红色的小炉。 众弟子顿时面面相觑,显然都没瞧出这小炉有何玄妙。天衡道人轻声说道:“此乃我万剑宗的镇宗灵器八极乾坤炉,一向由宗主亲自守护。若不是宗主一片厚爱,你等又岂能见识一番。”这道人一脸的得意,说话间有意无意看了吴忍一眼,果然是师父疼徒弟,一切都在不言中。 原来这便是灵器,众弟子全都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但他们却是一脸的疑惑,均想:“莫非宗主口中的重赏,便是看一眼这法宝。若是如此,那可就说不得了。”燕于飞细细打量了八极乾坤炉数眼,立时想起了一直躲在他丹田内的仙镜,不免心神不宁。但他心中却也清楚,天剑真人乃是一宗之主,断然不会糊弄自己几人。 果不其然,天剑真人一脸肃然,跟着说道:“这宝物自有神通,别看它不足巴掌大小,但却内有乾坤。你等不妨前去感悟一番,这里面的一方天地另有玄机,若是能得机缘,那便是造化。”众弟子一脸的欢喜,他们纵然瞧不出八极乾坤炉的玄妙,却知天剑真人不会妄言,只是这炉中的天地恐怕只容得下蝼蚁。 天剑真人一眼瞧出了众弟子的心思,当下不再故弄玄虚,只听他轻声道:“众弟子听令,赶紧盘膝而坐。本座自会助你等感悟玄妙。”跟着一抬手,那八极乾坤炉突然腾空而起,转眼间悬浮在了众弟子头顶之上,一股淡雅的香气突然扑鼻而来。 众弟子急忙盘膝而坐,只听天剑真人续道:“凝神静气,切记心无杂念。”刹那间,金光乍现,众弟子顿时一脸的淡然,不多时纷纷入定。 燕于飞急忙睁开双眼,只见四下一片混沌,放眼望去不见一个人影。他不由心头一惊,暗道:“这是何处?莫非真是八极乾坤炉内?只是区区巴掌之地,又岂能容得下自己?”他心念一动,急忙缓步而行,几息之后,更是心惊。 原来四下无路可寻,纵然回头也是一片混沌。燕于飞心头一急,不由急步而行。突然间,眼前天旋地转,四面八方都是空空如也,一眼望去没有尽头。这正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一时间寸步难行。燕于飞一脸犹豫,跟着盘膝而坐,心道:“这定是八极乾坤炉的神通。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大惊小怪,还是赶紧感悟一番。”他虽有此念,但脸上却还是迷迷糊糊,四下打量了半天,不由连连摇头,暗道:“此地真是古怪,竟然没有一丝灵气,这又该如何修炼?” 若是以往,燕于飞只需运转火王吞天诀,四下的灵气立时汹涌而来,可如今却出乎意料。到了此时,他心头更是焦急,已然有了离去之意,只是如今寸步难行,只得坐着干等。 这机缘便是如此,若是有缘,自然唾手可得。燕于飞心知自己并无机缘,索性两眼一闭,如今只等天剑真人收回八极乾坤炉,他也好脱困。就在这一瞬间,那小黑种子突然在他识海中乱蹿,眼前立时金光乍现。 燕于飞心头一惊,当下看向了一道道金光,几息后,他不由暗道:“这莫非是‘飞天妙法’?”但细看了几眼,便又连连摇头。只见金光闪烁,一时间眼花缭乱。燕于飞凝神静气,两眼一眨不眨,心中更是暗暗琢磨。几息后,只见他突然而起,嘴里说道:“原来是八道金光,这莫非便是机缘?想必飞剑峰的飞天妙法便是得自此地,只是那感悟之人未能洞虚神通,只得了些皮毛。” 他不由大喜,此刻更觉得那黑莲神通广大,心想:“果然不愧是仙家法宝,纵然只留下了一枚种子,却足以洞悉玄机。”那黑莲早就灰飞烟灭,如今只留下了一枚种子,燕于飞福泽深厚,无意间得此机缘。若不是如此,他又岂能看破飞天妙法和六道蒙尘。 不过那八道金光甚是玄妙,时而四下乱蹿,时而聚在一起。燕于飞低头沉思,脸上阴晴不定,心中不时琢磨。一刹那,飞天妙法的诸般玄妙立时了然于胸。这可是天大的机缘,但他却是喜怒无色,只不过是闭目沉思了良久,跟着纵身而起。 燕于飞不停的追逐,不多时,只见人影、金光纠缠在了一起,顿时虚实莫测。突然间,八道金光冲天而起,天地间阴阳分明。燕于飞不由一愣,随即冲天而起,一道道身影突然而现,转眼间已然是八道身影,此时金光、身影又纠缠在了一起。 几息后,燕于飞恍然大悟,心道:“八极、乾坤,原来如此。”他突然睁开了双眼,只见其他八人还在入定,那八极乾坤炉就在头顶三尺之上。如此一来,他顿时心知肚明,这八极乾坤炉内又岂能容身,刚才所见不过是个幻境。 燕于飞急忙细细思量,心中顿时多了八极乾坤之变。这时忽闻一声叹息,他急忙抬头望去,只见天阳道人一脸的惋惜。 “可惜了,若不是自己欣喜若狂,定能多感悟一番。”燕于飞寻思,心头不由黯然,急忙又闭上了双眼,可眼下哪里还能静下心来,一时喜忧参半。他忍不住看向了其他八人,只见他们一个个脸色煞白,这福祸一时难以捉摸。 八极大殿内一片寂静,燕于飞并没有妄动,心知此乃机缘,眼下自然不可坏了别人的好事。就在此时,天剑真人突然一招手,八极乾坤炉立时落在了他的手掌中,众弟子纷纷睁开了双眼,但脸上均是不知所云。 这机缘如何,自然不是别人能猜透的。天衡道人一脸焦急,冲着吴忍便道:“徒儿,你有何感悟?”吴忍一脸的迷茫,一时间哑口无言。天阳道人早就不耐,当下抢着说道:“白飞仙,你可有感悟?” “这......”白飞仙面无血色,嘴里语无伦次。他原本就是冲着八极乾坤炉而来,只是如今却是一无所获,这心中自然落寞。 天衡道人眼见如此,急忙又道:“夏心,你又如何?”夏心并没有出声,只是连连摇头,她显然也是一无所获。天衡道人一连追问了几个弟子,但却偏偏漏过了燕于飞,他纵然心急如火,却还是难以如愿 “罢了。天衡师弟,你也不必如此。机缘求不得,让他们都散了吧!”天剑真人随口说道,他虽然还是神色自若,但一听这口气,便知大失所望。 燕于飞一脸疑惑,心道:“原来只有自己有所感悟。只是天衡师伯为何不曾多问一句?他岂能如此轻看了我?”天衡道人并没有再多费口舌,张口便吩咐众弟子退下,燕于飞只得紧跟在其他弟子身后而去。 一出八极大殿,那几个筑基境界的弟子便急着御剑而去,瞬间只剩下了燕于飞和夏心。二人对视了一眼,心头均是一愣,夏心眼见四下无人,便轻声轻气的说道:“燕师弟,多谢你成全了我那两个师姐,我这厢多谢了。”燕于飞急忙连连摆手,嘴里说道:“愿赌服输,夏师姐不必如此。在下倒是要多谢夏师姐当日相救之恩。” 二人都是有心相谢,此时不由相视一笑。夏心又道:“燕师弟,你可有感悟?”天衡道人太过大意,但夏心可是心细如发,这会自然是要问上一句的。燕于飞正要开口,忽听有人说道:“燕师弟,你已然在大殿内待了三日。想必师父他老人家早就心急如火,还不赶紧随我而去。” 徐焰突然到了身前,刚想带着燕于飞离去,便听夏心轻声道:“何师姐,让你久等了。”一刹那,一个白衣女子也到了近前,她看了徐焰一眼,笑道:“徐师兄,别来无恙。”原来这二人早就相识。徐焰一脸尴尬,急忙说道:“今日有要事在身,告辞!”说话间一把抓紧了燕于飞,跟着御剑而去。 白衣女子带着夏心御剑而去,嘴里却续道:“徐师兄,告辞。”这话听得清清楚楚,徐焰不由脸色一变,心头更是慌张。燕于飞心头一愣,暗道:“大师兄为何如此忌惮那白衣女子,莫非正是败在了她的剑下?” 第19章 初出宗门 这时徐焰突然说道:“燕师弟,机缘难求,万万不可随意相赠他人。”燕于飞顿时一脸尴尬,心知徐焰多半听到了夏心之言,这赠丹之事定是瞒不住了。他正打算嘱咐几句,便听徐焰续道:“燕师弟,切莫和‘剑心峰’弟子交往过甚。师父他老人家最是忌惮此事,你可要牢记了。” 燕于飞连忙称是,顿时松了口气,心知徐焰断不会将此事禀明师父。但他还是有些疑惑不解,随口问道:“大师兄,我真在八极大殿内待了三日?我怎地一无所知?”他确实不知此事,在他心知,不过就是几个时辰罢了。 徐焰看了他一眼,心知并非妄言,但此事究竟如何,却是难以分说。他只得说道:“八极大殿乃是宗门重地,此间玄妙难以细说。除了师父他老人家,也只有你燕师弟有缘前去瞧上一眼。”燕于飞不由问道:“大师兄,我炼丹堂和剑心峰可有过结?师父他老人家为何如此忌惮剑心峰的弟子?” 如今不仅燕于飞有此心思,就连徐焰都是一脸的疑惑,不过他还是说道:“此事说不得,你我还是赶紧回去,切莫让师父他老人家久等了。”说着直奔炼丹堂方向而去。燕于飞没有追问不休,只是心中却越发好奇。 转眼间,火焰谷近在眼前,徐焰随即收剑落了下去。众弟子早就等候多时,眼见二人前来,立时纷纷围了过来。赵火张嘴便道:“燕师弟,宗主的重赏究竟是何宝物,竟让我等几个苦苦等候了三日。”其他几人眼巴巴的看了过来,显然急不可耐。燕于飞正想开口,忽听徐焰抢着说道:“赵师弟,切莫胡乱打听。我等都有各自的机缘,况且师父他老人家还在等着。燕师弟,还不赶紧前去后院拜见。”这才是最紧要之事,赵火等只得让出了一条去路。燕于飞不敢耽搁,急忙奔向了后院。 几息后,燕于飞便见到了徐长老,只见他一脸焦急,这会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炼丹。 “启禀师父,弟子见到了八极乾坤炉。机缘巧合之下,顿悟了一些身法变化,比那‘飞天妙法’更是玄妙。”燕于飞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了起来,他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不多时便道了个清清楚楚。 徐长老默不作声的听着,脸上阴晴不定,眼见燕于飞无话可说,这才连声哼哼,道:“天衡老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活该他狗眼看人。罢了,天剑那老道也非善类,老夫不妨乐见其成。”燕于飞一脸的疑惑,还没等他张嘴,徐长老便又道:“徒儿,你可要记住了,日后绝口不提此事。若是有人追问,大可一问三不知。切记,机缘虽好,却易遭嫉恨,若是丢了性命,那便不值当了。” 燕于飞心头一惊,急忙说道:“多谢师父指点,弟子定当谨记。”徐长老年老成精,别看他一脸的慵懒,平日只惦记着喝酒吃肉,但这心机却是深不可测。他不过是区区数言,燕于飞却受益匪浅,心道:“难怪大师兄如此谨慎,原来师父他老人家早有吩咐。” 徐长老沉思了良久,随口说道:“我万剑宗人多势众,看似诸事皆好,但谁又知人心叵测。如今又是三年一次的宗门收徒,各峰定是用尽心机,但为师无欲无求,一切只凭机缘。你等不妨借此历练一番,也好出去见识见识。”燕于飞恍然大悟,这才想起自己拜入万剑宗都快三年了,细想之下已然物是人非。徐长老一脸得意,随即吩咐燕于飞退下,他自然是打算一个人喝上几口。 燕于飞转身到了中院,心头不由为难,寻思:“赵师兄他们定是等着自己,若是他们追问不休,这又该如何是好?”此事的确有些为难,若是赵火等出言相问,燕于飞自然不能支支吾吾。不过世事难料,赵火他们竟然绝口不提此事,一个个似乎都没了好奇之心。 此后几日倒是快活,众弟子除了修炼便是大吃大喝。徐长老乐得清闲,任由众弟子逍遥快活。众弟子也是一片孝心,这下酒菜自然是每日不断,如此一来,师徒几人倒也是其乐融融。燕于飞时常独自在屋内苦修。这一日,他演练了一会身法,突然若有所思,心道:“这身法果然玄妙,如今也该有个响亮的名字。八极乾坤步,这倒是听起来甚好。”八极乾坤步乃是从八极乾坤炉感悟而来,燕于飞自然心满意足。这几日更是好事不断,他无意中又冲开了几处穴道,如今打坐炼气随心所欲,丹田内的灵气流转全身,不多时便已然气运一周天,跟着化作了一股护体罡气。 这已然是罡气的境界,燕于飞自然欢喜,如今都暗暗盘算着筑基之事。他早就从徐焰口中打探清楚,若想筑基,定要忍住诛心之苦。诛心,乃是每一个炼气境界弟子的心劫,只有那些心无杂念,一心求仙问道之人,才能化解此劫,也只有如此,才有望筑基。但修仙之人都是凡夫俗子,又岂能心无杂念、六根清净。诛心之劫不过是转眼之间,但躲得过去的却是寥寥无几,十之八九的修仙之人就此没了机缘。 炼气境界的修士无非是比寻常之人多些寿元,只有成功筑基,这才算是步入仙途。只是筑基修士也不过是区区三百寿元,但在那些凡夫俗子眼中,他们可都是仙人,一个个飞天入地,神通广大。但此乃机缘,强求不得,就如那孙寿,此人便是在一大把年纪后侥幸筑基,故而这模样也只能是老态龙钟,而且此生再难突破,说的不好听一些,他已然是修炼一天少一天,过了一年少一年。当然,这是七师兄赵火随口之言,不可当真。 这一日,众弟子都聚集在了正堂之内,徐长老大大咧咧的居中而坐,他看了眼自己门下的弟子,不由一脸得意,道:“我等本当一心修炼,只是宗门琐碎繁多,如今理当出力。眼下各峰都忙着收徒,我炼丹堂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公孙远,你赶紧带着赤熊和独孤白回一趟周天城,回家安安心心的住上几日,顺便助几位长老一臂之力,他们的差事也不好办,听闻天道宗也在染指此事。” 公孙远、赤熊和独孤白立即领命而去,这三人欣喜若狂。但方长明却是一脸的沮丧,他平日和公孙远走的最近,可眼下有了此等好事,却偏偏没他的份。徐长老随即看了燕于飞一眼,跟着一脸无奈,道:“听闻飞云城内最近有些古怪,这平白无故的不时有人失踪,因而宗门有意派遣一些弟子前去瞧瞧。那天衡老道也不知有何居心,执意派遣一些年轻弟子前去一探究竟。” 原来还可以去飞云城凑个热闹,方长明、赵火、熊虎等立时心头大喜。就在这时,忽听徐长老沉声道:“此行恐怕凶多吉少险,不是谁都去得。但若是有心历练一番,倒也是无妨。徐焰、任丹,便由你二人带着老八前去瞧瞧热闹。切记,最紧要的是别丢了小命。” 徐长老可是用心良苦,赵火、熊虎、方长明纵然心有不甘,这会却也不敢多嘴。燕于飞一脸欢喜,心想:“师父他老人家果然实在,各峰都忙着为宗门出力,他却想着给五师兄大开方便之门,让他回家团聚几日,而且还派遣了三师兄和四师兄一旁护着。自己这也是如此,有大师兄和二师姐在,想必定可放心。” 第二日一早,燕于飞三人正要动身,徐长老却拦住了去路,只见他掏出了几瓶丹药,跟着一脸肉疼,道:“小子,你可不能太大方了,这些丹药可不是为师坑蒙拐骗而来。”燕于飞一脸尴尬,急忙恭恭敬敬的接过丹药,一瞧之下,心头大喜,这可是避毒丹、辟谷丹都齐了,就连八宝保命丹都有三枚。 徐长老又叮嘱了三人几句,这才转身而去。燕于飞急忙将丹药收进了乾坤袋,心中感激不已。任丹不由“噗嗤”一声,笑道: “燕师弟,你这还没出门,就得了不少的好处,师父可是越来越偏心了。”这自然是同门间随口胡言,但徐焰却一脸肃然,道:“师妹,休要胡言乱语。你我第一次出门历练时,师父也是如此大方。况且就凭你我如今的修为境界,又岂能让师父他老人家再操心?”此言虽有些吹嘘之意,但却无可厚非。燕于飞早就见怪不怪,这会一笑置之。 任丹说道: “罢了,我这嚼舌的神通不如你,今日任你得意便是。不过还是师父他老人家实在,你我赶紧听从师命,这就前去执事堂。若是为宗门出力,岂能不去讨赏。”话音刚落,她便御剑而去。徐焰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随手抓紧燕于飞追了上去。 “大师兄,莫非真如师姐所言?”燕于飞道,脸上都是好奇之色,他虽然多少猜到了一些,但终究不是很清楚。 “那是当然。若非如此,众弟子又岂会抢破了头。”徐焰很愿意说说此事,因而一张嘴便说个不停。任丹只是笑笑,并没有出言打岔。 万剑宗弟子众多,因而琐碎之事定是不少,宗门的长老自然无暇事必躬亲,这些琐碎之事自然落在了众弟子头上。但事有轻重,凶多吉少之事定然有人为之,如此一来,这重赏定不可少。但也不是任何弟子都有这等的机会,若是以前,这好事自然轮不到炼气境界的弟子,就算是筑基境界的弟子,那也是分个三六九等。虽然都是筑基,但又分脱凡、入微、圆满这三个小境界,若是太过凶险之事,那只能留给筑基圆满的弟子。 越是凶险之事,这奖赏自然越重,执事堂内有一座八荒亭,里面有一个八荒榜,榜上记录了一长串的名字和功劳,每一个为宗门立过功劳的弟子都会榜上有名。只要功劳够了,便可前去多宝堂领赏,若是立下了奇功,便可得到机缘堂内的功法,这才是众弟子心中所求之事。 燕于飞点了点头,心道:“万剑宗弟子虽多,却也不是人人都有机缘。若是不好生修炼,终究一场虚幻,到时候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 几息后,三人赶到了执事堂前,徐焰三言两语道明了来意,那主事的弟子随手登记在册,跟着递过三枚令牌就算完事。这若是不负宗门所托,那令牌便是领赏的信物。徐焰自然清楚规矩,一手接过令牌,一边笑得:“燕师弟,我和你二师姐可算是沾了你的不少光。若不是师父他老人家担心你的安危,我二人岂能前去夏国的王城走一遭。” 任丹一脸笑意,跟着说道:“飞云城乃是大夏国的王城,虽然如今国破家亡,城中也没了往日的繁华,但终究是个人间烟火之地,你到了城中自会明白。”徐焰和任丹一脸欣喜,二人可是数年不曾离开八荒山一步,如今有此机缘,自然有说有笑。这时就连那主事弟子也是一脸羡慕,恨不得一同前往。徐焰没再耽搁,随手祭出长剑,带着燕于飞御剑而去,任丹紧紧跟在了身后。 燕于飞暗暗叹气,心头立时想起了双亲,暗道:“若非兵祸连连,我又岂能孤苦无依。国破家亡,人间疾苦,无非是王侯将相一念之间,他们不过是贪心作祟,只是可怜了芸芸众生。”三人一路疾驰,不时见到一座座孤城,如今满目疮痍。两国交战胜负已定,大军早就退去,但四下白骨犹在,十室九空,到处死气沉沉。 三日后,徐焰三人悄无声息的进入了飞云城,这城中果然是热闹不凡,市井之徒到处都是,客栈茶楼内不时传来嚷嚷之声。此地虽然繁华,但却甚是古怪,三人刚一进城,城中的百姓便一脸惊讶,不时冲着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徐焰眉头一皱,轻声说道:“此地甚是古怪,我等不可大意。”任丹和燕于飞点了点头,当下一声不吭。不多时,三人找了处僻静的客栈住了下来。 “师妹,你和燕师弟留在这听消息。我这就出去打探一番。”徐焰立即揽下了出去打探消息的重任,任丹也没有二话,当即一口答应,但还是连声嘱咐了几句。燕于飞只得独自在屋中盘膝而坐,久等之下不由心头焦急,不知不觉中,忽听隔壁有人说话,而且还是两个女子,她们虽然细声细语,但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其中一女子说道:“师姐,一切都打听清楚了,这两个多月来,城中陆续有人失踪,但奇怪的是,这些失踪之人都是少男少女。” “这城中一向有我万剑宗的弟子驻守,难道他们不曾瞧出端疑?”另一女子也开口道。 “这……这恐怕就不得而知了,但他们显然无计可施,若非如此,又岂能使唤我等前来。”先前说话的那女子又道。“罢了,你我耐心等着便是,想必何师姐这几日定能赶来。到时候,我等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另一女子说道。 原来这两个女子也是万剑宗弟子,燕于飞不由暗道:“原来如此,难怪城中百姓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三人。”飞云城近来人心惶惶,不时有少男少女失踪,因而哪里还有胆大之人。也只有燕于飞三人不明内情,这才大摇大摆的四下乱转。 那两个女弟子还在窃窃私语,二人并不知隔墙有耳。燕于飞并非有心偷听,急忙捂住了耳朵,不多时便听隔壁屋中传来一阵声响,那两个女弟子竟然悄悄纵身而去。燕于飞松了一口气,这才静下心来打坐炼气,突然间,识海中的小黑种子悄然而现。 燕于飞一惊,识海中的情形顿时了然于胸,他虽然看不见那小黑种子,但心头却是清清楚楚,似乎伸手便能将此物抓在手心,只是一时间却又手足无措。这时他心头一动,当即察觉有人闯进了客栈之内,而且这气息尤其熟悉。 原来是徐焰打听完消息回来了,燕于飞不由大喜,暗道:“莫非自己的修为又长进不少,如今不必出门,便能察觉到屋外的风吹草动?”这可是十多步之遥,炼气境界的修士哪有此等神通。燕于飞听徐焰说起过神识之事,只是这可是筑基境界的修士才有的修为,就连徐焰也只能洞悉十步之遥的风吹草动。燕于飞一脸糊涂,心知一时难以琢磨,索性起身迎了出去。他刚从屋内出来,便见任丹也迎了出来,几息间,徐焰纵身到了近前。 第20章 老妪招魂 徐焰看了二人一眼,心中不由一愣,他虽觉得有些古怪,却也未曾细想。任丹的修为不在徐焰之下,自然能提前迎了出来,但燕于飞不过是炼气的修为境界,如今却提前一步现身相迎,其中缘由着实难料。只是三人眼下都忙着追究城中不时有人失踪之事,因而都未曾放在心上。 飞云城中不时有人失踪,但老弱妇孺却都安然无恙,如今只有那些少男少女整日提心吊胆。燕于飞早就听闻此事,因而并不觉奇怪,但任丹却一脸的惊讶,沉思了良久,道:“此事不难。想必我等进城之时早就被人盯上,若是如此,不妨将计就计。” 燕于飞和徐焰顿时连连点头,均想:“果然妙计,既然失踪的都是少男少女,我等三人也不妨失踪一次。到时候,还愁找不到那为非作歹之人。”这主意确实不错,三人当即商议了一番。 此后一连数日,徐焰便在城中大摇大摆的闲逛,任丹和燕于飞悄悄的跟在他身后。只是事与愿违,徐焰一直安然无恙,那为非作歹之人并未轻易现身,就连形迹可疑之人都不曾见到半个。但三人也并非一无所获,他们转来转去倒是巧遇了几个熟人。 只见白飞仙堂而皇之的大步而行,他身后的二人更是大摇大摆,这三人都是一袭白衣,似乎就怕别人不清楚他们乃是万剑宗的弟子。燕于飞三人故作不识,远远便转身而去,徐焰哈哈大笑,道:“真是有趣,他们飞剑峰的弟子居然也在用我等这法子找人,只是这三个都是傻子。”任丹不由“噗嗤”一笑,跟着连连摇头。燕于飞却清楚白飞仙的心性,心知此人心高气傲,这会多半是有意如此,只是如此随心所欲,又岂能引蛇出洞。 突然间,徐焰若有所思,跟着说道:“幸许都是飞剑峰的弟子坏事,若非他们如此招摇,这为非作歹之人多半早就现身。”任丹和燕于飞不由连连点头,二人也觉得定是如此,徐焰又道:“看来这作祟之人也精通法术,我等都在明处,恐怕难以引蛇出洞。” 徐焰见燕于飞一脸疑惑,当即细说了起来。原来修士和凡夫俗子极易分辨,就算有意隐藏了修为,那也瞒不过那些修为高深的修士,有些秘术更是一眼便能看透别人的修为。 任丹当下说道:“看来是大师兄的修为太过深厚了。既然如此,那就让燕师弟试试,说不准歪打正着。”她说话间不时轻笑,显然这恭维之言太过了,就连她自己都听不下去。徐焰一脸淡然,并未细想,可燕于飞却听出了任丹的话中深意。他忍不住想笑,嘴里急忙说道:“二师姐高见,那便让师弟我去试试。” 燕于飞修仙的时日尚短,自然修为不高,说不准真能引蛇出洞。徐焰和任丹都点了点头,二人眼下无计可施,只得任由燕于飞去折腾,况且此行本就是为了他的历练而来。此后一连三日,燕于飞肆无忌惮的四下现身,只是这主意并不好使,那为非作歹之人仍不见踪影,但城中的少男少女却还是无端的失踪。 这一日,燕于飞正打算转身回去,忽见一道身影一闪而过,这竟是一个蓝衣女子。燕于飞不禁一愣,不由自主追了上去,转眼间追到了一处荒废之处。他望着遍地的残墙断壁,心中一惊,心道:“刚才那蓝衣女子好古怪,多半不是剑心峰的门下弟子,只是她为何要来此荒无人烟之处?” 一想到这可疑之处,燕于飞立即一脸的谨慎,急忙回头看去,但徐焰和任丹却都不在身后。 他不禁一愣,心道:“不好,中计了!”心念及此,急忙后退了数步。便在这时,只听见一声声轻柔的琴声如诉如泣,又似乎有股莫名的诱惑,只要入了耳朵,心中甚是向往,若是不去寻找,那便犹如失魂落魄一般。 燕于飞也没能抵御住这诱惑,当下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往前。此时已然是掌灯的时辰,但眼前却是漆黑一片,放眼望去,除了残墙断壁,便是满眼的凄凉,脚下的杂草足有半人多高。这里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他顿时一脸的狐疑,心想:“刚才又是何人在抚琴?将自己引来的那蓝衣少女又在何处?” 一刹那,几声尖锐的鸟鸣声突然而现,这着实吓人,尤其这荒无人烟之处。但燕于飞却浑然不惧,心道:“此地好生凄凉,若是无家可归,不妨在此栖身。”原来他当日便是这般度日的,这会自然是见怪不怪。就在此时,他忽然止步不前,望着草丛中的一具具白骨,心头一颤,暗道:“飞云城如此繁华,可城中却有如此阴森之处,此地定是毁在了战祸之下,可惜了。”他不由叹了口气,跟着缓缓向前而行。 不多时,燕于飞突然停下身来,嘴里厉声道:“何人鬼鬼祟祟的?还不现身相见。”说着看向了不远处的残墙断壁,随手亮出了长剑。 “原来是个初出茅庐的后辈!”话音未落,便见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到了近前,一股杀气顿时四下弥漫。燕于飞不由连连后退,急忙凝神静气,跟着心定了不少。他初出宗门,并没什么见识,刚才也就是觉得残墙断壁后有异,一时不敢断定。但那两个黑衣人一现身,他立知自己的神识果然管用,因而凝神静气、四下查探,确定除了眼前这二人之外并无其他人埋伏在此,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那两个黑衣人早就一脸不耐,看了眼燕于飞手中的长剑,突然哈哈大笑,跟着双双持剑向前,显然不怀好意。燕于飞持剑护在身前,道:“二位止步,我等无冤无仇,切莫胡来害人。” “好个糊涂的小子,死到临头还不知缘由。告诉你也无妨,我二人乃是鬼仙宗门下,不仅你这小子有死无生,今日躲在城中的万剑宗弟子都休想活命。”那左边的黑衣人冷笑道,说话间晃了晃手中的长剑。 燕于飞心头一颤,道:“你二人是邪道中人。”他顿时心知肚明,正邪二道一向水火不容,徐焰和任丹也早就告诫过他,一旦碰上了邪门歪道,定要先下手为强。那两个黑衣人也正有此意,瞬间挥剑就刺,一时间寒光闪闪,剑影纷飞。邪道中人果然狠毒,一出手便欲致人死地。燕于飞心头一慌,不由自主施展出了八极乾坤步,那两个黑衣人手中的长剑顿时连连刺空。 几息之间,燕于飞回过神来,跟着挥剑就斩,三条火龙立时幻化而出。那两个黑衣人心头一颤,眼见火龙袭来,急忙闪身躲避,这会哪里还有心思害人。燕于飞无暇分心,手中长剑杀气腾腾,四下顿时火焰冲天。他这是头一回心生杀机,剑下自然没轻没重。 那两个黑衣人心头一颤,转身便想逃命,就在这一瞬间,便见三条火龙迎面而来。一刹那,惨叫声突然而现,一股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燕于飞大口喘气,不由自主依靠在了残墙断壁之处,看着眼前这两具尸体,心头一惊,暗道:“好险!邪道中人果然心狠手辣。今日若不是依仗着八极乾坤步和八荒火龙剑法,这生死定是难料。” 几息后,燕于飞回过神来,四下细看了一眼,急忙转身就走。他心知此地凶险,此时急着去找徐焰和任丹二人。可还没走几步,他不由停下身了,跟着回头看了一眼,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突然而现。 燕于飞心头一惊,急忙持剑护在身前,转眼间,又是一脸的疑惑,暗道:“这些人气息不均,显然不是修仙之人。只是此地阴气森森,寻常的百姓又岂敢擅闯?莫非……”他突然想到了那些失踪的少男少女,当下纵身赶去。 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四下又是一片寂静。燕于飞急忙止步,心中疑惑不解,暗道:“此地真是诡异,刚才那些人竟然踪迹全无。”他急忙凝神静气,两眼四下打量 ,蓦然间,一声惨叫突然而现。燕于飞心头一颤,冲着喊叫声的方向纵身赶去,转眼间掠过了数个杂草丛生的院落,只见十多个少男少女就在不远之处。他急忙止步,细看了几眼,心头不由寻思:“他们好生古怪,怎地一个个魂不守舍,如此的瘆人。” 燕于飞一脸谨慎,两眼一眨不眨的四下张望,一瞬间,忽觉阴气袭来。只见一黑幡不停摇晃,眼前这十多个少男少女立时跟着晃动,一个个撕心裂肺的惨叫。燕于飞全身发凉,不由连连后退,心道:“原来是招魂幡,难怪如此阴森,想必祸害了不少的无辜之人。” 招魂幡乃是阴损之物,只需祭出便可夺人魂魄,只是炼制不易,每次祭炼都少不了活生生的性命,因而不容于世。燕于飞无意间听大师兄徐焰说起过此物,没想到头一回出来历练便碰上了。就在他犹豫之际,那十多个少男少女纷纷栽倒在地,一眨眼,那招魂幡已然到了近前。 燕于飞正想逃命,但心头却是浑浑噩噩,此刻早就身不由己。霎时间,忽觉识海中气息涌动,那小黑种子突然而现。他顿时回过神来,挥剑劈去,三条火龙呼啸而现,那招魂幡不停的晃动,突然化作一团黑雾冲天而去。燕于飞抬头望了一眼,心知奈何不得,不由叹了口气。又见那些少男少女一动不动,急忙上前查看,片刻间,他又是连连叹气。原来那些少男少女早就没了气息,这会已然僵硬。 他不由火冒三丈,但细想之下,立知此地凶险,不可久留。但还没等他动身,便觉一股戾气逼近了过来,燕于飞暗暗叫苦,心知定是那招魂幡的主人赶来了,这会自然是逃命要紧。只是眼下为时已晚,情急之下,他立即躺了下来,心道:“既然无路可逃,不如在此装死,或许还能偷袭得手。”他倒是打定了主意,但世事却是难料,那凶残之人还没现身,便见一个蓝衣少女突然闯了过来。 燕于飞不禁暗暗叫苦,他没想到,夏心会在此时出现,而且还出现在了这凶险之处。还没等他出言提醒,就听见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冷笑道:“可是你这臭丫头,差点毁了老身的招魂幡?” 这真是人如其声,那声音已然犹如恶鬼一般,但一瞧见来人,更是吓的魂不附体。只见一个鸠皮鹤发的黑衣老妪到了近前,她脸色煞白,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仅剩的独目中都是凶光,这哪里是人,一瞅之下,倒是七分像鬼,而且必定还是个恶鬼。 夏心从没见过这等狰狞恐怖之人,心惊之下,不禁连连后退,这会哪里还敢答话。 那黑衣老妪一脸的得意,忍不住“嘎嘎”大笑,只是这一笑,却更让人胆战心惊。只听她讥笑道:“罢了,想必你这丫头定是吓破了胆,只可惜招惹了老身,那便是自寻死路。”话音刚落,那招魂幡又出现了,一股阴森的气息四处弥漫。 夏心心头一颤,忽觉全身浑浑噩噩,她立知不妙,急忙凝神静气。但那黑衣老妪却步步逼近,满脸狰狞。就在这一瞬间,一条火龙突然呼啸而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后,那阴气森森的招魂幡已然被斩成了两截。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一把拉住夏心就逃,“夏师姐快走,这丑妇不是什么善类。”原来燕于飞趁机出手偷袭了一剑,他本打算偷袭那老妪,可一见夏心一脸的迷茫,立即一剑劈向了那招魂幡。他这全力一剑之下,招魂幡果然毁了,但他也只能拉着夏心逃命,那黑衣老妪连声怒吼,一时间紧追不舍。 “臭小子,休走。竟敢毁了老身的法宝,今日定要将你扒皮抽筋,以泄老身心头之恨。”黑衣老妪一脸的凶相,嘴中都是诅咒之言。只是就凭她的这副尊容,又有哪个还敢停留,哪怕只是回头看上一眼,那也是寥寥无几。 燕于飞和夏心头也不回,二人心中清楚,那老妪定是筑基境界的修为,眼下逃命要紧。但此事哪有这般容易,二人修为尚浅,又岂能躲得过筑基修士的追杀。眼见无路可逃,燕于飞立时一狠心,突然一把抓住了夏心,随手向前扔了出去,跟着转身挥剑劈去。 他自知难以脱身,索性转身拼命,心中只想着逃脱一个算一个,若不如此,那无非就是一起丧命在此。 “夏师姐,快去找人救命。” 燕于飞担心夏心不愿独自逃命,因此多喊了一句,他此时也无暇分心,当即化作了数道虚影,拼死纠缠住了这要命的黑衣老妪。 第21章 身陷枯井 黑衣老妪不时连声怪叫,心中不禁暗忖:“就凭自己这副尊容,居然还没将他吓个半死?这小子的胆子可真不小。”一柄幽黑的长剑突然而现,跟着便是一阵刺耳的“呜呜”声响,搅得人心神不宁。 一刹那,燕于飞心头烦躁,这刺耳的声响让他心生惧意,急忙不停的游走,手中的长剑自是不敢妄动,此刻这八极乾坤步便成了他最大的倚仗。 “小子,你往哪里逃!”黑衣老妪一边怒吼,一边连劈了数剑,只是都没能得手。她看着眼前的一道道身影,哪里分得清虚实,恼怒之下,也只能虚张声势,但就凭这招,她可是真的吓死过不少的迎面之敌。 燕于飞可不会上当,当即默然不语的四处游走,这会岂会硬拼,但突然间,他发现夏心居然还在,而且就在一旁持剑观战,看这意思,她是不愿独自逃命的。 同门之间本当如此,但此时却成了麻烦之事,那黑衣老妪也发现了她,当即“咯咯”的一声鬼叫,跟着一个纵身扑了过去,她倒是干脆,既然这小子太滑溜了,那不妨换这个丫头试试。这下可把夏心吓的不轻,急忙持剑刺去,但那黑衣老妪却一个闪身就到了她的身后,随即狠狠的劈出了一剑,这真是心狠手辣。燕于飞大吃一惊,急忙纵身追了上去,手中的长剑化作了一条火龙当头斩下。 这个时候只能是以命换命,黑衣老妪当然不会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当下闪身就避,只是燕于飞早动了真火,随手又是一剑斩杀而去,滔天的火焰袭卷而出。黑衣老妪一脸的惊讶,未料到眼前这小子会有此等的修为,此时竟然如此的拼命,当下只好连连后退。夏心这才算是逃过了一劫,瞬间回过神来,当即挥剑刺去。片刻间,满眼剑影纷飞,这竟然又是一个拼命的人。两个炼气境界的修士,拼命之下,居然也能将一个筑基境界的修士逼得连连后退。 “无知小辈,找死!”黑衣老妪一脸的狰狞,一股阴森的气息突然而现。 燕于飞顿时心头一颤,当下又是一把抓紧了夏心,这会不由分说,拉着她夺路而逃,此时二人几乎是紧贴在了一起。可那黑衣老妪也不是泛泛之辈,况且她早就动了杀机,那招魂幡可是法宝,她已然祭炼了数十年,岂能就这么被人毁了,此仇不死不休。 那阴森的气息越来越近,二人不禁心惊胆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之下,不由心惊肉跳。只见五个犹如婴儿大小的恶鬼就在身后,那一声声凄惨的鬼叫声更是惨绝人寰,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居然还真的见到鬼了,而且一下子见到了五个恶鬼。 燕于飞顿时吓得浑身僵硬,但他还是一把抱起夏心就逃,他好歹还算是胆大的,那个当师姐的可就没这胆子了,这会早就吓的全身酥软。一刹那,他扭头就逃,若是有五个恶鬼紧追不放,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那当然是拼命逃窜了。黑衣老妪气的连声鬼叫,恼怒之下,当即驱使着那五个恶鬼紧紧的追杀了上去。这杂草丛生的荒凉之地果然是个鬼地方,燕于飞一个不慎,连带着夏心一起坠入了一口枯井之内,顿时无路可逃。 夏心脸色煞白,她不怕死,但却怕那五个恶鬼,燕于飞也是胆战心惊,但他却更怕夏心有个三长两短。就在这一瞬间,那五个恶鬼也冲进了枯井之内,忽听夏心一声尖叫,燕于飞不由自主挥剑挡了上去,只是此等阴损之物又岂能畏惧寻常的刀剑,就算是中剑了,那也是不会再死一次的。 燕于飞不停挥剑,心头越发着急,情急之下不由挡在了夏心身前,只见那五个恶鬼张着血盆大口扑了上来,显然是要活生生的吃人。便在此时,那小黑种子突然又在识海中乱窜,燕于飞心头一动,当即两眼一眨不眨的盯住了眼前这五个恶鬼,他的眉心中突然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气息。 那五个恶鬼突然浑身颤抖,惊恐之下转身想要逃命,但燕于飞的眉心处却犹如多了一张嘴,一瞬间,五个恶鬼都被吞了进去。一声凄惨的鬼叫声突然传来:“那个天杀的,胆敢毁了老身的五鬼夺魂大法!”这是那黑衣老妪的惨叫声,她叫得凄惨,听得人更是胆战心惊。燕于飞惊魂未定,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带着夏心赶紧逃出生天。 片刻间,一张狰狞的鬼脸出现在了枯井之上,只见那黑衣老妪的脸色更是煞白,嘴角的血迹越发的鲜红,燕于飞禁揣测:“莫非这老妪真想生吞了自己二人?邪道中人一向凶残,今日多半凶多吉少。”这时忽听那黑衣老妪厉声道:“小子,胆敢毁了老身的五鬼夺魂大法!老身今日若不能生吞了你,又岂能出了这口恶气。”这一听便知并非虚言,那黑衣老妪一脸狰狞,冲着井口便想扑下来。 燕于飞一惊,急忙挥剑就劈,片刻间,三条火龙冲天而起,此时那黑衣老妪若是俯身跳下,那多半是投火自焚,况且他手中的长剑剑光霍霍,这可不是中看不中用之物。那黑衣老妪气得大呼小叫,却又不敢拼命,只得守在了井口处。双方算是僵持住了,这想吃人的不敢下来,那想要逃命的却是无路可逃。 这时夏心也回过神来,她并不知燕于飞是如何挡住那五个恶鬼的,但眼见天色大亮,心中不由得暗道:“这已然是朗朗乾坤,想必就算是恶鬼,那也是要躲藏的。” “夏师姐,你剑心峰的其他师姐何在?” 燕于飞眼见大师兄和二师姐一直都没有现身,便猜测他们必定也是遇到了麻烦,这一瞬间,不由自主想到了剑心峰的其她师姐。但夏心却摇了摇头,道:“燕师弟,我也是一个人来此的。师姐她们可不知道我在这里,若是你我再不能脱困,她们恐怕要四处找人了。” 原来是指望不上有人前来救命了,燕于飞顿时只能苦笑,他抬头看了眼枯井的出口之处,心知那黑衣老妪必定还在等着,只要自己二人一冒头,她必定挥剑就砍。二人面面相觑,此刻心知肚明,均想:“今日多半九死一生,除非自己二人真能遁地逃命,但这不过就是妄想,就算是金丹修士,也从没听说,又有哪个真会遁地的。” 几息之后,燕、夏二人也安心了不少,心知那黑衣老妪也不敢冒然下来,如今只能守在井口,若是如此,那就看谁能耗的起了。 燕于飞心头大喜,突然想到了自己乾坤袋中的辟谷丹,瞬间便觉得师父果真是料事如神,心想:“飞云城之行果然如他老人家所言,自己糊里糊涂的便身陷险境。如今看来还真要依仗这辟谷丹度日了,只要能逃过此劫,就算吃上几日避谷丹也是无妨的。只是这避毒丹和八宝保命丹最好别再受用了,眼下的凶险已然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再有什么更凶险之事,那多半是凶多吉少。” 夏心见他一脸笑意,不由问道:“燕师弟,你为何如此的欢喜?莫非……你找到了出去的法子?”如此险境之下,哪里还能高兴的起来,难怪夏心会有此一问。 “这……” 燕于飞顿时一脸的尴尬,而后心中又是一喜,他也不知为何,只要看到了夏心,心头便忍不住的欢喜,只是此事可不能随口胡说。二人面面相觑,均是一脸尴尬。便在此时,忽听那黑衣老妪大喊道:“五毒老人,你赶紧过来。这里有两个万剑宗的小辈,你我联手宰了他们。” “鬼婆,你切莫鬼叫!若是再嚷嚷不休,老夫可要转身而去了。”一个冷漠的声音应声道。 刹那间,那黑衣老妪果然是大气都不敢出,枯井上面一片寂静,只听一阵脚步声逼近了过来,显然是五毒老人到了近前。夏心一脸的担心,看了眼身旁之人,心中更是迷糊,她想不明白,燕于飞为何还能神色自若,似乎满心的欢喜。 “夏师姐,给你避毒丹。”燕于飞倒是干脆,一听来人是五毒老人,便直接拿出了避毒丹。他心头越来越佩服自己的师父,如今唯一担心的就是:料事如神的师父居然没有说清楚,自己是否有惊无险。黑衣老妪那狰狞的鬼脸又出现在了井口,只见她身旁多了一张白白净净的脸。原来五毒老人并非凶神恶煞般模样,若不是此人说话冷漠,口气不善,谁会防备此人。燕于飞和夏心并没有犹豫,当下各自吞下了一枚避毒丹。 那五毒老人瞅了井内一眼,跟着笑道:“原来只是两个小娃娃。鬼婆,你真是越老越不中用。凭你这尊容,就算是吓,也将他们活活吓死了。”这一听就是讥笑之言,鬼婆纵然心头不悦,但还是好声好气的说道:“五毒老人,你切莫得意。若不是你有五毒在身,老身又岂敢劳烦你出手?” “燕师弟,你我还是尽快拿个主意。这五毒老人定是擅长用毒。”夏心终于急了,她看着眼前无处可躲的井底,脸上都是焦急之色。 但如今哪有什么法子可想,若是有,那还不是早就逃出生天了。 燕于飞自然想到了很多的法子,只不过都不好使罢了,但眼下倒是有一个法子,只要那五毒老人放出毒物,那便立即装死,到时候就只能听天由命,只要避毒丹管用,那就好办了。这主意虽好,但他却开不了口,眼见这井底只有巴掌大的地方,若是躺下装死,那又躺在哪里,总不能两个人紧紧的躺在一起。 “真是可惜了!你这两个小娃娃,若是还想活命,不如以后就跟着老夫回南疆吧!”五毒老人一脸的笑意,说话间不停的打量着夏心,显然,他口中可惜的只是夏心一人,燕于飞是生是死,他可全然没放在心上。 一听此言,鬼婆不干了,当即又鬼叫道:“五毒老人,你还不尽快下手?这城中的美貌女子多的是,事成后,老身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刹那间,井底下的二人都有些听明白了,当即都是一脸的怒意,燕于飞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五毒老儿,你还不赶紧下来送死!今日定将你斩成两截。” “小子,既然你急着找死,老夫成全了你便是。”五毒老人厉声道。 瞬间,耳旁都是“嗤嗤”的声响,只见十多条碧绿的小蛇被扔了下来,这一看便知有毒。燕于飞平日最怕的就是这些蛇虫,但此时却只能挺身迎了上去,手中长剑挥舞之下,滔天的火焰冲天而起,那些毒蛇还没落地,便已然断成了数截。 燕于飞怒道:“五毒老儿,你还有何无耻的手段?赶紧都拿出来吧!”脸上不由得意洋洋,心中寻思:“这枯井虽小,但却有小的妙处。这会只要持剑在手,又有何人能下得来?” 第22章 心有灵犀 五毒老人一脸阴沉,连声冷笑道:“小子,老夫的手段又岂是你能揣测的。好生看看这井底,除了你二人,究竟还有何物?”燕于飞暗道:“不好!”急忙低头看向了脚下,但此刻却为时已晚,忽听夏心一声惊叫,跟着便见她挥剑乱刺。 但见数只绿毛蜘蛛不知何时闯入了井底,夏心一连数剑,那些蜘蛛甚是滑溜,一时间四下乱蹿。燕于飞连劈数剑,一团火焰立时封住了枯井口,他心中清楚,眼前这五毒老人果真是毒如蛇蝎,此人明明早就暗中放出了这些毒物,但却还是装模作样的出言恐吓。 一刹那,他不由一脸的谨慎,心想五毒老人的卑鄙手段定然不会仅此而已。果不其然,夏心突然摇摇欲坠,显然是中毒了。 “小子,如今可知道老夫的手段了?你是不是浑身无力?就连手中的长剑也拿不住了?不过你大可放心,老夫的绿毛蜘蛛毒不死人。几个时辰后,你自然又是生龙活虎,只是……”五毒老人得意之下,竟然毫无顾忌的嚷嚷了起来,他心中得意,自是免不了吹嘘几句。 燕于飞心头一惊,急忙一把抓紧了夏心,这会他心急如火,哪里还有心思听五毒老人满口的胡言乱语,只是不停的挥剑。他又看到了数只绿毛蜘蛛,此刻就在夏心的衣衫之上,可奇怪的是,他自己的衣衫上却是不见一只。他立时暗道:“想必避毒丹不好使了,那绿毛蜘蛛的毒甚是厉害。若非如此,夏师姐又岂会中毒。”只是他一时想不明白,自己为何偏偏没事,又想:“莫非这些绿毛蜘蛛也是欺软怕硬不成?可这似乎绝无可能。”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心头一动,忽觉自己的丹田内火焰滔天,一股股灼热的气息不由自主涌入了奇经八脉之中,跟着又闯进了各个早就冲开的穴道之内,最后化作了一股罡气护住了全身。 一时之间,整个井底弥漫着一股灼热的气息。燕于飞不由大喜,心知这些绿毛蜘蛛果真是欺软怕硬。但就在此时,忽听“咔、咔”数声,脚下立时不稳,他不由一惊,一刹那,整个枯井都在剧烈的晃动。又是“咔”的一声,脚下突然踏空,二人齐齐坠落了下去。 夏心如今全身无力,这会只得听天由命,正当她心慌之时,突然心头一颤,脸上绯红,原来有人抱紧了她,而且抱得紧紧的。几息后,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然着地,只是浑身还是绵软无力。 “燕师弟,你先扶我坐下。”夏心轻声说道,脸上更是滚烫,如今她无力挣脱,幸好眼前伸手不见五指,这才少了几许羞涩。燕于飞“嗯”了一声,扶着夏心坐下,跟着随手一挥,一团熊熊的火焰立时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之内,这火灵术可不是全然无用的。 二人看清了自己所在之处,只见四处都是石壁,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是个石室,左右前后都有二十步之遥。夏心轻声道:“这里是处密室,只是不知如何才能出去?”她如今动弹不得,只好看着燕于飞,等他拿主意,这脸上更是忧心忡忡。 燕于飞四下细看了几眼,眼见四面石壁上居然都留下了火烛,不由大喜,寻思:“此地既然留下了火烛,那定是有人的。”他立即毫不吝啬的全都点上,这才又仔细的打量起了眼前这石室。不过是看了几眼,这石室内已然是一目了然,放眼望去,无非是家徒四壁。但他也不算是什么都没找到,只见左右的火烛处,都挂着一个非金非玉的手环,环上各挂着一个小铃铛。燕于飞随手取了下来,打量了一眼,心知这必定是女子之物,仔细一瞧,铃铛上居然还有几个小字,只见一个上面刻的是“灵飞”二字,另一个则是“犀飞”二字。一瞬间,他随口念道:“灵飞犀飞,灵犀飞飞,灵犀双飞。还是灵犀双飞好听!” “夏师姐,这白捡的铃铛不错!不如送个顺水人情给你。”燕于飞道,脸上不由欢喜,在他心中,这两个铃铛乃是女子的随身之物,送给夏心正合适。 “灵犀双飞。”夏心随口念道,随手接过了铃铛。她显然是很喜欢这两个小铃铛,也喜欢燕于飞随口给取的名字,但突然间,她不由面红耳赤,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妥之处,一时间,欲言又止。燕于飞只顾着欢喜,并没察觉到夏心的神色,不多时便想到了夏心身中绿毛蜘蛛之毒,急忙问道:“夏师姐,你身上的毒如何了?”他虽然从五毒老人口中已然得知,那些绿毛蜘蛛不会要人的性命,但心头却还是有些不安,心知五毒老人的话不可全信,况且他正在担心,鬼婆和五毒老人也会找到此地。 夏心一脸的无奈,摇了摇头,道:“那五毒老人果然是五毒俱全,我一时半会,恐怕还是动弹不得。燕师弟,你赶紧再去找找,兴许还真能找到出路。” 燕于飞急忙又四处查看了起来,他是能敲的地方都敲过了,可是每一次,都是一无所获。 夏心见此,顿时一脸的无奈,道:“燕师弟,你也不用忙活了。先坐下休息一会吧!”她心知燕于飞已然竭尽了全力,只不过这石室确实是没有出路罢了。燕于飞一脸的不悦,心中更是不甘,但一想到既然自己找不到出路,那鬼婆和五毒老人恐怕也是一时半会找不到此地,这心头立时踏实了不少,又想到自己还有辟谷丹在手,心中更是笃定。 石室内寂静无声,燕于飞端坐在了一旁,不知不觉中,他又想起了那五个恶鬼,心头立时慌乱,当下急忙凝神静气。 几息后,他又察觉到了那小黑种子,只是它却静静的躺着,似乎并没什么不妥之处,至于那五个恶鬼,早就不见踪影。燕于飞顿时一脸的欣喜,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神识似乎又增进了不少,若不是被困在此,他真想好好的试试。 “燕师弟,你终于醒了!”夏心轻声道,脸上多了几分好奇,她似乎盯着燕于飞看了大半天了。 “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入定了。”燕于飞顿时回过神来,看了眼夏心,心头大喜,原来夏心终于能动了,她身上的毒总算是化解了。二人又打起了离开这石室的主意,只是四下翻找了半天,却还是毫无所获。 夏心忍不住叹了口气,无意间晃了晃手中的灵犀双飞铃,只听见“叮叮当当”的声响在耳旁回绕,燕于飞不禁脱口赞道:“好清脆的铃铛!好动听的声响!”这铃铛的声响确实好听,二人都听得如痴如醉,便在此时,左右两边的石壁突然动了,石壁上的烛火不时闪烁,一阵晃动后,左右的石壁纷纷碎裂,只见一个个秀丽的小字突然而现。二人心头一愣,随即上前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这居然是功法,只是不知是何人留下的,当然也就更不清楚,这功法是否算是可遇而不可求。 “燕师弟,你我各自记下这石壁上的功法。若是能侥幸出去,日后再一起参悟!”说话间,夏心仔细的看着石壁上的小字,心中也在默记。燕于飞也看向了石壁,他的眼中都是这些秀丽的小字,一字一句都默记在了心中。 不多时,二人都把左右石壁上的小字牢记在心,功法诱人,他们当即各自盘膝而坐,不知不觉中,双双都已然入定。燕于飞又察觉到了识海中的那小黑种子,只是这小东西不知何时多了一股戾气,它四周竟然杀气腾腾。 燕于飞不免有些担忧,这毕竟是他自己的识海,那小黑种子虽然神奇,但他也不愿招惹祸事,况且这小东西究竟是何物,他心中可是一清二楚。 “燕师弟,你又入定了好久。”燕于飞睁开眼,就听见夏心在一旁轻声道。 他顿时心中揣测:”莫非自己真的入定了好久,只是这好久不知是多久?”他不禁一脸的尴尬,随即苦笑道:“让师姐久等了!”二人无意间两眼对视在了一起,一瞬间,夏心急忙转身避开,随即轻声细语的说道:“我去看看另外的那两个火烛。燕师弟,你也去看看,幸许又有一些痕迹。” 这石室的四面都有一盏火烛,既然左右的能让人惊喜,那另外两盏自然也是要好生琢磨琢磨的。燕于飞看着眼前的火烛,顿时心生疑惑,寻思:“既然自己二人被困在这石室中很久了,那这些火烛为何还没燃尽。” 他连忙仔细的看着眼前的火烛,脸上更是惊讶,原来这火烛不知是何物制成的,燃烧了这么久,居然还是和先前一般的模样,瞧这架势,恐怕无论燃烧多久,都不会熄灭的。 “燕师弟,你眼前的火烛旁是否有个手印?”夏心轻声道,说话间回头看向了燕于飞。 这火烛旁确实有个手印,而且这两个火烛旁都有,燕于飞也早就琢磨过,摸也摸了几次,但却从没发现有何不妥。 夏心若有所悟,道:“燕师弟,你我都把手按在这手印上,幸许又有机缘出现。” 这似乎有些儿戏,但燕于飞真的伸手按在了那手印上,夏心也是如此。一瞬间,整个石室都在剧烈的晃动,一声巨响后,一个一人多高的洞穴出现了。 这是出口,二人顿时都一脸的欣喜,当下缓缓的走了进去。燕于飞又惊又喜,他突然明白了,这石室的主人必定是蕙质兰心,每一步都算计的丝毫不差,看来这身陷石室的必须是两个人,而且他们也必须心有灵犀,若非如此…… 但他还是有些不明白,暗忖:“若是只有一人身陷在此,或者有人为了那功法而互相残杀,那不就是休想逃出生天了?”可是几息后,他顿时又明白了,既然这石室的主人都算计好了,那任何一人都休想独自闯出去,若是有人心存恶念,那就不是这石室的主人能预料的,也许只能看天意了,不过这心存恶念的人也休想活着出去。 不多时,前面又无路可走,但二人都毫不惊慌,他们看了眼挡住去路的石壁,不约而同都伸出了手掌,这里又有两个手印。 又是一阵晃动,终于瞧见了出口,但身后却都是“轰隆隆”的声响。 身后的石室要毁了,而且就连眼前这个出口也将不复存在。二人立即纵身冲了出去,回头望去,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出口。 燕于飞看向了夏心,二人都是心惊胆跳,均想:“这石室中有机缘,但也有凶险。若是被困二人不能心有灵犀,那此生恐怕难见天日。” 终于安然无恙了,二人打量了一眼四周,这心中更是放心,原来眼前早就不是那杂草丛生的荒凉之地。但他们还是不敢在此多停留片刻,二人一问之下,才知正巧都在同一客栈内落脚。 这倒也是太巧了,但这会确是方便了不少,二人齐肩向客栈赶去。一路上有说有笑,燕于飞从夏心口中得知,她还有三个师姐在此,那为首的便是何心君,也就是当日在剑首峰瞧见的那白衣女子。 第23章 杀伐果断 霎时间,二人回到了客栈,但却许久不见师兄师姐的身影,出去一打听,这才知道他们已然数日未归。燕于飞心头一急,立时想起了那两个鬼仙宗弟子之言,不由一脸担忧。夏心也是心头一惊,但几息后,便一脸的从容,道:“师姐她们说过:‘一旦出了意外,立即退入伊府,那里有我万剑宗的不少弟子,而且还有一位长老亲自坐镇。’” 原来如此,燕于飞松了口气,心想:“那位长老多半是为了宗门收徒之事而来,众弟子也定是奉命前来的。他们定然都有要事在身,但既然都是同门,自己如今有了麻烦,那当然只能劳烦他们了。” 二人商量了几句,便向伊府赶去。燕于飞紧跟在夏心身后,见她并未询问伊府所在,但却似乎熟门熟路,不由一脸的奇怪,寻思:“莫非夏师姐去过伊府?是了,定是如此!”原来徐焰和任丹二人也曾有过这般心思,只是不愿泄露了身份,这才找了个僻静的客栈落脚。 不多时,便见夏心停下身来,燕于飞看着眼前这院落,心知定是伊府无疑,正待上前叩门,突然间,心中一动,当即凝神静气,刚伸出去的手立时缩了回来。夏心见他脸色有异,急忙追问道:“燕师弟,伊府中可是有何不妥?”燕于飞摆了摆手,示意她莫要出声,跟着双目紧闭,几息后,这才说道:“好生奇怪,这府中似乎没人。但这个时辰,他们又能去了哪里?”燕于飞一脸疑惑,他如今只要凝神静气,府中的风吹草动便休想瞒的过去。但此时,整个伊府中一片寂静,燕于飞不由想到了先前那荒凉之处,脸上立时露出了谨慎的神色。 夏心一脸狐疑,暗付:“还没进去查看,燕师弟便能得知府中的情形,莫非他的神识……可是……”炼气境界的弟子哪里能有这般能耐,就算是何心君这等的翘楚也不曾有这般的修为,可燕于飞却已然可以依仗自己的神识四下查探,难怪她会心生疑惑。这个时候,燕于飞不容她多想,只见他一脸的谨慎,轻声道:“夏师姐,你紧跟在我身后。伊府中或许真有凶险?”说着一个纵身翻墙而入,他倒是极为熟练。夏心也只好跟着跳墙而入,但她心中却都是犹豫,原来她从没想过,自己还会偷偷摸摸的进入伊府。 伊家,原本就是飞云城中的名门望族,府中自然也是人多势众,但这会却不见一个人影,整个府中一片漆黑,一看之下便能猜到,这里并没有人。只是如此兴盛的伊府又岂会不见一人,如今不必细想都能猜到,府中定是出事了,若非如此,为何就连万剑宗的弟子也不见一个。 二人面面相觑,当下纷纷亮剑,而今他们已然清楚,伊府中多半发生了变故,而且还是血光之灾。燕于飞止步不前,伸手拦住了夏心,四下打量了几眼,道:“此地杀气很重,咱们快走……”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忽听一阵刺耳的冷笑,二人心头一颤,急忙持剑护在了身前,只见一个黑衣老者不知何时端坐在了屋檐之上。那老者浑身弥漫着一股阴森之气,显然和那鬼婆是一伙的,他的一身修为必定不弱。 那黑衣老者又是连声冷笑,半响后才道: “你等这两个小辈,还不赶紧束手就擒!老夫幸许可以手下留情,赏尔等一个全尸。”邪道中人果然狠毒,一开口便是恶毒之言,二人一时不敢妄动,均是小心谨慎的看着那黑衣老者,心中都在猜测,此人莫非是筑基境界的修士。那黑衣老者眼见燕、夏二人不敢妄动,心中越发的得意,只见他一个纵身落到了二人身前,显然打算为非作歹。只是他却不曾料到,夏心突然双手晃动,手腕上的灵犀双飞铃“叮叮当当”响个不停,那黑衣老者突然欣喜若狂,忍不住手舞足蹈。 “这莫非是中邪了?”燕于飞不禁暗道,此时他也看出了蹊跷,心知定是灵犀双飞铃的神通。一瞬间,他心头大喜,暗道:“原来这铃铛是件法宝,今日幸许有救了。”就在此时,忽见夏心突然一剑刺去,一刹那,那黑衣老者一头栽了下去,一股血腥的气息四处弥漫。 真没想到,一个筑基境界的修士,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但这也只能怪他自己太大意了。 “夏师姐真是杀伐果断!”燕于飞心中暗道,如今他也很清楚,此等的凶险之地,的确不能手下留情,何况正邪二道本就是水火不容,今日更是你死我活。 “小心,又有邪道中人逼近了!”燕于飞轻声道。夏心没有迟疑,急步退到了燕于飞身旁,此时不及躲闪,二人只得持剑而立。霎时间,又见一个黑脸少年纵身落到了院中,看了眼黑衣老者的尸体,转头打量起了燕、夏二人,几息后,忽然厉声道:“你二人快说,究竟是何人杀了我鬼仙宗的门下?本公子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原来这黑脸少年眼见二人修为尚浅,故而不曾想到杀人的真凶就在眼前,何况那黑衣老者成名已久,谁也不会料到,他竟会丧命在两个无名之辈手中。 燕于飞看着眼前这黑脸少年,心中暗暗担心,这时他也瞧出,此人身法诡异,比起白飞仙的飞天妙法,也是各有千秋。他心中打定主意,眼下不可硬拼,急忙瞅了眼夏心,显是提醒她赶紧祭出铃铛。夏心自然是心知肚明,当下又挥动双手,她左右手腕上的铃铛立即“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那黑脸少年顿时一愣,但瞬间便喜笑颜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得意之事。 这可是大好的机会,燕于飞立即挥剑劈了下去,他比夏心更狠,一剑将那黑脸少年劈成了两截。但他却还是一脸的凝重,抬头望向了屋檐之上。只见又有一个黑衣人到了,而且就在屋檐之上,他瞅了眼那黑脸少年,这才冷漠的道:“孤月师弟,你放心去吧!我杜杀定当为你报仇。” 邪道中人果然是无情无义,那杜杀一张嘴便说要报仇,只是脸上哪有半分的悲伤,反而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 燕于飞和夏心对视了一眼,二人顿时都一脸的肃然,手中的长剑也护在了身前,他们可是心知肚明,杜杀必定有所依仗,若非如此,又岂会还不赶紧逃命,那孤月可是一剑毙命,他必定是看清楚了。 果不其然,忽见杜杀的手中多了一个半人高的大鼓,嘴里得意的说道:“七杀鼓,一鼓胆颤,二鼓心惊,三鼓魂飞,四鼓魄散,五鼓人亡,六鼓地动,七鼓天落。那吹胡子瞪眼的老儿,也就听见了三声鼓响。” 刹那间,二人已然明白,伊府中为何连个鬼影都看不见,就在这一瞬间,沉闷的鼓声突然响起,只听见“咚”一声,夏心立时后退,脸上突然煞白,还没等第二声鼓响,便已然摇摇欲坠。燕于飞也是心头一颤,但还是挥剑杀了上去。又是“咚”一声响起,夏心立即捂住了心口,但她还是硬撑了下来。 燕于飞心知绝不能再有第三声鼓响了,霎时间,便见他化作了一道火焰,三条火龙呼啸着冲到了屋檐之上。杜杀无暇再敲鼓,此时他满眼都是汹涌袭来的火焰,心头一颤,便想闪身躲避。但燕于飞却化作了无数道虚影,一时之间,哪里还分的清真假,那火龙确是真的,四下的火焰更是灼热难耐。 突然间,一阵清脆的“叮叮当当”声也响了起来,这也不过就是几个呼吸之间,杜杀反而身陷险境,他原本就是心惊肉跳,这会一听到清脆的铃铛声,心头突然慌乱,迷茫中,便见自己全身都在冒火,就连手中的七杀鼓也都冒着火焰。 没想到心狠手辣的杜杀也会害怕,如今一脸的浑浑噩噩,就算看着长剑劈来,他也不知道逃命。燕于飞并没有要他的性命,只是一剑斩在了七杀鼓上。 七杀鼓乃是件法器,可是却没能挨下这一剑,一瞬间,这害人无数的杀器顿时被拦腰斩断,从今以后,再也敲不出声响了。只听见那清脆的铃铛声还在耳旁回荡,杜杀的脸上都是惊恐之色。 燕于飞手持长剑,终究没有突下毒手,只是一剑抵在了杜杀的咽喉之处。夏心也停手了,她一见胜券在握,当即瘫坐了下来,但心头却是定了。 “快说,万剑宗的其他弟子在哪?” 杜杀虽然看起来神智不清,但燕于飞还是一脸焦急的追问师兄师姐的下落,他不能不闻,何况夏心也是一脸的焦急,她也很担心剑心峰的同门。 但二人很快便一脸的失望,只见杜杀不时又哭又笑,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个没完,只是没一句能听懂的,此人疯了,而且还是被吓疯的。 真没想到,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居然自己把自己吓疯了,燕于飞突然心头一软,一剑刺穿了他的咽喉。确实,一个疯子,就算活着那也是受苦,还不如来个干干净净、一了百了。 夏心并没有多言,只见她两眼一闭,跟着运气调息起来。 燕于飞持剑在一旁等着,他望了眼幽暗的天际,心中焦急万分,但眼下,他却不能丢下夏心不管,纵然明知伊府中凶险无比,他也不能害怕。 没过多久,夏心的脸色好看了很多,燕于飞终于松了口气,他望着已然断成了两半的七杀鼓,两眼怔怔出神,一瞬间,他便心生疑惑,暗付:“这鼓声似乎伤不了自己,就连那灵犀双飞铃也似乎迷惑不了自己,莫非……自己的耳朵不好使……” 燕于飞突然叹了口气,心知众同门当然都是耳聪目明,因此他们多半是听不得这七杀鼓的响声的,眼下就连驻守伊府的那位长老多半都丧命了,其他的弟子恐怕更是有死无生。 不知不觉中,天又亮了,夏心也不再运功调息,但燕于飞却瞧出,她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那石室中得到的功法本就玄妙,而且这无名功法似乎就是修炼魂魄的。 当今天下,各大宗门都是以炼气为本,当然也有一些炼体的,但修炼魂魄的却是屈指可数。燕于飞也听师父说过,邪道之中,以鬼仙宗和僵尸门最最诡异,他们一个是修炼魂魄的,另一个却是捣腾僵尸的,一个比一个难缠。此时他突然一脸的好奇,心道:“如今自己是炼气、炼体、修炼魂魄样样都齐了,只是不知这以后又会如何?” 二人又打量了一眼那三具冰冷的尸体,心中不寒而栗,那可是三个货真价实的筑基修士,但万万不曾料到,竟会丧命在了两个炼气境界的小修士手中,这果真是仙途迷茫,生死难测。 夏心一脸的担忧,道:“燕师弟,你我赶紧在府中四处查看一下,这好歹也要有个交代。”万剑宗的弟子不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会自然要瞧个清楚,何况日后也要禀明此事。二人更是心存侥幸,盼着其他弟子都能安然无恙。 不多时,二人便在府中搜了遍,眼前的伊府虽然不小,但又岂能难住他们,何况二人心急如火,只是哪里能找到半个人影。就在这时,燕于飞突然轻声道:“夏师姐小心,又有人到了府门前。”说着持剑在手,几个纵身跳到了府外。 第24章 吉凶难测 偌大的伊府,若是往日,那一大早定是人头攒动,可是眼下甚怪,这府内府外却是冷冷清清的,放眼望去,哪有半个人影靠近过来。不过此等的大户人家,又岂能不遭人惦记,就在这时,便见两个贼眉鼠眼的小厮蹑手蹑脚到了近前,跟着扒着门缝往府中窥探。可是这光天化日之下,又哪里会有如此胆大的小贼? 燕于飞纵身落在了二人身后,长剑一指,厉声说道:“你等何人,何故在此窥探?”夏心并未出声,但两眼都是杀气,手中的长剑寒光闪闪。那二个小厮一脸惊慌,情不自禁转过身来,张嘴便求饶道:“二位小仙人切莫误会!我二人也是伊府中人。若不是伊老爷吩咐了,我二人哪有胆子前来打探动静。” 原来伊府中的老老少少已然搬走,前几日的那场折腾,早就把这些凡夫俗子吓的寝食不安,如今只有趁着这大白天的,府中的小厮才敢回来打探一番,不过他们实属被逼无奈,这才胆战心惊的前来。 终于来了两个可以问话的,燕于飞哪里还能放过,这一问之下才知道,三日前,又有几个男女仙人找上了门,但一大群妖魔鬼怪也随后而来,双方打打杀杀的,而后都跑了,一个个都不见踪迹。 夏心说道:“燕师弟,咱们快去找人!”她这会一脸焦急,不由分说便当先而去。燕于飞急忙追了上去,二人转眼间到了城外,夏心似乎来过此地,因而一路上都是熟门熟路,而此时,她正冲着那荒野之地赶去。 飞云城本是夏国的王城,因而城外都是开阔之地,唯有那城北却都是崇山峻岭。二人一路急赶,没多时,眼前已然都是荒无人烟之处。这时夏心却突然停下身来,望着眼前的残墙断壁,脸上都是哀愁。燕于飞见此,心中有些意外,他从没想到,如此荒芜人烟之处,竟然也会满眼都是残墙断壁,可这如此偏僻的所在,又岂能留得住人。 刹那间,他便明白了,心道:“能留在这里不走的,那必定是再也不能走了。他们都是死人,这里原本就是一片埋骨之地。” “燕师弟,你我进去瞧瞧吧!” 夏心一边说话,一边当先走了进去。燕于飞只好紧紧跟了上去,只是心头却是疑惑不解,寻思:“此等阴森之处,夏师姐为何一点都不惧怕?”在他心中,夏心可是最怕恶鬼的,眼前这地方一看便是阴气森森,她又怎会如此大胆? “燕师弟,你可知这是何处?”夏心有意无意的随口问道。 “这……”燕于飞本想实话实说,却又怕吓到了夏心,心知虽是朗朗乾坤,但姑娘家向来都是胆小的,尤其是这些阴森森的鬼东西,足以吓得她们夜不能寐。 夏心幽幽的说道:“这里原是夏国的宗庙,只不过……”她只说了半句,而后便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并没有再说下去。燕于飞顿时恍然大悟,心道:“除了夏国的夏氏王族,又有何人能有此等的权势?想当初,这里定是香火不断,只是可惜,如今国破家亡,这宗庙也只能如此的破败不堪了。夏氏一族非死即逃,那些侥幸逃过一劫的,这会多半苟延残喘,只顾着四处逃命,这里的死人,那当然没人顾得上了。” 霎时间,他心中不由一动,忽然醒悟,暗忖:“那城内的荒凉之处定是夏国的王宫。若非如此,又有何人能有这般连绵不绝的院落?那可不是伊府能相提并论的。”就在这时,忽听夏心叹了口气,说道:夏国覆灭了,就连这宗庙都难以保全。想那往日的繁华,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如今这一思量,还是修仙的好!”这话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听这口气便知心有不甘。 燕于飞听在耳中,却疼在了心里,望着满眼的破败之象,不禁心头苦闷,忍不住看向了身旁之人。他一眼便瞧出,夏心心头有一股莫名的凄凉之意,不知怎地,他也跟着连声叹气,心头甚是难受。二人这会都不愿开口,不知不觉四下张望了数眼,突然间,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小心!”二人不约而同的喊道,说话间双双向前疾步而去,几息后,忽见十多具尸体散落眼前,一瞧他们的衣着打扮,便知都是万剑宗的弟子。如此一来,此地更是阴气森森,燕于飞心头一颤,但还是上前挡在了夏心身前,道:“师父说过:‘每回出山历练,都会打打杀杀,这生生死死自然难免。’我等小心谨慎一些便是。”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口气中却是怒气冲冲,显然是心头冒火,这可是十多个万剑宗的弟子,又岂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丢了性命。 夏心并没有多言,只是叹了口气,跟着上前细看了起来。燕于飞心头一愣,脚下不由自主跟了上去,他不用多看便知,眼前都是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没有一个还能喘气的,只是眼见夏心心存侥幸,不便随口胡言罢了。这时他看向了一个满头花白的老者,心知此人定是万剑宗的长老,只是自己不曾见过。夏心终于死心了,只见她一脸的凄凉,道:“燕师弟,他们都遭了毒手,没人还活着!” 眼前这些丧命的长老和弟子全身都没有一丝的伤痕,只是全都一脸的狰狞,似乎看到了什么妖魔鬼怪一般,他们竟然都没来得及出剑,便已然丢了性命。 夏心突然又道:“他们果真都丧命在了那‘七杀鼓’之下!”燕于飞并没有应声,匆忙一把拉着夏心,躲在了残墙断壁之后,这时又有人来了,听这声响还不止一人。二人急忙亮出了长剑,心中已然清楚,眼下定是吉凶难测。 霎时间,忽见五道身影掠到了近前,这一个个又全都是一袭黑衣,而这为首的显然又是筑基境界的修士。只见这五人一到此地便停下不走了,他们一个个全都默不作声,只是不停的四下张望,似乎等着同伴前来会合。 这五个黑衣人已经是人多势众,若是再有人前来会合,那岂非如虎添翼。燕于飞不由看向了夏心,二人只是对视了一眼,当即不约而同的纵身而起,一瞬间,“叮叮当当”的铃声打破了寂静,二道剑光突然闪现。 刹那间,惨叫声响起,靠近的那两个黑衣人当即中剑毙命,但为首的那黑衣人却不甘丧命,只见他一把抓住了身旁的人,随手挡在了身前,那倒霉的人糊里糊涂的替他挡了一灾。邪道中人果然是心狠手辣,不仅对别人心狠,就算是自己人,那也是可以毫不顾忌的手辣。怎奈燕于飞早动了杀心,这会早就化作了数道虚影,手中的长剑也举了起来,一刹那,就有人自己撞了上来。 原来是那为首的筑基修士前来寻死了,燕于飞一剑劈了下去,火光之下,血迹飞溅,这又是一剑毙命。这个时候,只剩下了一个黑衣弟子还在怔怔发愣,夏心早就持剑指在了此人的咽喉之处,终于抓住了一个活口。 “快说,其他的万剑宗弟子在哪?”燕于飞急道,他此时一脸的杀气,就连眼神中都透露着凶光。那黑衣人心头一惊,立时惊醒,低头看了眼倒在血泊中的同伙,顿时吓的浑身一哆嗦,惊道:“别杀我。我是鬼仙宗的弟子,你们饶我一命吧!” 这几乎是在哀求,燕于飞并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当下冷冷的说道:“告诉我,其他的万剑宗弟子在哪?你一说完,便可以走了。” “我说!我说!他们都被困在不远处的一个山谷中。只要向北而行,几个时辰后,就能找到人了!”那黑衣弟子惊恐之下,果然什么都愿意说,他也只求保命。突然间,他见到了一股血迹飞溅而出,心头一颤,便栽倒了下去。 真没想到,夏心还是给了他一剑,这无论说不说都是休想活命。燕于飞不禁一愣,霎时间,暗暗叹气,他不便怪罪夏心,心知她可是从没答应过什么,但他心中却有些不安,寻思:“夏师姐怎地如此心狠手辣,那人已然求饶,她又何必定要一剑夺命?” 就在此时,忽听有人冷笑道:“好狠毒的女娃,小小年纪,却是心狠手辣。不过……你杀的好!此等贪生怕死之徒留着何用?你若是不动手,本座也断然容不下他。”话音刚落,又见一个黑衣人到了近前。燕、夏二人顿时一惊,均想:“来人悄无声息,若是突然偷袭,我等岂能活命?” 那黑衣人一脸冷漠,打量了二人一眼,眼神中尽是不屑之色,他可是成名已久,而今已然是筑基圆满的境界,二个区区的后辈,自然看不上眼。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看了二人一眼,心道:“这二个后辈倒是心狠手辣,但他们又岂能要了一个筑基修士的性命?莫非身怀法宝不成?”他这会只能如此思量,毕竟眼前这两个后辈修为尚浅,除了依仗法宝,确实没有他法。 燕于飞看了那黑衣人一眼,道:“你是何人?”说话间挡住了夏心身前,此刻明知凶险,但却不能后退, 心中暗付:“自己二人联手,虽然斩杀了数名筑基境界的鬼仙宗弟子,但那些丧命的多半也就是脱凡的境界,可眼前这人却是……” 原来他也看了出来,眼前这黑衣人气势非同凡响,心知就算是大师兄和二师姐在此,恐怕也会心生惧意,此人定是筑基圆满的境界。 那黑衣哼哼了数声,这才冷冷的说道:“小子,你倒是机警,也算有些见识。”这话听起来大有褒奖之意,只是从此人口中说来却是冷冰冰的,让人极不舒服,显然是动了杀心。那黑衣人续道:“小子、丫头,你二人记住了。本座乃是黑虎崖冷刀,人冷刀更冷,刀刀要人命。”一柄寒光闪闪的弯刀突然而现,果然是不寒而栗。 燕于飞虽然心头慌乱,但却还是故作镇定,道:“夏师姐,你先走!”一瞬间,他狠了狠心,既然吉凶难测,那便让夏心先逃。夏心一脸的果决,道:“要走一起!”说着抢先一剑刺去,手腕晃动不停,只听见“叮叮当当”的铃铛声不绝于耳。燕于飞暗暗叫苦,急忙一把拽住了夏心,拉着她转身就逃。 这的确太出乎意外了,冷刀心头一愣,他不曾料到,眼前这两个后辈竟敢胆大包天。他不过是一愣神,燕、夏二人已然拔腿就逃,这如何能让他甘心,脱口喝道:“休走!”跟着纵身就追,在他想来,两个区区炼气境界的修士,自己只要一出手,那还不是随手捏来,可是几息后,忽听他怒吼道:“万剑宗弟子,你等休想逃命!” 原来燕、夏二人早就化作了一道虚影,若是换作了夜色之中,那恐怕真的便能逃之夭夭。可惜眼下却是光天化日之下,因此看得一清二楚,冷刀一脸杀气,紧追不舍,心头暗暗得意,暗付:“想在本座手活命,哪有这般容易?以你二人的这点修为,要不了几息,便会乖乖认命,挨上本座一刀。” 夏心还在身不由己的逃命,她只觉得一只手臂紧紧的搂住了自己,越搂越紧,这时也是越逃越快。任何人都清楚,若是被人追杀,那当然便会心惊胆跳,但夏心看起来却很奇怪,她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反而面露喜色,这会就连她自己也没弄明白,这喜究竟从何而来。燕于飞却心无杂念,一心想着逃命,而且是带着夏心一起逃命,可是他随即便察觉到,那冷刀还在身后追杀,他的怒吼声也是越来越近。 若是只顾自己逃命,燕于飞兴许可以,但若是非要两个人一起逃命,那必定有死无生,但他却没有犹豫,反而将身旁之人抓的更紧更牢。 “燕师弟,生死由命,你还是自己逃命去吧!”夏心也看出了蹊跷,虽然她也不想死,但却不愿拖累别人,尤其是更不忍心拖累燕于飞。可惜不是谁都是怕死的,因此这好意,燕于飞也只能心领了,他还是不愿松手,这会他只知道,自己二人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小子,你还真能跑!可惜了,本座刀下从不留活口。”冷刀冷笑道,这一回,他果然没有再吹嘘,只见他腾空而起,一个纵身便挡住了去路。 终于还是被追的无路可逃了,燕于飞只好松开了夏心,嘴里虽然气喘吁吁,但还是持剑护住了夏心,心想:“无论如何,定要护住她,自己是生是死不打紧。”他心有此念,自然挺身而出,一副豁出性命的模样。 冷刀又是一愣,道:“小子,你倒是懂得怜香惜玉。只是可惜了,本座乃是冷刀,刀下从无活口。”随手挥动弯刀,满脸都是杀气。 燕于飞忍不住看了眼夏心,但他没想到,夏心这会也不由自主的望向了过来,二人均是一脸的尴尬,心头不由恼怒。刹那间,二人并肩而立,二柄长剑寒光闪闪,二股杀气突然而现,他们已然决定拼死一战。 第25章 死中求生 冷刀一脸的冷漠,手中的弯刀不时晃动,那眼神中更是杀气腾腾,但他还是不曾想到,眼前这两个炼气境界的修士还敢抢先行凶。只听一阵急促的“叮叮当当”之声突然响起,冷刀不由得一愣。燕于飞心知机不可失,当即持剑斩去,便在此时,却见冷刀一脸冷笑,眼神中杀气腾腾,不由心中一惊,暗道:“不好!”急忙施展出八极乾坤步,一瞬间,便化作了数道虚影。 也就是这一刹那,一道寒光从他眼前一闪而过,那是冷刀手中的弯刀,这算是逃过了一劫。冷刀一击未中,不由心头一愣,跟着便一刀狠过一刀,燕于飞不时看到刀光掠过,全身忽觉火辣辣的刺痛,此时无暇多想,当下依仗着八极乾坤步四处乱蹿。夏心一脸的惊讶,她没料到冷刀竟然不惧灵犀双飞铃。 可此时,燕于飞却是步步惊心,只要慢个半息,定然难逃挨上一刀的灾祸,就算是九死一生,那也不过就是如此。夏心看着眼前的刀光,纵然没有一刀是劈向她的,却还是胆战心惊,眼见燕于飞危在旦夕,急忙持剑刺去,霎时间,无数的剑影犹如错乱的细雨漫天飞舞。 冷刀不愧是筑基圆满的境界,他竟然看都没看一眼,只是随手一刀便劈开了夏心手中的长剑,跟着反手又是一刀,当头劈去。这一刀突如其来,夏心一时手足无措,这会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就在这生死之际,一道剑光却抢了过来,只听“铮”一声清脆的声响,燕、夏二人立时不由自主的连退了数步。 这是燕于飞拼死替她接下了一刀,而他也早就脸色惨白,一刹那,夏心持剑而立,硬生生挡在了他的身前。冷刀又是一愣,脸上的杀气更盛,脱口说道:“小子,真没想到,你能避开这么多刀。可惜你还是难逃一死,这下一刀便是要命的一刀。”说话间又举起了手中的弯刀,似乎真的是再一刀就足够了,他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 刹那间,刀光又现,杀气逼人。 燕于飞抢先迎了上去,但他并没有挥剑去挡,反而持剑就刺,似乎活腻了一般。夏心也是这般心思,紧跟着持剑就刺,似乎没瞧见这夺命的一刀。如此一来,冷刀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以命换命的气势,他着实不曾料到,急忙纵身后退,毕竟命是他自己的,就算要拼命,那也要看看值不值当。 “这一刀还要不了命,不过是大言不惭。”燕于飞突然冷笑道,夏心却没有出声讥笑,其实二人都心知肚明,刚才的那一刀,只差一点就要命了,他们不过是死中求生罢了。 冷刀连声怒吼,道:“很好,果然是好!真没想到,你二人都是不要命的。”这话虽然不错,但冷刀还是一脸的惊讶,显然是不信真有不要命之人,他这会不由担心,下一刀是否真是最后的一刀。 燕于飞一脸冷漠,道:“出刀!” 冷刀果然听话,当即挥刀劈去。这时燕于飞却出手更快,手中的长剑突然脱手而出,只见那长剑化作了一道寒光,冲着冷刀心头而去。 “这是何意?”冷刀虽然心中疑惑,却还是随手一刀将长剑震飞,便在此时,忽见一个身影扑了上来,来人竟是毫不惜命。夏心心头一颤,瞬间便拿定了主意,紧跟着持剑冲了上去,显然是不惧生死。 霎时间,燕于飞逼近到了近前,夏心的长剑也紧随而来。冷刀一脸犹豫,一时之间,竟然拿不定主意,不知这一刀究竟先劈了哪一个。也就是这一愣神的间隙,他忽然有了躲避的心思,但却犹豫不决,心中寻思:“今日绝不能挨上一剑,但若是挨上一掌,却是无妨的。”心念及此,急忙挥刀挡住了夏心手中的长剑,毕竟这一剑毙命的狠辣之事,早就让他心有余悸。这个时候,一股灼热的气息突然横扫而过,燕于飞一掌按在了冷刀的胸口,这可是他第一次施展出火王灭绝印,这威力究竟如何,谁也不曾见识过。 只听见“砰”的一声,冷刀一个纵身倒飞了出去,只见他一个翻滚,跟着一个踉跄,便稳住了身形。 冷刀颤声道:“你,你……”他这会说话都不利索了,如此不要命的,他还是头一遭见到,而他也确实倒了八辈子霉,今日一下子便见到了一双。 突然间,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了出来。 一个堂堂筑基圆满境界的修士,竟会栽在了两个炼气境界的小修士手中,冷刀哪里还能咽得下这口气,但此时却也无可奈何,这会只顾着运气调息。只见他一脸惊慌,左手紧紧捂住了胸口,狠狠瞪了燕、夏二人一眼,突然转身就跳,转眼间没了踪影。 燕于飞和夏心望着落荒而逃的冷刀,心中又惊又喜,均想:“今日真是侥幸,若不是置死地而后生,定然难逃一劫。”几息后,燕于飞回过神来,他心头虽然欣喜若狂,却还是一伸手取回了自己的长剑,剑修,当然不可手中无剑。 夏心说道:“燕师弟,你我都没死!”她这会笑意盈盈,显然是满心欢喜。燕于飞应声道:“那冷刀果然难缠,幸好你我都安然无恙。”夏心点了点头,正想着赶紧前去救人,却见燕于飞眉头紧皱,盘膝而坐,一股股灵气突然涌了过来。这个时候关心则乱,夏心一脸凝重,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一声不吭的守在了一旁。 燕于飞忽觉心神不宁,纵然想着凝神静气,却也是身不由己,若是往日,他只需盘膝而坐,那自然而然便能心无杂念,可此时他却若有所思,师父、师兄、师姐、师弟,还有夏心,不时在他眼前浮现。他的心乱了,虽有一股股灵气不断涌入他的丹田,但他的心中却越发的不安。 突然间,他心头一惊,暗道:“莫非是‘诛心’之劫?可惜……”难怪他会心惊,这诛心之劫非同小可, 若是能化解此劫,顷刻间便能筑基,但若是没忍住,那自是前功尽弃。他也记得师父说过:“若是没能一次筑基成功,那日后多半步步艰险。万剑宗的不少弟子都是依仗着筑基丹,这才侥幸成功筑基的,但他们也注定了仙缘已尽,此生休想结丹。” 燕于飞的心头越来越慌张,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在此时突破,而且还是这凶险之际。这确实是他大意了,只要是罡气修为的修士,他们都会提前准备好,这可是心劫,万万不可懈怠的,此乃事关仙途。不知不觉中,燕于飞的脸色越来越差,他真的是毫无准备,眼下连个闭关之处都没有,而且更是连番的恶战,片刻间,他已然是浑浑噩噩。 “燕师弟!燕师弟!” 他突然听到有人在耳畔轻声呼唤,一刹那,心中又是一惊,当下再也不敢胡思乱想,浑身的气息自然而然的通畅了不少。 夏心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燕于飞,只是心中却很疑惑,她也算是剑心峰弟子中的翘楚,因而平日耳濡目染,心知炼气境界又分几个小境界,引气、凝气、吐气、开穴、神脉、化气、御气、罡气,但这些都不难,只有化解了诛心的困惑,才能步入筑基的境界,她自己也就是修炼了三四年,不经意间便步入了御气的小境界,可是眼前的燕师弟却似乎有些…… 突然间,她不由得一愣,心想:“燕师弟的修为果真在我之上。”原来她一直以为自己二人的修为应当是不相上下的,可是一番恶战后,便知燕于飞已然是罡气的修为境界,自己终究是稍逊一筹。但她心中却还是不愿相信,燕于飞这会正在忍受诛心的困惑,可看着眼前的迹象,她又不得不信。 这会眼见燕于飞神色不善,夏心不由得心急如火,忍不住在他耳旁轻声呼唤。果不其然,她只呼唤了几声,便见燕于飞的眉头舒展了一下,这脸色也好看了不少。这个时候,燕于飞终于知道了筑基丹的妙处,可他这会却只能硬撑着,心知丹药虽好,但自己却要敬而远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服用,更何况他此刻根本就拿不出筑基丹。突然间,他又察觉到了识海中那小黑种子,心头不由得一愣,暗忖:“这才几日没看到,这小东西竟然偷偷的发芽了。” 霎时间,他心中多了一股生机,当下气运一周天,顿时没了杂念,但这突破的迹象却也没了,这会竟是恍如一梦。便在此时,忽听夏心颤声道:“燕师弟,你究竟如何了?”她心头焦急,一见燕于飞睁开了双眼,便急着追问,她的脸上阴晴不定,似乎也忍受了一番“诛心”之苦。 燕于飞看着夏心,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显然是一头的雾水,心中不由得寻思:“师父说过:‘若是没忍住诛心的困惑,那定是气息混乱,没个数月休想缓过来,那些心性不纯的,更是仙途断绝。’但此事为何如此古怪,我这会竟是气息均匀,并没什么不妥之处。”他越想越糊涂,但见自己并无大碍,心中不禁一喜,又想:“幸许世事难料,我纵然没忍住‘诛心’之苦,但却也得了不少好处。”这会他早就察觉到自己的神识又强了不少,如今坐着不动,便能洞悉百步之内的风吹草动。况且他又冲开几个穴道,似乎和往日一般,并没什么不妥。 夏心一脸焦急,眼见燕于飞默不作声,不由得心乱如麻,便在此时,忽听燕于飞笑道:“夏师姐莫慌,我很好。”他如今也只能如此一说,心知一时半会还真说不清,何况眼下也不知从何说起。一听此言,夏心长出了一口气,脸色也逐渐缓和了下来。 燕于飞说道:“夏师姐,你我还是赶紧前去救人。那些邪道中人一向凶残,师兄、师姐他们恐怕也是身陷险境。”说着当先而去。夏心正想再多问几句,但一见燕于飞急匆匆的往北而去,急忙纵身紧跟了上去。 二人向北急赶,一路上翻山越岭。燕于飞惦记着师兄、师姐的安危,自是疾步而行。夏心也是这般心思,但这会却是心神不宁,她紧追了几步,幽幽的说道:“燕师弟,你要小心一些。那些邪门歪道一向心狠手辣,不知何师姐她们……”她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显然甚是担心。 其实二人早就心知肚明,那些邪道中人既然能把一众师兄、师姐都困住,那定是有筑基境界的修士出手,甚至还有筑基圆满的修士亲自坐镇,他们二人此时赶去救人,无非是自寻死路。 燕于飞回头看了夏心一眼,说道:“夏师姐,你也多加小心!”便在此时,忽听一声长鸣从头顶掠过,二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头灰色的大鸟盘旋在了半空。如此稀罕的大鸟甚是少见,就算是横卧数千里的八荒山中,也不曾听说过,会有此等的凶悍之物。 夏心轻声道:“燕师弟小心!这头大鸟定然是有主人的。”说话间亮出了长剑,脸上都是小心谨慎的神色。其实不用她提醒,燕于飞也已然暗自戒备,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早就亮了出来,他早就听大师兄说起过:“当今各大宗门中,只有万灵宗擅长驭兽之术。只是可惜,万灵宗的弟子一向胡作非为,他们早就成了正道中人口中的邪门歪道。” 只是万灵宗的弟子一向都居住在南疆的十万大山之中,因而也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燕于飞和夏心不由得暗暗担心,突然间便想起了那五毒老人,心知此人就是来自南疆,又想世间哪有如此多的凑巧之事,故而断定,万灵宗定是和鬼仙宗沆瀣一气、为非作歹。 第26章 为谁痴怨 果不其然,二人的担心立即应验了,只见那头大鸟一个盘旋,跟着扑了下来,一对幽黑的爪子刹时露了出来,这要是被它抓个正着,即便不死,恐怕也会脱层皮。燕于飞挥剑斩杀了上去,三条火龙冲天而起,夏心急忙持剑以待,那大鸟颇有灵性,一见剑光霍霍,立时挥动翅膀,转眼间又腾空而起。 燕于飞和夏心顿时面面相觑,脸上都有些不甘,他们二人不能御剑,因此只能干瞪眼。只见那大鸟盘旋在半空,久久不愿离去,那刺耳的叫声更是绵绵不绝,如此一番折腾,方圆数里外都能惊觉。 “不好!咱们的行踪已然败露。那些邪门歪道定是转眼便到。”夏心惊道,说话间不停四下张望。 这是必定的,只要那头大鸟来自南蛮之地,万灵宗又岂能脱得了干系。一刹那,便见两个大汉急匆匆的冒了出来,二人袒胸露腹,手提猎叉,还没靠近便已然大呼小叫,一看便知,必定不是什么善类。 “哈哈!又来了两个送死的。瞧这细皮嫩肉的,抓住他们,等下剁碎了也好让灰雕吃个痛快。”那当先而来的大汉张口笑道,另一人只顾着狂笑,显然也是正有此意。燕于飞一脸不悦,心中杀气腾腾,还没等他出手,夏心便等不及了,只见她晃动手腕,那“叮叮当当”的铃铛声突然在耳边响起。燕于飞当下挥剑斩杀而出,三条火龙呼啸着袭卷而去,那两个大汉还没站稳,便瞧见了滔天的火焰扑面而来,惊恐之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火龙已然扑来。 两个惊恐的喊叫声顿时而起,一瞬间,整个荒山野岭中都听到了这凄惨的声响,就连盘旋在半空的那头大鸟也是叫的一声比一声凄凉。 刹那间,一股血腥的气息四处弥漫。燕于飞收剑后退,看着那二具尸体,脸上却不见一丝的欣喜,他抬头望了眼盘旋在半空的那头大鸟,心头更是着急,暗道:“只要这大鸟还在,那自己二人的行踪便休想隐藏。” 果不其然,几息后,忽见一道身影轻灵的飘落了下来,霎时间,一个白衣少女出现在了眼前。 燕于飞一愣,心道:“好一个端庄秀丽的女子,她莫非也是邪道中人?”那白衣少女一脸的清冷,眉宇之间都是灵秀之气,怎么看都不像是邪门歪道,燕于飞心生好感,不由多看了几眼。 “你等快走!切莫送死。”那白衣少女突然轻声道。 燕于飞又是一愣,心中狐疑不决。只可惜夏心并不领情,一声声清脆的铃铛声立时响了起来。那白衣少女一愣,脸上露出了迷茫之色,但她的眼神中,却还是留下了一股清澈。 “燕师弟,快动手!”夏心催促道,这是二人不用言明的默契,但这个时候,燕于飞却心软了,手中的长剑迟迟没有斩下去。夏心脸色一沉,当即持剑刺去,她向来杀伐果断,眼见燕于飞迟迟不动手,自然而然便忍不住出手了,一道冰冷的剑光立时出现在了眼前。燕于飞心头一颤,脱口喊了声:“小心!” 那白衣少女心头一颤,顿时回过神来,刹那间,便见她随风飘起,可惜终究慢半息,她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剑,胸口前血迹淋淋。夏心不由分说,又是一剑刺去,就在这一瞬间,燕于飞抢着挥剑一挡,只听“铮”一声,二人手中的长剑交错在了一起,那白衣女子趁机一个闪身,纵身遁入了山林之内,再想去追却也是难了。 夏心一惊,道:“燕师弟,你……你这是何意?”当下一脸疑惑的看着燕于飞,脸上都是惊讶之色。她万万不曾料到,燕于飞会出手救人,若非如此,那白衣少女绝难活命。燕于飞叹了口气,轻声道:“夏师姐,此女并无恶意,饶她去吧!” “你……”夏心叹气道,跟着默然不语。一时之间,二人都别过了脸,不敢再多看对方一眼。燕于飞暗暗叹气,心知夏心定是心中不悦,这会自然不敢擅自开口。世间之事果然是难以预料,二人原本心意相通,但不过是几息之间,便犹如陌路一般,心头更是多了几分怨恨。 “夏师姐,我……”燕于飞断断续续的说道,可刚一张嘴,便不知如何细说,一时间又是默不作声。夏心暗暗叹气,心中顿时气恼,随口说道:“燕师弟,正邪水火不容,你休要心慈手软!”她不等燕于飞应声,抢先纵身而去,显然是不愿多费口舌。燕于飞一脸无奈,心知自己理亏,急忙纵身追了上去。 那大鸟还在半空盘旋,时不时鸣叫数声,显然是在通风报信,二人都是一脸的心思,这会懒得搭理这头纠缠不休的大鸟。夏心只顾着匆匆忙忙的赶路,浑然不顾眼前的凶险,燕于飞纵然一脸的担忧,却也只能一声不吭,紧紧跟在身后,不知不觉中,又遇见了拦路之人。 只见两个少女拦住了去路,当先的那少女一袭红衣,满脸的妩媚,眉宇间都是轻挑之色。另一个少女一袭蓝衣,她倒是一脸肃然,但却是杀气腾腾,分明不怀好意。燕于飞细看了那蓝衣少女一眼,立时醒悟,心头不由寻思:“莫非是她?” 燕于飞想起了当日那个蓝衣少女,若非此女故意将他诱进了险境之中,又岂会连番遇险。一想到此节,不由怔怔发愣,就在这时,忽听有人咯咯笑道:“傻小子,不得无礼!你若是再一眨不眨的只盯着我蓝锦师妹看个不休,她可是会生气的,本姑娘也会生气的!你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多看本姑娘几眼!我倒是喜欢你这般愣头愣脑的模样。” 她这话甚是胆大,却也是不知羞耻。燕于飞听得面红耳赤,这是他听到的最大胆之言。夏心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了愠怒之色,跟着狠狠瞪了那红衣少女一眼,喝道:“邪门歪道,不知羞耻!”手中长剑一晃,直指胸口刺去,一股寒意悄然而现。那红衣少女连连后退,嘴里连声娇笑,道:“你这小女娃,切莫气坏了身子。多半是身后的那傻小子招惹了你?也罢,本姑娘便替你出口恶气。”这就是嬉笑怒骂,不知廉耻,但那红衣少女却似乎习以为常,在她口中,并没有什么是说不得的,而且满口全是胡言乱语。 夏心面红耳赤,心头不由一惊,哪里还能任由那红衣少女随口胡言,当下挥剑刺去。那红衣少女又是“格格”笑个不停,嘴里娇声娇气,续道:“哎呦呦!原来是舍不得这小子。”她嘴里好声好气,手上可不含糊,随手一挥,一条赤色的长鞭迎头横扫,两耳立时“呼呼”生风。 那红衣少女说翻脸就翻脸,一出手更是心狠手辣,夏心正在气恼,这会自然剑下无情,一时间剑光霍霍,招招直指要害,显然是想出口恶气。只见一蓝一红两道身影互相追逐,剑光鞭影四下纷飞,一时杀得难分胜负。 燕于飞一脸担忧,两眼一眨不眨的盯住了那红衣少女,只见她一脸的娇笑,整个身影犹如柳丝一般四处摆动,手中的长鞭忽快忽慢,一时之间,那“呼呼”的声响绵绵不绝,一道道鞭影更是难以捉摸。他只看了一会,便忍不住了,心知不可再这么纠缠下去,急忙持剑向前。就在这一瞬间,一阵琴音噶然而起,那如诉如泣的声响犹如绕指柔一般,任凭那铁石心肠之人,此时也不由心软了。 这还是那当日听到的琴声,燕于飞不曾忘记,只是心头却在颤抖,一瞬间,便觉杀气腾腾,他望着眼前这弱不禁风的蓝衣少女,那一颦一笑楚楚可怜。蓦然间,他心头犹豫不决,长剑迟迟没有斩下。夏心看了燕于飞一眼,脸上的怒意更盛,这一分心,眼前已然都是赤色的长鞭,那红衣少女也犹如她手中的长鞭一般飘忽不定。 突然间,一股莫名的凄凉涌上了心头,夏心又望了燕于飞一眼,立即挥剑劈去,虽然还是剑光霍霍,但却早就没了章法。那红衣少女终于露出了杀气,手中的长鞭一个翻滚,夹带着风声袭卷而来,这才是勾魂夺命的一鞭。夏心一脸的痴怨,眼见长鞭袭来,挥剑迎了上去,她这会哪里还在乎什么吉凶祸福,一头便冲了上去,显然是存心拼命。 燕于飞心头一颤,一股莫名的凄凉突然涌上心头,霎时间,杀心忽现,只见他脸色一变,整个身影化作了一道道虚影,那“呼呼”的声响根本吓不住他,就算是重重叠叠的鞭影,他还是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 这个时候,夏心望着眼花缭乱的鞭影,心中空荡荡的,她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什么生生死死,如今早就不在乎了。可就在这片刻间,忽觉有人抱紧了自己,只见眼前一闪,随即稳稳的落在了十多步外。 这定是燕于飞出手相救,夏心立时心知肚明,可这一回,她心头却多了些惆怅,忍不住一扭腰,挣脱了出来。刹那间,她一脸的悲凉,手中纵然有剑,却无心再战一番。燕于飞并未察觉有异,这会两眼盯着那二个拦路的少女,喝道:“二位可以走了。若是再拦住去路,莫怪燕某出手无情!”他显然是恼怒了,这口气中多了些杀气,手中的长剑一晃,一股灼热的气息立时弥漫而出。 这时忽听琴音戛然而止,那蓝衣少女一脸的惊讶,惊呼道:“你……你为何没被我的琴音蛊惑?难道你是聋子不成?可是你明明……”还没等她把话说完,燕于飞便呛声道:“乱我心者,杀!”他的确没有再犹豫,当即化作了数道身影,三条火龙呼啸而出,顷刻间,便见一红一蓝二道身影慌忙后退,几个起伏逃进了崇山峻岭之内,这二女匆忙之下,居然连那张古琴都没来得及带走。 夏心打量着那张古琴,突然心生怒意,手中的长剑狠狠劈了下去,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声响,那张古琴顿时被劈成了二半,只是她却还没消气,持剑紧追了上去。燕于飞不敢犹豫,只得紧紧的跟了上去,虽然他心中想不明白,夏心为何定要斩尽杀绝,可眼下他的眼中也只有她,此刻担心之下,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胡思乱想。 前面的那二女拼命的逃窜,夏心还是不依不饶、紧追不放,燕于飞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满脸忐忑不安,其实他心中着实不愿夏心杀戮太重,更不愿她心中的执念太深,他只知道往事都是过眼云烟,他也曾记得,夏心自己也是这样说的。可是世事难料,夏心这会一脸杀气,哪里还想得起自己说过的话,燕于飞不由一脸担忧,如今只得暗暗叹气。 这逃命确实是辛苦,那两个少女如今却顾不得辛苦,纵然狼狈,但只要保住了性命,自然也就值了。一阵逃窜后,二女总算是见到了救星,当即连声呼救。 “柳媚、蓝锦,你这两个丫头切莫惊慌。对了,三丫头何在?”一个刺耳的声音突然传来,转眼间,便见一个独目黑衣老妪纵身而来,原来又是那鬼婆,她一瞅见燕于飞和夏心,脸上顿时狰狞恐怖,那“格格”的笑声不绝于耳,只是听来甚是瘆人。 燕于飞和夏心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他们早就料到,那鬼婆必定还在,但眼下真的瞧见了那张鬼脸,二人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慌,一想起前几日的一番恶战,二人立时心有余悸。 只是这个时候,二人却也没了退路,他们已然望到了一个山谷,一灰一黑二头大鸟就在山谷上面盘旋。他们也远远望到了五毒老人的身影,因而心中都很清楚,自己要找的人都在眼前这山谷里。 刹那间,山谷里也有了动静,二道身影突然御剑而起,燕于飞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二人正是大师兄徐焰和二师姐任丹。就在这时,便见那黑色的大鸟一声长鸣,随即挥动着黑乎乎的翅膀扑了过去。片刻间,又见三道身影御剑而起,这回是飞剑峰的弟子,白飞仙更是飘忽不定,那头灰色的大鸟也扇动着翅膀扑了过去。 半空中顿时人影闪烁,一阵阵鸟鸣声此起彼伏,这个时候,又见三道身影冲了出来,细看之下,正是剑心峰的女弟子。那些邪道中人也没闲着,只见二道身影突然拦截了上去,厮杀声立时传了过来。 鬼婆不停的回头张望,似乎很想回去帮忙,只是一看到燕、夏二人,哪里还能甘心就此罢手。只是没等她动手,夏心纵身到了近前,持剑便刺,她可是出手无情,起手便是六道蒙尘。 燕于飞心急如火,抢着挥剑杀了上去,他早就领教过鬼婆的手段,眼下也算是知根知底,心知不是这老鬼婆的对手,因而不停游走,时不时持剑就斩,显然是想缠住鬼婆,也好让其他同门趁机杀出山谷。 夏心却有另一般心思,只见她步步紧逼,剑剑夺命,竟然不顾凶险。燕于飞不时抢在她身前,长剑挥舞,一道道火焰汹涌而去。此时就算是筑基境界的修士,那也只能步步后退,鬼婆气的嗷嗷直叫,她徒有一身的修为,却还是被两个炼气境界的小修士纠缠住,一时脱身不得。 第27章 互不相欠 刹那间,又是一声声急促的鸟鸣之声,柳媚和蓝锦也都露出了焦急之色,但她们却没有立即出手的意思,反而连连的后退,显然是打算冷眼旁观。鬼婆乃是筑基修士,自然无需旁人多此一举,她心头恼怒,不时连声鬼叫。夏心眼见鬼婆不停的躲闪,当即长剑一划,一刹那,一道剑光刺向了那仅剩的独目,她显然是存心激怒鬼婆。 果不其然,鬼婆勃然大怒,这独目乃是她最忌讳之事,一股阴森之气突然汹涌而来。只见她四肢僵硬,那仅剩的独眼中,也都是鬼魅的气息,那张鬼脸更是瘆人,此刻一眼望去,分明便是一个恶鬼。猛然间,夏心心头一颤,手中的长剑不由自主的一缓。鬼婆纵身跳起,霎时间,竟然直挺挺的飞了起来,只见她一张嘴,吐出了一口阴气。 这会可是光天化日之下,但转眼间阴风大作,鬼婆一脸诡异,飘到了夏心身前,手中黑幽幽的长剑高高举起。夏心一脸的迷茫,双眼怔怔的望着,眼前纵然凶险,似乎浑然未觉。燕于飞的心头空空荡荡,他一直望着那只诡异的独眼,心中虽有念头,告诫自己切莫再看,但此时却已然身不由己。 突然间,他心头一颤,那小黑种子又在他的识海中躁动不安,他顿时看到了一柄黑幽幽的长剑,惊恐之下,立即化作了一道火影,三条火龙咆哮而出。忽听鬼婆一声惨叫,那柄黑幽幽的长剑跟着坠落在地,只见一只干瘪的手掌一同落了下来。 “小子,你……你是如何识破老身这鬼眼的?”鬼婆怒吼道,她这会一脸的惊恐,不等燕于飞应声,便一个转身夺路而逃。柳媚和蓝锦吓得脸色大变,无暇细想,撒腿逃命而去。 几息后,夏心终于回过神来,看了那干瘪的手掌一眼,急道:“燕师弟,那鬼婆作恶多端,今日定要斩草除根!”燕于飞也正有此意,此时听夏心如此一说,立即纵身追了上去。夏心看了眼另外两道逃蹿的身影,不由叹了口气,跟着也冲着鬼婆逃蹿的方向追去。 鬼婆一脸惨白,这会早就胆战心惊,眼见燕、夏二人紧追不舍,顿时吓的魂不附体。她此时只想着逃命,这些年来,她时常冷漠的看着别人向自己求饶,但这些人都没能活命,因而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不想死,那就赶紧逃命,求人不如求己。 燕于飞望着忽隐忽现的鬼婆,心知绝难追上,眼前这崇山峻岭中,就算是躲藏了再多的人,这一时半会也休想找到。果不其然,那鬼婆瞬间便遁入了山林,转眼不知所踪,燕于飞只得停下身来,急忙回头张望,一时间哪有夏心的影子,她竟然还没追上来。 “罢了,今日饶了那鬼婆便是。我还是赶紧回去接应夏师姐,以免再生枝节。”燕于飞心头暗道,可是还没走几步,突然心头一动,跟着一个纵身冲上前去,手中的长剑立时杀气腾腾。几个呼吸间,他便找到了那躲藏的人,只是他却一脸的惊讶,手中的长剑举棋不定。 燕于飞不曾料到,会在此地又见到那白衣少女,只见她胸前一片血红,显然伤的极重。那白衣少女一脸冷漠,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动手吧!正邪一向水火不容,我也不会怨恨你,此乃天意,时也命也。”她心知绝难幸免,故而懒得开口求饶,况且那一剑刺得极深,纵然有灵丹妙药,那也未必活命。燕于飞叹了口气,心头一软,道:“你不必担心,无冤无仇的,我不会胡乱杀人。”说着看了那白衣少女一眼,续道: “红色的丹药内服,另一枚丹药抹在伤口上。”随手从乾坤袋内取出丹药,扔到了那白衣少女身前,跟着转身而去,心中暗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况且她也并非穷凶极恶之人。” 那白衣少女一脸惊讶,眼见燕于飞没了踪影,这才伸手将眼前的二枚丹药拿在了手中,犹豫了半晌,一口吞下了那枚红色的丹药,跟着捏碎了另一枚丹药抹在了伤口之处。燕于飞头也不回的纵身而去,心中却忐忑不安,一想到那白衣少女,忍不住担忧起来,只是这会不便转身回去,心知正邪终究水火不容,自己已然留下了一枚八宝保命丹,也算是还了她刚才出言提醒之情,日后自是互不相欠。 他正在胡思乱想,忽见夏心迎面而来。 夏心一脸焦急,眼见燕于飞就在身前,不由哽咽道:“燕师弟,都是我太心急了,你莫要怪罪!”燕于飞心头一愣,满脸疑惑,嘴里急忙应声道:“夏师姐莫要多心,刚才是我糊涂了。”二人各说各的,三言两语便冰释前嫌。 燕于飞突然想到了什么,续道:“夏师姐,不必再追了。那鬼婆早就不见了踪迹。”他说话间挡住了去路,心知那白衣少女正在疗伤,这会不便有人打扰,况且夏心杀伐果断,她若是一见有机可乘,那还不得手起剑落。夏心早就怒气全消,此刻自然没了斩草除根的心思,眼见燕于飞安然无恙,心头不由欢喜,笑道:“恩、恩!咱们这就回去吧!” 二人当即往回急赶,不多时,便见数人御剑赶来,原来其他几个万剑宗的弟子已然冲出了山谷。徐焰和任丹一见燕于飞活生生的,心头立时大喜,嘴里稀里哗啦的说个不停,虽然他们二人满口都是可以回去向师父交差了,但燕于飞并不糊涂,心知大师兄和二师姐确实很担心自己的安危,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暗付:“这同门之情记在心头便是,日后自当涌泉相报。” 剑心峰的弟子也是一脸的欢喜,但何心君却只是在一旁看着,倒是另外两个弟子和夏心更亲近一些。 “夏师妹,幸好你没事。这几日,我和你几个师姐可是担了不少的心。若不是中了那些邪门歪道诡计,我早就前来找你了。”白飞仙说道,脸上露出了欢喜之色,他似乎比其他人都要高兴,另外两个飞剑峰的弟子也连声附和。 夏心看了白飞仙一眼,双手作揖,道:“多谢各位师兄、师姐挂怀!”她一脸的柔和,嘴里却是不轻不重的道了声谢,但这也并没什么不妥之处。众弟子都是奉命行事,就算是九死一生,却也是互不相欠,就算心存感激,这会也无需挂在嘴边。 白飞仙满脸堆笑,有意无意间打量了燕于飞一眼,心头突然冒火,只是眼下不便发作。何心君轻声说道:“好了,大家都不要再大煞风景了。我等还是先回伊府,只是不知谢长老他们如何了?”这可是正事,众弟子顿时一脸不安。 燕于飞和夏心面面相觑,二人早就知道了实情,心知这噩耗终究还是要说的,只不过是由谁来开口罢了。但既然是噩耗,那只好有劳燕于飞来实话实说了,他当即长话短说,三言两语便把这几日的所见都道了出来。当然,他没有提起那石室之事,只要有白飞仙在,他便不想说了。 任丹心头一惊,追问道:“燕师弟,此话当真?谢长老他们……真的丧命在了那些邪门歪道之手?”她虽然急着追问,但显然是信了燕于飞之言。其他几人顿时面面相觑,他们的神色中既有惊讶,当然也少不了几许的庆幸,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要活着就好。 这一场混战好歹也算是两败俱伤,那些邪门歪道如今非死即逃,这飞云城内总算又能消停几日了。 几息间,众弟子便决定由何心君带着剑心峰的弟子立即赶回宗门禀明一切,其他几人先驻守在伊府,等着宗门再派遣弟子前来,他们全都清除,宗门收徒之事定然不能就此草草罢休,而这飞云城也绝不能让那些邪道中人染指。 剑心峰的弟子走了,夏心当然也跟着回去了。 此后数日,众弟子都驻守在了伊府,伊松又派了几个小厮过来,这里里外外倒也是不用操心。燕于飞更是干脆躲在了屋中自行修炼,如今夏心回了宗门,他总算是不用再担心了,可是他却时不时的想起那白衣少女。其实他心中也很疑惑,自己为何还会想起那白衣少女,无奈之下,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缘由,因而时常暗付:“那白衣少女也算是遭了无妄之灾,若是师父得知自己如此大方,白白送出了一枚八宝保命丹,定然又是一脸的肉疼。” 这一日,总算又有万剑宗的弟子赶到了飞云城,这回居然一举来了四个长老,白衣弟子更是来了二十多人,他们显然是打算在城中久住了。不过这样也好,燕于飞总算是能回去了,他心中也早就有了不少的疑惑,正急着回去向师父请教。当然,他也向大师兄和二师姐请教过,只是这二人却也不甚明白,他们虽是知道的也不少,但却化解不了燕于飞心中的疑惑。 修仙问道确实不易,燕于飞这几日甚是勤勉,每日都在打坐炼气,一切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丹田内不断的凝聚灵气,身上的穴道又冲开了几个,体内的灵气也还是在乱蹿,奇经八脉、各个冲开的穴道、全身的血肉,没有一日能省心的。 这看起来虽然一切都好,可是这突破的迹象却再也没有了,这才是最要命的,因而燕于飞早就归心似箭。只是徐焰和任丹却并不着急,这几日,二人不时在城中四处捣腾,瓶瓶罐罐的倒是端回了不少,而且还藏了不少的好酒。 到了此时,燕于飞总算是明白了,难怪师父的丹房内如此的邋里邋遢,原来这罪魁祸首便是他们二人,这出门一回,带回去孝敬师父的东西可一点都没少。 几日后,终于可以回山了,燕于飞却有些担心,他担心那些邪门歪道会再来进犯。徐焰见他一脸担心,立时猜出了他的心思,正色道:“仙途茫茫,修仙本就是逆天之事,福兮祸兮,各凭机缘。” 生死由命,福祸自招,燕于飞自然明白,心中寻思:“这飞云城中是否凶险,那还真不好说,毕竟自己几人便是驻守了不少的时日。若是那几日有何凶险,那可是没人会前来救命的,如今换了别人,自然也是如此,大家都各不相欠,一切都是奉命行事。” 这些日子,炼丹堂内有些冷清,就连方长明都被逼着闭关去了。赵火时常闲得转来转去,能看到的也还是只有熊虎。二人也时常四目以对,这闲得心慌不过就是如此。如今终于有人回来了,赵火和熊虎也可以折腾了,二人盯着大师兄和二师姐带回来的瓶瓶罐罐,不禁欣喜若狂,只要是能看得上眼的,他们干脆直接收进了自己的乾坤袋内,再也不愿拿出来。 不多时,徐长老匆匆而来,他也是来打这些瓶瓶罐罐主意的,只不过他倒是斯文,等徒弟们挑了几件,便动手一锅全端了。 徐长老心情大好,欢喜之下,不由笑道:“徒儿,你可是为宗门立下了大功,也替我炼丹堂长脸了。”他倒是一点都不谦虚,满口不停的夸奖。只不过在他口中,这功劳最大的,似乎还是他这个当师父的,毕竟徒弟都是师父教出来的,不是都说名师出高徒,这回好了,名师、高徒,统统都齐了。 燕于飞一脸的无奈,他原本还想着多问几句心中的疑惑,但一瞬间,便不忍心再问了。他心中不想让师父知道,自己也没能忍住那诛心的困扰,如今能做的,也就是让师父先痛痛快快的乐上几年再说。心想这以后的事,还是以后再说,说不准到了那时,什么事都不用再担心了。 不过总算又有件可以高兴的事,宗门的奖赏来了。 徐长老又是一脸得意,道:“徒儿,你第一次出门,便斩杀了三个筑基境界的邪门歪道,居然还伤了冷刀和鬼婆。想必我万剑宗又要出一个妖孽了,不对!呸、呸、呸,呵呵,是天纵奇才才对。哈哈!太对了,这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刹那之间,燕于飞愣住了,他这才发现,大师兄和二师姐居然都不在,可如此得意之事,他们二人又岂能不在,这似乎不像是师父平日的心性。 燕于飞寻思:“莫非……当下心头一喜,此时已然猜到,大师兄他们多半是被师父差遣出去了,既然是要庆祝一番,那自是有人去辛苦一下,这吃的喝的可是不会自己白白送上门来的。 徐长老也不管自己的徒弟在瞎想些什么,当即又得意的说道:“徒儿,你赶紧去机缘堂。呵呵,看来为师真的是老糊涂了。若是你自己前去,那也太耽搁时日了,还是为师辛苦一番吧!”这当师父的可是心急火燎,只是这做徒弟的却是一点都不急。燕于飞不禁暗道:“既然是庆祝一番,我又岂能错过,眼下又何必急着赶去机缘堂?”他心中有话,却不敢明言,况且徐长老不由分说,一把提着他便御剑而去。不多时,二人落在了剑首峰的后山,这里可是冷冷清清,除了眼前这一个破山洞,再也没瞧见一处可以遮风避雨的。 徐长老看着洞口,笑道:“徒儿,你这就进去吧!这洞中便是机缘堂,千万别忘了为师先前交代的话。”说着又看向了燕于飞,显然是心头焦急。燕于飞连连点头,道:“师父放心便是,弟子自是不会忘了。” 第28章 机缘自求 徐长老又交代了几句,这才识趣的跑了,只留下燕于飞还在洞口发呆。他四下看了一眼,心中想不明白,寻思:“如此的宗门重地,为何不见有人守护?莫非真的没人胆敢前来偷偷摸摸?还是这洞中原本就没什么可以让人惦记的?” 几息后,燕于飞大步走进了洞内,他还是决定尽快进去瞧上一眼。可他还是一脸失望,只见洞内的确自有一片天地,就算是把整个炼丹堂的屋舍都搬进来,那也是绰绰有余。但这也就是他的胡思乱想,眼下这洞内有的,不过是几间草屋罢了。 燕于飞终于又看到了人,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蜷缩在不远处,此人居然是席地躺着。 “老人家,晚辈是炼丹堂的弟子。今日奉命前来机缘堂,还请前辈这个……”燕于飞原本想说多多指教,可一见这老者的落魄模样,他还真不知道,此人可以指教自己什么,嘴里的话自然而然便说不下去了。 那老者睡眼惺忪的瞧了一下,随即一脸慵懒的道:“机缘自求,这规矩你懂。小子,还不赶紧自寻机缘,切莫错过了时辰。”这时当然不用再多问,燕于飞当即拱了拱手,跟着微微躬身拜了一拜,随口道了声:“多谢前辈。”这才走向了那几间破草屋。其实他也无需多问,每间草屋前都有显眼大字,只见阵法、剑法、符文、炼丹、炼器、功法,一个个都写的清清楚楚,而且这些草屋全都大门敞楚,只要在外面看上一眼,那自然什么都清楚了。 燕于飞不再犹豫,当即走进了写着“剑法”二字的草屋内,他也没去动什么心思,随手便将一个锦盒拿在了手中。这是徐长老千叮万嘱的东西,师命难违,他当然不敢懈怠。 三千雷动,这是锦盒内的东西,燕于飞想都没想,当即拿着东西退出了草屋,按宗门的规矩,他只能选一次,无论如何,都不得反悔,这就是机缘。 燕于飞也不管了,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修炼这三千雷动。当今之世,精通雷道功法的修士屈指可数,最近这几百年更是不曾听说有谁修炼此法。何况燕于飞早就修炼了火道功法,如今再想贪心别的功法,那多半是妄想。他这会却非要试上一试,师命难违,只是这机缘难得,机缘堂也不是想来便能来的。燕于飞看着手中的功法,不禁一脸肃然,暗付:“只要师父老人家欢喜,试试又何妨?但若是有个万一……罢了,尽力而为便是。” 此后数日,燕于飞一直在洞内安心修炼,那老者也甚是奇怪,他除了睡觉,其他的事从不过问,因而这山洞中倒也是十分清静。燕于飞看着手中的避谷丹,心中不由连连叹气,他都不敢去想,炼丹堂那边该有多痛快,一众同门多半都在大块剁肉,一个个乐得手舞足蹈。 几个呼吸后,他收住了心神,嘴巴一张,一口吞下了辟谷丹,随即手持长剑,心中思索着三千雷动的玄妙。这一日,那白发苍苍的老者突然睁大了双眼,不时望向洞中,此刻整个洞中都是“轰隆隆”的沉闷声响。那老者突然一惊,跟着一脸笑意,几息后,又踏踏实实的倒头就睡,鼻息之声立时而现。燕于飞欣喜若狂,心想:“师父之言果然没错,这三千雷动纵然古怪,但又岂能难得了我?” 突然间,又是一声沉闷的声响,那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跃而起,瞬间到了燕于飞身前,怒道:“小子,你的机缘已尽。也是时候该滚了,还不赶紧放下东西出去。”这话并不好听,但听这口气却并无恼怒之意。燕于飞不禁一愣,一时不知所措。只听那老者续道:“小子,老夫都一个月不得安安稳稳的闷头大睡了。你还不快滚!我这机缘堂可不是你能赖着不走的。” 这话已然说得清清楚楚,燕于飞一脸尴尬,急忙躬身一拜,嘴里恭声道:“前辈恕罪!晚辈这几日多有叨扰了。”说着又向那老者拜了三拜,这才纵身出了山洞。他这会终于明白,机缘堂为何无需派遣弟子驻守,原来里面的那位老人家并非等闲之辈,此老的一身修为高深莫测,只要有他在此,纵然是一天到晚都在洞内酣睡,恐怕也没人胆敢打机缘堂的主意。 几息后,燕于飞到了洞口,心头不由一喜,只见一个蓝衣少女举步轻摇的到了身前,浅笑道“燕师弟,你可是要走了?” 燕于飞笑道:“夏师姐,别来无恙!里面的那位老人家嫌弃我折腾的声响太大,你可要谨记了。”他似乎是随口之言,但话语中却不忘提醒夏心,只是没有明说罢了,心知里面的那位老人家必定耳聪目明,自己二人无论说什么,此老定是听得清清楚楚。 夏心看了燕于飞一眼,并没有急着告辞,驻足了几息,道:“燕师弟,当日多谢你屡次出手相救。我也定当牢记此恩。只是我剑心峰不能白受了你的恩惠,师父早就言明道:‘这该还的一定要还,我剑心峰弟子,又岂是忘恩负义之流。’不过眼下……” 燕于飞双手抱拳,笑道:“夏师姐何出此言?你我都是万剑宗弟子,本当相互帮衬,休要如此客套。况且师姐有恩于我,在下不敢相忘。”他一脸的正色,显然句句真心,但忽听夏心续道:“燕师弟,你我都是万剑宗弟子,师父的话自然是没错的,我剑心峰不能白受了你的恩惠,我更是不能白受了你的恩惠。”说话间一伸手,跟着急步而去。 霎时间,夏心便消失在洞口处。燕于飞心头一急,转身向洞内张望了几眼,但却不敢擅闯,心中寻思:“夏师姐说:‘我剑心峰不能白受了你的恩惠,我更是不能白受了你的恩惠。’她为何如此见外?莫非我二人只不过是万剑宗的弟子?不过是同门罢了?”他一想到这,不由黯然神伤,正想转身而去,突然想起了夏心临走前塞给自己之物,急忙细看,只见自己手中多了一方香巾,上面有四个秀丽的小字,显然是有意留下的。 燕于飞心头一颤,嘴里念道:“莫提旧事!”这不过是区区四字,但他却已然失魂落魄,心中思量:“难道她真的不愿再提及旧事?因此只留下了这无言之物?”他一边抚摸着手中的香巾,一边唉声叹气,心中莫名的惆怅。不知不觉中,已然到了剑首峰下,这是早就约定的地方,大师兄徐焰会来此地接人。 果不其然,徐焰早就等候多时,此刻一见燕于飞迎面而来,顿时哈哈大笑,高声道:“燕师弟,这次你总算没让我这当师兄的苦苦等候。只是师父他人家早就坐立不安,你我还是赶紧回去吧!”说着抢上前来,一把提起燕于飞,跟着御剑而去,一时间,耳旁风声大作。 燕于飞立时清醒了不少,急忙将手中的香巾藏入了怀中,心中暗道:“我二人虽然一起患难与共,但此事确实不必日日挂在口中,尤其是那石室之事,更是不能随意透露出去。“不提就不提!”燕于飞突然嘀咕道,他不过是随口之言。一旁的徐焰却愣住了,这个时候,他正一手提着燕于飞御剑而行,可是这个师弟又在胡说什么?他立即望了眼自己脚下的山谷,只见下面深不见底。几息后,徐焰忍不住了,问道:“燕师弟,什么不提?若是我不提着你,那你便要坠落下去了。” “这……”燕于飞也是一愣,心知定是师兄误会了,此不提当然不是彼不提,这一个动口一个动手,原本就是云泥之别,绝不能弄错。 燕于飞说道:“大师兄,切莫误会!我这刚想到了一句口诀。”他这会只得随口胡诌,心知若非如此,那多半难以说得清楚。一听此言,徐焰立时一笑置之,这既然是口诀,那他便不再多问,心中却暗道:“机缘堂内还真是古怪!自己这师弟只待了一个月,便越发勤勉了,这让自己这个当师兄的情何以堪?看来也是时候了,我还是识趣一些,赶紧闭关去罢,免得师父他老人家亲自发话。” 不多时,二人回到了炼丹堂,燕于飞还是直接去后院找人。几息后,他便找到了徐长老。这当师父的还是端坐在丹房里,不过这屋中显然是有人收拾过了,那些瓶瓶罐罐少了,只是这酒坛子却多了不少。 “试得如何了?你可否修炼这三千雷动?”徐长老说道,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 燕于飞道:“启禀师父。修炼倒是可以,只是……”“只是什么?快说!你就别再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了。”徐长老心急火燎的道,眼神中却甚是欢喜。到了此时,燕于飞不再吞吞吐吐,赶紧说道:“师父,这三千雷动甚是玄妙,若是没个几年,徒儿恐怕是修炼不成的。”他当日只修炼了几个月,便将八荒火龙剑法施展得随心所欲,因而想着修炼便当如此,只是那三千雷动太过诡异,恐怕是要多修炼几年方可小成。 徐长老脸色立变,惊道:“你说什么?你竟想几年内修炼而成?”说话间两眼盯着燕于飞细看了许久,这才续道:“妙哉!那算卦的穷算果然有些神通,没有白白糟蹋了老夫的一钱银子。”这话好生无端,燕于飞听得一脸疑惑,心道:“原来师父他老人家并不会掐指一算,那穷酸又是何人?莫非是个占卜看相之人,但为何没白白糟蹋了一钱银子?” 燕于飞怔怔的看着徐长老,他万万不曾想到,眼前这位金丹修士竟然随意找了个江湖相士算命,而且囊中羞涩,只奉上了一钱银子。只是此等江湖神棍之言又岂能轻信,但徐长老似乎越发的相信,当然,这都拜燕于飞所赐。霎时间,徐长老哈哈大笑,整个肥嘟嘟的脑袋凑上前来,两眼发光,上上下下不停打量着燕于飞,似乎见到了稀罕之物一般。 燕于飞一脸尴尬,嘴里问道:“师父,你老人家这是作甚?”眼见徐长老还是看个不休,只得续道:“师父,你可是亲口说过,这三千雷动太难修炼,我万剑宗几千年来也只有一人修炼有成。既然如此,徒儿我又岂能轻易修炼而成,好歹也要个数年方可小成。”他一边分辩,一边盯着徐长老,这会就怕这位老人家突然翻脸。 刹那间,便见徐长老一下子蹿了起来,随即哈哈大笑,就这洪亮的笑声,整个火焰谷内都听得清清楚楚。燕于飞只能等着,心想:“师父怎地如此欢喜?他已然是几百岁的老人家了,又岂能犹如小儿一般喜怒无常?” 几息后,徐长老终于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只见他咧着大嘴,乐呵呵的说道:“几年?还是太快了。就算是十年百年,那也不算晚。为师一定等着,到时候定要再见识一番,一剑在手,三千雷动。”原来是虚惊一场,燕于飞终于安心了,但他也听明白了不少,心想:“原来这三千雷动并非没人修炼?若是师父以前见到过,那必定也就是近百年前的事。但不知是哪一位长老?若是有幸瞧见,定当请教一番。” 燕于飞正想追问,却见徐长老摆了摆手,道:“你也先退下吧!切记,仙途茫茫,万事多留个心眼。就如剑心峰的弟子,她们绝不可交心。还有这三千雷动,莫要随意说起。”燕于飞“嗯”了一声,但心中却甚是为难,他突然想到了夏心,可眼下又不敢多问,只得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几息后,他见到了七师兄赵火,只见他一脸的得意洋洋,死皮赖脸的凑了上来,笑道:“老八,你可知道?大师兄和二师姐又要闭关了。听说他们要去一个荒无人烟的山洞内修炼半年。”赵火越说越高兴,这也就是徐长老还没想到如何折腾他,要不然,他哪里还能如此的得意。 燕于飞一脸苦笑,他也是一个月都没和别人说过半句话了,饿了只能依仗辟谷丹度日,这苦日子,谁过谁知道。第二日一早,大师兄和二师姐果然不见了踪迹,如今炼丹堂内只剩下了三个弟子,赵火一向很清闲,似乎并不急着修炼。熊虎倒是安分,除了吃吃喝喝,便是苦心修炼,他一向憨厚,心中谨记着师父的话,自是不敢偷奸耍滑,如今也已然是开穴的境界。 修仙问道确实不可懈怠,燕于飞一向乐此不疲,但这几日却有些古怪,只见他时不时望着手中的香巾发愣,嘴里嘀咕道:“夏师姐是否也得到了机缘?她究竟选了什么?剑法、阵法,还是其他的功法?”此事自是无法揣测,他刚回过神来,便又在寻思:“师父他老人家说:‘剑心峰的弟子不可交心。’此话有何深意?别人或许如此,但夏师姐定可推心置腹。” 这一日,忽听赵火在院中大喊道:“老八、老九,你二人赶紧出来,咱们的好日子快到头了。师父他老人家说道:‘再让你等三个逆徒逍遥快活几日,这日后可就没这么痛快了。’还不赶紧出来。”他这会只顾着大声嚷嚷,全然不在乎前院的那些外门弟子听到。 刹那间,便见熊虎从屋内冲了出来,燕于飞正心头烦躁,这会一听赵火又在胡言乱语,当即纵身到了院内。赵火一瞧见二人,立时一脸欢喜,嘴里又道:“以师父的心性,只要再过几日,他老人家必定也会想起我等三人。到时候,这日子可就清苦了,趁着眼下无事,我等不如赶紧出去逍遥快活一番。” 燕于飞微微一笑,心知定是七师兄又嘴馋了,他又何尝不是如此,这时熊虎也听懂了。三人相视一笑,跟着蹑手蹑脚的溜了出去。 第29章 祸从天降 八荒山到处都是荒山野岭,若是往日,随手就能逮住几个大家伙,可今日却只瞧见一些四处乱窜的蛇鼠之辈。燕于飞暗暗寻思:“这定是趁着自己不在,早有人先下手为强了。”他不由看向了赵火和熊虎二人,这脸上都是不甘之色。 赵火说道:“燕师弟,你可不要心急。这八荒山中最多的便是凶禽猛兽,只要我等再走远一些,自是什么都有了。”说话间一脸尴尬,显然是心知肚明。熊虎在一旁不停的傻笑,两眼东张西望。燕于飞心想:“原来附近的凶禽猛兽真的都被下了酒。”一想到这,立时气得不打一处来。这时又听熊虎笑道:“二位师兄,有没有瞧出来?师父他老人家近来又肥了不少。”赵火笑道:“正是、正是!” 燕于飞看了二人一眼,心想:“师父他老人家肥头大耳的,即便多吃了几口,那也是天经地义。再说了,就算师父他老人家将整个八荒山的凶禽猛兽都祸害了,那也没人敢多说半个‘不’字。可是师兄他们就太过了,莫非一个个都打算吃饱了充胖子不成?”他不禁心头有气,眼见这二人正一脸得意,当下“哈哈”大笑了几声,跟着一手抓紧一个,突然纵身蹿了出去,几个闪身便掠过了数个山头。霎时间,赵火和熊虎连声惊叫,二人忽觉眼前发黑,这眼看着便要撞个头破血流,但忽然却又擦身而过,还没等他们欣喜,眼前又是黑压压的一片。 不多时,只听燕于飞笑道:“七师兄,熊师弟,这里够不够远?若是不够,那……”赵火和熊虎齐声大喊道:“够了,太够了!”二人早就吓得胆战心惊,这会只觉得两耳生风、浑身是汗,腹中更是天翻地覆,就差没吐个昏天黑地。 燕于飞笑道:“够远就好!”说话间两手一松,二人立时两腿发软,一屁股坐了下去,脸上甚是难看。半天后,赵火这才松了口气,嘀咕道:“今日定要逮个凶禽猛兽,要不然……”说着看向了燕于飞,并没有再说下去。熊虎连连点头,嘴里嚷嚷道:“正是,正是!”二人突然一跃而起,跟着四下翻找,显然是不想再被折腾。燕于飞微微一笑,紧跟在了二人身后,不多时,满山遍野都是鸡飞狗跳,那些平日尝过鲜的,他们这会也懒的再伸手去抓。便在此时,忽见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蹿了出来。 原来是一头大黑熊,赵火和熊虎见猎心喜,抢着扑了上去,二人折腾了半天,也没将那头大黑熊给吓唬住,反而是他们一脸惊慌失措,不时四处逃窜。燕于飞连连摇头,心知若是自己再不动手,这都到嘴边的野味可就要逃出生天了。只见他左手掐了个剑诀,右手持剑指向了天际,突然间,一声惊雷凭空而现,那黑熊惊得一声怒吼,跟着便趴着不动了。 赵火和熊虎也吓得抱头逃窜,二人都怕被雷劈了,他们倒是躲的及时,但还真有这倒霉的人。突然间,便听几声尖叫从头顶传来,只见两道身影从天而降,这若是真的砸了下来,那定是凶多吉少。燕于飞眉头一皱,跟着纵身而起,一刹那,便见他一手一个,总算是把人都接住了。 不过这麻烦也来了,没想到,从天而降的竟是两个少女,而且也都是一身的蓝衣,她们显然也是万剑宗的弟子。燕于飞急忙把人轻手轻脚的放下,但这两个少女却早就吓的魂不附体,这都等了半晌,也没见她们二人开口道谢。 赵火和熊虎也凑了上来,二人看着这两个从天而降的少女,又看了眼头顶之上,顿时连连摇头,他们显然是很同情这两个倒霉的少女。 “呵呵!这可是祸从天降。二位师妹,你们没被吓傻吧?”赵火笑道。他这胡言乱语的心性是难改了,此刻一开口,便把人给得罪了。熊虎跟着笑了几声,忍不住嚷嚷道:“七师兄,我看她们不像是被吓傻的。瞧这模样,多半是被你气哭的。”原来赵火刚一张嘴,眼前这两个少女便突然嚎啕大哭。熊虎自然而然便把这罪名都按在了赵火头上,谁让他一向胡言乱语。 燕于飞叹了口气,他当然最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心道:“这定是三千雷动惹下的祸端,但此事可不能明言,况且,这惊雷也没有伤到任何人。不行!我还是赶紧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心念及此,急忙笑道:“二位师妹不必惊慌。那道惊雷劈中的是那头傻乎乎的大黑熊,这可是老天有眼,咱们都有口福了。”在他想来,还有什么比眼前的这野味更能诱惑人,就算是修为高深的那位老人家,还不是厚着脸皮和自己的徒弟抢食,想来眼前的这两个小姑娘自是更容易诓骗。 果不其然,一听说有口福了,那两个少女顿时破涕为笑,那年纪稍长的少女更是一脸焦急,嘴里说道:“那还不赶紧动手!要是再啰里啰嗦的,我和伊师妹可就要赶回去了。”另一个年幼的少女当即盯住了那头大黑熊,只见她小嘴一抿,浅浅一笑,显然也是好久没开过荤了。 熊虎果然听话,这是他最拿手的,赵火转身捡了些枯木回来。只有燕于飞还在一旁怔怔的出神,他正想向眼前这两个少女打听一下,可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便在此时,忽听那年幼的少女娇笑道:“四师姐,你可尝过这大黑熊?” “这……”那年长的少女一脸尴尬,轻声道:“伊师妹,你可别再为难四师姐了。我雪剑峰的众弟子哪有此等的口福,平日还不是一口雪水一口干粮。”燕于飞暗道:“原来她们不是剑心峰的弟子,看来是我太糊涂了。”当下又打量了这两个少女一眼。但他万万没想到,那个伊师妹口中的四师姐也有意无意的望了过来。 只听她问道:“这位师弟,不知你等三人是哪位师伯的门下高足?”她终于想起了眼前最紧要之事,这都大半天了,自是该问个清楚。一听此言,赵火立即抢着说道:“我等三人都是炼丹堂的弟子。这位师妹,你可知我炼丹堂弟子的得意之处?” 那两个雪剑峰女弟子不由一愣,跟着面面相觑,满脸都是疑惑之色。只听赵火续道:“我炼丹堂弟子一向手足齐心,师父他老人家向来和颜悦色。我等平日里不禁荤腥,喝酒吃肉犹入家常便饭一般。二位师妹,不如拜入我炼丹堂的门下,日后少不得逍遥快活。”他这会心头得意,自是说个不休。燕于飞只得连连苦笑,心想:“七师兄又在胡言乱语,改投他人门下,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这时又听熊虎嚷嚷道:“七师兄所言极是,师父他老人家也正有此意。他时常念道:‘我炼丹堂的女弟子太少了,就连为师的丹房都没人前来收拾。’二位师妹,不知意下如何?” 燕于飞满脸疑惑,心想:“莫非师父真有此意?七师兄赵火之言可以半信半疑,但熊师弟可是个老实人,既然他说师父动了此念,那定然不假。”这时忽听伊师妹“啊”的一声惊叫,跟着问道:“莫非炼丹堂内邋里邋遢,平日无人收拾?那岂非一塌糊涂,没人胆敢前去?”这少女一脸的天真烂漫,眼神中都是好奇之色,显然误以为炼丹堂是个又脏又乱之处,简直不能靠近一步。那四师姐突然捂嘴偷笑,显然是也有此意。 赵火不由得连连摇头,心知想要她们改投炼丹堂是没指望了,但他心头却是不甘,忍不住狠狠瞪了熊虎一眼,显然是责怪他多嘴,把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这一瞬间,哪里还有什么手足齐心。 这时一阵香气扑鼻而来,赵火立时换了副嘴里,无心再去胡言乱语。熊虎随手将烤熟的熊肉递给了那两个雪剑峰的女弟子。只见那四师姐迫不及待的抿了一小口,但她身旁的伊师妹却一脸的谨慎,打量了熊虎半天,眼见此人还算干净,他递过来的东西也不脏,这才张口下咽。赵火和燕于飞也忙着狼吞虎咽,到了此时,刚才的那些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不多时,雪剑峰的那两个女弟子要走了,只听那伊师妹轻声道:“三位师兄,我和四师姐算是吃饱了。但我还有几个师姐,不知……”她显然是贪心不足,临走还想着见者有份。赵火一脸惊讶,心中愤愤不平,正打算胡言一番,便听熊虎说道:“原来你还有师姐?那便多带些回去。”说着随手又递过去不少,可那伊师妹却还是没有心满意足。 霎时间,熊虎心头一惊,不由寻思:“若是如此下去,我等三人可就白忙活一场了。”燕于飞瞧在眼中,心头敞亮,他倒是干脆,随手分了一半递了过去,那伊师妹立时一脸欢喜。那四师姐轻声笑道:“三位,我等就此告辞了,后会有期。”二女瞬间腾空而起,她们居然都不必御剑。熊虎和赵火顿时看傻了眼,二人均想:“就算是筑基境界的弟子,也没这般的能耐,可这两个雪剑峰女弟子却……“二人不禁怀疑,这两个少女就是冲着口中夺食而来。燕于飞也是一惊,跟着心有所悟,寻思:“她们二人身上定有法宝相护,只可惜没瞧个清楚。”他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但赵火和熊虎却还在发愣,眼见二人如此惊讶,只好直言相告。这二人顿时回过神来,齐声道:“还有此等宝物,可惜啊可惜!”他们显然动了贪心,只是眼下求之不得,那两个雪剑峰少女早就没了踪影。 燕于飞续道:“我等赶紧回去,剩下的都孝敬师父他老人家便是。”他倒是说得轻巧,可赵火却一脸的不甘,嘴里喋喋不休的说道:“留给师父他老人家也就算了,那是我等的一片孝心。可那两个雪剑峰的女弟子……唉!这真是祸从天降。”说着两眼一眨不眨的盯住了燕于飞,随口追问道:“奇怪了,这光天化日的,怎会惊雷乍现?快说,是不是你招来了那两个白吃白拿的?” 燕于飞笑道:“哪有此事!”他自然矢口否认,赵火纵然心头疑惑,却也捉摸不透,只得冲着熊虎大喊道:“九师弟,你赶紧收拾收拾。师父他老人家多半是等急了。”熊虎连连点头,并没有不满的心思,只见他扛起剩下的半头黑熊,大步往回走去,赵火一个纵身,紧紧跟了上去,嘴里故意说道:“这吃也吃饱了,我等慢慢走回去便是。想必炼丹堂内也没什么要紧之事。”这一路走回去可不容易,四下都是荒山野岭,没个半天是赶不回去的。但赵火和熊虎还就是情愿多费些蛮劲,燕于飞暗暗发笑,这会也只好由着他们的心思,只不过他也不好意思独自回去,只得不紧不慢的跟在了二人身后。 炼丹堂内,徐长老心头得意,盯着徒弟们孝敬的好东西,不由哈哈大笑,这会哪里还能合得拢嘴。几息后,只听他清了清嗓子,笑道:“好徒儿,你等三人也逍遥快活够了,这也该……”果然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到了此时,徐长老哪里还能说翻脸就翻脸,他如今也只能和自己的徒弟商量一番。 一说起这闭关之事,赵火可就不干了,但若是只凭他独自一人,那显然是不敢胡来的,急忙眼巴巴的看向了燕于飞和熊虎,可事与愿违,这二人并没有什么不满,反而连连点头,嘴里更是不停“嗯、嗯”的答应着。 既然没人出声,那便算是商量好了,这闭关是一定的,只不过是多久罢了。第二日一早,燕于飞便去了火焰洞,赵火和熊虎还是留在了炼丹堂内修炼,只不过这回是在后院,徐长老会日日盯着这二人,若是还想着偷懒,那多半便是休想,那位几百岁的老人家可没那么容易糊弄。 第30章 冰清玉洁 火焰洞,燕于飞当然不会忘记,虽然他只来过一次。这个时候,他正大步走进了洞内,这里果然只是一个寻常的山洞,那股灼热的气息早就消散。刹那间,他想到了躲在丹田内的仙镜,寻思:“这仙器为何一直躲在我的丹田之内?不知它何时又会突然离去?”一想到这,他突然心头不舍,这毕竟是仙器,谁又能如此大方。此后几日,燕于飞便安安心心的端坐在洞内,如今修炼了“三千雷动”这上乘功法,他自然是要多辛苦一些。 这一日,燕于飞心头大喜,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自己又有了突破的迹象。如今闭关的山洞有了,他也早就准备妥当,一瞬间,心中自是多了几分把握。转眼间,山洞内又弥漫出一股灼热的气息,燕于飞盘膝而坐,一股股灵气不断涌入了他的丹田之内。几息后,他已然气运一周天,忽觉丹田内灵气汹涌澎湃,不由自主的四处乱蹿,这和往日并没什么不同,但这会却是浑身舒服。 不多时,他便心无杂念,悄然入定。 山中无岁月,燕于飞并不清楚自己究竟入定了多久,他一睁开双眼,便低头沉思,暗道:“莫非又没忍住‘诛心’的困惑?不对,刚才虽有突破的迹象,但并没有‘诛心’的困惑。”他不由一脸的困惑,几息后,突然惊道:“师父所言果然没错,若是不能一蹴而就,那日后定是步步艰险。”原来他早听徐长老说过,若是一时没化解诛心之劫,那自然会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只不过一次比一次凶险,正因如此,大多的修仙之人要依仗丹药。只是他却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有了突破的迹象,可为何没有诛心的困惑。 突然间,燕于飞摇了摇头,嘀咕道:“罢了,此事又岂是我能参透的?只要有所获益即可,何必贪心。”心念及此,他便思索起了这几日的收获。忽觉又冲开了几个穴道,体内的灵气越聚越多,全身似乎又轻灵了不少,他心念一动,便知洞外的风吹草动,这竟然已是百步之遥。 燕于飞心头得意,不由好奇心大起,当即凝神静气,霎时间,便见自己丹田内火焰滔天,犹如一片火海。又见那仙镜悬浮在火海之上,此时全身赤红,哪里还是当日破旧不堪的模样。 “好生奇怪?”燕于飞随口说道,脸上又惊又喜。便在此时,忽觉有人纵身而来,不多时便到了洞口外,只听来人压低着嗓子道:“燕师弟,燕师弟!是时候出关了。”原来是赵火奉命而来。 燕于飞收回心神,随口说道:“原来是七师兄。”说着纵身到了洞口,只见赵火一脸欢喜,脸上神采奕奕,显然是没有偷懒。只听赵火说道:“燕师弟快随我回去。师父有要事吩咐,这回似乎是好事。”说着一把抓紧了燕于飞,拽着就跑。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正堂内,只见徐长老大大咧咧的居中而坐,熊虎一声不吭的立在一旁,忽见燕于飞和赵火疾步而来,脸上不由大喜。徐长老满脸欢喜,看了三人一眼,跟着笑道:“你等总算都有长进,这一个月的闭关果然不错,也该出去历练一番了。” 燕于飞三人听得高兴,一个个都眉开眼笑,此时徐长老续道:“这几日,雪剑峰的弟子正巧出山历练,由冷师妹亲自护道,想必定然有惊无险。老八、老九,你二人赶紧收拾一下,这就前往雪剑峰,切莫让你冷师叔久等了。”燕于飞和熊虎齐声道:“师父放心,我等这就动身。”便在此时,只听赵火嚷嚷道:“师父,你怎地忘了弟子?” 徐长老一脸尴尬,看了赵火一眼,跟着叹了口气,道:“你六师兄正在独自闭关,想必甚是寂寞,不如……你去……”赵火一脸焦急,抢着说道:“师父,你怎地又忘了?徒儿可是刚出关。”这可是大事,他自然不能含糊。 燕于飞一脸笑意,看着七师兄赵火,立时想到了其中的缘由,心想:“如今大师兄和二师姐都闭关去了,三师兄他们也都去了周天城。六师兄还在闭关,也不知何时能出来,这偌大的一个炼丹堂,又岂能没个弟子坐镇。”正在此时,徐长老瞪了赵火一眼,沉声道:“为师倒是有心成全了你,可是人家不待见你,这可如何是好?” 赵火一脸委屈,两眼发愣,燕于飞和熊虎面面相觑,齐齐看着徐长老,显然都猜不透其中的玄机。 徐长老连连摇头,跟着叹了口气,含糊道:“老七啊!你这傻小子。若是有心诓骗人家的女弟子,那便多动点心思,这满口胡说可不行。如今就连为师都给你害苦了,只好白白炼了一个月的丹药,好不容易把这丑事给揭过去了。” 燕于飞忍不住想笑,心想:“原来如此。可听师父这口气,他老人家似乎并没有怪罪七师兄的心思,只是说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把人给诓骗过来。”熊虎也听明白了缘由,不禁一脸惊慌,心想:“此事我也有份,但为何……” 果不其然,只听赵火嚷嚷道:“此事老九也有份,她们为何偏偏只记恨我一人?”这话的确不错,燕于飞和熊虎均是一脸疑惑。徐长老看着熊虎,说道:“老七,你好生看看老九。就凭这老实的模样,又有何人会信,他会诓骗别人。” “这……”赵火上上下下打量着熊虎,顿时哑口无言,心知此等老实巴交的模样,自己可羡慕不了。徐长老眼见赵火不再胡搅蛮缠,便道:“为师还有紧要之事,你等都散了吧。”说着转身而去。赵火一跺脚,说道:“接着,这是丹药。”随手扔出了一个乾坤袋。燕于飞伸手接了过来,还没等开口问个清楚,便见赵火转身而去。熊虎正想追上去,忽听燕于飞说道:“我等还是赶紧动身,千万别自讨没趣。”说着一把提起熊虎,纵身向北而去。 雪剑峰,这是八荒山最北的一座山峰,一年四季都是白雪皑皑,峰上弟子不多,一个个都是修为尚浅的女弟子。燕于飞和熊虎一路急赶,只是迟迟瞧不见雪剑峰的影子,这还真是千里迢迢。二人一路急行,心中不由想到:“若是我等可以御剑,那是何等的痛快?”燕于飞回头看着熊虎,但见他气喘吁吁,不禁心急。便在此时,熊虎气喘吁吁的笑道:“燕师兄,你修为深厚,不如……”还没等他再说下去,燕于飞便一把抓了上去,跟着纵身而去。他有八极乾坤步在身,自然不费吹灰之力,眨眼间便化作了一道人影,一时飘忽不定。 不多时,燕于飞一个纵身落在了一处山峰下,抬头瞧了一眼,说道:“熊师弟,你我总算到了。”说着一松手,便将熊虎放在了身旁。二人望着满山遍野的白雪,缓缓向前,没走几步,忽听熊虎大喊道:“此地可有人在?我二人乃是炼丹堂的弟子,奉命前来。”一连喊了数声,也没见个人影出来。燕于飞只得说道:“熊师弟,此地白雪皑皑,又岂会有人?你不如消停消停,别在嚷嚷了。”他早就查探过百步之外,心知四下无人,自然不忍心看着熊虎喊破了嗓子。 熊虎倒是听话,当下不再大喊大叫,但没走几步便又道:“燕师兄,不知何时能瞧见个人影?”燕于飞看了他一眼,当即心知肚明,又是一把抓紧了他。不多时,忽听有人惊叫道:“来人止步,此乃雪剑峰重地。”话音刚落,便见四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燕于飞急忙停下身来,随手松开了手,他可不敢造次,一想到七师兄的脸色,哪里还敢再去得罪雪剑峰的女弟子。熊虎眼见四个少女拦住了去路,急忙双手抱拳,说道:“几位定是雪剑峰的师妹,我二人乃是……” “你二人是炼丹堂的师弟,我自然记得。”最右边的那少女说道,她见燕、熊二人还在犹豫,急忙续道:“她们三人都是我的师姐,你二人不可失了礼数。”那说话的少女正是当日见过的那个四师姐,燕于飞自然不曾忘记,他又看了其她三个少女一眼,眼见她们的确比自己年长几岁,当下便抱拳道:“有劳哪位师姐禀告一声,我二人奉命前来拜见冷师叔。” 熊虎一听燕于飞所言,不由得一脸不乐意,原来他身材魁梧,哪里像个师弟的模样,何况他显然比眼前这四个雪剑峰的女弟子年长了一些。燕于飞自是猜到了熊虎的心思,急忙说道:“熊师弟,不可无礼。”熊虎只得拱了拱手,道:“诸位师姐有礼了。” 那四师姐一脸笑意,转身冲着另外三人笑道:“三位师姐,可容他们二人过去?”那最年长的少女轻声道:“四师妹,休要胡闹!师父正等着他二人。”这时最左边的那少女问道:“二位可将丹药带来?”说着一伸手,只等着燕、熊二人交出丹药。 燕于飞随手递了过去,跟着便道:“还请诸位师姐在前带路。”那四师姐说道:“你二人紧跟着便是。”说着转身而去,其她三人一声不吭的追了上去,几息后便一个个当先而去。燕于飞和熊虎看得清清楚楚,均想:“难怪她是四师妹,果然是修为最弱。” 几个呼吸间,燕于飞和熊虎齐齐紧跟在了那四师姐的身后,只是二人却不敢造次,一个个老老实实的跟在了身后。不多时,那四师姐回头看了二人一眼,说道:“二位师弟的修为尚可,若是再苦修几年,定然不可限量。”这似乎是褒奖之言,燕于飞只得笑道:“还请四师姐多多指点。”他不过是随口之言,当真不得,但那四师姐却满脸欢喜,随口便指点了几句。 原来她们四人乃是雪剑峰最年长的弟子,最年长的是大师姐白如冰,那一言未发的是二师姐白如清,刚才伸手讨要丹药的是三师姐白如玉,白如洁排行老四,她们四人自称“冰清玉洁”,雪剑峰的其她弟子年纪尚幼,一个个都修炼了没几日。 白如洁一路上都在细说,她好歹也算是和二人有过一面之缘,因此那些该告诫之言,当然也就由她来交代个清楚。燕于飞看着眼前这位四师姐,虽然明知她也不比自己大多少,但此时却只能连连称是。熊虎一脸尴尬,这会只得一声不吭,任由那四师姐说道。 一炷香的时辰后,终于看到了其他的女弟子,原来果真都是一些小丫头,难怪这师姐的架子这么大。熊虎这会心知肚明,但他可不敢再胡言乱语,如今就怕祸从口出。 白如洁在一处茅屋前停下身来,轻声道:“启禀师父,弟子四人将二位师弟接来了。”其她三人早就在一旁等候。燕于飞和熊虎四下打量了一眼,心中不禁纳闷,均想:“原来雪剑峰上不仅人烟稀少,就连这屋舍也没有几间。如此简陋的茅屋,那自是比不了我炼丹堂。”二人正在胡思乱想,忽听有人轻声道:“来得好!”话音刚落,便见一个白衣女子从茅屋内匆匆走了出来。燕于飞和熊虎一愣,均想:“冷师叔莫非竟是筑基境界的修为?”可一见此女胸口也有个“万”字,而且也是火红色的,心中更是疑惑。 只听白如冰说道:“师父,一切都准备妥当。”原来这白衣女子果真是雪剑峰之主冷灵秀,燕于飞和熊虎不由得目瞪口呆,这会竟然忘了上前拜见。便在此时,又见伊师妹到了近前,只听她笑道:“二位师兄,你等愣着作甚?我师父可是金丹修士,冉冉从不诓骗别人。” 冷灵秀微微一笑,说道:“冉冉,休要多言。就为师这点道行,哪里能比得上你徐师伯。”一听此言,燕于飞和熊虎不敢再有迟疑,心知眼前这白衣女子定是冷灵秀师叔无疑,急忙上前拜见,嘴里齐声道:“弟子拜见冷师叔。”冷灵秀看了二人一眼,续道:“罢了,这些繁缛礼节就不必了。既然徐师兄吩咐了,我便带着你等前去九黎山历练一番。”听这口气甚是随和,居然没有半分师叔的架子。 伊冉冉笑道:“太好了,冉冉早就想出去看看。”白如冰一脸冰冷,看着伊冉冉说道:“伊师妹,你前去历练倒也无妨。但不可胡来,若是再走丢了,那师姐可不会轻饶了你。”伊冉冉偷偷看了燕、熊二人一眼,突然狡辩道:“大师姐,你……你没瞧见还有其他的师兄在此?你可不能再胡说了。”说话间一脸绯红,显然怕人笑话。 冷灵秀一脸悦色,笑道:“好了,好了!都不要再拌嘴了。时候不早了,赶路要紧。”说话间左手一托,便见她手中多了个巴掌大小的玉梭,又见她默念口诀,突然间,那玉梭见风就长,几息后已然是一个小船的大小,想来上去十多个弟子也是绰绰有余。 冷灵秀续道:“大家赶紧上去,我这穿云梭日行千里。此去九黎山千里迢迢,你等都少不得这宝物。” 霎时间,便见冰清玉洁四人闲庭信步般步入了穿云梭内,伊冉冉紧跟着蹿了进去。燕于飞和熊虎对视了一眼,眼见没有其他的弟子再进入穿云梭,当即一前一后步入了穿云梭内。 冷灵秀随后而来,只听她嘴里又默念了几句,霎时间,穿云梭果真穿入了云雾之中,回头望去,那横卧千里的八荒山早就没了影子。 第31章 都是师妹 这穿云梭真是个好法宝, 坐在里面不仅舒服,且不会耽搁了时日。冰清玉洁四人早就盘膝而坐,她们居然都在打坐炼气,就连一向喜欢闹腾的伊冉冉,这会也都凝神静气的端坐在了一旁。 燕于飞和熊虎对视了一眼,当下有样学样的盘膝而坐,但二人还是忍不住四处张望,这穿云梭如今就在云雾之中,任凭他们瞧了半天,可还是满眼的云里雾里。 “二位师侄,你们也不必惊讶。这穿云梭不过是件寻常的法器,除了拿来赶路,其他的倒也是没什么神通,也就是比御剑多了个遮风挡雨。”冷灵秀缓缓的道,她显然是想打消了二人的好奇之心。 果然,熊虎连连点头,随即又看向了雪剑峰的诸弟子,跟着一脸安心的打坐炼气。但燕于飞却还在思量,他自是不信,暗付:“师父他老人家又岂会让自己二人前来享福,如今都有金丹修士在身旁护着了,那这以后的日子,恐怕定是更加的凶险。如非如此,又何必劳烦这一峰之主?” 九黎城,这里也曾经繁华似锦,只是不知何故,城中的百姓却越来越少,如今早就是十室九空。城中的坐贾行商也越来越少,若不是冲着“千年草”,恐怕早就没人前来。九黎山,千百年来一直耸立在九黎城外,也没有人记得,这九黎山和九黎城究竟有何渊源。但这里的人都知道,山上有千年草,那可是仙草,只要吃上一口,便可延寿百年,就算是暮气沉沉的将死之人,那也能延年益寿。只是这千年草确是稀罕之物,况且,这一千年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等下去的,因此就连百年草、十年草、一年草都没有了。 这一日,一行数人落在了九黎山上,来人有男有女,他们一个个都气定神闲,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 冷灵秀望着山下,叹了口气,幽幽说道:“这才几年的光景?真没想到!山下的九黎城又萧条了不少。”听她的口气,显然是以前到过此地。 冰清玉洁四人并没有应声,她们只是面面相觑,伊冉冉浅浅一笑,道:“师父,我等这回真的能找到‘千年草’?难道这仙草真的只有这九黎山中才有?”说话间一脸的好奇,两眼四下张望。冷灵秀并没有应声,沉思了良久,这才说道:“这‘千年草’一定会有的,幸许就在深山之处,只不过是没人能找到罢了!但此物的确只有九黎山中才有,不少的大能也曾试过,但这仙草只要离开了此山,那必定难以成活!”说着又叹了口气,显然是无可奈何。 燕于飞和熊虎都没有多嘴,二人心知此行并不容易,均想:“莫非师父也在打这‘千年草’的主意?故而派遣了自己二人一起跟来。”二人的这番心思并不奇怪,既然是仙草,那定是炼丹的好宝贝,炼丹堂又岂会无动于衷。就在这时,冷灵秀脸色微变,道:“你等谁去山下看看,这九黎城中似乎出了大事。”她一直注视在山下。 “师父,那当然是弟子前去看看。”伊冉冉跟着应声道,只见她一脸的得意,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白如冰看着伊冉冉,不由眉头紧皱,跟着便道:“师父,弟子也一起前去吧!”冷灵秀一口答应了下来,只见伊冉冉一手挽住了白如冰,一刹那,二女腾空而起,几个腾挪便落到了山下,瞬间没了踪影。 “师父,伊师妹的修为又长进了不少,这回终于不再毛手毛脚了。”白如洁笑嘻嘻的道,冰清玉洁中的其她二女也连连点头。但冷灵秀却摇了摇头,道:“这丫头心性不定,如今有了这‘凌风飞羽’,定然是更坐不住了。也罢!就让她多历练一番便是。” 这下,燕于飞和熊虎都听明白了,心想难怪会是这最小的伊冉冉前去查看,原来只有她身上有“凌风飞羽”这法宝,若是如此,那上次…… 二人突然觉得自己很冤,不由面面相觑,心想:“上次幸许是伊冉冉自己不慎,这才从天而降。可倒霉的却是自己师兄弟三人,那简直是祸从天降。”便在此时,忽听冷灵秀笑道:“二位师侄,徐师兄时常在我耳旁夸奖你二人。想来炼丹堂的诸弟子中,也就是你二人最讨徐师兄的欢心了。”只见她似笑非笑,说话间不时看向白如清三女,显然是有意说给她们听的。 果不其然,白如玉和白如洁一脸的好奇,两眼上下不时细看燕、熊二人,白如清也忍不住看向二人,但不过是几个呼吸间,便神色自若,她的心性甚是沉稳。 燕于飞急忙应声道:“启禀师叔!弟子和熊师弟入门最晚,修为也是最浅,师父他老人家自是免不了要操心的。其实师兄师姐他们也为我二人操了不少的心,只是师父他老人家懒得说出口罢了。”这话可是滴水不漏,他谨记师父之言,不敢随意招摇,以免惹来祸端。只是他却忘了,自己身旁还有个熊虎,这位熊师弟一个不留神,这嘴就没边了。只听他笑道:“呵呵!师叔有所不知。师父他老人家时常夸奖我等弟子,那还不是吃了我等的孝敬,这满山遍野的,哪一回不是我去忙活的。” 熊虎一张嘴便说漏了,燕于飞也只能苦笑,并没有插嘴,心想:“反正熊师弟揭的只是师父的老底,他老人家的脸面太厚,就算满脸都是羞愧,那多半还是瞧不出来的。” “不错,不错!这位熊师弟一手的绝活,那日我和伊师妹带回来的熊肉,便是这位熊师弟亲手给的。”白如洁终于憋不住开口了,她说着说着便忍不住抿了下嘴。熊虎顿时一脸的尴尬,他一听到这“熊肉二字,心头不免有些郁闷,似乎这“熊肉”便是他身上的一般。燕于飞立时顿悟,心道:“难怪熊师弟没有祸从口出,原来他是被人惦记上了。”又见白如清和白如玉也是一脸的回味无穷,当即更加的确信无疑,心头又道:“那自己为何也能被看中,难不成是自己当日的出手大方?” 冷灵秀并不在乎众弟子胡说些什么,只是轻声一笑,道:“燕师侄,听闻你第一次出去历练,便一举斩杀了三个筑基境界的修士。这真是我万剑宗之幸,幸许这同境的弟子中,你已然是没有对手。” “这……”燕于飞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茬,心中忽觉得有些不妥。果然,白如洁立即盯上了他,就连白如清和白如玉也是一脸的不服,原来这被人褒奖也未必全然是福。这时伊冉冉和白如冰突然落到了近前,二女都瞧出了古怪,忍不住都看向了白如洁。 可冷灵秀却非要生事,眼见自己的门下弟子都到齐了,便笑嘻嘻的续道:“机会难得,冰清玉洁,你们四人不妨一起出手,今日可要好好的讨教一番。”这也太欺负人了,燕于飞顿时就想转身溜走,可是这众目睽睽之下,着实不便不辞而别。 如今真是莫名其妙,就算是冰清玉洁四人,也都是一脸的疑惑,毕竟她们可是当师姐的,可师父却想让她们出面欺负师弟,而且还是以多欺少的勾当,一时之间,她们自然是拉不下这脸的。冷灵秀见此,不依不饶的又道:“你等四人无需多虑,今日能不能以多胜少,恐怕还不好说。倘若你等四人输了,那也不打紧,这里并无外人,自是不会丢脸。” 燕于飞一脸苦笑,暗付:“定是师父那张破嘴又在胡言乱语,但眼下却要连累门下弟子。”可惜任他想破了头,也没猜透徐长老又是如何吹嘘的,竟让眼前这位冷师叔下了这么大的决心。熊虎听了半响,忍不住说道:“这比试一下倒也是无妨,只是我师兄却不免吃亏了。”燕于心头大喜,不由暗暗发笑,心知熊虎这话正是时候,冷灵秀师徒多半还是要矜持一些的。就在这节骨眼上,熊虎随口续道:“呵呵!冷师叔,若是我师兄赢了,那又当如何?” 这下,冰清玉洁四人均是一脸的怒气,如今都还没有比试,这熊虎居然已经胡言乱语了。燕于飞真想一脚踹上去,心中不禁暗道:“熊师弟真的是学坏了。罢了,师兄、师姐他们都是这个德性,就连这当师父的也是如此,既然是上梁不正,自己眼下还真不能再怪罪于他。” 冷灵秀一脸笑意,随口说道:这倒也是有趣。熊师侄,那你倒是说说看,若是燕师侄赢了,你又想如何?”她似乎就怕不够热闹,说话间不时看向冰清玉洁四女。伊冉冉一向喜欢热闹,眼见师父也想瞧瞧热闹,随口抢着说道:“这个不难。若是燕师兄输了,那你二人以后也得叫我一声师姐。” 冰清玉洁四人终于都笑了,她们这时都有些同情燕于飞和熊虎二人,心知这似乎有些太为难这两个师弟了。但出乎意外的是,熊虎一脸的得意,嘴里乐呵呵的说道:“这主意不错!要是我燕师兄赢了,那你们四人也得叫我一声师兄,以后我就……”他虽然没说下去,但所有的人可都听明白了,冰清玉洁四人立时一脸的愠怒。 熊虎在炼丹堂的诸弟子中排名最末,平日只要一见到人,那一定是师兄师姐的喊个没完,但今日若是燕于飞赢了,那他可就赚大了,这一下子便多了几个师妹,不对,这只要是雪剑峰的女弟子,那以后便都是师妹了。 这又是为难之事,但伊冉冉却一口答应了下来,她不仅替自己答应了,就连她的四个师姐,也一并由她主了。冷灵秀还是笑眯眯的看着,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霎时间,冰清玉洁四人齐齐亮出了长剑,团团围住了燕于飞,都到了这个时候,又岂能光说不练。燕于飞暗暗的叹了口气,心中却在寻思:“冷师叔有何计较?她定然不会消遣自己的弟子。只是眼下之事却是闻所未闻,堂堂的一峰之主,又岂能如此胡乱?” 白如玉说道:“燕师弟,你先出手。”她一脸的似笑非笑,心知自己姐妹四人胜券在握,因而忍不住出言催促,其她三人并没有开口,但脸上也都有此意。燕于飞说道:“得罪了!”说着挥剑便刺。他自然不愿落败,心想:“我若是没皮没脸,追着伊冉冉大喊师姐,整个炼丹堂的脸面可就丢尽了。”突觉间,他想到了师父满脸狰狞的模样,心头更是不敢大意。 这一旦动上了手,就连冰清玉洁四人也不敢大意,只见她们一个个都凝神静气,双眼一眨不眨的看向了燕于飞。突然间,便见眼前一闪,她们纵然都没有眨眼,却还是找不到人。这时忽听伊冉冉大喊道:“师姐,小心!” 霎时间,剑光霍霍。冰清玉洁四人齐齐出手,她们这会并不清楚,燕于飞究竟会偷袭何人,只知他的身法如此诡异,那自己便不能不防。燕于飞没想到会是如此的容易,心头不禁得意,他一眼便看了出来,冰清玉洁四人根本不曾见识过生死相搏,因而下起手来也不够狠,想来她们往日多半也就是自己切磋切磋。 一刹那,燕于飞突然为难了起来,心想:“若是自己出手太重,难保冷师叔心中不悦。”心念及此,急忙偷偷打量了一眼,只见冷灵秀一脸的欢喜,脸上并没有一丝的不悦。如此一来,燕于飞心头更是疑惑,又想:“莫非冷师叔有意消遣自己门下的弟子,只是这也太古怪了。”既然是这样,他心头再无顾忌,当下一个纵身,一道道身影四处飘落,瞬间满眼都是虚影,一时难分真假。 冰清玉洁四人目瞪口呆,一个个纵然手中有剑,但却一脸犹豫,她们望着一道道虚影,立时不知所措。伊冉冉一脸焦急,忍不住大喊道:“四位师姐,‘玉雪飞花’,千万别发愣!”她一想到若是冰清玉洁四人真的输了,那这以后可就麻烦了,虽然自己并不吃亏,只是师姐她们又如何能开得了这口。 一刹那,一股股寒气四处弥漫,四柄长剑所到之处,满眼都是雪花飘洒。燕于飞心头一颤,当下不敢懈怠,一股灼热的气息瞬间护住了全身,心知不可再纠缠下去,若是任由冰清玉洁四人胡乱出手,这最后难免会有失手。 忽听燕于飞说道:“诸位师姐,得罪了。”他嘴里提醒了一句,手下却不再留情。 “大师姐小心!”这回是白如洁惊呼,她看到了数道虚影围住了白如冰,但她刚一喊,便觉自己的手中一沉,这也就一眨眼,手中的长剑莫名其妙的没了。白如冰也察觉到了不妙,但她只能挥剑乱砍,突然间,忽觉有人在自己的手臂上拍了一下,手中的长剑瞬间不翼而飞。 霎时间,满眼的虚影都不见了,冰清玉洁四人却都两手空空的傻站着,她们心头都很清楚,今日原本是以多胜少,却不想自己四人竟然还真的是输了。熊虎忍不住哈哈大笑,转身看向了伊冉冉,这意思不言自明。伊冉冉一脸的尴尬,一闪身便躲到了冷灵秀身后。可惜冰清玉洁四人却无处可躲,她们一个个都浑浑噩噩,当然也就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把长剑讨要回来的。 冷灵秀一脸苦笑,她虽然早料到自己的门下弟子一定会输,但却没想到会输的这么惨,简直就是要杀要剐全都在别人手中。 “罢了、罢了,你们既然输了,那也只好愿赌服输,想必这当师兄的也不会欺负师妹。燕师侄,你以为如何?”冷灵秀随口宽慰自己的门下弟子,突然间,笑嘻嘻的看向了燕于飞。 “这……”燕于飞顿时一脸的苦笑,他还能说什么,心想:“冰清玉洁四人若是愿意认输,那自己当然是求之不得。但她们四人若是死不认账,那自己自然也是无可奈何的。自己又岂能死皮赖脸,非要一口一声的大喊师妹。” “燕师兄,你赢了。”白如冰轻声道,说话间面红耳赤。只要有了这第一个开口的,那后面的也就顺口多了,其她三人也全都低头认输了。这可是大喜之事,但熊虎却一脸的不满,这都半天了,居然没人搭理他,更别说喊他一声师兄。 第32章 杀人放火 一番折腾后,冷灵秀终于想起了正事,当下追问起了九黎城内的情形。白如冰纵然心头郁闷,但却不敢造次,急忙上前回禀。原来这城中还真的是出了大事,而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几年来,城中不时有人下落不明,有时候,一夜之间便不见了数十人。因此这城中的人越来越少,就连坐贾行商都不见几个。 燕于飞心头一惊,不由得想到了飞云城之事,心想:“那是鬼婆在作祟,莫非这里也有邪门歪道为非作歹?”冷灵秀一脸正色,道:“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但既然被我等撞上了,那绝不能不管不问。”燕于飞正有此意,心想既是碰上了,那又岂能不闻不问,名门正道,理当如此,霎时间便有了主意。 九黎城果然是个荒废之处,还没等天黑,放眼望去便不见人影,如今这天一黑,整个城内更是一片寂静,就连这火烛都没人点,四处都是死气沉沉。只见一简陋的破屋中,一道微弱的烛火不停的随风摇动,燕于飞端坐在屋中,白如冰和白如玉也在,只是三人都是一言不发。 这屋子本是无主之物,因此不仅简陋,而且根本无处下脚。白如冰和白如玉忙活了半天,这才勉为其难的可以落脚休息。三人此刻望着破屋子,虽知不能挡风遮雨,却全然没放在心上,而今他们都是诱饵,因此只能默不作声的等着。 燕于飞一脸的淡然,心中并不着急,只要不耽误了打坐炼气,那多等一会也是无妨的,这个时候,他干脆连眼睛都闭上了。白如冰和白如玉一脸焦急,只是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屋外都埋伏好了,她们不敢擅自做主。 等了大半天后,二女都有些忍不住了,时不时偷偷看一眼身旁那闭目调息之人,心中不免寻思:“就是此人出的馊主意,害得自己二人在这破屋内收拾了大半天。可是此人倒是舒服,不仅啥事没干,此时竟然打起了瞌睡。” 突然间,白如玉冲着白如冰挤了挤眉,她是想让师姐开口。白如冰自然明白,随即偷偷看了燕于飞一眼,却并没有出声。原来她每次和燕于飞说话,便要喊一声“师兄”,因而情愿看着燕于飞打瞌睡,也不愿意出声把人吵醒,那声“师兄”更是能免则免。 白如玉只得一脸无奈,原来她也不愿开这口,如此一来,破屋内倒也是清静。不知不觉中,燕于飞突然睁开了双眼,抬头看向屋外,随即示意有人来了。 白如冰和白如玉不禁面面相觑,她们根本没察觉到有人靠近过来,而且这都半天了,也没听到任何的声响。二女顿时都看向了燕于飞,这脸上都是疑惑之色。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有人粗声粗气的大喊道:“太好了,那屋子有人,我等快去看看。”跟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几息后,便见三个魁梧的壮汉出现在了眼前,他们一下子堵住了门口,其中一人笑道:“二位师兄,这里果然有人。”还是刚才那粗声粗气的声音,燕于飞看了一眼这说话之人,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居然能在此地遇到熟人。 这时莫横也认出了燕于飞,他也是没想到,这里会有万剑宗的同门在此。 “哈哈,原来是燕师弟,你为何在此?她们二人又是何人?”莫横脱口追问道,他身后的二人虽然没有出声,但却早就将屋内都打量了个遍。燕于飞眉头紧皱,看了眼四下,突然大喝道:“小心!偷袭。”门外的三人顿时一愣,但他们还是晚了。 霎时间,忽见一个黑影跳了过来,莫横身后的那二人一见有人偷袭,转身挥拳砸了上去。只听见“砰砰”几声沉闷的声响,那二人突然惨叫连连。莫横眼见不妙,急忙挥拳冲了上去,霎时间,一道剑光斩杀而来,那黑影突然一个转身就逃,整个屋外只剩下了痛苦的呼喊声。 燕于飞疾步冲到了屋外,心头不由一惊,只见和莫横一起前来的那两个大汉都已然气若游丝,他们的胸口处血流如注,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甚是显眼。又见莫横脸色煞白,一脸木讷的坐在地上,嘴里断断续续的喊着“师兄”。 白如冰和白如玉纷纷持剑在手,此时二女就站在燕于飞的身后,只见她们一脸煞白,手中的长剑不时颤抖。 “小心!”燕于飞突然又大喊道,可是他身旁的三人却都是一脸迷茫,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一丝的凶险。 只见一个黑影直挺挺的跳到了近前,一伸手便抓向了莫横。燕于飞见莫横忘了躲闪,急忙一剑斩了出去,只是奇怪的是,那黑衣竟然不躲不闪,硬生生挨了这一剑。 刹那间,燕于飞心头一颤,只见那黑影的手臂毫发无损,反手又抓向了莫横。这确实太古怪了,莫横更是看的清清楚楚,但他还是目瞪口呆,这会哪里还有逃命的心思。还是燕于飞眼疾手快,眼见莫横性命不保,抢先一脚将他踹了出去,自己跟着纵身后退,长剑紧紧护在了身前。一刹那,他终于看清了那黑影的真面目,只见眼前之人脸色僵硬,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双手一直伸的笔直,他的双腿也不走路,每次一动,那就是一个跳跃。 这居然会是一具僵尸,燕于飞立即想起了大师兄之言,嘴里忍不住大喊道:“大家小心!这是一具僵尸。”白如冰和白如玉原本就吓的不轻,此时一听燕于飞之言,手中的长剑更是成了摆设,哪里还敢动手一搏。便在此时,那僵尸跳了过来。燕于飞心知不妙,此时他想都没想,立即一手抱紧一个,纵身就逃。他刚才都试过了,那僵尸根本就不惧刀剑,因此只得先带着这两个吓蒙了的师妹逃命,至于莫横,他确实无暇顾及。 燕于飞刚纵身而起,那具僵尸便紧追了上去。这下还真是麻烦,燕于飞不禁暗暗焦急,心中暗道:“冷师叔为何还不现身救命?莫非她还没了结先前那偷袭之人?”此时身后的僵尸越追越近,燕于飞心知不能再犹豫不决,当下一头冲着九黎山方向慌忙逃窜。他心中清楚,只有逃入崇山峻岭之中,或许才能逃过一劫。 那僵尸还是紧追不舍,转眼间,燕于飞纵身蹿入了荒山野岭。就在此时,只听见一阵“嗤嗤”的声响突然传来,那僵尸一听到声响,突然停下身来,跟着转过身去,一跳一跳的跑远了。 燕于飞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此时他也不管手中抱着的是不是师妹,突然一松手。白如冰和白如玉顿时被摔的清醒了过来,二女一个翻身跳了起来,随即一脸惊慌的东张西望。 “你们都别再吓唬自己了,那僵尸自己跑了。”燕于飞轻声道,说话间却也是不停的东张西望。二女均是“啊”了一声,顿时回过神来,只见白如玉拍着胸口,轻声道:“真是吓死我了!大师姐,你可看清楚了?莫非真是僵尸不成?” 一听此言,燕于飞顿时气坏了,心想:“早知如此,就应当让你二人凑近了瞧个清清楚楚。” “多谢燕师兄救命之恩。”还是白如冰有见识,她一想明白其中的缘由,立即开口道谢。白如玉也醒悟了,当即也连声道谢,只是脸上确是绯红。燕于飞轻声说道:“罢了,你二人也不必谢我。无论如何,我也不能丢下师妹独自逃命。只是不知冷师叔她们现在如何了?”说话间一脸焦急,显然是担心其他几人的安危。 刹那间,白如冰和白如玉也都一脸的焦急,纷纷眼巴巴的望着燕于飞,她们想着立即赶回九黎城去,但却不敢说走就走,那具僵尸早就把她们吓坏了,况且没有燕于飞的帮忙,她们二人也没那么容易离开这荒山野岭。 刚才只顾着逃命,根本就没有看清方向,这黑漆漆的,想要再走出去,那恐怕要多费些心思了。燕于飞默不作声的当先而行,两个胆小的师妹紧紧的跟在了身后,三人转悠了半天,却还是没找到九黎城的影子。 燕于飞回头看了一眼,便见白如冰和白如玉满脸疲惫、气喘吁吁,他不由心生不忍,忍不住叹了口气,道:“罢了,天意如此!我等先休息一会,等天色大亮后再走也不迟。” “一切都由师兄做主便是。”白如冰轻声道,她虽然一脸的焦急,却也是无可奈何。白如玉也是满脸的焦急,此时更是毫无主见。三人当即找了个容身之地坐了下来,燕于飞其实也很心急,他料定冷灵秀必定不会有事,但她身旁的几人可就不好说了,只是眼下鞭长莫及,如今也只能盼着大家都能安然无恙。 突然间,燕于飞眉头一皱,怒道:“岂有此理,怎地还阴魂不散了?说话间便跳了起来,这可是才刚坐下。他立时做好了抱上二位师妹逃命的打算,可转眼间又打消了这心思,随即持剑迎了上去。白如冰和白如玉不由得面面相觑,几息后,二女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只是一瞧见眼前的黑影,她们又吓的心惊胆战,脸色煞白。 原来这眼前一下子出现了七具僵尸,更诡异的是,这些僵尸手上竟然都提了个不知死活的凡夫俗子。 “真是有趣!你等这几个僵尸,何故还要抓这些城中的无辜百姓,莫非真想着吃人不成?”燕于飞一反常态的讥笑道,他倒是胆大。但白如冰和白如玉却不敢大意,均想:“一具僵尸便足够要命了,这会一下子撞上了七具,岂非性命不保?” 忽听白如玉哽咽道:“燕师兄,你还是赶紧逃命去吧!等见到了师父她们,你就替我们姐妹……”白如冰抢声道:“燕师兄,快逃!生死由命,我二人不会怨恨你,你也别让师父她们再惦记我二人了。”燕于飞一愣,他没料到这两个师妹如此重情重义,这会心头一喜,但嘴里却厉声道:“逃什么逃?你二人何曾见过四处抢人的僵尸,千万别被这些邪门歪道给吓唬住了。” “好小子,你还真是胆大,可惜今日休想逃命。”那些僵尸中终于有人出声了。 这下,二女顿时不怕了,她们心中都很清楚,僵尸又岂能说话。这胆子一壮,白如玉立即一脸的肃然,怒道:“你等究竟是何人?怎地装神弄鬼?” “哈哈,哈哈!”那七个假冒的僵尸齐齐大笑了数声,其中一人更是满口胡言乱语,只听他笑道:“你这两个小姑娘切莫害怕,我等乃是僵尸门的弟子,又岂会装神弄鬼。你二人若是不信,干脆便和我等一起回去,我兄弟几人绝不会亏待了你等。” 白如冰脸色一变,气恼道:“你们这些邪门歪道……”白如玉举起了手中的长剑,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燕于飞看着眼前这七人,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原来真是僵尸门的弟子,但不知你等有何神通?可有筑基境界的弟子?”他这口气甚是古怪,那些僵尸门弟子不由得一脸疑惑。 “小子,你问这些作甚?我僵尸门的隐秘,又岂能随口透露。”又有一个僵尸门的弟子怒吼道。 燕于飞“呵呵”连笑了数声,这才说道:“你这心急的活僵尸,我可是一片好心。实不相瞒,我这两个师妹的修为不弱,你等若是没有筑基境界的修为,多半是带不走她们的。” 先前怒吼的那僵尸门弟子冷笑道:“你这小子,原来是想讨饶。罢了,给你留个全尸便是。”其他几人齐齐哈哈大笑,脸上都是得意之色。 白如冰一脸气恼,厉声道:“燕师兄,你这是何意?”说着持剑护住了身前。白如玉晃了晃手中的长剑,冷眼看着燕于飞,似乎就等着师姐一声令下,她便要翻脸无情。燕于飞抚摸着手中的长剑,笑道:“二位师妹,切莫是非不分。既然瞧见了邪门歪道,定是不可轻饶,我正打算杀人放火,你二人看仔细了。”这似乎是胡言乱语,不可当真,那七个僵尸门弟子齐声冷笑。 燕于飞挥剑就斩,只见四下都是他的身影,三条火龙突然横冲直撞,一声惨叫立时而现。僵尸门的弟子均是一脸惊恐,心知遇上了心狠手辣之人,一个个惊慌失措、夺路而逃。燕于飞早就动了杀心,这会见人就劈,只见剑光一闪,便有人拦腰齐断。 白如冰和白如玉一脸煞白,二女望着眼前的一具具尸体,不由得心惊肉跳,均想:“若不是他出手相救,我等又岂能逃过一劫?他这师兄果真不是白当的。” 第33章 不堪旧事 燕于飞看着一具具断成两截的尸体,不禁松了口气,眼见白如冰和白如玉一脸煞白,两眼发愣,不由笑道:“二位师妹,这都什么时候了,岂能怔怔出神?还不赶紧瞧瞧,这些被掳来的无辜之人可还有救?”二女回过神来,嘴里“嗯”了一声,随手将长剑收进了乾坤袋内,可一瞧见这杀人放火的惨象,又是一脸犹豫,举步不前。燕于飞打量了二女一眼,不由寻思:“她们定是从没见过杀人放火之事。罢了,既然都喊我一声“师兄”,不妨指点她们几句。” 正邪一向水火不容,双方弟子时常互有死伤,燕于飞早就习以为常,但他心中却也清楚,若非当日飞云城的历练,自己又何尝不似她们一般的惊慌失措。他看着眼前这两个师妹,心中突然有了亲近之意,嘴里轻声道:“二位师妹不必慌张。那些邪门歪道一向为非作歹,你二人可是亲眼所见,日后一旦碰上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千万不可手下留情。但若是明知不敌,切记赶紧逃命,切莫一意孤行。”这可是由衷之言,但见他一脸的和气,果真有几分师兄的模样。二女嘴里“嗯、嗯”了几声,她们心头一喜,不由一脸欢喜,胆子也大了几分,跟着上前几步,仔细查看起了那几个无辜之人的情形。 白如玉细看了半晌,轻声说道:“师姐,他们都没事,只是都吓得不轻。”她嘴里喊着“师姐”,但两眼却看向了燕于飞,这话显然是说给他听的。白如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他们只是晕厥了过去,全身上下并无伤痕,想必再过一会,自会醒来。” 一听此言,燕于飞松了口气,心知这点小事,二位师妹绝不会再出错。可他不由心头犯难,暗道:“眼下漆黑一片,一时半会多半是找不到出路的,若是再带着这些凡夫俗子,那恐怕更是麻烦。看来只能等天亮以后再做计较了。” 白如冰和白如玉一脸聪慧,眼见他露出了为难之色,立时猜透了他的心思,二女对视了一眼,当下持剑守在了一旁。只见她们二人不时抬头张望,显然是一个比一个心急。一番心急之后,天色终于大亮。燕于飞看着那些昏迷不醒的人,突然眉头紧锁。原来这都等了半天,眼前这几个无辜之人却还是昏迷不醒,细看之下,不由得心头一颤,嘴里连声叹气。 二女急忙上前查看,只见这些无辜之人一个个都脸色发黑,这分明就是中毒已深,此时早就有死无生。白如玉心头一惊,颤声道:“这……这……他们怎地中毒了?我……”白如冰脸色煞白,嘴里语无伦次,半响后,哽咽道:“燕师兄,这……都怪我二人,若不是……。” 霎时间,燕于飞一脸恼怒,可一见二女已然眼泪汪汪,嘴里不停的抽搐,心头不由得一软,叹了口气,轻声道:“罢了,这也怪不得你二人,都是那些邪门歪道太狠毒了。也怪我太大意了。”他身上可是带着避毒丹的,若是多个心眼,自然也就不会如此。 一时之间,三人都是默不作声。 几息后,燕于飞突然一脸的果断,道:“二位师妹,我等也该动身了。”说话间当先而去。二女连连点头,紧紧跟了上去,她们如今早就没了主意,此时只要是燕于飞吩咐了,自然是言听计从。 九黎城内,虽是光天化日之下,却还是分外的冷清,一阵阵哭泣声时隐时现。 燕于飞三人终于找了回来,他们一听到这凄惨的哭泣声,心中顿时惭愧万分。白如冰和白如玉更是一脸的不安,只是却又无可奈何。就在这时,忽听有人大喊道:“二位师姐,我终于找到你们了。”一瞬间,便见一个俏丽的身影落在了眼前。来人正是伊冉冉,只见她一脸焦急,这会还没站稳,便续道:“二位师姐,这回可是你们走丢了。”这听起来有些怪罪之意,但白如冰和白如玉早就迎了上去,一时之间,三人都是喜极而泣。 燕于飞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等了半晌,终于有人想起了他。忽听白如玉说道:“伊师妹,师父在哪?还不赶紧带路。燕师兄,咱们快走。” 还是那间简陋的屋子,此时却多了二具冰冷的尸体,莫横一声不吭的守在一旁,熊虎一脸担忧,不时东张西望,显然是在找人。白如清和白如洁更是一脸的焦虑,她们不时的看着默然不语的冷灵秀。 这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就连一向沉稳的冷灵秀也难免有些心慌,但此时,她却必须故作镇定,心中不断告诫自己道:“这不过就是僵尸门的余孽在作祟,切莫乱了方寸。莫急!她们定能逃过此劫。”便在这时,伊冉冉将人找了回来,冰清玉洁四人又凑齐了,她们自是一脸的欢喜,冷灵秀终于松了口气,此刻听着弟子们的惊险遭遇,脸上不由阴晴不定。燕于飞也在一旁听着,这个时候,他哪里还能插的上话,如今都是冰清玉洁这四人的声音,她们或喜或悲,这会满肚子的话要说,一时半会显然是停不下来的。 半天后,所有人都听明白了昨夜之事,原来冷灵秀一见到僵尸便追了上去,她也不敢追的太远。等她回来时,燕于飞三人却已然不见,只有莫横还在,一旁多了二具冰冷的尸体。冷灵秀当即便知自己中计了,只是这四处都是黑漆漆的,她也只能将其他的弟子都聚在了身旁,心知绝不能再有闪失。如今众人都已然清楚,原来是僵尸门的余孽在此为非作歹。 冷灵秀看了眼莫横,跟着叹了口气,这才轻声道:“莫师侄,你也节哀吧!眼下最紧要的,便是找出那些邪门歪道。对了,令师何在?你重剑峰可有其他的弟子也来了九黎城?” “师父这几日必定会到。除了我和二位师兄,还有牛师兄三人也快进城了。”莫横张嘴便道了个清清楚楚,他这时毫无主意。 燕于飞看着眼前这两具冰冷的尸体,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妥,当下凑近了上去。一瞬间,脸色一变,他万万没想到,那僵尸真的从这两个重剑峰弟子的身上取走了一物,他们胸前的血窟窿格外的显眼,这二人的心竟然不见了。 “燕师侄,你可看清楚了?”冷灵秀叹气道。“看清楚了,冷师叔。只是这……”燕于飞说道,他并没有再说下去。这个时候,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忍不住看了眼冰清玉洁四人,还有那一脸无邪的伊冉冉,他显然是不想吓坏了这几个师妹。 冷灵秀一脸肃然,说道:“罢了,你也无需再隐瞒下去!我等既然要铲除这些邪门歪道,那自是要知己知彼。我还是给你等说个清楚。”跟着便细说了起来,众弟子全都一脸凝重,此刻都默然不语。原来这僵尸门做的一向都是挖坟盗尸的勾当,这原本就见不得光,可是那些邪门歪道却越来越贪心。这凡夫俗子的肉身已经入不了他们的法眼,心痒难耐之下,他们忍不住把手伸进了各大宗门。那些修仙之人留下的肉身才是最好使的,只要炼制成了僵尸,那就能横行霸道,这修为竟然比活着的时候还要高深莫测。 只是如此阴损之事,势必会惹来众怒。况且僵尸门的弟子早就不择手段,他们可不分什么正邪,只要是看上了眼,那必定是要弄到手的,一时之间,各大宗门都是风声鹤唳,眼看着仙逝的尊长和那些坐化了的同门,突然变成了能跑能跳的一具具僵尸,而且还是六亲不认的僵尸,这如何还能忍得下去。 因此百年之前,正邪二道终于被逼的联手了,这也是他们唯一的一次同仇敌忾。 从此以后,僵尸门的余孽只能四处躲藏了起来,只是没想到,他们如今又跑出来为非作歹。 此时,众弟子都听明白了前因后果,他们也终于清楚,万剑宗的弟子在这一役中死伤惨重,尤其是雪剑峰,这一番恶战后,竟然只剩下了一人。 原来是这样,燕于飞顿时明白了,心想:“难怪冷师叔一见到僵尸,便立即心急火燎的追杀了上去。”冰清玉洁四人、伊冉冉也明白了,她们此前从未听师父说起过这些不堪旧事。 熊虎听得直吐舌头,他看了眼已然丧命的那两个重剑峰弟子,心头顿时想吐。他已然从冷灵秀的口中得知,僵尸喜欢吃人心。 莫横一脸焦急,惊道:“我牛师兄他们转眼便到,还请师叔出手救救他们。”他这会一清醒,立时想到了随时都会进城的三位师兄,心头不由忐忑不安,昨夜他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师兄丢了性命。 冷灵秀眉头紧锁,叹气道:“这……”说着看向了众弟子。她心知此行凶险,若是撞上了那些僵尸,多半凶多吉少。燕于飞说道“师叔,我去城门口等着。想必这朗朗乾坤的,那些邪物也不会明目张胆的跑出来。”他自是看出了冷灵秀的为难,但一想到那些僵尸未必追得上自己,不由胆子一壮。 “如此甚好!只是你一人前去,却也是不妥。冉冉,你也一起去。切记,一切听从你师兄的吩咐。”冷灵秀一口就答应,而且还有意白送了一个小丫头。 伊冉冉应声道:“师父放心,冉冉一定不会扔下燕师兄不管的。”只见她一脸欢喜,显然是不怕多事。燕于飞看了她一眼,心知不带上这小丫头是不行的,不过他总算是松了口气,心想:“伊师妹有‘凌风飞羽’防身,想必无需替她担心。” 二人当即问清楚了重剑峰弟子一路前来的方向,便动身接人去了。至于其他的,他们也没有多问,只要一看到莫横的模样,那些重剑峰门下弟子的尊容,也多半一目了然。 九黎城的城墙早就是破败不堪,城门口冷冷清清,不见半个人影,就连守城之人都不知所踪。燕于飞和伊冉冉纵身落在了城墙上,二人不时的眺望远处。伊冉冉依仗着“凌风飞羽”,不时腾空而起,这小丫头显然是心性顽劣。 燕于飞正想瞧瞧凌风飞羽的神通,因此也就任由这小丫头胡乱嬉闹。他看着眼前的情形,心头突然一动,当日的千辛万苦立时历历在目,心头不禁寻思:“伊师妹小小年纪就有冷师叔宠着,几个师姐一起捧着,想必她也没见过这世间的凶险之事?只是眼下恐怕……”他突然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 不知不觉中,天色又昏暗了下来,但重剑峰的弟子却迟迟未见踪影。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燕于飞不禁担心了起来,心道:“倘若天色一黑,那些僵尸门的弟子多半会出来为非作歹。唉!那些带着僵尸出来溜达的邪门歪道,最好是莫再瞧见。” 原来他听大师兄徐焰说过:“昆仑一向以炼器闻名,因而昆仑弟子都喜欢卖弄法器,而僵尸门却擅长炼尸,因此也不能免俗,一个个都喜欢带着僵尸四下溜达。” 其实很多时候怕什么就会来什么,燕、伊二人终于见到了三个身影急匆匆赶了过来。一眼望去,他们便能猜到,这三人多半是重剑峰门下的弟子。霎时间,他们又瞧见了数道身影逼近了过来,只见这些身影冲着那三个重剑峰的弟子紧追不舍。 燕于飞心头一惊,急道:“伊师妹,你先在这等着,千万别乱跑。我去接应他们三人。”说话间纵身冲上前去,心知一定要比那些僵尸门的弟子更快,唯有如此,这才有望救人。 几息后,燕于飞落到了那三个重剑峰弟子的近前,可还没等他开口,便听半空中有人尖叫道:“重剑峰的三位师兄快跑!那些靠近你们的都是僵尸门的弟子,快逃!”这是伊冉冉的声音,她也确实够快的。 可惜她却不曾想到,这无缘无故的,谁又会冒然听她一个小丫头的。那三人确是重剑峰的弟子,可是此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人却是燕于飞。 三人顿时一愣,当即盯住了燕于飞,眼见这一身的蓝衣,便知也是万剑宗的弟子,均想:“若是如此,那头顶上的这小丫头必定是在胡言乱语。”就在这一瞬间,便见数道身影围了上来。燕于飞一眼便看清楚了,这又是七个僵尸门的弟子,瞧他们的身法,这一身的修为必定不弱。 “三位师兄小心!他们都是僵尸门的邪门歪道。”燕于飞一见大事不妙,也立即大喊道,这个时候,自然无需顾忌,有话直说便是。 第34章 太不省心 此时纵然有燕于飞的大声提醒,但眼前这三个重剑峰的弟子却还是毫不在意,只见他们纷纷撸起了袖子,抡起拳头,一个个抢着冲了上去。那七个僵尸门的弟子不由得一愣,只见他们纷纷躲闪,几声“嗤嗤”的声响突然而现,其中一个黑影立时跳了出来。 这是僵尸,燕于飞一听到这熟悉的“嗤嗤”声便猜到了,只是顷刻间却也无可奈何,那三个重剑峰的弟子都是自行其事,浑然不知凶险。刹那间,便听到二声凄惨的怒吼,两个冲在最前的弟子立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那侥幸还没死的重剑峰弟子确是吓得糊涂了,竟然还不赶紧逃命。 燕于飞心知多说无益,急忙一伸手,抓着那愣住的弟子转身就逃。霎时间,忽见一道剑光从天而降, 原来是伊冉冉抢着出手了,她见燕于飞身处险境,便依仗着“凌风飞羽”从天而降,想要拦住那具僵尸。这一剑来得正是时候,但燕于飞却猛的心头一惊,他此刻最担心的便是伊冉冉冒然出手,心知眼下险象环生,又岂是这小丫头能多事的。情急之下,他一甩手将手中之人扔上了城墙,跟着挥剑劈向了身后。 这也就是一个呼吸之间,伊冉冉挥剑劈中了那具僵尸,燕于飞也挥剑劈中了那具僵尸。只是他们二人却都忘了,僵尸原本便是不惧刀剑的,就算身中数剑,那还是毫发不损。 只听见伊冉冉“啊呀”一声尖叫,随即晃晃悠悠的从天而降,只见那僵尸抬着头,伸手便向上抓去。燕于飞一见伊冉冉凶多吉少,不及细想,一脚踹了出去,只听见“砰”的一声,那僵尸一个翻滚,转眼间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这个时候,伊冉冉恰巧掉到了近前,燕于飞一把将她扛在了肩膀上,一个转身便逃,片刻间便落到了城墙之上。还没等他站稳,突觉有人紧追而来,那急促的喘气声就在身后,显然这是两个大活人。 只要不是僵尸,燕于飞倒也是不怕,当下一个闪身化作了数道虚影。一刹那,他看清楚了那两个追杀而来的人,果然是两个僵尸门的弟子,只见这二人目瞪口呆,显然是被眼前的虚影扰乱了心神。 这可是杀人放火的好机会,燕于飞自然不会错过,挥剑就斩,三条火龙立即幻化而出,一股灼热的气息四处弥漫。 “住手!”刹那间,城墙下突然有人厉声道。只是都到了这个时候,谁还会听他之言,燕于飞自然更不会如此轻易的听话,猛的手起剑落,二具尸体顿时坠落下了城墙。 “好狠毒的手段,你也是万剑宗的弟子?”只见一个脸色僵硬的中年人走上前来,一脸冷漠的望着城墙之上,一具僵尸就跟在他的身后,另外三个僵尸门的弟子这时紧随其后,一个个都是面目可憎。 燕于飞打量那人一眼,心头一惊,暗忖:“此人莫非是筑基境界的修为?”他虽然心惊,却还是神色自若,当下瞅了一眼那重剑峰的弟子,见此人已然吓得浑浑噩噩,不免暗暗担忧,心想:“此人又重又笨,想要带上他逃命可不容易。” “燕师兄,你放我下来!”伊冉冉突然叫道。 燕于飞这才想起,伊师妹还被自己扛着,见她无恙,随手便放在了一旁。 就在此时,那僵尸一个纵身把头冒了上来,伊冉冉刚一抬头,便又看到了这满目憎恶之物,一惊之下连连后退,这惊叫自然又是不能少的。可就是这一声惊叫,却把那重剑峰的弟子给吓醒了,只见他一个轱辘翻身而起,手中紧握着一柄又厚又重的长剑。 这时燕于飞出手了,他一见有僵尸冒头,急忙挥剑当头劈了下去,火光之下,那僵尸直挺挺的栽了下去,这也就是不惧刀剑的僵尸,若是换作了大活人,又岂能全身而退。 “小子,本座乃僵尸门的护法阴二尸,你究竟是何人?赶紧报上名来,本座不杀无名之辈。”那为首的僵尸门弟子突然冷漠的道,他显然是动怒了。 “胡说,我等都还没报上大名,你等这些邪门歪道便突下毒手了。我牛元又岂是这么轻易诓骗的?”原来那仅存的重剑峰弟子姓牛名元,此时他也清醒了,这会一听到阴二尸之言,自是一脸的不服气,忍不住出言讥笑。 “你就是牛师兄?太好了,我和燕师兄受了莫横师兄的所托在此接应。如今这人也找到了,那就赶紧离开此地。”伊冉冉一脸焦急的说道,显然是惊魂未定。 可此事哪有这么容易,杀了人还想跑,那也得问问别人答不答应。 燕于飞持剑立在城墙之上,默不作声的盯着阴二尸,心头寻思:“牛元倒是直来直去,正邪本就水火不容,互相残杀当然也是无可厚非,只是这阴二尸偏偏却要胡言乱语,如今倒要看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果不其然,阴二尸不由得一愣,蓦然间,一脸犹豫,不知如何应付牛元之言。其实他一向都是有名没名都不放过,杀人之时更是鲜有留下大名,刚才也不过就是随口之言,不可作数。 牛元一脸杀气,晃了晃手中的长剑,只是他手中的长剑看起来又笨又重,若不是也有双刃,谁也瞧不出来,这也能算是剑。 “燕师弟,你拦住那具僵尸,我去宰了这不要脸面的东西。”牛元张口便道,此刻一脸狰狞。这果然是个好主意,但燕于飞可没答应他,心想:“这牛元是不是还没清醒,他居然想着我去拦住那具僵尸,这多半是自寻死路。况且……他也未必是那阴二尸的对手,看来还是及早抽身为妙。” 心念至此,燕于飞看向了伊冉冉,嘴里催促道:“伊师妹,你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回去找师叔前来救命。”这下,伊冉冉终于回过神来,只见她犹豫了半晌,说道:“燕师兄,冉冉可不能丢下你!不如你我一起……”她这是想带着燕于飞一起逃命,而且还是直言不讳,这可是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僵尸门的弟子本就不是什么善类,如今一听此言,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阴二尸一脸杀气,恶狠狠瞪了伊冉冉一眼,怒吼道:“给我杀!都杀了,一个不留!”虽然他脸上僵硬,看不出喜怒,但一听这怒吼声,便知是动了杀机。 刹那间,数道身影齐齐纵身而起,此刻哪里还能分得清楚,究竟哪一道身影才是僵尸。 牛元顿心头一颤,情急之下当头一剑劈落下去,那身影果然没有躲闪,这一剑立时劈中了头顶。只是那道身影并无大碍,只不过坠落了下去,转眼间便又纵身跳了上来,牛元又是一剑劈了下去。 燕于飞盯着眼前的身影,突然一惊,原来眼前的身影并没有一丝的气息。他顿时猜到,这是一具僵尸,立即看了一眼牛元,心中寻思:“这莫非……原来竟然有二具僵尸。” 突然间,燕于飞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心知此人既然自称是阴二尸,那他多半是炼化了二具僵尸。但此时,他也无暇胡思乱想,眼见又有二道身影扑向了伊冉冉,立即纵身就追,心知眼下救人要紧,这僵尸究竟有几具,那也无需挂心,反正左右都是逃命。 伊冉冉一见有人扑向自己,立即祭出了“凌风飞羽”,一瞬间,便腾空而起。那两个僵尸门的弟子不禁一愣,立即抬头望去,就在此时,突觉一股灼热的气息到了身后。二人刚一回头,便见一条火龙当头咆哮,整个眼前火光冲天。 一刹那,又是二具被劈成了两半的尸体。 “小心,燕师兄!”伊冉冉在半空看得清清楚楚,她一见有人扑向了燕于飞身后,急忙出言提醒。其实这会哪里还要别人提醒,燕于飞一个闪身连连后退。这个时候,牛元也在不由自主的后退,但却还是一剑又一剑的劈向那僵尸的头顶,可是这后退的人却还是他自己。 二具僵尸,一人一具,这倒也是童叟无欺,但燕于飞可没那么傻,他当然不愿意和这些已经死过一次的僵尸拼命。他偷偷望了阴二尸一眼,见此人果然是一脸冷漠的在一旁观战,心知自己所料不差,这二具僵尸确实都听命于他。 几息后,燕于飞便有了主意,只见他一闪身落到了牛元的身旁,随即一脚踹了上去。那僵尸虽然不惧刀剑,却也不是铁打不动的,就这一脚,一直追杀牛元的那具僵尸顿时被踹下了城墙。燕于飞随手抓住了牛元就逃,竟然不管自己的身后,也有一具紧追不舍的僵尸。只见他几个闪身便到了阴二尸近前,大喊道:“牛师兄,你去杀了此人,我挡住僵尸。”说话间一松手,便将牛元留在了阴二尸身前,自己却是一个转身就跑。那僵尸果然又紧追了上来,他又是一个纵身,瞬间又飘落到了阴二尸身旁。 牛元一见身前有人,举剑就劈,他手中的重剑势大力沉,阴二尸不敢硬接,急忙纵身躲避。可他的身影刚动,便见一条火龙拦腰斩杀了过来,似乎正等着他前来送死。 “啊!你……”阴二尸一惊,立知自己被算计了,眼见火龙拦腰斩来,急忙闪身躲避,他不是僵尸,因而不敢不躲不闪,若是挨上一剑,那也是要丧命的。牛元一见有机可趁,挥舞重剑横扫而来,慌乱之下,阴二尸只好就地一滚,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那重剑硬生生的劈落在了城墙之上。 这总算是逃过了一劫,阴二尸确是吓的浑身一颤,还没等他定下心神,三条火龙又横扫了过来,火光中,他突然看到一道身影冲向了自己,正是他自己炼制的僵尸。 阴二尸大吃一惊,心知僵尸虽然刀剑不惧,但却也是没有灵智的,无论是谁挡住了他的去路,这阴狠的东西都不会手下留情。情急之下,他急忙掏出了一个哨子,急匆匆的塞进了口中,只听见“嗤嗤”几声响起,那僵尸果然立即停下身来。 这个时候,燕于飞可没有冷眼旁观,当即又是一脚踹了上去,那刚停下身的僵尸顿时腾空而起,一个翻滚坠下了城墙。霎时间,牛元挥动长剑,恶狠狠的劈向了阴二尸,燕于飞也是挥剑就斩,二人都是一脸的杀气。 阴二尸心惊肉跳,望着眼前的二柄长剑,便想转身逃命,忽然间,又是一道剑光当头劈落,一股寒气四处弥漫。伊冉冉总算是等到了出剑的时机,当下挥剑斩了下去。三柄长剑,此刻都斩向了阴二尸,这原本是无路可逃的,但突然间,便见一个黑影跳到了他的身前,原来是先前被燕于飞一脚踹下去的那具僵尸又跳了上来。 这也算是来的及时,眼见伊冉冉持剑斩杀到了,阴二尸不由得一狠心,咬了咬牙,伸手便挡,一瞬间,满眼都是血迹飞溅。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手臂,但阴二尸却哼都没哼一声,趁机滚下了城墙。可那僵尸却突然一伸手,一把抓紧了伊冉冉的手臂,一惊之下,她手中的长剑顿时脱手坠落在地。 牛元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他虽然举起了长剑,但却不敢猛劈下去,到了这紧要之时,他手中的重剑就显得又笨又重,不便施展。燕于飞却毫不迟疑的出手了,他一见伊冉冉凑了上来,便知大事不好,眼见那僵尸一把抓住了她,当即挥剑就斩。 火光之下,那僵尸的面目更是狰狞,伊冉冉总算是看的一清二楚,霎时间吓得脸色煞白,急忙闭上双眼不敢再看。那僵尸挨了一剑后,手脚顿时缓慢了不少,燕于飞趁机又是一剑斩在了这凶残之物的手臂之上,一刹那,那狰狞的僵尸终于松手了。 伊冉冉总算是死里逃生,只见她一头冲着城墙撞了过去,此时她早就惊慌失措,就算是有“凌风飞羽”这等的法器在手,也早就无从想起。燕于飞瞧着不妙,急忙一个闪身到了近前,跟着纵身而起,一抓便把人给抱住了,顺势又是一脚踹去,那具纠缠不休的僵尸一个翻滚,又一头栽下了城墙。 牛元双手举着长剑,眼见那具僵尸又被踹下了城墙,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手中的重剑缓缓放了下来。燕于飞轻手轻脚的放下了伊冉冉,心中不禁暗道:“这伊师妹倒也是好心,只是她这好心却也是麻烦。自己若是一个不留神,她可就又要把她自己给搭进去了。唉!还是今快把人还给冷师叔为妙,这位伊师妹实在是太不省心了。” “僵尸跑了!快看,僵尸真的跑了!”牛元望着城下,大声喊道,这口气忽喜忽忧。这哪里还需他大喊大叫,燕于飞自然早就察觉到了,那阴二尸瞬间便没了踪影,想必他是急着回去疗伤,毕竟这可是一条手臂,不是说不要就能不要的。 那二具僵尸自然跟着此人一起跑了,这会只留下了几具尸体。僵尸门的弟子,万剑宗的弟子,正邪双方显然是谁都没讨到便宜,而那落荒而逃的更是一言难尽。 第35章 淫尸不僵 牛元眼见僵尸都跑了,急忙纵身跳下城墙,几息后,便见他提着二具尸身匆忙而回。这两个重剑峰弟子虽然不幸丧命,但看在同门的情分上,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燕于飞也正有此意,他自是不想将这二具同门的尸身白白送给僵尸门。 “快走!赶紧去和冷师叔他们会合,一切从长计议。”燕于飞催促道。伊冉冉“恩”了一声,当先而行,牛元双手提着两个同门紧跟了上去。燕于飞本想帮忙,牛元却紧抓着不愿松手,眼见如此,只得叹了口气,心道:“罢了!难得有情有义,就由着他自行处置吧!”心念至此,一声不吭的追了上去。 不多时,三人便靠近了那简陋的屋子,就在这时,突听有人粗声粗气的大喊道:“别过来,小心僵尸!”这正是莫横的喊声,牛元一听便知,急忙放下了两个同门的尸身,那重剑顿时又亮了出来。伊冉冉更是腾空而起,如今只要一听到“僵尸”二字,众弟子都是心有余悸。 燕于飞望着眼前的屋子,心知不过是区区百步之遥,他已然察觉到,众同门全都安然无恙,可就是这百步之内,却隐藏着不少的身影。一瞬间,他便凝神静气,那些隐藏在夜色中的僵尸门弟子顿时露出了踪迹。其实找个活人并不难,燕于飞的神识足以察觉到他们身上的气息,但究竟有多少具僵尸也躲藏在了此处,眼下确实难以捉摸。 原来刚才的一番恶战后,燕于飞已然发现,那些僵尸都是不喘气的,而僵尸门的弟子却都是呼呼的喘着大气,这僵尸和大活人并不难分辨。 冷灵秀持剑四下打量,她虽然一脸的焦急,却是不敢轻易离开身后的屋子半步,此时众弟子都躲在了屋中,莫横更是持剑守在了门口。 如今这不足百步之遥,可却没人敢走上一回。 “冉冉,你先过来。”冷灵秀大喊道,她也知道,自己这弟子的修为尚浅,此时就不要再添麻烦了。 伊冉冉立即祭出了“凌风飞羽”,片刻间落到了冷灵秀身前。那些僵尸虽然不惧刀剑,却也是不能上天入地,因而并没有现身拦截。燕于飞和牛元面面相觑,二人可没有这般的法器护身,因而休想从这些僵尸的眼皮子底下腾空飞走。 不过二人刚和阴二尸交过手,而且更是大胜而归,因而并没有胆怯之意。牛元晃了晃手中的重剑,大喊道:“僵尸门的弟子听着,你等若是顾忌脸面,那便现身一战。我二人刚刚斩下了一条手臂,那可是从阴二尸身上活生生斩下来的。”这话太露骨了,显然是赤裸裸的威胁,只是说这话的人却是底气不足。一时之间,四下仍是寂静无声,半个影子都不曾露面。 伊冉冉一脸犹豫,突然插嘴喊道:“牛师兄,你可不能只顾着自己吹嘘。嘿嘿,那阴二尸的手臂还不是我斩断的。”这倒是所言无虚,只见这小丫头一脸得意,显然是想在师父和众师姐面前嘚瑟一番。燕于飞并没有出声,他也无意于此,眼下这凶险才是他最担心的。他这会心知肚明,冷灵秀显然是想斩草除根,若非如此,她又何必留在此地犯险,只要祭出“穿云梭”,便可带着众弟子遁去。 一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燕于飞道:“牛师兄,这回你在前面先行。只要看到喘气的,那必定不是僵尸,你一剑劈上去便是。”不等牛元答应,便一把推着他向前而去。 二人一前一后,缓缓而行。一步、二步、七步、十步,竟然还不见有人出来拦截,就连僵尸也没见到跳出来一个。 冷灵秀手持长剑,默然不语的看着,这时只要有人现身,那她定会一剑斩杀。众弟子全都凑到了门口,一个个都是一脸的凝重,瞧他们这担心的模样,似乎此时身处险境的便是他们自己一般。便在此时,一阵“嗤嗤”的声响忽然传来。众弟子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个不由自主瞪大了双眼,心知这哨声过后,定有僵尸现身。 突然间,冷灵秀转身冲进了屋内,数声刺耳的尖叫从屋内传来。邪门歪道果然狡诈,竟想出其不意,偷袭屋中的弟子,原本身陷险境的二人,此时反而安然无恙。 燕于飞眉头紧皱,他当然不会相信,这里只有一具僵尸。果不其然,忽见一道身影跳到了眼前,似乎气息全无,牛元不及细想,随手一剑斩了下去。燕于飞并没有抢着动手,只见他一闪身便消失了。一刹那,一条火龙冲天而起,只见三道身影四下乱蹿。他们都是僵尸门的弟子,此时自然是迫不得已,若是不逃,那定是丧命剑下。 燕于飞早就动了杀机,此刻自然不会剑下留人,只见他又一闪身,七八道飘忽不定的身影便出现了,那三个僵尸门的弟子惊慌之下,忍不住大声求救。可惜火龙横扫之处,根本没有留下喘气的,三人立时命丧剑下。 这时突然听到一声沉闷的声响,只见那简陋的屋子瞬间倒塌了,一个身影直挺挺的跳了出来,一道剑光紧追着斩杀了上去,转眼间便身中数剑。只是僵尸原本就不惧刀剑,几个乱跳,便没入了夜色中。冷灵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随即叹了口气,却也不敢追远。转眼间,众弟子都从倒塌的屋子中冲了出来,他们虽然一个个都手持长剑,只是这脸色却一个比一个难看。 燕于飞见此,不禁吓了一跳,又见众人都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时眼见牛元不停的挥剑劈向身前的僵尸,但却不停的后退,手中的重剑绵软无力,便知他撑不下去,急忙纵身冲了上去。牛元早就两手无力,更是记不得自己究竟劈了多少剑,此刻只能不停的后退。情急之下,一脚踹向了身前的僵尸,他想起燕于飞便是如此而为的。 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声响,那僵尸还真的被踹飞了出去,但牛元却疼的呲牙咧嘴。只不过那僵尸还在眼前,只是一跳,便又回来催命。牛元顿时心中后悔,他原本还能撒腿就逃,可此时,却只能一瘸一拐的,眼下别说是撒腿逃命,就算是抬个腿,他都无能为力。 那僵尸瞬间又到了眼前,牛元顿时急得张大了嘴,就在这时,那可以踹上一脚的人终于赶到了。燕于飞一到近前,便一脚踹了上去,只见那具僵尸一头栽了出去。没等那具僵尸再跳起来,燕于飞一把拽住牛元就跑,他心中清楚,眼下只有躲在冷灵秀身后,自己二人的小命才能保住。 燕于飞果然是逃的及时,他拽着牛元刚退到冷灵秀身后,便见数具僵尸齐齐围了过来。只听见熊虎慌慌张张的数着:“三个、四个、五个、五个……”他竟然吓得浑身哆嗦。 “熊虎,你也是炼丹堂的弟子,为何如此胆小?还不赶紧闭嘴!”白如玉厉声道,雪剑峰的诸弟子中,她一向以胆大着称,自然也见不得别人胆怯,纵然熊虎不是雪剑峰的弟子,那还是不行。 就在此时,又有四道身影出现了,只见他们都躲在了僵尸身后,一个阴冷的声音笑道:“原来是万剑宗的弟子。可惜了!都是剑修,这肉身恐怕不行。”这回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那说话之人一脸的净白,若不是这一身的黑衣,任谁也不会相信,他也会是僵尸门的弟子。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冷灵秀厉声道。 “本座王不僵,想必你等定是听说过本座的喜好。”那黑衣人笑道,说话间,双眼便盯着白如冰等女弟子不停的乱看,他身旁的三人更是肆无忌惮的狂笑。 冷灵秀突然一脸的怒意,厉声道:“淫尸不僵,原来便是你这淫贼。”话音未落,一股杀气立时弥漫而出。众弟子原本是听不明白王不僵的鬼话的,这时听见冷灵秀这一喊,顿时都心知肚明。冰清玉洁四人不由得气恼,一个个脸色不善,就算是伊冉冉,她似乎也听懂了,脸上立时气呼呼的。 刹那间,那五具僵尸都动了,众弟子见此,均是心惊胆跳,他们心中十分清楚,自己手中的长剑就是摆设,除了壮胆,还真是没什么大用。如今就算是冷灵秀,也不禁有些惊慌,况且还有一个王不僵在一旁虎视眈眈,这才是她最顾忌的,此人的所作所为,早就恶名远扬。 到了此时,她也心知是自己太大意了,若是早些祭出穿云梭,那自己和众弟子早就都跑了,可是如今却是措手不及。 王不僵顿时哈哈大笑,他身旁的那三人也是不停的淫笑,他们心中都清楚,今日胜券在握,眼下就等着生擒那几个女弟子。 燕于飞心头焦急,他一见众弟子全都脸色煞白,便知他们全都指望不上,又见冷灵秀的脸色也有些异常,心中更是凉了半截。他心急之下,脱口喊道:“杀了那王不僵,这些僵尸便没人可以使唤了。”这话果然不错,冷灵秀不由得一喜,两眼紧紧盯住了王不僵,持剑冲了过去。只是她必须先冲破这些僵尸的拦截才行,霎时间,燕于飞抢先一步冲了上去,只见他一到近前,便是一脚踹去。那些挡路的僵尸虽然不惧刀剑,但却没他眼疾手快,片刻间一个个翻滚了出去。冷灵秀趁机持剑落到了王不僵身前,满天的飞雪翻卷着迎面劈去,那股寒气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这确实太意外了,王不僵心头一惊,他万万不曾料到,自己的五具僵尸居然都没能拦住人,一时不防之下,急忙纵身闪避。冷灵秀早有计较,心知一时半会难以除去王不僵,因此一出手便是虚招,只见漫天的飞雪突然袭卷向了那三个僵尸门的弟子。 刹那间,惨叫声不绝于耳,王不僵纵然也是金丹境界的修为,但此时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燕于飞瞬间便猜到了冷灵秀的心思,当下冲着一具具僵尸追了上去,嘴里大喊道:“牛元师兄,你快动手!” 果然,牛元又立即挥剑挡了上去,这里也就是他的胆子最大。熊虎和莫横也持剑挡了上去,他们虽然心头慌张,但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挺身而出。此时最凶险的反而是冰清玉洁四人,眼见二具僵尸迎面扑来,心惊之下立时挥剑便砍,她们这时早就忘了,眼前的这些僵尸是不惧刀剑的。 就在这时,便见四只干瘪的手爪伸了出来。冰清玉洁四人顿时手足无措,她们明知身前的僵尸不惧刀剑,却还是不愿停手。霎时间,突然听到有人大喊道:“打不过就逃!”这正是燕于飞的声音,白如冰和白如玉顿时醒悟了过来,慌忙中,一人拉住一个纵身就逃。那二具僵尸却是紧追不舍,幸好这些凶残之物都没有灵智,只见它们各追各的,根本不会因时而变。 白如冰拉着白如清夺路而逃,只是这二人却也是糊涂,一个转身便冲着燕于飞所在之处跑来,白如玉也拉着白如洁不由自主的跑了过来。 一瞬间,便见三具僵尸围了过来,燕于飞不禁暗暗叫苦,他万万没想到,冰清玉洁四人如此信得过自己这个当师兄的,一遇到凶险,便不由自主的都躲了过来。这个时候逃不逃都是一样,每个人都瞧见了迎面而来的僵尸,冰清玉洁四人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燕于飞瞬间便到了近前,他想都没想,当即抓起两个便向上扔了出去,随手又抱紧了二人,一个闪身就逃。这时他忽觉后背凉嗖嗖的,那干瘪的爪子近在咫尺,只要慢个半息,便休想逃出生天。 白如冰和白如清都没想到,自己会被燕于飞扔向了半空,二人瞬间就慌了,她们可不会飞,而且只是往下看了一眼后,这心头更是乱颤。就在此时,伊冉冉飘落到了她们身旁,随手一抓,便带着二人扶摇直上,这总算是逃出生天了,但她们却还是眼巴巴的盯着下面,这混战还在继续。 冷灵秀还在和王不僵交手,他们二人的修为境界本就在伯仲之间,一时半会,谁也别想抽身而去。王不僵这时再没什么顾忌,他带来的弟子都已然丧命,如今这五具僵尸更是不用他去操心,当下挥舞着双爪肆无忌惮的乱抓。冷灵秀却不能不担心,她门下的弟子可是都在此地,而且一个个都是险象环生,只要一个不慎,那就是一条性命。 熊虎和莫横早就挡不住了,二人不约而同就跑,只是他们二人却机灵多了,眼见有三具僵尸紧追着燕于飞不舍,当即便往远处逃去,这一具僵尸都挡不住,他们哪里还敢招惹更多的。况且他们早就看得清清楚楚,燕于飞已然顾不上再救别人,眼下他正一手抱着一个,哪里还能腾出手来。 牛元也早就抵挡不住了,此时也连连后退,不知不觉中,便也躲得远远的。他也是不笨,心知一具僵尸就追得自己晕头转向,眼下当然不能再往僵尸堆里跑。 冷灵秀放心了不少,眼见众弟子都在四处逃命,却也没到无路可逃的绝境。她当即凝神静气,手中的长剑立时咄咄逼人,心知今日的生死成败都在自己身上,只要斩杀了王不僵,眼前的凶险自然便可化解。 第36章 要斩斩头 燕于飞不停的四处逃窜,两眼不时张望,眼见冷灵秀和王不僵互有攻守,便知一时半会难分胜负。当下回头看了一眼,却见身后的那三具僵尸仍是紧追不舍,急忙纵身逃窜。其实那些僵尸的身法并没什么过人之处,无非就是四下乱蹿,燕于飞依仗着八极乾坤步,并没什么凶险,他只要想逃走,随时都可以脱身离去。但牛元三人却是险象环生,他们没有玄妙的身法,此时只能狼狈逃窜,这一看之下,不免让人心惊胆跳。 白如冰和白如清居高临下,此刻看得清清楚楚,但她们也只能一脸的焦急。伊冉冉早就心急如火,却也是不敢冒然冲下去,这时眼见自己的两个师姐还是赖着燕于飞不放,不由得大喊道:“燕师兄,你赶紧把师姐她们扔远一点,这些僵尸都追不上你。”一听此言,燕于飞顿时醒悟,心中不禁暗道:“身后的那三具僵尸还真追不上自己,只要将手中的二位师妹扔远了,那自己便能腾出手来。” 他想清楚了此节,立即纵身而起,几个闪身便掠到了百步之外,随手把人放下,而后转身迎向了紧追不舍的那三具僵尸。这不过就是几息之间,他便将白如玉和白如洁送出了险境,而那三具僵尸却只能在他身后追赶,不得近身半步。 霎时间,燕于飞的胆子越来越大,只见他不时的在僵尸前晃悠,突然间便蹿到僵尸身后踹上一脚。一时之间,只见那三具僵尸连番栽倒,虽然紧跟着一跃而起,却也是大快人心。燕于飞更是乐此不疲,不停的戏弄着眼前这三具僵尸。 熊虎眼见有这好事,立即冲着燕于飞身前逃窜而来,还没到近前,便听他大喊道:“燕师兄,赶紧将我身后那吃人的东西拦住。我可不想胸前多个大窟窿。”莫横紧跟在熊虎身后,脸上更是焦急,只见那僵尸的手爪已然抓紧了他的衣衫。 这的确凶险万分,燕于飞自然不能见死不救,急忙纵身冲了过去。一刹那,便到了莫横身后,随即一脚踹去。只听见“砰”一声,那具紧追不舍的僵尸立时一个翻滚向后坠去。熊虎和莫横立时大喜,但一见原本紧追燕于飞的那三具僵尸迎面而来,急忙转身落荒而逃。 燕于飞不仅没逃,反而一脸淡然的等着,眼见那三具僵尸追到了近前,这才闪身躲避。一瞬间,便见人影纷飞,燕于飞不时出现在僵尸身后,此时虽然多了一具僵尸,但却是没什么紧要的,一脚踹上去了事。 熊虎和莫横这时早就躲得远远的,二人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眼见燕于飞轻而易举的戏弄僵尸,立时一脸的得意,嘴里也嚷嚷不停,高兴之下,忍不住指手划脚。冰清玉洁四人和伊冉冉也都凑上前来,她们全都看得津津有味。 牛元一见还有这等好事,当即也不干了,急忙大喊道:“燕师弟,我身后的那具僵尸也归你了,还不赶紧踹它一脚。”说话间疾步而来。燕于飞嘴里应了一声,转身便迎了上去,此时自然不怕再多一具僵尸追赶。牛元一见燕于飞冲向了自己,顿时大喜,但一见那四具僵尸也紧随而来,心头不禁一颤,转身就逃。只是他却忘了,自己身后也有一具僵尸,这一转身,便见一双干瘪的手爪伸到了眼前。 牛元总算是胆子够大,当即挥剑就劈。只见那具僵尸一挥手,硬生生挡住了一剑,另一只手却抓到了牛元的胸前。这个时候,牛元就算胆子再大,也立时吓得魂不附体,冰清玉洁和伊冉冉忍不住大声惊叫。便在此时,燕于飞纵身到了近前,只见他一把抓紧了那只干瘪了手爪,随手一拽便扔向了身后。刹那间,身后的那四具僵尸也追到了,一个个齐齐伸出了干瘪的手爪。 燕于飞扔出的那具僵尸正是恰到好处,突然直挺挺的撞了过去,五具僵尸瞬间便撞在了一起。燕于飞紧跟着冲了上去,当下手脚并用,只见一具具僵尸不停的撞在一起,一时之间,再也无暇逞凶作恶。 牛元死里逃生,心头不禁大喜,眼见燕于飞如此的顺手,不免有些手痒。但他也就是想想罢了,这会哪里还有胆量上前,只是嘴里却不甘示弱,只听他大喊道:“燕师弟,切莫手下留情,万万不可放跑了一个。” 这话倒是说得容易,但燕于飞却暗暗叫苦,他虽然一时得手,却也不知如何处置这五具僵尸,只得依仗着八极乾坤步,围住了眼前这五具僵尸,手脚并用,不放走一具。 几息后,燕于飞突然发现,这可比自己手中的长剑好使多了,而且也不必担心自己手上的轻重。一瞬间,他便化作了一道道虚影,随手抓起个僵尸便扔。幸好这些都是不死不活的东西,因而无需顾忌它们的死活,随便动手便是,这半天了也没见有人出声阻拦。 其他弟子全都凑在了一起,一个个均是兴高采烈,刚才的凶险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牛元和莫横怔怔出神,蓦然间,一脸委屈,心中不由寻思:“早知如此,那自己刚才又何必九死一生,早些交给燕师弟处置便是,何苦一脸狼狈的四下逃窜?” 熊虎突然一脸的得意,随口嚷嚷道:“还是我炼丹堂的弟子威风,就算是僵尸,那也砸的它五体投地,就算是想求饶,那也不能让它多说一句废话。” “此言不错,赶紧砸死这些不死不活的鬼东西。”牛元和莫横异口同声的道,他们也觉得唯有如此,自己心头的那口恶气才算是出了。 冰清玉洁四人这会看得神清气爽,但她们并没有大声嚷嚷,反而都望向了冷灵秀,这可是还在生死相搏。伊冉冉一脸着急,心头再无顾忌,只听她高声道:“师父,一剑斩了他,切莫让他跑了。” 王不僵一听此言,顿时恼羞成怒,他何曾被如此的轻视过,但眼下却是有心无力,眼见自己带来的五具僵尸被人随手戏耍,这心头气的七窍生烟。冷灵秀暗暗得意,这会哪里还会手下留情,如今她心中没了牵绊,当下挥剑自如,一时间剑光霍霍,寒气逼人。 这生死成败似乎就在眼前,王不僵心头慌乱,哪里有心拼命,只见他猛的一个纵身,突然转身就跑。金丹修士,就算是逃命,那也要有模有样,何况他并没有落败。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身前有人拦路,只见那人身高手长,一副大摇大摆的模样,显然没有闪到一旁的意思。 王不僵立时心头一愣,跟着直挺挺的撞了上去,僵尸门的弟子,哪一个不是皮糙肉厚,因此他向来便是横冲直撞。转眼间,便见二人撞了个满怀,但出乎意外的是,王不僵抱头就滚,几个闪身后,瞬间不见了影子。 冷灵秀看着来人,笑道:“李师兄,你总算到了。”说话间收起了长剑。牛元和莫横一脸欣喜,急忙俯身跪拜,嘴里恭声道:“弟子拜见师父!”燕于飞一眼便认出了来人,但却苦于无暇分身,此时只得不停出手,不放走一具僵尸。他虽然可以随手戏弄,但终究只能将这些不死不活的东西砸成半死不活,若是想要砸个全死不活,还真不知从何下手。 李撼山似乎也对这些僵尸很感兴趣,只见他大步到了近前,当下有样学样。他倒是痛快,一上来就是大手大脚,幸好这些僵尸不知疼痛,更开不了口。燕于飞自然识趣,瞬间便退在了一旁,他早就不想再这般折腾下去,如今眼见有人愿意自讨苦吃,当然是乐见其成。 转眼间,李撼山也没了兴趣,只听他哈哈大笑道:“要斩斩头,一个不留。”话音未落,便见他手中多了一柄厚重的长剑,挥剑便斩。霎时间,一个个头颅咕噜噜的滚落了一地,那些无头僵尸果然不再动弹。 牛元恍然大悟,脱口便道:“原来如此!若是早知如此,我便手起剑落,斩下一个个头颅。”这话自是没错,可他似乎忘了,自己先前究竟劈了多少剑,若是真能斩下这些僵尸的头颅,那早就该得手了。燕于飞可不这么想,他也早就试过,心知自己就连手臂都斩不断,又如何能斩下这头颅,这定是自己的修为尚浅。 突然间,便见李撼山瞪了牛元一眼,随即连声苦笑,道:“若是你真有这般能耐,那还不赶紧拍拍屁股回山去,这历练也就不必了。” 牛元一脸尴尬,立时哑口无言,他自然是听出这不是什么好话。 “李师兄,你此次前来,可是为了那千年草?”冷灵秀张口追问道。其实这也不必多问,凡是跑到这九黎山来的,那多半是为了寻找这千年草。但李撼山却摇了摇头,跟着叹了口气,道:“千年草虽好,可惜却非我所好。若不是当日打赌输了,我又岂能来此凑这热闹。”此话还真是听不太明白,众弟子全都面面相觑,即便是冷灵秀,也是一脸的疑惑。 “李师兄,你究竟又和哪个打赌了?不知这回又输了何物?”冷灵秀又追问道。 “这……”刹那间,李撼山一脸的尴尬,他这才发现,自己又是一个不留神说漏了嘴,就连牛元和莫横也都满脸的好奇,二人虽然不敢开口追问,但却都是眼巴巴的等着。 燕于飞也很好奇,心想:“‘千年草’乃是稀罕之物,数百年来都未曾有人找到,莫非李师伯真有把握?”伊冉冉追问道:“李师伯,是何人赌赢了你?你们究竟赌了什么?”她年幼无知,自然是口无遮拦。 李撼山一脸尴尬,当下含糊了几句,便不再多言,但众弟子却听得心知肚明。 万剑宗弟子都是以剑为先,但李撼山却别出心裁,一心执迷炼体之术,就连本命飞剑都弃之不顾。重剑峰的诸弟子也是个个手持重剑,他们所在的山峰也以“重剑”二字为名。李撼山为了得到炼体的功法,更是千里迢迢一路向西,终有一日,机缘巧合之下碰上了一个和尚,一番软磨硬泡之下,终于如愿以偿。但那和尚临走前却和他打了个赌,当然,他定是输了,故而必须在百年内找到千年草,或是还魂草也行。不过这又谈何容易,眼看着百年之期就在眼前,那和尚也将如约前来,可他却还是两手空空。 李撼山虽然长话短说,但这前因后果也算是道了个清清楚楚,只听他续道:“冷师妹,你我也不妨打个赌。这赌注……便是千年草可好?”这赌注不免有些离谱,这千年草眼下都不知在哪,能不能到手都还难说。 冷灵秀愣了半响,随口追问道:“不知李师兄又要打什么赌?若是太难,那……”她心中并无把握,却也没把话说绝,心知“千年草”可没那么容易找到。李撼山自是心知肚明,当即又道:“你我就赌斩杀僵尸的头颅。我这当师兄的也不占这现成的便宜,刚才那五具僵尸不算,咱们从头比过。”他见冷灵秀犹豫不决,便续道:“咱们门下的弟子有一个算一个,炼丹堂的弟子既然是跟着师妹出来历练的,那便算是雪剑峰门下。”这话听起来倒是不错,雪剑峰和炼丹堂的弟子加在一起可是不少,只是这显然并不公平,众弟子可没有斩杀僵尸的能耐,这打赌之事,最后还不是落在他们二人肩上。 一听此言,冷灵秀轻声笑道:“如此甚好,李师兄,你我一言为定。”这可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众弟子不由得面面相觑,均想:“这似乎并没有胜算,若是输了,又从哪里去找‘千年草’?” 李撼山哈哈大笑,续道:“一言为定!我这就料理门下弟子的后事,你我稍后在九黎山上见。”冷灵秀应声道:“一言为定,告辞。”说着便扬长而去。众弟子急忙追了上去,没走几步,一个个都忍不住回头望去。伊冉冉突然轻声问道:“师父,你看李师伯会如何安置那几位师兄的尸身?他不会便宜了那些僵尸门弟子吧?”其实众弟子都在担忧此事,他们可不想有朝一日,再碰上今日不幸丧命的那几个重剑峰弟子。 冷灵秀叹了口气,说道:“冉冉,休要多问。你李师伯定会处置妥当。”众弟子均是一脸黯然,这会也不再回头张望,一个个纵身而起,紧紧跟在了冷灵秀身后。 第37章 天高月黑 冷灵秀盘膝而坐,不多时便闭目沉思、一言不发,众弟子见此,自然不便再开口。不觉间天色大亮,李撼山师徒却迟迟没有现身,众弟子不禁面面相觑、心急如火。燕于飞望着九黎城方向,心想:“那几位师兄真是不幸,糊里糊涂便丢了性命。不知李师伯何时能料理完他们的身后之事?”心念及此,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就在这时,忽听伊冉冉说道:“师父,这九黎山中人迹罕至,李师伯他们会不会迷路了?不如就让冉冉前去找找。” 伊冉冉不过是随口之言,白如冰却眉头一皱,跟着呛声道:“伊师妹,休要胡说!李师伯又岂能像你一样四处乱跑。”她可不想自己的师妹被人笑话,两眼偷偷瞧了一眼,只见燕于飞和熊虎正望着山下出神,并没有在意伊冉冉的胡言乱语,顿时松了口气。 燕于飞突然想到了昨夜那场恶战,如今还能活着,不免暗暗庆幸。但转眼间又是眉头一皱,忽觉丹田内灵气翻涌,瞬间涌向了全身经脉、穴道,这居然是要突破的迹象。 这原本该是大喜之事,只是眼下却似乎来得不是时候,但他自是不愿白白的错过,急忙冲着熊虎说道:“熊师弟,你在一旁守着。”他没有再多说一句,也没等熊虎应声,便急着两眼一闭,打坐炼气,不多时已然入定。 冰清玉洁四人齐齐望了过来,她们虽然知道燕于飞胆大,却还是不曾料到,这位师兄的胆子竟会这么大,心想这荒山野岭中可是吉凶莫测,何况还有那些僵尸门的余孽躲藏在暗处虎视眈眈,这会入定,那岂非只能听天由命。 冷灵秀也是一脸的意外,心道:“徐师兄真是糊涂了,如此紧要之事都没给弟子交代清楚,这若是碰上了心怀不轨之人,那岂不是把自己的性命都交到了别人的手上。不行!我得提点燕师侄几句。” 伊冉冉怔怔看着燕于飞,满脸的疑惑,她正想开口,一只玉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白如玉眼疾手快,一伸手便将伊冉冉拽到了自己的身旁,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伊师妹多嘴,若是坏了燕师兄的好事,那可如何是好?” 其实燕于飞一向谨慎,他如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诛心的困扰已经成了他的心结,眼下可是第三次机会,若是再无功而返,那他的修仙之途恐怕真的是没什么指望了。这个时候,他的心中不禁患得患失,丹田内的火海更是汹涌澎湃,一股灼热的气息瞬间涌入了奇经八脉,然后是一个个冲开的穴道,紧接着五脏六腑,全身的血肉似乎都在燃烧。 这等的痛苦确实难以忍受,燕于飞立时忍不下去了,但他的心中确是清醒了不少,当即凝神静气,那股灼热的气息随即缓缓的退回了丹田之内。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神清气爽,全身上下似乎都是用不完的蛮劲。 燕于飞心头一喜,暗道:“好生舒服,不如再试试。”当即又催动丹田内的那股灼热气息,片刻间,全身上下又是犹如烈火焚身。此时虽然难受,但他却乐此不疲,一连试了几次后,这才停了下来。便在此时,忽觉丹田内一阵摇晃,紧跟着灵气涌动,犹如翻江倒海一般。燕于飞不由一惊,暗忖:“那仙镜一向规规矩矩,这会为何如此胡来?”他和仙镜一向相安无事,如今这一闹腾,难免有些惊慌失措。幸好那仙镜只不过是摇晃了几下,几息后便又安生了下来。霎时间,燕于飞又是一喜,忽觉自己又冲开了几个穴道,细细算来,如今已然冲开了一百五十三个穴道。他这会早就见怪不怪,心知自己修炼的功法玄妙无比,日后定会冲开更多的穴道。 突然间,燕于飞睁开了双眼,一脸淡然的说道:“李师伯恕罪!弟子失礼了!”李撼山不由得一愣,心想:“莫非这小子早就察觉到了老夫?若是如此,我门下的弟子可就望尘莫及了。”他心有所思,嘴里却问道:“小子,你可是筑基了?”这口气又惊又喜,似乎甚是焦急。“燕于飞没有应声,细细一想,便知自己又是功败垂成,眼见师叔、师伯和众同门都盯着自己,急忙说道:“回禀李师伯,弟子并没有筑基。”他说话随意,脸上神色自若,哪里像是筑基不成的模样。 冰清玉洁四人面面相觑,心头百转千回,这会纵有满肚子的疑问,却也不便开口。伊冉冉倒是很想问个清楚,只是白如玉一直捂着她的嘴,不容她多说半句。李撼山一脸的迷糊,嘴里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这也太古怪了,如此浑厚的气息,又岂能不是筑基的境界?莫非你和那个和尚一样都是体修,否则……只是……你……”他嘴里振振有词,脸上痴痴呆呆,心头不停的苦思,却还是枉然。 燕于飞并没有再多言,眼见李撼山不过是自言自语,当下便默不作声。何况这些都是一言难尽之事,又岂能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有些话,他更是不便随意透露。 “小子,听说你一脚踹飞了僵尸?若真是如此,那我重剑峰的弟子岂非都是废物,这炼体也白炼了。”李撼山狠狠的道,脸上甚是不甘,当下瞪了牛元一眼,随即又盯住了燕于飞,似乎非要亲耳听个明白不可。 “这……”燕于飞顿时一脸的苦笑,心知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就算不认账,那也是瞒不过去的,但这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 “李师兄,你又何必多问。这幸许就是机缘,但却也是别人的机缘。以剑为先或是炼体为先,这又岂是你我能说得清楚的。”冷灵秀突然出声道,她显然是不愿李撼山再追问个不休。 李撼山一愣,跟着沉声说道:“不错,我既然认定了炼体为先,那又何必再犹豫不决。十年不成那就百年,就算是徒弟不成,那还不是有徒孙在?终有一朝,你等都犹如我重剑峰一般,一个个都是炼体为先。” 果然是个痴迷的人,燕于飞总算是领教了,他这时也有些疑惑,暗忖:“究竟是以剑为先?还是炼体为先?这似乎一时难以定论。”心念及此,他看了李撼山一眼,随即又打量着牛元和莫横,跟着又想到:“自己就算没有炼体为先,可是这肉身却比这二人强多了。”霎时间,他便顿悟了,心想:“以剑为先,或是炼体为先,只不过是功法的玄妙不同。若是修炼上乘的功法,那自然是事半功倍,这才是最要紧的。” 这时又听到冷灵秀续道: “李师兄,你我切莫再耽搁下去,还是赶紧去找僵尸门的那些余孽要紧。”她显然是不愿再和李撼山去争论这些无关紧要之事,眼见这会正是朗朗乾坤,自然想着一举铲除了那些为非作歹的僵尸门弟子。在她的心中,这不仅是为同门报仇,也是给此地的百姓一个交代。 “也罢,那就赶紧去办正事,我正等着那千年草呢!”李撼山接茬道,这时也不再迷糊,说着当先而去,牛元和莫横齐齐跟了上去。冷灵秀没有再出声,只是示意众弟子都跟在她身后。如今这九黎山内人迹罕见,要想找到那些平日鬼鬼祟祟的僵尸门弟子,那还真是不容易,这转眼间天色又昏暗了下来。 李撼山摇了摇头,沉声道:“大家都在此休息一宿,明日再继续寻找那些邪门歪道。”这时天高月黑,他当然不愿众弟子犯险,毕竟这僵尸防不胜防,他重剑峰已然有四个弟子丧命在此,因而不想眼前的这些弟子再有个闪失。 冷灵秀也正有此意,当即吩咐众弟子就地休息。几息间,冰清玉洁四人便围坐在了一起,伊冉冉也走了过去。燕于飞和熊虎却跟着重剑峰的弟子凑在了一起,这男女弟子瞬间分的清清楚楚。李撼山和冷灵秀可不管这些,二人各自盘膝坐在了一旁,跟着自顾自的闭目调息。他们二人都是金丹修士,当然早就可以避谷,可是众弟子却都饥肠辘辘。 还是雪剑峰的弟子细心,没过多久,便见伊冉冉拿着不少的干粮到了燕于飞身前,只是她放下干粮后却并没有立即离去,反而一脸的好奇,随口便道:“燕师兄,你真的还没有筑基?可是我师姐她们却为何都不是你的对手?她们可都是罡气的修为,只要忍住了那‘诛心’的困扰,便可步入筑基的境界了。” 没想到伊冉冉也是口无遮拦,众目睽睽之下,燕于飞不由得一脸尴尬,心知这可是存心没事找事,当下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冰清玉洁四人,心中自是指望着她们赶紧出声,别让伊冉冉再胡言乱语。 冰清玉洁四人闻言,均是面红耳赤,这一时之间,一个个面面相觑,竟然都一声不吭。牛元和莫横一脸的好奇,二人虽然没有出声,两眼却是眼巴巴看向了燕于飞,显然正等着他解惑。 几息后,白如冰心头一急,厉声道:“冉冉,还不赶紧回来。切莫打扰了几位师兄休息。”白如玉更是干脆,只见她纵身冲了过来,一把拽着伊冉冉退了回去。 这时终于又清静了不少,燕于飞也不必担心,无缘无故得罪了冰清玉洁这四个师妹,但心中却在寻思:“大家都是罡气的修为境界,这也算是炼气境界的最高修为了。可是她们四人为何都不是自己的对手,就算一拥而上,却还是不堪一击?” 燕于飞没有再看向冰清玉洁四人,他这时心中清楚,这四位师妹多半不好意思再望向自己。牛元和莫横并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二人都心痒了半天,眼下哪里还能忍得下去。 牛元等了半天,眼见燕于飞不答,只得问道:“燕师弟,你为何一脚就能踹飞僵尸?而我牛元却不行。你可知道,我不仅是筑基脱凡的修为,而且还是炼体的,这也太气人了。”莫横也很想问个清楚,可一想到自己当日被这位师弟一拳打下了擂台,这都到了嘴边的话,立即又咽了回去。 筑基、炼气乃是云泥之别,二者又岂能相提并论。筑基又有脱凡、入微和圆满三个境界,但就算是脱凡的修为,也必定是横扫炼气境界的修士。牛元便是脱凡的修为,只是他的修为却显然不如燕于飞,此事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燕于飞也不知如何才能说得清楚,当下只能一脸的为难,此时熊虎突然接茬道:“那是你二人都惧怕僵尸,而我师兄却不怕。因此这一脚下去,自然是势大力沉。”此言听起来确实不错,牛元和莫横顿时不由自主的点头,燕于飞当即微微一笑,如今只要是能替他解围的,就算是胡言乱语,那也无妨。 这样的糊涂之言也就只能诓骗糊涂之人,冰清玉洁四人便是一脸的不信,伊冉冉这个小丫头更是掩嘴偷笑。就在此时,李撼山和冷灵秀都皱了下眉头,他们虽然没有睁眼,却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燕于飞这时四下张望了起来,他也察觉到有人靠近了过来,虽然来人还在百步之外,但这气息却十分的熟悉。 霎时间,忽听有人大喊道:“万剑宗的弟子,还不过来送死!”九黎山中一片寂静,这声音自是听得清清楚楚。李撼山纵身而起,冲着那说话之处扑了过去,但那口出恶言之人却转身就跳,二道身影瞬间便不见了踪迹。冷灵秀并没有去追,她只是眉头紧锁,显然是心头疑惑。燕于飞也是满脸的疑惑,他可是看清楚了,刚才那逃走之人就是王不僵,而且已然猜到,此人显然是故意激怒李撼山,一想到此节,心中顿时一惊。 众弟子这会面面相觑,他们可是什么都没有看清楚,一见李撼山独自前去追杀那逃走之人,心中不禁有些不安。 冷灵秀一脸正色,大喝道:“大家小心!那些邪门歪道一向诡计多端,这恐怕又是调虎离山之计。”说着一挥手,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立时亮了出来。一刹那,众弟子纷纷亮出了长剑,一个个都是一眨不眨的四处张望。 果不其然,忽听又有人冷笑道:“天高月黑,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辰。万剑宗的弟子,你等既然来了,一个个都休想活着离去,还是认命了吧。”这声音飘忽不定,眼前又是黑漆漆的,一时之间,倒也是难以找到这说话之人。 可是这却更让人担心,而今明明凶险就在眼前,但自己却瞧不见,这才是最吓人的。众弟子果然都被吓唬住了,只见他们一个个都是默不作声,手中的长剑不由自主的晃动,显然是胆战心惊。 第38章 道门正宗 就在这时,突闻一阵“嗤嗤”的声响,众弟子不禁心头一惊,均想:“不好,又是僵尸!”霎时间,便见数道黑影一蹦一跳的扑了过来,果然都是僵尸,细看之下竟有七具之多。冷灵秀纵身而起,这些僵尸可是从四面八方扑来,她眼下也只能拦下一具算一具。一股寒意突然而现,只见剑光一闪,一个头颅滚落了下来。 一刹那,剑光又现,又是一个头颅滚落在地,但她终究不及再拦下第三具、第四具僵尸。众弟子眼见凶险,急忙各自躲闪,但没等他们细想,数具僵尸三跳二跳便到了近前。牛元当即挥剑就劈,这回他倒是长了个心眼,挥剑斩向了僵尸的头颅。他一直心中不服,料想自己也能斩下僵尸的头颅,这时一见僵尸扑来,自然不愿放过。 刹那间,一柄重剑斩在了僵尸的脖子上,只是并没见头颅滚落下来,那干瘪的手爪确是当胸抓来。牛元急忙后退,手中的重剑跟着劈了出去,这一剑又劈在了那僵尸的脖子上。只是僵尸还是那僵尸,重剑也还是原来的重剑,牛元不由得心灰意冷,心知自己不过是又白忙活了一番。 熊虎和莫横合力拦住了一具僵尸,二人挥剑就砍,脚下却不住的后退,那僵尸一跳一跳的追了上去。冰清玉洁四人也是连连后退,手中的长剑不停挥舞,她们此刻只能硬撑着。还是伊冉冉机灵,一个纵身便腾空而起,她有“凌风飞羽”在身,那僵尸只能一跳一跳的在下面紧追不舍。燕于飞看了眼突然而来的僵尸,立即纵身而起,一个闪身迎上了冲在最前的那具僵尸。这时他也很想试试李撼山之言是否管用,当下凝神静气,一条火龙立时呼啸而出。 只见火龙横扫而过,一个头颅顿时掉了下来。燕于飞心头大喜,转身又追向了另一具僵尸。 熊虎和莫横正在呲牙咧嘴,他们早就是险象环生,蓦然望见燕于飞迎面而来,顿时大喜,二人浑身的蛮劲立时上来了,手中的长剑当即猛劈而去。 转眼间,一条火龙呼啸而现,只见火光一闪,一个狰狞的头颅立即四处乱滚。这也就是几个呼吸之间,冷灵秀却看的清清楚楚,心喜之下,索性直接追向了眼前的僵尸。冰清玉洁四人一见师父近在眼前,当即各自闪身躲避,只见一道剑光立现,雪花纷飞之间,一个头颅又掉落了下来。 炼制一具僵尸可没那么容易,但眼下斩杀一具僵尸却是轻而易举,眼瞧着剩下的二具僵尸也将不保,那躲在暗中的僵尸门弟子终于心疼了,当下拿出哨子猛吹了起来。但他却没有察觉到,两个中年道人突然悄无声息的到了他的身后,一道剑光更是说到就到,就连惨叫一声也都省下了。 “师兄,好剑法!” “师弟,休要自鸣得意,你我还是再去试试身手。” 二道身影立时纵身而来,手中的长剑寒光闪闪,还在四处乱蹿的那二具僵尸突然倒了下去,那头颅还在不停的乱滚。 众弟子都没想到,眼下竟会有人赶来救援,而且一下子来了两个,顿时一脸的惊喜。冷灵秀打量了这两个道人一眼,稽首道:“多谢二位道友!本道乃是万剑宗冷灵秀,还未请教二位出自哪座仙山?” “天道宗门下李无痴、赵无贪稽首了。”那两个中年道人说话间便收了手中的长剑,只见他们一脸的和颜悦色,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天道宗一向自称道门正宗,宗门内都是大大小小的道人,他们确实不愧是道家的圣地,除了昆仑,就数天道宗的道人最多。 冷灵秀细看了二道一眼,问道:“不知二位道友可是为了僵尸门的余孽而来?”这话直接开门见山,至于其它的,却是不便多问,毕竟大家不过是萍水相逢,又岂能不多留个心眼。李无痴一脸笑意,张口便道:“正是!贫道二人早就在此查探了一番,这些邪门歪道的巢穴就在山上的破庙下面。既然冷道友也有除恶务尽的心思,那明日一早,贫道二人便在破庙前恭候。”冷灵秀说道:“正合我意,此事一言为定。” 霎时间,便见天道宗的这两个道人纵身而去,他们来的突然,去得更是匆忙,但他们却带来了僵尸门余孽躲藏之处的消息。这可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牛元和莫横、熊虎三人都是一脸的狂喜,但冰清玉洁四人却面面相觑,女孩子心细,她们自然有她们的担忧之事。 “师父,那里是不是都是僵尸?”还是伊冉冉心直口快,她所问的也是众弟子都想知道之事。 冷灵秀没有立即出声,她的确不能随口胡诌,毕竟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燕于飞见此,不禁寻思:“既然冷师叔一脸的肃然,那还要再多说什么。更何况那两个道人的修为境界并不弱,既然他们早就找到了僵尸门余孽的藏身之处,却又为何迟迟不动手?若是势单力薄,那便去找同门相助才是。再说这也不是什么私人恩怨,想必天道宗的众道人都愿意出手。这斩妖除魔之事,又岂能落在人后,要不然,又岂能自称道门正宗。” 心念及此,燕于飞立时心生疑惑,暗忖:“莫非这两个道人另有所图,只是僵尸门中除了僵尸,想必并没有其它的宝物,这些不死不活的东西,他们又岂能看得上眼?” 燕于飞越想越糊涂,当下望了冷灵秀一眼,眼见她一脸的果决,便知这位冷师叔已然是铁了心,毕竟这是众多同门的血仇,就算是换了自己,那必定也是放不下的,这就是一个心结。 众弟子这时都盘膝而坐,一个个默然不语,他们都在等,等着天色放亮,当然也在等着李撼山回来,这位金丹修士可是半天都不见踪影。这个时候,没有一人还能不担心的,牛元和莫横更是心急,只见二人不时的东张西望,这心中的焦虑,也只有他们自己能明白。 终于有一道身影御剑而来,众人顿时大喜,只见来人身高手长的,定是李撼山无疑。 一瞬间,李撼山收剑落了下来,随即两眼盯住了那几具无头僵尸,再打量了一眼那些滚落在地的头颅,当即心知肚明,这脸上顿时不停的抽搐,嘴里大喊道:“那王不僵果然狡诈,竟然又是调虎离山之计,是我大意了。冷师妹,这些头颅可都是你斩下的?” 其实这又何需多问,这里也就只有一个金丹修士在此,只不过李撼山显然是还不死心,当即看着牛元和莫横二人,心知别人的话或许还能有假,但自己的徒弟却不敢胡言乱语。 冷灵秀只是微微一笑,她也等着重剑峰的弟子亲口回禀,心想:“若是由牛、莫二人细说,那当然是更能让人心悦诚服。李师兄就算不信别人之言,但他自己徒弟的话,又岂能不信。” 牛元和莫横顿时都耷拉着脑袋,无奈之下,只好你一言我一句的互相接茬,这好不容易算是把话都说了个清楚,二人这时终于出了一口气。 “这就算是五具僵尸。冷师妹,你这出手可够快的。不过僵尸门最不缺的便是僵尸,你我还要继续走着瞧。”李撼山哼哼道,脸上更是不服气,但他却并没有提及,自己手中的重剑,究竟斩下了几个头颅,当然,众弟子也不便随口打听。 伊冉冉并不懂得看脸色行事,何况冰清玉洁四人这会存心不提醒这个师妹。只听她脱口问道:“李师伯,你可不能自说自话,这要是拿不出头颅,那可是作数不得。”此时谁都看得出来,这小丫头终究是向着她的师父。冰清玉洁四人没有出声,她们眼下这神情,自然是不言自明。 “呵呵!你这丫头,我何曾说过,也斩下了僵尸的头颅?”李撼山无奈的说道,脸上更是尴尬,此时心中更是庆幸,自己总算是没有胡言乱语,否则这张老脸可就丢大了。 “燕师侄,你也斩下了两具僵尸的头颅?”李撼山突然道,双眼紧盯着燕于飞,显然是不信。牛元和莫横刚想开口,但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即不约而同的不作声了,而且都躲躲闪闪的,似乎就怕被人给惦记上。燕于飞没有立即出声,心知此事无需自己多言,这本就是众目睽睽,在场之人都是瞧得清清楚楚。 熊虎却一脸得意,笑道:“李师伯,我炼丹堂的弟子都是以剑为先。这剑下当然是不可小觑。”他这话也不算是胡言乱语,所有剑修皆是以剑为先,万剑宗的弟子都是如此,只有重剑峰的弟子是个异类。 “这……”李撼山一愣,顿时哑口无言,他也觉得熊虎之言倒也算是说得过去,可就算是说得过去,那也还是胡言乱语。在他看来,当然还是炼体为先,只是和一个糊涂的弟子纠缠不清,却也开不了这口。 一时之间,四下无声,这个时候,只要李撼山不再言语,其他人自然不会多说半句。 九黎山上的破庙早就荒废,只是整个山上却只有此地能遮风挡雨,这些年来也没人记得,山上还有个破庙。冷灵秀早年曾在山中寻找千年草,因而还记得有这破庙,众人在她的带领下,很快便找到了这约定之处,只见天道宗的那两个道人早就恭候多时。 双方也不多客套,一切都长话短说,李无痴和赵无贪当先而行,众人缓缓的跟在了这两个道人的身后。这破庙虽然破败不堪,但一眼望去便知有不少的年头,只是如今断了香火,就连供奉的金身泥像都已然不知所踪。 李撼山打量着眼前的方寸之地,道:“二位道友,还请动手。这些邪门歪道的藏身之处,想必二位定是查探的清清楚楚。” 众弟子一听此言,纷纷望向了那两个天道宗的道人,他们早就把这破庙的里里外外都打量了个清楚,只是没能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因此也就不愿再多耽搁下去。李无痴嘿嘿笑道:“僵尸门的余孽一向行事小心,这里的密道更是极为隐蔽,若不是贫道二人躲在暗中查探了半月之余,恐怕也是很难找到蛛丝马迹。赵师弟,有劳你了。” “李师兄言重了,此乃我辈分内之事。”赵无贪连忙一脸和气的道。只见这道人上前了几步,随即在四处一阵敲打,突然间,整个破庙都在颤动,一个洞穴当即露了出来。 赵无贪当先走进了洞穴之内,李无痴紧紧的跟了上去。 “果然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李撼山随口讥笑道,此时他并没有迟疑,只是这洞穴的入口却是狭窄了一些,这师徒三人只好低头哈腰的钻了进去。不过这可难不住雪剑峰的弟子,冷灵秀当先蹿入了洞穴之内,冰清玉洁四人立即紧跟了上去。伊冉冉却并没有立即追上去,她看了眼燕于飞,随后跟在了他的身后,这看起来居然是老老实实的。 燕于飞心头一愣,随即心领神会,心知这多半是冷师叔吩咐的,若非如此,这小丫头又岂能如此的安生。他微微一笑,道:“熊师弟,你也跟紧了,一切都要小心谨慎。”随即也蹿进了洞穴之内,熊虎和伊冉冉紧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密道内却是出人意料,只见里面很是宽敞,就算是李撼山师徒三人,也足以大摇大摆的随意走动。更让人意外的是,众人都闯进了密道之内,但僵尸门的弟子却还是迟迟没有现身,就算是僵尸,也没见到跳出来一具。 众人见此,均在揣测:“此地是否真是那些僵尸门余孽的藏身之处?”天道宗的那两个道人却是一脸的慎重,瞧他们的神色便知,那些余孽必定都躲在此地。 果然没过多久,众人便看到了三口棺材。李无痴和赵无贪望着眼前这三口棺材,不再冒然向前。 这三口棺材里会有什么,众弟子都在心头揣测,他们立时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长剑,虽然明知这不过就是摆设,却也能让他们都安心一些。 李无痴打量着眼前这三口棺材,缓缓的道:“赵师弟,你把这些东西都打开吧!”这可是凶险之事,这棺材里面究竟有什么,众人也都是心知肚明。赵无贪一脸的谨慎,只见他缓缓的走上前去,手中的长剑一撩,突闻“轰隆”的一声,那第一口棺材的盖子被挑翻在地。 众人顿时心头一颤,随即望向了棺材内,出乎意外的是,里面居然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僵尸。赵无贪又举起了长剑,众人这时凝神静气的等着,只听见又是“轰隆”的一声,第二口棺材的盖子也被挑翻了,但里面却还是空空如也。 刹那间,所有人都盯住了这第三口棺材,他们都在暗暗猜测,这里面会不会还是空的。赵无贪又走了上去,他显然也是有些犹豫,谁都清楚,僵尸门的弟子可不是什么善类,他们绝不会只摆出三口棺材吓唬人。 第39章 跪拜妖孽 霎时间,赵无贪又挥剑一挑,那棺材盖顿时腾空而起,还没等那棺盖着地,忽见人影一闪,一具僵尸直挺挺的跳了出来。这看似突然,却又并非突然,众弟子也早就猜到会是如此。可这一时之间,他们还是心头一颤,情不自禁的连连后退。赵无贪不由自主的纵身就躲,显然也吓得不轻,但李无痴却是一脸的淡然,只见他随手就是一剑斩去。 片刻间,棺盖落地,跟着便是“砰”一声,只见那具僵尸又直挺挺的躺进了棺材之内,只不过它的头颅却还在不停的乱滚,这也就是几个呼吸罢了。赵无贪一脸尴尬,破口大骂道:“邪门歪道,果然诡计多端。”他突然觉得自己有失颜面,虽然此时并无人出言讥笑,但比起李无痴,他的确是不够稳重。这会恼怒之下,一掌劈在了那棺材之上。只听见“砰”的一声,那棺材当即四分五裂,一个黑幽幽的洞口顿时露了出来。 众人都不曾料到,这入口竟会隐藏在第三口棺材下面,李无痴看了那洞口一眼,跟着便是挥掌劈去,只听见“砰、砰”二声,另外的那二具棺材同时应声碎裂了一地,霎时间,眼前又多了两个黑幽幽的洞口。这一时之间居然找到了三处密道,只是这确是让人有些犹豫不决,众人全都打量着眼前的这三个洞口,何去何从,而今还真拿不定主意。 只听李无痴“哼”了一声,说道:“李道友、冷道友,我等不如分成三路杀去?今日定要手起剑落,铲除了那些邪门歪道。”这话杀气腾腾,他显然是早就打定了主意。李撼山说道:“正合我意!”,跟着一跃,跳入了离他最近的那个洞口之中,牛元和莫横急步追了上去。冷灵秀自是没有异议,随意打量了一眼,眼见天道宗的那两个道人一脸焦急,似乎有意无意的堵在了另一处入口之前,不由得一愣,但这会无暇细想,只得转身跳进了剩下的那洞口。 这时忽听李撼山大喊道:“二位道友保重!冷师妹,切莫忘了你我的赌约。”这声音嗡嗡作响,竟然是从那洞口传了回来。李无痴和赵无贪对视了一眼,二人似乎极为得意,但此刻却故作一脸的淡然,齐声说道:“诸位保重,我等先行一步了。”话音未落,这两个道人匆忙而去,再也不闻声响。 这一个个都是心急火燎的,只有冷灵秀并不着急,她看了众弟子一眼,突然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仙途茫茫,这生死本就难测,此地甚是凶险,你们有谁想先行离去的?”此时谁都清楚,今日吉凶难测,冷灵秀自然是一番好意。但众弟子都没有作声,试问何人不惧生死,可此时,他们又岂能贪生怕死。 冷灵秀又看了众弟子一眼,随即当先而行,片刻间,众弟子缓缓的跟了上去。没走几步,众人便觉得眼前越来越昏暗,冰清玉洁四人同时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霎时间,眼前亮堂了不少,不过也只能瞧见十步之内。原来这洞内径直而下,深不见底。 燕于飞凝神静气,几步抢在了众弟子身前,时不时便会看一眼冷灵秀,心知自己几人的生死可全在眼前这位师叔身上。冷灵秀不紧不慢的往前,眼前纵然是黑漆漆的一片,她还是一往无前,似乎根本不担心,那些僵尸门的弟子突然偷袭。 这当师父的可以不惧,但当徒弟的却未必不怕。这个时候,伊冉冉的心中就在不停的打鼓,可是她却并没有紧贴在自己的师父身后。燕于飞看了眼身旁的伊冉冉,心头不由得多了些担忧,暗道:“如此天真无邪的小丫头,如今却也要以身犯险,可这却又是无可奈何之事,看来还是要自己多照应她。”他又看了眼身旁的冰清玉洁四人,跟着回头又看了熊虎一眼,心头更是沉重。一时之间,他也没把握护得众人的周全,心中只得暗暗叹气。 就在这时,冷灵秀突然停下身来,众弟子虽然不明所以,却也不约而同的止步不前。突听一阵细微的声响传了过来,众人急忙望向了身前,只是眼前确是黑漆漆的,若是止步不前,那便休想看个清楚。 燕于飞当即上前了几步,他此时却能看个清楚,自从冲开了四白、印堂、睛明等诸穴后,他几乎就是夜如白昼。如今这紧要之时,他当然只能挺身而出,不等冷灵秀出声询问,便轻声道:“前面不远处又有数口棺材,这声响就是从棺材中传过来的,只是里面有没有僵尸……” 片刻间,燕于飞便不出声了,他虽然能看清楚远处的棺材,可这里面的东西却是看不透的,就算放出神识,那也只能查探到还有口气的,若是僵尸,却也是难以察觉到。冷灵秀自然早就放出了自己的神识,只是一时间并没能察觉到什么,此刻一听燕于飞之言,当即缓缓持剑向前,众弟子急忙紧紧的跟在了她身后。 几息后,便见五口棺材挡住了去路。燕于飞松了口气,心知无非便是五具僵尸罢了,这倒是不难应付。熊虎看了眼左右,心中寻思:“这眼下可是身在密道之内,若是真碰上了僵尸,那恐怕是无处可躲。”冰清玉洁四人也是一脸的担忧,她们都瞧出了眼下的凶险。伊冉冉一脸惊慌,心知此地并无躲藏之处,纵然是祭出凌风飞羽,那多半还是插翅难飞。 不过这凶险确是早就料到的,因此众弟子也没有太过惊慌,冷灵秀持剑挡在了最前面。就在这时,突然一阵阴风大作,冰清玉洁手中的火折子立时一闪而灭,只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迎面冲撞了过来。 那是口棺材,一口横冲直撞的棺材,这时众人都看清楚了,而且已然近在眼前。燕于飞更是看得清清楚楚,当下一剑劈了出去,三条火龙立即幻化而出,蓦然间,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那口棺材立时被一剑劈开,一声碎裂的声响后,忽见二道黑影一跃而起,一伸手扑了过来,这棺材中居然藏着二具僵尸。燕于飞心头一惊,这确实出乎意料,如今他终于清楚,棺材里究竟有几具僵尸,那也只有开棺后才能定论。 眼见僵尸迎面扑来,燕于飞却不敢后退,心知只要自己一退,那身后的同门必定遭殃,当下只好挥剑挡了上去。可是刚一出剑,他便知不妙,原本在后面的那具僵尸突然抢先到了近前,这的确是猝不及防。 还好这是让燕于飞碰上了,只见他并没有惊慌,手中的长剑还是劈了出去,只不过抢先一脚踹去。只听见“砰”一声,一道黑影立时翻滚着向后而去。但燕于飞也有失算之时,他劈出的一剑竟然落空,并没有劈中另一具僵尸,一瞬间,再想躲闪却是不及,何况这密道内本就狭窄。眼见那干瘪的手爪挥舞而来,燕于飞顿时心头一颤,这时就算手中有剑,那也是无暇斩去,何况僵尸本就不惧刀剑。情急之下,他心头一动,跟着长剑脱手,双手急忙一伸,当下二手并用,牢牢抓紧了那双干瘪的手臂,半个呼吸间,那僵尸的狰狞面目凑近了过来,眼瞧着就要脸贴脸。 就在此时,冷灵秀出手了,只见一道剑光划过。燕于飞也没愣着,又是一脚踹了上去,只听见“砰”的一声,身前的那具僵尸立时倒飞了出去,只是不见了头颅。冷灵秀纵身追杀了上去,不等另一具僵尸落地,持剑便斩,一道剑光一闪而过,一个头颅立时滚落下来。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便又多了二具无头的僵尸,众弟子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她们都没来得及惊呼,这凶险便已然化解。她们这个时候才发现,那剩下的四口棺材都燃起了熊熊大火,“噼里啪啦”的声响不停响起,这居然是有人纵火。 燕于飞看着另外四口棺材,随手放了把火,不知为何,他如今一见棺材便心烦的很,当下施展出了“火灵术”。这时眼前火焰滔天,众人都一脸凝重的望着火焰之内,似乎都在等着里面的僵尸自个跳出来。 可是半天都过去了,火光中却还是没有动静,众弟子不禁都在揣测,这剩下的四口棺材中原本就是空空如也。燕于飞一脸谨慎,这会哪敢大意,当下上前了数步,一股灼热的气息顿时凝聚在了掌心之内。他不愿再等下去,当即劈出一掌,一个火焰掌印立时而现,这是火王灭绝印,如今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使出。 刹那间,便见火焰四处飞溅,一个浑身冒火的身影突然扑了出来,这回众弟子都看得清清楚楚。燕于飞一个闪身,跟着挥剑就斩,眨眼间火焰纷飞,一个火球立即滚落在了一旁,这居然是一个头颅。 “太好了,我们有八个僵尸的头颅了!”伊冉冉突然笑道,但冰清玉洁四人却都没有吭声,她们显然是没打算带走这些狰狞的头颅。至于到时候是否会口说无凭,她们眼下也无暇顾及。 冷灵秀上前了数步,厉声说道:“都跟紧了,千万别走散。”她这会也不敢大意,一边出言提醒,一边挥舞袖子拂去。霎时间,便见她身前的火焰闪出了一道狭窄的入口,众弟子急忙小心翼翼的窜过了眼前的火墙,没走几步,冰清玉洁四人又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 几息后,他们看到了一间石室,四下打量了数眼,便知这里已经是尽头。众弟子顿时面面相觑,他们自然不信,这里再无出口。熊虎当下大步走进了石室之内,打量了数眼,一时之间确是无处下手。只见这石室的四壁上都是图案,这些图案上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一个个都是跪着,但奇怪的是,他们跪拜的居然是一个妖孽。 这些图案中,只有一个人首蛇身的妖孽高高在上,其他的人都跪拜在了它的尾巴前,可是世人又为何要跪拜这妖孽,着实难以揣测。冷灵秀看了熊虎一眼,眼见他急得手足无措,便道:“熊师侄,你且退下。”熊虎一脸无奈,只得乖乖的退在了一旁。冰清玉洁四人不等吩咐便齐齐出手了,她们甚是心细,别说是这石室内的图案,就连脚下的每一寸都没有放过。可是就算如此,却还是没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熊虎说道:“莫不成我等也要跪拜这妖孽?”他直愣愣的盯着图案,两眼糊里糊涂,嘴里嘀嘀咕咕的。 跪拜妖孽,这也太荒唐了,冰清玉洁四人自然不会去拜,冷灵秀也没有在意此言。但伊冉冉却是忍不住笑道:“熊师兄,那你就去拜上一拜。看看这妖孽是否真的灵验?” “这……”熊虎不禁一脸的尴尬,他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当然是没想过真的要跪拜。 燕于飞一直打量着眼前的图案,他突然发现,那人首蛇尾的妖孽并非一脸的狰狞,那眼神中似乎都是慈悲。此时他越看越觉得顺眼,当下又上前了几步,如今这细看之下,他倒是觉得这人首蛇身的妖孽反而是一脸的和善,就这慈悲的模样,哪里还像是个妖孽。 突然间,他心头叹了口气,随即躬身跪拜了下去,这确实太出乎意外了。 伊冉冉一惊,问道:“燕师兄,你还真的跪拜?可是这……”她这会自然是一脸的好奇,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这嘴便又被捂上了。白如玉不由自主的一伸手,捂住了伊冉冉的嘴,她虽然也是一脸的好奇,但却不愿这小丫头随意再多问半句。 冷灵秀眉头一皱,并没有出声阻止,如今她越来越看不透燕于飞,此时只得任由他随意的胡乱跪拜,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这不过是区区一拜,但确是好处不少。一刹那,燕于飞的心中都是善意,那些杀人放火的勾当早就忘的干干净净。不知不觉中,他突觉自己的识海中又出现了变故,那小黑种子上的嫩芽正在生长,几息之间,竟然有一指之长。 第40章 石棺女尸 蓦然间,燕于飞心头一喜,忽觉自己的丹田内竟然又是气息涌动,这突破的迹象居然说来就来。但他却一头的雾水,暗付:“此事甚是古怪,我几个时辰前刚刚筑基未成,眼下又岂能有此机缘?罢了,不妨再试一次,大不了空欢喜一场。”心念及此,盘膝便坐,几息之后,悄然入定。 燕于飞可以不管不顾,但其他人却心头一愣,跟着面面相觑,均想:“这都什么时候了,又岂能如此?”冷灵秀看了他一眼,并未出声,可脸上却甚是凝重。熊虎一脸苦笑,眼见燕于飞已然入定,只好上前几步,持剑护在了他的身旁。这个时候,自然是他这个当师弟的多担待了。伊冉冉一脸的好奇,可还没等她开口询问,一只玉手便捂住了她的嘴。白如玉一脸担忧,眼见伊冉冉打算开口,忍不住一伸手捂了上去。 众弟子都心知肚明,心知眼下只能留在这石室中,况且就算想走,那也是无路可走。冷灵秀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随手示意冰清玉洁四人先熄灭几个火折子,这好歹也要留着慢慢用。一时之间,整个石室内鸦雀无声。 燕于飞此刻心无杂念,自是无暇顾及其它,就算明知还有人在等着自己,那也只能让人干等着。这一瞬间,一股灼热的气息已然运转了一周天,浑身又犹如火烧一般,不过这回却是游刃有余,他终于可以随心所欲的驾驭丹田内的那片火海。 这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熊虎一直愣愣的盯着燕于飞,他猜不出,自己的师兄究竟何时能从入定中醒过来。冰清玉洁四人也是一脸的焦急,她们也都在猜测,眼前这位师兄是否真的就要筑基了。伊冉冉这时却并没有胡思乱想,她只是不时的打量着那人首蛇身的妖孽,捂在她嘴上的手还在,还是冰冷冰冷的。 这一个多时辰,冷灵秀一直盯着燕于飞,她可是受人所托,但眼下却是心中没底,这一次的历练更是出乎了意料,如今可是生死相搏,一点也疏忽不得。就在众人都等得焦虑之时,燕于飞终于从入定中醒了过来。只见他一起身便冲着石壁的图案走去,几步后,便靠近了那人首蛇身的图案前,随即伸出了二根手指,轻轻按在了那人首蛇身的双眼之上。 只听见一阵石壁碰撞的声响,突然间,石室内出现了一道石门,这密道的入口终于出现了。冷灵秀顿时大喜,当下持剑步入了密道之内,冰清玉洁四人紧跟着走了进去。伊冉冉看着燕于飞,疾步凑近了上去,脸上都是好奇之色,可还没等她开口,燕于飞和熊虎便也大步走进了密道之内。 这回众人都察觉到,这一路是在不停的往上走,而且这密道内也是越来越宽敞。燕于飞疾步而行,几息后便追到了冷灵秀身后,但他还是没有放慢脚步的心思,几个闪身落到了一堵石墙前。转眼间,众人眼前立时一亮,燕于飞居然在石墙上找到了一盏油灯,而且还毫无顾忌的点燃了。这里显然又是密道的尽头,眼前的石墙上又出现了图案,只是这图案之上并没有跪拜之人。只见那人首蛇身的妖孽还在,它在腾云驾雾,不远处就是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大山。几息后,众人都看明白了,心知这多半便是那妖孽的修炼之处。 熊虎只看了几眼,便一脸的不耐,随口说道:“我来打开这堵墙。”他不等冷灵秀等应声,便急着动手了。只见他一伸手,将两指按在了那妖孽的双眼之处。刹那间,四处都在晃动,只有眼前的石墙却还是纹丝不动。 “熊师兄,你快住手。”伊冉冉尖叫道,冰清玉洁四人也都是一脸的慌张。这密道的出口并没有出现,但一具石棺却从地下缓缓的冒了出来,难怪雪剑峰的女弟子惊慌失措。 其实熊虎早就停手了,但这石棺却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此时他也是一脸的惊讶。 几息后,石棺终于不动了,众人缓缓围了上去。就在这时,忽听冷灵秀厉声道:“都后退,切莫鲁莽。”一听此言,众弟子不由得纷纷后退。 这石棺一看便知年深日久,这里面若是也有僵尸,那恐怕不知是多少年的老僵尸了。冷灵秀一脸谨慎,细看着眼前的石棺,并没有急着打开的意思。她可是金丹修士,自是听说过僵尸也有强弱之分,心知这一路碰上的,那不过都是一些平常之物。若是百年,甚至千年的老僵尸,那也就不必再动手了,别说是炼气、筑基境界的弟子,就算是金丹修士,那也必定是有死无生,即便是神通广大的元婴修士,恐怕也只能捉襟见肘。 看了半天,冷灵秀还是一脸犹豫,她心中清楚,打开这石棺不难,难得是里面那阴损之物,倘若真是一具不知多少年的老僵尸,那定是凶多吉少。就在此时,忽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堵石墙突然碎裂了一地,一道道火光突然而现。 只见那石墙后面都是僵尸门的弟子,他们手持火把,一个个探头探脑的往石室内张望,这一瞬间,正邪双方都瞧的清清楚楚。突听有人笑道:“哈哈,天意如此!如此隐秘之处,你等还能不辞辛劳的送上门来。如此的一番盛情,本座只得却之不恭了。” 话音未落,便见王不僵一脸淫笑的大步上前,他瞅了那口石棺一眼,随即一脸焦急的在冰清玉洁四人身上不停的打量,显然是不怀好意。冷灵秀心头恼怒,嘴里喝道:“无耻淫徒,拿命来。”说着持剑斩去,此等无耻之人自然是杀了干净。 王不僵虽然心急,却也没有急不可耐,他心中清楚,若是不能拿下冷灵秀,那自己不过就是空欢喜一场。两个金丹修士立时缠斗在了一起,一个挥剑就斩,一个挥舞着双爪,一时半会显然是难分胜负。 “大家都给我上!看不上眼的,一个不留。那些花容月貌的,千万别抓破了。”那阴二尸也出现了,他虽然少了一条手臂,但这雅兴却一点都没少。这可是十多个僵尸门的弟子,而且那阴二尸的修为更是不弱,众弟子顿时一脸慌乱。燕于飞只是眉头一皱,并没有手足无措,此刻一见这么多的僵尸门弟子涌了上来,随手抱起那口石棺,狠狠砸了过去。只听见“轰”得一声巨响,冲在前面的几个僵尸门弟子当即被砸在了石棺之下,霎时间,耳边都是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 燕于飞紧跟在石棺后面冲了上去,石棺刚一落地,他便动手了,一刹那,三条火龙立时幻化而出。他此时早就施展出了八极乾坤步,就在这一瞬间,到处都是他的身影,这虚虚实实的,一时难以分清。僵尸门的弟子顿时手足无措,他们眼前都是火龙飞舞,这会能听到得,也都是惨叫之声,也就是几个呼吸之间,一大半的僵尸门弟子都被斩成了两截。冰清玉洁四人跟着持剑杀了上去,她们也是杀气腾腾,每一剑出手都是恶狠狠的斩出,那些还没回过神来的僵尸门弟子哪里来得及躲闪,一个个都丧命在了她们的剑下。 阴二尸眼见身旁的弟子一个个毙命,心头顿时慌乱,此时一见火龙呼啸而来,更是无心再战。匆忙间,他竟然想着赶紧逃命,可是那虚实莫测的身影却比他更快,半息之间,眼前的去路便被挡住了。 一刹那,冰清玉洁四人也围了上来,熊虎和伊冉冉也到了,他们二人还没来得及动手,这眼前便只剩下王不僵和阴二尸还能喘气。这的确是心狠手辣,就连阴二尸这样的凶残之人,都吓得胆战心惊,满脸都是惊慌之色。但众弟子早就杀红了眼,哪里还能心慈手软,这会一个个都杀气腾腾。燕于飞没有耽搁,当即又是一剑斩杀了下去。 阴二尸急忙闪避,心知再不逃命定然性命不保,当下一个转身,冲着冰清玉洁四人扑去,嘴里发出了“嗤嗤”的声响,他这是呼唤僵尸前来救命。 这果然是灵验,冰清玉洁四人一听到“嗤嗤”的声响,急忙闪身躲避,阴二尸趁机夺路而逃。但就在这一瞬间,忽见剑光一闪,一柄长剑追到了他的身后,那长剑化作了一道火焰从他后背贯穿而入。阴二尸一个踉跄,跟着纵身而起,他这会只顾着逃命,只得任由那长剑钉在背后。 燕于飞望着落荒而逃的阴二尸,暗暗叹了口气,跟着转身抓向了那二具僵尸。熊虎和伊冉冉连连后退,他们可不敢招惹眼中这二具僵尸。冰清玉洁四人只好勉为其难的持剑挡了上去,但眼前这二具僵尸却是上跳下蹿,就算是早有防范,此时还是有些措手不及,她们也只好虚晃一剑,随即闪身躲避。幸好燕于飞一个转身就到了近前,这时他手中无剑,正是方便动手。只见他一个闪身躲到了僵尸身后,随即一手一个,提着二具僵尸冲向了王不僵,片刻间便到了近前。 王不僵忽觉大事不妙,但却一时脱身不得,冷灵秀早就动了杀机,手中的长剑招招凌厉,长剑一晃便是满天的飞雪,那寒意中也都是杀气。就在此时,燕于飞到了,只见他随手一扔,将手中的僵尸抛向了王不僵。这确是太突然了,那两具僵尸突然直挺挺的扑了上去,根本就分不清敌我。 冷灵秀见此,立即收剑后退,她也想看看,僵尸门的长老是如何收拾僵尸的。 王不僵吓得魂不附体,瞬间连连后退,只见他手中突然多了二道纸符,双手挥舞间,便将纸符镇在了僵尸的眉心之处。刹那间,那两个僵尸果然停下不动了。冷灵秀一见如此的大好时机,立即挥剑就斩,两个头颅顿时滚落在地。 熊虎缓缓的靠近了过来,随手拿了个火把,霎时间,四周又是亮堂堂的。冰清玉洁四人也醒悟过来,一个个随手捡了个火把便围了上来。伊冉冉一溜烟到了燕于飞身旁,随手将自己手中的长剑递了过去,笑道:“燕师兄,你就先拿着冉冉的长剑,到时候多斩几个头颅下来。”说话间,她有意无意的打量了王不僵几眼。 俗话说是可忍孰不可忍。王不僵一听此言,顿时火冒三丈,忍不住狠狠瞪了伊冉冉一眼,但此时却没敢冒然出手。 “王不僵,今日休想逃命。” 冷灵秀持剑堵住了去路,她手中的长剑寒光闪烁,这一剑斩出,那必定是杀气逼人。王不僵急忙连连后退,他的修为并不弱,那双手更是随意就能抓断刀剑。只是眼前这柄冰冷的长剑,却是他不敢冒然去抓的,心知剑修的修为都在剑上,若非生死之际,绝不可自讨没趣。 不知不觉中,王无僵已然无路可退。冷灵秀却一直步步紧逼,手中的长剑上更是杀气腾腾。众弟子都默不作声的看着,此时胜券在握。可就在这个时候,那石棺中却有了动静,这声响虽然微不足道,但却足以让人心头一颤。 众弟子顿时一脸凝重的盯住了那口石棺,冷灵秀也急忙望了过去,这时自然无心动手除恶。王不僵终于松了口气,当下也忍不住望了过去,这石棺中究竟是何物,他更想知道。只要是棺材里的东西,对僵尸门弟子而言,那便是宝物,王不僵身为僵尸门的长老,自然更是深知此道。 突然间,那石棺动了,一阵晃动后居然立了起来。这里面究竟是何物,众弟子不禁都是一脸的惊讶,他们立即围在了一起,一个个都凝神静气的盯紧了眼前的石棺。 忽听“砰”的一声,那石棺竟然自行打开了。刹那间,便见一个脸色煞白的女子缓缓的跳了出来,她似乎还没睡醒,那眼神也是浑浊不清。可奇怪的是,她的胸口却插着一柄长剑,那长剑虽然破旧不堪,但众弟子却都能想到,此剑必定不凡,若非如此,又岂能贯穿了这具女僵尸。 没想到,这石棺里面居然会是一具女僵尸,众弟子顿时心神不宁,他们望着那煞白的脸色,心头不禁冒出了一股寒意。一瞬间,那女僵尸伸出了干瘪的手掌,只见她手上都是一团团杂乱的绿毛,蓦然间,那女僵尸也看向了众人,那原本浑浊的眼神中立时透露出一股戾气。 王不僵望着眼前这具女僵尸,心头顿时大喜,他清楚,这可是僵尸中的尸王,若是自己能得到了她,以后也就不必再躲躲藏藏的了,就算是光天化日,那也照样可以百无禁忌的横着走。 “都给我后退。”冷灵秀当即厉声道,她自然也瞧出了眼前这具女僵尸甚是厉害,一时之间,她也不敢妄动,当然更不愿众弟子犯险。这时所有人心中都很清楚,这具女僵尸绝不会是那些僵尸门的弟子能够炼制而成的。 就在此时,女僵尸煞白的脸上突然抽搐了起来,她似乎很痛苦。可还没等人心生怜悯,那原本插在她胸口的长剑突然不停的颤抖,只听“铮”的一声,瞬间破体而出。更不可思议的是,那长剑突然冲着众弟子斩杀而来。 这莫非是那女僵尸在作祟,众弟子立时傻眼了,此时竟然一个个都眼睁睁的看着,没有一人想着赶紧逃命。冷灵秀一惊,大喊道:“小心!”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确实不及救人,她这会只得喊了一声。 这喊声原本是救不了命的,但却把燕于飞给惊醒了,他不禁心头一颤,当即挥剑挡了上去,只听见“铮”的一声,那长剑突然从他眼前掠过,瞬间刺穿了身旁的石壁,这还真是凶险,若是再晚个半息,那可是真要出人命了。 燕于飞不由得全身一凉,此时他才发现,自己手中的长剑已然断成了两截。这时哪里还能容他胡思乱想,只见那女僵尸纵身便到了身前,此刻都能数清楚眉毛。众弟子全都一脸的惊恐,手中的长剑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冷灵秀看着那女僵尸,一时间手足无措,哪里还敢冒然出手。 第41章 一柄破剑 燕于飞望着那冰冷的眼神,心头立时“砰砰”的乱颤,这凶险之际,他不禁手足无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霎时间,突觉眼前似乎都是累累的白骨,一个柔弱的女子,一脸冷漠的从白骨中缓缓爬了出来。 这也就是一息之间,燕于飞不由心头一惊,忽觉识海中的小黑种子又在不安的乱蹿,一股戾气突然而现。他忍不住看向了女僵尸的双眼,那眼神中尽是戾气,似乎极为熟悉。这一惊之下,他忍不住张嘴“啊”了一声,霎时间,眼前天昏地暗,识海中一片浑浊,只见那小黑种子突然一动不动,上面的嫩芽也已然耷拉了下来。 燕于飞心知不妙,不由得心头又是一跳,突然间想起了几句口诀,不由自主便默念了起来。这正是当日在那石室中得到的无名功法,他顿时想了起来,不知不觉中,便按着口诀护住了自己的心神。一刹那,燕于飞清醒了不少,识海中也安宁了下来,那股戾气突然间便消失不见了。 也就是这一息之间,燕于飞随手拔出了一柄长剑,但还没等他出剑,那具女僵尸突然转身而去。更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不是一跳一跳的逃窜,看着背影,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具僵尸。这个时候,其他人都可以一脸惊讶的看着,只有王不僵不能。只见他纵身追了上去,此等的好东西,他自然是舍不得眼睁睁的跑了。 一场凶险,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化解了。众弟子都是一脸的疑惑,一个个都看向了燕于飞,此时见他安然无恙,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冷灵秀也是看得心惊肉跳,只是她也没有料到,那具女僵尸会突然跑了,这似乎不合常理。但一想到没有弟子伤亡,她便不再胡思乱想,心知这僵尸原本就是没有灵智的,何况就算是有了灵智,那多半还是没人能猜得透。 伊冉冉这时脸上煞白,细看了燕于飞数眼,道,“燕师兄,你……”她显然是吓得不轻,但心中却惦记着燕于飞,一时之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询问。熊虎见此,立即抢着道:“师兄,你为何饶了那具女僵尸,莫非……” “闭嘴,休要再胡言乱语。”白如冰当即厉声道,她眼见众同门都安然无恙,哪里还会在意有没有僵尸逃脱,何况她也看了出来,燕于飞只不过是侥幸逃过了一劫。 冰清玉洁四人中,其她三人都没有出声,但她们也都是一脸关切的看着燕于飞,毕竟刚才着实凶险,此时想来,还是心有余悸。 燕于飞许久没有出声,他还在思索着那累累的白骨,还有那个柔弱的女子,那似乎都是真的。他这时不禁寻思:“那具女僵尸莫非便是那柔弱的女子,只是……这……”他不愿再想下去。 这个时候,燕于飞有意无意的看着手中的长剑,只见此剑黯淡无光,一看便知乃是破剑,心中不禁纳闷,暗付:“伊师妹的长剑虽然只是普通之物,却也是出自铸剑堂之手。就凭这一柄破剑,又岂能轻易将它斩断?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燕师侄,你若是没事,那便赶紧动身,此地不可久留。”冷灵秀轻声道,还是她见多识广,一眼便看出燕于飞没事,而且也没有被惊吓到,因此便立即催促众弟子继续前行。此时她心中清楚,只有立即动身前行,众弟子才能凝神静气,不再去琢磨那具女僵尸之事。 “多谢师叔关怀,弟子没事!”燕于飞立即出声道,若是别人问话,他当然可以含糊几声,但倘若是冷灵秀发话了,那自是不能不应声的,在他心中,还是十分敬重冷灵秀的。 冷灵秀当即持剑而行,心知眼下也不用再多费心思,这里显然就是那些僵尸门余孽的藏身之地。众弟子也都一脸谨慎的跟在了她的身后,突然间,伊冉冉一脸着急的道:“燕师兄,这……” “冉冉,不必多说!,就由师姐还你一柄长剑便是。”白如冰立即干脆的说道,她倒是又有了几分师姐的模样,区区一柄长剑,她还是拿得出的。伊冉冉急得满脸通红,当下连声狡辩道:“燕师兄,你可千万别听师姐她胡说,冉冉可不是小心眼的人。我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筑基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燕于飞不禁一脸的尴尬,几息后,摇了摇头,道:“多谢伊师妹挂怀,只是这机缘难求。”他倒是一脸的坦然,但众弟子却都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是满脸的惊讶,在她们想来,一个如此妖孽之人,又岂能前功尽弃。一时之间,白如冰等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当下一个个都是默不作声,脸上更是神色古怪。 熊虎的心中更是意外,只见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但还没等他开口,伊冉冉又急着说道:“燕师兄莫急,你定有机缘。” 燕于飞自然听出了这小丫头的好意,当下只是微微一笑,心中更是清楚,眼下当然是不必多言,很多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得清楚的,这机缘之事,日后自有分晓。 冷灵秀说道:“好了,都不要分心了。此地凶险异常,你等还是多加小心一些。”她的心中虽然也是很疑惑,但却不愿多问,更不愿门下的弟子再追问不休,毕竟燕于飞为何没能筑基,自己这些人还是不要问的好。 这时忽听一阵喊杀声传了过来,冷灵秀立即寻声赶了过去,众弟子连忙紧紧的跟了上去。几息后,一股血腥的气息迎面扑来,转眼间,便看到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只是眼前却有些奇怪,这遍地除了僵尸门弟子的尸体,居然还有七具道人的尸体。 众弟子立即仔细的搜寻了一番,确定这里面没有万剑宗的弟子,这才松了口气。白如洁一脸疑惑,道:“哪来的这么多道人?莫非还有其他的天道宗弟子也赶来了?”她眼下能想到的,也只能是如此。冷灵秀四下看了一眼,轻声道:“你等都小心了!天道宗的那两个道人恐怕还是有所隐瞒,他们多半是另有所图。”如此之事,在她口中确是毫无惊讶,显然此等的伎俩,早就见怪不怪。 众弟子却都是一脸的疑惑,他们还是想不明白,既然都是正道中人,而且也都是为了铲除那些僵尸门的余孽而来,那又有何事还要遮遮掩掩的。 “大家都小心了,那些邪门歪道杀过来了。”冷灵秀突然出声提醒道,一股杀气立时弥漫而出。众弟子急忙凝神静气,一个个都持剑而立,就算是手中没有长剑的,那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眨眼间,僵尸门的余孽便出现了。只见他们一个个都是狼狈不堪,似乎并非前来为非作歹的,一看之下,更像是在逃命。不过既然是要铲除这些邪门歪道,那自然不能心慈手软,冷灵秀立即挥剑斩杀了上去,冰清玉洁四人紧跟着持剑杀了上去。燕于飞下手更快,一道道虚影早就四处乱蹿,火光之下,不时传出惨叫之声。 燕于飞挥舞着手中的破剑,心中却在寻思:“此剑还真是趁手,以后杀人放火,看来都要依仗它了。只是似乎有些破旧,日后难免会被师兄师姐他们笑话。”他虽然在胡思乱想,手上却一点都不慢,僵尸门的弟子更是见他就躲,显然是都怕了他。熊虎和伊冉冉并没有冲杀上前,二人只能一脸惊喜的看着,如今根本无需他们再动手。 只见冷灵秀长剑一出,那必定是剑剑夺命,那些留下全尸的,便是僵尸门的弟子,那些被斩下头颅的,自然就是僵尸。 “十二个、十三个、十五个,……”伊冉冉细声细气的数着,她当然要数个清清楚楚,但熊虎却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他也想亲口数数,却又不好意思和一个小丫头去抢。 冰清玉洁四人很快便停手了,她们根本就没机会杀人放火,这些僵尸门的余孽大多都丧命在了冷灵秀的剑下,就算是侥幸逃过一劫的,那还是逃不过燕于飞的毒手,转眼间便没有一个邪门歪道还能活命。 燕于飞并没有收剑,忍不住仔细的打量着手中的破剑,不知不觉中,他便察觉到了一股微弱的气息。没想到还有此等的怪事,燕于飞急忙凝神静气,放出了神识查探,忽觉一股杀戮之意从剑中涌出。 这或许便是机缘,燕于飞当即不再多想,只是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破剑。不多时,又是一阵厮杀的声响传来,众弟子终于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当即纷纷跟着冷灵秀杀了过去。 几息后,他们便看到了李撼山师徒三人,只见他们浑身全都是血,四周也都是毙命的僵尸门弟子,只是唯独这僵尸却没有瞧见一具。 “杀!除恶务尽!”冷灵秀厉声道,话音未落,她便挥剑杀了上去,燕于飞和冰清玉洁四人也都挥剑杀了上去,又是只剩下熊虎和伊冉冉没有动手。二人并非不想动手,只不过是早就有人吩咐过,他们二人只许留在一旁观战。 几息间,一场屠杀又结束了,只是有些可惜,他们都没能再多斩杀一具僵尸。冷灵秀看了李撼山师徒三人一眼,道:“李师兄,你……”她只是说了半句便不出声了,心头突然想到:“重剑峰一向是以炼体为先的,若是冒然问他们有没有受伤,那便是轻视了他们,如此之言,绝不可再提。” 李撼山哈哈笑道:“冷师妹大可放心,这寻常的刀剑又岂能伤得了我半分?只是可惜了,此地却没瞧见几具僵尸。”他虽然性情豪爽,却并不糊涂,何况堂堂的金丹修士,又岂会是糊涂之人。此时他自然猜到了冷灵秀的心思,当下便抢先报了个平安。 伊冉冉一脸的焦急,眼见无人提起那紧要之事,便轻声道:“李师伯,不知你老人家斩下了多少个僵尸的头颅?”说话间,她突然发现,那些僵尸的头颅一个都拿不出来,师姐她们居然都忘了去捡,心想这可如何是好。 伊冉冉正在担心口说无凭,可李撼山一听此言,却立时黑下了脸。他显然不愿意搭理这个追问不休的小丫头,只是他这脸色确是瞒不下去的,燕于飞等弟子立时心知肚明。 白如洁看向了牛元和莫横,笑道:“牛元师兄,你可是个老实人,这时候可不能妄言。” “这……”牛元顿时一脸的尴尬,急忙望了李撼山一眼,立时满头大汗,瞧他这德行,那自然是无需多言。 只听李撼山叹了口气,道:“罢了,这打赌也不必再继续下去了。一时之间,我也找不到几具僵尸。”他一向豪爽,只是听这口气,显然是并不甘心,而且嘴里也是说的清清楚楚,此地找不到僵尸,这才无奈认输。 冷灵秀只是微微一笑,心中并不在乎这输赢,只要能铲除了这些僵尸门的余孽,那便心满意足。她心头更是清楚,那千年草又岂是轻易可得的,若是没有机缘,恐怕此生难得一见。李撼山沉声道:“冷师妹,你我还是赶紧往前。今日既然都杀到了这里,那便绝不能就此罢手。”说话间便带着自己的两个弟子又向前杀去。 这个时候,僵尸门显然是败局已定,如今只剩下追杀余孽。 冷灵秀带着众弟子跟了上去,这一路上除了尸体,并没有见到僵尸门的弟子出来拦截,倒是又瞧见了几个道人的尸体。 不多时又到了尽头,眼前突然宽敞透亮,只见一个血池拦住了去路,那血腥的气味四处弥漫。果不其然,李无痴和赵无贪早就到了多时,这会又多了四个道人。只见这六个道人齐齐盯着血池之内,两眼一眨不眨,犹如瞧见了宝物似的。 第42章 贪心为何 李撼山见此,当即大步走上前去,牛元和莫横也紧跟着大步向前,三人都看向了那血池之中,片刻间,忽见这师徒三人脸色大变。冷灵秀不禁眉头紧皱,心中寻思:“李师兄也算是见多识广,能让他脸色大变的,那必定不是什么寻常之物。”好奇之下,纵身到了血池之前,这一看之下,她的脸色立时煞白。 众弟子也察觉到了这异常,他们均想知道,这血池中究竟有何古怪,竟会如此的吓人。刹那间,众弟子一个个都凑近了过去,一瞧之下,不由得脸色煞白。只见血池中飘浮着一具尸体,这会早就是血肉模糊,但从身上的衣物可以猜到,此人也是个道人。一个丧命在血池中的道人当然是没什么稀罕的,更不会吓唬人,但若是还有一个婴儿大小的怪物在啃食这道人的尸体,那就足以让人翻江倒海,就连五脏六腑都要吐了出来。 冰清玉洁四人齐齐后退,一只只玉手慌忙捂住了嘴,那脸上更是不停的抽搐。她们此时想吐,却又吐不出来。伊冉冉也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两眼突然泪汪汪的,如此的惨象,她这样的小丫头自然是不曾见识过。 突然间,熊虎一张嘴,吐得个稀里哗啦。牛元和莫横顿时清醒,二人跟着张口就喷,几息间,满地都是污秽之物。燕于飞也很想吐,但他毕竟是见多识广,当下便忍住了,心头已然没有一丝的惧意。眼下虽然诡异,却也算不得惊惧,况且他早就今非昔比,恶鬼、僵尸,这些阴损之物已然司空见惯,就算是那具长着绿毛的女僵尸,也未曾吓住他,如今这血池中的怪物,自然也不过如此。 刹那间,燕于飞握紧了手中的破剑,一股杀气立时弥漫而出。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声响突然而来,只见一具女僵尸突然出现在了血池前,这正是石棺中的那具女僵尸。也就是一个呼吸间,又见二道身影追了上来,其中一人正是王不僵,另外那人一袭黑衣,只是此人只有半张脸,另半张脸上早就没有了血肉,如今能看到的,也就是露出来的白骨。 众人一见到这副尊容,不禁心头一颤,此等模样甚是吓人。燕于飞这时断定,眼前这黑衣人不是僵尸,此人还是喘气的。果不其然,突听李撼山厉声道: “封无僵,你是无恶不作的封无疆?”那黑衣匆匆打量了李撼山一眼,随即又盯住了那具女僵尸。王不僵也是如此,此时虽有正道中人在此,但他却是看都没看一眼,似乎眼中只有那具女僵尸。 赵无贪也看向了那具女僵尸,突听他大喊道:“还魂草,这僵尸手中有还魂草。”他这一喊之下,众人立时都看向了那具女僵尸,只见那长满绿毛的手中,确实有一株绿幽幽的草,但这是否便是还魂草,恐怕也只有眼前这女僵尸自己知道了。 李撼山顿时二眼放光,若是这千年草,他自然是不便下手,但那女僵尸手中的若真是还魂草,他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霎时间,便见他持剑扑向了那具女僵尸,显然打算硬抢。这时封无疆也出手了,一根黑漆漆的短棒迎面横扫而去,只听见“铛”一声,重剑和短棒砸在了一起,二人不约而同的后退了数步。 就在此时,那具女僵尸突然转身就跑,王不僵“啊”了一声,跟着纵身追了上去。这个时候,封无疆却犹豫了,他看着血池中的东西,那仅剩的半张脸上都是不舍。李撼山却是不依不饶,当下持剑追了上去,此时只想着夺下那株还魂草。 牛元和莫横也想追上去,还没等这二人动身,冷灵秀便厉声道:“你二人留下,切莫再去添乱。”一听此言,二人果然不追了,只见李撼山一闪而去,如今想追也追不上。 封无疆看了众人一眼,冷漠的道:“真没想到,堂堂的道门正宗,居然也打起了我这嗜血元婴的主意?不过你等倒也算是识货,只是可惜了,我封无疆又岂是好惹的。”说着举起了手中的短棒。 冷灵秀立即心知肚明,众弟子也听都明白了,纷纷看向了李、赵二道,脸上都是不屑之色,随即都退到了一旁。李无痴神色自若,冷冷看了封无疆一眼,呛声道:“休要胡言,你这邪物嗜血成性,我天道宗又岂能坐视不理。”说话间,这道人满脸都是杀气。赵无贪接着说道:“李师兄,休要和这邪门歪道多说废话,你我先取了他的性命再说。”说着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霎时间,剑光霍霍,那两个道人满脸都是杀气,这显然正要斩妖除魔。另外四个道人却急忙后退,金丹修士之间的恶斗,可不是他们能靠近的。 封无疆大怒,骂道:“贼道,找死!”只听“呼”一声,便见那黑漆漆的短棒当头砸来。李无痴和赵无贪齐齐持剑迎了上去,只是几息间,这两个道人便四下游走,显然都无意硬拼。封无疆却动了杀机,只见他紧追着李、赵二道不舍,手中的短棒直指要害,这显然是想夺人性命。如此一来,天道宗的这两个道人更是狼狈,一时间手忙脚乱,这众目睽睽之下,自是丢尽了脸面。 但这也不算什么,那不要脸之事也不止于此,只听李无痴张口大喊道:“冷道友,你还不赶紧动手,切记除恶务尽,绝不能再让此人逃脱了。”这确是无耻之极,冷灵秀原本不屑和这道人多说废话,但眼见二人确有性命之忧,当下只好出手相助,毕竟她更容不下僵尸门的余孽,何况封无疆一向作恶多端,此刻自然不能放过。 忽见一道剑光斩杀了上去,长剑所过之处雪花飞舞。李、赵二道也立即手上一紧,二柄长剑立时杀气腾腾,此时哪里还有半分脓包的模样。众弟子自是看明白了,这两个道人就是想诓骗冷灵秀出手。霎时间,退在一旁观战的那四个道人都露出了笑意,其中一人立即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张渔网,三步二步便到了血池处,原来他早有准备。另外的三个道人都护在了一旁,显然是早就算计好了。 燕于飞等还是冷眼旁观,他们并无意多管闲事。不过封无疆却看不下去了,猛的一声怒吼,手中的短棒犹如狂风一般乱攻一气。李无痴并不着急,只见他手中的长剑虚虚实实,赵无贪也是如此,这两个道人分明就是想缠住封无疆。只有冷灵秀真动了杀机,此时自然是剑下无情,但她究竟不是封无疆的对手,因此反而险象环生。 这的确有些看不下去,若非交手的四人身法太快,众弟子早就齐齐杀了上去。这一时之间,他们都急得手足无措。燕于飞一脸的担忧,他也很想破口大骂,却还是强忍了下来,心中暗暗思量:“这两个道人用心险恶,我如何才能化解了冷师叔的困境?” 刹那间,他便有了计较,当即又看向了血池处,只见那手持渔网的道人出手熟练,一甩网便将嗜血元婴困在了鱼网中,跟着猛的一拽,眼见便要得手。就在此时,只见那嗜血元婴随口喷出了一团血雾,那道人“啊”一声惊叫,一头栽进了血池之中,眼看着是活不成了。另外那三个道人立即连连后退,这脸上都是惊恐之色,他们都没想到,这嗜血元婴的一口血雾,就能要了他们师兄的性命。 封无疆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杂毛,如今知道这嗜血元婴的凶残了,就凭你等,又岂能带走它?”那仅剩的半边脸上都是得意之色。只是转眼间,他便得意不起来了,一脸都是戾气。原来燕于飞突然出手了,他见这嗜血元婴还在渔网之中,当即一抖手,手中的破剑脱手飞了出去。忽闻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只见一柄长剑直挺挺的刺入了它的要害,瞬间沉入了血池之内,再也不见踪影。 李无痴和赵无贪当即傻了眼,顿时无心恋战,双双一个虚晃,落到了血池旁。封无疆也没有再阻拦,紧跟着一个闪身到了血池前,两眼目不转睛的望向了血池之中。 冷灵秀也没有再追杀上去,只见她一脸的冷笑,默不作声的看向了血池内。如今她已然清楚,天道宗的这两个道人和封无疆都是一丘之貉,这时自然无心再掺和,心中也想着:“无论他们谁死谁活,那都是大快人心之事。” 只见血池中冒出了一个个翻滚的血泡,几息后,池中的鲜血都在翻滚,那两个丧命其中的道人已然不见了踪迹。封无疆又是一声怒吼,一股戾气弥漫而出,心知这嗜血元婴定是活不成了。 李无痴和赵无贪面面相觑,脸上阴晴不定,霎时间,二人都看向了燕于飞,眼神中都是恨意。封无疆的半张脸上更是狰狞,手中的短棒也举了起来,厉声道:“很好,真是太好了!本座百年的心血,今日全毁了,都拜你等所赐。嘿嘿,今日都休想活着离去,本座的赶尸棒,好久没有嗜血了。” 冷灵秀一脸的凝重,急忙将众弟子都护在了身后,嘴里催促道:“你等先退,赶紧离开此地。”但众弟子并没有后退,反而一个个都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熊虎说道:“师兄,接剑。”说着将手中的长剑递给了燕于飞。他心中清楚,这长剑在他手中不过就是摆设,但若是到了燕于飞的手中,那就是杀器。 燕于飞也不客气,一把便将长剑拿在了手中,他此时心中清楚,眼下又是拼命的时候了,只是这回却是凶多吉少,而今就算有三个金丹修士在此,那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这封无疆的修为境界恐怕早就鲜有对手。 李无痴和赵无贪也是一脸的凝重,他们如今也有些担心,毕竟一旦拼命,这生死可就难测了。二人看了冷灵秀一眼,顿时又偷偷的算计了起来。 “今日有进无退,一定要除了这祸害。”李无痴厉声道,脸上都是杀气。 “正是,今日拼了!”赵无贪跟着大义凛然的道。 冷灵秀没有出声,只是持剑上前了几步,她此刻心知肚明,今日确实有进无退,若是撒腿逃命,那自己门下的弟子必定首当其冲,这封无疆已然动了杀机,他一旦出手,那定是心狠手辣。就在这时,又听李无痴大喊道:“赵师弟,你我一起出手。” “恩,动手。”赵无贪又接茬道。话音未落,便见二道齐齐纵身而起。但意外的是,这两个道人都没有冲着封无疆杀去,而是一个转身便各自逃命。另外那三个道人立即转身就逃,他们似乎早知如此。这确实难以置信,李无痴和赵无贪刚才还满口的大义凛然,但转眼间却只顾自己逃命。万剑宗的众人不由得看傻了,他们都没想到,所谓的道门正宗,会是如此的卑鄙无耻。 封无疆又岂能就此罢休,他也就是一个不留神,这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两个无耻的道人逃之夭夭,又岂能再让另外这三个道人轻易逃命。那黑漆漆的赶尸棒呼啸而来,只听见“砰、砰”几声,天道宗的那三个道人顿时连声惨叫,一瞬间,便见他们的头颅碎裂了一地,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齐齐的栽倒在了一旁。封无疆一个转身,又盯上了万剑宗的弟子,那眼神中都是戾气。 冷灵秀挡在了众弟子的身前,她此刻不能后退,燕于飞也持剑挡在了众同门的身前,他也不能退。但他还是大声催促道:“牛师兄,赶紧带她们离开这里,去找李师伯。” 牛元确实很想去找人前来救命,但冰清玉洁四人却没有逃命的意思,伊冉冉和熊虎也没打算逃,就连莫横也都举着手中的重剑,一见如此,他立时打消了逃命的心思。 封无疆恶狠狠的道:“不错,万剑宗的弟子果然有些胆量,不像天道宗的那些贼道,整日偷偷摸摸的,不安好心。不过天意如此,你等一个个都休想逃命。”说话间,他脸上的杀气更盛,两眼狠狠瞪向了燕于飞,一想到那嗜血元婴,还有自己百年的心血,心中立时恨意滔天。 第43章 灵器赤霄 封无疆连声怒吼,手中的赶尸棒一挥,冲着燕于飞扑去。冷灵秀早就暗自留神,急忙挥剑迎了上去,霎时间,满眼雪花飞舞,四下寒气逼人。燕于飞挥剑就劈,三条火龙拦腰斩去。但这又岂能逼退封无疆,只见他随手挥动赶尸棒,二柄长剑顿时都斩了上去,只听见“铮铮”二声,这剑招便都被化解,跟着挥棒横扫。 燕于飞一见不妙,立即施展出了八极乾坤步,心知自己只要缠住此人,冷灵秀或许会有几分胜算。一瞬间,只见一道道身影四处飘落,一条条火龙不时乱蹿。冷灵秀立知其意,当即虚晃一剑,跟着四下游走。封无疆心念着嗜血元婴之事,自是心生恨意,眼见燕于飞就在咫尺,猛的纵身就追,手中的短棒抡圆了就砸,浑然不顾虚虚实实。 冷灵秀心头一惊,只得在他后面紧追不舍,手中长剑不停刺去。燕于飞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的遭恨,眼见封无疆不顾一切的追杀上来,当下只好拼命的逃窜。他心中清楚,若不是依仗着八极乾坤步,那自己定是血肉模糊。纵然如此,他还是不敢怠慢,急忙四处游走,这会耳旁都是短棒的挥舞声响,背后更是凉嗖嗖的,哪里还敢回头多看一眼。 交手的三人虽然没有硬拼,但却是极为凶险,只要有人慢个半息,必定难逃毒手。万剑宗的诸弟子一脸焦急,但却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不时“啊”的一声惊叫。牛元和莫横看得眼花缭乱,二人心头一急,纷纷举着重剑,一步步向前踱去,显然有心相助。 冰清玉洁四人缓缓向前,一个个持剑张望,只是眼前却是一片虚影,一时之间,极难分清敌我,她们纵然手中有长剑,却也不敢乱刺。便在这时,伊冉冉祭出了凌风飞羽,只见她的脚下多了一根七彩羽翼,整个娇小的身躯化作了一道影子,竟然是想出手救人。只是她却忘了,这洞穴中可是抬头就能见顶,她的凌风飞羽虽是法宝,却也不便施展,这晃晃悠悠的,居然奔着封无疆冲了过去。 众弟子心头一惊,但却鞭长莫及,一个个张大了嘴,这会都吓呆了。冷灵秀眼见不妙,急忙纵身而起,手中的长剑化作了一道剑光,又是“铮”一声清脆的响声,但见剑、棒相交、火星四溅。冷灵秀虎口一震,长剑几乎脱手,双腿忍不住连连后退。无疆右手挥棒退敌,左手一伸,一把抓向了伊冉冉,这不过是眨眼之间。 就在这凶险之时,又见一道身影冲了上来,手中的长剑更是化作了一道火光。封无疆看着眼前的剑光,眼神中都是凶光,抓向伊冉冉的那只干瘪手掌并没有缩回去,只是反手一兜,便抓向了眼前的长剑。 冷灵秀喝道:“快退!”说着持剑刺去。此时的确应当赶紧后退,除非是不要命了,但燕于飞却并没有后退,他自是瞧出了眼前的凶险,急忙一松手,只听“嗤”一声,手中的长剑冲着封无疆斩去。刹那间,长剑犹如疾风一般呼啸而去,只见那只干瘪的手掌一把抓了上去,跟着听到“咔嚓”一声,长剑立时断成了两截。众弟子顿时目瞪口呆,心中均想:“这邪门歪道果然厉害,他的手掌竟比刀剑还要坚硬。”牛元和莫横更是张大了嘴,二人心道:“莫非这便是炼体的大成境界?不知师父有无这般的修为?” 如此凶险之时,燕于飞可没有愣着,急忙一把抓紧了伊冉冉,跟着一个闪身,但还没等他逃蹿,封无疆便挥棒砸了过来。这便是生死存亡之际,他立即纵身急退,但那黑幽幽短棒却犹如影子一般,这眼瞧着便要挨上一棒。 便在此时,伊冉冉突然一把抓紧了燕于飞,二人一个闪身,双双坠入了血池之内。封无疆不禁一愣,他没想到这近在咫尺的一棒,居然都没有砸中。但这时哪里还能容他细想,一道寒光奔着他的后心袭去。冷灵秀又是持剑就刺,她虽然无力救人,但却可以拼命。牛元心头一急,举着重剑劈杀了上来,莫横持剑紧跟在后,冰清玉洁四人也抢着持剑冲杀了上来。 这可是人多势众,封无疆却还是半脸的冷漠,他竟然没有躲闪,硬生生的挨了一剑。只是意外的是,牛元手中的重剑却不由自主的脱手了,他也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整个身躯犹如枯叶一般翻滚着坠落在地,不知生死。 原本还想拼命的莫横顿时愣住了,他虽然没有后退,但却举着重剑不知所措,显然他也知道,自己这一剑劈了也是白劈。冰清玉洁四人不由得止步不前,脸上都是惊讶之色,显然是看傻眼了。不过这也难怪他们,封无疆居然不惧刀剑,这自然是出乎意料。 冷灵秀持剑不发,两眼怔怔看着封无疆,心头不由寻思:“莫非李师兄的心思没错?炼体为先果然是保命的好手段。”心念及此,她顿时没了注意,一时之间,不禁手足无措。莫横还在发愣,眼前这个不惧刀剑的怪物确实把他给吓唬住了。 封无疆一声冷笑,喝道:“重剑峰的弟子,你也挨上一拳试试。若是还能喘气,本座便饶你一命。说着举起了那干瘪的拳头,显然不怀好意。众人都是一惊,眼见莫横还在发愣,便知他难逃一死。莫横眼瞧着一拳袭来,心头立时一颤,但双腿却不停使唤,这会半步都挪不动,只得闭目等死。 就在此时,忽听有人喝道:“封无疆,住手!”一道剑光突然袭来,只见燕于飞纵身而去,连人带剑冲杀了上来。封无疆不由一愣,暗忖:“这小子真是胆大,竟然不惧生死。”当下一声怒吼,挥手抓向了劈来的长剑。这眼看着又是一柄长剑不保,若是心头清醒,那就应当立即收剑后退。 但燕于飞并没有收剑后退,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莫横丢了性命。一刹那,封无疆又一把抓住了长剑,只是这回却出乎意料。只听他“啊”的一声惨叫,忽见血迹飞溅,一只干瘪的手掌居然被活生生的斩断,瞬间掉落下来。 原来封无疆并非真的不惧刀劈剑砍,他的手掌还是被斩断了。燕于飞不禁一愣,随即大喜,随手又是一剑劈去,心想既然能砍下一只手掌,那这头颅索性也一并砍了。冷灵秀顿时回过神,心头大喜来,跟着持剑又冲了上来,一股寒气直指咽喉。 封无疆心头一慌,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他没想到自己也会受伤,而且还被斩断了手掌,一股寒意立即涌上了心头。霎时间,便见他一个纵身夺路而逃,如今他只想着逃命。封无疆的修为确实不凡,转眼间便没了踪影,众弟子却还在发愣,眼前的一幕实在是不敢相信。冷灵秀也在发愣,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嘴里轻声道:“大家莫慌,那封无疆走了。”她并没有说封无疆逃走了,这个时候,她不禁担心此人会去而复返。众弟子也都明白,若是封无疆真的落荒而逃,那自己等人又岂会不追杀上去。 这时忽听莫横喊道:“吓死我了!”跟着便听到“砰”一声,原来是他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只是重剑峰弟子的长剑犹如铁棒一般,这才有此动静。 冰清玉洁四人虽然没有出声,却也是不停的轻拍胸口,显然她们也着实吓得不轻。只有熊虎没被吓着,只见他一脸的木讷,嘴里更是“呵呵”的一直在傻笑。这个时候,燕于飞突然想起了什么,当即转身跃入了血池之内,原来伊冉冉还在血池中没出来。众人立时都看向了血池之内,一个个都是神色凝重,这一眼望去,便都愣住了。只见血池中早就看不到一丝半点的血迹,池中除了昏迷不醒的伊冉冉,便再也不见一物。 转眼间,燕于飞抱紧了伊冉冉,纵身从血池中跳了出来,他显然也是没有察觉到,这血池中为何突然空空如也。白如洁忍不住问道:“这血池……”她刚开口便说不下去了,心道:“这血池甚是古怪,恐怕师父也多半说不清楚。” 但这话却提醒了燕于飞,当下回头望去,一时之间,不禁一脸的疑惑。他也只记得,就在刚才的生死之际,伊冉冉及时催动了凌风飞羽,自己二人这才侥幸逃过了一劫。不过这血池中似乎早就是空空如也,他还记得,自己二人掉下来时,这池中也就只有一柄长剑。一想到这,他急忙将伊冉冉交到了白如洁手上,当下仔细打量起了手中的长剑,那股熟悉的气息还在,他顿时猜到,这就是那柄破剑,只是他想不明白,此剑为何模样大变,如今寒光闪闪,一道赤色的剑芒若隐若现。 只见剑上留下了两个苍劲的印记,细看之下竟是“赤霄”二字,燕于飞心头一喜,心知此剑定是法宝, 忍不住说道:“赤霄剑,好剑!”熊虎哈哈大笑,看着燕于飞手中的长剑,嚷嚷道:“燕师兄,你可别忘了给我也找柄好剑。”随即便看向了他自己的那柄长剑,如今却已然断成了两截,心想:“伊师妹的长剑毁了,自有白如冰师妹出面,那我的长剑断成了两截,自然也是要有着落的。” 燕于飞一愣,跟着说道:“熊师弟放心,我定会替你也找一柄好剑。”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心知自己又得到了一个机缘,当下紧紧的握住了赤霄剑。 几息后,众弟子突然想起了牛元,莫横和熊虎急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只见他一脸的龇牙咧嘴,这模样虽然不好看,但总算是活着,只不过这伤势着实不轻。燕于飞没有吝啬,当即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枚八宝保命丹,心知这足以保住牛元的性命。 冷灵秀四下看了眼,道:“走吧,我等也离开这里。”她不愿再留在这是非之地,众弟子也早就想离去了,当下一个个都默不作声的跟在了她身后。熊虎和莫横轻手轻脚的抬着牛元,二人一点也不敢大意,就怕自己一个不慎,那这心里可就过意不去了。 便在此时,伊冉冉醒来过来,她看了眼师父和一众师兄师姐,但见所有人都在,心头顿时大喜,当下挣扎着想下来。白如洁也随她,只要她没事就好。 不多时,众人又回到了那破庙之中,如今僵尸门的余孽非死即逃,就连李无痴和赵无贪这两个无耻的道人也都不见了踪影。冷灵秀看了众弟子一看,随即松了口气,道:“大家先在此休息片刻,等李师兄一回来,我等便离开此地。”她这时有些心神不定,一想到僵尸门的余孽还在,李撼山又不见了踪迹,忍不住暗暗叹气。 众弟子全都一脸焦急,一个个不时的张望,眼瞧着都大半天了,却还是不见李撼山的踪迹,如今最着急的就是莫横,他不仅担心师父的安危,更要照看师兄牛元。燕于飞见李撼山还是迟迟不回,便索性盘坐在了一旁,看着手中的赤霄剑,便想着收进乾坤袋中。就在此时,怪事却出现了,赤霄剑刚靠近乾坤袋,他便察觉到了不妙,整个乾坤居然漏了,里面的丹药立时掉了出来。 这的确是件怪事,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惊讶。燕于飞心头一惊,脸上更是尴尬,急忙将赤霄剑又握在了手中,心想:“这乾坤袋内虽然没什么宝贝,但瓶瓶罐罐确是不少,这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都露了出来,那多半会被眼前这几个师妹笑话。”还好他眼疾手快,随手捡起了掉落的丹药,随即退到了一旁,心中却是纳闷,暗忖:“这乾坤袋可是修士的随身法器,这里面也有一方小天地,只是为何却容不下这赤霄剑。”他想了半天也没能明白,只得先定下心来打坐炼气,不知不觉中,忽觉赤霄剑上多了股灼热的气息。这气息太熟悉了,正是他丹田内那片火海的气息。便在此时,忽听冷灵秀轻声道:“既然此剑不错,那你就自行收着。只是眼下少了个剑鞘,不如先裹起来,不要再随意示人。” 燕于飞听得一愣,随即便听明白了,当即从乾坤内取了件衣衫,随手将赤霄剑裹了个严严实实,心中忽然一喜,暗道:“”这赤霄剑多半是灵器,也只有灵器,才是乾坤袋这等的法器装不下的。”此事他倒是听师父徐长老说起过,因此更是确信无疑。 他得到了此等的机缘自然高兴,可这会却突然一脸的为难。原来他的乾坤袋随时都会底朝天,里面的瓶瓶罐罐更是难以处置,一想到这尴尬,心中立时焦急万分。他急忙看向了熊虎,只是万万没想到,此人正在呼呼的大睡,瞧这模样,一时半会定是不会醒过来的。 第44章 机缘如此 燕于飞暗暗焦急,若非众目睽睽之下,定是一脚把人踹醒,但眼下当着这么多师妹的面,心知好歹要留些颜面。就在此时,伊冉冉突然凑了过来,只见她随手塞过来一个乾坤袋,轻声细语的道:“燕师兄,冉冉把乾坤袋给你了。”说罢,便高高兴兴的退了回去。 这乾坤袋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但却是修士的随身之物,上面都有修士自己的气息,因此才能随心所欲的收放东西。燕于飞看着手中的乾坤袋,便知此物定然不是伊冉冉的,上面的气息虽然被抹去了,但一个灵巧的“玉”字却还在。 原来这乾坤袋是白如玉的,燕于飞不由自主看了过去,这个时候,冰清玉洁四人也正齐齐的看了过来。刹那间,白如玉脸上绯红,立时羞得转过身去。白如冰虽然没转身,却也是面红耳赤,此时只有白如清和白如洁还是一脸的笑意,她们似乎想到了什么惬意之事。 燕于飞又看向了手中的乾坤袋,心知此时不便再还回去,如今只能先收下了。这时他也无暇再胡思乱想,心知再不赶紧,那些瓶瓶罐罐可就要散落一地了,还是趁早动手为妙,若是再耽搁下去,还不知道会被人笑话多久。 不多时,他便收拾妥当,当下盘坐在一旁,自行打坐炼气。这时破庙外都是斜风细雨,整个九黎山中暮色渐深,众弟子心中清楚,若是再不赶紧离开此地,那今晚只能留在这破庙中过夜。 突然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瞬间到了庙外,这显然是有人前来避雨。 只是这九黎山中一向少有人迹,这时辰,又是何人逗留在山中。冷灵秀顿时一脸肃然,抬头望向了破庙外,众弟子伸长了脖子张望,这一瞧之下,一个个都是心头一惊。只见一道身影闪身闯进了破庙,这身法着实玄妙,冷灵秀虽然早有戒备,却还是没来得及出手拦截。 只见那具女僵尸又出现在了眼前,她竟会自己跑来破庙避雨。冰清玉洁四人急忙亮出了长剑,伊冉冉闪身躲在了冷灵秀的身后。莫横一见那女僵尸擅闯进来,心头顿时一颤,又见牛元还在昏睡,只好守在一旁不敢妄动。此时熊虎也被惊醒了,蓦然间,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冷灵秀正想持剑再拦,突听燕于飞急道:“冷师叔,且慢动手!”说话间,便拦在了女僵尸的身前,但奇怪的是,燕于飞并没有立即亮出长剑,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只见他默不作声的看着那女僵尸,眼神中并没有恶意。那女僵尸也没有暴起伤人,她也是怔怔的看着眼前之人,几息后,居然在一旁坐了下来。 如此一来,众人顿时都傻眼了,她们不禁怀疑,定是自己看错了,均想:“一具僵尸又岂能也知道躲雨。”冷灵秀突然心头一惊,寻思:“这莫非是一具心生灵智的僵尸?若是如此,那日后定是祸害无穷。”此时又见那女僵尸并没有恶意,哪里还敢冒然出手,只好看向了燕于飞,众弟子也都看了过来,她们虽然很想问个清楚,但却又怕惹出了动静。 燕于飞说道:“大家都不要妄动,她眼下并没有害人之心。”话虽如此,但众弟子却不免担忧,一时间纷纷面面相觑,均想:“那女僵尸为何没有害人之心?若只是眼下不会害人,那日后又当如何?”冷灵秀看了燕于飞一眼,轻声道:“你们都退到一旁休息,切莫招惹了她。” 众弟子纷纷退在了一旁,但一个个都神色古怪,一想到要和这具女僵尸一起躲雨,甚至一起在这破庙中待上一晚,顿觉不可思议。这也难怪他们会有这般心思,除了僵尸门的弟子,其他人定是不会如此的大胆。 燕于飞看着那女僵尸,见她盘膝而坐、双目紧闭,一双长满绿毛的手掌搁在了膝盖之上,那株还魂草竟然还在她手中。这可是宝物,燕于飞不由得心动,但一看到那张煞白的脸,顿时没了贼心,暗道:“机缘不可强求,我还是切莫贪心。”心念及此,当即盘膝而坐,跟着两眼一闭,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众弟子等了半响,见那女僵尸并没有暴起伤人之意,顿时安心了不少,又见燕于飞就坐在女僵尸身旁,不由得心生佩服,一个个纷纷端坐了下来,只是心头却难以安宁,不时便会偷偷看上几眼。冷灵秀眉头紧锁,但见燕于飞如此的笃定,不禁暗暗惭愧,急忙凝神静气,几息后,心头终于安稳了下来。 一时之间,整个破庙内寂静无声,但破庙外的动静却越来越大。这个时候,突然下起了磅礴大雨,整个九黎山中已然漆黑一片。 忽听一阵杂乱的声响传了过来,这显然是又有人看中了这破庙躲雨。冷灵秀原本就在破庙门口守着,突见有人冒然闯入,当即挥剑就斩。那擅闯之人修为不弱,一见有人偷袭,立即闪身就躲,双手直接伸了出来。 众弟子顿时心知肚明,这不速之客定是王不僵无疑,当下一个个都持剑以待。燕于飞却没有妄动,他料定冷灵秀不会落败,何况他更是清楚,这交手的二人可都是金丹修士,又岂是自己这些修为尚浅的弟子能插得上手的。 这个时候,他倒是更担心眼前这具女僵尸,若是她此时突然暴起伤人,那定是凶多吉少。不过此等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只见那女僵尸还是纹丝不动的盘膝而坐,她似乎对一旁的打打杀杀毫无兴趣。便在此时,原本还能遮风挡雨的破庙突然屋顶大开,瞬间大雨如注,两个还在恶斗的金丹修士同时冲天而起,众弟子纷纷纵身追了出去。 莫横一脸焦急,眼瞧着破庙内除了自己和动弹不得牛元师兄还在,只剩下了燕于飞和那具女僵尸还在,不禁心头慌乱。突然间,那女僵尸站了起来,但见她两眼四下打量,似乎在找什么宝贝。就在这时,忽见李撼山闯了进来,他看了眼莫、牛二人,转眼间便盯上了女僵尸手中的还魂草。一瞬间,便见二道身影不约而同的冲天而起,这竟然又追逐上了。 燕于飞急忙追了出去,但却还是晚了一步,此时早就不见半个人影,这荒山野岭的,就算是再想去追,那也是无处可追。正当他犹豫之际,忽然又看到了两道追逐的身影,正迎面而来。原来是王不僵逃窜了过来,在他身后紧追不舍的正是冷灵秀。燕于飞一脸的杀气,手中的赤霄剑一横,当即拦腰劈去,一刹那,三条火龙立现。只见那逃窜之人突然掉头就躲,火光之下,王不僵的身影顿时清晰可见。冷灵秀也一剑斩杀而出,此时漫天飞舞的雪花混杂在滂沱大雨之内,那股透心凉的寒气却越来越盛。 王不僵不禁暗暗叫苦,他没想到会有人在此地等着自己,而且出手凌厉,身后追杀之人更是剑剑追命,这哪里还有活路。心急之下,立即掏出了一道纸符,一刹那,火光乱蹿,王不僵突然消失在了这火光之中。 冷灵秀喊道:“火遁!”只见她一脸的懊恼,随即连连叹气。燕于飞并不清楚何为“火遁”,但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王不僵正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见的。他这会心头一急,便道:“冷师叔,何为火遁?”冷灵秀说道:“那是‘符箓之术’,此人也就是略知皮毛,因而只能依仗此术逃命。若是他精通此术,那可不容小觑。” 燕于飞正想问个清楚,突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几息间,便见冰清玉洁四人到了近前,伊冉冉跟着腾空落到了一旁,就连熊虎也跌跌撞撞的追了上来。冷灵秀看向了众弟子,突然脸色一变,急道:“赶紧都回去!”说着纵身而去。众弟子顿时一愣,转眼间都追了上去,一个个全都冲着破庙而去。 几息后,冷灵秀冲进了破庙之内,一见莫横和牛元都还在,这才松了口气。众弟子纷纷赶了回来,燕于飞和伊冉冉最先冲进了破庙之内,冰清玉洁四人紧随而来,只有熊虎一脸的狼狈。 这个时候,众人都发现女僵尸不见了。 燕于飞说道:“师叔莫急,那具女僵尸跑了。只是不知李师伯能否得偿所愿?”随即便将自己所见之事道了个清清楚楚。冷灵秀等都松了一口气,显然放心了不少,但燕于飞却心头不宁,突然间担心起了那具女僵尸,心中更是盼着她逃得越远越好,切莫让李撼山追上,不过这般的心思终究是不能透露出去的。 熊虎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衣衫,一边嚷嚷道:“这破地方,怎地如此不堪,瞧这四下,哪里还能避雨。”他全身湿漉漉的,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心情。好在没过多久,这雨势终于弱了下来,如今这破庙终于又能遮风挡雨了,不多时,这天色也逐渐亮堂了起来。众弟子忍不住抬头望去,都想瞧瞧这雨何时能停歇下来。忽见屋顶有处夹缝,里面竟然有一个锦盒。 伊冉冉一脸好奇,抢着喊道:“冉冉去拿。”她不等别人答应,便一个纵身跳了上去,随手取了锦盒,跟着跳了下来,随即一伸手,便将锦盒打开,只见一株晶莹剔透的仙草出现在了眼前。 冷灵秀突然一惊,喊道:“千年草,这是千年草!”纵然她平日心性淡泊,此刻却也是忍不住了,毕竟这是她一直苦苦寻找的仙草灵药。伊冉冉随手递了过去,这千年草虽是稀罕,她却并不在乎。但莫横却一脸无奈,只得眼巴巴的看着,一想到师父已然把这千年仙草给赌输了,不由得连声叹气。 白如洁见此,不由笑道:“莫师兄,你又何必眼巴巴的看着?莫忘了打赌之事,这千年仙草与你重剑峰无缘。”虽然李撼山亲口认输了,但这话还是要说清楚,毕竟谁也不曾料到,这千年草还真能被找到。 熊虎跟着说道:“不错,不错。我正道中人又岂能说话不算,想必李师伯定然不会出尔反尔。”他从心底里都觉得,赌输了也无妨,只要言而有信即可。此时破庙外终于雨过天晴,冷灵秀急忙将千年草收进了乾坤袋内,她这会心情大好,当下举步轻摇的走出了破庙,心想:“如今只等着李师兄回来,当面交代清楚后,便可告辞而去了。” 只是李撼山却又是迟迟不见踪影,众弟子心中暗暗猜测,李撼山是否能从女僵尸手中夺下还魂草,心想若是如此,倒也算是圆满了。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而且瞧这情形,就算再等上几个时辰,李撼山也未必会回来。突然间,白如冰一脸焦急,只见她匆忙盘膝而坐,一股股灵气突然向她涌去,这显然是要突破了。众弟子心头一喜,全都目不转睛的望了过去,一时间谁都不敢出声。 冷灵秀一脸的凝重,雪剑峰的弟子都是修为尚浅,就连一个筑基境界的弟子都没有,如今眼看着有盼头了,那当然是又惊又喜。燕于飞默不作声的看着,心想:“若是说起这诛心的困扰,那多半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但愿白如冰早日筑基成功,千万别像自己这般一言难尽。” 这个时候,哪里还会有人惦记着李撼山何时才能赶回来,众弟子都在等着白如冰成功筑基的好消息。可是此事却有些不妙,只见白如冰的脸上越来越痛苦,她似乎在竭尽全力的忍耐。如此一来,冰清玉洁中的其她三人顿时心急了起来,若不是害怕打扰了白如冰,她们恐怕早就急的团团乱转。伊冉冉一脸焦急,此刻早就手足无措,但她却看向了燕于飞,心知这里也只有他最清楚这诛心的痛苦。冷灵秀眉头紧锁,但却还是一脸的无奈,她心中自然清楚,能不能筑基,这也是机缘,任何人都无能为力,就算是她这个当师父的,那也还是一筹莫展。 燕于飞暗暗叹气,心中最清楚白如冰此时的痛苦,他当日也是如此。突然间,他很想知道,这位师妹的心结究竟是什么。原来他一直忘不了那场突如其来的杀戮,也放不下心中的爹娘,这才没能忍住这诛心的困惑。这会眼见白如冰如此的痛苦,便知她也难逃和自己一样的结果,当下忍不住轻声道:“机缘如此,心结也如此。若是放不下,那就不必放下,一切随心便是。” 这话似乎是要白如冰放弃,只要放弃了,那也就没有了痛苦。众弟子不禁也都心生此念,就连冷灵秀也觉得此言不错。但就在此时,忽见白如冰的脸色一变,转眼间便神色自若,再也没了先前那痛苦的神情。 刹那间,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冷灵秀顿时欣喜若狂,心知自己这个弟子终于成功筑基了,整个雪剑峰也有了第一个筑基境界的弟子。 这时忽听有人哈哈大笑道:“我总算回来的及时。恭喜冷师妹,你雪剑峰也终于有弟子筑基成功了。”只见李撼山御剑而来,片刻间到了近前,又见他一脸的疲惫,便知他定和那女僵尸缠斗了一番,只是不知他是否如愿以偿。 众弟子纷纷上前拜见,白如冰轻盈的站了起来,说道:“拜见李师伯、拜见师父。”跟着躬身拜了三拜,转身看向了燕于飞,轻声道:“多谢燕师兄指点。”说话间又是俯身一拜。 燕于飞急忙一个侧身避开,他不过是胡言乱语了几句,自然不能受此大礼,况且二人乃是同门师兄妹,自然更不便如此,但见白如冰神采奕奕,眉宇间多了几分清冷,就连身上的气息,也是隐约有股寒意,不由得替她欢喜。 第45章 世间繁华 万剑宗乃是修仙的名门正道,如今更是如日中天,这当然少不了各峰的帮衬,但各峰之间却也是各有长短,比如飞剑峰、剑心峰、悟剑峰等都是人才济济,说起筑基境界的弟子,那自然是要多少就有多少。但雪剑峰却早就今非往日,自从百年前的那场浩劫之后,门下弟子日渐凋零。冷灵秀费尽了心血,这才有了几个可造之才,只是和其他诸峰相比,却还是云泥之别。 当然,重剑峰也好不到哪去,不仅门下弟子不多,能筑基的弟子更是少得可怜,何况他们又一向以炼体为先,这和万剑宗以剑为先的宗旨相去甚远,因而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如今重剑峰和雪剑峰也算是同病相怜,因此李撼山一见雪剑峰也有弟子能成功筑基,那当然是满嘴的夸奖,心中自是羡慕。众弟子也都是心情大好,这一场恶战后,他们或多或少有些顿悟,心头更是清楚,也该是离开这九黎山了。 一想到能全身而退,众人自然一脸欢喜,只有李撼山有些落寞,众弟子自是早就瞧出了端疑,一个个都是绝口不提那还魂草之事。李撼山突然叹了口气,道:“也该去周天城走上一遭了,我李撼山一向言而有信,只是这回……”他没有再说下去,转身看了牛、莫二人一眼,这才又道:“冷师妹,我这两个劣徒就交给你了。劳烦你带上他们二人,一起返回宗门。” 冷灵秀道:“李师兄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托。不过我也想带着他们一起去周天城走走,若是不看尽这世间的繁华,又如何能言都看破了,这心境更要历练一番。”李撼山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甚好,那你我就在周天城相见。”他倒是放心,随手丢下了自己的弟子便独自离去。只是临走前,却忍不住又看了燕于飞一眼,这才御剑而去。众弟子没想到还能去周天城瞧上一眼,顿时一脸的欢喜,他们也早就听闻过,那周天城内是如何的繁华似锦。 燕于飞见众同门都是一脸的欢喜,心中自然也是高兴,周天城究竟如何的繁华,他当然也能猜到一二,心知多半比飞云城更是繁华。只是此时,他却突然想到了山下的九黎城,心中不禁寻思:“九黎城当初也必定是繁华似锦,只是如今却是破败不堪,这世间的繁华,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心念及此,他立时顿悟,心知修仙问道不仅要耐得住寂寞,还要忍得住诱惑,这就是心境。但他随即又想到:“这无欲无求还是太难,就算是师父他老人家,而今还不是喜怒随心,而这口腹之欲更是难以放下。师父都是如此,那自己这当徒弟的,当然更是不如了。”他自然也想到了清心寡欲,可几息后,还是连连摇头,心知自己原本就是五毒俱全,这贪、嗔、痴、慢、疑样样都在,这一时半会,也只能随心而为了。 冷灵秀眼见众弟子都是一脸欢喜,便笑道:“也罢,就让你等见识一番世间的繁华。”说话间便取出了穿云梭,当下默念了几句,只见那穿云梭立时变大了。 莫横和熊虎急忙抬着牛元进入了穿云梭内,这可是太及时了,若是没有此等宝物,谁能一直抬着个五大三粗的师兄到处乱跑。转眼间,众弟子都进入了穿云梭。冷灵秀当然知道众弟子已然心急如火,当下催动穿云梭,一瞬间,便见一道光芒冲入了云雾之中。 冷灵秀一脸的笑意,随口便道:“你等莫急,如今离周天城甚远,不妨自行打坐炼气。”这说话的口气不紧不慢,似乎有意戏弄。众弟子确实心急如火,只是眼下身不由己,心知何时能赶到周天城,还不是别人说了算,何况这都说是甚远了。一时之间,他们也只能乖乖的打坐炼气,若非如此,那必定坐立不安。 穿云梭果然是有穿云的神通,不多时便落了下来。这显然是到了,而且并没有冷灵秀所说的甚远。众弟子一个个都喜笑颜开,纷纷抢着蹿了下去。可眼前所见,却把他们都惊呆了,这究竟是何处,他们立时四下打量,一时之间,都是一头雾水。 熊虎眼见众弟子一脸的惊讶,便脱口问道:“这……呵呵……冷师叔,你是不是记错?这里……”这个时候,众弟子都看清楚了,眼前这座城池满目沧桑,城门口人迹稀少,这都看了半天,也没见几人进城,就连那几个守门的,也都是一脸的萎靡不振。 冷灵秀轻笑道:“此地当然不会是周天城。莫忘了,你等都是出来历练的?既然如此,那就从此地一步一步自己走过去,那周天城离此不远。”这个时候,众弟子当然都看了出来,她就是故意如此。不过他们也明白,既然是出来历练的,当然应当老老实实的一步一闻,一路修炼悟道。 燕于飞当先向城门走去,他已然明白了冷灵秀的苦心,暗道:“修炼不只是躲在山中闭关苦修,时候到了,自是要到各处去看看,这就是修心。也只有如此,这心头才能顿悟,心境也就不同往日了。” 不多时,众弟子都进入了城中,除了牛元伤势未愈不能乱动,其他弟子都在四处打量。转眼间,众弟子便打听到,这里竟然是周国的旧都,一百多年前,这里就是周国最繁华之处。 众弟子均道:“原来如此!”心头自然感慨万千,冷灵秀默然不语,她就要让众弟子都看个清楚,这日后到了周天城,才能又有感悟。 虽然这里只是周国的旧都,但比起九黎城,那可就是热闹非凡。众弟子此时看什么都感到稀奇,只是可惜,他们一个个都是囊中羞涩,因此只能匆匆看上一眼,随即便不得不转身离去。燕于飞早就见识过飞云城的繁华,因而神色自若,并没什么好奇之心。眼见冰清玉洁四人被伊冉冉拉着四处乱跑,他趁机找了个剑鞘,俗话说得好,剑不离鞘,这确实没错,如今终于可以堂而皇之的将赤霄剑背在身后。 不多时,冰清玉洁四人和伊冉冉也回来了,只是没想到,她们并没有看花了眼,只见她们带回了三柄长剑。白如洁随手递过一柄长剑,道:“燕师兄,这里的长剑虽然不能和铸剑堂的相比,眼下也只能先凑合了。”说话间又冲着熊虎而去,原来雪剑峰的弟子并没忘了他。 这个时候,冷灵秀突然说道:“既然都看够了,那便动身吧。若是你等赶紧一些,幸许天黑前便能赶到周天城。”其实不用催促,众弟子也已然急着动身赶路,莫横和熊虎更是一进城便找了个牛车,如今他们终于可以省心了。 众弟子当下疾步而行,一个个向着周天城的方向急赶,可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又被冷灵秀戏弄了。原来众弟子刚赶到周天城下,天色便黑了,此时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城门缓缓紧闭。他们这才从冷灵秀口中得知,这周国的王城只要天色一黑便立时紧闭,只有等到天色发白时才会再打开。若是天黑前没能进城的,那只能在城外苦等一宿。 冷灵秀微微一笑,见众弟子一个个都不停的打量着城墙,便笑道:“你等乃是前来历练心境的,若是依仗修为跳墙而过,那多半是白忙活一场。”一听此言,众弟子立时死心了,无可奈何之下,一个个都盘膝而坐,心知只能等到天亮以后再进城。不过还好,等上一宿并不太难,尤其是修仙之人,只要安心的打坐炼气,这一宿不过就是转眼间罢了。 冷灵秀看了众弟子一眼,随即自顾自的盘膝而坐,再也不闻不问。众弟子见此,立时不再多言,心知眼下只能安安心心的等着。但他们心中确是疑惑,霎时间,一个个都在想着如何历练自己的心境。 这时周天城外一片漆黑,四下更是寂静无声,只有城墙上的火光随风而动,一个个身影不时出现在火光之下。燕于飞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城墙,忽见数道身影纵身跳上了城墙,几个闪身便潜入了城中。他当即想到,这些擅闯之人必定也都是修士,尤其是那一红一蓝二道身影,似乎在哪见过。 几息后,燕于飞立时心知肚明,这些擅闯之人必定都是鬼仙宗的门下弟子,那两个妖女的身影绝不会看错。突然间,他不禁有些担心,暗道:“这些邪门歪道怎么也来了?但愿他们不要祸及无辜。只是邪道中人一向心狠手辣,想要他们不去害人,这确是休想了。” 一想到这,燕于飞抬头看向了冷灵秀,心中寻思:“冷师叔必定早就察觉到了,但她为何却放任不管?这似乎有些异常,莫非……。”当下不由自主看了眼还在打坐的众同门,纵身就追了上去。原来他已然猜到了冷灵秀的心思,眼见时机到了,自然不能轻易错过。 周天城的城墙高有数丈,但这只能阻挡那些凡夫俗子,燕于飞一个纵身便掠了进去,那些守城的兵士更是浑然不知。但他还是晚了一步,鬼仙宗的弟子早就不见了踪迹。这个时辰,城中一片寂静,眼前更是黑漆漆的。燕于飞随手从乾坤袋内取出了长剑,几个纵身后,便又瞧见了一红一蓝二道身影。 燕于飞望着眼前这两个鬼仙宗的女弟子,心头顿时一愣,随即便猜到,这二人是有意泄露行踪。那蓝衣少女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原来万剑宗的弟子也有机灵的,一见到师姐你来了,他便眼巴巴的追了上来。”那红衣少女连声娇笑,道:“那便如何是好?恐怕要委屈三师妹了。”说话间,二女突然止步,转身看向了燕于飞,显然是不怀好意。 燕于飞脸色一沉,厉声道:“邪门歪道,还不速速离去,此地不是你等可以为非作歹的。”说话间,便见他眉头紧皱,脸上怒气冲冲,不知为何,只要一瞧见这两个鬼仙宗的女弟子,他心头便会气恼。那红衣少女却并未动怒,只见她举步轻摇的凑上前来,笑道:“万剑宗的小子,你切莫心急。上次奴家一时着急,忘了告诉你闺名了,你可千万别忘了我柳媚的好。” 燕于飞急忙连连后退,他可不敢让这妖孽近身,当下把剑一横,冷冷的道:“休要胡言乱语,再往前一步,杀无赦!”柳媚当即脸色一变,原本娇笑的脸上,突然气呼呼的,转眼间便唉声叹气的说道:“你这万剑宗的小子,莫非真要辜负了奴家的心意?” 此言一出,燕于飞退得更快,他虽然不愿伤人,但却不敢再忍下去,心知这一旦要是忍不住了,那也只能杀人放火。突然间,一个冰冷的声音说道:“妖女,后退!” 燕于飞心头大喜,一瞬间,白如冰落到了他的身前,手中的长剑寒光闪闪。 白如冰来得太及时了,燕于飞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料定这位师妹定不会着了这两个鬼仙宗弟子的道。 蓝锦一脸嗔怒,喝道:“原来如此,难怪你这小子无情无义。”说话间不停冷笑。柳媚也是一脸的哀怨哀,叹气道:“难怪那位姑娘会伤心欲绝,原来是你这小子喜新厌旧。” 燕于飞不由一愣,顿时想到了夏心,嘴里脱口说道:“你……你休要胡言!”他心头一急,顿时一脸尴尬,若不是不愿落下这口实,他真想持剑杀上去。 白如冰眉头一皱,厉声道:“妖女,休要胡言乱语。”说着持剑逼近了上去,她显然是打算动手,一股寒意突然而现。柳媚急忙后退,嘴里喊道:“住手,你好歹也是筑基境界的修为,又岂能欺负我等这些炼气境界的弟子?若是真有胆量,明日此时,清风堂见。到时候,我三师妹自会出面与你一较高下。” 霎时间,便见柳、蓝二女纵身而去,她们虽然遁去,却还是留下了麻烦。 燕于飞眉头紧皱,突然间,他不禁想起了那白衣女子,随即叹了口气。原来他心中并不想和那白衣少女为敌。白如冰一脸的冷漠,道:“燕师兄,你休要胡思乱想。她们不过是两个红粉骷髅,切莫为了她们自毁道行。”一听此言,燕于飞只能苦笑,心知自己被误会了,只是一时之间,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心中顿时暗道:“这两个妖女着实害人不浅,上次她们惹恼了夏心,这回竟然又得罪了眼前这位师妹。” 眼见白如冰气呼呼的,燕于飞只好叹了口气,道:“师妹,切莫误会!我和那两个妖女并无瓜葛,只不过是上次历练时结下了些恩怨罢了。她们二人多半一心寻仇,哪里还有什么好意。” 白如冰轻声说道:“燕师兄,你我还是赶紧回去吧!切莫让师父担心。”她这会细声细气,口气也没那么冰冷。燕于飞立时猜到,白如冰定是奉命而来,当下不禁心生感激。 二人当即纵身而去,但燕于飞却还想着红粉骷髅之事,心中暗付:“难怪师父他老人家如此惧怕那些半老徐娘。只是剑心峰的那些半老徐娘究竟有何可怕?莫非她们也都是红粉骷髅。” 几息后,二人落到了冷灵秀身前,此时熊虎等都是一脸的焦急。白如冰这时问道:“师父,鬼仙宗的弟子好生奇怪。她们竟然一眼便看出了弟子的修为境界,莫非另有秘法?” 冷灵秀说道:“那是望气之术,鬼仙宗虽然亦正亦邪,但他们还是有不少的玄妙法术。”她见众弟子都一脸的好奇,便又道:“这望气之术确实玄妙,只要被精通此术的人看上一眼,那这修为境界的高低也就瞒不住了。不过这法术也不是百试百灵的,只要你等的修为境界远远胜过精通此术之人,那他自然也就看不透。” 第46章 强求不得 众弟子这时都听的津津有味,但冷灵秀却突然闭口不言,她看了眼一脸心急的众弟子,浅浅一笑。熊虎心头一急,说道:“师叔,你这就不够厚道了。这说得好好的,突然便卖关子,这不是存心……”这后辈弟子岂能如此胡言,白如洁呛声道:“住嘴,休要胡言!”她此言虽急,但却并无恶意,显然是担心熊虎又胡言乱语。 伊冉冉立时娇声道:“师父,这下面的,你不会也不清楚了?”冰清玉洁四人顿时都看向了伊冉冉,她们虽然也很想继续听下去,但却都没有这位伊师妹那般的天真无邪。 冷灵秀并没在意熊虎的胡言乱语,但却经不住伊冉冉的软磨硬泡,当下只好续道:“我万剑宗也有的是法术神通,若是有朝一日,你等能进入‘机缘堂’,那里面的功法足以让你等看花了眼。” 燕于飞是进过机缘堂的,他也知道冷灵秀所言不假,心中更是清楚,能有此等机缘的毕竟是寥寥无几,何况就算是有了这机缘,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法术神通,却还是不好说。这时他突然想起了机缘堂内那位昏昏欲睡的老者,转眼间又想到了夏心,心中立时寻思:“夏师姐是否也在机缘堂内得到了机缘?她是否筑基了?”突然间,便一脸的惆怅,随即不由自主摸向了怀中贴身而藏的香巾,跟着又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便听到伊冉冉嘀咕道:“冉冉日后一定要去‘机缘堂’瞧上一眼。”燕于飞顿时心头一动,随即露出了笑意,此时见她一脸的肃然,便知这位师妹不是随口说说的。冷灵秀也只是微微一笑,她当然知道此事没那么容易,况且机缘向来可遇不可求。 白如冰见没人再出声,便把刚才所遇之事道了出来,当然也没有隐瞒约斗之事。众弟子一听还有此等热闹之事,一个个顿时兴趣盎然,只有牛元一人连连摇头。他当然知道,这热闹自己多半是看不成的。 冷灵秀又是浅浅一笑,随即又道:“那两个鬼仙宗弟子倒也是有趣,无缘无故的,就给自己的师妹找了些麻烦。你等切莫轻敌,她们既然如此的笃定,想必那个‘三师妹’定是修为不弱。”一听此言,白如冰不由自主看向了燕于飞,那个三师妹的修为境界究竟如何,她料定燕于飞必定心知肚明。但她此时却很识趣,眼见众目睽睽,便默然不语。 燕于飞心中也是很无奈,不由自主看向了白如冰,心知这位师妹其实早就到了,而且必定听到了柳、蓝二女的胡言乱语,只不过她没有立即现身罢了。这时见白如冰并没有开口追问的意思,他这才放下心来,毕竟此事也难以细说。 片刻间,燕于飞又想起了当日,那白衣少女也是一番好意,但却差点丧命在夏心剑下,而自己又悄悄出手相救,想必这恩恩怨怨,也该一笔勾销了。 不知不觉中,天色终于大亮。众弟子立时涌向了城门,伊冉冉一脸的欢喜,原来她正等着看热闹。冷灵秀无可奈何的看了眼自己这个弟子,一时之间也只能苦笑,心知这小丫头心性如此,若是不趁早磨炼一番,日后恐怕要吃大亏。这时她一想到机会来了,顿时一脸的欢喜,心中不由得寻思:“就让那些鬼仙宗的弟子也来凑凑热闹,只有这样的历练,才能算得上惊险。” 转眼间,众人都进了周天城,他们也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繁华似锦,只见眼前坐贾行商无数,市井之徒更是熙熙攘攘,那叫卖声、嚷嚷声此起彼伏。更要命得是那扑鼻而来了香气,这留了多年的口水,此时再也留不住了。众弟子不时的东张西望,他们不仅看到了那些满嘴流油之人,那些衣衫褴褛之人更是没少见到。 “原来这城中也不是任谁都能吃饱穿暖的,这和昨日见到的也没什么不一样。”伊冉冉随口就道,众弟子一听此言顿时一愣,心头立时想到,任凭周天城再繁华,却又能如何,这城中还是有贵贱之分,更有生老病死,原来这眼前的一切,只不过就是过眼云烟。这就是感悟,众弟子也是有喜有忧。 冷灵秀默然不语的在一旁看着,她心中清楚,这世间走上一遭,胜似山中苦修十年,只是这确实是有喜有忧,若是真的感悟了,那日后受益匪浅,但那些道心不坚的,恐怕就此无缘了。 “时辰不早了,这周天城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看透的,赶紧找间客栈。以后几日,你等就在城中慢慢历练便是。”冷灵秀淡然的道,她也看了出来,众弟子还是对眼前的这一切很感兴趣,与其拦着他们,还不如让他们自己看腻。 “师叔,我等何需找客栈落脚。据我所知,我五师兄他们都在城中,我这就带你们前去。”熊虎笑呵呵的道,他显然是很有把握。 燕于飞这时看向了熊虎,随即又看向了一众同门,他这是提醒熊虎,这么多的同门,五师兄恐怕要落得个招呼不周的恶名。只见熊虎满脸堆笑,续道“大家放心,我五师兄府中大得很。我等区区数人,自然无妨。”说着便在前引路,只是一路上却不停的向人打听。众弟子立时恍然大悟,心知熊虎也是头一回上门。 不过这也没什么尴尬的,熊虎边走边吹嘘自己的师兄,而且还真是说得有模有样。 原来当今周国的大王复姓公孙,单名一个“昊”字,因此公孙远自然也是身份高贵,这左大夫府邸一问便知,故而在前带路甚是容易。 燕于飞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但这心中却不禁有些惭愧,暗忖:“看来是自己平日只顾着修炼,这不知不觉中,便和几位师兄都疏远了。反而是熊师弟,他倒是和师兄、师姐亲近多了。” 不多时,众人找到了五师兄的府邸,熊虎当即上前扣门,转眼间,公孙远便亲自接了出来。他一见冷灵秀,立即恭敬的道:“弟子拜见师叔!”随即又冲着众人笑道:“各位师兄、师姐,还有这位师妹,快里面请。” 公孙远毕竟从小就生在周天城,这些世俗的繁文缛节当然是学得有模有样,可惜这回他失算了。冰清玉洁四人立即闪身避开,她们可不敢没了这规矩。熊虎不禁乐得哈哈大笑,半晌后,这才拉拽着公孙远在前带路,口中更是叽里咕噜的说个没完。 冰清玉洁四人顿时脸色微变,只是她们如今也不好赖账,更何况这“燕师兄”三字都喊了数日之久,如今就算想要反悔,那也是来不及的。 果不其然,公孙远似笑非笑的回过头来,但他可不敢像熊虎这般的放肆,毕竟还有一位师叔在此。不多时,众人都有了落脚之处,公孙远将雪剑峰的众人都安排在了一处精致的院落中,其他人便都安排在了他自己所在的院落之内。 如今终于又无拘无束了,熊虎真是一点都不认生,他就像是到了自己家里一般,一张嘴就吩咐把好吃好喝的都端上来。公孙远也只是笑笑,他并不在意熊虎这鸠占鹊巢的行径,不过这样也好,莫横和牛元二人就有口福了。 燕于飞这时心情大好,但他可没忘了冷师叔和众位师妹,这有吃有喝的,自然不能自顾着自己。公孙远立时瞧出了他的那点心思,当下笑道:“燕师弟放心,我这当师兄的自然是不会没了礼数。”原来一切都安排妥当,燕于飞松了口气,只是心中却还是有些纳闷,寻思:“这都半天了,为何还没见到三师兄和四师兄二人。” “五师兄,为何不见其他二位师兄?”熊虎抢先张嘴道,他也想到了三师兄和四师兄,这确实都好些时日未见了。 公孙远一听此言,立即摇了摇头,随即苦笑道:“师兄他们都被华长老差遣出去了,如今诸事不顺,我万剑宗近来到处碰壁,那天道宗更是处处从中作梗。”说话间,他便大倒苦水,将此事的缘由道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天道宗的弟子也到了周天城,此行自然也是前来挑选弟子的,他们有周王公孙昊的支持,因此诸事顺心,况且周王的第五子公孙贤早在几年前便拜在了天道宗门下,这一来一去,万剑宗的众人更是举步维艰,三师兄和四师兄自然也就不得清闲了。 这确实有些为难,燕于飞也看出了五师兄的无奈,心知他确实不便和那公孙贤争个面红耳赤。 “这也没什么大事,我重剑峰不就是弟子不多,这都是机缘,强求不得。”莫横突然接茬道,他虽然一向糊涂,但此言倒也是不错。熊虎连连点头,口中含糊不清的道:“我万剑宗弟子众多,外门弟子更是不下千人。如今又大开山门,真不知那些长老又有何打算?况且这弟子又不能当下酒菜吃,哪里还会不够。” 牛元笑道:“正是,正是!”他虽然身上有伤,但还是满口赞成之言。燕于飞看了熊虎三人一眼,随即又看向了五师兄公孙远,心中也觉得有些疑惑,不禁寻思:“万剑宗早就弟子数千,这要是再大开山门,那恐怕就要过万了。可是能入得了各峰的峰主和长老法眼的,却也是没有几个。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大开山门,这折腾来折腾去的,不过就是耽误了众弟子的修炼。” 就在这个时候,伊冉冉找了过来,她看了眼诸位师兄,这才得意的道:“师父吩咐了,诸位师兄暂且都留着府中。今晚的清风堂之约,只有燕师兄可以去看热闹。”一听此言,牛元心头大喜,当即哈哈大笑。原来他明知自己去不了,可一想到莫、熊二人也只能留在府中和自己作伴,这心中当然是太高兴了。 公孙远并不清楚此事,只是一听说不能去看热闹,不由得一脸的无奈。伊冉冉却又不识趣的道:“公孙师兄,不知这清风堂是何处?” “这……”公孙远顿时一脸的苦笑,他当然清楚清风堂的所在,只是一见伊冉冉一脸得意的模样,这心头更是无可奈何,心知这小丫头也就是依仗着师叔的脸面。 “伊师妹,不知冷师叔是否也会赶去清风堂?”公孙远还是忍不住追问道。他当然是不放心的,在他心中,燕于飞虽然修为不弱,但毕竟修炼的时日尚短,若是此行凶险,那他这个当师兄的,可就不能不管了。 “公孙师兄放心,我师父会在暗中保护的。”伊冉冉笑嘻嘻的道,随即又问起了清风堂的所在。公孙远见此也就放心了,心知既然有金丹修士在暗中保护,那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当下就把清风堂的所在道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这清风堂就在城西之处,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却是个好善乐施之处。每逢初一十五,清风堂便会赠粥施药,不过说来也巧,今日正是十五,因此那里原本就热闹不凡。 伊冉冉拉着燕于飞便走,转眼间到了府外,只见白如冰和白如玉也早就在府外等候多时。可奇怪的是,却没见到冷灵秀的身影,冰清玉洁中的另外两个师妹也是不见踪影。 燕于飞一愣,问道:“伊师妹,为何没见到师叔的身影?”他如今只要凝神静气,就能查探到百步之外,因此断定,冷灵秀根本不在附近。还没等伊冉冉出声,白如冰便淡然的说道:“师父吩咐我等自己小心,只要鬼仙宗的金丹修士不出手,她也是不会插手的。”燕于飞一听便明白了,暗道:“冷师叔果真是用心良苦。仙途茫茫,处处凶险,是生是死,各凭机缘,此事强求不得。” 只是这却苦了伊冉冉,只见她一脸的纳闷,显然也是被自己的师父给诓骗了,这会两眼闪烁不定,偷偷看了燕于飞一眼,急忙拽着白如玉当先而去,随即说起了清风堂之事。当然,这些都是她从公孙远口中打探来的消息。 第47章 恩怨两清 清风堂前果然热闹,只见前来领粥的百姓络绎不绝,数个少女不停的忙碌,这一瞧便是乐善好施之处。白如玉说道:“那些邪门歪道果然存心不良,此等乐善好施之地,竟然又被她们盯上了。”她显然是担心祸及了这里,因而心头担忧。白如冰和伊冉冉亦是如此,她们都很清楚,一旦和鬼仙宗的弟子交上了手,那这清风堂定要遭殃。 燕于飞目不转睛的看着堂前,突然间,两眼盯着住了其中的一个白衣少女,心头不由得一愣,暗道:“她为何也在此地?莫非清风堂和鬼仙宗有何瓜葛不成?”原来那少女正是当日那白衣少女,她这会竟然也在乐善好施,如此一来,难怪燕于飞越看越糊涂,霎时间,他突然想起鬼婆喊她“三丫头”,心头不由一惊。 原来他并不想和这白衣少女交手,也不愿白如冰去为难她,一时之间,心中惶惶不安。 燕于飞默不作声的望着那白衣少女,眼见她和其他几个女子甚是亲近,顿时心知肚明,寻思:“看来其她几个少女都和鬼仙宗有些渊源,只是邪门歪道又岂能行善?莫非这鬼仙宗果如冷师叔所言,一个个亦正亦邪,难以揣测。” 鬼仙宗弟子确实难以捉摸,就如柳媚和蓝锦二女,她们显然不是什么善类,可那白衣少女却是出淤泥而不染,这眉宇间虽然清冷,但却甚是端庄,怎么看都不似邪门歪道。 燕于飞一脸的糊涂,心道:“这勾魂夺命的是他们,但转眼间,乐善好施的还是他们,可这善恶又岂能混为一谈。”心念及此,他不由得摇了摇头,眼前突然想到了那人首蛇身的妖孽,心头顿时豁然开朗,暗道:“它虽然面目可憎,可是眼神中却都是善意。此女究竟是善是恶,眼下又何必如此牵挂,观其心,看其行便是。” 就在此时,忽听白如冰轻声说道:“燕师兄,我等还是四处都去瞧瞧,切莫中了那些邪门歪道的诡计。”她见清风堂前并没什么不妥,顿时安心了不少,但一想到邪门歪道向来诡计多半,不由得眉头紧锁。这也难怪,九黎山之行确实让她见识了不少,如今念及僵尸门余孽的狠辣,难免心有余悸,不敢大意。 燕于飞四人瞧了许久,一直没瞧见什么可疑之人,不觉间天色昏暗了下来,前来领粥的百姓也逐渐散去,清风堂前突然冷清了不少。伊冉冉见燕于飞没有应声,两眼不时望着那几个乐善好施的少女,不由得“噗嗤”一笑,跟着说道:“燕师兄,你莫非也想去喝碗粥?”燕于飞一脸尴尬,眼见白如冰正看着自己,急忙说道:“就依师妹之言,这就四处瞧瞧。” 不多时,四人便在清风堂外转悠了个便,但却还是不见柳媚和蓝锦的影子。伊冉冉一脸不耐,眼见四下一片寂静,便道:“师兄、师姐,那些邪门歪道不会言而无信吧?她们为何还不现身?”白如冰和白如玉面面相觑,这邪门歪道的事,她们自然是猜不透的。燕于飞却心知肚明,心知柳媚和蓝锦定然早就到了,眼下多半就在这清风堂内,只是这会不便明言,在他的心中,还是不愿和那白衣少女交恶。 可惜正邪原本便是水火难容,这该来的也终究会来的。突然间,便见柳媚和蓝锦从眼前一闪而过,几个纵身遁入了清风堂内。她们二人显然是故意露出了行踪,如此一来,任谁都看的清清楚楚。 白如冰说道:“我们追!”说着持剑追了上去,白如玉和伊冉冉紧跟着追了上去。燕于飞一脸的苦笑,心知自己是躲不过去,急忙紧紧跟了上去。 清风堂内还是一片的寂静,但那股杀气却是隐藏不住的,燕于飞一进来便察觉到了凶险,白如冰和白如玉也是一脸的谨慎,伊冉冉的脸上更是没了天真无邪,此时她也是满脸的小心。 燕于飞疾步抢先上前,道:“三位师妹小心。”说着从乾坤袋内取出了长剑,随手护在了身前。他并没有急着亮出背后的赤霄剑,心知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示人,以免遭人惦记。白如冰三人早就持剑在手,脸上都是谨慎之色,她们都经历过一番凶险,这会又岂会惊慌。 这时忽听一个酥软的声音娇笑道:“万剑宗弟子,你等果然来了!”话音刚落,便见柳媚和蓝锦双双迎了上来,一个黄衣少女紧跟在她们身后。那黄衣少女一脸的古怪,只见她打量了燕于飞一眼,随即扭头看向了白如冰,她显然是精通望气之术。 燕于飞看着那黄衣少女,心头大喜,暗道:“莫非她就是这两个妖女口中的‘三师妹’,若是如此,那便是谢天谢地了。”心念及此,忍不住又打量了那黄衣少女数眼,不由一愣,又想:“瞧她这模样,想必一身的修为并不高明,只是不知她的品性如何?” 白如冰一瞧见柳媚和蓝锦便脸色不悦,厉声道:“我等如约前来,都出来吧,何必躲在暗处!”她见躲藏之人还在隐忍,便续道:“今日乃是正邪之争,与此地之人无关,切莫祸及无辜。”那黄衣少女一脸古怪,应声道:“多谢你的好意!你且放心,她们都是躲在一旁看热闹的,你不去招惹,他们又岂能胡乱出手。”白如冰眉头一皱,冷冷看着那黄衣少女,并未多言。伊冉冉说道:“你怎地知道,他们不会一拥而上?邪门歪道,何曾言而有信?”白如玉点了点头,显然也是此等的心思。 那黄衣少女说道:“她们一向乐善好施,何曾作恶多端?”伊冉冉一愣,问道“莫非他们不是邪门歪道?”还没等那黄衣少女应声,便听白如玉冷冷道:“师妹,休要多言!她定是鬼仙宗弟子。”伊冉冉一脸狐疑,忍不住细看了那黄衣少女几眼,似乎将信将疑。 黄衣少女脸色一变,气呼呼的说道:“我从小就在清风堂长大,所见的都是赠药施粥的善事,若是邪门歪道,又岂会如此?”她一脸气恼,显然未将自己看作邪门歪道。白如冰、白如玉、伊冉冉不由得面面相觑,一时哑口无言。燕于飞早就猜到了清风堂的底细,因而并未大吃一惊。 蓝锦连声冷笑,道:“黄婴师妹,你休要再胡言乱语。我等就是世人口中的邪门歪道。但名门正道又如何?只不过欺世盗名罢了,哪有我等直来直去痛快。”说着脸色一沉,显然是打算动手了。此言一出,自然无需再争论下去,白如冰持剑指向了黄婴,说道:“请!”说着挺身上前了几步,脸上神色不善。 便在此时,忽听柳媚娇声道:“苏梦师妹,你也该现身了。我鬼仙宗门下又岂容他人欺凌?”话音刚落,便见一个少女飘落了过来,只见她一脸的清冷,但眉宇间却透出一股灵秀淡雅之气,她正是那白衣少女。 一刹那,燕于飞暗暗叹了口气,心头甚是无奈,只得看着那白衣少女默然不语。那白衣少女看了一眼万剑宗的众弟子,随即又有意无意的打量了一眼燕于飞,那眼神突然柔和了不少。柳媚连声娇笑,跟着续道:“苏师妹,师父的‘凤鸣琴’便是毁在了这小子的手上,如何处置,你自个掂量。” 蓦然间,燕于飞心头一动,暗想:“原来她二人还惦记着当日之仇。这人确实是自己得罪的,可那‘凤鸣琴’确是夏师姐毁的。罢了,而今也不便开口分辩,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便是。”他正想交代几句,但白如冰却不容他开口,只见她晃动手中长剑,霎时间,一道剑光刺向了那白衣少女,这一出手便剑下无情。 那白衣少女脸色一变,立时想起了当日的夺命一剑,当下再也不敢大意。只见她闪身后退,一柄短剑立时亮了出来,一道道剑光护在了身前。白如冰并没有追杀上去,刚才斩出一剑后,她心中的恨意顿时便消散了,况且眼前这白衣少女虽然冷若冰霜,但却端庄秀丽,一看之下就不是什么轻浮之人。 “听闻万剑宗一向以剑为先,今日定当讨教几招。”白衣少女说道,她这会一脸冷漠,手中的短剑化作了数道剑光,四下袭去。白如冰本打算就此罢手,但一见眼前剑光霍霍,急忙挥剑迎了上去,二道身影不时的交错在一起,几个呼吸后,这谁强谁弱不言而明。 眼见大势不妙,白如玉顿时心急如火,她只看了燕于飞一眼,心中更是焦急。原来她看出自己的这位师兄并没有出手救人的心思。伊冉冉也瞧出了不妙,正想取出凌风飞羽救人,便这此时,忽觉有人一把拽住了自己。她不由一愣,怔怔看向了身旁的燕于飞,心想:“原来师兄打算亲自出手救人。”可燕于飞却一点都不急,脸上竟然还有一丝的笑意,原来他真的无意插手眼前这两个少女的争斗。 白如玉再也看不下去了,当即就想冲上去救人。但燕于飞出手更快,只见他一伸手就把人给拽住了。这个时候胜负已分,只见一柄短剑指在了白如冰的眉心之处,那白衣少女还是冷若冰霜,只听她冷冷的道:“你输了!” “我输了!”白如冰不由自主的轻声道,这瞬间,心头冷嗖嗖的。但幸好,那白衣少女立时收剑退走了,白如玉也终于冲了上来。 “师姐,你……” “我们走!” 白如冰冷冰冰的道,随即转身而去。白如玉和伊冉冉立即紧跟着纵身而去,只有燕于飞没动,只见他随手斩出一剑,一条火龙顿时呼啸而出。柳媚和蓝锦急忙闪身躲避,眼前的这股灼热气息让她们心生忌惮。这时又见自己的三师妹并没有追杀的意思,二人纵然怒气难消,却也只好罢手。 燕于飞这才纵身而去,几息后,便追上了身前的白如冰三人,但他立即就发现大事不妙。只见伊冉冉二眼泪汪汪,白如玉更是一脸气呼呼的,这时一见身后有人追了上来,便立即怒气冲冲的道:“燕师兄,你为何不出手,莫非你和那白衣女子……” 果然是误会了,燕于飞只好苦笑道:“师妹,你误会了,清风堂内也隐藏了一个金丹修士,而且冷师叔就在暗中看着。” 刹那间,白如冰突然一个转身停下身来,伊冉冉一时不妨,一头撞了上去。她的修为尚浅,一时之间根本就停不下来。白如玉也是一个摇晃,这才止步。 “燕师兄,你早就知道师父也在?更是知道,那白衣少女不会无端伤人?”白如冰冷冰冰道,但那眉宇间却多了些忧伤。 “这……” 这回轮到燕于飞哑口无言了,他确实知道,那白衣少女不会无端伤人,只是此事却难以说得清道得明。白如冰见他一脸的为难,脸色突变,随即默不作声的转身而去。白如玉又着急的追了上去,伊冉冉愣了半响,终于忍不住道:“燕师兄,你好像得罪了二位师姐。” 这哪里是好像,分明就是得罪了。 伊冉冉也纵身追了上去,只留下燕于飞还在苦笑。但就在此时,他突然回过身去,只见那白衣少女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身后,二人顿时对视了一眼,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几息后,燕于飞轻声的道:“苏姑娘恕罪!在下并非有意得罪你的同门,在下的师姐也只是一时心急,她并无恶意。”他说的是夏心,那白衣少女当然也是心知肚明。 “那灵犀双飞铃在哪?你们还找到了何物?”那白衣少女冷冰冰的道。 一听此言,燕于飞不由得大吃一惊,心知此事只有自己和夏心知道,而且夏心似乎有意隐瞒了此事。他忍不住摸了下怀中的香巾,这脸上更是狐疑了起来。此时就算他再糊涂,也已然猜到,那石室中的东西必定和鬼仙宗有干系,他们大举闯入飞云城,多半是为了找什么东西,只不过是阴差阳错,却让自己和夏心捷足先登了。 白衣少女眼见他不吱声,不禁无奈的轻叹了口气,道:“罢了,就当我什么都没问。但你记住了,这铃铛最好不要再出现了。否则,我鬼仙宗定会追杀到底,不死不休。” 燕于飞心头一喜,道:“多谢苏姑娘,在下也替夏师姐多谢苏姑娘。我也一定不会忘了姑娘今日之情。”他正想再说下去,但那白衣少女却突然闪身而去。只听她的声音远远传来:“你不必谢我。此后,你我恩怨两清。”那白衣少女只留下了此言,但燕于飞却只能摇头,他不明白,自己心中为何会有些失落,心知这恩怨两清原本就是好事,从此之后,自己和那些邪门歪道便再也没什么瓜葛了。 这个时候,他又想起了夏心,心中寻思:“自己还是尽快把苏姑娘之言转告于她,要不然,她可要招惹祸端了。” 几息后,燕于飞转身而去,他不想耽搁太久,毕竟这容易被人误会。可是已经有人误会了,白如清和白如洁此时正在府外来回的转悠,二人都是一脸的焦急,眼见燕于飞纵身而来,急忙双双迎了上来。 “燕师兄,听闻你把大师姐和三师姐都得罪了。”白如洁轻笑道,她显然是知道了不少。燕于飞也能猜到,这多半是伊冉冉在加油添醋,只是却又无可奈何,心知那小丫头并无恶意。 白如清见他一脸的尴尬,当即轻声道:“燕师兄放心,大师姐和三师妹一向不会记仇。伊师妹那我也会吩咐她的,还请放心便是。” 燕于飞又只能苦笑,心知这就算是坐实了,如今自己就算是没得罪二位师妹,此时也是有口难辩,但愿冷师叔不要轻信才好。 突然间,他心头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自己几人都被冷灵秀捉弄了,她定是早就清楚清风堂和鬼仙宗的关系,而且也早就知道,那里有一位金丹修士。 “燕师兄,你在琢磨何事?” 白如清见他在沉思,便随口问了一句,她也担心,自己姐妹几人真的把眼前这位师兄给得罪了。 “冷师叔何在?”燕于飞立即追问道。 “这……” 白如清和白如洁顿时面面相觑,显然二人也不清楚自己师父的行踪。 “燕师侄,你找我何事?” 一瞬间,冷灵秀出现了,只见她笑意盈盈,显然是心情大好,只是她的弟子输了,她又为何还能心情大好。燕于飞猜不透,就连她的弟子也是一头的雾水。冷灵秀续道:“燕师侄,你是如何猜到,我就在暗处?还有,你又是如何知道,鬼仙宗也有一个金丹修士在此?” “启禀师叔,我是无意间查探到的,只是……冷师叔,你可是什么都听到了?”燕于飞忍不住反问道,他不禁有些担心,既然冷灵秀听到了自己和她弟子之言,那自己和白衣少女之言多半也是瞒不住的。 冷灵秀一脸笑意,说道:“你大可放心,我当时正和那位鬼仙宗的金丹修士有要事相商,因此什么都没听见。”她这话半真半假,燕于飞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但眼下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告辞而去。 第48章 长命百岁 几息之后,燕于飞回到了五师兄的院落内,但见公孙远等都在眼巴巴的等着,他们一见到人回来了,当即追问起了这热闹之事。燕于飞一脸无奈,这会只好长话短说,费了大半天的口舌,这才将一个个同门都恭送走。这好不容易清静了,他却反而心神不宁,霎时间,不禁又想到了那白衣少女,心中不停的胡乱琢磨。 原来他这时已然断定,那白衣少女必定是近几日才筑基的,又想到了白如冰也是几日前成功筑基,他的心中顿时按耐不住了。这个时候,他更想知道,夏心是否也筑基了。这么多的琐碎杂事一起涌上心头,当然是心烦意乱,燕于飞辗转反侧了半天,无奈之下,索性盘膝而坐,如今也只得打坐炼气。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不多时,他便气运一周天,这心头终于定了下来。可就在此时,他忽觉身旁的赤霄剑在躁动,它似乎想要自行出鞘。 燕于飞不由得一愣,随手便将赤霄剑亮了出来,一股熟悉的气息立现。此时他一脸的疑惑,原来赤霄剑一到他手中便立即安分下来,可是刚一入剑鞘,顿时又躁动了起来。一连试了几次后,燕于飞只得摇了摇头,手中紧紧的握着长剑,但一想到不能耽搁了修炼,当下又运转火王吞天诀。一股股灵气顿时不断的涌入他的丹田,那灼热的气息也流入奇经八脉、各个冲开的穴道、五脏六腑、全身的血肉。突然间,那股灼热的气息从他掌心涌出,只见赤霄剑剑芒闪烁,一股杀戮之意立时而现。 一瞬间,燕于飞便醒悟了,心知赤霄剑竟然也喜欢自己丹田内的灼热之气。既然如此,他自然不会吝啬,当即凝神静气,一股股灼热的气息不停的涌入掌心,不知不觉中,赤霄剑居然悬浮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这一宿,他一直都在打坐炼气,直到日上三竿,这才不舍的停了下来。 也该出门了,他突然想起,昨日和一众同门约好的,今日一起去城中走走。熊虎的确就在门口等着,他一见师兄出来了,当即乐呵呵的道:“师兄,五师兄和莫师兄都等急了,你我还是赶紧过去。” 燕于飞道:“那师叔和师妹她们是否也准备好动身了?”他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可熊虎却连连苦笑,道:“她们今日似乎心情不好,因而都不出门。”一听此言,燕于飞立即心知肚明,心知自己这个师弟多半是吃了闭门羹,一时之间,他便一脸识趣,不再多问。二人前后而行,不多时便见到了公孙远和莫横,如今只留下牛元独自一人在府中躺着养伤。 公孙远是个豪爽之人,当即拿出了不少的黄白之物,随口笑道:“三位师弟,这些东西还请收下,这里是世俗之地,因此大家随俗便是。”熊虎一脸欢喜,随手接过了自己的那一份,莫横也没有客气半句,燕于飞见此,自然不便推辞。 这周天城内确实有很多好吃又好玩的地方,而今有公孙远带路,这自然是熟门熟路,四人转悠了大半天后,终于选中了一家客栈。 当然,这也是公孙远的主意,他有意选了这个时辰,只有这个时候,这客栈内才会清静一些。师兄弟四人当即惬意的边吃边聊。就在这时,忽见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只见此人手中拿着一根破竹杆子,上面还挂了一块破布。 燕于飞不过是多看了他一眼,可不曾想到,那老头却立时凑了上来。只见他轻声问道:“这位公子,你是算命、测字、还是相面?”这口气显然是有相求之意,一时之间,倒也是让人于心不忍。燕于飞心头一软,想到眼前这位老人家也是个苦命之人,顿时有意成全。不过这算命、测字、相面还不都是一回事,但他并不在意,心想:“反正这些都是身外之物,自己就算留着也是没用,还不如成全了眼前这可怜之人。”当下便说道:“那就相个面吧!”他自然是觉得如此最省事,只要看上一眼,然后随口捡些好听的说上几句,这便算是完事了,到时候,这黄白之物便到手了。 只是谁都没料到,那老头却若有其事的看了半响,这才摇头晃脑,随口自吹自擂的道:“我张半仙看了大半辈子的相,一向都是灵验无比,而且从不妄言。我看公子这面相,呵呵……多半是个苦命的人,此生恐怕也是多灾多难。”这可就是糊涂话了,这看相的更是个糊涂的人,如此简单的话都不会说,这又岂能不忍饥挨饿,就连熊虎和莫横这两个糊涂的人,此时都忍不住连连摇头。 燕于飞不禁叹了口气,但还是随手递过去一锭银子。这时他不禁心头疑惑,暗道:“这位老人家居然还没饿死,这倒也是奇怪了。就他这张破嘴,又如何诓骗得了别人,难怪如此的清苦。” 张半仙一把接过了银子,二眼顿时眯成了一条线,这显然是一副没见过银子的模样。 “多谢公子,我张半仙可从没见过像公子这么大方的人。”他一脸惊喜道,说话间便转身而去,但没走几步,便又回头续道:“罢了、罢了,看公子如此的心善,我张半仙就再送你一句。”这真是稀奇了,这看相还能再送一句,那不就是说,这老头刚才还没说完。 燕于飞并不在意,当下笑道:“老人家但讲无妨。”他原本就不信眼前这老头真会看相,要知道,这占卜看相好歹也是修仙六艺中的法门之一,这又岂能是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能明白的。只听张半仙又道:“公子大可放心,你虽然命苦,但却是长命百岁之相。”他嘴里终于有了一句好话。 公孙远点了点头,莫横和熊虎忍不住哈哈大笑,他们自然是满意这句白送之言。只有燕于飞连连苦笑,这长命百岁倒也算是吉言,可是一个修仙之人,又岂能满意这长命百岁之言。 燕于飞最讳忌的便是这‘长命百岁’四字,心中突然想到:“若是自己不能筑基,那确实只有百岁之命。”炼气境界的修士,还真是只能活个一百来岁。燕于飞瞬间便释然,心知一个术士之言,又岂能全然当真。况且他也不忍心为难眼前这一个可怜之人,当下索性故作不知。 便在此时,忽听有人哈哈大笑道:“万剑宗的弟子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这区区的长命百岁,就能沾沾自喜。可惜啊可惜!”又有一人说道:“师兄,这又有何可惜的。如此废物,还不如早死早投胎,也好找个好去处,何必活着丢人现眼。” 燕于飞心头恼怒,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那三个锦衣少年,只不过是一瞬间,他的怒气也就消失了,心想:“不过就是三个涉世未深的少年,自己又何必跟他们一般的见识。”但公孙远却是眉头紧皱,只听他厉声道:“你等可是天道宗的弟子?切莫欺我万剑宗无人。”原来这三个锦衣少年无意间,已然出言羞辱了万剑宗。这可是天大的事,只是燕于飞毫无见识,因此并没有察觉到,但公孙远长袖善舞,而且也懂的人情世故,这随口之言,却能让他想到更多。 霎时间,熊虎和莫横都听明白了,均想:“我万剑宗乃是名门正道,又岂容他人辱没,这三个少年如此大胆,自是不能善罢甘休。”二人心念及此,当即撸起了袖子,这就打算动手了。燕于飞也终于想明白了此事,不由得一脸苦笑,心知这都是自己惹来的祸事。但他一听到这三个少年都是天道宗的弟子,当即露出了不屑的神色,那李无痴和赵无贪的无耻行径,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你等也算有些见识,我兄弟三人当然是天道宗的门下弟子。”其中一个少年得意的笑道。莫横大喊道:“胡言乱语的东西,果真是欠揍!”说话间挥舞着拳头冲了上去,熊虎自然不甘落后,紧跟着扑了上去。公孙远和燕于飞不禁面面相觑,他们显然都没想到,这只不过是一言不合,竟然闹得大打出手,但眼见莫横和熊虎胜券在握,二人也就不再出声。 刹那间,莫横找回了往日的气势,只见他不躲不闪,抓住两个锦衣少年就是一阵狠揍。熊虎也举起了拳头,他没想到,只是一拳下去,眼前的少年便爬不起来了。公孙远见此,急忙大喊道:“熊师弟,莫师弟,还不住手!再打下去可就要出人命了。”他没想到天道宗的弟子竟会是如此的脓包,此时只得出言提醒,以免莫、熊二人失手伤人。 不多时,熊虎和莫横便出气了,又听公孙远出言相劝,这才一脸不舍的退了下来。二人这会一脸欢喜,显然是心中甚是得意,这挥拳收拾别人确实痛快。但那三个天道宗的弟子却倒了大霉,只见他们一个个都捂着脸,这好歹也算是保住几分颜面,眼见机会来了,急忙跌跌撞撞的落荒而逃。 不过此事没那么容易揭过去,这三人临走前也留下了狠话,喊道:“今日之事没完,天道宗的弟子自会找回颜面。”这麻烦算是惹下了,公孙远不禁有些担心,在周天城待久了,他自然是比众师弟知道的更多。燕于飞看出了他的担忧,当下便道:“五师兄不必担心,天道宗都是道人,可这三个少年却一身的锦衣,他们多半就是坑蒙拐骗的。” 公孙远没有再出声,但他心中却很清楚,燕于飞也就是在宽慰自己,那三个少年定是天道宗的弟子,不过如今也只能如此,这人都得罪了,哪里还来得及后悔。这一番折腾后,他们自然再无心思继续留在此地细嚼慢咽,不过临走前,熊虎却带走了不少的东西,只听他说道:“这些留给冷师叔和几位师妹,那些就便宜了牛元,咱们好歹不能空手回去。” 燕于飞不禁苦笑,心知这个师弟就是实诚,在宗门时,他从不忘了师父,如今在宗门外,这德性还是如此。公孙远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想必他是见多了。四人随即又在城中溜达了半天,这周天城内的热闹之处虽多,但他们很快便都看过了。公孙远见差不多了,便笑道:“三位师弟,今日已然转悠了不少之处,我等不如改日再来?” 熊虎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各位师兄,还是赶紧回去吧。”他还真是心急如火,说着便转身往回赶,但燕于飞三人却相视一笑,心知他多半是急着回去讨好师叔、师妹她们。熊虎一脸堆笑,眼见身后三人不紧不慢,便续道:“快走,快走!”此时正是人迹越来越少之时,师兄弟四人疾步而行。突然间,一道身影从他们头顶掠了过去。 燕于飞心头一愣,又见公孙远三人也在四处张望,便知他们都还没有看清楚。就在此时,又见一道身影一闪,他立时看得清清楚楚,心道:“那人身高手长,似乎是李师伯。先前那人衣衫古怪,脑门光秃秃,莫非是个秃子?李师伯紧跟着这怪人作甚?” 莫横突然喊道:“师父,弟子在此!”原来他也看清楚了,只是李撼山早就没了影子,任凭他大呼小叫,也不见有人应声。燕于飞望着李撼山离去的方向,心知自己几人绝难追上,便随手一指,跟着问道:“五师兄,那方向是何处?李师伯似乎赶了过去。” 公孙远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了一眼,说道:“那是城西的‘昊山’,是大王亲自赐名的。山中还有庙宇,那里都是一些和尚。”莫横和熊虎突然一脸的好奇,显然是听到了“和尚”二字,燕于飞心头一动,续道:“那些和尚可是秃头,而且衣衫古怪?”公孙远说道:“正是。燕师弟,你莫非就见到过和尚?”他不过是随口一问,但燕于飞却摇了摇头,显然并没见过什么和尚。 莫横一听到李撼山的行踪,急忙又道:“既然得知了师父他老人家的行踪,那我就应当前去拜见。”说着便打算独自离去。公孙远一脸犹豫,眼见天色昏暗,便急着回去。还是燕于飞心细,心知眼下不是出城的时候,便出声道:“五师兄,你和熊师弟先回去报个平安,以免师叔她们着急。我和莫师兄先去瞧瞧那些和尚,明日城门一开,便自行赶回来。”莫横跟着说道:“如此甚好!”他当然是满口的赞成,可公孙远却是一脸的担忧,眼见莫横心急如火,只得续道:“罢了,我还是和你二人一起去。熊师弟,你赶紧回去报个平安。” 熊虎叹了口气,说道:“三位师兄早去早回,若是瞧见稀奇古怪之事,一定要说来听听。”他虽然答应不去,但心头却极为不甘,似乎就怕错过了热闹之事。 第49章 不清不楚 昊山是一座孤山,虽然也是高耸入云,但却万万不能和八荒山相提并论。若不是就在周天城外,又有周王公孙昊的敕封,哪里会有人慕名前来。公孙远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说着昊山中的情形,他乃是公孙一族的子弟,自是所知甚多。 原来这山中的寺庙也是近三年才兴建起来的,周王公孙昊有感于佛门的慈悲,为了化解世间的杀戮,下令建造了大悲寺。那些和尚也都是从西方来的,他们整日都在教化世人,这慈悲之心,也早就是人人皆知。但这些和尚也只在周天城附近行善,周国的其它地方,他们鲜有踏足。 燕于飞只听了数语,便猜到了五师兄的心思,暗付:“原来这些和尚有周王庇护,想必是不能招惹的。罢了,我等不过是冲着李师伯而来,又何必惹是生非。”其实修仙之人又岂会在乎区区一个周王,在他们眼中,公孙昊不过就是一个凡夫俗子。他能有这般心思,无非是看在公孙远的情面上,不愿他为难罢了。 突然间,他心头一动,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忽然想到了当年的那场战祸,周国灭夏,原本只是那些王侯公卿之事,但最后却是一场杀戮,遭殃的也还是那些无辜的百姓,他又想到了自己的爹娘,寻思:“若是没有那场战祸,那自己如今又何必……” 不知不觉中,三人到了大悲寺前,只见那厚重的山门早就紧闭,但寺门外却有意留下了几盏油灯没有熄灭。此刻整个昊山中一片寂静,庙内竟然也不闻声响。公孙昊一脸为难,心想眼下可不是前来拜寺的时辰,这会若是扣门,那不就是扰人清梦。但莫横可没那么多顾忌,他只想着尽快见到师父,眼见公孙远一脸犹豫,当即大步上前,伸手便想扣门。正在此时,忽听一声怒吼,跟着便见一道身影从大悲寺中冲天而起,霎时间,又见一道身影追了上去。 这是李撼山的怒吼声,莫横一听便听了出来,他望着那道身影,整个人都高兴的跳了起来。燕于飞和公孙远也是心头一喜,心知果然是找对了地方。就在这一瞬间,又见数道身影纵身而来,公孙远急忙拽着两个师弟退到了一旁,他可不愿惹事,这黑灯瞎火的,心知来人定非善类。 一刹那,便见一个黑衣老者怒气冲冲的到了近前,又见四个中年人紧随而来,他们也是一袭黑衣。这五人都是一脸的不善,瞧了眼前的山门一眼,其中一个黑衣中年人便破口大骂道:“死秃头,黑灯瞎火的,莫非打算当个缩头乌龟,躲在山门内不成?” 这“秃头”二字果然是恰到好处,这倒是一语中的。 公孙远不由得一脸惊讶,心中虽然想笑,但还是强忍了下来。燕于飞和莫横可没那么多的顾忌,二人齐声哈哈大笑,显然是都觉得这“秃驴”二字甚是有趣。 霎时间,便听庙内一阵喧哗,跟着脚步声大作,几息后,寺庙的大门缓缓打开了,只见一个清瘦的老和尚疾步冲了出来。那和尚打量了一眼来人,随即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僧并不知各位施主深夜来此,这厢怠慢了,还请恕罪。”这话甚是客套,但口气却是不善,显然是心头恼怒。 公孙远并没有作声,他也示意燕于飞和莫横都别说话,三人顿时都默不作声的看向了那黑衣老者。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况且这老和尚已然低声下气,此时纵然心中有气,那也该暂且隐忍。但那黑衣老者却不为所动,张口便怒喝道:“你等这些死秃头,为何将我鬼仙宗的女弟子强留在此?这黑灯瞎火的,究竟意欲何为?”原来是这些和尚的不是,难怪这五个鬼仙宗的门下如此恼怒。 公孙远眉头紧锁,心想:“鬼仙宗虽然都不是什么善类,但这时辰,又岂能强行留下他们的女弟子不放?黑灯瞎火的,这些和尚又紧闭着大门,鬼知道他们此时在作甚。”莫横突然咧着大嘴哈哈大笑了起来,他虽然糊涂,但却不傻,他时常和一众重剑峰的弟子出山历练,因而知道的事情自然是不少。燕于飞却眉头紧皱,一听到鬼仙宗的女弟子被扣留在了寺庙中,便忍不住担心了起来,不由自主想到那白衣女子。 那老僧脸色一变,急道:“施主,切莫诋毁我佛门,老僧和师兄、师弟都是吃斋念佛之人,此生不近女色,不碰荤腥。”他急着分辩,但这显然是口说无凭,越说越不清楚。那黑衣老者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秃头,那便将我鬼仙宗的女弟子带过来,这一问不就清楚了。” 老僧又双手合十,续道:“阿弥陀佛,还请施主口下留德。老僧法号三不,不贪、不痴、不嗔。”一听此言,那黑衣老者又是哈哈大笑,道:“三不,这又如何?可惜你这秃头只是三不,那其他的,岂不是可以胡作非为了。” 那黑衣老者身后的四人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三不和尚却是一脸阴沉,显然是心中窝火,就在这时,忽见他身后的寺庙内火光闪动,跟着有人大喊道:“不好了!六瓣火莲被抢走了。”原来放火是假,抢夺是真,三不和尚一个转身冲向了寺庙内,一时之间,眼前火光闪动,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呼喊声。那五个鬼仙宗门下均是会心一笑,跟着转身而去,原来这竟是那些邪门歪道的诡计。 刹那间,公孙远便想明白了,当下一回头,却只见到了莫横,而燕于飞早就不知所踪,霎时间,他顿不由得心头一惊,慌忙说道:“莫师弟,人呢?” “这……”莫横立时瞪大了眼睛,左右张望了半晌,这才连连摇头,脸上已然惊慌失措。 原来燕于飞看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从庙内蹿了出去,一瞬间,便不由自主追了上去,眼前的昊山中虽然黑漆漆的,但他只要凝神静气,身前的几道身影便难以逃脱。 几息后,他忽见眼前的几人都不跑了,转眼间居然又多了一人。忽听一个酥软的声音娇笑道:“三师妹,宝物给你。快跑!”话音未落,那几道身影突然四散而逃。燕于飞心头一愣,当即冲着那三师妹的方向追去,此时他已然瞧见,一个绿衣人也在后面追赶,此人身上的气息十分熟悉。 那居然是五毒老人,燕于飞立即想了起来,瞬间一脸疑惑,在他眼中,这五毒老人和鬼仙宗乃是一丘之貉,但眼下为何突然翻脸,却着实难以揣测。但见眼前这二人的身影越来越快,那白衣女子祭出了短剑,她居然御剑而逃。五毒老人也有妙法,只见风声鹤唳,一道身影犹如疾风一般追了上去。 燕于飞看得一脸的惊讶,他早就从师兄们的口中得知,剑修一向都是御剑飞行,但除了剑修,其他宗门的弟子也会御剑,就算那些不用剑的修士,也可以依仗法器赶路。只是眼前这五毒老人却甚是古怪,只见他既没有御剑,也没有依仗法器,但他这身法,却比御剑还快,这追上前面的人,那也就是迟早的事。 几息之后,五毒老人突然腾空而起,几个纵身便挡住了去路,那白衣少女只得收剑停了下来。 “苏姑娘,你又何必如此?我万灵宗和你鬼仙宗一向同气连枝,只要你把东西分给老夫一半,那不就是皆大欢喜。”五毒老人一脸的笑意,眼见白衣少女不语,便又道:“老夫也不会强人所难。罢了,看着鬼婆的情面上,更看在令师无情仙子的情分上,你去吧!” 这居然有此等的好事,白衣少女顿时一愣,但她刚想离去,突然便觉得全身酥软,一瞬间瘫倒在地。五毒老人这才哈哈大笑道:“苏梦姑娘,无情仙子的高足中,老夫还是最喜欢你。当日一见面,就想着带你一起回南疆,只是……不过今日也不晚,老夫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五毒老人,你切莫过来,否则……我……”苏梦想举起手中的短剑,但此时哪里还能动弹,就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哈哈!天意如此,老夫这回美色和宝物都到手了。” 五毒老人忍不住肆无忌惮的狂笑,随即冲着苏梦扑了过去。就在他得意之际,一道剑光突然直指咽喉,一股灼热的气息立时扑面而来,这也就是眨眼之间。 “又是你这小辈。”五毒老人突然怒吼道,一息之间,眼前的白衣少女已然不见,此时只留下了一柄短剑。原来燕于飞自知奈何不了五毒老人,因此也就是虚晃一剑,趁机抱起白衣少女就逃。五毒老人大怒,当下紧追不舍,嘴里更是不停的怒吼。 筑基境界的修士确是不好惹,燕于飞明知如此,却还是招惹了五毒老人。此时他心知自己难以逃脱,何况手中还抱着个动弹不得的人,可是却又于心不忍。 一瞬间,五毒老人又拦住了去路,这回燕于飞终于看清楚了,原来此人手中有一道纸符。 “哈哈!小子,你我倒是同道中人。不如也和老夫回南疆去吧!哪里可是别有一番风味。”五毒老人又是一脸的和善,但燕于飞却心知肚明,此人心狠手辣,此时如此这般的装模作样,无非是想算计自己,他多半又是偷偷放出毒虫。 果不其然,忽听身旁有轻微的声响,若不是他的神识又精进了不少,那还真是不易察觉。原来又是那些绿毛蜘蛛,燕于飞见此,立时露出了笑意,心头更是有了计较,当下运转火王吞天诀,丹田内的灼热气息立即流转全身。他这时终于知道,这罡气也自有玄妙,虽然自己的修为尚浅,若是想要暗算眼前这无耻之人,确是足够了。 突然间,他也一头倒地,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这是中毒了。 “你……你也中毒了?”苏梦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个时候,她还真的指望着有人相救,若是落在了这五毒老人的手中,那她宁愿不活了。 五毒老人一脸的得意,只见他笑嘻嘻的看了一眼苏梦,随即到了燕于飞的身前,道:“小子,你不如求求苏姑娘。她若是从了老夫,那你也就能活命了。”他也不等燕于飞出声,便又看向了苏梦,这脸上立时露出了淫笑。 如今一切都在五毒老人的手中,他当然是随心所欲。苏梦虽然脸色煞白,却并没有求饶之意,只是几点泪珠落在了脸庞之上。 “哈哈,梨花带雨,老夫喜欢。”五毒老人痴痴盯着苏梦,这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那干瘪的手爪不由自主的伸了出来。就在此时,三条火龙突然而现,燕于飞出手了,他终于等到了时机。 “你……” 一刹那,五毒老人吓的魂不附体,那绿毛蜘蛛的神通,他是最清楚的,而且也从没失手过,也就是依仗着这毒物,他才能祸害了无数的女子。 刹那间,一声凄惨的叫声突然而现,方圆数里内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五毒老人惊恐之下纵身就逃,那只作恶多端的手臂已然断成了两截。燕于飞又是一剑劈了上去,只见他一脸的杀气,显然是想着除恶务尽。突然间,狂风大作,五毒老人一个闪身便逃之夭夭,但他手中的纸符却留了下来。 燕于飞看了那半截断臂一眼,又看向了那早就碎裂的纸符,不禁叹了口气,此时他也无暇耽搁,一把抱起苏梦就逃。 几息之后,又有两道身影落了下来。只见一个只剩下了半边脸的活僵尸突然而至,他身旁之人却是一脸的白净,二人四下打量了几眼,这才纵身而去。 燕于飞终于出了一口气,他刚才突然察觉到了二股熟悉的气息,这才吓的落荒而逃。他心中可是一点都不糊涂,心知只要是金丹修士,没有一个是自己能招惹的,还是趁早逃命为妙。苏梦默不作声的躺在一旁,看了眼四周,便知自己是在一个山洞内。又看了眼还在洞口四下张望的燕于飞,这心头突然不安了起来。 “苏姑娘放心,你身上的毒并不会要命。只要休息一会,这毒也就自行化解了。”燕于飞眼见她一脸的不安,当即道出了实情,当日夏心也是身中此毒,也是过了大半天才自行化解的。一听此言,苏梦不由松了口气,两眼也不再四处张望。 这个时候,整个昊山中都是烟雨蒙蒙,突然间这雨就落了下来。燕于飞一直端坐在洞口,不知不觉中,听到了身后有动静,虽然这声响很细微,却还是被他察觉了。 原来这时节已然是深秋了,这深山中自然是寒气逼人。 燕于飞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即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件衣衫,转身到了苏梦身前,他也没出声,只是轻轻的盖在了她的身上,转身又退回到了洞口。苏梦虽然双目紧闭,但心中却清清楚楚,这个时候,她又岂能静得下心神,只不过是不想说话罢了。 便在此时,突听半空中有人大喊道:“燕师侄,你在哪里?”这正是李撼山的声音。燕于飞心知自己独自乱跑,冷师叔她们必定心急,他虽然很想应声而出,可心中却犹豫不决,暗道:“眼下恐怕不是出去相见的时候,若是自己冒然现身,那这鬼仙宗的女弟子又当如何?” 正邪二道一向水火不容,但如今,正邪双方的弟子却相安无事的躲在了一起,何况还是一男一女,这若是传了出去,那就真的不清不楚了。燕于飞不禁心头为难,一时之间,哪里还敢应声。 第50章 生死之际 苏梦也听到了喊声,心知自己若是迟迟不归,那鬼仙宗的弟子定会漫山遍野的寻找自己,只是她和燕于飞一般的心思,这会也不想让人瞧见。她如今身中剧毒,浑身不能动弹,心中更是焦急,眼见燕于飞一脸慌张,便轻声说道:“你……你过来。” 燕于飞正心头不安,忽听身后有人说话,不禁一愣,心头犹豫半响,转身走了过去,问道:“苏姑娘,不知有何事吩咐?”苏梦一脸犹豫,嘴里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和你一样,眼下都不想被人找到,因此……你……我……”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哪里听得清楚。燕于飞正想贴近上去,但一瞧她满脸绯红,不禁倒退了几步,心头“砰砰”乱跳,他突觉进退两难,一时犹豫不决。 苏梦见此,心头一颤,急道:“我身上有一道纸符,你赶紧将它放在洞口,若是再迟疑不决,那可如何是好?”这时又是几声呼喊传来,燕于飞心头一急,便想伸手接过纸符,但苏梦却一动不动,并没有取出纸符的意思。但听苏梦轻声说道:“燕公子,我眼下浑身无力,这纸符还请自取。” 燕于飞恍然大悟,急忙将掌心向上,便见一团火焰缓缓而起。此时山洞内漆黑一片,但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一想到要从苏梦身上取出纸符,不由得心头一惊,急忙施展出了“火灵术”,以免引起误会。火光之下,二人两两相望,刹那间,纷纷面红耳赤,这会哪里还能开口。 几息后,苏梦一咬牙,说道:“燕公子,还迟疑什么?若是再等片刻,你我定然无处藏身。”燕于飞点了点头,两眼看向了她腰间的乾坤袋,伸手摸了过去,心中寻思:“这乾坤袋只有自己的主人才能打开,若是有修士夺了别人的乾坤袋,只要注入自己体内的灵气,那也是可以打开的。只是如此一来,里面的东西可就全看到了。” 苏梦是个姑娘家,她的乾坤袋里有什么,自然不便乱瞧,燕于飞心念及此,不由得一脸犹豫。苏梦见他如此,心头一惊,急道:“你……你不要盯着我的乾坤袋。那里面也没什么东西,我师姐她们又岂能将‘六瓣火莲’交给我。”原来她误会了,不过这也怪不得她,杀人夺宝,本是寻常之事。 燕于飞心头一愣,他并不清楚六瓣火莲是何宝物,若不是刚才听大悲寺的和尚大喊,恐怕更是闻所未闻,这会一听苏梦如此一说,不由得一脸不快,嘴里说道:“苏姑娘,你误会了。什么六瓣火莲?燕某并不稀罕。你放心便是,只要是在你手中的东西,在下绝不染指。”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救人,那被救之人就应当感恩戴德,可是却万万不曾想到,在她心中,自己不过就是个强取豪夺之辈,这口气自然不善。 苏梦本是随口之言,忽见燕于飞一脸气恼,立知错怪了他,急忙轻声续道:“你……你不要气恼。我确实不该误会你的,但事有轻重缓急,眼下……你我还是一条心才行。”她这是情急之言,并没有细想,可这话一出口,便一脸羞愧,尤其是“一条心”这三字,更是让她心头不安。二人不过是萍水相逢,又岂能“一条心”,就算是同门之间,恐怕也难以如此,除非是道侣之间。 燕于飞并没有细想苏梦之言,眼见她并非有心看轻自己,心头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况且他早就清楚柳媚和蓝锦的品性,此刻自然是相信苏梦之言。就在这时,忽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逼近过来,燕于飞不由得心急如火,急忙问道:“苏姑娘,你究竟有何主意?还请尽快告知,眼下真的不能再等了。” 苏梦也听见了脚步声,心知不能再犹豫不决,当下一狠心,细声细气的说道:“在我左边的衣襟里,有一道纸符,你将它拿出来,放到洞口处……”难怪她如此的犹豫,原来这纸符是她贴身收藏的。燕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不由尴尬,心想:“男女授受不亲,这如何是好?”若是纸符在乾坤袋内,那燕于飞还可以厚着脸皮动手,可若是直指从一个姑娘身上去取,那真是难住了他。 “你动手吧!我不会怨恨你。”苏梦突然冷漠的道,她几乎是在哀求,但她的脸上早就神色大变,原本的冷若冰霜,如今却面红耳赤。燕于飞叹了口气,心知不能再犹豫不决,当即一咬牙,将手伸了过去,可是双手偏偏不争气,这会不停的颤抖。 苏梦原本不敢去看,但见他如此的手足无措,急忙出言指点,一番折腾后,这纸符终于摸到了。但还没等他细看,便听苏梦催促道:“你将灵气注入,这纸符自有玄妙!” 那纸符果然玄妙,燕于飞刚把自己的灵气注入,便见符文一闪,一瞬间,再也不见洞外之物,就连那雨滴声,也不再可闻,整个山洞内顿时寂静无声。 燕于飞这会放心了不少,当下又端坐在洞口。可是他的心神却有些不宁,一想到自己指尖上残留的那股淡淡气息,心中更是不知所措,这会哪里还敢回头看向洞内。情急之下,他只得打坐炼气,不知不觉中忽觉自己的丹田内气息涌动,这居然又是突破的迹象。 这又是大喜之事,可燕于飞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如今都试了几次,但每一次不过是空欢喜一场。而此时也正是他心神不宁之际,这若是还能筑基,那就是老天无眼了。只是如此机会又岂能错过,一刹那,燕于飞便又入定了。此时只要能入定,那就是好事,至于能不能筑基,反倒是无足轻重了,只要不再胡思乱想便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燕于飞又醒了过来,他不用想也能知道,自己果然又没能筑基。但他也察觉到了自己丹田的气息越来越浑厚,只要心念一动,那一股股灵气就会随心而动。而且只要一伸手,掌心内就能凝聚一股灼热的气息,他不禁猜测,自己如今若是施展出火王灭绝印,那是不是更胜从前,或许一掌就能劈死一个脱凡修为的筑基修士。 燕于飞心头大喜,双掌立时跃跃欲试,可就在此时,突觉一只冰冷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后心窝处,蓦然间,心头一颤。此时哪里还有半分的欢喜,心知只要身后之人杀机一动,那自己的性命也就没了。 “邪道中人果然如此,你动手吧!”燕于飞道,心中纵然不甘,却也是无可奈何。 苏梦心头犹豫不决,脸上更是阴晴不定,她明知只要一掌便能要人性命,但却忍着不发。一时之间,二人都默然不语,整个山洞内都能听到呼吸之声。这坐着等死并不好受,若是突然一掌,倒也是干脆。燕于飞不禁苦笑,他都等了半天了,只是身后之人却迟迟没狠下心来,那冰冷的手掌不时的颤抖。无奈之下,他只好催促道:“苏姑娘,为何如此犹豫?莫非从未害人性命?” “你怎知我从未害人?”苏梦立时脱口问道,一瞬间,她便知自己失言了,只是此时却难以掩饰。燕于飞没想到会是如此,不禁哈哈大笑,此时哪里还在乎什么性命攸关,当下续道:“既然如此,在下多半是第一个遭殃之人。只是苏姑娘,你真的狠得下心?” “你……”苏梦急道,随即叹了口气,便哑口无言,此时她纵然心中恼怒,却还是没有出手。这个时候,燕于飞一脸的笑意,苏梦却是脸色煞白。如今又有谁能猜到,哪一个正准备取人性命,哪一个正在等死。 不知不觉中,二人又默不作声的僵持了半天,就在此时,护在洞口的那道符文突然碎裂了,一阵狂风吹了进来。燕于飞心头一动,瞬间便觉身后之人已然离去。刹那间,他不由自主的追了出去,只是眼前早就不见了苏梦的身影。 燕于飞不禁心头乱跳,心想:“这一回真是凶险无比,是生是死,竟然由不得自己,若不是苏梦一时心软,今日又岂能活命。”心念及此,他不禁又惊又喜,便在此时,忽听一阵熟悉的笑声传了过来。燕于飞立时眉头一皱,心知大事不妙,急忙纵身赶去。不多时,便见到了一张白净的脸,只是这脸上却都是淫笑,原来果然又是王不僵在为非作歹。 “住手!”燕于飞当即怒道,说话间纵身落到了一个蓝衣少女身旁,随即持剑护住了她身前。那蓝衣少女一脸的欢喜,脱口便道:“燕师弟,你果然没事。众多同门都在找你,他们都很担心你,我也很担心你。” 燕于飞也是大喜,他没想到会在此时见到夏心,当下笑道:“夏师姐放心,我没事。只不过是一时入定忘了时辰,倒是害你担心了。”他们二人许久未见,自然是满肚子的话,燕于飞本想痛痛快快的说个够,可一见王不僵阴魂不散,立时怒道:“王不僵,枉你也是金丹修士,为何如此不要脸面?”一听此言,夏心这才心头一惊,她没想到眼前这恶徒会有此等修为,不过眼见有燕于飞在,心头顿时放心了不少。 王不僵并不急着动手,随意打量了燕、夏二人数眼,这才阴笑道:“今日也该清算一下旧账了,万剑宗弟子,自然是留不得。这混小子,一律杀无赦。小姑娘嘛,这小模样可是俏得很,哈哈……”这一瞬间,夏心一脸的愠怒,她也是得知了燕于飞失踪的消息,这才独自匆匆进山找人,只不过刚进山,便碰上了眼前这恶徒,此时她已然动了杀机。 燕于飞虽然心头恼怒,但却没忘了眼前的凶险,眼见夏心一脸的怒意,便知她的心思,当下急道:“快走!”说话间拉着夏心就逃,根本不给她祭出灵犀双飞铃的机会。原来燕于飞并没忘记苏梦之言,此时自然不许夏心随意亮出法宝。 “无耻小辈,哪里走!”王不僵冷笑道,跟着纵身就追,只见他几个腾挪,便又挡住了去路。 金丹修士是何等的修为,区区两个后辈弟子又岂能轻易逃脱。燕于飞心知难以脱身,索性将赤霄剑亮了出来,随即轻声道:“夏师姐,动手!”这生死之际,他也不再顾忌,至于以后的事,那也只能以后再说了。 夏心正有此意,当下晃动双手,一声声清脆的铃铛声立即响起。一时之间,整个山林间都是“叮叮当当”的声响。王不僵顿时一愣,这心头不由自主的欢喜了起来,双眼更是盯着夏心一眨不眨,那脸上都是欢喜之色。 燕于飞见此,不禁大怒,立即挥剑就斩,一道赤色的剑芒猛的拦腰斩去。王不僵虽然一脸的如痴如醉,但杀气一现,立即心生惧意,此时一见剑芒闪烁,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慌乱之下,一个闪身就躲。刹那间,血迹飞溅,王不僵一脸的惊恐,他的胸前已然是一片血红,但他却死死盯着燕于飞手中的长剑。夏心举起了长剑,但还没等她出手,燕于飞一把拉着她就逃,面对一个金丹修士,若是偷袭都没能要了他的性命,那也只有赶紧逃命了。 两道身影立即夺路而逃,身后之人也还是紧追不舍。这一剑之仇,自然不能就此罢手,何况王不僵另有打算,他如今一心夺剑,毕竟能伤得了他肉身的,那必定不是一般的法器。 几息之间,王不僵便追到了二人身后,那双手爪顿时挥舞了起来。这又该拼命了,燕于飞随手就将夏心甩了出去,自己挥剑劈向了身后,火龙飞舞之下,王不僵只得后退了数步,他当然不敢再挨上一剑。但眨眼间,便见夏心持剑杀了上来,她终究是不愿独自逃命的。 只见无数的剑影犹如细雨一般飞散而来,那杀气更是凌厉。王不僵眉头紧皱,他明知眼前的不过就是虚幻,但一时之间却也分不清真假,当下又是连连后退。突然间,一道赤色的剑芒当头斩落,这一剑杀气腾腾。 一个堂堂的金丹修士,居然被逼的连连后退,而且这还是两个炼气境界的修士所为,这简直就是脸面全无。王不僵哪里还能忍得下去,顿时凶性大发,只见他手中一捏,一道纸符立时碎裂,但见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出现在了眼前,那鬼叫声更是让人听得心惊胆战。 夏心一瞧见这鬼东西,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她心中还是怕这些阴损之物。可燕于飞却不怕这恶鬼,只是他瞧出了这恶鬼不同寻常,当即挽住夏心便逃。刹那间,只见两道身影落荒而逃,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紧追不舍,还有一个浑身血迹淋淋的身影紧追在后。 转眼之间,眼前已然是悬崖,燕于飞和夏心双双停了下来,二人彼此看了一眼,突然齐齐纵身跃了下去。那青面獠牙的恶鬼也直接扑了下去。但王不僵却是一脸犹豫,这个时候,他的脸色越来越白,腰间的伤口处更是血流如注,心知若是再不赶紧疗伤,那多半是凶多吉少。他又望了眼崖下,顿时一脸的恨意,但几息后,却又哈哈大笑道:“你等又岂能从本座的鬼符下逃命,只是可惜了那小丫头。” 原来那青面獠牙的恶鬼是一道鬼符,王不僵费尽了心血这才炼制而成,端端收集那些鬼气,便耗费了他数十年的心血。 眼见悬崖下早就不见半个人影,就连鬼影也不见半个,王不僵又是一脸冷笑。几息后,这才转身而去,但心中却还惦记着燕于飞手中的长剑,他心头已然决定,只等自己的伤势稍微好转一些,便立即赶去悬崖下寻找宝物。 第51章 悬崖之下 悬崖千丈,纵然眼前天色大亮,但一眼望去,这下面却还是深不见底。二人对视了一眼,跟着紧紧的抱在了一起,这会耳旁风声大作。燕于飞突然闻到了一股淡雅的气息,这心头顿觉怪怪的,此刻他只想抱着眼前之人,不愿再松手。 就在此时,一声鬼叫惊醒了他的好梦,夏心吓得浑身一颤。霎时间,燕于飞不由得火冒三丈,一抬头瞪向了那青面獠牙的恶鬼,眼神中都是怒气。他可不惧怕这阴损之物,正想挥剑斩去,忽觉自己的识海中气息涌动,那小黑种子竟又躁动起来。 燕于飞看着那恶鬼,一脸杀气,眉心处犹如多了张嘴一般,突然吐出了一团黑雾。那青面獠牙的恶鬼突然一个哆嗦,跟着便想转身逃去,但显然为时已晚,只见那团黑雾见风就涨,瞬间追上了那恶鬼,几个翻滚便又涌入了眉心之内,那恶鬼竟然不见了踪影。 这和当日在枯井中极为相似,燕于飞这回看得清清楚楚,之前的疑惑顿时了然。他急忙凝神静气,一瞬间,便又察觉到了那小黑种子,此时它上面的嫩芽又变长了,如今竟有一掌之高。此事确实古怪,他不禁有些担忧,但一想到这小黑种子屡次相助自己,心中便不再胡乱琢磨。这个时候,他立时察觉到了眼前的凶险,心知这要是再往下掉,那自己二人恐怕都会摔个粉身碎骨。虽然明知身处险境,但此时却也是无可奈何,毕竟炼气境界的修士都不能御剑,生死之际,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手中的赤霄剑,连连摇头。 剑是好剑,而且还是灵器,只是这主人的修为不行,此时纵然是灵器,那也只能蒙尘了。燕于飞这时也只得认命,当下紧紧的抱住了夏心,心中已然决定,只要时机一到,就将怀里的人抛出去,到时候就算自己粉身碎骨,那也没什么后悔的,只要夏心能逃过此劫就好。 但就在此时,他突觉丹田内有些异样,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便忽觉自己的双脚似乎落地了。燕于飞不禁心头大喜,急忙向下看去,只见一面赤色的古镜不知何时悬浮在了自己的脚下。 这真是又惊又喜,燕于飞怎么也没想到,那一直躲在自己丹田的仙镜,此时终于出来报恩了。 刹那间,二人安然无恙的落到了崖下,燕于飞正想仔细的瞧瞧仙镜,但这宝物却突然化作了一道金光,不知所踪。他不由得一惊,跟着心头一急,便在此时,忽觉丹田内又多了一物。 燕于飞心头大喜,看着夏心笑道:“师姐,我们到了崖下!”他这会满心欢喜,双手还是紧紧的抱着夏心,并没有松手的心思。夏心原本以为必死无疑,这会一听燕于飞之言,不由得四下看了几眼,眼见果真是死里逃生,心头自是大喜,但突然间,心头又是一惊,急忙一松手,便想从燕于飞怀中挣脱出来,嘴里急道:“燕师弟,你……还不松手!” “啊!夏师姐恕罪!”燕于飞心头一惊,急忙一松手,跟着连连后退了数步。二人看着对方,均是一脸的尴尬,此时早就是面红耳赤,心头“噗噗”乱颤。 不知道何时,忽听夏心说道:“燕师弟,多谢你出手相救,我……”她说得极轻,燕于飞正想听个清楚,却又不敢冒然上前,情急之下,只得说道:“夏师姐,你我赶紧离开此地。那王不僵或许也快追到了。”这话并非妄言,夏心不由得一惊,急忙一把拉着燕于飞就走,嘴里急道:“燕师弟,快走!” 二人这会急着逃命,自然是疾步而行,不多时便在崖下寻了个遍,但见四处都是悬崖,唯一能逃出生天的便是头顶之上,但若不能御剑,那定然是休想离去。 夏心一脸的无奈,幽幽的说道:“罢了,你我都出不去!”她显然是并不甘心。燕于飞望着头顶之上,暗暗叹了口气,心知那王不僵定然守在上面,就算自己二人能爬上去,恐怕也是精疲力竭,难以逃脱魔掌。又见夏心一脸黯然,不由得心动一急,说道:“夏师姐莫急,此地草木清华,未必不能藏身。”说着随手一指,看向了眼前郁郁葱葱的草木。夏心一听此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见树木茂盛,心知确是个藏身之地,这心头不由得松了口气,脸上舒缓了不少。 燕于飞见此,心头大喜,续道:“此地比起当日的石室可强多了,你我定能化险为夷。”夏心怔怔看了燕于飞一眼,说道:“有燕师弟在,我自然无需担心。”说着松开了手,眉宇间终于舒展了开来。二人刚才一直手拉着手,心中只想着寻找出路,自然没什么异样,可是这会却都是心头一颤,一时之间又是面红耳赤,不知所言。 几息后,忽听夏心叹了口气,道:“师弟,你这些日子可还好?有没有时常想起……”她这会细声细气,但这话却只说了前半句,这后半句,许久未闻其声。燕于飞一直惦记着夏心,自从机缘堂外一别,二人便未成相见,这会自然是有千言万语,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心中确实很想念夏心,这会也听懂了她的心思,可是“我想你”这三字却是万万不能出口的。 这时他心动一动,突然想起了苏梦之言,当下便将“灵犀双飞铃”之事说了个清清楚楚。夏心不由自主的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一时之间默然不语,如今这灵犀双飞铃就在她的手上。几息后,她突然眉头紧锁,满脸都是忧愁,哪里还有什么久别重逢的喜悦。 燕于飞见夏心一脸的忧愁,暗暗叹了口气,道:“师姐,你也不必担忧。这铃铛只要不轻易亮出,那便没几人会知晓。”他原本是一番好意,但夏心却脸色一变,冷冷的说道:“燕师弟,你真的信得过她?”不等燕于飞应声,她便突然转身而去,竟然没说要去哪里,也没有招呼燕于飞跟上。 夏心显然是生气了,只是这好端端的又岂能突然翻脸。燕于飞心头一愣,他当然看出了夏心的脸色不善,只是心中却捉摸不透,只得紧紧的跟了上去。不多时,他突然心中一动,暗道:“正邪一向水火不容,自己如此信任苏梦,夏师姐定然心中不悦。唉!早知如此,我又何必惹她不快。” 二人又在崖下疾步而行,但这回却是漫无目的,燕于飞心头慌乱,忍不住说道:“夏师姐,你切莫动怒。我和那位苏姑娘并无瓜葛,但她的确不是为非作歹之人。”这话并非胡言,燕于飞心中所想,便随口说了出来。蓦然间,忽见夏心转过身来,问道:“她是邪门歪道,你又岂知她不是为非作歹之人?” 燕于飞“啊”了一声,跟着不再多言,他见夏心一脸幽怨,心头不由得空空荡荡,似乎丢了什么似的。便在这时,又见夏心脸色一变,跟着盘膝而坐,突然间,一股股灵气汹涌而来,这竟然是要突破的迹象。燕于飞又惊又喜,顿时回过神来,急忙持剑守在了一旁,心中却惶惶不安,寻思:“不知夏师姐能否化解这诛心的困扰?只是以她此时的心境,恐怕……”他越想越担心,不由得暗暗自责,心知都是自己惹下的祸端,又想:“若是夏师姐……那我真是愧对于她,这可如何是好?” 他不停的胡思乱想,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便在这时,忽听“嗯”一声呻吟,他顿时一惊,两眼看向了夏心。只见她一脸煞白,眉宇间都是幽怨之色,那气息更是不均,显然是忍不住那诛心的困惑。燕于飞忍不住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夏师姐,你又何必如此?若是忍不住这‘诛心’的困惑,不如……”这下面的话终究说不出口,他见夏心还在苦苦忍受这诛心的困惑,不由得又道:“夏师姐放心,此生我一定护你周全。你若是不能筑基,那我也不筑基便是。”他这会不管夏心能不能听到,心中想到了什么,便忍不住都说了出来。 夏心一脸的哀怨,那喘气声忽轻忽重,突然间,便见她眉头紧锁,指捏剑诀,手腕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这铃铛声犹如催命一般,燕于飞不由得心惊肉跳,情不自禁便想伸手去抓,便在此时,忽听夏心嘴里念念有词,细听之下,正是那石室中得到的无名口诀。 燕于飞心头一愣,不由自主缩回了手,跟着也轻声念着无名口诀,但见夏心一脸欢喜,他不由得也是心中欢喜,不多时,一股香气突然扑鼻而来。只见夏心微微一笑,跟着轻身而起,那铃铛声戛然而止。燕于飞正想着给她道喜,却见眼前剑光一闪,一柄长剑已然指在了自己的胸前。 “夏师姐,你……罢了,我若是得罪了你,自然该死。”燕于飞轻声道,跟着两眼一闭,并没有求饶的心思。霎时间,便听夏心轻叹了一声,跟着说道:“燕师弟,你发誓!此生一见到那些邪门歪道,便一剑斩杀上去,绝不和他们多说半句。” 蓦然之间,燕于飞心头一愣,不由自主便想发誓,这时却听夏心续道:“若是见到了苏梦,你也要一剑斩去,绝不能手下留情。” “这……”他突然心头一惊,一时间怔怔发愣。夏心突然叹了口气,今日她筑基成功,本该是心头欢喜,可眼下哪里还有什么心喜之意。只见她一脸哀怨,手中的长剑不停颤抖,显然这一剑是刺不下去的。就在此时,她突然看到了一张煞白的脸,眼前突然多了个浑身似雪的女子,这女子的身上竟然没有一丝的气息。 夏心一惊,心道:“这莫非是个女鬼,可这光天化日的,又岂能瞧见这阴损之物?”她这会无暇多想,急忙持剑护在了燕于飞身前,厉声道:“你是人是鬼?”那白衣女子一脸僵硬,并没有出声,但这话却惊到了燕于飞,只见他随手晃动长剑,瞬间护住了夏心,竟然没有半分犹豫。 “是你?”燕于飞看着眼前这白衣女子,脱口便道。那白衣女子还是没有出声,只是不停的打量着燕、夏二人,不多时,便盯住了夏心手腕上的铃铛。 燕于飞一把拉住夏心,跟着连连后退,嘴里急道:“夏师姐小心,她是具僵尸。”夏心顿时“啊”的惊呼一声,霎时间,面无血色,浑身不由得颤抖。 那女僵尸突然上前了几步,两眼一直盯着“灵犀双飞铃”不放,如此一来,夏心更是惊恐,忍不住紧紧抓住了燕于飞的手臂,嘴里颤声道:“你……你……”燕于飞突然心头一动,冲着女僵尸问道:“前辈,你莫非想要那铃铛?”他虽然如此一说,但心中却是怪怪的,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可他却没想到,这女僵尸真的点头了,她果然是冲着灵犀双飞铃来的。 夏心一脸的惊讶,她没想到真会有这么多人惦记着自己的铃铛,更没想到的是,燕于飞似乎和眼前这女僵尸很熟。这时又听燕于飞说道:“那铃铛给你也无妨,但你要带着我二人一起离开这里。”他也不管夏心是否会答应,便自作主张了。那女僵尸又点了点头,这就算是答应了。 燕于飞看着夏心,说道:“夏师姐,她不会轻易害人,那铃铛便给了她吧!”夏心看了他一眼,一脸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随手将手腕上的铃铛取了下来。“师弟,你给她吧!”说话间,便将灵犀双飞铃交到了燕于飞的手中。 “前辈,你可以带我们离开这了。只要到了上面,这铃铛就归你了。”燕于飞说话间抓紧了夏心,他还是有些担心夏心会突然出手。女僵尸又点了点头,跟着一手一个,瞬间落到了悬崖之上。燕于飞并没有食言,随手将铃铛递了过去,夏心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出声阻拦。那女僵尸一把接过铃铛,跟着纵身而去,但她离去前,却又打量了夏心一眼。 夏心望着那身影,心头终于松了口气,当下轻声问道:“燕师弟,她真的是具僵尸?”其实根本无需多问,夏心已然清楚,那女子定然不是活人,若非如此,她身上又岂能没有气息。燕于飞叹了口气,说道:“她是一具僵尸,一具不知多少年的僵尸。”他虽然不愿惊吓到夏心,可这个时候,还是不想有所隐瞒。夏心当然相信燕于飞之言,只是还是一脸的疑惑,显然她也觉得此事太荒诞了,自己二人居然会和一具僵尸折腾了半天。燕于飞当下便将九黎山之事仔仔细细的道了出来,夏心默不作声的听着,脸上不时忽喜忽忧。 “师姐,你怎么也来了此地?”燕于飞不禁问道,他当然也很想知道,夏心近来过得如何。夏心也没有隐瞒,当即原原本本的都道了出来。 原来夏心也是为了宗门收徒之事而来,如今不止天道宗和万剑宗都看上了这里,就连那些和尚也伸手了。这若是资质平平之辈,那也就算了,可是那些可造之才,三方都不愿拱手相让,因此周王公孙昊便出面主持公道。其实所谓的公道甚是简单,只要三方各自派出弟子比划一下就行,到时候,那些被三方都看中的弟子,自然会心有所属。 燕于飞很快便听明白了,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一想到自己当初可是求着喊着,历经千辛万苦,这才有幸修仙问道,可是眼下这些少年,一个个却都成了香饽饽,这简直就是人比人气死人。随即他又想到了无忧道人,心知这位师伯乃是仙福堂的长老,这回由他亲自坐镇,那确实是最合适了,也好让那些少年知道,仙缘和福气可不是说有就能有的。 “走吧,师弟,切莫让众同门等急了。”夏心轻声道,她此时早就心平气和。燕于飞一见夏心不再生气,心中顿时大喜,当下紧紧跟在了她的身后,二道身影立时纵身而去。 第52章 人心险恶 昊山本是鲜有人迹之处,只是如今却甚是热闹,时不时便是喊杀声一片,赶来的万剑宗弟子也是越来越多,就连金丹修士都不停的在山中转悠,几番恶战之后,那些邪门歪道终于蛰伏了起来。燕于飞和夏心刚从悬崖下脱身不久,便遇到了数名万剑宗的弟子。 “燕师兄,我终于找到你了。”话音刚落,便见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原来伊冉冉心急着找人,故而依仗着凌风飞羽一直在山中乱蹿,此时突见燕于飞安然无恙,立时落到了他的身旁。她此时心中欢喜,一伸手便拽紧了燕于飞,一时之间哪里还能松手。 燕于飞看了伊冉冉一眼,随即又看向了其她几人,急忙上前几步,嘴里恭声说道:“弟子拜见师叔,还请师叔恕罪,都是弟子太冒失了,害得师叔和诸位师妹操心了。”随即又看向了冰清玉洁四人,这脸上顿时都是歉意。冷灵秀看了燕、夏二人一眼,说道:“没事就好,我也总算可以向徐师兄交差了。”说话间,便见她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意。 几息后,剑心峰的弟子也赶到了,来人正是何心君和另外那两个女弟子,她们三人当初都去过飞云城,这也算是有些交情。只见何心君和另外二人都是一脸的焦急,夏心急忙上前相见。片刻间,燕于飞知道另外那两个弟子的名讳,那年长一些的是“芝草”,另一人是“青萝”,她们二人都是服用了筑基丹,这才有了今日造化。 其实芝草和青萝早就心知肚明,虽然筑基丹是从夏心手中得到的,但若是没有燕于飞的成全,此事绝难可行,因此这时一见有了道谢的机会,自然是毫不吝啬。冷灵秀突然一脸的犹豫,她没想到燕于飞竟和剑心峰的女弟子也是交情不浅,眼见这些后辈弟子说个没完,立即抢着说道: “既然人都找到了,那就通知所有的弟子都可以回去休息了。” 众弟子这才想起了眼前的正事,当即一个个都默然不语。白如冰“嗯”了一声,跟着随手一扬,只见一道火光冲天而起,整个昊山中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时燕于飞也从伊冉冉口中得知,五师兄公孙远和熊虎都跟在了李撼山身旁,他们如今都在大悲寺中,就连牛元也在寺中养伤,而剑心峰的女弟子如今却都在五师兄府中落脚,其他的弟子都由周王公孙昊亲自款待,如今一个个都在王宫内舒舒服服的休息。 燕于飞顿时有些为难,心想:“自己究竟是回哪里去?五师兄的府上似乎不太方便,毕竟哪里都是女弟子。若是去大悲寺,似乎也不是很妥当,毕竟这非亲非故的,又岂能叨扰。至于那王宫……。”伊冉冉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当下笑道:“燕师兄,你还是和我们回去吧。那些和尚可邪乎的很,他们都是一脸的苦相,这日子也甚是清苦,整个庙内都见不到一口能下咽的。” 一听此言,燕于飞顿时乐了,瞬间便想起了那三不和尚的话,心知这和尚都是吃斋念佛、不近女色的,想必他们多半不待见雪剑峰的女弟子,因此伊师妹才会如此一说。白如洁说道:“燕师兄,你还是跟我等回去吧!那熊虎恐怕早就后悔了,只可惜他如今却是难以脱身。”她倒是说得清清楚楚,那和尚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万万去不得。 燕于飞点了点头,心想五师兄的院落内必定还是空着,自己还是住原来的屋子便是。 不多时,众人回到了府中,燕于飞也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内。没过多久,便又见到了伊冉冉和白如清,她们二人是过来送东西的,这有吃有喝的,倒也算是不错。伊冉冉更是得意,随口笑道:“燕师兄,还是我雪剑峰的师妹好吧?自从你没了踪影,我和师姐她们都心急如火,一个个整日整夜的惦记着你。” 一听此言,燕于飞只好微微一笑,心想:“伊师妹果真是天真无邪,她想到了什么,当然是直言不讳。”这时他突然又想到了白如冰和白如玉二人,心中不由得多了些担忧。原来这二人竟然还在生气,这重逢之下,居然都没有搭理燕于飞,她们脸上还是气呼呼的。 白如清说道:“好了,冉冉,你别忘了大师姐的吩咐。还不赶紧跟我回去,切莫打扰了师兄休息。”她见伊冉冉毫无离去之意,急忙一把拽着她匆匆而去。 燕于飞这时听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白如冰在暗中吩咐,心头不禁一喜,暗道:“原来她们早就气消了,这倒是自己多想了。”心念及此,顿时松了一口气,当下盘膝而坐,如今他也想着早日筑基,因此自然是要多勤勉一些才行。 几息之后,燕于飞便气运一周天,赤霄剑又悬浮在了他的掌心之中,那赤色的剑芒闪烁不停,原本还是寒光闪闪,此时却化作了一道赤色的剑芒。 不知不觉中,天色又昏暗了下来,燕于飞一直都在屋中打坐炼气,突然间,他便觉有人到了院外,几息后,又有一人也到了。那熟悉的气息是瞒不住的,燕于飞不由一愣,跟着一脸疑惑,心道:“这两个师妹又有何事?为何默不作声的站在院外?”这时又有一人出现了,来人几个纵身便到了屋外,这回不用放出神识也能知道,来人一定是伊冉冉,雪剑峰的女弟子中,也就是她的心性最顽劣。 果不其然,只听屋外有人轻声轻气的问道:“燕师兄,你饿不饿?冉冉给你送吃的来了。”她不等燕于飞出声便推门而入,一瞬间,立时目瞪口呆。原来她看到了悬浮在燕于飞手中的赤霄剑,心中好奇之下,立时蹑手蹑脚的到了近前。刹那间,燕于飞睁开了双眼,手中的赤霄剑一闪便飞回了剑鞘之中。 伊冉冉“啊”了一声,问道:“燕师兄,你这是飞剑?”她显然是又惊又喜,双手忍不住摸向了赤霄剑。燕于飞随手将赤霄剑递了过去,笑道“伊师妹,休要胡言。这不是飞剑,只不过和我的气息相连罢了,它如今也只能飞回剑鞘。”这确实所言无虚,他也就是在半个多时辰前,无意间才发现了此等的玄妙。当时只是心念一动,赤霄剑竟然自行出鞘了,因此他又试着心念一动,赤霄剑果然自行飞回了剑鞘。 伊冉冉随手将赤霄剑还了回去,跟着眨了几下眼睛,气呼呼的说道:“原来燕师兄真的会骗人,难怪大师姐和三师姐都生气了。”她只是随口一说,但燕于飞却心头一动,立时觉得这话多半不假,心知如非如此,她们二人又岂会在院外止步不前。此念一起,他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心知当日之事确实难以说得清楚。这时又听伊冉冉说道:“燕师兄,师父说你有气运护身,我和师姐她们只要一直跟着你,那必定都能得到机缘。” 一听此言,燕于飞不由得一愣,心中寻思:“师父他老人家向来相信这气运之说,如今冷师叔也是如此,莫非真有此等的好事,只是何谓气运?”伊冉冉又是“啊”的一声,随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原来她是无意中说漏了嘴,那气运之说确是冷灵秀亲口所说,但一直跟着燕于飞这话却是不能说的,这可是她和冰清玉洁四人之间的玩笑之言,自然不能再入他耳。 其实燕于飞并没有细想,一时之间更不会去瞎琢磨,他只是摇了摇头,心知这多半又是师父他老人家又在到处吹嘘,只是冷师叔竟然也信了,如今就连冰清玉洁她们都以为确有其事,不过此事确是当真不得。突然间,他细看了伊冉冉一眼,心中一动,顺手从这小丫头手中接过了她端来的食物,这才故意轻声道:“伊师妹,看在你给师兄送吃的情分上,我这就送你一个机缘,只是你绝不可告诉任何人。” 伊冉冉正在忐忑不安,突然一听有这好事,顿时一脸欢喜,跟着“嗯”了一声,说道:“师兄放心!冉冉的嘴最是严实,绝不会透露半句的。”燕于飞微微一笑,眼见这个小丫头一脸的惊喜,便续道:“那你盘膝而坐,我教你一段口诀便是。” 燕于飞确有此心,当下一琢磨,随口念出了一段口诀。 伊冉冉默念着口诀,不知不觉间便自行修炼了起来,只见她一脸的肃然,这一看之下,哪里还是个顽劣的小丫头。燕于飞默不作声的看着,心中不禁有些惊讶,暗道:“这小丫头果然是出类拔萃,只听了一遍的口诀,她便记住了。难怪冷师叔如此的喜欢她,看来雪剑峰若想追上其他几峰,那日后多半要依仗这丫头了。” 原来燕于飞传授的是混元金身诀的入门口诀,不过他一开始想到的却是火王吞天诀,只是一想到雪剑峰弟子修炼的功法都是寒气逼人,因此只能改变了主意。但这似乎成全了伊冉冉,只见她浑身气息涌动,这显然是要突破了。 燕于飞心头大喜,寻思:“伊师妹的悟性上佳,只是太过顽劣、心性不定,若是……”突然间,他一脸苦笑,心想:“伊师妹心有慧根,哪像自己,无非是得了个机缘,因而才有此造化。只是这又能如何,也不知道能否筑基,看来我的心境还是没到火候。”就在他胡思乱想之时,忽觉一股陌生的气息落到了府外,来人竟然久久没有离去之意。 这个时辰不请自来,显然是敌非友。燕于飞当即纵身冲了出去,心知来人既然也是修士,那必定是冲着万剑宗弟子而来,只是这里都是女弟子,来人多半是没按什么好心。只是一个呼吸间,燕于飞便落到了来人身前,只见一个白衣人一脸冷漠的背手而立,此人虽然也是白衣,但却并没有万剑宗的标记。 燕于飞厉声道:“来者何人?这黑漆漆的,意欲何为?”随手拦住了去路。那白衣人只是打量了他一眼,这才冷漠的道:“你为何不知我是何人?区区内门弟子,还不滚开!”这确是狂妄,一张嘴便没有好话。燕于飞冷眼瞧了那白衣人一眼,张嘴怒怼道:“滚!不如你先滚一个瞧瞧。” 霎时间,一股杀气立现,那白衣人的脸色立时阴沉了下来,只见他随手就是一掌,直奔着燕于飞的脸面而去。这可是打脸之事,燕于飞自然不会退缩,随手一掌迎了上去,只见一个火焰掌印突然而现。 那白衣人心头一惊,急忙纵身躲闪,脸上突然阴晴不定,眼神中的杀气更是浓烈。燕于飞并没有追杀上去,当下凝神静气的等着,一股灼热的气息凝聚在了掌心。 便在此时,忽听有人说道:“住手!”燕于飞早就知道是谁来了,急忙退到了一旁,那白衣人又恢复了一脸的傲气,但他还是稽首道:“弟子阳昊,拜见师叔。”原来都是同门,这不过是一场误会。但燕于飞却还是眉头紧锁,脸上都是不悦之色,说白了,他还是不屑此人的这副嘴脸。 虽然只是几息之间,却还是折腾出了不小的动静,府内的其他弟子自然也都察觉到了。转眼间,便见何心君纵身而来,芝草和青萝紧随其后,冰清玉洁四人和夏心也匆忙持剑而来。冷灵秀一脸冷漠,道:“阳昊,你又有何要事?非要这时辰前来?”阳昊确实来得不是时候,这个时辰,此地又都是女弟子,难怪冷灵秀一脸的不悦。 “这……”阳昊立时哑然了,脸上也是阴晴不定,但他还是看向了何心君,显然是等着她出言解围。何心君眼见如此,只得浅浅一笑,随即便默然不语的看着,显然无意多言。如此一来,阳昊的眼中立即露出了戾气,随即瞪向了燕于飞,道:“你我再切磋一招,接掌!”话音未落,又是一掌劈了出去。这一时之间,众人都是脸色微变。原来这阳昊也是有头有脸之人,他可是万剑宗的宗主天剑真人的亲传弟子,而且也早就是筑基入微的境界。上次的万剑归一会武,若不是他还在闭关,那必定也有他的一席之地,但如今,他却对一个炼气境界的师弟出手了。 燕于飞见一股浑厚的气息当头劈落,心头顿时大怒,当下也是一掌挡了上去。只见一团火焰冲天而起,刹那间,二人都匆忙后退。阳昊一脸的阴沉,显然又没占到任何便宜,燕于飞一脸的凝重,似乎也没吃什么大亏。 可是有人却看不下去了,冰清玉洁四人立即持剑护在了燕于飞身旁,只听白如清轻声道:“阳昊师兄,你已经指点过燕师兄了。这就多谢了!”她此时有意说成了指点,如此一来,阳昊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既然是指点,那自然应当点到为止,可是这明眼之人都能看出,这指点还真是没能指到点上,自然这胜负也是分不出来。 阳昊一脸怒气,大喝道:“告辞!”说话间转身而去,竟然头也不回。众人都心知肚明,这恩怨算是结下了。冷灵秀叹了口气,道:“大家都回去吧,此事休要再提起。”众弟子纷纷“嗯”了一声,跟着齐齐转身而去。夏心偷偷看了燕于飞一眼,随即匆忙而去。 燕于飞看着冷灵秀,恭声道:“师叔,弟子也告辞了!”说着躬身而去。只是没走几步,便觉冷灵秀紧跟而来,几息后,二人都落到了院内。 “不知师叔还有何要事吩咐?”燕于飞只好无奈的道,说话间急忙回过身去,心知这要是再不把人拦住,那可就直接跟进屋内了。冷灵秀一脸的笑意,随即向屋内看了一眼,这才道:“看在你如此照顾那小丫头的分上,我今日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如今纵然是同境无敌,对付筑基境界的修士也不落下风,但切记,人心险恶,这得罪人之事莫为,若是迫不得已,那便除恶务尽,切不可留下后患。” 燕于飞连连点头,心知日后一定要提防那阳昊,此人必定是睚眦必报。这个时候,伊冉冉醒了,她这时心情大好,一听到冷灵秀的声音,立即从屋内蹿了出来,脱口说道:“人心险恶,但冉冉知道,师父和师姐最疼冉冉了,燕师兄也是。” 这一瞬间,冷灵秀满脸的笑意,她自然是瞧出了伊冉冉的修为有所增进。燕于飞也笑嘻嘻的,显然是伊冉冉的话十分受用。 第53章 乌烟瘴气 几息后,冷灵秀带着伊冉冉纵身而去,但燕于飞却还在发愣,片刻间便有所顿悟,心中寻思:“想必师父他老人家也是不屑宗门内一些同门的所作所为,这才有意吩咐自己不要太张扬。因而告诫自己,别透露了八极乾坤步的渊源。”心念及此,他当下打定了主意,从今往后收敛一些。可也就是几息之后,他突然厉声道:“又是何人?胆敢擅闯此地!”说着持剑拦了上去。 霎时间,便见一个脸色煞白的女子迎面而来,她手上竟然都是绿毛。燕于飞心头一惊,忍不住随口问道:“你又有何事?莫非还想取走赤霄剑?”说着看了眼手中的长剑,此剑原本是插在女僵尸胸口的,若是她想要讨回去,倒也是说得过去。何况那女僵尸越发的让人难以捉摸,她既然能看中灵犀双飞铃,那当然也能看得中赤霄剑,毕竟没人比她更清楚此剑的神通。 但眼下却出乎意外,只见那女僵尸摇了摇头,嘴里突然发出了沙哑的声响,她似乎在说着什么。可燕于飞哪里能听得明白,顿时一脸的疑惑。这也难怪,僵尸的话又岂是一般的人能听得明白的,就算是僵尸门的弟子,恐怕也未必弄得明白。 便在此时,又见一道身影到了近前,原来是冷灵秀察觉到有异,这才匆忙赶来。但她并没有急着出手,眼见众弟子纷纷到了近前,便厉声道:“切莫靠近她,你等不可多事。”她心知那女僵尸的厉害,因而不愿轻易招惹这麻烦,更不愿众弟子冒然犯险。 燕于飞眉头紧皱,心中寻思了半天,却还是弄不明白,这女僵尸为何又找上自己。就在此时,又见二道身影落了下来,这二人还没站稳,便一左一右逼近了女僵尸。冷灵秀一见来人,立时大喜,张嘴便道:“原来是李师兄和慧果大师来了,二位……”她正想再说下去,忽见这二人都紧盯着女僵尸不放,便知他们定是冲着那还魂草而来。 果不其然,这二人一来便围住了女僵尸,脸上都是焦急之色。燕于飞心头一动,不禁暗暗担忧,急忙又看向了那女僵尸,她手上的绿毛分外显眼,但还魂草却不见所踪。霎时间,那女僵尸双手晃动,跟着便是一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声。 燕于飞不由得心头一颤,心知那女僵尸不怀好意,急忙大喊道:“小心这铃铛!”这灵犀双飞铃乃是摄魂之物,但清楚这神通的人却是甚少,除了鬼仙宗的弟子,恐怕只有燕于飞和夏心最是清楚。李撼山等虽然听到了燕于飞的喊声,但却并未在意,刹那间,众人都是一脸的痴迷,眼神中露出了笑意。真没想到,这铃铛一到了女僵尸手中,竟会如此的厉害。 夏心心头一惊,她的脸上可没有半丝笑意,眼见女僵尸双手挥舞,不由得黯然神伤。燕于飞急忙凝神静气,手中长剑一指,正想一剑刺去,但心中却没有半分杀气,手上更是软绵绵的,这哪里能杀得了人。便在此时,那女僵尸看了他一眼,跟着纵身而起,转眼间没了影子,那铃铛声突然悄无声息。 几息后,众人纷纷清醒了过来,一时间面面相觑。忽听那慧果和尚大喊道:“阿弥陀佛,老僧上当了。”说话间一个闪身便不见了。李撼山“啊”了一声,跟着追了上去,他显然猜到了那老和尚的话中之意。冷灵秀望着这二人离去的方向,脸上阴晴不定,跟着叹了口气,道:“那六瓣火莲恐怕是真的保不住了,李师兄多半又要大失所望。” 一听此言,燕于飞不由得一愣,暗道:“那六瓣火莲不是早被鬼仙宗的弟子夺走了?冷师叔又何出此言?莫非……”片刻间,他立时心知肚明,又想:“原来那些和尚也会诓骗别人,那六瓣火莲竟然还在大悲寺中。”就在此时,忽听冷灵秀厉声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给我滚出来!”刹那间,燕于飞回过神来,只见一道身影一闪便到了近前,来人一身的绿衣,满脸都是戾气。 冷灵秀又打量了此人一眼,冷笑道:“原来是万灵宗的妖孽,你等不在十万大山躲着,莫非又想出来找死不成?”燕于飞急忙暗暗戒备,心知自己的修为和见识还是尚浅,若非如此,又岂能只顾着胡乱琢磨,浑然不顾眼前的凶险。 那绿衣人哈哈大笑了数声,这才说道:“世人真是越来越狂妄了,我万灵宗弟子又岂能是贪生怕死之辈?我虫不知更是一向逍遥快活,哪里还会想着找死?”冷灵秀眉头一皱,惊道:“你是淫虫不知?”说话间,脸色阴沉了下来,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突然而现。 燕于飞不敢大意,急忙喊道:“大家小心!万灵宗善使毒物,尤其是偷偷放出毒虫。”如今一听到是万灵宗的妖孽,他立即想起了那卑鄙无耻的五毒老人,因而急忙出言提醒众人小心毒虫。 其实众弟子早就一脸的警惕,一个个纷纷亮出了长剑,原来她们都听过“虫不知”的恶名,而且从小就被告诫,日后一定要离此人越远越好。 虫不知又是哈哈大笑,随即脸色一沉,怒道:“小子,你休要胡言乱语。那喜欢暗中偷袭的孽障,乃是本座的不孝弟子。此等霄小手段,本座又岂能为之。”虫不知乃是金丹修士,自然无需出手偷袭,就算他要放出毒虫,那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告知,反正也没几个能从他的手中逃命。 冷灵秀当然知道此人的厉害,当下一脸谨慎,嘴里怒道:“虫不知,你意欲何为?我万剑宗和你万灵宗一向相安无事,你……” “哈、哈、哈!”虫不知突然连声狂笑,脸上更是得意洋洋,半天后这才又道:“要想相安无事,那也不难。本座此行前来,不过是想多收些女弟子,听闻你万剑宗内有不少的貌美女子,故而乘兴而来。还请成全!本座必定感恩戴德。” 冷灵秀脸色一沉,怒道:“你……”她心头恼怒,本想破口大骂,但眼瞧着众弟子都在近前,自然不便满口的污言秽语。忽听她续道:“你等速速后退,赶紧去找无忧师伯。”燕于飞一听此言,心知大事不妙,当下持剑拦了上去。众女弟子全都心知肚明,互相看了一眼,只听何心君说道:“诸位师妹,都跟我走。” 霎时间,剑心峰的弟子纷纷纵身而去,夏心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但雪剑峰的众弟子却却纹丝不动,一个个犹如脚下生根一般,只见她们持剑在手,脸上都是杀气。燕于飞也还在,他正想着如何拖住虫不知。冷灵秀见此,不由得一脸焦急,张嘴便道:“燕师侄,带着她们快走。” 只听虫不知哈哈大笑,一脸不屑的说道:“想走!哪有此等好事?你等一个都走不了,本座从不失手。”话音刚落,便听一阵阵“嗡嗡”的声响四处传来,原来此人早就在府外布置了毒虫。冷灵秀一脸怒气,挥剑就斩,满天飞雪立即席卷而出。那虫不知又是一脸的冷笑,随即一个纵身便没了踪影,显然是想依仗着毒虫取胜。冰清玉洁四人和伊冉冉也都挥舞着长剑,一片片雪花护在了她们身旁,此时四处都是漫天飞舞的毒虫。只是这些毒虫似乎惧怕眼前这一股股的寒气,因此这才迟迟的不前,没有直接冲入剑光之内。 燕于飞心急如火,但见府中的人都躲着没有出声,这才放心了不少,毕竟修士之间的恩怨,又岂是那些凡夫俗子能多管的。他看着雪剑峰的诸位师妹,眼见她们都还安然无恙,不禁松了口气,可一想到夏心等人,顿时一脸的担忧。只是这会纵然心急也是无用,燕于飞心知不能弃下雪剑峰的众人不顾,当下只得运转火王吞天诀,一股灼热的气息立时护住了全身,那些毒虫更是见了他就躲,何况他手中的长剑早就化成了一条火龙,所过之处火光冲天。 “燕师侄,你往前冲,其他人都跟上。”冷灵秀看出了这便宜,当即吩咐众弟子都跟着燕于飞杀出去,她自己也紧紧的跟了上去。转眼间,众人都冲到了府外,这时又看到了剑心峰的弟子,只是她们一个个都盘膝而坐,显然是中毒不轻。 燕于飞心头一惊,急忙纵身到了她们身前,手中长剑挥舞之下,更是火焰滔天,雪剑峰的众人也急忙围了过来。如此一来,她们也就不能再毫无顾忌的突围而去,毕竟这同门是不能丢下不管的。这时又听那虫不知阴冷的说道:“本座说过,没人能逃脱。不过你等大可放心,本座无非是想带着你等回南疆去,因此这些毒虫要不了命。”这毒虫虽然要不了命,但众人心中却都很清楚,就算是不要命了,也绝不能落在此人手上。 白如冰说道:“燕师兄,我若是中毒了,你给我一剑便是。万万不能落入此人手中。”她显然是豁出去了。白如玉没有出声,却也是不由自主的看了过来,似乎也有此意。 杀人其实不难,只是一剑刺向自己的同门,这似乎不妥。燕于飞紧皱着眉头,但他还是狠了狠心,道:“各位师妹放心,我……”他没有再说下去,不过众人却都听明白了。 “小子,你够狠!可惜难以如愿。”虫不知又冷笑道,他的话音未落,便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大胆妖孽,还不住手。”一道剑光突然从天而降,这是飞剑,只见一个老道一闪而现。 虫不知一声怒吼,大喊道:“无忧老杂毛,本座总有一天会报仇雪恨的。”这声音远远传来,几息间,满眼的毒虫跟着四散而去。冷灵秀看着那老道,缓缓说道:“多谢无忧师兄出手相救!”说话间打量着无忧道人,脸上却是阴晴不定。 无忧道人并没有客套,看了众弟子一眼,沉声说道:“你等都随贫道回去吧!此地早就是乌烟瘴气,那些邪门歪道想必是忍不住了。”冷灵秀点了点头,随即轻声道:“无忧师兄所言甚是,大家这就动身吧。燕师侄,你和冉冉速去大悲寺,告诉公孙远等弟子,赶紧也去王宫会合。” 伊冉冉“恩”了一声,不等燕于飞应声,便祭出了凌风飞羽,跟着一把抓将他抓住,冲天而起。不多时,二人便落到了昊山之中。燕于飞一脸的疑惑,心想:“冷师叔为何偷偷向自己使了个眼色?莫非有何难以启齿之事?但刚才并无外人,她又有何事不能明言的?” 这时忽听伊冉冉说道:“燕师兄,你我千万别去王宫。你是不知道,那无忧师伯向来古板,只要有他老人家在,那一众弟子没有一个敢出声的。”燕于飞心头一愣,说道:“原来如此。可是伊师妹,你为何不带我去大悲寺?如今这昊山中处处凶险,我等不可大意。”他还在琢磨着冷灵秀的心思,虽然伊冉冉之言听起来甚是有理,但他心中却还是疑惑不解。 伊冉冉轻声续道:“燕师兄,你有所不知,冉冉可不喜欢那些秃头和尚。”燕于飞终于弄明白了怎么回事,此刻只能苦笑,心中不禁寻思:“那些邪门歪道的手段可是防不胜防,自己身旁又有个不省心的小丫头,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尽快躲到寺内才能妥当。”原来比起那些邪门歪道,燕于飞更担心伊冉冉这个心性顽劣的小丫头,心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定是没脸面再见冷灵秀师徒了。 但伊冉冉哪会轻易听话,只见她疾步而行,四处乱蹿,显然是甚是得意。燕于飞一脸无奈,只得紧紧跟在了这小丫头身后,眼下他也只能自求多福,心中不时嘀咕:“千万别再惹上麻烦了,但愿那些邪门歪道都躲着不要出来。” 便在此时,燕于飞眉头一皱,急忙一把拽着伊冉冉就躲。二人刚躲入树丛之内,便见一道身影从眼前掠过,刹那间,又见数道身影一闪而过。那女僵尸竟然又出现了,这回追赶她的人越来越多,除了李撼山和慧果和尚,又多了两个道人,就连封无疆也是在后面紧追不舍。这确实出乎意外,如今这正邪二道不仅能相安无事,而且竟然还能一起行事。 燕于飞看得连连摇头,但他还是故作老成的说道:“伊师妹,你也看到了。这山中甚是凶险,你我不如……”他还是想着尽快躲入大悲寺内,但伊冉冉却是一脸的不在乎,张嘴分辩道:“师兄,他们都在追那女僵尸,这一时半会,又有何人还会找你我的麻烦?而且冉冉……”还没等她说完,燕于飞突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一刹那,便见五道身影落到了不远之处。原来又是鬼仙宗门下的弟子在作祟,那为首之人正是冷刀。 冷刀四下打量了数眼,大喝道:“这里似乎有人说话,给本座搜个仔细了。”另外四个鬼仙宗弟子齐声说道:“冷师兄放心,区区小事,我等自会尽力。”说着四处搜寻了起来。燕于飞不禁暗暗叫苦,他只看了那四人一眼,便知他们的修为定然不弱,那冷刀更是招惹不得。 眼看着鬼仙宗的弟子越来越近,燕于飞只好一狠心,一股灼热的气息立时凝聚在了掌心,到了此时,他也无需再捂着伊冉冉的嘴。刹那间,一个火焰手印突然而现,当先而来的那鬼仙宗弟子吓得心头一颤,只是却已然躲闪不及,那人哼都没哼一声,便一头栽倒在地。燕于飞没等冷刀几人围拢过来,随手拽着伊冉冉就逃,只见两道身影冲着山顶逃去。 冷刀一眼便认出了这偷袭之人,不由得一脸杀气,嘴里大喊道:“都给我追,今日绝不可放过此人。”另外三人早就纵身追了上去,他们正想着报仇雪恨,此刻又听冷刀怒吼,自然是更不能就此罢休了。 几息后,燕、伊二人落到了山顶之上,伊冉冉回头望了一眼,跟着哈哈大笑,只听她嘴里嚷嚷道:“原来他们中并没有金丹修士,那冉冉就不怕了,我这‘凌风飞羽’可不是他们能追得上的。”话音刚落,便见冷刀到了近前,另外三人也紧随而来。 冷刀见山顶之上再无去路,顿时一脸的得意,跟着怒吼道:“你小子还能逃往何处?你我的新仇旧恨,今日一并了断。”燕于飞“嘿、嘿”冷笑了几声,说道:“冉冉,还不赶紧祭出法宝。”伊冉冉“嗯”了一声,续道:“你等这些邪门歪道,这一张嘴,整个山顶便都是乌烟瘴气。冉冉可不能再奉陪了。”话音未落,便见二道身影腾空而去,一闪便没了影子,只留下鬼仙宗的弟子一脸惊讶。 第54章 六瓣火莲 燕于飞终于看明白了,眼前这小丫头还真是越来越不舍心,心知若是再过几年,她恐怕是更不得安生。伊冉冉一脸的得意,嘴里嘟囔着说道:“筑基境界的修为又能如何?他们都休想追上冉冉。”这小丫头不过是随口之言,但燕于飞却听明白了,暗道:“难怪冷师叔会吩咐伊师妹和自己一起前来,看来这‘凌风飞羽’果真是个宝物,想必除了金丹修士,其他人都休想追上。” 刹那间,燕于飞便想夸奖这小丫头几句,可就在此时,眼前忽然光芒闪烁,一个金色的“佛”字已然出现在了头顶之上。他不由得一惊,大喊道:“小丫头,小心了!”他话音刚落,忽听伊冉冉“啊”的一声惊叫。霎时间,突觉天昏地暗,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任凭伊冉冉不停的施法,手中的凌风飞羽却还是一动不动。 伊冉冉心头一颤,当即尖叫道:“师兄,快救冉冉!”其实燕于飞早就抱紧了她,只不过刚才飞得太高,如今自然是深不见底。不过燕于飞却并不担心,脸上更是不慌不忙,原来他正等着自己丹田内的仙镜出来报恩。可是眼看着就要摔个粉身碎骨,那仙镜却还是没有一丝的动静。 刹那间,燕于飞不禁手足无措,心中暗道:“仙镜啊!你还是快出来吧。这报恩就不必了,但救命却是十万火急。”可是仙镜却还是不见动静,这眼看着性命不保,就在此时,一阵梵音突然出现在了耳旁,只见四下都是一道道金光。几个呼吸间,二人都稳稳的掉在了这些金光之中。 伊冉冉看了眼四下,笑道:“师兄,你我竟然都没事了。”她转眼间便一脸的欢喜,但燕于飞却没有作声,急忙四下打量了起来,几息后,他便盯住了一张煞白的脸。这时伊冉冉也看清楚了,惊慌之下立即大喊道:“师兄,又是那具女僵尸。” 燕于飞急忙示意她住嘴,双眼还是紧紧盯着女僵尸。伊冉冉心知不能惊扰了女僵尸,急忙一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二人仔细打量起了眼前的女僵尸,只见她盘膝而坐,手心向天,一朵火红的莲花此时就在她的手心之中。那火红的莲花生有六瓣,透露出一股灼热的气息。这就是六瓣火莲,二人顿时心知肚明,此时四处又响起了一阵阵浑厚的梵音,眼前突然金光闪烁,放眼望去,居然找不到落脚之处,这出路更是无处可寻。 突然间,燕于飞想到了当日在八极乾坤炉下感悟之事,心中不由得寻思:“当日天剑真人祭出八极乾坤炉时,自己陷入了一片虚幻之中,那时只有自己一人,天地茫茫,根本找不到任何人,其他的同门也是如此。但眼前却是有些古怪,至少在这金光中,还是可以看到其他人的。” 燕于飞虽然心中疑惑,只是一时之间确是无可奈何,心知眼前这金光甚是诡异,若想出去,恐怕还要多费些心思。几息后,他又看向了女僵尸,嘴里恭声道:“前辈,你能否出去?”原来他竟然又想着求助那女僵尸。 这时女僵尸也看了过来,随即点了点头。燕于飞见此,立时心头大喜,急忙又道:“还请前辈带着我二人一起离开此地。”。这主意确实不错,只是却是一厢情愿,那女僵尸并未再看燕于飞一眼,只见她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手中的六瓣火莲,那股灼热的气息这时越来越盛。 燕于飞和伊冉冉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二人心知若想离开此地,那就不能得罪了眼前这女僵尸。不知不觉中,那股灼热的气息已然包裹住了女僵尸,她手心中犹如捧着一团的火焰,只见她的脸色突变,那原本煞白的脸上更是狰狞。 伊冉冉不由自主拉着燕于飞连连后退,嘴里颤声道:“师兄,她不会也像那些僵尸一般突然跳过来?冉冉可不想给她吃了。”说话间,紧紧捂住了胸口,她心中清楚,僵尸喜食人心。燕于飞没有应声,当下仔细打量了女僵尸数眼,这才叹了口气,道:“她或许真的要死了。那六瓣火莲的灼热气息太盛,她忍受不了。” “原来如此!”伊冉冉顿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但转眼间一脸的悲凉,嘴里嘟囔道:“她也不是什么邪恶之人,冉冉不忍心,师兄,你能不能救她?” 想要救人,这似乎很难,毕竟那女僵尸的修为高深莫测,既然她都遇到了凶险,那又岂是什么人都能出手相救的。燕于飞也想过救人,但一看到女僵尸手中的六瓣火莲,心头立时犹豫不决。这个时候,一听到伊冉冉在哀求自己,又见她眼中都是泪珠,顿时心软了。 他随手挣脱了伊冉冉的手,跟着缓缓上前了几步,看着那狰狞的面目,这才叹了口气,道:“前辈,在下并无恶意,能不能救你,但凭造化了。若是不能,还请莫怪!” 刹那间,燕于飞运转火王吞天诀,一步一步缓缓的向前,可没走几步,便突然厉声道:“冉冉后退,你若是不听话,师兄再也不管你了。” “嗯,嗯,师兄,你也小心!”伊冉冉已然声泪俱下,但她终于还是缓缓的后退了。燕于飞这才放下心来,随即又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片刻间,他忽觉身上犹如火烧,这似乎和平日运功修炼时的那股灼热之气异曲同工,只不过这回却是真的在吞噬着他的肉身。那是撕心裂肺的痛,霎时间,他的全身湿透了。 不多时,他到了女僵尸身前,此时只要一伸手,便能摸到那六瓣火莲。燕于飞犹豫了几息,缓缓伸手抓去,忽见火光一闪,那火莲竟然自行落到了他的掌心中。 燕于飞“啊”的一声惊叫,便想抽手,但那火莲却犹如生了根一般,这会哪里还能脱得了手。霎时间,一团火焰熊熊而起,只见燕于飞浑身是火,瞬间犹如火人一般。女僵尸趁机纵身就逃,眼见燕于飞化作了一团火焰,不由得怔怔发愣。 伊冉冉一脸惊慌,一边喊着“师兄”二字,一边纵身冲向了燕于飞,竟然不惧凶险。女僵尸一把抓住了伊冉冉,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是没用。燕于飞见此,顿时松了口气,心知那女僵尸没有恩将仇报,当下盘膝而坐,一瞬间,一股灼热的气息四处弥漫。 女僵尸默不作声的看着,伊冉冉却早就晕厥了过去。突然间,一个乾坤袋从火焰中抛了出来,紧接着一个剑鞘又被扔了出来。燕于飞只记得将乾坤袋和剑鞘都扔了出去,他也想着将赤霄剑一起扔出去,可是刚一扔出去,这宝物便自行飞了回来,瞬间又悬浮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燕于飞看着手中的六瓣火莲和赤霄剑,急忙闭上了双眼,心中也没那么的惊慌了,一瞬间,他便觉自己身上又有几个穴道被冲开了,又觉丹田内气息涌动,片刻间便流转全身,就连以前不能通畅之处,这会也是运转自如。 不知不觉中,燕于飞又入定了,但他还是能听到耳旁佛音缭绕,在他的心中,突然又想起了那场战祸,只是那杀戮却悄然不见,他也没有了喜怒哀乐,这心头竟是一片空灵。不知何时,那火焰逐渐熄灭,只是燕于飞却还在入定之中,女僵尸看了他一眼,立即转过身去。原来他全身都流转着一股金色的气息,但却身无一物,只有那六瓣火莲和赤霄剑还在。 不多时,那股灼热的气息突然收敛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却扑鼻而来,就连昏迷不醒的伊冉冉都忍不住摸向了自己的鼻子。霎时间,燕于飞睁开了双眼,他也闻到了一股奇香,只是眼下却顾不得心中的喜悦,急忙从乾坤袋内取出了衣衫,如今身有遮体之物,这才是最要紧的。 伊冉冉也终于醒了,她一见到燕于飞,立即扑了上去,这一抱紧便嚎啕大哭了起来。燕于飞轻轻拍了她几下,随即又看向了女僵尸,此时他满脸都是不自在,心想:“眼前的虽然只是具僵尸,但却是女僵尸,如此之事,真是羞人,不过幸好,她开不了口。” 可女僵尸却不管他是否尴尬,一个闪身到了近前,随手一把夺过了六瓣火莲,摘下一瓣便吞了下去,随即又盘膝而坐。燕于飞见女僵尸并没有异样,便知那六瓣火莲这会可以生吞了,不过此时,他也无暇理会女僵尸,只是轻声说道:“伊师妹,我没事了,你放心便是。” 伊冉冉突然一脸欢喜,但她却还是不愿松手,只是嘴里轻声说道:“师兄,你身上好香,比师姐她们都香。”燕于飞只好苦笑,一时之间只好任由她胡闹。这时又听伊冉冉说道:“师兄,冉冉可没有诓骗你,若是不信,我让师姐她们也让你闻闻。” 突然之间,伊冉冉的嘴又被捂住了,她也终于识趣的默不作声了。这时那梵音终于停歇了,眼前的一道道金光突然犹如花瓣一般舒展开来,转眼间,一朵金色的莲花幻化而成。就在此时,那女僵尸站了起来,只见她突然四处乱蹿,双手不停的乱摸,瞧她一脸煞有其事的模样,燕于飞和伊冉冉不禁面面相觑,二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一脸好奇的看着。 突然间,一阵地动山摇,那金光幻化的莲花瞬间碎裂了,刹那间,女僵尸抓起二人纵身而起,一声声“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绵绵不绝,这一时之间,居然不见一人追赶上来。女僵尸并没有放下二人,只见她几个闪身便落入了一处悬崖之下。燕于飞立即认了出来,这里正是他和夏心当日一起纵身跃下之处。 没想到,这女僵尸居然还记得这里,燕于飞不禁苦笑,心想:“自己居然是白忙活了半天,这一转眼便又回来了,只是夏师姐却已然不在身旁。” 一落到悬崖之下,女僵尸立时松开了手,跟着又扯下二片火莲瓣递了过来。燕于飞没犹豫,一伸手接了过来,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心急火燎的吞下去。 燕于飞说道:“伊师妹,你赶紧服下一片六瓣火莲。”说着便递过去一片,另一片却直接收进了乾坤袋内,他显然是没打算自己服用。伊冉冉看着手中的这一片火莲,她也没有立即吞下,这脸上突然犹豫不决。这时女僵尸却张开了口,那沙哑的声响立时传了过来,她似乎是催着伊冉冉立即吞下。 “伊师妹,你不必犹豫了。这是机缘,别人强求不得。”燕于飞也催促道,只是他显然是忘了,他自己还不是想着将另一片火莲瓣留给别人。 几息之后,伊冉冉一张嘴,便将手中的火莲瓣吃了下去,随即盘膝而坐,眼下最紧要之事,便是让这火莲融入到血肉中去。其实燕于飞心中清楚,这六瓣火莲多半是炼体的宝物,故而李撼山才会一直赖在大悲寺内不走,只不过此物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下口的,那灼热的气息让人望而却步。 女僵尸一直端坐在一旁,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伊冉冉,这会没人能猜得透,她在盘算什么。燕于飞默不作声的在一旁守着,他此刻很放心,虽然眼前这女僵尸还是有些瘆人,但可以断定,她和一般的僵尸并不一样。 不多时,一股熟悉的气息突然逼近了过来,燕于飞心知来人定是王不僵无疑。他虽然有些担心,但一想到女僵尸就在一旁,这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转眼间,王不僵纵身落到了近前,他一见燕于飞安然无恙,身边的丫头居然也不是同一人,这脸上不免有些惊讶。一瞬间,他也看到了女僵尸,不由心头大喜,当即步步逼近而来。 第55章 同境无敌 燕于飞看了眼还在打坐炼气的伊冉冉,又看了女僵尸一眼,随即持剑拦住了去路。王不僵顿时一愣,暗忖:“这小子好大的胆子,简直就是胆大妄为,今日定要斩草除根。”他恶念一生,便怒吼道:“你……”但刚说了个“你”字,突然又是心头一惊,不由自主摸了下腰间,那伤口处立时隐隐作痛。如此一来,他不由自主看向了燕于飞手中的长剑,霎时一脸狰狞。 他一想到新仇旧恨,顿时火冒三丈,目露凶光,那双白皙的手爪当头抓去。燕于飞只是冷笑,心知女僵尸绝不会见死不救,当下挥剑就斩,这一出手便是剑光霍霍。王不僵一个闪身,冷笑道:“小子,原来你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难怪……难怪急着找死。”他一向自负,哪会将一个后辈弟子瞧在眼中,但此刻,他的眼中却都是这个胆大妄为的后辈。燕于飞一照面便施展出八极乾坤步,整个身影立时虚幻莫测,手中的长剑却招招夺命,一时火焰滔天,这哪里还是一个后辈弟子。 几息后,王不僵连声怒吼,跟着一把抓向了长剑。原来他早就看清楚了,这不过就是一柄普通的长剑。燕于飞立即闪身就躲,一个拼命的金丹修士,他自然是惹不起的,连退了数步,便到了女僵尸近前。忽听一声怪叫,只见王不僵停下身来,跟着掏出了一道纸符,随手冲着女僵尸的眉心而去。 燕于飞立即猜到了王不僵的心思,当即一个纵身落到了伊冉冉身旁,随即冷眼旁观。他心中已然断定,王不僵多半是自讨没趣,那女僵尸又岂是好惹的。 果不其然,女僵尸也出手了,只见她端坐不动,只是随手一掌,眼前的纸符瞬间碎裂。又见她手掌一翻,便听“啊”一声惊呼,那王不僵连滚带爬,跌跌撞撞的退出了十多步。眼见女僵尸并没起身追杀,他这才松了口气,颤声道:“你……你竟然不是僵尸?”他祭出的是镇尸符,只要是僵尸,那一向是有一具镇住一具,可是这会却浑然无用,因而心存疑惑。 只可惜女僵尸根本不能言语,因此也就不会应声,王不僵只好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落荒而逃。燕于飞望着那逃窜的身影,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他猜不透,女僵尸为何还要手下留情,若是换作了自己,那定是手起剑落,除恶务尽。 便在此时,伊冉冉站了起来,她此时神采奕奕,虽然没有突破,但身上的气息确是轻灵流畅。燕于飞看着女僵尸,恭声道:“前辈,咱们就此别过。”他当然不愿一直和女僵尸待在一起,毕竟那煞白的脸色并不好看。只是想走却没那么容易,只见人影一闪,女僵尸已然拦住了去路,随即一伸手,指了指伊冉冉,似乎想要留下她。这可吓坏了这小丫头,一个闪身便躲到了燕于飞身后,只留出半张脸不停的张望。 燕于飞脸色一变,沉声道:“前辈,你多半不清楚,在下这师妹生性顽劣,你若是把她带在身旁,那以后定是休想省心。”他虽瞧出女僵尸并无恶意,但还是不愿将这个水灵灵的师妹交给她,心知僵尸就是僵尸,谁知她何时突然凶性大发。 女僵尸摇了摇头,随手递过一截晶莹剔透之物。 没想到,这居然是一截还魂草。只见女僵尸又是不停的伸手比划,瞧这意思,她是要燕于飞吞下这仙草。这女僵尸确实有些难以捉摸,燕于飞不由得一愣,但伊冉冉确是一脸的焦急,嘴里嚷嚷道:“师兄,冉冉以后一定会听话的。你可不能拿我换这还魂草。” 燕于飞原本就没有此意,这时一听伊冉冉之言,只得把手缩了回来,随即笑道:“伊师妹放心,师兄不会丢下你的。”伊冉冉不禁大喜,跟着“嗯、嗯”了几声,续道:“还是师兄疼我!她这会一脸的欢喜,竟忘了女僵尸想要将她留下。 女僵尸怔怔看着二人,摇了摇头,突然蹲下身去。只见她伸出了那布满绿毛的手指,她居然能写,而且字迹秀丽。燕于飞一脸苦笑,此时只希望这具女僵尸不要为老不尊,这不该写的,可千万别写出来。几息后,他终于明白了女僵尸的心思,原来她想传授伊冉冉功法。 这是好事,但燕于飞却犹豫了,半响后,道:“前辈,你若真有此心,那也无不可。只是此事不能泄漏出去,我这师妹也不能拜你为师,她早就有了自己的师父。”燕于飞还是想的很周全,他自然不能放任自己这个师妹改投她人门下。况且这女僵尸如此诡异,谁知道她是正是邪。 伊冉冉终于安心了,心中更是笃定,寻思:“若是不拜师,那又岂能再学什么功法,这具女僵尸定然不会再强行留下自己。”她正心头得意,便在此时,那女僵尸却点了点头,这可是甚是难料。伊冉冉心头一急,跟着“啊”一声惊叫,便想转身逃窜。燕于飞早就料到会是如此,随手一把拽住了她,嘴来说道: “冉冉,不必惊慌,那位前辈不会害你,我也不会就此离去。”说着接过了还魂草。女僵尸一把拉住了伊冉冉,跟着示意燕于飞不可在此多看一眼。 这当然不便多看,燕于飞微微一笑,跟着纵身而去。他这会心中欢喜,心想:“伊师妹无端得了个机缘,这还魂草留给夏师姐便是。”随手将还魂草收进了乾坤袋内。不多时,他看向了手中的长剑,心中寻思:“既然我已然筑基,那不妨试试御剑之术,也不知那女僵尸何时能传完功法。”心念及此,他便不再分心。 伊冉冉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僵尸,这时眼前也多了一段段的口诀,她只得默默记着,不知不觉中,便盘膝而坐,这心中也逐渐寂静了下来。等她再醒来时,女僵尸早就没了踪迹,只有燕于飞在一旁守着,而他也是一脸的笑意。伊冉冉心头一愣,问道:“她走了?”这口气竟然有些不舍。 燕于飞说道:“她早走了,你我也该走了。”说着祭出了长剑,纵身一跃,牢牢站在了剑上。伊冉冉一声娇笑,跟着祭出了凌风飞羽,嘴里问道:“师兄,你何时有此能耐?冉冉好生羡慕。”燕于飞微微一笑,续道:“小丫头,你若是心无杂念,不日便能如此。” 伊冉冉一脸欢喜,续道:“师兄,她传了我‘灭寂妙法’,这功法……”她正要再说下去,忽听燕于飞抢声道:“伊师妹,不可妄言。那位前辈好心传你功法,你又岂能随口泄露出去?”伊冉冉一惊,急忙“嗯”了一声,跟着续道:“冉冉知错了!从今往后,绝不泄漏半句。”燕于飞点了点头,一脸的和气,这时又听伊冉冉问道:“师兄,若是冉冉苦心修炼,会不会和她一般的模样?” 燕于飞不由得一惊,眼前立时浮现出了女僵尸那瘆人的模样,跟着思量了许久,续道:“不会,她也许是被人暗算了。若非如此,又岂会如此?”霎时间,二人竟都默然不语,想到了那女僵尸被装在石棺中,胸前插着一柄长剑,不由得心生怜悯。 伊冉冉突然叹了口气,幽幽道:“那人好歹毒,死了都不罢休!”她如今越来越同情那女僵尸了,心中为她不平。燕于飞也叹了口气,并没有出声,心中却在寻思:“这下手之人的确心狠,但为何不干脆一剑斩下头颅,只是一剑刺入胸口,这似乎……” 便在此时,二人落到了悬崖之上,燕于飞不由自主回过头去,望了眼崖下,眼中竟有些不舍。伊冉冉都看在了眼里,但这回却并没有再问东问西,只是一声不吭的等在一旁。几息后,燕于飞说道:“伊师妹,走吧。你我终究是要去大悲寺走一遭的。”这口气甚是果决,毫无商量的意思。伊冉冉只是点了点头,乖乖跟在了燕于飞身后,那脸上甚是凄凉。 燕于飞突觉过意不去,只得又道:“伊师妹,你既然不愿在大悲寺逗留,那……那也无妨。只不过你我不能不支会公孙师兄他们一声。”他倒是有心在大悲寺逗留数日,借机瞧瞧这些和尚的炼体之术,但见伊冉冉如此神色,只得作罢。 伊冉冉又是“嗯”了一声,脸上露出了欢喜之色,嘴里却哀求道:“师兄,你以后直呼我‘冉冉’就行了,千万别喊‘小丫头’了。”燕于飞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便道:“冉冉,别再磨蹭了。”说着当下而去。伊冉冉依仗着凌风飞羽紧紧跟在了身后,不多时便笑道:“师父说:‘此间之事一了,大伙便去昆仑瞧瞧。’师兄,你也一起去吧!冉冉舍不得你,师姐她们虽然不说,但心里也舍不得你。” 燕于飞寻思:“原来还要去昆仑瞧瞧,这倒是又可以开开眼界了。”当下笑道:“自然同去,此等好事又岂能错过。”便在此时,忽见不远处人影晃动,他不由一脸冷笑,道:“那几个鬼仙宗的弟子就在前面,你我这就前去教训他们一番。” 伊冉冉抬头看了一眼,笑道:“正合我意!”说着当先冲了过去。燕于飞不禁一脸苦笑,心想:“冉冉这小丫头,还真是不省心。罢了,我还是尽快将她交还给冷师叔为妙。” 冷刀正一脸无奈,另外三个鬼仙宗弟子也是无精打采。他们这回确实吃了个闷亏,不仅没抓住人,反而折了一位同门,眼下正担心如何回去交差。就在此时,忽然又看到了那两道身影,竟然双双落到了近前。冷刀心头大喜,急道:“别再让他们跑了!”其他三人正有此意。霎时间,纷纷纵身而起,一时间刀剑齐出,团团围住了燕、伊二人。 燕于飞刚刚筑基,正打算找人试试身手,眼见有人送上门来,不由得一脸欢喜。忽听他大喊一声,道:“邪门歪道,赶紧逃命去吧!若是不然,今日休想活命。”此言甚是狂妄,差点没把冷刀气得吐血,另外三个鬼仙宗弟子顿时咬牙切齿,可还没等他们动手,便见三条火龙呼啸而来。伊冉冉腾空而起,手中的长剑立时化作了一片片雪花,她也是有样学样,一声不吭便突下杀手。。 一刹那,整个山野中都是惨叫之声,冷刀眼见大事不妙,急忙闪身就退,一退便是十多步,这会再也没有胆量挥刀向前。他看着眼前这三具血淋淋的尸体,不禁颤声道:“你……你杀了他们!”伊冉冉正在郁闷,眼见自己剑下一无所获,不禁愤愤不平,当下冲着冷刀嚷嚷道:“你莫逃,冉冉的剑下还没见血。”说着作势挥剑。 冷刀哪里还敢再战,一个转身便脚底抹油。伊冉冉一脸得意,笑道:“师兄,炼气境界,你同境无敌。那如今筑基了,是否也是同境无敌?”一听这小丫头的胡言乱语,燕于飞不由得一惊,随即一脸肃然,道:“冉冉,你休要胡言,此事绝不可再提起。”他如今想的是收敛锋芒,纵然明知那冷刀是筑基圆满的境界,但心中却并没有窃喜,心道:“自己这才刚刚筑基,眼下最要紧的是巩固修为。其他的,还是以后再说。况且道法自成,这修炼之事,又岂能懈怠?” 伊冉冉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脸上惶惶不安。燕于飞见此,只得露出了笑意,伊冉冉这才松了口气,手掌也不再捂在嘴上。二人相视一笑,随即转身冲着大悲寺飞去。几息之后,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燕于飞想都没想,立即寻着那气味赶去。伊冉冉抢着当下而去,嘴里的口水顿时便忍不住了。 果不其然,一个个熟悉的身影都在。熊虎正在忙碌,公孙远也还能动动手,而牛元和莫横却只能一脸焦急的等着。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伊冉冉瞬间一脸的欢喜,燕于飞也是心满意足,二人一来便张口就吃,而那两个一脸焦急的,此时却只能眼巴巴的继续干等着,但转眼间,大家又是一团的和气。 只是这团和气也没能太久,不多时,忽见十多个光头怒气冲冲的到了近前,那为首的是一个清瘦老僧。熊虎一见来了这么多的和尚,顿时哈哈的傻笑道:“三不大师,来来来,瞧你这清瘦的模样,今日便宜你了。”公孙远一听此言,差点没笑出声来,但他的脸上却还是装出了一副不拘言笑的模样,看着眼前这些脸都气绿了的和尚,只好呵呵了几声,而后说道:“众位大师莫怪,我等也就只敢在寺外如此。若是进了宝刹,那也是能吃斋念佛的。”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只见三不和尚一脸的愁苦,就连这双眼都闭上了,他自是不愿多瞧一眼那些不该看的东西,可莫横却还不识趣,嘴里嚷嚷道:“各位大师,你们又何必如此?看看我万剑宗弟子,有酒有肉,这是何等的逍遥快活。” 三不和尚一脸怒气,突然一睁眼,怒吼道:“这位施主,休要胡言!”这和尚居然动了嗔怒,可他不是自称不贪、不痴、不嗔。到了此时,恐怕也没人再信这鬼话了。燕于飞看着一众同门的神情,顿时心知肚明,暗道:“原来他们是有意如此,想必是这些和尚得罪人了。如非如此,谁又会公然在寺庙外吃肉喝酒。 这时忽听有人说道:“诸位师弟,都不可动怒。这几位施主是修心不修口,万万怪罪不得。”话音未落,便见一个胖乎乎的和尚匆忙到了近前。众僧立即缓缓后退,口中一个个都喊着:“妙语师兄” 原来这胖和尚法号“妙语”,果然是人如其名,只听他续道:“诸位师弟,你等修行尚浅,自然是看不得眼前这番虚相,还是都散了吧!”一听此言,众僧纷纷转身而去,就连三不和尚都默不作声的跑了。妙语和尚这才看向了公孙远等人,嘴里又道:“阿弥陀佛,我佛门普度众生。只是这修心不修口的,也就不再强求了。有因必有果,各位施主放心去吧!小庙也已然断了这收徒之念。” 第56章 神仙眷侣 公孙远当即装模作样的连声自责,一番客套后,便带着一众同门扬长而去。一路上,众弟子都有说有笑,如今就连牛元都能大摇大摆的自行赶路,燕于飞和伊冉冉也从他们口中听到了不少的有趣之事。 原来大悲寺真的要大悲了,这些和尚的宝贝六瓣火莲竟然被人抢走了,就连他们的佛光慈悲大阵都被人毁了,那慧果老和尚这几日心急如火,整日都在四处瞎转悠,他还想着把宝物夺回来。但这却是害苦了李撼山,他也和那老和尚一样,满山遍野的找那贼人。 突然间,莫横和牛元均是一脸的不安,原来李撼山如今脾气火爆,他们这两个当徒弟的,自然也是没好日子过。只是熊虎却还要胡搅蛮缠,只听他呵呵笑道:“牛师兄,莫师兄,你二人也不必烦恼了,还是勤勉一些的好。你们没听李师伯说,那佛光慈悲大阵被破时,里面涌出了一股奇香,那多半是出了一个极境。” 一听此言,燕于飞和伊冉冉都是一愣,但还没等他们追问,便听牛元回怼道:“什么极境?就算是有,也是那具女僵尸修炼成了极境,你我几人,也就不必妄想了。”一瞬间,众弟子都在会心的傻笑,熊虎眼见还有人不明白,便仔细的道了出来,他当然都是从李撼山那听来的。 原来炼气的境界中还有极境,只是能有此等造化之人千年难寻,但就算是真有此等造化之人,他们也不会泄漏半句的。同境无敌虽好,但却遭人嫉恨。况且又有谁愿意日后屈居人下,因此过妖易折,极境之人甚是凶险,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暗算。 伊冉冉顿时吓的脸色煞白,这手又不由自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两眼一眨不眨的看向了燕于飞,显然极为担心,就怕自己又说漏了嘴。燕于飞心中暗暗叫苦,他原本很得意,只是一听到极境之人步步凶险,那些暗算更是防不胜防,这心头不由得凉了半截。这时一见伊冉冉如此的担心自己,这心头反而豁达了不少,暗付:“仙途茫茫,但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若是心存畏惧,那必定碌碌无为,就算苟且偷生,那又岂能痛快。”一想到这,他干脆冲着伊冉冉一笑,嘴里说道:“冉冉,我等这就去和一众同门会合,有师伯、师叔他们在,想必定可高枕无忧。” 伊冉大喜,当下催促道:“各位师兄,赶紧赶路,别再磨蹭了。”公孙远等“嘿嘿”一笑,他们自然不会和这小丫头一般见识,但脚下却不由自主的快了不少。不多时,便见远处楼台高耸,满眼都是金碧辉煌。待到近处,又见朱门半闭,只留下了一道缝隙,那里面更是深不见底,只见一队队兵士严阵以待。 公孙远急忙上前几步,嘴里高喊道:“万剑宗弟子公孙远和一众同门求见,不知是哪位师兄在此当值?”话音未落,便见一个清瘦的少年踱步而来,他看了众弟子一眼,突然“嘿、嘿”了几声,跟着说道:“各位同门,你等可是来晚了,这王宫内有吃有喝,乃是不可多得的享福之处。不过你等也算是赶上了,这就跟着我何大福享福去。” 众弟子都没想到,无忧道人竟会派遣自己的弟子打理这些琐碎之事,不过此人倒也是干脆,一路上满嘴都在夸奖宫中的种种妙处,他显然是后悔没能早些前来,白白耗费了这么多年。公孙远乃是公孙氏一族的子弟,自然见识不凡,此时一听何大福之言,不由得一笑置之。牛元和莫横也就是瞧了几眼,转眼间便没什么好奇心了。熊虎倒是听得甚是欢喜,但他能想到的,也不过是一些好吃好喝的。燕于飞和伊冉冉却是无心眼前的这金碧辉煌,二人心中都是各有心思,一时间默然不语。 不多时,何大福停下身来,看了眼不远处的清静之处,道:“这位师妹,你自己过去吧。哪里是女弟子的休息之处,我何大福可没福气再靠近了。”说话间,他又忍不住张望了几眼。霎时间,便见一道窈窕的身影落到了眼前。 伊冉冉立即扑了过去,嘴里“师姐、师姐”喊个不停,原来是白如冰出来接人了。只见她脸上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的笑意,只看了眼来人,便带着伊冉冉纵身而去。何大福欲言又止,眼见人影全无,这才说道:“呵呵!这位师妹真是的,居然一言不发。”他见公孙远等都没有应声,便续道:“你们啊!除了炼丹,也就只知道浑身的蛮力。可是这修仙的万般妙处,你等多半是浑然不知。”说着当下而去,眼见众弟子全都一脸好奇,便笑嘻嘻的说道:“罢了,看在我等都是同门的份上,今日就让你等也知道知道这修仙的万般妙处。” 熊虎早就急不可耐,急道:“何师兄,那倒是多谢了!我等都洗耳恭听。”说着一脸焦急的凑近了几步,只等着何大福赶紧说个清楚。牛元和莫横也是一脸的好奇,他们二人的确只知道炼体,其他的自然是一问三不知。燕于飞也有些好奇,但他却一直默不作声,心知这何大福必定是憋不住的。 果不其然,何大福突然轻声道:“各位同门,我等修仙,当然是求个长生不死。但天意难违,还真没见过哪一个能不死不灭的。不过纵然如此,我等的寿元也比那些凡夫俗子多多了,因此……若是能找个道侣,那便是神仙眷侣,这可是福气。” 原来这就是此人口中的万般妙处,牛元和莫横顿时又没了兴趣,当下催着他赶紧带路。熊虎也只是呵呵的傻笑,并没有在意此言。但燕于飞却暗暗思量了起来,不由自主想到了夏心,这心中顿时惶惶不安起来。 这时何大福又止步了,只见他随手指着眼前的一处院落,道:“诸位同门,这里面够宽敞,你们就住这了。”公孙远当即连声称谢,其他四人也都有样学样,转眼间,纷纷转身而去。何大福眼见没人再理会自己,不禁一脸不悦,冲着他们的背影嘀咕道:“朽木不可雕也,幸好我何大福不是朽木,阳昊师兄也不是朽木。” 何大福终于独自离去,众人都听清楚了他的不悦之言,可这也是糊涂之言,既然是修仙,又岂能心有杂念。燕于飞忽然一脸的不悦,当即想起了那个目空一切的阳昊,暗道:“原来此人真是冲着一众女弟子而来,只是不清楚,他究竟想见何人?” 公孙远在院内打量了几眼,笑道:“各位师兄、师弟,此地也就我等几人,大家随意便是。”他生在公卿之家,自然早就习惯了这舒舒服服的日子,就算平日在炼丹堂修炼时,他还是过得最惬意,随身总会有些稀奇好玩的。当然,他从不吝啬,众同门都得了他不少的好处。 熊虎心中最是清楚五师兄的好处,当即求着他去找些好吃好喝的过来,牛元和莫横也正有此意,二人头一回跑进这金碧辉煌之处,当然也很想解解馋。公孙远也不推脱,当即纵身而去,没过多久,便带回了不少精致的糕点,当然,这酒肉自然是不能少的。熊虎也不客气,只见他随手就分出了一半的糕点,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这些留给几位师妹,其他的大家就随意。” 牛元和莫横见此,立即狼吞虎咽起来,二人都怕了熊虎,怕他又突然慷他人之慨,心知这吞到自己肚子里的,那才是最痛快。燕于飞随意吃了几口,便匆忙回屋打坐炼气去了,公孙远倒是不急,他此时无心修炼,随口便和眼前这几个师兄、师弟闲聊上了。 不知不觉中,燕于飞察觉到五师兄他们也都各自休息去了。这一时之间,他突然有些坐不住了,当下悄悄到了院外,四处打量了几眼,立时纵身而去。 王宫内屋舍众多,但他却在一处清静的院子外止步不前。这个时候,院内早就是寂静无声,就连火烛都熄灭了。他当然记得,这里是一众女弟子的休息之处,只是这黑漆漆的,自然是没人敢冒然擅闯的。但院内的人却可以随意出来,只见眼前一闪,一道窈窕的身影掠到了近前。 白如冰又出现了,她还是冷冰冰的打量了来人一眼,这才轻声道:“燕师兄请回!此地乃是一众女弟子的栖身之处,你不便前来。”此言确实不错,燕于飞心中也很清楚,但他却是前来找人的,若眼前之人不是白如冰,他或许会直言相告。但此时,白如冰就在眼前,而且脸上没有一丝的笑意,就算是他这当师兄的,也只能转身而去,就连回头,也都不必了。 偌大的王宫,而今一片寂静,不时之间,便见一个个火把随风晃动。燕于飞端坐在一处冷冰冰的屋檐之上,他不必细看便能知道,这四周定有不少的万剑宗弟子,他们一个个都躲在了暗中戒备。可是他想不明白,如此金碧辉煌之地,又何需如此的防备森严,若是普通的凡夫俗子,根本没胆量擅闯,就算是邪道中人,多半也不敢孤身前来。 就在此时,却见一道身影毫不顾忌的闯了进来,一众弟子立时纷纷上前拦截。只见来人随意挥挥衣袖,那些挡路之人顿时一个个都飞了出去,一时之间,哀嚎之声此起彼伏。燕于飞看得清楚,来人竟是一个绿衣老妇,那一头白发更是清晰可见,只是没想到,她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是放不下这世俗之事。眼见没人能拦住这老妇,燕于飞不禁着急了起来,可还没等他上去阻拦,便见一个道人现身了。只见那道人也是头发花白,但他手中的长剑却透出一股杀气。 “无忧恶道,你终于现身了。”那绿衣老妇一脸狰狞的道。 无忧道人看着手中的长剑,道:“万风灵,你既已闭关多年,又何必再来送死?若是当年,你夫妇二人早些抽身而去,那如今,恐怕早就是神仙眷侣了。”万风灵望着那寒光闪闪的长剑,冷冷的道:“拙夫的血仇,老身自会料理。但今日前来,却是为我南诏之事。无忧恶道,你万剑宗莫非也耐不住寂寞了?” 一时之间,无忧道人不再吱声,但万风灵却续道:“可笑,你万剑宗号称名门正道,但行的却都是鸡鸣狗盗之事。此次名为收徒,可这暗地里,恐怕早就和公孙昊勾搭不清了。”一听此言,燕于飞不禁心生疑虑,他也早就觉得,为了区区收徒之事,又何必如此的大动干戈,这一拖便是数月之久。就在这时,又听那万风灵笑道:“想必万剑宗和天道宗已然谋划了许久?你等这些道貌岸然之徒,无非就是想把我万灵宗的弟子从十万大山中诓骗出来。” “你知道的太晚了!”突然间,便听有人冷笑道。只见又有两个道人飘落到了近前,跟着长剑一晃,顿时寒光闪闪,杀气腾腾。 万风灵一见这两个道人,顿时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天道宗的恶道。既然如此,那就莫怪老身心狠手辣了。”说着一扬手,便见一团火焰冲天而起,整个周天城内立时清晰可见。一阵喊杀声突然而现,那“嗡嗡”之声,也立即逼近了过来。真没想到,万灵宗竟会大举来犯。 第57章 斩妖除魔 霎时间,便听无忧道人厉声道:“万剑宗弟子听令。斩妖除魔,给我杀!”那两个道人也紧跟着高呼道:“天道宗弟子听令。斩妖除魔,给我杀!”蓦然间,那些早就隐藏在暗处的二宗弟子纷纷冲杀了出来,一道道剑光密密麻麻,那血腥的气息突然弥漫而来。燕于飞急忙持剑在手,四下打量了数眼,却并没有糊里糊涂的往前冲去,他心头正在犹豫不决。这会他突觉正道中人有些不择手段,暗付:“周天城内都是些无辜之人,斩妖除魔固然没错,但又岂能枉顾他人的性命。”便在此时,他忽觉心头一颤,只见无忧道人一脸杀气的看了过来,那眼神不寒而栗。 燕于飞无暇细想,急忙持剑杀向了万灵宗的弟子,但还没等他动手,便见剑光闪动。他不由得回头望去,只见无忧道人长剑一晃,直指万风灵咽喉之处。那万风灵一脸怒气,跟着挥剑便挑,整个身影有人疾风一般掠地而起。 只听“铮”一声剑鸣,便见这两个金丹修士纷纷收剑后退,跟着移形换位,手中的长剑剑光霍霍,同时刺向了眼前之人。金丹修士的交手确实难得一见,燕于飞虽见识过冷灵秀和王不僵的生死相搏,但他们那里比得上眼前这二人的出手狠辣。 突然间,万风灵一声怒喝,手中的长剑立时化作了一道剑光,无忧道人左手一指,右手捏了个剑诀,手中的长剑突然一闪,跟着挡住了斩杀而来的剑光,这两人竟然都祭出了飞剑。燕于飞只看得目瞪口呆,忽然又是一声怒吼,只见那两个天道宗的道人一左一右冲向了万风灵,显然打算突下杀手。 便在此时,一团火焰突然从天而降,还没等这两个道人看个清楚,那火焰立时化作了一个火人,跟着挥剑就劈了过去。那两个道人齐声喊道:“万火灵,你这卑鄙无耻的东西,竟敢偷袭。”说话间挥剑护在了身前,瞬间又是铮铮几声剑鸣。 那万火灵出手狠辣,嘴里也没闲着,只听他冷笑道:“我乃邪门歪道,自是卑鄙无耻。可你等名门正道,又岂能出手偷袭,这脸面何在?”说话间,三人都劈出了数剑。燕于飞正看得兴起,突听无忧道人一声怒吼,一柄飞剑突然从天而起,霎时间,满眼都是剑光。 燕于飞突觉头皮发麻,这会哪里还敢再看下去,急忙御剑就逃,那些还在混战的正邪二道弟子纷纷转身逃窜。这时又是一道剑光冲天而起,那自然是万风灵的飞剑,霎时间剑鸣声大作。燕于飞一边逃窜,一边暗道:“好厉害的飞剑!若是斩向自己,那定是有死无生。”几息后,他突觉心头一惊,眼见四下都是密密麻麻的刀光剑影,不由担心起了公孙远、熊虎等人,急忙御剑赶去。 突然间,便见几个绿衣人迎面扑来,燕于飞一见是万灵宗的弟子,急忙一个闪身,他此刻并不想大开杀戒。便在此时,又见迎面人影乱蹿,数十个万剑宗弟子正夺路逃命,他们身后都是一个个绿衣人。这真是天不随人愿,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跟着纵身落下,随手抄起长剑,转身向后杀去,一时间火光滔天,惨叫声四起。 燕于飞看了眼遍地的尸体,猛的一个转身,便见一个红衣少年一脸慌张,此人竟是吴忍。又见一个绿衣人持剑急追,挡住他去路的万剑宗弟子不时中剑倒地。这会无暇细想,他一个闪身拦住了去路,没等那绿衣人出手,便抢先一剑斩去。 那绿衣人心头一惊,急忙挥剑就挡,刚听到“铮”一声,便见一个火焰掌印袭来,跟着仰面就倒。燕于飞不等他落地,又是一剑斩去,那绿衣人顿时命丧剑下。吴忍心头大喜,跟着大喊道:“斩妖除魔,都给我杀回去。”万剑宗弟子纷纷转身杀了回去,万灵宗弟子却一脸惊慌,急忙落荒而逃,这瞬息之间便成了追杀之势。 燕于飞并没有追杀上去,看着眼前的万剑宗弟子,心头不由一喜,急忙一个纵身,拦下了其中的二人。 赤熊和独孤白正想着冲杀上去,忽见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二人一见拦路之人,全都大喜,当下驻足,齐声道:“燕师弟,你也来。”久别重逢之下,二人自是心头大喜。赤熊这时又道:“燕师弟,此地凶险,赶紧跟着我二人身后。” 独孤白连连点头,显然正有此意。燕于飞却摇了摇头,道:“”二位师兄,穷寇莫追。我等还是赶紧和五师兄他们会合,以免有所闪失。”如今正邪二道都杀红了眼,筑基境界的弟子或许还可以自保,但那些炼气境界的弟子,此刻可就凶多吉少了。赤熊和独孤白心头一急,齐声催促道:“燕师弟,还不赶紧在前带路!”一道剑光瞬间而起,燕于飞当先御剑而去。赤熊和独孤白看得又惊又喜,急忙御剑追了上去。 公孙远等也早就听到了惨烈的厮杀声,一个个急忙跳到屋檐上观望。这个时候,满眼都是火光冲天,一道道身影不时的闪现,那血腥的气息不时扑鼻而来。这时忽听熊虎大喊道:“糟了,燕师兄又找不到了。”原来他没见到燕于飞现身,便急忙去找,可连喊带叫也不见有人应声。 一听此言,其他几人都是一惊,公孙远只得喊道:“大伙都不要妄动,我等就在此地等着。”他这会心急如火,哪里还有什么主意,能想到的,也就是等着燕于飞自行回来。牛元和莫横却是跃跃欲试,二人纷纷亮出了重剑,就连熊虎也动了试试身手的心思,这时忽听一声刺耳的鸣叫,头顶之上黑影闪动。 他们刚一抬头,便见一道黑影扑了下来,跟着又听到了一声鸣叫,这竟然是一头大雕。牛元虽然心惊,但还是随手一剑劈去,那黑影一个翻腾,便又在他们头顶上盘旋不休。牛元不由得心头大怒,连声破口大骂,只是这又能如何,一头畜生又岂能听得明白,无论下面骂得多难听,它还是盘旋不休,不时作势俯冲。公孙远等只好瞪大了双眼看着,以防这头畜生突然从天而降。 就在此时,忽见三道身影御剑而来,当先之人突然腾空而起,只见剑光一闪,那头畜生便是一声惨叫,跟着一头栽了下来,几息后,忽听“砰”的一声巨响,而后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声响,整个屋顶顿时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只见那头畜生又扑腾了几下,随即便不再动弹了。 燕于飞收剑落了下来,几个呼吸之间,赤熊和独孤白也到了近前,三人持剑而立,一脸凝重。熊虎一见三位师兄齐齐赶来,顿时心头大喜,脱口便道:“三位师兄来得正是时候,这头畜生也死得正好,大家又有口福了。”他不过是随口之言,但这话又岂能毫无顾忌,只听一个阴沉的声音怒吼道:“孽障,你这是自寻死路,老夫要撕了你。” 话音刚落,一个绿衣老者闪身到了近前,只见此人一脸的狰狞,两眼中凶光毕露。那绿衣老者打量了公孙远等人一眼,这才恶狠狠的道:“是哪个该死的孽障,胆敢害死老夫的黑雕?”原来是那畜生的主人找上门来了,熊虎一见这凶神恶煞的模样,立即往后就躲,公孙远也识趣的退到了一旁。燕于飞持剑上前了几步,一眼便认出了此人,心知当日和鬼婆一起作祟的邪门歪道中就有此人。 燕于飞一脸冷笑,抬头望了眼头顶之上,这才问道:“还有一头畜生在哪?本道今日要斩草除根。” 那绿衣老者不禁一愣,跟着哈哈大笑道:“大胆孽障,你岂敢自称‘本道’?老夫定要拔下你这舌头瞧瞧。”难怪那绿衣老者忍不住大笑,这“本道”二字确实不可妄言,只有金丹修士,才配得上这二字。 燕于飞不过是听师父和冷灵秀时常开口闭口自称“本道”,又见那些道人都自称贫道,因此便也学着一口一个“本道”了。况且在一众邪门歪道面前,他自然更是不能弱了自己的气势。 赤熊和独孤白虽然也觉得燕于飞的口气有点大,但一想到眼前那绿衣老者不过就是个邪门歪道,自然也就没放在心头,这会别说是自称“本道”了,就算是自称“本真人”、“本尊”,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只要这嘴上不吃亏便行。二人随即持剑围了上去,他们虽知燕于飞的修为不弱,但还是不敢大意,毕竟这个师弟刚刚筑基不久。 牛元也紧跟着凑了上来,手中重剑一横,两眼瞪得大大的,脸上怒气冲冲。原来他见那绿衣老者瞧都不瞧自己一眼,这心里顿时不服气了。熊虎抢着大喊道:“众位师兄为何还不动手?既然是斩妖除魔,我等又何必手下留情?”他自然是还惦记着那头掉在院内的畜生,此刻口水一流,那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那绿衣人不由得火冒三丈,狠狠瞪了熊虎一眼,厉声道:“原来是你孽障,今日定要你不得好死。”熊虎一向粗声粗气,他一开口,那绿衣人便认出了他的身音,心知定是此人大言不惭,竟想吃了自己那头黑雕。 熊虎又岂能白白输了嘴仗,急忙怒怼了回去,只听他嚷嚷道:“你这邪门歪道,一张嘴便只有‘孽障’二字,莫非是和那头畜生待久了,连人话都说不得了。”那绿衣老者气得脸色煞白,只见他狠狠一跺脚,跟着便向扑向熊虎。 还没等他出手,牛元便举起了重剑,一声不吭的砸了下去,跟着手臂一个轱辘,整个撞了上去,竟是一副不怕挨揍的模样。那绿衣老者不禁一惊,他可没见过此等蛮横无礼的修士,这简直就是地痞无赖之流。一瞬间,他急忙纵身而起,整个身影也犹如一头大雕,双爪寒光闪闪,眼见这蛮横之人自己撞了上来,当即一爪子抓去。 就在此时,一道剑光突然斩杀而来,燕于飞突然出手了,他早就暗自留心,眼见牛元又要依仗肉身,立知不妙。这一剑确实来得正是时候,只听见“铮”的一声,那绿衣老者纵身急退,燕于飞也是连连后退,但他却晃了晃手中的长剑,显然是想要其他几人都看个清楚。 霎时间,牛元的脸色大变,原来长剑之上竟是多了五道爪印,每一道均是清晰可见,他心知自己若是真被抓中了,那多半是一爪毙命。这确实狠毒,牛元的牛脾气顿时又发作了,当即挥舞着重剑斩又杀了上去,此时他再也不敢横冲直撞。赤熊和独孤白对视了一眼,齐齐持剑杀了上去,二条火龙立时横扫了过去,他们二人早就瞧出了那绿衣老者的修为不弱,心知就凭牛元一人,多半不是他的对手。 燕于飞正想趁机劈上几剑,但一瞬间,他却突然挥剑斩向了头顶之上。只见一团灰色的影子一个翻身就想逃蹿,可惜一道赤色的剑芒一闪就追杀到了,又是一声凄凉的鸣叫,瞬间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声响,屋檐上突然又多了个大窟窿。 眼见自己辛辛苦苦的心血都毁于一旦,那绿衣老者的脸上不禁抽搐了几下,跟着一个纵身扑腾着跳了起来,眨眼间,整个身影一闪俯冲了下来,那手爪伸得长长的,这指尖上都是绿幽幽的寒光。 赤熊急道:“快躲,他爪上有毒!”说着整个身影追了上去,独孤白和牛元也跟着纵身拦去,但他们又岂能快得过那绿衣老者。燕于飞一眼便瞧出了凶险,急忙挥剑就挡,背在身后的赤霄剑突然出鞘。那绿衣老者一伸手便抓住了长剑,还没等他心头得意,便见一道赤色的剑芒一闪而过。一刹那,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血迹飞溅,双爪顿时绵软无力。他的身影刚一缓,身后的三柄长便斩了下来,一具尸体,瞬间被斩成了四截,整个屋檐之上又是“噼里啪啦”的乱作了一团。 熊虎望着滚落一地的血肉,突然连连摇头,莫横一时不明所以,忍不住问道:“熊师弟,你摇什么头?莫非还没看够?”熊虎应声道:“这个就不看了,我都看的恶心了。如今就连这口腹之欲也都没了。那二头畜生,恐怕是能留个全尸了。”他这会一脸的不甘,但一看到满地的血肉之物,急忙捂住了嘴,作出要吐的模样。 这个时候,整个王宫内的动静却越来越大,熊熊的火光中,无数的毒虫漫天飞舞,不仅是万剑宗的弟子在逃窜,就连一个个老道人、小道人,也都在抱头鼠窜,惊恐的惨叫声更是此起彼伏。熊虎急中生智,急忙大喊道:“快躲到屋子里去!”他们的头顶之上都是“嗡嗡”的声响。这凶险之际,哪里还需等着别人吩咐,师兄弟七人都匆忙躲进了屋子中,熊虎和莫横更是将一处处的缝隙都给堵上了,但那杂乱的“嗡嗡”声却还是在耳边响个不停,窗户上也不时有碰撞的声响。 众弟子不禁一脸的谨慎,这会就怕有毒虫蹿进屋来作祟。燕于飞一脸焦虑,不禁担心夏心她们的安危,他心头一急,恨不得立即冲过去,可看了眼身旁的师兄、师弟,心中便又犹豫了。就在他手足无措之时,突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气,几息间,屋外一片寂静,这些毒虫居然都飞走了。 第58章 谁在算计 这太意外了,众弟子顿时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是满脸疑惑。燕于飞急忙凝神静气,忽觉远处多了一团熊熊的火焰,那些毒虫竟会扑过去自寻死路。他不由得松了口气,寻思:“这又是何等神通,竟然化解了万灵宗的毒虫?”正在此时,突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冷漠的道:“邪门歪道,今日有来无回。万剑宗弟子,都听清楚了,今日除恶务尽,绝不放过一个。” 赤熊大喜,脱口说道:“这是无忧师伯的声音。”说着当先冲了出去,其他几人也都紧跟着追了上去。燕于飞眉头一皱,显然不愿他们出去犯险,但他只是犹豫了一下,便跟着追了上去,心知今日势必要和那些邪门歪道拼个你死我活,想躲是躲不过去的。 刹那间,正邪二道混战在了一起,不时听见惨叫声。燕于飞并没有胡乱出手,他持剑在手,两眼四下张望,眼见万剑宗和天道宗人多势众,又见赤熊、牛元等并无凶险,心头终于定了下来。这时忽然心头一动,看向了一众女弟子落脚的方向,但见剑光霍霍,一股寒意四下弥漫。他的神识又精进了不少,如今越发的收放自如,这会自然察觉到了冷灵秀的剑气,心知她们无需自己担忧。 到了此时,燕于飞也有了出手之意,但还没等他持剑上去,便见一道人影拦住了去路,一瞧之下,竟然又是五毒老人,这可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五毒老人面目狰狞,两眼透着凶光,一张嘴便怒吼道:“小子,还老夫的手臂来。”原来他还惦记着断臂之仇,不过这也难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说断就断。 燕于飞看着那半截断臂,暗暗叹了口气,不由得心头一软,道:“你去吧!今日饶你一命。”他倒是一片好心,眼见五毒老人年老体衰,如今又断了一臂,自然不忍心斩尽杀绝。但五毒老人一心报仇,这会哪里听劝,只听他嘴里“呸”了一声,单手将腰间的乾坤袋扯开,里面的毒虫立时一涌而出。 这些毒虫可是不分敌我的,正在混战的正邪二道弟子都吓得落荒而逃。燕于飞心头一急,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那些毒虫全都冲着一个方向赶去。他心头一动,立时猜到了其中的缘由,这时又听五毒老人怒吼道:“火神宗卑鄙无耻,竟然偷偷放出千里香,老夫的毒虫都没了。” 燕于飞此刻心知肚明,当下不再犹豫,突然身形一闪,手中的长剑直指要害。五毒老人正在破口大骂,忽见眼前剑光一闪,心头顿时一惊,正想着躲闪,便见眼前血迹飞溅,跟着一头栽倒在地。便在此时,忽听有人怒吼道:“大胆孽障,竟敢残杀本座的弟子。小子,拿命来!”这竟然是那虫不知的声音,听这声响就在不远之处。燕于飞早就见识过此人的厉害,一听到他的怒吼声,急忙御剑就逃。霎时间,便见二道身影一闪而去,一旁的正邪二道都是一愣,一个个都东张西望,想要弄个清楚。 金丹修士果然是修为不凡,燕于飞不用回头便能猜到,那虫不知定然就在身后,心知自己绝难逃脱。 情急之下,他心头一动,急忙冲着那团火焰的方向逃去,这会突觉香气扑鼻,眼前都是密密麻麻的毒虫。虫不知也看到了那团火焰,心头不由得冒火,大喊道:“火神宗的无耻之徒在哪?还不出来送死。”他一向依仗毒虫害人,最忌讳的便是有人能克制他的毒虫,此时自然无心再追杀燕于飞。 燕于飞不敢大意,眼见虫不知四下张望,急忙御剑而逃,几息后便落在了无忧道人身旁。这老道果然是修为深厚,只见他剑剑紧逼,招招夺命。那万风灵左支右绌,不时后退,显然力不从心,她眼见虫不知就在近前,急忙大喊道:“虫护法,快来助老身一臂之力。今日只要结果了这恶道,那你我也就不虚此行。” 一听此言,虫不知果然心动了,当下狠狠瞪了燕于飞一眼,转身冲向了无忧道人,手中突然多了一柄乌黑的短刀,那刀刃上显然是喂过毒。但无忧道人却是更狠,只见他一剑逼退万风灵,跟着一个闪身到了虫不知身前,挥剑就斩。 这不过是眨眼之间,虫不知心头一惊,急忙挥刀去挡,但身前之人却又是一个闪身。万风灵正想趁机出手,忽见一道冰冷的剑光到了眼前,原来无忧道人斩向虫不知的那一剑是虚招,他要算计的还是万风灵,心知只要一剑得手,那再腾出手来收拾虫不知也不迟。 刹那间,万风灵闪身就逃,她早就无心恋战,眼瞧着自己被算计了,自然是夺路而逃。无忧道人纵身追了上去,二人瞬间都没了踪迹。这又是太突然了,还好燕于飞一直眼都不眨的盯着,眼见无忧道人弃自己而去,他也立即御剑就逃。倒是虫不知又愣了一下,几息后,他终于回过神来,当即纵身又追杀了上去。 燕于飞心知王宫内是待不下去了,他也想过去找冷灵秀救命,但心知这位师叔多半也不是虫不知的对手,为了不连累一众同门,只好立即御剑向昊山方向逃去。 这个时候,整个周天城内都是混乱不堪,到处都是厮杀之声,正邪二道早就纠缠在了一起。燕于飞哪里还敢耽搁,当即御剑逃窜到了城外,几息后,他逃进了昊山之内。虫不知一直紧追着不舍,心头却暗暗吃惊,心道:“区区一个万剑宗弟子,怎地如此滑溜,这都追了半天了,竟然还能逃命。”这时忽见燕于飞逃进了一座寺庙,他急忙跟着闯了进去。 便在此时,忽听有人沉声道: “阿弥陀佛,施主留步!”只见一个老僧拦住了去路,那张老脸慈眉善目。虫不知眼看就要追上了,哪里还能容得下这碍事之人,当即挥刀就劈。那老僧不慌不忙,只见他口诵佛号,手中也多了一根降魔杵,这一刀瞬间被挡了下来,跟着续道:“这位施主,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切莫斩尽杀绝!”这口气甚是柔和,没有一丝的火气。 虫不知连忙后退了几步,打量了那老和尚几眼,顿时咬牙切齿,可就这一耽搁,燕于飞早就没了影子。 眼见报仇无望,虫不知不禁破口大骂,但那老和尚却只是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 燕于飞终于逃过了一劫,心头自然是欢喜,不过此时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原本是指望李撼山能出来救命,可没想到慧果老和尚会抢着挺身出,一时间不由得心生感激。几息后,他突然火冒三丈,心中暗道:“无忧道人乃是宗门的长老,可是他却不顾后辈弟子的生死,如此无情之人,他真的敢自称正道?”他越想越是气恼,不由得一跺脚,跟着叹了口气,心知此事只能如此。 无忧道人修为深厚,就连天剑真人都让他半分,燕于飞自然是惹不起这老道,这会也就自认倒霉。但他又想到今夜送命的弟子多得是,谁又会在乎究竟有多少人丧命,更不会在乎再多死一个。这心头的气便消了。 这回算是劫后余生,他也累了,如今更明白了“仙途茫茫”的深意,心知若是自己的修为不够,那也只能生死由命,若是再碰上了那些心狠手辣之人,那定是命不由己。 偌大的昊山,而今寂静无声,燕于飞御剑落到了山顶之上,望着山下的火光,心中不禁别有一番的滋味,心想:“今夜一战,正道中人早就谋划了一番,万灵宗又岂能不败?这是可惜了!所谓名门正道,竟然也是诡计多端,这又岂能自称‘正道’二字” 不多时,他突然想到了熊虎等人,心头不由得担心起来,正想着赶紧回去看看,忽觉丹田内一动,霎时间,一道金光乍现,那仙镜居然破体而出。 燕于飞心头一惊,两眼怔怔看着自己的丹田之处,双手不由自主摸了个遍,此时别说是伤口,就连痕迹都不曾找到。一刹那,他又是一惊,眼见仙镜化作金光而去,急忙御剑就追。这可是仙家的宝贝,他自然不舍得眼睁睁的看着它跑了。 几息后,便追到了一座庙宇前,只是这庙内却是阴气森森。他不禁一脸犹豫,但一想到仙镜,还是忍不住纵身跳墙而入,眼前都是一盏盏的油灯,里面的火光闪烁不定,一个个石像随着火光忽明忽暗。 燕于飞心头一愣,一时间也猜不透是何所在,心想:“若说是寺庙,为何却瞧不见和尚?何况这里阴气森森的,似乎不会有人在此。只是这些油灯又是何人点燃的?”他急忙凝神静气,可是庙内确实没有一丝气息,这里真的没有人人迹。 燕于飞四下打量了几眼,索性不再胡乱琢磨,当下持剑缓缓向前,不多时,便瞧见了一座高大庄严的大殿,这里面的阴森之气更盛。他不由得暗暗担心,正在犹豫之际,忽见殿内金光一闪,如此一来,再也没了顾忌,当下一个闪身闯了进去。 只见大殿内偶烛施明、一片祥和,这哪里还有什么阴森的气息。又见殿内供满了神龛,一个个都是一尘不染。 燕于飞暗道:“原来这里真的有人。”当下四处打量,但却还是不见半个人影,那仙镜更是不知所踪。他不禁心头焦急,无意间看向了祭台,只见猪首、牛头都有,各色精致的糕点也在,正中一颗血红的珠子最是显眼。他不由得嘀咕道:“祭祀先人还要放颗珠子,这倒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这会他心生好奇,不禁细看了那珠子几眼,突然间,便见此物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沉思了几许,忍不住一伸手抓去。便在此时,眼前这血红色的珠子突然悬浮了起来,一股股阴森森的气息立时从四面八方涌来。 燕于飞心头一惊,急忙后退,两眼都瞪圆了。霎时间,他的心头又是一颤,暗道:“莫非这些阴森之物都是怨魂?”也就是他胆子大,随手便是一剑劈去,只听“铮”一声,手中的长剑一震,立时断成了两截。 突然间,那血珠光芒闪动,只见那些怨魂不由自主冲入了光芒之内,一时间都是凄惨的叫声。燕于飞看得目瞪口呆,浑身都是冷汗,正当手足无措之际,忽见金光一闪,仙镜突然到了眼前。 霎时间,那血珠化作了一道血光冲天而起,仙镜跟着追了上去,眨眼间都没了踪影。燕于飞突然“啊”一声惊叫,脱口便道:“原来是它!”他终于想起了这珠子的由来,眼前犹如见到了一个个仙魔纷纷魂飞破灭。 这时大殿内竟然又是偶烛施明、一片祥和,刚才的凶险犹如做梦一般。燕于飞看着手中的半截断剑,不禁想到:“莫非这珠子也被人得到了?只是何人如此狠心,竟然在此为非作歹,连那些丧命之人都不愿放过?”突然间,他又是一惊,立时猜到了那些怨魂从何而来,心头不由得连连叹气。其实眼下哪里还需琢磨,如今正邪二道在城中混战,这一番杀戮之下,自然死伤无数,祸及无辜。 便在此时,眼前突然火光大作,整个祭台火苗乱蹿,转眼间袭向一个个神龛。燕于飞这才想起是自己放的火,刚才随手使出了八荒火龙剑法,他正想着将火扑灭,忽觉有人一个纵身落到了庙内。 这会终于有人现身了,燕于飞不禁心头大喜,急忙闪身躲到了后殿,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大殿正门。 几息后,便见一个獐头鼠目的道人疾步闯了进来,他一见眼前的熊熊大火,立即纵身扑了上去,两眼在火焰中不停的搜寻,嘴里尖叫道:“小子,都是你自寻死路,贫道绝不能留下祸端。”原来早就被这道人发现了。 燕于飞不禁心头一惊,他自然瞧出这道人的修为不弱,说不准又是一个金丹修士。这时他哪里还敢停留,当即御剑而起,只见剑光一闪,屋顶上便多了个大窟窿。只是哪里能如此轻而易举的逃命,燕于飞刚一冒头,忽见一柄长刀迎面劈来。他顿时心知肚明,自己被人算计了,当下心念一动,一道赤色的剑芒立时护住了头顶,这突如其来的一刀当即劈在了赤霄剑上。 那偷袭之人顿时一惊,燕于飞趁机挥掌就劈,一个火焰掌印立时击去。只听见一声惨叫,一个身影一头滚落了下去,燕于飞急忙一把抓住了赤霄剑,夺路而逃。眨眼间,一道身影也从屋顶的大洞内冲了出来,紧追不舍。 第59章 夺命鬼叟 几息之后,燕于飞心定了不少,此时身后追杀之人虽然还是不甘心罢手,却也知此人绝不会是金丹修士,比起虫不知可是差太多了,就连修为更弱的王不僵,也比他强多了。 原来身后之人不过就是筑基境界的修为,一想到这,燕于飞顿时动了杀机,当下落在了一处空旷的悬崖之上,手持赤霄剑等着,那半截断剑自然是随手一扔。 转眼间,那獐头鼠目的道人追到了近前,手中长剑一横,便打量了燕于飞一眼,这才冷笑道:“可惜了!今日你碰上了我无痕道人,不过你大可放心,贫道会干脆利落的一剑了事。” “你是天道宗的道人?”燕于飞脱口问道,在他想来,眼前这道人必定是天道宗的弟子,那这一切倒也是说得过去。 但无痕道人却连连冷笑,眼神中顿时露出了不屑的神色,嘴里更是不停的哼哼,道:“天道宗门下都是些道貌岸然之辈,我无痕却是杀人放火,吃肉喝酒的快活道人,又岂能受得了这清规戒律。”话音刚落,这不守清规戒律的道人挥剑就斩,他果然不是道貌岸然之徒,脸面在他眼里,不过就是粪土一般。 燕于飞早就持剑以待,眼见剑光一闪,急忙纵身躲避,手中的长剑当即斩杀了上去。此时,二人都是说杀就杀,绝无一丝的犹豫。只是燕于飞却下手更快,眼见一剑劈空,便又是一剑斩去,一道道虚幻的身影也围了上去,这一出手便不留一线生机。 这下,无痕道人心头一颤,当下声泪俱下,道:“贫道不想死,道友饶命!” 燕于飞一听此言,不禁心头一动,当下收剑后退了几步,心道:“这无痕道人如此的贪生怕死,正好逼问一番。”确实,那血珠越是诡异,他便越想问个清楚。 无痕道人早就吓得全身颤抖,没等燕于飞开口,便颤声道:“贫道原本也是天道宗弟子,只是受不了那些清规戒律。道友有所不知,那血珠……”正说到这紧要之处,那道人却突然闭嘴了。 “那血珠……”燕于飞立即追问道,脚下不由自主便往前了几步。 刹那间,忽见一道血光迎面袭来。燕于飞心知自己被这道人算计了,急忙挥剑就挡,只听见“铮”一声,那道血光立时断成了二截。原来这是一柄只有手指大小的飞刀,刀呈血红之色,而且血腥之气浓烈,显然是歹毒之物。 这时,一柄杀气腾腾的长剑悄无声息的刺向了燕于飞胸前,这才是夺命的一击。 无痕道人果然是杀人无痕,燕于飞明知凶险,此时确是措手不及,眼见生死之际,急忙纵身就闪。刹那间,一股鲜血飞溅而出,只见燕于飞脸色煞白,手掌捂在了胸前,但那鲜血却还是涌了出来,这一剑确实狠毒。 “小子,你可知贫道为何是无痕?”无痕道人笑道,此时他一脸的得意,眼见燕于飞默不作声,当下哈哈大笑,几息之后,这才得意的道:“杀人无痕,这才是贫道最狠毒的手段。” 燕于飞这时一脸的冷漠,心知这道人必定不会就此罢手,当下凝神静气。既然这道人卑鄙无耻,那他也就没什么顾忌了。 无痕道人这时心头得意,说话间持剑大步向前,显然是打算痛下杀手。就在此时,忽见燕于飞手中的长剑竟然脱手了,这道人顿时喜笑颜开,当下讥笑道:“小子,你如今连剑都拿不住,不如就此认命了吧!贫道一定手起剑落,了无痕迹。” 其实杀人不难,更何况还是个身受重伤之人,那还不是说杀就杀。但无痕道人却并不急着动手,显然他心中甚是得意,如此痛快之事当然不能就此罢休。 就在这时,突见一道赤色的剑芒一闪而过。 无痕道人顿时吓得目瞪口呆,心头更是乱颤,蓦然间魂不附体。这确实难以防备,此时他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刹那间,眼前鲜血飞溅。 燕于飞当即收回了赤霄剑,急忙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丹药,随手一捏便抹在了伤口处,几息后,鲜血终于止住了。 这回又是死里逃生,他这时不禁苦笑,心知若不是依仗着赤霄剑,那丧命的必定是自己,忍不住又看了眼这獐头鼠目的道人,随手取走了此人的长剑。 虽然此时已然化险为夷,但燕于飞心头确是惶惶不安,一想到那血珠,眼前便都是一个个仙魔魂飞魄散的惨象。他又看了眼无痕道人,当下断定,这血珠必定不是此人能染指的,这一切必定另有其人。这个时候,他甚至怀疑,天道宗多半也脱不了干系。 就在此时,整个昊山中也有了动静,只见半空中剑光闪烁,显然是有修士在恶战。燕于飞只望了一眼便转身就逃,原来又是无忧道人来了,他正在追杀万风灵。 几息后,燕于飞躲进了一个山洞之内,这里几日前就来过,只不过当时不像而今这般的形单影孤罢了。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那白衣少女,心中不禁暗道:“可惜了,她若是能拜在冷师叔门下就好了,一个心不狠手不辣的弱女子,又岂能在那些邪门歪道中立足。” 叹了口气后,燕于飞不再胡思乱想,当下靠在了石壁上,如今最紧要的就是养伤,那丹药虽好,却也是不能再有意外了。 不知不觉中,山洞外已经天色大亮,此时整个山中一片寂静,一切都和往日一样,只是如今多了一股血腥的气息。燕于飞当即叹了口气,心中暗道:“想必正邪二道的混战终于也祸及到了这里,如今双方都杀红了眼,就算躲在这深山中,恐怕也难以清静。” 果不其然,片刻间,山洞外便有了动静,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突然逼近过来。燕于飞凑到洞口望了一眼,原来是万剑宗的弟子,只见阳昊、吴忍当先而来,何心君紧跟在后,另外还有三个从未谋面的白衣弟子。只是他们这时都是一脸的恼怒,显然是麻烦缠身。 转眼间,便见冷刀追杀了过来,在他身旁还有五个鬼仙宗的弟子。 “又是他们!”燕于飞心中暗道,原来这五个鬼仙宗的弟子也算是见过一面,那晚就是他们在大悲寺前讥笑三不和尚。只是没想到,他们如今也卷入了这场混战之中。 “鬼仙宗的弟子听着,不想死的速速离去,今日我万剑宗正在追杀万灵宗的余孽。”阳昊厉声道,此时他一脸的冷漠,眼神中更是杀气腾腾。 可是这又岂能吓退鬼仙宗的弟子,数声冷笑突然响起,忽听那黑衣老者冷冷的道:“无知的后辈,你可知本座是何人?”另外四个鬼仙宗弟子虽然默不作声,但脸上却是得意洋洋,就连冷刀都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何心君见此,立时心头一惊,道:“你究竟是何人?”还是她心细,眼见鬼仙宗的弟子个个都有恃无恐,立即出言追问。那黑衣老者只是冷笑,半晌也没有答话,他身后的四人更是一脸的古怪。 还是冷刀干脆,只见他恭敬的看了眼那黑衣老者,这才冷漠的道:“万剑宗的弟子果然都是庸碌之辈,居然不识我鬼仙宗的鬼叟前辈!” 鬼叟是谁,燕于飞还真没听说过,阳昊和吴忍显然也都没听说过,但何心君的脸色却变了,她忍不住颤声道:“你就是鬼叟?一日之间,残杀了一百多个天道宗弟子的夺命鬼叟?” 黑衣老者这时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显然,他喜欢听别人提及此事。但这却是骇人听闻之事,一刹那,阳昊的脸色大变,吴忍和另外三个白衣弟子更是露出了惧意。 “既然你等都听闻过本座的手段,那就自行了断了吧!”鬼叟阴森森的道,脸上立时露出了杀气。 这个时候,阳昊也是心慌意乱,他原本不愿服软,但一想到保命要紧,这脸面立时就顾不得了,当下急忙恭敬的道:“前辈恕罪,我等并非有意冒犯,还请……”说到一半,这话便说不下去了,原来何心君此时正看着他,刹那间,他又舍不得这脸面了。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夺路就逃,那是一个白衣弟子,他竟然想要抢先逃命。只是这又谈何容易,只见冷刀一个纵身拦住了去路,手起刀落,一个头颅顿时滚落了下来,这不过就是眨眼之间。 其余五人一见生路已绝,顿时连连后退,此时他们纵然手中有剑,却是没有一人再敢撒腿逃命,更不用说是上前拼命了。燕于飞看得一脸担忧,眼见一众同门都心生畏惧,自然也就不敢冒然出去救人。他心中清楚,就算自己出去救人,那也多半是凶多吉少,这鬼叟可是金丹境界的修士。 “冷刀,你可以动手了!”鬼叟冷漠的道。这虽然只是随口一言,但冷刀却立即持刀逼近了上去,另外四个鬼仙弟子也都亮出了长剑。 而今左右都是一刀,就算求饶也休想活命,阳昊终于咬咬牙,道:“大家都拼了,杀!”话音未落,他便持剑冲向了冷刀,其他四人也各自挡住了一个鬼仙宗的弟子。 突然间,一道身影一闪而现,一道剑光更是突如其来。冷刀一见有人偷袭,立即闪身就躲,其他四人也是如此。 “还不各自逃命!” 刹那间,何心君纵身就逃,阳昊和吴忍也立即夺路就跑,另二个白衣弟子也是四散而逃,就连燕于飞也御剑而去。 “追,都给我追!”冷刀怒吼道,随即纵身追了上去,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追向了阳昊,其他四个鬼仙宗弟子也是追向了刚才的交手之人。 这时燕于飞却有麻烦了,鬼叟当即就盯上了他,而且紧追不舍。 金丹修士,果然是不能轻易招惹的,但燕于飞却不后悔,心知自己已然竭尽了全力,如今能不能逃过一劫,那就只能各自由命了。 何况此时,他哪里还能后悔,眼见身后的鬼叟越追越近,急忙将赤霄剑亮了出来。 “小子,你胆子够大!本座还真有些不忍心下手。” 转眼间,鬼叟一个闪身拦住了去路,只见他一脸的得意,但手中却是空空如也。原来他根本没把燕于飞瞧在眼里,的确,堂堂的一个金丹修士,想要一个后辈弟子的性命,那还不是随手捏来。 燕于飞这时手持双剑,虽然心中有些慌乱,但几息后,便神色自若。金丹修士虽然修为深厚,但却未必能吓唬得了人,燕于飞也不是头一回被金丹修士追杀,一瞬间,心头便有了主意。当下连连后退,突然一个转身又想御剑逃窜。 “小子,拿命来!” 鬼叟嘴里虽然还在嚷嚷,但他的手脚可是干脆利落,突然一掌奔着燕于飞的顶门劈去,这还真是心狠手辣,出手就是夺命一击。 燕于飞想都没想,随手便将赤霄剑扔了出去,自己立时化作了数道虚影,这还是企图逃命。鬼叟也是心头一愣,他没想到自己还会失手,当下又是一掌狠狠的劈去。这时,三条火龙迎面咆哮而出,燕于飞此时不躲不闪,显然是打算一掌换一剑,这是打算拼命了。 和一个无名之辈拼命,那自然是不值当的,鬼叟当然不会如此,急忙收掌就退。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心头不禁一颤,一道赤色的剑芒悄然无息的到了眼前。 纵然是金丹修士,那还是有血有肉的,当然也会有凶有吉。 鬼叟顿时心知肚明,自己竟然被这小辈给算计了,但此时确是无暇躲闪,惊恐之下只能就地一滚。一刹那,剑芒从他后背划过,此时一道剑痕清晰可见,鲜血顿时汹涌而出。 燕于飞叹了口气,心知今日只得便宜了这鬼叟。此时他哪里还敢逗留,当下祭出赤霄剑就逃,只见剑芒一闪,整个身影顿时没了踪迹。 鬼叟纵身跳了起来,眼见那道身影一闪而逝,便知自己是追不上了。不过他这时却暗暗庆幸,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剑差点就要了他的性命,如今逃过一劫,自然是欣喜若狂。更何况,鬼叟已然心生贪念,一想到那柄差点要了他性命的长剑,立时心痒难耐,此时更是恨不得立即赶去杀人夺宝。 燕于飞虽然侥幸逃脱了,但胸前的伤口处却又是鲜血淋淋,刚才的一路逃命,伤口又裂开了,当下只好找了个隐蔽之处。 几息后,燕于飞突然心情大好,看着手中的赤霄剑,忍不住自言自语的道:“原来你也能助我逃命,以后,我就依仗你了!” 第60章 无需担心 这时昊山中火光冲天,火借风势黑烟滚滚。燕于飞细看了数眼,便知是大悲寺的方向,当下御剑而起。他自然不会忘了慧果老和尚的出手相救之恩,此时眼见大悲寺有难,便想着前去相助。 几息后,大悲寺已然就在眼前,这时忽见一道身影迎面而来,燕于飞立时眉头一皱,原来此人正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封无疆,而他身后,一个身高手长的身影此时正紧追不舍。 燕于飞急忙转身就逃,心中暗道:“这是金丹修士之间的恩怨,自己还是趁早躲远了,切莫祸及了池鱼。”确实,他如今伤势未愈,哪里还敢再去瞎折腾。 只是封无疆却不怕多事,一见前面有人,急忙纵身追了上去,原来他还惦记着燕于飞手中的赤霄剑。 “燕师侄,快过来!” 这是李撼山的喊声,燕于飞也很想听他之言,可是一见封无疆气势汹汹的扑来,立时心头一颤,情急之下急忙祭出了赤霄剑逃命。 刹那间,三道身影在山林中追逐不休。 这个时候,燕于飞突然一脸的焦急,原来胸前的伤口又裂开了,可眼下却是逃命要紧,他只得伸手捂住了伤口,心中更是清楚,自己只要还有口气在,那就不能停下来。就在这时,身后追杀的人却近在咫尺,如今就算想逃,那也是无路可逃。 燕于飞当即收剑落下,不等封无疆出手,一道剑芒便向身后斩去。他这时只能拼命了,虽然明知凶险,但好歹还有一线生机。他此时就赌封无疆不会拼命,李撼山也能及时追上来。 果不其然,封无疆心存忌惮,突见剑芒袭来,立时闪身躲避。这一瞬间,李撼山也到了近前,当下一剑劈去,一切都是丝毫不差。燕于飞急忙闪身躲到了李撼山身后,心头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封无疆,你挨上一剑试试!老夫倒要看看,你的肉身究竟何等的坚硬。”李撼山随口吩咐道。只是如此凶险之事,谁又会犯傻听他的,封无疆当然不傻,何况他早就吃过大亏。此时一听李撼山怒吼,顿时心头一颤,随即不由自主看了眼自己的断臂,立时转身就逃。 李撼山并没有再追杀上去,他看了眼浑身是血的燕于飞,这才笑道:“燕师侄,你如今想必已然知道,这炼体的妙处了,若是将肉身修炼的不惧刀剑,你今日又岂会浑身是血。” “这……” 燕于飞顿时哑口无言,当下只能一脸的苦笑,他自然不便和李撼山争辩不休,这一时之间,只得不再多言。可李撼山却又道:“小子,哪天想明白了,就来重剑峰找我。我这当师伯的,自然不会吝啬。” 李撼山的话确实太露骨了,燕于飞一听便心知肚明,但此时却只能装傻,嘴里急忙连声称谢。他当然不能抛下炼丹堂,就算重剑峰的炼体功法再玄妙,那又能如何。 这个时候,他借着给伤口处敷药,干脆就默不作声。李撼山总算识趣,当下也不再胡言乱语。半晌后,李撼山这才又道:“燕师侄,你还是跟我去大悲寺吧。那些和尚虽然看着心烦,但总算老实,他们都不说诳语。” 燕于飞当即连连点头,眼下确实离不开李撼山这个靠山,况且他原本就想去大悲寺看看。 二人当即御剑而起,几息后,便落到了寺庙内。此时大火早就熄灭,只见那些和尚都是灰头土脸的。李撼山一点都不见外,只见他熟门熟路的到了一处厢房前,随口就道:“燕师侄,这些厢房都空着,你随意便是。”话音刚落,他便抢先进屋休息去了。 这倒也算是随遇而安,燕于飞这时有样学样,不过心中却还是有些担心,他惦记着熊虎等人的安危,当然也惦记着夏心和一众师妹的安危。 不知不觉中,厢房外传来了脚步声,随即听到有人沉声道:“阿弥陀佛,李施主,贵派有人前来传信,说是有要事相商,还请速归。” “多谢这位大师,也请转告慧果大师,李某一向言而有信,一定会找到还魂草。” 燕于飞听得清清楚楚,也明白了李撼山为何一直赖在大悲寺内不走,这时他纵然心中有愧,明知还魂草和六瓣火莲都在自己的乾坤袋内,可是却不能拿出来。 “燕师侄,是时候该动身离去了。”只听李撼山沉声道,这口气显然是有些不舍。 燕于飞急忙从厢房内走了出来,他当然是很想离开这里,而且越快越好。 二人当即御剑而去,没多久,何大福又出现了。此人一见到李撼山,急忙恭恭敬敬的迎了上来,口中更是师叔长师叔短。 “无忧师兄何在?还不赶紧在前引路。”李撼山没好气的道,显然,他还是不情愿前来。 何大福没料到会自讨没趣,只好一脸尴尬的在前带路,这时他突然有意无意的看了燕于飞一眼,这意思不言自明。 “李师伯,弟子先行告退了。”燕于飞急忙道。他原本就不想见到无忧道人,此时一见有人示意自己快走,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李撼山随口答应了一声,随即又叮嘱了几句,毕竟这当师父的,又岂能不惦记自己的弟子,他也担心牛元和莫横的安危。 燕于飞满口答应着就跑了,转眼间,便回到了落脚的小院内。这个时候,只见熊虎等都在,就连白如洁和伊冉冉也都在。更意外的是,熊虎还是没能忍住,此时那两只大雕都冒着香气,众弟子都瞪大了眼睛盯着。 众人这时也都看到了燕于飞,一个个顿时欣喜若狂,伊冉冉更是笑道:“何师姐果然没有骗人。她说师兄你安然无恙,只不过是躲在了昊山之中。” “原来何心君逃回来了,但她似乎并没有实话实说。不过这样也好,免得让人虚惊一场。”燕于飞心中暗道,还没等他答话,伊冉冉突然尖叫道:“师兄,你受伤了,这么多的血!”说话间疾步凑了上来,脸上立时惊慌失措。 其他几人也都心急火燎的围了上来,一个个都是惶惶不安。 燕于飞却顿时心情大好,眼见一众同门都惦记着自己,哪里还会把这小伤放在心上,当下笑道:“一点小伤罢了,只不过一时没有换洗的衣物,倒是吓着你们了。” 他如今只能这么说,眼见众人还是愁眉不展,急忙打岔道:“牛师兄、莫师兄,李师伯也回来了,此时正和无忧长老商量要事。” 一听此言,牛元和莫横顿时一脸的高兴,其他几人也都不再追问这伤势的轻重了。但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燕于飞口中,李撼山是李师伯,而无忧道人却只是无忧长老,这亲疏之分,已然是清清楚楚。 “今日真是大喜连连,五师兄,你若是再去偷些好酒回来,那我等就更惬意了。”熊虎笑容可掬的道。他如今是越来越不知足了,可公孙远就是愿意听他的,转眼间就跑了出去。 燕于飞也想解解馋,可刚想下口,便突然脸色一变。原来他突然想起了那两个手持猎叉的万灵宗弟子,这二人虽然早就命丧剑下,但他们二人可是说过,要将人剁碎了喂这二头畜生,若是如此,这二头畜生岂非…… 一想到这,他顿时没了兴趣,眼见白如洁和伊冉冉还盯着不放,当下只得道出了实情。这下,白如洁顿时脸色大变,只见她狠狠瞪了熊虎一眼,转身就跑了。伊冉冉更是气呼呼的,当即也默不作声的跑了。 熊虎不禁一脸的尴尬,眼见一双双眼睛都瞪着自己,急忙将准备好的雕肉扔了一地,嘴里立时破口大骂了起来。 燕于飞这时不再多言,转身回自己的屋子休息去了,他如今还需静养,实在不便大动干戈。 不多时,公孙远一脸高兴的回来了,手里真的拎了二坛好酒,只是一见这满地的狼藉,顿时吓了一跳。这一问之下,他立时连连作呕,随即转身跑了。一时之间,整个院内突然寂静无声。 不知不觉中,这天色又昏暗了下来,燕于飞一直在打坐炼气,窗外之事,他不会在意。但这时,他却望着窗外沉思了起来,原来是有人来了,但她们却并没有再靠近,只是在院外默不作声的看着。 燕于飞顿时一脸的犹豫,一时之间不敢轻易出去,虽然他心中清楚,白如冰和白如玉并没有恶意。可是他不知道,若是相见了,那又该说些什么,既然无话可说,那不见也罢。 终于,一直在院外默不作声的二人都走了,燕于飞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没过多久,整个王宫内都乱套了,惊呼之声更是此起彼伏。 师兄弟几人纷纷跳上了屋顶张望,只见四处都是惊慌失措的正道弟子,这时他们也听清楚了,原来是有僵尸来袭。 赤熊和独孤白不禁面面相觑,二人早就从熊虎口中得知了这僵尸之事,只是却没想到,这不死不活的东西竟然闯进了王宫之内。 公孙远也一脸好奇的东张西望,他也想看看这僵尸究竟是何等的厉害,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到有僵尸扑过来。 “大胆妖孽,竟敢伤天害理。今日,定将你等斩尽杀绝。” 这是无忧道人的声音,一道剑光顿时冲天而起,一瞬间,便见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二人又持剑纠缠在了一起。燕于飞不禁脸色凝重,心中立时寻思:“既然万风灵又杀了回来,那她必定不会是独自一人,看来今夜又是一场恶战。” 果然,又有数道身影大摇大摆的闯了进来,这一看之下就能猜到,来的都是金丹修士。一刹那,又有几道身影迎了上去,剑光、火光,不时的四处闪烁,这是金丹修士之间的恶战。 原来今夜擅闯的都是金丹修士,燕于飞顿时就放心了,暗付:“若是如此,那一众弟子也就不必再拼命厮杀了。”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一道人影突然冲了过来,那气息更是熟悉。 “大家切莫出手,赶紧都躲起来!”燕于飞突然轻声道,他也不等一众同门出声,便急忙抢先御剑冲了出去,只见那道身影立即追了上去。 赤熊顿时一脸惊恐的大喊道:“不好!燕师弟危险了,追杀他的是个金丹修士。”独孤白和公孙远当即都傻眼了,一时之间,不禁惊慌失措,嘴里立时含糊不清,但身旁的人都能听明白,二人是想追上去救人。只是此时哪里还有燕于飞的影子,就连那追杀之人也早就不见了。 “大家都无需担心,燕师兄又不是头一回被金丹修士追杀。我立即去找冷师叔救命,牛师兄,你也赶紧把李师伯找来。”熊虎立即嚷嚷道,他也确实匆匆忙忙的找人救命去了,牛元也急忙御剑而去。其他几人只好一脸焦急的等着,他们此时纵然心急如火,却又无可奈何。 燕于飞这时正在逃命,虽然明知凶险,但他心中却并不惊慌,如今有了赤霄剑,那当然是无需担心了,况且,他也不怕身后的追杀之人。王无僵的修为究竟如何,他早就心中清楚,如今急着御剑而逃,无非就是不想连累了熊虎他们。 几息后,燕于飞回头看去,眼见王不僵一脸的焦急,顿时讥笑道:“王不僵,几日不见,你的修为还是没有一点的长进。若是如此,几日后,本道就能斩下你的头颅,还是赶紧逃命去吧!” 第61章 国仇家恨 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就算是满口慈悲之人,多半也要火冒三丈,何况王不僵原本就不是什么善类。只见他手中又多了一道纸符,嘴里立时怒吼道:“小子,休要狂妄,本座今日就取了你的性命!” 燕于飞这时也看到了他手中的纸符,脸上顿时谨慎了起来,只见那纸符眨眼间便幻化作了一柄飞剑,阴气森森的斩杀而来。原来符箓之术还有此等的玄妙,一时之间,燕于飞哪里还敢挥剑去挡,当下催动赤霄剑夺路而逃。 不多时,他看到了一个破旧的小院,瞬间便察觉到里面躲藏了不少的修士,而且还有杀气,原来这里面有埋伏。燕于飞当即御剑冲了过去,如今无论是天道宗的道人或是万剑宗的弟子,只要能救命就行。况且他心头揣测,院内多半躲藏了一个金丹修士,那杀气,可不是一般的修士能有的。 果不其然,还没等他靠近,便见二个道人持剑拦了上来,只听当先之人喝道:“来人止步,此地不可擅闯。” 原来是天道宗的弟子,燕于飞立即收剑落在了二人身前,可还没来的及张嘴,一道阴森森的剑光突然劈了下来。 “快躲开!”燕于飞急道,说话间更是闪身就躲。但那两个道人却是不听人言,立时双双挥剑挡了上去。 刹那间,便是二声惨叫,两具无头的尸体顿时栽倒在地。燕于飞不禁心头一颤,今日他算是亲眼见识到了飞剑的厉害,当下急忙向院内逃去。突然间,又有六个道人持剑现身了,但还没等他们张嘴,那飞剑便又斩杀了下去,一瞬间,又是一声声凄凉的惨叫。 燕于飞不禁心生愧意,他可不是有意如此,只是没想到,王不僵竟然见人就杀,而天道宗的道人确是如此的糊涂。 “小子,本座的符剑如何?今日,你休想逃命。”王不僵一脸冷漠的道,只见他手指一掐,一道阴森森的剑光立时斩杀了下来。燕于飞急忙闪身躲避,他可不想丧命在飞剑之下,就在此时,又有一道剑光斩杀而来,院内的金丹修士终于也出手了。 “区区一柄符剑,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斩杀我天道宗弟子,更是罪不容赦!”话音未落,便见一个老道出现了,二道剑光瞬间斩杀在了一起。此时高低立现,符剑毕竟不是真的飞剑,眨眼间,便碎裂了一地。 王不僵一见不妙,急忙转身就逃,以他的修为境界,当然知道眼前这老道不能招惹。但他既然有胆子杀人,那自然也就会被追杀,只见那老道御剑追了上去,二道身影瞬间都不见了。 “道一师伯,快回来!” 这时又有两个道人出现了,他们都是一脸焦急的大喊,但显然是无济于事。 “你是万剑宗的弟子,速速离去,此地任何人都不可靠近。”天道宗的道人突然厉声道,虽然只是一人出声告诫,另一个道人这时早就是一脸的阴沉。 燕于飞原本还有些愧意,这时一见这两个道人的嘴脸,心中顿时坦然了,当下转身就走。只是没走几步,便转身望去,只见数道身影突然而至,一阵厮杀声立时传来。 来人是鬼仙宗的弟子,燕于飞立即察觉到了,又是那冷刀在为非作歹。就在此时,又有一道身影出现了,而且也是直接冲着眼前这破旧的院子而去,身上更是杀气腾腾。 “她怎么也来了?”燕于飞心中暗道,当下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这个时候,天道宗和鬼仙宗的弟子早就混战在了一起,一时之间,谁也无暇分身。 “夏师姐,留步。”燕于飞轻声道,说话间纵身到了近前,只见夏心一脸的杀气,长剑也早就亮了出来,她显然不是碰巧误打误撞而来。 夏心一见到燕于飞,顿时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默不作声的疾步而去,转眼间,她便找到了一处厢房前,手中的长剑不禁有些颤抖。 突然间,她便挥剑劈开了屋门,随即持剑冲了进去。燕于飞一时不知所措,当下也只好持剑紧跟而入。原来这是一处书房,虽然十分简陋,但却不失淡雅,一看就是个清静无为之处。此时屋内只有一个中年人,只见他一身的旧衣衫,那缝补之处也清晰可见,脸上更是疲倦不堪,只是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而且目生双瞳。 “二位是万剑宗的弟子,只是本王并无得罪之处,为何……”那中年人坦然道。他此时虽然一脸的疑惑,却并无畏惧之意。 “公孙昊,你我只是私人恩怨,一切与万剑宗无关。燕师弟,你也后退,此事与你无关,切莫招惹祸端。”夏心厉声道,一瞬间,脸上都是悲愤之色。 燕于飞虽然没有作声,但心中却甚是为难,万剑宗乃是名门正道,这门规戒律自然是不会少的,其中就有不得乱杀无辜,不杀凡夫俗子,何况眼前之人还是周王,这又岂能轻易动手。 “夏师姐三思!他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就算是血海深仇,那……”燕于飞着急的道,但只说了一半,立时便想到了什么,当下叹了口气,顿时不再多言。 公孙昊打量了二人一眼,这才叹了口气,道:“原来是夏姑娘,你是夏国的后裔。也罢,既然是国仇家恨,那就动手吧。不过……你容我留道诏书吧!本王还是要将王位留给贤明之人,以免我周国生灵涂炭。” 一听此言,夏心手中的长剑顿时又颤抖了起来,她居然犹豫了。公孙昊又看了她一眼,随手提笔写了起来,只见他不慌不忙,每一笔都是苍劲有力,嘴里也缓缓的道:“本王的诸子中,只有六子公孙明心性不错,假以时日,那……只是可惜,他如今尚且年幼,若是也能有夏姑娘这般的杀伐果断,那本王也就放心了。” 此时,院中还在厮杀,但书房内却是寂静无声。公孙昊并没有将手中的笔放下,但夏心手中的长剑却已然绵软无力,这时哪里还有半分的杀气,没想到,她竟然会下不了手。 燕于飞见此,顿时松了口气,他此时也不知是喜是忧,当下到了近前,轻声道:“师姐,我们走吧!”随手挽着夏心,打算离开这伤心之处。 二人刚转身,突见一道人影冲了进来,剑光一闪突然刺向了公孙昊,这竟然又是一个刺客。 刹那间,又有一道剑光拦了上去,只听见“铮”一声清脆的声响,刺客当即就被拦下了。燕于飞这时紧紧盯住了眼前这刺客。只见一个锦衣少年持剑而立,此人虽然一脸的白净,但眼中却都是杀气,若非深仇大恨,又岂能如此。 “你……你是姚相之子,可是为何……”公孙昊一脸疑惑的道,他显然是不信,眼前这少年会是刺客。 锦衣少年却冲着燕于飞道:“道友,切莫多管闲事,我乃姚国后裔,今日不过就是报仇雪恨。” 原来又是国仇家恨,燕于飞不由自主看了眼公孙昊,随即叹了口气,道:“道友,你自行离去吧!在下并不想为难你,此事事关重大,又岂是一剑能了结的。” “也罢,多说无益,挡我着死!”锦衣少年怒道,说话间挥剑就斩,此时他早就是满脸的狰狞。燕于飞虽然不忍心坏了这锦衣少年的好事,但还是挥剑挡了上去,他心中清楚,周国不能乱,因此公孙昊可以不死。 只见剑光闪烁之下,二道身影纷纷后退。这时,忽听公孙昊沉声道:“姚百齐,你只要就此住手,那今日之事,本王可以不再追究。” “公孙昊,你休要假仁假义,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姚百齐一脸不甘的道,这时突见他满脸血红,眼神中都是血光,一股戾气立时弥漫而出。 刹那间,整个书房中都是阴森之气,一声声鬼哭狼嚎忽然在耳旁响起,只见无数的魂魄扑了过来。燕于飞顿时一脸的惊讶,当即挥剑就斩,三条火龙拦腰横扫了过去,此时他终于下了狠手。 这时火龙咆哮,但姚百齐却不躲不闪,只见他突然一张嘴,一颗血红色的珠子顿时从他口中冲了出来。 这竟然是那诡异的血珠,燕于飞不禁心头一颤,慌乱中连连后退,手中的长剑猛的劈去,又是“铮”的一声,长剑当即断成了二截。那血珠却毫发无损,而且那血光更是妖艳,就在此时,忽听姚百齐惨叫了一声,随即转身就逃,就连眼前这血珠也突然冲天而起。 原来是夏心出手了,她眼见燕于飞险象环生,当即持剑就刺。姚百齐还是没有躲闪,胸口硬生生挨了一剑,他此时似乎疯了一般,可他还是逃了。 “快追!”燕于飞一把拉住了夏心,赤霄剑立时出鞘,二人瞬间追出了周天城,几息后,又到了一座庙宇前。 燕于飞看着眼前的一盏盏油灯,当即拉着夏心闯进了主殿内,只见一个个神龛还是一尘不染,只是此时多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那血珠在哪?”燕于飞一张口便追问道,手中的赤霄剑也抵在了姚百齐的咽喉之处。夏心这时默不作声的看着,她还是一脸的悲愤,就算是看到了杀人夺宝之事,却还是漠不关心。 突然间,姚百齐脸色煞白,双眼更是浑浊不堪,只听他嘴里不停的自言自语道:“以吾血肉,生祭血珠,报仇雪恨,虽死无怨。”原来此人真的疯了,否则又岂会满嘴的疯言疯语。 燕于飞不禁一愣,随即不由自主收剑后退,就在此时,姚百齐却又跳了起来,双手不停的胡乱挥舞,只是这双手却真的只剩下了白骨,几息间,他全身的血肉都不见了。 二人望着眼前这具白骨,心中突然又惊又惧,瞬间便想起了姚百齐临死前的疯言疯语,此时他们都心中清楚,那绝不是疯言疯语,此人真的以自己的血肉生祭了那血珠。 燕于飞立时叹了口气,如今这血珠越来越让他心神不宁,可眼下却无暇顾及,当下看向了夏心,眼见她一脸的愁苦,忍不住伸手抱紧了她。这时他心中已然决定,自己一定要守护好身旁之人,这一生一世,绝不有负卿心。 这时,突然金光乍现,燕于飞立即察觉到,自己的丹田内又多了一物,没想到,仙镜自己又跑了回来。这原本是大喜之事,但燕于飞却没有一丝的欣喜,他还是紧紧的抱着夏心,这个时候,怀中之人早就泣不成声。 不知不觉中,二人都察觉到,外面有了动静,只听有人和善的道:“各位施主,都住手吧!诸位就算是有血海深仇,那也不必急在一时,况且城中都是无辜的凡夫俗子,你等又岂能忍心?” “今日就看在大师的情面上,暂且饶了你等,还不赶紧逃命!” 这是无忧道人的声音,但很快又听到了数声污言秽语,几息后,四处终于又一片寂静。 燕于飞心知,今晚的一番恶战又结束了,正邪双方都没能把对方斩尽杀绝,因此双方都不会就此罢手。 “师姐,你我也该离开这里了。”燕于飞轻声道,他眼见夏心一脸的不悦,心中顿时忐忑不安。 这时,夏心轻声叹了口气,道:“我并非心慈手软之人,只是……罢了,但愿他不要再造杀戮。” 二人当即御剑而去,几息后,便又回到了眼前这寂静的小院前,夏心回头看了几眼,这才不舍的道:“师弟,你回去吧!” 燕于飞心知这里是一众女弟子的休息之处,自己确实不便久留,心想:“有什么没说完的话,留着以后再说便是。”当下就打算转身而去,就在此时,一道窈窕的身影突然出现了,只听她焦急的道:“燕师兄,你可知大家都急坏了,师父和李师伯都在四处找你。” 原来是白如冰,她一直都在等人,因此这口气有些不满。燕于飞自然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当下一脸的歉意,嘴里急道:“白师妹,多谢你的一番好意,也多谢师伯和师叔的厚爱。” “我也没什么好意,你只要无恙就好。”白如冰突然又冷冰冰的道,转眼间便纵身而去。夏心望着那消失不见的身影,突然也默不作声的闪身而去。 燕于飞这时一脸的苦笑,当下只好转身而去。此时眼前又是寂静无声,似乎根本就不曾有过杀戮,但这血腥的气息却并没有消散,燕于飞心中很清楚,正邪之间原本就是不死不休,这杀戮绝不会就此罢休。 第62章 善恶难辨 几息后,燕于飞回到了自己落脚的院落,只见熊虎等都是一脸的焦急,一个个全都眼巴巴的坐立不安。这时一见到有人回来,急忙都围了上来,欣喜之下,这问东问西自然是免不了的。 好奇之心人人皆有,燕于飞当然不会藏着掖着,当下长话短说,不过那血珠之事,他却是绝口不提。原来此物太过诡异,一时之间,他并不想惊吓了熊虎几人,何况事关二件仙器的下落,他又岂敢随口提及。 “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各自回屋吧!想必燕师弟也累了。” 还是赤熊想得周到,此言一出,众弟子只得纷纷离去。燕于飞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心中也是空空荡荡的,就在此时,他突然想起了那血珠,一瞬间,哪里还能睡得着。几息后,他又想到了那仙镜,急忙凝神静气,此时这宝物就在他的丹田之内。 这个时候,燕于飞终于心定了下来,随即暗道:“那血珠虽然也是仙器,但却是阴损之物,只是不知如今落在了何人的手中,想必日后定是祸害无穷。罢了,自己还是不要多事,那仙镜之事更是不能泄漏半句。” 几息后,燕于飞看向了窗外,只见东方将白,心知此时也不必再休息了,当下盘膝而坐,一瞬间,这心烦之事顿时都放下了。 不知不觉中,天色大亮,这时又有人来了,而且已然到了屋前。 “师兄,冉冉来了,快把门打开。”伊冉冉轻声道,她身旁之人却并没有出声。 燕于飞早就察觉到她们来了,一息间便把人请进了屋,伊冉冉又迫不及待的道:“师兄,师姐她们为你赶制了几件衣衫,冉冉更是一早给你送了过来。” 果然,白如玉立即取出了几件衣衫,嘴里却还是默不作声。 这是连夜赶制的,燕于飞立即便猜到了,心中立时感激,当下看了白如玉一眼,道:“多谢师妹了,若是往日有得罪之处,还请恕罪!”这个时候,他不由自主就服软了,的确,这同门之情本就深厚,又何必非要嘴硬。 “师兄,你……我……”白如玉颤声道,一瞬间顿时不知所措,此时忽然面红耳赤。就在这时,又有人来了,燕于飞当即走到了院内等着,只听有人粗声粗气的大喊道:“我是何大福,各位同门,我可自己进来了。” 转眼间,何大福纵身跳了进来,他一见到燕于飞,不禁哈哈大笑道:“燕师弟,你可是立下了大功,周王亲口请你前去赴宴,以谢这救命之恩。” 原来是为了此事,难怪何大福一大早就赶了过来,他必定是奉命行事。 可燕于飞却犹豫了,心中寻思:“这救人自然是有功,只是那公孙昊真的会既往不咎,自己倒是无需担心,可是夏心又当如何?看来宴无好宴,自己还是推脱了便是。”一想到这,随口笑道:“何师兄,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莫不如……”他真的不想前去赴宴,料想夏心也绝不会前去,故而打算推辞不去。 “燕师弟,师父可是吩咐了,此事不得推脱。况且长老们都会前去赴宴,到时候还有天道宗的弟子,你还是尽快准备一下,赶紧随我动身吧!”何大福啰里啰嗦的道,显然是等得不耐烦了。 这时,他看到了白如玉和伊冉冉,立即笑嘻嘻的道:“原来还有二位师妹在此,呵呵,是大福我鲁莽了。”他还想再说下去,可是眼前的两位师妹却突然扬长而去,显然是不愿多听一句废话。 燕于飞心知推脱不掉,只得换了身干净的衣衫。这时熊虎等人也都清楚了何大福的来意,不过他们却都不在赴宴之列,一时之间,只好眼巴巴的看着。就在这时,李撼山突然落到了院中,众弟子急忙纷纷上前拜见,牛元和莫横顿时大喜,原来他们二人也可以前去赴宴,这就是有师父在此的好处。 去不了的弟子顿时都唉声叹气,就算是公孙远,此时也是一脸的羡慕。燕于飞却是无能为力,眼看着牛元和莫横一脸得意的跟着李撼山扬长而去,立时一脸的歉意。这时熊虎却不甘心的道:“师兄,待会见到了好吃好喝的,千万不要手下留情,这好歹也要给我等留一些。” “这……” 燕于飞不禁一脸的为难,心知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恐怕很难伸手,幸好此时何大福又出声催促了,他只好匆忙动身而去。 功德殿,是周王公孙昊宴请群臣之处,当然,他也不是时常宴请群臣,只有褒奖有功之臣时,这才大开殿门。何大福和燕于飞是最先赶来赴宴之人,二人前脚刚到,便有侍女迎了上来,随即在前引路,很显然,什么身份该坐哪里,眼前这侍女都是清清楚楚。 燕于飞当即就在最下首落座,何大福也想坐下,但却被拦住了,只听那侍女轻声道:“这位仙人莫怪,这坐席早就安排妥当,还请仙人跟在老神仙身后。” “这……”何大福顿时傻了眼,原来这里根本没他的席位。燕于飞立时听懂了这侍女的话外之意,心知这是不便明言,她口中的跟在老神仙身后,其实就是在无忧道人身后站着,休想吃上一口。 这时李撼山师徒三人也到了,燕于飞立即起身拜见,很快便有侍女将三人引入席间,只是牛元和莫横却只能在身后站着。一时之间,陆陆续续有人前来,燕于飞顿时心中后悔,原来是他来得太早了,如今只得不停的起身拜见,而牛元和莫横二人却是方便多了,他们原本就站着,此时只要拱手作揖便是。 转眼间,功德殿内便多了不少的修士,燕于飞这时看明白了,天道宗在左,万剑宗在右,二宗的门下弟子泾渭分明,但奇怪的是,最上首却有四席,而且一字排开,这似乎不合常理。 就在这个时候,冷灵秀到了,但却只有白如玉和伊冉冉一起前来,夏心这时也紧随而来。燕于飞顿时心头狂喜,原来他上首的席位还空着,此时眼见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心知那空着的席位自然不会是别人的。 果然,便有侍女将冷灵秀师徒三人带到了那空着的席位前,道:“三位仙子请!”冷灵秀当即落座了下来,白如玉和伊冉冉紧紧的站在了她身后。这时那侍女转过身来,冲着夏心轻声笑道:“夏仙子请!”说话间便指向了燕于飞的身旁,这显然是要二人坐在一起。 这确实有些意外,这里并没有任何一人是同席而坐的。 夏心愣了一下,但还是举步轻摇的坐在了燕于飞身旁,二人不禁对视了一眼,可都没有出声。这时忽听有人高声道:“道一仙人到,无忧仙人到,慧果大师到,大王驾到。” 刹那间,所有人都急忙起身恭候,只见公孙昊一脸肃然的当先而来,道一、无忧这二个道人也缓缓而来,慧果老和尚一脸慈悲的紧跟在后面,但意外的是,他们身后竟然还有不少弟子紧跟而来。妙语和三不这两个和尚出现了,阳昊和吴忍也出现了,另外还有两个素未谋面的道人和一个少年。 几息后,众人都纷纷重新落座,一众弟子也还站在尊长身后,只是有不少的弟子已然露出了不满之意。阳昊和吴忍都站在了无忧道人身后,二人都是亲传弟子,可今日却反而不如二个内门弟子,这脸色自然是不太好看,他们这时不约而同的瞪向了燕、夏二人。的确,这是在场唯一同席而座的,而且还是两个后辈弟子,此时又岂能不遭人妒忌。 燕于飞和夏心当然都看出了其中的蹊跷,只是而今却是身不由己,若是没有无忧道人的吩咐,他们又岂会前来赴宴,更不会自讨没趣。 这个时候,数名侍女鱼贯而入,只见她们都端着美酒佳肴,直接冲着最上首的四席而去,随即便留在一旁侍奉。转眼间,又有数名侍女鱼贯而入,左右各席立时也摆上了美酒佳肴,酒也满上了。公孙昊缓缓而起,只见他一脸的恭恭敬敬,手中举着酒杯,道:“多谢二位仙长和大师,小王先干为敬!” 公孙昊一扬脖就痛饮了一杯,道一和无忧也都浅尝了一口,只有慧果和尚纹丝不动。公孙昊见此,立时笑道:“大师不食荤腥,小王特意准备了些素酒,还请随意享用。” “阿弥陀佛,有劳施主了。”慧果老和尚和善的道,随即举杯一饮而尽。公孙昊这才一脸笑意的看向了左右,道:“天道宗的诸位仙长,万剑宗的诸位仙人,小王这厢多谢了。”说罢,又痛饮了一杯。 燕于飞和夏心没有妄动,而且都一脸谨慎的等着,此时眼前都是金丹修士,他们自然不便逾越。趁此时机,二人当下仔细打量起了天道宗的诸人。 天道宗有四位金丹修士在此,除了道一这老道,另外三人却都是中年道人,他们也只是浅浅的一口,没有一人贪杯的。 “燕公子,夏姑娘,昨日多亏二位相救,本王也略表谢意!”公孙昊一脸感激的道,而后又是一饮而尽。 “周王不必如此,我等都是奉命行事。”燕于飞连忙道,他心知夏心不愿答话,当即便抢着出声了,而且也没有揽下这功劳,就连这口气也是有些生硬。 这下,公孙昊顿时干笑了几声,此时谁都能看出来,堂堂的一国之主,今日确是失了几分颜面。就在此时,那少年突然从道一老道身后蹿了出来,只见他见人便拱手作揖,嘴里也恭声道:“师尊,各位师叔、师伯,今日机会难得,不如就让我等后辈切磋切磋。” 一听此言,燕于飞便知麻烦不远了,当下又打量起了眼前这些天道宗弟子,当即心知肚明,暗道:“原来天道宗是有备而来,若非如此,又何必来了这么多的门下弟子。 原来李撼山和冷灵秀都只带了二个弟子,无忧道人身后也只有阳昊、吴忍和何大福三人。但天道宗却并非如此,除了眼前这挺身而出的少年,道一老道身后还有一胖一瘦二个道人,他们虽然没有出声,但却都是一脸的不悦。 天道宗的另外三个金丹修士身后也各有三个道人,只不过都是年岁不大,但他们身上的气息却都是浑厚无比,这一看就知道,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 就在此时,公孙昊却不怒而威,冲着眼前的少年厉声道:“公孙贤,不得无礼,退下!”这下,万剑宗的众人都心知肚明,原来这少年也是公孙氏的后裔,难怪…… “可是父王……”公孙贤又道,虽然这话只说了一半,但显然是不甘心,天道宗的其他弟子也都是一脸的不甘。 “大王不必恼怒,后辈弟子心性使然,想来切磋一下也是无妨。”最下首的那道人出声了,随即看了眼另外的二个道人,轻笑道:“钱无疑师兄,孙无嗔师兄,你们意下如何?” “晏无慢师弟所言甚是!”钱无疑立即满口应道,孙无嗔更是连连点头,显然,天道宗是没有异议了。公孙昊眉头紧锁,当即看向了无忧道人和慧果老和尚,道:“仙长,大师,二位意下如何?” 原来此人也有这心思,纵然还在装模作样,但只要开了这口,无忧道人自然不便退缩,当下沉声道:“后辈弟子切磋,点到为止便是,道一真人以为如何?” “无忧真人所言甚是,贫道也很想瞧瞧,你我二宗的这些后辈翘楚,究竟有何过人之处。”道一老道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慧果老和尚自然也是与人方便,何况,这原本就是天道宗和万剑宗的事情。 燕于飞一直冷眼旁观,心中确是清楚,自己眼下的麻烦必定不少,毕竟这席位可不是白坐的。这时他心中突然恼怒了,尤其是不屑这“真人”二字。 原来只有金丹圆满的境界才可以自称真人,其他的金丹修士只能自称本道。如今无忧道人和道一老道都以真人自居,那二人自然都是金丹圆满的境界。但这又如何,在燕于飞眼中,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卑鄙无耻。 “多谢师尊、师叔还有诸位前辈成全。”公孙贤心喜的道,说话间双眼立即四下打量了起来,在场的一个个万剑宗弟子顿时都被他瞧了个遍。 几息后,公孙贤看向了燕于飞,随即笑道:“燕师兄,多谢你出手救下了在下的父王。如此大恩,在下自当心存感激,今日还请多多指点。” 没想到,这就是公孙贤口中的心存感激,燕于飞只是打量了他一眼,并没有动怒,脸上还是神色自若。几息后,他有意无意的看向了公孙昊,只见此人一脸的笑意,而且笑的十分惬意,这个时候,他的脸上哪里还有一丝的担忧之色,简直是判若二人。 燕于飞突然一脸的迷茫,如今眼前之人究竟是善是恶,哪里还能分辨,他更不清楚,这张笑脸的后面,是否都是杀戮。 第63章 情有可原 这时燕于飞还在沉思,可是耳边却听见有人催促道:“燕师兄,莫非你不屑出手,若是如此,请恕在下无礼了。”原来公孙贤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这一开口,自然是口气不善,燕于飞只是看了他一眼,脸上也是似笑非笑,显然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就在此时,忽听有人呛声道:“我师兄乃是筑基境界的修为,你又何必自讨没趣,也罢,就让我来指点你几招。”话音刚落,一道窈窕的身影突然走上前来。 只见白如玉一脸的冷漠,长剑一晃,一股寒意立时弥漫而出。 “在下公孙贤,乃是天道宗道一真人门下。请问姑娘是……”公孙贤突然笑道,此时他已然换了副嘴里,手中虽然也有长剑,但却剑尖指地,似乎并不急着切磋。 “雪剑峰白如玉!”白如玉冷冷的道。这时那冷冰冰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道剑光却突然而现,一片片雪花立时袭卷而来。刹那间,公孙贤顿时吓得心头一颤,没想到,此人竟然毫无防备,还没等他举起长剑,便觉得冷嗖嗖的,只见一柄长剑已然抵在了咽喉处。 这居然是一招落败,公孙贤顿时脸色惨白,他身后的那些道人立时连连摇头,这脸色更是难看。白如玉可不管这些,当即收剑就退,但没等她退下,便听有人笑道:“这位师妹还请留步,贫道也想请教几招。” 说话间,便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道人走上前来,只听这道人又道:“贫道清风,自幼拜在太一真人门下,如今也侥幸筑基。”白如玉当即转身望去,此时一听眼前这道人自称已然筑基,立时一脸的谨慎。 的确,今日只是切磋比试,一个筑基境界的修士又岂能为难一个炼气境界的女修。何况这修为的高下早就不言自明,就算再无耻,可是这众目睽睽之下,又岂能不顾脸面。 伊冉冉当即一脸的焦急,脱口便道:“看你这道人眉清目秀,怎得如此不要脸面,你既然筑基,又岂能欺负我师姐。” 刹那间,清风道人一脸的尴尬,心知自己确实不该急不可耐的上前来,只是眼下却是不能后悔,当下只得苦笑道:“贫道只是一时技痒,又岂能不要脸面,罢了,贫道就在这站着,只要动一步,那便算是输了。” 居然还有此等的好事,但白如玉却一脸的犹豫,急忙回头望向了冷灵秀,可是她却失望了,眼见师父似笑非笑,心中顿时没了主意。她不禁又看向了燕于飞,可惜这又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三师姐,你就给他一剑,看他躲不躲闪。”伊冉冉立时嚷嚷道,她显然是不怕多事。就在此时,李撼山也沉声道:“师侄女,你就上去劈上一剑。这小道士眉清目秀的,我就不信,他也能把这肉身修炼得不惧刀剑。” 这下倒是干脆,白如玉就算想退也是不能了,当下只得持剑向前几步,看了眼清风道人,道:“这位道长,我可动手了。”原来她不愿白占这便宜,因此出言提醒。清风道人却毫不在意,当下笑道:“请!”说话间,立时亮出了一柄长剑,整个大殿内突然寒气逼人。 “好剑!”冷灵秀脱口道,双眼立时不停打量着清风道人手中的长剑。 这时白如玉持剑就刺,清风道人果然没有躲闪,只见他挥剑一挡,一道冰墙突然而现,忽听见“咔”一声,这一剑哪里还能刺得下去。只见白如冰手中的长剑上都是冰凌,那纤纤玉手不停的颤抖。 “快弃剑!”冷灵秀果断的道。但有人却更干脆,只见燕于飞纵身而起,右手一抓,就将白如玉手中的长剑夺了过来,左手轻轻一拽一送,便将这位师妹交到了冷灵秀身旁。 “好快的身手!道友,既然出手了,那还请多多赐教。”清风道人肃然道,手中的长剑一晃,便横在了身前。燕于飞盯着这道人手中的长剑,道:“好剑,好法宝。” 这时清风道人也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一脸得意的道:“冰魄寒玉剑,乃是贫道机缘所得,听闻贵宗雪剑峰的玉雪飞花玄妙无比,若是二者兼得,那贫道此生无憾。” 一时之间,在场之人都听明白了清风道人之言,而且也清楚这话外之意。燕于飞当然是心知肚明,只是他却故作不知,长剑一晃,一道火焰熊熊而起,只见剑上的冰凌纷纷化作了一团团雾气。 功德殿内,原本寒气逼人,这时却又多了一股灼热的气息,一冷一热的二股气息,不时交错在一起。不少弟子脸色立变,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在场的金丹修士急忙挥动衣袖,以免身后的弟子一个不慎,当众出丑。 公孙昊又是一脸的疲倦,纵然身旁也有金丹修士相护,但心头却还是忽冷忽热,他的心思,也不是谁都能捉摸得透的。公孙贤也是眉头紧锁,他此时虽然躲在了道一真人的身后,可脸上却都是惊恐。 “二位切莫急着动手!”冷灵秀突然出声道,她看了眼清风道人手中的冰魄寒玉剑,又道:“玉雪飞花纵然玄妙,却也并非不可外传,倒是这冰魄寒玉剑,可遇不可求。” 这下,众人都忍不住心生狐疑,一时间,都在揣测这言下之意,无忧道人更是脸色一沉,怔怔的看了冷灵秀一眼,眼神中似乎猜到了几分。 清风道人心头大喜,当即追问道:“前辈真有此心?若是如此,那贫道也愿意成人之美。” “哈哈!这倒是有趣的很,只是可惜,今日乃是后辈弟子切磋,冷道友……”晏无慢呛声道,两眼也看向了冷灵秀,他并没有把话说完,只是这话外之意,众人都是心知肚明。 原来这道人是提醒冷灵秀,今日只是后辈弟子间的切磋,切莫不顾身份,以免落下口实。冷灵秀何等的聪慧,一听就心知肚明,当下轻笑道:“晏道友所言极是,如玉,你若是愿意,便和这位天道宗的师兄打个赌,若是输了,就将玉雪飞花的心法传授给他便是。” “多谢前辈成全!”清风道人顿时大喜道,随即看向了白如玉,道:“这位师妹,贫道若是输了,那便将手中的冰魄寒玉剑相赠。” 显然,清风道人已然急不可耐,此时就怕有人突然反悔,只是他再着急也是没有。白如玉只是打量了他手中的长剑一眼,脸上并没有贪婪之色,嘴里更是默不作声。 这一瞬间,清风道人顿时一脸的懊恼,暗道:“刚才不该急着出手,更不该亮出冰魄寒玉剑,若是把她震慑住了,那又如何再算计她,只要不傻,自然不会中计,毕竟她毫无胜算。” 燕于飞一直冷眼旁观,但心中却很清楚,当下笑道:“白师妹,不如由我出手,只要赢了,清风道友便交出冰魄寒玉剑,若是输了,那就把玉雪飞花的心法给他。” “如此甚好,贫道并无异议,这位师妹,你……”清风道人抢声道,他显然是心急如火,心知若是白如玉毫无贪婪之心,那今日必定难以如愿。 白如玉这时看了眼师父,又看向了燕于飞,可伊冉冉却心急如火,当即喊道:“三师姐,赌就赌,师兄一定能赢。”此言一出,天道宗的弟子全都露出了不悦之色,只是一时之间,却没有一人吭声,他们也都不傻,自然不愿坏了清风道人的好事。 终于,白如玉一脸的果决,道:“燕师兄,你自己小心,冰魄寒玉剑虽好,但我并不贪心,就算是输了,一切也由我自行了断。” 这算是同意了,清风道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嘴里急忙大声道:“一言为定,请各位前辈,师伯、师叔一起做个见证。” 机会来了,的确不能放过,清风道人就是如此,如今谁也休想反悔。 “各位道友,各位师兄,我等今日便在此做个见证,此事不可反悔。”晏无慢又抢着道,这打赌之事,原本就是后辈弟子之事,可是他却格外的古道热肠,若是不知内情的,还以为是这道人在打赌。 果然,在场的一个个金丹修士都点头了,这个时候,清风道人终于心满意足,当下又道:“燕道友,你我这就动手吧!” 燕于飞看了清风道人一眼,此时,这道人眼中的贪婪再也隐藏不住了,他又回头看向了白如玉,眼见她一脸的决然,心中顿时明白,若是自己输了,这位师妹还是不会交出玉雪飞花的心法口诀,她早就说清楚了,一切由她自行了断。 “原来如此!”燕于飞暗道,当下叹了口气,心知自己若是输了,白如玉多半要豁出性命。 这时又听清风道人笑道:“燕道友,贫道不愿多占便宜,还请先出手。”一听此言,燕于飞立时一脸的冷笑,心知这道人不过就是个口是心非之辈,明明想要依仗手中的冰魄寒玉剑,可是嘴里却又说不愿多占便宜。 “不必了,既然是互相切磋,那自然是竭尽全力,到时候输了,这才不会后悔。”燕于飞冷漠的道。如今他心知肚明,眼前的这些道人,都和李无痴、赵无贪一般,一个个都是卑鄙无耻、道貌岸然之徒。 刹那间,三条火龙立现,燕于飞出手了,而且出手无情。 清风道人挥剑就挡,一堵晶莹剔透的冰墙立时护在了身前,只听见“咔、咔”数声,一道裂痕立现,但火龙却也消失不见了。 这就是依仗着法宝占尽了便宜,燕于飞当然也可以亮出赤霄剑,但他却并没有如此而为,心知这众目睽睽之下,除非迫不得已,若非如此,还是谨慎小心一些为妙,以免招来祸端。何况他心中早有把握,八荒火龙剑法足以克敌制胜。 这时二道身影纷纷纵身后退,燕于飞一脸的淡然,嘴里更是讥笑道:“清风道友,你若是只守不攻,那今日必败无疑。还是尽快出手吧,以免后悔。” “你……”清风道人怒道,眼神中立时透露出了寒意,手中的长剑随即指向了燕于飞。就在此时,却听到有人轻声道:“清风师侄,切记点到为止。” 这又是晏无慢的声音,清风道人立即凝神静气,长剑又护在了身前。燕于飞看了眼晏无慢,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原来他是有意激怒清风道人,但却被晏无慢识破了,只是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的不要脸面,众目睽睽之下,还能厚颜无耻的出声提醒。 “清风道友,既然你如此的尊师重道,莫不如先去请教一下,如何点到为止。”燕于飞似笑非笑的道,这言下之意自然是不言自明。 “不错,不错!这若是只守不攻,那又如何取胜,这赌约不如就此作罢。”莫横一脸耿直的嚷嚷道,他的话确实没错,只守不攻又岂能会赢,除非存心算计,但眼下只不过是同道之间的切磋,又岂能依仗阴谋诡计。 一听赌约作罢之言,清风道人顿时心急如火,当下急忙道:“燕道友切莫误会,贫道一向心慈手软,平日修炼的,也都是一些防身的法术,这一时之间,恐怕也只能如此了。” 这简直就是鬼话,燕于飞立时哈哈大笑,心知也只有此等的厚颜无耻之徒,才能如此的胡言乱语,当下笑道:“清风道友,果然人如其名,这嘴里面……”一说到这,他突然就闭口不言了。 “清风徐来,不露痕迹,这说过之言,自然是……”夏心自言自语的道,只是她也没有一语说破。这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必定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只听伊冉冉接着道:“清风徐来,不露痕迹,这说过之言,自然是无足轻重,就算是反悔,那也是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不错,情有可原。”莫横也随口嚷嚷道,脸上都是不屑之色。这下,天道宗的弟子一个个都是脸色不善,眼中都是怒气。只是他们一时间却又无可奈何,这直言不讳的,一个是天真无邪,另一个确是一脸的糊涂,这确实不便翻脸。 清风道人再也笑不出来了,此时他的眼神中杀气腾腾,脸色早就气得煞白,当下冷漠的道:“燕道友,休要欺人太甚,看剑。”说话间,挥剑就斩,一股寒意咄咄逼人。 第64章 争强好胜 清风道人这一动怒,手中的冰魄寒玉剑立时透露出一股杀气,他一出手就是数剑,只是眼前却都是虚影,一时之间难以分辨。燕于飞早就施展出了八极乾坤步,同时运转火王吞天诀,瞬间一股灼热的气息护住了全身,他也想试试,这冰魄寒玉剑究竟有何玄妙。 霎时间,清风道人依仗着手中的冰魄寒玉剑紧追不舍,一道道虚影不时的中剑,但这真身却还是安然无恙。 晏无慢眉头紧皱,刚想张嘴,便听有人笑道:“晏道友莫急,胜负就在眼前,切莫出声,以免清风师侄分心落败。”冷灵秀心思缜密,眼见晏无慢又想偏私,当即抢先拿话堵了上去。万剑宗的弟子此时都看向了晏无慢,众目睽睽之下,他就算是再厚颜无耻,终究是不便开口。 燕于飞也听到了冷灵秀之言,当下心知肚明,眼见清风道人一味依仗手中的冰魄寒玉剑,立即有了主意。 一刹那,一条火龙幻化而出。 清风道人当即持剑就挡,又是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一瞬间,第二剑又斩了下来,只听见“咔”一声,只见无数的冰凌碎裂了一地,又是一条火龙袭卷而来。 其实这胜负已然不言自明,只是切磋的二人都不愿停手。清风道人不能认输,他也输不起,当即又挥剑就挡,可眼前却空无一人。他立知不妙,急忙闪身躲避,此时一道身影早就等着他了,突然间,一条火龙拦腰横扫,再也无处可躲。 原本的切磋,如今却招招凶险,清风道人一咬牙,持剑迎了上去,一道寒气凝聚而成的冰墙又凝聚而成,但眼前却又是不见半个人影。燕于飞当然不会硬拼,若非如此,眼前这道人多半非死即伤,既然只是切磋,那只要制住此人即可,当下一把抓住了清风道人的后脖,随手提了起来,长剑当即横在了此人的咽喉之处。 “清风道友,你输了。”燕于飞缓缓的道,这个时候,在场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清风道人却默不作声,心知只要开口认输,那手中的冰魄寒玉剑必定不保,若是再嘴硬一会,说不准就有转机。 晏无慢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阴晴不定,他很想开口,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这一犹豫便没机会了。夏心立即轻声道:“燕师弟,你已然赢了。拿了赌注就放下清风道友吧!” 此言一听之下倒也是合情合理,可仔细一想就不好说了,众人都听明白了这言外之意,此时他们都清楚,若是清风道人不交出冰魄寒玉剑,那燕于飞就不能放人。 天道宗的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任凭清风道人被挟持,可就是没人出声。一时之间,整个功德殿内鸦雀无声,燕于飞眼见清风道人死活都不愿开口认输,脸上立时阴沉了下来,当即看向了道一真人,嘴里恭敬的道:“前辈,还请……” 他只说了半句,道一真人却是不得不开口,只见这老道一脸的肃然,眉头紧皱,道:“清风,你输了,这就把赌注放下吧!” 这老道的话果然好使,清风道人立即开口道:“贫道输了。”只听见“铛”一声,冰魄寒玉剑立时掉落在地。燕于飞当即一松手,只见清风道人一个纵身躲到了晏无慢身后,脸色煞白。 “师姐,你赌赢了!”伊冉冉笑道,她可不管天道宗弟子的脸色,欢喜之下,自然是毫无顾忌。燕于飞微微一笑,随手抓紧了冰魄寒玉剑,一个闪身便退了下去。一时之间,天道宗的众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如今哪里还能开口反悔。 “师妹,接剑。”燕于飞轻声道,当即便将手中的二柄长剑都递了过去,他倒是没有一丝的贪婪之心。 白如玉却只接过了自己的长剑,转身看向了冷灵秀,显然,她并没有将冰魄寒玉剑据为己有的心思。冷灵秀看着还在燕于飞手中的冰魄寒玉剑,沉思了几息,道:“如玉,这是你的机缘,拿着吧!”伊冉冉也立即道:“三师姐,机缘可遇不可求,你就拿着吧!” “多谢师兄!”白如玉轻声道,随即伸手接过了冰魄寒玉剑。 这真是让人羡慕,牛元和莫横这时都在呵呵的傻笑,阳昊和吴忍却是一脸的古怪,二人的心思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燕于飞当下重新落座,他如今得了便宜,自然不愿再惹麻烦,可世间哪里会有此等便宜之事。 只见一道身影从道一真人身后纵身而出,原来是那瘦道人,只见他稽首道:“贫道乃是道一真人门下弟子欧阳存道,还请万剑宗的道友赐教。”说话间四处打量,几息后,那眼神落在了燕于飞身上。 显然,欧阳存道是来找回颜面的,但燕于飞却只是看了此人一眼,并没有应战的意思。 “燕道友,还请赐教。”欧阳存道还是开口了,这似乎不能拒绝。燕于飞又看了此人一眼,笑道:“道友乃是贵宗弟子中的翘楚,在下岂敢赐教。” 区区数语,这麻烦之事便推脱的干干净净。欧阳存道纵然心有不甘,但却不便再开口,毕竟他也是爱惜自己脸面的,何况对方已然自认不是对手,自然不好再苦苦相逼。 “还是让我牛元来领教领教吧!” 话音刚落,便见牛元大步走了出来,手中的重剑当即一晃。那几个天道宗弟子立时脸色古怪,原来他们都没见过此等笨重的家伙,一时间,不免心中讥笑,只是当下不便笑出声来。 欧阳存道眉头一皱,显然没把牛元瞧在眼里,两眼反而看向了阳昊和吴忍二人。只是这却激怒了牛元,当下粗声粗气的大喝道:“欧阳存道,你不用再看了。若是赢不了我牛元,休想再找别人赐教。” 一刹那,牛元又大步向前,手中的重剑举过了头顶,哈哈大笑道:“你这瘦道人,让俺劈上一剑。”此言甚是无礼,一旁观战的天道宗弟子都是一脸的怒意,但欧阳存道却笑了,嘴里也和善的道:“那道友就请动手吧!” 这下,牛元反而愣住了,刚才不过是随口之言,可没想到,还真有这便宜之事,当下大喊道:“看剑!”说话间,手中的重剑当头劈去。 欧阳存道果真没有躲闪,只见他双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的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掌心中突然气息涌动,只见牛元两眼发呆,手中的重剑更是迟迟没有劈下去。这一瞬间,欧阳存道可不会迟疑,随手就是一掌,一个魁梧的身影立即栽了出去。 牛元输了,而且输得不知所以,半晌后,他才一脸懊恼的爬了起来,嘴里忍不住道:“你……你这是妖法!” 欧阳存道神色自若,他并没有出声答话,这时一阵讥笑声突然传来,原来是天道宗的弟子忍不住了。这个时候,李撼山也早就忍不下去了,张嘴大喝道:“傻小子,那是九字真言手印,你还不给我退下,别再这丢脸了。” 一听此言,牛元憨笑了几声,他倒是不在意谁输谁赢,李撼山显然也没有真的生气,虽然此时嗓门大了些,可脸上却是乐呵呵的。 燕于飞当即就醒悟了,心知既然是双方弟子切磋,那总会有输有赢,这不就是最好的历练。就在此时,欧阳存道又看了过来,此人的心思自然是不言自明。但他不过就是枉费心机,燕于飞并没有争强好胜之心,因此就算欧阳存道眼巴巴的看着,那还是无可奈何。 无忧道人眼见燕于飞不愿出手,脸上不由得阴沉了下来,随即回头看了一眼,阳昊和吴忍顿时就心知肚明,二人对视了一眼,瞬间便有人挺身而出。 只见吴忍纵身上前,双手作了个揖,嘴里大声道:“在下吴忍,乃是天衡道人门下,还请欧阳道友赐教。”话音刚落,一柄长剑亮了出来。 “吴道友请!”欧阳存道一脸和善的道,双手又结了个手印,只要一张嘴,那九字真言便会脱口而出。吴忍顿时一脸的凝重,刚才牛元的惨败,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当下不敢怠慢,立即从乾坤袋内掏出了一道纸符。 转眼间,剑光霍霍,吴忍出手了,手中的纸符也被他一把捏碎,刹那间,一阵疾风袭卷而出。欧阳存道立即张嘴,九字真言脱口而出。 一瞬间,吴忍突然两眼发愣,手中的长剑迟疑不动,但欧阳存道也没机会出掌,此时整个人都被腾空卷起,眼见就要被疾风撕裂。这可是生死之际,此时钱无疑出手了。 金丹修士果然是修为深厚,只见他随手一掌,眼前的疾风立即停歇,欧阳存道也稳稳的落了下来。这个时候,只见这道人一脸的狼狈,全身衣不遮体。 这确实有失体统,何况还有女弟子在此,欧阳存道立即从乾坤袋内取了件道袍套上,这才看向了吴忍,脸上顿时杀气腾腾,显然,他是败在了一道纸符之下。 吴忍早就回过神来,只见他一脸的神色自若,长剑一晃,道:“欧阳道友,承让!” “贫道输了!”欧阳存道一脸不甘的道,确实,此时吴忍安然无恙,而他却狼狈不堪,这一比之下,当然是他输了。但天道宗的弟子却一个个都是满脸的不屑,在场的人都是心知肚明,吴忍只是依仗着一道纸符取胜,而且,这道纸符也必定不是他自己亲手所制。 万剑宗的弟子并没有出声,他们也都觉得这手段有些卑劣,就连伊冉冉都不愿叫好。燕于飞更是不耻吴忍的手段,心想:“今日不过就是互相切磋,何必如此心狠手辣,难道只是为了取胜,就可以不择手段。若是如此,那和邪门歪道又有何不同。” 这时又有一个道人闪身而出,此人虽然胖嘟嘟的,但这身法却一点都不含糊,只听这胖道人笑道:“贫道乃是道一真人门下张有道,还请赐教!”说话间亮出了长剑。 原来是道一真人身后的胖道人也忍不住了,他显然是想找回颜面,确实,天道宗的弟子又岂能输的不明不白。吴忍立即打量了这胖道人几眼,脸上顿时肃然,嘴里却是和善的道:“张道友,你我不如只凭手中的长剑一决高下,不知可有胆量?”原来吴忍早就心疼了,他手上的纸符可是用一次少一次,因此自然不愿再轻易拿出来。 一听此言,张有道立时松了口气,那纸符的玄妙确实不易对付,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当下急忙接茬道:“如此甚好,吴道友,请!”说话间持剑而立,只见他一脸的神色自若,似乎必胜无疑。 这下,吴忍脸色微变,眼神中露出了杀气,堂堂的亲传弟子,何曾被人如此轻视过,这一怒之下,挥剑就斩。这时张有道也出手了,只见他长剑一划,一声龙吟立现,随手也是一剑斩杀而出。 二人此时都不愿后退一步,二柄长剑当即纠缠在了一起,一声声“铮、铮”的长剑争鸣不时的响起。此时双方的弟子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就连在场的金丹修士,也是饶有兴趣,一个个都不时的点头。 燕于飞默不作声的看着正在交手的二人,瞬间便心知肚明,心中寻思:“这二人是在拼命了,原因无他,不过就是争强好胜罢了。只是这又何必如此,不过是切磋一番罢了,这哪里还有名门正道的肚量。” 这确实不值当,无冤无仇的,又何必生死相搏,何况都是同道中人,这若是传了出去,那些邪门歪道必定会笑掉大牙。 就在这时,交手的二人纷纷后退,手中的长剑纷纷横在了胸前,喘气声立时急促了起来。二人都不甘心,一时之间,谁也不愿多退一步。 几息后,只见二道身影同时跃起,一道道剑光闪烁不停,突然间,一声龙吟立现。 吴忍急忙闪身后退,只见他脸上煞白,整个胸前都是血迹。又见张有道也后退了几步,可他却还是安然无恙,这胜负自然也就不言自明。 “承让!”张有道当即冷漠的道,天道宗的弟子顿时都露出了得意之色,就连钱无疑、孙无嗔、晏无慢这三个金丹修士也都在沾沾自喜。 “天道宗的潜龙剑法果然玄妙,在下也来领教几招。”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张有道身前,原来是阳昊也忍不住要出手了。 第65章 一场杀戮 阳昊持剑在手,道:“吾乃天剑真人门下弟子阳昊,还请道友赐教。”张有道细看了阳昊数眼,立时一脸的诧异,原来他一直以为阳昊是无忧道人的亲传弟子,这时他也回过神来,道:“既然是天剑前辈的门下,想必定是剑法不凡,今日你我不如以剑会友?” “就如道友所言,请!”阳昊傲然道,长剑当即横在了胸前,他显然是不愿抢先出剑的。张有道顿时眉头微皱,原来他也不愿抢先出剑。 一时之间,二人都是打量着对方,谁也不愿出手,原来他们都顾忌自己的身份,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抢先动手。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李撼山早就等得索然无味,当下催促道:“二位师侄,一起出手吧,若是再这么耗下去,老夫可就要自顾自的喝酒吃肉了。” 一听此言,张有道和阳昊不禁都是脸色一变,二道剑光不约而同的斩向了对方,二道身影顿时不停的追逐,二人手中的长剑都是虚虚实实,一时之间,并没有长剑争鸣之声。 “好快的身法,我莫横恐怕是劈不中的!”莫横颤声道,此时只见他张大了嘴,脸上都是惊讶之色。不过他说的倒也是实话,重剑峰弟子一向以炼体为先,自然是笨重有余,灵巧却是不足。 “傻小子,闭嘴!你小子糊涂,若是不惧刀剑,又何需乱蹿。”李撼山呛声道,他随即看向了慧果老和尚,嘴里又道:“大师,不如请二位高足也出来指点指点。” 李撼山痴迷炼体之术,因此根本看不上阳昊和张有道的这场较量,但无忧道人却不愿他再胡说下去,当下呛声道:“李师弟,休要胡言,大师乃是出家之人,又岂会争强好胜。”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慧果老和尚当即口诵佛号,整个身躯也是稳如磐石,就连身后的二僧,也都是双目观息,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默念着什么。 果然是佛门高僧,并没有将这争强好胜之事看在眼里,只是可惜了,世人却都是六根未净,自然也就不能看破。只见阳昊手掐剑诀,长剑一横,一股威严的气息突然而现,剑鸣之声隐约可闻,张有道也持剑而立,一道龙吟立即而现。 转眼间,二人纷纷挥剑而起,剑鸣和龙吟之声大作,一瞬间,二道身影不时的交错,长剑的争鸣之声终于传了出来。 “万剑诀果然玄妙,有道,你退下吧!”道一真人淡然的道,此时无忧道人也立即出声道:“阳昊师侄,你也住手吧!潜龙、万剑各有玄妙,今日点到为止。” 一听此言,阳昊和张有道纷纷收剑后退,他们确实难分高下,再拼下去也不过就是二败具伤。 “本王今日大开眼界,诸位仙长、大师,各位小仙人,大家都满饮此杯。”公孙昊哈哈大笑道,整个大殿内顿时少了不少的敌意。 燕于飞和夏心只是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没有动一下身前的酒杯,就算是眼前的这些金丹修士,也只是浅饮了一口,他们似乎都在思量着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大殿外有人狂笑道:“一群道貌岸然之徒,原来都躲在此地喝酒吃肉,害的本座四处瞎转悠了半天,真是其心可诛。”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红衣老者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大殿之内,原来是万灵宗的万火灵突然出现了。晏无慢当即厉声道:“好个不知死活的邪门歪道,竟敢擅闯进来,你……” “又是你这臭道士,只是可惜了,就算你等三人一起出手,却还是奈何不得本座。”万火灵张口就道,他可不会顾及别人的脸面。 晏无慢当即一脸的尴尬,钱无疑和孙无嗔也都是脸色不善,三柄长剑齐齐的亮了出来,眼见这三人又打算一拥而上,道一真人立即沉声道:“万火灵,前来所为何事,还是尽快直言吧!若是存心不良,莫怪贫道剑下无情。” 道一真人一开口,晏无慢三人便都隐忍了下来,其实他们原本就是装腔作势,以三对一,这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算赢了,那也是脸上无光,何况,他们三人确实奈何不了万火灵。 “还是你这老道识趣,本座既然来了,自然是有要事相商。”万火灵冷笑道,说话间又大摇大摆的上前了数步。 一时之间,大殿内鸦雀无声,正邪一向水火不容,哪里还有商量的余地。但没想到,道一真人却耐着性子道:“万火灵,有话直说,不必遮遮掩掩。” 万火灵一脸的得意,只见他四下扫视了一眼,这才阴阳怪气的道:“正邪二道虽然水火不容,但城中的百姓却是无辜的,你我双方在此大开杀戒,这不是让人为难?”说话间,似笑非笑的看了公孙昊一眼,这才又道:“也罢,我万灵宗世代守护南诏,当然也有怜悯之心,自今日起,我万灵宗弟子在昊山相候,不怕死的尽管前来。” 又是数声狂笑,转眼间,万火灵已然扬长而去。 功德殿内又寂静了下来,无忧道人和道一真人都在沉思,李撼山等几人也是默不作声,众弟子更是不敢妄言。眼见无人开口,公孙昊当即露出了为难之色,道:“大师,还请留在城中,寺内的一众弟子也速速进城避避,本王会另觅宝地,也好让大师有个栖身之地。” 公孙昊倒是一片好心,但他的话中却另有深意,大小的和尚可以躲在城中避祸,但万剑宗和天道宗的弟子何去何从,此人却并没有只言片语。 “阿弥陀佛,老僧多谢大王的一番心意,只是出家之人了然一生,是福是祸也都是因果轮回,这就先行告辞了。”慧果老和尚当即双手合十道,转眼间,师徒三人匆匆离去。 就在这时,道一真人也缓缓的道:“贫道等也多有打扰,这就告辞了。”无忧道人也立即出声道:“既然那些邪门歪道都在昊山躲着,我万剑宗自然也该挪挪地方了。” “诸位,还请莫急!本王虽然不愿连累了城中的百姓,但并无他意。”公孙昊一脸焦急的道,眼见大殿中的诸人都要动身离去,当即又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便强留,我公孙氏的宗庙就在昊山下,诸位若是愿意,那里也可以遮风挡雨。” 刹那间,天道宗的道人纷纷离去,就连公孙贤也走了。万剑宗的众弟子也都出城了,李撼山师徒三人更是直接跑去了大悲寺,这一去就再也没见回来。 昊山中的一处孤峰下,炼丹堂的弟子都围坐在了一起,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树林内,便是剑心峰和雪剑峰的女弟子,其他的弟子也都三五成群的围坐在一起。无忧道人就在峰顶之上盘膝而坐,不少修为高深的弟子也都在这老道的身后等着。 整个昊山之中,如今风雨欲来,燕于飞看着身旁的一众同门,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虽然明知天道宗的众人就在不远处的山峰上,二宗也可以互相扶持,但他却越来越心神不宁。 这时他还在想着刚才之事,不知不觉中,便想到了那勾魂夺魄的血珠,突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当下再也没心思和那些邪门歪道缠斗下去。 原来燕于飞已然猜到,公孙昊必然也和那些邪门歪道有所来往,如今的一切,恐怕也都在别人的算计中,无忧道人和道一真人只不过是自以为是,这二个老道都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计之中,可何曾料到,这不过就是一场杀戮。 果不其然,一个个绿衣人突然出现了,万剑宗的弟子急忙且战且退,转眼间,众弟子都退到了半山腰,这时忽听到无忧道人厉声道:“万剑宗弟子听令,再退者杀无赦!” 只是没等无忧道人再多说半句,一个苍老的声音便出现了,那声音冷冷的道:“无忧恶道,老身前来勾魂夺魄了。”一瞬间,便见万风灵持剑落到了峰顶之上,二道剑光顿时冲天而起。 这时,万灵宗的弟子又冲杀到了近前,正邪二道立即厮杀在了一起,此时一切都混乱不堪,所有人都在各自为战,惨叫声立时此起彼伏。 炼丹堂的弟子一直聚集在一起,赤熊和独孤白此时挺身而出挡在了最前面,燕于飞不时的持剑救人,公孙远和熊虎这才保住了性命,只是万灵宗的弟子却越来越多,而且一个个都杀红了眼。 这个时候,燕于飞早就记不清,究竟有多少的万灵宗弟子丧命在了赤霄剑下,眼见赤熊和独孤白都是气喘吁吁,心中顿时越来越焦急,还好一众女弟子都在峰顶,而且有冷灵秀护着,他这才少了一些担忧。 就在此时,万灵宗的弟子突然纷纷退到了二旁,只见一个侏儒大摇大摆的走上前来,一张嘴便尖声尖气的道:“就是他们几个挡住了去路?” 在场的万灵宗弟子都默不作声,燕于飞也没有多言,当下示意赤熊和独孤白二人速速后退,原来他们身前如今都是万灵宗的弟子,那些侥幸未死的万剑宗弟子早就退到了炼丹堂弟子的身后。 赤熊和独孤白这时也发现了身处险境,眼见身前都是邪门歪道,不禁神色焦虑,此时燕于飞已然挡在了他们身前,道:“二位师兄,照顾好五师兄和熊师弟,其他的都不必操心。” “燕师弟,自己小心!”独孤白立即道,随手拉着赤熊退了下去,他如今气息不稳,根本无力再战,眼见燕于飞神色自若,心中顿时放心了不少。 赤熊也早就无力再战,当下只好退到了公孙远和熊虎身旁,心中确是很清楚,一旦这半山腰守不住了,那当然是护着自己的师弟逃命。 “你是何人?莫非没听说过南疆猴五短!”那侏儒又尖声尖气的道。 燕于飞看着眼前这四肢不长,脖子又短的怪人,终于知道何谓五短了,但南疆猴五短是谁,却还是没听说过,当下便也干脆的追问道:“你莫非就是南疆猴五短,只是我为何一定要听说过?” 一听此言,猴五短暴怒了,只见他满脸狰狞,嘴里也“吱吱”乱叫,当即张牙舞爪。 “燕师弟小心!这侏儒杀人无数,听闻他喜食人心。”赤熊立即大声道,原来他从大师兄口中听说过眼前这个侏儒。独孤白也立即想了起来,当下急忙大声道:“此人从小在猴群中长大,性情乖张,杀人如麻。” “哈哈,你等终于都想起来了!”猴五短得意的道,眼神中更是杀气腾腾,双手立时不停的抓耳挠腮,这一看之下,便知他果然是在猴群中长大的。 燕于飞此时并不再多言,当下双眼看着手中的长剑,道:“想必你手上都是杀戮,若是如此,今日饶你不得。”话音未落,挥剑就斩,一股杀气立时弥漫而出。 猴五短正在得意,眼见一剑劈来,立即纵身乱蹿,这身形还真是灵巧,怎么看都像猴子一般乱跳乱蹿,若不是燕于飞施展出了八极乾坤步,还真是奈何不了此人。猴五短这时早就凶性大发,突然一个纵身扑到了燕于飞身前,伸爪就抓向了胸前,这居然是想徒手掏心。 一道剑芒当即劈了下去,燕于飞本就动了杀心,眼见这侏儒如此的心狠手辣,当即更是出手无情。猴五短顿时心头一颤,慌忙中,就地一滚,一道剑芒顿时紧追不舍。 几息后,猴五短立时手忙脚乱,此时他纵然犹如猴子一般的灵巧,却也是躲不过那一道道虚影,眼见便要丧命剑下。就在此时,忽见猴五短就地一蹲,一瞬间便没了踪迹。 这确实太古怪了,万剑宗的众弟子顿时目瞪口呆,他们都想不明白,那侏儒是如何遁地的。燕于飞不禁心头一惊,这可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活生生不见的,当下急忙持剑而立,两眼也不停的打量着脚下。 原来他是眼睁睁的看着猴五短遁入了山石之中,一时之间,顿时一脸的疑惑,心中不禁寻思:“莫非这就是飞天遁地之术,只是那侏儒必定不会就此罢休,他多半会伺机偷袭。” 第66章 五短三粗 这时正邪双方都盯着脚下四处搜寻,谁也猜不透,猴五短会不会突然从石头中蹿出来。燕于飞更是谨慎,他料定猴五短就躲在一旁,当下凝神静气,持剑等着。 几息后,又有一个万灵宗的弟子走上前来,只见此人肥头大耳,肚大腰圆,只要轻轻一动,浑身都在抖动。 “你又是何人?”燕于飞打量着眼前这堵肉墙,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肥头大耳的万灵宗弟子哈哈大笑,道:“我乃是猴五短的师兄朱三粗,你可要小心了。”说话间,此人双手叉腰,低头俯视,那对眼珠子也不停的乱转。 原来如此,燕于飞更是断定,猴五短很快就会现身,当下一声不吭的等着。 果然,一个矮小的身影突然从半山腰冒出头来,手中也多了根又黑又粗的镔铁棍,只听见“呜”一声,劈头盖脑的砸了下来。 这确实让人防不胜防,双方弟子都是目瞪口呆,燕于飞也是大吃一惊,只是他早有防备,眼见猴五短果然冷不丁来了一记闷棍,当下一个闪身,手中的长剑抢先横扫而出,三条火龙呼啸着扑了下去。 刹那间,山石断裂,只是猴五短却又不见了。 燕于飞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了朱三粗,道:“你二人五短三粗,果然甚是有趣,只是你恐怕不能遁地逃命。” 朱三粗拍了拍胸脯,道:“逃命,老朱从不逃命,不过,也没人能从我手中逃命。”话音刚落,只见他两脚一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立现,脚下的山石顿时四分五裂,二只肥硕的手掌也当头搂去。 一跺脚能开山裂石,那这双大手掌自然也不能小嘘,燕于飞立即连连后退,手中的长剑却并没有斩杀而出,就在此时,猴五短又蹿了出来,手中的镔铁棍就地横扫,又是“呜”一声。原来这二人时常合力一击,向来不曾失手。 只是燕于飞却早有防备,一见猴五短又露出头来,当即挥剑就斩,一道剑芒突然而现。一刹那,猴五短又遁入了山石之中。也就是眨眼间,那双大手掌又拍了下来,燕于飞无暇出剑,只好闪身就躲,但那堵肉墙却遮天蔽日般的压了下来,一时无处可躲。 二人都快贴到一起了,燕于飞纵然手中有剑,却也难以挥出,情急之下,一猫腰撞了上去。只听见“砰”一声,二道身影各自后退,朱三粗一脸的肉疼,嘴里也忍不住哼哼。燕于飞也在后退,手中的长剑却剑光霍霍,一道矮小的身影刚一冒头,长剑就到了眼前。 山石中传来一声惨叫,鲜血顿时飞溅了一地,只是猴五短又不见了。 朱三粗没有再横冲直撞,双眼闪烁不定,脸上还在抽搐,几个呼吸后,道:“小子,你难道不肉疼?”燕于飞抬起了头,如今猴五短已然中剑,就算侥幸逃命,那也必定伤的不轻,此时自然无需再担心有人偷袭,眼见朱三粗一脸惊讶,当下冷笑道:“你一身是肉,当然会疼。” 万剑宗的弟子顿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熊虎更是大喊道:“你这大肥猪,早晚吃撑死你。” 一听此言,朱三粗怒了,眼珠子瞪的圆圆的,脸上也不停的颤动,若不是身前有人拦着,多半早就扑上去拼命了,原来他最忌讳“大肥猪”这三个字。 这时猴五短又冒了出来,只是再也不敢靠近燕于飞,当即老老实实躲在了朱三粗身后,手中的镔铁棍也还在,但却浑身是血,这是剑伤。 “师兄,你还等什么?赶紧取出法宝,将他们都擒下。”猴五短怒吼道,只是这一动怒,伤口处立时血流如注。朱三粗一抄手,一张银光闪闪的网兜亮了出来,道:“小子,让你尝尝这困仙网。”随手一抖,就见那网兜遮天蔽日,万剑宗的弟子都看傻了,眼睁睁看着头顶上的巨网罩了下来,却又无路可逃。 燕于飞心头一惊,急忙挥剑斩向了头顶之上,剑芒划过,一道身影纵身冲天而起。 转眼间,赤熊等万剑宗弟子都被罩在了网中,任凭他们挥剑乱砍,但网兜却越来越紧,瞬间动弹不得。朱三粗看了眼落入困仙网中的万剑宗弟子,脸上并没有笑意,原来燕于飞并未落网,只是此事却太奇怪了,当下脱口追问道:“你……你是如何逃脱的?” 燕于飞看着被困的同门,一脸焦虑,此时一听到朱三粗的声音,顿时勃然大怒,道:“把人放了,饶你不死。”长剑一晃,疾步向前,眨眼间逼近了朱三粗。 刹那间,朱三粗慌忙后退,心头也是一颤,道:“困仙网岂是说收就能收的,只不过是你命大……”还没等他再说下去,一道剑芒已然到了眼前。 燕于飞心急之下,当然剑下无情,三条火龙立时幻化而出。朱三粗两手空空,只得闪身躲避,别看他一身的肉,此时却一点都不含糊,一连数剑,都躲了过去。只是一味躲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一道道虚虚实实的身影早就眼花缭乱,若不是燕于飞想着生擒此人,早就一剑夺命了。 猴五短眼见不妙,连忙急道:“师兄,快跑!”没等话音落下,他便转身逃窜。朱三粗也想夺路而逃,只是眼前都是人影,一时之间,哪里找得到间隙,眼见猴五短只顾自己逃命,心头更是慌乱,一不留神,一道剑芒便到了眼前,这下,他顿时无路可逃,只好二眼一闭,等着挨上一剑。 只听见“砰、砰”几声,朱三粗顿时倒地不起,燕于飞当然不会一剑斩杀了此人,眼见时机到了,挥拳就揍,而且一下手就是十多拳。 朱三粗不停的哼哼,此时一柄长剑抵在了他的咽喉之处,只要轻轻一动,就能要了性命。燕于飞冷冷的道:“如何解开困仙网,说了,便饶你性命。” 其实燕于飞也想过直接挥剑去砍,他刚才便是依仗着赤霄剑斩开了一个口子,只是眼见那困仙网缠的太紧,心知若是强行动手,那多半会伤及同门。 “没有秘法,你休想解开。”朱三粗道,说话间又闭上了眼,显然是不愿再多说只言片语。燕于飞当即大怒,挥拳就砸,刹那间,只听朱三粗不停的惨叫,嘴里也含糊不清的道:“小子,别再动手了!我说出秘法便是。” 原来只要拿水一浇,困仙网便会解开,燕于飞看了眼所在之处,顿时一脸的为难,心想这半山腰草木不生,一眼望去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此时哪里去找水。 这时万灵宗的弟子忍不住了,若不是顾忌朱三粗的生死,多半会一涌而上,但他们还是缓缓的逼近了上来,此时只要有人振臂一呼,一场恶战势必难免。 朱三粗也瞧出了大势不妙,当即急道:“小子,我都告诉你解开困仙网的法门了,为何还不放我离去?莫非打算出尔反尔?”燕于飞没有出声,一脚就把人踹飞了出去,而后持剑而立,一脸冷漠的看着万灵宗的众弟子。 “一起动手,宰了他!” 突然有人大吼道,一瞬间,万灵宗的弟子纷纷冲杀向前,长剑、弯刀、棍棒、长鞭,一件件趁手的兵器都亮了出来,这可是一百多个邪门歪道。 “燕师弟快跑,逃命要紧!” “师弟快跑!” “快跑啊,师兄!” 炼丹堂的弟子纷纷大喊道,燕于飞当然是听得清清楚楚,可是此时又如何能独自逃命,他回头看了眼还在困仙网中的同门,立时挥剑杀向了万灵宗的弟子。 刹那间,便见三条火龙呼啸着四处飞舞,一道道身影也真假难分,四处都是惨叫声,鲜血也飞溅了一地。只是几息之间,万灵宗弟子便纷纷落荒而逃,只留下了一具具尸体。 万剑宗的众弟子不禁都看傻了,一个个都是又惊又喜,心知眼下算是保住了性命。燕于飞望着逃窜的万灵宗弟子,并没有追杀上去,他还是持剑守在了半山腰,将众同门都护在了身后。 转眼间,又有数十名万灵宗弟子出现了,但他们一见到燕于飞手中的长剑,顿时远远的望着,没有一个胆敢再上前一步。燕于飞也只是打量了这些邪门歪道一眼,随即不再理会,一时间,双方都没有再拼命的心思。 这时一道身影落了下来,一见到燕于飞,立时欢喜道:“师兄,你没事就好,峰顶上的那些邪门歪道都跑了!”原来是伊冉冉前来打探消息,她看了眼堵在半山腰的万灵宗弟子,又看了眼被困在网中的数十名万剑宗弟子,脸上立时露出了担忧之色。 转眼间,冰清玉洁四人也到了,夏心也紧随而来,她们看着眼前的惨象,都是眉头紧皱,又见万灵宗的弟子并没有急着杀上来,这才安心了一些,不过看着困在网中的众弟子,心头顿时又不安了。 几息后,冷灵秀也赶到了,她只是看了一眼,当即笑道:“看来是我瞎操心了,你们这几个丫头,如今也可以放心了!” 冷灵秀虽然没有说的更清楚,燕于飞却心知肚明,看了眼雪剑峰的诸位师妹,又看了眼夏心,见她们都安然无恙,心头也放心了不少。 这时何心君和芝草、青萝也赶到了,她们显然是不放心夏心,这才匆匆前来,只是眼前的惨象,着实让人吃惊。但还有更吃惊的,她们都没想到,燕于飞竟然只凭一己之力,不仅阻拦住了万灵宗的众多弟子,而且还护住了众多的同门,这实在是不敢相信。 这个时候,冷灵秀却在发愁,看着被困的弟子,一时间没了主意,如今峰下都是万灵宗的弟子,想要取水,那可是没那么容易。 被困在网中的弟子更是着急,如今他们一个个都叠在了一起,胸口更是憋得难受,而且心中还在担心,若是万灵宗的弟子杀到了,那就只能任人宰杀。只是这担心确是没用,那些原本驻足不前的万灵宗弟子突然涌上前来,为首的是一个绿衣大汉,只见此人满脸狰狞,眼中杀气腾腾,手中的哨棒不时的挥舞几下,尖锐刺耳的声响更是让人心烦意乱。 “万灵宗弟子止步。”冷灵秀沉声道,一柄寒气逼人的长剑立时亮了出来,这正是冰魄寒玉剑。燕于飞看了眼冷灵秀手中的长剑,并没有一丝的意外,他早就料到,今日险象环生,此等杀器自然是要物尽其用的。 那绿衣大汉终于停下身来,他身后的万灵宗弟子也齐齐的止步。 “本座乃是万灵宗护法虎踏天,你等何人?竟敢挡我去路。”绿衣大汉傲然道,手中的哨棒当即举了起来。 冷灵秀持剑而立,两眼看着手中的冰魄寒玉剑,并没有再多说只言片语,心知此时多说无益,而今只有以死相拼,才能杀出一条血路。 第67章 恍然大悟 虎踏天一脸的怒气,瞧了眼冷灵秀,抡起哨棒横扫一片,耳旁顿时都是刺耳的声响。那些修为尚浅的弟子忍不住都捂住了双耳,脸上立时煞白。冷灵秀挥剑就斩,长剑所过之处雪花飞舞,寒气更是咄咄逼人,冰魄寒玉剑的玄妙,此时也显现了出来。 “好剑!”虎踏天纵身后退道,只见他一脸的惊讶,此时身上白茫茫的一片。他显然是在冰魄寒玉剑下吃了个暗亏,但也就是一杀时,便又挥棒冲来, 那刺耳的声响顿时绵绵不绝,眼前都是一片棒影,犹如疾风一般。 冷灵秀脸色微变,长剑挥舞,一股寒气凝聚的冰墙瞬间挡在了身前,一声声碎裂的声响也不停的传来,几息后,二人都纵身后退,整个半山腰都弥漫着一股寒意。 “你还能接得下本座几棒?”虎踏天冷笑道,说话间,又举起了手中的哨棒。冷灵秀脸色煞白,手中的长剑寒意更盛,这时众弟子却是满脸的惊慌失措,她们都瞧出了大事不妙。 燕于飞持剑在手,回头看了眼还在困仙网中的众多同门,心知无路可退,眼见虎踏天又挥棒冲向了冷灵秀,当即一个纵身迎了上去,一道道虚影不时的消失在哨棒之下。冷灵秀当即持剑刺去,一道剑光直指虎踏天的咽喉要处,雪花飞舞间,三条火龙横扫,一道赤色的剑芒拦腰斩去。 刹那间,身影闪动,刺耳的响声戛然而止,只见二柄长剑纷纷斩在了哨棒上。虎踏天此时连连后退,两眼看着手中的哨棒,道:“今日又能多砸碎几个头颅了!”说话间,抬头看向了冷灵秀和燕于飞,随后扫视了众弟子一眼。 “芝草、青萝,赶紧去请无忧师伯。”何心君焦急的道,随手又拉住了夏心,显然是想带着剑心峰弟子退回峰顶。冰清玉洁四人长剑在手,脸上也都是杀气,就连伊冉冉都紧紧的握着长剑。 这时虎踏天一声咆哮,只见他纵身跃起,手中的哨棒夹带着呼啸声当头横扫一片。冷灵秀抢先挥剑迎了上去,一道冰墙立时凝聚在了头顶之上,只听见“砰”的一声剧烈声响,满眼都是碎裂的冰凌。眨眼间,又是一棒砸了下来,此时冷灵秀只好挥剑再挡。 就在这一瞬间,一条火龙斩向了虎踏天,而且拦腰横扫,若非不惧刀剑,那便只能躲闪, 果然,虎踏天一时间无暇行凶,当即一个纵身闪落一旁,只是他的脸色却更是阴冷,眼中的杀气也越来越重,张嘴又是一声咆哮,眼见又要挥棒砸来。 冷灵秀和燕于飞顿时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二人手中之剑虽非凡物,但他们的修为却着实不如虎踏天,而且相差的也不是一星半点,就算联手,无非也就是多阻挡一时半会。 “都退向山顶!”冷灵秀厉声道,她眼见伊冉冉和冰清玉洁四人一步一步的近前来,心头更是着急。燕于飞也是心急如火,心知雪剑峰的几位师妹绝难接下一棒,眼见她们还不逃命,忍不住大声催促道:“快跑!别留在这等死。” “哼哼,想跑!那要看看有没有命跑了。”虎踏天怒吼道,随即持棒逼近前来。 这个时候,冷灵秀只好持剑拦住了去路,纵然明知不敌,却也不愿再退。燕于飞也是身不由己,眼下不用回头便知,几位师妹和众同门都还在自己的身后。 剑心峰的弟子也没有离去,夏心一把挣脱了何心君的手掌,纵身落到了燕于飞身旁。此时众弟子都清楚,而今只有拼死一战,是生是死,那就看造化了。 虎踏天看了众人一眼,立时露出了杀气,对他而言,无非就是随手多挥几棒,此时眼见胜券在握,当下一脸的得意,道:“也罢,本座就成全了你等。”说话间又举起了手中的哨棒,只是没等他动手,便听到有人粗声粗气的道:“虎踏天,你还是和老夫过过招吧。” 刹那间,一个身高手长的老者收剑落了下来,冷灵秀立时大喜,道:“多谢李师兄前来相救!”众弟子急忙纷纷拜见,只是眼下大敌当前,大家也就没那么多的客套了。 “原来是你这莽夫,没想到竟然还能活着。”虎踏天惊恐道,当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数步,脸上更是阴晴不定,手中的哨棒立时横在了身前,他显然是心生惧意。 “来来来,吃我一剑。”李撼山随口笑道,随即举起了手中的重剑就劈,这一出手便是数剑。虎踏天只好举棒硬扛,脚下又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他的修为虽然不弱,只是一旦碰上了李撼山,那就只能一脸的委屈,这炼体的修士大多不惧刀剑,就算是他手中的哨棒,也未必能奈何得了。 一时之间,李撼山大开大合,随手逼的虎踏天四处闪躲,除了不停的招架,已然无暇逞凶。眼见大势已定,万剑宗的弟子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燕于飞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还在交手的二人,心中也在思量:“莫非炼体为先也是没错,只不过是重剑峰的弟子火候不够,一个个都没修炼到家。这同样的功法,在李撼山手中,那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他立时想起了自己的混元金身诀,心知这功法也修炼了不少的时日,只是自己火候未到,不能像李撼山一般横冲直撞。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忽听李撼山一声怒喝,只见他手中的重剑缓缓的压了下去,那哨棒顿时不停的颤动,就连虎踏天也都全身瑟瑟发抖。 显然虎踏天根本不是对手,而且也早就无心再战,只见他突然就地一滚,而后纵身而起,转眼间便不知所踪。李撼山只是冷眼看着,并没有再追杀上去。万灵宗的众弟子眼见大势已去,急忙转身而逃,眨眼间,一个个都逃之夭夭。 李撼山这才哈哈大笑,可是一瞧见熊虎等众弟子的狼狈模样,顿时笑不下去了,只见他几个大步便到了近前,伸手一扯,整个困仙网都被扯动了,只是困在网中的弟子却连声惨叫,没想到这随手一扯之下,困仙网又收紧了几分,。 “李师兄快住手!”冷灵秀急声道,随即也到了近前,又道:“这困仙网遇水而松。若是只凭蛮力,只能适得其反。” 这时熊虎急忙大喊道:“李师伯,你可不能只凭蛮力,还是赶紧取些水来,我都快憋死了。”其他弟子也都连声附和,一个个都急的不停的哼哼,的确,这困仙网内可不好受,若是再多困一会,不少弟子多半喘不过气了。 就在众弟子心急火燎之时,整个昊山之上突然黑云密布,瞬间大雨如注,这场雨来的正是时候。冷灵秀眼见差不多了,伸手一拽,困仙网当即落在了她的手中,而且也只有丈余长短,只是一道剑痕却也是清晰可见。 众弟子一脱困而出,个个都是欣喜若狂,但还是有不少弟子没忘了刚才困住自己的网兜,眼神中怒气难消。李撼山也看向了冷灵秀手中的困仙网,道:“恭喜冷师妹,白白得了个法宝。”说话间又是哈哈大笑,他倒是并无贪念,当然,若是对炼体有益之物,那自然是另当别论。 冷灵秀也不客套,随手将困仙网收入了自己的乾坤袋内,看了眼众弟子,道:“都退到峰顶去,此地不必再守。”众弟子当即纷纷退向峰顶,他们早就无心死守在此,燕于飞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满眼都是尸体,万剑宗的弟子、万灵宗的弟子,此时一个个都是尘归尘土归土,哪里还有什么正邪之分。 燕于飞又看了眼熊虎等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可是心中却更是不安,他很清楚,既然杀戮已起,那就休想就此罢休,只是这遭殃的恐怕都是些无辜的弟子。 不知不觉中,众人都退到了峰顶,只见无忧道人端坐一旁,阳昊、吴忍等弟子都在,峰顶上虽然也有不少的尸体,但大多是万灵宗的弟子,这比起半山腰的恶战,简直是微不足道。 这个时候,众弟子都在拜见无忧道人,此时眼前这老道神色自若,脸上毫无喜怒之色,似乎并没把万剑宗弟子的生死放在心上。燕于飞默不作声的退在了一旁,而且退的很远,他似乎并不想见到无忧老道的那张老脸。 炼丹堂弟子这时围在了一起,一场九死一生的恶战后,他们的同门之情更是深厚,雪剑峰的女弟子也纷纷靠近了过来,她们不喜眼前这乱糟糟的场面,还是觉得炼丹堂弟子所在之处清静。 这时大雨停歇了,但一股黑烟却突然冲天而起,那是天道宗弟子所在的方向。万剑宗的长老和弟子都望向了那黑烟方向,一阵厮杀声也已然在耳旁。燕于飞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无忧道人,心头也在猜测,眼前这个无情的老道是否会救援天道宗的弟子。 “众弟子都好生休息,我等在此等着。若是那些邪门歪道敢来,定要他们有来无回。”无忧道人沉声道,果不其然,他是不会多管闲事的。燕于飞也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心知一个不在乎门下弟子生死的老道,又岂会在意其他宗门弟子的生死。 望着不远处的火光,万剑宗的弟子却都只能看着,他们的心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那些贪生怕死的弟子自然是暗暗得意,有心一战的弟子却是一脸的焦急。这个时候,无忧道人眉目低垂,面沉似水,一时间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整个峰顶之上更是寂静无声。 燕于飞也猜不透无忧老道究竟在算计什么,可是他却很清楚,心知只要天道宗一旦落败,万灵宗的那些邪门歪道转身就会杀过来,到时候必定又是一场恶战。一想到这,他不禁有些羡慕牛元和莫横,心中暗付:“他们二人留在大悲寺中果然是没错,看来李师伯早就另有打算,他多半是不愿门下弟子白白丢了性命。 一瞬间,他看了眼熊虎等人,而后又看向了冷灵秀师徒,心中顿时猜测,若是危急之时,冷师叔会不会祭出穿云梭,带着门下弟子逃命。 几息后,燕于飞望向了远处,只见剑心峰的弟子都留在了无忧道人身旁,心知眼下不便出言提醒,当下只得默不作声的望着。突然间,燕于飞心头一动,随即看向了阳昊、吴忍、何大福等这些弟子,只瞧了几眼,他顿时恍然大悟,暗道:“原来亲传弟子都安然无恙,仙福堂的弟子也是没有性命之忧,今日丧命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弟子。” 一瞬间,他心头凉嗖嗖的,这会终于心知肚明,原来自己拼死拼活的,不过就是为这些人做嫁衣,可是一想到身旁的师兄、师弟,还有雪剑峰的师妹,顿时又无可奈何,心知自己既然不愿独自逃命,那如今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就在这时,又有一道身影突如其来,只听见来人冷笑道:“无忧恶道,想必你也等得不耐烦了,老身这就取你性命。”原来是万风灵又来了,而且一来就找上了无忧道人,显然是来者不善。 无忧道人立时亮出了飞剑,一脸冷漠的道:“贫道正等你前来送死,今日你我不死不休。”话音未落,只见这老道持剑杀了上去,万风灵也是一脸的杀气,当下挥剑斩杀下来。 第68章 能躲就躲 刹那间,一个个邪门歪道杀到了近前,只是这却有些出乎意料,如今那火光冲天的方向还在恶战,万灵宗似乎太心急了。转眼间,更意外之事出现了,只见封无疆和王不僵也冲杀了上来,原来这些邪门歪道终于狼狈为奸。 李撼山当即拦住了封无疆,冷灵秀也杀向了王不僵,她最恨的便是这些僵尸门的余孽。燕于飞一脸的担忧,眼见并没有金丹修士再现身,这才心定了下来。此时正邪双方的弟子已然厮杀在了一起,只有炼丹堂和雪剑峰的弟子没有冲杀上去,他们都听从燕于飞的吩咐,一个个都退在了他的身后。 刹那间,惨叫声此起彼伏,一具具尸体横躺了一地。 就在此时,又有人杀到了,只见冷刀当先而来,他身后跟着四个鬼仙宗的门下弟子。燕于飞顿时暗暗叫苦,暗道:“看来鬼仙宗也终于忍不住了,只是自己和冷刀有旧仇,这回恐怕又是一番的恶战。” 果然,只见冷刀四下张望了一眼,随即一脸杀气的冲着燕于飞而来,他身后的四人也大摇大摆的到了近前。一瞬间,五人各持刀剑,一个个都是杀气腾腾,冷刀这时一脸的恨意,冲着身旁的四人道:“四位师弟,今日若是助我除去此人,我定当重谢。” 燕于飞看了眼冷刀身旁的四人,正是当日跟在鬼叟身后之人,他们的修为并不弱于阳昊和吴忍这二人。赤熊和独孤白立即挺身而出,二人打量了眼前这五人数眼,显然是在挑选对手,白如冰也走上前来,她也在冷眼打量。 “四位可是鬼叟的门下弟子?当日你等和我万剑宗弟子交手,不知胜负如何?”燕于飞随口道,他似乎随意的问了一句,但冷刀和他身旁的四人都忍不住看了阳、吴二人一眼。 “当日之人是你?”冷刀惊讶道,原来当日燕于飞一闪即逝,除了鬼叟,没有人能看清楚,何心君也不过是听出了他的声音。 燕于飞晃了晃手中的赤霄剑,一脸的冷笑,道:“你等手上既然沾染了我万剑宗弟子的性命,那自然是一命还一命。一起动手吧,兴许还能苟且偷生。” “你……”冷刀顿时气得怒目圆睁,只是一时间不敢冒然出手,如今的燕于飞早就今非昔比,若是以一对一,他确实没这胆量。但他身旁的四人却忍不住了,长剑一晃,一个个争抢着向前杀去,这时燕于飞更快,只见八道身影一闪而现,八道剑芒也立时出现在了眼前,一时虚实难辨。 “四位师弟快躲!”冷刀大喊道,虽然他也没瞧出虚实,但以他的见识,自然瞧出了凶险。可惜还是晚了,只听见一声惨叫,一个头颅立时掉落在地,其他三人倒是退了下来,只是一个个都脸色煞白。 燕于飞并没有追杀上去,只见他看着手中的长剑,冷冷的道:“冷刀,下一剑斩下你的头颅。”他说话声不大,在这厮杀声中更是轻不可闻。但冷刀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心头一颤,当即连连后退,只是他刚一退,剑芒立现,立时直指咽喉要害。 这只不过就是眨眼之间,冷刀惊恐之下夺路就逃,他身旁的三人也是一脸的惊慌,只是他们都没想到,眼前的剑芒突然斩向了自己,而且不再是虚影。 冷刀纵身逃出了十多步,一声声惨叫却也传到了耳边,他不用回头便心知肚明,当下急忙落荒而逃,几个闪身便没了踪迹。 “燕师弟,你杀了四个鬼仙宗弟子,而且都是筑基修为的弟子。”赤熊看着眼前的尸体,脸上又惊又喜,独孤白也是一脸的惊讶,公孙远和熊虎更是目瞪口呆,一时忘了问东问西。 冰清玉洁四人倒是神色自若,她们早就猜到,燕于飞的修为一日千里,自己几人是万万追不上的。伊冉冉此时一脸的欢喜,随口笑道:“可惜了,那冷刀还是跑了。” 一听此言,白如冰一眼瞪了过去,伊冉冉不由自主一伸手,当即捂住了自己的嘴。燕于飞摇了摇头,道:“那冷刀早就是筑基圆满的修为境界,我也没那么容易取他性命,只是他吓破了胆,我这才趁机斩杀了他身旁的四人。若是他们一言不发杀过来,那我等也必定……” 燕于飞没有再说下去,赤熊几人也都心知肚明,白如冰沉思了几息,道:“欲除之,先破其胆,胜在气势。”赤熊和独孤白连连点头,他们也顿时领悟了,其他几人也是面露喜色。 这个时候,正邪双方还在厮杀,而且一时也难分胜负。燕于飞四下张望,眼见剑心峰的弟子都无大碍,顿时放下心来。这时他又看向了冷灵秀,只见她长剑挥舞,满天飞雪席卷而起。王不僵原本白净的脸上已然煞白,那双手爪更是不敢乱抓,整个身影困在了一片片雪花之中。 燕于飞又望向了别处,只见李撼山和封无疆也在恶战,二人都是炼体为先,这一交手都是大开大合,一个挥剑猛劈,一个持棒横扫,一时之间也瞧不出谁强谁弱。但无忧道人却占尽了便宜,只见他缓步向前,手中的长剑剑光霍霍,每劈出一剑,万风灵便会连退数步,谁强谁弱不言自明。 “燕师弟,我等也出手吧!”赤熊道,独孤白也握紧了长剑,这二人显然忍不下去了。燕于飞看了二人一眼,道:“多加小心!”这个时候确实不能冷眼旁观,毕竟其他的同门都在拼命,燕于飞也不再拦着二人,他心中更是清楚,今日是生是死,都在这些金丹修士手中。 赤熊和独孤白当即持剑杀入了混战的双方弟子中,冰清玉洁四人见此也都跃跃欲试,燕于飞也没有阻拦她们,只是轻声道:“都跟在我身后,切莫以身犯险。”说话间大步向前,他此时没有依仗八极乾坤步,只是手中的长剑见人就斩。 转眼间万灵宗的弟子四下退避,他们都看到了咆哮的火龙,更看到了命丧剑下的一个个同门,就连紧跟在后的炼丹堂和雪剑峰的弟子,也是斩获颇丰。 原本的混战突然停下了,双方的弟子各自聚集在了一起,此时万灵宗的弟子却都是一脸的惊慌失措,他们眼见万剑宗的弟子围了上来,当即也围成一圈固守。 阳昊大步向前,看了眼被团团围住的万灵宗弟子,脸上杀气更盛,只见他举起了长剑,厉声道:“众弟子听着,今日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一听此言,众弟子都不由自主的持剑向前。 燕于飞看着一个个惊慌失措的万灵宗弟子,并没有持剑逼近,而且也拦住了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诸人。剑心峰的弟子也没有动手的意思,她们也都是冷眼旁观。这时夏心疾步到了燕于飞身前,柔声道:“燕师弟,你身上都是血迹,有没有……” “师姐放心,我身上的血迹都是这些邪门歪道的。”燕于飞轻声道,两眼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夏心,见她也是安然无恙,这才又道:“今日胜负已定,你我不要再多杀一人了。” “你……”夏心怔怔的看了燕于飞一眼,没有再出声,此时都是一声声惨叫,阳昊带着众弟子已然动手了。万灵宗弟子眼见无路可逃,立时一个个都拼死一战,转眼间,双方不时有人殒命在此,此时正邪二道的弟子全都杀红了眼,一个个都犹如凶神恶煞一般。 夏心终于叹了口气,心中立时有些不忍,她更是猜到,燕于飞心软了。伊冉冉这时也心软了,不由自主转过身去,道:“师兄,他们一定要斩尽杀绝,难道……” “冉冉住嘴!”白如冰呛声道,只是她也早就眉头紧锁,两眼更是看向了别处,显然是不忍心再多瞧一眼。冰清玉洁中其她三人也是如此,她们虽然一个个都默不作声,但也都是不忍心再看下去。 公孙远和熊虎此时一脸的煞白,二人都被眼前这场杀戮惊吓到了,他们又何曾见到过如此惨烈的厮杀。燕于飞却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一直盯着赤熊和独孤白二人,这二人虽然还没冲杀上去,但瞧这情形,恐怕迟早都会上去厮杀。 就在此时,冷灵秀一声轻喝,长剑直指王不僵咽喉,这时一道火光一闪,那王不僵又突然遁去。燕于飞和雪剑峰的众弟子都看的清清楚楚,眼见王不僵逃脱,不禁都暗暗叹息。 冷灵秀也是一脸的不甘,只是王不僵早就没了踪迹,此时也只能持剑在手,两眼目不转睛的望向了还在恶战的李撼山和封无疆二人。 如今万剑宗弟子胜算在握,只是一时之间也无力将万灵宗的弟子斩尽杀绝,但这也就是迟早的事。万风灵眼见不妙,立即纵身就退,一团火光从她手中冲天而起。 刹那间,四下都是“嗡嗡”的声响,整个峰顶都是漫天飞舞的毒虫,正邪双方的弟子更是转身就逃。刹那间,便听见有人高声道:“今日之事作罢,那些道貌岸然之徒早有防备,大家赶紧离去。” 这是虫不知的声音,燕于飞当即听了出来,就在此时,忽听有人冷笑道:“邪门歪道,你等知道的太晚了,今日休想脱身。” 峰顶上立时多了一股香气,一团火焰熊熊而起,转眼间,无数的毒虫投火自焚。 燕于飞前几日在王宫内见识过这手段,也知道这是火神宗的千里香,他更是心知肚明,万剑宗和天道宗为了今日之事费尽了心机,只是正邪双各有算计,究竟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无忧道人一脸的冷漠,看着眼前的火焰,道:“可惜了,今日没能斩草除根。”众弟子全都默然不语,一个个望着眼前这团火焰发愣。 原来万灵宗的众人趁乱都跑了,眼下覆灭在此的只有毒虫,难怪有人会不甘心。 这时,又见三道身影落了下来,二男一女,都是道袍在身,只见他们都到了无忧道人近前,为首之人恭声道:“无忧师兄,我等还是功败垂成,那些邪门歪道已然遁去,天道宗也没能得手。” “罢了,天意如此!我等都已然竭尽了全力。”无忧道人沉声道,话虽如此,但众弟子都听出了其中的心有不甘。 燕于飞打量着来人,一眼便认了出来,为首的是天衡道人,只是另外二人却不曾见过。这时眼见众弟子急着上前拜见,一个个口中不停喊着师叔师伯,他顿时便弄明白了。原来另一个道人是悟剑峰之主天悟道人,那女道人正是剑心峰之主言无心。 李撼山看了无忧道人一眼,道:“无忧师兄,原来你早就有所准备,只是为何不曾明言?今日一战,我万剑宗弟子可是死伤惨重。” 这不过是随口的牢骚,但却立时引起了一阵骚动,一瞬间,不少弟子都望向了无忧道人,他们自然是想知道,既然还有三个金丹境界的长老在此,那为何却迟迟不出手救援,若非如此,又岂会有这么多的同门殒命在此。 众弟子虽然很想问个清楚,可是没人有胆量张嘴,只见无忧道人一脸的杀气,他并没有理会李撼山,自然更不会在意众弟子心中的疑惑。 燕于飞退到了一旁,无忧老道的无情无义,他倒是早就见识过,此时见冷灵秀也是一脸的不屑,心中更是清楚,当下打定了主意,以后还是离这老道远些,能躲就躲,切莫枉送了性命。 无忧道人这时终于开口了,他看了眼李撼山,道:“李师弟,你与大悲寺的慧果大师相熟,不如请他前来超度一番。”这老道也不等李撼山答应,又道:“言师妹,你一向心善,今日有不少弟子殒命在此,他们的身后之事,还请妥善处置。” 真没想到,无忧道人还能想起那些殒命的弟子,燕于飞看了这老道一眼,心头叹了口气。李撼山答应了一声,便御剑而去,他真的找那些和尚去了。 言无心一脸淡然,看了众弟子一眼,便冲着炼丹堂的弟子道:“几位师侄,有劳了!”而后又看向了天悟道人,轻声道:“天悟师兄,有劳你在此找个风水宝地。” 赤熊并没犹豫,回头看向了众师弟,道:“几位师弟,我等还是赶紧去半山腰走一遭。”说话间当先而去,燕于飞几人立即跟了上去。几息后,他们又回到了半山腰,而今眼前都是尸体,就连万灵宗弟子的尸体也还在。 “都动手吧!”赤熊轻声道。师兄弟几人当即各自行事,其实双方弟子的尸体一眼就能分辨,万灵宗的弟子都是一身绿衣,他们只要别动那些身着绿衣的尸体便是。 只是这意外却还是出现了,师兄弟几人虽然都没碰那些万灵宗弟子的尸体,可是却有尸体找上了他们。只见一具万灵宗弟子的尸体突然蹿了起来,手持一柄匕首,冲着赤熊就刺。 熊虎就在不远处,眼见有人偷袭,立即大声提醒。赤熊也早就察觉到了凶险,当即闪身躲避,只是那具尸体却更快,一道寒光一闪而过,炼丹堂的弟子都看得心头一颤,但却鞭长莫及。 就在此时,一道剑芒斩向了那具尸体,一道身影也突如其来。也就是一个呼吸之间,那具尸体转身就逃,他被眼前的剑芒吓到了。 第69章 是敌是友 燕于飞一伸手接过了赤霄剑,一手按在了赤熊的胸口,只是鲜血还是涌了出来,独孤白也到了近前,立即掏出了丹药,公孙远和熊虎也围了上来。 “照顾好三师兄,我去找他算账。”燕于飞不等熊虎他们答话,御剑冲向了峰下。几息后,一个逃窜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那逃窜之人突然一回头,眼见身后有人追杀,立即逃向了荒山野岭。 二人一追一逃,转眼间蹿入了一片树林之内,燕于飞一闪身拦住了去路,只见眼前之人一脸的凶悍,眉宇间都是杀气,手中的匕首寒光闪烁,一眼就能瞧出,这绝非凡物。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诈死?”燕于飞怒道,脸上都是杀气,他并不清楚赤熊究竟伤的多重,但只要有人胆敢伤了炼丹堂的弟子,那便绝不能善罢甘休。 “小子,算你出手及时,你那同门死不了,只是你却自寻死路。我鼠独行杀人无数,从不空手而回。”那万灵宗弟子笑道,脸上更是得意洋洋,两眼四下打量,倒还真是贼眉鼠目。 燕于飞冷眼看着鼠独行,又看了眼四下的密林,心知此人有意将自己引来此处,当下一脸的谨慎,手中长剑一横,缓缓逼近了上去。 只见鼠独行突然一个闪身,便到了身后,一道寒光直刺后心。燕于飞也是一个闪身,数道虚影立现,不等鼠独行收招,挥剑就斩。只是鼠独行也早有防备,一见到虚影,立即纵身后退,燕于飞只好持剑紧追不舍,二道身影在林中乱蹿,只见林中剑光霍霍,杀气腾腾。 这时又有三道身影追逐而来。燕于飞急忙持剑而立,背靠大树,一脸谨慎的望了过去。只见三个女子转眼到了近前,当先的一身白衣,眉宇间清冷,后面二女一红一蓝,那红衣女子一脸的妩媚,而那蓝衣女子却是怒气冲冲。 原来是鬼仙宗的弟子,而且还有些恩怨。燕于飞眉头微皱,心知她们三人多半是敌非友,而且邪道中人早就狼狈为奸,此时只有先下手为强。 那红衣女子一脸的意外,随即娇笑道:“苏梦师妹,你如此的匆忙,原是另有私情。早知如此,我这当师姐的定不会大煞风景。”那蓝衣女子没有出声,两眼盯着燕于飞,眼神中透露着杀气。 “柳师姐、蓝师姐,你二人又何苦如此。师父并未私下相授,我也拿不出你们想要之物。”苏梦淡然道,脸上也是冷冰冰的,显然所言不假。柳媚和蓝锦对视了一眼,二人都是狐疑不定,她们似乎并不信苏梦之言,当下又看向了燕于飞和鼠独行二人。 蓝锦看着苏梦,不耐的道:“苏梦师妹,要我信你也不难,只要杀了眼前这人,那你我定然言归于好。”柳媚一脸的娇笑,道:“蓝师妹所言甚是,苏师妹,你放心动手吧!若是不敌,还有师姐在此。” 一听此言,鼠独行哈哈大笑,道:“三位姑娘,在下乃是万灵宗的弟子,今日你我不谋而合,真是太好了,请!”随手示意柳媚她们赶紧动手。 燕于飞并不担心柳媚和蓝锦,眼见苏梦一脸冷漠,手中的短剑闪烁不定,心头不由自主的焦虑不安。只见苏梦看了眼鼠独行,冷漠的道:“既然你二人有恩怨,那自行了断便是。”又看了柳、蓝二女一眼,道:“二位师姐想要报仇,尽可自行动手,只是多加小心,他的修为不弱。” 区区数语,苏梦便置身事外,而且已然缓缓退到了一旁。柳媚和蓝锦也缓缓后退,二人也不愿抢着出手。柳媚看了眼鼠独行,笑道:“万灵宗的道友,还是你先请吧!” 燕于飞看了眼身旁的四人,突然持剑刺向了鼠独行,赤霄剑直指咽喉。鼠独行闪身便躲,只见他在林中乱窜,几个腾挪后,突然到了燕于飞身后,举起匕首就刺。这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二人却依仗着身法以快制快,眼见鼠独行就要得手,一道赤色的剑芒却凭空斩下,没想到这会是飞剑。 只听见“铮”一声,鼠独行挥动匕首挡住了一击,一瞬间,一个火焰掌印也到了,一道身影立时倒地翻滚。燕于飞一把接住了赤霄剑,持剑劈去,一道火焰熊熊而起,只是鼠独行却突然遁去。 原来又是遁地之术,燕于飞瞪眼看着脚下,脸上还是怒气未消。 就在这一瞬间,柳媚和蓝锦齐齐出手,刺耳的声响突然而现,一柄寒光闪闪的弯刀劈到了眼前。燕于飞早就有所防备,反手一剑挡去,一条长鞭却悄无声息的袭卷而来。只听见“铮”一声,弯刀被挡住了,燕于飞顺势退闪,身旁的大树应声断成了二截。 柳媚见一鞭未中,便想再出手。但还没等她挥鞭,燕于飞一把抓紧了长鞭的另一头,顺手一拽,柳媚顿时一个踉跄 ,当下跌跌撞撞的向前了数步,眼见夺不回长鞭,便娇笑道:“燕公子,再不松手,你我只好撞个满怀了。”说话间便冲上前去。 燕于飞眉头微皱,眼见柳媚不知羞耻,急忙挥剑斩向了身前。这一剑果然好使,柳媚立时后退,脸上也没了笑意。但燕于飞却并没停手,持剑就刺,脸上毫无怜香惜玉之意,蓝锦一见有机可乘,挥刀劈向了他的身后。 这个时候,苏梦突然急道:“快退!”随即持剑冲向前去。 交手的三人都听到了苏梦的声音,只是他们都没听进耳去,蓝锦更是不会后退,手中的弯刀猛劈了下去。此时一道赤色的剑芒却更快,一闪到了眼前,蓝锦这才心惊胆跳,心知自己被算计了,可是却无处躲闪,眼见难逃一死。 突然一柄短剑挡在了她身前,“铮”一声剑鸣,燕于飞已然收回了长剑,转身又冲着柳媚而去,显然不愿放过她。苏梦持剑而起,她没想到,燕于飞真动了杀心,情急之下,只好救人。 柳媚一见长剑劈来,立即后退,只是她忘了手中长鞭的另一头还在别人手中,随手一拽,双腿便身不由己的向前,此时长剑也斩杀到了眼前。一瞬间,她吓得魂不附体,只是等了半天,长剑却并没有斩下去。 又是“铮”一声,燕于飞挥剑挡住了身后袭来的短剑,两眼紧紧的盯着苏梦,虽然没有出言怪罪,但一脸的不悦却显而易见,不过他还是松开了手中的长鞭。 苏梦持剑拦住了去路,道:“二位师姐,还不赶紧逃命,我未必是他对手。” 一听此言,柳、蓝二女转身就逃,她们原本和苏梦就有间隙,此时自然不会顾及身后这个师妹的生死。燕于飞看了眼逃窜的二女,心知自己若是去追,苏梦必定会阻拦,当下只好叹了口气,道:“苏姑娘,你这是何苦?她们存心害你,为何不让我除去她们?” “鬼仙宗弟子,又岂是你说杀就杀的。”苏梦冷冷道,说话间缓缓后退,她也想离去。 燕于飞愣了一下,又道:“在下不过是想还个人情给你,既然如此,你我就此别过。”他也缓缓后退,此时他心中惦记着赤熊的伤势,自然不愿再生事端,何况鼠独行已然中了一掌,就算不死,那也必定伤得不轻,这也算是报仇了。 二人这便要各自离去,就此时,突然一声惨叫传来,他们顿时惊住了。刹那间,二人都望向了那惨叫声的方向,燕于飞当即纵身赶去,几息后,他便察觉到,身后有人追了上来,此时不用回头便知,身后之人定是苏梦无疑。 不多时,一具白骨出现在了,燕于飞仔细打量了数眼,心中不由自主的担心了起来,姚百齐惨死的一幕立时浮现在了眼前。苏梦默然不语的看着眼前这具白骨,又看了燕于飞一眼,似乎想要开口,只是一想到刚才之事,便不作声了。 这个时候,几声痴笑传了过来,二人瞬间寻声而去,几息后,只见十多个道人痴痴的傻笑,他们一个个手舞足蹈,似乎疯了一般。 燕于飞一脸的肃然,眼前这一幕并不陌生,当日的姚百齐便是如此,心慌之下,紧紧握住了赤霄剑,只要察觉不妙,立即御剑逃命。可这时忽然金光乍现,只见一面赤红色的镜子悬浮在了这些道人的头顶,一道血光也突然而现,二道光芒一前一后,转眼间遁入了荒山野岭之中,再无踪迹。 苏梦一脸惊讶,虽然并没看清楚,但她却知道,自己必定是见到了宝物。燕于飞并没有惊讶,心中也很清楚这二件仙器的恩恩怨怨,只是一时之间插不上手,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时候,他只能等着仙镜自己回来。 二人此时又看向了眼前这些道人,只见他们一个个都萎靡不振,直愣愣的向前急赶,转眼间闯进了一处荒谷。燕于飞在谷口持剑张望,只是谷内树高林密,一眼见不到底,但他却察觉到里面阴风阵阵。苏梦向谷内打量了几眼,惊讶道:“里面好重的阴气,似乎都是怨魂。” 此言一出,燕于飞立时醒悟了,心知谷内的阴森之气必定是怨魂,当日在公孙氏的宗庙内也是如此。当下持剑步入了谷内,他很想看看,谷内究竟有何玄虚。苏梦犹豫了几息,眼见燕于飞越走越远,急忙追了上去。 二人不停的向谷中而去,眼前的阴森之气也越来越重,隐约间,一声声凄惨的声响不时在耳旁回荡,此时刚才闯进谷的那些道人又出现在了眼前,只是他们已然没了气息。 燕于飞看着一具具尸体,当下止步不前,回头看了眼苏梦,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谷中究竟有何蹊跷,他根本不清楚,就连身后之人是敌是友,一时间也分辨不清。 就在燕、苏二人张望之时,谷中突然阴风大作,一阵鬼哭狼嚎声四下回荡。刹那间,一道血光从天而降,谷中的阴森之气立时弱了几分,片刻间又是金光乍现。燕于飞心知仙镜和血珠都在不远处,一时好奇便纵身赶去,几息后,便见到了二团光芒。 只见那血珠阴气森森,似乎比当日所见更是妖异,一个个怨魂不停的挣扎,凄惨的声响绵绵不绝,只是那也无用,不时有怨魂消失在血光之中。燕于飞心头一颤,心想:“这必定都是正邪二道弟子的魂魄,似乎有人早就算到,正邪二道会在昊山中拼个你死我活。” 这时苏梦也到了近前,她看着眼前的异象,突然一个踉跄,当即脸色煞白。刹那间,燕于飞突觉心神不宁,不由自主便想冲向那血珠,此时心头更是空空荡荡。这个时候,他心中明知凶险,但却身不由己,双腿不由自主的缓缓向前,两眼怔怔的盯着那血珠,整个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片刻间,那血珠搓手可得,燕于飞缓缓伸出了手,纵然他心中并不情愿,却是已然身不由己。就在这生死之际,燕于飞突然缩回了手,这时他忽觉识海中的小黑种子正在不停的颤动,心头立时一惊,当下便回过神来。他刚想御剑逃命,便见苏梦失魂落魄的到了身旁,那颤抖的双手缓缓伸了出来,逐渐摸向了悬浮在身前的血珠。 燕于飞心头又是一惊,情不自禁一伸手,右手紧紧扣住了苏梦,眼见仙镜和血珠还是僵持不下,顿时心念一动,只见赤霄剑突然出鞘,剑芒一闪斩向了血珠。 刹那间,眼前光芒闪烁,除了赤霄剑还在,仙镜和血珠又消失不见了。 眼前这一切太诡异了,燕于飞急忙伸手抓紧了赤霄剑,两眼立时四下张望,此时没了那血珠作祟,只见一个个怨魂不停的追逐,它们竟然自行吞噬了起来。 燕于飞只看了数眼,便心生去意,随即看向了苏梦,只见她脸色煞白,眉头紧锁,眼神黯然。当下只得拉着她后退,只是一转身,这才发现,身后都是怨魂,如今早就没了去路。那些怨魂也不再互相吞噬,一个个全都围了过来,似乎极为兴奋。 这确实太诡异了,燕于飞不禁心头慌乱,急忙持剑护在了身前,此时哪敢妄动。几息后,他瞧出了一个个怨魂的意图,眼见它们都是贪欲,便知大事不妙。燕于飞并不清楚,如何才能吓走眼前这些阴损的东西,正当他手足无措之时,忽听苏梦惊叫道:“小心!这些都是怨灵,它们喜欢啃食血肉。” 原来苏梦也清醒了,只是燕于飞并没有松手,还是紧紧的抓牢了她。 第70章 欠你一命 二人不由自主的后退,燕于飞不时的挥舞着赤霄剑,只是眼前的一个个怨灵似乎并不畏惧。苏梦手心冰凉,眼见这些怨灵逼近而来,急道:“人死之后,魂魄也会灭寂于天地间,只有那些执念甚重的,才能数日不散。那些吞噬了其他魂魄的,便成了怨灵,只是这阴损之物一向罕见,为何今日满眼都是?” 燕于飞没有出声,虽然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只是一时半会确是说不清楚,何况眼下情势危急,哪里还能细说。眼见那些怨灵扑了上来,急忙挥剑劈杀,冲在最前的几个怨灵立时灰飞烟灭,但眼前的怨灵实在太多了,只凭一柄赤霄剑哪里招架得住。 这时一道紫色的光芒突然而现,只见苏梦的掌心中多了一颗紫色的珠子,那些怨灵立时尖叫,再也不敢冒然扑来。燕于飞看了眼苏梦手中之物,不禁暗暗欢喜,心想:“今日多半又能逃过一劫,看来自己并没有救错人。” 苏梦看了燕于飞一眼,随即看向了他的手。一瞬间,燕于飞一脸尴尬,慌忙松开了手,此时他这才想起,自己岂能紧抓着一个姑娘家不松手。 “你……你跟紧了!”苏梦轻声道,随即缓步向前。燕于飞急忙紧跟在她身后,两眼紧盯着这些怨灵。只见苏梦掌心微举,手中的灵气不断注入那紫珠内,瞬间,紫色的光芒照亮了丈余。只见紫光所到之处,那些怨灵便纷纷退避。 只是二人没走几步,苏梦便一个踉跄,手中的珠子突然失落,整个娇躯摇摇欲到,一口鲜血立时吐了出来。燕于飞见此,顿时心头一惊,不由自主伸出了手,急忙抱紧了她。 那些怨灵顿时嗅到了血腥之气,这可是它们最喜欢之物,当下纷纷一拥而上,那阴森森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燕于飞慌忙挥剑,可那些怨灵犹如疯狂一般,全然不惧灰飞烟灭,一个个都是一往无前,没有一个后退半步的。 刹那间,燕于飞心灰意冷,心知自己二人今日定是有死无生,当下索性一闭眼。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眉心处犹如多了一张嘴,一团黑雾忽然涌了出来。那些怨灵不由自主落入了黑雾中,片刻间,眉心处的那团黑雾逐渐变大,随着吞噬的怨灵越多,黑雾笼罩之处更广,一瞬间,四下都是凄惨的叫声。 燕于飞等了许久,却并未觉得异样,忍不住睁眼一瞧,顿时目瞪口呆。只见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不时听到怨灵的凄惨呻吟,他急忙抱紧了怀中之人,这个时候眼前漆黑一片,他哪里还敢妄动。 也不知等了多久,眼前终于清晰起来,只见那团黑雾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了眉心之处,此时再也瞧不见一个怨灵。燕于飞急忙伸手一摸,只是眉心处却并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似乎不曾有过此事。 “一定又是那小黑种子,它救下了自己二人。”燕于飞暗道,这时他看到了不远处的紫色珠子,当下伸手取了过来,只是此时无暇细看,眼见苏梦晕厥不醒,急忙轻声道:“苏姑娘!醒醒,快醒醒。”双手也轻轻摇晃了几下。 不多时,苏梦睁开了双眼,有气无力的看了燕于飞一眼,叹息道:“燕公子,我修炼的是人魂诀,只是如今魂魄受损,想来难以活命,还望你将这辟邪珠亲手交还家师,她必定感激,日后你若有难处……” 一听此言,燕于飞顿时暗暗叹气,随即取出了那半截还魂草,这宝物本打算留给夏心的,只是此时,他又岂能见死不救,当下递了过去,道:“不知这还魂草能否救命?苏姑娘,你好歹一试。” 苏梦细看着手中之物,心头又惊又喜,这还魂草是她梦寐以求的宝物,但她却并没有迫不及待的吞下,抬头又看向了燕于飞,轻声道:“此物太贵重,我恐怕受之有愧。何况你我非亲非故,你又何必如此。” 没想到还有如此之人,何况事关性命,燕于飞不禁心生佩服,仔细看了苏梦一眼,道:“这兴许是机缘,你也不必推脱,若是侥幸不死,日后还个机缘给我便是。”他只能如此一说,心知若非如此,苏梦定然不会收下这半截还魂草。 “也罢,本姑娘欠你一命,日后定当加倍奉还。”苏梦道,说话间挥起袖子一挡,转眼间吞下了那半截还魂草。燕于飞看了眼四下,道:“苏姑娘,此地无处躲藏,在下得罪了。”说罢,伸手抱起了苏梦,几个纵身便寻到了一个藏身之处,这才把人轻轻放下。 燕于飞又道:“苏姑娘,此地不易被打扰,你自行运功调息吧!在下替你护法,尽可安心便是。”当下不再多言,当即背对着苏梦盘膝而坐。这时他似乎忘了当日,苏梦伸掌按在了他的后心窝,若非她心不够狠,恐怕…… 苏梦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心头“砰砰”乱跳,就在此时,一颗紫色的珠子突然落在了她的身前。原来燕于飞向后一扬手,便将手中的辟邪珠扔给了原来的主人。 “多谢!”苏梦轻声道,随即便不再多言。 燕于飞默然无语,只见他直挺挺的端坐着,双眼一直四下张望,并无回头多看一眼的心思。只是他不用回头也能察觉到,苏梦已然入定,这个时候确实不便打扰。 这时一道金光乍现,原来是仙镜回来了。 他立时摸了摸自己的丹田,心想:“仙器果然是名不虚传,只是那血珠也是仙器,若是有人得到了它,而且依仗此物作恶,那又如何是好?” 几番历练之下,燕于飞早就不是一无所知的少年郎,这生生死死都见识了不少,死里逃生更是一次又一次,如今细想,那血珠必定也是有主的,而且身怀此宝的人定是用心不良,此次的杀戮,多半与他相干。只是燕于飞着实想不明白,此人为何如此的歹毒,难道只是为了正邪二道弟子的魂魄。 心中一生此念,燕于飞不禁心头一颤,寻思:“此人究竟为何如此?这于他又有何益处?莫非只是为了那血珠?”的确,那血珠确实比起当日更是邪乎了,难怪他会有此一想。瞬间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当下暗道:“莫非有人在祭炼那血珠,妄图祭炼成本命法器。” 这一瞬间,燕于飞顿时心惊胆跳,本命法器,他并不陌生,就如剑修,他们的飞剑多半便是本命法器。只是他不清楚,如何将那夺魂勾魄的血珠祭炼成本命法器,更不清楚,究竟要多少的魂魄祭炼才够。但他却知道,这杀戮定然不会就此罢休,正邪二道更是可笑,竟然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闯进了谷中,燕于飞虽有心事,但却一直盯紧了谷中的四处,他的神识如今又变强了不少,甚至察觉到,那小黑种子又有了变化,原本只有一掌高的嫩芽,已然长出了根茎,而且又粗又黑,只是识海中却不见半个怨灵,想必都便宜了那小黑种子。 不过此时,他也无暇胡思乱想,转眼间便察觉到,来人快到眼前了。 果然,只见三个道人纵身落在眼前不远之处,他当下细看着他们,为首之人是清风道人,另外两个道人却不曾见过。 这时便听清风道人说道:“二位师弟,你二人真不曾瞧见刚才的那道金光?”“清风师兄,我等还是速速离去。此地甚是古怪,那十多位同门更是死的蹊跷,他们竟然全身没有伤痕,也不像是中毒毙命。”其中一个道人急道。 清风道人回头看了身后的二人一眼,道:“青峰、青阳,你二人着实胆小。想我修仙之人,原是逆天而行,若是事事退让,又岂能得到机缘?” 说话间,清风道人四下打量了数眼,不知不觉间,又靠近了燕于飞的藏身之处。这时,另外二个道人也在不停的张望,若是他们多停留片刻,自然就能瞧见躲藏的燕、苏二人。 刹那间,燕于飞心头焦急,心知眼下不便和这三个道人相见,更不能让他们瞧见自己和鬼仙宗的弟子在一起,心知此事若是泄露了出去,那真是有口难辩,只是他也清楚,此事很难隐瞒下去。 眼瞧着天道宗的这三个道人步步逼近,燕于飞索性起身拦了上去,只见他一个纵身拦住了去路,随即抱拳道:“三位道友,久违了。不知有何要紧之事?在下愿助一臂之力。” “是你!” 清风道人顿时惊讶道,瞬间便一脸不善,他显然是还没忘记之前的过结。这也难怪,那冰魄寒玉剑并非凡物,这夺剑之恨又岂能就此罢休。可是这道人却不曾想起,若非自己心生贪念,那又岂会弄巧成拙。 燕于飞瞧在眼中,心头自然也是清楚,当下微微一笑,道:“清风道友,别来无恙。”清风道人没有立即答话,只见他双眼四下打量,脸上阴晴不定,许久未见有人现身,这才说道:“万剑宗的其他师兄何在?莫不成只有燕道友一人在此?” 这话莫名其妙,而且答非所问。另外两个道人对视了一眼,右手不由自主伸向了腰间的乾坤袋,脸上毫无笑意。这两个道人如此的举动,燕于飞看得清清楚楚,当下又看了清风道人一眼,便见此人大步向前,眼神中杀气腾腾,一柄长剑也紧握在手。 “道友止步,切莫伤了你我二宗的和气。”燕于飞急道,说话间倒退数步,只是这口气甚是冷漠。清风道人心中很清楚,自己的心思被识破了,当下便也不再装模作样,道:“二位师弟,此人害得贫道颜面无存。今日,我便要一雪前耻,还望你二人鼎力相助。” 果不其然,另外二个道人纷纷亮出了长剑,跟着一左一右堵住了去路。燕于飞眉头一皱,厉声道:“青峰、青阳二位道友,在下并未与你二人结怨。还请后退!切莫自寻死路。” 燕于飞确实不愿乱杀无辜,因而出言相劝,只是这空口白话的,这两个道人哪里会信。这时清风道人一脸的杀气,嘴里怒道:“哼哼!你不该坏了贫道的好事,更不该毁了贫道的脸面。今日不取你性命,难消贫道心头之恨。” 这个时候,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便是各凭手段了。燕于飞一伸手,赤霄剑立时到了手中,长剑一横,厉声道:“既然如此,你等出手便是。” “小子找死!贫道成全了你便是。”清风道人厉声道,随即长剑晃动,一剑直指燕于飞咽喉。青峰和青阳当下也出手了,二柄长剑立时拦腰横扫,二人更是心狠手辣。 燕于飞不敢怠慢,疾步闪避,手中的长剑却并未斩出。原来他还没拿定主意,是否真要把事做绝,这时一见这三个道人步步紧逼,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心头顿时勃然大怒。当下纵身而起,一道道虚影立时左突右冲,手中的长剑剑光霍霍,这一瞬间,他心中再也没了顾忌。 “三才剑阵,困住他。”清风道人喝道,话音未落,便见剑势突变,原本的急攻忽然一缓。三道剑光突然虚虚实实,清风三人这时进退有序,刹那之间,似乎再无破绽可寻。 燕于飞不敢大意,一边躲闪,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三个道人,眼见他们出手稳重,一进一退都是恰到好处,心中立时多了些担忧。原来他早就听闻,天道宗弟子擅长阵法之道,此时一听是“三才剑阵”心头更是警惕,眼见清风三人围而不攻,急忙步步后退。 “小子,认命了吧!三才剑阵玄妙无比,没人能脱困而出。”清风道人厉声道,此时他脸上的杀气更盛,青峰和青阳也是面露凶光,一副铁了心的模样。 一听此言,燕于飞心头一动,当下依仗着八极乾坤步闪躲,三柄长剑立时紧追不舍,三才剑阵的玄妙顿时显现而出。此阵的玄妙果然就是一个“困”字,无论如何左突右冲,身前都会有一柄长剑封住去路,更要命的是,另外二柄长剑总是出其不意、防不胜防。 几息之间,燕于飞连连遇险,若非依仗着八极乾坤步,多半早就命丧剑下。这个时候,清风三人越发的得意,手中的长剑更是杀气腾腾,他们恨不得一剑便将燕于飞斩成两半,只是一时半会未能得手。 清风道人暗暗焦急,眼见青峰和青阳二人也是一脸的焦急,立时喝道:“二位师弟,沉住气。即便他修为深厚,那也撑不了多久,再等一时半会,自然难逃一死。”这话原本是提醒同伙的,但燕于飞又不是聋子,自然也听的清清楚楚,心想:“莫非三才剑阵的玄妙便是困住阵中之人,只要不冒然乱闯,还是可以自保的。” 片刻间,燕于飞心头大喜,当下不再乱闯,两眼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三个道人,几息后,便只盯着清风道人。原来他突然发现,只要清风道人一动,另外那二个道人才会出手,而且三人都是各归各位,没有一点差错。 第71章 一草一木 “原来如此!”燕于飞心道,当下便有了计较,只要清风道人一动,他也立即躲闪,青峰和青阳手中的长剑此时也没那么不可捉摸了。此后一连数招,燕于飞都轻而易举躲了过去,又是数招后,他更是轻车熟路,再也不必手忙脚乱。 几息后,燕于飞似乎悟出了三才剑阵的玄妙,没等清风道人动身,他的眼神便瞧向了一处。果不其然,清风道人随即便落到了他刚才所瞧之处,随后而动的青峰和青阳二人更是一目了然,再也没什么玄妙而言。 燕于飞一边躲闪,一边寻思:“原来这三才剑阵不过如此,比起自己的八极乾坤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此时又见清风三人挥剑杀来,不禁微微一笑,当下一个闪身,转眼间化险为夷。只是奇怪的是,燕于飞并未急着出手,只见他似笑非笑,眼神不时的闪动,似乎在琢磨什么。 清风道人眼见燕于飞在剑阵中随意游走,心头顿时慌乱,又见青峰和青阳也是一脸的狐疑,立时猜到了二人的心思,情急之下,怒吼道:“二位师弟,切莫胡思乱想。他破解不了三才剑阵,你等不可自乱阵脚。” 说话间又是一连劈出数剑。 “好个无知之辈,今日便让你等见识一番。”燕于飞突然怒道,原来他正想着八极乾坤步的玄妙,心中也已然又有所悟,就在这紧要之时,却让清风道人搅和了,这岂能不怒。 一刹那,三条火龙幻化而出,燕于飞一个纵身抢在了清风道人身前,这一看之下,似乎是清风道人自己往剑上撞一般。 这个时候,清风道人已然脸上大变,眼见躲闪不及,立时脱口大喊道:“燕道友,饶命……”可惜为时已晚,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火龙拦腰横扫而过,瞬间鲜血飞溅。青峰和青阳早就脸色煞白,二人眼瞧着清风道人枉送了性命,转身便想逃之夭夭。 燕于飞看了二人一眼,并没有斩尽杀绝的意思,任由这两个道人逃命。不过意外却突然出现了,只见人影一闪,一个白衣少女拦住了这两个道人的去路。 “你是何人,还不闪开!”青阳道人急道,青峰道人更是举起了长剑,只要听到半个“不”字,便会痛下杀手。只是那白衣少女却不慌不忙,只听她轻声道:“正道又如何?不过是多了几个道貌岸然之徒。不如杀了干净,以免祸害无辜。” 原来这白衣少女正是苏梦,燕于飞只看了她一眼,便知其伤势已愈,而且似乎因祸得福,一身的修为又长进了不少。 青峰和青阳立时脸色大变,忍不住回头望去,眼见燕于飞并无出手的意思,心头这才稍定。二人又对视了一眼,当即纷纷持剑冲杀了上去,此时逃命要紧,自然不能多耽搁一时。苏梦冷冷瞧了二人一眼,立时后退,手中却多了一支长箫,一声声悠扬曲调突然而起。 燕于飞顿时心头一惊,急忙凝神静气,只见青峰和青阳二人手舞足蹈,脸上都是欢喜之色,但他们的气息却是急促不均,似乎随时都会断气。 “原来她还有此等的手段!”燕于飞暗道,这时眼见青峰、青阳二人凶多吉少,自己却并未受箫声的诱惑,心中立即便明白了。他又看了苏梦一眼,不由自主想到了夏心,这下心中更是清楚,此女的修为不在自己之下,这箫声也是出神入化。 这个时候,燕于飞心中突然有些不安,心中寻思:“苏梦一向心善,可是如今却哪里还有半分的心慈手软。只是她不是从未害人性命,莫非今日……” 刹那间,这两个道人已然倒地不起,而且也没了气息。 苏梦手持长箫,冷漠的望着燕于飞,道:“当断则断,不断则乱,你又何必心慈手软。”燕于飞一脸的惊讶,心中暗道:“她莫非是为了自己,这才取了这两个道人的性命。” 一时之间,燕于飞默然不语,他当然清楚,若是放走了这两个道人,日后必定后患无穷。只是他也不便出言相谢,毕竟正邪水火不容,何况此时丧命的还是正道中人。 苏梦这时也不再多言,犹豫了一下,转身便想离去。就在这时,只见三道身影迎面而来,片刻间便到了近前。 燕于飞看了眼突然而来的三人,道:“原来是何师姐,不知前来有何要事?我三师兄的伤势如何了?”他一开口便连连追问,而且并未搭理另外的二人。 只是如此一来,立时有人一脸的不悦。何心君自然察觉到有人不满,当下便道:“燕师弟,你大可放心,赤熊并无性命之忧。不过倒是燕师弟你,害的我等白白担心一场。”随即看了身旁的二人一眼,这才又道:“我和白、楚二位师弟便是奉命找你的。” “多谢二位师兄!”燕于飞只好抱拳道,此时自然不能再不搭理白飞仙和楚飞凡二人。 白飞仙一脸的阴沉,却又不便发作,只好随口道:“都是同门,不必挂怀。”但楚飞凡却忍不下去了,原来他还没忘记,当日比剑落败之仇。只听他冷笑道:“谢就不必了,只要你日后不要多事,别再麻烦同门便是。” 一听此言,燕于飞脸色微变,当下冷冷的望着楚飞凡。苏梦一直冷眼旁观,此时她倒也是不便冒然离去,以免引起注意。只是这麻烦又岂是想躲就能躲的,何心君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又看了眼苏梦,厉声道:“是你杀了这三个道人?你便是鬼仙宗弟子苏梦?” 苏梦打量了何心君一眼,冷冷的道:“这三个道人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燕于飞眉头微皱,他当然是盼着苏梦立即离去,可是一瞧何心君的神情,便知此事不易,今日恐怕又要较量一番。 果然,白、楚二人立即亮出了长剑,一左一右围了上去。此时何心君守在了身前,燕于飞也在身后不远处,片刻间,苏梦便被围在了当中。 这个时候,燕于飞急了,他自然不愿为难苏梦,但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心急之下,只得故意装腔作势道:“你这妖女,今日休想逃脱,还不赶紧束手就擒。”他这么说,显然是提醒苏梦赶紧离去,而且就从他所在的方向脱身。 苏梦自然也听明白了,刚想脱身,便听何心君说道:“苏姑娘,你是无情仙子最得意的弟子,今日你我不如一较高下。”刹那之间,苏梦打消了离去之意,只听她冷冷的道:“既然如此,请赐教!”说话间亮出了短剑,只见她左手持箫,右手持剑,一脸的冷漠。 何心君也亮出了长剑,道:“得罪了!”瞬间持剑就刺。燕于飞一眼便知,这是剑心峰的绝技六道蒙尘,心中更是不安。当即看了白、楚二人一眼,眼见这二人并无以多胜少的心思,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苏梦和何心君早就动上了手,只见剑光霍霍,二人谁都不愿后退半步,只是六道蒙尘似乎并不管用。燕于飞立时想明白了,既然鬼仙宗以修炼魂魄闻名,那苏梦自然也精通此道,故而不惧六道蒙尘的虚幻之术。 转眼间,苏、何二女已然交手了数招,燕于飞却更是焦急,心知自己该拿主意了,与其犹豫不决,还不如当断则断,趁早出手,以免二女分出胜负。当然,他更担心白飞仙和楚飞凡这二人,担心这二人会厚颜无耻,一见何心君不敌,便群起围攻。 这时燕于飞终于打定了主意,晃了晃手中的赤霄剑,道:“何师姐,时辰不早了,还是尽快了事,我等也好趁早回去复命。”当下持剑冲了上去,三条火龙横冲直撞,瞬间就将交手的二女分开。 苏梦立时醒悟,纵身就退。这个时候,三条火龙紧紧的贴在她的身旁,看起来也确是凶险绝伦,若是燕于飞心生恶念,那自然是难逃一劫。可是二人心中都十分坦然,一个只管脱身,另一个全神贯注的装模作样,这一追一逃,倒也是毫无间隙。 何心君有心追杀不放,可是眼前飞舞的火龙,不时拦住了去路,白飞仙和楚飞凡也早就纵身拦截,只是身前也是火龙飞舞,一时之间,都难以逼近。也就是这片刻间,苏梦飘然而去,只留下了一道身影。 楚飞凡眼见难以追上,转身瞪向了燕于飞,怒道:“你这是何意?莫非与那妖女还有私情?”白飞仙也望了过来,他虽然默然不语,可这眼神中却都是杀气。何心君眉头微皱,看了眼三人,轻声道:“人都跑了,你们又何必再争执,都回去吧!” 燕于飞惦记着三师兄赤熊的伤势,正急着赶回去。这时一听何心君之言,便接茬道:“是该回去了,我还有要事,告辞!”他竟没搭理白、楚二人,一个纵身扬长而去。 这确实气人,白飞仙一脸的阴沉,当下追了上去。楚飞凡也一脸怒气的纵身而起,只有何心君不动声色,燕于飞的修为究竟如何,她一时也猜不透,自然而然也就不愿树敌。 转眼间,燕于飞早就御剑而去,再也不见身影。白、楚二人顿时一脸的惊讶,而后便是一脸的不甘,只是他们竭尽了全力,却还是无可奈何。何心君也是暗暗心惊,心知就算自己竭尽全力,恐怕也是休想追上。 燕于飞不管身后的三人如何惊讶,既然有要事在身,那自然不能耽搁。片刻间,他便回来了,眼见赤熊保住了一命,心中立时大喜。又见独孤白和公孙远、熊虎也安然无恙,终于松了口气。转身又看了眼冰清玉洁四人和伊冉冉,急忙说道:“又让你们担心了!” 原来,此时不仅炼丹堂的弟子一脸担忧,雪剑峰的众师妹也是心神不宁,他们一见燕于飞安然无恙的回来,这才放下心来。这个时候,独孤白立即长话短说,把紧要之事都道了出来。无忧道人这回真的派遣了很多弟子去找燕于飞,独孤白等原本也是要去找人的,只是冷灵秀没有答应。 不过这也不能怪冷灵秀,若是独孤白等足以自保,她又何必拦着。何况赤熊伤的不轻,此时也要有人照顾。再说了,无忧道人能派遣弟子前去找人,那还不是看在冷灵秀的情面上。 这个时候,何心君三人也赶了回来,他们都不由自主看了燕于飞一眼,这眼神也是各不相同,至于心中所思,那也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几息后,夏心和芝草、青萝也现身了,她们显然也是出去找人刚回来。燕于飞看着她们,心头大喜,刚想上前,夏心三人却疾步而去,瞬间退到了一女道人身旁,何心君也在那里。 燕于飞立时止步不前,看了那女道人一眼,心想:“罢了,听闻言师叔喜欢清静,一向不和其他各峰走动。自己还是别过去,以免自讨没趣。”这个时候,他又望了眼无忧道人,只见这老道盘膝而坐,双眼微闭,脸上也无悲无喜,更猜不透,此人究竟在算计什么。 “燕师兄,我等不日便将赶往昆仑,你若是有事交代其他几位师兄,还请尽快。”白如清道,说话间看向了赤熊几人。燕于飞点了点头,嘴里也“恩”了一声,随即也看向了赤熊他们,心知冷师叔是不会带上他们的,一时间,心中不免有些为难。 还是公孙远老于世故,眼见燕于飞一脸的为难,便道:“燕师弟放心,我和四师兄自会照顾好三师兄,到时候,你和熊师弟放心前去昆仑便是。” 要说放心,又怎么能放心。燕于飞看了眼其他各峰的弟子,心知只要无忧道人还在,那定然不会消停,何况邪道中人也不会就此罢休。就在他担心之际,冷灵秀回来了,而且收剑落在了近前,炼丹堂和雪剑峰的弟子立时上前拜见,嘴里也是师叔师父喊个不停。 冷灵秀看了燕于飞一眼,笑道:“没出纰漏就好。”随即看了眼昏睡的赤熊,又道:“独孤师侄,你带着赤熊、公孙远前去大悲寺住上几日。你们李师伯也在寺中,他会照顾你们,只等赤熊师侄的伤势好转一些,便立即回宗门,切莫再逗留在此。” 独孤白和公孙远连声答应,随即告辞而去。燕于飞这时放心了,心知只要赤熊他们别再跟着无忧道人打打杀杀,自然不会枉送性命。只是转眼间,他忍不住望向了夏心,心中又多了些担忧。 这时,冷灵秀取出了穿云梭,只听她又道:“事不宜迟,我等这便离去。燕师侄、熊师侄,还不赶紧动身。” 燕于飞没能料到,冷灵秀竟然说走就走,当下只能又望了夏心一眼,但见她并没有看过来,不禁暗暗叹气。此时眼见熊虎已然进入了穿云梭,只好也匆忙跟了进去,片刻间,冰清玉洁和伊冉冉也都进来了。冷灵秀这才看了眼其他弟子,随即冲着无忧道人拱手道:“无忧师兄、天衡师兄、言师姐,我这就先行一步了,诸位多多保重。” 刹那间,穿云梭冲天而起,几息后便没入了云雾之中。众弟子都怔怔的抬头望着,却是没有一人出声,夏心也抬头望了一眼,心头不禁有些惆怅。 第72章 北海弟子 天衡道人也看了眼天际,转身又看着无忧道人,道:“听闻前几日出了个极境,不知是天道宗弟子,还是那些邪门歪道?”极境之事早就在众弟子口中传开,就算是不清楚何谓极境的弟子,而今也是一清二楚,只不过没人知道,究竟是何人有此造化。 无忧道人睁开了双眼,但并未出声,沉思了半响,这才道:“此事李师弟应当最清楚,他当时就在一旁,只是他也说不清楚,当日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是如此。” “那倒是可惜了,可惜此人不是我万剑宗的弟子。”言无心漠然道,脸上露出了惋惜之色。这时众弟子面面相觑,他们中有不服气的,也有一脸羡慕的,当然少不了心生杀机的。 天衡道人看了众弟子一眼,突然哈哈大笑,道:“你等不必沮丧,极境又如何,当今之世,那些元婴修士哪一个又是极境。你等只要心无杂念,这日后自当不可限量,我万剑宗的兴衰,也都在你等身上。” 这短短数语果然好使,众弟子顿时精神了不少。言无心这时又道:“炼气境界有极境,筑基境界也有极境,就算是金丹的境界,还是如此。诸位师侄,就算你等如今没有此等的造化,但日后却未必可知。” 一听此言,众弟子顿时骚动起来,他们都听明白了,就算炼气境界时没能步入极境,那筑基境界时还是有机会的。 无忧道人也终于露出了笑意,道:“此地之事已了,众弟子即刻返回宗门,不得耽搁,更不得留恋这世间的荣华富贵。” 原来不必再和邪道中人打打杀杀了,不少弟子顿时一脸的欢喜,他们早就心生去意,但也有不少弟子暗暗叹息,在他们心中修仙虽好,却岂能比得上眼前的逍遥快活。 燕于飞盘膝而坐,心知此时早就远离了昊山,他虽然心中不安,却也是无可奈何。这个时候,只听冷灵秀笑道:“无忧老道可是费了不少的心血,只是那些邪门歪道也非善类,哪有如此容易便能算计的。想必要不了几日,众弟子便都该返回宗门去了。” “原来如此!”燕于飞暗道,心头顿时放下了。这时又听冷灵秀道:“昆仑的紫竹仙子得了大造化,只修炼了区区数百年,便已然步入了元婴的境界。你等也要好生的修炼,日后兴许也有此等的造化。” “呵呵,师叔,你何时也能步入元婴的境界?”熊虎笑道,脸上顿时露出了好奇之色。燕于飞立时觉得此言不妥,刚想开口,却听白如洁抢声道:“熊师兄,你还是自己好生修炼吧!说不准有朝一日,你也能有此造化。”随即“格格”的掩嘴轻笑。 白如冰等也立时浅浅一笑,就连冷灵秀都乐了。熊虎自然明白自己被戏弄了,当下急得抓耳挠腮,随即看向了燕于飞,等着他出言解围。燕于飞看了众师妹一眼,心中立时清楚,白如洁也算是替熊虎解围了,自己此时还是故作不知的好。 “好了,此行路途遥远,你等还是各自修炼,切莫荒废。”冷灵秀道,众弟子一听此言,当即都默不作声的打坐炼气,一路上的索然无味便也打发过去了。 不知不觉中,穿云梭落了下去。众弟子顿时都察觉到了,一个个急着四下张望,只见一座座高耸的山峰拦住了去路,整座大山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 伊冉冉看着眼前的山岳,道:“师父,这莫非便是你时常提起的昆仑山?”冰清玉洁四人也都看向了冷灵秀,就连燕于飞和熊虎也都很想知道。只见冷灵秀笑道:“这里是大名鼎鼎的忘情山,昆仑还远着呢!”说话间,众人都从穿云梭中走了出来,全都一脸好奇的张望。 冷灵秀随手收了穿云梭,当先而去,众弟子都跟在了身后,不多时便到了山脚下。只见一座孤坟拦住了去路,四处杂草丛生,显然不知有多少年,没人前来拜祭了。众弟子都是不明所以,眼见冷灵秀径直走了过去,一个个也只好跟了上去。 这时,众弟子都盯住了墓碑,只见上面只有“我不怕孤单,只怕你寂寞”几字,此外并无其他,就连个姓氏名谁都不曾留下。 伊冉冉急忙看向了冷灵秀,道:“师父,这里面是何人?”众弟子也都望了过去,他们也很想知道,这墓中之人究竟是何人。只是他们很快就失望了,只听冷灵秀轻声道:“没人知道,墓中的人是谁。世人只知道,这座孤坟已然在此数千年了。” 这时冷灵秀又道:“忘情山乃是修仙问道的好地方,听闻不少修士在此得道飞升。只是仙人无情,他们得道后,一个个都是六根清净,再也不过问世间的恩恩怨怨,因而这里便成了忘情山。” “原来如此,若是仙人无情,冉冉可不要得道飞升。”伊冉冉说道,只见她一脸的正色,显然不是随口一说的。冷灵秀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这才道:“当今之世早就无仙无魔,只是无情之人却屡见不鲜,仙凡又有何不同。” 一时之间,众人都默然不语,心中也各有所思。燕于飞一直盯着眼前的孤坟,尤其是“我不怕孤单,只怕你寂寞”这几字,让他不能释怀,这个时候,他更想知道,这墓中之人究竟是谁,这无名碑又是何人所立。 就在此时,白如冰突然蹲下身来,轻手轻脚的拔了一把杂草,冰清玉洁中的其她三人也伸出了手。伊冉冉看了她们一眼,黯然道:“这些草木一直相伴在此,诸位师姐,又何必多此一举。”刹那间,冰清玉洁四人都停手了,她们也立时觉得,除了眼前的一草一木,这孤坟四周确实再无一物。 燕于飞叹了口气,并没有多言,但却猜到了冷灵秀的用意,心中不禁迷茫,暗道:“莫非修仙之人注定孤独一生,可是这碑上之言究竟何意?难道只有无情,才能得道飞升,可如何才能无情?眼前这一草一木,恐怕也都是有情的。” 突然间,他便醒悟,心中暗道:“既然一草一木都有情,那自己又岂能无情,若是真的忘情,又何必一直挂在嘴边。眼前这忘情山,恐怕也是有人不能忘情,因而留个念想罢了。” 冷灵秀看了众弟子一眼,道:“除了眼前这无名冢,忘情山上还有不少的好去处。飞仙台和落魂谷更是声名在外,不少修仙之人只为瞧上一眼,不远千里而来。隐居在此的神算子更是能掐会算,这数百年来,算无遗漏。” 一听此言,众弟子立时看向了冷灵秀,脸上都是好奇之色。熊虎更是呵呵傻笑,道:“还有此等神通之人,那还不赶紧前去瞧瞧,兴许还能问问吉凶祸福。”白如冰等也有此意,一个个都急着上山去找那神算子。 这个时候,冷灵秀却连连摇头,随即道出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神算子虽然算无遗漏,却也不是有求必应的,这位高人自有他的规矩,此人早就言明,百年之内只能泄漏三次天机。因此若想得此机缘,那免不了要争个你死我活,何况此事也没那么简单,若是没有稀罕之物,神算子是不会开口泄漏天机的。 这下众弟子都听明白了,熊虎不禁连连摇头,心知自己实难有此机缘。燕于飞这时心生疑惑,忍不住问道:“冷师叔,若是如此,那神算子多半是漫天要价,此人恐怕绝非善类。”此言一出,众弟子立时点头,她们也正有此意。 冷灵秀摇了摇头,道:“若是并无所求,那又何必求人。不过既然来了,不妨前去看个究竟。”说话间,便沿着陡峭的山路而去。众弟子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这时心中确是各有所思,不知不觉中,眼前突然奇峰突起。 此时便见冷灵秀纵身而起,当先奔着峰顶而去,燕于飞等急忙追了上去。一炷香的时辰后,只见眼前四四方方,犹如平地一般,但四周却是云雾缭绕,仿佛身处仙境。 伊冉冉突然抬头望去,嘴里说道:“莫非此处便是飞仙台,只是这世间又何曾还有仙人。”此言确实不错,众弟子也都想到了此处。就在这时,忽听有人笑道:“哈哈!又是一个凡夫俗子之言。”说话间,一道身影突然从天而降,只见来人一身蓑衣,手持鱼叉,腰间挂了个竹篓,只是脚上却无一物,这竟然是个光脚的老鱼翁。 那老渔翁一落地,便将手中的鱼叉收进了乾坤袋,原来此人竟是依仗此物从天而降。冷灵秀只是看了此人一眼,脸上还是神色自若。众弟子却是面露愠怒,显然是这老渔翁一开口便得罪了人,只是碍于此人的一身修为,不愿招惹麻烦。 这时又听到了峰下有人呼喊,几息后,便见一个少年急匆匆的到了近前,此人也是一身蓑衣,显然和那老渔翁是一伙的。 果不其然,那少年冲着老渔翁抱了抱拳,道:“淳于翁师兄,何必如此匆忙,即便早一步到了这飞仙台,那又如何,若是一个不慎,坠了下去,那倒是真的落魂了。” 那老渔翁一听此言,立时面露愠怒,只是嘴里却道:“云鹤师弟,你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想必结丹之日可期,到时候师尊定会大喜。” 这显然是口不应心之言,万剑宗的众人立时便听明白了,只有那云鹤还是一脸的得意,只听他笑道:“那是自然,我云鹤一向出类拔萃,纵然入门时日尚短,日后定是师尊的衣钵弟子。” 原来这是两个互相斗气的同门,这老的口不应心,小的更是咄咄逼人,只是如此的不顾脸面确是少见。这时那云鹤看向了万剑宗的众人,目光转动,最后落在了白如冰身上,随即笑道:“诸位还请恕罪,我那淳于翁师兄一向出言庸俗,他本是北海一渔翁,若非师尊传法,此时恐怕早已老死。” 冷灵秀眉头一皱,心知这一老一少二人都不是什么善类,当下默然不语。白如冰见师父不愿搭理那云鹤,立时猜到了其意,当下也是默不作声。可是一见云鹤嘴里喋喋不休,她的脸色顿时不悦,当下呛声道:“这位道友,多谢好意,就此谢过。”说罢便连连后退,显然是不愿再多说一句。 但那云鹤却还不识趣,立时上前数步,道:“在下乃是北海鱼鲮岛门下弟子,从小便拜在北海尊者门下……” “云鹤师弟,不可多言,切莫忘了师尊的嘱咐。” 淳于翁突然插嘴道,言下之意是怪罪云鹤口无遮拦。不过出乎意外的是,却听此人又道:“我鱼鲮岛乃是与世无争的清静所在,各位自然鲜有耳闻。我这师弟更是涉世未深,恐怕一时也难以说清。” 看着这师兄弟二人各自不服的神情,众人顿时都乐了。伊冉冉尤其心喜,那淳于翁先前可是出言不逊得罪了她,此时自然更愿意见这二人互相抬杠。 众弟子都没听闻过鱼鲮岛,但冷灵秀确是早就知晓,这时自然不敢怠慢,当下淡然道:“原来二位是北海尊者门下,那可是稀客。听闻北海一脉的修士向来与世无争,不知今日来此有何紧要之事。” “这……” 淳于翁顿时一脸的犹豫,嘴里也是吞吞吐吐,云鹤却甚是干脆,抢着道:“既然到了忘情山,自然是要见一见神算子,我等有要事……” “住嘴,休要胡言乱语!”淳于翁突然厉声道,此时一脸凶相,双眼狠狠瞪向了云鹤,显然是怕他说漏了嘴。云鹤这时急忙闭嘴,只是这脸色却是阴沉了下来,眼神中甚是不善。 冷灵秀不过是一时好奇,并无意打探这二人的隐秘,此时一见淳于翁如此的谨慎,便知他们二人定是奉命前来,当下笑道:“二位道友自便,我等就此告辞。”说罢便顺着来路而去,众弟子纷纷跟了上去。这个时候,忽听云鹤大喊道:“各位道友,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不妨留下出处,在下日后定当前来相见。” 一听此言,众人立时脚下不停,几息间便到了半山腰,此时又见几道身影迎面而来。定神望去,便见六个道人疾步而来,为首那二人更是眼熟,没想到,会在此地又见到李无痴和赵无贪这二个无耻之徒。 刹那间,双方已然近在咫尺,李、赵二道这时也看清楚了身前之人。一时之间,二人都是一愣,随即便双双抱拳,满嘴都是客套之言,似乎早就忘了当日那无耻行径。 第73章 极道天书 看着这两个一脸和善的道人,众人心中都是怪怪的,纵然是知道了他们的品性,可是一见这笑脸,自然不便立即翻脸。冷灵秀心中虽然不屑这二人,但看在都是同道的情面上,只好随口道:“诸位道长想必是冲着神算子而来,那便赶紧了,切莫失了先机。” 李无痴一听此言,立时一惊,急道:“可是还有其他人也来了,还请道友明言。” 神算子每百年才会泄露天机三次,因此时机一到,便会有不少的修士赶来,只是这得偿所愿的人却是寥寥无几。李无痴此时一听冷灵秀如此一说,当然是心急火燎,其他五个道人更是一脸的焦急,一个个都想要知道实情。 冷灵秀微微一笑,道:“这回必定热闹,就连北海鱼鲮岛的弟子都来了,诸位道友,还不赶紧动身前去。” 果不其然,李无痴和赵无贪立时匆忙而去,另外四个道人更是跌跌撞撞的追了上去。伊冉冉望着天道宗弟子的背影,气呼呼的道:“师父,你何必告诉他们实情,此等卑鄙之人,又岂能让他们得逞。”冰清玉洁四人显然也是此意,因而都是一脸的疑惑。 冷灵秀看了众弟子一眼,笑道:“知道了实情又能如何,何况那神算子也非善类,且让他们各凭手段便是。”原来冷灵秀并非健忘之人,想当初,李、赵二道卑鄙无耻,为了一己之私,将众人置于险境,此仇自然是不能就此罢休的。 此时众弟子都明白了冷灵秀的用意,一个个立时满脸欢喜,伊冉冉更是忍不住说道:“此等无耻之徒,就应当掉下落魂谷去。” “何人如此无耻,居然能惹怒了你这丫头?”这时突听有人轻笑道,片刻间,一个女道人御剑而来。 伊冉冉一见来人,立时大喜,嘴里笑道:“原来是莫师姐,你都是金丹的修为境界了,却还是一见面就欺负我。”冰清玉洁四人这时都笑嘻嘻的迎了上去。 只见那女道人收剑落到了冷灵秀身前,一脸恭敬的道:“昆仑玉珠峰弟子莫言,拜见冷师叔!”说话间便俯下身去。冷灵秀立时伸手一扶,笑道:“岂敢、岂敢!你我都是凝丹的修为境界,若是上人和仙子都不在近前,不妨平辈论交。” 莫言轻声一笑,道:“也罢,就随了你便是。”随即一把拉住了冷灵秀,二人此时亲近无隙。白如洁这时四下瞧了眼,道:“莫师姐,为何不见其他的师姐师妹,莫非你又是独自前来?” “如洁师妹,你莫急,这回自然还有其她师妹前来。到时候,你等不妨亲近亲近。”莫言笑道。 燕于飞和熊虎面面相觑,二人只能在一旁听着,一时不便出声。莫言这时却看向了二人,随即问道:“这二位师弟是哪位道友门下,伊师妹,你还不引荐一下。” 伊冉冉正要开口,白如玉却抢着道:“莫师姐,这二位师兄也算是我雪剑峰的弟子,这些时日一直和我等一起历练。” 这真是越来越糊涂了,燕于飞和熊虎顿时一脸的疑惑,若不是白如洁不停的眨眼,二人恐怕早就自报师承了。还好莫言并没有细问,只是又笑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上他们二人,只要有人能不败在秦师妹手上,这‘千里风沙’定当拱手相送。”说罢手中多了个碧绿的葫芦。 昆仑弟子果真是法器众多,随意间便可拿来打赌,冰清玉洁四人立时都看向了那葫芦,伊冉冉更是凑近了上去。燕于飞看了一眼那葫芦,心中不禁好奇,暗道:“若是雪剑峰的弟子输了,那又如何,莫不是也拿一件法器出来。” 这时冷灵秀轻声笑道:“既然如此,那便等那位秦师侄前来,到时候自有分晓。不过眼下倒是有热闹可瞧,我等不妨也去凑个热闹。” 一听有热闹可看,众弟子顿时喜笑颜开,就连那莫言都甚是欢喜,当下便道:“也罢,就去通天谷走上一遭,只是多半无缘进去瞧个究竟。” “能否进谷倒也无妨,反正你我并无所求之事,不过这热闹确是非看不可。”冷灵秀又道,说话间便拉着莫言当先而去。这时这二人都没有御剑,因而众弟子总算都能跟在身后,不过白如洁却有意落在了后面,而且还示意燕于飞和熊虎莫急着赶路。 眼见四下无人,白如洁立时轻声道出了缘由。 原来那莫言一年前便只身一人到过雪剑峰,而且出手大方,一见到伊冉冉,便相赠凌风飞羽。冰清玉洁四人顿时也动了心思,莫言并没有见外,当即拿出了一个碧绿的葫芦,随即扬言道:“只要雪剑峰的弟子能不败在她秦师妹手上,这宝物便可拱手相赠。” 此时一切都清楚了,燕于飞不禁心头寻思:“看来此事没那么容易,那姓秦的昆仑弟子必定出类拔萃,若非如此,莫言又岂能如此的笃定。”熊虎一向直爽,因此并没多想,随口便道:“看来此事要依仗燕师兄了。” 白如洁也急忙道:“燕师兄,这宝物能否到手,如今都依仗你了。” 燕于飞这时只能苦笑,嘴里含糊道:“此事定当竭尽全力,只是成与不成,那便各凭机缘了。” 山路崎岖,兜兜转转了半天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山谷横卧在前,只见数十人已然聚集在此。这些人一个个都不时的向谷内张望,只是谷口处确是怪石林立,想要看清谷内,那多半是休想了。 莫言看了眼谷口,轻笑道:“听闻神算子喜欢故弄玄虚,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她声音很轻,也就是冷灵秀几人能听清楚,但还是有数人突然回头望了过来。 燕于飞这时就在左右,不仅听清楚了莫言之语,而且也看出眼前有不少修为深厚之人,心知那几个突然回头之人必定不可小觑,说不准都是金丹境界的修为。 果然,一个满脸长须的老者纵身到了近前,笑道:“莫师侄,你玉珠峰的弟子何在?”那老者不等莫言应声,便又道:“这几位道友又是何人?” 那老者倒是一脸的和善,竟然不辞辛劳迎接一个后辈弟子,就这心胸,恐怕也是少有人及。燕于飞几人立时心生好感,只是冷灵秀还没出声,他们自然不便抢着拜见。这时便听莫言笑道:“原来是赤精子师伯,不知你老人家又有何事要叨扰那神算子?” 莫言只是随口一语,但赤精子却是一脸的尴尬,此时冷灵秀几人都听出了这话中的讥笑之意。燕于飞不禁眉头一皱,心道:“这莫言好生无礼,竟然目无尊长。”白如冰等这时也都面面相觑,显然她们也能明辨是非。 冷灵秀看了众弟子一眼,道:“原来是赤精子道友,真是久仰了。听闻道友以小儿之血炼器,不知炼制了何等的仙器?”众弟子一听冷灵秀之言,顿时便知错怪了莫言,一个个不由自主的低头不语,当然也就无人上前拜见。 赤精子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可没想到不过几息之后,便听他又笑道:“此乃误会,本道又岂会造下这伤天害理之事。罢了,就此别过。”话音刚落,便转身而去。此时早就有人冲着赤精子指指点点,显然他们都听清楚了冷灵秀之言。 这个时候,赤精子纵然厚颜无耻,一时之间也只得躲在了一旁。莫言冷冷看了赤精子一眼,轻声道:“冷师叔,各位师弟、师妹,我等莫要搭理此人。”随即便找了个无人之处停下身来。冷灵秀也正有此意,当下紧跟了过去,众弟子自然心领神会,一个个退到了一旁,他们原本便是前来看热闹的。 通天谷确实有些手段,众人都等了半天,也没见谷内有什么动静,但意外的是,却不见有人心生不满,更不见有人一怒而去,一时之间,又有不少的修士疾步赶来。 这时,又见一个道人到了眼前,此人胸口也有一个火红的“万”字。冷灵秀一见那道人,立即迎了上去,道:“天拙师兄,你可是奉命而来?” 冰清玉洁四人也急忙上前几步,随手示意燕于飞和熊虎、伊冉冉赶紧跟着她们拜见尊长,此时只留下莫言一人笑而不语。 天拙道人看了眼众弟子,笑道:“果然都是可造之才,冷师妹,有劳你多费心了。” “师兄谬赞了,我不过是带他们前来见识一番。”冷灵秀道,她虽然满嘴的谦虚,可脸上却甚是欢喜,显然也觉得自己身后的这些弟子不错。 这时只听天拙道人又道:“冷师妹切莫误会,贫道来此不过是有些旧事尚未了结。”说话间便独自向谷口而去。冷灵秀并未跟上前去,而且也没多问一句,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 燕于飞等弟子不禁一脸的疑惑,一个个都看向了冷灵秀,似乎都想开口问个清楚。冷灵秀当然看出了众弟子的心思,当下笑道:“天拙师兄生性淡薄,这百年来一直都在拙剑峰苦修,如今既然独自来此,那必定是紧要之事。不过既然是他的旧事,那我等自然不便瞎打听。” 这倒好,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众弟子虽然好奇,却也不便再追问下去。 莫言眼见众弟子还是满脸的好奇,便笑道:“听闻天拙前辈当年杀伐果断,丧命在他剑下的邪门歪道更是多如牛毛,只是百年前的那场浩劫后,他便再没离开过拙剑峰。如今突然来此,想必他口中的旧事甚是紧要。” 一听莫言如此一说,众弟子立时又看向了冷灵秀,显然都想打听个清楚。但冷灵秀只是叹了口气,随即再也不多说一句。 冰清玉洁四人突然脸色微变,随即拉着伊冉冉退在了一旁。燕于飞立时心中一动,当下也拉着熊虎退了下去。原来他突然醒悟,百年前的那场浩劫不就是冷灵秀此生最大的心结。 这时又有二道身影匆忙而来,几息间便到了近前,原来是李无痴和赵无贪这二个道人,只见二人一脸的狼狈,另外四个道人更是许久不见踪影。 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燕于飞等早就见过这两个道人的无耻行径,此时一见他们二人如此的模样,当即料定,另外四个道人多半凶多吉少。 果不其然,只见李无痴和赵无贪都是一脸的惊恐,虽然此时并未见有人追杀前来,但二人却还是不时的回头张望。冷灵秀只是冷眼旁观,如此卑鄙无耻之徒,她自然是不会出手相助。可是这两个道人确是犹如见了救星一般,当下恬不知耻的靠近过来。 李无痴当即笑道:“冷道友,你我真是有缘,没想到一回头又在此地相遇了。”赵无贪立即接茬道:“此地甚是凶险,我等都是正道中人,此时自当同气连枝。” 众弟子一听此言,立时心知肚明,原来这两个无耻之徒又想损人利己。这个时候,伊冉冉哪里还顾忌什么脸面,当下怒道:“你二人莫非又想诓骗我等,只是此等伎俩,又岂能得逞?” “这……”李无痴哑然道,刹那间,他的脸色立时大变。赵无贪此时一脸的尴尬,但他显然是犹未死心,当下清了清嗓子,道:“冷道友,还请看在你我都是正道的情分上,切莫袖手旁观。” 这两个道人真是不知廉耻,众弟子顿时连连摇头。冷灵秀眉头一皱,道:“你二人修为不弱,又是名门正道,岂能如此的贪生怕死?唉!天道宗的脸面何在?” 这时在场的不少修士都似笑非笑的望了过来,确实,此地有不少修为不凡之人,他们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李无痴和赵无贪眼见有人指指点点,顿时一脸的愠怒,只是一时间却是不敢发作。就在此时,突听有人冷笑道:“师兄你瞧,那两个胆小如鼠的道人也在此地。” 话音刚落,便见一老一少到了近前,原来是淳于翁和云鹤也到了。只是这讥笑之言却将这两个道人惹怒了,李无痴当即持剑上前,赵无贪更是一脸的不善,他们奈何不得冷灵秀,只得把气撒在云鹤身上。 “这位道友小心,这两个道人一向卑鄙无耻,切莫大意。”白如冰冷冷的道,她虽然不愿搭理云鹤,却更不愿这两个无耻的道人为所欲为。 “多谢好意!”云鹤欣喜道,说话间便凑上前来。冰清玉洁四人纷纷后退,一个个顿时一脸的不悦。这时李无痴和赵无贪也是一脸的愠怒,二人手持长剑,却不便抢先动手。 淳于翁一直冷眼旁观,见这两个道人还不动手,立时一脸的不耐,当下冷笑道:“二位道友,你等莫非打算一剑了结了老夫的师弟?” “这……”李无痴哑然道,当下一脸谨慎的打量着眼前这蓑衣老翁。赵无贪突然后退了数步,他心知眼前这蓑衣老翁修为不弱,因而有些投鼠忌器。 云鹤这时又看向了李、赵二道,嘴里突然笑道:“你等二人果然胆小如鼠,我那淳于师兄不过就是金丹圆满的修为,这又有何惧?” 金丹圆满的修为,整个正邪二道也没几人有此造化,可在云鹤口中,却是如此的无足轻重。刹那间,淳于翁的脸上立时阴晴不定,他当然是不满云鹤之言,可是却又很愿意透露出自己的修为境界。 李无痴和赵无贪立时连连后退,当下一脸谨慎的望向了淳于翁,此时见他喜怒莫测,顿时惊慌失措。这个时候,那些原本看热闹的也都默然不语,毕竟没人愿意无端招惹一个金丹圆满的修士,一时之间,四下一片寂静。 淳于翁看了眼众人,脸上立时得意洋洋,眼见无人敢招惹自己,当即哈哈大笑,半响后这才说道:“老夫可不会以大欺小,你二人放心便是。不过你等休要得意,那催命之人转眼就到。” 一听此言,在场的人都是一脸的好奇,一个个都不由自主的四下张望。李无痴和赵无贪更是一脸的惊慌,当下持剑护住了身前。就在此时,一道身影落到了近前,只见来人一袭黑衣,可那脸色却是煞白,这一看之下,不少人都吓的心头一颤。 原来这黑衣人竟然是个女子,瞧着这脸色,犹如僵尸一般,若不是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多半能把人吓个半死。 这时只听淳于翁又道:“老夫虽然修为高深莫测,却也不便多管闲事。既然这黑衣女子害死了四人道人,那自然由你等二人自行报仇雪恨。” 一瞬间,众人都看向了这两个道人,更有人一脸的幸灾乐祸。冷灵秀这时连连后退,随手示意众弟子莫要多管闲事,显然,那黑衣女子也不是什么善类,此时自然是袖手旁观为妙。 这个时候,李无痴和赵无贪早就脸色煞白,二人虽然手中有剑,可此时哪里还有胆量上前动手,只要那黑衣女子不找他们麻烦,那便是谢天谢地了。 只是哪有此等的好事,那黑衣女子一直盯着李、赵二道,脸上更是杀气腾腾,这显然是要斩尽杀绝。就在这时,突听赵无贪大喊道:“她就是后卿,盗取《极道天书》的后卿,切莫让她跑了。” 刹那间,一道道身影争先恐后的围了过来,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万剑宗弟子只得连连后退。虽然他们都是一脸的好奇,只是眼见众人已然把那黑衣女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当下只能默不作声的看着。 “快将《极道天书》交出来,本道可饶你不死!” “后卿,你乃是邪门歪道,又岂能独占天书,还不赶紧交于本道。” 一时之间,众人七嘴八舌,但一听之下,便知一个个都想夺取那极道天书。后卿只是看了四下一眼,随口冷笑道:“想要天书不难,只是宝物虽好,却不能人人得之。也罢,你们自行动手吧,今日谁的手段最狠毒,这天书自然便能抢夺到手。” 这后卿倒是直言不讳,眼下贪心之人多如牛毛,若是想要这极道天书,那自然是各凭手段。可奇怪的是,众人却突然都默不作声了,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上前抢夺。 还是伊冉冉毫无心机,眼见无人动手,不禁一脸的疑惑,随口说道:“师父,这《极道天书》又是何物?竟然如此的害人。”冷灵秀不禁一愣,她原本也有些心动,此时一听伊冉冉之言,不由得心头一惊。这时莫言却轻声笑道:“你这小丫头真是糊涂,不过所言倒是有些见识,这《极道天书》虽是宝贝,却不是等闲之辈能染指的。” 冷灵秀暗暗叹气,随即仔细打量了莫言一眼,这才轻声道:“莫道友好心境,今日受教了。”瞬间,众弟子都是一头雾水,他们都猜不透,冷灵秀何出此言。莫言更是一脸的不安,急忙稽首道:“冷师叔见笑了,在下也是贪心犹在,只是尚有自知之明罢了。”刹那间,二人相视一笑。 这个时候,众弟子似乎都有些明白了,只是却又有些糊涂,他们此时早就心知肚明,那极道天书果真是个宝物。燕于飞却摇头了,眼见众人都不动手,不禁叹了口气,心中寻思:“原来正邪二道不过如此,若是见到了宝物,那还不是一个个都两眼放光,这善恶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突然间,他心中迷茫了,不由得暗暗叹气。就在此时,忽听有人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夫不忍诸位自相残杀,今日只得收下这《极道天书》。” 第74章 正邪之分 淳于翁确实可以大言不惭,以他金丹圆满的修为境界,只要元婴不出,又有何人胆敢阻拦。只是如今却有些意外,虽然无人出言顶撞,但一个个都怒目圆睁,脸上更是杀气腾腾。这个时候,云鹤大为得意,眼见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顿时一脸的笑意,说道:“我师兄虽是金丹圆满的修为,但你等若是一拥而上,未必没有胜算。”这话倒也是不假,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只是一时间却还是没人愿意挺身而出。 云鹤又道:“可惜啊可惜!”众人见他一脸诡异,一个个均是心头狐疑,只是揣测了半天,也没能捉摸其意。此事确实难以捉摸,哪有同门间胳膊肘往外拐的,更何况就算有此心思,那也当不露痕迹,可是这云鹤却是极为古怪,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怂恿众人出手为难自己的师兄。 此时只有燕于飞几人见怪不怪,他们早就知道,这两个北海弟子一向都是争吵不休,若是不损上对方几句,多半是寝食难安的。就在这时,突听有人冷笑道:“你这老儿,还是识趣一些,切莫枉送了性命。”话音刚落,便见一个血衣人大步到了近前,在他身后都是一个个身着血衣之人,竟然有数十人之众。 霎时间,挡在这些血衣人身前的修士纷纷躲避,他们显然是心存惧意。 “血魔宗,是血魔宗的魔头!”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道。这一喊之下,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修士立时不停的后退,犹如见了凶神恶煞一般。 熊虎一脸的疑惑,他早就憋坏了,当下嚷嚷道:“原来他们便是作恶多端的血魔宗弟子,今日倒是大开眼界了,日后定要好好说道说道。”原来每次众同门在一起闲聊时,他一向只能默不作声的听着,如今一见有热闹可瞧,自然便想着回去显摆显摆。 燕于飞看了熊虎一眼,立时猜到了他的心思,当下笑道:“熊师弟,你还是自求多福,今日恐怕又是一场杀戮。”一听此言,熊虎急忙向后躲去,如今他也早就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几番凶险之下,自然清楚如何避凶化吉。 “你等都不得擅自出手,今日之事一时难以预料。”冷灵秀厉声道,随即持剑挡在了众弟子身前。莫言也急忙上前了几步,她也是金丹的修为,此时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便在此时,淳于翁突然怒目圆睁,狠狠瞪向了那为首的血衣人,嘴里怒道:“你又是何人?报上名来,老夫从不恃强凌弱。”这老儿虽然嘴里振振有词,手上却不含糊,随手从乾坤袋内取出了鱼叉。 突然间,一声声讥笑从人群中传了出来,原来拿鱼叉当兵器的甚是少见,不少人做梦都不会想到,竟然还有此事。这时那为首的血衣人也乐了,当下装模作样的打量了淳于翁手中的鱼叉数眼,这才阴阳怪气的道:“好宝贝,这莫非是你压箱底的宝贝?道友,你若是低声下气一番,我血修罗倒是可以大发善心。” “岂有此理,老夫饶你不得!”淳于翁怒道,当下举起鱼叉就刺。 血修罗虽然一脸的得意,但一见淳于翁恼羞成怒,却也不敢怠慢,急忙持刀在手。二人立时你一刀我一叉的纠缠在了一起,此时四处都是看热闹的,一时间,一个个都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云鹤终于哈哈大笑,眼见四下都是看热闹的,立时大喊道:“各位道友,眼下正是杀人夺宝的好时机,大家赶紧动手。”说话间,闪身冲向了后卿。这下,众人立时大乱,瞬间便有数道身影冲向了后卿,其他人也立时醒悟,纷纷手持兵器杀了上去。 一场杀戮终于出现了,片刻间,惨叫声此起彼伏,一股血腥的气息四处弥漫。这个时候,只有燕于飞等还在冷眼旁观,当然,若不是有两个金丹修士护在他们身前,哪里还能如此的置身事外。不过此时还有一人也在冷眼旁观,没想到,那云鹤竟会悄无声息的躲在了一旁,只见他一脸的得意,显然是很满意眼前这一场混战。 几息后,云鹤突然大喊道:“淳于师兄,你怎地还没得手?这若是传了出去,那可是有损脸面,师尊他老人家定然是心头恼怒。” 这话果然好使,那淳于翁突然一声怒吼,手中的鱼叉立时犹如疾风一般。血修罗急忙连连后退,手中的长刀紧紧护住了全身的要害。片刻间,血修罗勃然大怒,眼见淳于翁下手狠辣,当下一脸的狰狞,一股血雾立时弥漫而出。 “血影魔功!”冷灵秀突然喊了一声,脸上突然杀气腾腾,她显然是没忘了正邪水火不容。便在此时,莫言一把抓紧了她,嘴里轻声道:“一群贪婪之辈,谁死谁活于我等何干。”这话确实不错,冷灵秀立时没了出手之意,众弟子也都没了多管闲事之心。 这时只见血修罗一脸的狰狞,手中的长刀更是刀刀劈向要害,那股血雾此时护住了他全身。淳于翁不停的后退,似乎对那血雾尤为的顾忌,此时只得不停的挥舞着鱼叉。这下谁都看明白了,淳于翁竟然不是血修罗的对手。 云鹤眼见大事不妙,立即大喊道:“各位何必自相残杀,这《极道天书》恐怕是个幌子。若是你等得了这宝贝,又岂会不躲入深山大泽?如此看来,这乃是邪门歪道的诡计,诸位道友,大家不如齐心合力,赶紧剿灭了眼前这些妖孽。” 这云鹤真是难以捉摸,刚才引起混战的是他,此时却又想挑起正邪之争。其实在场的还是正道中人居多,他们也早有此意,此时一听云鹤之言,立时纷纷杀向了血魔宗的弟子。 “别放走一个邪门歪道!”云鹤这时又大喊道,他显然是在煽风点火。 一瞬间,便见血魔宗的弟子连连后退,这时又有人大喊道:“火神宗的弟子,都跟紧了本座。”话音刚落,十多个修士立时聚集在了一起,那为首的是个红脸老者。 “他们果然是火神宗的弟子,快看他们衣袖上的火焰图案。”熊虎立即大声嚷嚷道,其实哪里还需他多言,此时燕于飞等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时候,忽听赤精子高声道:“昆仑弟子听令,速速拦住去路,没有老夫的吩咐,一个都不得放走。”刹那间,数十道身影聚集在了他的背后。 如今火神宗和昆仑一左一右堵住了血魔宗弟子的去路,此外众多的散修也是不愿罢手。不多时,血魔宗的弟子只剩下了十多人,他们眼见难以脱身,一个个均是满脸的惊恐。血修罗一脸的恼怒,眼见淳于翁不停的死缠烂打,立时心头大怒,当下挥刀劈去。只见他手中的长刀突然化作了一道血影,整个身影犹如一团血光一般横冲直撞。一刹那,淳于翁立时惊慌失措,当下挥舞这手中的鱼叉四处躲闪。原来他虽然早就有了金丹圆满的造化,可如今却越来越贪生怕死,毕竟这区区几百年那能活够,他自然想着再多活个几百年,若是能步入元婴的境界,那便是心满意足了。 云鹤突然一脸的失望,眼见淳于翁只顾着躲闪,立时一脸的不悦,喊道:“淳于师兄,你真是丢尽了我北海弟子的脸面,若是师尊听闻了此事,你恐怕此生都休想得到他老人家的衣钵了。”这云鹤真是反复无常,此时谁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淳于翁这时一脸的恼怒,只是眼下哪里还能出言怒怼,当下只得四处躲闪。这个时候,血修罗却是越发的心狠手辣,刀刀都是拦腰劈去,只不过他的身法太快,在场的没几个能看得清楚。 如今正道人多势众,又有一众散修的相助,这胜负早就不言自明。只是如今却没人冒然出手,一个个都注视着还在缠斗的这两个金丹修士。 燕于飞这时却盯住了云鹤,心中更是狐疑,暗道:“此人究竟欲意何为?莫非是想趁乱夺走《极道天书》,可是这又岂能得逞。”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一声怒吼,只见淳于翁举起鱼叉一挡,那长刀当即劈了下来。 一瞬间,淳于翁又后退了数步,只见他一脸的狰狞,手中的鱼叉紧紧的护在了身前。血修罗并没有再追杀上去,只见他看了眼手中的长刀,怒道:“你这老儿,原来手中的鱼叉也算是件宝物,不过本座的修罗刀可没那么容易糊弄。”说话间,又举起了手中的修罗刀。 就在此时,忽听云鹤笑道:“你这邪门歪道真是孤陋寡闻,我师兄的鱼叉乃是北海中的精铁所炼,又岂是一般的法器能奈何的。 原来淳于翁手中的鱼叉也是件宝物,难怪此人千里迢迢都不曾离手。这个时候,血修罗显然是无心再战,当下退到了那些血魔宗弟子的身前。淳于翁也没有再纠缠不休,只见他看了四下一眼,突然笑道:“各位同道,大家一起动手,今日正是斩妖除魔的大好时机。” “不错,诸位道友,今日切莫手下留情。”李无痴立时接茬道,说话间看向了万剑宗的众人,只是却欲言又止。不过在场的人都已然明白了这道人的心思,他显然不愿万剑宗的众人袖手旁观。 冷灵秀原本不愿多事,但眼见众人都望了过来,只得叹了口气,随即厉声道:“众弟子听令,速速随我拦住这些邪门歪道的去路。” 转眼间,万剑宗的诸人大步向前,一柄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拦住了去路。那些散修倒也是知趣,一个个纷纷闪避,如此一来,若是血修罗想要逃命,冷灵秀等自然是首当其冲。 莫言眼见不妙,急忙持剑上前,这时她的脸色甚是凝重。冰清玉洁四人也是一脸的谨慎,此时就连伊冉冉都察觉到了凶险。燕于飞看了眼血修罗,心中寻思:“此人的修为不在无忧道人之下,自己这些人绝难拦下他,若是强行出手,恐怕凶多吉少,只是…….” 燕于飞急忙看向了冷灵秀,眼见她毫无退避之意,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只是却又无可奈何。他当然不愿熊虎他们以身犯险,可是一时间却又无能为力。这时只听莫言厉声道:“各位道友,你等不必只盯着后卿不放,只要铲除了这些血魔宗的弟子,再拿下她也不迟。”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莫言的话中之意,就连血修罗都心知肚明。燕于飞立时看向了莫言,暗道:“果然不愧是金丹修士,只是区区数语,便说破了众人心中的盘算,这倒是又有热闹可瞧了。”这时所有人都盯住了后卿,就连血修罗也是如此。 原来正邪二道都是一般的心思,只不过都不便说破罢了。白如冰等这时也都看明白了,当下一个个都长出了一口气。熊虎更是一脸的欣喜,张口笑道:“原来大家都想夺下《极道天书》,早知如此,那又何必打打杀杀的。” 这可是大实话,只不过没人敢明说罢了。当然那云鹤是个异类,只听他哈哈大笑道:“这位道友果然所言甚是,只是你却不知,这《极道天书》只可一人独得,若是不恶战一番,又岂能得手。” “正是、正是,若是不杀个血流成河,又岂能独占了天书。”淳于翁当即接茬道,如今这话都挑明了,一时之间,哪里还有什么正邪之分,这善恶更是无从分辨。 这时冷灵秀连连摇头,一时间再也没了斩妖除魔的心思,当下轻声道:“罢了,今日我等只得独善其身了。”众弟子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个忍不住暗暗叹气。 独善其身其实不难,只不过世人执念太深。这个时候,无数双眼睛盯上了后卿,若不是心存忌惮,他们早就抢着动手了。燕于飞也忍不住望向了后卿,突然间,他不禁心生疑惑。原来这后卿居然还能神色自若,只见她独自退在了一旁,那脸上似笑非笑,似乎她才是看热闹的。 一刹那,燕于飞心头一惊,暗道:“莫非她存心如此,只是这又有何益处,这显然就是损人不利己之事。”几息后,燕于飞叹了口气,心知以自己的见识,恐怕休想琢磨个所以然来,而今只有拭目以待,看看这后卿究竟有何诡计。 第75章 各怀鬼胎 这时云鹤又冷不丁说道:“淳于师兄,今日若想带走那《极道天书》,恐怕没那么容易。不过也并非无计可施,若是能和血魔宗联手,此事倒也不难。” 淳于翁当下看向了血修罗,显然正有此心。血修罗却是一脸的似笑非笑,一时间,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确实,刚才二人还是生死相搏,这一转眼,又岂能毫无顾忌,更何况正邪一向水火不容,想要联手,那简直犹如痴人说梦一般。 不过云鹤之言倒是提醒了赤精子,当下看向了火神宗的众人,脸上立时露出了笑意,道:“火神宗和我昆仑都是名门正派,今日又岂容这些邪门歪道胡作非为?凤道友,你我不如联手,一起拿下后卿。”这可是说得太露骨了,在场的众人立时心知肚明,只是没人自讨没趣,说破罢了。 熊虎一脸的糊涂,随口便道:“燕师兄,昆仑和火神宗都是名门正派,可是他们为何不去围剿血魔宗?若是只敢欺负一个女子,这似乎说不过去。” 这下,赤精子立时一脸的尴尬,当即狠狠瞪向了熊虎。那些散修更是肆无忌惮的大笑,更有人嚷嚷道:“你这傻小子倒是不傻,他们名门正派自然是冲着《极道天书》去的,只不过顾忌脸面罢了。”云鹤这时哈哈大笑,张嘴便道:“名门正派,今日倒是受教了,这厚颜无耻的神通果然厉害,在下心悦诚服。” “你这孽障!”赤精子狠狠道,说话间便瞪向了云鹤。原来他早就心生杀机,只是那些散修人多势众,一时间,他也没找到那出言不逊之人,这时偏偏云鹤当众出言不逊,他自然是不能就此罢休。 一个堂堂的金丹修士,若是露出了杀气,那自然甚是吓人。可惜云鹤却是神色自若,扭头冲着淳于翁道:“淳于师兄,你没忘了我鱼鲮岛的规矩吧?” 一听此言,正邪二道都是一脸的疑惑,他们都很好奇,这云鹤又要作甚。这时只听淳于翁沉声道:“我鱼鲮岛弟子不得受人欺凌,若是有人胆大妄为,那必定杀无赦。” 这下众人顿时明白了云鹤为何有恃无恐,当下都看向了赤精子,他们显然是等着看热闹。 那淳于翁可是金丹圆满的修为境界,这里也只有血修罗与之匹敌。赤精子一向精于算计,此时眼见不妙,哪里还会自讨没趣,当下自言自语道:“北海鱼鲮岛也算是名门正派,罢了,本道可不能坏了规矩。” 没想到,赤精子竟然如此的不要脸面,就算四下都是讥笑之声,他却还是神色自若。冰清玉洁四人都在连连摇头,伊冉冉更是欲言又止,原来她们顾忌着莫言的情面,一时间不便落井下石。熊虎这时又想张嘴,可是一见白如洁怒目相怼,立时吓的闭上了嘴。 这个时候,忽听有人笑道:“各位道友,我等都是名门正道,此时自当同气连枝。淳于道友、赤精子道友,切莫自相残杀!”原来是火神宗那凤姓老者出言劝解,只是此人的脸上却是古怪,这似笑非笑的神情,分明是不怀好意。正道中人此时自然是心知肚明,只不过是看破不说破罢了。不过邪道中人却无需顾忌,只见血修罗一脸的阴沉,嘴里冷笑道:“好个凤镇南,果然是个卑鄙无耻之徒。当年你突下杀手,暗算了万灵宗的万青灵,今日莫非又想暗中偷袭不成?” 一瞬间,血魔宗的弟子一个个都是连声讥笑,就连一众散修都忍不住幸灾乐祸。这下,凤镇南顿时勃然大怒,脸上立时露出了杀气,只是一见血修罗手中的修罗刀,他当即不敢出声了。 原来凤镇南也是个欺软怕硬之徒,更何况这损人不利己之事,他自然不会出头。 燕于飞这时终于看明白了,心知眼前这些修士都是贪婪狡诈之辈,这会哪里还有什么正邪、善恶之分,一个个都在心中盘算,而今都盯上了《极道天书》。 果然,终于有人不要脸面了。 李无痴看了眼四下,突然高声道:“《极道天书》乃是我天道宗之物,不过贫道也不会吝啬,若是那位道友擒下后卿,那自然可以瞧瞧这天书究竟有何玄妙。” 瞬息之间,便有人疾步逼近了后卿,那些还在犹豫之人立时紧跟了上去。转眼间,众人将后卿团团围住,此时只要有一人出手,那其他的人必定会争先恐后,毕竟这《极道天书》着实诱人。 就在这时,突听有人厉声道:“一群道貌岸然之徒,还不退下!”话音未落,便见一个道人挺身而出,在场的众人顿时都愣住了,原来竟会是天拙道人突然横生枝节。 凤镇南眉头一皱,张口便道:“天拙道友,你这是何意,莫非打算独吞了《极道天书》?”他心中就有此意,因而一见有人阻拦,便以为别人也是这般心思,其实在场的人何尝不是如此。天拙道人一脸的黯然,虽然明知凤镇南不怀好意,却还是没有作声。只见他一脸无奈的看向了后卿,随即叹了口气,这才问道:“后卿,你这是何苦?若是真有《极道天书》,又何必唯恐别人不知?” 这话犹如惊雷一般,众人立时一脸的狐疑,他们原本就各怀鬼胎,此时一听天拙道人之言,自然是犹豫不决。可是他们都没料到,那后卿却突然连声冷笑,眼神中更是杀气腾腾,只听她冷漠的道:“天拙恶道,我终于找到你了,神算子之言果然没错,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原来这二人也有过结,而且还是绝难化解的深仇大恨。片刻间,众人都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只有万剑宗的诸人一脸的为难。冷灵秀这时欲言又止,显然她也不清楚其中的恩恩怨怨,燕于飞等更是手足无措,一时之间,一个个都是一脸的疑惑。 天拙道人似乎还想说道说道,可惜后卿早就等不及了。只见她挥舞着双爪,恶狠狠扑了上去,这一出手便是掏心夺命的气势。这时突然阴风阵阵,那些原本有心看热闹的急忙连连后退,那张煞白的脸此时更是瘆人。 “她是僵尸门的余孽!”伊冉冉突然惊讶道,燕于飞几人这时也瞧了出来。不过冷灵秀却并没有一丝的惊讶,她显然早就清楚后卿的来历。天拙道人眼见后卿一脸的杀气,急忙亮出了长剑,只见他连连后退,手中的长剑却是只守不攻。可是这却成全了后卿,只见她犹如疯癫了一般,这一出手便是招招夺命,而且只攻不守,显然是一心想要天拙道人的性命。 如此之事确实不曾料到,众人这时都是一脸的疑惑,不过他们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有冷灵秀一脸的焦急,眼见天拙道人险象环生,急忙大喊道:“天拙师兄切莫糊涂,如此穷凶极恶之辈,万万不可手下留情。” 燕于飞等弟子也是心急如火,可天拙道人却是充耳不闻,只见他还是只守不攻,纵然是生死之际,却没有一丝的惧意,此时他的脸上只有愧疚之色。 冷灵秀眼见天拙道人身陷险境,立时持剑冲了过去。众弟子刚想上去助阵,却被莫言拦了下来,这时忽听天拙道人急道:“都给我退下,这是贫道的私人恩怨,无需你等挂怀。”原来天拙道人根本就不领这情,一时之间,冷灵秀不禁犹豫了,看了眼还在躲避的天拙道人,顿时连声叹气,道:“天拙师兄,你又何必如此?” 没等天拙道人答话,后卿立时伸爪抓向了胸口,她显然是急着要人性命。冷灵秀见此,哪里还能冷眼旁观,当下持剑就刺,此时她手中的长剑虽然不是冰魄寒玉剑,但那股寒意却是咄咄逼人。后卿立时闪身就躲,这会纵然心有不甘,却也是无可奈何。就在这一瞬间,一团火光突然罩在了她的头顶之下,九道火柱犹如火龙一般袭卷而来。 “九龙离火罩!”人群中立时有人惊恐道,片刻间,所有人都是匆忙后退。后卿看着头顶的那团火焰,顿时惊慌失措,眼见四处都是火焰,哪里还有生路,刹那间便觉烈火焚身。 众人料定后卿难逃此劫,一时间不禁犹豫不决,原来他们都还惦记着极道天书。突然间,一柄飞剑冲天而起,那团火光立时不停的翻滚,一个赤红的琉璃罩立时出现在了眼前。 原来这就是九龙离火罩,众人这时都看得清清楚楚。 熊虎顿时脱口道:“果然有九条火龙,那岂非多了一条火龙,真是岂有此理!”这话虽然莫名其妙,但燕于飞却听明白了,暗道:“自己的八荒火龙剑法就算修炼到炉火纯青,那也只能幻化出八条火龙,可是这九龙离火罩一祭出便是九条火龙,这果真是个好宝贝。” 法宝确实诱人,修士间的杀人夺宝更是司空见惯,难怪熊虎一脸的羡慕。其实燕于飞何尝没这念头,只是想从金丹修士手中夺宝,那多半是自寻死路。几息后,他便回过神来,眼见熊虎还是眼巴巴的看着,急忙轻声道:“罢了,这是火神宗的法宝,开开眼界便是。” 这时后卿突然纵身而逃,她确实狡诈,趁乱冲入了那些散修之中,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便已然化作了一道黑影。一时之间,一道道身影紧追了上去,就连天拙道人都追了上去。片刻间,除了冷灵秀等没有离去,便只剩下了淳于翁和云鹤还在。 燕于飞这时一脸的疑惑,心中不禁寻思:“天拙师伯为何要救下后卿,这似乎说不过去,他们之间究竟有何恩怨?”其实冰清玉洁她们也是一头雾水,只不过这都是眨眼之事,她们一时间都无暇张嘴问个清楚。 这时淳于翁叹了口气,随即一脸的惋惜,道:“天下的乌鸦果然一般黑,若非担心耽误了师尊的要事,老夫倒也想去凑凑热闹。”云鹤这回并没有出言打岔,他只是望着后卿离去的方向怔怔发愣,显然也很想撒腿追上去。 莫言看着众人离去的方向,但她却是一脸的不屑,只听她轻声道:“如今真是世风日下,正道也好,邪道也罢,一个个都是攻于心计,看来这《极道天书》果然是害人之物。”冷灵秀叹了口气,并没有再多言,伊冉冉却脱口说道:“原来他们都想独吞了《极道天书》!难怪故意放走了后卿。” 此言确实言之有理,若非凤镇南、赤精子等各怀鬼胎,后卿又岂能说走就走,如此的轻而易举。冰清玉洁四人早就想到了此中的缘由,因而没有一丝的惊讶。燕于飞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只有熊虎还是一脸的疑惑,显然是还没弄明白。 就在此时,忽听有人冷冷道:“真是岂有此理,我神算子一向算无遗漏,可惜还是不如那《极道天书》。世人果然是贪婪成性,只是天意如此,到头来不过是空欢喜一场,本道虽然洞悉天机,只是不便说破罢了。” “好个洞悉天机!本道正想问个清楚。”淳于翁笑道,说话间便纵身到了谷口。云鹤急忙紧跟在后,这时眼见神算子躲着不愿现身,不禁笑道:“前辈,莫非以为就凭这些怪石,便可阻人进谷,可笑啊可笑!” 原来云鹤又在胡言乱语了,淳于翁虽然一脸的不悦,却还是没有作声。这时谷中之人讥笑道:“果然是后生可畏,也罢,你若是能闯得进来,老夫定让你称心如意。” “这……”云鹤哑然道,这会他竟然犹豫了。 淳于翁见此,立时哈哈大笑道:“师弟,这些怪石不过是个阵法,若是没有胆量,那就休要胡言。”这倒好,这师兄弟二人又杠上了。熊虎一见有热闹可瞧,立时呵呵的笑了几声,只是还没等他张嘴,便听那谷中之人又道:“既然你等都有求于我,不如都进谷相见。若是破了这谷口的石头阵,本道定然有求必应。” 这确实太诱人了,一时之间,淳于翁和云鹤都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那些怪石。莫言和冷灵秀对视了一眼,随即都摇了摇头,二人虽然没有明言,但众弟子都明白,既然心无所求,那自然无需以身犯险。 第76章 这是天意 云鹤心头犹豫不决,虽然他一向口无遮拦,但眼前的怪石却让他胆怯了。这个时候,他见冰清玉洁四人都在一旁冷眼旁观,立时一脸的尴尬,当下冲着谷内含糊道:“不过是个石头阵罢了,又何必大惊小怪,只是今日师命在身,自然不便得罪了你。” 这显然是推脱之言,只不过是无人说破罢了。云鹤眼见无人说破,顿时心头大喜,当下一脸的得意,道:“你既然自称神算子,那不如掐指一算,我等此番的来意?” “不错,老夫今日倒要见识一番。”淳于翁立时接茬道,这师兄弟二人难得没有互相挤对。冷灵秀等这时默不作声,他们正想看看神算子的手段,此时自然是乐见其成。 这时忽听一声冷笑传来,那神算子不屑的道:“这又有难,你等听好了!北海天尊即将渡劫,这乃是定数,不过……”一说到这紧要之处,神算子却是闭口不言。淳于翁和云鹤顿时心痒难耐,一瞬间,二人不约而同的抢着道:“快说,究竟是吉是凶?” 燕于飞这时一脸的好奇,眼见白如冰等也是如此,顿时望向了谷口之处,只是眼前都是怪石,一时之间难以看个清楚。莫言这时突然笑道:“既然是定数,那又何必再问吉凶,这岂非自讨苦吃?” “不错、不错!”熊虎忍不住脱口道。确实,既然是定数,那又何必多此一举,知道了又能如何。淳于翁和云鹤都是一脸的犹豫,显然二人也是这般心思。 神算子这时又是连声冷笑,眼见众人都看向了谷口,这才说道:“定数又如何,修仙原本就是逆天而行,若是洞悉天机,自然逢凶化吉。” 一听此言,淳于翁立时大喜,当下将竹篓抓在了手中,道:“此乃师尊的一番心意,只要道友所言无虚,他日定有重谢。”就在这时,云鹤却一把接过了竹篓,随即笑道:“前辈,不妨再掐指一算,这竹篓中是何宝物?” 这下,燕于飞等都是一脸的好奇,就连冷灵秀和莫言这两个金丹修士都乐得瞧这热闹。淳于翁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出言阻拦,显然也想再试试这掐指一算的神通。 神算子又岂会不清楚众人的心思,当下笑道:“这世间的宝物除了空心竹和雷鸣竹,便是北海石竹。你手中的竹篓必定水火不侵、不惧刀剑。这位小友,那北海石竹重如山岳,你还是放下吧!以免一时不慎伤了自己。” “你……”云鹤立时惊讶道,显然神算子所言不假。淳于翁这时也一脸的惊讶,当下急忙一把夺回了竹篓,还没等他张嘴,熊虎便抢着道:“那竹篓中究竟是何宝物,前辈为何只字不提?” 确实,这竹篓就在众人眼前,自然都看清楚了,只是这里面有何宝物,神算子却没有明说,难怪熊虎会急不可耐。这时云鹤也追问道:“前辈,你可算出这竹篓中是何宝物?” “果然是定数,本道虽然修炼了千年,却奈何终究无缘这天地造化。不过天不绝我,本道若是得到了竹篓中的不死蛟鱼,想必元婴可期。”神算子自言自语的道,显然是心动了,突然间便从怪石后闪身而出。 这时众人都看向了神算子,只见此人已然耄耋之年,脸上都是迟暮之气,这一看之下便知寿元无多。淳于翁当下连连后退,双手不由自主护住了竹篓,他显然是不愿拱手相让。的确,他也是金丹圆满的境界,若是得到了这不死蛟鱼,兴许也能步入元婴的境界。 云鹤自然看出了淳于翁的心思,张嘴便道:“淳于师兄,你莫非忘了师尊之言。若是胆敢坏了他老人家的紧要之事,就算你步入了元婴的境界,师尊也能将你挫骨扬灰。” 一瞬间,淳于翁不由得浑身一颤,嘴里连声道:“师弟切莫胡言乱语,这不死蛟鱼那是烛龙交合之物,我岂敢贪心。”说话间一脸的无奈,显然是并不甘心。神算子早就急不可耐,当下便道:“也罢,看在这宝物的分上,本道就泄漏几句。还不将宝物呈上?这便是我通天谷的规矩。” “淳于师兄,师尊的神通早就通天彻地,你还不赶紧交出宝物。若是坏了师尊的大事,就连我都饶不得你。”云鹤立时催促道,他倒是没忘了师命,而且一口一个师尊,这孝心确实难得。淳于翁看了眼手中的竹篓,当即一狠心,随手扔了出去。 神算子急忙一把抓在了手中,随即哈哈大笑,这笑声顿时肆无忌惮。几息后,他看向了云鹤,道:“也罢,法不传他耳,这天机自然不可众人皆知,你附耳过来。”原来神算子只打算让云鹤知道这天机。 一时之间,淳于翁急得团团乱转,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在一旁干着急。这时云鹤一脸的得意,当下凑近了神算子,冷灵秀和莫言急忙连连后退,众弟子也纷纷回避,这天机自然不是想听就能听的。 这个时候,谁也不清楚神算子究竟说了什么,只有洞悉天机的云鹤心满意足。只见他突然看向了白如冰,笑道:“白姑娘,在下尚有要事,今日就此告辞,不过日后必定前来寻你。”话音刚落,便匆忙而去。淳于翁急忙追了上去,他显然不愿云鹤独得了这好事。 白如冰忽然一脸的不悦,眼见众同门都看向了自己,顿时一脸的尴尬,心中不禁恼怒。伊冉冉一见师姐气呼呼的,立时怒道:“那云鹤一向都是胡言乱语,大师姐,切莫介怀。” 若是伊冉冉不再提及此事,白如冰自然也就放下了,可是这一提及,她顿时勃然大怒,幸好云鹤早就没了踪影。燕于飞早就退到了一旁,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些敬畏白如冰,此时一见她生气,哪里还敢冒然开口。 冷灵秀这时也想就此离去,可还没等她开口,神算子突然笑道:“诸位道友,你我也算有缘。本道虽然洞悉天机,却也不便随意泄漏,因此百年内只推算三次。如今倒是还可掐指一算,诸位切莫错过机缘。” 此言确实诱人,一时之间,冷灵秀不禁心头犹豫,这时只听莫言轻声道:“我等可没什么宝物奉上,前辈号称神算子,想必定知此言不假。” 刹那间,众弟子立时想起,自己这些人可拿不出什么宝物,那神算子自然是要失望了。可是万万没想到,那神算子突然看向了燕于飞,仔细打量了数眼,道:“小友,你有气运相护,若是相助本道一臂之力,那这元婴的境界想必近在眼前。自然,本道也不能白占这便宜,小友心中若有何疑惑,但讲无妨。”原来神算子另有所图,的确,此人哪会如此的好心。 燕于飞不禁一脸的犹豫,心中立时寻思:“这气运之说本就缥缈,只是这神算子之言却不得不信,不过还是小心谨慎为妙,切莫一时贪心,着了他的算计。”一想到这,当即笑道:“前辈说笑了,这气运之说哪里信得,何况在下并无疑惑,前辈的好意在此谢过了。” 这下,神算子满脸都是疑惑之色,眉头顿时一皱,道:“可惜啊可惜,如此机缘,你却视而不见。”其实这最不甘心的却是神算子,只见他一脸的沮丧,嘴里更是欲言又止。燕于飞见此,心中更是警惕,他虽然猜不透神算子的心思,但确是断定,此人必定不怀好意。 伊冉冉这时急着离去,当下轻声道:“燕师兄,时辰不早了,我等还是赶紧离去。”一时之间,冷灵秀等都有此意。神算子眼见诓骗不成,心头顿时焦急,这时一见伊冉冉就在不远处,当下有了主意。 “我这通天谷甚是玄妙,小丫头,今日就让你见识一番。”神算子道,说话间突然纵身而起。冷灵秀早有防备,这时忽见神算子扑向了伊冉冉,立时持剑便挡。莫言也是挥剑就斩,她早就瞧出神算子心怀不轨。只是神算子早就算无遗漏,只见他举起手中的竹篓一挡,随手一把拎起了伊冉冉,一个纵身便落入了怪石之中。 这个时候,众人都是一脸的焦急,燕于飞刚想硬闯,便听莫言急道:“切莫中了此人的诡计!”冷灵秀也急忙厉声道:“都不得擅闯,这石阵不可小觑。” “果然是高见,本道这石阵又岂能擅闯,不过本道并无恶意,你等不如也进谷见识一番。”只听神算子续道:“哑奴,你去请他们入谷。切记,不可怠慢了。” 几息后,一个仆人模样的老者缓缓从怪石中走了出来,只见他不停的挥手比划,显然是想让众人跟着他进谷去。众人这时心知肚明,眼前这老者果然是个哑巴,难怪被唤作哑奴。这时怪石后又传来了神算子的声音,只听他笑道:“这是天意,诸位,还是赶紧进谷一叙,本道可以立下血誓,今日若是图谋不轨,定让我命丧这怪石之中。” 其实神算子的血誓没人会信,只是如今受制于人,自然是只得进谷。冷灵秀当先而行,白如玉急忙将冰魄寒玉剑递了过去。莫言并不着急,眼见众弟子都进入了怪石林中,这才紧跟了上去。确实,这首尾都要顾及,此时自然只得如此。 燕于飞随手示意熊虎和冰清玉洁四人小心,而后紧紧跟在了冷灵秀身后,此时赤霄剑早就亮了出来。那哑奴不时的回头,似乎担心身后的诸人走散了。冷灵秀欲言又止,可一想到眼前之人不过是个哑巴,顿时一脸的无奈。 其实冰清玉洁四人也想问个清楚,只是一见哑奴不停的比划,顿时没了擒下他逼问的心思。这时哑奴突然咧嘴一笑,随即闪身遁入了石林之内,瞬间没了踪影。 原来这哑奴也不是什么善类,不过冷灵秀等早就见怪不怪,此时自然也不会大惊失色。 就在这时,神算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只听他说道:“小友,还请借一步说话。”到了此时,冷灵秀等都是一脸的警惕,她们一时捉摸不透,这神算子究竟有何诡计。燕于飞也想不明白,心中立时寻思:“此人究竟有何图谋,莫非真能算出自己身上藏有宝物。若是如此,以他的修为,自然不必故弄玄虚,还不如杀人夺宝来得痛快。” 熊虎更是干脆,脱口便道:“师兄,这老儿诡计多端,切莫被他诓骗了。”他倒是没有顾忌,众人都是听到清清楚楚,那神算子自然也是听清楚了。燕于飞明知熊虎的好意,但还是说道:“神算子前辈,这石阵想必无人能破,既然如此,不如先将在下师妹送回来,其他的自然可以商量。” 燕于飞之言甚是有理,这石阵甚是玄妙,若非精通阵法之道,恐怕休想逃出生天。神算子已然有恃无恐,当下笑道:“那小丫头甚是顽劣,眼下正在谷中胡闹,一时半会,本道也无可奈何。” 这显然是胡言乱语,只是燕于飞却不便立时翻脸,当下只得又道:“这石阵如此玄妙,在下恐怕寸步难行,又如何能和前辈相见?” 这下熊虎顿时一脸焦急,又道:“师兄不可,这老儿满嘴胡言乱语,万万信不得。”冰清玉洁四人虽然没有出声,却也是一脸的焦急,她们自然是惦记着伊冉冉的安危,可也不愿燕于飞以身犯险。 冷灵秀和莫言都是眉头紧锁,一时间,二人也没了主意。 这时又听神算子道:“小友莫恼,这是天意。本道的造化就在眼前,小友的机缘自然也是唾手可得。”一听此言,燕于飞一脸的冷笑,心知神算子也是个道貌岸之徒,当下笑道:“既然如此,那便请前辈指点一二。”说话间,急忙示意冷灵秀等不可轻举妄动。 神算子这时哈哈大笑,心中更是得意,急忙又道:“果然后生可畏,小友,你向前三步,然后向左五步,其他人切莫妄动。” “燕师兄小心!”白如冰轻声道。此时不仅熊虎一脸的焦急,冰清玉洁四人更是一脸的担忧,就连冷灵秀和莫言都是手足无措。 燕于飞见此,立时笑道:“师叔莫急,诸位同门也不必担心。在下有气运护身,纵有凶险,那也定是有惊无险。”话音刚落,立时向前三步,随即又向左五步。 刹那间,眼前的怪石不停的晃动,四下突然飞沙走石,天地间混沌一片。 第77章 灯灭人亡 燕于飞心头一惊,忽听听神算子续道:“往前三步,往后一步,而后向左二步……”一时之间,神算子不停的出言指点,燕于飞明知此人故弄玄虚,却不得不言听计从。 不知不觉间,燕于飞在怪石林中转悠了半天,此时他哪里还记得清这些乱七八糟的口诀。就在这时,眼前忽然多了个山洞,那哑奴早就等候多时,原来此处才是通天谷的入口。 眼见哑奴不停的比划,燕于飞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了眼那洞口,索性当先而去。 这洞中深不见底,若不是每隔几步都点上了油灯,恐怕没人胆敢擅闯。燕于飞虽然没亮出赤霄剑,但却早就暗中戒备,心中也在不停的盘算。几息后,他突然微微一笑,原来他早就凝神静气,心知神算子就在身前不远处。 果不其然,只见四个黑衣人一脸麻木的挡住了去路,在他们身后显然是个洞府,那石门半遮半掩,里面的火光隐约可见。 这时哑奴突然上前了几步,随即不停的比划,那四个黑衣人都没有出声,一个个立时退到了两旁。只见哑奴随手在石门上一按,一阵“咔咔”的声响立时响起。几息后,石门大开,哑奴头也不回的当先而去。燕于飞急忙紧跟了上去,只见一座石像横在了眼前,竟然是个油灯,只见一团团火焰不停的从它嘴里冒出,犹如火球一般。 如此奇怪的油灯甚是少见,燕于飞不禁多看了一眼,这一看之下立时一惊,原来这石像竟然也是人头蛇身。这似乎绝非巧合,燕于飞立时想起了九黎山中的破庙,那庙内的秘道中便有这人头蛇身的壁画。正当他沉思之际,忽听神算子说道:“小友!既然来了,何必迟疑不前,那小丫头可是等急了。” 燕于飞心知神算子等得不耐烦了,当下饶过了石像而行。一瞬间,眼前顿时一亮,只见神算子端坐在蒲团上,伊冉冉就在他身旁坐着,七盏青铜灯冒着火光,整个洞府内都是亮堂堂的。 哑奴这时又是一阵比划,而后退到了一旁。神算子看都没看哑奴一眼,此时一直盯着燕于飞,半响后,道:“小友,本道今日机缘巧合,这不死蛟鱼虽好,却哪里比得上小友的随身法宝。” 原来果真是法宝诱人,燕于飞不禁心头恼怒,这时眼见伊冉冉默不作声,便道:“师妹,此地莫非就是通天谷,只是这分明是个洞府?若不是世人以讹传讹,便是这老儿瞒天过海。不过此地倒也是不错,想必死后无人叨扰。” 伊冉冉似乎想笑,可是转眼间便泪汪汪的,只见她偷偷看了眼神算子,立时低下了头。燕于飞顿时勃然大怒,喝道:“你这老儿,莫非只顾着恃强凌弱,这老脸何在?”难怪燕于飞会破口大骂,伊冉冉一向天真无邪、口无遮拦,如今却是一言不发,这显然是神算子惹下的祸端。 “小友,切莫大呼小叫。本道一向清静无为,最听不得别人嚷嚷,因而这里的奴仆都是哑巴。”神算子道,这时他看了伊冉冉一眼,又道:“这小丫头就是担心自己也变成了哑巴,因而不敢多说半句。小友,你自然能听懂其中的深意。” 一听此言,燕于飞心头一惊,不由自主看向了哑奴,心中暗道:“原来哑奴和那四个黑衣人并非天生哑巴,这都是拜神算子所赐。” 神算子这时更是得意,忍不住大笑道:“小友,你还是把随身的宝物赠与本道吧!若是如此,自然可保性命,就连这小丫头也会安然无恙。” 这个时候,燕于飞反而安心了,当下亮出了赤霄剑,细看了一眼,道:“此剑乃是灵器。也罢,今日就便宜了你这老儿。切记!切莫出尔反尔。”说话间便将赤霄剑脱手而出。神算子顿时大喜,急忙一伸手,接住了赤霄剑,盯着手中的灵器不停的打量。 “果然是灵器,难怪本道这几日坐立不安,原来是机缘到了。”神算子笑道,此时他一脸的得意,两眼都眯成了一条缝隙。燕于飞见此,顿时连连摇头,心知这老儿是利欲熏心、心渐黑,今日绝不会就此罢手,当下故意装模作样的说道:“还不放了在下的师妹,若是你言而无信,我万剑宗自然不会就此罢休。” 神算子终于两眼不舍的离开了赤霄剑,一脸似笑非笑,几息后,这才叹了口气,道:“小友,本道一向言而有信,只是你万剑宗恐怕不会就此罢休。若是如此,本道可就休想安生了。唉!要怪就怪你等不该来此,今日被困之人,一个都别想活命。” 确实,只有杀人灭口才能永绝后患,这也没什么奇怪的。燕于飞这时神色自若,他早就料到会是如此,但伊冉冉却没想到会是如此,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当下哽咽道:“师兄,都是冉冉害了你!呜呜……”她一想到伤心之处,顿时嚎啕大哭。 燕于飞没见过此等为难之事,一时间六神无主。神算子立时一脸的不耐,随手举起了赤霄剑,显然是要为非作歹。这个时候,燕于飞哪里还能眼睁睁的看着,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下自然早有保命之策。神算子,这赤霄剑自有玄妙,你可想知晓?” “快说!”神算子脱口道,瞬间两眼又盯住了燕于飞,脸上都是贪婪之色。 燕于飞冷冷的看着神算子,脸上毫无惧意,几息后,这才道:“你这老儿一向言而无信,若是轻易道出了赤霄剑的玄妙,我二人又岂能脱身?”这确实所言不假,以神算子的品性,自然不会留下活口。 “也罢,本道就将这没用的小丫头交给你。”神算子说道,只见他一脸的不甘,眼神中更是杀气腾腾。燕于飞索性故作不知,当下上前了数步,叫道:“伊师妹,还不过来!” 伊冉冉早就一脸的焦急,只是不敢轻易妄动。神算子见此,立时一脸的得意,道:“你这小丫头倒是识趣,本道这七星封魂阵岂是说闯就闯的。也罢,今日本道就大发善心,小丫头,还不赶紧出阵。”说话间随手一指,那七盏青铜灯立时火光闪动。 燕于飞不及细想,急忙喝道:“师妹,赶紧出阵!”一瞬间,伊冉冉纵身落到了近前,这会她终于哽咽道:“师兄小心,这老儿心狠手辣,这洞府中步步凶险,你可千万小心。” 其实这洞府中的凶险一看便知,燕于飞早就暗中提防,只是一时间却也不敢乱闯,何况神算子一直紧盯着不放,此时想要逃命,恐怕难以如愿。 “小友,这赤霄剑究竟有何玄妙?”神算子急道,说话间更是眼都不眨。 燕于飞顿时猜到,自己若是不敷衍几句,这老儿立时便会杀人灭口,当下装模作样的道:“此剑乃是灵器,自然有的是玄妙。不过想必你是不会放我离去的,这说与不说……” 确实说不说都是性命不保,神算子自然听出了话中的深意,当下一脸狰狞,怒道:“说了未必不能保命,你看哑奴不是活得好好的?”说话间瞟了一眼哑奴,这脸上顿时得意洋洋。 原来若想活命就要变成哑巴,而且留在此地为奴为仆,这确实狠毒。伊冉冉顿时一脸的惊慌,忍不住瞧了眼哑奴。燕于飞脸色一变,但瞬间神色自若,随口笑道:“原来如此,不过这倒是个不泄露隐秘的好法门。罢了,这是天意。” 神算子这时更是得意,当下说道:“还不说出此剑的玄妙,若是惹得本道不耐烦了,纵然你想为奴为仆,恐怕也是难以如愿。”这话太露骨了,一听就是恐吓之言。燕于飞只是看了眼哑奴,随即叹了口气,问道:“你真能甘心如此,这老儿一脸的暮气,想必寿元无多,到了那时,你等多半都难活命。” 这一听就是挑拨离间之计,哑奴显然心知肚明,只见他一脸的麻木,似乎此事和他毫无干系。神算子立时一脸的杀气,狠狠瞪了哑奴一眼,这才冷笑道:“这没用的东西岂敢有二心!小子,你就不要枉费心机了,还是痛痛快快的说了便是。若是本道一时心软,兴许能给你给痛快。” 燕于飞一脸冷笑,说道“神算子果然心狠手辣,在下一时好奇误入此地,没想到竟会性命不保。罢了!都是那不死蛟鱼诱人,老儿,若是能让在下瞧一眼这造化之物,我便得偿所愿了。到时候,自然会如你所愿。”脸上故意露出了贪婪之色。 神算子笑道:“好个贪心的小辈!也罢,就让你看上一眼。”随手揭开了竹篓,刹那间,一道符文突然而现。这确实太意外了,只听神算子颤声喊道:“无耻的北海尊者,竟敢暗算本道。” 只见那道符文突然化作了寒光,这竟然是满眼的飞刀。神算子惊慌之下就地一滚,此时保命要紧,哪里还顾得上不死蛟鱼。燕于飞没料到会是如此,当下心念一动,他原本就打算偷袭,此时自然是要落井下石的。 一瞬间,一柄柄飞刀漫天飞舞,眼前顿时一暗,原来这些飞刀都斩向了四周的青铜灯。眼见七盏铜灯俱灭,神算子立时吓得魂不附体,就在此时,突觉手中一动,一道赤色的剑芒竟然直奔面门而来。 “啊!”神算子一声惊呼,一道身影突然冲向了赤霄剑。燕于飞顿时一愣,急忙收回了赤霄剑,只见神算子一脸的惊恐,但却是毫发无损,他手中却多了一枚玉符,显然是依仗着此物逃过了一劫。 “师兄,快逃!”伊冉冉一把抓紧了燕于飞,随手祭出了凌风飞羽。就在这一瞬间,忽听一声惨叫,只见神算子胸前血迹飞溅,一柄薄如羽翼的长剑穿心而过。 原来是哑奴突下杀手,这又是难以预料之事,就算是神算子,也是漏算了。伊冉冉见此,立时大喜,一时间竟然忘了赶紧逃命。燕于飞这时看向了哑奴,心中又惊又喜,眼见哑奴一脸的杀气,急忙拉着伊冉冉后退。 神算子早就奄奄一息,只是脸上却都是不甘之色,只听他断断续续道:“哑奴,原来你早就存心不良,是本道大意了,想必鱼鲮岛的弟子就在洞府外等着。” 哑奴是个哑巴,自然是不会开口的,但他确是一脸的戾气,随即将神算子踩在了脚下,双手不停的比划。燕于飞和伊冉冉不禁连连摇头,眼见神算子死到临头,二人自然无意再落井下石。 “本道一向睚眦必报,又岂能甘心就此殒命,哑奴,你也休想活命。”神算子道,虽然他早就有气无力,但此言却足以吓住哑奴。就在这一瞬间,神算子手中的玉符突然一闪,一道身影立时纵身而逃,哑奴转身就追,一个呼吸之间便冲出了洞府。 燕于飞和伊冉冉这时看的清清楚楚,那神算子并未逃走,刹那间,二人都是一脸的疑惑,他们捉摸不透,那道身影究竟是何物,居然轻而易举骗过了哑奴。 这个时候,神算子脸色煞白,眼见燕于飞和伊冉冉没有中计,立时长叹一声,道:“小子、小丫头,今日只得便宜了你二人。既然这七星续命灯灭了,本道自然是灯灭人亡,不过这枚分身玉符确是个宝物,你等拿去吧!” 原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燕于飞和伊冉冉顿时面面相觑,一时间并没有心生贪念,二人都没急着上前夺取这分身玉符。 神算子这时又叹了口气,道:“那哑奴并非善类,你二人绝非他的对手,还是拿了玉符,赶紧逃命去吧!这不死蛟鱼也一并带走,能否躲过鱼鲮岛弟子的追杀,就看你等的造化了。” “师兄,神算子已然恶有恶报,你我就不必再计较了。”伊冉冉道,说话间便到了神算子近前。燕于飞本想出言阻拦,但见神算子气息微弱,分身玉符也到了伊冉冉手中,便没有作声。可就在此时,忽听神算子哈哈大笑,这笑声虽然有气无力,却是让人毛骨悚然。 突然之间,洞府内漆黑一片,一声尖叫突然而现,那是伊冉冉的惊呼声。燕于飞立时纵身冲了过去,嘴里喊道:“冉冉莫惊,神算子已然殒命。” 第78章 杀人夺宝 这时洞府内漆黑一片,燕于飞一把捂住了伊冉冉的嘴,一阵“沙沙”的声响突然传来,只见一团黑影缓缓的动了起来。 燕于飞一脸的惊讶,他这时看的清清楚楚,那人头蛇身的石像居然动了起来。伊冉冉虽然看不清楚,但也知身处险境,当下一把抓紧了燕于飞,再也不敢妄动。 就在此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息后,数道身影闯进了洞府内,一团火光突然而现。只见来人均是身着血衣,为首的正是血修罗。 燕于飞和伊冉冉不禁连连后退,四下望了一眼,这才发现洞中并无藏身之处。血修罗看了二人一眼,道:“你等小辈,还不将到手的宝物交出来,若敢说‘个’不字,本座定将你等碎尸万段。” 原来血修罗是前来寻宝的,只是这洞府中究竟有何宝物,燕、伊二人又哪里能知道。燕于飞看了眼伊冉冉手中的玉符,心中暗道:“这玉符虽是件宝物,想必血修罗未必看得上眼,看来神算子另有其他的宝物。”一想到这,燕于飞立时一脸的冷笑,道:“既然是神算子的宝物,你不妨亲自问他,不过此人已然丧命在了哑奴之手。血修罗,听闻你神通广大,可不知能否让哑奴开口?” 让一个哑巴开口答话,这显然就是强人所难。伊冉冉一时没能忍住,当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此一来,血修罗顿时火冒三丈,道:“杀无赦!”话音未落,他身后的数名血魔宗弟子纷纷挥刀冲上去来。燕、伊二人急忙持剑护在了身前,二人这时都心知肚明,血魔宗的弟子并不要命,要命的是血修罗这个金丹圆满的魔头。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突然迎了上去,血魔宗的弟子急忙挥刀就劈,一瞬间,火星四溅,那石像连挨了数刀。这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一个石像又岂会自寻死路,就在那几个血魔宗弟子愣神之际,一团火焰突然从石像口中喷了出来。 这更是意外,而且防不胜防。那几个血魔宗弟子立时化作了火人,任凭他们就地打滚,身上的火焰却越烧越旺,几息间便化作了数道青烟,这竟然是灰飞烟灭。 燕于飞看的心头乱颤,但他还是急忙捂住了伊冉冉的双眼,如此的惨象,自然不是这小丫头可以随意乱看的。血修罗此时也是一脸的惊恐,如此狠辣的手段,确实难得一见。就在这时,那石像冲着血修罗缓缓而去,一团火焰已然到了嘴边。 “该死的哑奴,竟敢诓骗本座。”血修罗突然破口大骂,他不等石像喷火,一个转身冲出了洞府。没想到血修罗居然也会着了哑奴的算计,燕于飞这时更是好奇,这哑奴究竟还有何阴谋诡计。忽然间,那石像突然一个转身,直奔着燕于飞和伊冉冉身前而来。 “师兄,它过来了!”伊冉冉急道,此时她一脸的惊恐,连说话声都在颤抖。燕于飞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拉着伊冉冉连连后退,只是这洞府中并不宽敞,区区几步后,便再无退路。二人只得背贴着石壁,眼巴巴的看着石像一步步逼近。 刹那间,一道赤色的剑芒闪现,那石像上立时多了几道剑痕。 没想到,这石像竟然如此的坚硬,就连赤霄剑这等的灵器都奈何不得。这时一团火焰突然从石像口中喷出,一瞬间,二人顿时无处可躲。燕于飞急道:“冉冉不可妄动!”说话间当先挡了上去,此时他早就运转火王吞天诀。 伊冉冉看着眼前的火人,立时尖声惊叫,她刚想上前灭火,便听燕于飞道:“冉冉快逃,我修炼的乃是火道功法,一时半会未必殒命。”可伊冉冉已然满脸泪珠,哪里还舍得离去。燕于飞眼见如此,只得默不作声,此时他也无暇多言,那团火焰早就蹿入了他的体内,一时间全身灵气乱窜。若是换作了别人,那多半早就烈火焚身、一命呜呼了,但燕于飞却还活着,刹那间,一团团火焰都涌向了他的丹田,那仙镜立时光芒闪烁。 转眼间,燕于飞身上的火焰突然不见了。伊冉冉立时大喜,刚想扑上去,可是突然间却羞得面红耳赤,急忙转过身去,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敢回头多看一眼。原来燕于飞已然盘膝而坐,只见他全身上下金光流转,只不过全身的衣物却早就化作了灰烬,难怪伊冉冉不敢再看。 这时燕于飞早就入定,眼前的情形自然是无从知晓,他心中只有一团火焰,甚至误以为自己就是一团火焰。不知不觉中,他已然气运一周天,此时全身的火焰都聚集在了丹田之内,一瞬间,心中突然一动,当下凝神静气。 几息后,燕于飞心头大喜,他突然察觉到,自己又冲开了数个穴道,识海中的小黑种子更是玄妙,居然在这一瞬间长出了一片嫩叶。只见那片嫩叶犹如火焰一般红艳,一股灼热的气息不时弥漫而出。 燕于飞欣喜之下,立时收回了神识,这一睁开双眼,立时吓得手足无措。原来他终于发现自己全身一丝不挂,就连乾坤袋都已然化作了灰烬,只有那片六瓣火莲还在。这下倒是难住了燕于飞,此时他不用回头便知,伊冉冉就在身后。情急之下,燕于飞突然心头一动,急忙纵身落到了神算子身前,这会哪里还有什么顾忌,一把就将此人腰间的乾坤袋夺在了手中,一股灵气立时注了进去。 几息后,燕于飞掏出了一件衣衫,当下匆匆套在了身上,随即祭出了火灵术,一团火焰立时出现在了他的掌心。刹那间,十步之内顿时亮堂堂的,燕于飞细看了眼那石像,只见它早就碎裂了一地,一枚金光闪闪的金丹就在眼前。 燕于飞是炼丹堂的弟子,此时一见金丹,不由自主的伸手就取,随即送到了鼻尖之处。一瞬间,一股丹香沁入心脾,燕于飞突觉全身舒坦,整个身躯似乎飘飘欲仙。这枚金丹必定不是凡物,他顿时心知肚明,心中不禁狂喜,这时见伊冉冉还是背对着自己,当下笑道:“冉冉,你转过身来,我找到宝贝了。” 一听此言,伊冉冉立时“恩”了一声,可却还是不敢回头。燕于飞叹了口气,心知这小丫头定是被自己吓坏了,当下只得又道:“神算子的乾坤袋不错,里面果然有不少的宝物。” 伊冉冉这才缓缓的回过头来,一见燕于飞正在搜刮神算子的遗物,立时疾步蹿了过来。神算子费尽了心机坑蒙拐骗,因而搜刮了不少的宝物,燕于飞当下就将那些药草收进了乾坤袋内,随手又将金丹和六瓣火莲也收进了乾坤袋。 “这神算子真是贪得无厌,竟然诓骗了如此多的宝物。”伊冉冉气呼呼道,随手拿起了一个青铜镜,刹那间,镜中都是怪石林立,一道道身影立时显现而出。 伊冉冉突然一脸的惊喜,叫道:“师兄快看,是师父和师姐她们。”真没想到,这青铜镜还有此等的神通,二人顿时欣喜若狂,这时他们又看到了哑奴和淳于翁、云鹤三人,只见这三人不时在怪石中乱窜。 “不好,这三人正向洞府而来。”燕于飞急道,当下将神算子的遗物都装进了乾坤袋,回头又看了此人一眼,随手将插在他胸口的长剑也装进了乾坤袋。伊冉冉也没闲着,随手将七盏青铜灯都收进了乾坤袋。 二人哪里还敢待在洞府之内,当下纵身冲了出去,几息后又有三道身影冲进了洞府之内。伊冉冉看着手中的青铜镜,笑道:“这真是个好宝贝,只要注入灵气,四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燕于飞这时一脸的欢喜,随口笑道:“冉冉有了此等的宝物,以后就能躲避灾祸。” 确实,这青铜镜犹如千里眼一般,不等心怀叵测之人靠近,便能知晓敌踪,持镜之人自然进退自如,能战则战,若是明知不敌,那也可以趁早逃之夭夭。 伊冉冉得了此等宝物,自然是一脸的欢喜,当下笑道:“师兄,冉冉只要这‘千里镜’,其他的宝物都不要了。”她倒是识货,而且也为这青铜镜取了个响亮的名号。燕于飞微微一笑,他也早就心满意足,甚至都想好了如何处置这些顺手得来的宝贝,比如那金丹,他就打算孝敬给师父。 就在燕于飞一脸欢喜之际,伊冉冉突然将一枚玉符塞到了他的手中,道:“师兄,这分身玉符你可要收好了,千万别给别人。你一向以身犯险,若是有了这分身玉符,那便可逢凶化吉。”真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有这份心思,燕于飞不禁心生感激,当下仔细打量着手中的玉符。 几息后,燕于飞轻声道:“多谢师妹一番好意,不过这分身玉符上有分身之术的妙法,你不妨也修炼一番。”原来这玉符上都是蝇头小字,细看之下便知是神通妙法。刚才一时情急,而且洞府中又是凶险无比,因而伊冉冉并没有细看这玉符,此时一听还有此等的法术神通,急忙凑了过来。 细看了几眼,她不禁笑道:“原来神算子徒有其名,如此玄妙的法术,他竟然未曾修炼。”燕于飞可不会轻看了神算子,当下叹了口气,道:“想必这分身的法术不易修炼,若非如此,那神算子又岂能不去修炼。” “正是、正是!”伊冉冉笑道,这时她浑然醒悟,以神算子的品性,他又岂能不修炼这分身之术,如今看来,多半是没有这造化罢了。 这时镜中又出现了哑奴三人,只见他们不停的在洞府中四处搜寻。“啊呀,那不死蛟鱼还在洞府内。”伊冉冉这时突然说道。燕于飞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那不死蛟鱼不是凡物,此时恐怕早就不知所踪了。”确实,此等宝物谁会不惦记着,燕于飞早就在洞府中搜寻过,那竹篓如今就在他的乾坤袋内,可就是未瞧见不死蛟鱼的踪迹。 果不其然,只见哑奴一脸的沮丧,淳于翁和云鹤更是急得团团乱转,三人恼怒之下,冲着神算子的尸身一阵拳打脚踢。 霎时间,伊冉冉突然收了千里镜,黯然道:“那神算子也是可怜,死了也不得安宁。”原来她竟然可怜起了神算子,全然忘了此人是如何算计她的。燕于飞只是叹了口气,心中暗道:“不管有何恩怨,若是灯灭人亡,这恩怨自然也就一笔勾销。” 就在此时,一阵杂乱的声响突然到了近前,燕于飞急忙一把拽着伊冉冉就躲,只是二人身在怪石林中,一时之间,根本分不清方向。没走几步,燕于飞突然止步不前,急忙示意伊冉冉赶紧祭出千里镜。原来他早就放出了神识,瞬间便察觉到,这怪石林中有不少的身影四处乱闯。 伊冉冉急忙又祭出了千里镜,瞬间便在镜中见到了血修罗,再一瞧四周的怪石,立时吓得转身就跑。原来二人已然看清楚,血修罗身旁的这些怪石,正是自己二人刚刚离开之处,一个金丹圆满的魔头,他们自然是招惹不得。 这时镜中又出现了三个人影,没想到哑奴和淳于翁、云鹤也到了近前。伊冉冉情急之下,急忙祭出了凌风飞羽,可是头顶上却突然风起云涌,眼前的怪石立时不停晃动,这响声更是震耳欲聋。 燕于飞见此,急忙喊道:“冉冉快收起凌风飞羽,这阵中有古怪,我们飞不出去。”果不其然,伊冉冉刚收了凌风飞羽,整个怪石林中立时一片寂静。二人急忙又看向了千里镜,这时又见两道身影出现在了镜中,而且就在不远处。 这个时候,整个怪石林中闯进了不少的修士,只是这石阵甚是玄妙,因而众人都不曾撞到一起,不过这也就是早晚的事。燕于飞和伊冉冉有千里镜在手,此时自然将四周都看的清清楚楚,二人突然躲藏在了怪石之后,手持长剑,默不作声的等着。 几息后,便见两个血魔宗的弟子缓缓而来,这二人也是一脸的谨慎,没走几步便不停的张望。刹那间,一道赤色的剑芒突然而现,三条火龙更是当头扑去。 这居然是偷袭,那两个血魔宗弟子顿时惊慌失措,手中的长刀还没举起,便见血迹飞溅。伊冉冉手持长剑,可没等她动手,便见燕于飞已然得手,一时间不禁气呼呼的,原来她也想小试身手。就在这一瞬间,燕于飞又是一把拽着她就逃,另一只手急忙捂住了她的嘴。 二人前脚赶走,三道身影立时冲了过来,这也就是一个呼吸之间。还没等三人站稳,又有一道身影到了近前。 “血修罗,还不交出不死蛟鱼和九转金丹,若是执迷不悟,休怪老夫下手无情。”淳于翁怒吼道,云鹤和哑奴也是怒目圆睁。 血修罗看了眼那二具血魔宗弟子的尸体,顿时怒道:“你这老儿,莫非还想杀人夺宝,今日定让你血债血还。”原来他一见本门弟子丧命,又见淳于翁三人在此,便认定他们便是这痛下杀手之人。 燕、伊二人这时就在不远处,一瞬间听得清清楚楚,二人终于听明白了,原来又是贪心在作祟,这些闯入怪石林的修士都是冲着宝物而来,只是何人夺宝,何人被杀,却是难以预料。 第79章 冤家路窄 燕于飞仔细打量着伊冉冉手中的千里镜,心中寻思:“在这怪石林中,为何凌风飞羽全然无用,而这千里镜却还能随意祭出,这究竟有何玄妙?” 伊冉冉见燕于飞直愣愣盯着自己手中的千里镜,顿时一愣,不由自主便道:“师兄,你不会……”原来她担心燕于飞会反悔,毕竟这千里镜神通广大。可是没等她把话说完,燕于飞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可惜还是为时已晚,只听血修罗厉声道:“何人躲藏在此,还不赶紧现身送死。” 谁愿意现身送死,除非是个大傻子,燕于飞和伊冉冉自然不傻,二人立时纵身就逃。这个时候,后面紧追的四道身影都出现在了千里镜中,燕于飞只看了一眼,便知大事不妙,那哑奴突然一闪身不见了。 哑奴自然是最清楚眼前这石阵的诸般玄妙,此时又岂会突然不见身影。燕于飞顿时心知肚明,当下拉着伊冉冉转身就逃。果不其然,哑奴的身影瞬间又出现在了千里镜中,原来此人真的堵在了一处怪石前。 燕、伊二人见此,立时一脸的不屑,如今他们有千里镜在手,自然不会轻易中计。片刻间,便见血修罗和淳于翁、云鹤都到了哑奴身前,四人均是一脸的惊讶。此时伊冉冉哪里还敢随意出声,急忙拉着燕于飞疾步而去。 不多时,哑奴四人的身影越来越远,二人这才松了口气,伊冉冉轻声道:“师兄,冉冉不该误会你的!”说话间,便将手中的千里镜递了过去。燕于飞看了眼人影闪动的镜面,随手一转看向了背面,这一看之下顿时一惊,只见千里镜的背面都是鸟兽鱼虫的图案,正中央又是一个人头蛇身的妖物。 伊冉冉这时不由自主捂住了自己的嘴,原来她忍不住又想开口。燕于飞见此,轻声道:“这千里镜非同小可,冉冉,你可要收好了,千万不可轻易拿出来招摇。”说话间便将宝物交到了这小丫头手上。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说道:“李师兄,这石阵甚是古怪,我等一时半会恐怕难以破解。”二人一听这声音,立知是李无痴和赵无贪这二个无耻之徒也来凑热闹了,当下急忙转身就躲。 刹那间,便见两个道人出现在了镜中,燕于飞眼见伊冉冉气呼呼的,急忙示意她切莫出声。他虽然也不耻这两个道人的品性,但如今修为明摆在这,金丹修士,确实不是想惹就能惹的。 不多时,李无痴和赵无贪也走远了。伊冉冉这时摆弄着手中的宝物,转眼间,冷灵秀和众弟子都出现在了镜中。只见她们都围在了一起,此时只有白如清盘膝而坐,她竟然入定了。 “师兄,二师姐她怎么了,不会……”伊冉冉急道,燕于飞也是一脸的焦急,细看了数眼,立时笑道:“冉冉莫急,你二师姐的机缘到了,她此时正在突破,也许再见面时,她已然筑基了。” 一听此言,伊冉冉立时一脸的欢喜,但几息后,却又是一脸的焦急,随口又道:“师兄,二师姐能否忍得住诛心的诱惑?万一……” “冉冉,休要胡思乱想,此乃天意,不是你我能奈何的。”燕于飞轻声道,随即转过头去,这时他心中着急,哪里还能耐着性子看下去。伊冉冉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脸上更是阴晴不定,她和冰清玉洁四人一向亲如姐妹,此时自然是忐忑不安。 燕于飞见此,索性任由着她,心中却不停的寻思:“这怪石林中都是贪婪之徒,究竟如何才能脱身而去。”转眼间,他想到了之前的口诀,可是细想之后,便知那是神算子故弄玄虚,其中的虚虚实实,恐怕一时难以捉摸。 这个时候,他不禁有些懊恼,暗道:“若是当日在机缘堂学些阵法之道,那今日兴许便能脱困而出。”几息后,他连连摇头,原来他又想到了李无痴和赵无贪这二个道人,暗付:“这二个道人必定精通阵法之道,可是他们还不是一头雾水,看来这石阵确实玄妙,就算自己会些皮毛,多半也是四处碰壁。 这时突听伊冉冉叫道:“二师姐终于筑基了!”她虽然是随口之言,但却是肆无忌惮的喊了一声。燕于飞顿时吓的一跳,此时哪里还能高兴得起来,急忙一把拽着伊冉冉就逃,随手又捂住了她的嘴。 果不其然,转眼间便见数道身影冲了过去。二人看着镜中的人影,顿时一脸的后怕,伊冉冉更是不停的拍着胸口,脸上都是懊恼之色。二人又在怪石林中转悠了半天,这才停下身来,燕于飞这时松开了手,道:“冉冉,切莫忘了我等身处险境,这石阵甚是古怪,如今若想和师叔她们会合,恐怕一时难以如愿。” “嗯、嗯!师兄,冉冉定会小心谨慎的。”伊冉冉连声道,说话间两眼紧紧盯着千里镜,此时四周都在镜中,若是再有敌踪,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 燕于飞见此,顿时放心了不少,当下沉思了起来。其实他只见识过三才剑阵,此时细想之下,倒是有不少的相似之处,可是再一琢磨,便又觉得糊涂了。 突然间,燕于飞看着千里镜,道:“那哑奴在哪,此人最清楚这石阵的玄妙,我倒要看看,他有何法门。”伊冉冉一听此言,顿时大喜,当下摆弄着手中的宝物,不多时,便见哑奴出现在了镜中,此时血修罗和淳于翁、云鹤都不知所踪。 二人顿时紧盯着镜中的身影,这一进一退都看得清清楚楚。一盏茶的时辰后,燕于飞终于露出了笑意,随即闭目沉思了起来。几息后,他突然笑道:“冉冉,你盯紧了千里镜,只要有人靠近,立时出言提醒。”他也不等伊冉冉出声答应,一把拉着她四处乱窜。 伊冉冉这时一脸的迷糊,眼见燕于飞忽进忽退,时而左右游走,只得紧紧跟在身后。不多时,她在镜中看到了冷灵秀和一众同门,一时间,不禁暗暗欢喜,心中暗道:“原来师兄找到了破阵而出的法门。” 冷灵秀眼见白如清成功筑基,心中不禁一喜,可是转眼间又叹了口气,原来她突然想起了燕于飞和伊冉冉二人。此时众弟子都没有欢喜之意,一个个都是一脸的焦虑,熊虎更是急得团团乱转。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突然到了近前,原来又是那哑奴。 “哑奴,我师兄何在?”熊虎急道,说话间持剑上前了数步,他显然是担心哑奴转身而逃。冰清玉洁四人也急忙持剑围了上去,一个个都是一脸的杀气。此时她们全都忘了,哑奴只是个哑巴,他是不会开口答话的。 “全都退后,不可冒然出手。”冷灵秀突然厉声道,说话间纵身挡在了众弟子身前,莫言也紧随而来,脸上都是谨慎之色。 这时只见哑奴不停的比划,眼神中都是怒气。只是可惜,没人能猜得透,他究竟是何意。这个时候,忽听莫言说道:“莫非你是奉命前来,我那师弟、师妹何在?那神算子为何鬼鬼祟祟不敢见人?” 一时之间,冷灵秀等都盯住了哑奴,似乎都忘了此人是个哑巴。 哑奴这时一脸的冷漠,随手做了个斩头的手势。这下,冷灵秀等都是心头一颤,熊虎更是挥剑就劈,他恼怒之下,哪里还能细想。 “都给我后退!”冷灵秀厉声道,瞬间持剑就刺,莫言更是抢着挥剑就斩,二柄长剑直指哑奴的咽喉要害。这都是一瞬之间,只见哑奴挥动衣袖,熊虎手中的长剑立时脱手飞出,一道身影猛的横冲直撞。 刹那间,火星四溅,冷灵秀和莫言立时纵身后退,此时二人这才看清,原来眼前竟然多了一具精铁炼制的傀儡,那一道道剑痕清晰可见。就在二人心惊之时,哑奴一把将熊虎抓在了手中,而后闪身就逃,就连那傀儡也是纵身而去。 冷灵秀和莫言急忙持剑就追,冰清玉洁四人更是紧跟在后,只是她们没追几步,便见眼前天昏地暗,一阵呼啸声突然而来,一瞬间,狂风大作、巨石飞舞。这时众人已然猜到,自己几人都被哑奴算计了,只是却为时已晚。 “都不要慌张,赶紧躲在我身后!”冷灵秀急道,说话间挥舞长剑,莫言也急忙挥剑就挡,此时冰清玉洁四人都被护在了剑光之内。 几息之后,狂风终于停歇了,那些飞舞的巨石也都轰然落地。众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可还没等她们喘口气,便见数道身影到了近前。原来是血魔宗的弟子,为首的正是血修罗,他身后紧跟着六个弟子。 “哈哈,真是冤家路窄,本座终于可以杀个痛快。”血修罗脱口就道,此时他的脸上都是杀气,就连身后的弟子都是杀气腾腾,一柄柄长刀寒光闪闪,那血腥的气息顿时四处弥漫。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冷灵秀和莫言顿时一脸的凝重,心中更是不安。冰清玉洁四人持剑而立,眼神中也都是杀气。只见那六个血魔宗弟子持刀而来,那为首之人突然笑道:“诸位师弟,今日我等以多胜少,谁若是动手晚了,那这好事可就没份了。” “那是当然,谁抢到的便是谁的,一切都按老规矩。”立时有一个血魔宗弟子接口道,其他四人立时哈哈大笑,一个个都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冰清玉洁四人,那眼神中都是淫笑。 这个时候,冷灵秀和莫言都是一脸的怒意,只是眼见血修罗持刀逼近,只得严阵以待。那六个血魔宗弟子看了眼血修罗,突然纷纷抢着冲杀向前,一个个犹如猛虎扑食一般。 冰清玉洁四人正想挥剑上前,就在这时,一道赤色的剑芒一闪而现,那心头最急,冲得最前的血魔宗弟子立时一声惨叫,随即一头栽倒在地。 其他五人急忙连连后退,心头顿时一颤,眼见一对少年、少女突然而现,不禁一脸的狐疑。这时见那少年一招手,那道赤色的剑芒立时稳稳落到了他的手中。 “你是何人?胆敢害我同门的性命,莫非也想自寻死路?”只听其中一个血魔宗弟子叫道,只是他早就心生惧意,就连那口气都是有气无力。冰清玉洁四人顿时大喜,若不是强敌就在眼前,她们多半要喜笑颜开了。 原来是燕于飞和伊冉冉赶到了,二人早就看到了冷灵秀和众弟子身陷险境,也看到哑奴掳走了熊虎,只是眼前这石阵甚是玄妙,二人好不容易这才赶了过来。 燕于飞这时默不作声,看了眼血修罗,突然挥剑杀向了那五个吓破胆的血魔宗弟子。这确实胆大妄为,血修罗不禁一脸的犹豫,毕竟他也顾忌身份,一时间自然不便出手阻拦一个后辈弟子。冷灵秀和莫言更是紧紧盯住了血修罗,此时哪里还敢擅动。 只见三条火龙突然幻化而出,满眼都是一道道虚实不定的身影,一声声惨叫立时而现,还没等人回过神来,便见燕于飞一个闪身退了回来,一瞬间,眼前又多了五具血淋淋的尸体。 这确实是心狠手辣,但冷灵秀等却是又惊又喜,若非眼见血修罗一脸的杀气,她们多半会笑个痛快。 “好狠毒的手段,不过却也让本座佩服。以一敌六,你居然随手杀了个干干净净,你可知道,他们都是筑基的修为?”血修罗冷冷的道,随即仔细打量了燕于飞数眼,又道:“你可知道,杀人偿命,这便是因果报应。小子,本座定要你血债血偿。” 这可是一个金丹圆满境界的修士,只要元婴不出,那又有何人能挡。燕于飞却神色自若,眼见血修罗终于闭嘴,这才笑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确实不错。不过你奈何不得本道,若有胆量,不妨……”这话还没说完,忽见燕于飞闪身就逃。 “孽障,哪里逃!”血修罗立时一声怒吼,当即一个闪身追了上去。 冷灵秀等刚想紧追上去,忽听伊冉冉急道:“师父,各位师姐,你等放心便是。燕师兄已然想到了此阵的玄妙,那血修罗一时半会奈何不了他。” 一听此言,众人都停下身来,一时间又惊又喜,这时伊冉冉又道:“师父莫急,燕师兄引走了血修罗便会回来,我等在此等着便是。” 这个时候,冷灵秀一脸的无奈,只得说道:“也罢,但愿他们二人都能逢凶化吉。”冰清玉洁四人均是一脸焦急,不时四处张望。 莫言一直在低头沉思,脸上更是阴晴不定,突然间冲着冷灵秀问道:“冷师叔,莫非燕师弟造化非浅,他居然也是个极境?” 第80章 若有胆量 冷灵秀一脸的疑惑,当即连连摇头,冰清玉洁四人更是面面相觑,她们一向不和其他各峰弟子交往,因而从未听说过极境之事。只有伊冉冉一脸惊慌,她自然是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明说,心中更是害怕别人也知晓了此事。 这时忽听白如清问道:“莫师姐,何为极境?莫非昆仑的哪位师姐也是极境?”莫言顿时心头一惊,心知自己失言了,急忙笑道:“哪有此等的好事,这极境乃是天大的造化,数千年都不曾见到一个,我玉珠峰众姐妹哪有此等造化。”她若是不急着矢口否认,白如清等自然不会多心,只是如今却成了欲盖弥彰。 伊冉冉见师姐她们都似笑非笑,顿时心知肚明,不过她却不愿再提及此事,因而还是默不作声。冷灵秀自然明白了缘由,但却不便说破,心知这是昆仑的隐秘,自然不可胡说。这时又见莫言一脸的为难,急忙打岔道:“冉冉,你师兄真的参透了这石阵的玄妙?” 其实冷灵秀还是不太放心,冰清玉洁四人也是忐忑不安,一瞬间都看向了伊冉冉。莫言心知冷灵秀有意替自己解围,不禁心生感激,这会自然也看向了伊冉冉,心中惦记着燕于飞的安危。 伊冉冉眼见师父、师姐都盯着自己,急忙亮出了千里镜,刹那间,燕于飞的身影立时出现在了镜中,那血修罗也是清晰可见,只见二人一追一逃,正在怪石林中四处乱蹿。 燕于飞这时不慌不忙,他不用回头便知,血修罗就在身后紧追不舍。如今二人都在石阵之中,血修罗纵然修为深厚,却也是无可奈何,一时间,只得见人就追,只是眼前之人却是忽快忽慢,似乎存心戏弄。 “孽障,本座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血修罗怒吼道,他这时眼见追不上燕于飞,一怒之下,只得破口大骂。燕于飞却头也不回,只是疾步而行,但只要血修罗脚下一慢,便也慢了下来。原来他一心想要引开血修罗,因而不得不如此。 这时眼见差不多了,当下冷笑道:“血修罗,这石阵甚是古怪,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本道可要告辞了。”说话间突然一闪身,顿时没了人影。血修罗见此,急得又是破口大骂,可却又无可奈何。 燕于飞一脸得意,心知冷灵秀等必定都在看着千里镜,可就在这得意之时,突觉前面有股熟悉的气息,情急之下,急忙转身就躲。几息后,便见一个黑衣女子疾步而来,原来后卿也闯入了石阵之中。 如今确实越来越热闹了,只见后卿也是一闪身躲在了怪石之后。转眼间,又见一人持剑而来,燕于飞不禁心头一急,原来是天拙道人也到了。到了此时,他已然料到,那后卿定是打算在此偷袭。眼见天拙道人毫无防备,燕于飞只得大喊道:“师伯小心!有人偷袭!” 这突如其来的喊声立时惊到了天拙道人,只见他急忙停下身来,手中的长剑护在了身前。就在这一瞬间,后卿一闪而现,但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偷袭天拙道人,反而转身冲向了燕于飞的藏身之处。原来她是恼怒有人坏了她的好事,这才心生恶念。 燕于飞一时不防,眼见后卿一闪而现,慌忙躲闪,随手一剑劈去。这时天拙道人纵身就挡,长剑一横便想拦住后卿,可是却不曾料到,一只冰冷的手爪突然抓向了他的胸口。 没想到后卿如此的狡诈,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这个时候,天拙道人立知中计,急忙向后急退,只听见“砰”一声,硬生生撞在了背后的怪石之上。 后卿见此大喜,双爪一探,犹如黑虎掏心一般的狠辣。燕于飞没料到会是如此,眼见天拙道人性命不保,急忙持剑就刺,但让人意外的是,后卿竟然不躲不闪,全然不顾自己的生死。 天拙道人这时看得清清楚楚,他原本无意躲闪,可是一见燕于飞出手狠辣,突然纵身而起。只见他一个侧身,硬生生接下了后卿的双爪,手中的长剑一横,立时挡住了燕于飞手中的赤霄剑。 这确实太蹊跷了,燕于飞更是一脸的迷糊,眼见天拙道人左肩血肉模糊,不禁手足无措。可惜后卿却还不愿罢手,又是一爪抓向了天拙道人的胸口,显然是不死不休。燕于飞立时一脸的焦急,情急之下,手中的赤霄剑脱手而出,一道赤色的剑芒突然斩向了后卿的手臂。 后卿眼见剑芒闪烁,不禁一愣,但她此时早就心生恶念,哪里还有半分惧意,当下挥爪就抓。天拙道人又是看的清清楚楚,只见他又是一剑挡向了赤霄剑。 这简直就是不知好歹,燕于飞这会虽然心头一惊,却也并不觉得意外,当下又是一掌劈向了后卿。这不过就是几息之间,此时天拙道人再也无暇出手救人,后卿还是不躲不闪,双爪猛抓向了他的胸口。 刹那间,忽听后卿一声惨叫,整个身躯摇摇晃晃,嘴角顿时鲜血淋漓。这时天拙道人也是摇摇欲坠,只见他胸口之处血流如注,显然伤得不轻,但却还是哼都没哼一声。 燕于飞急忙收回了赤霄剑,纵身护在了天拙道人身前,两眼紧紧盯着后卿。此时后卿的脸色更是瘆人,眼神中都是血色。 天拙道人突然叹了口气,道:“后卿,今日你恐怕难以如愿以偿,还是服下这丹药,日后再来寻仇便是。”说话间,便将一枚红色的丹药扔到了她身前。燕于飞看着那红色的丹药,顿时心头一动,暗道:“天拙师伯竟然也有八宝保命丹,看来他和师父交情不浅。” 后卿看着眼前的丹药,一把塞进了嘴里,她倒是毫不见外。几息后,后卿突然一脸的冷漠,狠狠瞪了燕于飞一眼,道:“小子,你今日坏了老身的好事,日后定当不得好死。”随后又冲着天拙道人怒吼道:“你这恶道,今日暂且饶你一命,你我之间不死不休。” 转眼间,后卿纵身而去。燕于飞这才松了口气,只是还没等他开口,便见天拙道人两腿一软,顺势一屁股着地。 “师伯,你伤得不轻,还是赶紧服用丹药。”燕于飞急道,可是天拙道人却连连摇头,嘴里自言自语道:“贫道心中有愧,原本打算一命抵一命,只是不想竟被师侄所救,这可如何是好?” 一听此言,燕于飞不禁哑口无言,他没想到,自己好心却没有好报。这时又听天拙道人说道:“这位师侄,你是哪位师兄的门下,贫道定当重谢。” 天拙道人终于回过了神,也想起了这救命之恩。燕于飞哪里想要什么重谢,他救人也不过是看在同门的情分上,此时只得恭声道:“晚辈乃是炼丹堂弟子燕于飞,救人之事,师伯不必挂怀。” “原来你是徐炎师弟的弟子,难怪……”天拙道人轻声道,只是他却没把话说完。燕于飞纵然很想知道此话何意,但一见天拙道人满脸的倦意,只得把话咽了下去。 天拙道人看了眼四下,道:“燕师侄,劳烦你在此守着,贫道伤得不轻,而今只得运气调息一番。”说话间便盘膝而坐。 燕于飞这时已然想到,天拙道人也只有一枚八宝保命丹,若非如此,他又岂能藏着掖着。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这八宝保命丹炼制不易,徐炎自然不会见人就给,天拙道人能得到一枚,已然是极为不易。 这个时候,燕于飞暗暗焦急起来,此时他惦记着熊虎的安危,一想到哑奴心狠手辣,顿时心急如火。只是眼见天拙道人还在运气调息,立时急得坐立不安。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声响突然传了过来,燕于飞急忙持剑护在了天拙道人身前。几息后,便见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疾步到了近前,原来是一个散修。 那散修一见身前有人,立时就想赶紧离去,可还没等他转身,一柄长剑突然从他身后穿心而过。李无痴和赵无贪这时又出现了,二人看了眼燕于飞,又看了眼还在运气调息的天拙道人,顿时一脸的得意。 “原来是燕师侄,不知天拙道友的伤势如何,贫道身上有的是疗伤的灵丹妙药。”赵无贪笑道,只是他的脸上却是阴晴不定。李无痴虽然没有作声,但却紧紧的盯着天拙道人,这眼神中竟然都是杀气。 燕于飞一见这二个道人的脸色,便知他们定是居心不纯,此时又见赵无贪打听天拙道人的伤势,更是心知肚明,当下故作神色自若,道:“多谢二位道长挂怀,我师伯只是一些皮肉之伤,那后卿的伤势更重,眼下也不知躲哪去了。” 一听到后卿也伤得不轻,李、赵二道顿时一脸的惊喜,二人四下张望了数眼,这才又盯住了燕于飞。李无痴忽然上前了数步,道:“天拙道友,你若是无碍,不妨看一眼贫道。”赵无贪也有样学样的笑道:“天拙道友,天拙道友。” 这二人显然是存心如此,燕于飞顿时心头恼怒,嘴里厉声道:“二位道长,何必大呼小叫,你等二人的心思又岂能得逞,若有胆量,就请自便。”话音刚落,他便退到了一旁,似乎就等着李、赵二道出手。 赵无贪一愣,惊道:“你……”两眼不停的打量着天拙道人,脸上尽是犹豫之色。李无痴更是阴晴不定,眼见燕于飞傲然而立,顿时后退了数步。他这一退,赵无贪更是不敢上去,急忙也紧跟着连连后退。 燕于飞见此,不由得一脸的冷笑,若不是心中另有计较,必定会出言讥笑一番。 李无痴一脸的为难,眼看着赵无贪畏手畏脚,立时急道:“赵师弟,切莫让这小子给唬住了!若是天拙道人还能一战,此时又岂能默不作?还不赶紧动手。” “这……”赵无贪犹豫道,此时他还是一脸的谨慎,心中更是不停琢磨,眼见李无痴一脸不悦的瞪着自己,只得上前了几步,张嘴又道:“小子,贫道并非心狠手辣之人,只是你不该得罪了贫道,那几个散修便是出言不逊,这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原来如此,燕于飞立时心知肚明,这二个道人还在记恨着谷口之事,这时又听赵无贪道:“天拙道友,这乃是贫道和这小辈的私人恩怨,还请莫要多管闲事。”他倒是精于算计,若是天拙道人不闻不问,那自然是伤得不轻,他也就放心大胆的动手了。 燕于飞一眼便瞧出了这伎俩,只是天拙道人这时还在运气调息,因而一时不便说破。 果不其然,赵无贪眼见天拙道人还在自顾自的运气调息,顿时胆大妄为,持剑逼近了上去。到了此时,燕于飞自是不便再退,当下纵身拦住了去路。如此一来,李无痴和赵无贪顿时哈哈大笑,二人胆子一壮,满脸都是杀气。 燕于飞见此,眉头一皱,道:“你等这两个无耻之徒,若有胆量,不妨一起上前送死。” “小子,休要猖狂,贫道一人足矣。”赵无贪怒道,此时这道人哪里还顾忌什么脸面,当然,他早就打算斩草除根、一个不留,这不要脸面之事,自然不可传了出去。 只见赵无贪步步逼近,手中的长剑寒光闪闪,这脸上更是杀气腾腾。燕于飞看了眼还在运气调息的天拙道人,心头立时一沉,到了此时,他也只得拼命了。 刹那间,数道身影一闪,一道赤色的剑芒拦腰就斩。赵无贪正在得意,忽见眼前人影闪动,顿时心中一惊,慌乱中急忙后退,手中的长剑不停挥舞,立时将全身护得滴水不漏。眼见如此,燕于飞的胆子不禁一壮,当下不停游走,手中的长剑更是虚虚实实,一时难以捉摸。 李无痴看得一脸的惊讶,他自然最清楚赵无贪的修为境界,心中寻思:“不好,这小子如今就这般的难缠,若是今日不斩草除根,日后恐怕后患无穷。”一想到这,再也顾不得脸面,挥剑就劈。 这可是两个金丹修士,燕于飞顿时心头一颤,只是这会却只得拼命死战,心中更是盼着天拙道人赶紧出手救命。 就在这一瞬间,忽听天拙道人冷笑道:“你等这二个无耻之徒,若有胆量,便接贫道一剑。”说话间拔地而起,手中的长剑尽是杀气。 第81章 千里风沙 燕于飞顿时欣喜若狂,可李无痴和赵无贪却吓得魂不附体,二人立时夺路就逃,转眼间没了踪迹。天拙道人望着二人逃窜的方向,大笑道:“贫道当年大杀四方,一日之间,数百个邪门歪道命丧剑下,这白拙剑法谁人知?” 霎时间,整个怪石林中都是天拙道人的笑声,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人胆敢靠近。燕于飞这会却默不作声,眼见天拙道人脸色煞白,不由心头焦急。此时他已然猜到,天拙道人不过就是强弩之末,若不是李无痴和赵无贪胆小如鼠,今日必定有死无生。 “师伯,那二个无耻之徒已然走远,我等赶紧和冷师叔她们会合。”燕于飞说话间扶住了天拙道人,可是没走几步,便听有人怒道:“凤镇南,莫非想要独吞不成?” 此人的声音甚是熟悉,燕于飞立知赤精子就在近前,心中不禁好奇,暗道:“这二人都是正道中人,若非宝物诱人,定然不会轻易撕破脸面。”天拙道人这时连连摇头,显然也是不耻这二人的所为。 就在这时,一股灼热的气息突然扑面而来,随即便听赤精子怒吼道:“区区九龙离火罩,岂能奈何本道?看法宝!”刹那间,一股阴风大作,四下都是呼啸的声响。 真没想到,这二人不仅动上了手,而且一出手便都祭出了法宝。燕于飞哪里还敢耽搁,一把拉着天拙道人就跑,转眼间,二人在怪石林中转悠了一炷香的时辰。 “师伯,师叔她们就在不远处。”燕于飞轻声道,几息后,便听伊冉冉惊喜道:“燕师兄回来了!”刹那间,冷灵秀和众弟子出现在了眼前。 “天拙师兄,我这有些丹药,你还是赶紧服下。”冷灵秀急道,说话间便将丹药递了过去,这居然又是一枚八宝保命丹。 天拙道人也不客套,一张嘴吞下了丹药,而后盘膝而走。冰清玉洁四人这会都默然不语,不过她们显然也有很多话要说,只是眼见天拙道人还在运气调息,一时不敢打扰。可伊冉冉却忍不住了,只见她一脸的焦急,道:“熊师兄被哑奴带到洞府去了,我等赶紧前去救人!” 这时冰清玉洁四人也都看着燕于飞,她们显然正有此意。 燕于飞自然更是心急,可一时间却犯难了。原来天拙道人正在运功调息,眼下不可没人护法,如此一来,冷灵秀自然不便前去救人,若是如此,那恐怕没人能制住哑奴。就在这时,忽听莫言笑道:“也罢,就由我和燕师弟前去救人,你等都在此等着。冉冉,看好你手中的宝物,若是有个万一,或许还能依仗此物救命。” 这确实是眼下最妥当的安排,莫言也是金丹修士,她的修为并不弱于冷灵秀,由她前去救人,自然最为合适,而燕于飞能在石阵中随意游走,自然也少他不得。这时伊冉冉也无话可说,她虽然很想一起前去救人,但一想到师父和众师姐的安危,只得留下了。 “燕师弟,还不在前带路!”莫言立时催促道,确实救人如救火,万万不可耽搁。 燕于飞看了眼莫言,道:“多谢莫师姐!”随即当下而去,只见二人几个闪身便不见了踪迹。当然,伊冉冉还是可以依仗着千里镜看得清清楚楚。 这石阵确实玄妙,燕于飞时常会止步不前,沉思几息后,这才缓缓而行。不知不觉中,眼前多个洞口,燕于飞顿时大喜,道:“莫师姐,这就是入口。”话音未落,他便闯了进去,莫言细看了一眼,急忙紧紧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整个洞内漆黑一片,先前的那些油灯早就熄灭。燕于飞没走几步便停下身来,犹豫了片刻,一团火焰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手心之中。 “火灵术,不错,妙极。”莫言轻声道,说话间顿时松了口气。原来这洞内黑漆漆的,就算是金丹修士,也不免有些担心,如今一见火光,自然安心了不少。 燕于飞自然不在乎,就算暗无天日之处,他也能看的清清楚楚,若是放出了神识,那更是能查探到百步之外。 这时二人疾步向前,几息后便到了洞府前。燕于飞一见石门紧闭,挥动赤霄剑就劈,片刻间,石门上多了个一人多高的大洞。莫言这时笑道:“里面的人不必躲躲藏藏,就凭你等的修为,绝难偷袭得手,切莫枉送性命。” 原来莫言也察觉到洞府内有埋伏,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一个个堂堂的金丹修士,这神识自然不弱。燕于飞更是心知肚明,当下厉声道:“神算子已然殒命,那哑奴便是凶手,你等四人何必枉送性命,还不赶紧逃命。” 这下轮到莫言心中一惊了,她的神识不弱,而且也察觉到石门后面躲藏着四人,可是燕于飞竟然也能如此,这可是大出意料。这个时候,她不禁有些恍惚,心中更是寻思:“莫非他真是个极境?”就在这时,忽听燕于飞说道:“罢了,既然你等自寻死路,那莫怪本道剑下无情。” 刹那间,一道赤色的剑芒冲入了洞府内,燕于飞一个纵身紧跟着冲了进去。刹那间,洞府内血迹飞溅,那四个黑衣人全没料到会有飞剑袭杀而来,一瞬间便有二人命丧剑下。就在他们惊恐之际,燕于飞已然到了近前,只见他掌心一吐,一个火焰掌印汹涌而出,一道身影立时栽倒在地。 此时那侥幸未死的黑衣人吓得魂不附体,刚想转身逃命,便见眼前人影一闪,数声“咔嚓”声立时响起,胸口顿时血肉模糊。 莫言这时也冲进了洞府之内,只见燕于飞持剑而立,四具尸体横躺了一地,那团火焰还是在他掌心中随心所欲。 “燕师弟果然是杀伐果断,佩服!”莫言脱口道,到了此时,她终于心悦诚服。 燕于飞这时一脸的肃然,道:“莫师姐,那哑奴修为不弱,还请竭尽全力,一定要救下熊师弟。”哑奴的修为如何,莫言自然是心知肚明,若是等闲之辈,又岂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掳走熊虎。莫言更是见过他的手段,心知此人手中的傀儡甚是厉害。 就在这时,忽听身后有人喊道:“真是岂有此理!淳于师兄,你乃堂堂金丹圆满的境界,又岂能鬼鬼祟祟的不要脸面。就算你不要脸面,我云鹤却不愿如此。” 转眼间,便见云鹤一头从石门的破洞处钻了进来,那淳于翁紧跟而来。这一瞬间,双方立时看得清清楚楚。 “你掌心中的火焰甚是古怪,这可是法术?”云鹤随口问道。还没等燕于飞出声,淳于翁张嘴笑道:“师弟,你真是孤略寡闻。这不过是火灵术罢了!我鱼鲮岛的寒冰诀何等玄妙,你还是好生修炼,切莫胡思乱想,以免误入歧途。” 这不过是淳于翁的随口之言,但燕于飞却脸色不悦,心中暗付:“你等同门斗嘴,又岂能胡言乱语,我炼丹堂的功法,岂可非议?” 云鹤一脸的不悦,眼见燕于飞不搭理自己,顿时心头恼怒,道:“莫非名门正道的弟子都是如此无礼,道友,你为何不上前见过本道?”这云鹤越发的胡言乱语,燕于飞脸色一沉,道:“云鹤,莫非你不是名门正道的弟子,那你师兄、师尊又当如何?” 这下,云鹤一脸的尴尬,一时间哑口无言。淳于翁见此,立时讥笑道:“师弟,你可不能胡言乱语,此事若是传到了师尊耳中,那你……”这话自然不必言明,云鹤早就心知肚明,瞬间吓得脸色惨白,这会哪里还敢多说一句。 “莫师姐,我们赶紧去找人。”燕于飞道,这时哪里还有心思和云鹤较劲。莫言更不愿多树强敌,急忙紧跟着燕于飞而去。 几息后,二人都停下身来,眼前神算子的尸体还在,只是却不见哑奴和熊虎。淳于翁和云鹤这时也到了近前,二人看了眼神算子的尸体,立时得意洋洋。那云鹤终于又忍不住了,张嘴便道:“师尊果然算无遗漏,这神算子不过如此,妙哉、妙哉!” 淳于翁这时却冷笑道:“师弟,切莫得意,若是找不回不死蛟鱼,你我又如何向师尊交代?”一瞬间,云鹤满脸焦急,当下冲到了神算子近前,一阵折腾后,颤声道:“师兄,那不死蛟鱼真的不见了,这可如何是好?” “哑奴,还不赶紧滚出来!”淳于翁突然破口大骂,显然也是心急如火,只是哪里有人应声,那哑奴早就不知所踪。云鹤眼见四下没有动静,顿时急的团团乱转,嘴里嚷嚷道:“不好,那哑奴一向贪婪成性,他多半是带着不死蛟鱼跑了。” 燕于飞这时眉头紧皱,心想:“若是有千里镜在手,那哑奴必定无处可躲,可惜……”一时之间,他只得暗暗叹气。莫言也是这般的心思,只是千里镜还在伊冉冉手中,如今她也无可奈何。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杂乱的声响,几息后,便见数道身影疾步而来。 “原来是你这老儿先到了一步,不过倒也无妨,还不乖乖的交出宝物。若是胆敢违背当日的血誓,定让你等不得好死。” 原来是血修罗到了,也只有此人胆敢如此的放肆。他身后紧跟着四个弟子,一个个都是杀气腾腾。莫言和燕于飞对视了一眼,此时二人已然猜到,血修罗和淳于翁、哑奴早有约定,那不死蛟鱼一直藏在神算子的身上,只不过如今有人先下手为强,独吞了宝物。 淳于翁一脸的怒气,随手抄出了鱼叉,显然就要动手。就在这时,云鹤突然喊道:“师兄三思,如今宝物都不见了,哪里还有心思拼命。”他这一喊,血修罗也是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满脸的狐疑,犹豫了片刻,突然盯住了燕于飞,喊道:“小子,你我的恩怨也该了结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想必你也心悦诚服。” 这个时候,莫言一脸的凝重,手中长剑急忙护在了身前,眼见血修罗身后的那四个血魔宗弟子围了过来,急忙轻声道:“燕师弟,切莫胡来,时机一到,你我立即脱身离去。” 燕于飞看着血修罗,心知这回甚是凶险,能不能化险为夷,眼下确实难料。但这时一听莫言如此一说,不禁心中一愣,眼见她取出了一个碧绿的葫芦,顿时安心了不少。 “杀我血魔宗弟子者,血债血偿,杀无赦。”那四个血魔宗弟子齐声高喊道,四柄长刀齐齐横在了胸前,这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洞府中突然一阵摇晃,四处都是“咔嚓”的声响,忽听有人粗声粗气的大喊道:“你这该死的哑巴,竟想生吃活人。”瞬间就见熊虎从石壁中滚了出来,原来这洞府中有密室。这时哑奴也出现了,只见他心急火燎的扑了出来,显然是想把人抓回去。 燕于飞一见到熊虎,心头大喜,这时又见哑奴纠缠不休,顿时勃然大怒,一个纵身挡了过去,手中的长剑当头就劈。哑奴眼见有人碍事,立即从乾坤袋内掏出一物,转身又扑向了熊虎。燕于飞哪里能让他得逞,刚想闪身去挡,忽见一个身影扑向了自己。 这时忽听莫言急道:“小心!那是个傀儡。” 傀儡虽然不在修仙六艺之中,但却也是玄妙无比,只是精通此道之人甚少。一般而言,那些与世无争的修士最喜欢炼制傀儡,此物守护洞府最合适,既不必担心它寂寞,更不用担心它会有二心。燕于飞自然知道傀儡的妙处,这一路上莫言早就说得清清楚楚。 这时眼见傀儡扑来,燕于飞急忙一个闪身就躲,这会他早就施展出八极乾坤步。 哑奴一伸手抓住了熊虎的手臂,刚想往回拽,一道剑光立时斩杀而来。原来莫言也出手了,她早有计较,因而这一剑正是时候。这时燕于飞也到了近前,随手又是一剑劈去,哑奴眼见不妙,只好纵身后退。 这时莫言一把抓紧了熊虎,急道:“快走!”话音未落,整个洞府内突然狂风大作、黄沙飞舞。一时之间,四处都是惊叫声,刀剑争鸣的声响更是乱成了一片。 “这是千里风沙,都给本座止步,若是不听本座之言,杀无赦!”血修罗厉声道,他这一喊,血魔宗的弟子自然不敢乱动,可是其他人又岂能乖乖听话,数声惨叫立时传来。 血修罗这时也急眼了,手中的修罗刀四处乱劈,他竟然不分敌我。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怒吼道:“血修罗,你为何偷袭老夫?”这是淳于翁的声音,他显然也是动了真火。 “无论是何人偷袭了我血魔宗弟子,今日你等都休想活命。”血修罗也怒吼道。原来刚才那几声惨叫都是血魔宗弟子发出的,难怪血修罗会火冒三丈、见人就劈。 燕于飞自然清楚是莫言放出了千里风沙,当下就想夺路而逃,可是那傀儡却迎面扑来。这千里风沙果然是厉害,此时昏天黑地,两眼更是难以睁开,这个时候,燕于飞自然无心恋战,当下纵身就躲。他这一退,那傀儡却又扑了上来,眼下也只有这具傀儡不怕有人暗中偷袭。 第82章 别有洞天 这个时候整个洞府内都是昏天黑地,不时有人出手偷袭,谁也顾不得别人。几个闪身后,燕于飞已然退无可退,此时他背后便是石壁,但那具傀儡却又扑了上来。 燕于飞猜不透其中的缘由,眼见那傀儡紧追不舍,只得挥剑劈去。只听见“铮”一声,那傀儡立时止步不前,一道金光突然而现,整个洞府内都是亮堂堂的。这时一双双眼睛都盯上了那具傀儡,只见它身上金光闪烁,全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符文。 “这莫非是个宝物?”云鹤忍不住道,只是这个时候,哪里有人搭理他。淳于翁疾步冲了上去,还没等他伸手,血修罗便也到了近前,随手就是一刀。哑奴和云鹤也不由自主冲了过去,一瞬间杀招尽出,二人都是出手无情。 熊虎这时急道:“师兄,快跑!” 燕于飞正有此意,可没等他动身,忽听一声巨响,整个洞府突然向下坠去,四周都是翻滚的巨石。这个时候,血修罗等全都夺路而逃,燕于飞也急忙御剑逃窜。 几息之后,眼前突然云雾缭绕,燕于飞顿时心头一惊,眼前哪里还有莫言和熊虎的身影,就连血修罗、淳于翁几人都没了踪迹。他心急之下,急忙凝神静气,这个时候就连鬼影都找不到半个。 燕于飞不禁暗暗叫苦,他倒是不担心莫言,一个金丹修士,自然足以保命。可是熊虎却不然,以他的修为境界,就连御剑都不能,此时又如何逃过一劫。 这时突然狂风大作,眼前风起云涌,燕于飞急忙御剑向下冲去,心中暗道:“但愿熊师弟能逢凶化吉,众同门都能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几息之后,燕于飞落到了一处空旷之地,抬头望去,顿时心头一颤,只见四面都是高耸入云的山岳,半空中云雾缭绕,一道道惊雷乍现。原来此处乃是绝地,要想脱身,必定穿云而过,可是这惊雷却让人望而生畏。就在他沉思之际,突觉心头一惊,急忙闪身就躲,手中的长剑一横,一声清脆的刀剑争鸣之声立时响起。 “小子,还是乖乖认命了吧!本座给你个痛快。” 只见血修罗傲然而立,手中的修罗刀一横,脸上都是得意的神色。确实,一个堂堂的金丹修士,哪里会把一个后辈弟子放在心上。燕于飞这时一脸的凝重,心中更是琢磨着脱身之策,眼见血修罗步步逼近,急忙御剑就逃。 就在这一瞬间,血修罗突然一个闪身,修罗刀顿时到了眼前。原来他就等着燕于飞逃命,心中算计着一刀夺命。 幸好燕于飞早有防范,眼见躲闪不及,急忙从乾坤袋内取出了竹篓一挡,随即顺势就逃。血修罗没想到自己会失手,但一见到燕于飞手中的竹篓,立时欣喜若狂,纵身就追。 刹那间,二道身影四处乱蹿,血修罗这时火冒三丈,眼见身前之人越逃越快,顿时破口大骂。可是他这一开口,更是难以追上。燕于飞却是头都不回,眼下自然是只顾着逃命,心知以自己的修为,若是一直这样耗着,早晚会被追上。 这时半空中惊雷乍现,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怒吼道:“是哪个天杀的在此布阵,害得老夫被困在此。”这是淳于翁的怒骂声,燕于飞一听便知,此时他终于知道,自己这些人又困在了阵中。不过他眼下无暇胡思乱想,心知淳于翁也非善类,自己还是赶紧逃命要紧。 可惜天不从人愿,淳于翁远远望到了一追一逃的二道人影,更看清楚了燕于飞手中的竹篓。刹那间,这老渔翁祭出鱼叉就追,嘴里大喊道:“小子!快将不死蛟鱼还给老夫。血修罗,还不快滚!” 血修罗哪里会如此听话,蓦然间更是纵身急追。燕于飞这时只得暗暗叫苦,心知一个血修罗就难以应付,如今又多了个淳于翁,那不就是祸不单行。情急之下,他冲着眼前的一座山谷逃去,这时淳于翁突然出现在了眼前,只见他稳稳立在了鱼叉之上,满脸都是贪婪的神色。 燕于飞眼见无路可逃,急忙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柄薄如羽翼的长剑,纵身一跃轻盈的飘落而下,赤霄剑却直奔着淳于翁斩去。 这不过是眨眼之间,淳于翁正想杀人夺宝,突见眼前剑芒一闪,顿时吓得一头向下坠去。燕于飞闪身到了近前,挥剑就劈,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就等着趁其不备。 若是换作了他人,那多半是凶多吉少,可淳于翁毕竟是金丹圆满的修为,何况他有鱼叉在手,眼见不妙,急忙挥动鱼叉就挡。这时只见燕于飞突然收剑,一道赤色的剑芒瞬间到了他的脚下,一人一剑立时冲向了谷内。 这个时候,淳于翁本想转身去追,可一见血修罗持刀也到了近前,突然举起鱼叉就刺,原来他担心有人会在背后偷袭。 果不其然,血修罗挥刀就劈,他显然早有这心思。确实,二人都想独吞宝物,自然容不下对方,这时都想一招偷袭得手。不过这倒是便宜了燕于飞,此时自然是头也不回的逃命而去。就在他心头得意之时,眼前的山谷突然狂风大作,转眼间天旋地转,这个时候,哪里还有路可退。 燕于飞心头一惊,急忙收剑落下,蓦然间山谷之上乌云密布,一声声惊雷滚滚而来。血修罗和淳于翁这时也吓得纵身逃窜,哪里还有胆量入谷追杀。二人眼见一道道惊雷落入谷中,顿时急的痛心疾首,但却只能眼睁睁的望着。 眼看着一道道惊雷劈来,燕于飞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此时若是有个洞穴,他必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只是这山谷中寸草不生,别说是洞穴了,就连个藏身之处都是无处可寻。 刹那间,整个谷中震耳欲聋,惊雷所到之处,立时山崩地裂,一时间满眼都是毁天灭地的惨象。燕于飞急忙又将赤霄剑握在了手中,如今只有这灵器才能让他安心一些。就在这时,一道惊雷当头劈落,燕于飞心知无处可躲,当下一狠心,挥剑一挡。 一声惊雷乍响,燕于飞顿时连连后退,只觉胸口一沉,一口鲜血破口而出。这时一声声剑鸣绵绵不绝,燕于飞看了眼赤霄剑,心知手中的灵器也绝难再替自己挡灾,一瞬间万念俱灰。这时又是一道惊雷乍现,整个谷中地动山摇。燕于飞哪里还能站的稳当,一个踉跄滚进了一个石坑之内,便在此时,惊雷劈落了下来,整个山谷中乱石飞舞,一道道青烟四处弥漫。 燕于飞突然大喜,心知自己又躲过了一劫,当下打量了一眼所在之处。这时他才发现,眼前竟然真有一个洞穴,只是里面黑漆漆的深不见底,不过眼下哪里还有什么顾忌,心知若想活命,那就只能险中求生。 刹那间,他一猫腰钻了进去,一团火焰熊熊而起,眼前顿时亮堂了不少。 燕于飞当即凝神静气,脚下却越走越急,原来这洞内并没有任何的气息,大可大步向前。约莫一炷香的时辰后,眼前突然开阔了起来,这里似乎是有人开凿而成,又往前了几步,便见到八根石柱挡住了去路。 原来这里果真有人,若非如此,又岂能会有这些石柱挡路。燕于飞急忙仔细打量了数眼,心中寻思:“莫非又是那布阵之人?”一想到这,立时大喊道:“在下是万剑宗的弟子,一时落难,这才误入此地,还请前辈恕罪。”眼见半晌都没人应声,他只得又喊了数声,却还是不见动静。 “莫非是自己多心了,此地并没有什么前辈在此!”燕于飞自言自语道,当下缓缓向前,转眼间步入了石柱之中。突然间,那八根石柱竟然自己动了起来,眼前顿时天旋地转,原来又是奇门怪阵。 燕于飞只得暗暗叫苦,心知自己绝难破阵,一时之间,只得又大喊道:“不知那位前辈在此,在下无意闯入此地,还请前辈高抬贵手,放在下离去。”他又一连喊了几遍,可是却还是不见有人出声。这时他不禁暗忖:“莫非那布阵之人早已离去,毕竟这洞内黑漆漆的,不像是个久留之地。” 既然无人相救,那也就只能自求多福了。燕于飞急忙仔细打量着眼前晃动的石柱,几息后缓缓向前,只是几步之遥,眼前立时昏天黑地。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敢妄动,急忙借着掌心的火焰四下查看。 这一看之下,他顿时愣住了,只见一道剑痕就在自己眼前,那是他刚才有意留下的。原来折腾了半天,居然还在原地打转。燕于飞顿时连声叹息,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心中只得暗道:“若是能逃过此劫,日后定然苦修阵法之道,以免再受制于人。” 不过这也就是想想,于眼前并无益处,燕于飞只能硬着头皮不停乱闯,心中不时想着三才剑阵的诸般变化。这时他又停下身来,那道剑痕还是就在眼前,显然又是瞎折腾了一场。不过也并非一无所获,燕于飞突然觉得眼前的阵法似乎见过,一时之间,他不禁想起了通天谷口的怪石林,可是仔细思量了半天,又觉得并无相通之处。 燕于飞一脸的苦恼,心中寻思:“这阵法之道果然玄妙无比,自己所会的也都是偷窥而来,可是眼前的阵法究竟在哪见过,为何一时难以想起?” 确实,若是一窍不通,那也认命了,可是燕于飞偏偏觉得在哪见过眼前的阵法,只是却又无从想起,难怪他会一脸的懊恼。 这个时候,他索性盘膝而坐,心知眼下不是着急的时候,而今只能慢慢细想。 不知不觉中,几个时辰过去了,他掌心中的火焰也早就熄灭。此时四下漆黑一片,那八根石柱也早就纹丝不动,燕于飞却露出了笑意,原来他终于想到了八极乾坤步,也明白了为何觉得眼前这阵法眼熟了。 欣喜之下,燕于飞纵身而起,这会他也懒得祭出火灵术,当下缓缓而行,心中留意着石柱的变化。果不其然,这就是八极乾坤的变化,只不过有些不同罢了。 这可是因祸得福,燕于飞正愁自己的八极乾坤步未能琢磨透彻,眼下机缘来了,自然不愿错过。一时之间,便在阵中四处游走,这个时候,他也施展出了八极乾坤步。 山中无岁月,洞中又岂能知时辰。 蓦然之间,燕于飞一脸的笑意,随口自言自语道:“机缘可遇不可求,果然不错。”话音刚落,他便一个纵身而去。 这时眼前出现了一缕亮光,一个出口立时而现。燕于飞心头大喜,一闪身冲了出去,眼前的所见顿时把他惊住了。 只见一个山谷出现在了身前,谷内老树茂盛,溪水潺潺,仿佛世外仙境一般,这里还真是别有洞天。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方石牌,上书“鬼谷”二字,如此仙境怎会取了这样一个恶名,燕于飞不禁有些纳闷,这时心中更是好奇,他想看看,究竟是何人在此故弄玄虚。 第83章 因祸得福 燕于飞疾步向谷中而去,几息后,远远瞧见了一处断崖,只见崖壁上“天书”二字清晰可见。这“天书”二字立时让人一惊,燕于飞不禁暗道:“何人如此大言不惭,竟敢以‘天书’二字自居。”当下纵身到了崖下,这时更是看的清清楚楚。 只见断崖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细看之下,竟然都是奇门阵法之道,困、杀、幻、陷、迷等无所不有,更让人惊奇的是,这留书之人竟自称“鬼谷子”。此人自称阵法无双,当世难觅对手,只是无心出世与人争强斗狠,故而将自己的一身绝学都留在了崖壁之上。同时他也夸下海口:“仙魔之后,再也无人能在阵法上与其匹敌,就算是《极道天书》上记载的阵法,也不过如此。” 这大言不惭之人多如过江之鱼,燕于飞心头将信将疑,当下盯着断壁细看了起来。他并不精通阵法之道,因而一时不敢妄言,只是看到十方困阵之后,心中顿时豁然开朗,突然间自言自语道:“八极、乾坤,这不就是十方天地,果然妙极、妙极!” 到了此时,燕于飞已然对鬼谷子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早生个几百年、几千年,也好当面见见这位高人。心悦诚服之下,他顿时心无旁念,一时之间,盯着断壁目不转睛,不知不觉盘膝而坐,这一坐下便忘了自己是谁,更没有离去的心思。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一股浑厚的气息突然弥漫而出,几息后,燕于飞突然跳了起来,嘴里嘀咕道:“真没料到,一不留神,竟然突破了,筑基入微,想必师父他老人家必定心头大喜。” 这个时候,燕于飞听到了腹中“咕噜噜”的声响,这才想起了该找些果腹之物。不过这倒是不难,一眼望去,谷中多得是山花野果。 不多时,他便祭完了五脏庙,这时突然想起了冷灵秀和一众同门,尤其是生死未知的熊虎,心中立时焦急了起来,当下暗付:“罢了,这崖壁上的阵法一时难以参透,还是以后慢慢领悟,眼下还是赶紧找人要紧。” 这个时候,他四下张望了起来,只是这出去的路却并不容易。 燕于飞眼见头顶之上云雾缭绕,便知这定是鬼谷子布置的阵法,几经思量后,还是决定从来路离去。如今这十方困阵自然难不住燕于飞,转眼间,他便回到了之前的山谷中,只见眼前一地狼藉,四处都是惊雷留下的痕迹。 此时他不禁暗暗庆幸,心知自己不仅躲过一劫,而且还因祸得福。不过转眼之间,他又是一脸的担忧,望着天际的云雾,不时间闪现的惊雷,顿时无计可施。片刻间,他又看到了血修罗和淳于翁,哑奴和云鹤也在,只见这四人都悬停在了半空之中,一个个望着眼前的云雾发愣,原来这四人也没能脱身离去。 燕于飞没见到莫言和熊虎,心中立时焦急,这时忽听有人喊道;“你这小子真是命大,不过就算逃过了一劫,那又如何,恐怕我等都要老死在此。”原来又是云鹤在大喊大叫,燕于飞眼见露了形迹,索性御剑而起,冲着云鹤便道:“云鹤,你可曾见到在下的师姐和师弟?” 这时血修罗和淳于翁都恶狠狠的看了过来,哑奴也是一脸的戾气,只有云鹤自顾自的笑道:“本道如今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心思多管闲事,你们万剑宗的弟子,许久不曾见过了。” 云鹤虽然一向胡言乱语,但燕于飞却心中清楚,此人无需诓骗自己,当下看向了另外三人,道:“想必各位都和哑奴有些瓜葛,不过你等还是多加小心,此人诡计多端,切莫着了他的暗算。”哑奴顿时一脸的怒气,若不是他口不能言,此时多半要破口大骂。 血修罗眉头一皱,他当然是心知肚明,只不过眼下不便翻脸罢了。淳于翁也是眼神不定,显然早就信不过哑奴了。只有云鹤毫不在意,嘴里更是说道:“我等都想杀人夺宝,哑奴也是如此,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师尊说过:‘修仙之人,抢夺的便是机缘,杀人放火,不必介怀。’小子,你可听明白了?” 原来北海尊者就是这么教徒弟的,难怪这两个北海弟子如此的不知廉耻。燕于飞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更是不屑,只是嘴里却不便得罪。淳于翁和云鹤这时都哈哈大笑,显然自以为是,当然,他们又哪敢违背北海尊者之言。 血修罗这时两眼乱转,显然是惦记上了燕于飞身上的宝物。这时忽听云鹤说道:“小子,还不赶紧交出不死蛟鱼。若是再犹豫不决,我师兄可就要出手抢夺了。” 果然,淳于翁立时跃跃欲试,嘴里更是嚷嚷道:“小子,长剑一并留下。”原来他也动了贪心,这会不仅想着夺回不死蛟鱼,而且还想顺手牵羊。 燕于飞细看了眼前这四人一眼,道:“不死蛟鱼,本道未曾见到,不过你等何不问问哑奴,想必他最清楚。”这个时候,燕于飞惦记上了哑奴,一开口就不让他安生,何况明知哑奴难以狡辩,自然不能轻饶了他。 可这时却有些意外,只见哑奴掏出了一个木偶,更奇怪的是,那木偶居然开口道:“小子,休要胡言乱语,那宝物早就给那傻小子吃了。” 一听此言,燕于飞顿时又惊又喜,眼见淳于翁等一脸的杀气,不禁替熊虎担心了起来。这个时候,他突然不想在此地见到熊虎了,心中暗道:“这机缘果然是可遇不可求,熊师弟倒是得了个大便宜,这也算因祸得福。” 这时那木偶又道:“神算子说过,那不死蛟鱼太过刚烈,若是直接服用,必定祸及自身。只有让别人先行服下,再喝其血,这才是大补。如今三日已过,想必正是饮其鲜血的大好时机。” 真没想到,哑奴竟会如此的狠毒,燕于飞立时一脸的怒气,可还没等他出手,便听血修罗怒道:“孽障,你平日贪心倒也无妨,只是岂能坏了本座的好事。” 只见血修罗一脸的杀气,显然是动了杀机。哑奴一见不妙,立时转身就逃,蓦然间,一道血影紧追而去。燕于飞终于露出了笑意,心中更是盼着血修罗能早些得手。就在这时,心头突然一颤,急忙看向了淳于翁。 只见淳于翁一脸的贪婪,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赤霄剑,他这心思不言自明。燕于飞自然心知肚明,当下看了眼还在脚下的赤霄剑,突然转身就逃。一个金丹圆满的修士,自然不可轻易招惹,燕于飞早就有了计较,心知只要将淳于翁引入十方困阵,这老儿便休想脱身而去。 可惜千算万算,偏偏漏算了一人。燕于飞刚一转身,便见云鹤拦住了去路,刹那间,满眼都是寒光闪闪的飞刀。 这竟然是突下杀手,而且一出手便祭出了法宝。燕于飞虽然心惊,却并没有慌乱,随手从乾坤袋中取出了竹篓一挡,一柄薄如羽翼的长剑立时护住了全身。刹那间,数十柄飞刀斩在了竹篓之上,燕于飞挥动长剑,眨眼间逃过了偷袭。 可这一耽搁,淳于翁已然追到,他手中的鱼叉当头横扫,这又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燕于飞这时一脸的冷笑,当下故技重施,只见他突然纵身而起,赤霄剑一闪,直指淳于翁要害。 淳于翁也是早有防备,当下将手中的鱼叉一横,赤霄剑不偏不斜,正好刺中了鱼叉。 “小子,这伎俩……”淳于翁一脸得意的道,只是这话还没说完,便见燕于飞挥剑劈来。一瞬间,淳于翁看得目瞪口呆,就连云鹤都张大了嘴,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 原来燕于飞竟然能在半空随心所欲的纵身乱蹿,这确实难以捉摸,那可是金丹修为的境界,金丹之下,若是没了法器,休想腾空而起。不过诸事不能一概而论,燕于飞如今参透了八极乾坤的玄妙,自然不能以常理揣测。 这一瞬间,长剑就在咫尺之间。淳于翁终究是金丹圆满的修为境界,眼见血光之灾就在眼前,急忙一头向下坠去,这恰好躲过了一劫。燕于飞只得暗暗叹气,一纵身落到了赤霄剑上,这时云鹤转身就逃,嘴里却大喊道;“师兄,给他一鱼叉。” 其实云鹤多虑了,燕于飞原本就没想过追杀上去,何况他明知淳于翁就在身后,又岂能不知凶险。果不其然,一股杀气突然而现,那淳于翁腾空到了近前,手中的鱼叉一晃,奔着胸口而来。 燕于飞还是抡起竹篓就挡,赤霄剑又是一闪,瞬间斩杀而去。淳于翁立时气得连声哼哼,手中可不敢怠慢,急忙挥动鱼叉一挡,赤霄剑又斩中了鱼叉。这一瞬间,一道剑光一闪而现,只见燕于飞持剑就刺,淳于翁心中一惊,只好往下一沉,又坠落了下去。 “小子,你还不交出手中的凌霜剑,那可是我鱼鲮岛的宝物。”淳于翁这时大喊道。原来他心有不甘,眼见燕于飞不过是依仗着手中的飞剑,当下随口就想讨回本门的法宝。 燕于飞并没有出声,只是看了眼手中的凌霜剑,顿时明白了缘由,心想:“原来此剑是鱼鲮岛的法宝,如此看来,北海尊者早就处心积虑,只是不知神算子因何得罪了此人。” 这时淳于翁又到了近前,不过却并没有急着出手,只听他嚷嚷道:“小子,你手中的竹篓和凌霜剑都是我鱼鲮岛之物,还不赶紧物归原主?”这淳于翁急眼了,他原本可以依仗着修为动手就抢,可是燕于飞偏偏依仗着飞剑和竹篓攻守自如,一时之间,反而占尽了便宜。 “你这老渔翁,切莫胡言乱语,这宝物岂能都是你鱼鲮岛的。何况杀人夺宝,原本就是你等的无耻行径,来来来,你我还是各凭手段。”燕于飞讥笑道。确实,燕于飞绝难招架得住淳于翁,无论天上地下,都不是对手。可是如今却出乎意料,淳于翁纵然修为深厚,眼下却讨不到一点的便宜。 这个时候,淳于翁气得脸色煞白,不过幸好,云鹤没有再落井下石,只见他躲得远远的,默不作声的看着悬停在半空的二人,脸上阴晴不定。 燕于飞一直紧盯着淳于翁,眼见这老儿两眼闪烁不定,心中立时暗暗戒备,此时他也不敢轻易出手,毕竟二人的修为不言自明。如此一来,二人顿时僵持不下,淳于翁不敢轻易出手,燕于飞也不敢随意妄动。就在这时,一声惊雷突然而现,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淳于翁转身往下急坠而去。燕于飞也急忙向下冲去,可是等了数息,并没有惊雷滚滚而来。 突然间,横在半空的云雾消散而去,一座四四方方的石台立时出现在了眼前。燕于飞心头一喜,御剑就逃,转眼间落到了那石台之上,这一瞬间,立时大吃一惊。原来这石台竟然就是飞仙台,那下面的自然便是落魂谷。 淳于翁和云鹤也一前一后落到飞仙台上,二人望了眼身后的深谷,立时一脸的惊恐,到了此时,他们自然清楚,自己二人竟然从落魂谷中逃了出来。燕于飞看着眼前这两个北海弟子,并没有御剑而逃,淳于翁和云鹤也没有立即动手。三人此时都抬着头,只见一个女道人悬浮在了半空,此人手持拂尘,脸上似笑非笑。 “你是何人?”淳于翁终于忍不住问道,虽然他心中忌惮那女道人,但还是忍不住出言追问。云鹤和燕于飞都默然不语,二人都是一脸的谨慎,眼见淳于翁出声追问,他们自然是乐见其成。 那女道人也看向了淳于翁,道:“道友,你等是如何闯入这落魂谷的?若非贫道依仗着‘九霄神雷符’,你等恐怕都要老死在下面了。” 原来这是救命之恩,燕于飞急忙恭声道:“多谢前辈相救,在下是万剑宗的弟子。”淳于翁和云鹤这时也心知肚明,只是二人却默不作声,显然没有开口道谢的心思。 第84章 五行五杀 那女道人皱起了眉头,冷冷打量了淳于翁和云鹤一眼,道:“你二人一身蓑衣,莫非是北海鱼鲮岛的弟子?”确实,也只有鱼鲮岛的弟子才会一身的蓑衣,因而稍有见识之人,自然一猜即中。 “原来你也知道我鱼鲮岛的厉害?也罢,只要你不多管闲事,我等自然不会为难你。”云鹤笑道,脸上立时得意洋洋。淳于翁的老脸也露出了得意之色,一瞬间,又盯上了燕于飞,这贪婪之心哪里会死。 “鱼鲮岛果真厉害,就连这霸道的口气,也还是如此。”那女道人冷笑道,说话间,掏出了一道纸符。淳于翁正在恼怒,可是一见女道人手中的纸符,立时颤声道:“这是九霄神雷符,你是昆仑玉珠峰门下?”话音未落,这老儿突然转身就逃。云鹤虽然一脸的疑惑,但一见淳于翁落荒而逃,立时吓得紧随而去。 燕于飞心头一喜,急忙又恭声道:“这位前辈,可曾见到莫言师姐和鄙师弟?”那女道人并没有出声,只见她细看了燕于飞数眼,突然轻声笑道:“你这小儿,竟然敢叫莫师妹一声师姐,若是如此,又何必前辈前辈的随口胡言?” 原来这女道人是莫言的师姐,若是如此,那倒是不能乱了辈分。燕于飞顿时一脸的尴尬,一时间只得连连稽首,半响后这才又道:“这位前……这位师姐,不知可见到了莫师姐和鄙师弟?”那女道人摇了摇头,道:“贫道也是刚到,她们可是遇上了凶险?” 好不容易来了个帮手,燕于飞自然不能错过,当下急忙道出了缘由。这个时候,那女道人也急了,只见她一个闪身便冲入了落魂谷,眨眼间没了踪迹。 燕于飞叹了口气,刚想纵身跃入落魂谷,就在此时,突觉心头一颤,急忙御剑而起,刹那间,一道黑影猛扑了过来。 原来后卿已然从石阵中脱身而出,这时一见到坏了自己好事之人,心中顿时动了杀机。燕于飞心知此人的狠毒,当下夺路就逃。一时之间,二人一追一逃,冲着山下而去,几息后,那座孤坟已然就在眼前。燕于飞突然欣喜若狂,瞬间收剑落了下去,只见那无名冢前端坐着一个白衣女子,双手不停的抚摸着石碑,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一般。 燕于飞一时插不上嘴,只得默不作声的等在一旁。这时后卿也到了,她只看了燕于飞一眼,便两眼一眨不眨的盯上了那白衣女子。原来这白衣女子也是一脸的煞白,若是后卿的模样犹如一具僵尸,那这白衣女子就是一具僵尸。 “你是何人,为何也是这般的模样?”后卿肃然道,显然,她也是一脸的疑惑。燕于飞趁机也说道:“前辈救命,这……这恶毒之人正在追杀晚辈。”他原本想说“僵尸”二字,可是一见女僵尸的模样,立时改口了。 这回确实让人大吃一惊,后卿立时怔怔的看了燕于飞一眼,随即连连后退,嘴里急道:“小子,她究竟是何人?莫忘了你乃名门正道,岂能与邪门歪道同流合污?”后卿确实大吃一惊,这一张嘴,便想起了正邪之分。 燕于飞并没有搭理后卿,抬头望向了天际,只见一个血衣人腾空而来,几息后便落在了近前。原来是血修罗也来了,只见他看了眼燕于飞,随即又看向了后卿,一时间犹豫不决,只是这脸上早就都是贪婪之色。燕于飞见此,立时猜到了此人的心思,当下哈哈大笑,道:“血修罗,枉你也是金丹圆满的境界,怎地如此不要脸面。看你一脸的晦气,莫非又让哑奴给算计了?” “你……” 血修罗突然一脸的狰狞,眼神中杀气腾腾,他原本还有些犹豫,而今自然是冲着燕于飞挥刀劈去。一个金丹圆满的修士发怒了,这气势确实吓人,燕于飞立时闪身就躲,他原本就没想过硬拼,当下躲到了女僵尸身旁。 “给本座闪开!”血修罗怒吼道,手中的修罗刀却毫不犹豫的劈去,根本不容女僵尸退避。这下,燕于飞立时一脸的笑意,只等着血修罗自讨没趣。 果不其然,女僵尸出手了,只见她突然暴起,一把抓紧了修罗刀,任凭血修罗连抓带拽,却还是无可奈何。这一瞬间,血修罗立时胆怯了,急忙说道:“前辈,你我并无恩怨,还请手下留情。何况这是正邪之间的恩怨,我血魔宗早就准备妥当,不日就会大举杀向八荒山。” 这也算是讨饶了,不过却又摆出了血魔宗这大靠山,显然还想出言恐吓。只是女僵尸还是一脸的煞白,一时之间哪里看得出喜怒之色。燕于飞立时喊道:“前辈,此人睚眦必报,万万不可轻饶,不如……”这话虽然只说了一半,但言下之意哪里还需言明。血修罗立时吓得纵身就退,就连修罗刀都不及夺回,只见他狠狠瞪了燕于飞一眼,转身就想逃命。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那女僵尸手持修罗刀,怔怔的打量着血修罗,似乎并没有恶意。血修罗却还是吓得连连后退,一时间又想夺路而逃。就在这时,那女僵尸突然甩了甩手,她竟然示意燕于飞赶紧离去。 这虽然有些意外,但燕于飞还是御剑而去,血修罗和后卿都是眼睁睁的看着,没有一人胆敢擅自追杀。转眼间,他又回到了通天谷前,此时那怪石林还在。 今时今日,燕于飞早就不可同日而言,只见他打量了一眼怪石林,随即大步而行,此时这石阵哪里还有什么玄妙。几息后,便听伊冉冉欢喜道:“燕师兄回来了!”话音刚落,燕于飞已然现身。 “弟子拜见师叔、师伯!”燕于飞恭声道,说话间立即上前拜见。这时伊冉冉又凑了过来,一脸正色的道:“师兄,这几天你去哪了?冉冉一直没见到你,这千里镜并不能随心所欲。” 一听此言,燕于飞已然猜到,自己掉下落魂谷后,这千里镜便无可奈何了。不过他还是心存侥幸,急道:“可找到莫师姐和熊师弟?冉冉,赶紧再找找。” 伊冉冉立时摆弄着千里镜,嘴里轻声道:“师兄,冉冉一直在找他们,可是只看到他们误闯进了一处秘道,而后便没了踪迹。”冷灵秀这时也道:“燕师侄,赶紧带着我等去那洞府,只要找到了秘道,自然可以找到二人。” 燕于飞哪里还敢耽搁,当下急忙在前带路,片刻间,一行人找到了那通往洞府的入口。这时伊冉冉冲着冰清玉洁四人急道:“这洞内漆黑一片,到处都是凶险,诸位师姐千万小心!”说话间她又凑到了燕于飞身前,道:“师兄,你也多加小心!” 这个时候,天拙道人当先闯进了洞内,他如今伤势已愈,自然不愿冷灵秀和一众后辈弟子犯险。燕于飞急忙紧跟着冲入了洞内,这时伊冉冉、冰清玉洁四人纷纷疾步向前,冷灵秀持剑护在了后面。 一团火光突然而现,只见燕于飞右手持剑,左掌心中冒出了一团的火焰。冰清玉洁四人立时松了口气,急忙收起了捏在手中的火折子。 “这是火灵术,没想到还有此等的妙处。甚好,我万剑宗又多了个可造之才。”天拙道人说道,此时他一脸的笑意,显然是从心底里高兴。冷灵秀这时接茬道:“这真是难得,天拙师兄可是甚少称赞后辈弟子。既然如此,还望师兄多加指点,那百拙剑法大巧若拙,实乃一绝。” 天拙道人顿时哈哈大笑,道:“冷师妹真是有心了,也罢,贫道成全了这几个后辈便是。”一时之间,众弟子都是一脸的欢喜,冷灵秀立时催促道:“你等还不赶紧谢过天拙师伯!”她显然是担心有人会反悔,因而急着断了天拙道人的退路。 众弟子也是心知肚明,一时间纷纷稽首道谢,到了此时,天拙道人自然难以出尔反尔。 冷灵秀这时心满意足,当下又道:“此事暂且记下,我等还是赶紧找人。”刹那间,众人都冲着洞内深处疾步而行,几息后,终于闯进了洞府之中。 燕于飞和伊冉冉早就到过此地,其他人也从千里镜中查探过这洞府,可是眼前却又是一番的模样。只见四处都是残石断壁,那几个血魔宗弟子的尸体散落在一旁,神算子的尸体也还在。这洞府算是毁了,但如今却多了三个洞中洞,如此一来,冷灵秀和天拙道人都没了主意,一时之间犹豫不决。 伊冉冉急忙取出了千里镜,可是摆弄了半天,也没能看清这三个洞中洞的情形。还是冷灵秀当机立断,她看了眼天拙道人,又看了眼众弟子,道:“我等分成三路,若是眼见情形不对,立时退回此地再做计较。天拙师兄,你修为深厚,不如独自一人前行。燕师侄和冉冉一路,其她人都跟紧了我。” 这确实是眼下最妥当的法子,天拙道人并无异议,当下纵身而去。燕于飞和伊冉冉看了冷灵秀和冰清玉洁四人一眼,道了声保重,随即纵身而去。这洞中洞内更是伸手不见五指,燕于飞虽然并无大碍,但一想到伊冉冉的修为尚浅,只得依仗着火灵术照亮了四周。 二人一路急行,不多时眼前忽然宽阔了起来,蓦然之下,顿时大吃一惊。只见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石像拦住了去路,更让二人担心的是,这又是人头蛇身的模样,一眼望去,竟然有一手之数。 “师兄,它们不会……”伊冉冉惊恐道,她显然是吓怕了。 燕于飞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五座石像,沉思了几息,道:“冉冉莫慌,它们是否古怪,一试便知。”说话间缓缓上去,手中的长剑紧紧护在了身前。 突然间,满耳都是“沙沙”的声响,犹如蛇虫出没一般,眼前这五座石像果然动了。 伊冉冉脸色一变,颤声道:“师兄快退!此地凶险。”燕于飞一脸的犹豫,只是后退了数步,道:“这些石像进退有序,似乎是个阵法。”原来燕于飞刚一后退,那五座石像也立时退了回去,这一进一退,都是丝毫不差,似乎心有灵犀一般。 一见是阵法,燕于飞立时见猎心喜,笑道:“我倒要看看,此阵究竟有何玄妙。冉冉,你且后退。”说话间又缓缓上前了数步。伊冉冉只好连连后退,心中更是犹犹豫豫,嘴里嘱咐道:“师兄,你切莫大意!” 这个时候,只见那五座石像错落有序,片刻间又围了过来,一时间烟雾缭绕,耳旁更是狂风大作。燕于飞虽然心惊,却并未慌乱,一瞧之下便认出了眼前这阵法,原来是个五行五杀阵。一瞬间,他想到了此阵的诸般玄妙,其中的凶险更是了然于胸,几个呼吸后,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第85章 大胆淫贼 这时洞中突然一暗,刹那间,伊冉冉一脸的惊慌,大喊道:“师兄,你在哪?”原来燕于飞一陷入阵中便没了人影,在他眼中,四处都是烟雾弥漫,可伊冉冉却是眼前黑漆漆的,就连那五座石像都看不清楚。 “冉冉莫慌,此阵不难破解。”燕于飞急忙出声道,他当然担心伊冉冉冒然闯进阵来。果然,伊冉冉一听到他的声音,立时安心了不少,嘴里更是“嗯”了数声。这下,燕于飞终于放下心来,当即大步而行,此时他更想领教一下五行五杀的厉害。 刹那间,阵中飞沙走石,转眼间又是火焰冲天,燕于飞闪身避过,眼前又是荆棘丛生,片刻间一道道金光袭卷而来。这一番折腾后,燕于飞顿时参透了此阵的玄妙,随口笑道:“五行相生相克,若是不能看破此中要诀,恐怕难以逃出生天。” 确实,阵法之道变幻莫测,但这万变却不离其宗。燕于飞既知相生相克的妙处,自然不会藏着掖着,当下一个闪身,身后立时火焰冲天,只见遍地的荆棘烧了个干干净净,转眼间一团云雾弥漫而来,一瞬间,火焰立时黯淡无光。 这时一个石像出现在了眼前,燕于飞挥剑就斩,一声沉闷的声响立时而现。片刻间,另外四座石像也都碎裂了一地。 伊冉冉眼见阵法已然破解,顿时满脸的欢喜,可燕于飞却一脸的沮丧。只见他在碎石中翻找了半天,这才叹了口气,原来这五个石像中都没有九转金丹。 几息之后,燕于飞回过神来,眼见伊冉冉怔怔的看着自己,当下说道:“想必莫师姐和熊师弟破不了这五行五杀阵,他们定然不会再往前一步,我等还是赶紧退回去。” 其实伊冉冉也是这般的心思,这时听燕于飞如此一说,赶紧连连点头,嘴里又是“嗯”了一声。就在这时,燕于飞突然熄灭了掌心中的火焰,随手拉着伊冉冉往后一退,紧贴着石壁,默不作声的等着。几息后,一阵急促的声响悄然传来,瞬间便有数道身影纵身而去。 没想到还会有其他人擅闯这洞中洞,二人不禁心中疑惑,只是这些擅闯之人早就纵身而去。伊冉冉哪有心思去胡乱琢磨,忍不住又想开口问个明白,可还没等她出声,燕于飞一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这时忽听有人冷冰冰的道:“何人鬼鬼祟祟的,还不现身。”听这口气,便知是一个少女的声音。伊冉冉心知又是自己惹下的祸端,纵然此时心中懊恼,眼下却难以开口。燕于飞正在犹豫,这节骨眼上,他可不想再惹麻烦。就是这一瞬间,那少女却按耐不住了,忽听一声惊雷乍响,一道光芒劈向了伊冉冉头顶。 原来果然是伊冉冉没能收敛气息,这眨眼间招来了雷劈。不过这确实太意外了,这少女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一出手便是杀招。伊冉冉再也忍不住了,顿时一声尖叫。这时一道剑芒突然而现,瞬间挡在了伊冉冉身前,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声响,四下又是一片寂静。 燕于飞正想开口询问,突然又是数道惊雷乍现,如此一来,他也不敢懈怠,当下挥剑就挡,一个火焰掌印立时而现,这一守一攻恰到好处。那少女没料到眼前之人如此难缠,急忙连连后退,燕于飞哪敢就此罢休,当下纵身而起,手中的长剑直指要害。 这洞中虽然黑漆漆的,但燕于飞却并无大碍,反倒是那少女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四处乱蹿。伊冉冉眼见剑芒飞舞,便知燕于飞占尽了便宜,这时一想到那偷袭之人如此歹毒,顿时气呼呼道:“师兄,生擒这歹毒之人,冉冉可不能轻饶了她。” 到了此时,伊冉冉也没能看清这偷袭之人,心中恼怒之下,自然毫无顾忌。那少女也是一脸的怒气,她可从没如此的憋屈,此时不仅碰上了一个难缠的对头,而且还被人口口声声的数落,刹那间一声娇喝,二道惊雷当头劈去。 这显然是要拼命了,燕于飞急忙连连后退,瞬间退入了碎石之中。那少女并不清楚底细,此时又看不清楚,没走几步便是一个踉跄。燕于飞一见如此的机会,立时一个闪身到了那少女身后,一伸手抓向了后脖子,他打算犹如当日生擒清风道人一般。 那少女自知难以逃脱,心急之下往后一倒,一头撞去。这又是拼命的气势,燕于飞只需挥剑一挡,那少女便会自行撞在赤霄剑上送命。只是这无冤无仇的,何况燕于飞也并非心狠手辣之人,当下只得纵身后退。可那少女却并没有见好就收,突然指捏法诀,一道惊雷迎面劈去。 如此一来,燕于飞立时失了先机,情急之下挥剑就挡,幸好赤霄剑乃是灵器,一时间并无大碍。但那少女又是一掌劈出,此时二人近在咫尺,燕于飞刚想躲闪,这一掌却已然劈中了胸口。 刹那间,燕于飞心头一颤,随手也是一掌劈出,只是仓促之下并没有施展火王灭绝印。那少女的一掌是全力为之,可燕于飞只不过是惊慌失措,手掌刚触到那少女,便觉软绵绵的。这一瞬间,顿时手足无措,急忙收掌就逃。 就在这时,那少女突然厉声道:“大胆淫贼,给本姑娘留下!”话音未落,一道惊雷滚滚而来。 燕于飞哪里还敢应战,闪身到了伊冉冉身前,这时他默不作声,一把搂住了这小丫头就逃。这一时心慌之下,竟然冲着洞中深处逃去。那少女立时紧追不舍,不过这“淫贼”二字却并没有再提及,想来她也是羞于出口。 伊冉冉一脸的疑惑,她想不透燕于飞为何突然落荒而逃,更不明白,那少女为何大喊淫贼,而且拼命追杀而来,只是眼见燕于飞急于逃窜,只得把这一大堆的疑惑都咽了回去。燕于飞心中怪怪的,此时只想尽快脱身,但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急,只好施展出了八极乾坤步。 果不其然,那少女立时越追越慢,几息后,已然落在了百步之外。 燕于飞这才松了口气,可眼前却有数人拦住了去路,这黑漆漆的,只好停下身来。这时他已然猜到,这几人便是刚才那些擅闯之人。 “你等何人,还不赶紧闪开。”燕于飞张口就道,原来那少女又追近了过来。 可惜眼前这些拦路之人也非善类,一个个顿时哈哈大笑,随即便听有人冷笑道:“何方小辈,竟敢如此的胆大妄为。你可知我等是何人?” 这黑漆漆的,哪里看得清谁是谁,更何况眼下哪里还能耐着性子。燕于飞突然一声怒吼,道:“闪开,挡我着死。”说话间抓紧了伊冉冉,手中的赤霄剑立时劈去。 刹那间火光冲天,三条火龙立时幻化而出。那几个拦路之人这才心头大惊,急忙纷纷逃窜。幸好燕于飞只想夺路而逃,并没有动了杀心。这时那少女也到了,眼前突然火光一闪,原来刚才那几个拦路之人吃了大亏,此时哪里还敢大意,一见又有人到了近前,急忙点燃了火折子。 “哈哈,这回来了个仙女,各位师弟,我等好福气!”只见一个血衣人淫笑道,其他几人立时心领神会,一个个都是一脸的下作。 那少女本就一脸的怒气,这会一听这污言秽语,顿时心生杀机,她也懒得废话,随手捏了个法诀,瞬间沉雷滚滚,二道惊雷当头劈去。 这又是一个煞星,那几个拦路的血衣人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还没等他们逃蹿,头顶之上已然青烟袅袅,眨眼间一个个都是东倒西歪没了气息。 燕于飞一听到身后惊雷乍响,心知必定有人凶多吉少,不过他也无暇顾及,眼下只想着尽快脱身。蓦然间,眼前一亮,燕于飞心中大喜,一个纵身掠了过去。只见满眼都是草木芳华,一阵阵清香扑鼻而来,溪水潺潺,犹如世外仙镜。 伊冉冉四下打量了数眼,道:“师兄,此地实乃仙镜,若是在此修炼,夫复何求。”此地确实是个修真之地,燕于飞也甚是喜欢,可还没等他出声,便听身后有人怒道:“大胆淫贼,今日休想活命!” 原来那少女也追到了,燕于飞只得回身对峙,赤霄剑紧紧护在了身前。只见一个豆蔻般少女落在了近前,她的脸上纵然怒气冲冲,却还是掩不住那仙姿玉色,一袭紫衣轻摇之下,犹如仙子一般。伊冉冉看着那少女,心中甚是欢喜,赶紧说道:“这位姐姐切莫动怒,我师兄虽然一向胆大,但绝非淫贼。” 燕于飞看着眼前这紫衣少女,心中更是惶惶不安,眼见她怒气未消,只得双手抱拳,道:“在下并非有意冒犯,还请恕罪。”他不开口还好,如今这一开口,立时激起了那少女的杀机。 只听一声雷鸣,一道惊雷乍现,那少女又是指捏法诀,这一出手便想夺人性命。燕于飞原本心存歉意,可一见这紫衣少女如此的心狠手辣,顿时心头恼怒,当下挥剑一挡。一瞬间,一道惊雷硬生生的劈中了赤霄剑,燕于飞只是后退了一步,脸上还是神色自若。确实,这比起落魂谷内的天雷简直就是微不足道,燕于飞能接下当头劈落的天雷,自然不会惧怕眼前这紫衣少女。 伊冉冉又是一脸的欢喜,心知燕于飞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眼见那紫衣少女一脸的惊讶,便轻声笑道:“这位姐姐,你还是罢手吧!就算数个同境的修士联手,那也不是我师兄的对手,何况我师兄并非为非作歹之人。”伊冉冉倒是有心说和,只是那紫衣少女却不愿就此罢休,何况她心中有气,一想到那轻薄之举,立时心生杀机。 燕于飞这会眉头紧锁,眼见那少女露出了杀气,急忙持剑护在了身前,嘴里急道:“这位姑娘,在下绝非存心轻薄,何况……”他本想说自己已然挨了一掌,可那少女一听此言,顿时气得面红耳赤,张口怒道:“大胆淫贼,休要胡言乱语。”随手又是一掌劈去,这回并没有惊雷乍现。 “小子,你可敢与我赤手空拳一战?”那紫衣少女怒道,原来她也看出了端倪,心知对方只要一剑在手,那自己休想报仇雪恨。燕于飞心中一愣,正当他犹豫之际,便听伊冉冉急道:“师兄,切莫中计,她多半是心存歹念。” 其实眼下哪里还需伊冉冉提醒,那紫衣少女一脸的杀气,只要不是瞎子,又有谁会看不明白。燕于飞更是心知肚明,不过他终究心中有愧,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也罢,你我赤手空拳较量一番便是。只是你若是输了,那你我的恩怨一笔勾销?” 这可是自寻死路,那紫衣少女顿时心头一喜,急忙抢声道:“就如你所言,接掌!”伊冉冉眼见燕于飞中计,心头顿时大惊,可却又无可奈何,情急之下,立时将凌风飞羽捏在了手中。 燕于飞随手将赤霄剑收回剑鞘,眼见那紫衣少女又是一掌劈来,急忙闪身躲避,此时四处都是一道道人影,一时之间,虚实莫测。 第86章 五雷法印 那紫衣少女看着四处飘落的身影,心中更是诧异,她原本以为能依仗着自己的修为取胜,可到了此时,哪里还敢心存侥幸。刹那间又是惊雷乍现,那紫衣少女终于按耐不住了。燕于飞见此,立时四处躲闪,没了赤霄剑在手,他也不敢徒手硬接。 一时之间,燕于飞不停的躲闪,那紫衣少女紧追不舍,一声声雷鸣不绝于耳。伊冉冉看得目瞪口呆,不知不觉间,突见身旁多了个人影,这一惊之下急忙闪身退避,手中的长剑立时护在了身前。 这个时候,伊冉冉终于看清楚了这突如其来之人,心中一喜,道:“莫师姐,原来是你!可吓着冉冉了。”莫言只是看了伊冉冉一眼,随即目不转睛的盯住了还在纠缠的二人,脸上更是神色古怪。 燕于飞早就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此时见果然是莫言,心中顿时大喜,只是许久没见熊虎现身,这心头顿时又担忧了起来。眼见那紫衣少女还是不依不饶,他也不耐烦了,当下一掌劈去,一个火焰掌印立时横扫一片。 紫衣少女眼见一团火焰袭来,急忙纵身闪避,她也不敢冒然硬拼一掌。这时忽听有人笑道:“秦瑶师妹住手,燕师弟还请住手。” 一听此言,燕于飞急忙纵身落到了莫言身旁,道:“莫师姐别来无恙,不知我熊师弟在哪?”不等莫言开口,那紫衣少女也急道:“莫师姐,莫非这大胆……”她原本想说“大胆淫贼”这四字,可突然间却说不不出口了,毕竟一个姑娘家,又岂能随口说出这丢脸之事。 伊冉冉这会放心了,眼见那紫衣少女也不是外人,立时凑了上去,轻声道:“原来你就是秦瑶师姐,冉冉可是时常听莫师姐提起你,今日真是误会了。”说话间一把拉住了秦瑶的手,以免她突下杀手。 莫言这时叹了口气,道:“放心,那熊师弟好得很。他已然白捡了一个天大的机缘,又岂能不好?”燕于飞和伊冉冉一听此言,顿时都松了口气。这时又听莫言叹了口气,道“也罢,贫道愿赌服输,还请燕师弟将这千里风沙收下。”说话间,递给了燕于飞一个碧绿的葫芦。 “莫师姐,你这……”秦瑶一脸疑惑的道,她虽然不清楚事情的缘由,却也不愿燕于飞白白得了这便宜。莫言一脸苦笑,说道:“你这丫头,还是如此的小心眼,我这还不是为了你。”这话有些古怪,燕于飞和伊冉冉不禁面面相觑,二人都猜不透莫言的话中深意。秦瑶也是一脸的疑惑,这会怔怔的看着莫言,显然也想问个清楚,只是一见有外人在此,一时不便开口。 这个时候,莫言却是笑而不语,她可不管别人的心中疑惑,随口冲着燕于飞笑道:“走吧!我等去看看那得了天大机缘的傻小子。”她也不等燕于飞三人答话,当下转身而去。 燕于飞和伊冉冉急忙追了上去,二人惦记着熊虎,自然不愿耽搁。秦瑶也紧跟了上去,可是两眼却时不时的瞪向燕于飞,显然还是不愿就此罢休。莫言自然看出了秦瑶的心思,但她就是不言不语。如此一来,倒是急坏了伊冉冉,急忙一把抓紧了秦瑶的手,似乎就怕她突然翻脸无情。 几息之后,眼前突然多了个山洞。莫言这才又道:“此地必定是哪位前辈大能的修真之处,不过如今却早就荒废,这世间终究没有长生不死之人。” 这世间早就没了仙人,自然也就没人能长生不死。燕于飞只是愣了一下,随即疾步向洞中走去,此时他更惦记着熊虎,至于长生不死,眼下哪里还有心思计较。伊冉冉也是这般心思,当下紧跟着进了洞内,莫言还在洞前感慨,丝毫没有进入洞内的意思。秦瑶看了莫言一眼,便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等着,毕竟她的心中芥蒂颇深,此时自然不愿再多瞧燕于飞一眼。 转眼间,燕于飞和伊冉冉二人见到了熊虎,只见他盘膝而坐,这个时候早就入定多时。到了此时,燕于飞终于心定了,脸上立时露出了笑意,随手示意伊冉冉不要出声。片刻间,二人又四下打量起来,只见这山洞不过数十步的大小,但洞内却是石台石凳样样俱全,就连石床都有,那些石杯石碗更是散落在四处。 这里果然是个洞府,只是这主人却早就不知所踪。燕于飞这会无暇细想,当下拉着伊冉冉退到了洞外,突然间,他暗暗后悔,暗忖:“早知如此,自己还不如躲在洞内不要出来。”原来那秦瑶还是一脸的不甘,眼神中怒气冲冲。 确实,如今千错万错都是燕于飞的错,何况这秦瑶还是莫言的师妹,他自然不便再去得罪。伊冉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是又不能奈何秦瑶,半晌后,她突然自言自语道:“这都大半天了,怎地还不见师父、师姐她们,就连天拙师伯也不见了踪影。”说话间取出了千里镜,可是摆弄了半天,还是没见到半个人影。 不过这话倒是提醒了燕于飞,一瞬间,他便有了计较,眼见莫言也是一脸焦急,立时说道:“莫师姐,还请守在此地,我这就去接应她们。冉冉,你也留在此地。” 伊冉冉当即“嗯”了一声,她自然是猜到了燕于飞的心思,何况她也确实担心师父和师姐她们。莫言这时笑道:“燕师弟尽管放心前去,此地有我守着。不过此行甚是凶险,秦师妹,你的五雷法印着实厉害,不如一起前去。” 这话一出,立时吓到了燕于飞,他可是有意避开秦瑶,只是不曾料到,莫言竟会这般心思。伊冉冉也是心头一惊,一时间看向了秦瑶,心中盼着她不要答应前去。 可惜世事难料,秦瑶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便道:“既然莫师姐都吩咐了,那我遵命便是。”她居然真的答应了,这一瞬间,燕、伊二人都傻眼了。这时只听莫言笑道:“你二人的修为都不弱,如今机会难得,自当好生历练一番,切莫为了一时的误会,睚眦必报。” “莫师姐放心,我自然不是睚眦必报之人。”秦瑶随口说道。燕于飞心知难以推脱,只得也道:“莫师姐放心,在下也不是睚眦必报之人。”说话间当先而去,秦瑶也不再多言,紧跟着追了上去,二人瞬间没了踪影。这个时候,伊冉冉还在张望,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燕于飞一路急赶,转眼间冲进了来时的山洞内,此时他不用回头便知,那秦瑶就在身后。二人都是默不作声的疾步而行,似乎又有了暗自较劲之意。就在这时,眼前多了一片火光,只见十多个黑衣人迎面而来,几息后更是看的清清楚楚。 原来是鬼仙宗的弟子,为首的又是冷刀。燕于飞当下亮出了赤霄剑,随即大步向前,嘴里说道:“冷刀,你倒是阴魂不散,来来来,你我再较量一番。” 这时冷刀也看清了迎面而来之人,心头立时慌乱,这会一听燕于飞之言,突然转身就逃。那些跟着冷刀前来的鬼仙宗弟子都是一脸疑惑,他们万万不曾料到,平日凶悍的冷刀竟会如此的脓包。就在这一瞬间,秦瑶纵身冲了上去,一道惊雷立现,她可是见人就杀,出手无情。 刹那间,到处都是鬼哭狼嚎的惨叫声,鬼仙宗的弟子犹如招惹了煞星一般,只见遍地都是东倒西歪的尸体,就算是侥幸逃脱的,秦瑶也没有放过的意思,一直紧追不舍。燕于飞并没有出手,眼见秦瑶还不愿罢休,只得紧紧的跟在了身后,几息后,整个山洞中终于寂静无声。 这时二人回到了神算子的洞府内,随即打量着另外两个洞口。燕于飞自然是打算先去接应冷灵秀和冰清玉洁四人,只是眼见秦瑶还在犹豫,只得轻声道:“秦……秦师姐,我等不如先去接应冷师叔她们?眼下又有不少的邪门歪道闯了进来,我担心迟则生变。” 秦瑶只是点了点头,她显然不愿搭理燕于飞,那眼神中还是杀气腾腾。燕于飞只得当先而去,纵然明知秦瑶心存芥蒂,一时也不便说破。二人又是默不作声的疾步而行,不多时,眼前火光闪烁,一道道人影出现在了眼前。 “燕师兄,我等在此。” 突然间有人轻声道,随即不停挥手示意。燕于飞看了眼四下,便知正邪二道都到齐了,就连散修都来了不少,这时一听到白如洁的声音,急忙纵身掠去。 “哪来的小子,如此无礼。”只见一个老者怒道,说话间挥剑就劈。 燕于飞自知理屈,只得说道:“还请前辈行个方便,在下并无恶意。”那老者却是得理不饶人,一张嘴便道:“笑话,我等好不容易挤到了这里,又岂能说让就让?小子,还不快滚!” 这老者不过是个散修,他也就是欺负燕于飞这般的少年人,倘若来的是凶神恶煞,他早就躲到一旁自求多福去了。燕于飞看了那老者一眼,心知只要自己一出手便能要了他的性命,可是他却不想胡乱杀人,因而只得皱着眉头。 就在这时,一道惊雷突然而现,原来是秦瑶等得不耐烦了。那老者顿时心知不妙,惊慌之下转身就逃,那些原本有心挡道的也纷纷落荒而去。燕于飞眼见再也没人挡在身前,立时大步向前,转眼间到了冷灵秀身前。这时只见白如玉盘膝而坐,冷灵秀和白如冰三人都护在了她四周。 燕于飞立时明白,原来是白如玉的机缘到了,只是却来得不是时候,难怪冷灵秀等一直守在此地。不过眼下确实有些不妙,只见四下都是人影,他们一个个都伸着脖子,两眼全都盯着正中央的一株青藤。 这时有人嚷嚷道:“快看那地灵果,兴许今日便是瓜熟蒂落之时。”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是一脸的贪婪。燕于飞也不由自主望向了那株青藤,只见上面孤零零的挂着一枚珠子般大小的果子,一股香气隐约可闻。秦瑶这时也盯着那株青藤,脸上又惊又喜,眼见冷灵秀看向了自己,这才稽首道:“玉珠峰弟子秦瑶拜见冷师叔。” “秦师侄不必多礼!”冷灵秀轻声道,说话间又看向了白如玉,脸上都是焦虑之色。白如冰三人也看了眼秦瑶,随手抱拳一拱,这就算是当面寒暄了。她们这会哪有心思客套,一个个都心神不宁的盯着白如玉。 眼下确实大事不妙,只见白如玉脸色煞白,眉宇间都是痛苦之色,那气息更是急促不均,这显然是难以化解诛心的困惑。燕于飞自然心知肚明,眼见四下都是贪婪之徒,这心头顿时恼怒,但一时之间却不敢冒然出手赶人。 确实,眼下并不是大打出手的时机,这四下的金丹修士不少,哪里想赶就能赶走的。更何况如今正是白如玉的紧要之时,若是受到了惊扰,那可是有性命之忧。 这个时候,白如玉的脸色更是难看,冷灵秀不禁暗暗叹气,白如冰三人更是泪流满面。燕于飞这时也是一脸的无奈,眼见白如玉就要功亏一篑,心中突然一动。此时他也只有竭尽全力了,急忙一把从乾坤袋内掏出了一枚丹药,随手塞进了白如玉嘴里。 刹那间,一股香气四处弥漫,冷灵秀不禁心头一惊,她虽然没看清楚白如玉究竟吞下了何物,但心知定非凡物。果不其然,白如玉的脸上立时神采奕奕,一股股灵气不时涌入她的丹田,这竟然是化险为夷了。白如冰三人顿时一脸的欢喜,一个个都满眼感激的看向了燕于飞,若不是担心打扰了白如玉,她们早就连声道谢了。 只是这麻烦也瞬间而来,片刻间,一个红脸老者到了近前,只见他不停的乱嗅,脸上更是阴晴不定。燕于飞一见这红脸老者,立时猜到了他的心思,当下索性抢先说道:“凤前辈,可是看中了晚辈的丹药?” 原来又是凤镇南这老儿动了贪念,火神宗可是炼丹的祖宗,宗门内的长老又有哪个不会炼丹,因此只要一闻便知丹药的优劣。这时一听燕于飞之言,凤镇南的心头顿时大喜,道:“这位小友,可否告知老朽,刚才喂给那位姑娘的究竟是何丹药?”这老儿难得如此和气,此时一口一个小友,哪里还像个不可一世的宗门长老。 燕于飞心头冷笑,嘴里却装模作样的道:“凤前辈,这不过就是晚辈胡乱炼制的丹药,若是前辈想要,晚辈自当奉上。只是可惜,刚才便是最后一枚,前辈恐怕要多等些时日了。” 这话甚是妥当,一时之间,凤镇南顿时哑口无言,心中暗道:“我火神宗一向以炼丹闻名,自己又岂能自降了身份,死皮赖脸的向一个后辈弟子求取丹药。” 第87章 花言巧语 这时突听有人笑道:“名门正道,一群道貌岸然之徒,分明心生贪念,却又口不应心。还是老夫自由自在,只要是看中了眼,那就强行夺取便是。”话音未落,便见一个黑衣老者大摇大摆到了近前。 原来又是那鬼叟,燕于飞一眼便认了出来,当下又看了眼白如玉,心中立时有些不安。他倒是不惧怕鬼叟,只是眼下却不得不顾忌着白如玉,毕竟她眼看着筑基在望,此时自然不便大动干戈。 “小子,还不赶紧献上乾坤袋。”鬼叟沉声道,他虽然嘴上凶巴巴的,可二眼却紧盯着赤霄剑,显然另有所图。燕于飞一眼就看出了鬼叟的心思,只是却不便说破,当下长剑一晃,一副有恃无恐的神色。此时冷灵秀早就持剑护在了一旁,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何况正邪原本就是水火不容。 这个时候,正邪二道都默不作声,那些散修更是冷眼旁观。鬼叟并非傻子,他也盘算着渔翁得利之事,四下打量了数眼,并没有抢着动手。一时之间,众人都在心中算计,他们自然更想得到地灵果,至于抢夺一个后辈弟子的乾坤袋,那倒是并不心急。 就在此时,一股香气沁人心脾,只见白如玉指捏剑诀,悄无声息的纵身而起,眨眼间到了燕于飞身旁,手中的长剑更是寒气逼人。 “三师姐,你终于筑基了!”白如洁欣喜道,白如冰和白如清也是一脸的欢喜,就连冷灵秀都露出了笑意。燕于飞顿时松了口气,这会终于没了顾忌,眼见鬼叟还是眼巴巴的盯着自己手中的赤霄剑,立时一脸的不悦,道:“鬼叟,你好歹也是金丹境界的修为,怎地如此不要脸面,莫非又想挨上一剑?” 一听此言,鬼叟顿时心头大怒,这丢尽脸面之事原本无人知晓,可燕于飞却偏偏当众抖了出来,这显然是存心打脸。 刹那间,一股杀气突然而现,只见鬼叟一脸的怒气,随手亮出了一柄乌黑的长剑,嘴里怒吼道:“小子,老夫的弟子岂是说杀就杀的,今日定要你血债血偿。”话音未落,那乌黑的长剑已然挥舞而去。燕于飞只是冷眼看着,似乎这一剑并非冲着他来的。 果不其然,冷灵秀挥剑就挡,二柄长剑立时纠缠在了一起。这时一股寒气突然弥漫而出,只见白如玉持剑就刺,一出手直指鬼叟的咽喉要害。 没想到白如玉如此的胆大,竟敢冲着一个金丹修士出手,鬼叟更是没有料到,今日又碰上了一个胆大妄为的后辈。一瞬间,鬼叟急忙连连后退,两眼却是不由自主盯上了白如玉手中的冰魄寒玉剑,心中立时喜出望外。 冷灵秀一见鬼叟的神色,便知此人看中了冰魄寒玉剑,心头顿大怒,道:“你这贪得无厌的孽障,今日饶你不得。”话音未落,一片片雪花四处飞舞,冷灵秀立时施展出了玉雪飞花。这时白如玉又挥剑杀了上去,片刻间满眼都是雪花飞舞。 那些存心看热闹的纷纷四下躲闪,就连凤镇南都退在了一旁。燕于飞心中寻思:“既然冷师叔并没有阻止白如玉出手,那再多一人又有何妨,对付这些贪心之徒,岂能手下留情。”也就是眨眼之间,三条火龙突然呼啸而出,一股杀气四处弥漫。 鬼叟心头一惊,他没料到众目睽睽之下,名门正道也会不顾脸面,眼见漫天的雪花飞舞,三条火龙横冲直撞,立时连连后退。只是冷灵秀却并没有就此罢手的心思,一时间剑光霍霍。如此一来,燕于飞和白如玉更是一剑快过一剑,招招刺向要害。 冰清玉洁中的其她三人也是跃跃欲试,只是此时却找不到间隙出手,一个个只得持剑以待。秦瑶这时脸上阴晴不定,她一直紧盯着燕于飞,心中暗道:“他的修为果然不在我之下,先前交手时,他竟然并未竭尽全力。”一想到这,她的好胜之心又起,一个纵身冲入了飞舞的雪花之中。 鬼叟的修为虽然不弱,但却未必强过冷灵秀多少,更何况还要应付燕、白二人手中的长剑,一时间不禁手忙脚乱。就在这时,忽见一个紫衣少女到了近前,一道惊雷突然当头劈落,这确实猝不及防。鬼叟纵然是金丹的修为境界,这会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惊恐之下只得闪身就躲。只是哪有如此容易之事,白如玉早就动了杀心,一见有机可趁,立时挥剑就斩。 一股寒意瞬间涌上了鬼叟的心头,此时他立知凶险,急忙挥剑一挡,随即顺势后退。可还没等他纵身而起,便见一道剑芒拦腰横扫而来,这时哪里还能挥剑去挡。 也就是鬼叟这等身经百战之人,若是换了别人,多半吓得目瞪口呆。只见鬼叟突然就倒一滚,瞬间躲过了那夺命的一剑,不过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这脸面自然是丢尽了。就算如此,鬼叟还是身处险境,片刻间又是一道惊雷当头劈落。 这显然是要斩尽杀绝,鬼叟纵然心头恼怒,此时却只得挥剑护在了头顶之上。一声沉闷的声响突然而现,只见鬼叟一个踉跄,一口鲜血喷了一地。这个时候,只要有人再补上一剑,鬼叟必定难逃一死。可意外的是,冷灵秀并没有趁人之危,只见她持剑而立,道:“鬼叟,还不赶紧逃命,若是再想胡作非为,莫怪本道剑下无情。” 众弟子这时都紧盯着鬼叟,既然冷灵秀已然饶过了此人,他们自然不便再痛下杀手。鬼叟一脸的狰狞,当日惨败在燕于飞剑下,好歹没人瞧见,可是今日却是众目睽睽,这颜面何存。 “你……你等竟然依仗着人多势众,又岂能自称名门正道?”鬼叟脱口说道,这会他满脸都是懊恼的神色,心中更是不服气。 秦瑶本就心中不痛快,这时一见鬼叟还在嚼舌,顿时脸色一沉,道:“你这老儿,还不赶紧逃命,莫非还想接本姑娘一招。”说话间指捏法诀,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你……”鬼叟怒道,但这口气却软了下来,眼见四下之人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立时转身夺路而逃,这个时候,他确实没有脸面再赖在此地不走。 这时突听有人笑道:“鬼仙宗真是日薄西山,如今更是一代不如一代,今日之事恐怕足以贻笑大方。”一时之间,又有不少人连声讥笑,就连邪道中人都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就在这时,忽听一个妖艳的声音笑道:“何人如此大胆,我鬼仙宗之事,又岂是你等可以胡言乱语的。” 一瞬间,便见两个举步轻摇的少女缓缓而来,那些挡在她们身前的修士纷纷闪出了一条去路。燕于飞看着那两个少女,立时皱起了眉头,原来是柳媚和蓝锦也来凑热闹了。 若是只见到了这两个妖女,燕于飞当然不必顾忌,只是她们身后之人却让他有些为难。原来苏梦和黄婴也来了,二人都紧跟在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后。 冷灵秀看着那白衣女子,笑道:“原来是无尘仙子到了,真是难得。”燕于飞顿时猜到,眼前这无尘仙子定然和冷灵秀交情非浅,此人定是当日躲藏在清风堂中的那个金丹修士。 果不其然,只见无尘仙子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随口笑道:“冷道友真是会凑热闹,今日正邪二道云集在此,若想夺取这地灵果,恐非易事,还请道友三思而行。”这显然是警示之言,若非交情深厚,又岂会多此一举。 冷灵秀看了眼那青藤,随口笑道:“此等造化,本道可不敢染指,想必仙子也无此心。”这确实有些意外,原本以为又是一场混战,可这会却是和和气气,哪里还有什么正邪水火不容之事。 这时又有人冷笑道:“哈哈,这里总算还有明白人,此等造化又岂是你等可以染指的,若是知趣,那就当趁早离去,切莫白白丢了性命。”原来又是云鹤在胡言乱语,燕于飞顿时微微一笑,他早就知道此人也在这里,先前出言讥笑鬼仙宗的就是这个一向多嘴的北海弟子。 “又是你这孽障,莫非又想挑拨离间?”凤镇南突然厉声道,说话间瞪向了一个蓑衣少年。刹那间,四下之人都躲得远远的,只有云鹤还是傲然而立,不过他这时却并不理会凤镇南,反而怔怔的看着燕于飞,道:“道友,听闻你有气运相护?本道原本是不会轻信的,可是你却连连化险为夷,莫说金丹修士奈何不得你,就连天雷都劈不死你,莫不成,这地灵果又是你囊中之物?” 云鹤看似胡言乱语,可这话中却另有深意。一时之间,一道道怪异的眼神都看向了燕于飞,就连凤镇南都没心思再去为难云鹤。这时赤精子又到了近前,他看了眼燕于飞,道:“这位万剑宗的小友,你若是得了地灵果,本道定然不会再出手抢夺。不过本道愿意用法宝交换,昆仑神兵谷之名,小友定是知晓。” “赤精子,你这道貌岸然之徒,莫非想要诓骗这位小友?”凤镇南突然呛声道,他这时也盯着燕于飞,一脸和善的道:“小友,我火神宗的炼丹之术无出其右,本道愿意拿出绝世丹方交换,若是小友……”他这话还没说完,便听赤精子一声怒吼,道:“凤镇南,你这无耻之徒,莫非还想诓骗这位小友的丹药?” 真没想到,这两个堂堂的金丹修士,竟然会如此的不要脸面,一时之间,四下都是讥笑之声。燕于飞也是一脸的冷笑,暗道:“这二人果然是卑鄙无耻,只是此等花言巧语,又岂能诓骗得了自己。”一想到这,索性冷眼旁观,他这时竟然也盼着这二人自相残杀一番。 “二位道友何必如此,眼下这地灵果高挂青藤之上,究竟何人有此造化,此时恐怕未得而知。”只见一个道人大步到了近前,那脸上都是笑意,他看了眼四下,又道:“我等身为正道之士,自然不能便宜了那些邪门歪道,何不一起出手,驱走他们!这地灵果倒时不急。” 原来是李无痴也蹿了出来,那赵无贪随即也现身了,这两个道人果然又是居心不纯。这一瞬间,四下人影蹿动,正邪二道立时泾渭分明,只是苦了那些散修,一时之间不知何去何从。冷灵秀和一众弟子都没有妄动,这时反而和一众散修混在了一起。无尘仙子此时却退到了一众邪门歪道之中,柳媚等弟子也是紧跟在她身旁。 正邪二道原本就是水火不容,此时更是怒目相怼,若是有人振臂一呼,那必定又是一场杀戮。李无痴一脸的得意,只是一见万剑宗的弟子并没有齐心合力之意,心中顿时恼怒。赵无贪眼见李无痴一脸阴沉,立时猜到了他的心思,当下沉声道:“冷道友,你这是何意?莫非打算袖手旁观?只是莫忘了你万剑宗乃是名门正道,切莫数典忘祖。” 此言着实厉害,冷灵秀若是置之不理,那势必难以交代,何况她也不能丢了万剑宗的脸面。就在这为难之际,无尘仙子突然连声冷笑,道:“你这二个无耻的道人,此等花言巧语又岂能诓骗了本道。若是正邪二道就此混战一团,你二人定是夺了地灵果就逃。到了那时,又有何人能从天道宗讨回这宝物?” 这话已然说得明明白白,正邪二道之人也并非全无心机,他们原本就是冲着地灵果而来,此时想要他们无端拼命,那多半就是妄想。 李无痴和赵无贪面面相觑,眼见正邪二道都看了过来,心头顿时一颤,他们自然心知惹了众怒。这时云鹤突然哈哈大笑道:“原来这便是花言巧语,本道差点误中了奸人之计。”这话简直犹如火上浇油一般,一瞬间,便有不少的修士露出了杀气,只是天道宗可不是好惹的,众目睽睽之下,更是没人愿意得罪了这两个道人。 第88章 狼狈为奸 燕于飞自是不会冒然得罪了这二个道人,纵然早就撕破了脸面,眼下却也只得忍着。冰清玉洁四人也是一脸怒气,她们都在千里镜中看到过这二人的嘴脸。冷灵秀更是不动声色,如今这二个恶道犹如瘟神一般,她自然是不愿搭理。 突然间,燕于飞冲着云鹤问道:“云鹤道友,令师兄何在?”两眼紧盯着云鹤,这脸上更是阴晴不定。原来淳于翁一直没有现身,这似乎有些古怪,此人如此的贪心,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宝物落入他人之手。还没等云鹤出声,赵无贪突然抢着说道:“你这孽障,当日挑拨正邪二道恶战,今日又想使出下三滥的手段陷害本道,看来饶你不得。”原来这道人还记恨着当日之事,如今自然是新仇旧恨一并清算。 这时众人都看向了云鹤,眼见此人躲在一众散修之中,这一瞬间,一个个都猜到了他的险恶用心。确实,云鹤看似口无遮拦,但这心机确是不可小嘘。云鹤忍不住看向了四下,眼见众人都是一脸的敌意,心中顿时没了主意,这时又见身旁的散修纷纷躲闪,脸上更是惶惶不安。情急之下,他还是随口喝道:“你等切莫胡来,我师尊乃是北海尊者,我淳于师兄更是近在咫尺。若是本道稍有闪失,你等一个个都休想活命。” 这可是赤裸裸的威胁,但此言确实管用。一时之间,居然没有一人胆敢冒然出手,就连李无痴和赵无贪这二个道人也都是一脸的犹豫,原来人心险恶,谁都不愿招来这杀身的祸事。 云鹤一见没人胆敢招惹自己,心头立时忘乎所以,当下看向了白如冰,脸上更是得意洋洋,随口笑道:“白姑娘,本道的师尊威名赫赫,只要一亮出名号,便足以吓破那些霄小的胆子。若是你我结成道侣,这日后定是逍遥快活。” “无耻恶徒,休要胡言乱语!”白如冰厉声道,冰清玉洁的其她三人也都是一脸的怒气。这确实是口无遮拦,何况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又岂能不自讨没趣。只是云鹤却浑然未知,当下又笑道:“白姑娘何必矜持,本道可是出类拔萃,这日后定是师尊的衣钵弟子,想必不会辱没了你。” 这个时候,白如冰终于忍无可忍,当下挥剑就斩,至于北海尊者是否会护短,眼下却是无暇顾及。冷灵秀并没有出言阻止,反而也是一脸的怒气,如此无耻之徒,自然是杀了干净,以免纠缠不清。 眼见剑光劈来,云鹤不禁心头一愣,当下闪身就躲,嘴里还是嚷嚷道:“白姑娘,你这是何意?莫非你心有所属不成?”一听此言,白如冰脸色一变,手中的长剑更是招招夺命,刹那间剑光霍霍,漫天雪花四处飞舞。 云鹤眼见不妙,又听四下有人连声叫好,心头顿时大怒,叫道:“本道着实一番好意,怎奈白姑娘如此的无情。也罢,你我今日好生较量几招。”话音未落,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立时而现。原来云鹤的修为确实不弱,长刀挥舞之下,白如冰只得连连后退。 燕于飞眉头紧锁,他早就见识过云鹤的手段,心知此人还有法宝防身,只是自己却不便出手。无奈之下,只好看向了一旁的白如玉。确实,冰清玉洁一向亲如姐妹,若是她们上前相助,白如冰定然不会多想。原来燕于飞心中有所顾忌,云鹤可以胡言乱语,但他却不愿引起误会,心知自己若是冒然出手,那白如冰心属何人,岂非一目了然。 白如玉正有此意,眼见燕于飞看向了自己,顿时心领神会,当下持剑冲了上去。片刻间,云鹤连连后退,心头更是惊讶,两眼怔怔的看着白如玉,惊道:“原来你我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本道一时心急,还请姑娘莫怪。” 这话简直是不要脸面,四下立时一阵哄笑。这个时候,白如玉又岂能不怒,只见她一脸的杀气,手中长剑一晃,一股寒意四下弥漫。不少修为尚浅的修士急忙连连后退,云鹤却上前了一步,说道:“我鱼鲮岛到处都是冰天雪地,既然姑娘能手持此等的法宝,想必日后定能久居岛上,你我到时候……” “狂徒住嘴!”白如玉厉声道,话音未落,手中的冰魄寒玉剑直指咽喉要害。她哪里还能任由云鹤胡言乱语,心知若是再不下狠手,这后面的话必定不堪入耳。白如冰也一剑斩杀而去,她早就一脸的愠怒,此时更是剑下无情。 刹那间又是满天的飞雪,那些一脸幸灾乐祸之人立时连连后退。云鹤突然一脸的煞白,若不是他自小修炼了寒冰诀,这会恐怕早就冻得浑身僵硬。就算如此,这股寒意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忍得下去的,云鹤早就冻得浑身哆嗦,情急之下再也没了顾忌。 刹那间刀光闪烁,满眼都是夺命的飞刀,原来云鹤为了脱身,早就没了顾忌。 白如玉眼见不妙,立时挥舞长剑,一道道寒气立时凝聚在了身前,一堵冰墙立现。可是白如冰却心头一惊,手中的长剑瞬间断成了二截,眼见飞刀袭来,不禁手足无措。就在这生死之际,一道赤色的剑芒瞬间挡了过来,白如冰一见燕于飞挡在了自己身前,心头顿时大喜。 这个时候,云鹤早就纵身而去,四下也清静了不少。冷灵秀心头暗暗得意,眼见燕于飞救下了白如冰,这脸上更是笑的古怪,她这当师父的又岂能不知自己弟子的心思。 “原来这天罡刀也不过如此!”李无痴随口笑道,随即看了眼众人,又道:“这地灵果乃是天地造化之物,想必诸位全都心存侥幸?只是我等也当量力而行,若是白送了性命,那可就不值当了。”这话倒也是并非胡言乱语,如今地灵果只有一枚,可这贪心之人确是数不胜数,若是一言不合,那定是一场杀戮。 其实又有何人不清楚此事,只是眼下贪心作祟,一个个都是各有算计,未到性命犹关之际,哪有人甘心空手离去。赵无贪紧跟着说道:“纵然地灵果只有一枚,但却万万不可落入那些邪门歪道之手。”说话间持剑向前,脸上突然杀气腾腾。 刹那间,又有数人不由自主的紧跟了上去,但那些修为深厚的金丹修士却纹丝不动。便在此时,一个血衣人上前了数步,随手亮出了长剑,冷笑道:“你这无耻之徒,莫非胆大包天不成?” 赵无贪的胆量如何,燕于飞是最清楚的,此时听那血衣人如此一说,心中不禁连连冷笑。 果不其然,赵无贪顿时哑口无言,不知所措。还是李无痴更不要脸面,只见他闪身到了近前,随即哈哈大笑道:“血无影,你这魔头,不知今日又打算造下多少杀戮?” 果然是凶名吓人,李无痴的话音刚落,便有不少的散修浑身打颤,就连正道中人都是一脸的不安。燕于飞从未听过血无影的凶名,因而毫无俱意。冰清玉洁四人也是如此,不过一见冷灵秀神色肃然,一个个均是心生戒备。 秦瑶倒是听说过血无影的凶名,只是她一向心高气傲,因而也是毫无俱意。 血无影一脸的得意,眼见众人如此惧怕自己,心头不禁大喜,当即笑道:“你等这二个胆小如鼠的无耻之徒,本座就在此地,若有胆量,不妨一起出手便是。”这可是明目张胆的挑衅,若是不敢接招,那定是脸面尽失。只是这脸面哪有性命要紧,李、赵二道哪有胆量动手,急忙连连后退。如此一来,这讥笑声自然是免不了得,不仅邪门歪道肆意的狂笑,就连正道中人也是一脸的不屑。 这个时候,数十名血魔宗弟子大步向前,一个个都紧跟在了血无影身后,他们显然打算强取豪夺。凤镇南和赤精子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纷纷退让,如此一来,更是没人胆敢阻拦血魔宗的诸人。 血无影厉声道:“你等四下围住,切莫让人靠近地灵果。”血魔宗的弟子立时围住了青藤,一个个手持长刀,脸上杀气腾腾。如此一来,正邪二道都盯上了血魔宗,心头都是怒气冲冲。李无痴更是心急,眼见血无影随手就能取走地灵果,顿时嚷嚷道:“凤镇南、赤精子,你二人莫非也是胆小如鼠,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血无影独得宝物。” “不错,这地灵果乃是天地造化之物,又岂是此等邪门歪道能染指的。”赵无贪赶紧接茬道,他突然看向了一众散修,续道:“黄龙子、赤龙子,你二人也是威名赫赫,不知今日何故默不作声?莫不是真怕了这些邪门歪道?” 这可是事关脸面之事,若非厚颜无耻之徒,此时自然不能再装聋作哑。只见二个道人突然挺身而出,转眼间到了李、赵二道近前。那当先的道人笑道:“李道友、赵道友,不如我等一起立下血誓,大家齐心合力,无论何人得到了这地灵果,绝不可独吞。” 一听此言,赵无贪立时哈哈大笑,嘴里说道:“这又有何难?贫道一向言出必行。也罢,贫道在此立下血誓,若是贫道独吞了地灵果,那便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李无痴这时也笑道:“黄龙子道友多心了!也罢,贫道也立下血誓便是。”说话间,这道人果然也像赵无贪一般立下了血誓。 “赤龙子道友,不知你意下如何?”赵无贪急道,这个时候,他自然是心急如火,恨不得赤龙子一口答应下来。 赤龙子倒是干脆,一见四下之人都看着自己,当下笑道:“贫道正是为了机缘而来,若是二位道友真有此意,哪自是求之不得。” 真没想到,众目睽睽之下,这四人就这般的狼狈为奸了。如此一来,那些心存贪念之人全都按耐不住了,一个个东张西望,似乎都在寻找可靠之人。 冷灵秀这时却轻声道:“罢了,不过是一群无耻之徒,谁死谁活都是咎由自取,我等切莫多事。”说话间缓缓后退,众弟子也急忙紧跟着后退。这时无尘仙子等也在后退,她们显然也不愿卷入这场混战。 燕于飞原本打算一找到冷灵秀和冰清玉洁四人后便立即离去,只是眼下却是出乎意料,眼见如此的热闹,自然是要驻足观望的。秦瑶默不作声,两眼只是盯着一众血魔宗弟子,显然也是只等着看热闹。 这个时候,李无痴终于动手了,只听他厉声道:“赵师弟,今日万万不可心慈手软,邪门歪道,一个不留。”说话间持剑冲杀了上去,赵无贪也急忙挥剑就斩,此时这二个道人倒是没有再耍心机。黄龙子和赤龙子见此,也跟着冲了上去,不过这二人显然是直奔地灵果而去。 血魔宗的弟子虽然心狠手辣,但在金丹修士面前却是不堪一击,更何况李无痴和赵无贪一出手便是剑剑夺命。这时黄龙子和赤龙子也冲到了血无影身前,二人随手祭出了法宝,只见一根木棒劈头盖脸的砸去,眼前更是乱石飞舞。 血无影一脸的怒意,挥剑挡向了木棒,一道道血光瞬间迎上了飞石。刹那间,满眼都是血影和飞石,那些原本打算趁人之危的修士急忙纵身后退,可还是有人躲闪不及,惨叫声顿时不绝于耳。 混乱中忽听有人破口大骂道:“血无影、赤龙子,你二人也太歹毒了,这无冤无仇的,又岂能依仗着血影刀和五彩飞石胡作非为。”此言一出,立时又有人怒道:“大家一起动手,绝不能轻饶了他们。” 一瞬间,数道身影冲了上去,可眨眼之间一个个都倒地不起。这个时候,哪里还会有人自寻死路,就连刚才破口大骂之人,此时也难觅踪迹。 燕于飞望着眼前的混战,心中却是一惊,当下一眨不眨的盯着四处飞舞的血影刀,暗道:“原来无痕道人手中的飞刀便是血影刀。若是如此,那血珠必定落在了血无影手中,这可如何是好?” 第89章 理当如此 李无痴和赵无贪一脸着急,眼看着地灵果就在近前,可却不敢上去抢夺。就在此时,黄龙子也匆匆忙忙退到了一旁,原来血影刀和五彩飞石都不分敌我,他纵然心有不甘,却也是无可奈何。血无影这时一脸的得意,当下挥剑就斩,如今没了黄龙子的纠缠,他自然是随心所欲的出手。几息之间,赤龙子也急忙闪身后退,若是以一对一,他哪里招架得住血无影。 这场混战来得快,去得更快。血无影眼见无人胆敢上前,顿时哈哈大笑道:“还有何人胆敢上前,本座的血影剑许久未曾痛饮鲜血,那血影刀更是应当祭炼一番。”说话间,血无影看向了李、赵这二个道人,眼神中立时杀气腾腾。 其实血无影的修为并非深不可测,众人惧怕的是那防不胜防的血影刀。确实,这血影刀阴狠歹毒,只要挨上一刀便休想活命,何况血无影一向是数十柄飞刀一起祭出,这更是难以躲闪。 “岂有此理,血无影,你不过就是依仗着血影刀逞凶,可敢与贫道赤手空拳较量一番?”黄龙子怒道,晃了晃手中的木棒,又道:“这五龙棒也是件法宝,只是贫道从不依仗法宝恃强凌弱,血无影,可敢一战?” 这可是公然叫阵,而且又是两个金丹修士之间的恩怨,若是不敢应战,那这脸面何在。众人这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一个个都是满脸幸灾乐祸的模样。只是凡事都会有意外,只见血无影一脸的冷笑,道:“本座乃是邪门歪道,这损人不利己之事又岂能为之。”说话间晃了晃手中的血影剑,这时自然无需废话。 刹那间,黄龙子一脸的阴沉,只得恶狠狠瞪着血无影,可是一时之间却又无可奈何。赤龙子也是气得不停哼哼,只是他也无可奈何,一想到那诡异的血影刀,顿时一脸的沮丧。李无痴和赵无贪更是心急如火,眼见那地灵果就要落入他人之手,恨不得立即挥剑斩杀上去。 这时突然有人说道:“是时候了,大家各凭手段,这天地造化之物人人皆可得之。”没等话音落下,便见数道身影冲向了血无影,他们似乎已然忘了血影刀的歹毒。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血无影冷笑道,随即一抖手,只见数十道血影一闪而出,一时之间,又是一阵惨叫之声。这时凤镇南出手了,一团火焰奔着血无影的头顶而去,刹那间九条火龙四处飞舞,一股灼热的气息四下弥漫。 瞬息之间,血无影困在了九龙离火罩下,这个时候,四下之人哪里还能按耐得住,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冲向了地灵果。就在这时,眼前突然火焰翻滚,一道血光一闪而现,原来是血无影祭出了飞剑,只见那九龙离火罩立时坠落在地。 血无影一脸狰狞,那飞剑更是见人就斩,眨眼间血迹飞溅,惨叫声此起彼伏,整个山洞内都是四处躲闪的逃命之人,混乱之下,哪里还有人顾得了手中的火把。就在此时,突然狂风大作,整个眼前立时一片漆黑,喊杀声和刀剑争鸣的声响乱作了一团。 突然间,耳旁传来了一阵箫声,那原本的喊杀声立时没了声响。燕于飞听着这熟悉的箫声,心头顿时一惊,眼见四下之人都是一脸的迷茫,当即猜到了苏梦的心思。可惜这箫声只能迷惑住那些修为尚浅之人,那些金丹修士可没那么容易就范,只见赤精子和凤镇南双双扑向了血无影,李无痴和赵无贪也是争先恐后的冲了上去,就连黄龙子和赤龙子也都急不可耐。 七个金丹修士瞬间混战在了一起,一个个都是出手无情,只要有人挡在了身前,那定然是痛下杀手。此时只有燕于飞还能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他可没心思去多管闲事,眼见冷灵秀持剑以待,冰清玉洁四人却是一脸的迷糊,急忙望向了不远处的苏梦。 就在这一息间,燕于飞突然一个转身,当下盯住了眼前之人。原来秦瑶正一脸冷漠的看着他,眼神中杀气腾腾,显然是不怀好意。 “秦师姐,眼下险象环生,还请切莫动手。”燕于飞轻声道,这会他只能出言提醒,若是秦瑶一意孤行,那他确实无可奈何。不过幸好,秦瑶并没有趁乱出手,但却还是默不作声。如此一来,燕于飞也只能一脸谨慎的盯着她,毕竟这五雷法印不可不防。 这个时候,二人都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若不是眼前漆黑一片,他们定然不会如此,毕竟除了道侣之间,又有何人还能如此亲近。可是这气息却是瞒不住的,何况二人近在咫尺,燕于飞顿时暗暗叫苦,心中更是慌乱,不由自主向后急退,只是慌乱中却忘了自己身后也有人。 原来白如玉就在燕于飞身后,只是这会一脸的迷茫,浑然不知有人撞了上来。可燕于飞却心头清楚,急忙停下身来,一回头,却见白如玉已然在东张西望,没想到这一撞之下,她竟然清醒了。 “燕师兄,这箫声好生古怪。”白如玉急道,说话间一把抓紧了燕于飞,她心头一急,自然顾不得多想,更何况此时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白师妹莫慌,你只要轻晃一下,她们立时清醒。”燕于飞轻声道,这时他也清醒了不少,急忙又看向了秦瑶,心中暗道:“若她刚才趁机出手,定是凶多吉少,就算自己侥幸逃过了一劫,那白如玉必定难以逃脱。”确实,白如玉就在他身后,若是秦瑶施展出五雷法印,那必定祸及池鱼。就在他若有所思之际,忽听秦瑶冷冰冰的道:“原来你还能看得清清楚楚,若是如此……” 秦瑶并没有再说下去,可燕于飞却暗暗叫苦,心知自己算是说不清了。的确,如今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若是燕于飞看不清楚,那倒是情有可原,可他若是看清楚了,那便是存心轻薄。 就在此时,忽听冷灵秀轻声道:“秦师侄,你过来!”原来冰清玉洁四人此时都清醒了,冷灵秀担心秦瑶,因而也想将她唤到近前,以免再生枝节。燕于飞松了口气,心知眼下算是躲过去了,眼见秦瑶一脸不甘的到了冷灵秀近前,急忙催促道:“冷师叔,莫师姐她们多半等急了,不如尽快赶去会合。” 冷灵秀正有此意,她心中没有贪念,自然不愿在此久留。可就在这时,整个洞内一阵晃动,那箫声戛然而止,那些原本一脸迷糊的修士顿时都清醒了过来,瞬间又是乱作了一团。 几息后,一团火光突然而现,没想到这洞中竟然又多了个入口,只见几个人影缓缓走了出来。刹那间,血修罗和天拙道人一左一右到了近前,一个白衣女子随后而来,在她身后紧跟一个黑衣女子和女道人。正邪二道纷纷后退,那些散修更是躲在了一旁,一个个只能胆战心惊的看着。秦瑶一直看着那女道人,半响后终于忍不住叫道:“晓月师姐,她们是何人?怎地这般模样?”原来秦瑶没见过后卿,更没听说过女僵尸之事,何况晓月真人乃是金丹圆满的境界,只要元婴不出,自然无需顾忌。 可出乎意料的是,晓月真人只是看了眼秦瑶,并没有搭理。如此一来,秦瑶顿时一脸的焦急,刚想再问个明白,却听冷灵秀轻声道:“秦师侄莫急,想必晓月真人另有要紧之事。”其实冷灵秀早就瞧出了端倪,只是眼下不便说破罢了。 血无影等此时也早就停手,七个金丹修士全都守在了青藤旁,那地灵果的香气更是四处弥漫。只是这会却无人上前抢夺,就算是近在咫尺那七个金丹修士,也不敢抢先伸手去摘。 “你等何人,还不赶紧止步,这地灵果乃是贫道之物。”赤龙子厉声道,他此时早就心急如火,心知地灵果只有一个,又岂能再容他人前来抢夺。黄龙子更是着急,当下晃了晃手中的五龙棒,道:“贫道的五龙棒可不是废物,你等切莫自寻死路。” 如今最心急的就是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他们乃是散修,自然争不过正邪二道之人,只是却又不甘心就此罢手。血无影这时却暗暗得意,眼见血修罗到了近前,当下笑道:“看来这地灵果终究是我血魔宗的,你等若是识趣,兴许还能苟且偷生。” 这下,黄龙子和赤龙子更是心急,二人对视了一眼,脸上立时露出了杀气。血修罗虽然一脸的怒气,但还是回头看向了女僵尸,显然是有所顾忌。血无影最清楚血修罗的心性,此时眼见如此,顿时一脸的疑惑,当下又道:“修罗长老,你这是何故?莫非惧怕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血无影并不知道女僵尸的厉害,何况他一向就是百无禁忌,只是他却不曾细想,自己和血修罗究竟谁强谁弱。不过此时也无需细想,只见女僵尸一个纵身冲了上去,双爪一伸,直奔着血无影而去。 刹那间,满眼都是飞舞的血影,一道剑光更是当头劈去,血无影当即痛下杀手,一出手便祭出了法宝。这时李无痴等都是慌忙后退,他们可不想枉送了性命,心中更是盼着血无影和女僵尸拼个二败俱伤。四下看热闹的修士也正有此意,他们都盼着在场的金丹修士一个个都非死即伤,只有如此,他们才能染指这地灵果。 燕于飞这时不禁暗暗担心,但一想到女僵尸轻而易举就制住了血修罗,心中顿时放心了不少。果不其然,只见女僵尸突然化爪为掌,转眼间,一柄柄拇指大小的飞刀纷纷落在了她的手掌中,那血影剑更是经不住她随手一挥。 这不过就是一息之间,血无影却吓得胆战心惊,此时他终于知道,血修罗为何如此的窝囊。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敢抢夺地灵果,当下持剑护在了身前,道:“血魔宗弟子,速速离开此地。”说话间转身而去,刹那间,又有十多个血衣人落荒而逃。 女僵尸还是一脸的煞白,只见她随手一扬,手中的血影刀立时扔了一地。如此一来,哪里还有人胆敢上前一战。 李无痴一脸的不甘心,眼见凤镇南等诸多金丹修士都是一脸的惊恐,立时大喊道:“诸位道友,莫非真的甘心,若是还有胆量,我等不妨一起出手。”赵无贪也急忙应声道:“今日我等人多势众,难道还怕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不成?” 一听此言,黄龙子和赤龙子顿时跃跃欲试,二人也是贪心不死。凤镇南手持九龙离火罩,眼见赤精子还是犹豫不决,急忙连声冷笑,道:“赤精子道友,你那阴风幡杀人无数,不如也让诸位道友见识见识。” 赤精子顿时哈哈大笑,随手亮出了一幡,一刹那,整个山洞中阴风阵阵。燕于飞终于见到了赤精子炼制的法宝,这会他顿时明白了莫言为何不屑此人的品性。确实,正道中人又岂能炼制如此阴损的法宝,这简直犹如邪门歪道一般的下作。 果不其然,正道中人一见赤精子手中的阴风幡,一个个立时连连摇头,若不是忌惮此人的修为,此时恐怕早就有人出声讥笑了。秦瑶也是连连摇头,若不是看在都是昆仑一脉的情分上,她多半是要出言讥笑的。 就在这时,天拙道人突然沉声道:“你等还是住手吧!贫道几人已然和她交过手,若不是她没动杀机,我等又岂能苟延残喘。” 一听此言,凤镇南等都是一脸的无奈,如今他们纵然心有不甘,可是却又一筹莫展。晓月真人这时也道:“贫道和这几位道友确实都不是她的对手,若不是迫不得已,又岂能听命于人。” 这话已然说得一清二楚,众人也都是心知肚明,一时之间,一个个均是心惊胆战。不过也有人早就料到会是如此,燕于飞虽然也是一惊,但却并不觉得意外,毕竟女僵尸的修为如何,他是亲眼见识过的。 不过他此时更佩服天拙道人和晓月真人,心中寻思:“如此颜面尽失之事,这二人却还是如实道了出来,正道之人,理当如此,这才是名门正道所为。” 第90章 借刀杀人 这时众人都望着女僵尸,一个个若有所思,那地灵果着实诱人,不少人还是犹未死心。女僵尸可不会心存顾忌,只见她一伸手,便将地灵果摘在了手中,随即打量了四下一眼。 刹那间一阵混乱,那些已然死心的连连后退,那些心中不甘的却缓缓上前。李无痴这时一脸的犹豫,眼见只有几个金丹修士还在近前,心头不由暗暗着急。确实,眼下只有凤镇南、赤精子等六个金丹修士还不死心,只是他们心中各有算计,此时没有一人愿意抢先出手。 天拙道人眼见还是有人自寻死路,不禁连连摇头,此时他自己都是麻烦缠身,自然也就无暇再去多管闲事。不过想要袖手旁观却也没那么容易,只听李无痴笑道:“天拙道友,冷道友,你二人莫非看不上眼前这机缘?那地灵果乃是天地造化,可遇不可求,二位道友,万万不可错过。” 眼见天拙道人和冷灵秀无动于衷,李无痴立时又道:“血修罗、后卿,你二人莫非真的就此罢手?这机缘难得,二位还请三思。”可是这二人也是默不作声,似乎没听到李无痴的蛊惑之言。 这下李无痴越发的着急,一时之间只得看了眼晓月真人,随即欲言又止。赵无贪也是一脸的焦急,只是这蛊惑之言早就被李无痴说尽了,到了此时,他已然无话可说。就在这时,赤精子却开口道:“晓月师侄,你又何需惧怕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我等人多势众,只要齐心合力,必定一举夺回这天地造化之物。” 赤精子确实不要脸面,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诓骗自己的师侄,这岂能不招人耻笑。秦瑶终于看不下去了,当即呛声道:“赤精子,你的脸面何在?我师姐早就是金丹圆满的修为,你又有何脸面倚老卖老?” “你……”赤精子顿时哑口无言,脸上更是气得煞白,眼见晓月真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头顿时一凉。凤镇南这时忍不住“呵呵”了几声,虽然急忙强忍了下来,但赤精子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凤镇南,你休要幸灾乐祸,大不了你我还是一拍两散,谁也别想染指这宝物。” 此言果然管用,凤镇南立时换了副嘴脸,眼见众人都盯着自己,急忙笑道:“赤精子道友,切莫动怒,若是一拍两散,你我岂非空欢喜一场。诸位,我等还是齐心合力,一起出手为妙。”说话间,当先逼近了女僵尸,手中的九龙离火罩高高举起,他显然是想要众人都看个清楚。 这下终于有人振臂一呼了,黄龙子和赤龙子急忙紧跟了上去,李无痴和赵无贪更是不愿落于人后,只有赤精子还在犹豫,他的眼神更是闪烁不定,显然是另有打算。 女僵尸只是细看着手中的地灵果,至于那些犹未死心的贪婪之徒,她浑然不放在眼里。但凤镇南等却是不敢大意,眼见女僵尸如此的托大,他们反而惶惶不安,一个个都停下身来,没有一人胆敢再上前一步。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掠了过来,只见来人直奔女僵尸而去,手中的鱼叉直指咽喉要害。 这确实有些猝不及防,凤镇南等立时纷纷抢着出手,他们都清楚这是难得的机会。女僵尸还是一脸的煞白,只见她头都没抬一下,双手只是轻轻摇晃,一声声“叮叮当当”的铃声立时响起。刹那间,整个山洞内都是清脆的铃铛声,等众人回过神时,那女僵尸早就没了踪迹。 “岂有此理,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哪去了?”赤龙子顿时破口大骂道,他显然还是贪心不死。黄龙子却大喊道:“都是你这老儿坏了贫道的好事,今日饶不得你!”说话间就是一棒砸去。 淳于翁一直躲在暗处,他原本打算渔翁得利,只是眼见凤镇南等一个个都是胆小如鼠,这才忍不住抢先出手,可是眼下却是两手空空。他这会正是一脸的狰狞,心中都是怒火,偏偏黄龙子又来招惹他,这岂能善罢甘休。 “孽障找死!”淳于翁当即一声怒吼,随手举起鱼叉就挡。刹那间,黄龙子一棒砸中了鱼叉,此时他心中都是怒气,若是不砸个痛快,哪里甘心停手。可是没等他挥动木棒,淳于翁抢先一鱼叉刺去,这老渔翁更是眼疾手快,出手无情。 黄龙子只得挥动木棒一挡,可不曾料到,淳于翁突然到了近前,随手就是一掌,一股寒气立时汹涌而出。 这个时候,黄龙子立时清醒了不少,急忙闪身就躲,嘴里大喊道:“师弟,还不出手!”果然,赤龙子立即双手齐发,一瞬间满眼都是四下乱蹿的飞石。 淳于翁急忙闪身躲避,手中的鱼叉立时护住了全身。黄龙子趁机退到了一旁,这会他也无心再战,当下急道:“师弟,你我快走,此地都是一群反复无常之徒。”说话间纵身而去,赤龙子也急忙转身追了上去,这两个散修到了此时才想明白,正邪二道都不是什么善类。 此时众人都死心了,不少人都匆忙离去,眼见四下之人所剩无几,冷灵秀终于按耐不住了,当下看向了天拙道人,道:“天拙师兄,我等也该走了。” 天拙道人叹了口气,随即看向了后卿,道:“你我的恩怨也该了结了,随我来!”说话间纵身而去,后卿当即追了上去,这二人显然是要找个无人之处一决生死。可是冷灵秀等却已然猜到了天拙道人的心思,当下一个个都心急火燎的追了上去。 秦瑶这时也紧追不舍,她虽然也想瞧瞧天拙道人和后卿究竟谁死谁活,但心中却更想着和燕于飞再一决高下。晓月真人也追了上来,她奉命带着秦瑶出来历练,此时自然是紧跟不舍,毕竟眼下险象环生,正邪二道更是尔虚我诈,一时之间善恶难辨。 转眼间众人又到了怪石林内,只是眼前却是碎石遍地,这石阵竟然被人毁了。冷灵秀这时一脸的无奈,两眼四下不停的张望,冰清玉洁四人全都持剑而立,原来天拙道人和后卿早就都不见了踪影。 “天拙师伯恐怕凶多吉少!”白如洁急道。其实众人都猜到了天拙道人有心求死,因而一个个都是心急如火。燕于飞这时却心头一动,急忙看向了晓月真人,道:“晓月师姐,还请出手救人。” 的确,以天拙道人和后卿的修为,眼下只有晓月真人才能追得上。冷灵秀立时醒悟,急忙也道:“晓月真人,还请看着同道的情分上,赶紧前去救人!” 晓月真人微微一笑,道:“冷师叔言重了,贫道尽力便是,只是秦瑶师妹就劳烦各位了。”随即又看了眼秦瑶,道:“秦师妹,此地凶险,切莫胡来!”说话间纵身而去,眨眼间便了无踪迹。此时众人都松了口气,心知天拙道人总算是多了几分生机。可燕于飞却又道:“我等赶紧去找伊师妹她们,这忘情山方圆广阔,若是躲进了崇山峻岭之中,一时半会恐怕难以搜寻。” 这时,冷灵秀和冰清玉洁四人都想起了伊冉冉,一个个顿时满脸的焦急。燕于飞当即在前引路,随口便将如何找到莫言和熊虎之事道了出来,唯独如何遇见秦瑶之事却绝口不提。 转眼间,众人犹如身处仙境,看着眼前的草木芳华,冰清玉洁四人都是一脸的欢喜,就连冷灵秀也是连声称赞。可惜美景当前,却有不速之客突然而来,只见血修罗大摇大摆到了近前,手中的修罗刀更是杀气腾腾,此人显然是一直悄悄的跟在了众人身后。 冷灵秀不禁眉头微皱,当下长剑一横,道:“你这魔头,竟然还有脸面在此!”刹那之间,冰清玉洁四人也急忙持剑而立,一个个都是一脸的谨慎,就连秦瑶也是不敢懈怠,随手亮出了长剑。这时只有燕于飞还是神色自若,眼见血修罗目露凶光,当即一脸的冷笑,道:“血修罗,那女僵尸何在?莫非你奈何不得此人,故而欺软怕硬又找上了本道?” “你……”血修罗顿时气得哑口无言。原来女僵尸早就不见了踪影,何况就凭血修罗的修为境界,他哪里还有胆量去自讨没趣。燕于飞故作得意,笑道:“血修罗,纵然你满肚子心机,可惜今日却难以如愿。淳于翁,你乃堂堂金丹修士,这鬼鬼祟祟的成何体统?” 原来还有一个金丹修士躲在了暗处,此时不仅冷灵秀等心头一惊,就连血修罗都是眉头紧锁,他们都是心知肚明,那淳于翁绝非善类。 不过这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的,只见淳于翁一脸的得意,几个闪身便到了近前。他倒是干脆,一张嘴便道:“小子,还不将我鱼鲮岛的宝物归还老夫,你手中的长剑也一并留下。” “好个贪心的老东西!本座在此,又岂容你如此猖狂。”血修罗突然怒道,瞬间狠狠瞪向了淳于翁,原来他也是冲着燕于飞手中的宝物而来,这会自然容不得有人前来坏了自己的好事。霎时间,血修罗和淳于翁怒目相怼,二人似乎仇深似海一般。燕于飞默不作声的看着二人,这会就等着他们自相残杀,冷灵秀等也是这般心思,此时自然都是冷眼旁观。 可惜血修罗和淳于翁也非糊涂之人,何况二人早就在通天谷前较量过一番,这个时候,自然不愿轻易动手。只是二人都不愿就此罢休,这一时之间,只得怒目相怼。如此一来,冰清玉洁四人不由得心头焦急,只是这会却又不敢出声,情急之下,她们都看向了燕于飞,显然等着他拿定主意。 冷灵秀也是心头着急,只是眼下却要装出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样,毕竟她可是金丹修士,此时自然不能自乱了阵脚。不过这不着急的人倒是也有,秦瑶这时冷冷的盯着燕于飞,心中寻思:“今日倒要看看,你又如何化解眼前这凶险。你若是丧命于此,那定是恶有恶报。”原来她还是心存芥蒂,此时竟然想借眼前这两个金丹修士之手报仇雪恨。 燕于飞心中暗暗焦急,眼见这两个贪婪之徒还不动手,立时又生一计,当下连声冷笑。一瞬间,血修罗和淳于翁都恶狠狠的看了过来,脸上都是疑惑之色。还没等二人细想,燕于飞突然御剑而起,嘴里更是讥笑道:“又是两个胆小如鼠之辈,本道身上有的是宝物,若有胆量,就随本道前去飞仙台一决高下。” 这也算是无可奈何的法子,燕于飞心知无论如何都不是这二个贪婪之徒的对手,与其连累了冷灵秀和秦瑶她们,还不如自己以身犯险,更何况熊虎就在里面的山洞内,此时自然不能泄露了他的踪迹。 不过此计果然管用,只见血修罗和淳于翁争先恐后的追了上去,眨眼间都遁入了那黑漆漆的山洞内。冰清玉洁四人均是一脸的惊慌,一个个都看向了冷灵秀,白如玉更是哽咽道:“师父,这可如何是好?燕师兄恐怕……”她哪里还能说得下去,话说了一半便泣不成声。 冷灵秀早就心慌意乱,此时哪里还有什么主意。这时忽听白如清急道:“师父,快去找莫师姐相助一臂之力,兴许……”她这话也只说了一半,其实她心中清楚,就算有莫言相助,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秦瑶忽觉心神不宁,她原本想着借刀杀人,可一见燕于飞不惜以身犯险引走了血修罗和淳于翁这二个煞星,心中顿时忐忑不安。此时又见冷灵秀师徒如此的担心,脱口便道:“冷师叔,莫师姐她们就在里面,你等赶紧前去,我这就前去救人。”话音未落,秦瑶已然纵身而去。 冰清玉洁四人顿时也动了这心思,可还没等她们动身,冷灵秀一个闪身便拦住了去路,随即又叹了口气,苦笑道:“你等切莫前去添乱,燕师侄有气运护身,兴许又能逃过一劫。那秦瑶乃是极境的造化,她兴许也有气运相护。” 这气运之说本就玄乎其玄,可是冰清玉洁四人却不得不信,她们此时纵然心急如火,却也只能一脸的焦急。冷灵秀见此,只得暗暗叹气,嘴里轻声道:“燕师侄定能安然无恙,你等放心便是。” 第91章 将计就计 这个时候,燕于飞已然收剑落到了飞仙台上,随即向下望去,只见落魂谷清晰可见,那原本的阵法已然不复存在。也就是瞬息之间,血修罗和淳于翁一前一后到了近前,二人眼见燕于飞突然停下身来,顿时一脸的疑惑。 淳于翁脱口便道:“小子,你为何不逃?莫非又想算计老夫不成?”血修罗并没有出声,只见他四下张望,似乎就怕见到什么人似的。 燕于飞看着眼前这两个金丹修士,脸上似笑非笑,眼见血修罗一脸的警惕,立时猜到了其中的缘由,当下讥笑道:“血修罗,为何如此的慌张?莫非被那女僵尸吓破了胆子不成?” “你……”血修罗顿时怒道,他这会正一肚子的怒气,但却偏偏宣泄不得,毕竟知晓此事之人多如牛毛,这会就算想要杀人灭口,一时半会恐怕也是难以杀个干干净净。不过淳于翁却更是恼怒,眼见燕于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心头立时火冒三丈,当下举起鱼叉就刺。 这可是不要脸面之事,一个堂堂金丹圆满的修士,又岂能突然偷袭。不过燕于飞早就有所防备,此时一见淳于翁抢先出手,急忙御剑向下冲去。刹那间,血修罗和淳于翁都是一脸的惊讶,二人都不曾料到,竟然有人胆敢擅闯落魂谷。 不过这两个金丹修士毕竟见多识广,细看之下便知原本的阵法已然被人毁去。片刻间,二人争先恐后冲向了落魂谷,心中都是急着杀人夺宝。 燕于飞虽是一脸淡然,但心头却暗暗得意,那十方困阵便是他最大的依仗,眼下反而担心血修罗和淳于翁突然转身而去。不过他显然是多虑了,血修罗和淳于翁瞬间又追到了身后,如今就算想赶都赶不走。 “小子,还不将老夫的宝物物归原主,切莫自寻死路。”淳于翁沉声道,他自知不是血修罗的对手,因而只想讨回鱼鲮岛的宝物。可血修罗却是一脸的狰狞,他这会一心想要杀人夺宝,因而默不作声的紧追不舍。 淳于翁眼见燕于飞又没搭理自己,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忍不住怒吼道:“小子,这可是你自寻死路。”说话间脚下的鱼叉立时向前疾驰,几个呼吸间便到了血修罗身后。只是他却不曾想到,这可是犯了血修罗的忌讳,毕竟这防人之心不可无。 刹那间,刀光闪烁,血修罗突然挥刀劈向了身后,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何况就算宝物再多,也绝不能容他人染指。淳于翁也非善类,一见血修罗突然出手偷袭,当下一把抄起鱼叉就刺,二人瞬间厮杀在了一起。 这倒是意外之喜,可燕于飞却愁眉苦脸,只得转身观望,心中寻思:“这二人真是卑鄙无耻,只是他们必定不会斗个二败俱伤,看来还是尽快将这二人引入十方困阵才是。”一想到这,燕于飞立时心中一动,一道赤色的剑芒突然斩杀而出,他竟然也想趁乱偷袭。 只是这又谈何容易,血修罗和淳于翁都是金丹圆满的修为境界,没等赤霄剑斩下,二人立时各自躲闪而去,随即全都一脸狰狞的瞪向了燕于飞,若不是二人相互忌惮,这会恐怕早就抢着上前杀人夺宝。 燕于飞自然清楚这二人的心思,当下祭出了凌霜剑,随手一招一抓,赤霄剑立时又到了他的手中,随即御剑而去。这不过就是眨眼之间,可血修罗和淳于翁却看的目瞪口呆,刹那间,二人又紧追了上去。原来燕于飞存心卖弄,此时无疑告诉眼前这两个金丹修士,赤霄剑乃是灵器。 灵器可是稀罕之物,当今之世屈指可数,此时不抢更待何时。血修罗和淳于翁都是这般心思,因此追的更急,二人这会都想夺下赤霄剑,至于其他的宝物,如今哪里还能看得上眼。 燕于飞这时只顾御剑逃窜,眼见不远处便是十方困阵所在,心头顿时大喜。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迎面而来,眨眼间已然到了近前。燕于飞心惊之下转身就躲,但血修罗和淳于翁这时也追到了近前,一刹那间,刀叉齐现。 这不过就是瞬息之间,燕于飞哪里还能犹豫,当下一松手,赤霄剑直奔血修罗斩去,随手掏出竹篓挡住了鱼叉,顺势御剑向下冲去。他也不等双脚站稳,持剑就劈,只听见“当当”数声清脆的声响,一具傀儡突然到了近前。 原来又是哑奴躲在暗处作祟,燕于飞眼见难以躲闪,立时将竹篓护在了身前,脚下也没闲着,抬腿就是一脚踹去。 刹那间,燕于飞向后急退,每一步都是跌跌撞撞,那具傀儡立时翻滚着砸向了血修罗。这时淳于翁又到了近前,手中的鱼叉奔着燕于飞的胸口就刺,他显然是想先下手为强。 燕于飞早就有所防备,当下又是举起竹篓一挡,随即顺势而退,赤霄剑却突然斩向了一堆碎石之处。只见一道身影纵身而起,几个腾挪便躲开了赤霄剑的追杀。 “小子,你真是命大。”这时那木偶尖声叫道,只见哑奴随手一招,那具傀儡立时护在了他的身前。这时又听那木偶怒吼道:“血修罗,你我的恩怨暂且记下,本道不能白白便宜了这小子。” 一听此言,燕于飞顿时一愣,随即便猜到了哑奴的心思,心知此人还在记恨着熊虎,只是一时找不到人,因而迁怒于自己。可是血修罗却猜不透哑奴的心思,他惦记着燕于飞身上的法宝,尤其是那柄神出鬼没的飞剑,此时一听哑奴之言,自然以为此人也是这般的心思。 淳于翁也是这般心思,眼见又多了一个碍事之人,心头顿时火冒三丈。这时他早就急不可耐,举起鱼叉又刺向了燕于飞,恨不得一叉就是一个血窟窿。燕于飞这会刚将凌霜剑收入乾坤袋内,一见淳于翁又来纠缠,急忙举起竹篓一挡,手中的赤霄剑却并没有斩杀而出。 一时之间,淳于翁手中的鱼叉一阵乱刺,燕于飞却只是依仗着竹篓护在身前,脚下也是不停的后退。不过这可是犯了淳于翁的大忌,那竹篓原本就是他的随身之物,但如今却成了燕于飞的护身法宝,而且还依仗此物抵挡住了他手中的鱼叉,这简直就是存心戏弄。 “小子,今日休想活命!老夫与你不死不休。”淳于翁张嘴怒道,他这时心头着急,眼见自己的鱼叉一时难以逞凶,只得出言恐吓。 只是此等不痛不痒之言又岂能吓唬住燕于飞,何况眼前又不止淳于翁这一个金丹修士。 果不其然,血修罗这时连声冷笑,道:“淳于翁,你这老儿真是不要脸面,区区一个后辈,竟然半天都没能得手。罢了,还是把这小子留给哑奴吧!你我正好再较量一番。”说话间挥刀就劈,哪里还容淳于翁多说半个“不”字。 燕于飞趁机闪身退在了一旁,可还没等他喘口气,一道黑影立时迎面扑来。原来又是哑奴在作祟,那具傀儡如今俨然就是他为非作歹的依仗。不过这具傀儡确实不容小觑,就算是赤霄剑这等的灵器,也只能在它身上留下几道剑痕。如此一来,燕于飞只得连连后退,幸好手中的竹篓足以挡住那傀儡的拳打脚踢,不过他这会还是急得手忙脚乱,毕竟没人愿意和一具傀儡拼个你死我活。 这时血修罗和淳于翁早就厮杀在了一起,只是二人一时之间显然难分高下。燕于飞这会也难以脱身逃命,那具傀儡步步紧逼,丝毫不弱于一个金丹境界的修士。 转眼间,燕于飞一脸的狼狈,手上更是慌乱,若非依仗着手中的竹篓,此时恐怕早就性命不保。哑奴一直躲在一旁冷眼旁观,眼见自己的傀儡占尽了便宜,心中顿时大喜,这时又见燕于飞手足无措,瞬间便再也按耐不住了。 突然间,一道身影扑向了燕于飞身后,哑奴终于出手了。不过他似乎太心急了,只见燕于飞头也不回,手中的赤霄剑却瞬间脱手而出,一眨眼便斩杀到了眼前。原来燕于飞一直等着哑奴出手偷袭,因而故意装作手忙脚乱的狼狈模样。 哑奴眼见剑芒袭来,心头顿时一颤,他一向工于心计,此时又岂能不知自己被人算计了,只是没了那具傀儡护身,他这会也只能闪身逃窜。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迎面而来,一道剑光直指咽喉要害,燕于飞悄无声息的堵住了去路。 这确实出乎意外,燕于飞的身法竟然如此的诡异,不仅轻而易举躲过了那具傀儡的纠缠,而且还能抢先截住了退路,这一剑更是算无遗漏,似乎只等着哑奴自行撞上来送死。就在这时,哑奴手中的木偶突然冲天而起,燕于飞虽然一愣,但还是一剑刺穿了他的咽喉。 此时他也无暇细看,纵身一跃,跳上赤霄剑就想夺路而逃。只是这一瞬间,血修罗突然堵住了去路,淳于翁更是近在咫尺。原来这二人哪里真会拼个你死我活,他们不过是想坐收渔翁之利罢了,此时一见哑奴命丧剑下,立时一前一后围了上去。 二人自以为一切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燕于飞却早就料到会是如此,他心知这二个金丹修士一心想要抢夺自己身上的法宝,如今宝物还未到手,这二人又岂会自相残杀,显然是逢场作戏罢了。不过这也无妨,燕于飞也想着将计就计,此时一见血修罗和淳于翁争先恐后的杀到了近前,急忙心头一动。 刹那间,一道剑芒斩向了血修罗,燕于飞却转身撞向了淳于翁,此时一个竹篓又挡住了鱼叉,一道剑光直指胸口刺去。这不过是一个呼吸之间,血修罗只得挥刀去挡,可是淳于翁却心头一颤,眼见长剑近在咫尺,慌忙闪身后退。他虽然躲过了一剑,可是却躲不过横冲直撞的燕于飞,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声响,淳于翁立时一头倒飞了出去。 这时剑芒一闪,燕于飞已然立在了赤霄剑上,瞬间御剑而逃。血修罗看了眼淳于翁,随即一脸犹豫的冲着燕于飞逃窜的方向追去。几息之后,淳于翁这才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此时他早就吓得一身冷汗,心知自己算是逃过一劫。 此事确实凶险,淳于翁刚才一头栽倒在地,若是燕于飞心生杀机,只要催动赤霄剑便可斩杀过去。若是血修罗细想片刻,多半也会随手一刀劈去,只不过此人惦记着燕于飞身上的法宝,一心想着杀人夺宝,因而便宜了淳于翁。 这个时候,飞仙台已然就在眼前,燕于飞却心急如火,眼见血修罗越追越近,顿时又想起了十方困阵,可是眼下又岂能转身回去,心知就算躲得过了血修罗的追杀,那又如何躲得过迎面而来的淳于翁。确实,若是再被这两个金丹修士一前一后堵住,到时候再想脱身而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正当燕于飞心中计较之时,迎面突然多了一道身影,而且眨眼间到了近前。燕于飞一见来人,顿时暗暗叫苦,当下急道:“秦师姐快退!”原来秦瑶一路追到了这里,只是她来的不是时候。 血修罗正愁追不上燕于飞,如今一见到秦瑶迎面而来,顿时心生一计。刹那间,这个金丹圆满的修士突然冲向了秦瑶,嘴里更是大喊道:“小丫头,本座抓不住那小子,只好拿你抵命了。”说话间晃了晃手中的修罗刀,显然又想连唬带吓。 秦瑶没料到血修罗会如此的不要脸面,情急之下转身就逃,可是她并没有逃命的法宝,片刻间,血修罗已然追到了身后。这个时候,血修罗却哈哈大笑道:“小丫头,看你还有几分姿色,不如从了本座,你我……”还没等血修罗把话说完,一道惊雷突然乍现,秦瑶一向心高气傲,此时又岂能忍得下这口恶气。 “此等伎俩又岂能奈何得了本座,小丫头,你就认命了吧!”血修罗笑道,脸上更是得意洋洋,只见他挥刀一挡,竟然硬生生接下了一道惊雷。 第92章 心思莫测 秦瑶一见自己的五雷法印奈何不得血修罗,心头不由得一惊,立时没了主意,竟然眼睁睁看着血修罗伸手抓了过来。便在此时,眼前突然剑芒闪烁。血修罗一见赤霄剑斩杀而来,心头顿时大喜,他折腾了半天,等的就是此时,当下挥刀一挡,整个身影一闪到了燕于飞近前。刹那间,修罗刀犹如一道虚影,手中的修罗刀却是刀光闪闪,这会哪里还分得清虚虚实实。 燕于飞虽然明知其中有诈,但若是见死不救,却也是心头难安,何况他心中本就有愧,此时纵然以身犯险,还是毫不犹豫。这时一见虚实莫测的刀影,急忙挥舞手中的竹篓,赤霄剑一闪,又冲着血修罗斩去,这会他也只能拼死一战。 刹那间,一连数刀都劈中了竹篓,燕于飞这时猛的撞向了血修罗,他有竹篓护身,这会自然毫无顾忌。可血修罗却不得不顾忌,瞬间便想到了淳于翁的狼狈模样,一时之间急忙闪身就躲,他可不想重蹈覆辙。只是他这一退,燕于飞趁机一把抱住了秦瑶,赤霄剑瞬间落到了他的脚下,眨眼间,又是御剑而去。 “小子,休走!今日定要取你性命。”血修罗忍不住大喊道,当下祭出修罗刀就追。 几息之后,血修罗又追到了燕于飞身后,可还没等他出手,便听燕于飞冷笑道:“血修罗,你真敢胡乱,莫不成忘了那女僵尸的厉害?”这也就是恐吓之言,燕于飞不过是信口胡诌,但血修罗却心头一颤,忍不住东张西望,整个身影慢了下来。 燕于飞趁机冲着无名冢的方向御剑而去,心知眼下只能看看自己的气运究竟如何,若是真能找到女僵尸救命,那这气运之说多半真有其事。血修罗看着燕于飞逃窜的方向,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他可不愿再落入女僵尸的手中,但一想到燕于飞身上的法宝,顿时狠了狠心,一个纵身又紧追了上去。 这时秦瑶已然回过神来,血修罗和燕于飞的大喊声更是听得清清楚楚,不过她却不敢出声,心头更是“砰砰”乱跳。她从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人紧紧抱住,而且这胆大之人居然又是燕于飞,一时之间,心头反而没了主意。 转眼间,无名冢就在眼前,可是女僵尸却并不在此。血修罗早就看得清清楚楚,当下胆子一壮,大喝道:“小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哪去了?若是还不见踪影,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话音未落,血修罗又追进了不少,此时他自然是得意忘形。 燕于飞却暗暗叫苦,心中暗道:“原来这气运之说果真不可深信,看来今日还需自求多福。”不过这会哪里还容他胡思乱想,只见血修罗一个闪身拦住了去路。 到了此时,燕于飞索性收剑落在了无名冢前,随手松开了秦瑶,张嘴就道:“秦师姐,还不赶紧去找晓月真人前来救命。”他这是让秦瑶赶紧自行逃命,只不过没有明说罢了,这也算是顾及了她的脸面。 秦瑶一见又被血修罗堵住了去路,心头顿时慌乱,她正想着转身就逃。可一听燕于飞之言,立时一脸的惭愧,心中暗道:“原来他的修为和品性都在我之上,难怪……”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忽听血修罗大喝道:“小子,趁早交出法宝,若是本座一时高兴,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切莫糊涂,此人之言万万信不得!”秦瑶脱口喊道,眼见燕于飞一脸的神色自若,并没有被唬住,心头顿时松了口气。可燕于飞却心头着急,他原本打算让秦瑶先行逃命,但见她一脸的傲气,便知自己算是多此一举,这会说什么都休想劝她独自逃命。 血修罗一见二人都没有转身逃命的心思,心头顿时大喜,原来他早就不耐烦了,眼下更是担心那淳于翁又来纠缠不休。燕于飞这时突然心头一动,随手从乾坤袋内掏出了一个碧绿的葫芦,眼见血修罗一脸狰狞的步步逼近,当下笑道:“血修罗,既然你一心想要杀人夺宝,那本道就让你见识见识。”话音未落,四下突然狂风大作,眨眼间满眼飞沙,伸手不见五指。 “小子,原来是你!”血修罗大喝道,他这会心急如火,可偏偏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挥舞着手中的修罗刀四处乱劈。秦瑶急忙闭上了双眼,她自然清楚这千里风沙的厉害,心知逃命的时机到了,但她却并没有御剑就跳,反而不由自主伸手一抓。就在这时,燕于飞也是不由自主一把抓了过来,二人的手掌立时紧紧抓在了一起,这一瞬间,二人御剑疾驰,转眼间遁入了崇山峻岭之内。 燕于飞终于松了口气,眼见秦瑶不停的四下张望,一只玉手还是紧紧的抓着自己,心头顿时一惊,随手就是一甩,瞬间便将自己的手掌挣脱了出来。秦瑶顿时醒悟,心头立时一颤,瞬间羞得面红耳赤,暗道:“自己真是糊涂,这平白无故的,又岂能抓着别人不松手。” 几息之后,秦瑶定了定心神,眼见燕于飞默不作声的四下张望,心头更是惶惶不安,犹豫了半晌,她终于忍不住想要开口掩饰几句。就在此时,燕于飞突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随即又紧紧的抱住了她,这可是色胆包天之举。 秦瑶不曾料到会是如此,恼怒之下指捏法诀,就在她动了杀心之时,一道身影突然从眼前掠过,只见血修罗四下乱蹿,犹如得了失心疯一般。这个时候,二人都吓的心头一颤,一时间哪里还敢妄动,这时忽听血修罗怒吼道:“小子,还不出来送死!莫非还要本座亲自下来拿人?” 这显然是泄露了踪迹,秦瑶立时一惊,急忙看向了燕于飞,心中更是没了主意。燕于飞也是心头一愣,随即一松手,眼见血修罗还在四下张望,顿时心头一动,暗道:“暂且让他多喊几声,兴许此人是在虚张声势。”秦瑶眼见燕于飞突然松手不再抓着自己,心头顿时一惊,情急之下反而一把抓紧了他。 果不其然,血修罗只是一阵嚷嚷,眼见没有一丝的动静,当下扬长而去。这个时候,燕于飞和秦瑶都是默然不语,二人都望着血修罗离去的方向,半天后,这才松了口气。 这会终于躲过了血修罗的追杀,可秦瑶却一脸的不悦,突然一松手,随即连连后退,眼神中又露出了杀气。燕于飞心头一惊,急忙说道:“秦师姐切莫动手,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一时情急……” “休要胡言乱语,好端端的,我又怎会痛下杀手。”秦瑶随口说道,但她脸上却是杀气更重,若非眼瞎,恐怕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燕于飞只得连连后退,心知秦瑶的话万万信不得,不过他也不愿说破,当下急忙含糊道:“那是在下多心了,还请秦师姐恕罪。”说话间双手抱拳,作揖谢罪。 这时突听“噗嗤”一声,只见秦瑶掩口而笑,这一瞬间,她的脸上早就没了杀气,反而一脸的笑意。燕于飞不禁一愣,急忙又后退了数步,心中寻思:“此女喜怒无常,自己还是离她远些,切莫自讨没趣。”秦瑶这时终于笑道:“燕师弟,莫非你也是个极境?真没想到,数百年后,万剑宗又出了一个极境。” “秦师姐说笑了,在下哪有此等造化。”燕于飞急忙说道,眼见秦瑶一脸的狐疑,连忙又道:“在下不过是得了些机缘,无意中白捡了几件法宝,不过这也未必是福。” 法宝多了未必是福,这倒也是实话,如今这杀人夺宝之事随处可见,不仅邪门歪道沉迷于此,就连那些名门正道,也是一个个趋之如骛,恨不得把天下的法宝都装进自己的乾坤袋中。 “燕师弟所言甚是!”秦瑶轻声道,说话间叹了口气,随即又道:“正邪二道尔虚我诈,若是没个金丹圆满的修士护道,谁敢出山四处历练。若是燕师弟不嫌弃,你我倒是可以结伴同行。” 这下,燕于飞更是谨慎,他一时猜不透秦瑶的心思,只得推脱道:“多谢秦师姐一番好意,只是在下奉命跟在冷师叔左右,恐怕不便独自离去。”二人这时都客套了起来,燕于飞猜不透秦瑶的心思,秦瑶又何尝能猜透燕于飞的心思,不过眼下却也没了突然翻脸动手的困扰。 就在这时,一声沉闷的声响突然传来,眨眼间便见后卿一脸狼狈的四处逃窜,一个手持拂尘的女道人紧追不舍。秦瑶立时迎了上去,嘴里大喊道:“晓月师姐,我在这里!” 晓月真人当即飘落到了眼前,随即笑道:“你这丫头,看来终于见识了一番。”她也不等秦瑶出声,转身又看向了燕于飞,道:“燕师弟放心,天拙道人有你万剑宗的长老同行,此时已然返回八荒山去了。”一听此言,燕于飞顿时松了口气,刚想出言道谢,却不想秦瑶抢着道:“晓月师姐,为何不结过了后卿,此等邪门歪道,又何必手下留情。” “这……”晓月真人顿时哑然,眼见秦瑶又想追问不休,急忙说道:“贫道也是受人之托,若是无端劈了后卿,恐怕日后难以交代。”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燕于飞哪里还能听不出来,当下稽首道:“多谢晓月师姐,在下也替天拙师伯先行谢过。日后若有在下效劳之处,但请直言。” 其实这是天拙道人欠下的人情,但燕于飞却揽在了自己身上,他心中佩服天拙道人,因此也就自作主张了。不过这似乎就是多此一举,晓月真人乃是金丹圆满的境界,哪里还有什么求人之事,这时只听她笑道:“此乃我正道中人的本分,不必言谢!” “晓月师姐,此言差矣!”秦瑶突然打岔道,眼见晓月真人一脸的疑惑,轻声笑道:“师姐早就是金丹圆满的境界,自然无需求人。可我玉珠峰弟子却并非人人都有此等造化,因而这重谢万万不可推辞。” “这……”晓月真人顿时哑口无言,当下只得似笑非笑的看向了燕于飞,她的心思不言自明。燕于飞一脸的尴尬,眼见秦瑶如此较真,只得又道:“秦师姐日后若有吩咐,在下定当全力而为。”这下话是说出去了,可燕于飞却突然心神不宁,眼见秦瑶一脸的得意,心中不禁寻思:“此女心思莫测,只是如今一言既出,日后恐怕难以躲着她。” 秦瑶这时笑道:“燕师弟,你可不能出尔反尔。我昆仑和你万剑宗好歹也有些渊源,你可不许只顾着自己修炼,日后若是出山历练,不妨前往玉珠峰一叙。” “这……”燕于飞哑然道,这会他更是捉摸不透秦瑶的心思,一时之间,竟然不敢随口答应。晓月真人毕竟是见识不凡,眼见燕于飞一脸的为难,立时笑道:“秦师妹、燕师弟,此地不是说话之处,我等赶紧动身,你莫师姐她们多半等急了。” 好不容易有人解围,燕于飞自然不会错过,当下连连点头,嘴里急道:“在下在前引路,二位师姐请!”说话间祭出了赤霄剑,瞬间御剑而去,晓月真人和秦瑶也随后腾空而起,三道身影奔着通天谷方向疾驰。 转眼之间,眼前又是一片草木芳华,燕于飞三人瞬间犹如身临仙境,只是这仙境中如今却是杀气腾腾。这时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喊道:“你等还是出来吧!老夫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只要交出那小子,便可自行离去。” 原来又是淳于翁在为非作歹,燕于飞心急之下冲着着山洞的方向疾驰而去,片刻间,果然见到了这贪心的老渔翁。只见冷灵秀和莫言双双持剑守在了洞口,长剑挥舞之下,淳于翁也只得堵住了洞口的出路,一时之间,双方都是僵持不下。 第93章 悟道飞仙 燕于飞依仗着晓月真人就在身后,一个纵身落到了淳于翁近前,张口怒道:“又是你这贪婪之徒,今日饶你不得!”说话间挥剑就斩,三条火龙立时幻化而生。这时冷灵秀和莫言双双持剑杀了出来,一刹那,三柄长剑各奔着要害斩去。 淳于翁顿时心头大喜,他原本打算擒下万剑宗的弟子胁迫燕于飞,不想却发现了熊虎就躲在山洞之内,这会又见燕于飞自行送上门来,忍不住哈哈大笑。此时一见眼见剑光霍霍,他还是没放在心上,当下挥舞着鱼叉就挡。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冷笑道:“北海弟子果真厚颜无耻,如今更是颜面尽失,堂堂的金丹圆满境界,怎地如此脓包。”这不过就是区区数语,可淳于翁却吓得心头一颤,当下转身就逃。 晓月真人只是一脸的不屑,原本就没打算留下淳于翁,这会自然是任由此人落荒而逃。冷灵秀和莫言却是一脸的不甘,只是眼见淳于翁已然没了踪影,这会也只得作罢。燕于飞倒是神色自若,心知晓月真人既然有意饶人一命,那便是淳于翁命不该绝。 秦瑶可不在乎淳于翁的死活,眼见莫言安然无恙,心头顿时一喜,当下落到了她的身旁,笑道:“莫师姐,看你还敢将随身的法宝随意送人。”她这是有意取笑莫言任意妄为,可燕于飞却一脸的尴尬,当下取出了那碧绿葫芦,道:“莫师姐,这法宝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确实,若是莫言有千里风沙在手,那又何需躲在山洞内之内。这时冰清玉洁四人和伊冉冉都从山洞内走了出来,她们一见燕于飞打算归还千里风沙,心头顿时一惊。不过莫言却一脸的淡然,随口笑道:“贫道乃是言而有信之人,既然打赌输了,又岂能出尔反尔?” 眼见莫言并没有伸手接过法宝,燕于飞顿时一脸的尴尬,这会只得看着手中的碧绿葫芦,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还是冷灵秀生性豁达,眼见燕于飞一脸的为难,当下笑道:“既然如此,如清,你去收下宝物。”白如清一听此言,心头不禁一愣,但燕于飞却已然将碧绿葫芦递到了眼前,此时她只能伸手接了过来。 秦瑶眼见再也讨不回法宝,只得连连摇头,她其实并不在意区区一件法宝,只是眼睁睁看着白白便宜了别人,心中顿时懊恼。原来她并非真想从燕于飞手中讨回法宝,只不过是想出言戏弄一番罢了。 这时山洞内突然气息涌动,一声长啸突然而现,几息后,便见熊虎大步走了出来。燕于飞心头又惊又喜,当下笑道:“熊师弟,你可是白白得了个天大的造化,此番回去,师父他老人家必定欣喜若狂。” 熊虎只是“呵呵”傻笑,眼见众人都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顿时急的抓耳挠腮,嘴里更是嚷嚷道:“我这苦坐了半天,也不过就是御气的修为。哪像师兄这般容易,区区几年,便已然筑基有成。”熊虎这话倒是不假,只是他也不曾想想,这区区数日,便有如此的造化,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又岂是他人可比的。 燕于飞这时心头一动,当下取出了凌霜剑,说道:“熊师弟,此剑乃是北海鱼鲮岛的法宝,今日算是便宜你了。”熊虎看了眼寒光闪闪的凌霜剑,笑道:“师兄,你果然没忘了当日之言。” 当日在九黎山秘道内,燕于飞亲口答应给熊虎找一柄好剑,如今正是时机到了。熊虎一把接过了凌霜剑,忍不住连劈了数剑,片刻间,突然一脸的为难,苦笑道:“此剑虽好,只是却轻了些。师兄,不如再给我找一柄好剑。”他倒是大言不惭,如此的宝物居然没看上眼。 燕于飞没料到会是如此,一时之间只得一口答应了下来。可没等他接过凌霜剑,冷灵秀却笑道:“此剑薄如羽翼,正是趁手之物。如冰,还不谢过你燕师兄!”这可是明抢了,白如冰顿时一脸的尴尬,还好熊虎爽快,随手将剑脱手而出。 白如冰当下一把接住了凌霜剑,随即轻声道:“多谢燕师兄!”话音未落,便躲到了冷灵秀身后。的确,她只是奉命取剑,如今宝剑到手,自然是赶紧退下。秦瑶心头一愣,没料到燕于飞竟会如此的大方,心中不禁寻思:“早知如此,那自己为何不早些开口?看来还需先下手为强。” 晓月真人这时笑道:“既然到了忘情山,又岂能不去飞仙台顿悟一番。”说话间,她便纵身而去,莫言和秦瑶也是紧跟着追了上去。 冷灵秀随口说道:“悟道飞仙,我等也去瞧瞧。”说话间御剑追了上去,众弟子也急忙紧跟在后,几息后,众人先后落到了飞仙台上。 “这无情山果真是修仙悟道之处,飞仙台、落魂谷都是名不虚传。甚至传闻许久的仙境都瞧见了,只是不知是否真有鬼谷?”莫言说道,瞧她一脸的好奇,便知绝非随口之言。这时秦瑶笑道:“师姐,那落魂谷内多半都是怨魂野鬼,那可不就是鬼谷。” 一听此言,冰清玉洁四人都望向了落魂谷,她们显然也觉得秦瑶所言甚是。熊虎早就瞪大了双眼看了许久,只是落魂谷深不见底,这一时半会哪里能看得透彻。只有伊冉冉一脸的神色自若,她才不会盯着谷底不停的东张西望,眼见四下也没什么外人,当下祭出了千里镜,刹那间,落魂谷内的风吹草动尽在镜中。 冰清玉洁四人早就见识过这宝物,因而一个个都是神色自若,可熊虎却愣头愣脑,一见此等宝物,顿时目瞪口呆。其实又何止熊虎如此,如今就连晓月真人都一脸的惊讶,莫言和秦瑶更是疾步凑了过去,好奇之下都看得目不转睛。 如此一来,伊冉冉可不干了,当下将千里镜收进了乾坤袋,双手更是紧紧的捂住了袋口,显然是不愿再给人多瞧一眼。冷灵秀这会只得苦笑道:“冉冉,怎得如此吝啬,当师姐的又岂会贪墨了你的法宝。” 这话看似责备伊冉冉,其实还不是说给别人听的,晓月真人自然听明白了,当下微微一笑,道:“二位师妹,你等休要让人笑话,还不赶紧盘膝而坐,兴许也能顿悟一番。” 莫言和秦瑶也知自己有些失态,急忙盘膝而坐,就连眼睛都闭上了。冷灵秀这时也道:“悟道飞仙,我等各凭机缘便是。”说话间也盘膝而坐。冰清玉洁四人也连忙一个个都坐了下来,只有伊冉冉还在低头沉思,这时就连晓月真人也都盘膝而坐。 燕于飞望着飞仙台下的落魂谷,心中却想着仙境鬼谷之说,他很想向莫言问个清楚,可是眼下却不便开口。这时眼见只有伊冉冉还没有盘膝而坐,急忙轻声道:“伊师妹,切莫错过了机缘。”说话间自己先行坐了下来。伊冉冉不由自主看了燕于飞数眼,这才盘膝而坐,可她的脸上却是似笑非笑。 这时整个飞仙台都是一片寂静,燕于飞虽然双目紧闭,但心中却还在想着仙境鬼谷之事,那天书崖上的诸多阵法更是印在了他的心中。不知不觉间,燕于飞终于定下了心神,片刻间,心中都是诸般阵法的变化,这回自然是收获颇多,毕竟这阵法之道就在一个“悟”字。 就在这时,燕于飞突然睁开了双眼,看向了熊虎,随即眉头一皱。原来熊虎身上阴气甚重,就连脸上都是阴沉沉的,他虽然吞下了不死蛟鱼,可这后患却也是显而易见。这一瞬间,冷灵秀和莫言都看向了熊虎,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月盈则亏,那不死蛟鱼又岂能生吞活咽,如此的造化,祸福难料。”晓月真人自言自语道,随即叹了口气,又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此乃天道。想必那不死蛟鱼乃是极阴之物,若是有极阳之物相辅,兴许又是一个机缘。” 此时冰清玉洁四人也都看了过来,她们都听清楚了晓月真人之言。秦瑶却连连摇头,嘴里轻声道:“此等宝物又何处去寻,时也命也,强求不得。”一听此言,白如洁心头一惊,急道:“晓月真人,莫非你也束手无策?” “如洁,休要胡言乱语!”冷灵秀急道,她并不担心得罪了晓月真人,只是明知那极阳之物可遇不可求,故而也就不愿为难别人。这会众人都是心知肚明,一瞬间,全都一脸的无奈,但燕于飞却突然心头一动,随即取出了一片六瓣火莲,问道:“不知这六瓣火莲是否可行?” 刹那间,冷灵秀一脸的惊讶,暗道:“这六瓣火莲乃是李撼山师兄求而不得之物,可却偏偏落在了燕师侄手中,如今又要便宜了熊虎,看来这就是机缘,果真强求不得。”晓月真人也是一脸的惊讶,但她毕竟见多识广,片刻间便神色自若,当下仔细打量着燕于飞手中之物,说道:“燕师弟,你若是舍得,不妨一试。今日之事,贫道也是束手无策。” 确实,如此的宝物又岂能随意让人见识,何况熊虎吞下的还是不死蛟鱼,如今谁也没有把握定能救他一命。这时白如洁心头焦急,眼见有了一线生机,急忙哽咽道:“燕师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原来她竟然担心燕于飞舍不得六瓣火莲,一时之间,竟然急得泣不成声。 燕于飞叹了口气,道:“罢了,眼下只有看你的造化了。”说话间一把将六瓣火莲塞进了熊虎的嘴里。这时众人都默不作声,一个个都神色紧张的盯着熊虎。 几息后,熊虎的脸上终于多了些血色,身上的阴沉之气也逐渐散去。刹那间,一股股灵气涌入了熊虎的丹田之内,这竟然是要突破的迹象。就在众人一脸惊喜之际,又有一股气息突然涌动,只见伊冉冉一脸的诡异,刹那间收敛了气息,这个时候,她竟然气息全无。 这可是要急死人的,冰清玉洁四人立时都围了上去,可还没等她们出声,便听燕于飞急道:“切莫动她。”说话间也到了伊冉冉身旁。冷灵秀虽然心头着急,但还是示意冰清玉洁四人赶紧退下,她自然能猜到,伊冉冉多半又从燕于飞这得到了什么机缘,因而又惊又喜。 燕于飞细看了伊冉冉数眼,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这时突然想起了女僵尸,暗道:“这灭寂妙法果真是诡异,但愿伊师妹小心谨慎一些,将来千万别是那般的模样。”就在他胡思乱想之时,伊冉冉忽然睁开了双眼。她只是看了燕于飞一眼,脸上丝毫没有喜悦之色,但几息后,突然“噗嗤”一声掩口笑道:“师兄,冉冉也能无喜无悲了,想必这六根清净的境界也不远了,到时候兴许真能得道飞仙。” 这似乎是胡言乱语,但燕于飞却松了口气,心知这小丫头还是心性顽劣,想必一时半会是难以转性了。冷灵秀这时也安心了,但转眼间却又有些不知所措,当下看向了白如冰和白如玉二人,瞬间一脸的为难。冰清玉洁四人倒是一脸的欢喜,只是眼见熊虎还在入定,片刻间,都捂住了自己的嘴。 燕于飞这时却突然盘膝而坐,两眼更是一闭,似乎也是入定了一般。不远处的秦瑶却是一脸气呼呼的,她只是多看了燕于飞一眼,没想到竟会把人吓的端坐在地。可是眼下再生气又能如何,众目睽睽之下,秦瑶可没胆量再去招惹燕于飞。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她这时心头“砰砰”乱跳,这哪里是真的生气。 就在这时,一股浑厚的气息突然而现,只见熊虎纵身而起,欣喜之下连蹦带跳,一时之间手舞足蹈,嘴里更是不停的嚷嚷道:“呵呵,我也是罡气的修为了,日后见着了七师兄,定要好好气气他。”熊虎本就是个毫无心机之人,这会高兴之下,自然是口无遮拦。 燕于飞眼见莫言等都是一脸的笑意,顿时满脸的尴尬,当下喝道:“熊师弟,切莫如此,你也不怕被人笑话。” 第94章 血流成河 熊虎纵然欣喜如狂,但他却并不糊涂,眼见众人都瞧着自己,急忙闭上了嘴,这会只是一脸的傻笑。莫言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机缘如此!看来贫道只得空手而回了。”她不过是随口之言,但这口气显然有些不甘。 冷灵秀当下笑道:“你既知是机缘,又何必耿耿于怀?罢了,我好歹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这‘千年草’便劳烦你带回玉珠峰。”说话间将一个锦盒递给了莫言。 刹那间,莫言一脸惊讶,急忙打开了锦盒,果见一株晶莹剔透的仙草就在眼前。这个时候,晓月真人一把夺过了锦盒,仔细看了半晌,这才颤声道:“冷师叔,这可是延年益寿的天地造化之物,你真舍得?”的确,这千年草乃是稀罕之物,就算和地灵果相比,那也并不逊色,难怪晓月真人不敢轻信。可莫言却笑道:“那就多谢冷师叔了,想必师祖她老人家定会心存感激。” “多谢冷师叔!”晓月真人这会也回过神来,心知是自己失态了,当下叹了口气,又道:“贫道的心境还是未能圆满,此番回去定当闭关苦修。” 晓月真人一向谦逊,因而只要心中想到了,嘴里定是直言不讳。秦瑶自然清楚晓月真人的品性,当下笑道:“晓月师姐,你又多虑了,就算急着想要闭关苦修,那也不必急在一时。” “是时候回去了!”莫言自言自语道,说话间冲着冷灵秀俯身一拜,又道:“冷师叔,今日就此别过,还请尽快前来玉珠峰一聚!”冷灵秀急忙一把扶住了莫言,道:“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几息之后,晓月真人当下而去,莫言和秦瑶冲着冷灵秀等一拱手,这才一脸不舍的御剑而去。不多时,玉珠峰的弟子都没了踪迹,冰清玉洁四人这时都看向了冷灵秀,她们心中都很清楚,昆仑之行算是作罢了,眼下何去何从,恐怕只有从长计议。 冷灵秀何尝不清楚众弟子的心思,但她自有打算,当下笑道:“我等也该返回宗门了,此次历练虽然凶险,但却可遇不可求,切莫再不知足。” “但凭师叔吩咐!”燕于飞轻声道。他确实也想回去了,毕竟此次历练九死一生,如今也该见好就收,何况熊虎已然今非昔比,如今不知有多少居心不纯之人惦记着他,眼下还是躲避一时妥当。 伊冉冉原本一脸的不情愿,可一见燕于飞都答应了,她也只得默不作声。熊虎还是没心没肺,眼见冰清玉洁等都没有异议,他自然也就无话可说,当然,这里原本就没他说话的份。这时白如洁突然叹了口气,道:“师父,此次诸位师姐和伊师妹都得到了机缘,可是你看弟子我……” 的确,冰清玉洁四人中也就白如洁没有步入筑基的境界,其她三人更是各自都白捡了一件法宝,只有她一无所获,难怪这会一脸的不情愿。 冷灵秀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只是这会却不便细言。熊虎一见白如洁一脸的不悦,立时心头一急,随口便道:“呵呵,这……如洁师妹,不如你先喝上几口,我熊虎如今可是一身是宝!” 一听这犯浑之言,冷灵秀和众弟子都是一愣,但转眼间一个个都是心知肚明。确实,熊虎机缘巧合之下吞下了不死蛟鱼,如今这身血肉定是大补之物,只是这可是生死攸关之事,又岂能信口胡诌。 “熊师弟,切莫胡言乱语,此事以后休要再提。”燕于飞急道,他眼下最担心的就是此事,只是万万不曾料到,到了此时,熊虎竟然还是不知轻重。不过白如洁却被熊虎逗乐了,当下忍不住笑道:“罢了,你这一身的污秽,谁又下得了口。” 刹那间,一众女弟子都在掩口轻笑,整个飞仙台都是“格格”的笑声。冷灵秀看了眼众弟子,一时之间连连摇头,这会只得任由她们胡闹。就在这一瞬间,一道身影突然落到了飞仙台上,众人顿时心头一惊,只见一个全身都是剑痕的傀儡迎面扑来。 燕于飞一眼便瞧出了这傀儡的来历,那些剑痕正是赤霄剑留下的,他虽然心中惊讶,但还是手持竹篓挺身而出。刹那间,只见他上去就是一脚,那具傀儡立时一个翻滚,这时忽听有人怒吼道:“小子,还本道命来!” 这说话的口气竟然和那木偶一模一样,可是这会却从傀儡中传了出来。燕于飞纵然胆大,心头却还是吓得一颤,暗道:“哑奴早就命丧剑下,如今又岂能再为非作歹。”就在他一愣神之际,那具傀儡又是一个纵身迎面扑来,这回终于看清楚了,这鬼东西竟然真的能说会道。 只听那傀儡大喊道:“小子,还我命来!”这正是那木偶的声音,可是眼下确是那具傀儡在作祟。就在燕于飞犹豫之际,冷灵秀已然持剑到了近前,她并不知道哑奴早就丧命,因而心中毫无顾忌,这时眼见那傀儡就在身前,当下挥剑就劈。 刹那间,一阵“铛铛”的声响不时响起,那傀儡虽然连连中剑,可是却毫发无损。冰清玉洁四人和伊冉冉这时也急忙持剑上前,一时之间,又是一阵清脆的声响传来,可惜这不过就是白忙活一场。 燕于飞这会一脸的疑惑,他猜不透哑奴究竟是生是死,可突然间却心头一惊,急忙转身而去。果不其然,只见熊虎一脸迷糊,两眼怔怔的看着一个木偶,整个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到了此时,燕于飞终于猜到了哑奴的心思,当下挥剑就斩,刹那间,那木偶立时断成了二截。 这时忽听一声惨叫,那傀儡突然冲了过来,只见它一把抓起断成二截的木偶,瞬间冲天而起。燕于飞哪里还能善罢甘休,一杀时,持剑纵身而起,眼见那傀儡遁入天际,顿时心头大怒,此时他也无暇细想,随手一剑指向了天际。 只听见“轰隆”一声,刹那间沉雷滚滚,一道天雷立时劈落下来。瞬间便见一道身影重重砸落下来,冷灵秀师徒立时持剑围了上去,只见那具傀儡这会一动不动,那二截木偶却突然化作了一团火焰。就在众人一脸疑惑之际,那木偶突然连声惨叫:“小子,你好狠的心肠,竟敢毁了本道的移魂大法。” 这移魂大法一听就是旁门左道,燕于飞此时怒气未消,当下又是一剑劈去,那二截木偶顿时化作了袅袅青烟。这时熊虎终于回过神来,他一见那木偶灰飞烟灭,立时大喊道:“这究竟是何鬼东西,差点勾走了我的魂魄。” 冷灵秀师徒一听此言,顿时一脸的疑惑不解,只是熊虎说话不清不楚,一时之间谁也听不明白。燕于飞突然狠狠瞪了熊虎一眼,道:“你可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当今之世尔虚我诈,切记,从今往后事事小心。” 原来燕于飞早就猜到了哑奴的恶念,如今一听到这“移魂大法”四字,更是想明白了此人的险恶用心。这时他不由自主又看向了那具傀儡,突然间,一道道符文闪烁。这可不是头一回见到了,燕于飞急忙仔细的打量了数眼,只是这符箓之术甚是玄妙,不懂此道之人又岂能看得明白。 冷灵秀也细看了几眼,只是她也并不精通此道,这会只得说道:“燕师侄,这些符文甚是古怪,你不妨先收好这具傀儡,日后兴许能弄个明白。”的确,眼下也只能如此了,燕于飞随手将那傀儡收进了乾坤袋内。 这时白如玉却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燕于飞的乾坤袋,脸上更是阴晴不定。她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又如何能瞒得过众人,燕于飞见此,立时心知肚明,当下只得说道:“白师妹,都是我的不是,你送我的乾坤袋不慎毁了,这个是那神算子的。” 其实这也不过就是寻常之事,燕于飞可以不必解释,但他还是说得清清楚楚。白如玉自然也大可不必在意,可是此时却是一脸的不安。这个时候,伊冉冉更是心头“砰砰”乱跳,此事她最是清楚,只是这会哪里还能说得出口。 冷灵秀这时祭出了穿云梭,随口吩咐道:“都上去吧!这一路未必风平浪静。”众弟子顿时都一愣,可是如今早就今非昔比,他们又岂能心生畏惧。伊冉冉当先步入了穿云梭,其他弟子也一个个紧跟着而入。冷灵秀当下默念口诀,刹那间,穿云梭冲天而起,几息间穿云而去。 这时冰清玉洁四人都是盘膝而坐,一个个都在闭目调息,就连伊冉冉也是平心静气。熊虎看了眼一众同门,只得默不作声的端坐一旁。燕于飞也已然盘膝而坐,可是一时之间却难以凝神静气,此时他突然想起了那无名冢,那无名碑上的区区几字更是难以放下。 “我不怕孤单,只怕你寂寞。”燕于飞心中默念道,这个时候,他突然很想见到夏心,只是眼见穿云梭外云雾缭绕,顿时暗暗叹息。无奈之下,他突然心头一动,随即掏出了分身玉符,当下仔细琢磨了起来。这符箓上的分身术甚是玄妙,不知不觉间,他便一脸的欣喜,但几息之后,突然又一脸的困惑,可转眼间,脸上又是似笑非笑。 冷灵秀不时打量着一众弟子,她如今是越看越欢喜,心中寻思:“此番历练虽然凶险,可这所得却也颇丰,万剑宗的数千弟子,想必没几个有他们的这般造化。”一想到这,冷灵秀更是心喜,当下催动穿云梭,此时她也想着尽快赶回八荒山去。 就在这时,一股血腥之气直冲天际,一刹那,众弟子都睁开了双眼,一个个都是一脸的谨慎。冷灵时眉头一皱,怒道:“不知何人又在大开杀戒,我等既然赶上了,绝不能袖手旁观。”刹那间,穿云梭直接向下冲去,一座孤城立时出现在了眼前。 没等穿云梭落地,众弟子已然一个个满脸焦急的冲了出去,冷灵秀也索性收了法宝。此时这血腥之气更盛,偌大一座城池,如今更是生机全无。燕于飞不由得心头一惊,怒道:“这城中似乎没有一个活口,只是何人如此狠毒,竟然一举屠城?” 既然是屠城,那定然是鸡犬不留,难怪血腥之气如此的浓烈。冰清玉洁四人立时脸色大变,伊冉冉更是急的一脸煞白,就连熊虎都吓得目瞪口呆。确实,此等惨绝人寰之事听都没听说过,可是今日却就在眼前。 “大家都各自小心,说不得又是那些邪门歪道在作祟。”冷灵秀冷冷道,说话间持剑当先而去,众弟子急忙紧跟在后,他们也都亮出了长剑,一个个怒气冲冲。 几息之后,众人疾步闯进了城内,只是眼前却不见一具尸体,燕于飞和熊虎更是四下翻找,可是依然不见蛛丝马迹。伊冉冉见此,急忙取出了千里镜,刹那之间,镜中血流成河,可是依旧不见一具尸体,这会众人顿时想到,眼前竟然是一座空城。 冷灵秀沉思了半晌,脸上突然一惊,急道:“大家小心,这恐怕又是血魔宗在为非作歹,也只有这些魔头,才会如此的心狠手辣、满手血腥。”没等话音落下,突听有人哈哈大笑道:“可惜你等知道的太迟,既然来了,今日定是有死无生。” 这声音飘忽不定,似乎出自一个幼童之口。冷灵秀却不敢大意,当下厉声道:“你可是血童子?真没想到,堂堂血魔宗四大护法长老之一,竟然胆小如鼠、不敢现身。”这显然是激将之法,不过此计甚是管用,只听血童子怒道:“本座有何不敢的,只怕你等见不得本座。” 突然间,一团血光到了眼前,这竟然是个血人。只见那血人大步而来,每走一步,身后都是一个个血色的脚印。这确实诡异,此时就连冷灵秀都是一脸的凝重,众弟子更是心头惶惶不安,一时之间,全都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 第95章 血战魔宗 这时忽听血童子阴笑道:“此地早就血流成河,若是再多上几个怨魂,那又如何?”他的声音虽然犹如幼童一般,可这心肠却狠毒无比,如今这浑身是血的模样更是瘆人。冷灵秀突然一剑斩去,眼下自然是先下手为强,何况此刻哪里还有什么退路。 霎时间,便见那血人一闪身,顿时化作了满眼的血影,一时真假难辨。如此一来,冷灵秀只得持剑打量,不敢冒然出手。冰清玉洁四人全都一脸凝重,眼前这古怪之事确实听都不曾听过,但熊虎可不管虚实,张口骂道:“你这邪门歪道,竟然祭出此等伎俩,这躲躲藏藏的,脸面何在?”可惜这番辱骂之言并不好使,只见眼前的众多血人都在“哈哈”大笑,就连神情都是一模一样。 燕于飞虽然心惊,但却并不惊慌,暗暗凝神静气,不多时便盯上了不远处的一个血人。伊冉冉一直默不作声,这会竟然也盯上了同一个血人。这一瞬间,突听血童子阴森阴气的说道:“你这两个小辈,竟然看破了本座的真身。快说!究竟有何秘术?” 那血童子竟然心生贪念,听他这口气,显然是想从燕于飞和伊冉冉手中夺取秘术。冷灵秀心头一动,故作冷笑,跟着说道:“区区幻术,又岂能骗得过我等。血童子,还不赶紧现身,切莫在此献丑。” “你……”血童子怒吼道,他显然是被激怒了,只见一个侏儒突然蹿到了眼前。但见他一脸的狰狞,两眼杀气腾腾,手中的开山大斧寒光闪闪。燕于飞一见这副尊容,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就是血童子?怎地还没这斧子高?莫非和那猴五短沾亲带故不成?”一听此言,熊虎也是哈哈大笑,嘴里笑道:“燕师兄,你又何必多此一问。我看这两个侏儒多半是一丘之貉,干脆赏他一剑便是。”血童子何曾受过此等羞辱,立时气得暴跳如雷,忽听他一声怒吼,抡起开山大斧就劈,只见一团寒光直奔熊虎而去。 燕于飞急忙一把拽着熊虎就躲,他可不愿和一个火冒三丈的金丹修士拼命。便在此时,冷灵秀挥剑一挡,她自然不能任由血童子胡作非为,只是这侏儒的大斧抡起来便是一片寒光,区区一剑,又岂能拦得住。但就是这间隙之间,燕于飞和熊虎趁机躲到了一旁,二人持剑而立,一时之间不敢冒然上前。 血童子倒也是干脆,眼见一时难以得逞,转身便扑向了冷灵秀,手中的开山大斧“呼呼”作响,他竟然只攻不守。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血童子还没有手中的斧子高,他只要抡圆了大斧,又有何人能近得了身。冷灵秀不由得暗暗叫苦,她手中的长剑竟然难以刺穿眼前的斧影,只得连连后退。如此一来,这胜负自然不言自明。 冰清玉洁四人一脸的焦急,纷纷持剑向前,她们竟然也想出手。伊冉冉却并不糊涂,心知自己和诸位师姐修为尚浅,若是擅自出手,那简直就是添乱,当下急道:“诸位师姐且慢,我等不可心急。”她的话音未落,便见燕于飞持剑冲了上去。刹那间,一道道虚实莫测的身影围住了血童子,只是他并没有急着挥剑斩去。冷灵秀一见有机可趁,挥剑就斩,眼前顿时雪花飞舞,一股寒意四下弥漫。 血童子不禁大吃一惊,急忙抡起斧子一挡,整个身影连连后退。便在此时,一道身影堵住了他的退路,手中的长剑拦腰斩去,只见三条火龙横冲直撞,这竟然是摆明了偷袭,可偏偏却又恰到好处。冷灵秀大喜,跟着挥剑劈去,这会她心生杀机,自然剑剑无情。只是血童子的修为不弱,他能位居血魔宗四大护法长老,自是有其独到之处。这时一见凶险,急忙抡起斧子护住全身,整个身影冲天而起,一瞬间,竟让他躲了过去。燕于飞心头一急,随手长剑一指,忽听沉雷滚滚,一道天雷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 这可是三千雷动,燕于飞并不能随心所欲的施展,但如今却也是不可小觑。血童子正在暗暗得意,冷不防惊雷乍现,惊恐之下举起手中的大斧就挡。只听见“轰隆”一声沉闷声响,便见血童子一个翻滚栽倒在地,正巧落在了熊虎身前,这可是白捡的便宜,自然不能错过。 熊虎抢着一剑斩去,他可是早就心痒难耐,不过血童子又岂是好惹的。只见这侏儒一个翻滚跳了起来,手中的开山大斧拦腰劈去,他竟然并没有受伤。这下可急坏了冷灵秀师徒几人,一个个全都持剑冲去,燕于飞更是心急,当即挥剑指向了天际。 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又是一道天雷劈落下来。血童子一听到惊雷之声,哪里还敢逗留,一个纵身便没了人影。几息后,冷灵秀等全都长出了一口气,但燕于飞却脸色惨白,原来这三千雷动太过霸道,若是不能修炼得随心所欲,自然不可胡乱施展。 伊冉冉心头一惊,道:“师兄,你这是怎么了?”燕于飞这会哪里顾得上分说,急忙盘膝而坐,刹那间,一股股灵气涌入了他的丹田之内。熊虎正心头着急,可还没等他张嘴,便听冷灵秀轻声道:“你等都守在一旁,燕师侄不过是损耗了太多的灵气,想必调息一会便会无恙。”一听此言,众弟子都松了口气,一个个持剑护在了一旁,但他们还是时不时的看向燕于飞,心中惶惶不安。冷灵秀一直默不作声的持剑而立,两眼时不时的四下张望,显然是担心血魔宗突然杀过来,因而丝毫不敢大意。伊冉冉摆弄着手中的千里镜,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镜中,看了许久,也没见半个人影,她总算是放心了不少。 转眼间,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燕于飞却还是一动不动的盘膝而坐,似乎入定了一般。熊虎心头一急,这脸上自然是瞒不住的,只是这会却又不敢出声。冰清玉洁四人也是如此,此时她们纵然心急如火,却也不敢出声惊扰了燕于飞。只有伊冉冉一脸的淡然,心想:“燕师兄有气运相护,纵然身陷险境,也定能化险为夷,以前如此,日后也当如此。”心念及此,她不由得一脸欢喜。便在此时,千里镜中出现了数道身影,霎时间,十多个血衣人杀到了近前,只见为首的是个道人,此人一脸的戾气,一看便知是个穷凶极恶之人。 冷灵秀眉头紧皱,问道:“你是何人?”她心知这些血魔宗弟子来者不善,那为首的道人多半也是金丹修士。果不其然,那道人长剑一晃,哈哈大笑道:“贫道便是杀人为乐的三尸道人,你等可要记住了。倘若转世投胎,千万别再落到本道手中。” 这三尸道人果真是狂妄,但他的确是恶名远扬,此人心狠手辣,不论是否有仇,只要落在他的手中,那定是斩尽杀绝,不留一个活口。众弟子也都听说过“三尸道人”的恶名,蓦然间,一个个都心头一惊。冷灵秀眉头一皱,厉声道:“你就是三尸道人?与那血童子相比又如何?那侏儒先前侥幸逃过了一劫,不知你这恶道气运如何?”这话半真半假,可三尸道人却并不知真假,这一瞬间,心头不禁一颤,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 冷灵秀一见唬住了对方,心头大喜,随口装模作样的说道:“三尸道人,你的大限到了。今日就由本道赏你一剑。”说话间持剑大步向前。这话果然管用,只见三尸道人连连后退,他身后的血魔宗弟子也都纷纷退避,原来这些为非作歹之徒也会贪生怕死。三尸道人虽然心惊,脚下连连后退,但心中却不时寻思,眼见冷灵秀等步步逼近,不由得一狠心,跟着大喊道:“众弟子听令,给本座杀!” 三尸道人一向心狠手辣,此刻自是不在乎血魔宗弟子的生死,他身后的那些邪门歪道一听令下,一个个都齐声大喊,跟着挥刀杀了上去。冰清玉洁四人连忙持剑迎了上去,瞬间混战在了一起。冷灵秀紧紧盯住了三尸道人,并没有急着出手。 熊虎这时急道:“伊师妹,你在这守着!”说着持剑冲了上去。血魔宗弟子依仗着人多势众,一个个挥刀猛劈。冰清玉洁四人却也不落下风,白如玉有冰魄寒玉剑在手,长剑一挥,立时寒气逼人,白如冰的凌霜剑更是神出鬼没,此时早就融入了漫天飞舞的雪花中,一时之间难以捉摸。这时熊虎挥剑杀到了近前,他如今早就今非昔比,只不过是少了些大显身手的机会,但眼下却正是时候。 伊冉冉虽然一脸的焦急,但还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了燕于飞身旁,此时一见熊虎和众师姐连连得手,不禁心头大喜,若不是心有牵挂,她早就抢着出手了。 三尸道人一脸的阴沉,眼见自己带来的弟子不时有人丧命,不由得心头冒火。可还没等他动手,冷灵秀已然持剑堵住了去路,到了此时,三尸道人再也无所顾忌,当下挥剑就斩。冷灵秀也毫不迟疑的持剑迎了上去,两个金丹修士,瞬间厮杀在了一起。 这时又是数声惨叫传来,只见白如清和白如洁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满天的雪花四处飞舞,此时哪里还能看得清白如冰手中的凌霜剑,血魔宗的弟子更是不知所措,一时间只得四处躲闪。白如玉手中的冰魄寒玉剑更是厉害,长剑所到之处寒气刺骨,不少血魔宗弟子冻得浑身颤抖,一个哆嗦便没了性命。 不多时,十多个血魔宗弟子竟然没有一人全身而退,冰清玉洁四人确是毫发无损。熊虎身上虽然多了几道伤口,但他却毫不在意,倒是白如洁一脸的心痛,匆忙取出药物替他抹上。 冷灵秀见着众弟子已然大胜,自是越战越勇,一心想着杀人立威。三尸道人却是心头慌乱,他的修为原本就和冷灵秀不相上下,这会眼见只剩下自己一人还在恶战,顿时心生惧意。忽然间,只见三尸道人挥剑猛劈,冷灵秀只得退了半步,这道人立时一个纵身就想逃命。 只是哪有此等便宜之事,冷灵秀早就猜到了他的心思,当下闪身拦住了去路,手中的长剑拦腰就斩,此时哪里还有去路。三尸道人只得连连后退,蓦然间,他看到了还在打坐调息的燕于飞,眼见他身旁只有一个小丫头守着,顿时心中一动。此时又见冷灵秀挥剑劈来,急忙挥剑就挡,跟着顺势冲向了燕于飞身前。 这道人确实卑鄙无耻之极,冷灵秀心头一惊,急忙挥剑追了上去。冰清玉洁四人齐齐“啊”的一声惊叫,一个个不禁手足无措,熊虎更是心急如火,眼见大事不妙,张口便大喊道:“伊师妹,快拦住他!”他竟然想要伊冉冉出手去拦人,可这似乎有些强人所难。 伊冉冉心头一急,挥剑挡了上去,这会竟然毫无惧意。三尸道人一脸的不屑,若不是身后有人紧追不舍,他定是痛下杀手,不留活口。只见他随手一挥,伊冉冉便一个踉跄向后倒去,但她惦记着燕于飞的安危,自是不能后退,情急之下一狠心,手中的长剑脱手,直冲着三尸道人而去。 这可是自寻死路,三尸道人心中恼怒,整个身影冲着伊冉冉扑去,他显然是动了杀心。此时冷灵秀鞭长莫及,心急之下只得持剑刺向了三尸道人的后心,如今只能尽力而为,若是这道人恼羞成怒不惧生死,那伊冉冉定是凶多吉少。 第1章 日月伏魔 伊冉冉一脸煞白,可她却没有逃命的心思,眼见三尸道人近在咫尺,急忙一掌劈去,显然是忘了眼前这道人乃是堂堂的金丹修士,就算挨上一掌又能如何。更何况三尸道人一向心狠手辣,这会又岂能手下留情。 霎时间,便见三尸道人向后劈出了一剑,只听见“铮”一声,身后斩杀而来的长剑立时被他挡下,与此同时踢出一脚,直奔伊冉冉胸口而去。 三尸道人乃是堂堂的金丹修士,就算只是轻轻一脚,却也足以断金碎石,伊冉冉这时已然无处可躲。就在这一瞬间,一道赤色的剑芒突然而现,三尸道人心头一颤,惊慌之下就地一个懒驴打滚,挥剑护住了自己的头顶。他刚躲过一劫,眼前便是雪花飞舞,冷灵秀一连劈出数剑,剑剑杀气腾腾。 这可是生死攸关,三尸道人纵然杀人无数,但他却更是怕死,惊慌之下挥剑乱砍,整个身影却转身就逃,刹那间,这心狠手辣的道人头也不回,几个纵身便没了影子。这一番恶战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三尸道人来的突然,此时逃得更快。冰清玉洁四人顿时松了口气,熊虎又是“呵呵”的不停傻笑,伊冉冉又守在了燕于飞身旁,但两眼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嘴里欲言又止。 冷灵秀看了眼三尸道人逃窜的方向,低头又看向了还在打坐炼气的燕于飞,心中不由得一惊,暗付:“这赤霄剑果然是灵器,更难得的是此剑已然认主。”其实众弟子都看得清清楚楚,燕于飞虽然还在打坐炼气,可这赤霄剑却突然出鞘救下了伊冉冉,这似乎犹如飞剑一般。 白如清终于憋不住了,问道:“师父,这莫非就是飞剑?可燕师兄他……”她并没有再说下去,其他几人这会也是这般的心思,齐齐看向了冷灵秀,一个个满脸疑惑、欲言又止。 冷灵秀摇了摇头,半晌后才道:“你等不必胡乱猜测,若有这瞎琢磨的心思,莫不如静心苦修。”一听此言,白如清便知冷灵秀不愿多言,当下只得闭口不语,冰清玉洁中的其她三人也都默不作声,只有熊虎又张大了嘴,可还没等他开口,白如洁便两眼一瞪,这一瞬间,他哪里还敢多说一句。 这时忽听伊冉冉惊叫道:“血魔宗弟子,此地都是血魔宗弟子!”只见千里镜中都是一个个血衣人,那为首之人正是血童子,紧随在后的便是三尸道人,这些邪门歪道面朝南方,一个个双膝跪地。熊虎一见如此的古怪,便想张嘴大笑,但眼见白如洁又瞪了他一眼,急忙一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只听冷灵秀叹了口气,说道:“血魔宗果然狠毒,为了祭炼血刀,竟然乱杀无辜。此等邪门歪道,万万不可放过。”众弟子顿时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当下又看向了千里镜中,只见血魔宗弟子跪拜的正是一柄柄血淋淋的长刀。 这可是以血祭刀,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也只有那些邪门歪道能下得了手。刹那间,众弟子都是一脸的怒气,一个个紧握手中的长剑,心中均想着斩妖除魔。可冷灵秀却并不糊涂,眼见血魔宗弟子不下百人,她又如何忍心白如冰等前去送死,当下只得说道:“都在这守着,一切等燕师侄恢复了修为再作计较。” 其实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熊虎等自然不会丢下燕于飞不管,如今他们只能盯着千里镜细看。几息之后,只见血童子突然跳了起来,随即一挥手,一众血魔宗弟子纷纷抄起了血刀。 白如洁急道:“不好,这些邪门歪道杀过来了!”这些邪门歪道的心思早就不言自明,血童子乃是睚眦必报之人,此刻自然是前来寻仇的。如今血魔宗大举来犯,万剑宗这区区几人又如何抵挡。这会不仅众弟子心急如火,就连冷灵秀也是手足无措,若是只想逃命,那她大可祭出穿云梭,可眼下燕于飞却还在盘膝调息。 冷灵秀看了眼众弟子,当下一咬牙,厉声道:“你等都在这守着,我倒要瞧瞧,这些邪门歪道还能猖狂几时?”冰清玉洁四人都没出声,她们全都持剑而立,就等着血魔宗弟子前来送死。伊冉冉和熊虎一左一右护在了燕于飞身旁,二人这会都是一脸的谨慎。 千里镜中都是血魔宗弟子,只见他们一个个杀气腾腾的冲进了城中,一场血战已然就在眼前。若是眼瞧着这些邪门歪道杀过来,这心头又如何还能不慌,冷灵秀见众弟子都是坐立不安,立时怒道:“冉冉,收了你的法宝,我等在此等着便是。” 既知那些血魔宗弟子转眼间便会杀到,如今又何必再盯着千里镜多此一举。伊冉冉急忙收了千里镜,两眼不由自主看向了燕于飞,这一瞬间,她突然安心了不少。便在这时,忽听有人大笑道:“你等这些歪门邪道,终于闯进了贫道的阵法中,今日休想逃出生天。”话音未落,便见日月同时而现,一刹那,整个城池都被罩住。 这时燕于飞突然睁开了双眼,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日月,随即沉思了起来,几息之后,颤声道:“好歹毒的阵法,这是要赶尽杀绝。”说话间,便见数道身影冲天而起,显然是想破阵而出,可此事哪有这般容易,头顶上的日月突然光芒闪烁,刹那之间,那些妄图逃命之人全都灰飞烟灭。 果然被燕于飞不幸言中了,冷灵秀并不精通阵法,眼见此阵如此歹毒,不禁急道:“燕师侄,你有何良策?”一瞬间,冰清玉洁四人齐齐看向了燕于飞,熊虎更是急得满头是汗,只有伊冉冉一脸的淡然。燕于飞摇了摇头,道:“这布阵之人心狠手辣,只是如此的杀阵也不是一夕间就能布置的,莫非此人早就……”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熊虎便抢着说道:“莫非这布阵之人眼睁睁的看着血魔宗屠城不成?若是如此,他又岂能自称正道中人?”如今就连熊虎都能想明白其中的缘由,冰清玉洁四人又岂能猜不透。燕于飞叹了口气,续道:“冉冉,赶紧用千里镜瞧瞧,兴许还能找到那布阵之人。” 伊冉冉急忙祭出了千里镜,可镜中却只能瞧见血魔宗的众人,如今早就看不清城池之外。燕于飞眼见如此,不禁又叹了口气,苦笑道:“此地果然早就布置了阵法,就连千里镜都无法看个清楚。”到了此时,他自是心知肚明。 这时又见十多个血魔宗弟子冲向了城门处,他们显然还没死心,既然头顶之上是条死路,那就再试试其它的出路。可惜这还是枉然,只见又是光芒闪烁,那十多个血魔宗弟子立时灰飞烟灭。这下可急坏了熊虎,眼见四下都是死路,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是哪个无耻之徒在此布阵?你可看清楚了,我等乃是万剑宗弟子,还不撤阵放我出去。” 熊虎可以破口大骂,血魔宗的弟子自然更不必顾忌,一时之间,满耳都是污言秽语。冷灵秀师徒顿时眉头紧锁,邪门歪道的污言秽语,可不是谁都听得下去的。白如洁又狠狠瞪了熊虎一眼,这祸事可是由他而起,若不是他破口大骂,这会又岂能如此。 燕于飞早就听得不耐,当下怒道:“这不过就是一个杀阵,虽然罩住了整个城池,可这破绽却也是百出。也罢,就让我破了此阵,只是今日却白白便宜了那些血魔宗弟子。”冷灵秀心头大喜,当下笑道:“燕师侄赶紧破阵,此地不便久留。” “师叔放心,此阵不过是阴阳之变,并非高深莫测。”燕于飞笑道,当下抬头看向了空中同时而现的日月,又道:“师叔,你赶紧祭出穿云梭紧跟着我。冉冉,还不取出‘凌风飞羽’。” 伊冉冉急忙“嗯”了一声,随即一把抓着燕于飞冲天而起,她倒是胆大。可燕于飞却并非此意,他不过是想借用一下凌风飞羽,这会眼见冷灵秀等都进了穿云梭,紧跟在了自己身后,心知眼下也只能将错就错。 这时日月当空、光芒闪烁,但燕于飞却不慌不忙,随手示意伊冉冉冲向日月生辉之处,这一瞬间,赤霄剑冲天而起。一息之间,头顶上的日月顿时黯淡无光,只听有人怒吼道:“你等何人?胆敢毁了贫道的日月伏魔大阵!” “你这无耻恶道,我等乃是……”伊冉冉随口怒骂道,可还没等她自报名讳,嘴巴便被捂住了。燕于飞不愿招惹是非,因而不愿伊冉冉再说下去,急忙拽着她纵身落入了穿云梭中。冷灵秀这时没了顾忌,当下默念口诀,刹那间,穿云梭冲天而去,只不过几个呼吸间,便已然没了踪迹。伊冉冉却还是气呼呼的,只是眼见四下都是云雾缭绕,这才没有破口大骂。但熊虎可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张嘴便是一阵污言秽语。 燕于飞眼见冷灵秀眉头紧锁,连忙说道:“熊师弟,休要胡言乱语!如此胡闹,成何体统?”其实不用他开口,熊虎也会闭嘴,只不过白如洁这会也是怒气未消,因而也就任由熊虎破口大骂。 几息之后,白如洁轻声道:“师父,我似乎也有了突破的迹象,这可如何是好?”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冷灵秀不禁一脸的欢喜,笑道:“我等找个妥善之处便是。”说话间,穿云梭缓缓向下落去,转眼间稳稳的飞入了一片树林之中。 白如洁也不客套,当下盘膝而坐,众弟子齐齐护在了四周,冷灵秀随手收了穿云梭,两眼不时四下张望。这个时候,她可不想再出什么纰漏,如今这凶险之事犹如家常便饭一般,自是不得不防。燕于飞也是这般心思,心知若是再有意外,他可拿不出灵丹妙药救人,此刻一见四下都是崇山峻岭,不由得心头一动。 原来燕于飞也想趁机小试身手,霎时间,困、杀、幻等诸般阵法全都一涌而现。可是几息之后,他突然连连摇头,心中暗道:“阵法之道甚是玄妙,若是不能依仗天地之势,那必定破绽百出。”一番琢磨后,他终于打定了主意,当下在林中缓缓而行,双手不时在各处乱摸。 冷灵秀瞧得又惊又喜,眼见林中不时灵气涌动,心中不禁暗道:“看来燕师侄已然无师自通,如今居然都能出手布阵,这真是万剑宗之幸。”冰清玉洁中的其她三人却是一脸的疑惑,她们不曾料到燕于飞竟然也精通阵法之道。只有伊冉冉还是神色自若,在她心中,燕于飞自然是无所不通。 不多时,燕于飞已然回到了众人身旁,伊冉冉随口问道:“师兄,你也布置了一个杀阵?”一时间,冷灵秀等全都一脸的好奇,她们也都想知道,燕于飞布置的阵法究竟如何。 燕于飞这会反而有些尴尬,急忙应声道:“这不过是个五行困阵,若想布置杀阵,恐怕没个几日难以如愿。”这倒是所言无虚,阵法之道博大精深,燕于飞虽然记住了不少的阵法,可是真要亲手布阵,那也不是这么容易的,这五行困阵已然是他竭尽所能。 就在这时,突听有人大喊道:“后卿,你还不束手就擒?本道的阴风幡可是勾魂夺命之物。”原来又是赤精子在作祟,可还没等他的话音落下,便又听有人怒吼道:“赤精子,你好生不要脸面,本道一路追赶到此,你莫非还想节外生枝不成?” 霎时间,冷灵秀等顿时心知肚明,这定是贪心作祟,想必是凤镇南和赤精子一心想要夺取后卿手中的《极道天书》,因而才会纠缠不休。这个时候,后卿已然就在不远处,冷灵秀不由一脸凝重,当下看了白如洁一眼,心中暗道:“看来天意如此,冰清玉洁她们都是多灾多难。不过这也无妨,只要撑过了眼前,那日后必定无灾无难。” 第2章 生擒后卿 这眼下的确凶多吉少,只见后卿踉踉跄跄的闯进了林中,凤镇南和赤精子就在身后紧追不舍,二人嘴里都是骂骂咧咧,这会哪里还有半点名门正道的模样。冷灵秀随手亮出了长剑,众弟子也是一个个持剑在手。 这时却听燕于飞轻声说道:“一群贪婪无耻之徒,就让你等见识见识五行困阵。”他的话音未落,便见后卿一头撞进了阵内。 刹那间,林中烟雾缭绕,眼前的草木突然移形换位,后卿的怒吼声也立时响起。凤镇南和赤精子眼见不妙,纷纷停下身来,二人都是一脸的凝重,双眼不停的四下打量,显然想要一探究竟。二人一听见后卿的怒吼声就在身前不远处,顿时又动了贪念,可是一时之间却又不愿当先入阵。 几息之后,赤精子终于放下了脸面,沉声喊道:“不知哪位道友在此?本道乃是昆仑神兵谷门下赤精子,还请行个方便。”凤镇南跟着说道:“本道乃是火神宗凤镇南,若是道友交出擅闯之人,我火神宗必定感激,日后若有所求,绝不推辞。” 这些都是威逼利诱之言,若是不知这二人的底细,多半会被他们唬住。可冷灵秀和众弟子早就见识过他们的嘴脸,此时又岂能轻易中计。眼见无人应声,赤精子和凤镇南立时面面相觑,片刻间,二人都是一脸的惊慌,原来他们以为这布阵之人也是冲着后卿手中的《极道天书》而来。此时陷在阵中的后卿突然没了动静,如此一来,赤精子和凤镇南更是心头着急,二人对视了一眼,当下抢着闯进了阵中。 突然间,便听后卿连声阴笑,骂道:“你等这二个贪婪之徒,今日休想生离此地。”话音未落,赤精子和凤镇南也连声怒吼,一阵厮杀声立时而起。这可是自相残杀,冷灵秀和众弟子自然乐见其成,不过眼前早就烟雾缭绕,一时之间根本看不清楚阵中的情形。 伊冉冉赶紧祭出了千里镜,可是镜中却还是空无一物。燕于飞眼见她一脸焦急,当下说道:“这千里镜虽是个宝物,却也不能随心所欲,若是不进入阵中,多半难以窥探里面的情形。”千里镜虽有神通,却不能窥探阵中的一草一木,若是持镜闯入了阵中,那便休想看到阵外的情形,当日在忘情山便是如此,刚才在日月伏魔阵中也是如此。 这时阵中传出了一声惨叫,那后卿显然是伤得不轻,但就在这一瞬间,阵中突然阴风大作、火焰乱蹿。忽听凤镇南怒吼道:“赤精子,你这无耻之徒,竟敢出手偷袭本道。”赤精子冷笑道:“凤镇南,你我又何必多言,本道只不过先下手为强。”这笑声显然甚是得意。这二人原本就是冲着后卿手中的《极道天书》而来,如今后卿身受重伤,他们自然都想置对方于死地,若非如此,又岂能独吞。 只是后卿也是心狠手辣之人,她又岂能毫无心机,突然间,又是二声惨叫,只听赤精子惊恐道:“后卿,你原来并没受伤。”凤镇南也大喊道:“赤精子,你我不可再自相残杀。”只听后卿冷笑道:“你二人贪得无厌,我若不是身受重伤,又岂能偷袭得手?” 这会虽然看不清阵中的情形,但一听后卿之言,便知凤镇南和赤精子也都伤得不轻。燕于飞和后卿交过手,心知此人心狠手辣,更要命的是不惧生死,因而并不觉得意外。冷灵秀却是心头一惊,当下轻声道:“邪门歪道果真是诡计多端,你等也算是见识了一番,日后定当铭记在心,千万不可大意。” 白如冰三人立时连连点头,伊冉冉说道:“又是贪心作祟,他们三人都是白活了数百年。”熊虎欲言又止,眼见白如洁一脸的凝重,急忙又捂住了嘴。 便在此时,一股股灵气涌向了白如洁,冷灵秀顿时大喜,这会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后卿三人的死活。冰清玉洁中的其她三人也是如此,一个个全都双眼紧紧盯住了白如洁。只有伊冉冉还是一脸的淡然,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几息之后,又是一阵气息波动,白如洁突然一跃而起,只见她一脸的欢喜,这个时候,众弟子也是一脸的悦色,就连冷灵秀都露出了笑意。 万剑宗的弟子这会兴高采烈,可五行困阵之中却是另一番情形,此时后卿一脸的杀气,两眼恶狠狠的瞪着赤精子和凤镇南二人,只是她眼下身受重伤,一时之间不敢冒然出手。 凤镇南和赤精子也是一脸的杀气,二人不仅盯紧了后卿,心中更是提防着对方,如此一来,他们自是不敢轻举妄动。就在这时,忽听有人大喊道:“贫道乃是天道宗无法道人,敢问哪位道友在此布阵?还请现身相见。”这声音甚是耳熟,燕于飞顿时猜到了来者何人。冷灵秀师徒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心知又来了一个心狠手辣之人。熊虎脱口说道:“我等破了他的日月伏魔阵,这会恐怕是寻仇来了。” 原来正是无法道人布下了日月伏魔阵,只是不曾料到,这道人居然也是不请自来。燕于飞眉头紧锁,心知区区的五行困阵必定难不住此人,只是眼下却又无可奈何。 果不其然,无法道人眼见无人搭理自己,立时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莫怪贫道自作主张了,区区一个破阵,又岂能入得了贫道的法眼?” 刹那间,整个林中一阵晃动,眼前的烟雾顿时四下散去,霎时间,后卿三人便出现在了眼前。无法道人大步向前,脸上似笑非笑,嘴里说道:“原来是火神宗的凤道友在此,贫道失礼了。”原来这道人和凤镇南是一丘之貉,赤精子眼见如此,顿时一脸的谨慎,嘴里急忙说道:“原来是天道宗的道友,本道乃是昆仑神兵谷门下赤精子。” “原来是赤精子道友,贫道稽首了。”无法道人嘴上说得客套,可脸上却是幸灾乐祸,这时他又看向了后卿,追问道:“你莫非便是盗取我宗门宝物的后卿?贫道可怜你一身的修为不易,今日给你指条生路,还不赶紧随贫道前去首阳山请罪。” 这可是赤裸裸的喧宾夺主,显然没将凤镇南和赤精子放在眼里。不过无法道人这会也并没有冒然出手,他眼见还有其他人在此,立时一脸的冷漠,道:“你等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切莫枉送了性命。”这道人何等的狂妄,此时自然更不会将冷灵秀等瞧在眼里。 冷灵秀虽然心中恼怒,但却不动声色,当下淡然道:“本道乃是万剑宗的长老,这些都是我万剑宗的弟子。不知道长有何指教?还请直言。”天道宗的道人心性如何,恐怕没人比冷灵秀等更清楚,这无法道人更是心狠手辣,因而也就不必互道名讳了。 突然间,赤精子一脸的幸灾乐祸,心中自是盼着无法道人赶紧动手。凤镇南也是这般心思,只是这会却默不作声,他最清楚无法道人的心性,心知此人睚眦必报,因而不愿节外生枝。 果不其然,无法道人顿时一脸的狰狞,眼神中杀气腾腾,只不过他的心思都在后卿身上,因而也就懒得多此一举。后卿也不糊涂,这会自然猜到了无法道人的心思,只是她身受重伤,眼下只得盘算了起来。 这时赤精子却按耐不住了,只见他突然冲着凤镇南怒吼道:“你我的恩怨也该算算清楚,今日不死不休。”说话间持剑就斩,凤镇南也急忙挥剑迎了上去,一瞬间,这二个金丹修士顿时厮杀在了一起,二人都是剑剑夺命,显然真是不死不休。 只是这不过就是掩人耳目罢了,若是这二人真的生死相搏,又岂能不祭出法宝,就凭他们二人的心性,多半都会先下手为强。燕于飞一脸的冷笑,他自然瞧出了这二人的心思。可无法道人却不明所以,何况他也没把这两个身受重伤的金丹修士放在眼里,一旁的冷灵秀等更是入不了他的法眼,这会一见有机可趁,当即挥剑斩向了后卿,此时自是没了顾忌。 后卿眉头一皱,突然转身冲向了正在缠斗的赤精子和凤镇南,她显然也是看破了这二人心中的算计。无法道人紧跟着持剑追了上去,就在这一瞬间,突然火龙飞舞、阴风大作,凤镇南和赤精子竟然同时祭出了法宝,齐齐冲着无法道人而去。 这似乎很突然,但却并不意外,他们四人都是尔虞我诈之辈,如今为了杀人夺宝,自然用尽了心机。无法道人突然一脸的杀气,嘴里怒吼道:“无耻之徒!”手中的长剑一分为二,这竟然是两柄飞剑。 凤镇南和赤精子眼见飞剑斩杀而来,急忙连连后退,可无法道人却动了杀心,一时之间紧追不舍。后卿一见时机到了,当下转身就逃,蓦然间,眼前却是天罗地网。原来是冷灵秀祭出了困仙网,她原本并无此意,只是一见有人送上门来,自然不愿错过。 冷灵秀一把将困仙网提在了手中,随手又祭出了穿云梭,燕于飞等立时心领神会,瞬间都躲了进去,刹那间,穿云梭冲天而起,一个眨眼便无影无踪。 这可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无法道人顿时气得破口大骂,凤镇南和赤精子也是一脸的焦急,此时他们哪里还有心思争斗,瞬间一个个御剑冲着穿云梭消失的方向追去。 后卿这时一声不吭,她没料到会被生擒,众弟子都一脸好奇的看着她,一个个都是欲言又止。还是燕于飞干脆,当下说道:“后卿,你多半并没得到《极道天书》。若是如此,你又有何所图?莫不成存心损人不利己?”这话可是说得清清楚楚,但这口气显然是杀气腾腾。 冰清玉洁四人不由一愣,她们想不透燕于飞为何动了杀机,伊冉冉和熊虎也是一脸的杀气,他们二人齐齐看着燕于飞,这会自是就等着他一声令下。 “燕师侄,切莫胡乱杀人!”冷灵秀轻声道,眼见燕于飞三人还是杀气腾腾,急忙又道:“这后卿还是交给天拙师兄处置为妥,他们二人的恩怨又岂是我等能明白的。”这话倒也是合情合理,但燕于飞却一脸的不甘,他不用细想就能猜到,若是如此,后卿多半又能逃过一劫,天拙道人必定狠不下心肠取她性命。 伊冉冉也是这般心思,眼见燕于飞一脸的不甘,急忙说道:“师父,天拙师伯一向心慈手软,我等又何必为难他,莫不如一剑杀了干净。”她倒是所言不假,冰清玉洁四人也是心知肚明,可冷灵秀却一脸的为难。 其实杀人不难,难得是如何心安理得,若是心狠手辣之人,杀人如同儿戏,自然不必纠结。可冷灵秀并非心狠手辣之人,她多少听闻过一些天拙道人和后卿的恩怨,因而万万狠不下这心肠。熊虎眼见冷灵秀一脸的为难,当下大声道:“师叔若是不想趁人之危,那便让我熊虎出手便是。” 熊虎一向毫无心机,何况全然不知天拙道人和后卿的恩怨,这会抢着动手,无非是不想冷灵秀为难。可冷灵秀却还是连连摇头,她若是点头答应了,那和她亲自出手又有何不同。 还是白如清想的周到,只听她说道:“师父,不如将后卿交给执事堂,想必天衡师伯自会妥善处置。”这主意倒是不错,如此一来,后卿自然难以逃脱,冷灵秀等也就不必再去为难天拙道人,毕竟众目睽睽之下,又岂能轻而易举的把人放走。 冷灵秀终于点了点头,随即催动穿云梭疾驰而去。 后卿突然一脸的冷笑,道:“如此甚好!你万剑宗从今往后休想安宁,就算本道没有《极道天书》,试问又有何人会信?天拙恶道,你终究难逃此劫。” 第3章 返璞归真 霎时间,冷灵秀心头一颤,如今她终于想明白了后卿的毒计。燕于飞看了眼后卿,不禁暗暗叹气,心中暗道:“这后卿果然狠毒,折腾了半天,到头来还是被她算计了,看来她早有此心。只是这可是两败俱伤之事,莫非她真的活腻了?” 冰清玉洁四人齐齐瞪向了后卿,均想:“邪门歪道,果然招惹不得。”伊冉冉一脸淡然,只听她随口说道:“后卿,你也切莫得意。世人贪婪,人心不足,他们无非是惦记着《极道天书》罢了。可世事难料,又岂知你不会落入其人之手?到时候,自有你得意的。”一听此言,冷灵秀不由心喜,瞬间便想明白了此中的玄机,冰清玉洁四人纷纷点头,满脸都是笑意,这回就连熊虎都听明白了。燕于飞不禁多看了伊冉冉一眼,心道:“这小丫头似乎判若两人,看来无需再替她操心了。” 冷灵秀一脸诧异,上下打量着伊冉冉,说道:“甚好,此番纵然凶险,却也不虚此行。修仙问道,不可忘了本心。”说着看向了冰清玉洁四人,续道:“你等已然都筑基了,此乃幸事。但若是沾沾自喜,那定是前功尽弃。”冰清玉洁四人连忙齐声说道:“师父放心,弟子等绝不敢懈怠。” 不一日,八荒山近在眼前,众人不由得松了口气,冷灵秀直接冲着剑首峰赶去。执事堂就在剑首峰下,这里原本便是个热闹之处,不时会有弟子前来复命。穿云梭刚落在执事堂前,便有不少弟子围了过来,他们一眼认出了冷灵秀的身份,当下纷纷上前拜见。 冷灵秀只是随手一挥,道:“都且退下,本座有要事求见天衡师兄。”这时早有弟子前去禀报,不多时,便见天衡道人到了眼前。还没等冷灵秀出声,天衡道人便盯上了后卿,脸上又惊又喜,问道:“你可是后卿?”这口气甚是焦急。 燕于飞不由得眉头一皱,心知天衡道人定是惦记上了《极道天书》,这时又听冷灵秀说道:“天衡师兄好眼力,此人正是后卿。本座千辛万苦将她擒来,正要交给执事堂处置。还望天衡师兄看仔细了,切莫让她跑了。”她说得不紧不慢,四下的弟子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个都打量着后卿,不时听到有人交头接耳,显然在场的弟子中,不少人都听闻过《极道天书》之事。 天衡道人这才回过神来,道:“冷师妹,这可是大功一件,真是辛苦你了。”说话间又看向了燕于飞等众弟子,续道:“本座会在八荒榜上记下你等的功劳,到时候定有重赏。”这有没有重赏倒是无足轻重,只是这天衡道人显然是贪心作祟,这个时候,哪里还能细想。冷灵秀并没有明言,只是随口笑道:“天衡师兄,后卿身上的网兜遇水而松,到时候,别忘了归还我雪剑峰!”说话间带着众弟子扬长而去。 几息后,燕于飞恭声道:“启禀师叔,我和熊师弟也该赶回去拜见师父他老人家了,就此告辞!”这都回到了八荒山,自然也是时候告辞了。冷灵秀笑道:“既然如此,你二人去吧。若是空闲之时,不妨前来雪剑峰一叙。”冰清玉洁四人和伊冉冉都是一脸的不舍,但见燕于飞和熊虎去意已决,她们也不便强留。 不多时,二人一前一后落到了炼丹堂前,只听赵火正在大声嚷嚷,细听之下,便知是在打理一些琐碎小事。熊虎疾步冲进了前院,一把抱紧了赵火,嘴里大喊道:“赵师兄,我和燕师兄回来了。”霎时间,燕于飞也到了近前,不过他可没有失了礼数,当即双手抱拳,笑道:“赵师兄,师父他老人家和诸位师兄、师姐可安好?” 赵火见是他们二人回来了,当下笑道:“都好得很!三师兄他们前几日还念叨你二人。”说话间又看向了一旁的十多个外门弟子,随口说道:“你们都去逍遥快活吧,今日百无禁忌。”一众外门弟子立时笑嘻嘻的退了下去,这一看之下,便知赵火并没有恃强凌弱,只不过他这满口胡言的老毛病算是没得治了。赵火这时又大喊道:“诸位师兄、师姐,老八和老九回来了!”他嘴里大声嚷嚷,两手更是没有闲着,当即拽着燕于飞和熊虎冲向了中院。 刹那间,大师兄徐焰、二师姐任丹都到了眼前,赤熊、独孤白、公孙远、方长明也都随后而来。燕于飞急忙看向了赤熊,眼见他神采奕奕,顿时松了口气,心知他的伤势已然痊愈。 “燕师弟,当日若非你出手相救,我这当师兄的恐怕早就性命不保,今日便在此谢过了!”赤熊张口道,他此时一脸的感激,说话间双手连连作揖。燕于飞急忙伸手相扶,嘴里也连忙道:“三师兄何出此言?你我都是同门,自当相互扶持,区区小事,又何足挂齿。”话是这么说,但赤熊却还是连声道谢。燕于飞不仅救下了他的性命,更是不惜以身犯险替他报仇雪恨,就凭这份同门之义,足以让他铭记在心。 徐焰笑道:“燕师弟、熊师弟,你二人既然回来了,还不赶紧去后院拜见师父他老人家。”这的确是眼下最紧要之事,赤熊等弟子只好目送着二人进了后院。 燕于飞当先在前带路,这后院他甚是熟悉,片刻间,二人到了炼丹房前。熊虎抢着喊道:“师父,我和燕师兄回来了。” 徐长老端坐在炼丹房内,他又一向大门敞开,自然早就瞧见了二人。只见他一脸欢喜,但却装模作样的一声不吭,只等燕于飞和熊虎俯身拜见后,这才哈哈大笑道:“你二人的修为倒是长进了不少,还不赶紧说来听听。” 熊虎一听师父都这么吩咐了,当下口沫横飞,一时之间口无遮拦,只要是他瞧见的,一咕噜说个没完。燕于飞只好默不作声的听着,眼见师父听得乐呵呵的,他干脆任由熊虎满口吹嘘。这说了大半天后,熊虎终于口干舌燥,这才想起了长话短说。 徐长老一脸的得意,只是一听说生擒了后卿,天衡道人却只凭区区数言就把冷灵秀等打发走时,这脸上立时不悦。只听他满嘴嚷嚷道:“这冷师妹太过斯文了,不仅白白搭上了困仙网,就连一众弟子的重赏都没有开口讨要。这可如何使得?看来还是要为师亲自前去说道说道。” 刹那间,徐长老果真纵身而起,只听他随口又道:“你等不妨逍遥快活几日,为师这就前去剑首峰。”他倒是心急如火,似乎就怕天衡道人出尔反尔。 燕于飞和熊虎倒是毫不在意,如今宗门的重赏未必入得了他们的法眼。这次历练也算是见多识广,纵然是天地造化之物,二人也都瞧见了不少,熊虎更是吞下了不死蛟鱼和六瓣火莲,如今还有何人能有如此的机缘。但二人一听又能逍遥快活几日,心头顿时大喜,当下冲向了中院。熊虎的那张破嘴立时又嚷嚷开了,一瞬间,众弟子都知道了还有这等的好事。 赵火欣喜若狂,当下抢着道:“三师兄、四师兄,劳烦二位赶紧去巡山,五师兄、六师兄,你二人也去收拾收拾,我等老地方见。”原来是赵火嘴馋了,他就随口一说,众弟子已然心知肚明,赤熊四人立时纵身而去。这时又听他说道:“大师兄、二师姐,这有肉无酒可不行,恐怕还得劳烦二位。”他只是动动嘴,可一众师兄师姐却免不了要辛苦一番。燕于飞和熊虎笑嘻嘻的看着,便在此时,只听听赵火续道:“燕师弟、熊师弟,这酒肉可是齐了,只是这后面之事就劳烦二位了。” 这会万事俱备,赵火终于心满意足。几息后,三人赶到了老地方,此地正是众弟子往日一起喝酒吃肉之处。燕于飞转身便去捡柴火,等他再回来时,徐焰和任丹早就到了多时,这酒果然是有了,不过一看便知是从后院悄悄拿来的。 不多时,赤熊四人也先后而来,原来赵火口中的巡山,便是让他们把瞧见的猎物都给带回来。如此一来,熊虎自是手忙脚乱,不过他这会心情大好,没过多久,众弟子便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这日子果然是逍遥快活。 熊虎又是口沫横飞,这回更是口无遮拦,如今徐长老不在眼前,他自然是肆无忌惮。众弟子听得又惊又喜,一个个都不停的催着熊虎赶紧说下去。燕于飞只得又是默不作声,他可不似熊虎这般没皮没脸,只要熊虎言过其实,他立时一脸的尴尬。 众弟子正听得津津入味,燕于飞却突然眉头一皱,厉声道:“何人鬼鬼祟祟的?还不现身相见!”话音未落,便见一个红衣弟子到了近前,这一看便知是亲传弟子。只是此人一脸的不善,那眼神中更是怒气冲冲,似乎有人得罪了他。 徐焰急忙上前了几步,笑道:“原来是吴忍师兄,不知有何贵干?还请明言。”他倒是直言相问,可吴忍却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即怒气冲冲的看向了燕于飞和熊虎二人,冷笑道:“你二人真是走了狗屎运,还不赶紧前去机缘堂。”说话间转身而去,随手便将二枚令牌向后扔去。 这可是太出乎意外了,燕于飞一个纵身接住了令牌,心中却在寻思自己哪里得罪了此人,可细想了半天,还是一脸的疑惑。只听任丹笑道:“这吴忍真是小心眼,想必他是嫉妒二位师弟的机缘。只是他也不曾想想,若非依仗着天衡师伯,就凭他的心性,又岂能穿上这身红衣?” 徐焰笑道:“任师妹莫恼!以此人的心性,想必不过如此,我等切莫扫兴。”说着“咕噜”一声,喝了口酒,续道:“二位师弟,赶紧前去机缘堂,也该是我炼丹堂弟子扬眉吐气的时候了。”赤熊等也是这般心思,一个个都催着二人赶紧动身前去机缘堂。 如今燕于飞已然筑基,自然也就不用再麻烦徐焰送上一程,当下一把抓紧了熊虎御剑而去。这机缘堂就在剑首峰的后山,燕于飞可是轻车熟路,这时他突然想起了那位整日昏昏欲睡的老者,心中不由得好奇。他当初也曾向徐长老说起过这位老人家,可徐长老却是顾左而言他,就是不愿明言,只是越是如此,燕于飞便更是好奇。 这时熊虎随口说道:“不知雪剑峰的几位师妹是否也有此等机缘?若是能在机缘堂相遇,那可就太好了。”这才半日未见,熊虎竟然又惦记上了伊冉冉和冰清玉洁四人。其实燕于飞也有此心,只是他清楚机缘堂的规矩,心知那位整日昏昏欲睡的前辈绝不会自找麻烦,若是进入机缘堂的弟子太多,他又岂能安安稳稳的酣睡。 二人说话间便落到了机缘堂前,熊虎看着眼前的破山洞,不禁连连摇头。燕于飞急忙说道:“熊师弟,切莫看轻了此地,兴许这便是返璞归真的境界,况且里面有的是上乘功法,守护在此的那位前辈更是高深莫测。” 燕于飞这会倒是说得清清楚楚,不过这也是以防万一,就熊虎那张破嘴,如今早就青出于蓝胜于蓝,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得罪了那位昏昏欲睡的前辈。熊虎一听此言,脸上露出了钦佩之色,脖子一伸,便看向了洞内。便在此时,忽听洞内有人有气无力的说道:“你等这两个吵吵嚷嚷的小子,还不赶紧进来,若是错过了时辰,莫怪老夫翻脸无情。” 熊虎可不愿白白错过了机缘,当下急道:“燕师兄,你我还是赶紧进去,切莫错过了机缘。”二人当即疾步而行,几息后,便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半躺在身前,这呼噜声时断时续,若是不知此人的底细,多半抬腿就闯。 燕于飞轻声说道:“前辈,弟子又来了,还请行个方便。”说着取出令牌,恭恭敬敬递了上去。熊虎也是有样学样,当下将令牌举过了头顶。那老者终于动了一下,二人手中的令牌立时没了踪影。就在这一瞬间,忽听那老者说道:“小子,你又来了,只是这返璞归真却是求不得,若是强求,那便是执念。” 这似乎是随口之言,可燕于飞却心头一动,当下低头沉思了起来,片刻间,又是恭恭敬敬的说道:“多谢前辈指点,弟子也想有朝一日心无杂念,只是此等的心境不可强求,这执念更是难以斩断。”熊虎听得一脸糊涂,他并不明白那老者的话中深意,倒是燕于飞之言说中了他的心坎。 第4章 符箓之术 那老者一脸慵懒,缓缓续道“你二人还不赶紧进去!这规矩你当明白。”脸上已然露出了倦意。燕于飞不禁松了口气,他原本正担心自己的胡言乱语会惹怒了那老者,此时急忙说道:“弟子遵命!”说话间又躬身一拜,随即拉着熊虎就走。 这机缘堂还是老样子,燕于飞本想提点熊虎几句,但见他径直走向了收藏剑法的茅草屋,只得欲言又止,心中寻思:“罢了,机缘如此,兴许熊师弟自有机缘。”心念及此,他也径直到了一处茅草屋前,看着眼前的“符箓”二字,心头不由一喜。 就在这时,突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小子,这符箓之术可不是谁都能修炼的,若是忍不了寂寞,不如趁早回头。”这正是那老者的声音,燕于飞不由一愣,可转身望去,四下哪有半个人影。他又看向了“符箓”二字,半响后,嘀咕道:“修仙问道原本寂寞,弟子虽不能六根清净,但平日修炼也算有心。”说着大步走进了茅草屋内,只见屋内一片狼藉,黄纸朱砂扔了一地,那些只画了一半的纸符随处可见。这时那老者的说话声又传了过来,只听他说道:“这些都是妄想修炼‘符箓之术’的弟子留下的,这几百年来,只有天衡那小子学了些皮毛。小子,你还是听老夫之言,以免后悔莫及。” 那老者似乎是一番好意,但燕于飞却一脸的惊讶,心中寻思:“这位前辈怎地还没睡着,不过是数月未见,他竟然变得如此唠叨,简直就是判若二人。”燕于飞可不傻,这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他可不敢再随意胡言乱语,那老者的话更是听得清清楚楚,心想天衡道人在这位老人家口中都是“小子”,那他的辈分岂不是不言自明。 霎时间,燕于飞脸色一变,暗道:“他莫非是元婴修士?”心头不由得一颤,到了此时,哪里还敢怠慢,急忙四下收拾了一番,这茅草屋内确实也该收拾收拾了。这时又听那老者说道:“孺子可教!既然如此,试试倒也无妨。”刹那间,突见一道纸符落到了身前,只听那老者续道:“你既然是炼丹堂的弟子,不妨先试试这‘火焰符’。切记,心无杂念。”燕于飞已然明白,那老者是在指点自己,急忙盯着眼前的纸符细看了起来。不多时,便见他提笔依葫芦画瓢,几个呼吸间,手中已然多了一道纸符。 燕于飞看着手中的纸符,心头不由大喜,突然随手一捏。只见一团火焰熊熊而起,这火焰符还真让他画成了。可还没等他心生得意,便听那老者大喊道:“小子,你要放火不成?若是胆大妄为,老夫可要翻脸了。” 眼前这茅草屋可是一点就着,燕于飞纵然胆大妄为,却也不敢在此放火,急忙一掌将火灭了。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转过身来,只见那老者不知何时已然到了身后。 突然间,便听那老者叹了口气,道:“老了,老夫真的老了!”说着上下打量了燕于飞数眼,问道:“小子,你怎知老夫就在你身后?莫非老夫真的不中用了?” 燕于飞终于明白了那老者的心思,只是一时之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原来他也只是觉得身后有异,并不能断定身后有人。若是以往,只要有人靠近百步之内,燕于飞自然都能察觉到,可是如今却出乎意料,那老者竟然悄无声息到了身后,这岂能不让他大吃一惊。 二人这时各有所思,一时间竟都直愣愣的看着对方,还是燕于飞抢先回过神来,当即恭声说道:“多谢前辈指点,弟子这厢有礼了。”说话间俯身便拜,脸上甚是恭敬。 果然是礼多人不怪,那老者不禁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倒是不错,兴许真是个有缘之人。也罢,你就在此好生修炼,切记,心无杂念。”话音未落,那老者一个闪身便没了踪影。燕于飞望着洞口的方向看了几眼,这才又提笔画了起来,这茅草屋中有的是朱砂黄纸,一时之间倒也是不用发愁。但没过几日,这头疼之事便找上门来,他突然想起来的匆忙,竟然没带上辟谷丹。就在他为难之际,只见熊虎疾步而来,还没到近前,便听他大喊道:“师兄,我随手捡了些辟谷丹,你可也捡到了?” 辟谷丹岂能随手捡到,何况这机缘堂内甚少有人前来,燕于飞不由心生感激,暗道:“那位老人家真是想得周到,他定然是不愿多费口舌,这才有意让熊师弟白捡了去。”这时熊虎到了近前,他一瞧见燕于飞身后的朱砂黄纸,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师兄,这符箓之术虽好,可哪有挥剑杀敌痛快,师弟我正苦修‘诸岳剑法’,这可是大开大合、甚是趁手。” 原来熊虎也找到了自己的机缘,如此一来,燕于飞顿时松了口气,当下说道:“熊师弟,还不分些辟谷丹给我!”说话间一把夺了一半在手,这才又道:“机缘难得,你也好生修炼去吧!” 此后数日,燕于飞一直都在画火焰符,这茅草屋中不缺朱砂黄纸,但却偏偏不见符箓之术的功法。这一日,那老者的声音突然传来,只听他随口道:“小子,再试试这火遁符!”话音刚落,又有一道纸符落到了眼前。 燕于飞心头大喜,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火遁符的玄妙,当日王不僵便是依仗着此符逃过一劫。便在此时,忽听那老者沉声道:“小子,切莫得意。你若是不能心无杂念,那定如‘天衡’那小子一般,只得些皮毛而去。”这话犹如醍醐灌顶,燕于飞立时心头一惊,暗道:“看来自己的心境还需磨炼,今日不妨打磨一番。”一想到这,他急忙凝神静气,当下提笔又画了起来。此后每隔数日,便有一道纸符落到眼前,燕于飞也早就习以为常,不知不觉中,茅草屋中都是一道道纸符。 这一日,燕于飞不停张望,若是算算日子,早该有一道纸符落在眼前,可眼下却毫无动静。就在他心急这时,突听那老者说道:“小子,你可真是贪心,短短一月之间,已然到手了十多道纸符,还不快滚!”这话听起来是在赶人,但这口气却甚是高兴,燕于飞心知这是宗门的规矩,只得疾步向洞外而去。临走前,随手带走了自己所画的纸符,就连朱砂黄纸,都没忘了顺手牵羊。 几息后,燕于飞又看到了那老者,只是这位老人家早就酣然入梦,眼见如此,他只得躬身拜了数拜,这才蹑手蹑脚的纵身而去。只见熊虎早就在洞外等了大半天,他一见燕于飞轻手轻脚的缓步而来,便想大声呼喊,可还没等他张嘴,燕于飞突然纵身到了近前,随手一把拎着他御剑而去。 转眼间,炼丹堂就在眼前,燕于飞这回直接落到了中院。二人还没站稳,便听有人大喊道:“老八、老九,你等总算回来了!还不赶紧过来拜见为师。”徐长老还真不客气,这还没见到人,便已然装模作样。燕于飞和熊虎可不敢怠慢,二人疾步赶到了正堂之内,只见徐长老大大咧咧的居中而坐,师兄、师姐齐齐左右而立。 燕、熊二人齐声道:“拜见师父!”说着便想上前拜见。但听徐长老大笑道:“免了,免了!赶紧长话短说,你二人可有机缘?”原来徐长老和众弟子全都心急如火,一个个早就算好了日子在此等候。燕于飞说道:“师父,弟子修炼了‘符箓之术’,熊师弟得了‘诸岳剑法’。”熊虎虽然没有抢着答话,但这脸上却是得意洋洋。可他却不曾料到,徐长老突然脸色一沉,道:“‘符箓之术’也还罢了,只是这‘诸岳剑法’却是可惜了。”众弟子听徐长老如此一说,一个个都满脸的疑惑,熊虎忍不住问道:“师父,莫非这机缘堂内也有糊弄人的功法?” 这不过是熊虎随口之言,但众弟子却也是这般的心思。突然间,徐长老气得脸都黑了,随口怒道:“孽障,休要胡言。那‘诸岳剑法’乃是我万剑宗的绝学之一,只是这数千年来都没见有人修炼而成。”原来如此,难怪徐长老气急败坏。 霎时间,燕于飞猜到了徐长老的心思,急忙恭声道:“师父,你老人家莫急!这兴许便是熊师弟的机缘。”这时熊虎“呵呵”的一脸傻笑,他倒是心满意足。徐长老见此,只得叹了口气,苦笑道:“罢了,你这傻小子。日后自求多福,为师这一把老骨头可折腾不起。” 这机缘堂的事算是说清楚了,可徐长老却还是一脸的苦恼,只听他狠狠说道:“那后卿可真是个麻烦,想必一场杀戮近在眼前。那天衡老道一肚子都是坏水,如此凶险之时,竟想着派遣弟子前去巡山。”一听此言,众弟子齐齐看向了徐长老,显然都等着他赶紧说个清楚。可徐长老却破口大骂道:“这无耻的臭杂毛,整日想着《极道天书》,这会又想坑害弟子,简直厚颜无耻。”他倒是骂了个痛快,只是苦了众弟子,这个时候,他们哪里还敢多嘴,一个个都吓得不敢大声喘气。 折腾了大半天后,徐长老终于神清气爽,当下清了清嗓子,续道:“那后卿如今关押在了八极大殿之内,天衡老道早就祭出了镇魂符,若是没有元婴修士出手相救,她此生休想逃脱。不过这巡山之事还是要装模作样一番,你等何人愿去?” 这可是凶险之事,胆敢前来万剑宗生事的,又岂能是等闲之辈。可众弟子却都抢着前去,一个个全都毫无相让之意。徐长老只得沉声道:“罢了,如此辛苦之事又有何好争抢的。徐焰、任丹,你二人带着老八前去巡山便是。” 还是徐长老干脆,一张嘴便拿定了主意,只是其他几人却一脸的苦恼。这时忽听徐长老哈哈大笑道:“你等拜在老夫门下的时日也不短了,怎地一个个都不见长进?若是如此,老夫岂非被人笑话误人子弟。” 一听此言,公孙远、方长明和赵火立时一脸的惊慌,还没等他们分辩几句,便听徐长老又道:“你等三人也逍遥快活了不少的时日,这就去火焰洞闭关苦修。”熊虎突然哈哈大笑,他见公孙远三人一脸苦恼,心中不免幸灾乐祸,只是却不曾想到,只听徐长老接着又道:“你这傻小子切莫得意,老夫正闲得心慌,罢了,你便留在后院闭关便是。”说着瞪了公孙远三人一眼,叹了口气道:“傻小子,你可千万别学他们三人,一个个整日游手好闲。” 这可是无妄之灾,公孙远和方长明都是一脸的无奈,还是赵火没皮没脸,拽着他们二人便匆匆而去,熊虎不敢再逗留下去,急忙向后院而去。这会只有赤熊和独孤白二人还在等候吩咐,眼见徐长老看了过来,不由得惶惶不安。 燕于飞突然上前一步,笑道:“师父,弟子此次历练收获颇丰,就连神算子的乾坤袋都一并带了回来。”说话间一伸手,乾坤袋内的宝贝顿时都掏了出来,霎时间,遍地都是一株株奇花异草。徐长老“啊”的一声惊叫,只见他满脸抽搐,突然趴在了地上,双手不停的乱摸,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这是百劫草,还有阴阳花、无心果……” 这个时候,徐长老眉开眼笑、口水横流,哪里还有什么师父的模样,只是徐焰等弟子却是一脸的尴尬,一个个都不敢冒然出声。燕于飞终于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师父,这些都是弟子孝敬给你的,你老千万莫要心急。” 刹那间,徐长老回过神来,眼见众弟子都看着自己,当即嚷嚷道:“为师难得见到这么多的宝物,一时失态,你等可不得随口乱说。”众弟子连连点头,齐声笑道:“师父放心,我等口风甚紧,定然不会透露半句。”徐长老“呵呵”笑了几声,续道:“那为师就放心了,老三、老四,还不赶紧将这些宝物搬回后院去。”他倒是一点都不客气,这会什么都没给燕于飞留下。 幸好燕于飞并不在乎这些奇花异草,他见徐长老满脸的欢喜,心头长出了一口气,暗道:“这回多亏了那神算子,若不是此人坑蒙拐骗、费尽了心机,今日又如何孝敬师父他老人家。” 徐长老还在哈哈大笑,他这会心情大好,自然不会再去为难赤熊和独孤白二人。徐焰和任丹趁机拉着燕于飞扬长而去,几息后,这三人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第5章 杀人立威 这时徐焰说道:“任师妹、燕师弟,此次巡山不可大意,我等这就赶去执事堂。”还没等燕于飞想明白其中的缘由,便听任丹笑道:“大师兄,你莫非又想去执事堂积攒些功劳?”其实修仙不难,只是功法、丹药、法宝一样都不能少,因而万剑宗的弟子都想着积攒些功劳,唯有如此,他们才能去多宝堂换些宝物,甚至前去机缘堂挑选功法。 燕于飞顿时心知肚明,当下微微一笑,他都去过机缘堂二回了,自然能猜到大师兄和二师姐的心思。几息之后,三人收剑落在了执事堂前,只见数十名弟子都默不作声的在此等候。任丹连连摇头,她显然是懒得前来凑这热闹,徐焰这会只得苦笑道:“任师妹,你我看来也得在此候着。既然是师父吩咐了,又岂能擅作主张。” 一听此言,任丹只得一脸的无奈。燕于飞一直没有作声,但他却已然看出,徐焰和任丹并非真在乎宗门的奖赏,二人无非是听从师命,若非如此,他们断然不会前来。便在这时,只见数名女弟子御剑而来,还没等她们靠近,徐焰便连连后退,似乎见了毒蛇猛兽一般。任丹倒也识趣,当下挡在了徐焰身前,以免他被人瞧见。 燕于飞只得上前拱手道:“原来是何师姐也来了,在下这厢有礼了。”说话间又朝她身后的几个女弟子作了个揖。此时他不禁有些失望,原来这些剑心峰的女弟子都不曾见过。何心君倒是一点都不见外,当下还了一礼,随口笑道:“燕师弟,听闻你又立下了大功?当真是可喜可贺。” 突然间,任丹抢着说道:“何师姐,听闻阳昊师兄对你甚是有意?这真是可喜可贺。”燕于飞先是一惊,转而却是一喜,暗道:“原来如此,害的自己白白担心了一场。只是那阳昊肚量太小,恐怕未必可喜可贺。” 果不其然,只见何心君一脸的尴尬,随即默不作声的转身而去,片刻间,剑心峰的弟子都躲得远远的,没有一人回头再多看一眼。任丹终于一脸的得意,她显然是有意气走何心君。燕于飞心知此事不便多问,当下索性默然不语,这时又有二道身影御剑而来,她们也是直接落到了近前,双双抱拳道:“燕师兄,我等奉命前来。”随即又向徐焰和任丹作了个揖。 原来是白如冰和白如玉也到了,二人都说的明明白白,她们也是奉命而来。燕于飞不由得一脸欢喜,他自然更愿意找几个相熟的同门一起巡山。徐焰和任丹却是一脸的古怪,心知眼前这两个少女定是雪剑的弟子,一刹那,立时想起了熊虎之言,急忙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这时忽听有人高声说道:“拜见天衡师伯!”一瞬间,只见一个老道徐徐而来,这张老脸全无一丝的笑意,似乎有人得罪了他一般。霎时间,众弟子都是一脸的肃然,一个个规规矩矩的等着天衡道人吩咐,整个执事堂前鸦雀无声。 天衡道人一脸冷漠,四下打量了数眼,这才说道:“你等都去各处要道巡视,若是同道中人前来拜山,便将来人请到我执事堂,到时候自会有弟子在此恭候。若是邪道中人来犯,一律杀无赦!”原来天衡道人只分正邪,至于来者是何居心,他却漠不关心。 燕于飞又是暗暗叹气,心知这老道也是无情无义之徒,若是按他的吩咐行事,那多半是九死一生,那些邪门歪道又岂是说杀就能杀的,何况那些正道中人更是居心叵测,此时千里迢迢赶来八荒山的,又有哪一个是善类。 这时十多个执事堂的弟子手持锦盒出现在了眼前,天衡道人这才笑道:“本座也不能白使唤你等,这些丹药便是为你等准备的。”话音刚落,天衡道人摆了摆手,那十多个执事堂弟子立即开始分发丹药,一时之间,众弟子都是欣喜若狂。 不多时,燕于飞等也都得到了一枚丹药,只是这东西又岂能入得了他们的法眼,任丹轻声说道:“不过就是些凝气丹罢了,这破丹药又有何稀罕的!”白如冰和白如玉原本不知手中的丹药究竟如何,这会听任丹如此一说,顿时都没了兴趣,但一见其他弟子都是兴高采烈,心中立时大惑不解。 只听徐焰叹了口气,道:“任师妹,你以为他们也如我等一般,时常都能见到满地乱扔的丹药不成?”一听此言,白如冰和白如玉当即心知肚明,炼丹堂的弟子又岂会在乎区区一枚丹药。燕于飞默不作声的躲在一旁,心中却在寻思:“就算炼丹堂有的是丹药,可师父却不许众弟子随意乱吃,但天衡道人却如此的大方,想必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只见徐焰手持着令牌,说道:“赶紧巡山去了,此地可没什么多瞧一眼的。”说话间又冲着白如冰和白如玉说道:“二位师妹,不如我等一起巡山,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白如冰和白如玉连忙点头,二人原本就想着跟在燕于飞身旁,此时见徐焰如此一说,自然是正合心意。一刹那,炼丹堂和雪剑峰的弟子不约而同的御剑而去,只是眼前这八荒山方圆数千里,就算御剑飞行,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巡遍的。 不多时,燕于飞突然收剑落在了一处石头山上,跟着四下打量了几眼。其他四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一个个收剑落在了他的身旁。徐焰四下看了一眼,道:“燕师弟,这石头山有何古怪?”任丹和白如冰、白如玉三人也是一脸的疑惑,她们都看清楚了,此地都是光秃秃的石头,放眼望去一览无遗,显然并无不妥之处。 燕于飞说道:“大师兄切莫多虑,此地乃是我和熊师弟当日历练之处,没想到一晃就是数年,今日路过这山头,忍不住便想多看一眼。”他随口道出了缘由,但脸上却是阴晴不定,这会他突然想起了一直躲在自己丹田内仙镜,心中难免有些异样。 任丹松了口气,笑道:“燕师弟真是念旧,如此荒凉之地竟然不曾忘记。哪像师姐我,早就不记得那些陈年旧事了。”说话间,她突然看向了徐焰,随即叹了口气,忍不住又道:“想必大师兄也很念旧?只是那位何师姐却是六根清净,说忘便忘了。” “任师妹,休要再提这些旧事,你也不怕师弟师妹他们笑话。”徐焰急道,只见他一脸的尴尬,却又无可奈何。其实是徐焰多虑了,燕于飞可不敢笑话他,白如冰和白如玉更是强忍着不敢笑出声来,只有任丹一脸的得意,她倒是痛快了,只是这些陈年旧事确实不该再翻出来。燕于飞突然心神恍惚,一刹那,心中都是夏心的影子,只是他着实猜不透,师父和师姐为何如此提防剑心峰的弟子。 白如冰一脸的犹豫,几息后,终于轻声道:“燕师兄,既然你炼丹堂有的是丹药,不如把这凝气丹赠给师妹,我定当……”没等她把话说完,燕于飞已然把凝气丹递了过去,嘴里说道:“白师妹,这丹药不可乱服,若能自行苦心修炼,这日后才有望得道飞仙。” 徐焰和任丹也将手中的凝气丹递了过来,二人都是一脸的笑意,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冰释前嫌。白如玉轻声道:“多谢燕师兄当日相助之情,我……”她原本想说日后定当报答,可是一时之间却又说不出口,心知燕于飞的仙途不可限量,自己又能拿什么来报答。 燕于飞微微一笑,心知那九转金丹可不是白如玉说报答就能报答的,但一见她面红耳赤,急忙说道:“白师妹休要再提此事,你我乃是同门,举手之劳又何必言谢。”他倒是豁达,就算是灵丹妙药,也未必放在眼里。 任丹这时“噗嗤”一笑,道:“日后我炼丹堂和雪剑峰倒是可以多亲近亲近,若是如此,日后倒是可以找人解闷了。”她不过是随口之言,可白如冰和白如玉却一脸的娇羞,二人的心思竟然被任丹随口说破了,但眼见燕于飞并没在意,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突听燕于飞厉声道:“何人在此鬼鬼祟祟?还不赶紧现身。” 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人,徐焰和任丹立时一脸的惊讶,但白如冰和白如玉却毫不犹豫的亮出了长剑,瞬间一脸的谨慎,她们心知燕于飞绝不会无的放矢。 果不其然,只见一道身影突然从石头中蹦了出来,此人竟是个侏儒。徐焰和任丹虽然心头一惊,但瞬间便猜到了来者何人,毕竟熊虎当日可是说得清清楚楚。白如冰和白如玉也是心头一惊,她们都不曾料到,眼前这侏儒竟然能躲在石头中。 燕于飞气定神闲,当下上前了数步,厉声道:“猴五短,莫非想要送死不成?这八荒山又岂是你能擅闯的?”这话犹如当头一棒,猴五短急忙连连后退,可他还是心有不甘,怒气冲冲的说道:“小子,你休要得意!我邪道中人已将整个八荒山围了个严严实实,如今你等犹如瓮中之鳖一般,一个个都休想活命。” 这话显然是恐吓之言,八荒山方圆千里,又岂是说围就能围起来的,可燕于飞等还是心头一惊,眼见猴五短一脸的得意,便知他并非胡言乱语,何况为了后卿手中的《极道天书》,那些邪门歪道必定不择手段。 燕于飞不由得暗暗叫苦,他自是清楚,后卿手中空空如也,那《极道天书》更是没影的事,可如今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白如冰和白如玉也是这般的心思,只是眼下却更不能说破,此时也只能拿猴五短先出出气了。 刹那间,二人一左一右围了上去,显然是打算生擒猴五短,只是她们的心思一眼就被看了出来。猴五短虽然不惧二人,但见燕于飞一脸的不善,顿时吓得心头一跳,当下一猫腰,整个身影又蹿进了石头中。 这回徐焰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当下围着猴五短消失之处四下翻找,可哪里还有这侏儒的影子。燕于飞说道:“这侏儒的遁地术不可小嘘,但只需防着他突然冒出来偷袭即可。” 其实猴五短的修为不过如此,他依仗的无非就是这遁地之术,徐焰等也是心知肚明,当下连连点头,但任丹却张嘴问道:“燕师弟,你是如何察觉到这侏儒的?他可是躲在这石头中。”白如冰和白如玉也正有此意,如今一听任丹开了口,立时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燕于飞,徐焰也是一脸疑惑的看了过来。 燕于飞沉思了半响,这才说道:“那猴五短太大意了,他竟然没有收敛自己身上的气息。”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中却也是一惊,寻思:“当日在昊山时,自己也是奈何不得此人的遁地术。只是没想到,不过是区区数日,自己的神识又精进了不少。” 不过有些话是不能明说的,燕于飞突然又想起了夏心,心中暗道:“那石室中得来的功法确实玄妙,不知她修炼的如何了。”这可是鬼仙宗的功法,燕于飞自然不能随口说破,何况他早就答应过夏心,而今自然更不能明说。 徐焰和任丹却不明内情,这会不禁连连点头,二人均想:“这定是燕师弟从机缘堂得来的功法。”便在此时,忽听白如冰急道:“燕师兄,你看那里着火了。” 一刹那,只见不远处浓烟滚滚,这显然是有人故意纵火。燕于飞只看了一眼,便一脸的焦急,突然冲着浓烟之处御剑而去,徐焰等急忙紧追了上去。 几息后,燕于飞当先收剑落了下去,只见眼前火光冲天,一股血腥的气息四处弥漫,这里显然是没留下一个活口。徐焰等这时也到了近前,他们望着眼前这熊熊大火,一个个都是怒气冲冲。片刻间,又有数道身影御剑而来,他们也都是奉命巡山的弟子。 众弟子都是一声不吭,但一个个脸上都是杀气腾腾,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显然是有人想要杀人立威,只是眼前这长春谷却遭了无妄之灾,那些外门弟子更是祸从天降。 第6章 取你性命 众弟子断定长春谷内无人能逃过这一劫,可就在眨眼间,却见一个身影从火焰中缓缓而来。这可是一个火人,但他若是还有口气在,又岂能任凭全身是火,可他若是早就断气,那又如何还能徐徐而来。 刹那间,众弟子都是心头一惊,一个个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燕于飞眉头紧锁,他早就察觉到眼前这火人没了气息,这会也认出了此人正是驻守在长春谷的那位青衣老者。就在这时,那青衣老者却突然开口了,只是一听这口气便知另有其人。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青衣老者口中说道:“万剑宗的弟子听着,本座乃是万灵宗的护法长老万火灵,今日先血洗了此地,它日定然一把火将八极大殿付之一炬。”话音刚落,那火人突然化作了一团火球冲向了众弟子,这显然是打算借刀杀人。 万火灵不愧是邪门歪道,随手之间便能留下此等杀招,这确实出乎意料,众弟子全都吓得手足无措。燕于飞一听到万火灵的声音,不禁一脸的谨慎,眼见火球袭来,随手捏碎了一道纸符。一刹那,狂风大作,眼前的火球立时冲天而起,片刻间灰飞烟灭。 便在此时,又有数道身影到了近前,只是来人显然都不是万剑宗的弟子。燕于飞一见眼前这几个邪门歪道,立时一脸的冷笑,道:“阴二尸,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前来送死。”原来这为首之人正是当日侥幸逃命的阴二尸,他如今只剩下了一条手臂,那两具炼化的僵尸也早就毁在了燕于飞的剑下,如今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阴二尸不由得火冒三丈,怒道:“原来是你这小子,那小丫头何在?本座定将你二人炼成一对僵尸。”只是他也不曾想想,如今又岂是燕于飞的对手。 燕于飞却并不急着动手,打量了阴二尸身后那五人一眼,突然松了口气。原来这五人都是喘着大气的,显然都是活蹦乱跳的大活人。这时一旁的那几个巡山弟子已然不耐烦了,他们一行七人,又见还有燕于飞等弟子在此,心中便想以多胜少。 一瞬间,那七个万剑宗弟子全都持剑杀了上去,可不曾料到,僵尸门的弟子也非善类。只见一直跟在阴二尸身后的那五个僵尸门弟子突然挺身而出,一个个嘴里神神叨叨,只见那七个万剑宗弟子一脸迷糊,一个个跌跌撞撞。 燕于飞心头一愣,又见徐焰四人也是摇摇欲坠,便知大事不妙,此时他哪里还能犹豫,背后的赤霄剑突然出鞘,一刹那剑芒闪烁。阴二尸突然惊叫一声,转身就逃,他倒是逃过了一劫,可和他一起前来的那五个僵尸门弟子却没有一人逃脱,刹那间一个个人头落地。 这下倒是耳根清净了,燕于飞望着阴二尸逃窜的方向,并没有持剑追杀上去,眼下他更担心徐焰四人的安危。片刻间,徐焰已然清醒了过来,任丹和白如冰、白如玉也都回过神来,只是他们都是一脸的疑惑,看着眼前这五具僵尸门弟子的尸体,一个个都是心头一惊。 那七个万剑宗弟子这会也回过神来,一个个全都心惊肉跳,片刻后,只听那为首的弟子说道:“在下养剑峰弟子何奇,多谢这位师弟出手相救。”其他六人也纷纷出言道谢,一时之间,燕于飞急忙连连还礼,嘴里更是不停的说着谦虚之言。 半晌后,何奇他们这才告辞而去,燕于飞也终于松了口气,不过眼下哪里还敢大意,随口说道:“大师兄,如今万灵宗和僵尸门都已然现出了行踪,想必血魔宗和鬼仙宗也近在咫尺。”徐焰自是心知肚明,当下索性开口直言道:“燕师弟,你有何良策?”他这会早就没了主意,但一想到燕于飞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心头顿时松了口气。 燕于飞这时也干脆道出了实情,白如冰和白如玉早就知晓此事,因而神色自若,可徐焰和任丹却听得心头一惊,二人做梦都不会想到,后卿竟会如此的歹毒。如此一来,徐焰和任丹更是没了主意,齐齐眼巴巴的看着燕于飞,这会都等着他拿主意。其实这也没什么犹豫的,眼下只要让那些邪门歪道夺走后卿,这麻烦自然也就迎刃而解,可是后卿正关押在八极大殿内,一时半会,恐怕没人能见到她,更不用说是将她夺走。 燕于飞又道:“大师兄、二师姐,劳烦二位赶紧把此事禀明师父他老人家。”原来熊虎满嘴吹嘘,但唯独没把《极道天书》之事讲清楚,当然,这也是冷灵秀有意吩咐众弟子不得随意泄露出去。不过眼下可顾不得了,燕于飞可不想炼丹堂的一众同门有所闪失。徐焰和任丹这会哪里还敢怠慢,二人急忙御剑而去,临走前连声嘱咐燕于飞三人多加小心,千万不可以身犯险。 只见长春谷的大火越烧越旺,三人等了半天,也不见再有万剑宗的弟子前来一看究竟。白如冰和白如玉面面相觑,二人心中都是忐忑不安,一时之间,只得都看向了燕于飞,眼下只有如此才能心定一些。 燕于飞默不作声,但两眼却一直盯着眼前的熊熊火焰,半响后,只听他轻声道:“二位师妹,那些邪门歪道转眼就到,你等千万小心!”原来他早就察觉到了敌踪,只不过并没打算落荒而逃。白如冰和白如玉一脸的谨慎,二人虽不清楚究竟有多少邪门歪道逼近了过来,但脸上却还是神色自若,毕竟她们也是见多识广,那一番的历练可不是白走一遭。 不多时,又有数道身影到了近前,这回来的又是老熟人。只见冷刀大摇大摆到了近前,嘴里嚷嚷道:“这里还有三个漏网之鱼,一个不留,杀!”他身后的四人当即围了上来,一个个都是杀气腾腾。就在这时,燕于飞突然转过身来,嘴里连连冷笑,道:“冷刀,你莫非活腻了?” 这可是犹如见到了凶神恶煞一般,冷刀不禁心头一颤,脚下连连后退,此时他哪里还敢叫嚣。和他一起前来的四人却不明所以,一个个大步逼近了过来,一刹那,满天的雪花四下飞舞。 白如冰和白如玉突然持剑迎了上去,二人一出手便施展出了雪剑峰的绝技玉雪飞花,片刻间,雪花飞舞、寒气逼人,惨叫声立时而现,这简直就是一场杀戮。冷刀一脸的惨白,他并非不想逃之夭夭,只是燕于飞早就拦住了他的去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白如冰和白如玉双双持剑围了过来,如今更是无路可退。 “你……你切莫胡来,杜长老必定不会轻饶了你。”冷刀颤声道,此时他早就吓得语无伦次。燕于飞又岂能被他吓唬住,不过还是随口问道:“那杜长老又是何人,本道与他何仇何怨?” 一听此言,冷刀顿时胆子一壮,道:“小子,你杀了杜杀,杜长老又岂能有仇不报。莫忘了还有鬼叟前辈,你也杀了他的弟子,此仇焉能不报?”这可是一下子就得罪了两个鬼仙宗的长老,但燕于飞却一脸的不屑,若是仔细算来,他得罪的金丹修士又何止这区区二人,血修罗、血无影还牙淳于翁等,他们哪一个不是恨得咬牙切齿。 白如冰晃了晃手中的凌霜剑,道:“燕师兄,此等凶徒留着何用,莫不如一剑杀了干净。”她可是一脸的杀气,这口气更是冷冰冰的。白如玉也举起了冰魄寒玉剑,眼神中杀气腾腾,她显然也动了杀机。这一瞬间,冷刀全身都是冷汗,他倒是不怕眼前这两个少女,可一见燕于飞也是一脸的杀气,这口气顿时软了下来。 只听他说道:“切莫动手,你我并无深仇大恨。若是道友能手下留情,在下定当心存感激。”冷刀脸上阴晴不定,他可是贪生怕死之辈,此时为了活命,自然顾不得脸面。燕于飞也并不觉得意外,他屡次和冷刀交手,自然最清楚此人的心性,当下也举起了手中的赤霄剑。 这下可急坏了冷刀,不禁脱口说道:“你等乃是堂堂的名门正道,今日又岂能以多胜少,莫不成也是道貌岸然之辈?”冷刀早就不要脸面,眼下为了活命,满口都是胡言乱语,他也不曾想想,以他的修为境界和辈分,分明就是在欺负后辈。 不过这话却激起了白如冰的好胜之心,只听她说道:“也罢,本姑娘就和你一较高下。”说话间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可还没等她出手,冷刀急忙又道:“本座又岂会怕了你这小丫头,只是你若是输了,其他人绝不可纠缠不休。” 这话真是不要脸面,也就冷刀能说得出口,但他哪里还顾忌这脸面之事,如今只要能保住性命,就算让他磕上几个响头,多半也会立即听命。燕于飞当然清楚冷刀的心思,突然间,心头一动,道:“也罢,就如你所言便是。”没想到燕于飞竟然真的答应了,这下可乐坏了冷刀,只是他哪里还敢哈哈大笑,当下急忙横刀护在了身前。 白如冰挥剑就劈,她可不想任由冷刀再恬不知耻的胡言乱语。一时之间,雪花飞舞,凌霜剑瞬间融入了一片片飞雪中。一刹那,冷刀心头一颤,当即挥刀护住了全身,这会他哪里还敢心存侥幸。 霎时间,二人化作了两道人影,刀光剑影不时闪现。白如玉一脸的担忧,她明知白如冰不是冷刀的对手,可如今却又不便出手相助,无奈之下,只得看向了燕于飞,心中盼着他早作决断。可她哪里能猜得透燕于飞的心思,眼见他神色自若,一脸漠不关心的模样,心中立时怒气冲冲。 这会冷刀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他的修为远在白如冰之上,此时若想手起刀落,自然是举手之劳。可是他却没这胆量,两眼不时的打量着燕于飞,如今就怕他出尔反尔。冷刀原本就是个言而无信之人,在他心中,别人亦是如此,如今以自己之心度君子之腹,自然是惶惶不安。 白如冰却是剑剑夺命,她本是冰雪聪慧,此时一见冷刀心慌意乱,两眼不时东张西望,顿时猜到了他的心思。又见燕于飞一脸的神色自若,一瞬间,她当即心领神会,手中的长剑立时剑光霍霍,一时之间,满天飞舞的雪花咄咄逼人。 如此一来,冷刀更是心惊胆跳,他既不敢伤了白如冰,更担心燕于飞突然出手,几息之间,竟然连连遇险,若非他也是身经百战之人,此时恐怕早就殒命在此。这时白如玉也瞧出了端倪,心中不禁暗暗惭愧,到了此时,她哪里还有心思去责怪身旁之人。就在这一瞬间,白如冰突然收剑后退,道:“冷刀,你去吧!我的修为确实不如你。” 白如冰倒是光明磊落,她明知冷刀投鼠忌器,这会自然不愿趁人之危。冷刀一听此言,不由得欣喜若狂,急忙看向了燕于飞,眼见他并没有出尔反尔的心思,立即纵身就逃。便在此时,忽听燕于飞厉声道:“冷刀,你日后若是再杀我万剑宗一人,本道定然取你性命。” 这可是赤裸裸的威胁之言,但冷刀却不由自主的应声道:“嗯、嗯,在下不敢了。”真没想到,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居然也有胆战心惊之事,若非亲眼所见,又有何人会信? 燕于飞转身又看向了熊熊的火焰,半响后,突然叹了口气,道:“这场杀戮不知何时能休?这打打杀杀的,不过是枉送弟子性命罢了。”这话正说中了白如冰和白如玉的心坎,二人又何尝喜欢胡乱杀人,只是眼下却不得不如此。 此时眼前的大火逐渐变弱,但整个长春谷却早就毁于一旦,那些外门弟子也休想死而复生。燕于飞三人这会都是一声不吭,他们并不清楚,那些邪门歪道又会偷袭何处。 第7章 大功一件 这时又见数道身影御剑而来,片刻间,已然到了近前,这回来的倒是万剑宗弟子,只是这脸色却甚是不善。燕于飞打量了来人一眼,随即冲着其中的一老者双手抱拳,道:“弟子拜见华长老!”原来这老者正是当年传授“十品炼气诀”的华长老,没想到这一晃就是这么多年未见,今日却又在此地相遇。 华长老仔细打量了燕于飞一眼,但瞧他这神情,显然早就想不起当日之事。他这会倒是一脸的谦虚,伸手指着身旁的那红衣弟子说道:“还不赶紧拜见你阳师兄,他可是宗主的亲传弟子。” 燕于飞早就看到了阳昊,只是他们二人原本就有过结,更何况此人这会一脸的阴沉,那眼中更是目无余子。若是别人,或许只得低头认栽,但燕于飞又岂能忍气吞声,此时索性故作未曾谋面。白如冰和白如玉也是默不作声,她们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 这下倒是让华长老为难了,只见他急得连声出言提醒,可惜燕于飞三人却还是一声不吭。刹那间,阳昊终于面露怒气,眼神中杀气腾腾,可还没等他发话,他身后的那四个白衣弟子便已然挺身而出。一刹那,只见这四人大步向前,那为首的弟子沉声道:“你等怎地如此不懂规矩,见了宗主的亲传弟子,还不赶紧拜见。” 其实这话不对,同辈弟子间又何需拜见,如今燕于飞三人也是一身白衣,他们的身份虽然比不上亲传弟子,但怎么说也不必上前拜见,那四个白衣弟子无非就是狗仗人势。 突然间,燕于飞脸色一沉,道:“你等何人?拜见倒是不必了,暂且退下。”这究竟是谁拜见谁,如今全然乱套,那为首的弟子顿时勃然大怒,怒吼道:“我乃悟剑峰弟子华青峰,你等又是何人?”原来这华青峰正是华长老的后辈子侄,此人年纪轻轻便已然是筑基脱凡的修为,因而一向目中无人,如今有了阳昊这大靠山,更是肆无忌惮,他身后的另外三个悟剑峰弟子也是一脸的猖狂。 只是他们今日惹了不该惹的人,燕于飞不禁一脸的冷笑,厉声道:“阳昊,赶紧带着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快滚,如若不然,休怪本道翻脸无情。” “你……”阳昊顿时气的哑口无言,他没料到燕于飞竟敢如此的胆大妄为。一旁的华长老突然一脸的抽搐,他万万不曾料到,燕于飞竟敢自称本道,这可是他活了一大把年纪都不敢脱口而出的。华青峰终于忍无可忍,当下亮出了长剑,其他三人也是纷纷持剑在手,就在这一瞬间,一阵悠扬婉转的箫声突然而现,一时之间,众人四下张望,都想找出这吹箫之人。 霎时间,华青峰四人御剑而起,只见他们冲着不远处的崇山峻岭疾驰而去,显然是察觉到了这吹箫之人的藏身之处。阳昊一脸的犹豫,并没有御剑而去,狠狠瞪了燕于飞一眼。华长老虽然一脸的担心,但眼见阳昊并未动身,只好陪在了一旁。 这时那箫声突然戛然而止,突见一个黑衣老者迎面而来,来人一脸的杀气,一眼便知绝非善类。华青峰四人一向狗仗人势,一见有人迎面而来,当即挥剑拦住了去路。 华青峰冷笑道:“你这老儿,想必也不是什么善类,今日华某赏你一剑便是。”他一脸的得意,显然并不知来人究竟是谁。燕于飞可看清楚了,那黑衣老者正是夺命鬼叟,白如冰和白如玉这会也看的清清楚楚,二人顿时心头一惊,不由自主又看向了燕于飞,只等他拿定主意。就在这时,阳昊突然御剑而去,真没想到,此人竟会丢下一众同门独自逃命去了。 这时华长老却傻眼了,他虽然不知内情,但也猜到那黑衣老者定是不能招惹,若非如此,阳昊又岂能独自逃命。可那华青峰毕竟是他的子侄后辈,一时之间,不免有些犹豫不决,就在这时,忽听燕于飞大喊道:“那是夺命鬼叟,赶紧逃命!” 未等话音落下,燕于飞三人已然御剑而去。就在这一瞬间,忽听数声惨叫传来,那夺命鬼叟又岂是能招惹的,何况此人心狠手辣,一向便是见人就杀。华长老心头一颤,急忙御剑就逃,生死之际,他自然也是只顾自己逃命。 夺命鬼叟却另有打算,瞧都没瞧华长老一眼,只见黑影一闪,便冲着燕于飞三人逃窜的方向追去。原来他惦记着燕于飞手中的赤霄剑,而今一心想着杀人夺宝。 燕于飞暗暗叫苦,若是只有他一人,大可依仗着赤霄剑逃命,可眼下却为难了,他自然不能丢下白如冰和白如玉自行逃命。还没等他想出对策,夺命鬼叟已然近在咫尺,如今也不必再多想了,蓦然间,燕于飞收剑落了下去,白如冰和白如玉也都不由自主落在了他身旁,一时之间,三人持剑而立,脸上杀气腾腾。 夺命鬼叟拦住了去路,他这会心头大喜,哈哈大笑道:“你等三个小辈倒是识趣,还不将手中的长剑留下,本座兴许能饶了尔等性命。”鬼叟不愧是邪道中的大奸大恶之人,这会一张嘴便冲着宝物而来,至于门下弟子的血海深仇,如今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燕于飞轻声道:“二位师妹,还不赶紧逃命,这老儿又岂能奈何得了本道。”一刹那,白如冰和白如玉顿时醒悟,二人对视了一眼,立时都猜到了对方的心思。可还没等二人御剑而去,便听鬼叟冷笑道:“小子,本座兴许一时半会奈何不得你,可这两个丫头却休想接下本座的一招半式。”说话间,手中的长剑不停的晃动,显然不怀好意。 这话立时说中了燕于飞的要害,若是鬼叟真的紧追着白如冰和白如玉不放,那他还真是束手无策。鬼叟见此,忍不住哈哈大笑,眼见白如冰和白如玉二人都打消了先行逃走的心思,心中更是得意,当下持剑逼近了数步,到了此时,自然难以善了。便在此时,又见一个白衣少女纵身而来,只见她左手持箫右手握剑,瞬间落到了鬼叟身旁,恭声道:“鬼叟长老,弟子助你一臂之力。” 鬼叟看着那白衣少女,满脸堆笑道:“原来是苏梦姑娘,不知令师身在何处?”他虽然心狠手辣,却也不敢得罪了无情仙子的门下弟子。 燕于飞三人不由得心头一惊,只不过他们各有所思。白如冰和白如玉认定了苏梦是敌非友,因而都是一脸的杀气,但燕于飞却一脸的犹豫,他不信苏梦真会翻脸无情。只听苏梦随口又道:“家师就在山下小憩,鬼叟长老,还是让弟子替你做个了结。” 说话间,苏梦突然一脸的杀气,还没等鬼叟出言相谢,手中的短剑分心就刺,更让人意外的是,这一剑竟然刺向了鬼叟的后心窝。燕于飞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心头一动,手中的长剑拦腰就斩,一道道虚影瞬间而现。 鬼叟正在得意,忽见苏梦突下杀手,不禁心头一颤。他自是没有防备,二人本是同门,一向无冤无仇,谁会料到如此。只见剑光一闪,鬼叟已然中剑,还没等他大声惨叫,又见一道赤色剑芒拦腰斩来,这才是夺命的一剑。鬼叟心知难以躲闪,当下挥剑就挡,可还没等他喘口气,一个火焰掌印又到了眼前。这可是招招狠毒,明摆着想要夺人性命。鬼叟眼见在劫难逃,不由一狠心,突然一转身冲着苏梦扑去,手中的长剑直指要害之处,显然是想同归于尽。 苏梦急忙连连后退,手中的短剑随手一挡,但她还是低估了鬼叟的修为境界,何况此人又是拼死一击,刹那间,手中的短剑立时一震,那乌黑的剑光直指心口。苏梦心头一惊,急忙挥舞手中的长箫,只听见“铛”的一声清脆声响,鬼叟手中的长剑突然脱手而出。 这可是撒手一剑,苏梦急忙往后一仰身,只见长剑紧贴着衣衫掠过,一缕缕青丝瞬间随风飘落。鬼叟这会早就一头栽倒在地,燕于飞可没有犹豫,随手补了一剑。 一个个堂堂的金丹修士,如今却稀里糊涂的丧命在此,而且还是栽在了两个后辈弟子手中。霎时间,白如冰和白如玉都看傻了眼,二人早就猜到燕于飞和苏梦定然有些交情,只是没想到这交情竟是如此的深厚,就连残杀同门都在所不惜。 燕于飞怔怔看着苏梦,心中又惊又喜,不过他并没有得意忘形,轻声说道:“苏姑娘,那后卿手中并无《极道天书》,你还是赶紧回去禀明令师,切莫趟这浑水。”这可是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了,若非是信得过之人,决然不会如此。苏梦看了眼白如冰和白如玉,突然说道:“我师叔无尘仙子也到了,还望二位转告令师,眼下甚是凶险,切莫强行出头。” 这话似乎是替无尘仙子说的,但显然也是她自己的意思,只是没有明言罢了。燕于飞听得心知肚明,不由得连连点头。苏梦又看了燕于飞一眼,突然御剑而去,她倒是说走就走,没有一丝不舍。可白如冰和白如玉却还在怔怔发呆,二人这会哪里分得清是敌是友。 不过这也无妨,如今夺命鬼叟已然丧命,这倒是大功一件。燕于飞心头一动,道:“二位师妹,此人是我等三人联手所杀,千万不可说漏了嘴。”此事确实不能说漏了嘴,白如冰和白如玉自然心知肚明,只是这无功不受禄,二人还是有些心虚。燕于飞却毫无顾忌,当下笑道:“如此的功劳,多半羡煞旁人,二位师妹,还不赶紧前去执事堂请功。” 刹那间,燕于飞一把提起夺命鬼叟的尸体御剑而去,白如冰和白如玉只得紧紧跟了上去,如今她们二人也已然默认,至于别人是否会信,那可就顾不得了。 不多时,三人收剑落到了执事堂前,燕于飞当即沉声道:“启禀天衡师伯,弟子三人斩杀了鬼仙宗长老夺命鬼叟,如今前来领赏。”这话嗡嗡作响,一刹那,整个执事堂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旁的弟子更是一个个都围了过来。燕于飞干脆将鬼叟的尸体扔在了一旁,好让众弟子都瞧个清楚。这下可热闹了,众弟子顿时众说纷纭,但显然没人会轻信燕于飞之言,毕竟夺命鬼叟可是堂堂的金丹修士,而且凶名远播。就在这时,天衡道人到了近前,这会他也是一脸的将信将疑,紧跟在他身后的吴忍更是一脸的不屑,若不是此地没他说话的份,恐怕早就出言讥笑一番。 燕于飞问道:“天衡师伯,你可看清楚了,他究竟是何人?”他见天衡道人一脸犹豫,索性直言追问。如此一来,天衡道人自然不能再犹豫不决,只听他哈哈大笑道:“果然是那恶徒,三位师侄,你等算是替天行道了。” 此言一出,整个执事堂前都是惊叹之声,众弟子一个个都是满脸的羡慕。燕于飞趁机说道:“天衡师伯,既然验明了正身,那这……”这话自然不必再说下去,一旁的弟子个个都心知肚明,天衡道人自然不能装糊涂,当下哈哈大笑道:“不错,此乃大功一件。既然如此,你三人就去多宝堂领赏。”说话间,便有执事堂的弟子递过来三块令牌,燕于飞也不客气,一把都拿在了手中。 吴忍脸都气绿了,他万万不曾料到,这好事竟然接二连三的都落在了燕于飞头上,如今就连跟在他身旁的那两个女弟子都有了此等的大功。燕于飞有意无意的看了吴忍一眼,这才告辞而去,眨眼间,白如冰和白如玉纷纷御剑追了上去。 几息后,三人落到了多宝堂前,燕于飞这会一脸的得意,心中想起了当年万剑归一的情形,当然也想起了那老弟子孙寿。不过说来也巧,三人刚一进多宝堂,那孙寿便出现在了眼前,只见此人一脸的暮气,似乎真被赵火不幸说中了,他果然是活一天少一天,越活越少。 第8章 三具傀儡 这时孙寿也看到了来人,他当然不会忘了燕于飞,不过以他的心性,自然是倚老卖老,只听他故作沉声道:“来人止步!多宝堂乃是宗门重地,闲杂人等不可擅闯。”这口气正是装腔作势,若是一般的弟子,自会知难而退,可燕于飞却存心不留情面,当下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孙寿师兄,不想区区数日未见,你老人家怎地又苍老了许多?” 白如冰和白如玉忍不住想笑,但见孙寿一脸怒气,急忙强忍了下来。二人虽不知燕于飞为何如此戏弄眼前这老者,但心知此事定有缘由,因而也就不闻不问。孙寿暗暗恼怒,一刹那,脸色黑了下来,只是没等他破口大骂,燕于飞已然亮出了令牌。 这令牌果然好使,孙寿当即一脸的尴尬,这会哪里还敢出言不逊。燕于飞却还是不依不饶,只听他笑道:“孙寿老师兄,不知我等能带走何等的宝物?”一听此言,孙寿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嘴里连声哼哼,半响之后,这才说道:“去吧,多宝堂内的宝物任由你等随手拿走一件便是。”这也算是随心所欲了,燕于飞又是哈哈大笑道:“二位师妹,还不赶紧动手,千万不要和这老儿客气。” 三人当即疾步走进了藏宝阁,片刻间,眼前琳琅满目,只见丹药、法器、纸符等应有尽有,可燕于飞却连连摇头,这些东西如今早就入不了他的法眼。白如冰和白如玉只是四下打量了一眼,一刹那,二人也是一脸的不屑,如今就连她们二人也都没看中这里的任何一件宝物。 孙寿一直紧跟在三人身旁,这个时候,自是瞧出了端倪,可他却想不明白,这里的宝物又岂会遭人嫌弃。只听燕于飞随口问道:“孙寿师兄,这多宝堂中可还有其它的宝物?”到了此时,孙寿只得连连摇头,道:“三位切莫消遣老朽,这宝物自然都在眼前,还请……”今日之事确实古怪,孙寿也是闻所未闻,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放下老脸,心中只盼着眼前这三个妖孽赶紧离去。 燕于飞四下打量了一眼,突然盯上了一旁东倒西歪的三具傀儡,随即大步到了近前。孙寿看得一脸惊讶,他在多宝堂已然数十年,可从没听闻哪个弟子会看中这三具傀儡。眼前这三具傀儡全身上下都是灰尘,显然是没有任何一人看得上眼。 孙寿说道:“三位,还请赶紧快选!”他这会只盼着燕于飞真的选中了那三具傀儡,若是如此,这日后定会被众弟子嘲笑一番。燕于飞自然猜到了孙寿的心思,只是不去说破,这会故作一脸的得意,道:“二位师妹,这三具傀儡乃是宝物,我等一人一具便是。” 白如冰和白如玉连连点头,二人心中本就没有贪念,此刻自是不会异议。孙寿却暗暗得意,若不是担心燕于飞会突然反悔,他恐怕早就笑得肆无忌惮。只听燕于飞笑道:“走,去找大师兄和二师姐。”他显然是心满意足,说话间将那三具傀儡都收进了自己的乾坤袋中。 孙寿终于松了口气,眼见燕于飞三人御剑而去,这才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区区小儿,莫怪老夫没提醒过你,看来天意如此。” 几息之后,三人又到了长春谷内,此时大火早就熄灭,放眼望去只剩一片焦土。徐焰和任丹早就在此等候,又见赤熊和独孤白也在一旁等候。燕于飞三人赶紧上前,这时他们从徐焰口中得知,徐长老早就去了八极大殿,如今只得将赤熊和独孤白一起带了过来。 这人多势众自然是好事,但燕于飞却眉头一皱,说道:“那些邪门歪道猖狂之极,炼丹堂内绝不可无人镇守,何况其他几位师兄、师弟都在闭关,若是有个闪失……”他并不糊涂,何况长春谷的惨象就在眼前。听闻此言,徐焰四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一个个都露出了焦急之色。燕于飞续道:“事不宜迟,我等赶紧回去。”说着御剑而去,众弟子纷纷御剑追了上去。 不多时,炼丹堂已然就在眼前。燕于飞当先收剑落在了炼丹堂前,这会终于松了口气。几息后,徐焰和任丹一前一后落了下来,其他四人也紧随而来。可还没等他们喘口气,便听见一阵嘈杂的声响传来,只见数道人影迎面而来,眨眼间到了近前。 来人显然并非万剑宗的弟子,只见他们一个个都是一袭血衣,手中的长刀寒光闪闪,一股血腥的气息四下弥漫。到了此时,燕于飞等自然猜到了这些人的来历,只是不曾料到,血魔宗的弟子竟敢堂而皇之的找上门来,不过眼下也不容他们多想,一柄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纷纷亮了出来。 徐焰看着眼前这些血魔宗弟子,怒道:“来者何人?还不赶紧报上名来,我万剑宗弟子不杀无名之辈。”徐焰是众弟子口中的大师兄,此时自然是挺身而出,但血魔宗的众弟子却是连声的冷笑,半响后,只见一个血衣人上前了数步,冷笑道:“万剑宗弟子果然都是狂妄之辈,可惜一个比一个脓包。我等一路前来,倒是杀了不少的道貌岸然之徒。” 众弟子不禁勃然大怒,眼见这些血魔宗弟子都是一脸狰狞,手中的长刀透着一股血腥之气,便知这刀下都是万剑宗弟子的性命。只听那血魔宗弟子续道:“也罢,就让尔等死个明白。我等乃是血魔宗夺命七煞,眼下你我双方都有七人在此,想必此乃天意。”血魔宗的弟子打算以一对一、各自为战,这倒也是公平,既然正邪水火不容,那也就无需多说废话。 刹那间,双方都举起了手中的刀剑,眼看着就是一场恶战。便在此时,远处又是黑烟滚滚,这回竟然是百草堂的方向。 炼丹堂和百草堂平日素有往来,弟子之间多少有些交情,此时一见百草堂危急,徐焰几人都是一脸的焦急。白如冰和白如玉虽然和百草堂弟子素无交集,但这会也是心急如火。这时那些血魔宗弟子齐声大笑,只听先前说话的那人又道:“我邪道中人齐心合力,想必那黑烟滚滚之处必定鸡犬不留。不过你等也无需着急,杀人放火之事,我夺命七煞从不失手。” 此言甚是狂妄,夺命七煞确实并未妄言,他们一个个都是心狠手辣之人,杀人放火,还不是犹如家常便饭一般。但此言却惹恼了燕于飞,一刹那,一道赤色的剑芒直指那狂妄的血魔宗弟子,其他六人也持剑杀了上去。 这原本是一场恶战,众弟子这会自是不敢怠慢,可出乎意外的是,突见剑芒闪烁不定,一道道虚影眼花缭乱,眨眼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只是几个呼吸间,只见夺命七煞一个个都被夺了性命,这场恶战瞬间戛然而止。徐焰和任丹一脸的惊讶,二人可算是亲眼见识了燕于飞的厉害。赤熊和独孤白早就见识过燕于飞的手段,但此时却还是看得心惊肉跳,他们二人手中的长剑可是滴血未沾。 如今也只有白如冰和白如玉还能神色自若,她们二人虽然也是徒劳无功,但心中却大呼痛快,只是一想到那些无端丧命的弟子,顿时一脸的黯然。 众弟子都看向了那黑烟滚滚的方向,他们已然猜到,百草堂定是步了长春谷的后尘,眼下多半又是一片焦土。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若非燕于飞等及时赶了回来,炼丹堂多半也是难逃一劫。 这时驻守在前院的那些外门弟子终于胆战心惊的到了近前,他们看着眼前这些血迹淋淋的尸体,又望了眼那黑烟滚滚之处,一个个都吓得浑身哆嗦。这也难怪,外门弟子一个个都是入门时日尚短,他们又哪里见过这血淋淋的惨象。 徐焰一脸凝重,当下急道:“三师弟、四师弟,赶紧将其他的师弟都聚集到此,以免他们有个三长两短。”赤熊和独孤白急忙御剑而去,二人眼下都是一脸焦急,这会一个冲着后院而去,另一个直奔火焰洞。 不多时,独孤白一把提着熊虎匆匆赶了回来,这个时候,自然不必多说。熊虎望着远处的黑烟,又看了眼那七具血淋淋的尸体,自是心知肚明。没多久,赤熊四人也安然无恙的到了近前,公孙远总算见识过正邪二道之间的恶战,因而还能神色自若。可方长明和赵火却是一脸的煞白,他们二人一直都在宗门内修炼,又何曾见过此等的惨象。 就在人心惶惶之时,徐长老突然从天而降,只见他一脸的焦急,两眼直愣愣的瞪着,犹如凶神恶煞一般。众弟子连忙上去拜见,可徐长老却抢着道:“你等没事就好!这些邪门歪道,真是胆大妄为。”说话间不停打量着眼前这一具具尸体。 这时又有一道身影到了近前,只见来人一脸的阴沉,眼神中都是杀气,手中的长剑寒光闪闪,似乎正等着有人上前找死。徐长老看了眼来人,随即叹了口气,道:“丁师弟,你百草堂死伤了多少弟子?若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听丁长老怒吼道:“不必了,我百草堂除了本道再无活口,你那些丹药是用不上了。” 燕于飞等虽然早就料到会是如此,但一听丁长老亲口说出,心头还是一颤。丁长老虽然一脸的怒气,但一见炼丹堂弟子一个个都是安然无恙,反而是那些邪门歪道一个个都丧命在此,这脸上难免一惊,脱口便道:“你炼丹堂弟子果然是一个个都长进了不少。可恼啊可恨!我百草堂为何都是些碌碌无能之辈?” 徐长老和丁长老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暗中较劲,弟子间的口舌之争也是犹如家常便饭一般,不过如今谁强谁弱早就不言自明。到了此时,丁长老已然没了争强斗狠之心,徐长老也没有一丝的得意,二人都是一脸的怒气。 丁长老终究是心有不甘,只听他恶狠狠的道:“都是那些满口胡言的老东西坏事,若不是本道正巧不在百草堂中,那些邪门歪道又岂能轻易得逞。”徐长老也正有此意,当即说道:“这争来争去,还不是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这倒是便宜了那些邪门歪道,想必死伤的弟子定是不少。” 原来一众长老都在八极大殿议事,这才给了那些邪门歪道可乘之机。众弟子此刻都听明白了,突然间,只见白如冰和白如玉一脸的惊慌,她们自是担心一众同门的安危,毕竟雪剑峰都是一些修为尚浅的女弟子,若是那些邪门歪道突然来犯,那定是凶多吉少。 白如冰急忙说道:“徐师伯、丁师伯,我雪剑峰恐怕也是危在旦夕,我二人这就告辞了。”此时确实不能再耽搁了,长春谷、百草堂的惨象就在眼前,白如冰和白如玉当即御剑而去,二人都是心急如火。燕于飞心头一愣,他没料到这二位师妹竟是如此的着急,就在他犹豫之际,忽听徐长老笑道:“老八,还不赶紧去追,她们若是有个闪失,为师又如何向你冷师叔交代。”燕于飞原本就有此心,这时一听徐长老亲口吩咐了,急忙御剑追了上去。白如冰和白如玉忽见身后有人追来,心头不禁一喜,一刹那,二人不由自主长出了一口气。 不多时,雪剑峰已然就在眼前,瞧这情形,那些邪门歪道似乎并没有找上门来。但燕于飞三人还是不敢大意,当下御剑疾驰,几个呼吸后,纷纷一脸焦急的落在了峰顶之上。一瞬间,便见雪剑峰的女弟子从茅草屋中迎了出来,眼见她们全都安然无恙,燕于飞三人终于放下心来。 第9章 随缘就好 不多时,冷灵秀也到了近前,又见白如清和白如洁紧紧跟在了她的身后,只有伊冉冉不见踪影。燕于飞三人纷纷上前拜见,他们自是又安心了不少,但一想起长春谷和百草堂的祸事,不由得暗暗叹气。这时便听冷灵秀笑道:“燕师侄,你来得正好。这几日冉冉正在闭关,眼下我雪剑峰正缺人手。”雪剑峰除了冰清玉洁四人,其她弟子的修为确实尚浅,何况她们一个个都没见识过这世间的凶险,此时若有邪门歪道来犯,那还真是为难她们了。 燕于飞心知不能袖手旁观,当下便道:“但请师叔吩咐,弟子定当竭尽全力。”冷灵秀一听此言,心头大喜,续道:“燕师侄,你不妨布置个阵法。若是那些邪门歪道来犯,我雪剑峰弟子也好有个躲藏之处。”这倒是个二全齐美的主意,不仅能护住众弟子的周全,也不必打打杀杀,枉送了性命。 这主意虽好,但布置阵法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一蹴而就的,燕于飞低头沉思了几息,那天书崖上的阵法立时涌上了心头。一刹那,他便拿定了主意,跟着四下打量了数眼,道:“冷师叔,雪剑峰终年冰天雪地,正适合寒冰阵,但此乃杀阵,若非迫不得已,切莫随意祭出。” 这会情势危急,燕于飞也不再客套,当下自顾自的围着茅草屋不停打转,双手不时在四下乱摸。雪剑峰的一众女弟子全都一声不吭的瞧着,一个个都是满脸好奇。几个时辰后,燕于飞大步到了近前,说道:“冷师叔,这寒冰阵已成,只是这阵眼之处一定要有人镇守。”雪剑峰的女弟子没有一人精通阵法之道,此时听燕于飞如此一说,一个个不由得面面相觑。还是白如清心性稳重,说道:“还请燕师兄指点一二,这寒冰阵究竟有何玄妙?” 寒冰阵虽好,但终究少不了守阵之人。燕于飞细细道出了此阵的玄妙,冰清玉洁四人和一众师妹都默不作声的听着,心中默记着诸般变化。 燕于飞眼见差不多了,随手取出了数道纸符,说道:“此乃寒冰符,若是有人来犯,便将此符捏碎,来人即便是金丹的修为,一时半会也休想讨得便宜。”白如清接过了纸符,瞪大了双眼细看,其她的弟子齐齐看向了她手中的纸符,恨不得也能拿在手中细看几眼。 冷灵秀一脸的惊讶,暗道:“这才几日未见,燕师侄竟然又精通了‘符箓’之术,看来徐师兄所言不假,他果真是天纵奇才。”这时忽听白如洁问道:“燕师兄去过机缘堂,不知这里面究竟有何机缘?” 其实机缘也是因人而异,机缘堂内能找到的不过就是一些功法、阵法、符文……,若是机缘巧合,那自然是好,若是一味强求,那多半就是执念。燕于飞并没有出声,心中却已然清楚,冰清玉洁四人多半也将前去机缘堂,眼见她们都一脸好奇的看了过来,他这才轻声说道:“随缘就好,切莫强求。”这话说与不说又有何不同,冰清玉洁四人均是一愣,但几息之后,又是齐齐点头,似乎听明白了。 冷灵秀一直没有出声,这会却是似笑非笑,眼看着燕于飞御剑而去,这才笑道:“机缘堂内眼花缭乱,切记,随缘就好。”冰清玉洁四人连连点头,但眼下危机重重,她们哪有心思再去胡思乱想。 雪剑峰在八荒山最北之处,其他各峰都离此甚远,燕于飞这时御剑疾驰,转眼间,一座座山峰已然近在眼前。便在这时,一股黑烟迎面而来,只见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上火光冲天,这显然又是那些邪门歪道在作祟。 燕于飞心头一惊,当即御剑落在了峰顶之上,这一瞬间,他不由得一脸的疑惑,原来着火之处不过就是几间破草屋,细看之下,便知此地早旧荒废,只是这无人之处又岂会有人放火。一刹那,突见一个红衣人大摇大摆到了近前,来人甚是狂妄,他只是随意瞧了燕于飞一眼,道:“苟一剑躲哪去了?这峰上为何不见一人?本座又能空手而归?” 那红衣人似乎是自言自语,还没等燕于飞应声,便又听他自顾自的说道:“小子,你这是自寻死路。也罢,本座就拿你祭剑。”燕于飞看着那红衣人,心头寻思:“苟一剑又是何人?怎地没听人提起过?他和眼前这红衣人又有何过节?”他想了半天,见那红衣人亮出了长剑,便问道:“你又是何人?怎地以大欺小?莫非又是个厚颜无耻之徒?”这话似乎糊里糊涂,但却话里藏刀,显然便是讥笑之言。 “好个能言善辩的小子。”那红衣人笑道,跟着上下打量了燕于飞数眼,续道:“小子,便让你听个明白。本座乃是万灵宗的朱雀圣使,此剑乃是火魄夺命剑。”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长剑,眼神中都是得意之色,他显然极为自负。 燕于飞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万灵宗的前辈高人,可惜在下孤陋寡闻,未曾听人说起。不过是否言过其实,今日一试便知。”话音未落,忽见狂风大作,跟着火光一闪,燕于飞突然没了人影。朱雀圣使突然怒吼道:“疾风符、火遁符,小子休走。”刹那间,整个峰顶剑光冲天,一股灼热的气息四处弥漫。燕于飞虽有火遁符防身,但也不过是遁出了数里之外,眼见身后如此的动静,哪里还敢怠慢,急忙御剑就逃。 果不其然,朱雀圣使的怒吼声近在耳旁,霎时间,一股灼热的气息袭卷而来。燕于飞并不惧怕这股灼热的气息,他修炼的也是火道功法,只是那朱雀圣使却让他心生忌惮。眼见朱雀圣使就在身后,他急忙又掏出了一道纸符,随手一捏。 刹那间,忽见雪花飞舞,四下都是冰天雪地。 只听朱雀圣使“啊”的一声惊呼,跟着又是连声冷笑,片刻间,四下又是火光冲天。只是这一耽搁,燕于飞已然化作了一道虚影。若是旁人,这会自然是转身就走,可朱雀圣使却还不甘心,当下御剑就追,一刹那,他也化作了一道火光。 突然间,燕于飞心头一颤,眼见身后一道火光紧追不舍,便知那朱雀圣使甚是难缠,当下祭出了赤霄剑,心中却不由寻思:“那朱雀圣使怎地如此厉害,他的御剑术恐怕不知师父之下,今日恐怕凶多吉少。”难怪他会心生此念,想当日,血修罗和淳于翁都没能奈何得了他,这二人可是金丹圆满的境界,怎么看都比那朱雀圣使强多了。可是眼下却大为不妙,这可比当日凶险多了。 便在此时,忽听朱雀圣使怒吼道:“小子,拿命来。”刹那间满眼都是剑影,到处都是灼热的气息。燕于飞不由得一惊,心知这些剑影并非虚幻,绝非六道蒙尘可比。情急之下,他只得纵身落在了一处山脚下,挥剑剑护住了全身。这一瞬间,四处火光冲天,整个山脚下都是熊熊火焰,燕于飞也早就陷在了火光之中。 朱雀圣使一脸得意,两眼狠狠盯着火焰之中,显然还想补上一剑。就在这时,忽见一道身影冲天而起,燕于飞果然没那么容易葬身火海。 “小子,休走。”朱雀圣使一声怒吼,跟着御剑追去,他早就心生杀机,如今哪里还能善罢甘休。只是他刚御剑而去,便见火海中又冲出了一道身影,那身影头也不回的御剑而去,几息后,一头躲进了崇山峻岭之中。 燕于飞不停的喘气,暗道:“今日真是侥幸,若不是依仗着‘分身玉符’,多半难逃一死。”一想到这,他不禁心头大喜,又想:“那朱雀圣使无非是依仗着火魄夺命剑,若是没了此等宝物,倒也是不足为惧。但此人更是心狠手辣,日后定要提防着他。” 那朱雀圣使的确心狠手辣,转眼间,便见他又御剑而来,显然是没那么容易糊弄。只见他不时东张西望,冷不丁大喊道:“小子,还不出来送死!本座瞧见你了。”燕于飞心头一惊,但见他并未看向自己的藏身之处,顿时猜透了其中的玄机,不由得暗暗冷笑。 不多时,那朱雀圣使一脸不甘的御剑而去。燕于飞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正想御剑而去,突觉间,忽见一道身影御剑而来,那朱雀圣使竟然又折了回来。只见他又东张西望了几眼,这才扬长而去。如此一来,燕于飞还真没胆量冒然现身,眼见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这才纵身而起,眼下他可不敢御剑乱蹿,心知邪道中人早就闯进了八荒山中,如今这崇山峻岭中危机四伏,一个不慎便会被人盯上。 燕于飞独自在崇山峻岭中乱蹿,不多时便避开了几处可疑之地,他如今只需凝神静气,百步之内的风吹草动自是瞒不过他,这一路上倒也是并无凶险。便在此时,又见不远处火光冲天,燕于飞这回可不敢再冒然行事,当下几个闪身到了半山腰处,只听峰顶上都是厮杀之声,刀光剑影不时闪现。 这时忽听一声怒吼,跟着便见二道身影冲天而起。燕于飞顿时看得清清楚楚,原来是李撼山和血童子正在大打出手。只见这二人一个手持重剑,另一个挥舞着巨斧,你来我往,一时之间难分胜负,但峰顶上的恶战显然更是惨烈,一声声惨叫不时响起。 到了此时,燕于飞自是不能见死不救,急忙御剑冲向了峰顶,只见满眼都是血魔宗的弟子,这会只有十多名万剑宗弟子还在死战。这可是身陷重围,若是没人前来相救,这些弟子多半一个个性命不保。燕于飞无暇细想,急忙持剑冲了上去,三条火龙横冲直撞,转眼间杀出了一条血路。 这时忽听有人大笑道:“燕师弟,切莫心慈手软,这些邪门歪道一个都不可放过。”只见莫横挥剑到近前,他此刻浑身是血,但手中的重剑却还在猛劈猛砍,显然是没打算逃命。这时又见牛元挥剑杀了过来,他也早就是浑身是血。 眼见如此,燕于飞不禁心头焦急,心知若是再等片刻,牛元等多半有死无活。他原本是赶来救人的,但这会只得大开杀戒,眼见哪里人多,便挥剑杀过去。霎时间,只见三条火龙横冲直撞,到处都是血魔宗弟子的惨叫之声。 牛元和莫横心头大喜,纷纷持剑紧跟在了燕于飞身后,这会就算有漏网之鱼,还是难逃一劫。不多时,血魔宗的弟子一个个落荒而逃,重剑峰上的厮杀声戛然而止。 燕于飞并没有赶尽杀绝,牛元等也没有再追杀上去,众弟子都盯住了还在恶战的那二个金丹修士。只见李撼山挥舞着巨剑横冲直撞,血童子手中的开山大斧也是猛劈猛砍,二人都是直来直去,一番恶战之下,竟然还是没分出高下。其实李撼山还是占了些便宜,他身高手长,自然比血童子这侏儒强多了,可血童子手中的大斧也不可小觑,就算真的不惧刀剑,也未必真有胆量挨上一斧。 重剑峰的弟子全都一脸的杀气,只是没有李撼山的吩咐,他们不敢擅自出手。莫横不禁急到满头大汗,突然间,他看向了燕于飞,脱口便道:“燕师弟,你可不是我重剑峰的弟子,若是擅自动手,自然无可厚非。” 他是在提醒燕于飞赶紧动手,其他弟子也都明白过来,一个个齐齐看了过来。燕于飞正有此意,眼见众弟子也都是这般心思,当下打消了心中顾忌。一刹那,数道身影幻化而出,一道剑芒直指血童子的要害,他一出手便是剑下无情。 血童子原本就落在下风,此时一见剑芒袭来,急忙纵身就躲。李撼山眼见有机可趁,举起手中的重剑就劈,数剑之下,血童子顿时心慌意乱,急忙一个翻滚纵身就逃。 燕于飞大喊道:“李师伯,穷寇莫追!”李撼山望着血童子逃窜的方向,脸上甚是恼怒。这时重剑峰的弟子都围了过来,只见他们一个个浑身是血,但这会却没人哼上一声。 这个时候,重剑峰上早就是火光冲天,但奇怪的是,竟然还是不见有人前来援手。燕于飞虽然心中疑惑,但眼下却不便多言,又见重剑峰的弟子都有伤在身,索性掏出了一道纸符。片刻间,整个重剑峰上雪花飞舞,满眼的火光瞬间而灭,这会只留下了一股寒意。 李撼山一脸惊讶,张口问道:“这是寒冰符?”还没等燕于飞应声,便听他又道:“机缘堂果真是个好去处,那位老人家终于有了衣钵传人。”燕于飞点了点头,并没有插嘴,但李撼山却突然大喊道:“我万剑宗真是大幸,可我重剑峰为何如此不济?此等可造之才,为何没拜在我李撼山的门下?” 第10章 否极泰来 李撼山这会一脸的不甘心,可却又无可奈何。燕于飞只得故作不知,嘴里打岔道:“李师伯,那些邪门歪道如今猖狂之极,昨日长春谷和百草堂都遭了毒手,我炼丹堂也是一番的恶战,幸亏家师及时赶回。”他这话并非妄言,只是太过谦虚了一些,幸好李撼山很快便听明白了,只听他说道:“我万剑宗各脉弟子散在四处,若是那些邪门歪道不时偷袭,那还真是防不胜防。” 重剑峰的弟子一脸为难,他们当然清楚,若是那些邪门歪道再杀回来,这吉凶祸福还真是难料。燕于飞赶紧说道道:“李师伯,与其困守在此,莫不如先行离去,丁师叔眼下就在我炼丹堂。”这话已然说得明明白白,牛元等弟子这会都看向了李撼山,如今就等着他拿定主意。 几息之后,李撼山又是一声怒吼,显然是心中憋屈,如今这一吼之下,心中顿时痛快了不少。不多时,只听他哈哈大笑道:“罢了,我李撼山便在炼丹堂等着那些邪门歪道。”一听此言,众弟子心头大喜,他们自然不愿死守在此,如今都急着赶紧动身。李撼山四下看了一眼,又道:“都是一些身外之物。罢了,这就前往炼丹堂。”他倒是心胸豁达,重剑峰的弟子也很干脆,大伙说走就走。 燕于飞御剑在前带路,不时回头看上一眼,重剑峰弟子的修为本就参差不齐,此刻一个个又有伤在身,这一时之间自然是拖拖拉拉,难以疾驰。但这也怪不得他们,就连李撼山也只能眉头紧锁,燕于飞最担心的便是又撞上那些邪门歪道。 但世事本就难料,这时眼前又是火光冲天。李撼山望着着火之处,大喊道:“那是飞剑峰的方向,想必那些邪门歪道多半没那么容易得手。白冲天可不是等闲之辈,王不卓和楚天风也非乏乏之辈。” 飞剑峰一向独树一帜,峰主白冲天威名远播,这些年来早有凌驾其他各峰之势,王不卓和楚天风也是金丹修为,门下弟子个个都是出类拔萃,仙凡双杰更是名声在外。 可李撼山之言刚落,便见一个火球冲天而起,一刹那,整个八荒山上空犹如白昼一般,忽听“咚、咚、咚”的声响从飞剑峰传来,众弟子顿时心头乱跳,一个个脸色煞白。李撼山眉头一皱,大喊道:“好厉害的法宝,看来是铁了心了,今日定要血洗飞剑峰。”他又看了眼众弟子,急道:“你等赶紧后退,那是镇魂钟的魔音。飞剑峰危已,老夫可不能见死不救。”说着御剑而去。 燕于飞眼见李撼山又丢下了众弟子,不禁暗暗叹气,跟着说道:“各位师兄、师弟,我等赶紧后退,想必李师伯很快便会赶回来。”牛元等弟子正在发愁,此时一听燕于飞之言,一个个不由转忧为喜。只听莫横说道:“既然如此,我等在此等着便是。若是再有邪门歪道前来,不妨杀个痛快。”其他弟子连连点头,齐声说道:“正是、正是!”便在此时,燕于飞突然眉头一皱,厉声道:“快逃!”没等牛元等弟子应声,他便续道:“血童子,你这不要脸的侏儒,还不前来送死。”说着御剑就逃。 牛元等不由一惊,正想问个清楚,忽听有人怒吼道:“小子,休走!本座赏你一斧子。”只见一个侏儒由远及近,冲着燕于飞逃窜的方向紧追不舍,几个闪身便没了踪影。莫横愣了半响,突然嚷嚷道:“不好,燕师弟凶多吉少。”其他弟子均是一脸惊慌,一时不知所措,还是牛元见多识广,只听他大喊道:“莫师弟,你带几个师弟先去炼丹堂报信,其他人跟我前去飞剑峰找师父。”转眼间,重剑峰的弟子分成了两路,各自疾步而去。 燕于飞回头看了一眼,心头不由大喜,但见血童子一脸狰狞,手中的开山大斧寒光闪闪,这会越追越近,便又道:“血童子,你果然急着前来送死!”他此时有意激怒血童子,心想着将这侏儒引走,以免他祸及无辜。 果不其然,血童子一听“送死”二字,立时连声怒吼,新仇旧恨不由涌上心头,这会两眼通红,紧跟着燕于飞四处乱蹿,犹如凶神恶煞一般。片刻间,二人一追一逃,这会早就跑进了荒山野岭之处,燕于飞回头看了一眼,心头暗暗得意,心道:“想必重剑峰的众弟子早就化险为夷,既然如此,我也不和这侏儒纠缠下去了。”心念及此,他便想着祭出分身玉符,就在这时,忽听“咚、咚”几声,只见二道身影迎面而来,霎时间,来人已然到了眼前。当先之人一袭白衣,他胸口的火红色“万”字尤其醒目,又见一个瘦高个子紧追在后,那人一身的麻衣,脸上阴气森森,犹如厉鬼一般。 这不过就是眨眼之间,燕于飞眼见无处躲闪,急忙纵身而起,随手挥剑斩向了身后。血童子紧追而来,突见眼前剑芒一闪,急忙挥动开山大斧一挡,这一瞬间,燕于飞已然退在了一旁,原来这不过就是虚晃一剑。可血童子这一挡,那白衣修士立时无路可逃,就他一愣之际,一口大钟突然罩在了他的头顶之上,瞬间“咚、咚”之声不绝于耳。 原来这口大钟便是邪门歪道为非作歹的依仗,眼见那白衣修士摇摇欲坠,燕于飞不禁心头一动,手中的赤霄剑立时脱手而去,只听见“铛”一声清脆的声响,那口大钟突然一个翻滚。那白衣修士趁机御剑而起,转眼间逃之夭夭,此人竟然只顾着自己逃命。燕于飞不曾料到会是如此,急忙伸手招回了赤霄剑,但也就是这一瞬间,血童子和那麻衣人已然堵住了去路,这二人都是一脸杀气。 一刹那,那口大钟罩突然腾空而起,燕于飞突觉天旋地转,两耳都是“咚、咚”的声响,他立知大事不妙,心中虽想着赶紧运气调息,但脸上却是浑浑噩噩,犹如失魂落魄一般。突然间,他不由得浑身一颤,忽觉识海中气息翻涌,那小黑子不停的晃动,一片赤色的嫩叶遮天蔽地,霎时间,他急忙凝神静气,冷冷看向了那麻衣人,手中的赤霄剑一闪,突然脱手而去。 那麻衣人正一脸的得意,忽见赤霄剑落在了眼下,一伸手便想接住。以他的身份,若非看中了燕于飞手中的飞剑,又岂会冒然出手,为难一个后辈弟子。蓦然间,一道赤色的剑芒突然而现,那麻衣人顿时吓得心头一颤,情急之下就地一滚。 也就是这一息之间,赤霄剑又斩向了那口大钟,只听“铛”一声,燕于飞趁机脱困而出,随手捏碎了一道纸符。一刹那,眼前火光闪现,还没等那麻衣人回过神来,燕于飞早就没了踪迹,就连赤霄剑都没了影子。 血童子一脸的疑惑,眼见那麻衣人浑身是血,心头不由得一惊,颤声道:“麻九幽,你竟然也被那小子给算计了。”原来这麻九幽乃是僵尸门的长老,如今整个僵尸门都是以他为尊,此人早就是金丹圆满的境界,何况手中又有镇魂钟这等的宝物,这数百年来又何曾如此的狼狈。 麻九幽一脸的惊恐,他也就是侥幸逃过了一劫,这会哪里还有心思搭理血童子。只是燕于飞手中的飞剑着实诱人,麻九幽又岂能就此罢休,只见他四下张望了几眼,突然纵身而去。血童子也是一脸的贪婪,何况他一向睚眦必报,当即紧跟着追了上去。 八荒山方圆数千里,崇山峻岭更是数不胜数,燕于飞一头躲进了密林之处,眼见四下无人,当即盘膝而坐。他虽然逃过了一劫,但这会却是全身气血翻涌,而今只得运气调息,几息后便已然入定。这个时候,麻九幽早就心生不耐,那镇魂钟顿时响个不停。 飞剑峰上的熊熊大火早就熄灭,只是堂堂的一峰之主白冲天却不知所踪。李撼山看着眼前的惨象,不禁连连摇头,又见王不卓和楚天风一脸的惨白,当下便道:“二位师弟,此地不宜久留,不如带着众弟子先行退避。” 李撼山倒是一番好意,只可惜无人领情。楚天风一脸的犹豫,但嘴里却大喊道:“我飞剑峰弟子岂能贪生怕死,李师兄,还请自重!”这话显然言不由衷,但李撼山乃是个直肠子,一时之间哪会细想,当下告辞而去,此时他终于想起了自己门下的一众弟子。 牛元等弟子刚赶到飞剑峰下,便见李撼山御剑而来,急忙大声叫喊。他们早就心急如火,还没等李撼山喘口气,便将燕于飞独自引开血童子之事道了出来。霎时间,李撼山一脸焦急,匆忙说道:“你等先去炼丹堂候着,为师前去救人。”未等话音落下,李撼山又丢下众弟子御剑而去,眨眼间没了影子。 燕于飞心无杂念,一股股灵气不断涌了过来,转眼间,整个山林中灵气逼人。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飘落到了近前,来人犹如一尊石像,但两眼却一眨不眨的盯着燕于飞,似乎早就相识一般。这时又有一道身影到了近前,一口大钟当即罩了下来,就在这一瞬间,那先前而来之人突然一把抓向了镇魂钟。 麻九幽心头一颤,眼见自己的法宝竟然被人一把抓在了手中,立时吓得连连后退,还没等他开口讨要法宝,那镇魂钟已然当头砸来。这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麻九幽一把抱住了镇魂钟,转身就逃,此时他早就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敢回头张望。 几息之后,四下的灵气突然涌向了燕于飞的丹田,整个山林中金光乍现,一时之间犹如天地灵宝出世一般。麻九幽并没有就此离去,此时一见金光乍现,不由得心急如火,只是一想到守在燕于飞身旁的那个不人不鬼的东西,瞬间一脸的无奈。 燕于飞睁开了双眼,心头欣喜若狂,原来他的修为又上了一层,如今已然筑基圆满。只是这刚一睁开眼,他便见到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纵然他平日胆大,也不禁吓得心头一颤。还没等他开口,那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突然一把抓着他纵身而去,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立时不绝于耳。那些冲着金光而来的身影突然四下逃窜,眨眼间没了踪迹。 刹那间,燕于飞便心知肚明,暗付:“这几日真是凶险,如今终于否极泰来。不过刚才又是好险,幸亏她出手相救。”一想到这,急忙恭声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原来又是那女僵尸出手相救,只不过她不能开口出声罢了。燕于飞可不管这些,他这会一脸的心诚,若不是还被女僵尸提在手中,多半会一个劲的抱拳作揖。就在这时,那女僵尸突然落在了一处密林中,随即一松手。 燕于飞急忙纵身落在了一旁,续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不知前辈因何而来?”他可不糊涂,心知女僵尸定然不会无端来此,因此索性问个明白。不过这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只见女僵尸一伸手折了支树枝,随手写了起来,原来她在打听后卿的下落。 这下可算是难住了燕于飞,他虽知后卿就关押在八极大殿之中,可是却不便泄露了宗门的隐秘之事,何况他也不放心女僵尸独自前去犯险。 第11章 杀戮以起 燕于飞不由多看了女僵尸几眼,突然心头一喜,只见她脸上多了些血色,手掌上的绿毛也少了不少。这也就是月余未见,可女僵尸却不似以前那般的瘆人,她似乎多了几分生机。女僵尸两眼一眨不眨,一直紧紧盯着燕于飞,显然正等着他大开尊口。如此一来,燕于飞着实难以隐瞒,只得说道:“前辈,那后卿就在八极大殿内。只是那里是宗门重地,我万剑宗的宗主天剑真人向来寸步不离,眼下多半还有元婴修士驻守在大殿内,还请前辈切莫以身犯险。”他这会可是实话实说,但心中却是向着女僵尸。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大喊道:“燕师侄,你在哪?我李撼山可是找了你大半天了。”一听这大喊声,燕于飞又是一脸的为难,他当然想着立即应声,可一想到女僵尸就在身前,只得一声不吭。几息后,李撼山的声音逐渐远去。 燕于飞这才又道:“前辈,不如就由在下前去剑首峰打听一下?只是那后卿……”他原本想说后卿手中并没有《极道天书》,但瞬间便知自己多虑了,心想:“女僵尸的‘灭寂妙法’便是上乘功法,她又精通阵法之道,断然不会心生贪念。” 只见女僵尸点了点头,显然觉得燕于飞的主意不错,随手示意他赶紧动身。燕于飞一脸的无奈,当下御剑而去,这会倒是不必担心那些邪门歪道前来碍事,心知女僵尸定然就在身后不远之处,只要有她在,元婴之下定可高枕无忧。 转眼间,剑首峰便在眼前,可燕于飞又是一脸的为难,心知这无缘无故的,一时之间恐怕难以靠近八极大殿。正当他犹豫之时,忽见一道身影御剑而来,瞧这身法,竟然是天拙道人。燕于飞心头一喜,当下追了上去,嘴里大喊道:“天拙师伯,还请留步。” 刹那间,只见天拙道人收剑落在了半山腰,燕于飞急忙紧跟着纵身而下,嘴里说道:“弟子拜见天拙师伯。”说着上前拜见。 天拙道人看着燕于飞,道:“原来是你!”说话间连连叹气,半响后这才又道:“燕师侄,你好生糊涂,那后卿手中哪有什么《极道天书》?罢了,这原本就是贫道种下的祸根。”只见天拙道人一脸的神伤,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之事。 燕于飞不知如何宽慰天拙道人,但他心中确是清楚,当日若不是看在这老道的情分上,后卿又岂能还有命在。只是这些话眼下多说无益,燕于飞只得默不作声,两眼紧紧盯着天拙道人。这时一团火光突然而现,只见执事堂方向黑烟滚滚,那火光中人影纷飞,一刹那,厮杀声震耳欲聋。 真没想到,那些邪门歪道竟敢偷袭执事堂。来者不来、来者不善,只见一道火焰冲天而起,许久未曾熄灭,这竟是执事堂求援的信号。只是这才刚动上手,执事堂又岂能如此不堪一击。天拙道人不及细想,随口说道:“贫道先去收拾那些邪门歪道,你也多加小心。”说着御剑而起,冲着执事堂方向赶去。 燕于飞望着火光的方向,心中不由着急,他不愿有负女僵尸所托,可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邪门歪道大肆杀戮。便在此时,又有数道身影突然而来,一时间,整个执事堂前喊杀声震耳欲聋,刀剑棍斧,诸般杀器眼花缭乱,那密密麻麻的寒光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突然间,半山腰处也是火光冲天,喊杀之声不绝于耳。燕于飞望着不远处的火光,终于下定了决心,当下御剑冲了过去。只见一道道身影不时闪现,一股血腥的气息四下弥漫,那些身着血衣之人越战越勇,刀光一闪,便是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赶紧向各峰求援!”只听一个老道厉声道,说话间持剑猛劈,这会与他交手的血魔宗长老也非等闲之辈,二人瞬间又纠缠在了一起。燕于飞看得清清楚楚,那为首的血魔宗长老正是血无影,心头顿时惊骇,又见一众同门连连后退,竟然都无暇放出求援信号。眼见如此,他更是心急,急忙挥剑迎了上去,一刹那,三条火龙横扫一片,一声声惨叫声当即而现。那些手忙脚乱的万剑宗弟子终于腾出了手,霎时间,一团火焰冲天而起,整个八荒山中都能瞧个一清二楚。 血无影大喊道:“火道人,今日便是你的大限之日,拿命来!”说话间祭出了血影刀,满眼都是血光闪烁。火道人急忙连连后退,手中的长剑不停挥舞,但血无影早就动了杀机,此时血影刀漫天飞舞,一时之间哪里还能躲闪。眼看着火道人难逃一劫,燕于飞急忙挥剑冲向了血无影,随手将竹篓护在了身前。也就是一个呼吸之间,赤霄剑直指血无影要害,这是以身犯险,但却是眼下最好使的法子。 果不其然,血无影挥剑就挡,他自是不愿白白挨上一剑。火道人连劈了数剑,趁机从刀影中脱身而出,跟着也是一剑刺了出去,他这会早就杀红了眼。 血无影刚挡下一剑,便见火道人杀到了近前,急忙挥剑就挡,眨眼间,二人厮杀在了一起。燕于飞连连后退,眼见万剑宗的弟子又是死伤一片,只得挥剑杀了过去。万剑宗的众弟子顿时大喜,一个个挥剑杀向了血魔宗的弟子,燕于飞更是持剑冲杀在了最前面。 不多时,便见血魔宗弟子纷纷逃窜,火龙所到之处便是一片杀戮。燕于飞如今已然是筑基圆满的境界,除了金丹修士,又有何人还能挡其锋芒。血无影眼见不妙,当即又祭出了血影刀,火道人只得挥剑护住了全身,但脚下却不由自主的后退,几个呼吸间便又是凶多吉少。 燕于飞见此,只得一手持剑,一手拿着竹篓冲了上去。血无影早有所防备,只见他抢先一剑刺去,一片血影紧跟着迎面袭来。原来他早有计划,眼见燕于飞大杀四方,心中立时动了杀机。火道人这回并没有从刀影中脱困而出,一时之间鞭长莫及。 就在此时,一道道虚影突然而现。燕于飞眼见血无影一脸的狰狞,便知此人动了杀机,急忙施展出了八极乾坤步,心知眼下只能先求自保。只见一道道血影四下乱蹿,燕于飞所到之处,不时有人遭殃,血无影又是乱杀一气,如今就连血魔宗的弟子也都吓得四下逃窜。 血无影乃是邪道中人,就算胡乱杀人,那也无可厚非。可火道人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门下弟子任人宰杀,只听他一声怒吼,手中的长剑突然脱手而去。没想到火道人竟会不顾自己的生死,这会竟然祭出了飞剑,但他自己却还困在一片刀影之内。 这显然是不要命了,燕于飞顿时心头一惊,情急之下也是长剑脱手而去。只见血无影也祭出了飞剑,他的血影剑刚挡下火道人的飞剑,赤霄剑便当头斩下。血无影不禁一脸的惊骇,心想一个后辈弟子又岂能祭出飞剑,别说血无影不曾料到,就连火道人都看的心头一颤。 眼见剑芒袭来,血无影急忙一伸手,但手中却是空空如也,他的血影剑眼下正和火道人的飞剑纠缠在一起。这一瞬间,他终于醒悟,急忙闪身就躲。燕于飞眼见有机可趁,急忙催动赤霄剑追杀了上去,只见剑芒闪烁,一个血衣人四下逃窜。 血魔宗的弟子眼见大事不妙,纷纷争先恐后的落荒而逃,万剑宗弟子立时挥剑追杀了上去,瞬间又是一场混战。火道人心头大喜,眼见血无影收了凶器夺路而逃,急忙大喊道:“穷寇莫追,都给贫道回来!”他可是真急眼了,这一喊之下嗡嗡作响,众弟子顿时听得清清楚楚。 燕于飞收剑而来,眼见火道人两眼一眨不眨的打量着自己,连忙恭声道:“炼丹堂弟子燕于飞拜见火师叔!”说着便要上前拜见。火道人急道:“燕师侄不必多礼,今日幸得你及时前来求援,若是再晚个几息,我铸剑堂定是凶多吉少。” 火道人并非妄言,众弟子也都心知肚明,此刻看着一具具尸体,均是心头一颤。燕于飞也不再客套,低头望向了执事堂方向,只见峰下火光冲天,一股股杀气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就在这时,又有一道身影御剑而来,只见来人一头冲入了混战之中。 来人正是百草堂的丁长老,燕于飞一眼便认了出来,只是许久未见徐长老和一众同门现身,心中顿时有些不安。火道人大喊道:“众弟子听令,都随贫道杀下去。”说着当下御剑冲了下去,那些筑基修为的弟子纷纷紧跟着冲进了混战之中,就算是炼气修为的弟子,这会也持剑向峰下杀去。 燕于飞又是犹豫不决,他虽然不忍心看着万剑宗的同门丧命,但心中却更担心炼丹堂弟子的安危。他沉思了片刻,突然冲着炼丹堂方向御剑而去。几息之后,突见二道身影厮杀在了一起,一刹那,眼前火龙飞舞、火光冲天。 这竟是二个金丹修士在此恶战,燕于飞一眼便认了出来,交手的二人正是徐长老和朱雀圣使。不远处也是喊杀声一片,燕于飞眉头一皱,当即御剑冲了过去。果然是徐焰等弟子被一群绿衣人困住了,他们这会早就难以硬撑下去。 燕于飞一见师兄、师弟身陷险境,急忙持剑杀了下去。一刹那,三条火龙横冲直撞,转眼间便杀出了一条血路。徐焰眼见有人前来相救,心头不由大喜,大喊道:“除恶务尽,给我杀!”说着挥剑四下冲去,任丹急忙紧跟着杀了过去。 燕于飞早就动了杀机,这会见人就杀,瞬间挥剑斩杀了十多个万灵宗弟子。如此一来,万灵宗弟子吓得胆战心惊,一个个纷纷四下逃窜。万剑宗弟子却是紧追不舍,此刻俨然形成了屠杀之势。燕于飞急忙沉声道:“穷寇莫追,各位同门,还不赶紧回来!” 如今早就是死尸遍地,只不过大多都是万灵宗的弟子。徐焰和任丹也是见好就收,其他炼丹堂弟子也没有再追杀下去,可是牛元等重剑峰弟子却还是不愿罢手,一个个都是杀红了眼。燕于飞虽然心急,却也是无可奈何,这会只好紧跟着追了上去。 徐焰几人见此,一个个也不由自主的紧跟不舍。几息后,燕于飞突然纵身拦住了牛元等人的去路,道:“诸位师兄、师弟,执事堂危在旦夕,还不赶紧随我前去救人?”一刹那,重剑峰的弟子都清醒了不少,莫横大喜道:“燕师弟,你果然又是化险为夷。”炼丹堂的弟子齐齐围了过来,一时间七嘴八舌问个没完。 原来牛元等弟子一赶到炼丹堂便道出了实情,一时之间,不仅众弟子心急如火,就连徐长老和丁长老也都坐立不安。心急之下,二人便带着一众弟子到处找人,就在他们漫山遍野四处翻找之时,突然看到了执事堂求援的信号。二位长老只得带着众弟子前去救援,丁长老更是当先御剑而去。可不曾料到,万灵宗竟会在半路拦截,这一番恶战之下,双方都是各有死伤。 燕于飞眼见炼丹堂的一众弟子全都安然无恙,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可是眼瞧着重剑峰弟子又少了一半,眼下只有五人侥幸活命,心中顿时暗暗叹气。徐焰看了眼众弟子,突然说道:“快随我来,师父他老人家还在恶战!” 一瞬间,众弟子都回过神来,一个个都冲向了那火光冲天之处。燕于飞一个闪身便冲到了众弟子身前,道:“大家切莫再往前一步,那朱雀圣使手中的火魄夺命剑非同小可。” 如今众弟子都以燕于飞为首,此刻听他如此一说,一个个不由自主的停下身来。其实这会就算还想往前,众弟子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只见徐长老和朱雀圣使杀得难分高下,如今满眼都是火焰滔天,一股灼热的气息更是让人望而止步。 第12章 大杀四方 燕于飞眉头紧锁,眼见徐长老和朱雀圣使恶战不休,不由得一脸的担忧。他也动过趁机偷袭的念头,但一想到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一众同门,当即连连摇头,心道:“罢了,若是一击不中,必定连累大师兄和牛元他们。可这会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 徐焰等都是一脸的焦急,一个个不由自主望向了燕于飞,均等着他赶紧拿定主意。赵火两眼冒火,嘴里大喊道:“师父,你老人家赶紧动手,切莫轻饶了这邪门歪道。”他虽然修为尚浅,但却不忘摇旗呐喊,其他弟子跟着齐声呐喊,一时间喊杀声一片。 徐长老一脸杀气,突然一声怒吼,手中的炎火剑大开大合,但见六条火龙横冲直撞。朱雀圣使的修为并不在徐长老之下,况且手中的火魄夺命剑乃是大杀四方的凶器,而今自是占尽了便宜。燕于飞一直盯着朱雀圣使手中的宝剑,突然心头一动,紧跟着手中的赤霄剑脱手而出,嘴里大喊道:“师父,接剑!”他心中清楚,若是师父有了赤霄剑在手,那定是胜券在握,区区一个朱雀圣使,又有何惧。 果不其然,徐长老随手接过了赤霄剑,紧跟着祭出了飞剑。一刹那,便见炎火剑化作一团火焰袭向了朱雀圣使,与此同时,徐长老挥舞着赤霄剑杀了上去。朱雀圣使早就瞧见了燕于飞,心中立时杀气腾腾,只是这会却无暇动手杀人,眼见徐长老祭出了飞剑,哪里还敢怠慢。 霎时间,二人又是剑剑夺命,几息后,徐长老显然抢到了先机,只见他手中的赤霄剑犹如火龙一般横冲直撞,那炎火剑不时斩向朱雀圣使的身后,此刻多一柄飞剑果然好使。朱雀圣使一脸的狰狞,手中的火魄夺命剑不停的挥舞,但脚下却是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几息后,只见他突然纵身而起,嘴里厉声道:“徐炎,那苟一剑躲哪去了?还不赶紧前来送死。”说着御剑而去,他显然是心有不甘。 徐长老一脸的冷笑,望着朱雀圣使逃窜的方向,破口大骂道:“你这孽障,本道暂且饶你一命。”这二人都是不能吃亏的主,就连骂战也不能输个半句。赵火正想痛痛快快的破口大骂一番,可朱雀圣使早就没了踪影,这会又见师父竟然闭上了嘴,只得将一肚子的污言秽语又咽了回去。 燕于飞终于松了口气,眼见师父随手将赤霄剑抛了过来,急忙一把接住。还没等他开口,便听徐长老追问道:“徒儿,你是如何从血童子手中逃脱的?那侏儒可是心狠手辣。”一听此言,牛元等弟子齐齐看了过来,一个个皆是满脸的好奇,他们心头自是清楚,自己可没这般的能耐。燕于飞当即长话短说,除了隐瞒女僵尸之事,其他的都说得一清二楚。 突然间,徐长老一脸怒气,张口大骂道:“白冲天,你这无耻之徒!竟然只顾着自己逃命,本道定要讨个公道。”原来那白衣修士便是白冲天,难怪徐长老会气得破口大骂。燕于飞暗暗叹气,心中不由寻思:“有其师必有其徒,那白冲天无情无义,他门下的弟子也均是无耻之徒。”他突然想起了白飞仙和楚飞凡二人,立时一脸的不屑。 便在此时,忽见一道火光冲天而起,众弟子齐齐望向了执事堂方向。徐长老眉头一皱,道:“执事堂方向已然恶战了大半天,莫非没人前去救援不成?那天衡老道无德无才,这会定是手足无措。”说话间,便见徐长老当先而去,只听他续道:“罢了,眼下救人要紧。”众弟子一脸杀气,一个个紧跟着追了上去。 不多时,便见执事堂方向见寒光闪闪,满眼都是刀光剑影,耳旁尽是惨叫之声,一股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又见一道道剑光满天飞舞,万剑宗的金丹长老竟然祭出了飞剑,这显然是生死攸关。 徐长老望着执事堂方向,沉声说道:“你等多加小心,今日许胜不许败。”说着御剑而去。这时又听徐焰大喊道:“大家小心!自己有多少能耐,想必都心知肚明,切莫枉送了性命。”说话间看向了公孙远、方长明、赵火、熊虎四人,这话中的深意自是不言自明。 燕于飞回头看向了重剑峰的弟子,道:“牛师兄,你等多加小心,李师伯想必也快找过来了。”他的心思不言自明,眼见重剑峰只有区区五人幸存,自然不愿他们再有个三长两短。牛元回头看向了莫横四人,厉声道:“我重剑峰弟子的血海深仇,今日定是不能罢休。那些邪门歪道,我牛元恨不得一剑劈了他们。”莫横四人连连点头,一个个杀气腾腾,双手握紧了重剑,显然就等着拼命。 重剑峰弟子不惧生死,一个个摩拳擦掌,这原本乃是好事,可燕于飞却是一脸的担忧,心知他们都是耿直之人,这会就算是说破了嘴也无济于事。这时又听牛元大喊道:“各位师弟,跟着我杀上去!”说着持剑杀了上去,其他四人齐声大喊,紧跟着杀了过去。突然间,燕于飞一脸杀气,只见他一个纵身抢在了重剑峰弟子身前,跟着大喊道:“大家都跟着我后面,切莫各自为战。”他这会也只能尽力而为,心知自己多杀一个邪门歪道,其他弟子便多一线生机。 赤熊和独孤白正有此意,当下持剑紧跟了上去,熊虎急忙喊道:“诸位师兄,大家千万别走散了。”公孙远、方长明和赵火倒是听话,一个个都紧跟着身前的同门。徐焰和任丹持剑护在了众师弟身后,以免他们有所闪失。 几息后,燕于飞等弟子赶到了执事堂前,只见驻守在此的万剑宗弟子连连后退,血魔宗和万灵宗的弟子却杀得不亦乐乎。又见那些金丹修士正在捉对厮杀,火道人又对上了血无影,天拙道人挥剑拦下了血童子,天衡道人也和虎踏天斗得难解难分。徐长老一来就找上了万火灵,二人都是一脸的怒火,这会杀得火光滔天。 突然又是一声怒吼传来,只见丁长老一剑劈向了三尸道人,二人浑身鲜血淋淋,显然是伤的不轻,只是都不愿轻易后退半步。 燕于飞不过是四下打量了一眼,牛元等重剑峰弟子却已然急不可耐的冲入了混战之中,只见他们横冲直撞,一个个都冲着凶险之地杀去。如此一来,炼丹堂的弟子不由一脸焦急,只听赵火大喊道:“大家赶紧动手,切莫轻饶了这些邪门歪道。”其实不用赵火嚷嚷,燕于飞早就动了杀心,霎时间,便见他直奔着人多之处冲杀了过去,手中的赤霄剑寒光闪闪,四条火龙横冲直撞。赤熊等弟子紧跟着杀了上去,几个呼吸之间,众弟子便杀出了一条血路,血魔宗和万灵宗的弟子顿时死伤一片。 徐焰和任丹看得一脸惊讶,眼见燕于飞手中的长剑幻化出了四条火龙,心中均是暗暗佩服,他们二人可没这能耐,如今也就幻化出了三条火龙。牛元早就杀红了眼,如今哪还记得燕于飞之言,只见他挥舞着手中的重剑,四下劈杀,瞬间冲入了血魔宗弟子的重重合围中。莫横等弟子急忙紧跟着冲了过去,一刹那,惨叫声不时响起,转眼间又有一个重剑峰弟子命丧刀下。 炼丹堂的弟子眼见不妙,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冲了过去,瞬间剑光霍霍,火焰滔天。那些拦住去路的血魔宗弟子急忙四下逃窜,几息后,燕于飞等杀到了近前,只见又有两个重剑峰弟子丢了性命,眼下就连牛元和莫横也是凶多吉少。 燕于飞急的两眼冒火,手中的赤霄剑突然脱手而出,瞬间化作了一道剑芒,围攻牛元和莫横的十多个血魔宗弟子立时纷纷中剑倒地,徐焰、任丹等弟子趁机上前护住了这二人。可还没等他们喘口气,万灵宗的弟子也围了过来,片刻间,炼丹堂和重剑峰的弟子都陷入了重围之中。 此时其他万剑宗弟子都是且战且退,眼下都退向了半山腰,只有燕于飞等还在执事堂前拼死一战。如此一来,血魔宗和万灵宗的弟子自然都找上了他们,只见这些邪门歪道一个个都是杀气腾腾,手中的刀剑寒光闪闪。熊虎一见无路可退,当即怒吼道:“邪门歪道,谁敢上前接我一剑?”说着持剑向前了数步,他这会竟想着单打独斗。 那些邪门歪道可没那么容易糊弄,眼见万剑宗的弟子不过区区几人,顿时都想着以多胜少。只见一个血衣人大摇大摆的走上前来,手中血刀一横,怒道:“混账东西!我等既是邪门歪道,又岂能不以多胜少?若是不想受那千刀万剐之苦,不妨自行了断。” 血魔宗弟子果真是心狠手辣,张口闭口都是要人性命。公孙远一向都是息事宁人,但此刻却也是一脸的怒气,可还没等他破口大骂,便听赵火嚷嚷道:“你这短命鬼,还不报上名来。我炼丹堂弟子不杀无名之辈。” 还是赵火能言善辩,这会全然不顾脸面,他一张嘴便将人气得火冒三丈。那血衣人气得暴跳如雷,正想挥刀上前,便见一道剑芒一闪而逝。燕于飞可没那么多废话,眼见四下都是邪门歪道,立即祭出了赤霄剑。 只见那血衣人一头栽倒在地,咽喉处血流如注。站在他身后的血魔宗弟子顿时一脸的惊恐,刹那间,一个个不由自主的后退。燕于飞转身看向了万灵宗的弟子,随手又祭出了赤霄剑,只见剑芒一闪,最前面的三个万灵宗弟子立时倒地不起,这竟然是随手杀人,说杀就杀。 万灵宗弟子全都一脸惊恐,瞬间连连后退,忽听有人颤声道:“是他,就是他!当日斩杀了我万灵宗近百弟子。”原来这些万灵宗弟子中有不少人去过昊山,他们可是亲眼见过燕于飞大杀四方,如今想来不禁心惊肉跳。 燕于飞一脸的杀气,转身又瞪向了血魔宗的众弟子,手中的赤霄剑又是一闪而去。只见血魔宗弟子纷纷落荒而逃,那些晚了一步的立时倒地不起。徐焰等弟子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均想:“原来这些邪门歪道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他们也是欺软怕硬。” 赵火一脸的不悦,嘴里嘟囔道:“我‘万剑宗’乃是名门正道,这些邪门歪道又岂能自称‘万灵宗’,绝不能轻饶了他们。”他倒是毫无顾忌,这会竟然想着追杀万灵宗的弟子,可燕于飞却是一脸的犹豫,心中寻思:“这赤霄剑果真不愧是灵器,我不过刚刚筑基圆满,便可随心所欲的祭出此剑,若是日后步入金丹的境界,那……” 一刹那,燕于飞满脸的欢喜,这会哪还有心思再去追杀那些邪门歪道,眼见牛元和莫横浑身是血,急忙说道:“公孙师兄、方师兄、赵师兄,劳烦三位扶住着牛、莫二位师兄,他们二人伤得不轻。”徐焰和任丹也急忙如此的吩咐,他们二人也和燕于飞一般的心思,如今不想任何一个师弟再有个三长两短。 徐焰望着还在厮杀的一众金丹修士,道:“诸位师弟、师妹,此地不可久留,我等也先退向半山腰去。”说着示意任丹当先而行,其他人赶紧跟上。赤熊和独孤白连连点头,随即一左一右护住了公孙远、方长明等师弟。熊虎也急忙上前扶住了莫横,众弟子缓缓向铸剑堂方向退去。 就在这一瞬间,突听一声怒吼,只见血童子一斧逼退了天拙道人,转身冲着燕于飞扑去。他一向睚眦必报,眼见燕于飞大杀四方,心中顿时动了杀机,当下心急火燎的追杀了上去。天拙道人急忙紧跟着追了上去,他自然不能由着血童子残杀万剑宗的后辈弟子,何况燕于飞乃是后辈弟子中的翘楚,更是不容有个三长两短。 但如今想要拦住血童子可没那么容易,以他的修为,几个呼吸间便到了半山腰,天拙道人只得紧贴在了这侏儒的身后,嘴里大喊道:“还不快逃!” 燕于飞眉头紧锁,随手掏出了竹篓护在了身前,心中暗道:“这矮子心狠手辣,若是自己御剑而逃,他多半会迁怒别人,若是如此,那……”一想到这,他急忙大喊道:“赶紧快逃!”他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自己却并没有急着逃命,反而持剑迎向了血童子。这一瞬间,徐焰等都是一脸的惊恐,纷纷大喊道:“师弟快逃!”“师兄快逃!” 第13章 百拙剑法 霎时间,便见两个身影近在咫尺,一道寒光当头劈下。燕于飞并未躲闪,左手举起竹篓一挡,右手挥剑便刺,一道剑芒突然斩杀了出去,他竟然大开大合,毫无退让之意。血童子一脸狰狞,手中的大斧硬生生劈中了竹篓,一刹那,他不由得心头一惊,暗道:“这竹篓莫非也是宝物,怎地如此坚硬?”还没等他琢磨明白,忽见剑芒一闪,直指咽喉要害。 血童子心头一颤,随手将大斧一横,跟着向上一托,只听“铮”一声剑鸣,竟然震开了燕于飞手中的长剑。一刹那,又见一道剑光当头劈落,正是天拙道人赶到了,他这会一脸焦急,显然是担心燕于飞的安危。血童子身材矮小,尚不足他手中大斧的一半,这会突然就地一滚,跟着舞动开山大斧,转眼间便护住了全身,如此一来,他反而占尽了便宜。 天拙道人持剑护在了燕于飞身前,并没有趁人之危,他乃是名门正道,自是不能偷袭,若不是想着救人,他先前也不会突然出剑。燕于飞见好就收,更是不愿以身犯险,眼见血童子一脸狼狈,不由笑道:“你这侏儒,原来也有便宜可占,果然是没白白低人一头。”这不过是讥笑之言,可赵火却听着高兴,随口接茬道:“他哪里是低人一头,分明是好几头。日后若是磕头求饶,岂非又有便宜可占?” 熊虎不由得哈哈大笑,嘴里说道:“正是、正是!七师兄,你果然高见。”徐焰等弟子一脸笑意,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多半也会笑个痛快。血童子一个翻滚便持斧而立,抬头看了燕于飞一眼,跟着又狠狠瞪向了赵火和熊虎,满脸都是杀气。 天拙道人原本苦着脸,这会一听燕于飞三人一唱一和,不由笑道:“血童子,你都好几百岁了,怎地越活越小?”血童子一脸阴沉,手中大斧一晃,怒道:“你这老道欺人太甚,本座劈了你。”说着纵身一跃,挥斧劈去。 赵火大喊道:“血童子,你何必活蹦乱跳,莫非想让我等看个清楚?”燕于飞说道:“他若是不活蹦乱跳,我等又岂能瞧得见?”退守在半山腰的万剑宗弟子都听清楚了燕、赵二人之言,一个个不由得哈哈大笑。天拙道人一个闪身避开了大斧,随手劈出一剑,这一剑看似平平无奇,血童子却连连后退,手中的大斧不停乱劈,慌乱中连连后退。 天拙道人一脸肃然,并没有持剑追杀上去,忽听他问道:“燕师侄,你看贫道的百拙剑法如何?”燕于飞一愣,应声道:“百拙剑法看似平平无奇,想必只有接招之人最是清楚。”他说的是实话,刚才那一剑的确平平无奇,除了天拙道人,眼下只有血童子最是清楚,他可是领教了一番。 赵火不由心急如火,他自是没瞧出那一剑的玄妙,但嘴里却大喊道:“燕师弟,百拙剑法甚是玄妙,这可是师父亲口所说。”他显然是担心燕于飞得罪了天拙道人,因而抬出了师父,只是徐长老有没有说过此言,那就不得而知了。徐焰等弟子齐声说道:“师父之言果然没错。”这会就怕天拙道人不信赵火之言。 天拙道人一脸淡然,续道:“这一剑的确平平无奇,但若是人剑合一,那又何必虚虚实实,遮遮掩掩?燕师侄,你可要看仔细了。”说着持剑上前,随手连劈了数剑。燕于飞心头一动,心知天拙道人有心指点自己,急忙凝神静气,两眼盯住了他手中的长剑。 只听血童子怒吼道:“你这贼道人,竟敢看轻了本座。”他明知天拙道人在指点燕于飞,心头不由大怒,手中的开山大斧大开大合,恨不得一斧劈了天拙道人。燕于飞看着眼前交手的二人,脸上阴晴不定,这时又听天拙道人说道:“剑由心生,心中无剑。” 燕于飞点了点头,似乎有所顿悟,但转眼间又是一脸迷糊。天拙道人不停挥剑,每一剑都是平平无奇,但血童子却手忙脚乱,已然相形见绌,只听他不时怒吼,手中的大斧不停的乱劈乱砍。忽听天拙道人说道:“百拙、百拙,自是相形见绌。燕师侄,你何必自寻困扰?”说着又是随手数剑,每一剑还是平平无奇。燕于飞心头一动,随手刺出一剑,他竟然出手偷袭,全然不顾众目睽睽之下。 血童子不及细想,急忙闪身就躲,嘴里破口大骂道:“你这无耻之徒,竟敢……”还没等他骂个痛快,燕于飞又是一剑刺去,这一剑竟然也是平平无奇。天拙道人也是随手一剑,全然不顾脸面之事。血童子急忙连连后退,眼见这二人乱刺乱劈,不禁心头冒火,可这会却又无可奈何。便在此时,忽听“叮叮当当”的声响震耳欲聋,剑首峰上喊杀震天,一道剑光冲天而起。 只听天剑真人怒吼道:“大胆邪门歪道,竟敢擅闯八极大殿。”霎时间,整个剑首峰嗡嗡作响,正在厮杀的众人纷纷后退,一个个都抬头张望。只见二道身影从头顶掠过,那“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还没没等正邪二道回过神来,眼前已然不见了那二道人影。天剑真人纵身落到了执事堂前,只见他一脸阴沉,眼神中怒气冲冲,显然是心中气恼,这会又见邪门歪道还没逃命,不由怒吼道:“邪门歪道,还不速速上前受死,本座手中的飞剑早就跃跃欲试。”说着长剑一晃,两眼望向了血无影等邪门歪道。 血童子心头一颤,慌忙后退,他这会就在天剑真人不远处。血无影定了定心神,说道:“原来是天剑真人,我等多半不是你的对手,今日便先行告辞了。真人莫急,魔主不日便到,你二人不妨大战三百回合。”说着御剑而去,其他几人紧跟转身就逃,几息间便没了影子。 万剑宗的弟子一脸欢喜,心中均想:“宗主果然非同凡响,他刚一现身,那些邪门歪道便落荒而逃。”燕于飞松了口气,心知女僵尸已然全身而退,就连后卿都被她带走了,又见血无影等落荒而逃,心头不由欢喜。这时忽听天衡道人说道:“启禀宗主!那些邪门歪道定然不会死心,我执事堂乃是必经之处,若是一旦失守,那……” 这话无需多言,众弟子都心知肚明,天剑真人看了众人一眼,道:“天衡师弟,此地就交给你了。各位师弟,正邪一向水火不容,就算没了后卿,此战也在所难免。”火道人叹了口气,说道:“宗主,眼下危急,不如调遣各峰弟子一起守护剑首峰,以免个个击破。”天衡道人跟着说道:“火师弟所言甚是。” 天剑真人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调遣各峰前来。天衡师弟,赶紧派遣弟子前去各峰传令。”说话间又看了眼众人,续道:“此地就有劳各位了!”说着纵身而去。刹那间,众人都看向了天衡道人,显然是等着他拿定主。便在此时,忽听徐长老说道:“一丁大,你伤的不轻,赶紧回去养伤,以免留下后患。”天拙道人和火道人也连声催促,但丁长老却一脸怒气,张口便道:“我百草堂的血债岂能就此罢休?诸位不必再劝。” 天衡道人续道:“丁师弟所言甚是。我执事堂也不能就此罢休。”说着看了眼众弟子,又道:“吴忍,将遇难的弟子带回堂内,那些邪门歪道的尸体扔了便是。”吴忍“嗯”了一声,便带着十多个弟子忙活了起来。徐长老看了众弟子一眼,冲着徐焰说道:“你带着他们去驻守铸剑堂。”说着又看向了火道人,续道:“火师弟,你也赶紧回去。若是执事堂不保,我等便退守铸剑堂。” 火道人说道:“诸位师兄、师弟保重!”说着御剑而去。徐焰赶紧说道:“任师妹,各位师弟,这就动身吧。”说着又看向了牛元和莫横,续道:“二位师弟,先去铸剑堂休息片刻,想必李师伯转眼便到。”牛、莫二人齐齐点了点头,紧跟着炼丹堂的弟子御剑而去。 不多时,众弟子到了铸剑堂前,徐焰吩咐道:“大家就在这运气调息,若是那些邪门歪道来犯,万万不可各自为战。”说着当先盘膝而坐,两眼却望向了执事堂方向。燕于飞一脸肃然,眼见众同门都端坐在了一旁,便也面向峰下盘膝而坐,这时忽见数道人影御剑而去,心知是天衡道人派遣出去的弟子。 整个执事堂前剑光霍霍,只见万剑宗弟子数人一队,不时四下巡视,但一众金丹长老却未见踪影。铸剑堂前却是冷冷清清,只见十多个弟子分守四处,一个个不时东张西望。火道人独自而立,这会也不知他在盘算何事,但见他眉头紧皱,一脸苦恼,似乎心事重重。 燕于飞叹了口气,心知铸剑堂经过一番血战,这会也不比执事堂强多少,若是那些邪门歪道杀来,这半山腰多半难守。正在此时,忽听剑首峰下金鼓齐鸣,紧跟着尘土飞扬,居高眺望,但见人影麻麻,血旗招展,不多时便杀到了执事堂前。 这时忽听有人大喊道:“血魔宗弟子,列阵围山。”突然间又是一阵金鼓齐鸣,整个剑首峰下刀光闪烁,杀气腾腾。燕于飞暗暗惊心,他听见了血修罗的声音,此时就在执事堂前,正在调遣弟子围困剑首峰。 果然不出所料,忽听丁长老怒吼道:“可是为非作歹的血修罗在此?怎地净顾着装神弄鬼,还不出来送死。”没等话音落下,便见血魔宗弟子闪出一条去路,一个血衣人大摇大摆走上前来,此人正是血魔宗四大护法长老之首的血修罗。 天拙道人说道:“丁师弟,暂且退下,此人心狠手辣,你不是他的对手。”这话原本没错,血修罗乃是金丹圆满的修为,而丁长老不过是凝丹的境界,二人自然高低立辨。但丁长老早就动了真火,只见他一个纵身冲了上去,嘴里怒吼道:“血修罗,拿命来!” 霎时间,又见两道身影追了上去。血修罗一脸杀气,冷笑道:“来得好!”忽见血旗晃动,一道道血光四下袭来。徐长老和天拙道人挥剑护住了全身,嘴里齐声喊道:“丁师弟,快退下!”便在此时,又见血修罗一跃而起,手中的修罗刀当头劈去,只听“铮”一声清脆的声响,丁长老手中的长剑立时断成了两截。这会徐长老和天拙道人话音刚落,丁长老自然听得清清楚楚,但他却充耳不闻,举起断剑便斩。 突然间,血修罗一声怒吼,整个身影犹如鬼魅一般,手中的修罗刀拦腰劈去,只见血迹飞溅,丁长老当即断成了两半。这时忽听天衡道人大喊道:“快退,此乃天煞血旗阵。”天拙道人早就瞧出不妙,急忙一把抓紧了徐长老,双双后退了数步。 血修罗哈哈大笑,一脚踹向了身前的那半截尸体,只见丁长老的上半身连翻带滚落到了执事堂前。徐长老两眼血红,正要持剑上前,却听天拙道人厉声说道:“徐师弟,切莫中了他的毒计。”天衡道人跟着说道:“天煞血旗阵阴损狠毒,万万不可擅闯。” 徐长老不由一惊,当下持剑而立,破口大骂道:“血修罗,你这无耻之徒,还不将丁师弟的下半身交出来。”血修罗又是哈哈大笑,嘴里应声道:“本座要这残躯何用?赶紧拿去!”说着又踢了一脚,那剩下的半截尸体奔着执事堂前飞去。 这时又见血旗徐徐悬浮而起,一股血腥的气息四下弥漫。天衡道人大喊道:“众弟子后退,切莫陷入阵中。”霎时间,万剑宗的弟子连连后退,转眼间都聚集在了一起,便在此时,忽听远处有人大喊道:“修罗长老,本座大功告成,没有一人能活着离开剑首峰。”这正是血无影的声音,燕于飞一听便心知肚明,寻思:“莫非还有人独自逃命?这可是天理不容,有违正道。” 不多时,血无影御剑而来,只见他从乾坤袋内一摸,便将数个血淋淋的头颅扔了出来,驻守在执事堂前的弟子突然连声惊呼。天衡道人一脸阴沉,怒吼道:“血无影,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了本座的弟子。”天拙道人叹了口气,说道:“切莫中了他们的毒计,我等万万不可擅闯此阵。” 第14章 天煞血旗 血无影连声冷笑,眼见无人前来闯阵,不由心头一动,嘴里大喊道:“听闻万剑宗弟子胆小如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竟然眼睁睁看着同门丧命,却无人胆敢出头。”他这会阴阳怪气,显然是存心激怒万剑宗的众人。血修罗又道:“血影长老,你已然杀尽了出去求援之人,这会只需瓮中捉鳖便是。” 天衡道人眉头一皱,眼见吴忍等弟子脸色煞白,不由得怒气冲冲,突听徐长老破口大骂道:“血无影,你可敢和老夫一决生死?”血无影一脸杀气,嘴里却说道:“本座乃是邪门歪道,自然没这胆量。但你等‘名门正道’,不知可有胆量进阵送死?” 突然间,血魔宗弟子连声讥笑,一个个齐声大喊道:“万剑宗弟子,胆小如鼠,莫不如归顺了我血魔宗,也好苟且偷生。”围困剑首峰的血魔宗弟子不下千人,这会齐声大喊,自是震耳欲聋。吴忍等弟子心头颤抖,一个个不由自主的后退了数步。 徐长老心头恼怒,正想持剑杀上去,突听半山腰有人大喊道:“血无影,你果然是厚颜无耻。当日在忘情山丢尽了脸面,今日莫非还想丢人不成?”此言虽是出自一人之口,但在场之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个或是抬头、或是转身,齐齐望向了半山腰之处。只见一个白衣少年持剑而立,一手指着血无影所在之处。 血无影怒吼道:“原来又是你这小子。”说着纵身向上冲去,他刚一出天煞血旗阵,便见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六条火龙当头劈来。徐长老心头大喜,一边动手,一边大喊道:“血无影,你这无耻之徒,竟敢欺负老夫的弟子。今日饶你不得!”说话间又是劈出数剑。血无影连退数步,手中的血影剑不停挥舞,这会凶性大发。 燕于飞望着交手的二人,眼见火龙汹涌,便知师父占尽了便宜,但心中却还是暗暗担忧,忍不住看了血修罗一眼。熊虎和赵火可没这心机,眼见师父气势夺人,齐声大喊道:“师父,你老人家好生了得,赶紧宰了这没影子的鼠辈。”赤熊等弟子一时兴起,也跟着大声作势,一个个得意洋洋。徐焰和任丹一脸凝重,二人年长了几岁,自然见多识广,眼见燕于飞眉头紧锁,便知今日凶险难料。 火道人纵身到了燕于飞身旁,一脸谨慎的望向了血修罗,眼见此人并没有抢着动手的心思,这才松了口气。便在此时,忽见天衡道人一个闪身,挥剑刺向了血无影身后,他竟是一声不吭,出手偷袭。徐长老突然后退了半步,手中的长剑一缓,说道:“血无影,你先和那老道过过招。” 血无影闪身躲开了身后这一剑,眼见徐长老并没有以多胜少的心思,当下一剑斩向了天衡道人,一道道血影紧跟着脱手而出。火道人疾声厉色,大喊道:“小心,血影刀!”徐长老挥剑护住了全身,嘴里破口大骂道:“血无影,你这无耻之徒。”先前天衡道人偷袭此人,徐长老并没有趁人之危,可血无影却不分青红皂白,竟然祭出血影刀偷袭,难怪徐长老心头恼怒。 天衡道人一手挥剑,一手捏碎了一道纸符,忽见寒光闪闪,无数飞刀斩向了血无影。这时忽听血修罗大喝道:“小心,斩仙符!”血无影且战且退,一个纵身躲回了天煞血旗阵内,随手收了血影刀。只听血修罗冷笑道:“名门正道,果然是名不虚传,竟然不要脸面,出手偷袭。” 徐长老正一脸的怒气,这会又听到血修罗的讥笑之言,不由狠狠瞪了天衡道人一眼,显然是不满他出手偷袭。天衡道人暗暗叫苦,他原本算好了时机,却不想徐长老顾忌着脸面不愿趁机出手,眼见血无影逃过一劫,只得冷笑道:“斩妖除魔,自当出手无情。” 霎时间,只见血旗迎风招展,满耳都是金鼓齐鸣的声响,血魔宗弟子纷纷齐声呐喊,眼看着恶战在即。天衡道人一脸阴沉,手中长剑一晃,厉声道:“众弟子听令,都退向半山腰处。”众弟子齐齐后退,天拙道人、徐长老和天衡道人持剑断后。 只见一杆杆血旗缓缓向上悬浮,血魔宗弟子跟着向前,不多时便占据了执事堂。万剑宗弟子眼瞧着执事堂易手,一个个不免垂头丧气。天衡道人急道:“赶紧放出求援响箭。”话音未落,便见数名弟子齐齐一扬手。突然间,一声声刺耳的声响冲天而起,紧跟着化作了一道道火焰,整个八荒山上空都是火光。 血修罗抬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喜色,冲着半山腰处大喊道:“罢了,便容你等多活个一时半会,也好一起瞧瞧热闹。”血无影一脸阴沉,两眼狠狠瞪着半山腰处,显然还想着出口恶气。 只听血修罗一声令下,血魔宗弟子齐齐持刀而立,不再涌向半山腰处。万剑宗的诸弟子不由松了口气,一个个默不作声,两眼怔怔的望着峰下。便在此时,忽见一道人影落到了铸剑堂前,天衡道人看着来人,笑道:“无忧师兄来得正好,那些邪门歪道甚是猖狂,还请出手相助。”徐长老、天拙道人、火道人齐齐说道:“还请无忧师兄在此坐镇!” 燕于飞看着无忧道人,脸上又惊又喜,他从心底厌恶这老道,但一想到此人修为深厚,倒也是安心了不少。吴忍等不少弟子都见识过无忧道人的神通,这会自是一脸欢喜,似乎见到了救星一般。无忧道人一脸淡然,看着眼前的血旗,问道:“这可是天煞血旗阵?”天衡道人应声道:“正是!还请师兄设法破阵。” 无忧道人说道:“贫道可不敢枉送了他人的性命。还不去请天阳师弟前来,一起琢磨破阵之法。”说着盘膝而坐,闭目不语。天衡道人一愣尴尬,嘴里自顾自的说道:“无忧师兄多虑了!正邪一向水火不容,若想斩妖除魔,又岂能不死几个弟子?昊山之事怪不得师兄,切莫听人乱嚼舌头。” 燕于飞看着无忧道人,又听天衡道人如此一说,心头不由长出了一口气,暗道:“原来我万剑宗内还是有明辨是非之人。”心念及此,转身看向了师父和天拙道人。熊虎疾步到了燕于飞身旁,轻声问道:“师兄,这天煞血旗阵有何玄妙?我咋觉着是吓唬人的。”他虽是压低了嗓子,但赵火等弟子却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个齐齐看了过来。 突然间,无忧道人睁开了双眼,一脸冷漠的看向了炼丹堂弟子所在之处。燕于飞不由一惊,心知这老道修为深厚,定是听清楚了熊虎之言。天衡道人犹豫了半晌,笑道:“燕师侄,眼下正是为宗门出力的时候,你若是能破解此阵,实乃造化之功!” 燕于飞暗暗叫苦,他可不敢自称精通“阵法”之道,眼见众弟子都看向了自己,急忙说道:“弟子修为尚浅,哪有这般神通。”徐长老抢着说道:“天衡师兄,你还是赶紧去请天阳师弟,切莫耽误了破阵之事。”无忧道人又闭上了双眼,显然是未将熊虎之言放在心上。天衡道人冲着峰顶大喊道:“天阳师弟,赶紧前来破阵。” 霎时间,便见一道人影御剑而来,细看之下正是天阳道人。只见他一脸得意,未等收剑落下,便双手抱拳,嘴里笑道:“天煞血旗阵乃是血魔宗的杀阵,命丧此阵的正道中人不计其数,贫道正要瞧瞧,究竟有何玄妙之处?”说着落到了其他长老身前,两眼打量着悬浮在半空的一杆杆血旗。 燕于飞看了眼熊虎,说道:“熊师弟,此阵甚是厉害,想必进阵之人有死无生。”徐焰说道:“此言不错,若非如此,天衡师伯又岂会退守铸剑堂?”他嘴里说着,手上却示意众弟子莫再出声。便在此时,忽听天阳道人说道:“此阵杀气腾腾,若是不进阵瞧瞧,恐怕……”他没有再说下去,但在场的众人却心知肚明,一个个不由得面面相觑,均想:“既是杀阵,那岂非有去无回?” 天衡道人一脸为难,眼见无忧道人闭目不语,不由得心生怒气,又见天阳道人一声不吭,便知他也不愿留下恶名。就在他为难之际,忽听火道人说道:“此地乃是铸剑堂,贫道自是责无旁贷。”他这一开口,不少弟子暗暗松了口气,只有铸剑堂的弟子一脸凝重。 火道人叹了口气,续道:“既是杀阵,又岂能枉送了性命,就由贫道进去闯闯,以免祸及无辜。”徐长老和天拙道人眉头紧锁,齐声说道:“不可、不可!”天衡道人却说道:“火师弟小心!若是遇上凶险,还请速速出阵,切莫逞强。” 燕于飞看着天衡道人,两眼都是不屑之色,心想:“又是一个道貌岸然之辈,只是火师叔可要遭殃了。”他急忙看向了师父和天拙道人,但见这二人正打量着天煞血旗阵,显然也有闯阵的心思。眼见如此,不禁心头慌乱,又想:“这可如何是好?莫非任由‘天煞血旗阵’逞凶?”他不由得看向了悬浮在半空的一杆杆血旗,心中暗暗琢磨起来。 忽听火道人大喝一声,跟着纵身而起,挥剑劈向了一杆血旗。 霎时间,悬浮在半空的血旗突然化作了一团血光,火道人一头陷了进去,再也不见踪影。铸剑堂的弟子顿时连声惊呼,一个个手足无措。天衡道人急道:“天阳师弟,可瞧出端倪?”徐长老和天拙道人齐齐看着着天阳道人,脸上都是焦急之色。 只见天阳道人眉头紧锁,脸上阴晴不定,这会竟是一声不吭。 徐长老“哼”一声,突然持剑冲了出去,天拙道人紧跟着也冲了上去。便在此时,又见一道身影追了上去,没等徐长老和天拙道人进阵,便听那身影大喊道:“师父、天拙师伯,切莫进阵,弟子能救火师叔!”说着一头闯进了血光之内。天拙道人突然一把拉住了徐长老,二人双双在阵外止步,两眼却不停的向阵中张望,脸上阴晴不定。 燕于飞忽觉心头一颤,急忙持剑护住了身前,只见一条血河拦住了去路,一股血腥之气迎面袭来。转眼间,血河内翻天覆地,一个个血衣人持刀杀来。燕于飞正想着挥剑抵挡,那些血衣人却化作了一道道血光,霎时间虚幻莫测,但那杀气却更是浓烈。 突然间,一团火焰熊熊而起,燕于飞祭出了一道火遁符,整个身影化作了一道火光。几息后,他又出现在血光之内,眼见难以脱身,不由得暗道:“好厉害的天煞血旗阵!今日怕是有死无生。”原来他并没有破阵之策,若不是担心师父和天拙道人冒然闯进阵来,断然不敢抢着闯进天煞血旗阵。 眼见一道道血光袭来,燕于飞忽然心生杀机,手中的赤霄剑一晃,剑尖直指天际。蓦然间,沉雷滚滚,一道惊雷乍现,只听血光中连声惨叫,满眼的血光立时消散。燕于飞心头大喜,跟着持剑向前径直而行,不多时,又见一条血河拦住了去路。便在此时,忽听一阵喊杀声传来,燕于飞又是一喜,心知火道人就在不远处,急忙大喊道:“火师叔,火师叔!我在这里。”说着疾步寻声赶去。 不多时,便见一个道人披头散发,手中的长剑乱劈乱砍,嘴里不时大喊道:“邪门歪道,杀!”燕于飞眼见火道人狼狈不堪,正想大声呼喊,却见一道剑光迎面袭来。 “火师叔住手!” 燕于飞急忙闪身躲避,可火道人却满脸木讷,手中长剑剑光霍霍,全然不分敌我,这会满口都是“杀”字。几个呼吸间,数道剑光贴着燕于飞衣衫掠过,如此一来,他哪里还敢大意,急忙施展出八极乾坤步躲闪。二人一追一逃,沿着血河四下乱蹿,不多时,又是一阵喊杀声传来。 第15章 破阵而出 燕于飞心头一惊,暗道:“莫非是师父和天拙师伯也闯了进来?”他这一着急,随手便祭出了一道疾风符。突然间,狂风大作,火道人身影一缓,随风翻滚,一头向血河内栽去。便在此时,忽见血河中寒光闪闪,一个血魔宗弟子挥刀就劈,此人显然是早就埋伏在此。 “住手!”燕于飞大喝道,手中赤霄剑化作了一道剑芒,那血魔宗弟子正在得意,忽觉心头一颤,便坠入了血河之内。燕于飞纵身一跃,一把抓紧了火道人,跟着一闪身落在了赤霄剑上,正想从血河上掠过。便在此时,忽见血河翻腾,犹如血盆大嘴般一口吞来。 突然间,四下血雾弥漫,一股煞气迎面袭来。燕于飞随手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柄长剑,眼见火道人昏昏沉沉,两眼发呆,心中不由暗暗焦急。这时只听血雾中有人冷冷的说道:“天煞孤星,血旗夺命,杀无赦!”话音刚落,便见密密麻麻的刀光四下斩杀而来。燕于飞又看了眼火道人,心知今日绝难逃命,不由得一狠心,猛地一头冲向了血河,只留下一道赤色的剑芒四下乱蹿,刹那间惨叫声一片,遍地的鲜血齐齐涌入了血河。 霎时间,燕于飞一头坠入了血河之中,还没等他站稳,便见三个血衣人挥刀劈来。他急忙挥剑迎了上去,三条火龙立时护在了身前,那三个血衣人不由一愣,忽觉剑光一闪,一头栽了下去。燕于飞虽然一剑得手,却不敢大意,急忙四下打量,忽见三具白骨若隐若现。他不由得一惊,心道:“莫非是刚才丧命的那三个血魔宗弟子。”心念及此,急忙看向了火道人,只见他一脸煞白,此时早就晕厥过去。 “那三人怎地化作了白骨?”燕于飞暗暗寻思,猛地心头一惊,急忙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双脚,跟着后退了数步,这才松了口气。便在此时,一股煞气突然袭来,转眼间便化作了一道人影。燕于飞又是后退了数步,心头“砰砰”乱跳,单手持剑护住了身前,两眼紧紧盯住了那人影。 不多时,那人影越发的清晰,只见他悬浮在血河之上,血水不停的涌入他的体内,那股煞气越来越盛。燕于飞心头一颤,暗道:“原来是妖邪之术,难怪如此诡异。”他正想御剑而逃,可一抬头,却见四下都是血光,竟然一眼望不到尽头。几息后,那人影已然全身血红,只见他一张嘴,整条血河便涌向了他的口中。 燕于飞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霎时间,忽觉自己的双腿竟然不听使唤,没几步便到了那血影近前。“不好!”他突然心头一动,便想转身逃命,但这会却浑身无力,犹如中邪一般,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血盆大口吞了过来。 “我命休已!”燕于飞心道,两眼不由得怔怔发愣。就在这一瞬间,忽觉眉心处一颤,只见一团黑雾汹涌而出,一口便吞下了那血影,还没等他看清楚,那黑雾突然又从眉心蹿了回去。 霎时间,四下的煞气突然消散,眼前的血河虽然还在,却已然是静如止水。燕于飞心头大喜,暗道:“定是识海中的小黑种子又救了自己一命。”当即四下张望,心想着尽快和师父、师伯会合,一起逃出生天。 果不其然,一阵破口大骂的声响立时传了过来,燕于飞又是一喜,心知师父就在不远处,急忙寻声而去。便在此时,忽见剑芒一闪,跟着听得“噗通”一声,整个血河不停的翻腾,似乎有人在翻江倒海一般。燕于飞急忙御剑而起,两眼一眨不眨的望向了血河内,心道:“这血河中定有古怪,赶紧收回赤霄剑,以免不妥。” 若是以往,他只需一动此念,赤霄剑自是一闪而现,可此时却甚是意外,等了半响也没见到影子。燕于飞一脸焦虑,两眼不停的在血河中寻找,若不是顾忌着火道人的安危,他多半早就冲入血河中去。就在此时,忽见剑芒一闪,一柄赤色的长剑突然而现。 燕于飞一伸手将赤霄剑握在了手中,正想细看,忽听有人怒吼道:“哪个天杀的?竟敢毁了本座的血河。”话音未落,便听徐长老破口大骂道:“血修罗,你这鼠辈,可敢现身一战?”霎时间,眼前的血雾四下消散,整个剑首峰就在眼前,原来天煞血旗阵已然被破,只剩下十二杆血旗迎风招展。 正邪二道这会近在咫尺,忽听有人厉声道:“给本座杀!夺回执事堂。”万剑宗弟子纷纷持剑向前,片刻间,喊杀声震耳欲聋。燕于飞暗暗庆幸,心知又逃过了一劫,眼见正邪二道厮杀在了一起,不由得心生杀机。这时忽听有人大喊道:“徒儿,还不赶紧退下,切莫太过贪心!”这正是徐长老的声音,说话间便到了近前。 燕于飞正想上前拜见,却听徐长老问道:“你火师叔……”说话间取出了一枚八宝保命丹,续道:“赶紧给他服下,眼下保命要紧!”燕于飞接过药丸,一把塞进了火道人嘴里,这才恭声道:“师父放心,火师叔并无性命之忧。” 徐长老又看了火道人一眼,说道:“你先退回铸剑堂,护住你火师叔,不得有失。”说着持剑杀向了血魔宗弟子。燕于飞不敢耽搁,急忙御剑退到了铸剑堂前,这才将火道人放在一旁,转身望向了正在厮杀的正邪二道。只见无忧道人对上了血修罗,天衡道人找上了血无影,徐长老和天阳道人正大杀四方,血魔宗弟子一见他二人便逃。天拙道人持剑观望,这会并没有见人就杀,血魔宗弟子也不敢去招惹他,一个个都绕道而行。 此时血魔宗败局已定,血修罗自然无心再战,只听他大喊道:“血魔宗弟子听令,撤!”说着当先后退,血无影虚晃一剑,转身就逃,血魔宗弟子更是夺路而逃。天衡道人大喜,带着众弟子一路追杀,转眼间便夺回了执事堂,这才心满意足的就此罢手。 不多时,便见徐长老和天拙道人纵身到了近前,徐焰、牛元等弟子紧跟着聚拢了过来。燕于飞见众人都安然无恙,不由得一脸欢喜,可一想到火道人尚未清醒,立时暗暗叹气。天拙道人细看了火道人数眼,跟着叹了口气,说道:“那煞气果然厉害,火师弟已然万幸!”转头冲着铸剑堂的弟子续道:“先将你们师父移到后堂,贫道纵然损耗几年修为,也定要将他救活!” 铸剑堂弟子不由得大喜,霎时间,便见数名弟子抬着火道人进了后堂。天拙道人看了眼燕于飞,又道:“燕师侄,你也好生调息片刻,切莫大意!”说着疾步而去。徐长老一脸焦急,张嘴便道:“徒儿,那煞气甚是阴狠,切莫大意。为师纵然修为深厚,却也不敢沾上一丝半点。赶紧盘膝而坐,好生调息片刻。” 燕于飞急忙盘膝而坐,他心中正有不少的疑惑,此时一坐下,当即凝神静气,识海中的情形立时清清楚楚。只见那片赤色的嫩叶犹如参天大树一般,另一片黑漆漆的嫩叶不知何时悄然而生,这会已然是巴掌大小,一股熟悉的气息弥漫而出,竟然正是血河中那股煞气。霎时间,他不禁心头一颤,暗道:“那黑漆漆的嫩叶好生邪乎,多半是拜那煞气所赐,也不知是福是祸?” 便在此时,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诸位师弟,血魔宗决计不会就此罢休。贫道暂且守在铸剑堂,天衡、天阳二位师弟,劳烦二位一起驻守执事堂。”又听另外两个熟悉的声音齐声说道:“是!就依无忧师兄吩咐。” 这时又听无忧道人续道:“徐师弟,你收了个好徒弟!小小年纪,竟然已是筑基圆满,想必你心头正在得意?”“正是!我徐炎的弟子,自是好得很。”徐长老应声道,说着连声哼哼,显然心中欢喜。燕于飞睁开了双眼,起身说道:“拜见无忧师伯!拜见师父!”他心知无忧道人无情无义,这会不愿师父再和这老道纠缠不清。 公孙远和赵火突然上前了几步,齐声问道:“燕师弟,你真的筑基圆满了?”徐焰、任丹等弟子一脸好奇,一个个都看了过来,此时就等着燕于飞亲口承认。 燕于飞微微一笑,说道:“正是,昨夜机缘巧合,便筑基圆满了。”,他心知此事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无忧道人已然明言,眼下哪里还能矢口否认。徐长老一脸欢喜,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老夫果然好眼力,随手白捡了个宝贝。”说着又连声大笑。炼丹堂的众弟子都是一脸得意,似乎是他们自己得了此等的机缘,牛元和莫横一脸的羡慕,此时只顾着哈哈傻笑。 无忧道人一脸肃然,冷冷看着燕于飞,两眼不时上下打量,犹如两柄利剑一般。燕于飞心头一惊,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心想:“这老道心思难测,眼下还是别得罪了他。”便在此时,忽听无忧道人叹了口气,续道:“徐师弟,他虽是你的弟子,却也是我万剑宗的弟子。”说着盘膝而坐,再也不理会他人。 燕于飞不由得一愣,又见师父一脸阴沉,便知无忧道人的话中另有深意,他正想开口问个清楚,忽听“嗖”一声,只见半空中火光冲天。霎时间,又听人惊呼道:“那是执法堂的方向,莫非抵挡不住了?” “执法堂遇袭!” “赶紧前去救人!” 众弟子七嘴八舌,一个个满脸焦急,已然乱作了一团。 无忧道人望了眼执法堂方向,厉声道:“肃静!执法堂自有人前去救援,不必你等操心。”说着打量了众弟子一眼,眼神中尽是杀气。燕于飞暗暗叹气,眼见众弟子都一声不吭,不由寻思:“无忧老道一向无情无义,想必只顾着剑首峰的安危,不知又有何人前去救援执法堂?”便在此时,又见一团火焰冲天而起,那厮杀声竟然就在剑首峰下的山谷中。 众弟子纷纷望向了执事堂,只见眼前灯火通明,一道道人影不时来回巡视,显然并没有邪门歪道来犯。这时又见剑光一闪,忽听有人沉声道:“邪门歪道,还不速速逃命!”这声音甚是苍老,一听便知是万剑宗的长老。 徐长老看着无忧道人,眼见他稳如山石,不禁心中恼怒,又见执事堂也是毫无动静,当下便道:“罢了!事到如今,大家各自行事便是。”说着看向了炼丹堂的诸弟子,喊道:“都随我下去救人!”徐焰等弟子早有此心,此时自是听从师命,一个个都亮出了长剑,疾步冲着山下赶去。牛元和莫横齐声叫道:“我二人也去!”说着紧紧跟在了炼丹堂弟子身后。 无忧道人并没有阻拦,任由徐长老带着众弟子扬长而去。驻守在铸剑堂的弟子面面相觑,此时一脸茫然,均想:“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就这一愣神的间隙,徐长老等人早就没了影子,只见山下又多了一道剑光。 燕于飞疾步而行,眼见师父御剑而去,不由得一脸焦急,又见一柄飞剑一闪而过,急忙说道:“大师兄,我先去瞧瞧,大家自行小心!”说话间纵身而去。不多时,便落在了一处山谷口,眼见谷内刀光剑影,不由得暗暗心急,正想纵身入谷,却见人影一闪,一个绿衣人突然而现,手持匕首袭向咽喉要害。 “鼠独行!”燕于飞张口喊道,手中长剑一晃,硬生生挡住了匕首。鼠独行甚是狡诈,眼见偷袭不成,急忙纵身后退,嘴里却冷笑道:“原来是你,果然是冤家路窄。”燕于飞持剑上前了数步,冷笑道:“原来是万灵宗在此为非作歹。鼠独行,你的遁地之术不错,还不赶紧逃命!” 鼠独行一脸怒气,两眼却看向了背在燕于飞身后的赤霄剑,又是连连后退,显然心有余悸。便在此时,徐焰、任丹等纷纷到了近前,赤熊打量了鼠独行一眼,手中长剑一指,厉声道:“莫非是你?”他一瞧见鼠独行,不由想起了当日偷袭之人。独孤白紧跟着说道:“三师兄,当日偷袭你的就是此人。” 霎时间,炼丹堂的弟子均是怒气冲冲,一个个都盯上了鼠独行,大有群起围攻之势。牛元和莫横自是不甘落后,当下齐齐上前了数步。众弟子正想动手之时,忽听燕于飞冷笑道:“鼠独行,谅你不敢独自前来,还不赶紧将猴五短叫出来,免得他满嘴是泥。” 鼠独行脸色一变,惊道:“你……你怎地……”他这会结结巴巴,显然是大吃一惊。刹那间,便见人影一闪,一个侏儒从地下蹿了出来,此人正是猴五短。 第16章 遮天蔽日 熊虎大喊道:“这侏儒便是猴五短,可别让他跑了!”说着便想上前拿人,牛元和莫横正有此意,齐齐仗剑欺身上前。便在此时,忽听有人嚷嚷道:“好个名门正道,莫非又想群起围攻?”一个绿衣人疾步到了近前,只见他身高体胖,满脸都是横肉,犹如一堵肉墙挡住了去路。 牛元和莫横看着眼前的绿衣人,不由得齐声大笑,只听熊虎粗声粗气的问道:“朱三粗,南蛮之地可是走兽遍地、飞禽乱蹿?瞧你一身是肉,想必口福不浅?”朱三粗一脸疑惑,打量了熊虎一眼,应声道:“我十万大山中虽是人迹罕至,但却从不缺飞禽走兽。你言下何意?莫非还敢犯我万灵宗的地界?”他这一身的横肉乃是天生天养,自然猜不透熊虎的心思。 赵火咽了口口水,抢着说道:“十万大山果然名不虚传,处处都是飞禽走兽。终有一日,我等定要前去大块剁肉。”熊虎急忙续道:“正是、正是!还是七师兄想得周全。”此言甚是荒唐,徐焰和任丹不由面面相觑,愣了半晌,齐齐摇头叹气。赤熊等也跟着连连摇头,均是一脸惋惜。 朱三粗脸色一变,怒道:“名门正道,怎地如此贪心?不如赶紧将困仙网奉上,你我的恩怨就此两清。”说着瞪了燕于飞一眼,显然是没忘了当日的过节。猴五短和鼠独行均是一脸谨慎,二人心中忌惮赤霄剑,又见万剑宗弟子人多势众,不由得萌生退意。 燕于飞抬头看了眼谷内,心知不可耽搁,当下晃了晃手中的长剑,厉声道:“闪开,挡我者死!”说着又上前了数步,徐焰等紧跟着围了上去,一个个脸色不善。朱三粗急忙后退,大喊道:“切莫动手,我万灵宗早就在此布下了绝阵。你等若是不惧生死,不妨自个进谷瞧瞧。请吧!”闪身退在了一旁。猴五短和鼠独行紧跟着一闪,让出了一条去路。 徐焰和任丹对视了一眼,心中不免将信将疑,便在此时,忽听牛元笑道:“这八荒山乃是我万剑宗的地界,又岂容你等邪门歪道作祟?我牛元进谷瞧瞧便是。”莫横说道:“正是!牛师兄,你我先进去瞧瞧。”二人一前一后,几步便进入了谷中。燕于飞心头一惊,正要出言提醒,忽见猴五短和鼠独行一猫腰遁地而去,朱三粗一个纵身逃进了谷内,霎时间雾气弥漫,整个山谷一片模糊。 燕于飞急忙凝神静气,嘴里说道:“大家小心,那两个侏儒定然就在左右。”说着仗剑而行,徐焰紧跟着追了上去,其他弟子鱼贯而入,一个个都跟紧了前面之人。这时眼前云雾缭绕,哪里还有牛元和莫横的影子。 徐焰眉头一皱,道:“若是他们二人有所闪失,我等实难向李师伯交代。”任丹等人纷纷叹了口气,心中不由暗道:“重剑峰弟子死伤无数,如今就剩下了牛元和莫横这二人,若是他们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燕于飞只得凝神静气,只盼着尽快将人找到,便在此时,忽听赵火放声大喊道:“牛师兄、莫师兄,你二人快过来!” 霎时间,四下都是赵火的喊叫声,公孙远急忙说道:“赵师弟,别喊了!小心招来邪门歪道。”话音未落,突觉人影一闪,一个侏儒冷不丁从地下蹿了出来。刹那间,又见一道人影紧跟着破土而出,猴五短和鼠独行果然埋伏在此。徐焰和任丹早有防备,一见有人蹿了出来,双双持剑斩去,赤熊和独孤白也挥剑挡了上去,只剩下公孙远、方长明、赵火、熊虎还在发愣。只见剑光霍霍,但眼前却又没了人影,猴五短和鼠独行一猫腰便遁地而去。 众弟子一个个持剑而立,满脸不甘的四下张望,可眼前却是雾气沉沉,难觅敌踪。便在此时,忽见燕于飞随手刺出一剑,只听雾中有人“啊”了一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近而远,瞬间遥不可及。 燕于飞摇了摇头,说道:“那朱三粗果真是皮糙肉厚,竟然硬生生挨了一剑!”熊虎说道:“他莫非不惧刀剑?若是如此,牛、莫二位师兄定是不如此人。”这不过是随口之言,但赵火却连连称是,若不是担心有人偷袭,他定然又是大呼小叫。 徐焰眼见赵火又要胡言乱语,急忙叮嘱道:“各位师弟,此事不可胡言。李师伯一向痴迷炼体之术,他若是得知了此事,恐怕又是心痒难耐,万一……” “万一什么?大师兄,你倒是说个清楚。我熊虎可是个直肠子,哪能憋着掖着!”熊虎毫无心机,自然听不懂徐焰的言外之意。燕于飞一脸苦笑,说道:“熊师弟,你一听说十万大山中尽是飞禽走兽,是否急着想去尝尝鲜?若是为了炼体之术,你猜李师伯又会如何?” 熊虎“啊”了一声,脸上似懂非懂,这时忽听徐焰说道:“十万大山乃是万灵宗的老巢,万万去不得!此事休要再提及,尤其不可当着李师伯再提及。” “是,大师兄放心!” “大师兄放心!” 众弟子纷纷说道,一个个信誓旦旦,似乎就怕徐焰不信。便在此时,只听燕于飞说道:“大家都跟紧了,此地雾气太重,千万大意不得。”说着缓缓而行,众弟子不再多言,纷纷跟了上去。 不多时,燕于飞突然停了下来,嘴里大喊道:“邪门歪道,果然卑鄙无耻!”他嘴里破口大骂,手上可没闲着,随手斩出数剑。霎时间,便听雾中有人惨叫,一股血腥的气息迎面扑来。徐焰等人不由一惊,均想:“好险!这雾中果然有埋伏。”霎时间,忽听有人冷笑道:“万剑宗自称名门正道,只是这剑下却是招招夺命,这狠毒的心肠,犹胜我万灵宗几分。” 那说话之人躲在雾中,若是他不现身,自是难以找到。赵火不由得恼怒,张口便道:“听闻万灵宗弟子一向胆大妄为,如今怎地胆小如鼠?莫非怕了我等?”燕于飞心头一动,紧跟着笑道:“七师兄所言甚是!”徐焰等心领神会,齐声说道:“万灵宗弟子,胆小如鼠。” 刹那间,躲在雾中的那人怒吼道:“休要胡言!老夫就在你等身前,还不赶紧上前受……”他这“死”字还没出口,便又是“啊”的一声惊呼。燕于飞随手一招,一道剑芒便飞回了剑鞘,跟着说道:“大家小心,这百步之内敌我难分,切莫走散了。”徐焰点了点头,说道:“诸位师弟、师妹,大家各自小心。”众弟子齐声道:“大师兄放心。”说着都紧紧跟了上去。 不多时,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众弟子不由得一脸谨慎,持剑张望。几息后,便见三个身影跌跌撞撞到了近前,众弟子正想动手,却听燕于飞喊道:“来人可是养剑峰的何奇师兄?”果不其然,那当先之人立时喊道:“正是何某。大家小心!此地甚是凶险。”话音刚落,忽听两声惨叫,紧跟在后面的那二人一头栽倒在地,只见一个人影突然从地下蹿了出来,抡起手中的铁棍便砸。何奇反手一剑挡去,跟着又踹出一脚,显然是早就有了应对之策。但他这回却是失算了,手中的长剑刚迎上铁棍,便觉一脚踢空,紧追着腾空而起,一头栽了出去。 那人影正打算挥棍再砸,忽见眼前剑光一闪,急忙一猫腰,遁地而去。燕于飞持剑而立,嘴里冷笑道:“鼠独行、猴五短,果然胆小如鼠。”何奇纵身而起,眼见偷袭之人没了踪影,不禁松了口气,这会听燕于飞如此一说,才知刚才竟有两个万灵宗弟子偷袭自己。 徐焰打量了何奇一眼,问道:“何师兄,天玄师伯何在?”何奇连连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众同门一进入谷中便走散了。此地到处都是万灵宗弟子,诸位小心!”说话间不由四下张望,显然心有余悸。便在此时,忽听有人冷笑道:“天玄道人,你可破得了本门的‘遮天蔽日’大阵?若是不忍心看着门下弟子白白送命,不妨自行了断。老身大发慈悲,饶他们一命便是。” 众弟子均是又惊又喜,心知天玄道人安然无恙,何奇一脸焦急,大喊道:“师父,切莫听她胡说八道!我养剑峰弟子又岂能贪生怕死?”没等天玄道人出声,便听有人笑道:“不错,这才是我万剑宗的弟子!万风灵,还不出来受死。” 赵火心头大喜,嘴里喊道:“师父,我等都在这里!”徐焰等人紧跟着喊道:“师父,我等都安然无恙,你老人家放心便是。”燕于飞抬头望着半空,并没有出声呼喊,不多时便见数道剑光一闪而逝。他不由一惊,心道:“原来师父和天玄师伯都在半空之中,刚才那几道剑光定是他们的飞剑。”心念及此,不由长出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大家放心,师父和师伯足以自保。”眼见徐焰等一脸疑惑,当即续道:“这‘遮天蔽日’不过是个迷阵,只要防着万灵宗弟子突然偷袭,自然有惊无险。” 众弟子纷纷抬头张望,都想看个清楚。忽听万风灵冷笑道:“小子,休要大言不惭!你……”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便见剑光一闪,剑鸣之声随即传来。几息后,又听万风灵冷笑道:“天玄道人、徐炎,你二人一向自称名门正道,而今又岂能连番出手偷袭?莫非想着与我万灵宗同流合污?”只听徐炎破口大骂道:“你这老妖妇,休要血口喷……”这“人”字还没出口,便见一道剑光一闪而逝,跟着又是一声怒吼。 燕于飞心头一惊,暗道:“万风灵果然狡诈,竟然故意激怒师父,趁机出手偷袭。”他惦记着师父的安危,心头一急,杀气立现。霎时间,他的眉心犹如多了一张嘴,一团团云雾恰似狂风暴雨般涌来,几口便吞了个干干净净。众弟子还没回过神来,眼前的云雾已然烟消云散,只见半空中剑光霍霍,天玄道人和徐炎纷纷祭出了飞剑,又见万风灵一个纵身遁入了崇山峻岭之内,再也不知所踪。 徐炎哈哈大笑道:“什么‘遮天蔽日’!原来是那老妖妇吓唬人的。”天玄道人一脸谨慎,说道:“好生奇怪,此阵怎地说破就破了?”燕于飞自是清楚其中的缘由,但此刻却不便明言,眼见天玄道人和师父落在了近前,急忙上前拜见。徐焰、何奇等弟子也纷纷上前几步,一个个满脸的恭敬,片刻间,又见十多个万剑宗弟子疾步而来。 天玄道人看着众弟子,连连摇头,跟着叹了口气,说道:“邪门歪道果然狠毒,竟然早就在此布下迷阵,若不是徐师弟来得及时,我养剑峰弟子恐怕无一生还。”徐炎看了眼自己门下的弟子,这才应声道:“天玄师兄,也只有你急着前来驰援剑首峰。可惜你养剑峰弟子的生死太轻,又有何人会放在心上?”天玄道人又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此事休要提及。你我都是万剑宗弟子,又岂能见死不救?”徐炎叹了口气,并没有出声,众弟子见此,一个个均是默不作声。 几息后,徐炎突然说道:“不知执法堂能否守在?若是没人前去救援,恐怕……”他只说了一半便不再作声,众弟子都心知肚明,自然猜到了这未尽之言。便在此时,忽见十多道身影由远及近,几个呼吸间落到了近前。牛元和莫横齐齐喊了声:“师父!”跟着便一脸黯然,不再作声。 燕于飞看了李撼山一眼,暗暗叹了口气,又见紧跟而来的屠正一脸狼狈,另有十多个弟子紧随而来,一个个浑身是血。他心头不由得一惊,寻思:“莫非执法堂只剩下了十多个弟子?”屠正一脸怒气,眼见养剑峰弟子也是死伤无数,自是惺惺相惜,只听他叹了口气,说道:“今日若不是李师兄来的及时,我执法堂的弟子定是有死无生,就连屠某都难逃毒手。” 第17章 声东击西 屠正一脸不悦,一路上骂骂咧咧,众弟子则是默不作声,一个个紧随而行。不多时,众人便到了执事堂前,只见天衡、天阳这两个道人早就等候多时。天衡道人笑道:“天玄师兄、李师弟,多谢二位前来援手!”说着又看向了屠正,说道:“屠师弟,你也来得正好,不如助我一臂之力,一起镇守此地。”屠正“哼”了一声,并没有应声,显然是不满天衡道人见死不救。便在此时,忽见数道火光冲天而起,细看之下,正是飞剑峰、剑心峰、养剑峰方向。 李撼山随口说道:“我重剑峰早就空空如也,眼下自是不必担心。天玄师兄,你养剑峰弟子不少,还不赶紧前去救援?”天玄道人正在担心自己门下的弟子,这会一听此言,急忙说道:“诸位师弟,贫道告辞了。”转身御剑而去,养剑峰的诸弟子当即追了上去,不多时便没了踪影。徐长老一脸犹豫,显然也有意赶去养剑峰,可还没等他开口,便听天衡道人说道:“这定是声东击西的诡计。徐师弟、屠师弟、李师弟,眼下最紧要的是守住剑首峰,万万不可自乱阵脚。”天阳道人跟着附和道:“正是、正是,天衡师兄所言极是!”李撼山回头看了牛元和莫横一眼,怒道:“老夫正要替门下弟子报仇,便在执事堂前等着那些邪门歪道前来送死。”说着盘膝而坐,怒目圆睁,满脸都是杀气。牛、莫二人当即左右而立,脸上也是杀气腾腾。 徐长老看了眼李撼山师徒三人,跟着说道:“既然如此,老夫便去铸剑堂守着。”说着当先而去。炼丹堂的弟子自是紧跟了上去,不多时,众人齐齐到了铸剑堂前。只见无忧道人盘膝而坐,似乎入定了一般,铸剑堂的弟子持剑而立,一个个脸色凝重,火道人和天拙道人还在内堂没有露面。 燕于飞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因而神色自若,他也无需回头,便知屠正和执法堂的弟子都留在了执事堂,眼见师父和众同门都盘膝而坐,当即也在一旁坐了下来,随即运气调息。突然间,他心头一惊,暗忖:“那小黑种子真是玄乎,竟然又长出了一片嫩叶。只是这叶上如此这般的云雾缭绕,想必定是吞了那团雾气的缘由。”心念及此,不禁又惊又喜,如今这小黑种子早就出乎了意料,哪里还能捉摸个清楚。 便在此时,又见数道火光冲天而起,悟剑峰、拙剑峰同时遇袭。众弟子都看向了内堂,均想:“拙剑峰如今遇袭,不知天拙师伯作何打算?”徐长老眉头紧锁,望着拙剑峰的方向,便欲起身前去,炼丹堂的弟子都看着师父,只等着一声令下。无忧道人“哼”了一声,说道:“徐师弟,切莫心急!此乃声东击西之计,万万不可中了那些邪门歪道的诡计。” “不错!”天拙道人突然从内堂疾步而来,他看了眼拙剑峰的方向,续道:“我拙剑峰有阵法相护,那些邪门歪道没那么容易得手。”一听此言,众弟子不由松了口气,但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忽听峰下金鼓齐鸣,转眼间,便见一道道人影围住了执事堂,一瞧之下,竟然有数千之众。 “是血魔宗又杀回来了!” “果然是那些邪门歪道又杀回来了!” “莫非真是声东击西之计?” 一时之间,众弟子七嘴八舌,只是没有无忧道人的吩咐,他们不敢冒然杀下去,一个个只得在半山腰不停的张望。燕于飞扫了无忧道人一眼,暗道:“果然是声东击西之计,正如无忧老道所料!”眼见众弟子都是一脸的得意,心头不禁又想:“若是那些邪门歪道真去围攻其他诸峰,那可如何是好?”他心头一沉,跟着叹了口气,心知无忧道人无情无义,别人的生死,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忽听峰下有人厉声道:“围住剑首峰,莫走脱了一个。”话音刚落,又听一人大喊道:“修罗长老放心,峰上之人都休想逃脱。”这时又有一人应声道:“我等连番偷袭其他诸峰,如今人人自危,定然无人前来救援。这瓮中捉鳖,定是手到擒来。” 众弟子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个不由得面面相觑,显然是心头慌乱。燕于飞又扫了无忧道人一眼,心道:“你这老道纵然无情无义,可还不是中计了。”不少弟子也是这般心思,只是不敢明言罢了。无忧道人神色自若,看着峰下密密麻麻的人影,冲着峰下沉声喊道:“天衡师弟,守住执事堂!” 几息后,便听天衡道人应声道:“无忧师兄放心,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便在此时,又听人大喊道:“我血魔宗四大护法长老在此!众弟子听令,杀!一个不留!”话音未落,峰下立时刀光剑影,喊杀声震耳欲聋,霎时间,正邪二道便纠缠在了一起。 无忧道人一个纵身冲向了峰下,只听他吩咐道:“其他人都在铸剑堂前守着,切莫妄动!”众弟子望着峰下的混战,果然无人冒然杀下去,但他们脸上却甚是着急。炼丹堂的诸弟子更是心急,只听熊虎嘀咕道:“下面倒是热闹,想必牛、莫二位师兄定是杀得痛快!”赵火应声道:“正是,正是!只是可惜了,我等却只能伸长了脖子观战。若是也能杀个痛快,那……”他突然闭口不言,两眼看向了徐长老,显然就等一声令下。 徐长老正有此意,当下看向了天拙道人,道:“天拙师兄,莫不如一起杀下去?血魔宗有四大护法长老,正好领教一番。”众弟子都看向了天拙道人,脸上都是焦急之色。其实谁都清楚,万剑宗有七个金丹修士在此,这会若是一起出手,那自然是占尽了便宜,何况正邪一向水火不容,哪里还有什么顾忌。天拙道人一脸犹豫,眼见众弟子均是杀气腾腾,当即说道:“邪门歪道一向诡计多端,恐怕……”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听有人哈哈大笑了几声,跟着大喊道:“我邪门歪道,自然诡计多端,你等又中计了!” 众弟子不由得一惊,一个个都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瘦高个子从半空中缓缓落下。此人一身麻衣,腰间挂着个巴掌大小的黄钟,右手提着根黑漆漆的棒子,左手托着个赤色的小塔,满脸都是戾气。天拙道人打量着那麻衣人,问道:“尊驾可是麻九幽?” 那麻衣人又是哈哈大笑,半晌后这才傲然道:“本座闭关了数百年,世人竟然还没忘了我!”徐长老哼了一声,破口骂道:“你这僵尸门的余孽,百年前贪生怕死,不知躲在了何处,今日莫非活腻了不成?”麻九幽瞪了徐长老一眼,突然盯住了紧跟在后的燕于飞,脸上阴晴不定。 燕于飞暗暗叫苦,心想:“先前暗算了麻九幽一剑,想必此人定是睚眦必报。”果不其然,忽听麻九幽阴森森的叫道:“你这小子,前日暗算了本座,今日定要加倍奉还。”徐长老哈哈大笑道:“你这孽障,好生无耻,竟然欺负后辈。来来来,吃老夫一剑!” 麻九幽冷冷看着徐长老,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是本座的对手。但既然口出狂言,自是不可轻饶。”说着晃动左手托着的宝塔,只见赤色的光芒闪烁,霎时间,一个个人影从塔中冲了出来。天拙道人大喊道:“积尸塔!大家小心,这些都是僵尸!”说话间仗剑迎了上去,徐长老也紧跟着杀了上去。 铸剑堂的弟子都是一脸疑惑,他们没见识过僵尸,自是不清楚这些阴损之物的厉害。炼丹堂的弟子均是一脸谨慎,他们都从熊虎嘴里听说过此物的狠毒,此时自然不敢大意。熊虎当即大喊道:“诸位同门小心了,这些僵尸不惧刀剑,若不能将头颅砍下,我等可奈何不了它们。”他话音刚落,便听数声惨叫,已然有数名铸剑堂的弟子不幸丧命。 天拙道人和徐长老虽然全力阻拦,怎奈一时斩杀不尽,那积尸塔中的僵尸更是无穷无尽,这会密密麻麻的汹涌而来。铸剑堂的弟子纵然听清楚了熊虎之言,但一时半会却还是手足无措,匆忙间,纷纷挥剑乱砍。燕于飞持剑护住了炼丹堂的诸同门,大喊道:“大家后退!”手中的长剑大开大合,瞬间便砍下了两个头颅。徐焰等人纷纷持剑在手,一个个不停的后退,眼见僵尸扑来,只得四处躲闪,哪里还敢胡乱硬拼。 铸剑堂原本也就数十名弟子,这才几个呼吸之间,便有半数丢了性命,剩下的弟子不由心惊胆跳,一个个慌忙后退,只是眼前尽是僵尸,哪里还有退路。便在此时,忽听一声怒吼,只见徐长老纵身而起,持剑冲向了麻九幽,天拙道人紧跟着冲了过去。麻九幽一脸冷笑,随手挥舞着手中的长棒,霎时间满眼都是棒影。徐长老和天拙道人只得挥剑护在了身前,只听“铛铛”两声,二人都硬生生挡下了一棒。 燕于飞一边不停的挥剑,一边看向了徐长老和天拙道人,眼见他们以二对一都没讨到什么便宜,心头不由着急,但见麻九幽收了积尸塔,不再放出僵尸,立时松了口气。就在这时,忽听赵火大喊道:“燕师弟,快来救我!”公孙远、方长明、熊虎也纷纷出声呼救。 如此一来,燕于飞自是不敢怠慢,当下纵身冲去,只见剑芒一闪,赤霄剑突然自行出鞘,一个个头颅立时乱滚。公孙远等人不由得大喜,眼见一道赤色的剑芒护住了自己几人,那些僵尸还未靠近,便一个个人头落地。赵火心头得意,眼见徐焰、任丹、赤熊、独孤白还在恶战,当即大喊道:“各位师兄、师姐,赶紧过来!”燕于飞随手又砍下了几个头颅,眼见徐焰四人还在缠斗,便大喊道:“各位师兄、师姐,赶紧聚在一起!”话音未落,一道赤色的剑芒突然蹿了过去。 徐焰四人趁机脱身而出,一个闪身便和公孙远等人会合在了一起,那道赤色的剑芒立时化作了一个圈,将炼丹堂的诸弟子都护在了里面。燕于飞终于松了口气,眼见铸剑堂的弟子连番丧命,当即施展出了八极乾坤步,霎时间,人影纷飞,剑光所过之处,一个个头颅四下乱滚。不多时,铸剑堂仅剩的十多个弟子也躲进了剑芒之内,只剩下燕于飞还在横冲直撞。 赵火看得痛快,忍不住大喊道:“燕师弟,千万别心软,将它们的头颅都砍了!”熊虎自然跟着大声嚷嚷,这会就怕喊得不够响亮。徐焰等弟子年长了几岁,并没有大呼小叫,但脸上也早就得意洋洋。铸剑堂那十余个弟子均是一脸煞白,显然是心有余悸,眼见燕于飞手起剑落,一个个头颅不停乱滚,心头不由得又惊又喜。便在此时,忽听一声怒吼,一道身影突然冲向了燕于飞,紧跟着又见二道剑光紧随而来,居然是麻九幽冲了过来,他身后的那二道剑光正是徐长老和天拙道人的飞剑。 燕于飞不停乱杀乱砍,犹入无人之境,但心头却不敢大意,忽见麻九幽冲了过来,急忙掏出了竹篓,脚下连连后退。眼见麻九幽挥棒砸来,急忙举起竹篓一挡,霎时间,燕于飞一个踉跄,又退后了数步,便在此时,天拙道人和徐长老也到了近前,二柄飞剑当头斩了下去。 麻九幽反手挥棒一挡,跟着一个纵身追到了燕于飞身前,当头又是一棒。燕于飞将竹篓挡在了身前,脚下不停的后退,手中长剑一晃,直指麻九幽咽喉。徐长老和天拙道人随手招回了飞剑,跟着挥剑就刺,二柄长剑一上一下,袭向了麻九幽身后的要害。 霎时间,麻九幽便身陷险境,但他毕竟是金丹圆满的修为,眼见前后均是杀气腾腾,当即纵身一跃,三具傀儡立时护住了身前,只听“叮叮当当”数声,数道剑光都斩在了傀儡身上。徐长老和天拙道人一脸凝重,齐齐持剑不发,燕于飞一个闪身,躲在了师父、师伯的身后,两眼打量着那三具傀儡,满脸都是好奇之色。 第18章 墨玉麒麟 麻九幽一脸得意,冷笑道:“怎么着,莫非打算以多胜少,欺负本座孤家寡人?”徐长老和天拙道人面面相觑,一时哑口无言,二人乃是名门正道,自然不屑以多胜少。燕于飞随手砍下了两个头颅,讥笑道:“我等不过是师徒数十人罢了,你这邪门歪道,却是聚集了数百僵尸,谁众谁寡,何需多言?”话音未落,赵火便嚷嚷道:“你这邪门歪道,好不要脸,怎地如此胡言乱语,莫非我等眼瞎不成?” 霎时间,万剑宗的弟子纷纷连声冷笑,一个个都满脸的不屑。麻九幽一脸阴沉,正想出言分辩,却听燕于飞续道:“麻九幽,你比血修罗强多了,除了僵尸便是傀儡,想必到哪都不会落单,以多胜少更是家常便饭。” 麻九幽脸色一沉,怒道:“休要胡言乱语,你等人多势众,本座不过是区区一……”他虽然怒气冲冲,但这“人”字却说不出口,如今四下都是僵尸,而万剑宗不过是区区数十人,谁寡谁众,自是不言自明。麻九幽成名已久,自然顾忌脸面,这会哪里还能不知廉耻的纠缠不清。燕于飞趁机一连数剑,又砍下了六个头颅,嘴里说道:“麻九幽,还不赶紧洗干净了脖子,本道手中的长剑正等着饮血。” “你……”麻九幽一脸狰狞,狠狠瞪了燕于飞一眼,持棒便想上前。徐长老和天拙道人急忙挥剑挡了上去,刹那间,三个金丹修士人影纷飞,一时间难分高下。燕于飞纵身后退,手中的长剑却没闲着,随手又砍下了数个头颅。如此一来,麻九幽不由怒目圆睁,眼见徐长老和天拙道人双剑纷飞,只得挥棒抵挡,那三具傀儡却直奔着燕于飞追去。 赵火和熊虎眼见不妙,齐声大喊道:“燕师弟,快跑!”“燕师兄快跑!”徐焰、任丹等弟子也纷纷大喊,一个个均是满脸着急。燕于飞扫了那三具傀儡一眼,当即化作了数道虚影,随手挥剑劈去,只听“叮叮当当”的声响绵绵不绝,刹那间,每一具傀儡上都留下了几道剑痕。饶是如此,那三具傀儡却还是紧紧追在了他身后,并没有止步的迹象。燕于飞心头一动,索性不去理会,一个纵身冲入了僵尸群中,挥剑又是一阵砍杀,如此一来,四下的僵尸反而成了护身符,任凭那三具傀儡如何追赶,都难以靠近半步。 麻九幽眼见不时有僵尸断头,心头勃然大怒,正想挥棒前去出气,却偏偏难以脱身,只见徐长老和天拙道人挥剑如麻,一剑紧跟着一剑,招招直指要害。几个呼吸间,又有几具僵尸没了头颅,燕于飞毫无顾忌的挥剑乱砍,那道赤色的剑芒更是厉害,所过之处人头乱滚。 “小子,住手!”麻九幽猛的一声怒吼,随手将积尸塔抛向了半空,只见血光闪烁,一具具僵尸纷纷飞入了塔内,转眼间,便只留下了一地的无头僵尸。燕于飞见此,立时一招手,赤霄剑一闪到了近前,跟着斩向了一直紧追不舍的那三具傀儡,但见剑芒一闪,三具傀儡纷纷断手断脚,眨眼间瘫倒在地。 麻九幽一脸狰狞,怒吼道:“小子,饶你不得!”说着祭出了挂在腰间的黄钟,只听“咚”一声沉闷声响,炼丹堂和铸剑堂的诸弟子均是一脸煞白,一个个摇摇欲坠。徐长老和天拙道人也是一脸凝重,齐声喊道:“镇魂钟!”便在此时,忽见剑芒一闪,紧跟着“铛”一声,只见那黄钟一个翻滚,坠向了峰下。 原来又是燕于飞催动了赤霄剑,一剑震飞了镇魂钟。徐长老和天拙道人心头大喜,齐齐挥剑就刺,麻九幽一个纵身连连后退,手中的棒子却护住了头顶。只见半空中剑光一闪,一柄飞剑当头斩杀了下来,跟着便听有人厉声道:“邪门歪道,休走!” 这竟然是天剑真人的声音,燕于飞自是听得清清楚楚,当下收回了赤霄剑,默不作声的看着。只见麻九幽挥棒一挡,而后闪身遁去,那原本悬浮在半空的积尸塔紧跟着一闪而逝。霎时间,天剑真人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了铸剑堂前。 天拙道人拱了拱手,道:“拜见宗主!”众弟子急忙行礼,齐声道:“拜见宗主!”这会只有徐长老没有作声,他看了眼天剑真人,说道:“宗主的‘万剑诀’果然神出鬼没!只是可惜了,那麻九幽命不该绝,逃过了一劫。”霎时间,燕于飞心头一动,暗道:“原来宗主早就躲在了暗处,难怪会在这紧要之时出手。只是可惜了那些枉死的弟子,若是早些出手,那……”心念及此,不由得心头不悦,脸上露出了不满之色。 天剑真人神色自若,说道:“都不必多礼,本座还是来晚了一步。”说着看向了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蓦然间,打量了燕于飞一眼,跟着又看向了他手中的赤霄剑,笑道:“好剑!”燕于飞急忙还剑入鞘,正想着如何答话,便听徐长老又道:“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宗主又何必取笑?” 霎时间,燕于飞便猜到了徐长老的心思,跟着说道:“让宗主见笑了!”他这会轻描淡写,似乎并不知自己得了件宝物。但其他弟子却是一脸羡慕,齐齐看向了已然入鞘的赤霄剑,心中均想:“果然是好剑!”天拙道人早就见识过赤霄剑的厉害,当即打岔道:“宗主,大伙不如杀下去,先杀杀血魔宗的气焰!”徐长老跟着说道:“正合我意!”说着手起剑落,劈断了身前的一块青石。 如此一来,众弟子都回过神来,一个个都望向了峰下,只见执事堂前刀光剑影,喊杀声震耳欲聋。天剑真人看着峰下,厉声道:“杀下去!”当先冲了下去,天拙道人紧跟着追了上去,铸剑堂的众弟子拔腿跟了上去。徐焰等弟子正想杀下去,却见徐长老挡住了去路,跟着说道:“你等守在此地,若有邪门歪道来犯,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还没等众弟子应声,徐长老便御剑而去,几个闪身冲入了混战之中。燕于飞心头一愣,眼见师兄、师姐都是一脸疑惑,急忙说道:“这是师父的一片好意,我等不可辜负了。”这话已然说得明明白白,炼丹堂的诸弟子顿时心知肚明。徐焰叹了口气,说道:“大家都瞧仔细了,千万不可大意。”任丹“嗯”了一声,回头看向了内堂方向,嘴里说道:“三师弟、四师弟,你二人守在里面,别让那些邪门歪道打扰了火师叔。” 赤熊和独孤白对视了一眼,一前一后进了内堂。任丹又看向了公孙远、方长明、赵火、熊虎四人,说道:“四位师弟,你等都跟在我和大师兄身后,切莫胡来。”没等公孙远等应声,她便续道:“燕师弟,你自行保重。”如此的安排甚是稳妥,众弟子自是没有异议。燕于飞点了点头,两眼紧紧盯着峰下,如今正邪双方虽然还在恶战,但这胜负却不言自明。 不多时,忽听血修罗大喊道:“都给我撤!”话音刚落,便见峰下人影晃动,一个个血衣人转身就逃,转眼间逃之夭夭。无忧道人跟着大喊道:“穷寇莫追!”众弟子当即止步,一个个持剑守在了执事堂前。又听天剑真人说道:“无忧师兄,诸位师弟,且随本座前去八极大殿,今日之事还需从长计议!”说着纵身而起,落在了峰顶之上。无忧道人、李撼山、天拙道人、徐长老纷纷御剑而去,几息后,又见天衡道人、天阳道人、屠正赶向了八极大殿。 燕于飞望着峰下,眼见众弟子俨然有序,便知天衡道人已然安排妥当,可他心中却还是有些不安,这会不由担心起了牛元和莫横的安危。熊虎看着峰下,突然嘀咕道:“不知牛、莫二位师兄可还安好?”突然间,炼丹堂的诸弟子均是默不作声,一个个望着峰下,若有所思。 不知不觉中,天色昏暗了下来,执事堂前早就灯火通明,一个个巡视的弟子来回走动,整个剑首峰下密不透风。众弟子自然不敢懈怠,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那些金丹长老都去了八极大殿议事,半天也没见回来。燕于飞抬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心中虽然着急,但却不便说破。可赵火却憋不住了,只听他嚷嚷道:“师父、师伯他们怎地还不回来?莫非又是争执不休,忘了时辰?” 铸剑堂的弟子这会都去了执事堂,守在半山腰的只有炼丹堂的弟子,赵火纵然口无遮拦,却也没什么大碍,反正也没有外人在此。徐焰却眉头紧锁,跟着说道:“赵师弟,切莫胡言乱语,若是传了出去,执法堂的弟子多半会前来寻事。” 赵火不由望向了峰下,当即闭口不言。众弟子心头清楚,执法堂的弟子这会都在峰下,如今自是万万不可再胡言乱语。便在此时,忽见峰下灯火晃动,一个个人影四下乱蹿,跟着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这竟然是凶兽怒吼声。 徐焰惊道:“大家小心,是万灵宗的妖孽来了。”霎时间,又是几声凶兽的怒吼,整个执事堂前立时乱作了一团,喊杀声、惊呼声,一时间此起彼伏,那惨叫声更是让人心惊胆颤。忽听有人喊道:“各位同门,大家赶紧后退,大伙都退守到铸剑堂前。”只要有人一喊,便有弟子争先恐后的逃窜,顷刻间败局已定,这时又听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大喊道:“大家别慌,不就是几头畜生,宰了它们,吃个痛快。”这正是莫横的喊声。 燕于飞叹了口气,心知牛元和莫横又在犯浑了,当下冲着徐焰说道:“大师兄,我去去就回。”说着御剑冲了下去。不多时,便见牛元和莫横正在恶战,二人各自挡住了一头凶兽,一时间斗得难解难分,他们身旁更有几头凶兽沉声怒吼,正待作势欲扑。 “二位师兄,还不赶紧后退!”燕于飞一边大喊,一边放出飞剑,只见剑芒一闪,牛、莫二人身前的凶兽立时血迹飞溅,那几头蠢蠢欲动的凶兽紧跟着栽倒在地。牛元急忙抓紧了莫横,御剑冲向了半山腰,二人眼见四下都是残肢断臂,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又见燕于飞就在身旁,一道赤色的剑芒在前开道,身前的凶兽纷纷滚了下去。 几息间,崖于飞三人落在了半山腰处,但那道赤色的剑芒却划出了一片禁地,没有一头凶兽能越过半步,万剑宗的众弟子这才安然退守到了铸剑堂前,他们望着眼前的惨象,不由得心头乱颤。又见一道赤色的剑芒挡住了凶兽的去路,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那些原本怒吼的凶兽突然安静了下来,纷纷左右一闪,让出了一条通道,只见一头黑乎乎的凶兽摇头摆尾的到了近前。众弟子看着眼前的凶兽,均是一脸凝重,赵火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师兄,这是何妖物,怎地未曾见过?”徐焰摇了摇头,道:“为兄也不曾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过,谁知道这是什么妖物。” 燕于飞一脸谨慎,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凶兽,只见它头上长着一对犄角,两眼露着凶光,整个身躯犹如蛮牛一般大小,四个蹄子疾驰,犹如脚下生风似的。那凶兽又是一声怒吼,跟着一张嘴,吐出了一团黑雾。霎时间,眼前狂风大作、昏天黑地,众弟子纷纷后退,手中的长剑不停乱劈。燕于飞一招手,赤霄剑立时护在了身前,嘴里喊道:“切莫惊慌!”但众弟子早就手足无措,哪里还能听他所言,何况那团黑雾着实诡异,黑雾所到之处,万剑宗的弟子纷纷倒地不起,眨眼间一命呜呼。 “众弟子后退,这妖孽乃是万灵宗的妖兽‘墨玉麒麟’,还不赶紧闪开了。”话音未落,便见剑光一闪,一柄飞剑从天而降。那墨玉麒麟一低头,头上的大犄角立时迎向了飞剑,只见剑光闪烁,翻滚着冲向了半空。便在此时,天拙道人纵身而来,只见他随手接住了飞剑,跟着落在了众弟子身前。 那墨玉麒麟摇头摆尾,四个蹄子大踏步向前,它身后的凶兽纷纷紧跟而来,一时之间,怒吼声震耳欲聋。 第19章 正邪约战 众弟子早就见识过了墨玉麒麟的厉害,这会又听天拙道人如此一说,自是纷纷后退。燕于飞一边后退,一边握紧了赤霄剑,两眼紧紧盯着墨玉麒麟,心想:“这孽障皮糙肉厚,不知能否……”他突然想挥剑劈去,可一见天拙道人如此谨慎,一时倒也不敢冒然出手。便在此时,忽听一声怒吼,一柄飞剑紧跟着斩杀了下来。 那墨玉麒麟又一低头,两个犄角迎向了飞剑,一头撞飞了飞剑。只见徐长老伸手接住了飞剑,稳稳落在了众弟子身前,跟着问道:“天拙师兄,这孽障莫非就是万妖皇的坐骑?”天拙道人点了点头,道:“贫道虽没有见过万妖皇,但他当年叱咤风云,胯下便有一头墨玉麒麟,想必就是这妖孽。” 霎时间,众弟子均是满脸惊讶,他们中大多听闻过“万妖皇”的恶名,此人虽然早就不知所踪,但却余威尚在。那墨玉麒麟突然止步不前,两眼盯着徐长老和天拙道人不停打量,似乎在琢磨什么,蓦然间,又是一声怒吼,张嘴喷出一团黑雾。 众弟子急忙后退,一个个心惊肉跳,就怕丧命在这黑雾之下。徐长老和天拙道人缓缓后退,手中的长剑不停挥舞,一道道剑光护在了身前,那团黑雾一靠近剑光,便四下消散。那墨玉麒麟又一张嘴,一团团黑雾汹涌而出。燕于飞连退了数步,眼见师父和天拙道人苦苦支撑,不由心头一动,一道剑芒直冲着墨玉麒麟斩去。墨玉麒麟又是一低头,两个犄角迎向了飞剑,只见剑芒一闪,跟着便听“咔哧”一声,那两个犄角上都留下了一道剑痕。 燕于飞指捏剑诀,指向了墨玉麒麟,一道赤色的剑芒顺势又斩杀了过去。那墨玉麒麟突然一跃而起,跟着调头就逃,几个纵身便没了影子,其他的凶兽连声怒吼,但却连连后退,显然是心生惧意。这时忽听赵火喊道:“宰了这些孽畜,大伙吃个痛快!”熊虎当先冲了上去,徐焰等炼丹堂弟子紧跟着持剑追了上去,几息间,便见血迹飞溅,到处都是没了头颅的凶兽。 其他弟子见此,纷纷持剑杀了上去,只有燕于飞持剑而立,两眼盯着炼丹堂的诸弟子,一眨不眨。徐长老和天拙道人也没有再动手,二人看着眼前的混战,一脸谨慎,眉头紧锁,似乎心事重重。突然间,便听徐长老说道:“徒儿,还不赶紧将长剑收起来!宝物虽好,却是引火烧身之物,切记!”燕于飞“嗯”了一声,随手还剑入鞘。 不多时,众弟子纷纷退回了铸剑堂前,一番屠杀后,满眼都是血淋淋的尸身,只是这会哪里还有饱餐一顿的心思。天拙道人看着铸剑堂的弟子,说道:“你等赶紧前去后堂,带着火师弟前去仙福堂。他眼下虽无性命之忧,却也不可再有闪失。”只见铸剑堂的弟子中人影一闪,便有四个弟子疾步进入了后堂,几息后,又见他们抬着火道人奔着山顶而去。 天拙道人望着峰下,叹了口气,说道:“众弟子听着,而今峰下都是邪门歪道,大伙守住铸剑堂便是,一切从长计议。”这话正中一众弟子的心思,他们眼见峰下火光晃动,早就没了杀下去的底气。吴忍一脸凝重,嘴里说道:“谨遵师伯的吩咐!诸位同门,我等在此守着,等师父、师叔回来,再一同杀下去,夺回执事堂。” 霎时间,众弟子纷纷盘膝而坐,一番恶战后,他们早就精疲力竭,一个个自顾自的打坐炼气。炼丹堂的诸弟子围坐在了一起,牛元和莫横也跟着坐在了他们身旁,但二人却是一脸的焦虑,不时抬头张望。熊虎见二人如此的心神不宁,脱口便道:“李师伯他们怎地还不回来?莫非又是争执不下,一个个都在八极大殿争吵不休?” 赵火轻“哼”了一声,冷笑道:“这可难说,他们一向如此。”徐焰眉头一皱,轻声说道:“赵师弟、熊师弟,休要胡言!”说着看向了徐长老和天拙道人,但见二人均在闭目调息,似乎并不曾听见有人胡言乱语,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众弟子却听得清清楚楚,纷纷打量着熊虎和赵火二人,心中均想:“莫非真如他们所言?只是如此紧要之时,又有何事争执不下的?” 众弟子自是想不明白,又见徐长老和天拙道人都没有怪罪之意,心头更是疑惑。燕于飞看了眼师父和天拙道人,心想:“究竟有何紧要之事,天衡道人他们竟会不顾门下弟子的安危?”便在此时,忽见李撼山从天而降,众弟子正要起身拜见,却听他破口大骂道:“天道宗真是无耻,这会竟想坐地起价。哪有此等好事,老夫绝不答应。” 徐长老冷哼了一声,紧跟着嚷嚷道:“那些杂毛一向道貌岸然,如今趁我万剑宗有难,竟然觊觎本门的《极道天书》残卷。”不少弟子都听说过《极道天书》的传闻,这会听徐长老如此一说,不禁脸色大变,心头更是忐忑不安。就算是那些孤陋寡闻的弟子,此时也是一脸凝重,心头不由得胡乱琢磨,若不是碍着徐长老等金丹长老在此,早就想着问个明白。 燕于飞暗暗叹气,心道:“原来真有这烫手之物,若是如此,那些邪门歪道定是不肯就此罢休。如今天道宗也想着趁火打劫,那倒是够烦心的。”他原本以为没了后卿,那些邪门歪道自会退去,可如今细想之下,便知此事蓄谋已久,那后卿不过是个由头,就算没有此人,一众邪门歪道也会大举来犯。就在他胡乱琢磨之际,忽听天拙道人说道:“徐师弟,休要妄语!一切由宗主定夺,我等奉命行事即可。” 徐长老一脸怒气,看了李撼山一眼,怒道:“他们商议得如何了?想必又是尔虞我诈,各怀鬼胎。”李撼山猛地一跺脚,叫道:“那无法道人满口妄言,老夫可听不下去了,这才出来喘口气。”就在这时,忽听峰下金鼓齐鸣,只见血魔宗弟子俨然有序,一个个举着火把,齐齐向半山腰杀来。众弟子一脸惊恐,纷纷望向了天拙道人等金丹长老,这会都等着他们赶紧拿主意。 眼见又是一场杀戮,天拙道人不由眉头紧锁,但李撼山却是个直肠子,当即厉声道:“还等什么?和那些邪门歪道拼了就是!”徐长老正有此意,当下接茬道:“老夫正心头烦闷,不如杀几个邪门歪道,出口恶气。”炼丹堂弟子纷纷持剑上前了几步,显然就等着徐长老一声令下。牛元和莫横也不含糊,紧跟着上前了几步,嘴里喊道:“今日定要杀个痛快!” 天拙道人眼见如此,只得叹了口气,跟着厉声道:“众弟子听令,守住铸剑堂,不得擅自后退!”他话音刚落,便听有人连声冷笑,半晌后,忽见一道人影到了近前,来人正是血修罗。 血修罗四下打量了一眼,眼见燕于飞近在眼前,不由得一脸杀气。徐长老纵身挡在了燕于飞身前,冷笑道:“血修罗,你乃是堂堂的金丹修士、血魔宗的大长老。若是为难老夫的弟子,脸面何在?”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长剑,显然是不惜一战。燕于飞持剑而立,眼见血修罗又惦记上了自己,不由暗暗叹气,可一见师父如此袒护自己,顿时心生豪气,笑道:“师父,你老人家切莫吓坏了那些鼠辈。血修罗一向胆小如鼠,当日在忘情山,此人为了苟且偷生,犹如奴仆一般听人使唤,丢脸啊丢脸!” 霎时间,徐焰等人哈哈大笑,似乎犹如亲眼所见一般。血修罗一脸狰狞,举起手中的修罗刀,便想动手杀人,但燕于飞却神色自若,续道:“血修罗,你那丢脸的丑事可不止本道一人瞧见,若想杀人灭口,那可就难了!况且当日,你血魔宗便有不少弟子亲眼所见,这会恐怕早就传开了。那昆仑的晓月真人,更是你招惹不得的。” “你……”血修罗怒吼道,手中修罗刀高高举起,但却砍不下去。徐长老冷笑了数声,故意嚷嚷道:“可惜啊可惜!堂堂的血魔宗长老,竟然如此不要脸面,若是老夫,早就找个洞穴了却余生了!”血修罗满脸通红,眼见正邪两道的弟子都看着自己,不免有些手足无措,一时进退两难。紧跟在后的血无影眼见不妙,急忙大喝道:“修罗长老,切莫听他胡言乱语!” 血修罗猛地一声怒吼,续道:“万剑宗弟子听着,魔主转眼便到。他老人家不想杀戮太重,因而嘱咐我等先礼后兵,你等可有胆量,各自派出弟子一决高下,以免祸及无辜。”说着后退了数步,两眼不停打量着天拙道人、李撼山、徐长老,似乎就等着他们三人应战。 此事非同小可,除了天剑真人,其他人万万不敢擅自做主。天拙道人看向了徐长老和李撼山二人,眼见他们均是一脸怒气,急忙沉声道:“二位师弟莫急,此事鲁莽不得,还是尽快禀明宗主。”说着看向了吴忍,续道:“吴师侄,赶紧去趟八极大殿,将此事禀明宗主。” 吴忍不敢耽搁,嘴里“嗯”了一声,御剑冲向了峰顶,瞬间没了影子。徐长老和李撼山并没有应声,只是二人的脸色却甚是难看,显然是强忍了下来。天拙道人又看向了血修罗,道:“血修罗,你且退到峰下,好生等着,贫道自会给你个交代。”他这话甚是稳妥,既免去了一场杀戮,也不失礼数,更不会弱了万剑宗的名头。血修罗连声冷笑,半晌后,这才高声道:“众弟子听令,都退到峰下等着,若是累了,便在执事堂内歇着。” 霎时间,便见血魔宗弟子缓缓后退,一个个果然都退回了执事堂前。不多时,峰下都是酒肉之气,血魔宗竟然鸠占鹊巢,真把执事堂当自己家了。万剑宗弟子自是闻到了酒肉之气,但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心头不由得怒火中烧。徐长老和李撼山越看越怒,忍不住破口大骂,天拙道人只得宽慰道:“二位师弟,切莫动怒,我等乃是修道之人,自当六根清净,不喜不怒。”说着自顾自的盘膝而坐,不再多说一句。徐长老正心头有气,又见执事堂的弟子手足无措,当即破口骂道:“我万剑宗弟子若是都如你等一般贪生怕死,这灭门之日也不远了。” 炼丹堂的众弟子一脸谨慎,一个个都憋着一口气,眼见徐长老并没有骂个不休,这才松了口气。便在此时,忽听李撼山说道:“徐师弟,骂得好!天衡那臭杂毛,平日净顾着装模作样,如今到了紧要之时,却躲在八极大殿内不敢露面。” 众弟子都听得清清楚楚,心中自是各有所思,转眼间,不少弟子都露出了不满之色。燕于飞叹了口气,他早就知道天衡道人无情无义,这会自是懒得胡思乱想,心烦之下,索性盘膝而坐,闭目调息。不多时,他心中又惊又喜,忽觉识海中气息涌动,那黑色的叶子缓缓伸展,原本巴掌大小的模样,这会已然一人多高,就连那片嫩叶,如今都有一臂之长。 燕于飞清楚小黑种子的来历,眼见它长成这般模样,心中自是欢喜,可一想道那三片叶子的诡异,不由得暗暗担心。那三片叶子确实很奇怪,赤色的叶子弥漫着一股灼热的气息,犹如一团火焰;黑色的叶子阴气森森,犹如凶神恶鬼一般;那第三片叶子更是诡异,四下云雾缭绕,难以看清真容。 不知不觉中,天色大亮,众弟子不由得一脸焦急,不时抬头张望。血魔宗的众弟子也早就急不可耐,污言秽语自是不绝于耳。便在此时,忽听有人冷笑道:“邪门歪道,休要胡言乱语!我万剑宗岂能怕了你等。”话音未落,便见三道人影从天而降。万剑宗的众人均是大喜,来人正是无忧道人,跟在他身后的是天衡和天阳这二个道人,几息后,又见吴忍、何大福也赶了过来。只是这二人修为尚浅,急赶之下,均是气喘吁吁。燕于飞打量了何大福数眼,心想:“此人果然有福气,纵然心有杂念,却还是有缘筑基了。” 无忧道人续道:“众弟子都听清楚了,此番若是立下大功,便可参悟《极道天书》的残卷。此等机缘可遇不可求,你等切莫错过了。”没等话音落下,便听峰下有人问道:“若是我血魔宗弟子赢了,不知可否也瞧上一眼《极道天书》?”这正是血修罗的声音,他一听到《极道天书》四个字,自是心头大喜,这会哪里还顾及得了脸面。 第20章 人心如此 无忧道人一脸冷漠,并没有应声,但徐长老却忍不住怒道:“邪门歪道,果然贪得无厌。老夫劝你趁早死心,以免作茧自缚。”李撼山跟着喊道:“正是、正是!血修罗,休要惦记我万剑宗的宝物。”血修罗并没有再吱声,但血魔宗弟子却不肯罢休,一个个满嘴污言秽语,大喊大叫。万剑宗的众弟子心头气恼,一个个满脸都是杀气。便在此时,忽听有人嚷嚷道:“大伙还等什么?一起破口大骂便是,我万剑宗弟子又岂能怕了那些邪门歪道?” 霎时间,忽听熊虎、莫横破口大骂,二人粗声粗气,一个比一个骂得狠。赵火一脸得意,冲着徐焰等人说道:“各位师兄、师姐,怎地如此斯文?如此痛快之事,又岂能错过?”他正想破口大骂,却听无忧道人说道:“成何体统!李师弟、徐师弟,还不约束约束。”徐长老一脸怒气,嘴里“哼”了一声,并没有出声,约束门下弟子。李撼山哈哈大笑道:“无忧师兄,你又何必动怒,他们不过是出口恶气罢了。” 其实众弟子都想破口大骂,只是沽名钓誉,不便开口,此时听李撼山如此一说,不由得跃跃欲试。天拙道人眼见不妙,急忙说道:“既然要一决高下,那还等什么?”霎时间,众弟子耳边嗡嗡作响,哪里还能听到污言秽语。血魔宗的弟子纷纷住嘴,一个个捂着耳朵,抬头望着半山腰方向,满脸都是惊讶之色。 原来是天拙道人依仗着自己的修为,将众人的声音都压了下来。但也就是清静了几息,便听血修罗沉声道:“既然如此,还不下来送死!峰下倒也宽敞,足以容你等埋骨在此。”一听此言,万剑宗的弟子再也按耐不住了,纷纷破口大骂。血魔宗的弟子自是不能白白吃亏,一时间,满耳又都是污言秽语。 无忧道人眉头紧皱,沉声道:“都给贫道闭嘴!”他显然是大动肝火,这一吼之下,便听“噼里啪啦”声四起,只见碎石如雨,坠向峰下。血修罗沉声说道:“无忧老道,果然有些道行!”只见峰下血光大作,犹如多了一道铜墙铁壁,散落的碎石四下飞散,纷纷坠入深谷之中。 这可是两个金丹修士的较量,二人虽没有刀剑相向,却也是各显神通。正邪双方都看的目瞪口呆,心头尤为佩服。无忧道人纵身而起,瞬间落到了峰下,天拙道人等金丹长老紧跟着飘落到了执事堂前,筑基修为的弟子纷纷御剑而起,那些炼气境界的弟子跟着疾步追了上去。 血魔宗弟子早就严阵以待,他们占据了大片开阔之地,一个个满脸得意,似乎胜券在握一般。无忧道人四下打量了一眼,问道:“血修罗,既然是你我二宗的弟子较量,不知有何规矩?”血修罗说道:“你我双方轮番派遣弟子出场,生死由命。若是我血魔宗输了,自当拍屁股走人,但若是你万剑宗输了,又当如何?”无忧道人脸色一沉,说道:“我万剑宗的事,自有宗主做主。你且等着便是。” 血修罗一脸冷笑,心想:“无忧老道年老成精,万难诓骗。罢了,不如等天剑老道来了再作计较。”心念及此,便续道:“既然你拿不得主意,本座就在这等着,还不赶紧换个作数的来!”霎时间,血魔宗弟子齐声讥笑,似乎存心如此。 无忧道人一脸冷漠,道:“诸位师弟,大伙等着便是。如此紧要之事,宗主自会亲自坐镇,其他诸峰的弟子也会前来助阵。”他这话是说给万剑宗的弟子听得,但血魔宗的弟子却也听得清清楚楚。血修罗冷笑了一声,道:“既然有人前来送死,本座等着便是。”说着一挥手,又道:“众弟子听令,就地而坐,大伙等着万剑宗弟子前来送死。” 这“送死”二字格外刺耳,万剑宗的众弟子不由得一脸怒气,就连徐长老和李撼山都动了肝火,便在此时,忽听天拙道人轻声道:“二位师弟,切莫心急,一切等宗主来了再作计较。”徐长老和李撼山对视了一眼,随即盘膝而坐。天拙道人续道:“各位师侄,你等也坐下。”说着自顾自的盘膝而坐,这个时候,无忧道人早就盘腿而坐,两眼观息,一声不吭。 如此一来,众弟子只得纷纷盘膝而坐,一个个都默不作声的盯着那些邪门歪道。炼丹堂和重剑峰的弟子聚在了一起,如今他们早就不分彼此,赵火看着牛元和莫横,似乎有话要说。可没等他出声,便听徐焰轻声说道:“赵师弟,不可再胡言乱语。今日乃是正邪之争,大家量力而行,切莫自寻死路!”他这会说的清清楚楚,显然是担心一众师弟年轻气盛,擅自出场比试。 任丹微微一笑,轻声道:“大师兄果然稳重,对了,怎地不见那些亲传弟子?如此紧要之时,又岂能少了他们。”赵火终于憋不住了,脱口喊道:“正是,正是!这人都躲哪去了?”说着望了眼吴忍,原来只有他这一个亲传弟子在此。 徐长老原本一脸狰狞,这会听门下弟子如此一说,不禁冷笑道:“想必他们转眼就到!无忧师兄,可是如此?”无忧道人眉头一皱,他正在生闷气,突听徐长老这般冷嘲热讽,当即说道:“贫道可没有亲传弟子,你不如去问问宗主。”天衡道人和天阳道人均是一脸阴沉,二人老于世故,自然猜到了无忧道人的心思。原来都是血修罗惹下的祸端,他竟然讥笑无忧道人拿不得主意,这可是万万不可说破之事。 这个时候,李撼山却还不识趣,张嘴便道:“老夫也没有亲传弟子。”说着看向了徐长老,问道:“徐师弟,你似乎也没有亲传弟子。”徐长老“嘿嘿”笑了数声,续道:“这是自然!若是如此,你我门下的弟子岂非只有看热闹的份了?”二人越说越不像话,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天衡道人一脸苦笑,道:“二位师弟,无论亲传弟子,又或是内门弟子,还不都是我万剑宗的弟子。如今机会来了,若是为宗门立下大功,自然……”他没有再说下去,但众弟子都听明白了话中的深意,霎时间,一个个都满心欢喜。 燕于飞看着众弟子,不由得暗暗叹气,心想:“天衡老道果然无情,到了此时,竟然还想着诓骗众弟子拼命。”他又看了眼徐焰等弟子,眼见他们一个个都神色自若,似乎并未在意“亲传弟子”的身份,心头顿时松了口气。赵火看了众弟子一眼,说道:“若是有酒有肉,我便心满意足,又要这‘亲传弟子’的虚名何用?”牛元和莫横连连点头,若不是碍着李撼山在此,二人多半连声称是。 徐焰叹了口气,眼见师父都没有怪罪赵火的意思,索性也默不作声,赤熊等弟子也是如此。但天阳道人却忍不下去了,当即沉声道:“岂有此理,又是你等几个胡言乱语。徐师兄、李师兄,二位门下的弟子怎地如此无法无天?”徐长老看了眼赵火等弟子,嚷嚷道:“你等几个孽障,自己逍遥快活便是,何苦坏了别人的道心,还不赶紧闭嘴。” 天阳道人脸色铁青,眼见李撼山也要胡言乱语,急忙说道:“罢了!贫道何必多管闲事,二位师兄的门下,由得他们便是。”说着转过脸去,再也没有吭声。炼丹堂和重剑峰的诸弟子暗暗发笑,只是碍着众目睽睽之下,不敢欺人太甚。燕于飞低头不语,心中却暗暗思量:“原来万剑宗果然人心不齐,长老们都有间隙。但若是如此,众弟子可就要遭殃了。”便在此时,忽见屠正御剑而来,数名红衣弟子紧跟在他身后,那些亲传弟子终于现身前来。 血修罗扫了那些红衣弟子一眼,自言自语的说道:“送死的来了!”刹那间,一众红衣弟子都是满脸怒气,怒目圆睁,可一见说话之人是个金丹修士,一个个顿时敢怒不敢言。燕于飞并未在意血修罗之言,心知正邪斗法,自然没什么好话,又见阳昊一脸阴沉,心头竟然有些窃喜。 天衡道人看着阳昊等弟子,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一切等宗主到了,再作计较。”说着又看向了血修罗,续道:“邪门歪道,切莫得意!”血修罗“哼”了一声,怒道:“天剑那老道好生无礼,怎地还不见人影?莫非贪生怕死,不敢前来??”话音刚落,便听有人冷笑道:“邪门歪道,休要胡言乱语。” 霎时间,便见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到了近前,万剑宗的众人纷纷起身,嘴里齐声道:“拜见宗主!”来人正是天剑真人,只见他面沉似水,两眼如剑一般犀利。血修罗打量了天剑真人数眼,续道:“既然能拿主意的人到了,本座便说说比试的规矩。” 天剑真人抱拳道:“血修罗,但讲无妨!本座洗耳恭听。”一宗之主果然气度不凡,举手投足之间,均是一身正气。血修罗点了点头,随即稽首道:“天剑真人不愧是一宗之主,可比那些乱七八糟的长老强多了。”他似乎有意激怒无忧道人等万剑宗长老,这一张嘴便指桑骂槐。无忧道人年老成精,自然喜怒无常,但徐长老和李撼山可就忍不住了。二人正要破口大骂,却听天拙道人说道:“一派胡言,又岂能当真?”随手示意徐、李二人不可妄动。 血修罗并未理会天拙道人,但听他随口说道:“仙途茫茫,生死无常。今日双方轮流派遣弟子出场,不论生死,其他人都不得随意出手。若是我血魔宗输了,自当退出八荒山。但若是你万剑宗输了,那可要交出《极道天书》的残卷,不得反悔。” 霎时间,万剑宗的弟子均是连声冷笑,若不是天剑真人在此,多半又有弟子会忍不住破口大骂。血修罗可是鬼话连篇,满嘴胡言乱语,那赌注更是不公平,若是血魔宗输了,不过是拍拍屁股走人,但他们若是赢了,却想着夺走天书的残卷,这岂不是厚颜无耻。 但此事却出乎意外,只听天剑真人坦然道:“原来如此。也罢,就如你所言!”此言一出,万剑宗的弟子全都一脸惊讶,不少弟子都在窃窃私语,显然是不敢相信,天剑真人竟会满口答应。天下竟会有此等便宜之事,血修罗不由得一脸狐疑,他原本就没指望天剑真人会答应下来。 血无影心中大喜,抢着说道:“一言为定!”天剑真人神色自若,缓缓说道:“都出来吧!眼下正是你等大显身手的时机。”话音刚落,便见一道道身影御剑而来,原来其他诸峰的弟子早就等候多时。燕于飞又惊又喜,眼见何心君和芝草、青萝都在近前,不由得心生牵挂,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不便打听夏心的近况。这时忽听天衡道人说道:“启禀宗主,除了雪剑峰,其他各峰的弟子都到了。还请宗主示下!” 天剑真人“嗯”了一声,沉声道:“既然是在执事堂前一决高下,便由你拿主意吧!”天衡道人赶紧恭声道:“谨遵宗主法旨!”说着打量了众弟子一眼,跟着又看向了无忧道人等金丹长老,眼见众人都没有异议,这才续道:“血修罗,远来是客,这第一场,便由你血魔宗先派遣弟子出场,我万剑宗不可失了礼数。” 这果然是名门正道的气度,万剑宗的众人齐齐看向了血修罗,只等此人派遣弟子出战。燕于飞清楚血修罗的心性,料他定然不会推辞,但眼下却有些意外,只见血修罗抬头看了一眼,随口说道:“不急!先前天剑真人磨磨蹭蹭,本座好不心急,如今就算再等上个一时半会,又有何妨?”众人均是一愣,猜不透血修罗欲意何为。几息后,又听此人续道:“如此热闹之事,魔主自是要瞧上一眼的,想必天剑真人不会介怀,再多等个一时半会。” 霎时间,万剑宗的弟子面露怒意,不少弟子忍不住口出嘘声。天剑真人轻咳了一声,天衡道人立即心知肚明,当即喝道:“肃静!不得无礼!”片刻间,万剑宗的弟子都闭上了嘴,不再出声,天剑真人这才说道:“既然是百年未见的故人,多等个一时半会,倒也无妨。” 第21章 唇枪舌剑 不知不觉中,日上三竿,但魔主却人影全无,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血魔宗弟子倒是不急,一个个凝神静气,默不作声的候着,但万剑宗的弟子可就没这份耐心了,一个个心急火燎,不时抬头张望。便在此时,狂风大作,眼前天昏地暗,忽见一团黑影徐徐而来。 血魔宗的众人齐声喊道:“恭迎魔主大驾!”说着又齐齐跪下叩首,一个个神色凝重。万剑宗的众人望着腾空而来的人影,不由得目瞪口呆,只见八个血魔宗弟子抬着一张大辇,辇上半躺半坐着一个中年人。不多时,大辇缓缓落地,那中年人挥了挥手,眯着两眼,有气无力的说道:“心诚即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血修罗恭声道:“谨遵魔主法旨!”随即又道:“各位同门,都起来吧。” 霎时间,血魔宗的众人纷纷一跃而起,两眼杀气腾腾的看向了万剑宗的弟子,似乎就等着一决生死。天剑真人看着魔主,沉声道:“数百年未见,好大的架势。”魔主原本一脸慵懒,听闻此言,抬头打量了天剑真人一眼,随即又看向了徐长老,笑道:“徐炎,近来可好?听闻你炼的丹不错,怎地这身修为却没见长进?” 徐长老一脸不悦,冷笑道:“老夫的丹药虽好,却绝不会赏你半枚。”魔主哈哈大笑,显然并没有气恼,反而又冲着李撼山说道:“想当年,本座随手一拳,差点要了你的性命,几百年未见,可想出口恶气?”李撼山一脸尴尬,嘴里含糊道:“老夫精通炼体之术,让你一拳,又有何妨?”他见正邪二道的弟子都望了过来,脱口又道:“魔主,你如今早就是元婴的修为境界,老夫更不是你的对手了。” 李撼山心直口快,并没有细想,但他如此一说,血魔宗的弟子立时大喜,齐声喊道:“天上地下,魔主无敌。”万剑宗的弟子均是心头懊恼,一个个都露出了不服之色,但这丧气的话出自李撼山之口,他们自是怪罪不得。 天剑真人脸色一沉,眼见魔主胡搅蛮缠,便知此人有意如此,当下又道:“魔主,你如今都是元婴境界的半仙了,怎地还是如此不懂礼数?”魔主又是哈哈大笑,低头俯视着天剑真人,问道:“你可是天剑?真没想到,还是满口虚言,道貌岸然。这都是一宗之主了,又何必遮遮掩掩,行那龌龊之事?” 邪门歪道果然都不是什么善类,魔主更是口下无德,但天剑真人却是默不作声,一脸尴尬。天衡道人眼见不妙,急忙打岔道:“我万剑宗一向礼数周全,怎奈来的都是不懂礼数之人。罢了,这就动手吧!”魔主“嘿嘿”了几声,说道:“本座在山外便听见,是哪个假仁假义的说:‘ 远来是客,这第一场,便由你血魔宗先派遣弟子出场,我万剑宗不可失了礼数。’既然如此,甚好!” 天衡道人一脸尴尬,这话不就是他说的,可眼下却又不便认下这‘假仁假义’的名头。万剑宗的众人均是脸色难看,一个个心头冒火,偏偏却又不能开口,自认了这“假仁假义”恶名。血魔宗的弟子可没什么顾忌,一个个大呼小叫,满嘴都是污言秽语。 不过奇怪了,徐长老这会却默不作声,任由那些邪门歪道胡言乱语,就连李撼山也不吭声。燕于飞看着师父,心想:“莫非真如魔主所言?若非如此,以师父他老人家的脾气,早就破口大骂了。”徐焰等弟子也是一脸狐疑,纷纷望着徐长老,但嘴里却不敢出声问个清楚。便在此时,忽见血修罗一摆手,血魔宗的众弟子当即闭嘴,鸦雀无声。 几息后,便有四个血魔宗弟子走了出来,只见他们大大咧咧的在场中一站,四柄血色长刀横在了胸前,其中一人厉声道:“我等四人乃是血刀四霸,不怕死的就上来吧!”万剑宗的弟子一脸疑惑,他们原本以为是以一对一,单打独斗,可没想到,这第一场,血魔宗就派出了四个弟子,瞧这架势,血刀四霸多半是擅长联手对敌。 如此一来,众弟子都犹豫不决,均想:“若是自己一人上去,恐怕不是对手。若找人联手,那也只能找平日相熟的师兄弟。可身旁的这一众同门都是今日才临时召集在一起的,想要找齐四个人联手,恐怕是休想了。” 天衡道人暗暗叫苦,心知被这些邪门歪道给算计了,血魔宗定是早就谋划好了今日之事。就在这时,忽见四个万剑宗的弟子走了出来,他们都是执法堂的弟子。天衡道人一脸欢喜,说道:“四位师侄,多加小心!若是宰了那四个狂妄的东西,贫道定有重赏!”那为首的弟子笑道:“天衡师伯放心,我等四人联手,何曾失过手?”其他三人齐声道:“师伯放心便是,我等定当旗开得胜。” 屠正一脸得意,心想:“我执法堂的弟子一向都是联手围攻,今日机会来了,自是不可错过,也好长个脸面。”他一想到这,忍不住笑道:“去吧,别丢了为师的脸面!” 四名执法堂的弟子持剑上前,不多时,便在血刀四霸身前停了下来,跟着晃了晃手中的长剑,只见 剑光闪闪,封住了他们的退路。燕于飞细看了四人数眼,心道:“原来这四位师兄擅长剑阵,难怪急着挺身而出。” 血刀四霸哈哈大笑,先前开口的那人说道:“原来你等也精通四象变幻。地、水、风、火,果然妙极,我等这就一决高下。”那四个执法堂弟子不由得一惊,跟着面面相觑,眼见血刀四霸也是按着四象归位,心中再无疑虑,那为首的弟子厉声道:“三位师弟,切莫手下留情!”说着当先持剑刺去,其他三人紧跟着挥剑就劈,血刀四霸当即挥刀相向,双方混战在了一起。霎时间,刀光剑影,密密麻麻,人影纷飞,眼花缭乱。 燕于飞只看了几眼,便知那四个执法堂弟子凶多吉少,又见屠正脸上阴晴不定,不由得心头着急。便在此时,忽听血修罗笑道:“可惜了!又多了四个短命鬼。”屠正终于忍不住了,当即上前了数步,却听血修罗又道:“这规矩可是说得明明白白,其他人不得出手相助。” 屠正心头一惊,随即看向了天剑真人,眼见他默不作声,不由暗暗叹气。就在这一瞬间,忽听数声惨叫,只见血迹飞溅,四个执法堂的弟子纷纷中刀毙命。血刀四霸一脸得意,横刀护在了胸前,两眼瞪向了万剑宗的弟子,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天衡道人心头恼怒,眼见无人挺身而出,便看向了徐长老,沉声说道:“徐师弟,你炼丹堂弟子修为不弱,不知可敢前去应战?”天阳道人紧跟着说道:“徐师兄,你炼丹堂弟子一向情同手足,平日又在一起修炼,想必时常联手对敌,眼下……”还没等天阳道人把话说完,便听有人接茬道:“区区四个邪门歪道,何需劳烦师兄、师姐他们,交给我即可。” 燕于飞一个纵身,落到了血刀四霸身前,他竟然没和其他同门商量,也没有禀明师父。徐长老本就心头恼怒,眼见燕于飞自作主张,不由得心急如火。便在此时,忽听天衡道人笑道:“徐师弟,你收了个好徒弟,果然胆识过人。”他这会满口都是褒奖之言,如此一来,徐长老哪里还能翻脸,徐焰等弟子正想挺身而出,却听燕于飞笑道:“地、水、风、火,在下也精通一二,正好领教几招。”说着从乾坤袋内取出了长剑,回头说道:“各位师兄,不必担心!这四个邪门歪道就交给师弟了。” 徐焰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进退两难。天拙道人看了炼丹堂的诸弟子一眼,说道:“你等都退下,燕师侄修为不弱,他们四个定然有败无胜。”徐长老顿时转怒为喜,跟着说道:“都退下!”随即看向了场中,炼丹堂的诸弟子只得后退了数步,不再作声。 这个时候,正邪二道都看向了场中的五人,一个个都默不作声。血刀四霸一脸狐疑,上上下下打量了燕于飞数眼,其中一人问道:“你也精通四象的万般变化?”燕于飞说道:“正是!四象变化万千,可惜你等四人略懂皮毛。” 血刀四霸均是一脸狰狞,又有一人说道:“小子,找死!,也罢,让你死个明白,我乃地刀。”说着指着其他三人续道:“他们三人乃是水刀、风刀、火刀,你可记住了?”火刀厉声道:“休要磨蹭,宰了他!”霎时间,血刀四霸齐齐挥刀砍去。燕于飞挥舞长剑,任凭一刀刀劈来,脚下犹如生根一般,半天也不曾挪步,可血刀四霸却是徒劳无功,每一刀都劈在了长剑之上,一时之间,只听刀剑争鸣之声不绝于耳。 正邪二道的弟子均是一脸茫然,眼见燕于飞左拙右支,手中的长剑胡乱挥舞,但却滴水不漏,气得血刀四霸四下乱跳,不由得心生疑惑。徐长老不愧是金丹修士,只看了几眼,便笑道:“原来是百拙剑法,天拙师兄,你好肚量!”天拙道人笑道:“百拙剑法,还不是万剑宗的功法,贫道又何必藏私?”他们二人毫无顾忌,这说话声虽然不大,但正邪二道的弟子却已然听得清清楚楚。血刀四霸自是听清楚了,突然间,四人齐齐住手,将燕于飞围在了当中,只听地刀说道:“小子,为何只守不攻,莫不成贪生怕死?” 燕于飞看了地刀一眼,心知此人想激自己出手,便道:“有何不敢!”说着施展出了八极乾坤步,只见一道道身影齐现,虚实莫测。血刀四霸心头一惊,急忙移形换位,火刀正想挥刀偷袭,忽见剑光一闪,跟着咽喉处一凉,便一头栽倒在地。 四霸中的的其他三人心头一惊,正想后退躲闪,却见人影一闪,眼前剑气如虹,忽觉咽喉处一凉,便没了气息。燕于飞见好就收,收剑退了回去,眼见正邪二道都盯着自己,索性盘膝而坐,闭目调息。天衡道人一脸得意,正想着派遣何人出场,却听屠正说道:“天衡师兄莫急,且等我将门下弟子的尸身收回来。”话音刚落,便见八个执法堂弟子疾步上前,抬起那四个丧命的弟子,转身退了回来。 天衡道人打量了血修罗一眼,道:“轮到我万剑宗弟子出手了,可有人自告奋勇?”说着又看向了燕于飞,显然是等着他再出去一战。燕于飞正在闭目调息,自然不会自告奋勇,天衡道人正想出声,却听徐长老说道:“天衡师兄,不如派遣吴忍前去,他可是你的亲传弟子,想必有胜无败。” 这可是一报还一报,天衡道人损人在前,徐长老自是不会就此作罢。刹那间,众弟子都看向了吴忍,一个个都等着他自告奋勇。天衡道人心头恼怒,可脸上却神色自若,道:“吴忍,还不赶紧前去,切莫丢了贫道的脸面。”吴忍“嗯”了一声,纵身落到了场中,此时场中早就收拾干净,血刀四霸的尸身也早就被抬了回去。 血修罗一脸阴沉,冲着身后说道:“血魔童,你去宰了此人!”只听有人粗声粗气的应了一声,一道胖乎乎的身影猛地蹿到了场中。吴忍一脸谨慎,但见来人不过是个虎头虎脑的童子,当即露出了恼怒之色。血魔童一脸得意,嘴里嚷嚷道:“小爷乃是血童子门下,你又是何人?赶紧报上名来。”吴忍本就心头恼怒,这会一听血魔童之言,立时面露杀机,当下冷冰冰的说道:“我乃天衡道人门下,瞧你年幼,饶你一命,还不快滚!” 血魔童一脸狰狞,目露凶光,随手亮出了一柄开山大斧,叫嚣道:“吃小爷一斧子!”说着举起斧子,拦腰劈去。吴忍自是不会躲闪,挥剑就挡。霎时间,剑斧相交,只听“铛”一声,长剑立时断成了两截,血魔童又是一斧子劈去,显然不想留下活口。 第22章 无虚道人 吴忍纵身一闪,却见血魔童又是一斧子劈来,急忙掏出了一道纸符,随手一捏。霎时间,狂风大作,只见血魔童一个翻滚,连人带斧腾空而起,身上的衣物犹如落叶般四下飞舞,那模样甚是狼狈。便在此时,忽听万剑宗弟子中有女子尖叫,原来是何心君等女弟子,只见她们面红耳赤,一个个都转过头去。 几息后,血魔童一头栽倒在地,但见他双腿一蹬,跟着一跃而起。吴忍心头一惊,急忙后退了数步,暗道:“此人好生奇怪,竟然还有命在?”原来他祭出的是一道疾风符,此符一出,金丹之下绝难逃命,当日若不是钱无疑出手相救,欧阳存道定是性命不保。可血魔童却毫发无损,只不过落得个一丝不挂,但他却不以为意,举起手中的大斧,大步向前,冲着吴忍追去。 徐长老怒道:“邪门歪道,成何体统!”他见血魔童不顾廉耻,忍不住破口大骂。魔主正懒洋洋的看着交战的二人,忽听徐长老如此一说,随口说道:“血魔童,不必再卖弄了。你的‘血煞炼体’还不够火候。”血魔童停下身来,从乾坤袋内掏出了衣衫,匆忙穿上,这才厉声道:“好小子,竟然如此阴损!还不过来挨上一斧子。”说着又举起了开山大斧。吴忍一脸杀气,但心中却是清楚,既然疾风符都奈何不得此人,今日定然有败无胜,当下不再多言,纵身退回了万剑宗弟子所在之处,他竟然就此认输了。 天衡道人一脸恼怒,这回丢人的可是他的亲传弟子,正想着如何找回脸面,却听血魔童喊道:“万剑宗弟子,哪个上来送死?”血魔童并没有见好就收,依仗着“血煞炼体”之术,竟想杀个痛快。牛元纵身冲了上去,笑道:“小子,我也是炼体的。你我痛痛快快较量一番。”血魔童上下打量了牛元数眼,见他壮如蛮牛,不由得大喜,随手将斧子丢在了一旁,说道:“正合我意!小爷先挨你一拳,然后换小爷揍你。” 牛元哈哈大笑,随口说道:“好主意!”说着撸起了袖子,眼见血魔童双手叉腰,胸口一挺,便续道:“别躲!”随手就是一拳。血魔童瞪大了双眼,一动不动的站着,竟然真的等着挨揍。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血魔童摇摇晃晃的连退了数步,说道:“该我了!”当下抡起拳头,纵身冲了上去。牛元胸口一挺,一动不动的等着,又是“砰”的一声闷响,只见牛元连退了数步,说道:“接拳!”抡起拳头就砸。 几息间,二人轮番挨揍,转眼间都挨了十多拳。正邪二道都默不作声的看着,如此直来直去的恶战,倒也是不曾见识过。李撼山张大了嘴巴,两眼瞪得圆圆的,似乎想说什么,只是眼下哪里还有间歇,场中的二人不停的轮番出拳,根本不容他人插嘴说上半句。 牛元看着血魔童,不由自主退了半步,此时又是轮到他挨拳头了。莫横心头着急,忍不住喊道:“牛师兄,不如认输了吧!那小子皮糙肉厚,我等真不是他对手。”李撼山“嗯”了一声,竟然也有此意,但见天衡道人一脸阴沉的瞪了过来,只得不再吭声。牛元脸色铁青,正想开口,却听血魔童说道:“你还欠我一拳,可不能急着认输。” 血魔童是邪门歪道,从小便打打杀杀,向来是直来直去,自然不能吃半点亏。牛元点了点头,示意血魔童赶紧动手,便在此时,忽见人影一闪,燕于飞挡在了牛元身前,说道:“输了就是输了,何必硬撑?”伸手抓起牛元,扔了回去。莫横纵身跃起,一把接住了牛元,徐焰赶紧递过去一枚丹药,跟着又看向了场中。血魔童正要动手,却见有人坏了自己的好事,心头大怒,吼道:“你怎地耍懒?这可不行!”燕于飞一脸尴尬,心知确实是自己坏了规矩,又听血魔宗弟子嘘声四起,当下双手抱拳,说道:“我替牛师兄挨你一拳可好?” 此言一出,血魔宗的弟子纷纷住嘴,但万剑宗的弟子却急了,尤其是炼丹堂和重剑峰的弟子,一个个都急得手足无措。徐长老心头着急,正想破口大骂,却见燕于飞回过身来,说道:“师父放心,挨他一拳无妨,一时半会要不了命。”李撼山终于能开口了,说道:“徐师弟莫急,这小子的肉身可比牛元那孽徒强多了。” 血魔童上下打量了燕于飞数眼,突然摇了摇头,笑道:“不行,瞧你瘦骨伶仃的模样,哪里能挨得了小爷的一拳。”这可是太意外了,血魔童居然有便宜不占,正邪二道的弟子不由得一脸惊讶,都不敢相信会有此等怪事。燕于飞怔怔打量了血魔童一眼,正想出言相劝,却听血童子怒吼道:“徒儿,一拳打死这小子。”血魔童一脸惧意,偷偷瞅了血童子一眼,冲着燕于飞说道:“小子,这可怨不得我,你可要小心了。”说着撸起了袖子。 燕于飞神色自若,心想:“混元金身诀何等玄妙,又岂能怕了你这邪门歪道?”心念及此,索性挺胸而立,就等着挨上一拳。血魔童怒吼了一声,挥拳就砸,又是“砰”一声闷响,只见燕于飞全身晃动,但脚下却纹丝不动。 万剑宗的众人均是松了口气,赵火当即喊道:“燕师弟,该你出拳了,揍那小子!”熊虎跟着大喊大叫,恨不得自己上去亲自动手。燕于飞撸起了袖子,说道:“该我动手了!”随手就是一拳。血魔童正在发愣,眼见燕于飞一拳袭来,只得挺胸而立,霎时间,又是“砰”的一声,跟着又听见“啊”的一声惊叫。 正邪二道都伸长了脖子望去,只见血魔童就地翻滚,嘴里“嗷嗷”乱叫,又见燕于飞退后了数步,并没有趁人之危。几息后,血魔童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两眼怔怔发愣,惊道:“好小子!你比刚才那壮如蛮牛的大个子厉害多了,我认输了。”说着转身就跑。燕于飞并没有应声,反而转身退了回去。 天衡道人又惊又喜,看了眼血修罗,笑道:“按规矩,又该是我万剑宗弟子出场了。”血修罗点了点头,冷笑道:“正是!”他倒是没有耍赖,心知血魔童先前可是把话说得清清楚楚,而今自是不能出尔反尔。天衡道人扫视了众弟子一眼,说得:“李奇,你去试试身手!”刹那间,便听有人说道:“尊令!”只见一道身影纵身而起,稳稳落在了场中。 燕于飞看了场中那人一眼,心道:“原来是他,此人的修为可不怎么样。”他当即想到了当日万剑归一会武之事,那李奇气运不错,夺了个“天”字号擂台第三。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得,徐长老当日在擂台下指点门下弟子,将此人说得一无是处。徐焰等炼丹堂弟子都默不作声的看着李奇,显然是想起了徐长老当日之言。便在此时,只见一个落魄的道人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场中,随手掏出了一个破旧的铁壶,说得:“贫道乃是无虚道人,向来不说虚言。” 李奇一脸诧异,上下打量了无虚道人数眼,问道:“你不说虚言,此话当真?”他嘴里虽然有此一问,但脸上却是笑的诡异,显然是不信这鬼话。无虚道人“嘿嘿”笑了几声,续道:“贫道可是个老实人,你可听清楚了,我手中的宝物甚是厉害,不知夺去了多少人的性命。”他一边说话,一边举起了手中的破铁壶。刹那间,万剑宗的弟子嘘声四起,不少弟子已然哈哈大笑,更有人说道:“就在这破烂铁壶,他竟然当成了宝物,可笑啊可笑!”燕于飞打量着那铁壶,心中暗道:“这真是个宝物?”他突然想起了躲在自己丹田内仙镜,又想:“这可难说了,既然这道人说是‘宝物’那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无虚道人望着万剑宗弟子的方向,大喊道:“你等休要小看了这宝壶,它可是贫道的防身之物。”李奇一脸不耐,长剑一晃,喝道:“你这道人,吃我一剑!”只见剑光一闪,直指无虚道人咽喉要害。无虚道人一边后退,一边晃动手中的破壶,忽见一团火焰从壶中喷出,团团围住了李奇,只见一个火人四处乱蹿,满地打滚,跟着便是凄惨的喊叫声。 霎时间,万剑宗的众人一脸怒气,但却不见有人挺身而出。燕于飞看着场中的火人,刚想起身,便觉有人拽住了自己,回头望去,只见任丹连连摇头。也就是这一瞬间,那惨叫声戛然而止,一道青烟袅袅而起,场中哪里还有李奇的身影,他竟然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血修罗一脸得意,冲着无虚道人说道:“果然是个宝物!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了。”无虚道人双手捧着宝壶,笑道:“一事不烦二主,交给贫道便是。”两眼看向了天衡道人,笑道:“我是无虚道人,你是天衡道人,贫道有宝壶,你这道人可有宝物?”天衡道人正想着派遣何人出战,忽听无虚道人如此无礼,不由得怒道:“你这妖道,无非是依仗着法宝。你这火焰纵然厉害,但我万剑宗也有精通此道的弟子。”他嘴里说着,两眼四下张望,不知不觉看向了炼丹堂的弟子,续道:“炼丹堂平日炼丹,自然不惧火焰,不如……”天衡道人没有再说下去,但这话中的深意却是清清楚楚。片刻间,众人都看向了炼丹堂的诸弟子,似乎都等着他们挺身而出。 徐长老一脸狰狞,狠狠瞪了天衡道人一眼,便在此时,只见燕于飞站了起来,说道:“不过是团火焰,何必劳烦师兄、师姐他们。”说着纵身掠起,稳稳落在了无虚道人身前。徐焰等炼丹堂弟子均是一脸无奈,心知若是没有燕于飞在此,今日多半是丢了师父的脸面。 无虚道人看了燕于飞一眼,笑道:“小子,你怎地又来了?莫非整个万剑宗,其他人都是无能之辈?”燕于飞眉头一皱,并没有接茬,心中寻思:“这道人看似心机全无,但这嘴里却甚是阴损,莫非是装傻充愣?”这个时候,万剑宗的诸弟子均是一脸怒气,一个个狠狠瞪着无虚道人,阳昊等亲传弟子更是目露凶光,眼见燕于飞没有出言维护,只当他也是这般心思。 燕于飞正在沉思,忽觉心头一颤,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阳昊、吴忍等亲传弟子都是一脸阴沉,眼神中杀气腾腾。“原来如此!”燕于飞突然心头一动,当即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心道:“满招损、谦受益,此言果然没错。”便在此时,忽听无虚道人又道:“奇怪了!你万剑宗弟子想杀了贫道,那倒是说得过去。可贫道怎么看着,他们更想要了你这小子的性命。瞧瞧他们这眼神,怎地一个个都杀气腾腾的盯着你,莫非你等有血海深仇不成?” 无虚道人还真是个老实人,他这一开口,阳昊等人不由得一惊,一个个急忙装模作样,脸上都是神色自若。燕于飞暗暗叹气,心知眼前这老实人太过老实,绝不能再由着他越描越黑,当下问道:“无虚道人,我且问你,除了手中的宝壶,不知可有其他宝物?”无虚道人突然后退了几步,双手紧紧抓着手中的宝壶,说道:“此壶名曰‘百炼’,乃是贫道机缘所得,你可不要心生贪念。况且贫道一向吝啬,绝计不会拱手相让的。”燕于飞随手取出了一个竹篓,笑道:“无虚道人,可敢和我打个赌?” 刹那间,正邪二道都看向了燕于飞,均想:“如今正是生死相搏之际,哪有什么打赌的雅兴?”无虚道人一脸茫然,脱口便道:“小子,赌什么?若是存心算计贫道,那可是万万不能的。”燕于飞晃了晃手中的竹篓,续道:“无虚道人,我这竹篓也是件宝物。我赌你那宝壶中的火焰奈何不得它。”无虚道人细细打量着燕于飞手中的竹篓,一脸犹豫,便在此时,忽听血修罗喊道:“无虚道人,切莫中计!这小子手中的竹篓乃是北海石竹,不惧刀剑,水火不侵。” 无虚道人猛然醒悟,怒道:“你这小子,果然狡诈!难怪……难怪你万剑宗的弟子都记恨着你。”燕于飞一脸尴尬,眼见无虚道人又是实话实说,急忙呛声道:“你这道人,原来也是个胆小如鼠之辈,看剑!”手中长剑一晃,剑光霍霍,背后的赤霄剑突然自行出鞘。 第23章 生死由命 无虚道人慌忙后退,正想晃动手中的宝壶,忽见一道剑芒当头斩来,正想纵身躲闪,猛觉手中一震,那宝壶竟然脱手而出。霎时间,只见眼前人影一闪,那宝壶突然不翼而飞。无虚道人一脸懊恼,大喊道:“小子,你好生无耻!众目睽睽之下,怎可抢夺贫道的宝壶?” 燕于飞纵身退在了一旁,打量了一眼手中的宝壶,随手藏进了腰间的乾坤袋内,跟着一招手,便见一道赤色的剑芒自行飞回了剑鞘。无虚道人一脸惊讶,问道:“小子,你这是飞剑?你……你已然是金丹的境界,又岂能厚着脸皮,欺负我这老实人?还不赶紧还我宝壶!”说着一伸手,竟然想要讨回宝物。赵火一脸着急,大喊道:“燕师弟,别理会这道人!既然夺了他的宝物,又岂能轻易还他。” 突然间,无虚道人一脸欢喜,笑道:“正是,正是!贫道岂能空口说白话,这可太失礼了。小子,不,道友,你若是将宝壶物归原主,贫道甘愿做牛做马,从此在一旁听命。”无虚道人越说越不像话,血魔宗的弟子忍不住破口大骂。燕于飞将竹篓收进了乾坤袋内,这才摇了摇头,笑道:“无虚道人,你且住嘴!我万剑宗可容不下你这老实人。” 一听此言,无虚道人不由得大怒,猛地纵身而起,两手一伸,抓向了燕于飞腰间,他竟是想着夺回自己的宝壶。燕于飞一个闪身绕到了无虚道人身后,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脖,随手提了起来,嘴里说道:“你这老实人,赶紧回去,那些邪门歪道正等着你去祸害。”当下一松手,将无虚道人扔向了血魔宗弟子的所在。无虚道人刚一落地,便一跃而起,正想着再去夺回自己的宝壶,却见燕于飞已然转身躲进了万剑宗的众弟子中,显然不会再挺身而出。 天衡道人心头大喜,正想着派遣何人出场,便在此时,忽听一阵喊杀声传来,当下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山谷内刀光剑影,显然是在混战。霎时间,在场之人都望向了那山谷的方向,天衡道人一脸怒气,狠狠瞪着血修罗,厉声道:“邪门歪道,果然言而无信!”还没等血修罗应声,便听血无影冷笑道:“休要胡言!我血魔宗的弟子皆在此地,倒是你万剑宗,竟然在山谷中布下了杀招。嘿嘿……莫非想着暗算我等不成?”这似乎是倒打一耙,但却绝非妄言,万剑宗确实在山谷中留了后手。天衡道人一脸尴尬,众目睽睽之下,竟是哑口无言。天阳道人冷哼了一声,说道:“八荒山乃是我万剑宗的地界,本门弟子哪里去不不得?倒是你等这些邪门歪道,怎敢欺上门来?莫不成活腻了?” 血无影连声冷笑,续道:“我血魔宗虽是邪门歪道,确是直来直去,敢作敢当!你万剑宗自称名门正道,可行的却是无耻行径。”天阳道人正待辩解,忽听山谷方向有人笑道:“天道宗的道友,何必躲躲藏藏,都出来吧!”紧跟着又有人笑道:“僵尸门的道友,怎地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小心遭了天谴!”这二人的声音甚是耳熟,燕于飞心头一动,暗道:“原来是王不僵和李无痴到了,这还真是热闹,想来一个个都惦记上了那《极道天书》的残卷。”血无影又是连声冷笑,瞪了天阳道人一眼,骂道:“你这无耻的杂毛,原来暗中勾结了天道宗的老杂毛、小杂毛!”他嘴里骂骂咧咧,可两眼却看向了天剑真人、无忧道人等一干金丹修士,显然是连带他们一并骂上了。 万剑宗的众人正望着那山谷的方向,这会并没有人搭理血无影。只见人影纷飞,又听李无痴喊道:“僵尸门的余孽,哪里走!”霎时间,便见王不僵落荒而逃,僵尸门的弟子也紧跟着遁去,又见一个个道士紧追不舍,不多时,再也不闻厮杀的声响。 天衡道人回过头来,打量了众弟子一眼,便想派遣弟子出战,便在此时,忽见远处黑烟滚滚,细看之下,竟是飞剑峰的方向。血无影一脸冷笑,抢着说道:“那是万灵宗的道友,想必是你万剑宗平日太过霸道,得罪了他们。”他见天衡道人一脸阴沉,便又道:“我等虽是邪门歪道,但却各行其事。万灵宗的所作所为,与我血魔宗可没什么干系。你这杂毛,可别再磨磨蹭蹭的,赶紧派遣弟子出战,我血魔宗弟子早就磨刀霍霍。”天衡道人心头恼怒,眼见血无影一脸得意,当即沉声道:“休要得意!任凭你等诡计多端,但我万剑宗早有万全之策。万灵宗的妖孽,恐怕来得去不得!”原来万剑宗早就准备妥当,根本不惧邪门歪道的偷袭。 燕于飞一直默不作声的听着,心知正邪双方半斤八两,都是费尽了心机算计对方。但这也无可厚非,正邪一向水火不容,刀剑相向之下,哪里还顾忌脸面之事。天衡道人神色自若,随口说道:“白飞仙,还不赶紧出战!”白飞仙一脸不悦,嘴里却说道:“天衡师伯放心,且看我飞剑峰的手段!”话音刚落,便见一道身影落在了场中,跟着大喝道:“飞剑峰弟子白飞仙在此!邪门歪道,赶紧前来送死。”这话极为狂妄,不仅血魔宗弟子心头恼怒,就连万剑宗的不少弟子,都觉得刺耳。 忽见人影一闪,一个血衣少年落在了场中,冷冷瞅了白飞仙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飞剑峰弟子,那可是名声在外,久仰了!”白飞仙心头一喜,正想客套几句,却听那少年续道:“听闻‘飞天妙法’甚是诡异,你飞剑峰弟子依仗此术,一见不妙,便落荒而逃,这可是妙的很啊!” 邪门歪道果然没有好话,白飞仙一脸愠怒,喝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白某不杀无名之辈。”手中长剑一晃,顺势指向了那少年的面门。那血衣少年一脸嬉笑,道:“你可听清楚了,小爷便是‘血魔影’,乃是二长老的门下。”回头看向了血无影,问道:“师尊,弟子赏他一刀可好?”没等血无影应声,便见一道血光袭向了白飞仙。 血魔影不愧是邪门歪道,众目睽睽之下,竟然不顾脸面,出手偷袭。白飞仙心头一惊,当即施展出飞天妙法,闪身躲避,便在此时,忽见血魔影两手齐发,又是二道血光袭来。燕于飞暗暗叹气,心知血影刀甚是歹毒,若是依仗此刀偷袭,自是防不胜防。 白飞仙依仗着飞天妙法,又是纵身躲了过去,忽听血魔影笑道:“看来是小爷吝啬了!罢了,多赏你几刀便是。”他嘴里说是几刀,但祭出的血影刀却是密密麻麻,哪里数的清楚。白飞仙一脸惊恐,心知保命要紧,当下一个纵身逃向了万剑宗弟子所在的方向,没等躲到众弟子身旁,便就地一滚,跟着连滚带爬,躲到了天衡道人身后。 天衡道人心头恼怒,急忙挥剑斩去,只听“铛、铛”数声清脆的响声,一道道血光四下飞散。血魔影一脸嬉笑,随手将四下乱蹿的血影刀收回了乾坤袋,这才说道:“飞天妙法果然非同凡响,万剑宗的弟子可得好生修炼,日后也好逃命。”血魔宗的诸弟子齐声哄笑,一个个满口都是阴损之言。万剑宗弟子这会有口难辩,一想到白飞仙的狼狈模样,不由得暗暗叹气。便在此时,又听血魔影说道:“小爷的修为尚浅,恕不奉陪了!”当下转身而去,他竟然见好就收,不愿重蹈覆辙。 血修罗满脸欢喜,说道:“该我血魔宗派遣弟子出战了!何人愿往?”只见人影一闪,场中多了九人,那为首的血魔宗弟子说道:“大长老,我等憋不住了!”眼见血修罗默许,便冲着万剑宗弟子所在的方向喊道:“我等乃是三长老门下的弟子,向来便是同进同退。万剑宗弟子,你等不必顾忌,赶紧前来送死。” 万剑宗的众人一脸为难,眼见血魔宗一下子派出了九个弟子,不由得面面相觑。天衡道人一脸为难,心知那九个血魔宗弟子必有过人之处,一时之间,不禁手足无措。无忧道人一脸漠然,眼见天衡道人拿不定主意,便说道:“悟剑峰的弟子精通阵法,眼下正是大显神通的时候。”天衡道人点了点头,嘴里说道:“杨元英,赶紧带上几个同门应战。” 杨元英暗暗叹气,可嘴里却说道:“诸位师弟,随我来!”只见八道身影紧跟他冲入了场中,没等血魔宗的弟子出声,便围成了个圈,将他们困在了里面。杨元英打量着那九个血魔宗弟子,说道:“我等乃是悟剑峰弟子,奉命前来应战。你等又是何人?还不速速报上名来。”那九个血魔宗弟子齐声冷笑,只听“铮、铮”数声,纷纷亮出了长剑,他们手中的长剑黑漆漆的,一看便知喂了毒物。杨元英也算是见识过人,一见那九个血魔宗弟子手中的长剑,便知大事不妙,赶紧说道:“诸位师弟,他们剑上有毒,千万小心!”其他八个悟剑峰弟子齐声道:“杨师兄放心!”说着纷纷持剑护在身前。 燕于飞打量着杨元英等人,心知他们精通剑阵,但见那九个血魔宗弟子错落有序,有的守在“坎一”,有的守在“坤二”,一个个均是不慌不忙,便知他们也精通阵法。霎时间,他瞪大了两眼,正想着琢磨一番此中的玄妙。便在此时,又听杨元英喊道:“诸位师弟,动手!”只见剑光霍霍,另外八个悟剑峰弟子纷纷持剑向前杀去,那杨元英却是不紧不慢,缓缓向前。 只见那九个血魔宗弟子纷纷后退,转眼间纵身一兜,反而将那八个悟剑峰弟子围在了里面,又见他们鱼贯而行,一个跟着一个不停游走。杨元英急忙后退,嘴里喊道:“诸位师弟,攻乾六,快!”他嘴里喊着,脚下却连连后退,并没有上前相助的心思。 “想走,哪有这般容易?留下性命!” 话音刚落,惨叫声立现,只见那八个万剑宗弟子齐齐中剑倒地,不停的翻滚。杨元英一脸惊恐,脚下退得更快,嘴里喊道:“依仗毒剑害人,算哪门子能耐?”他一边喊叫,一边再退,瞬间便躲到了天衡道人身后,显然是不愿再上前厮杀。那九个血魔宗弟子持剑围在了一起,并没有退回去的心思,如此一来,天衡道人犯难了,心道:“这几个邪门歪道心狠手辣,依仗着手中的毒剑,又精通阵法,我万剑宗弟子中,又有何人再敢前去送死?”他只得看向了众弟子,但见他们均是低头不语,便知休想有人挺身而出。 血修罗一脸得意,沉声说道:“万剑宗弟子,还不赶紧出战!若是没有胆量,赶紧交出<极道天书》的残卷,以免枉送了弟子的性命。”天衡道人一脸无奈,眼见无忧道人闭目不语,只得看向了天剑真人,到了这紧要之时,他可不敢擅自做主。 天剑真人神色自若,说道:“天衡师弟,那天书残卷虽好,却哪有弟子的性命重要?你看着办吧!”天衡道人暗暗叫苦,急忙看了天阳道人一眼。天阳道人当即心领神会,说道:“我万剑宗乃是名门正道,岂可怕了这些邪门歪道?生死由命,徐师兄、李师兄、天拙师兄,你等怎地一声不吭?” 天阳道人着实阴损,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算计他人。徐长老一脸怒气,但看了眼还在惨叫的那八个悟剑峰弟子,当即张大了嘴,不再吭声。李撼山亦是如此的神情,只有天拙道人眉头紧锁,说道:“既然奈何不得那几个邪门歪道,又何必差人前去送死?” 这话无可厚非,众弟子不由得暗暗点头,均想:“那些邪门歪道心狠手辣,不如留着青山在,日后也好一雪前耻。”便在此时,忽听血修罗又道:“可怜啊可怜!这还有口气在,却没人相救。名门正道,可笑啊可笑!本座可没你等心狠,给他们一个痛快吧!” 场中的那九个血魔宗弟子立时持剑上前,一个个抢着挥剑劈去,片刻间,那八个悟剑峰弟子便不再喊叫。万剑宗的弟子又惊又怒,但一瞧见那九个血魔宗弟子手中的毒剑,顿时暗暗叹气,没有一人吭声。燕于飞有心出手,但见徐焰连连摇头示意,只得断了此念,两眼一闭,干脆自行打坐炼气。 第24章 厚此薄彼 天衡道人脸色一沉,眼神犀利,犹如两柄利剑一般,厉声道:“邪门歪道,休要胡言乱语。我万剑宗乃是名门正道,又岂能贪生怕死?”说着扫视了众弟子一眼,续道:“谁去宰了那九个妖孽?”天阳道人抢着说道:“那《极道天书》可是玄妙的很!贫道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你等竟然无动于衷。可惜啊可惜!” 突然间,便听有人问道:“此话当真?”天阳道人一听此言,心头大喜,不等回头看个清楚,便急着说道:“绝非儿戏!”便在此时,只见燕于飞站起身来,随手从乾坤袋内掏出了数十道纸符,说道:“诸位师兄、师姐,想不想瞧一眼天书?”没等徐焰等人应声,他便续道:“我手中的纸符甚是厉害,大伙都拿着。只要注入灵气,那……嘿嘿……”当下便将纸符分给了炼丹堂的一众弟子。 徐焰打量着手中的纸符,抬头看向了徐长老,似乎心动了。其他几人也是如此,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徐长老,就等着他点头。徐长老眉头紧皱,一想到自己门下的弟子倾巢而动,不由得心惊肉跳,就在此时,忽听天剑真人说道:“去吧!无论胜败,本座做主,让你等都好生瞧瞧《极道天书》。”徐长老一咬牙,点了点头,说道:“都小心了,切莫丢了性命。”徐焰等人齐声道:“是!”随即走向了场中。 燕于飞当先而行,不多时便到了那九个血魔宗弟子近前,说道:“你等有毒剑,我炼丹堂自有妙法。各位师兄、师姐,先下手为强,动手吧!”徐焰等人纷纷捏碎了手中的纸符,霎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眨眼间又是火光冲天,寒气逼人。那九个血魔宗弟子一脸惊慌,急忙四下躲闪,只是眼前昏天黑地,脚上流沙遍地,全身上下更是忽冷忽热,刚想大声讨饶,便觉咽喉处一凉,跟着栽倒在地。 几个呼吸间,场中又多了九具尸体,燕于飞一边收剑,一边说道:“大功告成,咱们回去吧!”徐焰等人满脸欢喜,一个个转身就跑。徐长老心头得意,大嘴一张,忍不住哈哈大笑,眼见众弟子都退了回来,自是满口褒奖。天衡道人一脸阴沉,心想:“早知如此,贫道又何需大费周折。”原来他有的是纸符,若是早些交到执事堂弟子的手中,那眼下露脸的便是他天衡道人了。 血修罗一脸狰狞,正想破口大骂,他身旁的血毒子已然抢着喊道:“万剑宗果然是卑鄙无耻,怎地杀了人就逃?”徐长老“呸”了一声,骂道:“血毒子,休要胡言乱语。若是活腻了,来来来,老夫赏你一剑便是。”血毒子狠狠瞪了徐长老一眼,正想上前出口恶气,却听血修罗说道:“三长老,莫急!切让他们得意一会。”说着看向了天衡道人,怒道:“你这杂毛,还等什么?赶紧派遣弟子出战,也好让我血魔宗弟子宰上几个。”天衡道人正在懊悔,忽听血修罗出言不善,不由得心头一动,当下看向了燕于飞,笑道:“燕师侄,不如……” 还没等天衡道人把话说完,便听赵火抢着说道:“天衡师伯,我炼丹堂弟子可是九死一生,这会理当压压惊。况且想瞧一眼《极道天书》的师兄、师弟可不少,你可不能厚此薄彼。”熊虎跟着笑道:“正是,正是!”炼丹堂的其他弟子均是默不作声,一个个看向了徐长老,显然是听从师命,不愿擅作主张。天衡道人一脸不悦,正想发作,却见徐长老满脸狰狞,两眼杀气腾腾,不由得心头一颤,急忙换了副嘴脸说道:“何心君,你乃是我万剑宗的翘楚,言师妹也早就有心收你作亲传弟子。若是今日立下大功,自是名正言顺,无人胆敢不服。” 何心君神色自若,轻声说道:“是!”长剑一晃,徐徐走到了场中,续道:“剑心峰弟子何心君在此,何人前来赐教?”她细声细气,说话不紧不慢,那声音甚是好听。燕于飞一脸谨慎,眼见天衡道人不再盯着自己,不由松了口气。又见徐焰望着场中,一脸的关切,任丹却是怔怔发愣,似乎心事重重,他顿时心头一动,当即望向了场中。只见两个血魔宗弟子纵身到了何心君近前,上上下下不停的打量,嘴里“呵呵”笑个不停,二人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天衡道人微微一笑,冲着血修罗说道:“你等这些邪门歪道,莫非打算以多欺少?”这话确实没错,众目睽睽之下,血修罗也不便狡辩,可那二个血魔宗弟子却毫不在意,只听其中一人说道:“我兄弟二人向来形影不离,就算见到了心喜之物,那也是见者有份。”另一人续道:“听闻剑心峰的女弟子修为不弱,一个个水灵灵的,我兄弟二人正少了个道侣,不如……” 何心君一脸杀气,嘴里“呸”了一声,持剑就刺。那先前说话的血魔宗弟子后退了半步,顺势祭出了一个黑漆漆的铁锅,那铁锅悬浮在了二人头顶之上,一道乌黑的光芒突然而现,任凭何心君连劈了数剑,却纹丝不动。另一个血魔宗弟子一脸奸笑,说道:“你何必如此泼辣?那‘乾坤一气锅’甚是玄妙,若无神兵利器,那可奈何不得我兄弟二人。”他嘴里不停的吹嘘,手上却也没闲着,随手从乾坤袋内掏出了一盏油灯。只见那灯嘴犹如一张鼠嘴,两边各有几根胡须,那灯身鼓鼓的,犹如吃撑了一般,最奇怪的是那尾巴,又细又短。 突然间,只听万剑宗的弟子中有人喊道:“原来是黑心鼠和偷香鼠这两个下作的东西。何师妹,小心了!”何心君倒是听闻过二鼠的恶名,不想会在此地遇上,当下持剑后退,两眼盯住了二人。那手持油灯的血魔宗弟子笑道:“我师兄一向喜欢一锅端,因而得了个‘黑心鼠’的美名。在下乃是‘偷香鼠’,自是最欢喜年轻貌美的女子。”没等何心君应声,偷香鼠又道:“跟着我兄弟二人,有你的快活。”随手将油灯送到嘴边,跟着嘴巴一鼓,冲着灯嘴吹了口气。 何心君心知不妙,正想后退,忽觉鼻尖处多了一股幽香,两脚顿时软绵绵的,再也动弹不得。黑心鼠哈哈大笑,伸手接住了乾坤一气锅,说道:“师弟,这‘快活灯’果然好使,轻而易举,便拿住了一个剑心峰的女弟子。”偷香鼠一脸得意,伸手搂向了何心君的柳腰,便在此时,忽见两个万剑宗弟子一前一后冲了过来,两柄长剑直指面门。 黑心鼠眼见不妙,当即祭出了乾坤一气锅,一道乌光立时挡在了偷香鼠身前。刹那间,那两个万剑宗弟子连劈了数剑,但却不得近身半步。燕于飞猛的站起身来,眼见阳昊和徐焰抢着出手救人,忍不住纵身追了上去,又见二人奈何不得那口铁锅,不由得心头一动。霎时间,背在身后的赤霄剑突然出鞘,一剑斩在了那黑漆漆的铁锅上。只听“扑哧”一声沉闷的声响,那铁锅一分为二,砸在了地上。黑心鼠一脸肉疼,惊叫道:“我的宝锅没了!”偷香鼠一脸惊讶,眼见一道身影到了近前,急忙端起了快活灯,又想祭出法宝。便在此时,忽见剑芒一闪,跟着手中一轻,便见那“快活灯”拦腰齐断,瞬间一分为二。他正想大呼小叫,忽觉脖子一紧,随即腾空而起,刚一落地,便见黑心鼠也被扔了过来。 二鼠一脸惊慌,连滚带爬逃了回去。 何心君默念心法,张嘴吐出了一口浊气,眼见阳昊和徐焰一左一右,又见燕于飞毁了“乾坤一气锅”和“快活灯”这二件法器,不由得松了口气,当下轻声说道:“多谢三位!”随即转身退回了万剑宗的弟子中。 燕于飞随手收了赤霄剑,正想功成身退,却见阳昊和徐焰怒目相怼,手中长剑横在身前,显然心存敌意。他不由得一愣,正想招呼徐焰一同回去,却听血魔宗的弟子中有人笑道:“好个名门正道,果然厚颜无耻。”霎时间,便见一白衣文士笑嘻嘻的走上前来,此人看着燕于飞三人,说道:“如此打打杀杀太过无趣,不如我以一对三,一决高下。” 这话极为狂妄,万剑宗的众人均是一脸不屑,有弟子忍不住喊道:“既然如此,那便成全了他。但不知他可否拿得了主意。”天衡道人看着血修罗,一脸古怪,眼见血修罗并不作声,当下脸色一沉,问道:“血修罗,他的话可作数?”血修罗一脸奸笑,道:“你万剑宗果真不要脸面,尽想着占尽便宜之事。”此言一出,万剑宗的众人均是一脸尴尬,当然也有例外的,天剑真人和无忧道人便是神色自若,似乎并没有听到这讥笑之言。 天衡道人一脸气恼,暗道:“好个邪门歪道,竟敢戏弄贫道。”眼见血修罗一脸得意,当即怒道:“我万剑宗岂能白占便宜。既然如此,你血魔宗也派遣三个弟子出来,我等就此一决胜负。”这话刚一出口,他便心头一惊,急忙看向了天剑真人,心中暗暗叫苦。原来他坐不得主,如此紧要之事,自然只有天剑真人方可独断乾坤。血修罗可不容他反悔,脱口便道:“如此甚好!一言为定。”随即又道:“血魔影,凶和尚,还不赶紧上前。”话音未落,便见两道身影抢着蹿了出来,其中一人正是血魔影,另一个正是个秃头和尚。天衡道人一脸焦急,这会手足无措、哑口无言。天剑真人一脸漠然,随口道:“既然邪门歪道都可作数,我等又岂能出尔反尔?”原来天剑真人并没有怪罪天衡道人擅作主张。饶是如此,天衡道人仍是一脸不安,冲着燕于飞三人说道:“三位师侄,今日事关宗门荣辱,切记,许胜不许败。” 这可是强人所难了,燕于飞和徐焰都没有应声,但阳昊却沉声说道:“天衡师叔放心,我自然不会落败,只是其他人可就不好说了。”徐焰一脸怒气,正想出言相怼,却听燕于飞抢着说道:“我等自当尽力。”闪身退到了徐焰身旁,随手拔出赤霄剑,递了过去。 徐焰心头一惊,急忙退了回去,却听燕于飞说道:“他们三人修为不弱,但又岂是我的对手?”随即将赤霄剑塞到了徐焰手中。这时又听熊虎嚷嚷道:“大师兄放心,燕师兄有气运相护,纵然是金丹修士,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他。”他嘴里大声嚷嚷,两眼却看向了血修罗、血无影和血童子三人。阳昊一脸不悦,长剑一横,冷冰冰的说道:“休要废话,你等何人前来送死?”他和燕于飞早有过节,这会自是不愿再被抢了脸面。 那白衣文士笑容满面,打量了阳昊一眼,说道:“我乃魔主座下弟子百里傲,我大师兄、二师兄早就凝丹,自然不屑出手。听闻你是天剑真人的亲传弟子,我本该与你一决高下,只是……”他突然看向了燕于飞,随口问道:“可敢一决高下?”燕于飞点了点头,说道:“正合我意!”随手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柄长剑。 这可是打脸之事,阳昊一脸阴沉,狠狠瞪了燕于飞一眼,正想争回脸面,却听那凶和尚笑道:“阿弥陀佛!施主,不如你我较量一番?切莫推辞,你纵然磕头求饶,我凶和尚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猛的上前几步,挡在了阳昊身前。 血魔影一脸冷漠,看了徐焰一眼,说道:“你我都没得挑选了。这也难怪,若不是你我二人的修为最弱,又岂能凑在一起?”徐焰一脸谨慎,心知血魔影心狠手辣、诡计多端,那血影刀更是防不胜防。他正想说上几句,忽听凶和尚怪叫道:“施主,你怎地还不动手?我凶和尚向来最耐不住性子。”当下掏出一对金钹,左右齐出,砸向了阳昊的两耳。 阳昊不敢怠慢,顺势向后一仰,手中的长剑拦腰横扫,这下手之狠,丝毫不弱于凶和尚。其他四人都默不作声的看着,竟然忘了也是时候该动手了。凶和尚并没有收招,那对金钹向下一劈,当即砸在了长剑之上,只听“铛、铛”两声清脆的声响,二人各自退后了半步。 第25章 老而不死 阳昊一脸阴沉,心想:“这和尚一身蛮劲,还是莫要直来直去的好。”当下又后退了一步,指捏剑诀,长剑护住了身前。凶和尚一见有便宜可占,紧跟着疾步向前,手中的金钹左右相交,只听“锵”一声,四下都是嗡嗡作响之声。阳昊心头一惊,不由得又后退了一步,便在此时,忽见凶和尚一头撞了上来。 这可是天赐良机,阳昊心头狂喜,挥剑劈向了那光秃秃的脑门。凶和尚横眉冷眼,一头撞上了迎面劈落的长剑,只听“铛”一声,阳昊不由得心头一沉,紧紧抓住了手中的长剑,便在此时,忽见金光一闪,耳旁狂风大作,那对金钹一左一右袭来。霎时间,阳昊向后一倒,跟着一跃而起,那对金钹贴着他的衣衫划过,猛的又是“锵”一声,又见金钹一合,一咕噜迎面砸来。 这可是生死攸关之际,阳昊无暇细想,拔腿向后掠去,忽见那对金钹左右一分,紧贴着两侧而去。阳昊又惊又喜,庆幸自己并没有冒然逃窜,可还没等他松口气,便见一个光秃秃的脑门迎头撞来。这回可是近在眼前,纵然阳昊修为了得,却也是不及躲闪。只听“砰”一声沉闷的声响,一道人影翻滚着腾空而起,又听“啊”的一声惨叫,那阳昊摔了个四脚朝天,一口鲜血破口而出。 天衡道人眼见不妙,纵身到了阳昊身前,一把将他抓起,转身退了回去。眼见他伤势虽重,却性命无碍,这才松了口气。原来阳昊是天剑真人的亲传弟子,天衡道人自是不敢大意,冲着徐长老说道:“徐师弟,赶紧取出八宝保命丹救人!” 徐长老犹豫了几息,随手掏出了一枚丹药,说道:“这点小伤,又有何妨?你既不放心,那便喂他服下此丹。”随手一扔,将丹药抛了出去。天衡道人一把接过丹药,塞进了阳昊的嘴里,这才松了口气,抬头看向了场中。 这个时候,场中的四人早就各自为战,血魔影率先祭出了血影刀。徐焰正想挥剑去挡,突觉手中一震,那赤霄剑竟然挣脱而去,随即化作了一道赤色的剑芒,围着他不停的飞舞,霎时间刀剑齐鸣,一柄柄血影刀纷纷四下飞散,没有一柄穿透剑芒。徐焰不由得大喜,心知定是燕于飞的神通,当下望了过去。 只见燕于飞随手出剑,那剑招漏洞百出,可百里傲却并没有趁机出手,反而不停后退,手中更是多了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剑。正邪二道都是默不作声,心知斗了半天,这胜败在此一举。燕于飞一边出剑,一边偷偷观望,眼见赤霄剑护住了徐焰,心中立时没了顾忌,当下一剑紧似一剑,招招直指要害。百里傲眉头紧皱,眼见燕于飞剑法古怪,心头焦急,当下长剑一横,忽见电闪雷鸣,一条条银蛇四下乱蹿。 霎时间,万剑宗的众人均是一脸诧异,一个个目瞪口呆。徐焰更是心急,正想持剑过去,忽听血魔影叫道:“你我胜负未分,哪里走!”随手又祭出了数十柄血影刀。只见一道道血影满天飞舞,这会哪里还能靠近半步,更不要说冲杀出去。徐焰眉头紧皱,眼见赤霄剑飞舞,那赤色的剑芒不停闪烁,倒也护得密密麻麻、滴水不漏,又见燕于飞随风而动,整个身影化作了一道道虚影,不由得松了口气。 百里傲面如金玉,两眼凶光毕露,手中的长剑犹如银蛇飞舞,不时有雷鸣之声。燕于飞一边躲闪,一边心道:“他手中的长剑好生古怪,挥动之下电闪雷鸣,不知能否接得下三千雷动?”心念及此,好胜心立起,长剑向天一指,只听“轰隆隆”的声响立现,剑尖一挑,一道天雷落入了银蛇之中。百里傲心头一惊,急忙向后退去,却听沉雷滚滚,又是一道天雷当头劈落。此时无暇再退,只得挥剑一挡,但见人影一闪,百里傲连人带剑退出了十多步外,跟着一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燕于飞持剑而立,看着百里傲,笑道:“你硬生生接了我一剑,不错!可敢再接一剑?”百里傲默不作声,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是正在运气调息,半响后,摇了摇头,说道:“真没想到,还有人精通三千雷动。我的银蛇剑虽是件法宝,却也不是你的对手。”没等燕于飞应声,便转身退了回去。血魔宗的众人不由得一脸惊慌,一个个都寂静无声。便在此时,忽见魔主跃下了大辇,紧盯着燕于飞看了几眼,问道:“魏霄何在?为何销声匿迹了几百年?”燕于飞心头一愣,寻思:“魏霄是何人?怎地未曾听说过?”转头望向了徐长老,一脸的好奇。 徐长老“哼”了一声,喊道:“魔主,输了便是输了,何必多问。你乃一宗之主,想必不会食言而肥?”眼见魔主一脸杀气,赶紧又道:“他是老夫的弟子,可没听闻过魏霄师兄。”燕于飞心头一动,暗道:“原来另一个修炼‘三千雷动’的便是魏霄师伯,但为何不曾听闻过他老人家?”他自是很想知道魏霄的行踪,不知为何,突然惺惺相惜,心中亲近了不少。 魔主叹了口气,跟着又半躺半坐在了大辇之上,随口说道:“魏霄与本座亦敌亦友,整个万剑宗内,也只有他能让我忌惮几分。”说着扫视了万剑宗的众人一眼,跟着连连摇头,不再搭理。天剑真人怒目圆睁,双手握拳,狠狠瞪了魔主一眼,嘴里却默不作声。天衡、天阳、屠正都是一脸尴尬,偷偷看了天剑真人一眼,竟然都低头不语。无忧道人更是干脆,只见他闭目调息,动都没动一下。 徐长老叹了口气,并没有再多说一句,倒是李撼山似乎有话要说,但天拙道人却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出声。 燕于飞无暇多想,两眼看向了血魔影,眼见他祭出的血影刀越来越多,不由得心生杀机,正想上前,忽听有人喝道:“阿弥陀佛!凶和尚还没尽兴。小子,你接我一拳。”燕于飞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秃头拦在了身前,那金钹一晃,猛的便是“锵”一声,耳旁当即嗡嗡作响。 “你这和尚,想必精通炼体之术?”燕于飞说道,眼见凶和尚怒目圆睁,便续道:“你我也不必躲躲闪闪,不如直来直去,一拳换一拳可好?”凶和尚大喜,咧开了嘴笑道:“正合我意!”双手一松,便将手中的金钹扔了一地。燕于飞没有犹豫,跟着将长剑扔在了一旁,续道:“凶和尚,你先请!” 凶和尚并没有客套半句,撸起袖子,便是当胸一拳。燕于飞没有出尔反尔,两脚左右一分,硬生生接下了一拳,这才又道:“该我出手了!”随手就是一掌,一个火焰掌印奔着凶和尚劈去。凶和尚倒也言而有信,秃头一晃,硬生生挨了一掌。可眨眼间,便见这和尚一头栽倒在地,嘴里“嗷嗷”大叫,双手抱头,不停的翻滚。燕于飞看了他一眼,随手抓起长剑,说道:“凶和尚,还不赶紧逃命!”这可是手下留情了,凶和尚一把抓起金钹,喊道:“和尚我不服,改日定当再比过。”他嘴里嚷嚷着,脚下晃晃悠悠的逃了回去。 这会就剩下了血魔影一人,他见燕于飞一脸不善的看了过来,不由得一惊,跟着心生歹念,随手一扬,又祭出了数十柄血影刀。燕于飞随手掏出了一个竹篓,冲着血魔影冲了过去,手中的长剑一晃,便见四条火龙袭卷而出。血魔影扭头就逃,嘴里喊道:“名门正道,岂能依仗着人多?老子不服!”他这会满口胡言,全然不管谁先动手偷袭。 赵火可看不下去了,当即破口大骂,熊虎、莫横紧跟着齐声呐喊,一时好不热闹。燕于飞紧追着血魔影不舍,二人不停的游走,这个时候,满眼的血影刀纷纷坠落,这胜负已然不言而明。徐焰一脸欢喜,他可是没费吹灰之力,眼见那道赤色的剑芒还护在身旁,当即喊道:“燕师弟,你赶紧接剑,宰了那邪门歪道!” 此言一出,血魔影更是心慌,急忙喊道:“你等好不要脸,依仗着灵器,老子不服!”他不过是随口之言,但燕于飞却是一惊,急忙一把接住了赤霄剑,可惜为时已晚,只见正邪二道都盯着他手中的赤霄剑,一个个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燕于飞暗暗叫苦,心知麻烦来了,但见血魔影还在胡言乱语,不禁恼怒,随手又祭出了赤霄剑斩去,霎时间,剑芒一闪,眼见血魔影性命不保。便在此时,忽见人影一闪,一道剑光立现,硬生生挡住了一剑。燕于飞一见血无影出手了,急忙退到了徐焰身旁,随手抓着他逃了回去。 天衡道人又惊又喜,脸上阴晴不定,眼见血无影没皮没脸,不由讥笑道:“邪门歪道,莫非言而无信?”血修罗一愣,急忙喊道:“二长老,回来!”跟着看向了魔主,说道:“我等乃是邪门歪道,又岂能言而有信?不如赶紧动手,别再心慈手软。”魔主目露凶光,不由自主挺直了身子,随即看向了天剑真人,笑道:“可喜可贺!万剑宗又多了一件灵器。果真是好剑!只是此剑已然认主,你这老道可别惦记着了。”天剑真人一脸淡然,说道:“剑在我万剑宗弟子手上,自然便是我万剑宗的,谁敢胡来?” 魔主叹了口气,说道:“别人的话还能听个半句,你这老道,说话犹如放屁一般,信不得。”天剑真人一脸怒气,他好歹也是一宗之主,何曾受过这般不敬,当下亮出了长剑,厉声道:“你这魔头,果然言而无信。”魔主连声冷笑,血魔宗的众人缓缓向前了几步,显然是只等一声令下,便在此时,忽听云雾中有人缓缓说道:“你这小儿,几百年未见,不曾想有此造化。还是赶紧逃命去吧,以免道消身死。” 天剑真人大喜,冲着半空中喊道:“恭请太上长老!”天衡道人等纷纷喊道:“还请太上长老现身!”霎时间,一道身影从云雾中探出身来,只见那人须发皆白,满脸苍老,细看之下,便知活了数千岁月。魔主一脸阴沉,两眼一翻,冷笑道:“公孙胜,你怎地还没坐化?遥想当年,你万剑宗有六大元婴修士坐镇,还不是没能奈何得了我血魔宗。而今事过境迁,世间早就今非昔比,不知还有几人老而不死?” 公孙胜叹了口气,说道:“老而不死,世间又有几人?魔主,你莫非活腻了?”他的声音不大,可正邪二道却都听得清清楚楚。魔主一脸不屑,正想讥笑几声,忽见公孙胜目光如炬,不由得心头一颤,道:“你这老东西,莫非还想拼命?须知今日不同往日,切莫无缘无故舍了老命。”他见公孙胜缓缓落了下来,急忙又道:“万剑宗弟子,一代不如一代,不如死了干净。你活了一大把年纪,不如享享清福,兴许还能步入洞虚,再多活个三千岁月。”就在此时,忽听剑首峰上有人笑道:“魔主,想当年,你和魏霄乃是一正一邪两大极境,只是可惜了……” 正邪二道不约而同望向了峰顶,但峰顶上却是寂静无声,许久不闻声响。公孙胜叹了口气,沉声道:“何必可惜。仙途茫茫,生死由命,老而不死的,又有几人?”峰顶上的那人说道:“魔主,你还是自个上来吧!我等都老了,终日昏昏沉沉,懒得再多走半步。”魔主一脸谨慎,问道:“万剑宗六大元婴修士,究竟还有几个喘气的?”峰顶上那人又道:“老夫老眼昏花,哪里数得清楚,你还是自个上来瞧瞧。” 只见魔主一脸犹豫,愣了半响,突然笑道:“你是睡真人?难怪不愿下来。罢了,本座两手空空,怎好冒然上来,这就告辞了。”说着一摆手,那八个血衣大汉抬起大辇,当即腾空而去。血修罗一脸惊慌,嘴里喊道:“大伙快走!”随即当先而去,血无影等紧跟着追了上去,不多时,一众邪门歪道全都没了踪影。 第26章 都是高香 公孙胜一脸笑意,冲着天剑等人说道:“一把老骨头了,今日一折腾,难免又折损了数年寿元。你等好自为之,都去吧!”他嘴里说得极缓,可手上却一点不慢,随手一招,便将一个弟子抓在了手中,跟着腾空而起。徐长老一惊,急忙喊道:“太上长老,你这是何意?为何带走我的弟子?” 只听半空有人说道:“你的弟子不错,老夫带回去指点一番。”众人寻声张望,可哪里还瞧得见半个人影。燕于飞忽觉腾云驾雾,还没等他挣扎,便到了一处山洞前,细看之下,正是机缘堂无疑。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的说道:“公孙师兄,怎地把这小子带来了?我还想着多清净几日。”公孙胜沉声道:“你都清静了几百年,下半身已然入土半截。若是再昏昏沉沉睡上几年,我万剑宗可真要烟消云散了。” 燕于飞早就听出了那苍老的声音,急忙恭声道:“老前辈,原来你也是元婴修士?弟子可太失礼了。”说着俯身就拜。公孙胜当下走进了洞内,燕于飞一脸犹豫,不知该不该跟上去,便在此时,那苍老的声音说道:“既然都到了洞口,那就进来吧!” “多谢前辈,多谢太上长老!”燕于飞当即追了上去,只见那位老人家一脸慵懒,随手一指,说道:“公孙师兄,几百年未见,你就随意坐吧!”公孙胜席地而坐,跟着示意燕于飞坐在他身旁,而后说道:“师弟,那天书的残卷可曾参透一二?都近千年了,那些老东西一个个都尘归尘土归土,如今就剩下了你我这两个老不死的。” 燕于飞一惊,心道:“原来只剩下了两位太上长老!”便在此时,又听睡真人说道:“公孙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慵懒,哪会有此造化?不过这小子不错,或许有此机缘。”说着看向了燕于飞,问道:“小子,你可是个极境?”公孙胜一脸笑意,抢着说道:“他若不是极境,老夫又何必带他来此?”二人不等燕于飞应声,突然齐声大笑。 几息后,公孙胜又道:“这兴许便是气运,可惜你我无缘。”睡真人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明知如此,师兄又何必介怀?”燕于飞一脸疑惑,却又插不上话,但他也听明白了,眼前这两位元婴修士并没有恶意,似乎有心成全自己。 果不其然,只见睡真人掏出了一张破旧的兽皮,说道:“小子,你且瞧瞧!”说着递了过来。燕于飞也不客套,恭恭敬敬的接在了手中,跟着展开,两眼盯着手中的兽皮,一眨不眨。只见兽皮上都是稀奇古怪的符文,燕于飞瞧了半天,连连摇头,心想:“既然睡真人都没能参透,我自是不必贪心了。”便在此时,他突然心头一动,随手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个傀儡,这正是从哑奴手中夺来的。 公孙胜和睡真人一脸惊讶,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傀儡,随即又面面相觑。原来那傀儡上的符文竟和残卷上的极其相似,只不过都瞧不明白罢了。燕于飞没有隐瞒,张嘴便将傀儡的由来道了个清清楚楚,而后看着公孙胜和睡真人,等着他们二人示下。 便在此时,忽听洞外有人清了清嗓子,喊道:“太上长老,弟子天剑有要事禀告。”睡真人向洞口瞟了一眼,并没有应声,只听公孙胜说道:“老夫已知你的来意。三日后,让他们都过来,瞧上一眼《极道天书》的残卷。但只有一炷香的时辰,一切各凭机缘。”只听洞外脚步声响起,随后寂静无声,想是天剑真人已然远去。燕于飞收回了心神,又琢磨了起来,突觉识海中一动,那小黑种子悬浮而起,连带着那三片叶子不停摇晃。 霎时间,燕于飞心头一惊,只见符文闪烁,似乎都在他识海中一般。几个呼吸后,他索性凝神静气,两眼一闭,片刻间,那些符文一个个都记在了心头。公孙胜一脸惊讶,睡真人亦是如此,二人对视了一眼,便自顾自的闭目调息,不再言语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燕于飞突然睁开了双眼,脸上又惊又喜,眼见两位太上长老都在闭目养息,便轻声说道:“那《极道天书》残卷上的都是失传已久的符箓之术,傀儡上的乃是几段咒语,另有傀儡秘术。”他等了几息,见两位太上长老都没有作声,便又说道:“咒有二法,‘清心咒’可除忧愁;‘镇魂咒’可避轮回。”话音刚落,便见睡真人睁开了双眼,叹了口气,说道:“筑基不过三百、金丹也就千余、元婴也难逃三千岁月。老夫自知寿元将近,只是一听到失传已久的符箓妙法,忍不住便想瞧上一眼。” 燕于飞点了点头,随手拔出赤霄剑,便在石壁上画了起来,他画得极慢,但睡真人却看得如痴如醉,不时手舞足蹈。也不知过了多久,燕于飞突然收剑退在了一旁,眼见睡真人还没回过神来,只得默不作声的等着。公孙胜早就睁开了双眼,但他对符箓之术提不起半分兴致,眼见燕于飞在一旁等着,便问道:“那咒语如何?还不说来听听。”燕于飞不敢怠慢,当即轻声念出了咒语,公孙胜忽喜忽忧,沉思了半响,突然叹了口气,说道:“老夫不甘就此坐化,当年也曾去过三岛十洲。怎奈仙途茫茫,气运断绝,当今之世,再无洞虚之境。”眼见燕于飞似懂非懂,便续道:“遥想当年,仙、魔、巫、妖横行,洞虚修士遍地,但不知是何缘由,突有一日,那些大能气运枯竭,一个个身消道损。” 燕于飞越听越糊涂,心头慌乱,暗道:“莫非终究难逃一死,世间已然无仙?”便在此时,忽听睡真人哈哈大笑道:“老夫也算不枉此生,问世间,何人能了却心愿?老夫知足了!”他嘴里大笑,手上也没闲着,只见疾风大作,石壁上的符文纷纷碎裂,了无痕迹。公孙胜跟着哈哈大笑,半晌后,这二人终于停了下来。燕于飞猜不透二人的心思,只得在一旁怔怔的看着,只听公孙胜说道:“小子,等你也活上了三千年,便什么都看透了。世间的名利,不过是天道轮回,时候到了,终究是尘归尘土归土,谁也躲不过。” 睡真人一脸笑意,说道:“恭喜师兄,你终于放下了执念,如今也可以安心等死了。”公孙胜“呸”了一声,道:“你我已然是一把老骨头,死了就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万剑宗又当如何?那一群徒子徒孙,一个个道貌岸然,真是该死!”一听此言,燕于飞不由得一脸尴尬,心头自是不服,顿时想到了师父和徐焰等一众同门,跟着又想到了冷灵秀师徒、李撼山、天拙道人等一干人。公孙胜见此,便又说道:“罢了,倒也有几个看得中眼的。可惜悟性太差,比起我等当年,那可是云泥之别。” 燕于飞松了口气,他自是不愿有人辱没了自己的师父。这时又听睡真人说道:“前几日来了个小丫头,她倒是不错。似乎还有几个丫头也将前来机缘堂,只是不知悟性如何?”燕于飞一脸欢喜,心知睡真人口中的小丫头定是伊冉冉无疑,其他几个丫头,自然便是冰清玉洁四人。就在这时,公孙胜转身走向了洞口的方向,只听他缓缓说道:“那些道貌岸然之徒也该到了。老夫可不愿自寻苦难,这就寻个风水宝地去了。”没等话音落下,已然没了影子。 睡真人叹了口气,嘀咕道:“老夫又何曾愿意自寻苦恼,奈何你是师兄。罢了,让你先走一步又何妨。”燕于飞一脸惊讶,心头不由得黯然神伤,可嘴里却哑口无言。这时又听睡真人说道:“小子,你也别发愣了。那些贪婪之辈转眼即到,你也替老夫分担分担,这就拿着残卷滚出去,好让他们都瞧个清楚。”燕于飞“嗯”了一声,随手收了傀儡,拿着残卷走向了洞口,却听睡道人续道:“记住,只给他们瞧上一炷香的时辰,而后便毁了它。反正也没人瞧得明白,又何必留下祸害。” 燕于飞心头一惊,随即猜到了睡真人的心思,暗道:“果然是人老成精,一眼便看穿了祸福。”他急忙应声道:“是啊!既然没人瞧得明白,确实留着没用。”话是这么说,但燕于飞却心存感激,心知此乃无奈之举,自己日后更是不能泄露了半句,以免惹祸上身。不多时,他便到了洞口之处,只见人影闪动,三三两两落到了眼前,当先之人正是天剑真人,在他身后紧跟着三人,均是一袭道袍。 眼见有人挡在了洞口前,天剑真人当即止步,说道:“太上长老,诸位道友都来了!”说着依次指着身旁的三人续道:“这位是天道宗的道一真人,那位是昆仑的三宝道人,还有一位是火神宗的纯阳道人。”那三个道人齐声说道:“贫道稽首了!”几息后,又见数道人影到了近前,来人正是天衡和天阳这两个道人,二人身后紧跟几道人影,正是天道宗的李无痴、赵无贪、钱无疑,孙无嗔、晏无慢这五个道人。 燕于飞打量着来人,嘴里一声不吭,又见各派的弟子纷纷急赶而来,不由得哼了一声,这才沉声道:“参见宗主、拜见各位前辈!太上长老有言在先,今日只有一炷香的时辰,还请各位赶进了。”天剑真人一脸不悦,眼见燕于飞并没有闪开的意思,便问道:“残卷何在?还不赶紧取来!”众人都盯着燕于飞,一脸的焦急。燕于飞暗暗发笑,随手展开了兽皮,高声道:“天书的残卷在此!” 天剑真人满脸堆笑,嘴里说道:“天阳师弟,还不上前。”天阳道人“嗯”了一声,跟着上前了几步,便在此时,忽见燕于飞连连后退,喊道:“天阳师叔,你点香便是。这残卷还是由弟子拿着,不劳烦你大驾了。”天阳道人脸色一沉,眼见天剑真人点头示意,急忙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大把高香,随手点上了一支,道:“诸位师侄,哪四位先瞧上一眼?”一听此言,燕于飞不禁一愣,随即便心知肚明,心道:“果然是费尽了心机!”如今各派弟子分别前来参悟残卷,那可就是好多个一炷香的时辰,但这也无可厚非,之前可没有明言,定要所有弟子一起参悟。 便在此时,只见吴忍当先而来,欧阳存道紧跟在后,另有一个道人和红衣少年徐徐而来。四人一到近前,齐齐盯着了燕于飞手中的残卷,两眼一眨不眨,脸上却是阴晴不定。燕于飞看了眼天阳道人手中的那炷香,暗道:“这还真是烧高香了,竟然有半人之高,不知何时才能燃尽?”心念及此,不由得一脸不悦,却又无可奈何,眼见吴忍四人没完没了,索性盘膝而坐,残卷席地,任由他们瞧个清楚。如此一来,天阳道人也是看得清清楚楚,他自是不会错过,两眼一瞪,再也挪不开了。 天衡道人一脸懊恼,心想:“这回可便宜了天阳了,贫道怎地便宜了他人?”原来正道各派约定,合力赶走邪门歪道后,四派一同派遣弟子参悟残卷,所有的金丹修士却没这机缘。天剑真人神色古怪,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便占这便宜,可机缘难得,他又岂能甘心?其他几个金丹修士的脸上均是阴晴不定,他们自然想过抢了残卷就逃,但一想到洞内的元婴修士,哪里还有胆子。 吴忍一脸疲倦,眼见那高香只剩下了一半,不禁心头慌乱,忍不住打量了其他三人一眼,眼见他们鼻尖冒汗,脸色铁青,顿时松了口气。又等了许久,那炷高香终于燃尽,吴忍叹了口气,转身退了回去,其他三人也是如此,但各派的弟子不明所以,一个个满脸好奇,更有人连声追问。 燕于飞看了眼天阳道人,见他一脸苦恼,便出声提醒道:“师叔,该点香了!”天阳道人如梦初醒,急忙又点了一炷香。天衡道人眉头紧皱,眼见吴忍徒劳无功,不由心急如火,又听燕于飞出声催促,当即心头一动,喊道:“徐焰,你赶紧上去瞧瞧!” 徐焰徐徐走上前来,眼见无人再上前一步,便问道:“各位道友,何人随我一同上前?”连问了数声,也不见有人上前。 第27章 诸般嘴脸 燕于飞微微一笑,暗道:“果然是没皮没脸!既然如此,且由你等自寻苦恼。”抬头看向了赵火等炼丹堂弟子,喊道:“二师姐,各位师兄,熊师弟,你等都上前来。既然是天书,自是各凭机缘,先来后到,并无不同。”霎时间,便见炼丹堂的弟子纷纷疾步上前,一个个围着残卷不停的打量。其他的弟子一脸犹豫,纷纷看向了各自的尊长,他们纵然心急,却不敢擅自做主。 天衡道人心思缜密,眼见炼丹堂弟子纷纷上前,心头忽觉不妥,可众目睽睽之下,却也不便出言阻拦。便在此时,忽听赵火嚷嚷道:“这可真是天书?莫不是鬼画符吧?想来是没人看得明白的。”熊虎紧跟着叫道:“七师兄,此言差矣,都说是天书了,我等这些凡夫俗子又岂能痴心妄想?我熊虎虽然愚钝,却也不傻,这就逍遥快活去了。”说着转身就走。赵火疾步追了上去,嘴里喊道:“各位师兄、师姐,咱们都瞧过天书了,这就走吧!” 徐焰叹了口气,正想将二人喊回来,却听任丹说道:“燕师弟,我等可都是竭尽了全力,若是师父他老人家问起,你可要做个见证。”燕于飞点了点头,说道:“诸位师兄、师姐放心,咱们都竭尽了全力,到时候,一起听凭师父他老人发落便是。”任丹一脸欢喜,转身御剑而去,其他弟子纷纷追了上去,瞬间不见了人影。在场的众人一脸愕然,眼见炼丹堂弟子如此胡来,均是又气又恨。天衡道人终于松了口气,他正担心燕于飞会偏袒炼丹堂的弟子,但见他们一个个都是心性顽劣,不由得又惊又喜。 牛元一脸焦急,眼见炼丹堂的弟子如此胡来,心头暗暗叹气,当下纵身到了燕于飞近前,打量了残卷一眼,说道:“果然是天书,还真瞧不明白。既然如此,我也逍遥快活去了。”他竟然没等天阳道人换炷香,便心急火燎的跑了。天剑真人望着牛元的身影,两眼怔怔出神,几息后,这才说道:“机缘如此,莫怪罪他们!”天衡道人说道:“既然师兄吩咐了,那便由着他们去吧。” 燕于飞等了半响,眼见无人上前一步,心头立时不耐烦了,当即说道:“太上长老先前说道:‘这《极道天书》的残卷虽好,却是个祸害,不如就此毁了,以免祸害别人。’那位还想瞧上一眼的,赶紧了!”他一边发话,一边将兽皮拿在了手中,两眼扫视着众人,续道:“若是再没人上前,我可就……” “住手!”天衡道人猛的喊了一声,跟着纵身上前,一把抓向了燕于飞手中的兽皮,其他几个金丹修士紧跟着扑了过来,一个个争先恐后,满脸都是贪婪之色。燕于飞急忙后退,嘴里喊道:“大胆!我万剑宗有元婴修士在此,你等还敢硬抢不成?” 这话甚是管用,天衡道人急忙后退,其他几个金丹修士也都停下身来,两眼不停向洞内张望,显然担心里面的人会冲出来。天剑真人一脸不悦,喊道:“都给本座退下,成何体统?”天衡、天阳急忙后退了数步。道一真人一脸尴尬,沉声道:“退下!不得无礼。”李无痴、赵无贪等人一脸丧气,一个个默不作声的后退,但两眼却盯着燕于飞手中的《极道天书》残卷,眼神中尽是杀气。 三宝道人和纯阳道人对视了一眼,只得一脸不甘的后退了几步。李无痴说道:“都上去瞧瞧,切莫错过了机缘!”天道宗弟子纷纷上前,一个个都盯住了燕于飞手中的兽皮,这会围了个水泄不通,竟然没留下一点间隙。天衡道人心头焦急,张口喊道:“各位师侄,你等也上前来!天阳师弟,赶紧再点上一炷香!” 天阳道人早就又点了一炷高香,只是心头却是怪怪的,而今也只得暗暗叫苦,这高香可不就是他的妙招,但如今却让他等的心急如火。燕于飞看着众人的嘴脸,心头暗暗发笑,索性故作大方,让天道宗的弟子瞧个痛快。不知不觉中,那炷香已然燃尽,天衡道人大喊道:“天道宗的弟子退下,该换我万剑宗的弟子了。” 其实无需天衡道人催促,天道宗的弟子已然后退,只见他们均是神色黯然,一个个失魂落魄,哪里还像个修仙问道之人。万剑宗的弟子争先恐后的围了上来,阳昊更是恨不得直接将脸贴在兽皮上,吴忍这会也顾不得规矩,硬生生又挤上前来。何心君一脸焦急,可眼下却不便再往里面挤,毕竟众目睽睽之下,这脸面还是要的。 不多时,那炷高香又将燃尽,燕于飞脸上似笑非笑,眼见阳昊、白飞仙、吴忍等一脸不甘,当即问道:“诸位师兄,可瞧出了玄妙?”便在此时,忽听三宝道人喊道:“一炷香的时辰到了,该是我昆仑弟子上去瞧瞧了!”纯阳道人跟着说道:“我火神宗地处南蛮,今个也没几个弟子在此,不如将就一些,这就凑合着瞧上一眼。” 霎时间,便见两派的弟子抢着一拥而上,这哪里是瞧上一眼,分明就是担心少瞧了一眼。燕于飞默不作声的等着,眼见天阳道人手中的那炷香越来越短,不禁暗暗欢喜,又见两派的弟子两眼发愣,浑然不知所措,心头不由得松了口气。只听天衡道人喊道:“时辰到了!”既然万剑宗的弟子全都无此机缘,他自是不愿便宜了别人。 燕于飞早就一脸不耐,一听时辰到了,当即施展出了火灵术,一团火焰突然冲突而起,那兽皮瞬间灰飞烟灭。众人均是一脸的不舍,可又不便发作,道一真人叹了口气,说道:“各位道友,我天道宗不会食言。半年后,请正道各派弟子前来首阳山,一同参悟《极道天书》。” 三宝道人心头大喜,笑道:“太好了!天道宗乃是道门正宗,想必不会也是区区残卷?”纯阳道人大笑道:“道友多虑了!谁不知天道宗的声望,自是不会糊弄我等。”道一真人早就御剑而去,自然不会再多说半句,天道宗的其他人更是无心答话,一个个都急匆匆的御剑疾驰。天剑真人一脸不悦,可又不便发作,只听三宝道人又道:“万剑宗的诸位道友,贫道并无恶意,还请恕罪!”纯阳道人满脸堆笑,稽首道:“贫道不过是随口之言,还请真人勿要怪罪!” 天衡道人一脸肃然,道:“二位道友莫慌,你等既是无心,我师兄自是不会怪罪。但我万剑宗连番恶战,眼下诸事繁多,恕不留客了,请便!”这话甚是僵硬,显然是不怀好意。三宝道人和纯阳道人对视了一眼,齐声说道:“告辞!”霎时间,两宗的弟子转身而去。 天剑真人一直盯着燕于飞,待昆仑和火神宗的众人走远后,这才问道:“太上长老可还有其他的吩咐?”燕于飞摇了摇头,说道:“太上长老吩咐的,弟子都转述了。”回头望了眼洞内,一声不吭。天衡和天阳面面相觑,眼见天剑真人一脸不甘,齐声喊道:“太上长老!太上长老!”二人连喊了数声,可洞内却寂静无声,似乎并没有人在。天剑真人摆了摆手,说道:“既然太上长老不愿相见,我等这便告退了。”说着转身而去。天衡和天阳一脸不安,眼见天剑真人扬长而去,急忙纵身便追,阳昊瞪了燕于飞一眼,说道:“机缘堂乃是我万剑宗的禁地,不可久留,大伙都回去吧!”霎时间,众弟子转身而去,只剩下了阳昊和燕于飞二人。 燕于飞神色自若,眼见阳昊懒着不走,便笑道:“在下奉命行事,倒也不负所托。而今要进去复命了,恕不奉陪!”他也不等阳昊应声,转身走进了洞内。阳昊一脸阴沉,犹豫了半晌,狠狠一跺脚,跟着御剑而去。 睡真人一脸惬意,洞外虽是热闹,他却是两耳不闻,嘴里不时响起呼噜声。燕于飞盘膝而坐,一声不吭的等着,心道:“太上长老倒是心宽,但不知他老人家何时能搭理我?”他倒是很想赶回炼丹堂去,只是就此不辞而别,心头难免有些不舍。也不知等了多久,燕于飞突然望向了洞口,心中寻思:“她们怎地来了?莫非……”心念及此,便轻声说道:“太上长老,雪剑峰的师妹快到了,不知可否让她们进来?” “她们来了,你便逍遥快活去吧!”睡真人含糊道,呼噜声随即大作。燕于飞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转身等在了洞口,不多时,便见冰清玉洁四人到了近前。 “各位师妹,来得正是时候。”燕于飞笑道,眼见冰清玉洁四人一脸惊讶,便续道:“机缘堂内有的是妙法神通,其中尤以符箓之术最妙。”他也不等四人应声,便御剑而去。白如洁一脸欢喜,笑道:“原来如此!我等便去学那符箓之术。”白如清微微一笑,道:“那也得瞧瞧有无机缘!”转眼间,四人鱼贯而入。 燕于飞收剑落在了炼丹堂前,心想:“怎地都不在?莫非是逍遥快活去了?”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疾步赶到了后院。徐长老一脸得意,如今有酒有肉,自是再无他求,眼见燕于飞前来拜见,不由得笑道:“徒儿,你可是替为师露脸了!”拿起酒坛子喝了一大口,续道:“真是太痛快了!”燕于飞心头欢喜,但一想到紧要之事,急忙正色道:“启禀师父,弟子瞧见《极道天书》了,那上面……” 徐长老“啊”了一声,喊道:“莫急!”起身到了门口,四下张望了几眼,这才轻声道:“说不得!说不得!天知地知便好,千万莫再提及此事。”燕于飞心头一动,赶紧连连点头,只听徐长老又道:“满招损、谦受益,我炼丹堂不可遭人惦记。况且并非谁都有这气运,若是人心不足,定遭天谴。” 燕于飞又点了点头,说道:“弟子记住了!”徐长老松了口气,道:“半年后,正道各派都会派遣弟子前去首阳山。我炼丹堂就你一人前去,雪剑峰也只有你伊师妹一人。到时候,你二人一同前去便是。”燕于飞一愣,但一想到此行无非是瞧一眼天道宗手中的《极道天书》,当即猜到了徐长老的心思,暗付:“若是没这机缘,又何必徒劳一场,莫不如闭关苦修,以免自寻苦恼。”徐长老提起酒坛子,“咕噜、咕噜”连喝了三口,这才笑道:“不知你冷师叔有何要紧之事,前日差遣了弟子前来寻你。若是你左右无事,不妨前去看看。对了,顺便将‘百拙剑法’传给那几个丫头,这可是你天拙师伯亲口允诺之事。”燕于飞点了点头,瞧了眼徐长老手中的酒肉,心中纵然万般不舍,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匆忙告退。 不多时,燕于飞落到了雪剑峰上。还没等他站稳,便听有人笑道:“燕师兄,你可来了!”只见伊冉冉手持千里镜,纵身迎了上来,续道:“燕师兄,冉冉前几日去过机缘堂。那里有个老前辈,真是有趣,定要我学那傀儡之术。” 燕于飞不由得一愣,而后哈哈大笑,眼见伊冉冉一脸糊涂,便说道:“这果真是天意!冉冉,我这有四具傀儡,正好给你使唤。”伸手从乾坤袋内掏出了四具傀儡,又道:“你先收着,我也学了些傀儡之术,正好传了你便是。” 伊冉冉一脸欢喜,叫道:“好啊!多谢师兄!冉冉果真白白捡了个大便宜,还是师兄最疼冉冉!”燕于飞微微一笑,又道:“你也无需谢我,除了从哑奴手中夺来的那具傀儡,其他三具也有你大师姐和三师姐的份,如今便宜了你,想来正合她们二人的心意。”燕于飞并没有隐瞒,当即道出了那三具傀儡的由来。伊冉冉又惊又喜,尤其是听闻击杀夺命鬼叟之事,她明知燕于飞和两位师姐均是安然无恙,可还是忍不住心惊胆颤。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峰顶赶去。突然间,只听伊冉冉惊呼了一声,然后嚷嚷道:“哎呀!冉冉一见到师兄,便忘了正事,可让师父和晓月师姐久等了!”燕于飞心头一愣,问道:“可是昆仑的晓月真人?她怎地也来了?不知有何要紧之事?” 第28章 缘分非浅 伊冉冉摇了摇头,说道:“师父正和晓月师姐商量炼丹之事,刚说到紧要之时,便瞧见了师兄御剑而来,冉冉赶紧迎了出来。”燕于飞看着伊冉冉手中的千里镜,微微一笑,说道:“你这小丫头真成千里眼了。赶紧赶路,要是耽搁了要事,冷师叔可饶不了你。”伊冉冉嘴里“咯咯”笑了几声,轻声道:“师父可舍不得责罚冉冉!” 二人说笑间便到了正堂前,伊冉冉喊道:“师父,晓月师姐,冉冉将燕师兄接来了。”她也不等屋内之人应声,便推门而入。如此一来,燕于飞只得候在门口,轻声问道:“冷师叔,不知有何事差遣弟子?”只听冷灵秀笑道:“燕师侄,你近前来。” 燕于飞缓缓上前了数步,只见冷灵秀端坐在蒲团上,伊冉冉笑嘻嘻的站在她身后,另一旁坐了个女道人,二人之间隔了张竹制的茶几,上面有一个茶壶、四个三才杯。燕于飞正待拜见,却听冷灵秀笑道:“坐在一旁便是,无需拘束。”随手指了指还无人落座的那个蒲团。燕于飞点了点头,说了声:“多谢冷师叔!”又冲着晓月真人作了个揖,这才端坐在了蒲团上。晓月真人神色淡然,冲着燕于飞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了。 冷灵秀续道:“没几日便要赶去首阳山了,我雪剑峰也只有冉冉一人前往。这一路多半凶险,你二人可要相互扶持,小心谨慎一些。”燕于飞赶紧点头,嘴里说道:“师叔放心!”伊冉冉紧跟着说道:“师父放心!燕师兄一向有惊无险,冉冉跟着师兄,自然也是有惊无险。”冷灵秀点了点头,续道:“燕师侄,你这几日便留在我雪剑峰修炼,我正想问问那炼丹之术。” 燕于飞愣了半响,说道:“弟子略知一二,若是未能尽言,还望师叔恕罪。”冷灵秀叹了口气,说道:“燕师侄,你可还记得那千年草?”燕于飞点了点头,不由自主看向了晓月真人。只听冷灵秀续道:“千年草虽是仙草,却不可随意吞下,若是不能炼成丹药,那……”没等她把话说完,便听晓月真人说道:“那不过是废物罢了!”伊冉冉忍不住“噗嗤”一声,她自知失了礼数,急忙伸手捂住了嘴巴,强忍着没再笑出声来。 晓月真人一脸正色,续道:“若是寻个精通炼丹之人,将千年草炼成‘延寿丹’,那可就太好了!”燕于飞微微一笑,当即猜到了晓月真人的心思,可细想之下,心头又是一愣,随即看向了冷灵秀,脸上都是疑惑。冷灵秀一脸无奈,道:“我自是问过你师父,只是他并无把握,直言道:‘此等仙草灵丹非同小可,若是没有气运相护,实难炼成。’既然如此,我便想到了燕师侄,不知……”晓月真人一脸焦急,抢着说道:“燕师弟,你不必过谦。如今丹方、仙草已然在手,虽还少一味药引,但有紫竹师叔亲自寻找,定是手到擒来。” 燕于飞一脸谨慎,问道:“如此紧要之事,为何不找火神宗?他们最精通丹药之术。”晓月真人摇了摇头,说道:“火神宗倒是精通炼丹之术,可贫道信不过他们。况且这‘延寿丹’非同小可,绝不可再入他耳。”随即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张丹方,递到了燕于飞身前,又道:“燕师弟,你先瞧瞧。”燕于飞伸手接了过来,只看了一眼,便吓了一跳,只见那丹方上都是一些稀有之物,除了千年草,其他尽是朱果、千年的雪莲、灵芝,甚至还有龙蜒草这等早就断绝之物。 “这炼丹之事极难,而且只能炼一炉。若是成了,那便是皆大欢喜,可若是……”燕于飞苦笑道,他自然清楚,丹方上的都是稀有之物,能找齐已然不易,若是稍有差池,定是前功尽弃,要想再找齐这些宝物,恐怕又是几千年,而且全凭机缘。 晓月真人微微一笑,道:“无妨,若是不成,实乃天意。”随手又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个乾坤袋,递了过去,续道:“贫道也早就准备妥当,这乾坤袋内是丹炉、丹方,还有不少的奇花异草。你拿去练练手,若是能炼成‘破障丹’和‘混元丹’,自有你的造化。”燕于飞说道:“我尽力便是!”伸手接过了乾坤袋。他心中清楚,若是不能炼成“破障丹”和“混元丹”,那便不必多此一举,再炼什么“延寿丹”了。冷灵秀突然笑道:“好啊,‘破障丹’可遇不可求,若是有了此丹,那也不愁结丹了。那‘混元丹’更是造化之物,若是吃上一枚,多半能步入元婴的境界。” 伊冉冉又惊又喜,叫道:“燕师兄,你可得多费心了!我和师姐她们都指望着你的丹药呢。”燕于飞一脸苦笑,跟着说道:“师妹,天道轮回,道法自然,这可急不得。况且这丹药不可随意乱吃。”伊冉冉一脸疑惑,问道:“这是为何?”燕于飞当即道出了缘由,果不其然,伊冉冉连连摇头,说道:“那还是不吃了!以免适得其反。”便在此时,忽听晓月真人说道:“那也并非皆是如此,听闻仙人炼制的丹药没那后患,据说我昆仑的老祖宗便是吃了仙丹,这才广开山门,有了我昆仑一脉。” 燕于飞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那枚九转金丹,心想:“莫非这便是仙丹?”他猛地一阵肉疼,几息后,这才回过神来,暗道:“罢了,无论是不是仙丹,好歹成全了白如玉,也算说得过去了。”他原本就没想过独吞了九转金丹,而今无非是替徐长老心疼了一回。 晓月真人又从乾坤袋内摸出了一支半人高的竹子,只见那竹子浑身发紫,隐约中有一股雷电的气息。燕于飞看着那紫色的竹子,心头不由得一愣,便在此时,忽听冷灵秀笑道:“晓月道友,你可好生大方。只是这炼丹之事可急不得。”晓月真人一脸正色,看了冷灵秀一眼,这才说道:“冷师叔,你怎地如此护短?贫道既然有求于人,那自是不可小家子气。师叔大可安心,炼丹之事就算不成,贫道也决计不会翻脸。”随手便将那支紫竹递到了燕于飞身前,续道:“此乃雷鸣竹,贫道能修炼成‘九霄神雷符’,便是依仗了此物。听闻燕师弟修炼了‘三千雷动’,那定是少不了这竹子。” 燕于飞又惊又喜,急忙说道:“多谢晓月师姐!”当下盯着手中的雷鸣竹细看了起来。伊冉冉一脸欢喜,闪身到了燕于飞近前,两眼盯着雷鸣竹,不停的打量。冷灵秀微微一笑,随口说道:“本道算是大开眼界了,雷鸣竹、石竹都见识了一番,如今就差那空心竹了。”晓月真人听闻此言,不由叹了口气,轻声说道:“那空心竹原本也是我昆仑的宝物,只是可惜了!如今早就遗失,恐怕是见不着了。” 冷灵秀原本是无心之言,眼见晓月真人唉声叹气,急忙又道:“晓月道友,天意如此,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她也没等晓月真人应声,便续道:“燕师侄、冉冉,你二人先行退下。”燕于飞急忙起身,冲着冷灵秀和晓月真人作了个揖,转身退出了正堂。伊冉冉疾步追了上去,轻声说道:“燕师兄,冉冉正想讨教傀儡之术,趁着尚未动身赶往首阳山,不如赶紧传下法门,冉冉定当好生修炼。”燕于飞一脸笑意,说道:“那便寻个无人之处,切莫惊扰了其她的师妹。”伊冉冉点了点头,说道:“师兄,跟我来!”当下祭出凌风飞羽,冲着峰下飞去。燕于飞祭出赤霄剑,紧紧跟了上去。 不多时,伊冉冉飘落而下,回头看着燕于飞,笑道:“燕师兄,可还记得此地?”燕于飞四下扫了一眼,笑道:“此地果然清静,纵然惊雷乍现,想必也不会吓着了谁。”伊冉冉不由得面红耳赤,急道:“师兄,休要取笑冉冉!”原来此地正是当日大饱口福所在,霎时间,燕于飞想起了赵火和熊虎二人,跟着又想到了从天而降的白如洁和伊冉冉,忍不住笑出声来。 伊冉冉赶紧从乾坤袋内掏出了四具傀儡,然后气呼呼的说道:“师兄,你已然取笑了冉冉半天,若是再不传授傀儡之术,冉冉可要哭鼻子了。”燕于飞赶紧赔笑道:“伊师妹,你听仔细了。”随即便将《极道天书》残卷上的傀儡之术念了出来。 二人这会心无杂念,一个轻声念出妙法,另一个心头默记,不多时,便听伊冉冉笑道:“师兄,冉冉记下了。”说话间摆弄起了那四具傀儡。燕于飞并没有再多说半句,只是看了眼伊冉冉,便自顾自的盘膝而坐,而后取出了雷鸣竹,细细打量。几息后,不由暗暗懊恼,心道:“怎地没多请教晓月师姐一句!”便在此时,他无意间运转了火王吞天诀,忽觉手心内灵气涌动,一股股雷电的气息顺着掌心涌入了丹田,紧跟着又流转全身。霎时间,燕于飞心头大喜,急忙凝神静气,双手托着雷鸣竹,不停的运转火王吞天诀。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伊冉冉笑道:“这几个傀儡果然好使!”燕于飞寻声望去,只见那四具傀儡一蹦一跳,互相追逐不停。又见伊冉冉一脸欢喜,忍不住笑道:“好个聪慧的小丫头!”伊冉冉一听这褒奖之言,不由得心头欢喜,脱口便道:“燕师兄,若是这几个傀儡结成剑阵,那便更妙了!”燕于飞沉思了几许,笑道:“这也不难!不如以四象变化,布个剑阵。”说着拔剑在手,剑尖指地,随手画了个四象阵图,而后细说起了四象变化的玄妙。 伊冉冉默不作声的听着,双手时不时比划几下,不多时,便领悟了四象的变化。燕于飞心头大喜,眼见伊冉冉一点就透,便又道:“既然领悟了四象变化,不如再学个三才剑阵,以备不时之需。”伊冉冉点了点头,她倒是不厌其烦,片刻间又领悟了三才剑阵。燕于飞心知适可而止,便道:“冉冉,我这还有百拙剑法,只是不可操之过急,过几日再传你也不迟。”伊冉冉笑道:“师兄所言甚是!” 此后数日,二人便自顾自的修炼,这荒山野岭甚是清静,,倒也没人前来叨扰。这一日,燕于飞算了算日子,便道:“冉冉,你我已然在此修炼了数日,也时候回去了。”伊冉冉点了点头,笑道:“师兄所言甚是。”说着祭出了凌风飞羽,纵身冲着雪剑峰方向而去。燕于飞御剑追了上去,不多时,二人便到了雪剑峰下,便在此时,忽见四道身影御剑而来。 伊冉冉一脸欢喜,叫道:“师姐她们回来了!”正想大声呼喊,突听燕于飞嘴里“嘘”了一声,跟着一把拉着她躲在了一旁。便在此时,又见两道身影追了上来,那二人一老一少,均是一身蓑衣,只听那少年高声喊道:“四位姑娘,何故转身就走?在下乃是北海云鹤,我等缘分非浅,还请留步。”他不出声还好,如今这一嚷嚷,冰清玉洁四人更是匆忙,一个个御剑疾驰,竟无一人回头多看一眼。 云鹤又大喊了几声,眼见冰清玉洁四人充耳不闻,顿时急得抓耳挠腮。几息后,他突然看向了身旁的淳于翁,说道:“淳于师兄,你若是再不出手,我等可就要白忙活一场了。”这话果然好使,只见淳于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了冰清玉洁四人身前,而后将鱼叉一横,拦住了去路。冰清玉洁四人只得收剑落了下来,便在此时,云鹤急匆匆到了近前,笑道:“四位师妹,我等果然缘分非浅,小别数日,便又巧遇了。” 白如冰一脸愠怒,喝道:“休要胡言,哪个是你师妹?”冰清玉洁中的其她三人也是怒气冲冲,一个个瞪着云鹤,手中的长剑护在了身前。云鹤哈哈大笑了几声,这才续道:“我等都是名门正道,又是年岁相若,自是师兄师妹了。”白如冰突然“呸”了一声,厉声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管你是不是名门正道。” 霎时间,云鹤露出了不悦之色,可一瞧见白如冰气呼呼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而后说道:“在下实乃一番好意,诸位师妹若是拜在我师尊座下,那日后……”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听有人笑道:“云鹤,此地乃是我万剑宗的地界,你如此的胡言乱语,莫非想要算计令师兄?害他身消道损、埋骨于此?”话音未落,便见燕于飞到了近前,冰清玉洁四人均是松了口气,一个个露出了笑意。 第29章 不留情面 云鹤不由一惊,眼见淳于翁脸色不善,急忙喊道:“淳于师兄,你已然活了数百岁,又岂能听信这胡言乱语?”淳于翁“哼”了一声,显然是大为不满,云鹤赶紧续道:“淳于师兄,你早就是金丹圆满的修为,若是再寻个机缘,定可步入元婴的境界。”淳于翁连连点头,嘴里笑道:“不错!老夫乃是师尊的大弟子,自当第一个得此造化。” 燕于飞一声不吭,眼见二人喋喋不休,不由笑道:“淳于道友,你定是冲着那‘不死蛟鱼’而来,可惜机缘难寻,你还是趁早断了此念,以免受人蛊惑。”淳于翁满脸杀气,怒道:“小子,赶紧交出那傻小子,老夫只需吞下了他的血肉,定然受益匪浅。”燕于飞心头一颤,满脸都是担忧之色,冰清玉洁四人也是一脸惊慌,心头都替熊虎捏了把汗。 饶是如此,燕于飞还是神色自若,看了云鹤一眼,问道:“云鹤道友,你莫非也心生恶念?”霎时间,冰清玉洁四人齐齐看向了云鹤,脸上尽是厌恶之色。云鹤急忙摇头,嘴里说道:“在下可没此等恶念,若不是惦记着寻个道侣,这会早就回转北海去了。”他嘴里辩解,两眼却看向了白如冰和白如玉二人,这心思自是不言自明。 冰清玉洁四人心意相通,哪里能容得下此等的胡言乱语,当即亮出了长剑,一个个抢着刺向云鹤。燕于飞看着淳于翁,喊道:“淳于老儿,我那熊师弟可不在此地,你休想瞧见他。”当下祭出赤霄剑,冲着峰顶逃去。 淳于翁一脸狰狞,拔腿就追,这会竟然不顾云鹤的生死。云鹤眼见不妙,急忙纵身逃窜,眼见冰清玉洁四人齐齐转身追向了淳于翁,这才松口气,可嘴里却忍不住破口大骂。燕于飞一边逃窜,一边回头张望,眼见淳于翁丢下云鹤不闻不问,心头不由大喜,可一见冰清玉洁四人也御剑追了上来,不由得暗暗担心,只是这会却不便出言提醒。 几息间,燕于飞已然瞧见了峰顶上的茅草屋,心头不禁暗道:“晓月师姐为何还不露面,莫非冉冉也出了意外?”原来他早就嘱咐伊冉冉回去求救,这才放心大胆的逃向峰顶。情急之下,燕于飞突然收剑落了下去,眼见淳于翁紧追不舍,急忙从乾坤袋内掏出了竹篓,随手一指,赤霄剑当头斩去。 淳于翁正想着杀人夺宝的好事,忽见剑芒一闪,急忙举起鱼叉挡了上去,只是那道剑芒犹如影子一般,剑剑都指向要害。如此一来,他顿时手忙脚乱,只得不停挥舞手中的鱼叉,再也无暇上前半步。燕于飞心头大喜,那道赤色的剑芒紧追着淳于翁,片刻间,便将此人累的气喘吁吁。冰清玉洁四人又惊又喜,一个个持剑驻足,两眼紧盯着淳于翁,如今就怕这老儿落荒而逃。 便在此时,忽听有人轻笑了几声,紧跟着说道:“好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北海鱼鲮岛的脸面都给你丢尽了。”只见晓月真人从天而降,冷灵秀和伊冉冉紧随在后。燕于飞这会更是安心,当即催动赤霄剑,剑剑猛砍猛劈,显然是毫无顾忌。淳于翁却是越发的心慌,他本就畏惧晓月真人,如今又被赤霄剑困住,这会自是心生去意。 伊冉冉喊道:“这老儿一向没皮没脸,今日可不能轻饶了他。晓月师姐,赶紧祭出‘九霄神雷符’,好生招呼他一番。”一听此言,淳于翁吓得脸色煞白,眼见晓月真人将手伸向了腰间的乾坤袋,急忙一个纵身,跳向了峰下。燕于飞伸手接过赤霄剑,正等着晓月真人出手,却见她微微一笑,并没有趁人之危的心思。冰清玉洁四人不由得一脸惋惜,只是不便出言怪罪。伊冉冉眼见淳于翁逃出生天,忍不住脱口喊道:“晓月师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好端端的,又岂能轻饶了那老儿?” 霎时间,忽听冷灵秀说道:“冉冉,休得无礼!晓月道友乃是名门正道,又岂能趁人之危?”伊冉冉当即捂住了嘴,再也不多说半句。这时却听晓月真人笑道:“什么名门正道,不过虚名罢了!若不是师祖早有明言,贫道早就劈了那老儿。” 冷灵秀一脸疑惑,问道:“不知清静前辈和那鱼鲮岛有何交情?”燕于飞等人正疑惑不解,如今一听冷灵秀问起此事,顿时都看向了晓月真人,一个个都等着她细细道来。晓月真人轻声说道:“听闻千年之前,那北海尊者来我玉珠峰生事,口口声声索要雷鸣竹。师祖一时恼怒,将他扔下峰去,并说道:‘北海弟子若有不服气的,尽可前来玉珠峰生事,我昆仑玉珠峰门下定然不下狠手,大不了扔下峰去了事。’” 原来还有此等的旧事,燕于飞等人心知错怪了晓月真人,一个个均是满脸尴尬。伊冉冉冲着晓月真人作了个揖,说道:“晓月师姐,冉冉错怪你了,还请恕罪!”晓月真人说道:“这也算不得什么紧要之事,大伙都无需介怀。”说着看向了燕于飞,笑道:“燕师弟,你果然有气运相护。如此甚好,贫道也好回去细说一番。” 晓月真人冲着众人作了个揖,说道:“贫道就此告辞了,大伙保重。”随即纵身而去。 冷灵秀望着晓月真人遁去的方向,说道:“昆仑玉珠一脉便有三个元婴修士,我万剑宗落寞了!”冰清玉洁四人面面相觑,正想开口问个清楚,却听燕于飞叹了口气,说道:“我万剑宗只剩下了两位元婴修士,而且时日无多。”伊冉冉突然“啊”了一声,问道:“莫非那位老前辈便是……”燕于飞点了点头,续道:“那位老人家乃是睡真人,另一位便是公孙太上长老。”霎时间,众人均是默不作声。几息后,冷灵秀看着冰清玉洁四人,问道:“你等都去过机缘堂了,不知机缘如何?” 白如冰当即应声道:“二师妹选了阵法,四师妹有幸得到了太上长老的指点,修炼了符箓之术。”她说得极轻,且只提及了白如清和白如洁二人,她和白如玉有何机缘,却只字未提。便在此时,忽听白如玉哽咽道:“都怨我!若不是我气息不均,师姐便不会空手而归了。” 冷灵秀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天意如此,强求不得!”燕于飞心念一动,说道:“那也未必!天拙师伯传了弟子百拙剑法,如今正好传授给几位师妹。”霎时间,冰清玉洁四人转忧为喜,一个个笑意盈盈,冷灵秀更是一脸欢喜,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有劳燕师侄了。”跟着又冲着伊冉冉说道:“冉冉,还不赶紧在前带路,寒冰洞前甚是清静,正是传授剑法的好去处。” 伊冉冉“嗯”了一声,随手祭出凌风飞羽,续道:“燕师兄,诸位师姐,都随我来!”霎时间,六道身影腾空而去,冷灵秀望着他们的身影,一脸笑意。 不多时,便见伊冉冉落在了一个洞口前,燕于飞跟着落了下去,一股寒意突然从洞内弥漫而出。白如冰疾步上前,拦在了洞口前,说道:“此地乃是我雪剑峰的禁地寒冰洞。洞内寒气逼人,就算是师父,也不敢在洞中多作停留。”白如清紧跟着说道:“我等几人的‘玉雪飞花’便是在此地修炼的,但洞内寒气太盛,我等也只能在洞口修炼,平日里可不敢多往前半步。” 燕于飞后退了几步,说道:“多谢二位师妹提醒!这洞内如此寒冷,我可不敢靠近半步。”说着亮出了长剑,续道:“我这就替天拙师伯传授剑法。”此后数日,冰清玉洁四人和伊冉冉便在寒冰洞前修炼百拙剑法,燕于飞则取出雷鸣竹,自顾自的修炼。 这一日,燕于飞一脸欢喜,原来他的识海中又长出了一片紫色的嫩叶,那叶上弥漫着一股雷电的气息。另外的三片叶子也生出了变化,只见那赤色的叶子伸展开来,已然是一片莲叶;那黑色的叶子的戾气更盛,瞧上一眼便心惊胆跳;第三片叶子更是古怪,虽然还是云雾缭绕,看不清楚,但却弥漫着一股寒意,和那寒冰洞内的气息一般无二。 如此一来,燕于飞不由得心生好奇,不由自主靠近了洞口,眼见冰清玉洁四人和伊冉冉都在打坐炼气,忍不住走进了洞内。霎时间,一股寒气迎面袭来,燕于飞心头一颤,正想后退,便在此时,忽觉识海中的第三片叶子不停摇晃,似乎甚是不舍洞内的寒气。如此一来,他不由得心头一动,随即盘膝而坐,刹那间,便觉一股寒气从脚底袭来,转眼间涌入了丹田之内。突然间,一团火焰翻滚,一阴一阳两股气息立时纠缠在了一起,整个丹田内混沌一片。燕于飞不由得暗暗叫苦,只是这会全身僵硬,哪里还能动弹半步,情急之下,他突然想到了混元金身诀,当下默念口诀,运气调息,不多时,便又入定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燕于飞睁开了双眼,却见冰清玉洁四人和伊冉冉都堵在了洞口,一个个眼神慌张,满脸都是担忧之色。伊冉冉突然叫道:“诸位师姐,冉冉又岂能胡言乱语?你们都瞧仔细了,燕师兄是否安然无恙?”她虽然说的好听,可这口气却甚是不安,显然并没多少把握。 燕于飞一脸尴尬,急忙起身走到了洞口,抱拳作揖,这才说道:“都是我的不是,害得诸位师妹担心了!”白如冰急忙后退,嘴里说道:“燕师兄,赶紧出来!”伊冉冉喊道:“诸位师姐,赶紧后退!”她一边嚷嚷,一边拽着身旁的白如洁后退。白如玉和白如清当即醒悟,急忙后退,不再挡住洞口。燕于飞只得缓缓走了出来,他这会浑身舒服,并没将洞中的寒气放在心上。 他刚走出寒冰洞,伊冉冉便凑了上来,伸手一摸,便尖叫道:“冻死冉冉了!”说着连连后退,再也不敢胡乱伸手。冰清玉洁四人面面相觑,她们也都察觉到了一股寒意,眼见燕于飞神色自若,心头更是疑惑。白如洁忍不住问道:“燕师兄,你真的能忍住洞内的寒气?”还没等燕于飞应声,便听白如玉追问道:“燕师兄,你炼丹堂的功法与我雪剑峰相克,可是你……” 伊冉冉正在不停的搓手取暖,眼见冰清玉洁四人问个不休,急忙笑道:“四位师姐,你等怎地忘了?燕师兄可是有气运相护,自然有惊无险。”燕于飞微微一笑,心道:“冉冉这丫头也会耍心机了!”又见冰清玉洁四人将信将疑,急忙说道:“寒冰洞内确实寒冰刺骨,还好我不曾深入。”他如今也只得随口胡说,毕竟那寒冰洞可不是想进便能进去的。 便在此时,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笑道:“你等这些小娃娃,怎地如此悠哉?莫非已然圆满,不日便可凝丹了?”燕于飞一听这口气,急忙恭声说道:“弟子拜见太上长老!”冰清玉洁四人和伊冉冉急忙紧跟着说道:“还请太上长老恕罪!我等定当好生修炼。” 只见公孙胜缓缓到了近前,打量了冰清玉洁和伊冉冉一眼,这才冲着燕于飞说道:“老夫本想无牵无挂,逍遥快活几日。怎奈执念难断,又听机缘堂那个瞌睡虫喋喋不休,忍不住便寻了过来。”燕于飞赶紧上前了一步,问道:“不知太上长老有何吩咐?弟子自当竭尽全力。”公孙胜突然叹了口气,续道:“我万剑宗有元婴修士坐镇,自然没灾没难。可世事难料,兴许终有一日,我万剑宗便没了依仗,这可如何是好?” 燕于飞一脸苦笑,心想:“万剑宗有没有元婴修士,那可不是我能奈何的。”只是这话却不便说出口。冰清玉洁和伊冉冉均是一声不吭,她们当然也是无能为力。 第30章 阴阳相济 公孙胜说道:“罢了,老夫也顾不得身后之事!”随手指着燕于飞和白如玉,续道:“你二人留下,其她人暂且退下。”白如冰纵然心存疑惑,却也不便多问,只得说道:“诸位师妹,我等赶紧退下。”霎时间,只剩下了燕于飞和白如玉,二人均是一声不吭,齐齐看着公孙胜,等着他张嘴吩咐。公孙胜随手掏出了两杆令旗,只见他左手中的令旗上画满了寒冰符,右手中的令旗上则画满了火焰符。 燕于飞和白如玉面面相觑,正想猜测一番,却听公孙胜说道:“小子,这玄阳旗归你了!”随手将那杆画满火焰符的令旗一扔。燕于飞急忙一抄手,接住了令旗,霎时间,忽觉一股灼热的气息顺着掌心袭来,但他还是稳稳握在了手中。白如玉看着另一杆令旗,满脸焦急,便在此时,忽见公孙胜晃了晃手中的令旗,这才说道:“老夫这两杆令旗可是宝物,那玄阳旗乃是在火焰洞内炼成,这玄阴旗正是在寒冰洞内祭炼而成。”他见燕于飞和白如玉均是一脸惊讶,便又说道:“兴许是天意如此,如今只能便宜了你二人。” 白如冰心头大喜,笑道:“弟子多谢太上长老!”公孙胜嘴里“呵呵”了几声,随即连连摇头,笑道:“你这小丫头莫要心急,老夫手中的玄阴旗寒气刺骨,你多半拿不去。”燕于飞赶紧说道:“白师妹,我手中的玄阳旗灼热至极,想必那玄阴旗定是阴寒之极。”白如玉脸色大变,急道:“那可如何是好?”公孙胜一扬手,便将玄阴旗插在了寒冰洞前,两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二人许久,这才说道:“老夫既能手持二旗,自然有那妙法,不知你二人可愿受教?” 这可是难得的机缘,燕于飞和白如玉急忙不停的点头,齐声喊道:“弟子愿意!还请太上长老成全。”听闻此言,公孙胜一脸笑意,续道:“你二人修炼的功法一阴一阳,正是老夫最中意的。况且你二人甚是亲近,想必日后定能相互扶持。”白如玉心头一颤,顿时面红耳赤,偷偷瞟了燕于飞一眼,这会哪里还敢开口。燕于飞点了点头,说道:“弟子和雪剑峰的诸位师妹历尽凶险,倒也算得上同生共死了!” 公孙胜捋了捋胡须,笑眯眯的看着二人,说道:“老夫当年遨游三岛十洲,无意间误入了一处洞府,得了这‘阴阳长生诀’,可惜老夫一向独来独往,哪里去找个人来一起修炼。”他一说这话,燕于飞不由一惊,瞬间满脸尴尬,似乎也听明白了话中的深意。 白如玉心头乱颤,眼见公孙胜口无遮拦,急忙轻声说道:“太上长老,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和燕师兄并没有……”她这话只说了一半,便觉脸上滚烫,竟然再也不敢说下去。燕于飞自是不敢多说半句,两眼更是不敢多看白如玉一眼。公孙胜愣了半响,突然叫道:“你这两个小娃娃,罢了!罢了!老夫只管传授功法,那些俗事,可无暇多管了。”他也不管燕于飞和白如玉是否在听,嘴里缓缓念起了口诀。 不多时,燕、白二人便将口诀记住,这时又听公孙胜说道:“你二人盘膝而坐,掌心相抵,切莫心存芥蒂。老夫虽不曾修炼‘阴阳长生诀’,却也细细参悟了数百年。若想长生,你二人千万不可猜忌。”燕于飞忽觉不妥,但见白如玉已然盘膝而坐,缓缓伸出了双掌,只得将玄阳旗插在了一旁,而后坐在了她对面,伸掌迎了上去。 霎时间,二人掌心相抵,一阴一阳两股气息顿时涌在了一起,只听公孙胜催促道:“还不赶紧按着口诀运气调息!”白如玉脸色绯红,只看了燕于飞一眼,便闭目调息,但她的气息却越来越急促,显然是心神不宁。燕于飞眉头微皱,眼见白如玉气息不均,不由得一脸焦急,几息后,他突然心头一动,张嘴便念起了“清心咒”。片刻间,白如玉神色自若,双掌也不再颤抖。燕于飞也是气定神闲,不知不觉便入定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燕于飞忽觉识海中有异,急忙凝神静气,只见那片赤色莲叶的灼热气息更胜从前,原本躲在云雾中的那片叶子已然并肩而立,一股寒意四下弥漫。这一阴一阳的两股气息不时纠缠在一起,不多时,竟然阴阳相济,相生相克,再也难分伯仲。 便在这时,燕于飞突然收掌,跟着一跃而起,四下扫了一眼,暗道:“太上长老果真神出鬼没,也不知他何时悄然而去?”当即抬头望去,只见伊冉冉手持凌风飞羽,缓缓到了近前。伊冉冉不停的张望,眼见除了燕于飞和白如玉,再无他人,这才飘落下来。还没等这小丫头张嘴嚷嚷,燕于飞便连连摇头,伸手指了指还在打坐炼气的白如玉。 伊冉冉急忙捂住了嘴,两眼看着白如玉,脸上又惊又喜。只见白如玉脸上似笑非笑,浑身上下灵气涌动,这竟然是要突破的迹象。燕于飞并没有惊讶,他已然得了一场造化,当然也想着白如玉也能得偿所愿。突然间,白如玉拔地而起,只见她纵身掠到了寒冰洞前,一伸手,将玄阴旗握在了手中,轻轻一晃,满眼雪花飞舞,一股寒气夺人心魄。伊冉冉心头一惊,正想开口喊叫,却见燕于飞一把抓起了另一杆令旗,随手挥舞了几下,一团火焰立时护在了二人身前。就在这眨眼间,白如玉收了玄阴旗,疾步到了近前,看着伊冉冉说道:“伊师妹,没伤到你吧?”伊冉冉一脸后怕,说道:“三师姐,这是何法宝?怎地如此阴寒刺骨,莫非是太上长老所赐?” 白如玉说道:“正是!我和燕师兄都得了件法宝。”说着将手中的玄阴旗藏进了乾坤袋,燕于飞也将玄阳旗收了起来。伊冉冉看了二人一眼,笑道:“师兄和师姐好生小家子气,冉冉又岂能抢了你等的法宝?”白如玉一脸尴尬,可却又奈何不得。燕于飞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冉冉,并非我二人小气!只是这阴阳双旗甚是古怪,你可莫不得。”他突然想到了火焰洞,暗道:“真是可惜了!如此的修真之处,竟让自己无意间毁了。”伸手摸了下丹田,随即暗暗叹气,原来他又想到了一直躲在自己丹田内的仙镜,此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便在此时,只听伊冉冉笑道:“我可没那么小心眼。难怪师父改主意了,她吩咐道:‘冉冉,你去告诉三丫头,一起前去瞧瞧天道宗手上的《极道天书》,那后卿可害人不浅。’我这才匆忙赶来。”白如玉一把将伊冉冉拽住,满脸欢喜,笑道:“还是伊师妹最好!”眨眼间二人便嬉闹起来。燕于飞虽没有凑上去,但脸上却甚是欢喜,心头不由惦记上了熊虎、赵火等一众同门。 白如玉突然想起了燕于飞就在一旁看着,急忙喊道:“伊师妹,休要胡闹!不知师父可有其它何吩咐?”伊冉冉做了个鬼脸,说道:“师父倒是没有其它吩咐了。只是大师姐她们一百个不放心,临走了还不停嘱咐冉冉,要我谨慎行事,切莫让燕师兄操心。”燕于飞忽觉心头一暖,说道:“我无意间得了‘清心’、‘镇魂’二咒,趁着四下没人,便先传了你二人,日后还请传给其她师妹。”没等伊冉冉和白如玉应声,嘴里便念起了“清心”、“镇魂”二咒。 不多时,白如玉和伊冉冉都记得一字不差,燕于飞这才说道:“这二咒乃是从哑奴的傀儡上参悟所得,自是见者有份。”伊冉冉一脸欢喜,笑道:“正是!正是!回头便传给师姐她们,好让她们也高兴高兴。”白如玉一脸肃然,正色道:“冉冉,法不可传他耳。此等要紧之事,万万不可胡乱嚷嚷。”她可是见识过“清心咒”的玄妙,心知那“镇魂咒”定然也是不凡,故而不能任由伊冉冉口无遮拦。燕于飞点了点头,说道:“冉冉,你可要听记住了!我万剑宗内良莠不齐,那贪婪之辈更是多如过江之鱼,切记言多必失。” 伊冉冉轻声说道:“师兄放心,冉冉记住了。”就在这时,一阵“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从峰下传了过来,燕于飞和伊冉冉对视了一眼,齐声说道:“是她!”白如玉惊道:“可是那女僵尸?”燕于飞御剑冲向了峰下,嘴里喊道:“不妨前去瞧瞧。”他受过女僵尸的恩惠,如今一听到灵犀双飞铃的响声,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伊冉冉和白如玉急忙追了上去,她们一个祭出了凌风飞羽,另一个御剑而行,倒也没将人追丢。 几息后,燕于飞收剑落了下来,两眼四下张望,伊冉冉和白如玉紧跟着飘落而下,这会早就听不到铃铛声,身后也瞧不见雪剑峰的影子。伊冉冉说道:“师兄,她在哪里?”燕于飞并没有应声,两眼瞪着不远之处,喝道:“王不僵,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在我万剑宗的地界逗留,莫非真想殒命在八荒山内?” 白如玉和伊冉冉一听此言,均是一脸惊慌,齐齐亮出了长剑。只听有人连声冷笑,跟着又见一道身影一闪,那王不僵突然到了近前。燕于飞打量了王不僵数眼,轻声说道:“白师妹,还不祭出玄阴旗!”伸手便从乾坤袋内取出了玄阳旗。白如玉赶紧掏出了玄阴旗,一脸谨慎的盯着王不僵,一股寒意突然而现。 王不僵一脸阴沉,看了眼燕于飞身后的赤霄剑,又上下打量了伊冉冉和白如玉数眼,这才笑道:“这八荒山内荒无人烟,本座早就腻歪了。若不是惦记着你万剑宗内的女弟子,哪里还会赖着不走。果然是苍天不负有心人,本座不但瞧见了两个水灵灵的小姑娘,顺便还能杀人夺宝,一举二得!”他越说越是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白如玉一脸愠怒,脱口骂道:“淫贼!拿命来。”手中的玄阴旗一挥,袭向了王不僵。 燕于飞紧跟着挥舞玄阳旗,这会早就心存杀机。王不僵正在得意,眼见三人手中都是寻常的长剑,心头并没有防备。便在此时,忽见雪花飞舞,一股寒气迎面袭来,他忍不住心头一颤,急忙纵身后退,可还没等他落地,一股灼热的气息便袭卷而来。 王不僵急忙祭出了一道纸符,只见火光一闪,整个身影没入了火光中,没了影子。伊冉冉叫道:“又便宜了那淫贼!”白如玉虽没有出声,但也是一脸不甘。燕于飞瞪着那已然化作灰烬的纸符,说道:“火遁符虽然玄妙,只可惜逃不远。”一听此言,伊冉冉喊道:“既然如此,今日可不能再让此人跑了。”当下祭出凌风飞羽,四下搜寻。燕于飞和白如玉也正有此意,当即御剑而起,三人不停的张望,竟然大张旗鼓的追杀一个金丹修士。便在此时,又是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传来,燕于飞寻声望去,嘴里惊道:“是剑心峰的方向,赶紧前去瞧瞧。”他也不等白如玉和伊冉冉应声,便御剑而去。 伊冉冉急忙喊道:“师兄,等等冉冉!”当即依仗着凌风飞羽追了上去。白如玉可没有此等法宝,只得御剑疾驰,幸好剑心峰就在不远处,她这才没追丢了人。燕于飞刚到半山腰,忽听有人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我剑心峰!” 霎时间,便见人影一闪,四个白衣女子拦住了去路。燕于飞抱拳作揖,说道:“四位师姐切莫误会,在下乃是炼丹堂的弟子。”那为首的女弟子喝道:“我剑心峰都是女弟子,一向无人踏足半步,不知你有何要紧之事?竟然如此冒失!”燕于飞一脸尴尬,当即哑口无言,原来那灵犀双飞铃的响声早就听不见了,他自然也就无话可说。 这时忽听伊冉冉笑道:“剑心峰的师姐果然人冷心冷,这好端端的便出言不逊。”她嘴里说着讥笑之言,手持凌风飞羽便冲了过去。那四个剑心峰女弟子均是一愣,眼见一个少女横冲直撞而来,但却并没有御剑,不由得心头一惊,刹那间,伊冉冉纵身落在了四人身后,笑嘻嘻的说道:“我若是想闯上峰去,你等又岂能拦得住?” 第31章 果真有缘 那四个剑心峰弟子一脸惊讶,却听伊冉冉续道:“你等连我都拦不住,又岂能拦得住我师兄?”原来她如此胡闹,不过是想替燕于飞出口恶气。就在此时,白如玉也到了近前,眼见伊冉冉如此胡来,不禁眉头一皱,说道:“我师妹天真无邪,你等切莫心存芥蒂。”燕于飞一脸苦笑,他原本以为白如玉会出面解围,可没想到,这位师妹说话冷冰冰的,全然不通人情世故。 果不其然,那四个剑心峰弟子一脸阴沉,齐声道:“如此说来,我剑心峰的弟子便可随意欺负了?”燕于飞可不愿得罪了剑心峰的弟子,正想出言分辩几句,却听伊冉冉笑道:“我等都是万剑宗的弟子,怎可随意欺负你等?”这话原本并无恶意,但此时听来却甚是不妥。只听那为首的女弟子冷笑道:“你等听仔细了,我乃剑心峰李心君。”随手一指其她三人,续道:“她们乃是郑心君、齐心君、韩心君。今日便让你等见识一番!” 那韩心君甚是心急,抢身上前,伸手抓向了伊冉冉,她早就是脱凡的修为,擒拿一个还未筑基的弟子,自然无需亮出长剑。伊冉冉虽是笑嘻嘻的,但却早就暗自戒备,眼见韩心君一把抓来,顺势退了半步,随口默念了几句。 霎时间,只见韩心君一脸愕然,两眼发直,浑身一动不动,犹如中邪了一般。李心君眉头微皱,张嘴喊道:“韩师妹,你这是作甚?”伸手拍了她一下,但韩心君仍是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这可就奇怪了,李心君三人都没听闻过此等怪事,一个个不由得目瞪口呆。白如玉也是一脸惊讶,她自然清楚“镇魂咒”的玄妙,可没想到伊冉冉这么快便修炼有成。 燕于飞暗暗叫苦,急忙喊道:“冉冉,不可胡闹!”疾步上前,嘴里默念了几句,只听韩心君突然喊道:“妖术!这是妖术!”挥手便是一掌。燕于飞一时不防,硬生生挨了一掌,只听“砰”一声,跟着又是一声惨叫,只见韩心君连连后退,嘴里尖叫道:“我的手断了!” 李心君一脸诧异,眼见韩心君失魂落魄,急忙喊道:“韩师妹,休要胡言乱语!你不过是骨头碎裂,休养几日,便可无碍。”郑心君和齐心君赶紧一左一右将她扶住,齐声说道:“韩师妹莫急!我剑心峰有的是灵丹妙药,这点小伤不碍事。” 白如玉原本一脸愠怒,可一见燕于飞毫发无损,当即一声不吭。伊冉冉却笑道:“这可怪不得我师兄,是那位韩师姐自己一掌打碎了自己的骨头。”李心君正心头有气,这会又听伊冉冉胡言乱语,不由得怒道:“你就是炼丹堂的燕于飞?莫非依仗着太上长老的庇护,便可欺人太甚?”燕于飞一脸无奈,心道:“我可是手都没动一下,若不是那韩心君突然出手,又岂能硬生生挨她一掌?” 便在此时,忽见一个女道人从天而降,一个白衣女子紧随而来。李心君四人一脸恭敬,齐声说道:“弟子拜见师父!”说着便要跪拜。那女道人一拂袖子,说道:“退下!”而后看向了燕于飞三人,问道:“你等有何要紧之事?莫非已然知道,我剑心峰被人掳走了个女弟子?” 燕于飞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启禀言师叔,弟子三人也是凑巧来此。不知是哪位师姐被掳走了?”言无心并没有再说半句,只见她御剑而去,急匆匆的找人去了。燕于飞只得看向了另一白衣女弟子,问道:“何师姐,究竟谁被掳走了?”何心君正想御剑而去,忽听燕于飞相问,只得说道:“是夏师妹!”随即冲着言无心离去的方向追去。 李心君四人一脸迷糊,显然是并不清楚此事。燕于飞心头一急,也冲着言无心离去的方向追去。白如玉和伊冉冉急忙转身就追,只是燕于飞早就没了影子。伊冉冉心头着急,忍不住叫道:“这可如何是好?燕师兄不见了。”白如玉正心头焦急,一听伊冉冉如此一说,不由怒道:“伊师妹,赶紧取出你的法宝,切莫耽搁!” 伊冉冉“啊”了一声,突然一脸欢喜,说道:“冉冉急糊涂了!竟然忘了还有这宝物。”随手从乾坤袋内取出了千里镜,摆弄了几下,镜中便出现了燕于飞的身影,二人顿时大喜,一前一后追了上去。 燕于飞担心夏心的安危,这一急之下,竟然将白如玉和伊冉冉给忘了,等他回过神来,再回头望去,哪里还有这二人的身影。他正要转身回去,却又听到了铃铛的声响,如此一来,忍不住又寻声找了过去,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山谷前。 那铃铛声清脆入耳,竟然就在谷中不远处。燕于飞并没有犹豫,一个纵身冲了进去,只见女僵尸手持灵犀双飞铃,不时的摇晃几下。又见夏心盘膝而坐,两眼一眨不眨,盯着女僵尸手中的铃铛,似乎着魔了一般。燕于飞心头一急,疾步到了近前,看着女僵尸说道:“还请前辈手下留情!若是夏师姐有何得罪之处,在下愿替她受过。” 女僵尸摇了摇头,随手示意燕于飞莫再出声,跟着伸出了手指,在地上画个不停。燕于飞急忙低头细看,几息后,便匆忙转身,退到了谷口,原来女僵尸正在传授夏心功法,这还真是不便多看一眼。 到了此时,燕于飞终于心定了,当即盘膝而坐,守在了谷口。几息后,他取出了分身玉符,细细琢磨了起来,脸上忽喜忽忧,似乎也着魔了一般。便在此时,白如玉和伊冉冉寻了过来,二人远远一瞧见燕于飞,不由得满脸欢喜,几个纵身便到了近前。伊冉冉正要张嘴,却见白如玉伸手捂了过来,她顿时醒悟,再也不敢出声。二人一左一右,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燕于飞,似乎就怕他有个闪失。就在此时,忽听有人笑道:“我云鹤福泽深厚,二位姑娘,我等果真有缘啊!”只见淳于翁和云鹤一前一后落到了谷口,二人均是一脸得意,似乎见到了宝物一般。白如玉左手取出了玄阴旗,右手亮出了冰魄寒玉剑,冷冷的说道:“还不快滚!”伊冉冉右手握着长剑,两眼却不停看着手中的千里镜,说道:“淳于翁,你莫非忘了当日之事?那位前辈这会就在谷中,你若是不怕死,只管进去便是!” 淳于翁心头一惊,忍不住向谷中张望,眼前立时浮现出了女僵尸那瘆人的模样。云鹤一脸惊恐,转身躲在了淳于翁身后,等了半响,不见谷中有一丝动静,便笑道:“淳于老师兄,你可是越活越胆小。你只管杀人夺宝,我去掳个道侣。咱们各行其事,可好?”还没等淳于应声,便听白如玉“呸”了一声,而后喝道:“无耻之徒,找死!”左手中玄阴旗一挥,整个谷口突然雪花纷飞。淳于翁正待杀人夺宝,眼见雪花飞舞,当即暗暗戒备,忽觉寒气袭来,急忙纵身就躲,他身后的云鹤更是滑溜,这会已然退到了百步之遥。 白如玉并没有追杀上去,她虽然心头恼怒,却也不敢忘了正事。伊冉冉笑道:“这二人真是丢尽了北海鱼鲮岛的脸面,若是北海尊者听闻了此事,不知是否气得死去活来?”她似乎有意激怒淳于翁,说话间便抬出了北海尊者。 果不其然,淳于翁一脸狰狞,叫道:“小丫头,休要胡言乱语!老夫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可一见白如玉举起令旗,便面露惧意,张口问道:“你手中的是何法宝?怎地如此阴寒刺骨?老夫修炼的可是寒冰诀,自然无需惧怕。”他嘴里说不怕,可磨蹭了半天,也没上前半步。 伊冉冉一脸不耐,笑道:“我师姐手中的乃是玄阴旗。这法宝甚是厉害,若不是刚刚到手,还未曾细细琢磨,哪里还能留你性命?”白如玉眉头一皱,心道:“伊师妹真是心直口快,如此紧要之事,又岂能口无遮拦?”淳于翁不由心喜,当下上前了几步,说道:“老夫早就说过,你手中的法宝伤不得我。若是老夫手持令旗,那定然是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他一说到得意之处,忍不住哈哈大笑,便在此时,忽见燕于飞一跃而起,随手也取出了一杆令旗,笑道:“好个贪得无厌的老儿,想来是活腻了。”手中的令旗一挥,一团团火焰袭卷而去。淳于翁心头一颤,一个翻滚便想冲天而起,便在此时,满眼的雪花从天而降,一股股寒气犹如刀劈剑刺一般。 淳于翁连声惨叫,跟着就地翻滚,浑身上下陷入了一片火海,便在此时,只见他从乾坤袋内掏出了一个葫芦,猛地一摇,一股寒气突然喷了出来。淳于翁趁机纵身就逃,几个闪身便逃之夭夭,那云鹤更是早就没了影子。白如玉一脸不甘,说道:“师兄,你我不如追杀上去,就算追不上那老的,好歹也留下那无耻的云鹤。”伊冉冉叫道:“正是!正是!可不能便宜了那云鹤。” 燕于飞连连摇头,说道:“罢了,他二人贪婪成性,早晚难逃一死,今日且饶他们一命。”他这会惦记着夏心,自然不愿拔腿而去。伊冉冉和白如玉纵然心中不甘,却也只得就此罢手。不多时,燕于飞抬头望了一眼,轻声说道:“言师叔转眼便到,我等拦住她,切莫让她轻而易举闯进谷内。”白如玉愣了一下,心道:“这可就难办了,莫不成祭出法宝阻拦?”伊冉冉却笑道:“想来言师伯的修为没那淳于翁深厚,试试倒也无妨。” 霎时间,言无心纵身到了近前,何心君紧跟着落了下来。伊冉冉一脸笑意,作势伸手一拦,嘴里说道:“言师伯,你可来晚了一步。但师伯乃是金丹修士,想来不会就此认输,不如再和弟子比试比试。”说着将千里镜收进了乾坤袋,顺手取出了凌风飞羽。 言无心一脸愕然,打量了伊冉冉一眼,而后眉头紧锁。何心君心头“咯噔”一下,眼见伊冉冉如此无礼,急忙喝道:“雪剑峰弟子,不得无礼!”而后冲着燕于飞说道:“燕师弟,还不赶紧闪开!”话都说到这份上,燕于飞自然不便再阻拦,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忽听有人喊道:“弟子拜见师父!”刹那间,便见夏心疾步而来。言无心望着谷内,问道:“谷中还有何人?” 夏心摇了摇头,说道:“启禀师父!弟子独自一人在谷中修炼,并不曾见到有人。”言无心突然纵身而起,几个闪身便冲进了谷内。众弟子急忙追了上去,不多时,便在谷中搜了个遍,只是谷中空空如也,的确未曾瞧见半个人影。 燕于飞松了口气,眼见夏心神色自若,便知女僵尸多半早就遁去。他心头又惊又喜,说道:“这几日确实有几个邪门歪道躲藏在山中,不过倒也不打紧,都是些鼠辈,量他们不敢胡来。”何心君说道:“师父,时辰不早了,想来第一拨前往首阳山的同门已然动身了。”言无心“哦”了一声,续道:“赶紧前去执事堂,切莫误了时辰。”何心君嘴里“嗯”了一声,随即冲着燕于飞几人说道:“诸位师弟、师妹,还不赶紧动身!” 霎时间,燕于飞等御剑而去,只留下言无心还在谷内寻思,她望着众弟子离去的方向,突然说道:“莫非当日那极境竟是我万剑宗的弟子?他的造化非浅,只是不知是祸是福?”燕于飞自是琢磨不透言无心的心思,他如今见到了夏心,哪里还会胡思乱想,可惜身旁有人,纵有千言万语,却也不便开口。夏心亦是这般心思,只是瞧见白如玉和伊冉冉紧紧跟在燕于飞身后,一脸亲近,心头不由得忐忑不安。何心君倒是神色自若,但她心中也有所思,只是眼下不便明言。 第32章 没皮没脸 不多时,众人落到了执事堂堂,只见各峰的弟子齐齐盘膝而坐,一个个均是默不作声,细看之下,竟然不下百人。便在此时,一道身影疾步迎了上来,冲着何心君说道:“何师姐,你总算来了!”说话间又冲着燕于飞几人点头示意。 燕于飞急忙抱拳作揖,说道:“原来是魏师兄,好些时日未见了。”白如玉和伊冉冉双双抱拳,算是尽了礼数。夏心这会也说道:“恭喜魏师兄!你也筑基了。”燕于飞早就猜到了此事,故而并没有半分惊讶,白如玉和伊冉冉早就司空见惯,因而神色自若,并没有出言褒奖几句。 还是何心君老于世故,笑道:“魏师弟,你这几个月闭关苦修,果然获益匪浅!”魏长风正想谦虚几句,忽听身后有人窃窃私语,急忙回头望去,但见各峰的弟子都在打量着燕于飞,不时有人交头接耳,似乎在嘀咕什么。何心君轻声笑道:“燕师弟,你如今可是声名鹊起,万剑宗内无人不知你的威名。” 燕于飞眉头微皱,嘴里说道:“岂敢!不过是替师门出力罢了。”夏心神色自若,显然早就从青萝、芝草口中得知了此事。魏长风却一脸糊涂,他一直都在闭关,况且剑心峰都是女弟子,自然无从得知此事。白如玉和伊冉冉满脸好奇,雪剑峰并无人瞧见当日的正邪约斗,其他各峰的弟子也没人前去那冰天雪地之处,故而消息闭塞,两耳不闻峰下的大事。燕于飞见伊冉冉正要张嘴,急忙轻声说道:“满招损、谦受益,冉冉,莫问!”他如今修为大涨,自然听清楚了那些嘀咕之言,这里面有褒奖的,也有羡慕的,却也少不了那些不入耳之言。 便在此时,忽见屠正从正堂走了出来,只听他高声喊道:“执法堂的弟子,都随本座前去首阳山!”十多个弟子一跃而起,齐声说道:“是!”霎时间,屠正便带着众弟子御剑而去。魏长风这才轻声说道:“这可是第三拨动身前去首阳山的。几个时辰前,飞剑峰的白师伯,多宝堂的天阳师叔,先后带着门下弟子出发了。”燕于飞心道:“师父带着徒弟,这倒也是天经地义。只是并非所有的金丹长老都会前去首阳山,这又该如何?”原来此去首阳山千里迢迢,一路上凶险难料,若是没个金丹长老庇护,那多半是凶多吉少。 何心君一脸担忧,说道:“诸位师弟、师妹,我等且等着,想来定有金丹修士一路相护。”她并没有再多说半句,便盘膝而坐。夏心和魏长风一左一右,端坐在何心君身后。燕于飞没再胡思乱想,跟着坐在了一旁,眼见执事堂内没有动静,索性琢磨起了那分身之术。 白如玉和伊冉冉紧跟着盘膝而坐,她们二人并没什么担心之事,如今有了法宝防身,哪里还会瞻前顾后。约莫一炷香的时辰后,只见天衡道人疾步而来,他倒也干脆,随口喊道:“执事堂的弟子听着,都随本座前去首阳山。”他也不等有人应声,便当先御剑而去,霎时间,便见二十多个执事堂弟子御剑追了上去。没过多久,又见天悟道人徐徐而来,他也带着悟剑峰的弟子扬长而去。 此时尚有数十人端坐在执事堂前,他们等了许久,却仍不见有人从正堂内出来。眼见天色渐暗,立时有人按耐不住,交头接耳的弟子也越来越多。便在此时,只见无忧道人从天而降,打量了众弟子一眼,缓缓说道:“都跟紧了贫道,切莫走丢了!”随手祭出飞剑,不紧不慢的御剑而行。 众弟子不由大喜,一个个御剑追了上去。燕于飞眼见众弟子如此心急,不由暗道:“此行不知是福是祸,还是小心为妙!”原来他一瞧见无忧道人,便知这一路上定是祸福难测。伊冉冉祭出凌风飞羽,说道:“原来前去首阳山的都是已然筑基的弟子,幸好冉冉有这法宝,要不然可就追不上了!” 其实伊冉冉占尽了便宜,她有法宝在手,自然毫不费力。可其他弟子全凭一身的修为御剑,不过是急赶了几个时辰,那些修为尚浅的弟子便撑不住了。何大福急忙到了无忧道人身后,说道:“师父,弟子撑不住了,不如歇息片刻?” 无忧道人回头看了一眼,说道:“你虽筑基,却时日尚短,是贫道疏忽了。”说着扫了众弟子一眼,高声说道:“下面有片树林,正好歇歇脚。”当即收剑落入了林中。众弟子纷纷收剑落下,各自找了个无人处运气调息。燕于飞虽是无碍,却也装模作样的打坐炼气,白如玉和伊冉冉一左一右坐在了他身旁。夏心看了燕于飞一眼,便在何心君身旁坐了下来,但魏长风却坐的远远的,似乎有意如此。 众弟子刚在林中歇了片刻,便听无忧道人说道:“此行千里迢迢,想来甚是凶险,何人愿意先去探探路?”何大福一跃而起,叫道:“弟子愿去!”无忧道人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了燕于飞和魏长风,说道:“你二人一起前去,多加小心。”燕于飞暗暗叹气,心知不去是不成了,只得起身说道:“是!”魏长风紧跟着站了起来,嘴里也应了一声。白如玉和伊冉冉正想一起前去,却听燕于飞说道:“二位师妹歇着吧!此等小事便不劳烦了。” 白如玉和伊冉冉当即又盘膝而坐,只是脸上却多了几分不舍。燕于飞四下打量一眼,见阳昊正一脸怨恨的望着自己,心头忍不住暗暗发笑。这时只听何大福喊道:“二位师弟,赶紧动身吧!”说着纵身出了树林。燕于飞和魏长风一前一后追了上去,还没走出百步,何大福便笑道:“二位师弟好福气,想来找个道侣不难。那像我何大福,一年半载也瞧不见几个女弟子,更别提想说个三言两语了。” 燕于飞早就清楚何大福的心性,因而并未应声。可魏长风却一脸愕然,急忙说道:“何师兄,这话可不能再说。若是传入了师父的耳中,我多半难逃面壁之苦。”何大福大笑了几声,便当先而去,嘴里却又说道:“燕师弟,你可是露脸了。如今还有哪个敢和你一争长短?就算是阳昊师兄,恐怕也是望尘莫及。”他见魏长风一脸糊涂,当即将正邪约斗之事娓娓道来。 魏长风将信将疑,但见何大福说得口沫横飞,便知此事定是不假,急忙看向了燕于飞,说道:“燕师弟,我定然也是望尘莫及了。”燕于飞正想谦虚几句,便在此时,忽见不远处人影一闪,他心头一动,大喊道:“出来吧!想来你也是个金丹修士,何故鬼鬼祟祟,没皮没脸?”话音未落,便见一道黑影到了近前,瞪眼问道:“你三人可是万剑宗弟子?可曾去过飞云城,害死了老夫的弟子?” 燕于飞眉头紧皱,突然想起了孤月和杜杀二人,暗道:“此人莫非也是鬼仙宗的长老?他的修为恐怕还在夺命鬼叟之上,今日可不能大意了。”何大福脸色慌张,颤声说道:“我虽是万剑宗弟子,可从没去过什么飞云城。”魏长风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在下也未曾去过飞云城。”那黑衣人一脸狰狞,眼见只有燕于飞尚未吭声,便大喝道:“小子,刚才可是你在胡言乱语?”燕于飞微微一笑,随手亮出了赤霄剑,沉声说道:“本道有没有胡言乱语,这倒是不打紧。但若是有人以大欺小,那便是真的没皮没脸了。” 那黑衣人气得脸色铁青,两眼冒着凶光,但转眼间却哈哈大笑了数声,这才怒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自称‘本道’?莫非是活的不耐烦了?我杜黑虎杀人无数,没个一千也有八百,又岂会着了你这小儿的算计?”何大福和魏长风早就手足无措,这会一听到“杀人”二字,更是心头乱颤。燕于飞却神色自若,笑道:“原来你这老儿果真没皮没脸,若是如此,本道便没有胡言乱语了。”当下上前了一步,挡在了何大福和魏长风身前,续道:“二位师兄,还不赶紧逃命!那老儿可是穷凶极恶之人,况且又是没皮没脸,我等招惹不得。”这话听起来甚是焦急,可说话之人却偏偏笑嘻嘻的,似乎存心作贱人。 何大福转身就逃,魏长风犹豫了一下,喊道:“燕师弟快跑!”当即御剑就逃。燕于飞犹如两脚生根一般,并没有转身逃窜,反而长剑一横,拦住了去路。杜黑虎盯着燕于飞手中的长剑,叫道:“原来是你杀了本座的徒儿,好的很啊!” 燕于飞问道:“可是那杜杀和孤月?他们二人杀了我万剑宗的弟子,自当偿命。”杜黑虎大叫一声,跟着便是一掌劈去,但眼前却是人影纷飞,眨眼间御剑就逃。此时何大福和魏长风早就逃走,燕于飞自然不会再作纠缠,况且他也不愿和一个已然动了杀心的金丹修士拼命。 杜黑虎又是怒吼了一声,随手祭出一柄黑漆漆的弯刀,纵身一跃,便追了上去。只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忽隐忽现,霎时间,便掠过了几个山头。燕于飞回头望了一眼,喊道:“杜黑虎,你也不过如此,倒是那没皮没脸的本事,本道甘拜下风。”二人如今身处荒山野岭,自是没人听见这讥笑之言,可杜黑虎却心头窝火,眼见燕于飞越逃越远,只得一声不吭的紧追不舍。 不多时,二人又掠过了几个山头,杜黑虎正想破口大骂,却见燕于飞御剑落下,纵身躲进了一片树林中。杜黑虎心头大喜,笑道:“你这小子,果然逃不出本座的手掌!”正要持刀追进树林,却见一道人影冲天而起,沿着来路落荒而逃。 杜黑虎叫道:“小子,哪里走!”纵身一跃便追了上去,竟然头都没回一下。几息后,燕于飞从林中走了出来,望着杜黑虎离去的方向,嘀咕道:“这玉符果然好使,若是再参悟了分身之术,那便心满意足了!”跟着轻声叹了口气,冲着众弟子歇脚的树林纵身而去。 何大福和魏长风一路逃窜,眼见身前便是众弟子歇脚的树林,纷纷心急火燎的喊道:“杜黑虎正在追杀燕师弟,赶紧救他!”二人这会已然喊破了嗓子,林中的众人全都听到清清楚楚。无忧道人一脸不悦,沉声说道:“我等修仙问道之人,岂能如此惊慌失措?莫急,有话慢慢说!”他倒是沉得住气,任凭何、魏二人大喊大叫,却还是纹丝不动。可有人却忍不住了,霎时间,便见三道身影冲出了树林,竟然擅自救人去了。 何心君一跃而起,正想御剑追上去,便在此时,忽见眼前人影一闪,阳昊已然拦住了去路。刹那间,何大福和魏长风冲进了林中,抢着喊道:“快去救人!”无忧道人缓缓说道:“恐怕已然不及,况且贫道也不能只顾他一人。罢了,生死由命!” 何大福愣了一下,纵然张大了嘴,却没有再多说半句。魏长风喊道:“无忧师伯!你…….”随即默不作声。何心君暗暗叹气,眼见无忧道人没有救人的心思,只得把话咽了回去。阳昊暗暗得意,说道:“此行路途凶险,难免有所闪失。诸位同门,只要我等心齐,又何需怕了那些邪门歪道?”众弟子齐声喊道:“正是!我等又岂能心生畏惧。”就在这时,忽听有人连声冷笑,一阵低沉的箫声突如其来,那箫声甚是忧愁,犹如生死离别一般。 众弟子均是一脸黯然,不少人已然泣不成声,整个树林中弥漫着一股生死离别之意。无忧道人一脸狰狞,大喊道:“无情仙子,何必赶尽杀绝?”霎时间,那箫声戛然而止,只听一个女子冷笑道:“没皮没脸的臭杂毛,你怎地还有脸面苟活?数百年前,万剑宗有六大元婴修士坐镇,那是何等的气势!可惜徒子徒孙不孝,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之徒。” 无忧道人一脸淡然,随手亮出了长剑,说道:“无情仙子,贫道可不怕你!若不是看在当年的情分,早就一剑两断了。”无情仙子“哼”了一声,冷冰冰的说道:“你这无耻的老东西,本仙子懒得多瞧你一眼。若不是看在魏霄的情面上,你等早就丧命在此。还不滚回八荒山去,此路不通。” 第33章 无情仙子 众弟子一脸疑惑,眼见无忧道人忍气吞声,顿时越来越信无情仙子之言。便在此时,忽听有人笑道:“仙子,何必心慈手软,你若是怕污了手,交给老身便是。”原来是万风灵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立时而现。众弟子心头惊恐,均想:“原来那些邪门歪道早就在此埋伏,这可如何是好?”无忧道人眉头紧锁,喊道:“无情仙子,贫道有些旧怨未了,还请不要插手!” 只听有人冷笑了几声,便再无声响。无忧道人不由松了口气,续道:“众弟子听令!这就去杀了万灵宗的弟子。”还没等万剑宗的弟子应声,便听万风灵喊道:“宰了这些无耻之徒!”霎时间,数十个绿衣人冲进了林中,只见刀光剑影密密麻麻,喊杀声震耳欲聋。无忧道人持剑杀向了万风灵,二人各自祭出飞剑,厮杀在了一起,这会全然不顾门下弟子的生死。 伊冉冉一手拿着凌风飞羽,一手端着千里镜,脸上忽喜忽忧。白如玉忍不住问道:“伊师妹,燕师兄可安然无恙?”没等伊冉冉应声,她便御剑凑了过去,两眼盯住了千里镜,不多时,突然嘴里“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夏心紧跟在二人身后,眼见伊冉冉手上的青铜镜中人影乱蹿,不由得心急如火,可一见二人的神情,顿时把话咽了回去。伊冉冉笑道:“燕师兄果然有气运相护,那杜黑虎要自讨没趣了。”白如玉“哼”了一声,冷冰冰的说道:“我等找到了燕师兄,再也不回去了。那无忧老杂毛无情无义,我可不想再多瞧他一眼,想必燕师兄也是这般心思。”伊冉冉笑道:“三师姐,我也是这般心思,燕师兄一向最疼我等几人。” 她们二人说者无心,可夏心却听得愁眉不展,心想:“听闻炼丹堂和雪剑峰往来甚多,难怪燕师弟和她们如此亲近。”便在此时,忽闻一声声悠扬的箫声从身后传来,三女不由自主回头看了一眼,但见一个白衣少女御剑追来,眨眼间,便拦住了去路。 白如玉看着那少女,轻声问道:“你可是想见燕师兄?我等正在寻他,一起可好?”她先前还是冷冰冰的,但这会却是一脸和善,似乎就等着那白衣少女点头答应。夏心满脸疑惑,又见伊冉冉也是一脸悦色,不由得心生戒备。那白衣少女摇了摇头,说道:“先不说此事。”转头看向了夏心,说道:“我师父要见你。请!”随即示意夏心跟她走。 夏心不由得一愣,正想开口,却听白如玉说道:“苏姑娘,她不能跟你走,燕师兄不会答应的。”伊冉冉跟着说道:“燕师兄不答应的事,我等也不能答应。”夏心脸色一沉,持剑说道:“要我跟你去不难,不过我手中的长剑可不答应。”苏梦摇了摇头,说道:“今日由不得你!”手中短剑一指,续道:“我并不想为难你,只是师命难违。也罢,让你一剑便是。”夏心随手刺出一剑,而后说道:“刚才那一剑便算是承你的情了,你也无需相让。” 苏梦一脸清冷,嘴里说道:“好啊!接剑。”短剑一挑,随手也是一剑。夏心纵身上前,手中长剑见招拆招,霎时间,二人便纠缠在了一起。白如玉和伊冉冉面面相觑,这会竟然不知该向着谁,眼见二人剑光霍霍,手上越来越没轻没重,不由得暗暗焦急。便在此时,忽听有人喊道:“住手!快住手!”紧追着又见人影一闪,猛的冲进了剑光之中。 霎时间,夏心和苏梦纷纷后退,齐声惊道:“你不要命了?”白如玉和伊冉冉喊道:“燕师兄,你可回来了!”燕于飞叹了口气,说道:“修仙问道只求长生,又何必杀来杀去的,自寻苦恼?”苏梦不由自主又后退了半步,显然是心中犹豫不决。可夏心却一脸愠怒,冲着燕于飞喊道:“燕师弟,她是邪门歪道,你赶紧动手,万万不可亲近。” 燕于飞一脸苦笑,摇了摇头,这才说道:“正道多的是居心叵测之人,邪道也未必没有心善之人,我等不可一概而论,说杀便杀。”苏梦暗暗欢喜,说道:“原本就是如此,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只是师命难违,今日定要请她前去拜见。” 夏心正心头气恼,这会听苏梦如此一说,便果决的说道:“不去!你师父乃是邪门歪道,我可不去拜见。”这下话都说绝了,再也休想解开。霎时间,二女都动了怒气,剑尖一指,便又要拼个你死我活。燕于飞心头慌乱,正不知如何是好,便在此时,忽听有人冷冰冰的说道:“住手!”一个女子从天而降。只见她一袭白衣,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那眼神中却是寒意逼人。 苏梦疾步到了那白衣女子身前,恭声说道:“都是弟子没用,惹得师父动怒了。”白如玉打量着那白衣女子,问道:“你便是无情仙子前辈?我听师父说起过你。”那白衣女子“哦”了一声,续道:“你是雪剑峰冷灵秀的门下,我听无尘师妹说起过。这就回山去吧,此行凶险,生死难测。”白如玉目露惊讶之色,心中不由多了几分亲近。伊冉冉趁机说道:“多谢仙子,我等这就告辞了!”拉着夏心便想离去。 无情仙子冷冷的道:“你等要走便走,没人拦着,但她不行。”伸手指了指夏心。苏梦一个纵身,又拦住了去路,说道:“你我还没分胜负。”燕于飞眼瞧着不妙,急忙说道:“前辈,何故留下我万剑宗的弟子?莫非依仗着修为,恃强凌弱不成?”苏梦心头一惊,急忙说道:“休要胡言!我师父岂能如此?”无情仙子冷笑了数声,说道:“小子,冲着你先前的那番话,本仙子饶一你回。还不赶紧逃命!” 原来无情仙子早就到了,只是碍着身份,没有亲自出面罢了。夏心突然说道:“你可是想要‘地魂诀’?此事不难,只要拿出‘人魂诀’,我定当成全了你。”燕于飞心头一惊,暗道:“原来那石室中的无名口诀便是‘地魂诀’,只是夏师姐从何得知?”他心中虽是惊讶,却也无暇细想,急忙说道:“那‘地魂诀’可是你鬼仙宗的功法?”无情仙子目光冷漠,若不是有面纱遮住了脸面,那定然是杀气腾腾。只听她冷冷的说道:“那‘地魂诀’是云仙子机缘所得,但她却是我鬼仙宗的弟子。” 夏心突然说道:“三千年前,云仙子归隐山林,其族中子侄则留在了飞云城,而后便有了夏国。我乃云仙子的后人,这‘地魂诀’究竟归谁所有,哪里还需多言?”这话听起来甚是妥当,燕于飞、白如玉、伊冉冉均是暗暗称是,就连苏梦都犹豫了。 无情仙子许久没有出声,眼见众人都看向了自己,这才说道:“你这丫头说的没错!本仙子倒也不便动手夺取。但你听清楚了,只要‘地魂诀’到了别人的手中,我定然不择手段夺取。”夏心没有吭声,但燕于飞却暗暗叫苦,心想:“这世间除了夏师姐,另一个修炼‘地魂诀’的不就是自己!幸好此事甚是隐秘,无情仙子纵然有的是神通,却也休想猜到一二。” 苏梦闪到了一旁,说道:“前路凶险,是进是退,你等可要好生掂量。”燕于飞心知苏梦的好意,只是碍着无情仙子在此,不便出言相谢。夏心说道:“燕师弟,该回去了!无忧师伯和众弟子都在林中等着我等。”无情仙子冷哼了一声,说道:“你等也不必去找那些道貌岸然之徒了!他们这会早就落荒而逃,哪里还顾得上别人的性命。”话音刚落,便听有人阴笑道:“殷师姐,你怎地如此心善?万剑宗的弟子,管他们是死是活。” 霎时间,便见杜黑虎到了近前,冷刀紧随而来。苏梦一脸凝重,轻声说道:“我师父已然饶了你等,还不赶紧离去!”她倒是一番好意,显然是一心向着燕于飞等人。杜黑虎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殷师姐,那小子和这丫头杀了我黑虎崖的弟子,你说我当如何?” 无情仙子随口说道:“血债血偿!”跟着抬头看了夏心一眼,续道:“只是我已然饶了他们,如今不便插手。你当如何,自个瞧着办吧!”她这是默许了,苏梦暗暗叹气,心知自己已然无能为力。 杜黑虎目露凶光,冲着燕于飞和夏心叫道:“我黑虎崖弟子虽然不少,可能让本座中意的,不足一手之数。你二人倒是痛快了,一出手便杀了本座的两个爱徒,此仇焉能不报?”白如玉突然说道:“你也没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原本天经地义。可是有我在此,你休想动燕师兄半分!”说着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杆令旗,摇晃了几下,片刻间,天地间雪花飞舞,一股寒意突然而现。燕于飞也没藏着掖着,随手取出了玄阳旗,冲着冷刀笑道:“你倒是阴魂不散,莫非忘了当日之言?” 冷刀心头一颤,脚下不由自主的后退,脸上立时煞白。杜黑虎见此,不禁勃然大怒,喝道:“冷刀,你怎地越活越胆小?哪里还有当日的半分胆气?”冷刀满脸通红,颤声说道:“这……”可是嘴里半天也没多说出半个字。白如玉已然不耐,冷冰冰的说道:“杜黑虎,赶紧上前受死!”手中的玄阴旗迎风招展,脸上尽是杀气。燕于飞也举起了手中的玄阳旗,两眼杀气腾腾。 无情仙子一把抓住苏梦,跟着腾空而起,随口说道:“杜黑虎,他们手中的是‘阴阳二玄旗’,你自己小心了。”她也不等杜黑虎应声,便带着苏梦扬长而去,竟然不再多看一眼。杜黑虎心头一愣,他可没听说过“阴阳二玄旗”是何法宝,但一听无情仙子之言,不由得连连后退,再也不敢大意。便在此时,燕于飞和白如玉同时挥舞令旗,天地间突然阴阳交错,雪花卷着火焰,四下吞去。 杜黑虎一脸惊恐,猛的转身就逃,冷刀更是早就逃之夭夭。白如玉收了玄阴旗,叹了口气,说道:“便宜了他们!”燕于飞摇了摇头,说道:“罢了!你我的修为尚浅,纵然有法宝在手,那也不能逞强。须知人外有人,千万不可大意。”白如玉“嗯”了一声,随后续道:“燕师兄,我等是进是退,还请拿个主意。”伊冉冉叫道:“冉冉都听师兄的!”燕于飞不由自主看向了夏心,问道:“夏师姐,你意下如何?”夏心叹了口气,说道:“无论是进是退,眼下先找到了何师姐再说,还有魏师兄,不知他二人如何了?” 燕于飞点了点头,冲着伊冉冉说道:“冉冉,赶紧取出千里镜,好好瞧瞧!”伊冉冉应了一声,续道:“冉冉在前带路,师兄放心便是!”随手祭出凌风飞羽,当先而去。燕于飞收起了玄阳旗,御剑追了上去,夏心和白如玉紧跟在他身后。 不多时,忽听伊冉冉叫道:“何师兄就在近前,可他怎地和那两个妖女搅和在了一起?”燕于飞急忙看向了千里镜,只见何大福一脸笑意,在他左右的正是柳媚和蓝锦二女,三人有说有笑,甚是亲近。夏心和白如玉只瞧了一眼,便急忙闪开了,齐声骂道:“无耻!”伊冉冉急忙收了千里镜,惊道:“何师兄怎地抱着那妖女?莫非中邪了?” 燕于飞叹了口气,并没有多说半句,夏心和白如玉更是一声不吭。伊冉冉突然说道:“何师兄定是中了妖术,我等赶紧去救他。”她心急之下,手中的凌风飞羽突然灵气涌动,一瞬间便当先而去。燕于飞急忙御剑追去,白如玉、夏心一前一后,全都尽力而为,到了此时,他们的修为深浅也一目了然。 何大福满脸欢喜,闻着一阵阵幽香,顿时忘乎所以,这会嘴里软绵绵的,哪里还会心存戒备。便在此时,忽听有人大喝了一声,跟着一道惊雷乍现,何大福心头一颤,顿时瘫倒在地。柳媚纵身后退,眼见燕于飞到了近前,不由笑道:“你这冤家,怎地如此冒失?这可羞死奴家了!”蓝锦一声不吭,脸上阴晴不定,两眼不停打量着燕于飞。只听柳媚续道:“蓝师妹,走吧。这小子和三师妹有私情,饶了他便是!”二女说走就走,竟然如此干脆。 伊冉冉三人远远看着,眼见二女离去,这才疾步到了近前,突然间,纷纷惊叫道:“何师兄,你怎地一下子老了数十年?” 第34章 金针风火 何大福一脸愕然,急忙拔地而起,只是匆忙之下站立不稳,连滚带爬到了溪水边,低头一看,顿时尖叫了起来。只见水中倒映出了一张苍老的面孔,那两鬓已然发白,这真是一下子老了数十年。燕于飞暗暗叹气,心头寻思:“何师兄身材魁梧,虽是粗犷了一些,但却正当时。可怎地一下子老了数十年,莫非中了妖术?” 便在此时,忽听何大福嚎啕大哭,嘴里不清不楚的喊道:“爹啊!娘啊!你二老说我福大,可怎地不灵了?师父啊!你怎地不管徒儿,我的福分何在?”都到了此时,何大福还惦记着福气之事。燕于飞不由得一脸愕然,本想宽慰他几句,可突然间却又不知如何启齿。白如玉和夏心对视了一眼,跟着咬紧了嘴唇,均是默然不语。伊冉冉倒是张大了嘴,但她早就吓呆了,这会哪里还敢多嘴。 何大福越哭越伤心,突然纵身一跃,便想投河自尽。只是还没等他双脚沾水,便觉有人抓紧了他的腰间,随即一屁股着地,想死都难如愿了。燕于飞这才松手后退,苦笑道:“何师兄,你又何必如此?纵然突遭变故,好歹还有命在,比起那些已然殒命的同门,这福泽自是深厚多了。”白如玉跟着说道:“燕师兄所言不错!你只是老了数十岁,定然还有数十年可活。趁着还有命在,不如赶紧回山,也好享享福。”雪剑峰一向不与其他各峰来往,众弟子向来没什么心机,因而说话直来直去,不会绕绕弯弯。白如玉更是心直口快,嘴里毫无顾忌,全然不顾何大福的忌讳之处。 果不其然,何大福本就心头懊恼,这会一听白如玉之言,突然喊道:“我还没找个称心的道侣,如何回去享福?”白如玉“啊”了一声,急忙疾步后退,嘴里再也没有作声。夏心一脸古怪,偷偷看了燕于飞一眼,便退到了白如玉身旁,再也不瞧何大福一眼。只听伊冉冉说道:“何师兄,此事强求不得,就算你没老个数十年,恐怕也是难以如愿的,更何况……” 燕于飞终于听不下去了,急忙喊道:“冉冉,莫再说了!”伊冉冉当即捂住了嘴,两眼却看向了白如玉,似乎告诉她不必操心了。夏心不愿再耽搁下去,轻声说道:“燕师弟,赶紧走吧!何师姐和魏师兄尚且不知所踪,我甚是担心!”他们原本是打算去找何心君和魏长风的,如今这一耽搁,居然忘了正事。 便在此时,一阵喊杀声突然而来,顷刻间,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燕于飞御剑而起,几个呼吸间便落在了一处林间,只见横七竖八躺着十来个万剑宗弟子,一个个全都没了气息。不多时,伊冉冉、白如玉、夏心先后赶了过来,她们望着眼前的惨象,不由得脸色黯然。几息后,何大福终于气喘吁吁的到了近前,他一瞧见遍地的尸身,当即颤声道:“此行果然凶险!我还是赶紧回山,多活个几年。”他也没等其他几人应声,便匆忙御剑而去。 燕于飞抬头看了一眼,说道:“罢了,他既然如此惜命,还是赶紧回去的好!”何大福这一走,确实少了不少麻烦,白如玉和夏心都松了口气,伊冉冉更是嘀咕道:“早知如此,又何必自寻苦恼?”也就是这一瞬间,忽听有人冷笑道:“不错,何必自寻苦恼!你等多半也活腻了,不如死了的好。” 刹那间,一个满脸焦黄的修士到了近前,只见他左手提着个火红的葫芦,右手握着一柄蒲扇,不时的轻摇几下。燕于飞一脸谨慎,伸手掏出了玄阳旗,说道:“你已然是金丹的修为,何必故弄玄虚?赶紧报上名来。”白如玉紧跟着取出了玄阴旗,两眼紧紧盯着来人,伊冉冉和夏心也是一脸谨慎,双双拔剑在手,不敢怠慢。 那修士哈哈大笑,几息后,这才沉声说道:“吾乃五行尊者门下,他们都唤我‘黄鸣’,你等可听说过?”燕于飞摇了摇头,说道:“我虽未听过‘黄鸣’二字,但令师既然号称尊者,他的弟子想必都不是欺世盗名之辈。”黄鸣一脸得意,说道:“正是!正是!你果然有些见识。可知他们是如何丢了性命的?”随手指了指那十多具尸身。燕于飞又摇了摇头,白如玉和夏心也是如此。伊冉冉却笑道:“他们全身无伤,但却满脸焦黄,莫非是中了你的邪术?” 黄鸣一脸得意,说道:“告诉你等也无妨,他们都中了‘太阳金针’,不死才怪!”伊冉冉心头疑惑,问道:“这是何法宝,怎地如此厉害?”黄鸣笑道:“听闻你等有阴阳二玄旗在手,我这才寻了过来。”白如玉随手亮出了玄阴旗,说道:“玄阴旗在此!”燕于飞急忙亮出了玄阳旗,嘴里却问道:“莫非你有克制阴阳二玄旗的法门?” 霎时间,夏心、伊冉冉都一脸谨慎的打量着黄鸣,心中忐忑不安。白如玉疾步到了燕于飞身旁,手中玄阴旗横在了身前,她倒是神色自若,毫无惧意。便在此时,只听黄鸣笑道:“我可没有克制阴阳二玄旗的法门。想当年,我师父和公孙胜大战了三天三夜,若不是这阴阳二玄旗,那老儿早就没命了。”一听此言,伊冉冉和夏心均是松了口气,但那黄鸣却续道:“师父早就将他的法宝传给了我,你等且看!”左手微举,续道:“看清楚了,我这火红葫芦内便是‘太阳金针’,七七四十九道金光一出,从没活口。”随即将右手中的蒲扇盖在了葫芦上,笑道:“这蒲扇乃是‘五禽风火扇’,随手一扇,天地风火,夺人性命!” 燕于飞突然冲着伊冉冉和夏心说道:“后退!退的越远越好!”霎时间,二女纵身后退了百步,这才停下观望。黄鸣倒也不急,眼见差不多了,便道:“我等这就各凭法宝,大战一场!”白如玉早就按耐不住,手中玄阴旗挥动,刹那间雪花飞舞、寒气逼人。黄鸣左手托起葫芦,只见七道金光齐现,猛的冲进了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四下的寒意立时弱了不少,。燕于飞急忙挥动玄阳旗,火光刚现,便见黄鸣右手中的蒲扇一扇,霎时间火焰汹涌,狂风大作,裹挟一团团火焰吞噬回来。 白如玉心头一惊,急忙挥动玄阴旗抵挡,便在此时,忽觉被人抱住了腰间,跟着腾空而起。只见先前所在之处火光滔天,寸草不生。她不由得心惊胆跳,顺手抱紧了燕于飞,叫道:“师兄,快逃!”便在此时,突见七道金光袭来,两眼顿时灼热难忍。燕于飞祭出赤霄剑一挡,跟着捏碎了一道纸符,霎时间黄沙飞舞,天地间一片昏暗。 趁着黄鸣大呼小叫之际,燕于飞大喊道:“快跑!”伊冉冉和夏心急忙转身逃窜,可还是不时回头张望,眼见燕于飞就在身后,这才没了后顾之忧。黄鸣扇动着手中的蒲扇,忽见一道剑芒一闪而逝,跟着又见一道人影蹿入了密林之中,当即纵身追了进去。 约莫一炷香的时辰后,伊冉冉和夏心当先躲进了一片密林内,燕于飞紧跟着在后,眼见四下无人,这才松开了白如玉,问道:“白师妹,你可还好?”白如玉伸手揉了揉双眼,轻声道:“倒也没伤着,可怎地两眼刺痛,看不清师兄了?” 燕于飞说道:“我的双眼也有些刺痛,想来是那‘太阳金针’太过霸道,不如运功调息片刻。”夏心满脸担忧,急道:“燕师弟,你不可大意!赶紧运功调息,我守在一旁。”伊冉冉两眼盯着手中的千里镜,说道:“师兄放心,冉冉正盯着千里镜,四下并无他人。”白如玉早就忍不下去,急忙盘膝而坐,运功调息。燕于飞就地而坐,几息间,丹田内的灵气流转一周天,两眼一睁,一道微弱的金光悄然闪过。 伊冉冉正盯着千里镜,自是不得瞧见,可夏心却一眨不眨的盯着燕于飞,况且她本就心细如麻,自是察觉了那一缕微弱的金光。眼见燕于飞起身而立,脸上并无异样,眼神中神采奕奕,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可还是忍不住问道:“燕师弟,你真的无恙?我瞧见你眼中有一道金光闪过!”燕于飞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夏师姐放心,我并无大碍。”伊冉冉突然说道:“一道金光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冉冉我可是瞧见过……” 突然间,只听燕于飞喊道:“冉冉,不可分心!赶紧盯着你手中的法宝,切莫大意。”伊冉冉突然面红耳赤,一想到燕于飞浑身金光闪闪的模样,不由得心惊胆跳,再也不敢多说半句。夏心一脸狐疑,眼见燕于飞不让伊冉冉再说下去,心头不由得气恼,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就在这时,忽听白如玉“啊”了一声,随即全身弥漫出一股阴气,转眼间,四下的草木凋零,生机全无。 燕于飞心头一惊,急忙盘膝在她身前坐下,跟着伸出双掌,说道:“白师妹,伸掌!”白如玉果然伸掌迎了上去,霎时间,二人四掌相抵,那股阴气突然弱了几分。不多时,那些原本凋零的草木竟然有了生机,不少嫩枝嫩叶悄然而现。夏心怔怔发愣,眼见二人如此亲近,不由得一脸黯然,心头莫名的疼痛。伊冉冉一脸欢喜,笑道:“太上长老偏心!竟然没将如此玄妙的功法传给冉冉。”她嘴上虽是气呼呼的,可脸上却笑嘻嘻的,哪里是真的生气了。 夏心暗暗叹气,心想:“伊师妹倒是真性情,竟然没有一丝贪念!”心念及此,她不由得一惊,又想:“我自然不会觊觎燕师弟的机缘,若是他想要的,我定是费尽心机寻给他。可是他和我在一起时,似乎尽是凶险,这可如何是好?”就在她心神恍惚之际,忽觉身旁灵气涌动,如沐春风一般,又见燕于飞和白如玉同时收掌而起,相视一笑。 伊冉冉一脸焦急,冲着白如玉说道:“三师姐,你赶紧瞧一眼冉冉!”白如玉眨了眨双眼,说道:“好了!似乎比以前更好了!”燕于飞不由松了口气,说道:“下次不可再和那黄鸣硬拼,他的‘太阳金针’和‘五禽风火扇’都招惹不得。”忽见夏心脸色黯然,急忙问道:“夏师姐,你莫非也受了那‘太阳金针’的祸害?”夏心暗暗叹气,说道:“我只是担心何师姐和魏师兄,不知他们二人可还安好?”伊冉冉端着千里镜,不停的摆弄,不多时,便听她叫道:“冉冉找到他们了!” 其他三人赶紧凑到了近前,只见镜中出现了三个人影,那一男一女正是何心君和魏长风,另一人一袭白衣,正是阳昊无疑。夏心松了口气,说道:“燕师弟,不如赶紧寻过去,以免再出意外。”说着看向了伊冉冉手中的千里镜,等着她在前引路。 燕于飞也正有此意,但没等他开口,便听白如玉说道:“那阳昊怎地阴魂不散?若是这一路上老瞧见他,那可太晦气了!”夏心眉头一皱,当即想起了那日之事,当时阳昊深夜造访,却被燕于飞拦在了府外,二人话不投机,因而结怨。伊冉冉也说道:“那阳昊依仗着是宗主的弟子,向来横行霸道,冉冉也不待见他。” 夏心一脸为难,只得看向了燕于飞,盼着他能好言相劝。燕于飞自是不愿多瞧阳昊一眼,可一想到何心君和魏长风的生死,只得说道:“冉冉,赶紧在前带路!”伊冉冉纵然不情愿,却也只好当先而去,其他三人赶紧追了上去。 不多时,便听伊冉冉说道:“他们三人就在不远处,以我等的修为,约莫一炷香后,便可瞧见人了。”便在此时,忽听有人喊道:“诸位同门,赶紧过来救人!”燕于飞寻声望去,只见下面有一个山谷,谷口处躺着一人,不停招手示意。伊冉冉当先飘落了下去,嘴里喊道:“这位师兄莫慌!我这就下来救你。” 白如玉手持玄阴旗,紧跟着落了下去,如此一来,燕于飞和夏心自然不能不管,二人纷纷落到了谷口。 第35章 心头一念 四人虽是先后落到了谷口,可此时却均是一脸凝重,只见躺在谷口的那人早就肠穿肚烂,但却依仗着数十年的修为,强行吊住了一口气。伊冉冉和白如玉不由得连连后退,齐声惊道:“他活不成了!”燕于飞赶紧上前了几步,问道:“这位师兄,你是哪位长老的弟子?不知有何未了之事?”如今也只能尽人事了,其他的已是枉然。 那人喊道:“我是拙剑峰的弟子,快救我!”燕于飞叹了口气,正想再宽慰他几句。便在此时,那人突然一跃而起,双手一伸,直奔着燕于飞扑去。这可是太意外了,燕于飞一听是拙剑峰的弟子,全然没有防备,就在这凶险之时,但见剑光一闪。夏心眼疾手快,一剑将那人的双手斩断,燕于飞喊道:“别杀他!”挥袖一拂,便将人震退。 话音未落,那拙剑峰的弟子又跳了起来,只见他胸前血肉模糊,一团血光突然冲了出来。夏心突觉腹中翻腾,忍不住一把捂住了嘴。便在此时,那团血光中探出了一对翅膀,不停的扇动,一只手指大小的蜈蚣突然扑了过来。 伊冉冉和白如玉均是尖叫了一声,霎时间目瞪口呆,只有燕于飞没被吓住,祭出赤霄剑就劈。剑芒一闪,那蜈蚣便逃向了谷内。伊冉冉惊道:“师兄,那蜈蚣怎地插着翅膀?”刚才虽然凶险,但四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逃走的蜈蚣的确长了对翅膀。燕于飞没有应声,打量着那拙剑峰的弟子,自顾自的说道:“他早就肠穿肚烂,胸口又被那妖物咬了个血窟窿,怎地还能硬撑了半天?” 夏心一脸谨慎,说道:“听闻万灵宗内有不少奇异之士,他们有的精通驭兽,有的终日与毒虫为伍。咱们还是小心为妙!”白如玉和伊冉冉心头一惊,突然想起了那虫不知,齐声说道:“师兄,我等还是赶紧离开此地!”燕于飞和夏心正有此意,可还没等他们转身而去,忽听谷中有人喊道:“谷外可是万剑宗的同门?我是养剑峰弟子周奇,还请近前说话!” 伊冉冉晃动手中的千里镜,只见一个白衣弟子出现在了镜内,此人果然是一路同行的弟子。燕于飞眉头紧皱,冲着谷内喊道:“周师兄,还请出来相见!”他先前见那蜈蚣逃进了谷中,便心生疑虑,如今自然不敢冒然进谷。只听周奇又喊道:“这位师弟,我在谷中寻得了个机缘!只是凭我一人之力,却是奈何不得,还不赶紧过来,少不了诸位的好处。” 这可是空口说白话,燕于飞四人依仗着千里镜,自是看的清清楚楚。只见那周奇躲在一处青石后,脸上甚是诡异,他身旁除了碎石,便是枯枝断木,就连洞穴都没瞧见一个。白如玉一脸疑惑,脱口问道:“周师兄,你身旁除了枯枝断木,不知还有何物?”周奇猛的四下张望,眼见空无一人,这才说道:“你等在谷外又岂能看清楚,还不赶紧过来!” 到了此时,四人都心知肚明,只是都猜不透周奇究竟在盘算什么。燕于飞轻声说道:“大家小心一些便是!”说着当先向谷中走去,其他三人缓缓跟了上去。不多时,四人已然到了周奇身前十步之外,燕于飞止步问道:“周师兄,你究竟意欲何为?”夏心、白如玉、伊冉冉齐齐盯住了周奇,都等着他说个清楚。 周奇叹了口气,说道:“你等猜到了?我若是有此心智,万万不会冒然进来。”燕于飞四人一脸糊涂,不由自主看着周奇,等他再说下去。周奇又道:“你等切莫怨我!我也是给同门诓骗进来的。”说着看向了谷口,眼神中都是恨意。 燕于飞说道:“他已然丧命,惨不忍睹!”周奇放声大笑,半晌后,这才说道:“死得好!我好心救他,他却将我诓骗到了谷中,害我命不由己。”燕于飞四下打量了一眼,问道:“那长着翅膀的蜈蚣在哪?”说话间盯住了周奇,又在他身上打量了起来。 周奇点了点头,说道:“我见过你,那日在执事堂前,血魔宗弟子无人是你对手。只是可惜了,今日谁都难逃此劫。”白如玉突然抢着问道:“你既然明知有死无生,为何还要害人?”这话真是其他几人都想问个明白的,因而都默不作声的看着周奇,只等他如实道来。周奇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甘心!就算要死,那也得找几人同去。况且……”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听夏心说道:“况且只要害了别人,你兴许便可苟且偷生?快说,那万灵宗的妖人在哪?” “你等果真都猜透了!”周奇惊道,两眼不由自主看向了不远处的那些枯枝断木。便在此时,忽听燕于飞喝道:“万灵宗的妖人,受死!”赤霄剑应声出鞘,斩向了那些枯枝断木。霎时间,那些枯枝断木突然腾空而起,硬生生挡了一剑,只见一个褐衣人突然而现,怔怔看着燕于飞,问道:“你是如何瞧出破绽的?”燕于飞伸手召回了赤霄剑,打量着那褐衣人,说道:“万灵宗的妖人,果真心狠手辣!”那褐衣人又问道:“你究竟是如何瞧出破绽的?莫非只凭他看了我一眼?”燕于飞却自顾自的说道:“放了他,饶你不死!” 这二人都是各说各的,但心中却是清清楚楚。那褐衣人终于应声说道:“血蜈蚣剧毒无比,何况蜈蚣已然入体,没救了!” 霎时间,四下寂静无声,燕于飞和那褐衣人都没有再多说半句。便在此时,忽听周奇连声惨叫,跟着就要打滚,双手不停的乱抓,十指瞬间血淋淋的。那褐衣人说道:“血蜈蚣正在吞噬他的五脏六腑!这原本是我万灵宗的酷刑,那些叛宗之人都要受这毒刑。活生生的一个人,一个时辰内,肠穿肚烂,五脏六腑具毁,而后才会断气。” 这的确太狠毒了,别说是夏心、白如玉、伊冉冉三人了,就算是燕于飞,这会也听得心惊肉跳,一脸惊恐。突然间,又听周奇惨叫道:“你好狠毒!让我死个明白,你究竟是何人?”那褐衣人神色自若,说道:“我乃妖皇门下无心。”话音刚落,便见剑光一闪,那周奇立时没了气息。 夏心收剑后退,叹了口气,黯然道:“他也不想再这般活着,我也不忍心再看下去。”白如玉和伊冉冉一脸黯然,但眼神中却都是杀气腾腾。燕于飞看着周奇的尸身,突然掏出了玄阳旗,随手一挥,霎时间,整个尸身化作了一团火焰。 无心冷眼瞧着,眼见那具尸身灰飞烟灭,这才说道:“一具无用的尸身,换一只血蜈蚣,倒也不亏。”燕于飞一声不吭,无心的确说中了他的心思,夏心三人也没有出言分辩,显然都默认了。突然间,只听无心冷笑道:“人心本恶,何必留着,莫不如拿去喂狗。”这话似乎没错,燕于飞不由得一愣,夏心和白如玉亦是如此,只有伊冉冉连连摇头,说道:“恶由心生,善亦由心生,是善是恶,不过心头一念,你亦可心存善念!”无心沉思了半晌,说道:“我已然无心,哪里还有什么善念?”脸上突然露出了杀气,只听‘嗤嗤’几声,便见数只血蜈蚣扇着翅膀,迎面袭来。 伊冉冉“啊”的一声惊叫,挥剑就劈,但却毫无章法,夏心和白如玉也是手忙脚乱,手中长剑乱砍一气。燕于飞左手挥动玄阳旗,袭向了那些血蜈蚣,右手一松,一道赤色的剑芒便斩杀了出去。无心纵身后退,眼见那道剑芒追杀而来,急忙转身就逃。 玄阳旗挥舞之下,满眼都是火焰滔天,那些血蜈蚣扑腾着翅膀,犹在垂死挣扎。白如玉终于回过神来,随手祭出了玄阴旗,霎时间,雪花飞舞,整个山谷中天寒地冻,剩下的那几只血蜈蚣瞬间灰飞烟灭。燕于飞望着无心逃窜的方向,说道:“他的血蜈蚣纵然阴损,却未必伤得了那些金丹修士。但那障目之术甚是玄妙,恐怕不易察觉,他若是铁了心偷袭,倒也防不胜防。” 夏心随口问道:“燕师弟,你是怎地察觉到他踪迹的?”白如玉和伊冉冉均是一脸好奇,两眼一眨不眨的看了过来。燕于飞并没有隐瞒,说道:“他身上似乎没有气息,若不是心头得意,忍不住出了口气,我还真找不着他。”他突然看向了伊冉冉,暗道:“冉冉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弱,那‘灭寂妙法’不知究竟有何神通?” 伊冉冉犹豫了几息,冲着夏心说道:“夏师姐,那位前辈可曾传你功法?”她说的自然是那女僵尸,其他三人当然心知肚明。夏心伸出了左手,将衣袖往上一撸,只见她手腕上有两个环,环上各有一个铃铛。燕于飞一眼便认了出来,夏心手腕上的正是灵犀双飞铃。白如玉和伊冉冉并未亲眼瞧见过这铃铛,因而均是满脸疑惑。这时只听夏心说道:“她逼我吃下了一截晶莹剔透仙草,而后将铃铛还给了我,但并没有传授功法。” 夏心对女僵尸始终是心存芥蒂的,因而被逼着吞下了还魂草,但她终究瞧出女僵尸并无恶意。燕于飞心头大喜,说道:“那是‘还魂草’,兴许有益你修炼‘地魂诀’。我手上原本也有一截,只是情急着救人,便没有留下。”伊冉冉突然抢着说道:“燕师兄的‘还魂草’也是那位前辈给的,这可是宝物。夏师姐,千万不可泄漏半句!”她并没有叮嘱白如玉,显然只是不放心夏心。燕于飞并没有细想,因而没察觉有异,白如玉一向不喜胡乱琢磨,因而也没听出不妥。但夏心却脸色微变,看着伊冉冉说道:“你放心便是!今日之事,我绝不会泄漏半句,若是有违此言,定然命丧血蜈蚣之口!” 霎时间,燕于飞心头一惊,他没想到,夏心会发下如此重的毒誓,急忙说道:“夏师姐何出此言?你我早就同生共死,还有什么信不过的!”夏心听他如此一说,不由得面红耳赤,但心头却甚是欢喜。白如玉和伊冉冉均是一脸歉意,齐声说道:“夏师姐,你可别见外!以后我等也是同生共死。”她们二人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并没有细想,但夏心却又惊又喜,心头忍不住胡乱琢磨起来。 燕于飞续道:“冉冉,赶紧在前引路,找人要紧!”夏心这才想起了正事,急忙收回心神,脸上露出了焦急之色。伊冉冉祭出凌风飞羽,匆忙而去,嘴里喊道:“赶紧了,他们正被万灵宗弟子追杀!”一听此言,燕于飞三人急忙御剑疾驰,再也不敢耽搁片刻。 魏长风一脸倦意,眼见何心君也是满脸疲倦,便说道:“何师姐,我等都逃了大半天了,想必已然没了凶险,不如歇息片刻可好?”何心君摇了摇头,说道:“那些邪门歪道早就准备妥当,就连无忧师伯都不知跑哪去了,我等还是赶紧赶路,尽快和前面的诸多同门会合。”魏长风点了点头,突然说道:“不知夏师妹可还安好?还有燕师弟!”他不过是脱口一说罢了,可一旁的阳昊却满脸恨意,哼了一声,说道:“生死由命,这会哪里还顾得了别人。魏师弟,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何心君正忧心忡忡,忽听阳昊冷言冷语,不由得心头气恼,可她一向长袖善舞,处事圆滑,如今自是更不愿得罪了阳昊。眼见魏长风满脸不悦,急忙打岔道:“但愿夏师妹能找到燕师弟,二人都能逢凶化吉。”阳昊又哼了一声,怒道:“那燕于飞不知死活,竟敢招惹金丹修士,多半是没命了!我等还是尽快动身,以免招来祸端。” 便在此时,忽听身后有人喊道:“快追!莫让万剑宗的弟子走脱了。”刹那间,便见数十个绿衣人追杀了上来。阳昊御剑就逃,嘴里喊道:“何师妹,快走!”他并没有招呼魏长风,显然不在乎他的生死。何心君并没有只顾自己逃命,不时回头看上一眼,眼见追杀之人越来越近,魏长风却脸色煞白,显然难以逃出生天。 第36章 无人义庄 魏长风心知难以脱身,当即一咬牙,收剑落下,挡在了去路。霎时间,十多个绿衣人围了上来,还没等他们动手,便见人影一闪,何心君御剑落在了魏长风身旁。二人均是一脸阴沉,眼见又有数十名万灵宗弟子顷刻间便到,不由得暗暗叹息。 不多时,近百个绿衣人团团围住了何心君和魏长风,一个绿衣老者上前了几步,笑道:“难得杀的如此痛快,这一路追杀而来,约莫着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那些绿衣人中立时有人应声道:“竹叶老怪,你可是还没过瘾?”刹那间,一众万灵宗弟子齐声大笑。 那竹叶老怪“呵呵”了几声,续道:“那独自逃走的小子倒是识趣,定是早就知道老夫的厉害,故而弃了同门,独自而去。”何心君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暗暗叹气,魏长风叹气道:“何师姐,你自个逃命去吧!那阳昊是靠不住的,离他越远越好。” 何心君手持长剑,这会反而心定了不少,眼见魏长风没忘了同门之情,当即说道:“都到了这般地步,拼了便是!魏师弟,你也不必犹豫,时也命也!”竹叶老怪一脸戾气,随手掏出一支竹箫,凑到嘴边吹了起来。四周的万灵宗弟子纷纷后退,一个个望着竹叶老怪,面露惧意,只见一条条全身碧绿的小蛇从他腰间的乾坤袋内缓缓窜了出来。 那些小蛇昂着头,不时吐出长舌,“哧哧”的声响不绝于耳。何心君终究是个女子,一见到这些蛇虫之物,不由得心惊肉跳、脸色煞白。魏长风急忙挡在了她身前,喊道:“何师姐小心了!那些蛇虫都是剧毒之物。”竹叶老怪哈哈大笑,嘴里说道:“此乃‘竹叶青’,就算是金丹修士,只需咬上一口,管叫他身死道消。” 四下冷眼旁观的万灵宗弟子均是哈哈大笑,更有人喊道:“那小子死了便死了,只是可惜了……”这话还没说完,便听有人厉声道:“不必可惜!邪门歪道,杀!”跟着便是绵绵不绝的“叮叮当当”声响,一道人影冲入了万灵宗弟子中,剑光霍霍,鲜血飞溅。 燕于飞眼见夏心痛下杀手,当即祭出了赤霄剑,一道剑芒冲着那些碧绿的小蛇斩去,他心中最忌讳的便是这些长虫。白如玉挥动玄阴旗,冲着人多之处袭去,霎时间雪花飞舞,寒气逼人,惨叫声一片。眨眼间,又见一团火焰袭卷而来,那些正想逃命的绿衣人顿时化作了一道道青烟。竹叶老怪心头迷糊,耳旁的铃铛声刚停歇,便瞧见胸前剑光一闪,当即倒地不起。 不多时,何心君和魏长风回过神来,看着遍地的死尸,不由得面面相觑,竟然不敢相信。便在此时,忽听头顶上有人笑道:“有个法宝果然是好!何师姐、魏师兄,二位莫慌。”何、魏二人又惊又喜,眼见伊冉冉落到了身旁,急忙出言相谢。哪知伊冉冉却笑道:“冉冉可没杀一个邪门歪道,要谢便去谢师兄、师姐他们三个。” 这个时候,燕于飞、夏心、白如玉也到了近前,没等二人开口,夏心便说道:“何师姐、魏师兄,你二人没事就好!”何心君和魏长风均是松了口气,二人被追杀了大半天,这会终于可以喘口气了。伊冉冉看着手中的千里镜,说道:“燕师兄,这方圆百里内,已然不见一个同门,我等可还要赶去首阳山?”燕于飞沉思了几许,心道:“此去首阳山甚是凶险,但为了看一眼天道宗手中的《极道天书》,恐怕没有几个舍得就此回去。” 果然不出所料,只听魏长风说道:“当然要去!若是就此回去,如何向师父交代?”何心君苦笑道:“那便去吧!”夏心没有作声,但脸上却甚是不悦。燕于飞说道:“诸位定是想瞧瞧那《极道天书》,可惜天道宗并没那么大方,况且我等也未必能看的明白。”这话并非虚言,当日在机缘堂前,便无人能看明白万剑宗收藏的《极道天书》残卷。 何心君叹了口气,说道:“我等尽力即可!诸位长老信不信,那可由不得了。”她这话甚是古怪,似乎更想瞧一眼《极道天书》的是万剑宗的那些金丹长老,众弟子不过是替他们前去看上一眼。白如玉一脸疑惑,说道:“他们为何自己不去瞧瞧?” 霎时间,何心君闭口不言,魏长风却是一脸尴尬,只有夏心摇了摇头,说道:“这就要问诸位长老了!”伊冉冉眨了眨眼睛,说道:“冉冉问过师父了,她说:‘此乃机缘,强求不得!’我也是这般心思,不知诸位师叔、师伯是否也是此等心思?” 燕于飞最清楚哪些金丹长老的龌龊心思,眼见夏心一脸为难,不知如何应声,便赶紧说道:“诸位长老的心思岂能胡乱琢磨,既然想去瞧一眼《极道天书》,这就动身便是。”当下御剑而去。伊冉冉和白如玉并没有多想,紧跟着追了上去。何心君看了夏心和魏长风一眼,说道:“走吧,尽力即可。” 一行六人修为不弱,又不曾遇到邪门歪道拦路,一路上倒也省心了不少。这一日忽见乌云密布,众人便打算寻个躲雨之处。伊冉冉看了眼手中的千里镜,说道:“下边不远处有个茅草屋,随我来!”她这几日时常摆弄千里镜,因而避开了不少的凶险,何心君和魏长风也早就习以为常,全然听她吩咐。 不多时,诸人便瞧见了一座茅草屋,走近一看,四下杂草丛生,连个落脚的之处都没有,显然屋内无人,早就荒废。魏长风上前了几步,说道:“这茅草屋内没人,正好留给我等躲雨。”手中长剑拨了几下,便当先而行,两脚所过之处,留下了一片足迹,这倒也方便了后面之人。 几息后,魏长风推门而入,其他五人紧跟走了进去。只见屋内甚是昏暗,六具棺椁一字排开,将整个屋内一分为二。茅草屋的四壁有不少缝隙,只是外面天昏地暗,没比屋内亮堂多少。燕于飞眉头一皱,心中正犹豫不决,只听魏长飞苦笑道:“不过是几具棺椁,没什么好怕。况且……”话刚说了一半,屋外已然大雨如注,显然是不必再说下去了。 何心君看着眼前这六具棺椁,一侧身,向右边走去,夏心也是一个侧身,跟了上去。燕于飞一侧身,却向左边而去,魏长飞没有犹豫,跟在了他身后。伊冉冉和白如玉也没多想,全都向左边而去。如此一来,何心君和夏心在右侧,其他四人则在左侧,中间隔了六具棺椁。 其实他们六人也可以在同一侧歇脚,只是略显拥挤,好在大家就在左右,一呼便应,没什么担心的。伊冉冉随手将一盏铜灯点上,放在了身前的棺椁上,而后又掏出了六盏,一一点燃,这才松了口气,退在了一旁。燕于飞打量着眼前这七盏铜灯,暗道:“这七心灯原本是神算子续命的宝物,可惜他机关算尽太聪明,到头来还是被人暗算了。”猛然间,不由想到:“世人不都是如此,只是执念难舍,痴、贪、嗔、疑、慢,五毒俱全,看不清想不明罢了!又如眼前这《极道天书》,还不是人心不足,此生若不能得手,恐怕心头不甘,定是死不瞑目了。” 这个时候,屋内亮堂堂的,但诸人却都一声不吭,耳边尽是屋外的雨声。燕于飞看着魏长风,随口问道:“魏师兄,剑心峰都是女弟子,可你……”他没有再说下去,其他几人早就听明白了话中的深意。伊冉冉和白如玉也看向了魏长风,满脸都是好奇的神色。 魏长风却看向了何心君,见她并没有不让说的意思,这才说道:“其他诸峰的弟子都是心存好奇,我亦是如此!不过我又去问谁?剑心峰都是女弟子,我平日可不敢和她们多说半句。”燕于飞叹了口气,他当然能明白魏长风心中的苦闷,心头立时想到了炼丹堂的众同门,不由暗暗庆幸。何心君一脸尴尬,眼见魏长风心头气恼,便说道:“魏师弟,你何必如此谨小慎微?师父纵然不拘言笑,但众同门间可不必如此拘谨,你既然心存疑惑,那我便说与你听。”她见其他几人都看了过来,便续道:“你祖上出了个修士,他和师父是同一辈分的弟子。师父看在故人的情分上,这才将你留在了剑心峰,只是她未曾言明而已。” 原来此事如此简单,魏长风心头一愣,说道:“兴许是我多虑了!”他没有再出声,何心君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心思,刹那间,屋内一片寂静,只听见外面急促的雨滴声。伊冉冉打量着眼前的铜灯,突然说道:“这场大雨来得突然,不知何时能停歇下来?想来正邪二道都在躲雨,再也无暇互相厮杀。”夏心看了伊冉冉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杀人又何需挑个时辰?邪门歪道,全凭心头喜好,哪有你这般心善。” 伊冉冉低头沉思,并没有作声,其他几人也觉得夏心之言甚是有理,因而均是默不作声。夏心盯着棺椁上的一盏盏铜灯,脸上阴晴不定,似乎在琢磨着什么要紧之事。便在此时,忽听“砰的一声,离伊冉冉最近的那盏铜灯突然一阵晃动,那火焰立时飘忽不定。随即又是“砰、砰”几声,其他六盏铜灯也是晃动了几下。何心君忍不住尖叫了一声,随手亮出了长剑,其他五人紧跟着拔剑在手,一脸谨慎的盯着眼前的棺椁。 就在这时,那“砰、砰”的声响并没有再响起,但众弟子却心头清楚,那声音是从棺椁里传出来的。燕于飞猛然醒悟,说道:“这里是个义庄,只是早就荒废,可这六具棺椁并不陈旧,显然是有意留在此地的。”伊冉冉“啊”了一声,脱口喊道:“里面是僵尸!”一把取出了千里镜,不停摆弄。魏长风并没有听说过僵尸之事,他心头一急,一脚踢向了身前的棺椁。只听“砰”的一声,那棺椁四分五裂,原本安放在上面的铜灯突然翻滚着砸了出去。 魏长风挥剑挡了上去,“当”一声,那盏铜灯落在了一旁,火光一闪而灭。刚喘了口气,便听燕于飞喊道:“快逃!”突觉人影一闪,便见两只干瘪的手爪已然抓到了胸口。魏长风心惊肉跳,两腿一软,竟然动弹不得,哪里还能逃命。便在此时,忽见剑芒一闪,那两只干瘪的手爪断成了两截,又见人影一闪,而后又是“砰”一声。 燕于飞持剑挡在了魏长风身前,在他身前是一具僵尸,这会撞在了一旁的另一具棺椁上,整个头颅已然碎裂。但那具棺椁却腾空而起,砸向了何心君和夏心。二女皆是一惊,正想挥剑劈去,忽听棺椁内“咔哧”一声,那棺盖突然开裂,一个黑影直挺挺的扑了过来。夏心早就从燕于飞口中听说过僵尸,也清楚“要斩斩头”的口诀,可真瞧见了僵尸,难免有些心慌,手中的长剑竟然斩歪了。 那僵尸虽左肩挨了一剑,却浑然不觉,双爪一伸,便抓向了胸口。一旁的何心君本就惊慌,眼见那僵尸不惧刀剑,顿时手足无措。便在此时,只见剑芒一闪,那僵尸的头颅落了下来,不停的乱滚,但整个尸身却并没有收住,顺势横冲直撞。夏心突然心头恼怒,这时也不知哪来的狠劲,长剑一指,那尸身径直撞在了剑尖上,刚一缓,便抬腿一脚踢去。又是“碰”一声,只见那具尸身冲着屋顶撞去,霎时间撞破了屋顶,滚落到了屋外,可屋内也瞬间大雨如注,一盏盏铜灯纷纷熄灭,整个屋中一片漆黑。 忽听伊冉冉尖叫了一声,跟着喊道:“快将铜灯点上!”这主意虽好,可哪有这般容易,眼下漆黑一片,那铜灯可不是说点就能点上的。此时又听见“碰、碰”几声急促的敲打声,而后便是棺材盖破裂的声响,细想之下,便知还有四具僵尸。 霎时间,忽听燕于飞喊道:“切莫慌乱!”话音刚落,又是几声沉闷的声响,那道赤色的剑芒清晰可见。片刻间,一团火焰熊熊而起,只见燕于飞右手持剑,左手掌却托着一团火焰,整个义庄内亮堂堂的,一目了然。 第37章 玉虚星宿 伊冉冉一脸欢喜,拍了拍胸口,笑道:“燕师兄,你又斩杀了六个僵尸。”说着蹲下身来,她竟然没忘了那七盏铜灯,这会趁着亮堂堂的,干脆伸手去捡。白如玉神色自若,似乎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因而并未惊慌。何心君和夏心面面相觑,眼见又多了四具无头僵尸,心头又惊又喜。只有魏长风还在发愣,他显然是被吓住了,不过这也难怪,如此凶险之事,哪里有那么多个胆大的人。 燕于飞左掌一翻转,点燃了身旁的棺椁碎木,一团火焰熊熊而起。跟着抬头看了一眼,说道:“屋顶漏了,这雨是躲不成了。”其他五人也是连连摇头,心知眼前这义庄荒废太久,又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恐怕随时都会倾覆。便在此时,忽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片刻间,便到了屋外。何心君疾步到了大门口,探头望了一眼,只见屋外风雨晦暝,七个人影依稀可见。 屋外的七人也瞧见了何心君,其中一人抢着说道:“屋内的妇人听着,我等乃是昆仑玉虚宫的弟子,借你的漏舍避避雨,少不了你的好处。”何心君一脸不悦,但见那七人齐齐挤了过来,只得连连后退,将人让了进来。只见七个道人堵在了门口,一个个均是浑身湿透,显然是冒雨赶了不少路。那七个道人也看清楚了屋子内的人,眼见里面有男有女,手持长剑,便知也是修仙问道之人。 先前说话的那道人睁大了双眼,一眨不眨看着何心君,嘴里含糊道:“贫道失言了,荒野村妇,哪有这般年轻貌美的!”这似乎是褒奖之言,但何心君却一脸愠怒,刚才没看清楚,那还说得过去,但如今又岂能再胡言乱语。夏心、白如玉、伊冉冉也露出了不悦之色,她们见那七个道人都是年轻气盛,看起来也大不几岁,不由得心生厌恶。 魏长风一听眼前这七个道人自称是“昆仑玉虚宫的弟子”,急忙收起了手中的长剑,抱拳道:“诸位道友,还请报上法号,我等都是万剑宗的弟子。”“果然是万剑宗的弟子!”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道人说道,他见万剑宗的弟子都看了过来,便续道:“我等七人都是玉虚宫的弟子,拜在师父‘长青子’门下已然二十余载,此番奉命前去首阳山,瞧瞧那《极道天书》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玄妙。想来诸位道友也是此意,既然如此,我等不妨一路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这主意倒是不错,可惜魏长风做不得主,只得看向了何心君。那身材矮小的道人甚是机灵,眼见魏长风做不得主,急忙冲着何心君稽首道:“贫道柳道人,这厢有礼了!”伸手指了指先前说话的那道人,续道:“他是我师兄亢道人。”而后又指着其他五个道人说道:“他们都是贫道的师弟,依次是奎道人、昂道人、娄道人、危道人、尾道人。”另外六个道人一听见自己的道号,便双手抱拳,嘴里说声:“见笑了!” 何心君待柳道人依次引荐了其他六个道人,这才说道:“玉虚二十八星宿,竟然来了七个,看来定要好生瞧瞧《极道天书》了!”亢道人一脸得意,脱口说道:“原来你也听过玉虚二十八星宿的大名!甚好,甚好!”便在此时,忽听伊冉冉笑道:“玉虚二十八星宿,我怎地没听说过?燕师兄、三师姐,你二人可曾听说过?”白如玉当即摇了摇头,她脸上神色自若,显然真的没听闻过玉虚二十八星宿。 如此一来,那七个玉虚宫弟子均是一脸尴尬,齐齐看向了燕于飞,盼着他能听闻过自己等人的大名。燕于飞暗暗叫苦,眼见伊冉冉笑嘻嘻的,心头不由得一惊,暗道:“这丫头怎地如此厉害?三言两语便将亢道人等戏弄了一番,莫非她能看破这几个杂毛的心思?”思量了半晌,燕于飞终于说到:“玉虚二十八星宿,想来定是赫赫有名,可惜在下孤陋寡闻,未曾听说过。” 霎时间,亢道人一脸怒气,柳道人则阴晴不定,其他五人也是神色各异。夏心眼瞧着不妙,急忙说道:“玉虚宫的道友,我那师弟、师妹头一回出门,不懂礼数,还请勿怪!”柳道人狠狠瞪了燕于飞一眼,说道:“无妨,我等乃是玉虚宫弟子,又岂能气量狭小?” 这过结算是揭过去了,但众人皆是一脸不悦,突听危道人问道:“哪来这么多的僵尸?莫非是僵尸门的余孽在作祟?”两眼不停的打量,脸上都是谨慎之色。其他六个道人顿时警觉了起来,一个个四下张望,似乎就怕僵尸门的余孽躲藏在暗处。 不知不觉中,外面的大雨停歇了,屋内却还在漏雨,那些棺椁极易点燃,这会将整个义庄都照得亮堂堂的。危道人张望了半天,料到屋中并无藏身之处,这才说道:“这些僵尸可是诸位道友除去的?以一对一,竟然毫发无损,了不得!”何心君和魏长风均是一脸尴尬,但又不能直言不讳,只得避重就轻,一声不吭。 燕于飞赶紧说道:“这些僵尸虽然不惧刀剑,但却最怕没了头颅。诸位道友,定然也知晓这法门。”这可是满嘴的恭维,若是爱惜颜面,自然不会却之不恭。亢道人哈哈大笑,说道:“这个自然,我等又岂能不知!”其他六人虽未大声称是,却也没人口出异议。便在此时,忽听屋外有人冷笑道:“好个厚颜无耻之徒,还不出来送死!” 亢道人正心头恼火,此时一听这讥笑之言,当即纵身冲了出去。万剑宗和昆仑玉虚宫的诸弟子紧跟着冲到了屋外,只见十二个头戴斗笠的黑衣人挡住了去路,一个个气息全无,似乎都无需喘气一般。这个时候,任谁都心知肚明,眼前定是十二具僵尸,瞧他们这身装束,显然是冒雨急赶了过来。危道人一脸凝重,打量着一具具僵尸,突然叫道:“僵尸门的妖人,何必躲躲藏藏,出来受死!”这些僵尸当然不会自己送上门来,若是没有赶尸之人,谁又请得动他们。可等了半晌,也没见有人应声,眼前这十二具僵尸均是矗立不动,一个个犹如石像一般。 白如玉手持玄阴旗,满脸尽是杀气,若不是燕于飞连连摇头,早就祭出法宝动手。霎时间,亢道人按耐不住了,只听他一声怒吼,手中长剑一挺,抢着冲杀了上去。也就是这一瞬间,那十二具僵尸各自躲闪,待亢道人往前一冲,便转身围了过来,一个个伸出干瘪的手爪,胡乱抓去。柳道人眼瞧着大事不妙,喊道:“救人!”只见奎道人、昂道人、娄道人持剑杀了上去,剑光一闪,这三个道人便到了亢道人身旁,四柄长剑剑光霍霍,竟然是个剑阵。 那十二具僵尸乱蹦乱跳,突然间又直挺挺的横冲直撞,玉虚宫弟子的剑阵纵然精妙,却也只能自保,全然奈何不了眼前这些僵尸。柳道人一脸焦急,回头看了眼危道人和尾道人,脱口问道:“那僵尸门的妖人究竟躲在哪?”危道人东张西望,显然问他也是白问。尾道人一脸猥琐,冷不丁转身就逃,嘴里喊道:“打不过,快跑!保命要紧!说话间冲进了义庄内。”危道人想都没多想一下,跟着躲进了义庄内。 便在此时,忽听一声凄惨的叫声,众人不由自主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黑衣人跌跌撞撞,从义庄内逃了出来,二个道人紧追在后,手中的长剑均是已然见血。柳道人纵身拦住了去路,长剑横扫,拦腰斩去,显然早就等候多时。 那黑衣人眼见难以脱身,当即一咬牙,只听“嗤嗤”的声响大作,那十二具僵尸突然转身,齐齐扑向了柳道人身后,显然是铁了心,想要了这道人的性命。柳道人身后犹如长了眼睛一般,一手收剑,一手猛的一把扣紧了那黑衣人的手腕,跟着一拉,将他挡在了身后。 这法子倒是好使,只是太过狠毒,只听那黑衣人一声惨叫,便被数具僵尸撕成了碎片,五脏六腑扔了一地。伊冉冉“啊”了一声,随即伸手捂住了嘴巴,夏心和白如玉急忙回过头去,不敢再多瞧一眼。何心君脸色煞白,却还是强忍着,持剑护在了身前。可魏长风却忍不住了,嘴一张,吐了满地皆是。 燕于飞一脸淡然,两眼一直盯着柳道人,只见他手中寒光闪闪,那些僵尸刚一靠近,便人头落地。不多时,眼前又多了十二具无头僵尸。七个玉虚宫弟子一字而立,眼见那些僵尸都动弹不得,不由得满脸得意。几息后,亢道人冲着燕于飞和伊冉冉说道:“二位道友可曾看清楚了?我玉虚宫二十八星宿,可不是浪得虚名的。”燕于飞微微一笑,正想敷衍几句,却听伊冉冉说道:“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只是僵尸门的余孽转眼就到,诸位道友,还请小心了!”两眼看着手中的千里镜,不再多言。 几个呼吸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突然而来,只见十多个僵尸门的弟子疾步到了近前。那为首之人只剩下了半边脸,左手掌也不知所踪,可一瞧见他的脸色,便知此人惹不得。燕于飞虽是一脸谨慎,可嘴里却说道:“先前是万灵宗的弟子拦路,想来也该轮到僵尸门了。邪门歪道,又急着前来受死了。”何心君一直盯着那半脸人,突然喊道:“大家小心!他是僵尸门的封无疆,此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其实除了魏长风,燕于飞、伊冉冉等都在昊山见识过封无疆的厉害,如今在此巧遇,自然不敢大意。 封无疆脸色不善,眼神中杀气腾腾,瞟了眼遍地的无头僵尸,怒吼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毁我僵尸门的宝贝?”在他心中,一具具的僵尸都是稀罕之物,自然容不得别人胡来。柳道人后退了数步,轻声说道:“晦气!快走!”剑光一闪,御剑而逃。其他六个道人一声不吭,紧跟在柳道人身后逃窜。封无疆瞪着那七个道人逃命的方向,喝道:“不留活口!”他身后的僵尸门弟子纷纷追杀了上去,几息间,便没了踪影。 万剑宗的诸人一直冷眼旁观,眼见只剩下封无疆一人,却仍不敢大意。封无疆手持短棒,大步向前,嘴里咬牙切齿,怒道:“小子,你砍下了本座一只左掌,我定当加倍奉还!今日先敲碎你的手脚,而后一棒打碎头颅,你可怕了?”燕于飞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果然狠毒。不过本道可没你心狠,大不了再砍下你一只手掌便是!” “你……”封无疆气得暴跳如雷,正想挥棒行凶,却见燕于飞和一个白衣少女并肩而立,二人一左一右,手持令旗,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他心头一愣,不免多瞧了两眼,忍不住说道:“你二人手中的令旗好眼熟,快说,本座究竟在哪瞧见过?”燕于飞“哼”了一声,笑道:“就凭你这尊容,任谁见过了一回,定是过目不忘。可你究竟有没有见过本道手中的令旗,这可就不清楚了。” 何心君和魏长风本就心神不宁,眼见燕于飞时不时的激怒封无疆,心头更是忐忑不安。便在此时,忽听伊冉冉“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她虽捂着嘴,却并没有收敛的意思,似乎全然没将眼前的凶险放在心里。封无疆心头更是疑惑,忍不住盯着二人手中的令旗不停的打量,可瞧了半天,似乎仍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不由得心头恼怒,嘴里大喝道:“小子,受死!”抡起手中的赶尸棒便砸。 霎时间,眼前阴阳交错,雪花裹挟着火焰,随意吞噬。封无疆突然喊道:“这是阴阳二玄旗,本座想到了!”他果然见识过阴阳二玄旗的神通,只是忘性太大,一时没能想起。燕于飞和白如玉可不会手下留情,二人各自挥动手中的令旗,脸上杀气腾腾。 第38章 锱铢必较 封无疆早就胆战心惊,这会哪里还有心思报仇雪恨,眼见四下均无生路,索性一咬牙,依仗着自己的强悍肉身夺路逃命。几息后,还真让他逃出生天,只是全身上下血迹淋淋、惨不忍睹。白如玉正想追杀上去,却听燕于飞说道:“让他去吧!”如此一耽搁,封无疆已然逃之夭夭。 何心君和魏长风又惊又喜,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阴阳二玄旗,脸上都是羡慕之色。燕于飞望着此行的方向,突然叹了口气,跟着说道:“万灵宗、鬼仙宗、僵尸门都来了,想必血魔宗就在前面等着。”一听这话,其他五人不由心头一惊,均想:“此行果然凶险,想瞧上一眼《极道天书》,还真没那么容易!”夏心看着燕于飞,轻声说道:“燕师弟,既然都到了此地,又岂能后退?”说着又看向了伊冉冉,续道:“伊师妹,好生盯着你的法宝,千万不可大意。” 伊冉冉点了点头,说道:“前面并没有邪门歪道的影子,倒是后面,那几个玉虚宫弟子还在逃命。师兄,可要出手相救?”柳道人他们虽然只顾着自己逃命,但伊冉冉却并没有心生恨意,此时反而有心相助。燕于飞回头看了一眼,暗道:“那七个道人修为不弱,且工于心计,谁死谁活,这可就难说了。”何心君冷笑道:“伊师妹,你放心吧!再等一会,那几个道人便会安然无恙的追上来。” “此话当真?”白如玉随口问道,她见燕于飞点了点头,便续道:“我等赶紧动身,那几个道人都不是什么善类。”燕于飞正有此意,当即说道:“冉冉,赶紧在前引路。”伊冉冉也不想瞧见那些道人,嘴里“嗯”了声,便祭出凌风飞羽,腾空而起,众人纷纷御剑追了上去。 此后一连数日,众人都没遇见邪门歪道拦路,但也没追上其他的万剑宗弟子,就连千里镜都没找着人。这一日,眼前群山连绵,山中云雾缭绕,不时传来几声鸟鸣兽吼。燕于飞当先落在了一处山头,四下眺望了几眼,心中突然有些不宁。又见夏心她们均是一脸疲倦,脱口便道:“就在此地歇歇脚吧!”伊冉冉一脸欢喜,笑道:“还是燕师兄想着冉冉,我正有此意。”他们一行人中,伊冉冉的修为最弱,虽有凌风飞羽在手,可时日一久,难免会暗暗叫苦。 魏长风四下打量了一眼,便独自在一旁盘膝而坐,显然他是习惯了如此。燕于飞从伊冉冉手中接过了千里镜,说道:“都坐下调息片刻,有我盯着即可。”随即看着手中的千里镜,不再吭声。白如玉拉着伊冉冉在一旁坐下,而后便自顾自的打坐炼气。何心君和夏心也在一旁坐下,二人看了眼燕于飞,心头安心了不少,随即运转功法,自行调息。 燕于飞看着手中的千里镜,心头越发的担忧,便在此时,却见镜中出现了七个道人,但转眼间却又不知所踪。这下可算是惊到燕于飞了,急忙不停晃动手中的千里镜,但除了延绵不绝的山脉,并没找到半个人影。霎时间,他眉头微皱,心中暗道:“这山中果然暗藏着阵法。那七个玉虚宫弟子多半误入了阵中,此时生死难测。”心念及此,不由看向了夏心等人,眼见她们还在运气调息,只得暗暗叹气。 不多时,何心君起身走到近前,看着燕于飞,轻声问道:“燕师弟,瞧你忧心忡忡,可是那些邪门歪道又现身了?”燕于飞点了点头,说道:“前面过不去了!也不知何人在此布下了阵法,堵住了去路。”便在此时,其他几人也围了过来,一个个均是满脸惊讶。 燕于飞将千里镜交到了伊冉冉手上,紧跟着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何心君等都是一脸惊讶,一时没了主意。夏心叹了口气,说道:“我先前在机缘堂学了些阵法,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不如前去试试!”何心君和魏长风齐齐摇头,嘴里喊道:“不可!”夏心却笑道:“到了此时,无论是进是退,恐怕都逃不过那些邪门歪道的算计。与其如此,还不如冒险一试。燕师弟,你意下如何?”燕于飞沉思了几息,说道:“你我二人进阵即可,其他人不可冒险。” 伊冉冉和白如玉齐声叫道:“我也要去!”说话间,一个祭出了凌风飞羽,另一个祭出了长剑。燕于飞赶紧说道:“此地少不得你二人!”眼见二人面面相觑,急忙续道:“你二人都有法宝在手,若是我再布个五行杀阵,当可保一时无忧。”这的确是最稳妥的法子,伊冉冉和白如玉只得叹了口气,算是应承了下来。燕于飞围着山头转了一圈,紧跟着四处乱摸了一会,嘴里念念有词。不多时,整个山头灵气弥漫,五道流光若隐若现,霎时间,众人均是心头一颤。 夏心惊道:“这便是杀阵?我可是头一回瞧见!”燕于飞点了点头,冲着何心君说道:“何师姐,千万不要乱闯,此阵不分敌我。”而后看向了伊冉冉和白如玉,续道:“二位师妹,在这等着,我定能化险为夷。”伊冉冉和白如玉齐齐点头,说道:“师兄小心,我二人在这等你回来。”燕于飞又冲着魏长风抱拳道:“魏师兄,保重!”刹那间,便见两道身影纵身而去。 燕于飞凭着先前在千里镜中所见,不多时便落到了一块大青石上,紧跟着不停张望。夏心一脸谨慎,眼见燕于飞止步不前,便在一旁等着,嘴里一声不吭。便在此时,忽听有人冷笑道:“不必再琢磨了,此间的阵法了无痕迹,你若是不进阵来,休想窥探一二。”果真有人布置了阵法,夏心不由得暗暗佩服,眼见燕于飞还在沉思,便抢着说道:“你是何人?怎地不敢现身?” 等了半晌,四下还是一片寂静,先前说话那人并没有作声。夏心眉头微皱,续道:“原来又是个吹嘘之人!罢了,你且好生躲着,切莫丢了性命。”这显然是讥笑之言,只要稍有见识之人,定然不会中计,可先前说话那人却突然叫道:“你这小丫头休要胡言乱语!本道乃是万妖皇门下弟子寸心。”夏心“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随口说道:“本姑娘是‘夏心’,你却是‘寸心’,又岂能说我是小姑娘?” 那自称寸心之人“哼”了一声,说道:“寸心虽小,却是锱铢必较。那些得罪了本道之人,一个个都不得好死。”这时燕于飞终于开口了,只听他说道:“那无心定是你师弟,你比他略胜一筹。”寸心笑道:“不错、不错!你果然有些见识。我的心虽小,却还是有的。哪像那无心,早就丢给狗吃了。”忽听燕于飞喊道:“我瞧见你了!”跟着剑芒一闪,赤霄剑没入了大青石内。 霎时间,眼前云雾缭绕,一对山门若隐若现。燕于飞随手一抓,将赤霄剑握在了手中,紧跟着说道:“存心,你可还有气在?”只听那山门后有人冷笑道:“原来你也略懂阵法之道,还不赶紧进阵受死!”一听这话,夏心不乐意了,冷笑道:“谁死谁活,那可不好说。” 山门后冷笑声不断,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却渐行渐远,转眼间便寂静无声。夏心一脸狐疑,说道:“燕师弟,他真的躲藏了起来?”燕于飞看着眼前的山门,说道:“他还在,只不过是故弄玄虚,想诓骗你我进阵罢了。”那寸心似乎真的走远了,若非如此,以他锱铢必较的肚量,哪里还会一声不吭。 等了半晌,燕于飞突然说道:“时候到了,进阵!”左手抓紧了夏心,纵身一跃。霎时间,二人眼前风起云涌,那山门摇晃了几下,突然化作了两座山峰。还没等人看清楚,便轰然倒塌,顷刻间飞沙走石,震耳欲聋。 夏心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胸口,正想拉着燕于飞后退,却见那些碎石遮天蔽日,竟然望不见尽头。便在此时,忽听燕于飞喊道:“那是幻术,别瞧它!”一声声低沉的咒语突然在耳旁环绕。夏心两眼一闭,紧紧抱住了燕于飞,等她再睁开双眼,眼前已然是冰天雪地,四下一片寂静。这时忽听燕于飞轻声说道:“夏师姐小心,这是寒冰阵。”夏心这才觉得一股寒意袭来,正想询问如何破阵,眼前突然雪花纷飞。燕于飞从乾坤袋内取出了玄阳旗,随手挥舞了几下,片刻间,四下冰雪融化,可一具具冻僵的尸身却突然而现,细看之下,便知都是万剑宗的弟子。 燕于飞叹了口气,说道:“都是执法堂的弟子,我见过他们。”夏心也叹了口气,嘴里问道:“不知屠师伯何在?”原来此地并没瞧见屠正的尸体,何况他可是金丹的修为境界,没那么容易身死道消。燕于飞没有作声,拉着夏心疾步而去。 不多时,眼前尽是一柄柄长剑,但却不见长剑主人的身影。夏心又叹了口气,说道:“这些都是我万剑宗弟子的长剑,想来他们定是凶多吉少。”便在此时,眼前突然火焰滔天,燕于飞喊道:“不好!这是烈火阵。”随手祭出了数道纸符,整个阵中立时寒气袭人。一瞬间,燕于飞抱紧了夏心,御剑冲出了火焰,二人回头望着身后的火光,不由得心头一颤,到了此时,他们已然猜到,那一柄柄长剑的主人定是化作了一阵青烟,早就殒命在此。 夏心一脸惊慌,问道:“燕师弟,这究竟是何阵法?怎地一会是寒冰阵,一会又是烈火阵,哪有这般布阵的?”燕于飞沉思了片刻,说道:“这是阵中阵,先前的是幻阵,刚才又是一阴一阳两个杀阵,不知后面还有什么更狠毒的阵法?”话音刚落,眼前忽然阴风大作,一个个飘忽不定的身影徐徐而来。燕于飞只看了一眼,便惊道:“师姐小心,那些是阴灵!” “阴灵!”夏心惊道,眼见燕于飞神色自若,心头突然松了口气,问道:“师弟,你可有良策?”燕于飞没有应声,手中的长剑一指,剑尖指向了天际。只听“轰隆”一声,一道惊雷突然劈落下来,无数的阴灵化作了一道道青烟,那些尚未劈中的转身就逃。 夏心看得又惊又喜,嘴里问道:“师弟,这又是何阵?”燕于飞摇了摇头,说道:“如此阴损的阵法,只有那些邪门歪道才会去琢磨。”夏心“嗯”了一声,续道:“我在机缘堂内瞧见过不少的奇门怪阵,只是不曾见过如此阴损的阵法。” 二人这会心知肚明,必定又有万剑宗的弟子丧命在此。果不其然,没走几步,便见到了十多具尸体,每具尸体都是血肉模糊,似乎被啃食过一般。夏心一脸煞白,紧紧抓着燕于飞的手,此时无暇再多问半句。燕于飞疾步而行,约莫半炷香后,这才说道:“那些似乎是多宝堂的弟子,不知天阳师叔躲哪去了?”他早就看清楚了天阳道人的品性,因而料定这老道自个逃命去了。夏心说道:“我等已然闯过了四阵,不知这后面……”她没有再说下去,脸上早就忧心忡忡。 燕于飞自然明白她的心思,赶紧说道:“这阵中阵并没什么高深之处,那寸心也不知从哪里捡了些破烂回来。”这话刚一出口,便听有人怒道:“小子,休要狂妄!你莫非还想活着出去?”那寸心不知从何处转了出来,只见他一袭黑衣,脸上都是杀气。燕于飞心头大喜,眼见寸心步步逼近,突然喊道:“你莫非想依仗着修为,恃强凌弱?”夏心也跟着喊道:“好个不要脸的邪门歪道!” 寸心哈哈大笑道:“本道乃是邪门歪道,又岂能在乎脸面?何况本道一向锱铢必较,那里还有什么肚量?”燕于飞眼见时机到了,掏出玄阳旗挥去,霎时间,一团火焰卷向了寸心。 第39章 天地牢笼 寸心神色自若,左手一抬,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符护在了身前,只见他闲庭信步,全然不顾眼前的火焰。燕于飞心头一惊,将赤霄剑横在了身前,便在此时,夏心祭出了灵犀双飞铃。霎时间,“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寸心不由得一愣,脚下一缓,两眼恍惚,脸上似笑非笑。 燕于飞晃动长剑,刺向了寸心的胸口,眼见便要得手,那玉符却突然化作了一道人影,硬生生挡了一剑。霎时间,寸心回过了神来,嘴里喊道:“小子,你毁了我的护身符!”正想破口大骂,却见眼前剑光霍霍,犹如疾风暴雨一般袭来。到了此时,他哪里还顾得上口舌之快,急忙后退,顺势将右手紧握的法宝扔了出去。夏心正想上前追杀,忽见金光一闪,一个拳头大小的玄龟当头砸来,情急之下,手中长剑横转,挡了上去。只听“铮”一声,夏心手中的长剑当即断成了两截,那玄龟顺势又砸了下来,便在此时,一道赤色的剑芒挡了过来。 又是“铮”的一声,只见那玄龟翻滚着落入了寸心的手中。燕于飞手持长剑护在了夏心身前,两眼打量着寸心手中的玄龟,脸上都是疑惑之色。寸心一脸狰狞,看了眼已然碎裂的玉符,怒道:“本道的护身符乃是师尊所赐,你竟敢一剑劈碎了它。”两眼盯着燕于飞手中的赤霄剑,突然露出了贪婪之色。 夏心看了眼手中的半截断剑,怒道:“你砸断了本姑娘的长剑,又当如何?”将手中的断剑一扔,两眼瞪着寸心手中的玄龟。寸心冷笑道:“本道一向锱铢必较,从不吃眼前亏。纵然砸断了你的长剑,那自是无妨,可本道的护身符却不能白白毁了。”这话可是摆明了不要脸面,夏心眉头微皱,纵然心头气恼,却也不便再争论不休。燕于飞冷笑了数声,说道:“本道一向处事公道,你既然心头不平,不妨说说,该当如何?” 寸心一脸不舍的盯着赤霄剑,说道:“那护身符乃是本道的心头宝物,既然毁在了你手中,那便将此剑奉上,你我就算两清了。”伸手指了指玄阳旗,续道:“那令旗也不错,就当是添头如何?”燕于飞从没见过如此不要脸面之人,本想破口大骂,可一瞧此人的德行,不由得笑道:“你倒是直来直去,虽是不太中听,却比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家伙顺眼多了。”寸心紧跟着哈哈大笑,半晌后,这才说道:“这话甚是有趣,乃是本道数百年来,听着最中听的。” 霎时间,二人均是哈哈大笑,可还没等笑个痛快,燕于飞便挥动了玄阳旗,寸心也早有防范,只见他往后退了半步,四下突然云雾缭绕,此时哪里还找得到此人。夏心一脸诧异,正想提醒燕于飞小心,却见他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柄长剑,嘴里说道:“师姐,接剑!”说着递过了长剑。这时忽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跟着几声惨叫,一股血腥的气息迎面而来。 夏心紧握长剑,两眼盯着那惨叫声的方向,只见云雾中多了几个人影,走走停停,迎面而来。正想出声呵斥,却听燕于飞轻声说道:“是柳道人他们七个。”果不其然,只见亢道人当先而来,他身后跟着的正是另外六个道人。 柳道人早就记起了燕于飞的声音,还没走近,便大声喊道:“万剑宗的道友,咱们又巧遇了。”燕于飞说道:“不知是何人惨叫?诸位道友,可曾看清楚了?”柳道人摇了摇头,随口说道:“四下云雾遮眼,哪里看得清楚。”亢道人紧跟着说道:“另外几位道友何在?莫非……”脸上突然阴沉了下来,两眼却不停的张望,似乎还在找人。燕于飞见他不似装模作样,便道出了实情,而后又道:“诸位道友,可曾瞧出端倪?”他嘴里说“诸位道友”可两眼却盯着柳道人,只等着此人答话。柳道人一脸得意,笑道:“道友可听闻过‘四象混元阵’?那是上古奇阵,贫道也只是在古籍中瞧见了只言片语。” 燕于飞心头一动,急忙思索着天书崖上的诸般阵法,可细想之下,仍是云里雾里,只得摇了摇头,续道:“那古籍上可有破解的法门?”夏心一脸凝重,眼见燕于飞并不清楚“四象混元阵”,心头不由得一惊,急忙看向了柳道人,盼着此人能说的明白一些,切莫囫囵吞枣。柳道人摇了摇头,说道:“若真是‘四象混元阵’,那贫道也就死心了。不过此等奇阵早就失传已久,贫道只需再琢磨片刻,兴许便可脱困。” 原来这道人只是信口胡诌,燕于飞忍不住心头发笑,暗道:“此人定然另有算计,且由得他去。”柳道人看着眼前的云雾,续道:“我等都是名门正道,如今自当同心合力。二位道友,不如跟在贫道几人身后,也好有个照应。”燕于飞点了点头,脸上故作欢喜,说道:“多谢诸位道友了!”伸手拉着夏心后退,让出了去路。 亢道人哈哈大笑了几声,当先而行,其他六人紧跟着追了上去。燕于飞和夏心默不作声的跟在这七个道人的身后,约莫半炷香后,忽听柳道人喊道:“前面是出口,赶紧了!”那七个道人突然脚下生风,纵身向前冲去。燕于飞一把拉住了夏心,轻声说道:“且由他们故弄玄虚,莫急!”霎时间,那七个道人都没了踪迹,四下一片寂静。 夏心等了半响,轻声道:“师弟,他们都躲哪去了?”燕于飞伸手指了指左手边,突然抡起玄阳旗挥向了身前,云雾中火光一闪,一股灼热的气息四下弥漫。便在此时,忽见七道身影齐现,紧跟着又隐入了云雾中,脚步声逐渐远去。燕于飞这才说道:“好狠毒的道人,正好让他们在前探路。”夏心“啊”了一声,颤声道:“燕师弟,莫非先前惨叫的那几人,都是我万剑宗的弟子?你早就猜到了?”燕于飞叹了口气,说道:“一群道貌岸然之徒,是生是死,由他们去吧!”话音未落,身前突然狂风大作,隐约中又听见有人惨叫。 约莫等了五六息,四下又是寂静一片,云雾中瞧不出半点杀气。夏心突然说道:“此阵地水风火都齐了,莫非真是四象混元阵?”燕于飞沉思了几息,说道:“数月前,我有幸误入了‘鬼谷’,谷中有座‘天书崖’,上面都是奇门怪阵,可唯独没瞧见过‘四象混元阵’。”夏心原本满脸担忧,可一听还有此等机缘,不由得满心欢喜,笑道:“师弟,可否带我去瞧上一眼?”燕于飞笑道:“那是自然,我可没那么小心眼!”二人一时兴起,竟然有说有笑,全然忘了身陷绝阵。 夏心四下打量了几眼,说道:“此阵和四象阵确有些相似,可细看之下,却越发的糊涂。”燕于飞应声说道:“如此奇门怪阵,绝非寸心所能,莫非……”这话还没说完,便听有人怒道:“无知小儿!此阵乃是我师尊机缘所得,本道自然参悟了阵中的万般变化。若非如此,又岂能来去自如?”燕于飞冷笑道:“若是此阵真如你所说,为何我二人却依旧安然无恙?莫非是你火候未到,奈何不得?”夏心跟着说道:“羞羞羞!满嘴都是吹嘘之言,你果真是个没皮没脸的无名之辈。” “住嘴!本道……”存心刚一张嘴,便见眼前剑芒一闪,吓得他急忙抱头鼠窜,再也不闻其声。夏心一脸焦急,说道:“师弟,他又躲起来了!”眼见燕于飞闭目沉思,急忙不再吭声。约莫等了几息,忽听燕于飞说道:“师姐,随我来!”一把拉着夏心大步向前,只见剑芒一闪,赤霄剑自行飞回了剑鞘。 夏心看了眼已然入鞘的赤霄剑,满脸欢喜,又看了眼燕于飞手中的令旗,更是喜在心头。便在此时,燕于飞突然脚下一慢,低头琢磨了几息,这才拉着夏心又向前了一步,而后又沉思了几息,缓缓向左三步。夏心反手扣紧了燕于飞,一脸悦色,眼中早就没了“凶险”二字,心里头不由想起了当日一起历练的情形。 不知不觉中,二人在阵中转悠了半天,燕于飞突然大喝一声,跟着笑道:“寸心,你可还躲在一旁看着?”等了许久,并没人应声。燕于飞这才续道:“此阵隐入山水之间,依仗着天地之势,果然是煞费了苦心。”这话一出口,便听寸心惊叫了一声,跟着喊道:“本道不信,你这小儿能瞧出我这‘天地牢笼’的万般变化。”他这会全然不顾泄漏了藏身之处,续道:“本道苦心参悟了百年,这才略有小成!这几日来的金丹修士不少,可又有何人能窥探出一二?” 燕于飞叹了口气,说道:“那是你没那造化,瞧清楚了!”手中玄阳旗轻摇,一团团火焰四下乱蹿,眼前的云雾突然四散而去,此时一座座山峰都露出了真容。夏心大喜,眼见寸心就在不远之处,又见他满脸诧异,眼神中浑浊不堪,当即手腕轻摇,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突然响起,霎时间,一道剑光悄然而现。 寸心修为不弱,此时虽心神恍惚,可剑光一现,当即察觉到了凶险,他无暇细想,随手祭出了玄龟,跟着闪身后退。夏心一瞧见金光袭来,急忙后退,手中的长剑忍不住去挡,便在此时,一道赤色的剑芒抢先挡在了她身前。寸心一把接过玄龟,头也不回的夺路而去,瞬间遁入了荒山野岭之内。 夏心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燕师弟,是我太心急了!”她的确心急了一些,若是换作燕于飞出手,寸心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燕于飞轻声说道:“他手中的法宝甚是厉害,由他去吧!”就在这时,山中突然传来一声长啸,紧跟着又是几声,一听便知有人在召唤同门。燕于飞听出了天衡、天阳的声音,眼见夏心也听了出来,便道:“师姐,你我先去会合何师姐她们,而后再从长计议。”夏心“嗯”了一声,跟着燕于飞御剑而去。 伊冉冉正一脸苦恼,只见她不时摆弄着手中的千里镜,眼瞧着镜中空无一物,便忍不住唉声叹气。一旁的白如玉亦是如此,她虽然不作声,可那脸色确是瞒不住人的。何心君虽然心头焦虑,可还是强忍着不动声色,眼见魏长风不时抓耳挠腮,不由说道:“魏师弟,眼下生死由不得你我,何必这般心急?”一听此言,魏长风更是坐立不安,可一想到燕于飞临走前的嘱咐,此时也只得坐着干等。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忽听有人说道:“那边有几个名门正道,我等这就去宰了他们。” 霎时间,四个血衣落到了近前,跟着一闪身,一人堵住了一个方向。何心君眉头一皱,喝道:“你是血魔影,他们三个又是何人?”白如玉、伊冉冉、魏长风都没见过血魔影,因而并不清楚此人的手段,只听何心君续道:“此人是血魔宗长老血无影的弟子,手中的血影刀尤为歹毒。” 血魔影一脸得意,指着其他三人说道:“他们三个都是我的师弟,一个个皆是心狠手辣,你等去不得首阳山了。”那三人纷纷亮出了血刀,齐声叫道:“师兄,这就动手吧!”白如玉一手持剑,一手握着玄阴旗,正想抢着出手,却听伊冉冉笑道:“三师姐莫急!任由他们近前来,管叫他们有来无回。” 何心君和魏长风并无多大把握,如今听伊冉冉如此一说,顿时放心了不少。血魔影早就不耐,随手取出了血影刀,喊道:“三位师弟,赶紧动手!”那三个血魔宗弟子果然听话,抢着大步上前,挥刀就劈。便在此时,四下云雾缭绕,火焰、飞沙、冰剑一发而动,一瞬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几息后,四下一片寂静,云雾逐渐消散,只见万剑宗的诸人毫发无损,那三个血魔宗弟子却横尸在地。血魔影急忙后退,满脸皆是惧意,颤声说道:“这可是阵法?” 第40章 人不为己 伊冉冉笑道:“这可是我师兄临走前布下的阵法,你这邪门歪道,还不进阵受死。”血魔影一声怒吼,当即祭出了血影刀。只见云雾缭绕,数十道血光一闪而逝,等了几息,万剑宗的四人又出现在了阵中,一个个仍是毫发无损。血魔影盯着手中的血影刀,不敢轻易再出手,却又不甘心就此罢休。便在此时,忽听有人娇声娇气的笑道:“这不是血魔影嘛?怎地盯着那三个万剑宗的女弟子不放?你为何不多瞧奴家一眼?” 霎时间,一个独眼老妪到了近前,她身后紧跟着一红一蓝两个少女。那老妪一袭黑衣,犹如恶鬼一般,那两个少女却是明艳照人,红衣少女一脸娇笑,蓝衣少女一脸阴沉,让人忍不住看了又看。 血魔影连连后退,嘴里却笑道:“原来是鬼仙宗的道友!柳道友,咱们可是同道中人,你若是想要害人,不妨去害那些名门正道。”伊冉冉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独目老妪,又见她断了一臂,不由得于心不忍,当即说道:“你切莫进阵来,此乃杀阵,有来无回。” 独目老妪打量了伊冉冉一眼,跟着“咯咯”冷笑了数声,这笑声阴森森的,若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多半能把人吓个半死。何心君一脸谨慎,叫道:“伊师妹小心,这老妪乃是凶名远播的鬼婆,一向杀人如麻。”伊冉冉“啊”了一声,叫道:“难怪人不人鬼不鬼,如此瘆人!”鬼婆连声阴笑,冲着伊冉冉呲牙咧嘴,似乎存心吓唬她。 果然,伊冉冉闪身躲在了白如玉身后,再也不敢露头。那红衣少女笑道:“鬼婆,你又吓唬人了!”说着看向了魏长风,娇声娇气的问道:“这位道友,你瞧瞧是本姑娘貌美,还是她们三个娇媚?”魏长风心头一愣,不由得惊慌失措,脱口惊道:“你……”霎时间,何心君大喝了一声,跟着骂道:“妖女,休要害人!”伊冉冉突然叫道:“就是这鬼仙宗的妖女,害的何师兄一下子老了数十年。” 一听此言,魏长风脸色煞白,颤声道:“可是何大福师兄?他如何了?”白如玉早就心头恼怒,眼见那红衣女子不停在搔首弄姿,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柳媚,收起你的狐媚子。”柳媚脸色微变,眼见白如玉一脸杀气,突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跟着问道:“那小子哪去了?你可是害怕他瞧见了我,一下子也老了数十年?”白如玉猛的心头一惊,举起了玄阴旗,便要动手,忽听何心君叫道:“白师妹,住手!她不敢进阵的。” 柳媚果然不敢再往前半步,打量着阵中的那三具尸身,回头冲着血魔影笑道:“道友,你怎地不去报仇雪恨?他们三个可是你血魔宗的弟子。”血魔影干笑了几声,说道:“我这就找人前来破阵,还请三位道友守在此地。”没等柳媚应声,便纵身而去。柳媚一脸阴沉,冲着那蓝衣少女说道:“蓝锦师妹,你老阴沉着脸,那小子多半是给你吓跑的。”那蓝衣少女嘴里“呸”了一声,骂道:“胡说!还不是你乱抛媚眼,气走了他。” 鬼婆突然冷哼了一声,怒道:“眼下杀人要紧,何来满嘴废话?”独臂一扬,便见一道黑烟冲天而起,久久不曾散去。伊冉冉望着那道黑烟,惊道:“不好!那老鬼婆耍滑,她的帮手多半也是个老鬼头。”魏长风忍不住心头发笑,可只瞧了眼鬼婆的模样,顿时心头凉嗖嗖的,手中的长剑微微颤抖。何心君默不作声的看着,眼见三道黑影由远及近,急忙说道:“大伙小心!来的多半是个金丹修士。” 原来当先那人是杜黑虎,在后面紧追的是两个鬼仙宗弟子。伊冉冉笑道:“三师姐,来的是你手下败将,我可就放心了。”何心君和魏长风心头诧异,齐齐看向了白如玉,可一见她手中的令旗,顿时恍然大悟。杜黑虎一脸狰狞,四下张望了几眼,冲着鬼婆叫道:“鬼婆,可还有其他万剑宗弟子在此?”鬼婆并不清楚杜黑虎的心思,赶紧应声道:“杜师兄,若不是她们躲在阵法中,又岂能劳烦你的大驾。” 杜黑虎盯着白如玉手中的令旗,冷笑道:“小丫头,交出手中的法宝,本座兴许可饶你不死。”白如玉神色冷漠,晃了晃手中的令旗,说道:“进阵受死!”伊冉冉跟着喊道:“邪门歪道,有胆便进阵厮杀,若是再犹豫不决,我师兄可就要回来了。到了那时,谁饶谁的性命,可就两说了。” “你……”杜黑虎铁青着脸,吼道:“宰了这丫头!”他身后的那两个弟子齐声称是,跟着拔刀冲了上去。片刻间,眼前又是云雾缭绕,两声惨叫同时传了出来。杜黑虎双手持刀,猛的大喝了一声,跟着劈出了一刀。只见阵中灵气波动,五道流光交错,硬生生挡住了杜黑虎劈出的一刀。鬼婆一脸诧异,嘴里喊道:“好狠毒的阵法,除了那叶无道,我鬼仙宗恐怕无人能奈何。” 这说者无心,可听者却有意,杜黑虎一脸阴沉,冲着阵中的四人叫道:“无耻小辈,可敢出来送死?”白如玉冷笑道:“邪门歪道,可敢进阵送死?”何心君紧跟着说道:“白师妹,此等没皮没脸的邪门歪道,不过是随口乱叫几声而已,由得他去。”霎时间,阵中的四人果然不再出声,眼见杜黑虎迟疑不前,一个个索性盘膝而坐,冷眼看着。 杜黑虎暗暗叫苦,迟疑了片刻,自顾自的说道:“本座守在阵外,瞧瞧谁先耐不住性子。”一屁股坐了下来,两眼狠狠瞪着阵中的四人,显然是动了真怒。约莫半炷香后,柳媚娇笑道:“杜师伯,她们是不敢出来的,不如你老在此等着,侄女可要告辞了。”鬼婆和蓝锦各找说辞,不多时,这三人便扬长而去。 魏长风望着远去的那三道身影,当即松了口气,又见杜黑虎不敢进阵,不由得心头得意。便在此时,忽觉脚下一阵晃动,眼前云开雾散,不时有修士御剑而起。何心君喊道:“山中的怪阵被破开了!”其他三人均是心头大喜,一个个不停的张望。杜黑虎一跃而起,嘴里喊道:“本座尚有要紧之事,今日且饶了你等性命。”当即纵身而去。 燕于飞和夏心正御剑疾驰,忽见两道身影迎面而来,细看之下,前面的是一个白衣修士,紧跟在后的是一个麻衣人。二人一追一逃,显然是结怨颇深。夏心脱口说道:“是飞剑峰的白师伯!”燕于飞拉着夏心就躲,嘴里说道:“那麻衣人便是麻九幽,招惹不得!”二人的话音刚落,白冲天便到了近前,只听他喊道:“快跑!你等不是他的对手。” 霎时间,麻九幽也追到了近前,看了眼还在逃命的白冲天,突然转身扑向了燕于飞,抡起手中的哭丧棒便砸。燕于飞早就祭出了玄阳旗,随手挥动,没等麻九幽逼近,已然拉着夏心御剑而去,两道身影冲着荒山野岭逃窜。夏心一脸疑惑,眼见白冲天早就逃之夭夭,不由得心头气恼,又见麻九幽紧追不舍,当即晃动手腕,霎时间,耳旁都是“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麻九幽一愣神,眼瞧着燕于飞和夏心遁入了山林之中,这才回过神来,嘴里嘀咕了几句,突然又追了上去。便在此时,忽见一道人影腾空而起,纵身躲进了不远处的山谷内。麻九幽紧跟着追了上去,嘴里大喊道:“小子,你倒是有情有义。罢了,本座且饶过那丫头。”说话间也遁入了谷中。 夏心打量着燕于飞手中的玉符,脸上又惊又喜,轻声问道:“师弟,这又是何法宝?”燕于飞将玉符交到了夏心手上,接着说道:“不过是逃命的符箓,算不得法宝。”眼见夏心不停的打量,便续道:“玉符上的分身术才是上乘功法,可惜不易修炼。”夏心“嗯”了一声,说道:“既然是上乘功法,师弟可要收好了!”随手将玉符递了回去。 便在此时,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燕于飞收起玉符,拉着夏心躲在了树后,二人这会都寻声望去。不多时,便见一个白发少年跌跌撞撞的闯进了林中,而后慌慌张张的躲在了树后。那少年刚藏好身子,一个老道便紧随而来,只见他四下打量了数眼,沉声道:“天意如此,都出来吧!”那少年连滚带爬到了老道身前,一边磕头,一边哽咽道:“师父,大福知错了!求你看在弟子往日服侍你老的情分上,让大福自生自灭吧!” 原来这二人竟是无忧道人和何大福师徒,只是眼前这一幕着实捉摸不透。燕于飞和夏心面面相觑,心头均是糊里糊涂,不知是否该现身相见。这时只听无忧道人冷笑道:“大福,你本是有福之人,为师中意的便是你身上的福气。可惜事与愿违,你竟然会落得这般模样,留你何用?”一掌劈中了何大福的顶门,续道:“这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让你二人看了,出来吧!” 燕于飞眉头微皱,抢先走了出来,说道:“好个心狠手辣的道人,他可是你的弟子,纵然再不成器,也不必赶尽杀绝,你于心何忍?”夏心一脸谨慎,眼见无忧道人两眼盯着燕于飞,脸上尽是贪婪之色,不由得暗暗担心。无忧道人叹了口气,说道:“贫道老了,此生绝难步入元婴的境界,可人之将死,心头却仍是不甘,这才想到了夺舍的秘法。”说话间看了何大福一眼,续道:“可惜这孽徒自寻死路,贫道是指望不上他了。” 夏心一脸煞白,惊道:“无忧师伯,你怎可如此,那夺舍的秘术……”原来夺舍秘术乃是见不得光的邪术,就算是邪道中人,也不敢随口说出,况且这邪术早就失传,难怪夏心不敢轻易再说下去。无忧道人一脸冷漠,自顾自的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贫道只求多活一日,别人是生死是,又有何干系。” 燕于飞突然说道:“无忧老道,你莫非想看中了我的肉身?”夏心早就暗暗揣测,此时听燕于飞把话挑明了,心头更是担忧,眼见无忧道人步步逼近,急忙喊道:“无忧师伯,邪门歪道都不屑此事,你万万不可堕入魔道。” 无忧道人“哼”了一声,怒道:“你等这般年岁,又岂知老夫的苦处?想我年少时也曾一片丹心,可活的越久,所见所闻都是些龌龊之事,如今想来,白白糟蹋了数百年。”看了眼燕于飞,续道:“你是老夫见过的最有气运之人,若是得了你这副皮囊,老夫定要逍遥快活一番。”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几声,突然看向了夏心,笑道:“难怪那逆徒动了色心,就连老夫都有些把持不住了。”夏心气得面红耳赤,破口骂道:“你这老不羞的恶道,实乃我万剑宗的祸害。” 燕于飞一手持剑,一手握着玄阳旗,冷笑道:“无忧老道,天道轮回,谁也躲不过的。你还是死了干净,何必再丢人现眼?”无忧道人脸色铁青,正想趁机发作,耳旁突然响起了一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声,他心知不妙,可偏偏又听着欢喜,脸上不由得笑意盈盈。便在此时,一团火焰突然将他裹挟,火光之下,那张老脸变得狰狞恐怖。刹那间,忽见一个火人腾空而起,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夏心急道:“快追!若不斩草除根,日后定是后患无穷!”抢着御剑就追。燕于飞正有此意,紧跟着追了上去,可几息后,他突然一声不吭,拉着夏心转身就逃。只听身后有人喊道:“万剑宗的小子,休走!今日可没那么容易脱身了。”没想到会在此时瞧见黄鸣,难怪燕于飞会夺路而逃,此人的太阳金针和五禽风火扇的确招惹不得。 黄鸣越追越近,手中的火红葫芦和蒲扇尤为显眼,燕于飞赶紧掏出了几道纸符,随手一捏,霎时间狂风大作,一片片寒冰犹如飞剑一般胡乱飞舞。 第41章 百年交情 黄鸣大喝了一声,七道金光护在了身前,眼见燕于飞和夏心越逃越远,急忙又紧追了上去。夏心回头望了一眼,急道:“师弟,你赶紧松手!今日能走脱一个算一个。”手上一使劲,便想挣脱而去。燕于飞一声不吭,手上却抓的更紧。夏心挣扎了几下,急道:“师弟,你又何必如此?”便在此时,只见黄鸣纵身一跃,拦住了去路,嘴里笑道:“小子,你倒是有情有义。只是可惜了,如今天道无情,有情有义的都不长命。” 燕于飞持剑护在了夏心身前,说道:“长不长命,乃是定数。若是无情,纵然不死不灭,又能如何?”黄鸣沉思许久,叹息道:“天道无情,与其生离死别,不如无情无义。高处不胜寒,何处不寂寞?”说话间又叹了口气,脸上甚是无奈。夏心心头一动,悄悄祭出了灵犀双飞铃,一刹那,清脆的铃铛声不绝于耳。黄鸣正在患得患失,一听到“叮叮当当”的声响,心头猛的一惊,可那铃铛声甚是悦耳,忍不住多听了几声。便在此时,忽觉杀气袭来,眼前多了一道剑芒,刹那间,他心头猛的一颤,抢着祭出了五禽风火扇。 霎时间,四下狂风大作,火焰滔天,夏心惊道:“快躲!”燕于飞右手一松,长剑脱手而去,跟着转身挡在了夏心身前,两道身影犹如残叶一般腾空而起。与此同时,黄鸣惨叫了一声,不及祭出太阳金针,便拔腿就逃,只留下了一片血迹。 夏心紧紧抱住了燕于飞,哽咽道:“师弟!师弟!你赶紧醒醒!”脸上泪如泉涌,两手抱的更紧。几息后,眼见燕于飞奄奄一息,她不由得心头凄凉,哭道:“师弟,我害怕一个人寂寞,这就先行一步了!”一把抓住飞来的赤霄剑,反手抹向了自己的咽喉。便在此时,赤霄剑化作了一道剑芒,猛的挣脱而去,只见燕于飞吐了口血,挣扎着想坐了起来。 “师弟,你醒了!”夏心喜极而泣,伸手抱紧了燕于飞,续道:“你若是独自而去,我便紧随而来!”燕于飞心头大喜,刚想自己坐起来,却不想又牵动了伤势,一口鲜血喷在了夏心胸前,跟着又晕厥了过去。昏昏沉沉中,忽觉唇边软绵绵的,一股暖流涌入了嘴里。燕于飞忽觉口干舌燥,不由自主猛吸了几口,恍惚中听见“啊”的一声惊叫,他很想睁开眼睛看个清楚,可不知不觉中又晕厥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燕于飞忽觉丹田内气息涌动,一股股灵气涌入了全身经脉、各个冲开的穴道,最后汇聚在了泥丸宫,霎时间,他突然清醒了过来,猛的一跃而起,再也不敢枕在夏心胸前。夏心跟着拔地而起,惊道:“师弟,你……”她见燕于飞两眼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胸口,当即羞得面红耳赤,慌乱之下手足无措,说到嘴边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几息后,燕于飞清醒了过来,但心头却是更加慌乱,不由自主默念起了清心咒。他也记不得自己究竟默念了多少遍咒语,心头这才松了口气,轻声说道:“多谢师姐救命之恩!”夏心双手捏着袖子,低头垂目,细声细气的说道:“我可没那神通。若不是那位前辈赐了我三枚丹药,今日可就凶多吉少了。” 突然间,燕于飞想到了女僵尸,心头寻思:“原来她也精通炼丹之术,日后不如求她指点一番。”便在此时,又听夏心说道:“我原本便打算给你一枚丹药,如今你有伤在身,这最后一枚干脆也给了你!”伸手将一枚赤红的丹药递到了燕于飞嘴边,续道:“你既然活蹦乱跳了,那便用不着我来喂了,赶紧自个吃吧!” 燕于飞忽觉脸上滚烫,瞬间便猜到了夏心是如何喂自己服下丹药的,他心头一慌,便轻声念起了清心咒。夏心正不知所措,这会听着咒语,心头逐渐定了下来,不多时便记住了燕于飞所念的咒语,而后跟着念了起来。 一炷香后,夏心心静如水,眼见燕于飞并没有收下丹药的心思,便说道:“师弟,你已然传了我修心的妙法,我便赠你此丹,以作相谢。”燕于飞摇了摇头,说道:“师姐放心,我已然无碍。这丹药是那位前辈留给你的机缘,好生收着,切莫泄漏了半句!” 夏心点了点头,将丹药收了起来,这时又听燕于飞说道:“师姐,你既然记下了‘清心咒’,索性将‘镇魂咒’也一并拿去。”嘴里又轻声念起了咒语。夏心静听了三遍,随口跟着念了起来,二人一起念的一字不差,这才默然不语。 燕于飞说道:“师姐,该回去了!”他许久未见白如玉四人,心头自是担忧。夏心眉头一皱,突然惊道:“啊呀,忘了那恶道了。若是让他逃出生天,你我可就说不清楚了。”燕于飞也想起了无忧道人,情急之下突然有了主意,当下笑道:“那恶道又岂能逃过千里镜,咱们赶紧去找冉冉。”夏心又惊又喜,看着燕于飞,说道:“如此紧要之事,岂能……”原来她信不过别人,更何况还是追杀本门长老,这可是天知地知之事,绝不能再入他人之耳。燕于飞笑道:“师姐放心,雪剑峰的师妹自是信得过的。不过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何师姐和魏师兄……”这话是打住了,可夏心却心知肚明,暗道:“原来你信不过我剑心峰的弟子!”这时又听燕于飞续道:“追杀本门长老非同小可,我和他二人并非过命之交,又何必连累了他们。” 夏心松了口气,心知燕于飞所言不错,便说道:“还是师弟想得周全!你我这就去找伊师妹借用法宝。”当下御剑而去。燕于飞紧跟着御剑而起,忽觉后背凉嗖嗖的,这才想起自己被五禽风火扇扇中,急忙从乾坤袋内取出衣衫套上,心想:“那五禽风火扇不过如此,竟然未伤及自己的肉身。”几息后,他又想到:“是了,定是师姐的丹药管用,日后可要好生报答。” 不多时,二人落到了五行阵前,燕于飞轻车熟路,几息间便撤了阵法。伊冉冉大喜,当先迎了上来,一把抓住燕于飞,便说个没完没了,其他几人哪里还能插得上半句。夏心一脸无奈,急忙轻声说道:“师弟,莫忘了那要紧之事。”燕于飞正有此意,赶紧说道:“伊师妹,且将千里镜一借。”伸手从伊冉冉手中取过了法宝,两眼盯着镜中不停寻找。片刻间,又冲着夏心说道:“找着了,他伤的不轻。”当即御剑而去。 其他几人赶紧追了上去,何心君一脸疑惑,眼见夏心并没打算说个明白,只得胡乱琢磨。又见燕于飞、白如玉、伊冉冉三人落在了一处山谷内,急忙收剑落下,这时忽听夏心说道:“何师姐、魏师兄,我等在此等着,他们三个不过是进去杀个人,了结旧日的恩怨。”何心君一脸苦笑,眼见夏心拦住了去路,只得应声道:“既然如此,我等便不掺和了。”眼见魏长风一脸疑惑,便续道:“燕师弟和雪剑峰的诸位师妹交情非浅,兴许是当日一起历练时结下的旧怨,如今找上门寻仇去了。” 魏长风似懂非懂,犹豫了半响,说道:“既然如此,那自是人多势众的好,莫非有何不便之处?”何心君偷偷瞧了眼夏心,并没有再多说只言片语。夏心也没有应声,只剩下魏长风一脸狐疑,两眼忍不住望向了谷中。 伊冉冉回头看了一眼,心头一愣,轻声说道:“奇怪了,剑心峰的师兄、师姐怎地止步不前了?”白如玉回头望了一眼,果然没见有人跟上来。燕于飞将千里镜交到了伊冉冉手上,轻声说道:“冉冉,无忧恶道害死了何师兄,又想算计我和夏师姐。这会趁着他有伤在身,干脆……”这话还没说完,白如玉便抢着说道:“赏他一旗!”伊冉冉跟着说道:“那老道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山洞内,他果然身受重伤。”疾步冲着山洞的方向赶去。 没走几步,忽听燕于飞大喝道:“黄鸣,你何必躲躲藏藏的,出来!”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从密林中掠了过来,挡住了去路。果然又是黄鸣,只见他胸前一大片血迹,脸色煞白,两眼却是杀气腾腾,可一瞧见燕于飞和白如玉手中的阴阳二玄旗,不禁连连后退,嘴里怒道:“小子,莫非想着赶尽杀绝?”原来他挨了一剑,这会正在疗伤,眼见燕于飞三人寻来,便以为是前来报仇的。 燕于飞心头一愣,眼见黄鸣色厉内荏,当即故作得意,笑道:“你有太阳金针和五禽风火扇在手,又何惧有人寻仇?”黄鸣心头一惊,又是连连后退,颤声道:“小子,你莫非是金刚不坏之身?怎地挨了本道一扇,竟然毫发无损?”他不说这话,燕于飞还没想着动手,可一听此言,脸上立时露出了杀气。白如玉和伊冉冉原本想着如何脱身,如今一听黄鸣之言,均是心生杀机,一左一右护住了燕于飞,齐声说道:“燕师兄,他伤的不轻,莫不如……” 这话还没说完,便见黄鸣转身就逃,二女正要追杀上去,却听燕于飞喊道:“暂且饶了他,赶紧去找那恶道。”白如玉和伊冉冉先后“嗯”了一声,转身冲着无忧道人藏身的山洞赶去。转眼间,三人堵在了一个山洞口,燕于飞冲着洞内喊道:“无忧恶道,你的大限到了,赶紧出来受死。”伊冉冉盯着手中的千里镜,惊道:“他怎地落得这般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瞧着比那位前辈还瘆人。”话音刚落,忽见一个披头散发、浑身上下衣不遮体的老道冲出了山洞。 燕于飞眉头一皱,赶紧上前一步,白如玉和伊冉冉面面相觑,犹豫了几息,并没有后退。便在此时,忽听半空中有人冷笑道:“无忧恶道,你也有今日!”霎时间,万风灵从天而降,手中长剑一横,挡在了无忧道人身前,续道:“想当日,你我也算交情非浅。只可惜……你却居心不良,趁着拙夫身受重伤,竟然落井下石。”燕于飞三人默不作声的听着,眼见万风灵一脸凄凉,便知她所言非虚,又见无忧道人一脸冷漠,不禁暗暗叹气。 突然间,无忧道人手舞足蹈,嘴里连声狂笑,半响后,这才说道:“那又如何?百年交情,还不是弹指一挥之间,老夫修仙问道,求的是长生不死。可你好生瞧瞧,到头来又如何?”万风灵一脸恨意,厉声说道:“一报还一报,老身今日趁着你散功之时,只好落井下石了.”瞥了燕于飞三人一眼,冷笑道:“万剑宗的小辈,你等可听清楚了其中的恩怨?逃命去吧!老身留尔等性命,也好有个是非曲直。” 伊冉冉一脸欢喜,心知恶人自有恶人磨,但若是没亲眼瞧见无忧道人丧命,她自是舍不得就此离去的。白如玉也是这般心思,当下冷冰冰的说道:“你报你的仇,赶紧了!”万风灵愣了半响,跟着仰天长啸了几声,破口大骂道:“恶道,你果然是恶道!”无忧道人早就一脸狰狞,突然一声怒吼,转身扑向了燕于飞,到了此时,他竟然还惦记着夺舍之事。 燕于飞两眼盯着无忧道人,眼见他要拼命,当即祭出了玄阳旗,白如玉紧跟着祭出了玄阴旗。霎时间,飞雪漫天、火焰滚滚,无忧道人这才心惊胆跳,就在此时,万风灵祭出了飞剑,嘴里喊道:“尘归尘土归土,你我就此恩怨两清!”无忧道人猛的惨叫了一声,而后便悄无声息。 万风灵瞟了燕于飞三人一眼,御剑而去。 伊冉冉叹了口气,说道:“恶有恶报,若有来世,可千万别再为非作歹了!”燕于飞说道:“尘归尘土归土,倒也少了不少麻烦。”无忧道人已然灰飞烟灭,自是少了不少麻烦,但此事终究不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燕于飞三人却并不在意,均想:“原来万风灵也是有情有义之人。罢了,且由得她去吧!” 第42章 大难临头 魏长风默不作声的望着谷中,忽见雪花飞舞、火焰滔天,便知燕于飞和白如玉祭出了法宝。何心君一脸羡慕,自顾自的说道:“不知是哪个得罪了燕师弟?想来凶多吉少。”夏心虽然担心,脸上却不动声色,眼见三道身影迎面而来,这才松了口气。 几息后,燕于飞三人到了近前,魏长风犹豫了半响,突然问道:“燕师弟,刚才御剑而去的可是万风灵?”燕于飞心知难以隐瞒,只得说道:“无忧道人已然身消道损,他中了万风灵的飞剑。”魏长风惊道:“燕师弟,此话当真?”他似乎不信,却又不敢不信。何心君脸上甚是古怪,眼见夏心并没有多问半句,当即心知肚明。便在此时,忽见一团火光冲天而起,化作了一柄长剑,久久不曾消散。何心君轻声说道:“诸位师弟、师妹,宗门的‘剑令’一出,凡是瞧见的弟子,自当赶去会合。若是有人见令不遵,一律格杀勿论。” 夏心叹了口气,说道:“何师姐,你先请!”何心君并未客套,当即御剑而去,魏长风紧跟着追了上去。夏心看着燕于飞,说道:“那万风灵修为深厚,这可如何是好?”她担心万风灵会坏事,因此盘算起了杀人灭口之事。燕于飞摇了摇头,说道:“邪门歪道之言,又岂能轻信?”他见夏心一脸担忧,便笑道:“师姐,你也不必多虑。那万风灵虽是邪门歪道,但并非无情无义之人。我等还是赶紧追上去,免得再生事端。” 四人当即冲着“剑令”的方向赶去,不多时,便见近百人端坐在一处山谷中。天衡道人脸色阴沉,不时四下张望,白冲天、天阳、屠正、天悟道人均是一声不吭,但脸上的焦急之色却是瞒不住的。 燕于飞正想上前拜见,却见天衡道人摆了摆手,随口吩咐道:“都退下吧!”其他几个金丹修士均是一脸的不耐,显然也是此意。夏心轻声说道:“师弟,随我来!”几息后,便端坐在了何心君和魏长风身后。燕于飞跟着坐在了一旁,白如玉和伊冉冉则在他身后盘膝而坐,此时二人早就收起了法宝。 约莫等了一炷香的时辰,又等来了十多个万剑宗弟子,此后再也不见有人御剑而来。燕于飞估摸了一下,便知少了近半的弟子,但见阳昊、吴忍、白飞仙、楚飞凡等弟子全都无灾无难,忍不住转过脸去。这时忽听天阳道人惊道:“怎地还没瞧见无忧师兄?最后一拨的弟子也只有区区几人赶来,莫非……”天衡道人抢着说道:“休要胡言!无忧师兄的修为高深莫测,又岂是你我可揣测的?兴许再等上一会,他便能赶来。” 何心君和魏长风面面相觑,均知无忧道人已然丧命,可一瞧眼前的阵仗,哪里还敢挺身而出,招惹麻烦。二人纷纷看向了燕于飞,盼着他能上前说个清楚。便在此时,一阵震耳欲聋的厮杀声突然传来,众弟子皆是寻声张望,一个个亮出了长剑。 天衡道人正心头着急,眼见众弟子神色肃然,不少人已是慌里慌张,不由得怒道:“邪门歪道,果然阴险狡诈,不知昆仑弟子能否多抵挡一会?”燕于飞眉头微皱,一听天衡道人的口气,便知他是不会前去助上一臂之力的。屠正“哼”了一声,冷笑道:“昆仑弟子,这名头可响亮的很!” 果不其然,天衡道人连连叹气,嘴里说道:“我万剑宗已然和那些邪门歪道厮杀了一场,这一路上死伤无数。并非我不愿出手相助,实乃不忍心看着你等再去厮杀。”白冲天脸上似笑非笑,看了眼天衡道人,阴阳怪气的说道:“既然如此,倒也不便前去看热闹了。”他的话音刚落,便听有人笑道:“万剑宗弟子,何必舍近求远。本座既然来了,还怕没热闹可瞧?” 霎时间,忽见万火灵从天而降,朱雀圣使、虎踏天紧跟着到了近前,一个个绿衣人密密麻麻的围了过来。天衡道人心头一惊,但一想到自己这边有五个金丹修士,顿时心定了不少,两眼瞪着万火灵,怒道:“邪门歪道,莫非欺我万剑宗无人?” 万火灵哈哈大笑了几声,这才续道:“正邪虽说水火不容,这打打杀杀的也有个数千年了,可还不是谁也没灭了谁。大伙也算是一见如故,本座好歹也要送个顺水人情,只是不知你等想听否?”万剑宗的诸人面面相觑,心知万火灵绝非善类,岂能有此好心?屠正抢着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就放。若是啰里啰嗦的,莫怪本座赏你一剑。” 虎踏天满脸怒气,眼见万火灵满嘴废话,当即叫道:“别废话了!你将无忧恶道的死讯告诉他们便是,本座的哨棒可等不及了。”手中的哨棒一挥,一阵“呜呜”的刺耳响声不绝于耳。万剑宗的诸人一听这噩耗,均是心头一惊,当然也有几人早就心知肚明。屠正一脸惊讶,颤声道:“此话当真?”天衡道人两眼盯着虎踏天,嘴里欲言又止,心头不由信了几分。便在此时,万剑宗弟子中有人轻声说道:“启禀天衡师伯,诸位长老,无忧师伯的确已然殒命。” 到了这节骨眼上,何心君自是不敢再隐瞒下去,眼见一众同门皆是疑神疑鬼,只得将此事长话短说。燕于飞上前了半步,说道:“何师姐所言非虚,弟子看着万风灵祭出飞剑。”天阳道人突然追问道:“既然如此,你等又是如何脱身逃命的?” 燕于飞的话本就半真半假,如今天阳道人一追问,诸人皆是满脸疑惑,一个个都望了过来。夏心正担心此事,眼见燕于飞又上前了一步,忍不住握紧了长剑。就在这时,突听伊冉冉说道:“此中的缘由又岂是我等能说得清楚的。天阳师伯,你若是真想问个清楚,不如自个去找万风灵问个明白。” 天阳道人一脸尴尬,他当然不便去找万风灵,况且也没这胆子。 虎踏天手持哨棒,仰天长啸,这气势足以唬住了那些胆小之辈。天阳道人正心头窝火,此时一听这刺耳的鬼叫声,当即纵身上前,一剑斩去。霎时间,这两个金丹修士厮杀在了一起,只见剑光霍霍、棒影叠叠,那“呜呜”哨棒声忽急忽缓,扰得人心神不宁。 万火灵随手指着屠正,冷笑道:“你这道貌岸然的老东西,可敢上前受死?”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屠正一脸阴沉,怒道:“邪门歪道,不自量力。”手中长剑一晃,化作一道剑光袭去。万火灵持剑迎了上去,尚未交手,一个火球突而现,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屠正赶紧挥剑一挡,袭来的火球是挡下了,但一道剑光却趁机直指咽喉要害。情急之下,他急忙连退了数步,而后劈出数剑,这才挽回了几分颜面。 天衡道人脸色一沉,厉声道:“邪门歪道,人人得而诛之。众弟子听令,杀!”霎时间,万剑宗的众人纷纷持剑杀了上去,万灵宗的弟子也不含糊,一个个抢着上前应战。白如玉右手持剑,左手握着玄阴旗,眼见燕于飞并没有急着冲上去,索性在一旁等着。伊冉冉眼瞅着四下都是刀光剑影,自是不愿轻易出手,何况燕于飞还没出手,她当然更不会抢着出手。 夏心一脸焦急,眼见何心君和魏长风都陷入了苦战,便想着上去助上一臂之力,可一见燕于飞稳如磐石,竟然没有出手的心思,不由得暗暗担心。燕于飞自有盘算,眼见朱雀圣使不时瞪向自己所在之处,便知此人居心不纯,这时又见他和白冲天厮杀在了一起,总算是松了口气。天衡道人持剑而立,看了眼尚未出手的天悟道人,张嘴便道:“天悟师弟,你我就不必再装模作样了,赶紧动手吧!”说着抢先杀向了虎踏天。天悟道人早有计较,眼见屠正手忙脚乱,当即持剑杀了上去。 也就是几息之间,整个山谷中惨叫声一片,四下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息,正在厮杀的诸人早就杀红了眼,这会全然不顾凶险。夏心眉头微皱,眼见燕于飞还不出手,只得轻声说道:“师弟,咱们可不能冷眼旁观,还是赶紧动手吧!”燕于飞叹了口气,说道:“我万剑宗今日败局已定,待会趁着混乱,赶紧拉着何师姐和魏师兄脱身。”夏心不由得一惊,眼见伊冉冉取出了千里镜,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心头自是猜到了缘由。 果不其然,忽见僵尸门和鬼仙宗一左一右杀了过来,麻九幽最是心急,直奔着白冲天杀了过去,封无疆、王不僵、杜黑虎也找上了天衡和天悟这二个道人。霎时间,万剑宗的弟子纷纷后退,一个个神色慌乱。天衡道人眼见大事不妙,急忙喊道:“撤!”他也无暇再多说半句,虚晃一剑便逃。白冲天更是滑溜,没等天衡道人下令,便抢先落荒而逃。万剑宗弟子都抢着四下逃窜,眼下谁也顾不得谁,一个个只求自个能逃过一劫。 燕于飞急道:“冉冉,赶紧在前带路!”他没等伊冉冉应声,便化作了数道虚影。何心君和魏长风正不知往哪里逃窜,忽觉手腕一紧,耳旁听人说道:“快走!”还没等二人细想,便已然双脚离地。 伊冉冉手持千里镜,可眼前却都是人影,她这会也没了主意,全然不知该往哪个方向逃窜。白如玉倒是干脆,手中玄阴旗挥舞,转眼间便杀出了一条生路。约莫逃窜了一盏茶的时辰后,夏心当先落在了一处密林中,眼见其他五人全都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轻声说道:“此行果真凶险,那首阳山怕是去不得了!”何心君和魏长风也是这般心思,二人虽然逃过了一劫,可一想到那血淋淋的情形,不由得心惊肉跳。 伊冉冉看了眼千里镜,说道:“那些邪门歪道还在追杀我万剑宗的弟子。如今大难临头,诸位长老却只顾着自己逃命,眼下早就不见了踪影。”白如玉横眉立目,一脸不悦,嘴里冷哼了一声,怒道:“果然都是道貌岸然之徒,一个个只顾着自个逃命,哪里还有脸面指使别人?”燕于飞一声不吭的望着天际,突然叹了口气,随口说道:“原来他早就算计好了!就等着正邪二道拼个你死我活,他果然得逞了。” 这话可是莫名其妙,其他五人都听得糊里糊涂。夏心叹了口气,问道:“师弟,你可是猜到了什么要紧之事?”燕于飞摇了摇头,说道:“师姐,你可还记得那姚百齐,还有那血珠?”夏心猛的一颤,脱口惊道:“是那邪物,我又岂能忘了!”刹那间,二人均是默然不语,似乎心有余悸。伊冉冉向来天真无邪,正打算问个明白,可一瞧见还有其他人在此,赶紧强忍了下来。白如玉看了眼夏心,并没有多问半句,倒是何心君一脸焦急,但话刚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只有魏长风没能忍住,等了半响,眼见无人开口,只得硬着头皮问道:“燕师弟,还请说个明白!我心头甚是不安。”燕于飞点了点头,当即长话短说,那不该说的自然一句未提。霎时间,忽听伊冉冉“啊”的一声惊叫,其他四人也是一脸惊慌。魏长风心急如火,说道:“此等要紧之事,还需尽快禀明诸位长老。”他这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不妥,几息之后,终于想了起来,暗道:“诸位长老早就自顾自的逃命去了,如今恐怕是无处禀告了。” 便在此时,忽听伊冉冉叫道:“那麻衣活僵尸快到近前了!”燕于飞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定是那麻九幽,也只有此人一袭麻衣,脸色煞白,犹如僵尸一般。”果不其然,几息后,麻九幽腾空而来,只见他四下张望,似乎在找什么宝物似的。 躲在林中了六人一脸谨慎,一个个凝神静气,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眼瞧着麻九幽悬浮在了密林上方不走,心头更是砰砰乱跳。 第43章 一时心软 突然间,麻九幽放声大笑,他自是笑得痛快,可这笑声却听得人不寒而栗。燕于飞眉头微皱,心知自己几人的行踪已然泄漏,当下持剑走了出来,打量了麻九幽一眼,嘴里讥笑道:“麻九幽,你定是没追上白冲天,心头憋着一股恶气,想着找几个后辈弟子撒撒气?”话音未落,便听有人轻声笑道:“不要脸啊不要脸!”伊冉冉举步轻摇,脸上笑嘻嘻的,眼见麻九幽目露凶光,赶紧躲在了燕于飞身后。其他四人也不再躲藏,一个个都持剑而立。 麻九幽纵身落入了林中,阴森森的说道:“本座乃是邪门歪道,杀老的是杀,杀小的也是杀,哪有这么多的顾忌。”晃了晃手中的哭丧棒,步步逼近,显然是打算动手。燕于飞和白如玉一左一右迎了上去,二人同时祭出了阴阳二玄旗,片刻间阴阳无常,眼前雪花、火焰齐现。麻九幽急忙后退,腰间的镇魂钟陡然化作了一人多高,严严实实的护在了他身前。便在此时,一声声清脆的铃铛声忽听响起,麻九幽脸色大变,一棒击向了镇魂钟,只听“咚”的一声,众人耳边立时嗡嗡作响。 趁着这间隙,麻九幽连连后退,还没站稳,便见一道剑芒当头袭来。若是换作了旁人,多半凶多吉少,但麻九幽可是金丹圆满的境界,又有法宝防身,眼见凶险,急忙祭出了积尸塔,护住了头顶。只听见“当”一声,积尸塔一个翻滚落在了麻九幽手中,赤霄剑也飞了回去。这不过是几息之间,双方却依仗着法宝连番交手。 燕于飞和白如玉并肩而行,均是右手持剑,左手握着令旗,脸上杀气腾腾。伊冉冉一直盯着手中的千里镜,似乎就怕那些邪门歪道找上门来。何心君和魏长风则是一脸凝重,先前灵犀双飞铃和镇魂钟响声大作,二人早就听得昏昏沉沉,心头不知所措。这时忽听燕于飞笑道:“麻九幽,若是依仗修为,我等还真不是对手。但若是各凭法宝,你也未必能全身而退。”麻九幽躲在镇魂钟后,只露出了半张煞白的脸,眼见燕于飞和白如玉步步逼近,急忙又后退了数步,怒道:“你二人依仗着法宝,本座的确奈何不得。但若是没有法宝防身的,那可就不好说了。”两眼一扫,盯上了伊冉冉、何心君、魏长风三人。 一听此言,伊冉冉又是一个闪身,躲在了燕于飞身后,嘴里叫道:“师兄、师姐,赶紧抢了他的法宝。”她不过是随口之言,但麻九幽却心头一颤,赶紧握紧了手中的积尸塔,抱着镇魂钟连连后退。眼见燕于飞和白如玉又得寸进尺,步步紧逼,不由得怒道:“你二人莫非也想杀人夺宝?”麻九幽惦记着燕于飞手中的赤霄剑,这才眼巴巴的追了过来,可如今却担心有人惦记上自己的法宝。 燕于飞看了眼镇魂钟,说道:“这黄吕大钟大小随心,声音圆润,若是拿来壮壮胆子,那可是好极了。”伊冉冉探出头来,看了眼那镇魂钟,笑道:“师兄,你夺了这法宝,自是满心欢喜,哪里还需壮胆。可我等听着那沉闷声响,无不心烦意乱。此等阴损之物,不如砸个稀巴烂,也让大伙都高兴高兴。”夏心一脸笑意,存心叫喊道:“正是,正是!这破铜烂铁,留它何用?” 霎时间,麻九幽脸色铁青,怒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这会气急败坏,嘴里尽是陈词滥调,燕于飞却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本道正缺个敲打破铜烂铁的棒子,麻九幽,一事不烦二主,干脆借你手中的棒子一用。” “你……”麻九幽气得语无伦次,随手便是一棒子。燕于飞手中突然多了个竹篓,硬生生挡住了哭丧棒,趁机又祭出了赤霄剑。麻九幽只得祭出积尸塔挡了上去,闪身躲在了镇魂钟后,霎时间,眼前又是雪花飞舞、火焰滔天。便在此时,忽听伊冉冉含糊不清的念叨着什么,也就是区区数语,那镇魂钟突然金光闪闪,转眼间只剩下巴掌大小,摇摇晃晃的悬浮而起。 麻九幽心头“咯噔”一下,赶紧一把抓住了镇魂钟,转身就跑。燕于飞喊道:“麻九幽,留下法宝再走!”手中的玄阳旗一横,拦下了正想追杀上去的白如玉,轻声说道:“让他去吧!眼下还不是拼命的时候。” 夏心暗暗心惊,她刚从燕于飞手中得了清心、镇魂二咒,此时自然听懂了伊冉冉嘴里的含糊之言,那正是镇魂咒。燕于飞突然望向了不远处的一座孤峰,脸上阴晴不定,过了半响,冷不丁说道:“那座孤峰阴气森森,恐怕聚集了不少的怨魂,那血珠多半……”伊冉冉抢着说道:“那血珠定在孤峰上!” 这会哪里还需伊冉冉明言,到了此时,众人自是心知肚明。燕于飞犹豫了半晌,突然说道:“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在作祟?”御剑冲着那孤峰赶去。白如玉、伊冉冉紧跟着追了上去,夏心也是御剑而起,但她却不能不管不顾,回头喊道:“何师姐、魏师兄,切莫擅自出手!” 燕于飞正想收剑飘落下去,忽觉丹田内一阵颤动,跟着便见一道金光袭向峰顶。霎时间,峰顶上阴风大作,一道血光冲天而起,四下都是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伊冉冉和白如玉心头一惊,齐声喊道:“师兄小心!”夏心惊呼道:“燕师弟小心!”便在此时,眼前金光闪耀,那道血光瞬间不知所踪。还没等诸人看个清楚,眼前的金光突然一闪而逝,了无踪迹。 顷刻间,整个孤峰一片寂静,似乎并没什么不妥之处。燕于飞望了眼血珠遁去的方向,持剑落在了半山腰处,正想四下查探一番,伊冉冉、白如玉、夏心先后到了近前,只剩下何心君和魏长风还没赶来。伊冉冉看着手中的千里镜,说道:“峰顶上有个祭坛,好生古怪,赶紧前去瞧瞧!”纵身向前而去,其他三人疾步追了上去。 几息后,众人赶到了峰顶,只见八个血衣人持刀围成一圈,在他们中央果真有一个祭坛。伊冉冉早就在千里镜中瞧得清清楚楚,因而神色自若,没有半点的惊讶。夏心和白如玉却暗暗心惊,仔细打量着那八个血衣人,一脸的疑惑。 原来那八个血衣人早就没了气息,但看着却甚是古怪,只见他们犹如石像一般,死了都不曾倒下,手中的长刀血淋淋的,不时掉下几滴血珠,那些血珠顺着祭坛前的血槽,缓缓流淌进了祭坛内。燕于飞手持赤霄剑,缓缓上前了几步,突然长剑一挑,将那八个血衣人挑翻在地,跟着又上前一步,两眼望向了祭坛之内。 夏心正要上前,却听伊冉冉喊道:“师兄,那里面可有阴损之物?”白如玉望着燕于飞的背后,一脸谨慎。燕于飞回过头来,说道:“祭坛中空无一物,但祭坛下面似乎有些古怪。”眼见夏心正要上前来,赶紧续道:“师姐,且慢近前来!”挥剑斩向了祭坛。刹那间,整个祭坛碎裂了一地,一个暗门露了出来。 燕于飞又是一剑劈去,只听“咔嚓”一声,祭坛下面露出了一个血池,一股刺鼻的血腥之气冲天而起。伊冉冉惊道:“师兄,可有阴损之物?”燕于飞松了口气,说道:“里面没有尸身,也没有阴损之物。”就在这时,忽觉手中一震,赤霄剑突然脱手,坠入了血池之中。夏心“啊”了一声,便想上前捞回来,伊冉冉和白如玉紧跟着疾步上前,显然也是这般心思,可此时哪里还有赤霄剑的影子。 伊冉冉一脸为难,两眼盯着血池之内,说道:“血池内血淋淋的,这可如何是好?”白如玉和夏心也是一脸为难,眼巴巴的盯着血池之内,却没有伸手捞剑的胆子。燕于飞叹了口气,说道:“不必下去捞剑,它快回来了。”原来赤霄剑早就认主,燕于飞自是不担心它会一去不返,只是他心中却担心不已,暗道:“此剑嗜血如命,也不知是福是祸?” 便在此时,血池中翻起了一个个血泡,还没等人回过神来,一道剑芒已然冲天而起。燕于飞任凭赤霄剑在头顶上盘旋了数圈,这才一招手,但见剑芒一闪,飞剑已然入鞘。夏心和白如玉一脸惊讶,正想褒奖几句,却听伊冉冉喊道:“血池下面有人!” 血池下面的确有人,只不过都没了气息,瞧他们均是一身道袍,便知都是正道中人。燕于飞打量着一具具尸体,突然一跃而下,跟着又纵身而起,转眼间提了个道人上来。没想到,眼前这道人居然还有一口气在,夏心、白如冰、伊冉冉皆是又惊又喜,心知终于有了个能开口的。 不多时,那道人醒了过来。伊冉冉正要问话,却见燕于飞持剑抵在了那道人的咽喉要害,跟着问道:“无虚道人,你也是血魔宗的弟子,怎地差点害了自己的性命?”夏心和白如玉面面相觑,她们哪里能料到会是如此。伊冉冉一脸不悦,气呼呼的说道:“恶人有恶报,活该如此!” 无虚道人原本还没缓过来,如今一听伊冉冉的口气,赶紧喊道:“你这小丫头可别瞎说!贫道并没有作恶。若不是贫道一时心软,开口为那些天道宗的道人美言了几句,又岂能差点丢了性命。幸好,贫道还藏了一道保命符。”一听此言,燕于飞四人全都一脸狐疑,显然是不信这道人的鬼话。无虚道人心头一急,忍不住嚷嚷道:“贫道原本是昆仑神兵谷的门下,只是受不了整日生火炼器,这才跑了出来。贫道可是名门正道,平日也是一身道袍,自然不忍心看着那些道人被活祭了。” 燕于飞点了点头,说道:“无虚道人,你当真人如其名,没有半句虚言?”无虚道人急忙叫道:“当真!当真!贫道绝无虚言。道友尽管问话,贫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燕于飞一脸悦色,随口问起了眼前这祭坛之事,可无虚道人却让人大失所望,竟然一问三不知,瞧他的神色,显然没有半句虚言。还没等燕于飞恼怒,无虚道人已然一脸怒气,叫道:“道友,你怎地只问贫道不清楚之事?不如问些贫道知道的,咱们也好日后再相见。” 无虚道人果真是不说半句虚言,刹那间,逗得伊冉冉笑弯了腰,夏心和白如玉虽觉得不妥,可还是一脸笑意,此时哪里还有再多逼问几句的心思。燕于飞也是一脸笑意,随手取出了一个破铁壶,说道:“无虚道人,你赶紧告诉本道,这法宝如何使唤?”无虚道人突然两眼发光,嘴里喊道:“此乃贫道的法宝,赶紧拿来!”双手举起,便想抢夺。 燕于飞晃了晃手中的长剑,笑道:“无虚道人,你若是抢了别人的法宝,可愿意再还回去?”无虚道人一脸沮丧,摇头说道:“贫道一万个不愿意!”眼见燕于飞不停晃动手中的长剑,只得续道:“那宝壶可好使的很。你只要注入一道灵气,而后摇晃一下即可。”燕于飞终于心满意足,随手将百炼壶收进了乾坤袋,跟着收剑后退,冲着无虚道人笑道:“道友,此地甚是凶险,赶紧逃命去吧!” 无虚道人一跃而起,盯着燕于飞腰间的乾坤袋看了几眼,一脸不舍的说道:“小子,你可别将贫道的宝壶再易手了!”没等燕于飞应声,那道人便夺路而去。 那道人刚离去,何心君和魏长风也赶到了,二人四下打量数眼,满脸皆是担忧之色。便在此时,忽听伊冉冉叫道:“师兄,血魔宗的弟子赶过来了!”燕于飞随口问道:“为首的可是血无影?”伊冉冉“嗯”了一声,算是回话了。夏心眉头微皱,嘴里怒道:“果然是此人在为非作歹!” 白如玉手持玄阴旗,冷冰冰的说道:“来得正好!师兄,你我不如在此等他前来送死。”燕于飞正有此意,如今有了阴阳二玄旗在手,他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更不要说是区区一个血无影。 第44章 怜悯之心 不多时,血无影御剑到了近前,看了眼万剑宗的诸人,又瞧了眼碎裂一地祭坛,两眼凶光毕露。几息后,十多个血魔宗弟子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他们一瞧见万剑宗的弟子,一个个均是杀气腾腾。燕于飞沉声说道:“血无影,你真是好算计,弹指之间,害得正邪二道死伤无数。”血无影一脸得意,笑道:“正邪一向水火不容,打打杀杀不亦乐乎!本座瞧着那些怨魂可怜,好心送他们早去轮回。” 邪门歪道本就不可理喻,血无影更是蛮横霸道,在他眼中,人命犹如蝼蚁,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燕于飞心知多说无益,冲着白如玉说道:“白师妹,动手吧!”左手中的玄阳旗猛的一挥。白如玉倒也听话,紧跟着祭出了玄阴旗。 霎时间,整个峰顶之上雪花飞舞,一团团火焰四下袭卷,阴阳之气变幻无常。血无影一脸愕然,嘴里喊道:“阴阳二玄旗!”紧跟着一头向峰下坠去。他倒是机灵,一见凶险便赶紧逃命,那十多个血魔宗弟子可就遭殃了,瞬间惨叫声一片。伊冉冉看着手中的千里镜,急道:“那血无影真是命大,竟然逃过了一劫。”夏心也是一脸不甘,但却没忘了正事,趁着这会众人都在,赶紧说道:“如今何去何从,也该早作决断了。前路定是凶险,回山的路也未必坦荡。” 这话自是没错,但何去何从,却不好拿捏。燕于飞沉思了许久,也没拿定主意,若是他独自一人,多半不惧前路凶险,可眼下却不得不有所顾忌。白如玉和伊冉冉却是懒得去想,二人看着燕于飞,只等他拿定主意。夏心也是这般心思,这会盯着燕于飞,一脸关切。 几息后,只听何心君叹了口气,说道:“仙途茫茫,生死由命,若不成仙,多活百年也枉然。”魏长风心中正在打退堂鼓,猛的听何心君如此一说,不由得胆气一壮,说道:“何师姐所言甚是!既然都到了此地,哪里还能回去,开弓没有回头箭!” 燕于飞并没有多啰嗦半句,只是说了声:“那就动身吧!”一行六人当即冲着首阳山方向赶去,依仗着千里镜,总算躲过了那些邪门歪道准备的一道道埋伏。 这一日,眼见离首阳山越来越近,众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气。便在此时,忽见不远处一道人影飞了过来,还没瞧清楚来人的模样,便又见他一头坠落了下去。何心君惊呼了一声,叫道:“那是华长老,我当年蒙他传授‘十品炼气诀’,没想到竟会在此地相见。”燕于飞御剑向下追去,几个呼吸间便接住了华长老,随手喂了他一枚丹药,这才轻手轻脚的放在了一旁。 其他五人全都围了上来,一个个盯着华长老,眼见他的脸上多了些血色,这才松了一口气。华长老全身上下并没受伤,他不过是一路急赶,心头焦急,一口气没缓过来,这才晕厥了过去。不多时,华长老醒了过来,可只看了燕于飞几人数眼,便一脸的沮丧,嘴里嘀咕道:“此地相距八荒山千里迢迢,哪来得及找人救命。罢了,生死由命,可怪不得老夫。” 伊冉冉一脸的不乐意,瞅了华长老一眼,气呼呼的说道:“华长老,你可不要小瞧了我等。我师兄、师姐有‘阴阳二玄旗’在手,就算是金丹修士,那也不必惧怕,管叫他有来无回。”华长老一愣,脱口问道:“此话当真?”何心君赶紧说道:“此等生死大事,岂可戏言?华长老,你在前引路便是。” 华长老似乎还记得何心君,打量了她数眼,又看向了魏长风,嘴里说道:“法宝何在?先给本长老瞧瞧。”听他这口气,显然还是不放心。魏长风一脸尴尬,心道:“我哪有什么法宝?”何心君赶紧续道:“燕师弟、白师妹,赶紧取出法宝,让华长老瞧个清楚。” 燕于飞和白如玉纷纷祭出了令旗,只见遍地都是火焰,满眼皆是雪花,阴阳二气变幻无常。华长老心头大喜,看了眼燕于飞,笑道:“本长老记得你。当日在长春谷,还是老夫传授的心法。”燕于飞突然想起了“十品炼气诀”这入门功法,如今虽然早就瞧不上半眼,但还是抱拳作揖,恭恭敬敬的说道:“多谢华长老!” 华长老一脸得意,似乎又有了往日的模样,只听他笑道:“既然你等有法宝在手,本长老便放心了。赶紧随我来!”当即御剑而起,冲着先前来的方向赶去,燕于飞等急忙追了上去。一路同行,众弟子也从华长老口中得知了实情。 原来是悟剑峰的众人又中了血魔宗的埋伏,华长老眼看不敌,只得抢先逃了出来,想着找几个同门,再一起杀回去。不过他们是昨夜中的埋伏,如今都过了大半天了,华长老这会还想着回去救人,似乎鞭长莫及。伊冉冉也早就取出了千里镜,但还是一无所获。 众人一路急赶,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悟剑峰弟子中伏之处,可眼前除了遍地的血迹,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就连尸体都没瞧见一具。 华长老叹了口气,沉声说道:“还是来晚了!”燕于飞眉头微皱,心知不必再找了,又见伊冉冉五人均是一脸疲倦,便说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就在此地歇歇脚,明日一早再赶路也不迟。”何心君和魏长风正有此意,找了个干净之处,便坐了下来。夏心看了燕于飞一眼,而后坐在了何心君身旁,眉目低垂,自顾自的打坐炼气。 燕于飞赶紧找了个容身之处坐下,随手取出了雷鸣竹,运功修炼。伊冉冉和白如玉很自然的坐在了他身旁,一个默不作声,一个四下张望,犹如左右护法一般。华长老也在一旁坐了下来,心头却越发的不安,到了他这岁数,早就无缘结丹,只求安安稳稳的活着就好,这会细想之下,忍不住满脸懊恼,暗道:“本长老都一大把年纪了,为何还眼巴巴的想看什么天书?这岂不是自寻死路。” 荒山野岭原本清静,飞禽走兽虽多,但黑灯瞎火的,却也不会撕叫个不停。可此地却有些古怪,天还没亮,一阵低沉的吼叫声便惊醒了众人,只见密林中黑影叠叠,一声声长鸣混乱如麻,那些走兽全都四下乱蹿,吼叫声此起彼伏。 燕于飞心头一惊,说道:“是万灵宗的妖人!”伊冉冉看着手中的千里镜,摇头道:“师兄,此地并没瞧见万灵宗的弟子,但……”将千里镜递到了燕于飞眼前,续道:“你瞧,是它们在胡闹。”其他几人赶紧围了过来,只见镜中多了个黑乎乎的怪物,壮如蛮牛,头长犄角,两眼放光,满嘴的獠牙,嘴里不时喷出黑雾。在它头顶上盘旋着一道金光,时不时一头俯冲下来,细看之下,竟然是头金翅大鸟,全身的羽毛金光闪闪。燕于飞一眼便认出了那黑乎乎的怪物,竟然是哪头墨玉麒麟,眼见它不停吼叫,似乎招架不住,心头不免幸灾乐祸。 便在此时,忽听伊冉冉惊呼了一声,原来是那墨玉麒麟立足不稳,一头栽倒在地。只见那金翅大鸟犹如离弦之箭,一个俯冲便到了近前,一对金黄的爪子抓向了墨玉麒麟的双眼。霎时间,墨玉麒麟喷出了一团黑雾,那金翅大鸟双翅一展,调头冲天而起,而后又在半空盘旋不休。 伊冉冉收起了法宝,说道:“那一兽一鸟甚是古怪,赶紧去瞧个清楚。”祭出凌风飞羽急赶而去。白如玉担心伊冉冉的安危,当即御剑追了上去。燕于飞说道:“都去瞧瞧,那凶兽是墨玉麒麟,乃是万妖皇的坐骑。”华长老一脸惊讶,颤声道:“可是万灵宗的宗主万妖皇?听闻此人早就不知所踪,莫非又现身了?”燕于飞摇了摇头,说道:“万妖皇倒是没瞧见过,但这头畜生却跟着万灵宗的弟子去过八荒山,害死了我万剑宗不少的弟子。” 何心君等弟子并没听闻过万妖皇的凶名,因而没什么担心的,但华长老却不然,他活了二百来岁,自然听闻过不少的旧事。眼见众弟子都没有一丝惧意,华长老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万不可大意。两头畜生撕咬,不看也罢。”没等燕于飞几人应声,便抢先转身而去。 众弟子不由得一愣,眼见华长老走的如此匆忙,一个个暗暗叹气。燕于飞苦笑道:“此行凶险,由他去吧!”说着御剑疾驰,几息间追上了伊冉冉和白如玉。何心君看着夏心和魏长风,说道:“我等不可回头,若是到不了首阳山,又有何脸面去见师父?” 不多时,众弟子终于瞧见了墨玉麒麟,只见它四蹄无力,整个身躯趴在地上,背上鲜血淋淋,除了金翅大鸟的爪印,竟然还有两道剑痕。那金翅大鸟还在盘旋,似乎有深仇大恨一般,冷不丁便抓上一爪子。墨玉麒麟纵然皮糙肉厚,却也经不住这般折腾,这会已然无精打采,吼叫声嘶哑,似乎大限将至。 伊冉冉听着那嘶哑的叫声,不由得心生怜悯,轻声说道:“师兄,赶紧将那金翅大鸟赶走。”没等燕于飞应声,便纵身冲着墨玉麒麟而去。那金翅大鸟一见有人靠近墨玉麒麟,突然一声鸣叫,跟着翅膀一收,直奔着伊冉冉扑去。便在此时,一道赤色的剑芒冲天而起,满天的飞雪也迎面袭去,燕于飞和白如玉一见金翅大鸟心生歹念,当即抢着出手。 忽听半空中一声刺耳的鸣叫,那金翅大鸟翅膀一展,冲着荒山野岭遁去。伊冉冉打量着墨玉麒麟,轻声说道:“你切莫惊慌,我喂你吃几枚丹药。”缓缓摊开掌心,果然有数枚丹药,待墨玉麒麟看清楚了,这才续道:“接着!”一扬手,将丹药扔了过去。 那墨玉麒麟突然一张嘴,一口接住丹药,跟着囫囵吞枣般咽了下去。伊冉冉大喜,又道:“你原来能听懂人言,太好了!瞧你浑身是伤,我给你抹些灵药。”看了眼墨玉麒麟,缓缓上前了一步。霎时间,墨玉麒麟怒吼了一声,燕于飞和白如玉心头一惊,紧跟着上前了数步。只听伊冉冉喊道:“师兄、师姐,赶紧后退,它不会伤人的。” 白如玉“嗯”了一声,果然连连后退,她还真信伊冉冉这小丫头的话。燕于飞一脸犹豫,眼见墨玉麒麟瞪着自己,当即心知肚明,一边收剑后退,一边说道:“伊师妹小心!这畜生当日犯我山门,害死了不少同门,我还与它交过手。”伊冉冉看着墨玉麒麟,见它背上血流不止,心头不由一软,说道:“当日是当日,它不过是奉命行事。如今身受重伤,我自然不能见死不救。”随手取出了些药物,抹在了伤口之处,跟着看了眼墨玉麒麟,说道:“你啊赶紧找个荒无人烟之处躲着,别再跟着那些邪门歪道为非作歹了。” 燕于飞和白如玉忍不住想笑,均想:“伊师妹果然是天真烂漫,想让这墨玉麒麟做个隐士,那可是太为难它了。”夏心一直盯着伊冉冉,轻声说道:“我万剑宗若是人人都如伊师妹一般,又岂会尔虞我诈,一个个都自顾着自己逃命。”何心君和魏长风虽没又作声,但却连连点头,显然大为赞同夏心之言。这时又听伊冉冉说道:“各位师兄、师姐,我等一路急赶,也不知何日能瞧见首阳山?好在尚有些时日,不如在此逗留三日,大伙好生歇歇脚。”说着眼巴巴的看向了燕于飞,似乎就怕他不答应。燕于飞看了眼墨玉麒麟,当即猜到了伊冉冉的用意,心想:“伊师妹倒是一片好心。罢了,三日就三日,前路凶险,不必急着去闯。”心念及此,便道:“歇歇脚也好,我正觉得疲倦了。” 一听此言,伊冉冉满脸欢喜,其他几人自是没有异议,一个个都盘膝而坐,断了赶紧动身的心思。燕于飞取出了雷鸣竹,趁机运转功法,不多时,心头突然一动,忽觉眼前金光一闪,霎时间,那仙镜又回到了丹田之内。 第45章 指桑骂槐 其他几人也瞧见了金光,只是眼前一闪,便不知所踪。伊冉冉一脸谨慎,嘴里问道:“师兄,可是那金翅大鸟回来了?”燕于飞犹豫了一下,说道:“兴许是那金翅大鸟!”他并非有意诓骗,只是这仙镜之事实在不便言明,眼见何心君和魏长风一脸疑惑,急忙说道:“那墨玉麒麟皮糙肉厚,当日横冲直撞,我万剑宗的众多同门持剑斩去,却无人能伤得了它。可如今却连中数剑,也不知何人有此神通?” 霎时间,众人都看向了墨玉麒麟,那伤口处虽然抹上了药物,但一道道剑痕仍是清晰可见。伊冉冉一脸心疼,冲着墨玉麒麟说道:“世间险恶,你本可无拘无束,又何必掺和正邪之争?”燕于飞等人早就见怪不怪,任由伊冉冉自言自语。 不知不觉中,又该动身赶路了,那墨玉麒麟也早就能跑能跳,伊冉冉却一脸不舍,细细叮嘱了半天,这才跟着众人离去。此后一连数日,众人都不曾遭遇凶险,正邪二道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何心君盘算了下日子,心知不日即可瞧见首阳山,心喜之下,催剑向前,嘴里说道:“若是前路无灾无难,三日后,我等定可赶到首阳山。”听闻此言,众人都是一脸欢喜,一个个心急如火,都想着尽快赶到首阳山,以免那些邪门歪道再来纠缠。便在此时,一道金光突然一闪而过,伊冉冉脱口喊道:“定是那金翅大鸟!”其实她并没有看清楚,只不过见风是雨,担心那头金翅大鸟再去为难墨玉麒麟。 燕于飞倒是看清楚了,眼见众人都在东张西望,当即说道:“冉冉没有猜错,的确是那头金翅大鸟。不过奇怪了,竟然有个和尚骑着它。”伊冉冉惊道:“原来它也是有主之物!”其实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众人早就见怪不怪,只是突然冒出了一个和尚,还骑着金翅大鸟,这可就怪了。 伊冉冉赶紧取出了千里镜,摆弄了几下,果然在镜中瞧见了金翅大鸟,背上驮着一个老和尚。只见那老和尚一身灰褐色僧袍,瞧着甚是清瘦,但脸上却是红光满面,俨然是个得道高僧。众人正看得好奇,突见刀光剑影,一个个金丹修士正在捉对厮杀,各自门下的弟子也杀得乱作一团。魏长风惊道:“是天衡师伯他们!” 其实哪里还需魏长风多言,其他五人早就看得清清楚楚,镜中交战的双方正是万剑宗和血魔宗。便在此时,又见金光一闪,那金翅大鸟不停扇动翅膀,霎时间,整个千里镜中狂风大作,正邪二道一个个东倒西歪,纵然是金丹修士,这会也纷纷躲闪。几息后,便见血魔宗的诸人落荒而逃,那老和尚正和天衡道人说道什么。 魏长风一脸欢喜,笑道:“诸位同门,我等也赶紧前去会合!”何心君突然叹了口气,而后说道:“这一路真是凶险,来时二百多人,可如今却只剩下了区区数十人。”这会镜中除了天衡、天阳、天悟这三个老道,还有白冲天和屠正二人,金丹修士只少了无忧道人,但众弟子可就死伤惨重,那些侥幸未死之人均是一脸黯然。 燕于飞看着镜中,眼见阳昊、吴忍、白飞仙、楚飞凡等人都保住了性命,心头忍不住暗暗叹息,暗道:“他们几个的修为不弱,可也不会全都安然无恙,想必白冲天等金丹修士没少费心思。”夏心轻声说道:“燕师弟,你在寻思何事?”她见燕于飞正低头沉思,并没有急着赶去会合,便续道:“师弟,我等纵然不屑那些霄小的行径,但眼下可不能只图一时之快。”燕于飞点了点头,说道:“那便赶紧追上去,正好一起上山。”何心君和魏长风二人就等着这句话,当即抢先御剑而去,其他四人不紧不慢的跟着了后面。 不多时,万剑宗的众人已然就在眼前,燕于飞冲着伊冉冉说道:“冉冉,赶紧收起法宝!切记,不可再拿出来,以免遭人惦记。”伊冉冉一边将千里镜藏进乾坤袋,一边笑道:“有师兄和师姐在,他们哪个敢抢?”还没等燕于飞和白如玉应声,便听夏心轻声说道:“伊师妹,还请谨慎行事!” 伊冉冉点了点头,并没去细想。但白如玉却冷冰冰的说道:“夏师姐,不劳你操心了!有我和师兄在,倒要看看,哪个无耻之徒如此大胆?”夏心没有作声,只是看了眼燕于飞,便追上了前面二人。燕于飞不由得一愣,心头突然有些不安,这时忽听伊冉冉说道:“三师姐,咱们似乎得罪了夏师姐!”白如玉冷哼了一声,轻声说道:“她们剑心峰的弟子,心中只想着《极道天书》,哪会真将同门之义放在心上?”燕于飞一脸苦笑,眼见夏心早就追上了何心君和魏长风,不由松了口气,心道:“幸好夏师姐已然走远,未曾听清楚白师妹之言。” 几息后,何心君三人收剑落下,分别拜见天衡道人等诸长老,燕于飞三人紧跟着上前行礼。天衡道人打量了六人一眼,说道:“你等赶紧拜见宏法大师,切不可失了礼数。”何心君赶紧冲着那老和尚作了个揖,恭声说道:“晚辈拜见大师!”其他五人也急忙上前拜见,只是他们都不停打量着老和尚身旁的金翅大鸟,一个个满脸都是好奇之色。 宏法和尚一脸笑意,说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切莫见怪。那‘金翅大鹏鸟’乃是我红莲寺的护寺神鸟,若不是急着赶路,老僧又岂能当众卖弄。”伸手抚摸着金翅大鸟的羽翼,喝道:“你这畜生,不可吓坏了几位小施主。”原来那金翅大鸟正满眼凶光,瞪着燕于飞六人,显然是没忘了当日结下的仇怨。白冲天抢着说道:“宏法大师,那金翅大鹏鸟乃是通灵之物,想必是我万剑宗这几个小辈得罪了它,还请恕罪!” 天衡道人眉头一皱,说道:“白师弟之言甚是,宏法大师,还请莫要见怪!”这倒好,白冲天和天衡道人居然抢着讨好宏法和尚,全然不顾众弟子都在一旁看着。何心君心思缜密,眼瞧这情形,急忙说道:“大师,兴许是我等无意间得罪了你的神鸟,还请恕罪!”双手作了个揖,便退到了一旁,显然不愿再招惹麻烦。其他五人赶紧有样学样,纷纷作揖,而后退到了一旁,但心中却暗暗得意,均想:“那金翅大鹏鸟纵然是神鸟,可惜并不能言,若不然,今日可就说不清了。”这时又听天阳道人说道:“天衡师兄,首阳山近在咫尺,还请下令尽快动身赶去。”天衡道人点了点头,冲着宏法和尚笑道:“大师请!”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宏法和尚口诵佛号,说道:“诸位道友,有请了!”纵身骑在了金翅大鹏鸟上,没等他吩咐,那鸟便腾空而起。天衡道人一边御剑,一边喊道:“白师弟留步!那些邪门歪道诡计多端,我万剑宗已然折了不少弟子,还请照拂一二。”白冲天一犹豫,其他四人抢身御剑而去,再想去追,确是已然不及。他心中不快,便冲着一众弟子说道:“都跟紧了!本座尚有紧要之事。” 众弟子见他一脸不悦,哪里还敢多嘴,一个个一声不吭的追了上去。燕于飞神色自若,他早就见识过白冲天的嘴脸,这会自然不愿招惹麻烦。倒是阳昊、吴忍、白飞仙等一脸阴沉,时不时瞟向燕于飞,眼神中尽是敌意,可如今急着赶路,又没有个由头,同门之间着实不便翻脸。 几个时辰后,忽见不远处群山巍峨,山峰高耸,山中草木青翠。又见二道身影迎面而来,还未瞧见尊容,便听当先之人高声喊道:“来的可是万剑宗的道友?贫道乃是昆仑玉虚宫三宝道人,这厢稽首了。”另一人紧跟着喊道:“本道乃是火神宗凤镇南,还请诸位道友尽快前去问仙亭一聚,我等有要事相商。” 天衡道人赶紧上前客套了一番,便带着众弟子赶去了问仙亭。那问仙亭不过是首阳山下的一个破亭子,因是上山的必经之路,这才如雷贯耳,唬住了一众散修。但名门正道又岂会心生仰慕,这会聚集在此,无非是山路已封,一时闯不过去罢了。 原来又是邪门歪道作祟,竟然在首阳山下布下了阵法,如今山上的出不来,山下的也进不去。火神宗的弟子原本最先赶到,前去破阵的弟子倒也不少,可惜都不见有人活着回来。昆仑弟子则是刚到,尚未派遣弟子入阵,便见万剑宗的众人赶到了,这才由三宝道人和凤镇南迎了出来。 燕于飞虽然没靠近那些金丹修士,但却听清楚了他们的说话声,心知这些名门正道又在装模作样,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头想的却是宁死道友莫死贫道。这时又见赤精子东张西望,不停扫视着在场的三派弟子,燕于飞心头突然“咯噔”一下。果不其然,只见天衡道人面沉似水,看了众弟子一眼,说得:“那些邪门歪道一路纠缠不休,如今又在进山的必经之路布下了阵法,哪位师侄前去破阵?” 霎时间,万剑宗的众弟子皆是一声不吭,显然没人愿意前去送死。便在此时,忽听凤镇南高声喊道:“尹正、李慧中听令,你二人速速进阵查探,切不可逞强,若遇凶险,赶紧出阵。”只见一男一女从火神宗的众弟子中走了出来,双双抱拳行礼,齐声说道:“弟子尊令!” 三宝道人也不含糊,当下喊道:“鬼宿、心宿听令,你二人赶紧前去探阵。”赤精子紧跟着说道:“鲁有巧、张有巧听令,你二人一起进阵。”原来昆仑又分玉虚、玉珠、神兵谷三脉,今日玉珠宫的弟子都没现身,三宝道人和赤精子便各自派遣了自己这一脉的弟子。 天衡道人眉头微皱,眼瞧着昆仑、火神宗都有弟子进阵,可唯独万剑宗的弟子却不见动静,心中不由得暗暗焦急。便在此时,忽听天阳道人说道:“若非贫道门下的弟子皆已丧命,这会多半早就有人挺身而出了。”两眼看向了天悟道人,续道:“天悟师兄,你悟剑峰一脉精通风水、阵法之道,还请选个弟子入阵。” 一听此言,不少弟子脸色煞白,天悟道人“呵呵”了几声,说道:“前些日子也是我悟剑峰弟子前去破阵,精通阵法的弟子早就殒命在那荒山野岭之中,如今哪里还有此等神通的弟子。”说到此处,突然看着天衡道人,说道:“天衡师兄,你也精通阵法之道,门下弟子更是出类拔萃,到了这节骨眼上,你可不能再藏着掖着。” 吴忍突然一哆嗦,眼见天衡道人看了过来,顿时脸色煞白。天衡道人看在眼里,自然心知肚明,正在心急之时,忽听天阳道人笑道:“炼丹堂的燕师侄也精通阵法之道,当日在剑首峰下破阵救人,那可是有目共睹。”一听此言,燕于飞暗暗叫苦,心知万难推脱,正待一口应承下来,却听夏心抢先说道:“启禀天衡师伯,弟子也略知一二,情愿进阵。” 没想到还有抢着进阵之人,天衡道人心头大喜,可一瞧见是剑心峰的弟子,不由得暗暗叫苦,急忙说道:“此番进阵不宜人多,有燕师侄一人即可。”白飞仙趁机说道:“天衡师伯之言甚是,夏师妹,你不如暂且等着,若是燕师弟破不了阵,你再前去也不晚。” 燕于飞强忍着怒气,说道:“白师兄之言甚是!夏师姐,你在阵外等着。我万剑宗弟子甚多,其中不乏出类拔萃之人,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想必不会一声不吭、畏手畏脚。”这话可是指桑骂槐,众弟子都听得清清楚楚,就连昆仑和火神宗的弟子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霎时间,阳昊心生杀机,吴忍、白飞仙等亦是这般心思,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一时不便发作。燕于飞暗暗发笑,说道:“天衡师伯,当日万灵宗布下了‘天地牢笼’,却也没困住弟子。想来挡住去路的阵法也不过尔尔,弟子定可破阵。” 第46章 九幽夺魂 霎时间,万剑宗的众人皆是一脸惊讶,他们当日被困阵中,正无计可施之时,那阵法竟然被破开了。一众弟子自是将破阵之功算在了那些精通阵法的长老头上,可天衡道人等却是心知肚明,他们原本以为是昆仑的哪位道友暗中出手,但不想会是如此。 吴忍一脸不悦,忍不住追问道:“燕师弟,此话当真?”夏心呛声道:“自然不假,我可是亲眼所见。”“那可是太好了!”天衡道人笑道,细细打量了燕于飞数眼,续道:“燕师侄,赶紧前去破阵。”便在此时,伊冉冉抢着说道:“天衡师伯,火神宗和昆仑皆非一人入阵,怎地我万剑宗却只有一人前去?若是如此,岂非显得我万剑宗无人?” 这话听起来甚是有理,可吴忍等弟子却吓得心惊肉跳,一个个恨不得赶紧躲在一旁。这时又听伊冉冉笑道:“弟子和三师姐也愿意进阵瞧瞧!”白如玉虽未出声,但却紧跟在燕于飞身后,显然正如伊冉冉所言,急着进阵瞧瞧。天衡道人一脸欢喜,笑道:“如此甚好,你等多加小心!”夏心正想再请命进阵,但一想到伊冉冉和白如玉都有法宝防身,她们二人的确可以助上一臂之力,只得一脸不甘的忍了下来。 燕于飞看着伊、白二女,暗道:“带着她们也好。”看了夏心一眼,说道:“诸位同门,还请在此多等片刻!伊师妹、白师妹,随我前去破阵。”他这会全然不顾别人的脸色,大摇大摆的御剑而去。白如玉紧跟在后,眼见没了不相干的人,急忙轻声说道:“燕师兄,他们都是无情无义之人,你我何必以身犯险,去破什么阵法?”伊冉冉笑道:“谁去破阵,天衡师伯早就算计好了,只不过不便明说,好歹也要装模作样一番。”燕于飞心头一惊,打量了伊冉冉一眼,暗道:“这小丫头何时成精了?如此虚与委蛇之事,竟然给她瞧了出来。” 白如玉一脸不悦,眼见燕于飞笑嘻嘻的,便知他也早就心知肚明,当下怒道:“一群不要脸的东西!”燕于飞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半响后这才收住了笑声,说道:“二位太上长老早就说过,我万剑宗弟子不少,可尽是一些道貌岸然之徒。我说:‘太上长老高见,不过细想之下,还是有那么几个不错的弟子的。’二位太上长老均是一脸无奈,显然早就不愿多管闲事。”白如玉和伊冉冉都掩嘴偷笑,显然是心头痛快了。便在此时,三人已然到了阵前,只见五男一女六个修士正在观阵,他们正是先前昆仑和火神宗派遣来破阵的弟子。 那六人一见来的是万剑宗弟子,纷纷抱拳作揖,嘴里尽是客套之言。燕于飞一脸笑意,冲着火神宗的一男一女说道:“尹道友、李道友,贵宗最先赶到此地,不知可瞧出了什么端倪?”伊冉冉和白如玉默不作声,任由燕于飞上前招呼,她二人仍是冷眼旁观,似乎这破阵之事与她们毫不相干。那四个昆仑弟子却一脸好奇,这会都盯着尹正和李慧中,显然也想从这二人口中打听一二。 尹正脸上肃然,说道:“我火神宗的确先到了一步,先前也有数人进阵查探,可这都大半天了,也没瞧见有人出来。”这话说与不说都一样,不过言下之意也是清清楚楚,眼下进阵容易出阵难,是进是退,那还是要自己去掂量,以免自误。 燕于飞又看向了昆仑玉虚宫的那二个道人,说道:“二位道友,不知可有破阵的良策?”鬼宿神色冷淡,嘴唇紧闭,并没有多说半句的心思。心宿轻声笑道:“贫道二人修为尚浅,这一时半会,哪有什么良策?”燕于飞眉头一皱,又看向了神兵谷那两个中年修士,说道:“鲁道友、张道友,二位可有何高见?”鲁有巧“呵呵”笑了几声,说道:“此阵有四个阵门,我等各选一个。进去后是福是祸,那可就全凭天意了。” 鬼宿冷冰冰的说道:“此言甚是!我玉虚宫弟子先行一步了。”只见鬼宿和心宿同时御剑而起,冲进了离他们最近的阵门。鲁有巧和张有巧齐声喊道:“本道也先行一步了!”霎时间,这二人也冲进了离他们最近的阵门。尹正和李慧中双双抱拳,齐声道:“万剑宗的道友,自个小心了。”说话间也冲进了离他们最近的阵门。 燕于飞打量着最后一个阵门,一脸苦笑,他原本倒是一番好意,可惜另外六人却会错了意。伊冉冉眨了眨眼睛,问道:“师兄,这剩下的阵门可是最凶险的?”燕于飞摇头道:“这四个阵门多半都是绝路,越是瞧着平淡无奇,里面定是杀机四伏。”白如玉“哼”了一声,怒道:“想来他们都算计好了!” 原来剩下的那个阵门瞧不出半点杀气,若是真如燕于飞所说,那可是步步凶险。燕于飞上前了数步,说道:“此阵阴气森森,不知是何人的神通?”话音刚落,便听有人阴森森的说道:“除了本座,还能有哪个?”伊冉冉和白如玉一听这口气,顿时心头一惊,抢着喊道:“你是麻九幽?”那阴森森的声音又道:“正是本座。你等三个小辈,还不进阵受死。” 燕于飞嘴里喊道:“谁死谁活,又岂是你这邪门歪道能作数的?”脚下缓缓上前,轻声说道:“二位师妹,跟紧了,切莫乱闯!”白如玉和伊冉冉都是“嗯”了一声,紧跟着闯进了阵中。 霎时间,眼前阴风大作,一个魁梧的身影突然一跳一跳迎面而来。伊冉冉一惊,叫道:“那是个僵尸!”话音未落,便见一个个模糊的身影扑向了那具僵尸。白如玉颤声道:“那些模糊的身影又是何阴损之物?怎地胡乱撕咬,一个个犹如饿鬼一般?”燕于飞一脸杀气,但嘴里却轻声说道:“那是阴灵,小心了!这些阴损之物喜欢啃食活人身上的血肉。” 这话不说还好,如今随口一说,顿时吓到了白如玉和伊冉冉,二女一左一右,不约而同抓紧了燕于飞的手臂,不愿轻易松开。燕于飞叹了口气,吩咐道:“默念清心咒,切莫惊慌!”一听此言,白如玉和伊冉冉果然嘴里念念有词,只是二女的双手却还在颤抖。 燕于飞又叹了口气,说道:“这些阴损之物确实瘆人,我头回见到时也是心惊肉跳。但我等皆是修道之人,见多了这些阴损之物,便不害怕了。何况它们并无灵智,不过是任人驱使的可怜之物。”伊冉冉突然胆子一壮,随手祭出了千里镜,笑道:“我倒是不怕了,只是瞧着有些瘆人。”燕于飞和白如玉都看向了镜中,只见其他三个阵门方向都是僵尸,鬼宿、心宿正在落荒而逃;鲁有巧和张有巧手持长剑,且战且退,眼看着凶多吉少;尹正和李慧中手持长剑,守在了一樽香炉前,炉中青烟袅袅,那些僵尸似乎中邪了一般,竟然没有扑上去,只是围着二人不停打转。 白如玉细看了几眼,突然心头一动,问道:“燕师兄,为何不见那些僵尸扑向我等?”燕于飞两眼看着镜中,嘴里笑道:“定是麻九幽心疼他的僵尸,害怕有去无回,一个个都成了无头僵尸。”伊冉冉心头一喜,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白如玉掩嘴浅笑,嘴里续道:“也不知此人躲藏在了何处?若是给我瞧见了,定要他再尝尝玄阴旗的厉害。”燕于飞一直盯着千里镜,心中也想找到麻九幽的藏身之处。 突然间,四下都是“咚、咚、咚”的沉闷声响,眼前突然黑烟滚滚,忽听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叫喊道:“本座的九幽夺魂阵步步杀机,凡是胆敢擅闯的,一个个都休想活着出去。”燕于飞伸手抓紧了伊冉冉和白如玉,嘴里说道:“切莫惊慌!”伊冉冉和白如玉当即定了定心神,齐声道:“师兄放心,我等都听你吩咐。” 这时又听麻九幽叫喊道:“小子,刚才不过是吓唬吓唬你。本座早就按耐不住了,只好赶紧送你一程。”只见一个个模糊的身影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一股阴森之气四下弥漫。燕于飞喊道:“剑出!”霎时间,一道赤色的剑芒一闪,围着三人打转,那些阴灵一沾上剑芒,立时化作了一道道青烟,可后面的阴灵却源源不断涌来。伊冉冉突然喊道:“师兄,你看那是何物?”燕于飞和白如玉急忙看向了千里镜,只见一面黑幡不停晃动,那幡上画着一具阴森森的骷髅,四下的黑烟正是从骷髅的嘴中弥漫而出,密密麻麻的阴灵聚集在幡下,似乎都听命这骷髅。 燕于飞沉思了片刻,说道:“这哪里是什么阵法?分明是有人依仗着法宝作祟。”白如玉和伊冉冉顿时听明白了,均想:“难怪那些金丹修士不愿进阵,原来他们早就瞧出了端倪。”燕于飞脸上虽是神色自若,但心中却暗暗焦急,眼下他也只能依仗着赤霄剑自保,想要毁了那骷髅幡,却是无能为力。便在此时,忽觉识海中气息涌动,那黑漆漆的莲叶犹如见风就长一般,几息间便和赤、白两片莲叶并肩而立。燕于飞突然心头一动,说道:“二位师妹在此等着,瞧我毁了那骷髅幡。” 还没等白如玉和伊冉冉应声,燕于飞便纵身冲到了剑芒之外,霎时间,他的眉心处犹如长了一张嘴巴,那些黑烟裹挟这一个个阴灵,不停涌了过来,那张嘴巴一张,化作了一团黑雾吞噬了过去。几息之间,黑烟散去,燕于飞打量了那骷髅幡一眼,突然纵身一跃,只见幡下阴灵化作了一团黑雾,转眼间无影无踪。那骷髅幡突然飞起,缓缓落在了他的手中,如此一来,眼前顿时豁然开朗,没了一丝阴森之气。 白如玉和伊冉冉一脸欢喜,正想招呼燕于飞收了赤霄剑剑,便在此时,忽听麻九幽连声怒吼,紧跟着破口大骂道:“该死的孽障,竟敢夺取本座的骷髅幡,休走!”燕于飞并没有答话,随手将骷髅幡收进了乾坤袋,同时祭出了玄阳旗,一团火焰冲天而起。 麻九幽正想动手,忽见火焰袭来,急忙闪身躲避,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道赤色的剑芒又当头斩去。情急之下,急忙祭出镇魂钟一挡,便在这一瞬间,又见满天的雪花迎面袭来,那股寒意逼人心魄。麻九幽心头一惊,赶紧腾空而起,这才躲过了一劫。 燕于飞纵身落在了白如玉和伊冉冉身旁,一手持剑,一手持旗,嘴里说道:“我等已然破阵,金丹修士之间的打打杀杀,就不要掺和了。”刹那间,忽见三宝道人、赤精子当先而来,天衡道人,白冲天、纯阳道人、凤镇南等金丹修士也近在咫尺,就连宏法和尚都紧随在后,名门正道的众弟子更是喊杀声一片。麻九幽眼见大势已去,急忙转身逃窜,但临走前还是不忘狠狠瞪了燕于飞一眼。 此时九幽夺魂阵已破,再也不见邪门歪道前来阻拦,天衡道人依仗着万剑宗的金丹修士众多,当仁不让的当先而行,昆仑和火神宗只得一左一右,紧紧跟着了后面。不多时,便见三个道人御剑迎了上来,还未到近前,那当先的道人便喊道:“万剑宗、昆仑、火神宗的诸位道友,你等终于来了,贫道三人奉命前来迎接。” 天道宗果然是脸皮够厚,这堵住山门的邪门歪道刚一走,便急着出来开门迎客。天衡道人一脸笑意,冲着那三个道人说道:“原来是李道友、赵道友、钱道友三位,有劳了。”其他几个金丹修士也是作揖回礼,一个个满脸笑容,全然忘了丧命在阵中的那些弟子。 燕于飞一声不吭的落在众弟子身后,眼见李无痴、赵无贪、钱无疑迎了过来,更是不愿多靠近一步。白如玉和伊冉冉紧跟在他身后,二人均是一脸不屑,只不过不愿在这节骨眼上口出难听之言。 第47章 以讹传讹 众人沿着山路缓缓而上,李无痴指着居中的那山峰说道:“诸位道友,那是大道峰,乃是宗主道德上人的修真之处。我天道宗的《极道天书》便在此峰,诸位道友可要瞧仔细了。”一听此言,众人都望向了大道峰的方向,一个个满脸焦急,恨不得赶紧前去瞧上一眼。 李无痴一脸笑意,但却偏偏引领着众人向左边的山峰径直而去。如此一来,其他三宗的众人均是一脸的疑惑不解,便在此时,忽听赵无贪笑道:“诸位道友,那左边的山峰名曰:‘无为’,乃是道行上人的修真之处。有幸拜入我天道宗的弟子,头十年都在此峰修炼。”走在前面的那几个金丹修士皆是满口称赞,只听赤精子笑道:“那右手边的定是通天峰了,听闻道法上人便在此峰修真悟道。”赵无贪一脸得意,笑道:“让诸位道友见笑了!”他嘴上说“让诸位道友见笑了”,可脸上却比在场之人都笑的痛快。 燕于飞在后面听得清清楚楚,心知李无痴和赵无贪有心卖弄,当下也就一笑置之。伊冉冉眼见那些金丹修士有说有笑,心中不免好奇,只是这会却不便取出千里镜。又见燕于飞笑得古怪,急忙凑近过来,轻声问道:“师兄,他们在嘀咕什么?为何一个个如此欢喜?”燕于飞四下看了眼,心知眼下说不得,却还是轻声说道:“山中有宝,自是满口吹嘘,就怕我等孤陋寡闻,没瞧在眼里。”白如玉赶紧捂住了伊冉冉的嘴,提防着她笑出声来。 那钱无疑终于憋不住了,大声说道:“诸位道友,那三峰之间有一处山谷,名曰‘忘尘谷’,但凡有道友前来悟道,我天道宗都请他前去谷中歇脚。”天衡道人、凤镇南、赤精子等金丹修士当即心知肚明,纷纷说道:“那便有劳三位道友引路了!”钱无疑一脸笑意,续道:“诸位都是贵客,道法上人早有吩咐,还请几位前去通天峰小住几日。”原来说了半天废话,除了故弄玄虚,便是有请昆仑、万剑宗、火神宗的那几位金丹修士前去通天峰歇脚。 这时又见二个道童迎面而来,一到近前,便连连稽首,齐声说道:“弟子拜见三位师叔!”赵无贪摆了摆手,说道:“你二人听着,赶紧将昆仑、万剑宗、火神宗的诸位师兄、师姐请去‘忘尘谷’。千万记住了,定要好生款待。”那两个道童赶紧连声称是,一脸恭恭敬敬的模样。李无痴说道:“几位道友,赶紧随贫道前去通天峰。”随手祭出长剑,当先御剑而去。赵无贪和钱无疑紧跟着御剑而起,嘴里齐声喊道:“诸位,请了!” 一众金丹修士赶紧追了上去,这会各显神通,大有互相较量的心思。 那两个道童望了眼通天峰方向,眼见那些金丹修士都没了人影,顿时一脸得意。只听左首那道童说道:“诸位师兄、师姐,你等远来是客,我天道宗自是不能失了礼数,这就请吧!”众人刚想上前,忽听右首那道童笑道:“我天道宗开山立宗数千年,自是有不少规矩。诸位师兄、师姐,你等没事可不要四下乱闯,以免误闯了禁地,到时候丢了性命,可别怪我二人没说清楚。” 霎时间,众人都愣住了,均想:“这两个道童小小年纪,怎地如此能说会道?一个满嘴客套,另一个却是笑里藏刀。”这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清楚了,那两个道童乐呵呵的当先而去。众弟子只得一声不吭的跟在了身后,不多时便到了谷口处,却见那两个道童左右而立,显然没打算带着众人入谷。 今日能活着走上首阳山的,哪一个不是各自宗门的翘楚,可如今却被两个道童晾在了一边。转眼之间,已然有人一脸愠怒,但眼瞧着身旁之人都不愿意自找麻烦,一个个只得强忍了下来。便在此时,又见三个道童从谷中徐徐而来,刚到近前,那当先而行的道童便喊道:“昆仑的各位师兄,请赶紧随小道进谷!”他嘴里甚是客套,脚下也没耽搁,还没等昆仑的众弟子上前,便转身而去。 如此一来,昆仑的一众弟子只得追了上去,心知若是晚了半步,多半是没人再来搭理。昆仑的弟子前脚赶走,又听一个道童笑道:“万剑宗的师兄、师姐,请随小道进谷!”这小道童也是转身就走,全然不管身后是否有人跟来。 到了此时,万剑宗的诸弟子只得脚上一紧,疾步追了上去,就算是那些亲传弟子,一个个也只能忍气吞声。几息后,那道童突然停下身来,说道:“这‘忘尘谷’鲜有人来,恐怕要怠慢各位了。”伸手指着眼前的三间竹舍续道:“这三间竹舍虽然破旧了些,但却是谷中的清静之处。阳师兄、吴师兄、白师兄,请!” 阳昊和吴忍面面相觑,正想多问几句,却听白飞仙说道:“多谢这位师弟了。”随意选了间竹舍,便推门而入。那道童一脸笑意,说道:“此间的竹舍乃是上好之地,这后面的自然……”还没等话音落下,阳昊和吴忍便各自选定了竹舍,推门而入。 那道童满脸堆笑,冲着其他的人说道:“诸位师兄、师姐,请随我来!”脚下一动,又自顾自的向前而去,万剑宗的一众弟子只得又追了上去。不多时,那道童又在三间竹舍前停下身来,这回是楚飞凡、何心君、杨元英有了休憩之处。 到了此时,众弟子心中已然明白,那道童早就清楚自己这些人的底细,如今只不过是按资排辈,随手捏来罢了。燕于飞倒也不急,眼见只剩下了夏心、白如玉、伊冉冉三人还跟着自己身后,心头不由得欢喜。便在此时,那道童指着身前的三间竹舍,说道:“三位师姐,请!”夏心看了燕于飞一眼,上前几步,随意选了间竹舍,推门而入。伊冉冉看着那道童,问道:“这位小师兄,不知我师兄可有歇脚之地?”那道童赶紧笑道:“这位小师姐放心,你师兄的竹舍就在里面不远处。”伊冉冉微微一笑,说道:“那就有劳小师兄了!”伸手拉着白如玉进了竹舍。 那道童这时又道:“这位师兄,请!”转身疾步而去。燕于飞大步追了上去,几个呼吸之间,眼前又多了三间竹舍。那道童果然又停下身来,说道:“终于可以回去交差了!”燕于飞听闻此言,伸手拦住了去路,笑道:“这位师弟,谷中的竹舍可都是这般模样?”那道童一脸得意,笑道:“我天道宗秉承天道,深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他见燕于飞低头沉思,便续道:“此乃大道,世人又有几个能听明白的?我天道宗的《极道天书》中,第一句便是此言。” 燕于飞不及细想,脱口问道:“这位师弟,莫非你见过《极道天书》?”他不过是无心之言,可那道童却急忙叫道:“你可不要瞎打听了,若是机缘巧合,自然可以瞧见。若是无缘,再打听也是枉然,我可不会多说半句。”他也不再多言,转身拔腿就跑。 如此一来,燕于飞只得暗暗发笑,心想:“这道童倒也是有些见识,张嘴便说机缘。可惜这二字说来容易,世人又有几个真能明白?”心念及此,转身推开了一间竹舍,大步而入,只见里面甚是简陋,除了几个蒲团,还真是不见一物。燕于飞一脸笑意,如此清静之处,正称了他的心意,当即盘膝而坐,随手取出了雷鸣竹。只是如今身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他也不敢掉以轻心,一想到李无痴、赵无贪这几个道貌岸然之辈,脸上自是多了几分谨慎之色。 不知不觉中,一阵“沙沙”的声响突如其来,燕于飞轻声说道:“伊师妹、白师妹,你二人有何要紧之事?”只听伊冉冉细声细气的应声道:“都半天没瞧见师兄了,我二人不放心,这才寻了过来。”片刻间,只听“吱呀”一声,竹门被推开了,伊冉冉和白如玉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眼见燕于飞正在打坐炼气,便各自找了个蒲团坐下。 伊冉冉轻声说道:“师兄,那些杂毛道人好生无礼。除了先前那道童,竟然再也不见半个人影,这哪里是待客之道?”燕于飞微微一笑,说道:“那《极道天书》可是天道宗的宝贝,为了瞧上一眼,又有何人还会嫌弃礼数不周?这会纵然心头气恼,恐怕也只能忍气吞声了。”伊冉冉连连点头,笑道:“师兄,那《极道天书》可入得了你的法眼?” 燕于飞沉思了几息,说道:“我既然来了,自是也想多瞧一眼,可若是没这造化,那也没什么不甘心的。”白如玉点了点头,说道:“那《极道天书》落在天道宗数千年,也没见那些老道有何过人之处。”便在此时,只听竹舍外有人轻声说道:“此言甚是!想我万剑宗也有《极道天书》的残卷在手,可哪又如何?还不是让燕师弟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原来是夏心不请自来,燕于飞一脸欢喜,赶紧说道:“师姐,请进屋说话!”夏心笑道:“那就不见外了!”举步轻摇,也找了个蒲团坐了下来。伊冉冉和白如玉对视了一眼,突然都一声不吭,似乎担心一时口风不紧,泄漏了要紧之事。夏心略作迟疑,而后说道:“师弟,你虽是奉命行事,可也得罪了不少的长老和同门。更有人以讹传讹,说你已然得了两位太上长老的衣钵,那残卷自然也记在了心头。” 猛然间,燕于飞心头一惊,这话出自夏心口中,他自是深信不疑。伊冉冉抢着叫道:“听闻不少同门都瞧过残卷,他们可瞧明白了?若是他们都没瞧明白,那又岂能胡言乱语,况且师兄又岂会诓骗我等?”白如玉一脸愠怒,瞪了夏心一眼,厉声说道:“又有哪个不服?倒要让他见识见识,阴阳二玄旗的的神通。”夏心眉头微皱,暗暗叹了口气,说道:“但愿这回能有人看明白《极道天书》,尤其是我万剑宗弟子,有此造化的越多越好。” 燕于飞心中愧疚,但他既然答应了两位太上长老,不透露残卷中的符箓之术,自当言而有信,当下看了眼屋中的三女,轻声说道:“此事恐怕没那么容易。那《极道天书》乃是天道宗的宝物,又岂会轻易示人?”白如玉一脸疑惑,问道:“三大宗门的弟子都到齐了,众目睽睽之下,天道宗的道人又岂能食言而肥?”就在这时,忽听“咚咚”几声,跟着便是一阵喊杀声。 伊冉冉不等吩咐,赶紧取出了千里镜,只见血魔宗、万灵宗、鬼仙宗、僵尸门齐齐杀上山来,天道宗的道人纷纷持剑拦截,霎时间,漫山遍野皆是刀光剑影,不时有人倒在血泊之中。白如玉一脸焦急,两眼看着燕于飞,说道:“师兄,你我可要前去助上一臂之力?”燕于飞紧盯着千里镜,嘴里应声道:“不急!既然昆仑和火神宗的弟子都没有现身,我等自然也不便冒然出手。况且……”夏心见他吞吞吐吐,忍不住问道:“师弟,况且什么?还请直言!” 只见燕于飞左手捂住了嘴巴,右手指了指千里镜,显然是示意大伙都看着千里镜,莫再出声。伊冉冉心领神会,不停摆弄着手中的千里镜,只见镜中多了两道身影,正蹑手蹑脚的靠近一处竹舍,细看之下,竟是李无痴和赵无贪这两个道貌岸然之徒。 到了此时,燕于飞四人全都心知肚明,均想:“天道宗的其他道人都在和来犯的邪门歪道厮杀,这两个无耻之徒怎地还不去大显身手?莫非另有所图,又在算计别人?”几息后,忽听李无痴笑道:“燕师侄,请出来答话。”又听赵无贪阴阳怪气的说道:“屋中的另外三位师侄,还不赶紧出来拜见。” 原来这两个道人早就察觉到竹舍中还有其他人在,但这也没什么奇怪的,金丹修士的神识自是不可小嘘。燕于飞推门而出,看着李无痴和赵无贪,随口说道:“那些邪门歪道都快杀到山门了,二位怎地还不赶紧前去阻拦?” 这时夏心、白如玉、伊冉冉也从竹舍内走了出来,三女均是一脸不悦,一个个默不作声,更不要说上前拜见了。 第48章 元婴修士 李无痴和赵无贪面面相觑,眼见无人上前拜见,心头不由恼怒,二人的脸色突然黑了下来。燕于飞看着眼里,心头暗暗发笑,张嘴又道:“二位急着前来,不知有何紧要之事?”李无痴一脸犹豫,嘴里欲言又止,但赵无贪却按耐不住了,当即上前了一步,叹息道:“燕师侄一把火烧了贵宗的天书残卷,真是太可惜了。” 刹那间,燕于飞心知肚明,只听赵无贪续道:“不知燕师侄可记下了残卷上的功法?若是……”话到嘴边,这道人居然不作声了,可这言外之意却是不言自明。李无痴一直盯着燕于飞,见他笑而不语,急忙轻声说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燕师侄,可知这句真言出自何处?”燕于飞随口说道:“先前听引路的道童念道过此言,本以为天道宗的一众师兄、师弟都将这话挂在嘴边,却不曾想到,竟是不传之秘。若是如此,本道又岂能多听半句?” “你……”李无痴一脸阴沉,可嘴里却哑口无言。赵无贪赶紧说道:“我天道宗的《极道天书》从不外传,就算是宗门内的弟子,也没几个有此造化。但天书上的开篇之言,每一个弟子都记得清清楚楚,一个个均是倒背如流。燕师侄,你可想多听几句?”还没等燕于飞应声,便听夏心说道:“此事恐怕不妥。我燕师弟若是平白无故受了你的好处,又该如何报答?”赵无贪嘴里“嘿嘿”了几声,笑道:“那又有何难?燕师侄,你只需将心中记得的残卷说来听听,咱们也就互不相欠了。” 一听此言,燕于飞忍不住哈哈大笑,眼见这两个道人一脸疑惑,这才说道:“二位恐怕要大失所望了,当日众目睽睽之下,众弟子都是败兴而归,本道何德何能,又岂能有此造化?”霎时间,白如玉和伊冉冉都是一脸讥笑,随手亮出了长剑。 李无痴心知诓骗之言无用,不由得一脸狰狞,眼见白如玉手中的长剑甚是眼熟,急忙大喊道:“你这丫头,我天道宗的法宝,因何落在了你手中?”赵无贪紧跟着喊道:“她手中的是冰魄寒玉剑!孽障,我那清风师侄何在?可是遭了你等的毒手?”白如玉一脸愠怒,冷冰冰的说道:“当日清风道友打赌输了此剑,贵宗的道一真人便可作证,莫非你二人不曾听闻?”伊冉冉心头有气,赶紧抢着叫道:“那钱无疑、孙无嗔、晏无慢也可作证。若是不信,大可当面说个清楚。” 若是有皮有脸之人,此时自当知难而退,可李无痴和赵无贪早就利欲熏心,这会哪里还能细想。霎时间,只听“铮、铮”两声,这二人纷纷亮出了长剑,一左一右堵住了去路。燕于飞冷笑道:“利欲熏心心渐黑,二位想必是回不了头了。”伸手一抓,从乾坤袋内取出了玄阳旗。白如玉紧跟着掏出了玄阴旗,二人也是一左一右迎了过去。便在此时,忽见远处金光闪烁,一阵阵喊杀声由远及近,显然是天道宗的道人寡不敌众,正在不停后退。 燕于飞眉头一皱,嘴里说道:“你天道宗已然不敌,还不赶紧前去抵挡。那些邪门歪道定是冲着《极道天书》而来,二位若是去晚了半步,兴许此生都休想再瞧上一眼。”这话听起来头头是道,但李无痴和赵无贪却哈哈大笑,手中长剑一晃,抢着斩杀而出。到了此时,燕于飞和白如玉也不再顾忌,齐齐挥舞手中的令旗,霎时间,一团火焰拦住了去路,满眼的雪花袭卷而出,一阴一阳如影相随。李无痴眼见阴阳交错,急忙转身逃窜,赵无贪跑的更快,一个纵身腾空而起,但二人还是陷入了阴阳二气之中。夏心眼见这两个道人性命不保,急忙喊道:“燕师弟,白师妹,赶紧住手!此地乃是天道宗的地界,这两个无耻之徒杀不得。”燕于飞和白如玉同时收了令旗,两眼瞪着李无痴和赵无贪这两个无耻之徒,脸上杀气腾腾。 到了此时,李无痴和赵无贪早就吓得心惊胆战,二人哪里还敢逗留,抢着撒腿就逃。就在这时,忽觉眼前人影一晃,耳旁听人笑道:“天道宗的小杂毛,逃命去吧!本尊都替尔等脸红。”只见一个绿衣小老头落在了竹舍前,双手往背后一搭,一脸悠闲的笑道:“真是有趣,莫非公孙老儿寿元已尽?竟将这‘阴阳二玄旗’交到了二个小娃娃手上。” 燕于飞心头一惊,赶紧说道:“前辈可是五行尊者?”跟在他身旁的三女一脸谨慎,一个个持剑护在身前。那小老头又笑道:“正是本尊!”两眼盯着阴阳二玄旗,续道:“你这小子也算有些见识,可是从公孙老儿口中听闻过本尊的威名?”还没等燕于飞应声,夏心便抢着说道:“五行尊者的威名,正邪二道谁人不知。前辈若是想起了往日的旧怨,还请前去八荒山。倘若欺负后辈弟子,那可不就和天道宗的杂毛一般无二了。” 五行尊者哈哈大笑,打量了夏心一眼,缓缓说道:“你这小丫头竟敢算计本尊,果然胆子不小!难怪,难怪……”说话间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夏心一脸不悦,追问道:“前辈,难怪什么?”其他三人也是一脸好奇,一个个都盯住了五行尊者,只等他笑够了,把话说个清楚。五行尊者笑了半天,这才说道:“你这小丫头心机太深,难怪公孙老儿没将玄阴旗给你。”说话间又看向了白如玉,续道:“公孙老儿一向心狠手辣,想当年,本尊也算和他有几分交情,若不是心生贪念,想将‘阴阳长生诀’据为己有,我二人倒也不必翻脸。” 听闻这一番话,燕于飞四人顿时心中敞亮,均想:“原来这老儿是冲着‘阴阳长生诀’而来,这可如何是好?”五行尊者似笑非笑,似乎猜到了四人的心思,随口笑道:“本尊老了,要这‘阴阳长生诀’何用?况且本尊门下的弟子五短三粗,一个个丑陋不堪,又有哪个小丫头甘心,和他们一起双修?”猛然间,白如玉突觉心头一惊,顷刻间面红耳赤,正想分辩几句,可一时间却又哑口无言。 燕于飞愣了一下,赶紧说道:“前辈既然将法宝传给了黄鸣,又何必千里迢迢,莫非也想瞧瞧天道宗手中的《极道天书》不成?”他眼下只得如此一说,心知“阴阳长生诀”是说不得的。 果不其然,五行尊者收起了笑意,续道:“本尊倒是真想瞧瞧,只可惜天书落在了天道宗手中,那可就难了。但这又如何?我万灵宗也有《极道天书》的残卷,上面不过是些驭兽的法门,本尊只瞧了一眼,便丢在了一旁。” “此话当真?”白如玉追问道,眼见五行尊者笑嘻嘻的,不由心头不悦,气呼呼的说道:“既然如此,前辈还来这首阳山作甚?莫非也是口不应心,和那些无耻之徒一般无二。”这话一出口,想不翻脸都难了。燕于飞赶紧亮出了赤霄剑,夏心和伊冉冉均是持剑以待,一个个脸色不善。五行尊者愣了一下,猛然间大笑道:“怪哉、怪哉!本尊见过胆子大的,却从没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真是可惜了,本尊好歹也要顾及脸面,眼下还真不便没皮没脸,出手教训尔等。” “前辈何必懊恼,晚辈倒有个高见。”伊冉冉笑道,眼见五行尊者并未动怒,便续道:“前辈也有弟子,不如让他们尽尽孝心,替你老人家出口恶气。”五行尊者眉开眼笑,说道:“你这小丫头倒也机灵,但若是想依仗着阴阳二玄旗,那恐怕是休想了。”伊冉冉的胆子越来越大,伸手指着五行尊者笑道:“你这老儿嘴上说的好听,可心里却说:‘本尊的弟子也有法宝在手,况且又是金丹的修为境界,自然是占尽了便宜。’我可有猜错?” 五行尊者原本正笑得得意,这会听伊冉冉如此一说,不由得一脸尴尬,苦笑道:“罢了、罢了,本尊又岂是锱铢必较之人?回头便吩咐下去,不占你等便宜就是。”一听此言,燕于飞四人均是一脸笑意,齐声说道:“你可不要言而无信,不要脸面。”五行尊者正想再吹嘘几句,便在此时,忽听有人喊道:“天道宗卑鄙无耻,竟然依仗着人多,五行老儿,还不赶紧现身。” 这声音甚是苍老,显然也是个活了数千年的老怪,只见五行尊者腾空而起,嘴里大喊道:“血杀老儿,切莫大声嚷嚷,本尊在此。”霎时间,半空中气息涌动,四下的喊杀声戛然而止,正邪二道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一个个都抬头张望,可眼前云雾缭绕,哪里瞧得见半个人影。 伊冉冉赶紧掏出了千里镜,其他三人一起凑了上去,只见云雾之中悬浮着六人,那三个满头白发的老道显然是天道宗的元婴修士,邪道一方除了五行尊者,另有两个血衣人,那中年人正是魔主,另一个便是五行尊者口中的“血杀老儿”。伊冉冉看了几眼,笑道:“这几个元婴修士定是老相识了,怎地只顾着叙旧,半天也不见有人动手?”千里镜虽能瞧见人影,但却听不见说话声,难怪伊冉冉一脸的不耐烦。 夏心和白如玉盯着那六个元婴修士,脸上均露出了好奇之色,显然就等着他们动手厮杀。燕于飞突然心头一动,说道:“这热闹多半是瞧不成了。”伊冉冉、白如玉、夏心都一脸不信,正想出言问个清楚,却听魔主放声大笑,跟着沉声说道:“看在你等三个老不死的情面上,今日就此罢手。本座日后定会再来,你等可别老死了。”说话间转身遁去。五行尊者和那血杀老儿也跟着扬长而去,但还是听见二人先后喊道:“万灵宗弟子,该回山去了。”“血魔宗弟子,都随本尊回去。” 伊冉冉赶紧晃动千里镜,果然瞧见万灵宗和血魔宗的弟子纷纷后退,就连鬼仙宗和僵尸门的弟子都跟着退走了,这会只剩下了一大群大大小小的道人,还有满山遍野的尸体。燕于飞叹了口气,说道:“冉冉,收了法宝。不过是两败俱伤,没什么好瞧的。”其实四人心头都很清楚,天道宗以一敌四,纵然守住了首阳山,可又能如何?还不是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下。 便在此时,忽听有人沉声说道:“众弟子听着,明日卯时,前来大道峰参悟《极道天书》的玄妙,切莫错过了机缘。”这声音甚是苍老,显然是出自元婴修士之口。 燕于飞估摸了一下时辰,说道:“离卯时尚有几个时辰,大伙都回去打坐炼气可好?”夏心道:“甚好!”纵身而去,白如玉和伊冉冉齐声说道:“告辞!”双双追了上去。其实三女的竹舍就在百步之外,燕于飞一凝神静气,便知她们都已然在运气调息,当下转身走进了自己的竹舍,取出雷鸣竹,盘膝而坐。 悄然间,天色发亮,忽听一个稚嫩的声音喊道:“万剑宗的诸位师兄、师姐,赶紧前去大道峰,万万不可错过了时辰。”原来又是昨日那道童,此时又前来引路了。还没等他的话音落下,一道道身影便寻声而来,不多时万剑宗的弟子都到齐了。 那道童一脸笑意,张嘴便道:“大伙赶紧随我来,无法师伯正在天门等着,可不能去晚了半步。”他还是和昨日一般,说走便走,全然不顾身后是否有人跟来。不过他的确不必担心,为了瞧上一眼《极道天书》的玄妙,众弟子都紧紧跟了上去,此时恨不得越快越好。 燕于飞还是落在了众弟子身后,夏心、白如玉、伊冉冉一直跟在他身旁,何心君和魏长风也在,如今虽说到了首阳山,但他们还是一脸谨慎。魏长风看着眼前的一众弟子,轻声说道:“来时上百弟子,如今不足半百之数,不知回去时还剩几人?”他这话是有感而发,其他几人不由得暗暗叹息,可此时又岂能回头?眼见昆仑、火神宗的弟子也赶了过来,只得疾步追了上去。 第49章 各瞧各的 大道峰高耸入云,众弟子未及半山腰便止步不前,只见一座山门横在眼前,一个老道盘膝而坐,硬生生挡住了去路。此时山门前早就聚集了数十个道人,眼见昆仑、万剑宗、火神宗的弟子都到齐了,那老道这才沉声说道:“诸位师侄千里迢迢,一路历经凶险,想必都是冲着《极道天书》而来。我天道宗自是不会食言,怎奈机缘可遇不可求,就算是我天道宗的弟子,今日能否瞧见天书,贫道也不敢妄言。” 众弟子原本乘兴而来,这会一听此言,顿时乱作一团。这也难怪,在场的弟子哪一个不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赶到了首阳山,如今又岂能只凭眼前这老道的区区数语,便败兴而归。那老道一脸冷笑,沉声喊道:“肃静!我天道宗向来一视同仁,你等只需跃过了贫道身后的天门,自然可以继续前行。” 原来眼前这座不起眼的山门便是天道宗弟子口中的天门,众弟子不由得心头一愣,一个个都默然不语。那老道哈哈大笑了几声,冲着早就等候在此的数十个道人说道:“你等虽是我天道宗的弟子,但贫道可不会偏心,赶紧先行一步,让其他三宗的弟子都瞧个清楚。” 一听此言,众弟子都愣住了,均想:“这老道好不要脸,嘴里说不会偏心,可事到临头,还不是胳膊肘往里拐,没皮没脸。”燕于飞倒是神色自若,心知无法道人本就厚颜无耻,他若是不偏私,那才是奇怪了。便在此时,只见张有道上前了数步,冲着无法道人稽首道:“那天门可不好闯,但既然是机缘,谁先谁后,倒也不打紧,我等便先行献丑了。”一个纵身当先而去,天道宗的其他弟子紧跟着冲了过去。 霎时间,那山门前灵气涌动,一声声惊呼突然而起,只见不少天道宗的弟子栽倒在地,果真没能跃过天门。无法道人一脸得意,看着那些没能跃过天门的弟子,笑道:“都回去吧,你等与天书无缘。”其他三宗的弟子一脸惊愕,眼见那天门如此难闯,心头不免担忧起来。便在此时,忽听无法道人笑道:“昆仑弟子,该你等上前了。” 只见太虚宫和神兵谷的弟子缓缓上前,他们虽然都是昆仑弟子,但却有亲疏之别。燕于飞望着人群中的鬼宿和心宿,摇了摇头,暗道:“玉虚二十八星宿,一个个修为不咋地,但这心机却是甚深,不知今日能有几人跃得过去?”此时万剑宗和火神宗的众弟子都盯着天门的入口处,他们先前没瞧清楚天道宗弟子的情形,如今自然是想看看昆仑弟子如何闯过去。 无法道人说道:“昆仑的诸位师侄,请吧!”这个时候,那些未闯过去的天道宗弟子早就闪在了一旁,一个个都盯着昆仑的诸弟子,脸上都是不甘的神色。鬼宿冲着无法道人作了个揖,说道:“前辈还真瞧得起我昆仑弟子,多谢了!”说话间纵身一跃,整个身影消失在了天门内,他竟然跃过去了。只听人群中有人笑道:“玉虚二十八星宿,果然名不虚传。大伙赶紧了,一起去瞧一眼天书。”刹那间,昆仑弟子争先恐后的纵身而起,可转眼间,又是一声声惊呼,除了心宿等十多人没了踪影,倒有一大半没跃过去。 这会只剩下了万剑宗和火神宗的弟子还在发愣,已然有不少弟子在打退堂鼓,只是碍于脸面,不便转身离去。无法道人笑道:“我天道宗和昆仑都是万载宗门,今日旗鼓相当,皆有十多个弟子跃过了天门,眼下就看万剑宗和火神宗的诸位师侄了。”这显然是讥笑之言,众弟子都心知肚明,只是无人出头吭声罢了。便在此时,只听无法道人续道:“诸位师侄,切莫再磨蹭了,都请吧!” 那些未跃过去的昆仑弟子早就退在了一旁,他们此刻也是一脸不甘,眼见万剑宗和火神宗的弟子缓缓向前,一个个不由得幸灾乐祸。燕于飞眉头一皱,冲着夏心三人轻声说道:“天意如此,无需犹豫,随我来!”抢先纵身冲向了天门。白如玉紧跟着追了上去,夏心和伊冉冉也没有犹豫,但其他人却止步不前,一个个都在冷眼旁观。 燕于飞原本冲在最前,可刚靠近天门,却突然一缓,眼睁睁看着夏心三人都没了身影,这才纵身一跃。霎时间,先前跃过天门的众弟子都在,只见他们皆是一脸焦急,一个个都盯着早就等候在一旁的那道童,显然就等着他在前引路。 夏心三人一见燕于飞也安然无恙的跃过了天门,不由得松了口气。伊冉冉忍不住笑道:“真是怪哉!这天门究竟有何古怪?竟然拦住了这么多的同道。”燕于飞摇了摇头,说道:“兴许机缘如此,跃不过来的也无需懊恼。”夏心和白如玉面面相觑,显然也没瞧出眼前这天门有何古怪。 心宿一脸疑惑,眼见燕于飞四人神色自若,忍不住问道:“万剑宗的道友,莫非没瞧见满天的飞剑阻拦?”燕于飞摇了摇头,说道:“哪有什么飞剑?”心宿惊道:“真是怪哉!”两眼又看向了夏心三人,显然不信燕于飞之言。便在此时,忽听鬼宿说道:“贫道也没瞧见飞剑,先前纵身一跃,满眼都是阴森鬼气。”一听此言,心宿似乎信了几分,只听他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我等瞧见的都是幻象。难怪,难怪!” 突然间,在场的其他弟子若有所悟,一个个连连点头,他们显然也没瞧见飞剑,更别说是什么鬼气了。伊冉冉冷不丁笑道:“冉冉想明白了,相由心生,这天门中瞧见的幻象,便是自个心中的迷障。若是心生惧意,那可就休想跃过来了。”就在这时,忽听有人笑道:“可惜啊可惜!万剑宗只有四人跃了过去,火神宗更是无人有此造化。” 这正是无法道人的讥笑声,众弟子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刹那,不由得又惊又喜。燕于飞看了眼夏心,说道:“机缘如此,强求不得。”夏心叹了口气,并没有应声。原来她正替何心君和魏长风可惜,只是却又无可奈何。张有道说道:“人都齐了,还请这位小师弟赶紧在前引路。”那道童一脸恭敬,轻声说道:“诸位师兄、师姐随我来!”转身疾步而去。 如今众人早就见怪不怪,更何况都想早些瞧见《极道天书》的玄妙,自然全都紧跟着追了上去。山路盘旋曲折,众弟子跟着那小道童七转八拐,终于在一处山洞前停下身来。只见山洞正上方刻着“天书洞”三字,一个老道盘膝端坐在洞口右侧,只留下了可容一人通过的间隙。 那道童双膝着地,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稽首道:“启禀道一师伯,弟子将人带来了。”道一真人嘴里“哦”了一声,跟着摆了摆手,那道童当即识趣的退在了一旁。天道宗的弟子纷纷上去跪拜,顷刻间,耳旁都是“师伯”、“师父”的呼喊声。昆仑的诸弟子面面相觑,犹豫了几息,终于也免不了上前跪拜,嘴里齐声说道:“弟子拜见道一真人。”燕于飞四人早就见过道一真人,当日在周天城便拜见过这老道,这会再拜见一下倒也无妨。 道一真人神色自若,待众弟子都磕完头,这才笑道:“既然来了,便是有缘。你等都不必心急,天书就在洞内,一个个依次进洞观书。”一旁的道童点燃了一炷香,轻声说道:“哪位师兄、师姐先进去瞧瞧?”眼见无人应声,便续道:“机缘难得,若是小道手中的香燃尽了,那可就休想再进洞瞧上一眼了。” 霎时间,众弟子均是一脸焦急,正想一拥而入,却见道一真人伸手拦住了去路。几息后,只听道一真人怒道:“心急火燎的,成何体统?一个个上前来,不得喧哗。”天道宗的弟子本就离山洞最近,这会自是稍占了些便宜,昆仑的弟子紧跟着冲进了洞内,几息后,只剩下了燕于飞四人还在洞前驻足观望。道一真人打量了四人一眼,缓缓说道:“观书自便,各瞧各的,去吧!” 燕于飞心头一愣,不及细想,便已然走进了洞内,忽见金光一闪,眼前猛的昏天黑地,原来洞口处有阵法守护。便在此时,忽听有人惊道:“师父,弟子惭愧,刚一进洞内,便糊里糊涂的走了出来。”那是张有道的声音,燕于飞自是记得清清楚楚,还未及细想,便又听到了欧存道等天道宗弟子的声音。 不多时,又传来了鬼宿、心宿等昆仑弟子的惊呼声,他们竟然也糊里糊涂的走出了山洞。霎时间,燕于飞心头一惊,急忙回头寻找,夏心、白如玉、伊冉冉果然也没了踪影,与此同时,三女的惊呼声也传了过来。 这时又听道一真人说道:“天意如此!你等且在一旁候着,那万剑宗的小子估摸着也快出来了。”一听这话,燕于飞不由得恼怒,心道:“天道宗的道人果然厚颜无耻,竟然依仗着阵法糊弄众弟子,难怪不见其他三宗的金丹修士现身,想必是怕他们瞧出破绽。可惜千算万算,本道可没那么容易糊弄。”心念及此,急忙四处打量。只见洞内极其简陋,身前身后只有石头,一眼望去并无不妥之处。燕于飞沉思了半响,心道:“此阵好生古怪,若说是杀阵、困阵,其他弟子又岂能安然无恙的走出去?究竟是何人在此布置?我若是再向前几步,多半也会糊里糊涂的走出山洞。”他这会早就心平气和,心知破阵之事急不得,当下盘膝而坐,细细琢磨了起来。 突然间,他盯住了不远处的一块石头,心道:“这洞中石头不少,可其他的都是棱角分明,只有这石头四下光滑,显然并非洞中之物。”心念及此,伸手将那光滑的石头拿起,细看了起来。几息后,忍不住叹了口气,原来这不过是寻常的石头,并没有玄机。 到了此时,燕于飞只得一脸苦笑,心中寻思:“罢了,既然天道宗敢拿此阵故弄玄虚,想来是没人瞧得出破绽,我又何必自寻苦恼?”正想起身离去,忽觉识海中一阵晃动,两眼不由自主盯着了一处空隙。猛然间,他不由得一愣,心道:“那空隙处的石头哪去了?”随手将那光滑的石头放了上去。 刹那间,眼前金光乍现,虽然还是在山洞内,但眼前除了那光滑的石头,其他的早就俨然不同。燕于飞大喜,心知眼前的不过是个幻阵,当下一把抓起石头,四下打量了几眼,又放在一处空隙处,果不其然,眼前又是一番天地。 燕于飞不停的摆弄那光滑的石头,眼前不停的变化,但第九变之后便再无新意,又是先前的那些模样。原来这石头便是阵眼,燕于飞突然一掌劈去,霎时间,洞口就在眼前,四下哪有什么《极道天书》的影子,果然又是天道宗的道人在故弄玄虚。 众弟子正等的心急,忽见燕于飞从洞中走了出来,心头不由得幸灾乐祸。夏心、白如玉、伊冉冉抢着迎了上来,可还没等她们开口询问,便见燕于飞不停的点头,两眼却在发愣,似乎中邪了一般。三女不由的心急如火,纷纷喊道:“燕师弟!”“燕师兄,你这是……” 转眼间,忽听燕于飞嘴里“嗯”了一声,而后说道:“可惜了,那天书与我无缘。” 道一真人神色冷漠,随口说道:“带他们回去。”那道童赶紧说道:“诸位师兄、师姐,赶紧随我回忘尘谷。”他又是疾步而去,众弟子一个个垂头丧气,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燕于飞来时不急,如今自是更不会心急,此时又跟在了最后,看着眼前那些无精打采的弟子,心头突然细想起了刚才的情形。原来幻阵一破,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识海中,只听那声音说道:“天意如此,在劫难逃,洞虚修士,又能奈何……” 第50章 无双无对 刹那间,燕于飞心头一惊,暗道:“天意如此,莫非真的在劫难逃?”原来那苍老的声音自称是“紫薇星君”,此人乃是洞虚修士,只因躲不过千年大劫,又不忍心自己的功法后续无人,便和数十位也有此心的道友聚集在首阳山,将各自的诸般妙法留传下去,从此以后,世间便有了《极道天书》这宝物。 不知不觉中,忘尘谷已然在眼前,那引路的道童倒也识趣,随口说道:“诸位师兄、师姐,都请便吧!小道先行告退了。”他也不等有人应声,便转身撒腿而去。便在此时,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一个个金丹修士已然拦住了去路,原来昆仑、万剑宗、火神宗的诸长老早就等候在此。 三宝道人抢着说道:“昆仑弟子,都借一步说话,贫道有要事询问。”当下转身而去,玉虚宫的弟子紧跟着追了上去。神兵谷的弟子却一脸犹豫,眼见赤精子独自而去,只得跟在了他身后。原来玉虚宫和神兵谷虽同属昆仑,但却各行其事,门下弟子也鲜有往来。 与此同时,火神宗的弟子也在纯阳道人的催促下,早就没了踪影,只留下了万剑宗的弟子还愣在原地。原来眼前又多了三个金丹长老,天玄道人、天拙道人、言无心不知何时也赶到了首阳山。天衡道人神色自若,看着众弟子说道:“天道宗的《极道天书》有何玄妙,可有人瞧清楚了?”霎时间,在场之人均是默不作声,一个个都东张西望,似乎都等着别人出声。 天衡道人等了半响,脸上早就挂不住了,眉头一皱,怒道:“吴忍,你可瞧清楚了?”吴忍一脸尴尬,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启禀师父,除了炼丹堂和雪剑峰的弟子,也就剑心峰的夏师妹跃过了天门,其他弟子都没瞧见天书的影子。”天衡道人看向了燕于飞四人,正想开口,却听言无心轻声问道:“徒儿,你可瞧清楚了?”顷刻间,万剑宗的众人都看向了夏心,一个个脸上阴晴不定。 夏心轻声说道:“启禀师父,弟子虽然进了天书洞,可也没瞧见《极道天书》的影子。”一听此言,已然有人暗暗叹气。言无心并未再多问半句,只是叹了口气,便默然不语。天衡道人心头一急,冲着燕于飞、白如玉、伊冉冉三人追问道:“三位师侄,可瞧清楚了?”白如玉和伊冉冉同时摇头,显然是无需多言。燕于飞眉头一皱,眼见天衡道人、白冲天等人满脸的焦急,不由暗暗发笑,当下不动声色,说道:“天道宗在洞内布下了奇阵,想来无人能瞧上一眼天书。”便在此时,忽听有人笑道:“诸位道友切莫动怒,此乃天意。” 霎时间,无法道人闪身到了近前,眼见天衡道人等均是一脸不善,急忙续道:“我天道宗的《极道天书》一直都藏在天书洞内,洞内的确有阵法加持,就算是贫道,也不曾瞧见过天书的影子。”此言一出,万剑宗的诸人均是心知肚明,饶是如此,还是有不少人一脸不甘,更有人压根不信这番鬼话。无法道人续道:“万剑宗的诸位道友,难得驾临我首阳山,还请赏脸,移步无为峰。道行上人正恭候诸位大驾,请!”伸手指向了无为峰的方向,脸上笑意盈盈。 天衡道人正待出言试探,却听白冲天笑道:“那就多谢道行上人了。”他竟然抢着答应了,全然不顾哪个才是拿得了主意的。无法道人嘴里说了声:“请!”伸手冲着白冲天做了个请的手势,显然是故作糊涂。天衡道人一脸不悦,眼见白冲天当先而去,急忙纵身追了上去。天阳道人、天悟道人、屠正三人也紧跟着追了上去。天玄道人摇了摇头,道:“都跟紧了。切莫东张西望,以免犯了天道宗的禁忌。”众弟子齐声称是,一个个冲着无为峰赶去。 言无心一现身,剑心峰的弟子自是紧跟在了她身后,如今只剩下燕于飞、白如玉、伊冉冉三人又落在了最后面。他们三人早就在千里镜中瞧见过道行上人的真容,心知若是真见到了那老道,无非就是磕头拜见,故而慢慢吞吞,一点都不着急。不多时,万剑宗峰的诸人已然到了半山腰,便在此时,眼前突然云雾缭绕,只听无法道人沉声说道:“诸位莫慌,此乃我天道宗的护山大阵,大伙都跟紧了。” 燕于飞望着眼前的云雾,突然止步不前,嘴里轻声道:“小心!”白如玉和伊冉冉对视了一眼,齐齐亮出了长剑。顷刻间,忽见李无痴和赵无贪迎面而来,与此同时,钱无疑和孙无嗔一左一右围了过来,晏无慢更是堵住了退路,此时早就瞧不见其他人的影子。霎时间,燕于飞心知肚明,随手掏出了玄阳旗,说道:“原来如此,诸位倒是费心了。” 到了此时,这五个道人的心思不言自明,白如玉也取出了玄阴旗,脸上露出了杀气,伊冉冉赶紧取出了千里镜,不停的摆弄。 李无痴一脸得意,嘴里笑道:“燕师侄,你可知罪?”不等燕于飞应声,便续道:“还不赶紧交出天书,我天道宗的宝物,又岂容他人染指。”剑光一闪,五柄长剑齐齐出鞘。燕于飞四下打量了数眼,随口笑道:“本道可没瞧见什么天书。兴许天书洞内本就空空如也,诸位又何必惺惺作态?”赵无贪“嘿嘿”冷笑了几声,呛声道:“贫道说你取走了天书,那便是取走了。你纵然说破了嘴,又能如何?”燕于飞叹了口气,冷笑道:“天道宗自称名门正道,果然名不虚传,那厚颜无耻的神通,更是无双无对。本道今日受教了,佩服,佩服!” 突然间,一道剑芒斩向了晏无慢,一团火焰袭向了李无痴和赵无贪,燕于飞竟然抢着出手了。白如玉挥舞玄阴旗,也攻向了钱无疑,这会杀伐果断,全然没将金丹修士瞧在眼里。孙无嗔眼见有机可趁,持剑到了近前,正想一剑斩去,忽觉脚下一个踉跄,竟然陷入了流沙之中,这会进退不得。白如玉当即一剑斩去,伊冉冉也是持剑就刺,两柄长剑直指要害。孙无嗔心头一惊,急忙挥剑护在了身前。 便在此时,突然狂风大作,原来燕于飞早就盘算了一番,同时祭出了流沙符和疾风符,霎时间,便见孙无嗔翻滚着落入了云雾之中,不知生死。燕于飞趁机拉着白如玉和伊冉冉闯入了云雾之中,这时剑芒一闪,赤霄剑也自行入鞘,身后立时传来了喊叫声,李无痴四人疾步追了上来。燕于飞和白如玉同时祭出了阴阳二玄旗,这会云雾缭绕,自是占尽了便宜。又是数声惊叫传来,而后便寂静无声,显然是李无痴等人惧怕着了暗算,不敢冒然上前送死。 伊冉冉看着手中的宝镜说道:“除了那五个贪心的道人,这阵中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白如玉紧跟着说道:“燕师兄,赶紧破了这阵法,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燕于飞正有此意,当即四下张望,只是天道宗的护山阵法甚是玄妙,一时半会又岂能瞧出破绽。这时忽听李无痴喊道:“小子,赶紧将身上的法宝留下,贫道兴许还能饶你一命。”如今自是不必再遮遮掩掩,况且杀人夺宝,本就是寻常之事,正邪二道莫不如此。 燕于飞只是瞧了眼千里镜,心知李无痴等均是贪生怕死之辈,绝计不敢冒死上前。果不其然,那几个道人只是不停的装腔作势,脚下却犹如生了根一般,半天也没挪动半步。白如玉和伊冉冉不由松了口气,均想:“天道宗的阵法虽然厉害,但我等也有法宝在手。只待燕师兄瞧出了此阵的端倪,定可脱身而去。”便在此时,燕于飞伸手拉住了二人,轻声说道:“随我来。” 三人缓缓向前,约莫半炷香的时辰后,眼前的云雾突然消散,一座孤峰挡住了去路。燕于飞抬头望去,心中寻思:“奇怪了!首阳山虽是山峰林立,可来时并未瞧见此峰,莫非又是幻阵?”伊冉冉看着手中的千里镜,惊道:“师兄快看,这镜中怎地空无一物?”燕于飞和白如玉均是一脸惊讶,原来千里镜中果真空无一物,只听伊冉冉嘀咕道:“莫非眼前这孤峰并不在阵中,那几个贪心的道人就此罢手了?”白如玉望着眼前的孤峰,淡然道:“伊师妹,休要问东问西。你我在一旁候着便是。”伊冉冉赶紧连连点头,嘴里一声不吭,两眼却看向了燕于飞,一脸有恃无恐的模样。 白如玉和伊冉冉依仗着燕于飞就在身旁,这会均是神色自若,全然没将天道宗的阵法放在心上。可燕于飞却一脸谨慎,打量着眼前这座孤峰,心头犹豫不决。便在此时,忽听白如玉说道:“燕师兄,你不必顾忌我和伊师妹,生死由命。”伊冉冉紧跟着说道:“燕师兄,我等困在阵中,倒也不寂寞,你竭尽全力就好。有师兄、师姐在,冉冉也不惧怕那几个恶道。”燕于飞点了点头,笑道:“眼前这座孤峰虽是幻象,但却有生死二门,我正拿不定主意。既然二位师妹都不惧生死,那我也无需犹豫不决,跟紧了,千万不可大意!”缓缓向左而去。白如玉和伊冉冉果然紧紧跟在了身后,全然不管走的是生门还是死路。 几息后,三人又停下了脚步,原来先前的孤峰果然是虚幻之物,这会早就没了影子,只见一道道金光闪烁,瞬间拦住了去路。燕于飞突然想到了当日见过的“佛光慈悲”大阵,但只看了几眼,便知眼前这一道道金光另有玄机。伊冉冉忍不住说道:“要是那位前辈在此就好了。”她口中的那位前辈自然是女僵尸,燕于飞一听就懂,白如玉虽不明所以,却并没有追问。 伊冉冉续道:“天道宗精通阵法,想必定是从《极道天书》中受益不少。”一听此言,燕于飞不由想起了天书崖上的诸般阵法,好胜之心犹然而生,当即说道:“天道宗的弟子一代不如一代,纵然有《极道天书》在手,恐怕也难以参透。这护山大阵虽然玄妙,料想没几个杂毛能参悟透彻。” 就在这一瞬间,忽听有人笑道:“说得好!”这说话声就在不远处,但却瞧不见人影,燕于飞等了几息,问道:“不知是哪位前辈在此?还请现身相见。”那声音续道:“本道也正有此意,可惜天道宗的护山大阵拦住了去路,一时半会,怕是难以现身了。”原来那说话之人也困在了阵中,这会正在思索破阵之法。燕于飞当即又道:“在下三人都是万剑宗的弟子,不知前辈又是哪一位?” “在下叶无道!” 白如玉和伊冉冉对视了一眼,齐声喊道:“师兄小心!他是鬼仙宗的长老。”二女一听见那人自称“叶无道”,猛的想起了鬼婆之言。燕于飞心头一惊,但随即神色自若,他早就猜到,叶无道既然被困阵中,那又岂会是什么名门正道。 果不其然,只听叶无道笑道:“本道的确是邪门歪道,但名门正道又如何?想当年,本道也是天道宗的弟子,一心苦修阵法玄妙。只是天道无情,容不得本道,但这又如何?本道来去自如,转身投入了鬼仙宗。”燕于飞心头一愣,随即笑道:“前辈果然光明磊落!正邪二道,一向口不应心,在下也不屑同流合污。” 只听叶无道笑道:“你我倒是所见略同,难得!难得!”说话间哈哈大笑,几息后,这才续道:“万剑宗的小友切莫惊慌,本道这就破阵。”此言一出,便不闻声响。燕于飞也不再出声,盯着眼前的一道道金光,低头寻思了起来。白如玉和伊冉冉一脸谨慎,这会就怕天道宗的道人追杀上来,二女心中更是提防着叶无道,如今心口不一之人多如牛毛,又岂能轻信他人? 第51章 生门死路 突然间,燕于飞微微一笑,手中的赤霄剑一晃,一连刺出数剑,跟着缓缓向前了几步,又是一连数剑。眼前的金光一闪而逝,只见那叶无道一袭白衣,正迎面而来。 叶无道上上下下打量了燕于飞数眼,脸上又惊又喜,嘴里说道:“原来小友也精通阵法之道,甚好,甚好!天道宗的弟子一向自称阵法无双,本道却是嗤之以鼻,今日正想破了他们的护山大阵。”燕于飞一脸谨慎,赶紧说道:“前辈,天道宗的道人虽是卑鄙无耻,但他们的护山大阵却甚是玄妙,恐怕一时半会难以得手。”叶无道点了点头,道:“小友所言甚是!但本道已然等了数百年,早就心痒难耐。” 燕于飞暗暗叹了口气,续道:“见猎心喜,这也难怪。在下也心痒了。”叶无道哈哈大笑,跟着说道:“本道在此转悠了半天,已然瞧出了些端倪。小友请看!”伸手指着不远处问道:“可瞧出了玄妙?”燕于飞顺着指尖望去,几息后,突然笑道:“那是生门、死路,原来如此!”叶无道笑道:“天道虽无情,可苍天却有眼。本道今日破阵有望了!”他这时终于想起了白如玉和伊冉冉二人,冲着燕于飞问道:“莫非她们二人也精通阵法之道?”燕于飞赶紧摇了摇头,道:“我这两个师妹修为尚浅,也不曾参悟阵法变化。” 一听此言,叶无道一脸为难,叹了口气,说道:“生门、死路,想来都不好走。”伊冉冉和白如玉一直默不作声,此时听那叶无道如此一说,不由得一脸焦急,齐声说道:“燕师兄,你不必多虑,咱们同生共死。”燕于飞看了二女一眼,点了点头,嘴里叮嘱道:“待会都跟紧了,千万不可擅闯!”白如玉和伊冉冉连连点头,算是一口应承了下来。 叶无道看着三人,说道:“生门死路,三位可想清楚了?”燕于飞当即冲着左边而去,嘴里说道:“在下带着两个师妹,自然要讨个好彩头。”原来他选中了生门。叶无道一脸淡然,眼见燕于飞三人都没了人影,这才纵身闯进了死路。 白如玉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师兄,你真信得过那叶无道?他可是邪门歪道。”燕于飞说道:“此人敢作敢为,不似奸诈之人。况且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和他一见如故,多半是同道中人。”伊冉冉笑道:“师兄所言甚是!就如那位前辈,纵然模样瘆人,却从未有害人之心。”燕于飞连连点头,一脸笑意。白如玉明知她说的是那女僵尸,可心中还是不敢懈怠,轻声叮嘱道:“话虽如此,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话间,一株株奇花异草出现在了眼前,三人不由得一脸欢喜,正想着伸手去摘。便在此时,燕于飞突然心头一动,喊道:“二位师妹且慢!”白如玉和伊冉冉倒是听话,当即停下身来,齐齐回头张望,均是一脸谨慎。燕于飞沉思了几息,自言自语的说道:“天道宗的道人一向贪心,如此多的奇花异草,又岂能白白便宜了别人?”只见一道赤色的剑芒一闪,飞入了一株株奇花异草中。 霎时间,眼前灵气涌动,那些奇花异草突然化作了一道道剑光,密密麻麻的乱砍乱刺。白如玉和伊冉冉不由得暗暗庆幸,均想:“好险!若不是师兄瞧出了凶险,自己二人多半命丧乱剑之下。”几息后,燕于飞一招手,赤霄剑自行飞回了剑鞘,一条蜿蜒的山路出现在了眼前。燕于飞轻声道:“痴、贪、嗔、疑、慢,那些道人最忌讳这五毒,我等修道之人也是如此。”蓦然间,伊冉冉一脸欢喜,笑道:“多谢师兄指点,冉冉不敢再生贪念了。”白如玉沉思了几许,说道:“此事说来容易,可又有几个能有此等心境?”一时间,三人均是默不作声,心知此事强求不得,若非如此,哪里还有什么正邪之分。 不多时,三人又停下身来,只见琼楼玉阁光彩夺目,一个个彩衣仕女翩翩起舞,身上的霓裳羽衣不停轻拂,顷刻间春光乍泄。燕于飞眉头紧锁,不敢冒然上前,便在此时,忽听白如玉骂道:“无耻!”手中的玄阴旗不由自主举了起来,这便要动手。伊冉冉笑道:“三师姐切莫动怒!任凭她们搔首弄姿,又怎及师姐一颦一笑。”这不过就是一句戏言,白如玉却听得面红耳赤,偷偷瞟了燕于飞一眼,冲着那些碍事的仕女喊道:“赶紧闪开,如若不然,休怪本姑娘出手无情。” 那些仕女均是默不作声,自顾自的拂袖轻舞,全然不顾眼前的杀身之祸。燕于飞叹了口气,说道:“这阵中除了我等三人,又岂能还有他人?她们多半是些虚幻之相,眼不见心不烦。”嘴里轻声念着清心咒,缓缓上前。白如玉和伊冉冉紧跟在他身后,嘴里也默念着清心咒,满脸的谨慎。 果不其然,那些仕女突然不见了影子,就连眼前的琼楼玉阁,也逐渐消散,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又出现在三人身前。伊冉冉满脸欢喜,笑道:“果真是相由心生,满眼尽是虚幻。”话音未落,四下猛的一阵摇晃,眼前乌云遮天,数道天雷滚滚而来。白如玉和伊冉冉不由得惊叫了一声,齐声喊道:“天雷劫!”燕于飞心头一惊,他可是挨过雷劈的,急忙亮出了赤霄剑,道:“赶紧后退!”三人刚后退了数步,一道天雷已然劈落下来。霎时间,眼前青烟袅袅,尽是毁天灭地的惨象。 伊冉冉一脸担忧,轻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今再往前便是死路,又有何人胆敢上前半步。燕于飞眉头紧锁,心知自己兴许能挨上几下雷劈,但此乃生死攸关的大事,自是不可逞强,忍不住回头看向了白如玉和伊冉冉,哪里还敢胡来。白如玉突然说道:“不知那叶无道如何了?他不会也寸步难行吧?”伊冉冉盯着手中的千里镜,摇了摇头,嘴里说道:“如今哪里还瞧得见他,我这宝镜早就不好使了。” 到了此时,三人不禁担心起了叶无道的安危,只是眼下鞭长莫及,心中更是无可奈何。猛然间,燕于飞心头一动,随手从乾坤袋内取出了雷鸣竹,道:“也不知这竹子好不好使?”一扬手,将雷鸣竹扔向了电闪雷鸣之中。白如玉和伊冉冉均是一愣,两眼看向了燕于飞,心头猜不透他的用意。 霎时间,天雷滚滚,一道道惊雷劈向了雷鸣竹,耳旁震耳欲聋,眼前青烟弥漫,心头更是砰砰乱颤。约莫一炷香的时辰后,四下突然一片寂静,燕于飞抬头打量了几眼,嘴里轻声说道:“二位师妹,暂且在此等着,我先去瞧瞧。”白如玉和伊冉冉连连点头,齐声道:“师兄小心!” 燕于飞缓缓向前,几息后,便瞧见了自己扔出去的雷鸣竹,赶紧一把握在了手中,忍不住暗暗叹气。原来那雷鸣竹已然开裂,这会都数不清有多少道裂痕。燕于飞细看了几眼,突然又惊又喜,忍不住盘膝而坐,运转火王吞天诀,一股股雷电的气息顺着掌心涌向了丹田,跟着又涌入了各处经脉、一个个冲开的穴道,那雷鸣竹却逐渐化作了灰烬。 白如玉和伊冉冉疾步到了近前,眼见燕于飞已然入定,当即持剑护在了左右。也不知过了多久,燕于飞终于睁开了双眼,笑道:“天道宗的阵法果然不错!如此凶险之处,竟然白捡了个机缘。”伊冉冉不由笑道:“冉冉给师兄道喜了!”白如玉一脸欢喜,正想开口,却见半空中多了道紫色的光芒,眨眼间却一闪而逝。她心头一惊,急道:“师兄,你可瞧见一道紫色的光芒闪过?” 燕于飞正在查探自己的识海,忽觉那片紫色的莲叶犹如参天大树,不知何时已然和其他三片莲叶一般大小,心头不由得大喜,此时听白如玉如此一说,急忙四下张望。便在此时,忽觉身后的赤霄剑不停躁动,似乎急着出鞘,他不由心头一动,任由赤霄剑冲天而起。片刻间,一声声剑鸣越来越急,只见一赤一紫二道剑芒互相追逐,时而又对峙在一起。 三人瞧了半天,顿时心知肚明,伊冉冉笑道:“那飞剑竟然不弱于赤霄剑,想必也是一件灵器。”白如玉一脸焦急,嘴里催促道:“师兄,机缘来了,赶紧收下!万万不可便宜了别人。”燕于飞心头一动,冲着半空中一招手,但见赤霄剑一闪,便飞回了他手中。那道紫色的剑芒瞬间冲了过来,紧跟着在头顶盘旋,剑鸣声时断时续,似乎在挑衅赤霄剑。 燕于飞打量着那道紫色的剑芒,忽觉识海中灵气涌动,全身上下竟然弥漫出一股雷电的气息。刹那间,那道紫色的剑芒缓缓落了下来,燕于飞不由自主一伸手,将飞剑抓在了手中,凑近细看,只见剑上刻着“紫电”二字。白如玉和伊冉冉赶紧凑了过来,均是一脸欢喜。 便在此时,忽见紫电剑不停的挣扎,似乎想要一飞冲天。燕于飞赶紧将剑抓紧,掌心中隐隐传来了雷鸣之声,一人一剑对峙了半响,突然一片寂静。猛然间,只见剑尖指向了正上方,紧跟着电闪雷鸣,忽听燕于飞大喝一声,数道天雷立时劈落下来,一阵青烟弥漫过后,一座座山峰悄然而现。白如玉和伊冉冉齐声笑道:“师兄快看!那是首阳山,咱们从阵中出来了。” 还没等燕于飞应声,忽听有人笑道:“真是难得,三位竟然赶在了本道的前面。佩服,佩服!”话音未落,便见叶无道一个闪身到了近前。霎时间,漫山遍野都是“轰隆隆”的声响,眼前的山峰都在不停的晃动。燕于飞三人又惊又喜,心知天道宗的护山大阵算是保不住了,这时忽听叶无道续道:“三位小友,今日就此别过,日后若是想到了本道,不妨前来乱星海相见。” 突然间,叶无道腾空而起,嘴里大喊道:“天道宗的老杂毛、小杂毛听着,今日毁了尔等护山大阵的乃是叶某一人,若是不服气的,尽管前来乱星海一较高下。”这声音嗡嗡作响,但这大喊之人却渐行渐远,早就远在数里之外。天道宗的道人自是不会就此罢休,只见数道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显然是追向了叶无道离去的方向。 燕于飞轻声说道:“咱们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切莫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当即祭出赤霄剑,奔着八荒山的方向赶去。白如玉和伊冉冉连连点头,一个祭出了冰魄寒玉剑,另一个取出了凌风飞羽,紧紧跟了上去。 原来叶无道有意将天道宗的道人引走,故而大张旗鼓,给燕于飞三人留下了脱身的间隙。如此的一番心意,燕于飞自然心知肚明,当下带着白如玉和伊冉冉御剑而去。不多时,身后早就不见了首阳山的影子,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伊冉冉仍然不敢掉以轻心,赶紧取出了千里镜,不停的摆弄,半晌后,这才笑道:“天道宗的那些无耻之徒多半是追叶前辈去了,但愿他也能趁早脱身。”此言一出,她的脸上不免流露出几分担忧之色。白如玉亦是如此,嘴里说道:“我先前误会了叶前辈,如今想来,实在是心中有愧。”燕于飞笑道:“二位师妹放心,那位叶前辈也是金丹修士,他多半将追赶之人引向了那些邪门歪道的藏身之处,这会说不得正在袖手旁观。” 白如玉和伊冉冉听闻此言,不由得放心了不少,饶是如此,心头却还是有些担忧。燕于飞见此,忍不住笑道:“二位师妹,怎地也担心起了邪门歪道的安危?”这不过是一句戏言,白如玉和伊冉冉却听得连声轻笑,齐声问道:“莫非师兄不担心那位叶前辈?这可就怪了。”顷刻间,三人均是哈哈大笑,全然没了先前的不安。 第52章 时来运转 三人一路急赶,这一日,忽见下方炊烟袅袅,街上熙熙攘攘,显然又是一个繁华之地。伊冉冉低头望了几眼,嘴里笑道:“燕师兄、三师姐,快瞧下面,好生热闹!”白如玉微微一笑,并没有吭声,燕于飞却笑道:“这一路上甚是荒凉,难得有此繁华之地,不如下去瞧瞧。我正想着添置些随身之物。”白如玉和伊冉冉一脸欢喜,抢着落了下去。 中州城,乃是南来北往的必经之地,因而甚是热闹。三人在城中转悠了一会,添置了不少的随身之物,燕于飞找了个合适的剑鞘,随手将紫电剑背在了身后。伊冉冉最喜欢凑热闹,这会一脸悦色,笑道:“燕师兄、三师姐,此地行商坐贾甚多,南来北往之人熙熙攘攘,四下香气扑鼻,我等不如趁机祭祭五脏庙,吃饱喝足了,正好赶路。”白如玉一脸欢喜,显然也是这般心思。 燕于飞笑道:“甚好!当日五师兄给了不少的金银之物,一直搁在了乾坤袋内,今日正好拿出来瞧瞧。”不多时,三人寻了间客栈,靠窗而坐,待伙计端上酒菜,正细嚼慢咽,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喊道:“卜卦相面,卜卦相面。”转眼间,一个衣衫破烂的老者将头探了进来,四下打量了数眼,径直到了燕于飞三人近前,嘴里说道:“这位公子,二位姑娘,卜卦还是看相?老朽向来算无遗漏,从不坑蒙拐骗。”白如玉和伊冉冉二人齐齐看向了那老者,一时不知所措,便在此时,只听燕于飞笑道:“这位老人家,你可还记得在下?” 那老者一脸憨笑,道:“公子出手阔绰,老朽自是想忘都忘不了。今日难得又在中州城巧遇,还请公子照顾一二。”原来那老者正是张半仙,燕于飞不由想起了当日的情形,笑道:“难得,难得!既然巧遇,不如再替在下相个面。” 白如玉和伊冉冉一脸好奇,抢着说道:“老人家,你真会卜卦相面?”二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张半仙数眼,跟着连连摇头,显然是心存疑虑。张半仙将老脸一沉,笑道:“二位姑娘可别小瞧了老朽!若是老朽只会坑蒙拐骗,这位公子又岂能犯傻,还请老朽相面。”一听此言,白如玉和伊冉冉都看向了燕于飞,似乎正想问个清楚。 燕于飞一脸苦笑,心道:“罢了,那张半仙孤苦伶仃,自己又何必计较。”心念及此,赶紧说道:“张半仙能掐会算,比那神算子可强多了。”白如玉和伊冉冉面面相觑,跟着齐声说道:“先前多有得罪,我等这厢赔罪了,还请老人家恕罪。”说话间齐齐拱手作揖。 张半仙乐得眉开眼笑,嘴里说道:“岂敢、岂敢!待会别少了银两便好。”一听此言,白如玉和伊冉冉不由“噗嗤”一声,满脸都是笑意。燕于飞笑道:“老人家,这回可瞧仔细了。”张半仙一脸肃然,上上下下打量了燕于飞数眼,而后低头沉思了几息,突然惊道:“怪哉!只不过是区区数月未见,瞧公子红光满面,全身上下都是祥云瑞气,莫不是我这半仙碰上真仙了?”当下连连摇头,续道:“怪哉,怪哉!难不成是老朽两眼昏花了?”两眼一眨不眨的盯住了燕于飞,轻声问道:“这位公子,你莫非是得了什么宝物?若非如此,又岂能有祥云瑞彩护身?” 燕于飞猛的一惊,心道:“莫非是丹田内的仙镜?只是这宝物在我丹田内已然躲了数年,那张半仙又岂能知晓?”心念及此,急忙笑道:“老人家,数月前,你断定在下此生多灾多难,而今怎地突然变卦了?”白如玉和伊冉冉一脸疑惑,齐齐盯着张半仙,就等着他说个清楚。张半仙神色自若,掐指算了半天,这才说道:“气运之事向来难测,兴许是天意如此。公子时来运转了!”燕于飞取出一锭银子,塞进了张半仙手中,笑道:“老人家,承你吉言!”白如玉和伊冉冉又是“噗嗤”一声轻笑,纷纷伸手捂住了嘴,显然不愿失了礼数。 张半仙盯着手中的银子,两眼放光,嘴里笑道:“多谢公子,若是日后有缘再见,公子可别忘了老朽。”原来此人惦记上了燕于飞身上的银子,这会竟然想着日后再坑蒙拐骗一回。燕于飞一脸笑意,嘴里说道:“老人家放心,在下身上还有几锭银子,一定给你留着。” 不多时,张半仙终于心满意足的出了客栈,继续坑蒙拐骗去了。伊冉冉轻声问道:“师兄,那张半仙真的精通占卜相面之术?怎地越看越像个坑蒙拐骗之徒?”白如玉笑道:“冉冉有所不知,那是燕师兄可怜他孤苦无依,有意送些银两给他。”燕于飞点了点头,心头却觉得怪怪的,想了半天,也没察觉到有何不妥之处。伊冉冉笑道:“那张半仙多半是大块剁肉去了,我等也别光看着,赶紧了,吃饱喝足,正好赶路。”燕于飞和白如玉正有此意,当即不再客套。便在此时,整个城中乱作了一团,喊杀声、哭喊声此起彼伏,只听半空中有人高声喊道:“天道宗弟子听令,凡是邪门歪道,一律杀无赦。”猛然间,又听一人厉声道:“原来是天道宗的杂毛来了。血魔宗弟子听令,有人送上门来祭刀了,赶紧动手,不可走脱一人。” 刹那间,燕于飞三人不由得一惊,均想:“原来又是无法道人和血童子这两个心狠手辣之人,看来这中州城内的百姓要遭殃了。”还未等三人打定主意,忽见人影闪动,五个道人齐现,堵在了去路。燕于飞一脸冷笑,道:“天道宗的道人果然五毒俱全,痴、贪、疑、嗔、慢,哪一个又能放下?只是可惜了!白白糟蹋了‘道门正宗’这四字。”原来那五个道人正是李无痴、赵无贪、钱无疑、孙无嗔、晏无慢,一个个都是金丹修士。 偌大一个客栈,这会早就不见一个人影。原本熙熙攘攘的街上也只剩下了天道宗的道人和一脸杀气的血衣人,双方已然你来我往,厮杀作了一团。 李无痴神色自若,全然不顾还在厮杀的天道宗弟子,冷冷打量着燕于飞三人,道:“交出随身的法宝,若有半个‘不’字,休怪贫道心狠手辣!”说话间仗剑上前,显然急不可耐,其他四个道人也紧跟着持剑上前了一步。白如玉左手持令旗,右手握剑,冷冰冰的说道:“道貌岸然之辈,留着何用?莫不如杀了干净。”燕于飞正有此意,一手紧握着玄阳旗,一手亮出了赤霄剑,嘴里却笑道:“白师伯,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闪闪?莫不成是怕了这几个杂毛老道?” 话音刚落,便听有人冷笑道:“你这小子,休要胡言乱语。本座又岂能怕了这几个没皮没脸的杂毛?”只见人影一闪,一个白衣修士持剑落到了近前,来人正是白冲天。伊冉冉心头一动,赶紧恭声道:“白师伯,你来得正好。这几个杂毛欺我万剑宗无人,你可要为我等三人做主。”那五个道人一脸凝重,齐齐盯着白冲天,又听见伊冉冉如此一说,不由得暗暗叫苦,李无痴急忙作了个揖,道:“原来是白道友,贫道未及远迎,还请恕罪。”其他四个道人也跟着抱拳作揖,一个个均是装模作样。 白冲天一脸冷笑,道:“天道宗的道友,不必多礼。今日本座在此,还请速速离去,切莫一时贪心,丢了性命。”他嘴上说得客气,但这口气却甚是霸道,全然没有商量的余地。李无痴等不由脸色一沉,一个个仗剑相向,显然都不是什么善类。白冲天瞟了眼他们,扭头看向了燕于飞,笑道:“燕师侄,你可听闻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罢了,谅你小小年纪,定是不知其中深意。本座身为长老,自是容不得有人欺负我万剑宗的弟子。还不赶紧将你手中的宝剑交给老夫,等你凝丹之日,这宝物定当物归原主。” 燕于飞暗暗发笑,他早就料到白冲天已然起了贪念,故而神色自若,没有半点意外。白如玉和伊冉冉也早就猜中了白冲天的心思,因而也是不慌不忙,全然没有一丝意外。可李无痴等却心急如火,他们自是容不得有人虎口夺食,若不是有所顾忌,又岂能装模作样。钱无疑眉头紧锁,强忍着怒气,道:“白道友,莫非真有把握,以一敌五,全身而退?”赵无贪紧跟着说道:“还请白道友三思!那小子身上有得是宝物,不如见者有份,皆大欢喜。” 这可是赤裸裸的不要脸面,全然不顾平日挂在嘴边的“名门正道”这四字。 白如玉和伊冉冉面面相觑,心头不免有些担忧,但见燕于飞依旧神色自若,当即心定了不少。白冲天一脸得意,笑道:“你等倒也有些自知之明,只是可惜了,我万剑宗弟子的宝物,又岂能拱手相送?”手中长剑一横,护在了燕于飞身前,续道:“燕师侄,还不赶紧将手中的宝剑拿来。若是落在这几个贪心的道人手中,定然有去无回。”燕于飞笑道:“白师伯,此言差矣!”扭头瞅了眼客栈外,喊道:“今个还真热闹,外面的那几位道友,还不赶紧现身!若是晚了半步,你等多半空手而归。” 刹那间,只见人影纷飞,朱雀圣使、黄鸣、麻九幽、血无影抢着闯进了客栈。这可真是热闹,正邪二道都到齐了。燕于飞叹了口气,道:“正邪二道,果然纠缠不清。诸位,不如赶紧商量商量,本道身上纵然宝物不少,可也架不住你等人多。” 客栈内原本宽敞,这会虽是正邪二道都齐了,却也不见拥挤。 燕于飞和白如玉、伊冉冉持剑守在一处,李无痴等五人聚集在一角,其他几人都是各占一边,显然除了自己,都信不过别人。众人相峙了几息,纵然心头焦急,却不见有人抢着出手。黄鸣左手端着葫芦,右手握着五禽风火扇,四下打量了数眼,突然笑道:“本道手中的宝物乃是家师五行尊者所受,谅你等也不敢出手抢夺!只是这眼巴巴的看着别人手中的宝物,又有哪一个不眼馋的?”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东张西望,不由自主看向了朱雀圣使手中的火魄夺命剑,随即又瞅了眼麻九幽手中的镇魂钟,霎时间,在场之人都倒吸了口冷气,一个个伸手捂住了自己腰间的乾坤袋。 到了此时,众人都心知肚明,既然是杀人夺宝,那自己的宝物又岂能不遭人惦记? 燕于飞打量着黄鸣,心道:“此人究竟是何意?莫非想要挑拨眼前这几个金丹修士自相残杀?”白如玉和伊冉冉也是一脸疑惑,只是眼下却不便多言。便在此时,那黄鸣又是哈哈大笑,半响后,这才续道:“这两个小娃手中的‘阴阳二玄旗’甚是厉害,除了本道,你等多半是只有躲避的份。”这话的确没错,麻九幽和血无影早就见识过‘阴阳二玄旗’的厉害,这会自是不愿出头,可朱雀圣使却一脸冷笑,瞪了眼黄鸣,怒道:“黄鸣,休要胡言乱语!你我二人乃是同宗同源,不如联手,那‘阴阳二玄旗’归你,本座只取那小子手中的宝剑。” 霎时间,麻九幽、血无影、白冲天等金丹修士都盯住了黄鸣,一个个满脸焦急,显然担心他真的一口应承下来。果不其然,只听黄鸣笑道:“朱雀圣使,一言为定!”朱雀圣使紧跟着笑道:“本座又岂会食言而肥?”说话间,瞪向了白冲天,嘴里喝道:“你这无耻之徒,还不赶紧逃命,莫不成还想挨上一剑?”手中长剑一晃,作势劈去。 白冲天急忙闪身退避,随口叫道:“燕师侄,你既然信不过本座,那便怪不得白某了。”几个纵身,已然退到大门口,这才止步。燕于飞一脸不屑,道:“白师伯,赶紧自个逃命去吧!恕不远送。”白如玉和伊冉冉齐声喊道:“白师伯快逃!眼下保命要紧,千万别顾忌脸面。”整个客栈中顿时讥笑声不绝,一个个都看向了白冲天,满脸的幸灾乐祸。 第53章 自寻死路 白冲天脸色一沉,两眼怒目圆睁,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座念在同门之义……”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忽听黄鸣笑道:“道貌岸然之徒,还不快滚!”手中的五禽风火扇一挥,顿时狂风大作、火光涌动。白冲天眼见黄鸣祭出了法宝,急忙纵身一跃,御剑而逃,这会纵然再舍不得燕于飞手中的宝剑,却也不敢赖着不走。 黄鸣一脸得意,扭头看向了李无痴、赵无贪等人,嘴里笑道:“天道宗的杂毛,怎地还不赶紧逃命?”低头看着手中的火红葫芦,续道:“朱雀圣使,那几个碍眼的杂毛就交给你了。”李无痴等一脸凝重,齐齐盯住了朱雀圣使,手中的长剑护住了身前。 只见朱雀圣使晃了晃手中的火魄夺命剑,冲着麻九幽和血无影笑道:“二位道友,不如一起动手,杀个痛快。”麻九幽怪声怪气的笑道:“甚好!”血无影笑而不语,手中的血影剑一横,显然是只等着一起动手。钱无疑心头一动,喊道:“撤!”当先纵身而去,其他四个道人紧跟着转身遁去。片刻间,只剩下了黄鸣、朱雀圣使、麻九幽和血无影这四个邪门歪道堵住了去路。 燕于飞默不作声的看了半晌,心头却在暗暗盘算,眼见四下都有一个金丹修士拦路,不由得一脸恼怒,嘴里冷笑道:“邪门歪道,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可惜了……”黄鸣抢着追问道:“可惜了什么?”燕于飞看着手中的宝物,叹了口气,续道:“宝物虽好,只可惜人心不足。想必诸位心知肚明,也无需本道明言。”白如玉和伊冉冉护在燕于飞身后,这会自是不敢怠慢,但心头却是清楚,若是出手硬拼,今日绝难脱身。 其实黄鸣四人均是心知肚明,一个个都在暗暗盘算,只是谁也不愿把话挑明,可燕于飞却说出了他们心头的算计,到了此时,自然难以再装傻充愣。血无影一脸诡异,冲着麻九幽笑道:“麻兄,我血魔宗和你僵尸门向来交好,本座也不贪心,只取走一件宝物。不知麻兄意下如何?”麻九幽倒也干脆,笑道:“本座也不贪心,只取走一件法宝即可。” 这倒好,血无影和麻九幽竟然自说自话,全然不顾及黄鸣和朱雀圣使。燕于飞暗暗发笑,故意问道:“黄鸣,你看中了我等手中的阴阳二玄旗,想来无人与你为难。可本道的赤霄剑乃是灵器,你真的不动心?”随手晃动手中的赤霄剑,似乎就怕别人瞧不清楚。 果不其然,血无影抢着喊道:“那宝剑是本座看中的!还请诸位行个方便。”忽听朱雀圣使冷笑道:“本座也看中了赤霄剑,还请诸位行个方便。其他的宝物,随了你等便是。”麻九幽“哼”了一声,道:“既然是灵器,那可要好生商量商量,怎可随口一说?” 白如玉和伊冉冉暗暗心喜,眼见邪门歪道贪心一起,自是冷眼旁观,一脸的幸灾乐祸。便在此时,忽听燕于飞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等既然看中了本道手中的赤霄剑,那便拿去。”随手一扬,赤霄剑当即脱手而出。霎时间,但见人影闪动,血无影、麻九幽、朱雀圣使抢着冲了上去,纷纷祭出了手中的法宝,只见火光汹涌、血影乱蹿,那“咚咚”声响更是震耳欲聋。 “白师妹,赶紧祭出法宝!”燕于飞轻声说道。 白如玉早就严阵以待,这会不及应声,抢着挥动手中的玄阴旗,燕于飞更是抢先祭出了玄阳旗。霎时间,天寒地冻,一团团火焰冲天而起。麻九幽早就留了个心眼,当即举起了镇魂钟,将自己罩在了里面。血无影也早有防备,赶紧挥剑护住全身,一头冲向了客栈外。朱雀圣使依仗着手中的火魄夺命剑,从未将旁人放在心上,况且他当日追的燕于飞落荒而逃,这会自是更不会将他瞧在眼里。可眼前阴阳交错,又见麻九幽和血无影如此狼狈,朱雀圣使立知大事不妙,当即挥剑护住全身,拔腿逃窜。 只听一声惨叫,瞬间没了朱雀圣使的身影。 伊冉冉一脸惋惜,嘴里说道:“可惜了,让他逃过了一劫。” 燕于飞和白如玉一声不吭,齐齐看向了黄鸣,如今血无影和朱雀圣使都跑了,麻九幽还龟缩在镇魂钟内不敢现身。只见那黄鸣一脸幸灾乐祸,看了眼客栈外,随口笑道:“宝物诱人,只是可惜了,家师早有吩咐,本道可不敢大逆不道。小子,还不快滚!本道已然心痒难耐。”燕于飞松了口气,其实四人中,他最忌惮的便是黄鸣,那五禽风火扇和太阳金针可非同寻常。 “多谢道友!” 燕于飞也不客套,带着白如玉和伊冉冉纵身就走。三人刚离开客栈,便听见“咚咚”的声响大作,回头一瞧,整个客栈火光冲天,显然是黄鸣和麻九幽各持法宝,大打出手。 三人心头纵然大感意外,但眼下却不便多作迟疑,当即祭出法宝,纵身而去。便在此时,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三位师侄如此匆忙,不知有何要紧之事?”这声音甚是耳熟,燕于飞三人一听便知是道一真人追了上来,如此一来,更是不敢怠慢,这会也无暇应声,刹那间冲出了中州城,身后的喊杀声逐渐悄无声息。 道一真人一脸笑意,眼见三人头也不回,索性默不作声的紧跟了上去。 不多时,四下已然是崇山峻岭、一片荒凉,道一真人终于沉声喝道:“三位师侄,为何如此不懂礼数?还不赶紧转身拜见!” 突然间,燕于飞收剑落在了一处山坡上,白如玉和伊冉冉紧跟着落在了他身后,三人持剑而立,一脸杀气。其实燕于飞依仗着赤霄剑,足以让道一真人追上个大半天,可白如玉和伊冉冉却支撑不了,因而便有了祭出阴阳二玄旗的心思。 霎时间,道一真人落到了三人身前,笑道:“三位师侄,怎地许久未见无忧道友,不知他近来可好?”燕于飞本想破口大骂,可一听道一真人之言,一时倒也不好发作。白如玉虽然心头恼怒,但见燕于飞没有出声,便也强忍着一声不吭。还是伊冉冉天真无邪,只听她随口笑道:“真人好生念旧!但我那无忧师伯已然命丧邪门歪道之手,怎地不见真人痛哭流涕,赶紧前去报仇雪恨?” “你……” 道一真人一脸阴沉,狠狠瞪了伊冉冉一眼,怒道:“小丫头好生无礼!”燕于飞冷笑道:“真人恕罪,伊师妹向来口无遮拦,若是瞧见了道貌岸然之辈,自然没了礼数。”白如玉掩嘴轻笑,伊冉冉却高声道:“燕师兄所言甚是!那些道貌岸然之辈甚是无耻,任谁瞧见了都不会有什么礼数。”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全然不顾道一真人怒目圆睁,满脸都是杀气。 伊冉冉满脸欢喜,眼见道一真人动了杀心,故作不知,嘴里续道:“真人和无忧师伯都是名门正道,自然不是那道貌岸然之辈。”燕于飞和白如玉连连点头,齐声笑道:“正是,正是!真人不是道貌岸然之辈。”三人嘴里不停嚷嚷着“道貌岸然”四字,显然是存心作贱道一真人。 如此一来,纵然是道貌岸然之辈,这会也装不下去了。只听道一真人大喝道:“你等三个这般无礼,定然是和那些邪门歪道勾搭不清。罢了!贫道多管些闲事,替你万剑宗清理清理门户。” 白如玉当即上前一步,手持令旗,和燕于飞并肩而立,伊冉冉躲在二人身后,随口笑道:“若是清理门户,那天道宗可就说不得了,整个首阳山,恐怕没个善类。这可如何是好?”道一真人早就怒火中烧,此刻又听见伊冉冉满口讥笑,忍不住喝道:“小辈,拿命来!”手中长剑一晃,狠狠劈去。 堂堂一个金丹圆满的老道,竟然抢着出手,况且对方还是后辈弟子,这的确难以启齿。刹那间,阴阳交错,整个荒山野岭雪花飞舞,一团团火焰见人就扑。只听道一真人连声怒吼,整个身影腾空而起,这会竟然只顾着逃窜,哪里还顾得上逞凶。伊冉冉这会更是得意,大声嚷嚷道:“道一师伯,你一大把年纪了,何苦上蹿下跳,这可成何体统?若是传了出去,还有何脸面见人?羞羞羞!” 一听此言,道一真人差点气得背过气去,此时心头又惊又惧,再也百无禁忌。只见他一声长啸,手中的长剑一横,一阵阵龙吟绵绵不绝,满眼的雪花、火焰当即散开。燕于飞和白如玉不由得心头一惊,急忙连连后退,手中的阴阳二玄旗护住了身前。伊冉冉目瞪口呆,一脸诧异,能在阴阳二玄旗下横冲直撞的,也就是眼前这老道了。 几息后,道一真人止步不前,手中的长剑不停的颤动,那原本苍老的老脸猛然间又老了数百岁,头上更是白发苍苍。燕于飞叹了口气,道:“可惜了!道一真人,你若是心无贪念,又岂会白白损了数百年的寿元?” 原来道一真人已是强弩之末,这会全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暮气,显然是大限将至。白如玉和伊冉冉打量着道一真人,脸上不由多了几分不忍。 便在此时,忽见道一真人喷了口鲜血,将长剑钉在一旁,整个身躯倚在了上面,跟着狠狠瞪了三人一眼,怒道:“天道无情,若是修不得元婴,那不过是千年岁月,时候到了,自是难逃一死。”他这一说话,又是喷出了数口鲜血,只是依然无暇顾及。 燕于飞三人面面相觑,均知只要有人趁机出手,那道一真人定然丧命在此。可到了此时,三人不由得犹豫不决,显然是心存不忍,下不了手。但道一真人却全无顾忌,只见他反手一掌击中了自己的胸口,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道一真人似乎是活腻了,这会竟然一掌劈中了自己的胸口,燕于飞三人均是一脸疑惑,猜不透其意。便在此时,忽听道一真人大喝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又见他双手结印,竟然祭出了“九字真言”手印。 三人不由的大惊,这妙法的神通甚是厉害,他们当日见识过欧阳存道施展过此术,如今道一真人豁出了性命祭出这神通,自然非同小可。眼见道一真人满脸皆是杀气,燕于飞急忙喊道:“赶紧默念清心咒!”当下嘴里念念有词,念个没完。白如玉和伊冉冉虽然心惊胆跳,却也没有手足无措,这会跟着默念咒语。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忽听道一真人狂吼一声,整个身影突然扑向了燕于飞,犹如饿鬼一般。白如玉和伊冉冉齐声惊叫,纷纷持剑刺去,燕于飞也是一剑劈去,四条火龙汹涌而出。霎时间,三柄长剑齐齐刺中了道一真人,眼前鲜血飞溅。 三人望着一动不动的道一真人,连连摇头,伊冉冉叹了口气,道:“自寻死路,何苦来哉!”燕于飞苦笑道:“天道无情,时也命也!况且人心不足,道一如此,无忧亦是如此,贪心之人,又岂是只有他二人?”说话间施展出了“火灵术”,转眼间,道一真人的尸身化作了袅袅青烟,总算是尘归尘土归土了。 白如玉松了口气,随口吩咐道:“伊师妹,赶紧拿出千里镜瞧瞧,四下还有何人贪心不死?”伊冉冉取出了千里镜,正要摆弄,就在这一瞬间,忽觉丹田内气息涌动,一股股灵气突然涌了过来。燕于飞不由得又惊又喜,急道:“冉冉,赶紧盘膝打坐,你的机缘来了。”不等伊冉冉应声,又冲着白如玉说道:“白师妹,你在一旁守着,我这就布置阵法。” 修仙之人最忌讳的便是有人打扰了自己清修,更何况是突破之际。幸好眼下荒山野岭的,并没有不相干的人前来。不多时,燕于飞将“五行杀阵”布置妥当,心头的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 这个时候,伊冉冉早就入定,燕于飞端坐在一旁,满脸的关切。白如玉则若有所思,不时看一眼伊冉冉,而后又看一眼燕于飞,脸上忽喜忽忧,也不知她在琢磨何事。 第54章 炼丹之术 伊冉冉神色自若,一股股灵气不断涌入丹田,可她全身上下却察觉不出一丝的气息涌动。燕于飞只看了几眼,不禁暗暗称奇,心中寻思:“女僵尸传授给冉冉的‘灭寂妙法’果然玄妙,竟然瞧不出一点痕迹。”白如玉并不清楚女僵尸传功之事,眼瞧着伊冉冉这般模样,不禁心急如火,又见燕于飞坐着不动,当即轻声催促道:“燕师兄,赶紧拿个主意!若是再不管不顾,伊师妹多半功亏一篑。” 白如玉和伊冉冉同门情深,燕于飞亦是如此,可灭寂妙法却甚是古怪,不明内情之下,任谁也无计可施。便在此时,一股犹如檀香般淡雅的气息扑鼻而来,燕于飞自是熟悉这香气,当即笑道:“又多个极境!我万剑宗后续有人了。”白如玉显然也听闻过极境之说,这会一脸欢喜,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伊冉冉,似乎瞧见了宝物一般。 不多时,只见伊冉冉一跃而起,笑道:“师兄、师姐,冉冉终于筑基了!”但不过是几息后,忽听她黯然道:“只是可惜了,冉冉修炼不得师兄所传的功法了。”燕于飞顿时一愣,眼见伊冉冉一脸不悦,赶紧笑道:“冉冉,机缘如此,你又何必执念?况且你我的功法各有玄妙,兴许天意如此。” 听闻此言,伊冉冉当即转忧为喜,笑道:“师兄所言甚是,冉冉谨记在心。”白如玉听二人如此一说,立时心知肚明,虽然没有出言追问,但心中却不免好奇。燕于飞自是不会忘了一旁的白如玉,笑道:“当日在周天城,我传了冉冉几句口诀,但她另有机缘,想必无需再修炼其他的功法。” 伊冉冉笑嘻嘻的说道:“三师姐,你和师兄的‘阴阳长生诀’甚是玄妙,可惜太上长老太过偏心,冉冉可就无缘了。”她虽满嘴的不甘,但听这口气,却甚是欢喜,哪里有什么贪婪之心。燕于飞和白如玉最清楚这小丫头的心性,只是一想到阴阳长生诀的修炼法门,二人均是一脸尴尬。 就在三人说笑之时,忽听一阵婉转的箫声传了过来,紧跟着又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无情仙子,何故阻拦我天道宗的门下?还不赶紧闪开,若是坏了贫道的好事,定然饶不得你。”霎时间,又听一个冷冰冰声音沉声道:“无量道人,若是活的不耐烦了,大可寻声而来。” 二人显然都在数十里之外,但这一来一去的喝斥声却让人听得清清楚楚。燕于飞心头一动,笑道:“二位师妹,由得他们打打杀杀去。我等不妨在此歇歇脚,歇够了,再动身不迟。”白如玉和伊冉冉齐声道:“就如师兄所言!”其实二女心知肚明,若是这会四下乱蹿,多半会碰上正邪二道中人,若是如此,定然又是一番厮杀,与其如此,还不如躲在五行杀阵中静观其变。 燕于飞四下打量了几眼,突然盘膝而坐,随手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个小炉,紧跟着又掏出了丹方、一大堆奇花异草,自顾自的琢磨了起来。白如玉一脸诧异,纵然明知炼丹堂的弟子都有炼丹的神通,却不想燕于飞会如此随意,竟然在这会想起了炼丹。伊冉冉亦是一脸好奇,她也从没瞧见过炼丹,但一想到晓月真人的所托,自是见怪不怪。 受人所托,自当尽心尽力,况且拿人的手短,更是不能糊弄。燕于飞突然想到了已然碎裂的雷鸣竹,心头不禁暗暗叹息,随即又想到了晓月真人所托之事,心道:“这一路甚是凶险,哪有闲暇炼丹。不如趁着歇脚之际,好生琢磨一番,日后见了晓月真人,也好皆大欢喜。” 约莫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忽见燕于飞收起了丹方,随手将几株奇花异草丢进了丹炉内,跟着祭出了火灵术。霎时间,一团火焰在丹炉内缓缓升起,一股药香若隐若现,整个五行杀阵内灵气波动。燕于飞一脸肃然,两眼盯着炉内,双手忽急忽缓,掌心中的火焰飘忽不定,猛然间,额头的汗珠四下乱坠。 白如玉赶紧掏出了一方香巾,正在犹豫之间,却见伊冉冉毫无顾忌,手中的香巾已然湿漉漉的。霎时间,她不由得暗暗惭愧,眼见伊冉冉连衣袖都用上了,急忙将手中的香巾递了过去,可心头却怪怪的,寻思了半晌,却依旧不明缘由。 便在此时,忽见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四下打量了数眼,便在五行杀阵前止步不前。白如玉和伊冉冉均是心头一惊,但见燕于飞只顾着炼丹,急忙持剑而立,齐齐打量着那不速之客。只见来人身披红袍,就连须发皆是红彤彤的,那脸上甚是苍老,犹如烟熏一般,黑里透红,瞧这衣着,多半是火神宗的长老。 “小子,你也会炼丹?” 几息后,那红袍老者随口问道,可惜燕于飞无暇答话,这会正是最紧要之时。伊冉冉见那红袍老者一脸不耐,只得应声道:“我师兄自然精通炼丹之术,但又岂能和火神宗的前辈相提并论。”一听此言,那红袍老者顿时眉开眼笑,道:“小丫头,你也算有些见识,老夫乃是火神宗的大长老。整个宗门之内,若是老夫谦虚几句,恐怕没人敢说自个会炼丹。” 白如玉和伊冉冉面面相觑,均想:“那是你火神宗的勾心斗角之事,又与我等有何干系?罢了,只要这老儿不生事端,且由着他吹嘘便是。”二女这会早就打定了主意,只要不搅和了燕于飞炼丹,其他百无禁忌。那红袍老者等了片刻,见二女神色冷淡,并未满口褒奖,顿时大失所望。便在此时,一股丹香突然而现,只见燕于飞伸手一抓,掌心中便多了一枚红彤彤的丹药,随手又将身旁的奇花异草收进了乾坤袋内。 “小子,你手中的可是‘破障丹’?”那红袍老者一脸诧异,忍不住追问道。 燕于飞盯着手中的丹药,自言自语道:“可惜欠了些火候,这枚‘破障丹’终究是下品。”听闻此言,白如玉和伊冉冉都看向了他手中的丹药,只是二人都一脸疑惑,全然瞧不出有何不妥。红袍老者“哼”了一声,道:“小子,赶紧让老夫瞧瞧!”右手一伸,居然直接讨要。 “拿去!”燕于飞随口说道,跟着上前数步,一扬手,将丹药掷到了红袍老者身前。 只见那红袍老者伸手接住了丹药,跟着细细打量了几眼,突然惊道:“好丹!”跟着抬头打量了燕于飞一眼,随口续道:“小子,你的炼丹之术虽不如老夫,但也算难得。”说着又盯着手中的丹药不停寻思,脸上露出了不舍之色。 燕于飞见此,不由笑道:“前辈既然看中了此丹,不如收下便是。”白如玉和伊冉冉一脸惊讶,均未曾料到燕于飞居然如此大方,随手便将“破障丹”送人。那红袍老者亦是一惊,但嘴里却笑道:“区区一枚‘破障丹’而已,又岂能入得了老夫的法眼。罢了,老夫也不便扫了你的兴,勉强收下便是。” 伊冉冉正心中有气,这会又见有人倚老卖老,不要脸面,忍不住讥笑道:“前辈乃是火神宗的高人,若是收下这下品的丹药,岂非遭人耻笑?”白如玉紧跟着笑道:“还请前辈留下尊号,若是日后有人讥笑前辈贪得无厌,晚辈也好替你老分辩几句。”燕于飞一脸笑意,任由二女一唱一和,心中暗道:“又是一个道貌岸然之徒!难怪晓月真人如此谨慎,未将炼丹之事托付火神宗。” 燕于飞三人自是心头痛快,但那红袍老者又岂能就此罢休? 果不其然,只见他脸色一沉,怒道:“小丫头休要胡言乱语!老夫乃是火神宗长老‘丹苍生’。若论炼丹之术,又有何人敢和老夫一较高下?”白如玉和伊冉冉都不曾听闻过“丹苍生”的名号,这会自是没放在心上。但燕于飞却从师父口中听闻过此人,因而两眼盯着丹苍生,多看了几眼,而后却连连摇头,显然是大失所望。 丹苍生一脸得意,正等着眼前这三个后辈磕头拜见,然后再趁机坑蒙拐骗。可惜眼前之事却出乎意料,只见燕于飞一脸淡然,脱口便道:“原来是丹苍生前辈,我等有礼了。”他嘴上虽然客套,但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脸上全然不见半分恭敬之色,更不要说磕头拜见,这会就连抱拳作揖都懒得装模作样。白如玉和伊冉冉更是一动不动,显然不屑这自称丹术无双的火神宗长老。 等了半晌,丹苍生不由得勃然大怒,喝道:“岂有此理!你等岂敢如此怠慢?”当即一抬腿,便想冲上前来。燕于飞喊道:“我等有阵法相护,切莫自寻死路。”随手劈出一掌,刹那间,只见一道道灵气四下涌动,挡住了去路。 “此等雕虫小技,又岂能入得了老夫法眼?” 丹苍生嘴里说的轻巧,可脚下却似生根了一般,半天迟疑不动。燕于飞冷眼旁观,任由丹苍生四下打量。伊冉冉早就一脸不耐,眼见丹苍生又在倚老卖老,当即自顾自的笑道:“奇怪了!区区一枚丹药,又岂能牵动天下苍生?莫非是满口吹嘘不成?”白如玉笑道:“那也没什么奇怪的!纵然炼成了仙丹,想必也和天下苍生莫不相干。若是真有那一日,你猜猜怎么着?” 伊冉冉故作糊涂,张嘴说道:“三师姐,赶紧细细道来,冉冉可猜不透此中玄机。”白如玉轻笑道:“若是真有那一日,有这口福的,恐怕也就丹苍生一人。”霎时间,燕于飞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再也没了顾忌。 霎时间,丹苍生脸色铁青,狠狠瞪着三人,伸手从乾坤袋内掏出了一樽乌黑的丹炉,若不是身前有阵法阻拦,这会多半不顾脸面,大开杀戒。燕于飞打量着那樽乌黑的丹炉,不由一惊,暗道:“这老儿手中的丹炉不凡,莫非是火神宗的法宝‘造化炉’?” 原来徐长老无意间曾说道:“火神宗最擅长的便是炼丹之术,但若是没那‘造化炉’相助,未必能强过老夫半分。”燕于飞向来尊师重道,自是将师父的随口之言记得清清楚楚,如今一瞧见丹苍生手中的丹炉,忍不住问道:“莫非你那丹炉也是个宝物?” 还没等丹苍生应声,伊冉冉便抢着笑道:“一樽又黑又破的丹炉,也敢拿出来献丑,羞也不羞?”丹苍生“嘿嘿”冷笑了几声,怒道:“好个不识好歹的小丫头!此乃我火神宗的法宝‘造化炉’,若想炼制仙丹,又岂能少了这宝炉?”伊冉冉一脸不屑,但见燕于飞一直盯着丹炉,两眼一眨不眨,便知是自己失言了,当下一声不吭,也盯着那造化炉上下打量。 丹苍生一脸得意,笑道:“老夫精通炼丹之术,这‘造化炉’不过是锦上添花。小子,瞧你的乾坤袋中奇花异草不少,不如交给老夫,日后自有你的机缘。”燕于飞暗暗发笑,道:“此言差矣!既然那‘造化炉’入不了前辈的法眼,留着何用?不如交给本道,日后自有你的机缘。” 白如玉和伊冉冉强忍着没笑出声来,均想:“好个贪心的老儿!今日若不惩戒一番,又岂能出了这口恶气?”丹苍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脸色一变,怒道:“岂有此理!小子找死。”手中的丹炉一晃,一团火焰突然汹涌而出。只见四下灵气转动,那团火焰一闯进五行杀阵,当即跟着一起转动,竟是虚惊一场。 眼见如此,丹苍生不禁目瞪口呆,怒道:“小子,莫不成依仗着阵法,便可高枕无忧?老夫堵在阵外,今日不死不休。”白如玉不由大怒,手持玄阴旗,正想招呼燕于飞一起出手,便在此时,忽听有人冷笑道:“我当是何人大放厥词,原来是你这无耻的东西。还不赶紧快滚,老身可不喜多说半句废话。” 蓦然间,一个老妇从天而降,竟然是那万风灵,只见她一脸愠怒,眼神中透露着杀气。丹苍生连连后退,颤声道:“怎地是你这恶妇?你我并无深仇大恨。冤有头债有主,若想寻仇,赶紧找凤镇南去。”万风灵“哼”了一声,冷笑道:“凤镇南自是该死,火神宗弟子全都不得好死。今日先拿你这老儿祭剑!”长剑一晃,一股杀气突然而现。 第55章 紫电狂雷 只见丹苍生一脸惊恐,猛地转身就逃,瞬间逃之夭夭。燕于飞三人一脸惊讶,均想:“那老儿怎地如此不济,竟然不战而逃?怪哉、怪哉!”万风灵冷笑了数声,道:“那老东西整日满口吹嘘,若不是冲着他手中的丹药,又有哪一个会给他脸面?” 燕于飞恍然大悟,心道:“原来如此,难怪那老儿如此厚颜无耻。”白如玉和伊冉冉面面相觑,眼见万风灵阴魂不散,不由怒气冲冲。便在此时,忽听万风灵续道:“老身虽是邪门歪道,却一向直来直去。不似那些道貌岸然之辈,一个个口蜜腹剑,心中想着杀人夺宝,嘴里却装模作样,这会都堵在了必经之路,等着有人自寻死路。” “此话当真?”燕于飞不由叹了口气,续道:“多谢前辈!”白如玉和伊冉冉对视了一眼,心知万风灵所言无虚,但却不信此人会如此好心。万风灵一脸淡然,道:“老身已然还了个人情给你,此后各不相欠。告辞!”随手祭出飞剑遁去。 三人一脸惊讶,均想:“那万风灵虽是邪门歪道,但却恩怨分明,比起那些道貌岸然之辈,简直是云泥之别。”几息后,燕于飞说道:“既然有人贼心不死,且让他作茧自缚,空欢喜一场便是。”随手拉着白如玉和伊冉冉,缓缓而行,嘴里说着“五行杀阵”的诸般玄妙。 不多时,白如玉和伊冉冉都记住了口诀,自顾自的在阵中游走。燕于飞一脸笑意,随手劈出数掌,一股股灵气四下涌动,几息后逐渐消散。伊冉冉笑道:“师兄好神通!除了那叶无道,想必再无比肩之人。”白如玉掩嘴轻笑,不住的点头,显然也是这般心思。燕于飞却一脸正色,道:“冉冉,阵法之道甚是玄妙,切莫吹嘘。” 伊冉冉点了点头,道:“师兄所言甚是!我等不可装模作样,不要脸面。”霎时间,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眼前浮现出了丹苍生的那张老脸。待笑了个痛快,燕于飞这才说道:“我等也不必急着回山,难得出来一趟,不如游历一番。”白如玉和伊冉冉自是一脸欢喜,齐声道:“就依师兄所言!” 此后数日,三人不紧不慢的御剑而行,依仗着千里镜的神通,一路上倒也未见着凶险。燕于飞想着晓月真人的所托,闲来便开炉炼丹,那“破障丹”炼了不少,而且皆是上上之品。不过那“混元丹”可就没那么容易炼成了,一连几炉全是废丹。白如玉和伊冉冉也收敛了顽劣之心,这几日除了赶路便是修炼,心中更是其乐无穷。 不知不觉中,已是一月有余。 这一日,远处突然多了座山岳拦路,还未曾瞧个清楚,一阵阵雷鸣已然若隐若现。伊冉冉赶紧摆弄着千里镜,可镜中都是延绵不绝的崇山峻岭,更有孤峰突起,大半个隐匿在云雾之中。白如玉惊道:“此山绵绵不绝,山峦起伏,不知可有人在此修真无悟道?” 忽听“噗嗤”一声,伊冉冉笑道:“三师姐,你可曾听到这雷鸣的声响?那山中这般热闹,又岂能清静?想必也没有哪个在山中开立洞府。”白如玉自知失言,若是往日,倒也没什么要紧的,可眼下却已然不同,偷偷瞟了燕于飞一眼,立时面红耳赤。 燕于飞心头敞亮,赶紧笑道:“那也未必,我那三千雷动甚是折腾,平日就怕扰了别人的清修。今日听着这‘轰隆隆’的声响,不免心痒难耐。”白如玉不由心头欢喜,笑道:“师兄若是想找个修真的洞府,眼前倒是个好去处。”伊冉冉笑道:“赶紧前去瞧瞧,燕师兄若是看得中此山,冉冉也愿在山中结庐,一起修炼。”说话间,已然到了山脚下,这会满耳都是震耳欲聋的声响,但放眼望去,山顶之上并无雷云,只见白云悠悠,一片祥和。 伊冉冉一脸疑惑,道:“怪哉!那雷鸣只在山中,莫非并非沉雷落下?”白如玉并没出声,两眼望着山中,怔怔出神。燕于飞又惊又喜,笑道:“赶紧寻声前去,兴许是个机缘。”当即御剑而起。白如玉和伊冉冉当即追了上去,眨眼间掠过了数座山峰。便在此时,忽见千里镜中人影晃动,只见十多个血魔宗弟子就在不远处,为首的正是血童子。几息后,又见凤镇南和众多火神宗弟子出现在了千里镜中,天道宗的道人紧跟在后。 三人均是一脸谨慎,寻了个树高林密之处躲了起来。刹那间,又见数道身影从头顶掠过,这回来的都是昆仑弟子,当先之人正是三宝道人,赤精子紧追在后,玉虚宫和神兵谷的弟子竟然同流合污了。眼见昆仑弟子来去匆匆,伊冉冉不由惊道:“燕师兄,莫非此山中真有宝物?”燕于飞叹了口气,道:“有没有宝物,这可猜不透。但正邪二道结怨已久,多半又是一场杀戮。” 正邪二道原本水火不容,近来又是相互算计,各自死伤无数,此时若有宝物现世,那还不得杀个血流遍地。正因如此,燕于飞三人这才愁眉不展,他们并无夺宝的心思,也不愿稀里糊涂的胡乱杀人,更不愿瞧见万剑宗的弟子前来送死。可惜天不随人愿,只见天衡道人、天悟道人、天阳道人纷纷出现在了千里镜中,身后的门人弟子不下数十人。 白如玉叹息道:“看来山中真有宝物,却不知是何人的机缘?”燕于飞摇了摇头,道:“既是机缘,那便强求不得。冉冉,好生瞧瞧,那雷鸣声究竟是何物?”伊冉冉连连点头,手中的千里镜不停的晃动,可镜中除了正邪二道的身影,并无其它的怪异之处。 几息后,燕于飞只得当先而行,那雷鸣声忽隐忽现,一时寻它不得。白如玉和伊冉冉紧跟在身后,不时东张西望,只是眼前山高林密,哪里还能分辨雷声的方向。幸好有千里镜在手,三人这才一路有惊无险,但瞧着正邪二道你来我往,死伤的弟子越来越多,不免心惊肉跳,忍不住想瞧瞧究竟是何宝物出世了。 三人在山中转悠了数日,那雷鸣声似乎越来越近,但前来寻宝的修士也多了不少,就连那些无门无派的散修都毫不避讳,整日成群结伴的在山中寻找机缘。这一日,镜中又多了个熟悉的身影,那慧果老和尚竟然也动了贪心,不远千里赶了过来。 燕于飞叹了口气,道:“那慧果大师于我有恩,当日若不是他拦住了虫不知,我兴许早就凶多吉少。”伊冉冉道:“慧果大师是个得道高僧,可惜未曾了却凡心。”白如玉一脸惋惜,道:“罢了,承他当日之恩,我等切莫扫了他的兴,由着他寻个机缘。” 其实世人都心知肚明,那机缘又岂能强求?燕于飞三人虽不曾妄动贪念,却也不愿便宜了那些道貌岸然之辈,因而只盼着慧果老和尚得偿所愿。 转眼间,三人又在山中转悠了半天,忽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镜中。伊冉冉笑道:“玉珠峰的秦瑶师姐也来了,不知莫师姐可曾赶来?”白如玉看着燕于飞,道:“师兄,玉珠峰的弟子也不算外人,不如追上去问问,兴许能打听一二。” “这……”燕于飞突然一脸尴尬,嘴里断断续续,一想到那秦瑶近在咫尺,心头不禁忐忑不安。伊冉冉一脸得意,嘴里笑道:“师兄放心,秦瑶师姐并非心狠手辣之人,当日的误会,想来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况且有冉冉在,定然哄得她心头欢喜。”这话犹如一枚定心丸,燕于飞不由松了口气,饶是如此,心头却还是有些古怪。 伊冉冉望着眼前的群山,辨了个方向,笑道:“燕师兄、三师姐,跟紧了。”她如今早就御剑自如,可却还是祭出了凌风飞羽。燕于飞和白如玉赶紧追了上去,几息后,忽见伊冉冉落在了一个山谷口,两眼不停向谷中张望,嘴里嘀咕道:“怪哉!秦瑶师姐怎地没了踪迹?”当下晃动手中的千里镜,不停的查探,可镜中却还是空空如也。便在此时,燕于飞忽觉身后的紫电剑不停颤动,似乎急着出鞘,情急之下只得一把抓在了手中。 “莫非有人在谷中布下了阵法?”伊冉冉惊道,燕于飞和白如玉也是这般心思,三人都心头清楚,千里镜虽有些神通,但却难以窥探阵中的情形。 到了此时,燕于飞不由暗暗焦急,嘴里急道:“秦师姐未必精通阵法,我等赶紧前去接应。”当下疾步冲向了谷中,白如玉和伊冉冉紧跟在后,手中的长剑护住了身前。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燕于飞突然止步不前,两眼不停的张望,几息后,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白如玉和伊冉冉一声不吭的等着,这些时日,二女得燕于飞指点,也算学了些皮毛,可眼下却云里雾里,全然瞧不出眼前的阵法有何玄妙。便在此时,忽听燕于飞惊道:“怪哉!莫非谷中并无阵法,却是我等多虑了?”一听这话,伊冉冉赶紧祭出了千里镜,摆弄了半天,镜中却还是空空如也。 如此一来,三人都是一脸疑惑,心头哪里还有什么主意。刹那间,燕于飞看向了手中的紫电剑,道:“你如此心急,莫非有什么要紧之事?若是如此,那便去吧!”当下松开了手,只见一道紫色的剑芒冲向了谷中深处,眨眼间没了影子。 “二位师妹,随我来!”燕于飞抢先冲向了谷内,几息后,落在了一个山洞前,两眼望着洞内,脚下却不敢再往前半步。白如玉和伊冉冉一脸疑惑,眼见洞内寂静无声,正想上前几步,便在此时,忽听燕于飞惊道:“快退!”他也不等二女应声,便双手齐出,拉着她们急退了数步。霎时间,山洞内电闪雷鸣,“轰隆隆”的声响震耳欲聋,一道道青烟扶摇直上。 伊冉冉不停拍着胸口,颤声道:“好险,好险!”白如玉定了定心神,冲着燕于飞抱拳道:“多谢师兄救命之恩!”她们二人就差一步便闯进了洞内,若不是燕于飞抢着出手,这会恐怕九死一生。燕于飞心头“砰砰”乱跳,默念了几句“清心咒”,这才回过神来,笑道:“这洞中甚是凶险,二位师妹不可鲁莽。”也就是说话间,山洞内突然又是寂静无声,哪里还瞧得出有什么凶险。 白如玉心头一动,说道:“原来如此!难怪我等找不到那雷鸣声的方向。”伊冉冉接着说道:“那雷鸣声不过几息,又隐藏在这谷中深处的山洞内,若不是机缘巧合,定是难以寻到此处。况且即便有缘来此,那也未必有命回去。”她话音刚落,山洞内猛地沉雷滚滚,果然又是电闪雷鸣,这会即便是仙人,恐怕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燕于飞凝神静气,趁着间隙放出了神识,但尚未查探清楚,洞内又是“轰隆隆”的雷声大作。他忽觉一阵眩晕,忍不住抱头后退了几步,全身不停的颤抖。白如玉和伊冉冉一脸惊慌,抢着出手相扶,嘴里齐声道:“师兄,你切莫吓我!” 约莫等了一盏茶的时辰,燕于飞这才笑道:“无妨,我不过是放出神识进洞查探,不想雷鸣声大作,受了些惊吓。”说着盘膝而坐,自顾自的打坐炼气,显然伤的不轻,并非他所说的轻描淡写。 白如玉和伊冉冉纵然一脸不安,可这会却也不便再多问半句,只得一左一右持剑而立。便在此时,忽见人影一闪,一个身材矮小的老者到了近前。伊冉冉打量了那矮老者一眼,若不是心有顾忌,这会早就忍不住笑出声来。白如玉眉头紧锁,两眼盯着那矮老者,轻声问道:“前辈何人?恕我等不便拜见。”她担心那矮老者扰乱了燕于飞打坐炼气,故而嘴里客套了不少,心中想着能拖便拖,一切容后再说。 那矮老者一脸怒气,上上下下打量着三人,冷笑道:“你等可是万剑宗的门下?还不快滚!这洞中的‘紫电狂雷’甚是凶险,又岂是你等能觊觎的?” 第56章 见者有份 白如玉右手持剑,左手亮出了玄阴旗,一脸果决,全然没有退让之意。伊冉冉见那矮老者怒气冲冲,不由笑道:“前辈多虑了。这洞中电闪雷鸣,纵然有宝,恐怕也无人有那贼胆。若是前辈还不放心,不妨自个进去瞧瞧,那宝物可还在里面。”伸手指着洞口,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矮老者冷哼了一声,怒道:“老夫若是进得去,又岂能独自在此守了数十年?”伊冉冉暗暗发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嘴里奉承道:“前辈可是金丹修士?”那矮老者嘴里又是“哼”了一声,两眼狠狠瞪了伊冉冉一眼,破口骂道:“休要口蜜腹剑。剑心峰的弟子,又何曾有情有义?还不快滚!”猛地瞥了眼燕于飞,续道:“这小子留下,免得遭人祸害。” 伊冉冉心头一愣,暗道:“莫非这老儿和剑心峰有仇?罢了,暂且忍他一时,等燕师兄恢复了修为,再找他算账也不迟。”心念及此,赶紧笑道:“我等虽是万剑宗弟子,但却不是剑心峰的门下。前辈若要寻仇,还请前往八荒山,若是欺负后辈,那可是有损道心之事。不值当,不值当!”一听此言,那矮老者不由消了几分怒气,随口嚷嚷道:“万剑宗弟子众多,除了剑心峰,也只有雪剑峰有几个女弟子。莫非……” “前辈明鉴!我等确是雪剑峰的门下弟子。”伊冉冉赶紧抢着笑道,伸手指着白如玉,续道:“她是我三师姐。”又指着燕于飞道:“这位师兄是炼丹堂徐师伯的弟子。”那矮老者不由多看了燕于飞几眼,追问道:“他真是徐炎的弟子?奇怪了,那胖老儿何时有此心性,居然收了个小徒儿?”一说到徐炎,那矮老者的脸色和善了不少,嘴里也没有骂骂咧咧,似乎心情大好。 伊冉冉暗暗心喜,赶紧笑道:“前辈可是徐师伯的故友?请恕我等眼拙,失礼了!”说话间连连作揖,似乎瞧见了宗门长老一般。白如玉眉头一皱,当即拱了手拱手,嘴里含糊道:“失礼了!”那矮老者只是“哼”了一声,似乎见惯了这些繁文缛节,故而并无一点谦虚的模样。伊冉冉正想着再恭维几句,却见那矮老者突然一个转身,手中长剑一晃,一股杀气若隐若现。 霎时间,一道身影纵身到了近前,只见来人身披红袍,就连须发也是红彤彤的,那脸上甚是苍老,犹如烟熏一般,黑里透红。伊冉冉打量着那不速之客,喊道:“前辈小心!那红袍老儿是火神宗的丹苍生,听闻此人最是贪心,若是瞧见了宝物,那可是赶都赶不走。”这话听起来自然是一番好心,可却偏偏着重“宝物”二字,似乎就怕别人不知此地有宝。 果不其然,丹苍生的脸上立时露出了贪婪之色,眼见燕于飞还在打坐炼气,便笑道:“那小子可是伤了根基?他的气运不错,既然让老夫遇上了,又岂能见死不救?”嘴里哈哈大笑了几声,径直大步上前,那张黑里透红的老脸显然不怀好意。 伊冉冉和白如玉均是一惊,齐声骂道:“道貌岸然之辈!”便在此时,只见人影一闪,那矮老者持剑挡在了丹苍生身前,喝道:“好个老东西,莫非欺我万剑宗无人?看剑!”剑光一闪,一连劈出了数剑。丹苍生不由一惊,脚下连连后退,嘴里喊道:“道友住手!”他一连喊了数声,可那矮老者却全然不理,手中的长剑更是凌厉,剑剑直指要害。 丹苍生哪里吃过这亏,心头不由勃然大怒,随手掏出了一樽黑漆漆的丹炉,喝道:“哪里来的矮子?老夫乃是火神宗的长老,又岂是尔等能招惹的?”手中的丹炉一晃,一团火焰汹涌而出。那矮老者一连后退了数步,嘴里不停怒吼,手中长剑一晃,剑鸣声嗡嗡作响。霎时间,白如玉和伊冉冉不由一惊,赶紧抓紧了手中颤抖的长剑,均想:“听那矮老者的口气,莫非真是万剑宗的长老?瞧他这气势,难道也精通‘万剑诀’不成?” 当今各大宗门都有自家的镇山绝学,而万剑宗最玄妙的便是“万剑诀”,此乃大神通,若是小成,则自己手中的长剑嗡嗡作响,随手一剑夺人性命;若是大成,则万剑齐鸣,即便是别人手中的飞剑,那也只得俯首听命,莫敢不从。 白如玉和伊冉冉面面相觑,心道:“此人究竟是何人,怎地也精通‘万剑诀’的玄妙?那可是剑首峰的神通,除了天剑真人,似乎只有他的亲传弟子阳昊略知一二,得了些皮毛。”丹苍生端着丹炉,狠狠瞪了那矮老者一眼,惊道:“你这矮子,莫非是‘怒剑’苟一剑?是了,除了天剑真人,整个万剑宗也就你这矮子精通万剑诀。” 那老者冷哼一声,怒道:“原来老夫的名头还能震慑宵小之辈。甚好,甚好!”手中长剑一个作势,便要动手。丹苍生心头恼怒,但嘴里却说道:“苟道友切莫误会!若不是这三个后辈勾结邪门歪道,老夫又岂能一路紧追而来?”眼见苟一剑半信半疑,急忙续道:“此乃你万剑宗的家丑,老夫原本不便多管闲事。好在道友在此,正好自行清理门户,老夫自当守口如瓶,决计不泄漏半句。” 白如玉眼见丹苍生满口胡言,又见苟一剑半信半疑,急忙举起了玄阴旗。伊冉冉冷笑道:“苟师伯,那老儿的话岂能信得?”没等苟一剑吭声,丹苍生急忙怒道:“你等勾结万风灵,这可有假?”伊冉冉道:“你说我等勾结邪门歪道,还不是只凭两片嘴唇?但你这老儿贪墨了燕师兄的‘破障丹’,这可是我和三师姐亲眼所见,若是还有脸面,不妨交出丹药,就此两清,我等定当守口如瓶,决计不泄漏半句。” “你……”丹苍生一脸狰狞,气得咬牙切齿,眼见伊冉冉学得有模有样,不禁满口结巴。苟一剑当即心知肚明,手中长剑一晃,奔着丹苍生的咽喉要害刺去,刹那间,剑鸣声不绝于耳,眼前剑光霍霍。丹苍生一边后退,一边祭出了“造化炉”,一团火焰“嗤嗤”作响,四下乱蹿,沾上便着。 苟一剑一声怒吼,跟着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道纸符,随手一捏,但见狂风大作,身前的火焰猛地掉头,翻卷着袭向来处。丹苍生一时不防,惊恐之下转身就逃,这会哪里还敢纵火行凶,还没等他窜出山谷,便见眼前人影一闪,无数的飞石迎面而来。 这可是光明正大的偷袭,纵然是金丹修士,也未必能从容躲闪。丹苍生虽是金丹圆满的境界,但他的一身修为全凭丹药而来,哪里真能折腾,况且偷袭之人并非一人,纵然避开了飞石,却也躲不过拦腰横扫的木棒。但见丹苍生一个踉跄,跟着喊道:“道友饶命!老夫有的是丹药,绝不吝啬。”当即后退了数步,嘴里连吐了三口鲜血。 白如玉和伊冉冉又惊又喜,眼见丹苍生挨了一棒,她们自是欢喜,可一见又来了两个贪婪之辈,不免暗暗担心。原来是黄龙子和赤龙子到了,二人正想痛下杀手,一听丹苍生愿以丹药换命,不由心头大喜,抢着喝道:“拿来!”齐齐伸出了手掌,似乎就怕有人反悔。丹苍生一脸肉疼,颤声道:“二位不必心急,老夫乃是火神宗的丹苍生,自然有的是灵丹妙药。”随手将一枚丹药塞进了嘴里,续道:“只是来的匆忙,只带了几枚丹药在身,还请二位通融一番,待日后……” 原来果然有人想反悔,转眼间便舍不得身外之物。黄龙子一脸狰狞,喝道:“好个无耻之徒,竟敢诓骗本道!”赤龙子面露青筋,怒道:“师兄,休要和这老儿废话。一起动手,抢了他的乾坤袋便是。”当下大步向前,便想杀人夺宝。丹苍生心头一惊,又喷出了数口鲜血,眼见苟一剑袖手旁观,急忙喊道:“苟道友,你我乃是同道中人,可不能见死不救。” 苟一剑冷哼了一声,正想答话,却听见伊冉冉叫道:“苟师伯且慢!那老儿先前欺负弟子三人,而后又言而无信、信口雌黄、不要老脸。我等名门正道,岂能容得下此等下作之人?”黄龙子笑道:“这小姑娘所言甚是!苟道友,我等先前交手数次,又有哪一回分出了胜负?”赤龙子道:“你这矮子,切莫自讨苦吃。”苟一剑怒目圆睁,大喝道:“你二人若有胆量,大可杀人夺宝,日后自有火神宗的门人前来寻仇。” 一听此言,黄龙子和赤龙子均是犹豫不决,似乎真怕了火神宗前来寻仇。丹苍生暗暗得意,若不是有所顾忌,此时早就倚老卖老,出言不逊。便在此时,忽听伊冉冉喊道:“丹苍生,还不赶紧将‘破障丹’拿来,那可是我燕师兄的宝物。”这话犹如一声惊雷,黄龙子和赤龙子顿时拿定了主意,纷纷上前了半步,齐声道:“将丹药留下,饶你不死!” 丹苍生猛地一咬牙,怒道:“拿去!”从乾坤袋内抓了一把丹药,冲着黄龙子身前撒去。赤龙子不由惊道:“师兄且慢!”一个纵身上前,双手乱抓,显然不愿黄龙子多占半点便宜。白如玉和伊冉冉均是暗暗发笑,心中正盼着黄龙子和赤龙子自相残杀,便在此时,忽见丹苍生纵身扑来,满脸都是贪婪之色,原来这老儿还惦记着燕于飞腰间的乾坤袋。霎时间,又见人影一晃,一道剑光硬生生拦住了去路,只听苟一剑怒道:“好个无耻的老东西,竟敢算计我万剑宗的弟子,老夫岂能容你放肆?”但见剑光霍霍,剑剑气势不凡。就这一瞬间,黄龙子和赤龙子已然瓜分完了丹药,眼见丹苍生近在咫尺,不由贪心又起。二人这会心意相通,抢着祭出了法宝,只见五彩飞石上下翻飞,那木棒见人就砸,竟是想着痛下杀手,连同苟一剑一并灭了口,以免走漏了风声,日后有人前来寻仇。 苟一剑早就领教过这二人的神通,眼见飞石乱蹿,棒影叠叠,当即闪身后退,手中的长剑护住了全身。丹苍生心头大惊,哪里还敢再挨上一棒,急忙纵身一跃,躲过了棒影,正想腾空逃命,不想数枚五彩飞石到了近前,眼瞧着躲闪不及。霎时间,忽听丹苍生“嗷”的一声惨叫,紧跟着一个翻身摔了个四脚朝天,没等黄龙子补上一棒,便一跃而起,头也不回的夺路逃窜。 还是赤龙子眼尖,一猫腰便将一个黑漆漆的丹炉端在了手中,细细打量个不停。黄龙子两眼发光,看着那黑漆漆的丹炉,嘴里嚷嚷道:“师弟,你可不能忘了师父的临终之言,他老人家吩咐道:‘你二人若是见着了宝物,万万不可自相残杀,见者有份就好。’还不拿来,给我这当师兄的也瞧上一眼!”赤龙子不由连连后退,双手紧抓着丹炉,显然舍不得松手。 苟一剑“哼”了一声,冷笑道:“既然是见者有份,那老夫可就不客套了。”正待出手抢夺,却见赤龙子转身就逃,那黄龙子紧跟着追了上去。 “休走!”苟一剑大叫道,持剑追了上去。 眨眼间,整个山谷中只剩下了燕于飞三人,那四个金丹修士都不知所踪。 白如玉松了口气,道:“可惜了!那造化炉若是落在了燕师兄手中,定然锦上添花,又何愁‘混元丹’不成?”伊冉冉笑道:“机缘可遇不可求,贪心不得。况且以师兄的悟性,又何需依仗那造化炉?”白如玉连连点头,道:“师妹所言甚是!”便在此时,那山洞中又是电闪雷鸣,二女不由得心惊肉跳,齐齐盯着燕于飞,似乎担心他受了惊扰。 突然间,眼前金光乍现,还没等二女看清楚,那金光已然隐入了山洞内。霎时间,洞内的雷鸣声逐渐远去,那雷电的气息更是消于无形。伊冉冉惊道:“三师姐,你可察觉到有何古怪?”白如玉一脸淡然,道:“我又不贪心洞中的宝物,何必自寻苦恼?” 伊冉冉点了点头,轻声道:“冉冉受教了,多谢三师姐!”低头看了眼燕于飞,续道:“不知师兄何时能从入定中醒来?” 第57章 痴心妄想 也不知等了多久,忽见燕于飞一跃而起,纵身落到了洞口前,两眼盯着洞内,不停的张望。白如玉和伊冉冉又惊又喜,齐声叫道:“师兄,切莫犯险!”二女疾步上前,一左一右抓紧了燕于飞,似乎就怕他不听劝告。便在此时,忽见洞内金光乍现,这会哪里还有间隙躲闪,白如玉和伊冉冉不由惊叫了一声,但却纹丝不动,全然没有独自逃命的心思。 燕于飞却是一脸淡然,嘴里喊道:“二位师妹莫慌!”话音未落,眼前早就不见了那道金光。白如玉和伊冉冉心头大喜,正想问个清楚,却见一道紫色的剑芒迎面袭来,二女心头一急,齐声喊道:“师兄小心!”燕于飞当即祭出了赤霄剑,霎时间,两道剑芒纠缠在了一起,紧跟着冲天而起,剑鸣声不绝于耳。伊冉冉惊道:“是那紫电剑!”白如玉抢着说道:“师兄,趁着四下没人,赶紧收了这法宝。” 但见剑芒一闪,赤霄剑已然飞回了剑鞘,可那紫电剑却还在三人头顶盘旋,不愿回来。伊冉冉摆弄着手中的千里镜,催促道:“师兄,赶紧收了此剑!那两个贪婪之徒近在眼前。”燕于飞心念一动,掌心中多了一股雷电的气息,跟着一招手。 果然不出所料,但见剑芒一闪,燕于飞手中已然多了一柄飞剑。白如玉和伊冉冉满脸欢喜,齐声道:“果然是飞剑认主,好剑!”也就是这一瞬间,黄龙子和赤龙子双双从天而降,二人盯着燕于飞手中的长剑,惊道:“小子,这宝剑可是从山洞内寻得?”伊冉冉抢着笑道:“二位前辈又怎知洞中有宝剑?” 那紫电剑是从首阳山得来,但伊冉冉却不愿说破,似乎有意戏弄眼前这两个散修。 突然间,黄龙子一个纵身堵在了洞口,惊叫道:“怪哉!洞中的‘紫电狂雷’哪去了?”赤龙子疾步上前,两眼盯着洞内,喊道:“岂有此理,是哪个千刀万剐的,竟敢偷了本道的宝物?”二人猛地齐齐转身,盯着燕于飞三人,而后一个闪身,一左一右堵住了去路。 赤龙子一脸狰狞,怒道:“小子,乖乖交出‘紫电狂雷’,若有半个‘不’字,本道定将你碎尸万段。”白如玉和伊冉冉不由心头恼怒,均想:“我等可没胆量闯进山洞,又何曾瞧见过‘紫电狂雷’的模样?”燕于飞虽不知“紫电狂雷”是何宝物,但心中却甚是得意,暗道:“难怪丹田内的雷电气息突然大盛,定是那仙镜又起了贪心,夺走了这二人的宝物。” 燕于飞纵然心知肚明,却也不愿明说,又想:“难怪那紫电剑如此听话,原来是舍不得这雷电的气息。”心念及此,他忽然恍然大悟,忍不住嘀咕道:“原来如此!”黄龙子和赤龙子齐声追问道:“小子,还不如实道来。若有半句虚言,休怪我等心狠手辣。”便在此时,又见一道矮小的人影御剑而来,诸人不必细看,均知定是苟一剑无疑。 果不其然,苟一剑满脸怒气,冲着燕于飞三人喝道:“你等还在此地作甚?还不快滚!”燕于飞脸色一沉,正待接茬,却听见伊冉冉抢着说道:“苟师伯,弟子三人可没想赖在此地不走,若不是……”还没等她把话说清楚,苟一剑已然一脸不耐,怒道:“可是这两个老儿从中作祟,拦住去路?” “正是!还请师伯出手相助。”伊冉冉赶紧应声道,眼见燕于飞不明所以,急忙续道:“燕师兄,这位是苟师伯,先前你入定时,多亏了他老人家出手庇护。” 燕于飞道:“多谢苟师伯!”正想抽身而去,却听黄龙子喝道:“且慢!今日若不交出‘紫电狂雷’,谁也别想就此离去。”赤龙子紧跟着喝道:“拿来!”手掌一伸,两眼瞪着燕于飞三人,似乎就怕他们夺路而逃。苟一剑眉头一皱,冷笑道:“休要胡言乱语!那‘紫电狂雷’乃是天地造化之物,又岂是这三个后辈弟子能染指的?” 黄龙子道:“这话倒也不错,小子,将你手中的长剑留下。”赤龙子抢着说道:“将腰间的乾坤袋一并留下!”这二人早就动了贪心,当日在忘情山中,他们可是亲眼见燕于飞取出灵丹救人,这会自然不愿再空手而归。苟一剑纵身护在了燕于飞三人身前,怒道:“有老夫在此,又有哪个胆敢欺负我万剑宗的弟子?” 这话都说绝了,霎时间,便见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面露杀气,一个举起了手中的木棒,另一个抓了一把五彩飞石在手。燕于飞心念一动,说道:“切莫动手!”当下上前了半步,续道:“本道一向心慈面善,你二人留下乾坤袋,这便逃命去吧!” 黄龙子一脸诧异,惊道:“小子,你好大的口气。”赤龙子忍不住哈哈大笑,瞟了燕于飞一眼,脱口说道:“小子,你莫非得了失心疯?若非如此,又岂敢如此贪心?”这二人都是金丹修士,虽只有凝丹的修为境界,但依仗着手中的法宝,又何曾怕过别人,眼见燕于飞也想杀人夺宝,自是一脸的不信。苟一剑不由两眼发直,心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那徐炎定是老糊涂了,怎地胡乱收了个弟子?”白如玉手持玄阴旗,嘴里一声不吭,两眼却盯上了那两个金丹修士。 霎时间,黄龙子和赤龙子均是一脸疑惑,心道:“这三个小辈怎地如此有恃无恐,莫非还有其他金丹修士躲在暗处?”心念及此,二人不由一惊,忍不住四下张望。伊冉冉笑道:“燕师兄、三师姐,瞧这二人的乾坤袋鼓鼓的,想来定是收罗了不少的宝物,今日可不能便宜了他们二人。” 一听此言,黄龙子更是心惊,嘴里大喊道:“不知哪位道友躲在了暗处?还请出来相见。”赤龙子紧跟着喊道:“还请道友现身,我等见者有份,一起分宝便是。”燕于飞见二人如此不要脸面,不禁笑道:“二位也算是金丹修士,怎地如此胆小如鼠?哪有什么道友躲在暗处,这谷中只有我等几人。” “此话当真?”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齐声问道,眼见四下果真无人应声,心头不由暗暗得意。燕于飞看着手中的紫电剑,道:“本道虽是修为尚浅,却不屑故弄玄虚。倒是你二人,区区的散修,又岂敢如此贪心?莫非不怕我万剑宗的众多长老前来寻仇?” 黄龙子笑道:“万剑宗人多势众,本道岂敢不惧!但如今天知地知,何愁有人走漏了风声?”赤龙子眉开眼笑,嘴里嚷嚷道:“师兄,休要废话,赶紧动手。”苟一剑眼见如此,当即怒道:“大胆!”手中长剑嗡嗡作响。 赤龙子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竟然止步不前。黄龙子只得停下身来,狠狠瞪了苟一剑数眼,道:“苟道友,何必装模作样?你在此守了数十年,还不是舍不下那‘紫电狂雷’?你还不赶紧瞧一眼山洞内,那里面可还有你惦记之物?” 苟一剑不由望向了洞内,脸上又惊又怒。 伊冉冉眼见如此,赶紧说道:“苟师伯,切莫听信这二人之言!弟子三人何曾进过洞内,更不曾见过什么‘紫电狂雷’。”白如玉道:“拿了便是拿了,没拿便是没拿。本姑娘何曾怕了那些道貌岸然之辈?”举起手中的令旗,便想先下手为强。燕于飞冷笑道:“多说无益,要动手便动手,本道接下便是。”伸手从乾坤袋内掏出了玄阳旗。 苟一剑点了点头,道:“谅你等也无此神通。老夫在此挡着,你等还不快滚!”一听此言,燕于飞不由得心头不安,他的确没见过什么‘紫电狂雷’,那仙镜也一向自行其事,可这宝物终究是落在了他的丹田内,这会又岂能脱得了干系? 其实此事也无人知晓,那仙镜化作了一道金光,就连近在咫尺的白如玉和伊冉冉二人都没瞧清楚,更别说是其他人了。如今也只有燕于飞心知肚明,他见苟一剑一心维护自己三人,自是不愿出言诓骗这位长老,可惜此事又不便明言,故而难免心头不安。也就是这一念之间,眼前这三个金丹修士已然厮杀在了一起,苟一剑施展出了“万剑诀”的神通,黄龙子和赤龙子则祭出了法宝,但见棒影叠叠,犹如五条蛟龙飞舞,那五彩飞石更是防不胜防,不时四下乱蹿。 燕于飞只看了几眼,便知苟一剑绝难取胜,这会无非是仗着气势,而黄龙子和赤龙子纵然道行尚浅,但依仗着手中的法宝,久战之下必定能偷袭得手。白如玉和伊冉冉也瞧出了端倪,齐声道:“以多胜少,无耻!”正在厮杀的三人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只是这会无暇出声,除了苟一剑不时大呼小叫,其他二人自顾自的左右腾挪,趁机祭出法宝偷袭。 白如玉将手中的玄阴旗一挥,刹那间,眼前尽是满天飞雪,四下皆是寒气逼人。赤龙子忽觉寒气袭来,急忙纵身躲闪,这会可顾不得别人的安危。黄龙子也是这般心思,可还没等他逃命,便见一道剑光当头劈来,情急之下举起手中的木棒一挡,跟着就地一滚。苟一剑持剑而立,回头看着白如玉手中的令旗,大惊道:“小丫头,你手中的可是玄阴旗?”眼见燕于飞手中也有令旗,忍不住又道:“小子,你手中的可是玄阳旗?” 这阴阳二玄旗之事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燕于飞和白如玉二人齐声道:“正是!”苟一剑猛地叹了口气,道:“那公孙长老……”他只说了半句,这后面的话却没说出口,只剩下了几声叹息。燕于飞和白如玉早知太上长老时日无多,如今睹物思人,心头还是难免凄凉。黄龙子刚站稳当,正想怒斥赤龙子自顾自己逃命,可一听眼前的令旗竟是阴阳二玄旗,心头顿时又惊又喜。赤龙子更是满脸贪婪,脱口叫道:“好宝贝!师兄,若是你我手持令旗,那岂非再无顾忌?” 伊冉冉正神色黯然,忽见有人痴心妄想,不由怒道:“岂有此理,师兄、师姐,赶紧夺下这二人的乾坤袋,冉冉正等着一起分宝。”霎时间,满眼皆是雪花、火焰,整个山谷内阴阳交错,燕于飞和白如玉同时挥舞令旗,脸上均是杀气腾腾。原来二人一听有人竟敢觊觎“阴阳二玄旗”,又岂能心头不怒?那可是公孙胜留给他们的法宝,自是不能落入别人手中。 黄龙子和赤龙子这才想到了大事不妙,二人不约而同转身就逃,只是这会又岂能全身而退,但见二人几个翻滚遁入了崇山峻岭中,只留下了满耳的惨叫声。伊冉冉盯着手中的千里镜,道:“可惜了,竟让这两个贪婪之辈逃出生天。”燕于飞早就消了胸口的怒气,道:“冉冉,切莫贪心!”白如玉一声不吭,两眼却盯住了苟一剑,显然担心还有人惦记着自己手中的令旗。 “小丫头,你盯着老夫作甚?”苟一剑一脸尴尬,眼见燕于飞和伊冉冉也也是如此,不禁怒道:“老夫又岂是痴心妄想之人?更何况是公孙长老的法宝?老夫除了那‘紫电狂雷’,早就不作它想。”三人见他不似虚言,不由深信不疑,燕于飞双手抱拳,道:“苟师伯切莫误会,我等自是信得过师伯。”白如玉和伊冉冉齐声道:“正是!” 苟一剑眉开眼笑,道:“此地甚是凶险,你等这便返回山门,切莫心生贪念。”燕于飞道:“莫非师伯还要守在此地?可是那洞中许久没有动静,莫非……”他没有再说下去,这洞中的宝物哪去了,还有谁比他更清楚。苟一剑疾步到了山洞前,两眼不停张望,几息后,忽听他惊道:“怪哉!那‘紫电狂雷’怎地没了踪迹?”一个纵身冲着了洞内。 白如玉和伊冉冉皆是一惊,正想出手阻拦,却听燕于飞说道:“由他去吧!那洞内既然没了‘紫电狂雷’的踪迹,想来也不甚凶险。”就在这时,忽听苟一剑大声咆哮,那叫喊声甚是凄惨,似乎心疼至极。燕于飞叹了口气,跟着连连摇头,白如玉和伊冉冉面面相觑,这会也不知如何是好。 第58章 先见之明 听着那凄惨的吼声,伊冉冉终于于心不忍,当即冲着洞内喊道:“苟师伯,你都在此守了数十年,何必执念太深?天意如此,不如就此作罢,趁早返回宗门。”这原本是好言相劝,哪知苟一剑破口骂道:“你这小丫头休要胡言乱语。老夫执念太深,又何需你操那心?”伊冉冉一噘嘴,嘀咕道:“那老儿说翻脸便翻脸,冉冉可不敢再多嘴。”燕于飞心头一动,喊道:“苟师伯,若是将那‘紫电狂雷’给你,你可敢享用?” 霎时间,苟一剑疾步从山洞中冲了出来,上上下下打量了燕于飞数眼,叹息道:“老夫又岂敢享用这天地造化之物!罢了,天意如此,老夫也算是竭尽了全力。”伊冉冉一脸疑惑,道:“苟师伯,既然你无缘享用那造化之物,又何必在此耗着?”燕于飞和白如玉二人默不作声,但两眼却看向了苟一剑,正等着他说个清楚。 苟一剑连声叹气,半响后这才说道:“那‘紫电狂雷’已然在洞中近千年,那怕是元婴修士,也没有哪个敢进洞送死,老夫又岂敢贪心?唉,若不是受人恩情,却又无从回报,老夫又何必在这积雷山中结庐隐居?”燕于飞三人均是心生敬佩,齐声道:“原来如此!”苟一剑摇了摇头,道:“罢了,天意如此!老夫也该回去了。”他也不等别人应声,祭出飞剑冲天而去。 燕于飞望着天际,眼见空空如也,不禁叹了口气。便在此时,忽听伊冉冉说道:“苟师伯脾气火爆,但却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听闻数年前,他老人家的亲自弟子昧着良心,改投他人为师。从那以后,苟师伯便不知所踪,整个怒剑峰的弟子也纷纷散去。”燕于飞不由怒道:“那昧着良心的又是何人?可还在我万剑宗门下?” 伊冉冉道:“不就是那个无情无义的阳昊!”白如玉紧跟着怒道:“此人竟然又拜在了宗主门下,实乃捉摸不透。师父也不耻如此行径,只是碍于宗主的脸面,不好过问。”难怪雪剑峰的弟子会清楚这龌龊之事,原来冷灵秀已然告诫门下弟子,要以阳昊引以为戒。燕于飞顿时恍然大悟,暗道:“那怪当日在周天城初见阳昊之时,冷师叔便不待见此人。”正当他胡乱琢磨之时,忽听伊冉冉惊道:“是秦瑶师姐,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紧追着她不休?” 一听此言,燕于飞和白如玉都看向了千里镜,果然瞧见了一个紫衣少女,但见她神色匆忙,一路御剑逃窜。又见一个年轻道人紧追在后,嘴里时不时喊着什么,那脸上更是得意洋洋,显然游刃有余,不怕身前的少女逃出生天。 燕于飞赶紧将紫电剑入鞘,随手祭出赤霄剑,道:“随我来!”当先御剑而去,白如玉和伊冉冉赶紧御剑追了上去,不多时,那紫衣少女便近在咫尺。未等三人上去,却听那紫衣少女大喊道:“燕师弟、雪剑峰的二位师妹,赶紧闪开,这是我昆仑的门内之争,休要多管闲事。” 话音未落,那紫衣少女已然到了身前,燕于飞闪身将她让过,跟着御剑迎向了那年轻道人。霎时间,二人怒目相怼,没有一个有半分退让的心思。伊冉冉伸手拦下了那紫衣少女,笑道:“秦瑶师姐莫慌,有燕师兄在此,定然替你出气。” 秦瑶只得转身望去,嘴里喊道:“金灵子师叔,都是同道中人,切莫伤了和气。”一听这话,白如玉和伊冉冉不由得一脸为难,若是平日,她们自当上去拜见,可如今却甚不情愿。燕于飞也是一惊,暗道:“瞧这道人也没年长几岁,怎地有此辈分?”金灵子一脸得意,冲着燕于飞喝道:“怎地如此不懂礼数,还不上前拜见?”眼见无人应声,当即脸色一沉,怒道:“竖子不可教也,退下!” 燕于飞原本还在犹豫,但见那道人如此无礼,不由怒道:“哪里来的杂毛?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金灵子纵身落地,手中长剑一指,厉声道:“下来受死!”但见人影一闪,燕于飞三人齐齐落在了金灵子身前,脸上都是怒气冲冲。秦瑶紧跟着落到了三人身旁,道:“金灵子师叔,你乃玄空上人的高徒,若是欺负后辈弟子,恐怕整个玉虚宫都没了脸面。” 金灵子心头一愣,但见秦瑶处处维护燕于飞三人,不由火冒三丈,怒道:“本道教训后辈弟子,又有何不可的?”长剑指着燕于飞的咽喉要害,续道:“本道让你三剑,可有胆量?”伊冉冉最喜欢看热闹,抢着嚷嚷道:“三剑就三剑,你可不要言而无信。”白如玉神色自若,瞅了眼秦瑶,道:“秦师姐,可敢打个赌?” “赌何法宝?”秦瑶倒也干脆,随口笑道:“你手中的宝剑虽好,但却于我无益。” 原来她竟然没瞧上冰魄寒玉剑,白如玉不禁一脸尴尬,心想:“除了冰魄寒玉剑和玄阴旗,还真没拿得出手的法宝,这可如何是好?”便在此时,忽听伊冉冉笑道:“秦瑶师姐,你看我手中的宝镜如何?”秦瑶一脸欢喜,笑道:“赌什么,不妨说来听听。”伊冉冉心头暗喜,嘴里却说道:“若是我万剑宗前辈传下的法宝,冉冉可没胆子擅自做主。但这千里镜却是机缘所得,自然无妨。”扭头冲着白如玉笑道:“三师姐,你赶紧说说,如何打赌。” 白如玉暗道:“伊师妹果然聪慧过人,一边提醒自己不可拿玄阴旗作赌注,一边又拿捏住了秦瑶的心思。”心念及此,赶紧说道:“我赌那杂毛不是燕师兄的对手,如何?”秦瑶愣了半晌,忍不住笑道:“不知白师妹看中了何物?还请明言。”白如玉道:“五雷法印。”秦瑶猛地一惊,眼见白如玉一脸正色,不似随口之言,不禁低头不语。 金灵子一直默不作声的听着,但见秦瑶如此犹豫,立时怒道:“赌就赌,本道又岂能落败?”原来他一向自负,心里时常挂着“同境无敌”四字,哪里还有什么不敢之事?况且又见秦瑶犹豫不决,心中早就恼怒,这会已然动了杀心。秦瑶不由冷哼了一声,厉声道:“金灵子,既然你如此自负,本姑娘也和你打个赌,可敢?” “本道有何不敢的?”金灵子道,当下看着秦瑶,突然换了副嘴脸,笑道:“秦师侄何必多此一举,你若是开口,本道莫敢不从。”秦瑶一脸愠怒,道:“休要乱嚼舌头!你若是输了,从今往后,莫再纠缠不休。”一听这话,燕于飞、白如玉、伊冉冉三人皆是一愣,均想:“原来如此!”这时又听金灵子笑道:“甚好、甚好!那你就等着本道前去玉珠峰提亲便是!”只听秦瑶嘴里“呸”了一声,显然大为不满。燕于飞终于忍无可忍,瞪着金灵子,怒道:“先前的话可还当真?” “小子,休要废话。”金灵子又看了眼秦瑶,嘴里续道:“赶紧出剑,本道正急着前去玉珠峰提亲。”这道人确是狂妄,还没交手,便口口声声嚷着“提亲”二字,全然没将别人放在眼里。如此一来,燕于飞倒也不敢大意,喝道:“看剑!”手中长剑幻化出了四条火龙,冲着那道人劈去。 金灵子“啊”了一声,闪身后退,刚想挥剑斩出,便听秦瑶笑道:“金灵子,切莫言而无信。”白如玉和伊冉冉二人则是掩口轻笑。金灵子急忙又是一个闪身,心道:“让这小子三剑就三剑,本道怕他作甚?”便在此时,忽见燕于飞剑指天际,紧跟着电闪雷鸣,一道惊雷猛地劈落。 “你……”金灵子颤声道,这会哪里还有间隙废话,情急之下疾步后退,只见燕于飞犹如影子一般,挥剑就刺,这一剑破绽甚多,但却让人无从着手。二人一个后退一个紧追,眨眼间便是数十步,那长剑闪烁,并未手起剑落,可那剑芒却指向全身要害,让人捉摸不透,更不要说往哪躲闪。 霎时间,金灵子身后便是悬崖峭壁,再无半步可退。燕于飞似笑非笑,手中的长剑抵在了金灵子咽喉要害之处,只要再往前一寸,便可取了这道人性命。秦瑶一脸惊讶,暗道:“那金灵子也是个极境,况且早就筑基圆满,怎地这般云泥之别?若是如此,我定然也接不下他三剑。”就在此时,忽听伊冉冉笑道:“果然是三剑,不多不少。你这道人莫非有先见之明?” 金灵子暗暗恼怒,可这会命不由己,只得一声不吭,心道:“暂且忍下这口气,待本道脱困,自当出了这口恶气。”秦瑶终于回过神来,道:“金灵子,还不开口认输,莫非不要命了?”到了此时,金灵子只得说道:“本道一时不备,算我输了。” 这话可是不清不楚,显然并非有心认输。伊冉冉正待讥笑几句,却见燕于飞已然收剑后退,又听秦瑶说道:“金灵子,既然输了,还不快滚!”这口气甚是冰冷,哪里是后辈弟子的模样。金灵子一脸恼怒,心道:“岂有此理,先前还喊声‘师叔’,可一见了这小子,便如此无情,一口一个‘金灵子’,莫非他们二人另有隐情?”心念及此,脱口喝道:“秦师侄,那‘五雷法印’乃是我昆仑的不传神通,绝不可泄漏给外人。”秦瑶一脸为难,若不是心头气恼,又岂会拿‘五雷法印’作赌注,又见金灵子装模作样,嘴里老气横秋,不由怒道:“金灵子,若不是你满口答应,本姑娘又岂会应承下来。咋的,这会又想食言而肥了?无耻!” 金灵子脸上铁青,正想分辩几句,忽觉寒气逼人,眼见满天的雪花袭来,当即御剑就逃。白如玉一脸冷笑,随手收了玄阴旗,道:“秦瑶师姐,先前的赌约可还作数?”秦瑶打量了眼白如玉,又看了眼燕于飞,突然恍然大悟,笑道:“那‘五雷法印’可不是谁都可以修炼的!我昆仑弟子众多,近千年来,也就是我一人得此机缘。白师妹,想来你也修炼不得,不如我直接将口诀传了燕师弟,你意下如何?” 还没等白如玉应声,便听见伊冉冉抢着笑道:“一事不烦二主,我和三师姐正有此意。秦瑶师姐,择日不如撞日,有劳了!”燕于飞早就猜到了白如玉和伊冉冉的心思,却没料到秦瑶竟会如此大方,心头不免有些不安,瞅了一眼秦瑶,道:“秦师姐,那‘五雷法印’既是你昆仑的不传之秘,我便不可贪心。若是因此连累师姐受罚,那可如何是好?” 秦瑶叹了口气,眼见燕于飞满脸真诚,不似作假,不由心头一狠,道:“我又岂是言而无信之人?况且此事都因那金灵子而起,日后若要责罚,此人定然难逃罪责。”她见燕于飞还不放心,不由心头欢喜,续道:“燕师弟放心,玄空上人护短,自然不会为难金灵子。但我玉珠峰又岂能不护短?你若是过意不去,不如也传个妙法给我,咱们就算皆大欢喜,互不相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燕于飞自是不便再推辞,当即点了点头,道:“我这有‘清心’、‘镇魂’二咒,兴许有些益处。”白如玉和伊冉冉均是松了口气,齐声道:“果然是皆大欢喜。”二女这会终于心定,原来她们担心秦瑶看中了“三千雷动”,若是如此,那可就一言难尽了。又见秦瑶四下张望,当即心知肚明,伊冉冉笑道:“三师姐,你我四下巡视一番,切莫容他人在暗中窥探。”二人当即御剑而起,装模作样的退到了百步之外。 秦瑶盘膝而坐,道:“燕师弟,法不传他耳,赶紧近前来!”燕于飞当即在她身前端坐,凝神静气,一句句口诀立时在耳旁响起。秦瑶倒也热心,就连自己的修炼心得都道了个清清楚楚,不多时,燕于飞便记下了口诀,随即轻声念着咒语,字字清晰可闻。眼见秦瑶记得一字不差,这才闭目调息,按着“五雷法印”的口诀自行修炼,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二人竟然先后入定。 第59章 千年大劫 蓦然间,燕于飞忽觉丹田内电闪雷鸣,一股灵气涌入全身经脉、各个穴道,最后汇聚在了识海中,那片紫色的莲叶不停摇曳,不时传出雷鸣的声响。他不由心头大喜,不知不觉间双手结印,霎时间,掌心中惊雷乍现,一股雷电的气息四下弥漫。便在此时,忽听有人笑道:“你果然也是个极境!看来师祖所料没错,千年大劫将至,天下妖孽辈出。” 燕于飞赶紧起身而立,但见秦瑶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白如玉和伊冉冉也不知何时到了近前。他不由追问道:“不知那‘千年大劫’何解?还请秦师姐明言。”秦瑶叹了口气,道:“我也不过听师父随口说起,究竟何解,只有师祖她老人家最清楚。”眼见燕于飞、白如冰、伊冉冉均是一脸疑惑,便续道:“修仙问道之人多如过江之鱼,但那极境的造化却是千年罕见。可如今却物极必反,除了我和燕师弟,就连那金灵子都有此造化,想必正邪两道中还有这般造化之人。” 伊冉冉心头一惊,暗道:“我不就是极境,莫非真有那‘千年大劫’的祸事?”燕于飞也不再隐瞒,道:“据我所知,如今已有五个极境出世,这的确有些巧合。”秦瑶道:“还有两个是何人?”燕于飞道:“冉冉便是极境,另一个乃是鬼仙宗的苏姑娘。” 秦瑶细细打量了伊冉冉几眼,笑道:“雪剑峰的气运来了。”伊冉冉一把拽住了秦瑶,嘴里说道:“冉冉修为尚浅,前几日才有幸筑基,可不敢和秦师姐相提并论。”秦瑶一脸笑意,道:“此乃机缘,若没有燕师弟的‘清心’、‘镇魂’二咒,我也休想陡然筑基圆满。” 一听此言,燕于飞、白如玉、伊冉冉三人齐声道:“恭喜秦师姐得此造化。”秦瑶突然一脸正色,道:“机缘难求,我本是冲着那‘紫电狂雷’而来,却不想另有造化!”伊冉冉当即将先前所见之事娓娓道来,瞬间断了秦瑶心中的执念。便在此时,忽听燕于飞轻声说道:“火神宗的尹正和李慧中正向此地赶来。”伊冉冉当即想起了这二人是道侣,便随口说道:“秦师姐,三师姐,你们猜怎么着?”眼见二人都没作声,忍不住续道:“他们两个乃是道侣,这可稀罕的很!” 当今之世求仙问道之人众多,但结成道侣的却难得一见。白如玉见过的怪事多了,自然见怪不怪,可秦瑶却不由面红耳赤,心道:“这小丫头怎地如此嚼舌,小小年纪,又岂能瞒口‘道侣、道侣’的胡说?” 不多时,果然瞧见两个身影御剑而来,片刻间到了近前。燕于飞抱拳说道:“二位道友别来无恙。”尹正一脸正色,打量着眼前诸人,道:“原来是万剑宗的同道,在下有礼了。”当下抱拳回礼。李慧中道:“我二人正想寻些雷灵木回去,交给宗门长老炼丹,也好积攒些苦劳。莫非几位也有此意?若是如此,我等不如各走一边,以免伤了和气。” 燕于飞心头一愣,嘴里却说道:“二位请便,在下……”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秦瑶突然抢着说道:“拿雷灵木炼丹,果然匪夷所思,不愧是火神宗的门人,竟有此等妙法。”尹正和李慧中齐声道:“告辞!”而后急着御剑而去。秦瑶这才冷笑道:“这二人心口不一,莫非有何见不得人之事?我等不如偷偷前去瞧瞧。”伊冉冉道:“好啊!瞧冉冉的。”随手祭出千里镜,当先而去,秦瑶和白如玉紧跟着追了上去。燕于飞心想:“火神宗的弟子可不是什么善类,况且窥探别人隐秘之事实乃大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想出言相劝,却已然不及,只得祭出赤霄剑,追了上去。 约莫一炷香的时辰后,眼前尽是枯枝断木。秦瑶一脸不屑,道:“这些枯木都挨过雷劈,若是百年未朽,便成了火神宗门人口中的宝物,可又如何与我玉珠峰的‘雷鸣竹’相提并论?”她见燕于飞一脸淡然,便续道:“燕师弟,若想修炼‘五雷法印”的神通,不妨来我玉珠峰,峰上有的是雷鸣竹。 燕于飞赶紧满口道谢,心中却寻思:“那仙镜吞噬了‘紫电狂雷’,我自是受益匪浅,想必也无需再舍近求远。不过秦师姐倒是一番好意,日后不妨送个机缘给她,就当还她个人情。”便在此时,只见白如玉和伊冉冉四下翻找,不时将一截截枯木收进自己的乾坤袋内。秦瑶不由笑道:“二位师妹,何必费此心思?若不是眼下不巧,我随身所带的雷鸣竹都化作了青烟,定然拱手相赠。”她话中的深意不言自明,白如玉和伊冉冉也心知肚明,饶是如此,二女还是在四下翻找,似乎不将山中的雷灵木都带走,绝难就此罢休。 秦瑶心头发笑,可只看了燕于飞一眼,不禁暗暗叹息,寻思:“若他是我昆仑弟子,那我和他不就……”心念及此,脸上立时绯红,胸口“噗通、噗通”的乱作了一团。这时忽听燕于飞道:“二位师妹,那雷灵木足够了,还是赶紧瞧瞧尹正和李慧中二人。瞧他们鬼鬼祟祟的,幸许山中还有其他的宝物。”伊冉冉道:“师兄所言甚是!”当即祭出了千里镜,只见镜中多了两个人影,不时东张西望,似乎就怕有人瞧见了他们。 白如玉道:“这二人究竟有何不可告人之事?怎地如此鬼鬼祟祟?”秦瑶道:“何必费那心思,赶紧前去瞧瞧便是。”刹那间,四道身影御剑而起,转眼间落在了一处郁郁葱葱的山谷中。伊冉冉沉思了几息,突然说道:“怪哉!先前一路行来都是枯枝断木,怎地这谷中却是一片生机?似乎整个积雷山中,只有此地草木青翠,与别处不同。” 燕于飞和白如玉连连点头,心中也是这般心思,便在此时,只听见秦瑶笑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听闻此山每隔数年便有天雷劈下,满山遍野皆是毁天灭地的惨象,鸟兽虫鱼早就绝迹。但有一处却有气运庇护,从未挨过雷劈,只不过除了草木,也从未听闻还有其他的活物。” 伊冉冉笑道:“难怪此山有‘积雷’之名,但不知山中有何宝物,竟将正邪二道聚集在此?”秦瑶摇了摇头,道:“这可要问问那些贪心之人了,我可不和玉虚宫的门人同流合污。”她正想再说下去,却见燕于飞连连摇手,而后一个闪身,躲入了密林中,又见白如玉和伊冉冉紧跟着躲闪,急忙也遁入了林中。 几息后,十多个绿衣人悄然而来,当先之人正是虎踏天,只见他四下张望了几眼,沉声道:“甚好,我等赶在了他们前头。赶紧了,四下找找,可别便宜了别人。”霎时间,那十多个万灵宗弟子四散而去,一个个均是四下翻找,似乎真有什么宝物在此。燕于飞冲着其她三人连连摇头,示意她们不可冒然现身,就在此时,又见一道道身影闯了过来,细看之下竟有二十多人,那为首的正是凤镇南。 火神宗和万灵宗比邻而居,双方又势同水火,这恩恩怨怨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个清楚的。何况那虎踏天一向蛮横,眼见火神宗的门人前来碍事,当即喊道:“杀!莫走脱了一个。”当下抢先冲向了凤镇南,抡起哨棒就砸。凤镇南又岂是善类,一边挥剑抵挡,一边喝道:“邪门歪道,一个不留。”眨眼间,正邪二道纠缠在了一起,喊杀声震耳欲聋。 凤镇南连挡了几棒,心头不由大怒,喝道:“拿命来!”忽见九条火龙汹涌而出,惨叫声顿时一片。只见万灵宗的弟子四下逃窜,那些晚了半步的弟子则化作了火人,就连不少火神宗的弟子都遭了无妄之灾。虎踏天转身就逃,这会哪里还管门下弟子的死活。不多时,火神宗大获全胜,但众弟子却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敢大声出气。凤镇南将“九龙离火罩”托在掌中,瞟了眼左右,厉声道:“都随我来!”大步向谷中深处而去,众弟子紧跟着追了上去,一个个皆是默然不语,显然是心存畏惧,怕了他手中的法宝。 伊冉冉摆弄着手中的千里镜,两眼不停四下打量,待火神宗的众人没了踪迹,这才轻声说道:“师兄,那谷中定有阵法。”随手将千里镜凑到了燕于飞眼前。果不其然,镜中又是空空如也,全然不见半个人影,显然真如伊冉冉所言,有人在谷中布下了阵法。秦瑶并不清楚此中的内情,这会却又勾起了好奇之心,便道:“晓月师姐曾在此山中修炼了数载春秋,这谷中深处便是她结庐之处,却不曾听她说起过阵法之事。”说话间当先而去。燕于飞三人面面相觑,他们自然清楚晓月真人的神通,心知她定然不会看走了眼。饶是如此,三人还是一脸谨慎,但见秦瑶当先而去,只得疾步追了上去。 约莫几息后,忽听伊冉冉惊道:“怪哉!身后的来路也瞧不见了,可镜中怎地还是空空如也?”燕于飞和白如玉均是一惊,齐齐看向了伊冉冉手中的千里镜中,果然正如她所言,这宝镜中空无一物。秦瑶见三人一脸肃然,不由停下脚步,问道:“究竟有何古怪?”伊冉冉当即将千里镜的忌讳之处道了个清清楚楚,而后看着燕于飞,不再作声。白如玉一手持剑,一手紧握着玄阴旗,轻声问道:“燕师兄,赶紧仔细瞧瞧,莫非阵中有阵,又似那‘天地牢笼’一般的玄妙。” 这一路行来,燕于飞时常传授白如玉和伊冉冉二人阵法,闲谈中自是说起过“天地牢笼”的玄妙,这会听见白如玉问起,不由沉思了半响,道:“若是谷中真有阵法护持,那定是仙人的手笔。我左思右想,全然瞧不出半点痕迹。”伊冉冉惊道:“唯独此地郁郁葱葱,莫非还能挡住天雷?”她不过是随口一说,但燕于飞和白如玉却齐齐抬头张望,似乎煞有其事。 秦瑶冷哼了一声,道:“何必疑神疑鬼,一试便知。”当下双手结印,一道惊雷忽然而现,但见草木摇曳,竟然没伤着一草一木。伊冉冉道:“果然如此!这可如何是好?”到了此时,秦瑶也芳心大乱,惊道:“赶紧离开此地,回头定要找晓月师姐问个明白。”便在此时,忽听“轰隆隆”的声响滚滚而来,整个山谷上方忽明忽暗,又见一道道身影御剑而来,仓惶间躲入了密林之中。猛的又是一声惊雷,眼前瞬间亮如白昼,只见几个血衣人浑身火光冲天,未及细看,便化作了一道道青烟,他们居然被雷劈了,落得个灰飞烟灭。 这会还有不少人影御剑而来,那些道行深厚的一闪身便没入了谷中,可大多修士没这神通,此时自是逃不雷劫,忽明忽暗之下,也猜不透究竟有多少个正邪二道殒命在此。 秦瑶看得心惊胆跳,忍不住说道:“我纵然将‘五雷法印’修炼的炉火纯青,又能如何?还不是云泥之别!”燕于飞不由想到了自己日夜苦修的“三千雷动”,猛然间,忍不住唉声叹气,苦笑道:“若是雷劫也是这般,那可没人能躲的过去。”白如玉和伊冉冉也跟着他不停的叹气,心头均是不知所措。 修仙问道不易,逃过了诛心之劫,便可筑基,但此后还有阴火焚身之苦,躲得过便可凝丹,因而金丹修士甚是稀罕,一个个都是各自宗门的倚仗。这之后便是雷劫,若是有气运相护,那便是大造化,当今之世元婴修士屈指可数,他们几乎闭关不出。 不知不觉中,雷鸣声悄然消散,眼前又是亮堂堂的,但整个山谷中却还是悄无声息,时不时瞧见人影一闪,紧跟着又遁入了密林之中。伊冉冉收起了千里镜,四下打量了数眼,道:“师兄,咱们往哪走?”如今使唤不得千里镜,她自然不敢在前引路。秦瑶和白如玉也没了主见,齐齐盯着燕于飞,就等他当先而行。 第60章 五行聚灵 燕于飞道:“此地如此凶险,那些擅闯之人却浑然不惧,若说这谷中没有宝物,恐怕谁也不信。我等既然赶上了,好歹也要凑个热闹。”手持赤霄剑,当先而去。其她三人并未迟疑,一个个紧紧的跟着后面,陡然间迎面瞧见个人影,但都是相安无事,显然没人愿意生事。约莫一炷香后,忽见燕于飞止步不前,四下打量了几眼,俯身不停的翻找。 秦瑶见他围着几株古树不停打转,不由笑道:“燕师弟,你可找到宝物了?”话音刚落,忽听有人惊叫,但见数道身影抢着纵身而来,还未等他们站稳,又有几个身影围了过来。燕于飞一脸苦笑,道:“宝物倒是没瞧见,不过前来寻宝的倒是瞧见了不少。” 原来最先围过来的是虎踏天和血童子二人,而后赶来的是三宝道人、赤精子和无法道人,最后现身的是凤镇南、黄龙子、赤龙子三人。众人都眼巴巴的盯着燕于飞,一个个脸色阴晴不定,还是赤精子脸皮厚,随口笑道:“几位小道友,我等果真有缘,首阳山小别数日,便在此山中得见了。”凤镇南紧跟着笑道:“燕师侄,还不将宝物借给本座瞧瞧。” 燕于飞暗暗发笑,眼见一个比一个不要脸,索性两手一摊,道:“诸位都瞧仔细了,若是信不过在下,不妨自个掘地三尺,有没有宝物,自是一清二楚。”赤精子一脸沮丧,狠狠瞪了秦瑶一眼,怒道:“你这丫头又是何人的门下,怎地胡言乱语,莫非没人管教不成?” 一听这话,伊冉冉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白如玉也是脸上古怪、似笑非笑。秦瑶一脸愠怒,指着赤精子道:“你这老儿又是何人?瞧你都几百岁了。罢了,本姑娘不与你计较,想来你这老儿早就没人管教了。” 赤精子怒道:“你……”手中长剑一晃,正想动手,却听燕于飞笑道:“真是怪哉!都是昆仑弟子,怎地不曾相识,三言两语便要打打杀杀。”伊冉冉紧跟着说道:“听闻神兵谷出了个无虚道人,竟然千里迢迢投了血魔宗。秦师姐,你玉珠峰和神兵谷都是昆仑一脉,可曾听闻此事?”秦瑶摇了摇头,故作惊道:“还有这等丢人之事?”眼见白如玉和伊冉冉连连点头,便续道:“神兵谷的弟子一向安分守己,整日在谷中生火炼器,若无金鼎上人吩咐,又有哪个敢擅自离山。伊师妹,你多半是瞧见招摇撞骗之徒了。” 伊冉冉“啊”了一声,随口喊道:“原来我这几日瞧见的神兵谷弟子,一个个都是招摇撞骗之徒!”她声音清脆,有意无意将“招摇撞骗”这四个字都喊的清清楚楚。正道中人也就罢了,不过是似笑非笑,但虎踏天和血童子可就没那顾忌了,二人齐声大笑,指着赤精子大喊道:“招摇撞骗之徒。” 赤精子脸色铁青,冲着秦瑶喝道:“你究竟是何人的门下?是莫言还是晓月?”秦瑶笑道:“二位师姐哪有我这般的弟子?你果然不清楚我昆仑的内情,莫非也是个‘招摇撞骗’之徒?”这话一出口,就连正道中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血童子更是得意,冲着赤精子喊道:“你这‘招摇撞骗之徒’,何必口口声声冒充昆仑弟子,不妨入我门来,本座定然白送你一身血衣,也好光明正大,莫叫人笑话了。” 燕于飞暗暗发笑,眼见血童子口出恶言,当即冷眼旁观。赤精子正心头冒火,眼见有人自寻死路,当即骂道:“好个矮子!本道先除了你这祸害。”长剑一晃,直指眉心。血童子最忌讳的便是“矮子”这两个字,忽听有人当面直呼,抡起大斧劈了过去。霎时间,二人剑来斧往,嘴里更是大呼小叫,满口污言秽语,不多时,忽见赤精子祭出了一幡,四下阴风大作、鬼气森森。 血童子喊道:“此等阴损法宝,不入我血魔宗真是可惜了。”他嘴里这么说,脚下可没闲着,一个转身落荒而逃。赤精子乘势追了上去,嘴里高喊道:“矮子别跑,本道一脚踩死你!”几个呼吸间,这一正一邪二人都遁入了林中,就连喊叫声都没了踪迹。 三宝道人冲着秦瑶笑道:“原来是紫竹仙子的得意弟子,恕贫道眼拙了。”看了其他几个金丹修士一眼,续道:“诸位请便,贫道告辞了!”他也不等有人应声,便急着一个闪身,遁入了林中。凤镇南手托九龙离火罩,冲着虎踏天喝道:“万灵宗的妖人,别跑!”还没等他祭出法宝,那虎踏天已然纵身蹿入了密林中。眼见如此,凤镇南哈哈大笑,一个纵身追了下去。 转眼间,只剩下了三个金丹修士还未挪步,无法道人打量着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道:“不知二位道友师承哪位大能?贫道稽首了。”原来无法道人没见过这两个散修,担心招惹不起,故而装模作样、一脸和善。黄龙子一脸犹豫,正寻思如何接茬,却听赤龙子抢着说道:“贫道法号‘赤龙子’,乃是一阶散修。”随手指着黄龙子道:“他是我师兄,法号‘黄龙子’,也是散修。” 听闻此言,无法道人瞥了二人一眼,一脸不耐,随口说道:“原来如此!贫道尚有要事和这几位正道弟子相商,二位请便,不送!”黄龙子和赤龙子面面相觑,脸上皆是怒气冲冲,但一见燕于飞和白如玉并肩而立,正待出手,不由会心一笑,当即纵身而去。赤龙子更是喊道:“天道宗的道友,那小子身上有得是宝物,你可莫生贪念,同道相残。” 无法道人望着那两道残影,心头又惊又喜,当即定了定心神,冲着燕于飞笑道:“不知这位师侄是哪位道友的高足,本座瞧着就心喜。”燕于飞神色自若,心知这道人心喜的是杀人夺宝之事,询问师承不过是打听个清楚,以防日后有人前来寻仇。白如玉瞧出了无法道人的心思,脸上一沉,冷笑道:“无法道人,何必惺惺作态,若想杀人夺宝,不妨上前送死。”手中的令旗一晃,迎风招展。 秦瑶打量着无法道人,冷笑道:“听闻天道宗的道人一个比一个贪心,果然名不虚传。”双手结印,便待出手。燕于飞瞥了眼无法道人,手上不慌不忙,缓缓掏出了玄阳旗,冷笑道:“你可知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为何如此心善,白白送个机缘给你?”无法道人不由一愣,暗道:“那两个散修并非善类,怎地说走就走,莫非另有算计?”心念及此,当即问道:“小子,不妨说来听听。”他的口气越发的阴冷,显然动了杀心。 还是伊冉冉心善,细声细气的说道:“这二人哪会有此好心?他们无非是惧怕我等手中的法宝,不愿白白送上人头。”无法道人又惊又喜,但见伊冉冉一脸天真无邪,又见其他三人都不过是筑基的修为境界,心头再也按捺不住,情不自禁上前了几步,道:“本座乃是道门正宗,自然不便杀人夺宝。但倘若诸位识趣,拱手送上随身的宝物,那便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也好留个全尸。” 突然惊雷乍现,秦瑶抢先祭出了“五雷法印”,无法道人虽是金丹修士,却也不敢大意,一个纵身躲闪,跟着挥剑斩去。便在此时,燕于飞和白如玉齐齐挥舞令旗,满天的雪花裹着一团团火焰,将无法道人逼得上蹿下跳、没有藏身之地。秦瑶一见有机可趁,当即纵身而起,双手结印,三道惊雷齐齐劈向了那道人的头顶,显然想要了他的性命。 燕于飞心头一惊,赶紧喊道:“秦师姐,切莫犯险!”还没等话音落下,忽听无法道人大喝一声,手中的长剑应声化作了剑光。秦瑶见是飞剑,急忙闪身躲避,但那道剑光却突然一分为二,化作了二柄飞剑,一剑比一剑诡异。到了此时,已然无暇躲闪,秦瑶不由心头一颤,两眼一闭,索性认命了。但听“铮、铮”两声剑鸣,又听见伊冉冉喊道:“莫让那恶道走脱了!”忍不住怒目圆瞪。 秦瑶看着近在咫尺的燕于飞,又见白如玉和伊冉冉一脸惋惜,便知那道人也逃过了一劫。果不其然,只听见伊冉冉说道:“便宜了那恶道,若不是燕师兄急着救人,定叫他殒命在此。”秦瑶打量着燕于飞手中的赤霄剑,道:“果然不愧是灵器,难怪晓月师姐都赞不绝口。”燕于飞一愣,暗道:“原来晓月真人早就瞧出了端倪,幸好她心无贪念,若是不然……”以晓月真人的修为,若想杀人夺宝,当日在忘情山便可得手,难怪燕于飞暗暗庆幸。白如玉和伊冉冉自然也是这般心思,二人均是一脸担忧,心知正邪二道定然不会就此罢休,又有哪一个不惦记着燕于飞手中的赤霄剑。 燕于飞将玄阳旗收进了乾坤袋,而后宝剑归鞘,跟着四下翻找,白如玉和伊冉冉见怪不怪,二人都是一声不吭的等着。秦瑶一眨不眨的盯着燕于飞,心道:“莫非他真的精通阵法之道?这可怪哉!炼丹、布阵,哪一个又容得下杂念?若是旁人,修炼个数百年,恐怕也嚼不烂,他怎地随手捏来,如此从容?”便在此时,忽听燕于飞叹了口气,道:“怪哉!究竟是何人在此布阵?既不是杀阵、困阵,也不是幻阵,莫非真是仙人的手笔,只求护住谷中的一草一木?” 眼前这阵法了无痕迹,却又偏偏无处不在,就算是天雷都奈何不得,如此的神通,除了仙人,又有何人能为之?燕于飞思量了半天,那天书崖上的诸般阵法一一在眼前掠过,却还是一无所获,难怪只剩下了唉声叹气。 伊冉冉见此,急忙笑道:“原来这山谷是个无灾无难之处。只是可惜了,正邪二道自顾着打打杀杀,竟然无人看破,在谷中躲个清闲。”秦瑶和白如玉均是一愣,心中情不自禁,有了留在谷中结庐的心思。燕于飞亦是如此,望着四下草木青翠,不由心头一动,道:“我怎地糊涂了,阵法除了杀、困、幻的诸般玄妙,还有颠倒乾坤之能,可将方圆数千里的灵气聚集在一处,立地水风火,便是世外仙境。” 秦瑶一脸惊讶,许久不曾吭声,白如玉和伊冉冉连连点头,但脸上却是糊里糊涂,显然只听了个一知半解。燕于飞当即细说其中的玄妙,原来这也是从天书崖上瞧见的,那“鬼谷”中犹如仙境、恍如隔世,便是从立地水风火,此乃“五行聚灵”奇阵。 俗话说法不传他耳,倘若说破,自是皆大欢喜。到了这般光景,秦瑶、白如玉、伊冉冉终于都听明白了,但见她们均是笑面如花,不时嬉笑几声。燕于飞心头敞亮,没了先前的苦恼,可就在这一瞬间,忽见金光乍现,整个山谷中“轰”的一声,顿时地动山摇,约莫十多息后,逐渐寂静。 燕于飞摸了摸丹田,心道:“那仙镜越来越不像话,这山谷又如何碍眼了,竟然如此胡来!”只见四下尽是残枝败叶,不远处竟多了个洞穴,足以容人进出,那仙镜已然遁了下去。伊冉冉纵身上前,低头望了几眼,惊道:“这可是无底洞,莫非是仙人的洞府?”秦瑶和白如玉怔怔出神,她们二人年长了几岁,不似伊冉冉这般出言无忌,想说便说。燕于飞凝神静气,犹豫了几息,突然说道:“下去瞧瞧,幸许是个机缘。”当即祭出赤霄剑,御剑而下。 其她三人紧跟着纵身而下,原本黑漆漆的地穴,忽然多了一团火焰,诸人眼前亮堂了不少。不多时,那团火焰不再晃动,眼前居然真有个洞府,那石门半掩半开,一股檀香扑鼻而来。燕于飞轻轻一推,那石门缓缓后退,但见一个人影端坐在里面,一动不动,全然没有鼻息。 洞府的主人已然坐化,但燕于飞可不敢大意,掌心一托,一团火焰照亮了身前,仗剑而行。伊冉冉就在身后,眼见那人肉身俱全,犹如入定的模样,不禁惊道:“师兄小心!”秦瑶和白如玉也看清楚了那端坐之人,心头一惊,齐声道:“那是何人?”二女明知眼前不过是具肉身,可还是忍不住惊呼。 第61章 广法天尊 燕于飞盯着那具肉身细看了几眼,惊道:“这位前辈的肉身栩栩如生,我等着实不该打扰,这便给他磕个头,且当赔罪了。”说着恭恭敬敬的跪下磕头,秦瑶、白如玉、伊冉冉也跟着磕头,嘴里齐声到:“前辈切莫怪罪,我等并非存心闯入洞府。”便在此时,那具肉身突然金光闪闪,洞中似乎多了股威严的气息,四人皆是心惊肉跳,正想后退,却是身不由己,全身竟然动弹不得。 如此古怪之事闻所未闻,燕于飞纵然见多识广,这会也吓的不轻。伊冉冉心头一动,冲着那具肉身说道:“这位前辈,我等并无恶意,你可千万别诈尸!”原来她突然想到了那些僵尸,心头自是惶惶不安。白如玉一脸愠怒,可这会却伸不出手,将伊冉冉的嘴捂住,免得她再胡说八道。还是秦瑶果决,嘴里喊道:“燕师弟,赶紧祭出飞剑!” 一听此言,燕于飞恍然大悟,正待出手,忽觉眉心处一阵刺痛,整个识海中翻江倒海,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便听一个阴沉的声音喝道:“本座乃是‘广法天尊’,尔等何人?竟敢闯我洞府,毁我金身?”燕于飞心头“咯噔”一声,赶紧凝神静气,嘴里默念清心咒,只见识海中多了张狰狞的面目,上下嘴皮一张,好似个无底深洞,猛的一口吞了过来。 霎时间,燕于飞忽觉昏天黑地,眼见尽是那张狰狞的面目,嘴里哪里还能念咒,整个心头空空荡荡,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便在此时,识海中莲叶摇曳,赤、白、黑、紫四色分明、各掌一方,犹如天地四极,燕于飞不由想到了“地魂诀”的玄妙,不知不觉中便按着口诀修炼。那张狰狞的面目突然后退,惊道:“灭世黑莲!你是魔尊?莫非本座气数已尽?”一个转身便想逃窜。 燕于飞心头糊涂,但他的识海中却杀气腾腾,望着那张逃窜的面目,猛的一瞪眼,只见阴阳交错,鬼气滔天,一道惊雷乍现。片刻间,耳旁又听到了那阴沉的声音:“你不是魔尊。本座堂堂的天尊,又何需怕你?”那张狰狞的面目猛地冲了上来,一张嘴,竟想吞下整个识海。燕于飞不由勃然大怒,心头的杀气更盛,当即凝神静气,只见那四片莲叶搅动识海,转眼间化作了密密麻麻的剑光。 不多时,只听那阴沉的声音叫道:“岂有此理!本座乃是天尊,又岂能魂飞魄散?”这口气甚是不甘,但却有气无力、凄凄惨惨。燕于飞忽觉毛骨悚然,默念了几句清心咒,这才定下心神,当即凝神静气,但见识海中风平浪静,四片莲叶犹如往常一般,那狰狞的面目早就不见踪迹。便在此时,忽见伊冉冉指着那具肉身惊道:“燕师兄快看,他怎地成了泥身,保不住了?”又听秦瑶和白如玉齐声惊呼,燕于飞不禁又惊又喜,心知又躲过了一劫,当下盯住了那具肉身。 果不其然,只不过几息之间,那具肉身犹如流沙一般,不停的散落,显然逃不过灰飞烟灭。燕于飞心头一动,陡然想起了那凶险的一幕,暗道:“那具肉身定是‘广法天尊’,但‘灭世黑莲’又是何物?魔尊又是哪一个?”如此诡异之事又岂能捉摸?燕于飞一脸苦笑,眼见那具肉身尚有一半还在,当即掌心一翻,一团火焰缓缓燃起,这会真的灰飞烟灭,没了祸害。 秦瑶望着眼前的火焰,又瞅了瞅燕于飞,道:“如今这洞府已然无主,也该是我等寻个机缘了。”两眼四下打量,惦记上了洞府中的宝物。白如玉和伊冉冉也有此意,但见整个洞府尽收眼底,四壁并无门户,显然藏不得宝物,便又打消了此念。燕于飞两眼盯着那具肉身,待他灰飞烟灭,这才松了口气,又见秦瑶、白如玉和伊冉冉三人都没寻得机缘,不由叹了口气,正想离去,却见一个蒲团还在。 那具肉身原本就坐在这蒲团上,如今肉身已然灰飞烟灭,这蒲团又岂能毫发无损?燕于飞心头一动,手中长剑一挑,只见金光乍现,丹田内突然一动,那仙镜居然又回来了。 “这是何宝物?”秦瑶一脸疑惑,指着个黑乎乎的莲花座问道。原来金光过后,眼前多了个黑乎乎的莲花座,不用想便知是藏在蒲团内。 白如玉一脸淡然,道:“秦师姐若是看中了,尽管取走。”伊冉冉跟着说道:“刚才金光乍现,原本以为是个宝物,却不想是这黑乎乎的莲花宝座,哪个爱坐去座。”燕于飞一脸笑意,心道:“金光乍现的自然是个宝物,可惜使唤不得。这黑乎乎的莲花座倒是蹊跷,兴许还真是宝物。”其实秦瑶也早就瞧出了端倪,只是不愿明言,但见白如玉和伊冉冉二人都没有贪念,不由暗暗惭愧,眼见燕于飞似笑非笑,心头更是慌乱,这会竟然手足无措。 燕于飞后退了半步,道:“秦师姐,既然来了,切莫空手而归,不如将这莲花座带走。”秦瑶狠了狠心,偷偷一咬牙,笑道:“罢了,我昆仑多得是法宝。这黑乎乎的莲花座,就留给冉冉,免得她日后嚼舌,害我落个心黑的名声。”伊冉冉并未推辞,一弯腰,将那莲花座抱在了怀里,笑道:“多谢秦师姐!”燕于飞又惊又喜,偷偷打量了秦瑶一眼,心道:“秦师姐乃是个极境,又深得紫竹仙子欢喜,定然聪慧过人。只是可惜了,竟然一时不防,让个小丫头算计了。” 果不其然,秦瑶很快便暗暗懊恼,原来那莲花座猛地化作了巴掌大小,虽依然是黑乎乎的,但谁都瞧出是个宝物。伊冉冉神色自若,正想藏进乾坤袋内,却见燕于飞伸手一拦,嘴里说道:“此乃灵器,可不是区区一个乾坤袋能装的下的。”到了此时,自然无需隐瞒,况且他心头也有些不安。 秦瑶心头“咯噔”一下,狠狠瞪了燕于飞一眼,转眼间又笑道:“燕师弟,你可还记得欠我个人情?”燕于飞一脸苦笑,点了点头,道:“但请秦师姐吩咐,在下自当尽力。”秦瑶一脸欢喜,嘴里“噗嗤”一声轻笑,正想开口,却听见伊冉冉抢着说道:“既然是燕师兄欠了你的人情,冉冉便将这莲花座抵给你,也算是两清了。”白如玉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似乎并不在意谁得了那莲花宝座。 燕于飞微微一笑,闪到一旁,等着秦瑶接过那莲花宝座。 “你……”秦瑶叹了口气,又是狠狠瞪了燕于飞一眼,而后摇头道:“本姑娘岂能言而无信?兴许机缘如此!燕师弟,你我都是极境,日后自然免不了阴火焚身之灾。若有造化,定然少不了雷劫。若是有此幸事,还请燕师弟相助一番。” 修仙渡劫甚是凶险,却又是幸事,若能逢凶化吉,十洲三岛一日来回,可谓是任我逍遥。秦瑶所托之事甚重,自然不是随口之言,况且此事遥不可及,若是真有气运,那也少不了几百年。燕于飞一脸正色,道:“秦师姐放心,在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卿心。”秦瑶暗暗欢喜,笑道:“如此甚好!”白如玉和伊冉冉面面相觑,心头忽喜忽忧,这会看着那莲花宝座,却觉这宝物碍眼。 燕于飞心知此行足矣,正想离去,忽觉又是一阵地动山摇,那洞府的石门轰然倒塌,脚下紧跟着一声巨响,竟然是个洞中洞。又听见伊冉冉惊叫了一声,四人全都双脚腾空,耳边风声鹤唳,尚未回过神来,却见洞底处珠光宝气,亮如白昼。 只听“扑通、扑通”几声,水花四溅,原来这洞底处是个水潭,四人一时不防,竟然全都“咕噜噜”喝了几口。燕于飞纵身一跃,跳上了潭中的大青石上,其她三人紧跟着爬了上来,互相一瞧,均是满脸尴尬。整个水潭只有眼前这大青石可以立足,但也就方寸之间,这会哪里还能不紧挨着,只是四人全都衣衫尽湿,如今又岂能坦然相见? 燕于飞背着身子,自顾自的说道:“这潭水甚是古怪,除了这大青石,竟然都是石壁,没个立足之地。”白如玉心头“噗噗”乱跳,她这会都不敢多瞅别人一眼,可眼下却也不便换了这身湿透的衣衫,心虚之下,只得说道:“此地好生古怪,头顶上黑漆漆的,怎地潭水中却是亮堂堂的?”伊冉冉默不作声,心知燕于飞就在身后,可就是不敢回头,心头慌乱之下,只得端着那莲花宝座,不停的打量。 便在此时,忽听秦瑶说道:“明浄如镜,宝光熠熠,此乃明浄之水,喝一口可得数年修为。听闻仙人以此水炼丹,我正愁寻它不得,没想到……果然是机缘。”燕于飞不由大喜,这会也不计较真假,随口说道:“我等先前都喝了几口,若是真如秦师姐所言,自当打坐炼气,切莫暴残天物。”霎时间,四人先后盘膝而坐,如此一来,更是后背贴着后背,难以分个清楚。 兴许真如秦瑶所言,那明浄之水是个宝物,不多时,四人竟然都入定了。燕于飞看似入定,但识海中却气息涌动,陡然间,又有一片莲叶徐徐生长。只见那莲叶宝光熠熠,就如这明浄之水一般,弥漫着一股祥瑞之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燕于飞睁开了双眼,这会无需回头,便知其她三人还在入定,当下端坐不动,嘴里默不作声。等了许久,正觉烦闷,冷不丁心头一颤,不由得看向了水潭中,只见一堆白骨若隐若现。燕于飞定了定心神,暗道:“哪来的白骨?瞧这模样似乎非人非兽,莫非是条长虫?只是……”那水潭并不深,若不是先前宝光熠熠,这潭底下自是一清二楚,但这会不知何故,眼前的这潭水竟是清澈如镜,一眼见底。 只见那白骨横卧潭底,整个头颅清晰可见,嘴巴半空半闭,尽是獠牙,细看之下,犹如一个洞穴一般,足以游刃有余的进出,甚是罕见。燕于飞不由心生好奇,寻思:“那白骨绝非蛇虫之辈,何况能葬身在明浄之水中的,又岂能是寻常之物?”心念及此,轻轻一跃,潜入了潭底,靠近了那些獠牙。 只看了一眼,燕于飞心头猛的“咯噔”一下,暗道:“难怪那嘴半开半闭,原来里面藏了一个石碑。”若是寻常的石碑,自然吓唬不了人,但眼前的却足以让人心惊肉跳。只见那石碑上有字,曰:千年大劫之日,便是从立地水风火之时,广法天尊自当死而复生,骑龙而出,纵横三岛十洲。 原来这白骨竟然是条真龙留下的,但这也未必闻所未闻。燕于飞默念着“广法天尊”四字,一脸疑惑,心头不禁寻思:“他已然灰飞烟灭,又岂能死而复生?”又看了眼那堆白骨,摇了摇头,暗道:“白骨重生,哪有这般容易?”便在此时,忽听伊冉冉大声呼唤,当即一跃跳上了大青石,只见三女都一脸好奇,不停的朝潭底张望。 燕于飞赶紧道出了实情,就连那广法天尊之事都说了一清二楚。秦瑶、白如玉、伊冉冉三人均是一脸惊讶,一个个不时抬头张望,显然心有余悸。几息后,秦瑶叹息道:“这倒也并非虚言,我昆仑的古籍上便有记载,只是区区数言,不得其法。”一听此言,白如玉和伊冉冉均是一惊,齐声道:“此话当真?”燕于飞道:“不知《极道天书》中可有死而复生的妙法?”秦瑶摇了摇头,道:“这可就不得而知了,何况也从未听闻有人死而复生。”她见其他三人都一声不吭,便自顾自的从乾坤袋取出了瓶瓶罐罐,随口说道:“我等又何必自寻苦恼?莫不如各自随意,取些‘明浄之水’回去,也算是有得有失,不虚此行。” 伊冉冉也取出了随身的瓶瓶罐罐,笑道:“师兄、师姐,赶紧动手,这可是无主之物,若是错过了这机缘,日后可莫要后悔。”霎时间,四人都不在出声,一个个只顾着取水,只是哪里能真的带走多少,不多时便无可奈何,只得望着眼前的水潭,暗暗叹息。 第62章 溯之无始 燕于飞犹豫了半响,突然从乾坤袋内掏出了一个破铁壶,正待装水,忽听白如玉惊道:“师兄不可!那壶好歹是件法器。”秦瑶打量着那破铁壶,道:“纵然是灵器,也未必可惜。听闻这‘明浄之水’有死而复生的神通,只是不知真假。” “此话当真?”燕于飞惊道,不等秦瑶应声,便急着取水。 突然间,只见潭中水流涌动,犹如一条水龙,猛地窜入了百炼壶中,整个水潭立时见底。燕于飞不由大喜,忍不住笑道:“这宝壶竟有此等神通,甚好、甚好!”随手装进了乾坤袋内。白如玉和伊冉冉一脸欢喜,齐声道:“天意如此!”秦瑶一脸羡慕,看着燕于飞腰间的乾坤袋,笑道:“燕师弟果然有气运相护,如今有了这‘明浄之水’,那炼丹之事定然不难。” 燕于飞道:“在下自当竭尽全力,还请秦师姐放心。”说话间望向了潭底,只见那堆龙骨并无异样。伊冉冉叹了口气,道:“那明浄之水纵有起死回生的神通,眼前这堆白骨是没指望了。”白如玉点了点头,冷冰冰的说道:“如此甚好!”燕于飞和秦瑶默然不语,齐齐抬头看了一眼,显然还是有些担心。伊冉冉道:“那广法天尊的肉身已毁,想必绝难复生,倒是这堆龙骨,说不准……”其他三人不由一惊,齐齐盯住了潭底的那堆龙骨。几息后,燕于飞祭出了玄阳旗,猛的一挥,整个潭底立时火焰滔天。 四人正暗自得意,可细看之下,一个个不禁暗暗叹气,只见那堆龙骨毫发无损,竟然不惧火焰。白如玉当即祭出了玄阴旗,整个潭底立时寒气袭人。霎时间,忽见潭底灵气涌动,那龙骨竟然不惧水火,这会浑身通透,犹如玉器一般。 “赶紧住手!”秦瑶惊道,其实无需她大喊,燕于飞和白如玉已然收了法宝,二人均是一脸惊讶,而后连连摇头。便在此时,一阵喊杀声突然而现,细听之下,竟是从潭底传来。燕于飞纵身跃入潭底,只见眼前灵气涌动,不知怎地多了个洞穴,一眼望去,只见洞穴内刀光剑影,人影乱蹿。秦瑶三人紧跟着跃入了潭底,一个个望着眼前的杀戮,不禁连连摇头。 原来竟是正邪二道也找来了,但眼下哪有什么善恶之分,一个个都露出了狰狞面目,只顾着杀人夺宝。伊冉冉看着散落一地的兵器、丹药、功法,不由叹息道:“他们贪念太重,咎由自取!燕师兄,我等赶紧离去,切莫污了双手。” 燕于飞看着洞穴入口,道:“这入口处有道符文,一时半会,他们过不来。只是也瞒不了多久,罢了,由得他们打打杀杀,我等速速离去。”当下御剑而起,其他三人纷纷追了上去。不多时,四人回到了先前的山谷中,但眼前早就天翻地覆,原本的草木青翠,这会满目疮痍,四下皆是枯枝败叶,一股股青烟袅袅而起。 秦瑶叹了口气,道:“可惜了这世外之地!偌大的积雷山,莫非容不下一草一木?”燕于飞和白如玉都没有作声,只是连连摇头叹息。伊冉冉端着那黑乎乎的莲花座,自言自语道:“一饮一啄,一得一失,若是因果,我等又何必执念。” 其实四人都心知肚明,若非那“五行聚灵阵”相护,又岂能有这草木青翠?如今阵法已毁,这山谷自然难逃灭顶之灾。燕于飞猛地恍然大悟,脱口说道:“山谷中的草木,那黑乎乎的莲花座,脚下的积雷山,潭中的明浄之水,再凑上天雷过后,熊熊不息的火焰,那不正是五行聚齐?好个广法天尊,果然没辱没了‘天尊’的名头。”伊冉冉摇了摇头,道:“天尊又如何?若是执念太深,多半心乱如麻,逍遥不得。” 这不过是伊冉冉随口之言,但燕于飞三人却一脸惊讶,纷纷低头沉思了许久,这时又听见伊冉冉续道:“冉冉可不想瞧见那些贪婪的嘴脸,燕师兄、三师姐、秦师姐,我等这就动身,远离这是非之地。”其他三人自是没有异议,纷纷御剑而去。不多时,秦瑶叹了口气,冲着燕于飞道:“燕师弟,我急着将此间之事禀明家师,还请早日前来玉珠峰相见。告辞!”又冲着白如玉和伊冉冉作了个揖,头也不回的御剑而去。 燕于飞望着早已远去的那道身影,心中突然有些依依不舍,猛地看着伊冉冉手中的莲花座,轻声道:“冉冉,将那莲花座随身藏着,切莫让人瞧见。”伊冉冉“噗嗤”一声,笑道:“师兄既说这莲花座是个灵器,莫不如拿去!免得冉冉整日惶惶不安,心中惦记着得而复失。”白如玉笑道:“如此甚好,免得扰了伊师妹清修。”燕于飞摇了摇头,道:“我已然有了赤霄、紫电二剑,又岂能再生贪念?” 伊冉冉道:“多谢师兄!”将那莲花座藏进了怀中,跟着取出了千里镜,细看了几眼,惊道:“那不是慧果大师?他怎地招惹了宏法那恶僧?”燕于飞和白如玉齐齐看向了千里镜中,果不其然,只见二个老和尚纠缠在一起,一个手持降魔杵,另一个挥舞着一对金钹,这会招招狠辣,全然没有半分慈悲之心。 燕于飞道:“当日受了慧果大师的恩惠,今日正好还了他,免得心头不安。”抢着御剑而去。白如玉和伊冉冉赶紧追了上去,这几日一路行来,二女听燕于飞说起旧事,自然得知了其中的缘由。 慧果和尚嘴里念着经文,手中降魔杵一横,一连后退了数步。宏法和尚脸色不善,喝道:“罪过,罪过!慧果,你可知罪?”慧果和尚说道:“心若静,菩提现。这积雷山中纵然有宝,却与我等无缘,不如就此断了执念,回寺去吧!”宏法和尚怒道:“你失了‘六瓣火莲’,又怎能心安?我红莲寺丢了宝物,又岂能一声不吭。”将手中的金钹一分,又待出手。 便在此时,忽听有人喝道:“住手!”紧跟着人影一闪,但见三个身影到了近前。慧果和尚看着眼前的三人,道:“阿弥陀佛,原来是燕施主。”又冲着白如玉和伊冉冉笑道:“二位女施主,老僧这厢有礼了。”燕于飞、白如玉、伊冉冉三人纷纷抱拳道:“大师别来无恙!” 宏法和尚在一旁冷眼旁观,眼见无人奉承自己,不由心头恼怒,脸色一沉,道:“原来是万剑宗的后辈弟子,怎地如此不懂礼数?贫僧与你万剑宗也有些香火之情,还不上前拜见?”伊冉冉一脸笑意,道:“我等不忍心瞧着和尚打和尚,自相残杀,这才前来说和。瞧大师这脸色,定然是全无半分慈悲之心了。”慧果和尚诵经念唯,沉声道:“阿弥陀佛。三位施主,还请抽身离去。老僧从小在红莲寺受戒,又岂能慈悲心全无?” “你……” 宏法和尚一脸狰狞,狠狠瞪了伊冉冉一眼,冲着三人怒道:“阿弥陀佛。听闻你等三人依仗着法宝,不将本门长老放在眼中,又与邪门歪道勾结,残杀天道宗的道友。本座又岂能容你等作恶?还不放下法宝,听候发落。”燕于飞不由一愣,心道:“莫非这和尚起了贪心?”白如玉冷冰冰的说道:“我这玄阴旗乃是太上长老所赐,你这和尚,莫非起了贪念?”将玄阴旗取出,随手一晃,一股寒意突然而现。燕于飞掏出了玄阳旗,冷笑道:“宏法大师,那金翅大鹏鸟何在?”抬头看了一眼,续道:“大师不请自来,不知可曾瞧上一眼《极道天书》的玄妙?” 这话不说还好,宏法和尚正心有不甘,一听此言,不禁喝道:“本座岂是贪心之辈?休要……”还没等这老和尚把话说完,便听见伊冉冉笑道:“贪不贪心,大师自个最清楚,何必口不应心?”慧果和尚眼瞧着不妙,赶紧上前数步,手中的降魔杵一拦,道:“宏法师兄,善恶不过一念,回头是岸。” 忽听“锵”一声,宏法和尚抡起金钹就砸,若不是慧果和尚手中的降魔杵拦着,定然难逃一劫。白如玉早就一脸愠怒,眼见那和尚抢先出手,当即挥动玄阴旗,霎时间雪花飞舞、寒气逼人。宏法和尚纵身一闪,手中的金钹一挡,跟着又腾空而起,就在这一瞬间,一团火焰突然袭来。伊冉冉忍不住喊道:“你这贪心的和尚,瞧你如何脱身?” 宏法和尚面露惧色,可手上却不慌不忙,只见他左手抱紧了那对金钹,右手解下了身上的褐色袈裟,霎时间,那袈裟遮天蔽日,竟然挡住了阴阳二玄旗的神通。待天色放亮,那宏法和尚已然逃之夭夭,就连那袈裟都没了踪影。 伊冉冉不由叹了口气,骂道:“好个秃子,竟然脚底抹油。”燕于飞和白如玉均是暗暗叹息,可一听伊冉冉当着和尚骂秃子,不禁面面相觑,强忍着不敢笑出声来。伊冉冉似乎恍然大悟,冲着慧果和尚笑道:“大师恕罪!晚辈可没骂你是秃子。” 慧果和尚神色自若,说偈道:“溯之无始,追之无终。既然是和尚得罪了女施主,骂上几声‘秃子’又何妨?”伊冉冉“噗嗤”一声轻笑,道:“晚辈受教了!”燕于飞和白如玉纷纷拱手作揖,齐声道:“多谢大师指点。”慧果和尚双手合十,脸上似笑非笑,嘴里轻声诵经,眼见燕于飞三人均是低头沉思,当即说道:“阿弥陀佛,老僧当日和李施主打赌,实乃动了贪念,罪过,罪过!”从怀中取出了一卷轴,续道:“此乃降魔六丈金身妙法,还请三位施主亲手交给李施主。” 燕于飞双手接过卷轴,道:“大师放心,我等定当不负所托。”伊冉冉心头一动,取出了那黑乎乎的莲花座,道:“这莲花座乃是晚辈机缘所得,还请大师收下。”慧果和尚伸手接过了莲花座,道:“老僧结个善缘,多谢!”双手合十,续道:“阿弥陀佛,老僧告辞!”当下纵身而去。 白如玉一脸惊讶,眼见伊冉冉并不心疼,不禁叹了口气,心道:“莫非伊师妹真的无此机缘?”燕于飞道:“那慧果大师心善,兴许真是个有缘人。”那莲花座乃是灵器,若是换了别人,又岂能拱手相让?也就是伊冉冉这个小丫头,全然没瞧在眼里。 此后数日,三人一路上不紧不慢,燕于飞有了明浄之水,自是多费了些心思炼丹。白如玉和伊冉冉一边修炼,一边向燕于飞请教些阵法变化,倒也不觉无趣,不知不觉中,眼前又是一处繁华之地。 燕于飞低头望了几眼,笑道:“原来下面便是飞云城,过了此城,八荒山近在眼前。”伊冉冉笑道:“过了这繁华之地,不知何日再得瞧见,不如在此歇歇脚,历练一番。”燕于飞自是满口答应,心中不免想起了当日来此历练之事。白如玉突然笑道:“伊师妹,莫非想念许久未见的族人了?”眼见燕于飞一脸疑惑,感觉续道:“师兄有所不知,城中的伊家乃是个大族,师父当年便是在此收下了伊师妹。” 伊冉冉眉开眼笑,嘴里说道:“师兄、师姐,赶紧随我进城瞧瞧。”说话间抢先收剑落了下去。不多时,三人悄无声息的进了城,但见人头攒动,四下皆是叫喊声、吆喝声,瞧着便是热闹。便在此时,忽见十多个道人匆匆而来,一个个均是风尘仆仆,满脸的倦意。白如玉冷冰冰的说道:“这些道人如此心急,莫非有什么紧要之事?也不知是昆仑门下,还是天道宗的弟子?” 燕于飞没有作声,随手示意二人赶紧上前瞧个清楚。几息后,又见二个白衣修士迎面而来,一瞧见那十多个道人,那当先的白衣修士赶紧喊道:“昆仑的诸位道友,在下是飞剑峰门下叶飞云,奉王、楚二位师叔之令,前来接应各位同道。”另一个白衣人紧跟着喊道:“在下乃是飞剑峰弟子江飞鹤,诸位道友,随我来。” 第63章 胆大包天 那些昆仑弟子并未客套,一个个随口应声道:“多谢二位道友!”说话间跟在了叶、江二人身后。伊冉冉望着远去的背影,惊道:“瞧他们前去的方向,定然是伊府。莫非飞剑峰的长老都在伊府落脚?”白如玉冷冰冰的说道:“既然如此,我等赶紧回避,以免瞧见了那些嘴里。” 伊冉冉点了点头,道:“就依师姐所言!”白如玉道:“岂有此理!飞剑峰的弟子鸠占鹊巢,害的师妹有家难回。”燕于飞这会自是心知肚明,当即说道:“当日出山门历练,我和大师兄、二师姐也曾在伊府落脚。只是未曾料到,一众同门都贪恋繁华,一直懒着不走。”伊冉冉一脸黯然,轻声道:“我原本就没打算进府瞧瞧!那府中也没有冉冉牵挂的人。” 霎时间,三人均是默不作声,那些昆仑弟子也早就没了影子。 燕于飞暗暗叹气,眼见伊冉冉还在冲着伊府的方向张望,赶紧说道:“飞云城内虽是热闹,却扰我清修,不如寻个僻静的客栈。”他突然想到了当初落脚的那个客栈,便续道:“二位师妹,随我来。”白如玉和伊冉冉紧随而后。 不多时,三人果然瞧见一家客栈,但见四下人迹稀少,还真是个清静之处。燕于飞笑道:“我头一会进城,便和大师兄、二师姐在此落脚。”说话间,三人缓缓进了客栈。那伙计甚是机灵,转眼间便带着三人到了他口中的上房前。 燕于飞随手赏了店伙计一锭银子,将他打发走,这才说道:“这客栈虽是简陋了一些,但我等都是修道之人,自是不能贪恋世间的繁华。”白如玉和伊冉冉连连点头,推门进了屋内。燕于飞转身进了隔壁的屋内,四下瞧了一眼,便盘膝而坐,不多时已然气运一周天。便在此时,忽听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跟着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笑道:“诸位道友,我飞云城中都是繁华之地,也只有此地清静一些。不可诸位道友意下如何?” 原来又是那叶飞云,他口中的道友自然便是那十多个昆仑弟子。 只听有人冷笑道:“我昆仑弟子一向清心寡欲,自然瞧不上这乌烟瘴气之地。叶道友,不劳相送了。又是一阵嘈杂声,待店伙计安排妥当,整个客栈这才清静了下来。但不多时,又听见了那些昆仑弟子大发牢骚,满肚子的怨言。 燕于飞原本想着清静清静,怎奈一凝神静气,耳旁便听的清清楚楚。原来是那几个昆仑弟子得罪了王不卓和楚天风这两个金丹长老,故而被冷落了,叶飞云和江飞鹤自是见风使舵,给他们找了个清静之地落脚。 等了许久,好不容易清静了,却听有人在半空喊道:“万剑宗的小辈听着,吾乃积雷山隐士黄龙子,赶紧找个能做主的出来拜见。”紧跟着又听见赤龙子大喊道:“今日本道的师叔也来了,你等这些名门正道,怎地如此不懂礼数?” 一听此言,燕于飞不由得暗暗发笑,心道:“难怪这二人如此明目张胆,原来有了依仗,但不知他们口中的师叔又是何人?”就在他胡乱琢磨之时,忽听有人笑道:“本道乃是飞剑峰王不卓,不知道友有何要紧之事?”另一个声音紧跟着笑道:“拜见就不必了,你等一阶散修,切莫口无遮拦。” 赤龙子甚是心急,当即怒道:“究竟是哪个口无遮拦?可敢前来送死?”先前那人呛声道:“有何不敢,我楚天风又岂能怕了你这散修?”燕于飞心知有热闹可瞧了,当即推门而出,纵身跳上了屋顶张望,白如玉和伊冉冉紧跟着跳了上来,二人皆是一脸笑意,显然也图个热闹。 看热闹的人的确不少,那十多个昆仑弟子转眼间也跳上了屋顶。燕于飞微微一笑,抱拳道:“诸位道友,咱们各瞧各的,河水不犯井水。”白如玉和伊冉冉只顾着抬头张望,并没有理会那些毫不相干之人。 此时天色昏暗,虽有皓月当空,却也只瞧见了五个人影悬浮在头顶之上。陡然间剑光一闪,两道身影已然纠缠在一起。不过是几个呼吸间,但见剑光一收,紧跟着听见有人喝道:“你我何必卖弄,吓坏了城中的凡夫俗子。来来来,你我找个僻静之处一决高下。” 只见人影晃动,五个金丹修士齐齐落到了客栈的屋顶上,想来也只有此地最是清静。燕于飞、白如玉、 伊冉冉不约而同后退,那十多个昆仑弟子也纷纷散开。只见当先而来的二人手持长剑,瞧这一身装束,显然是万剑宗的长老。紧随而来的正是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他们身后跟着个老道,此人童颜鹤发,一脸得意,只是瞥了一眼。 赤龙子一脸不善,冲着身前的那金丹修士喝道:“楚天风,今日让你瞧瞧本道的五彩飞石。”右手中的长剑一晃,左手跟着祭出了法宝。霎时间,眼前乱石乱蹿,那“嗖、嗖”的声响不绝于耳。楚天飞急忙纵身闪避,手中的长剑毫无章法,情急之下一个翻身跳了下去,未等双脚着地,便夺路而逃。赤龙子一脸得意,瞪眼看着王不卓,怒道:“来来来,本道也让你这名门正道见识一番。” 王不卓一脸凝重,眼见赤龙子面目狰狞,急忙后退了半步,道:“道友且慢!不知我万剑宗有何得罪之处?还请明言。”赤龙子正待发话,却听身后那老道笑道:“还不是你万剑宗的弟子偷偷摸摸,取走了我积雷山的宝物。” 燕于飞打量了那老道数眼,心道:“那积雷山寸草不生,不时便有天雷劈落,又岂是久居之地?”这时又听王不卓道:“岂有此理!我万剑宗弟子众多,难免有不孝之徒。三位道友放心,既然是宝物,自当物归原主。”见那老道一脸欢喜,赶紧续道:“不知前辈是何方高人?”一听此言,那老道立时眉开眼笑,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本道乃是龙真人,自幼随先师在雷积山下悟道。” 王不卓笑道:“久仰,久仰!”他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皮笑肉不笑。黄龙子眉头一皱,怒道:“你这孤陋寡闻的老东西,切莫瞎了眼。若是数千年前,又有哪个不知我‘明净宗’的威名?”这话音还未落下,便听龙真人喝道:“孽徒,休要胡言乱语,若是泄露了天机,本道岂能容你活命?” 刹那间,只见黄龙子一脸惊恐,颤声道:“还请师叔恕罪,弟子失言了。”王不卓心头翻转,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什么明净宗,眼见龙真人脸色不善,自是不敢吭声。燕于飞、白如玉、伊冉冉三人却是心头大惊,均想:“这老儿莫非是冲着明净之水而来?只是他又怎知何人取走了这宝物。” 便在此时,忽听龙真人沉声道:“那积雷山是我明净宗的禁地,山上的一草一木都不可擅去,更何况是那‘紫电狂雷’?”王不卓脸上古怪,嘴里却说道:“前辈所言正是!”龙真人的脸色虽是阴沉,却也缓和了不少,随口续道:“二位师侄,究竟是哪个小辈取走了我明净宗的宝物?”黄龙子和赤龙子面面相觑,二人早就瞧见了燕于飞,这会听见龙真人发问,当即齐声道:“就是那小子!”说话间纷纷伸手指着燕于飞,脸上怒气冲冲。 白如玉和伊冉冉不由心头恼怒,只听“铮、铮”两声,二人同时亮出了长剑。燕于飞笑道:“二位师妹且慢!”而后冲着王不卓说道:“王师叔,你可不能只凭一面之词。”王不卓眉头一皱,心道:“他们三人的确是我万剑宗的弟子,但本道又岂能糊里糊涂的出手?”心念及此,当即沉声道:“孽障!还不将那‘紫电狂雷’物归原主?” 燕于飞神色自若,瞥了龙真人一眼,冷笑道:“那‘紫电狂雷’是何宝物,又岂是我等拿得走的?你这老道满嘴胡言乱语,莫非是欺负别人孤陋寡闻,眼瞎不成?”霎时间,伊冉冉“噗嗤”一声轻笑,脱口便道:“一个满嘴胡言乱语,一个依仗着眼瞎没皮没脸,真是彼此彼此!”白如玉忍不住笑道:“伊师妹,看破不说破,切记慎言!” 那十多个昆仑弟子原本强忍着没笑出声来,这会一听白如玉之言,纷纷哈哈大笑。 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面面相觑,眼见龙真人一脸狰狞,不由暗暗欢喜。王不卓冷哼了一声,怒道:“罢了!本道莫不如自个动手,以免你丢人现眼。”长剑一晃,正待动手。便在此时,忽听有人大喊道:“好个碌碌无为之辈!欺负后辈弟子,脸面何在?”话音未落,便见一个矮老者闪身到了近前。 王不卓脸色一沉,冲着那矮老者道:“原来是苟师兄。也罢,你既然抢着出头,本道自是由着你去。告辞!”纵身一跃,御剑而去。燕于飞冲着那矮老者作了个揖,恭声道:“弟子拜见苟师伯!”白如玉和伊冉冉齐声道:“拜见苟师伯!” 苟一剑原本怒气冲冲,但见燕于飞三人这般恭敬,不由眉开眼笑,随口说了声:“免礼!”赤龙子最是心急,眼见有人在此碍事,大喝道:“苟一剑,可是你这老东西偷了本道的宝物?” “放屁!”苟一剑破口大骂,眼见赤龙子神色不定,两眼不时看向燕于飞腰间的乾坤袋,不由怒道:“好个贪得无厌的东西。有本道在此,哪个敢欺负我万剑宗的弟子?”赤龙子急忙后退了半步,道:“龙师叔,那小子精通炼丹之术。如今有了造化炉,又岂能没有炼丹之人?”黄龙子笑道:“龙师叔,赶紧动手。切莫让他脱身而去。” 到了此时,在场之人自是恍然大悟,均知这三个金丹修士原本就是冲着燕于飞而来,他们无非是想着抓个精通炼丹的人。 燕于飞心头一动,冲着赤龙子笑道:“原来如此!”连笑了数声,续道“想求本道炼丹不难,还不将那造化炉呈上!”伊冉冉故作惊慌,轻声说道:“师兄,那造化炉是火神宗的宝物,万万不可染指。”白如玉心中暗喜,嘴里却惊道:“火神宗的门人一向霸道,我等招惹不起!” 苟一剑脸色一沉,嘴里冷哼了一声,嘀咕道:“怪哉!怎地几日不见,那两个女娃便没了胆量?”黄龙子怒道:“好个胆大包天的狗东西,还不闪开!” 忽见剑光一闪,苟一剑挥剑劈去,嘴里骂道:“狗东西、狗杂毛,本道赏你一剑。”他嘴上说是一剑,手上却是一剑狠过一剑,显然是动了杀心。黄龙子挥棒抵挡,嘴里喊道:“师弟,赶紧出手!”又是一个闪身,退到了赤龙子身旁。 赤龙子双手齐发,但见乱石飞舞,耳边尽是“嗤嗤”的声响,黄龙子趁机挥棒上前,招招直奔要害。如此一来,苟一剑只得连连后退,手中的长剑“嗡嗡”作响。若是单打独斗,黄龙子和赤龙子都不是对手,但若是以多胜少,那吃亏的便是苟一剑。 白如玉见那两个道人不要脸面,当即冷哼了一声,手中令旗一扬,正待出手,却见燕于飞摆了摆手,只听他笑道:“三师妹莫急!还有个更不要脸的老道在此,我等不可怠慢了他。”手中玄阳旗一晃,一团团火焰汹涌而出。龙道人“啊”的一声惊叫,一边躲闪,一边掏出了一道纸符,随手一捏,顿时狂风大作。 只见火趁风势,整个客栈瞬间化作了一片火海,那十多个昆仑弟子脸色惊呼,脚下更是夺路就逃。燕于飞心头一惊,急忙收了令旗,嘴里急道:“快灭火,切莫祸及无辜!”此地可是客栈,纵然冷清,却也有不少贪图便宜的坐贾行商,凡夫俗子,又岂能经得起折腾。还好白如玉及时出手,手中的玄阴旗轻晃,满天的雪花涌入了火焰中,片刻间,四处的火焰逐渐熄灭。 龙真人哈哈大笑,眼见燕于飞和白如玉犹豫不决,脱口便道:“你二人果然胆大包天,倘若换了别的金丹修士,多半躲不过这阴阳二玄旗。” 第64章 前来送宝 燕于飞一脸怒气,若不是心存善念,不愿祸及无辜,哪里还由得龙真人自鸣得意?白如玉亦是如此,可一瞧见龙真人的嘴脸,忍不住挥剑劈去。龙真人嘴里自吹自擂,手上却也不含糊,纵身一闪,又祭出了一道纸符,只见一团火焰熊熊而起。白如玉只得闪身躲避,手中的冰魄寒玉剑一横,一道晶莹剔透的冰墙护在了身前。 龙真人两眼放光,打量着白如玉手中的长剑,猛地伸手抓去,嘴里笑道:“拿来!”便在此时,忽见剑芒一闪,一柄飞剑当头劈落。龙真人“啊”的一声惊呼,跟着向后一仰,随手亮出长剑一挡,只听“铮”一声,手中忽觉一轻,那长剑竟然拦腰而断。霎时间,一股寒意迎面劈落,白如玉早就动了杀心,眼见龙真人惊慌失措,当即手起剑落。 突然间,眼前黄沙飞舞,那龙真人闪身躲进了飞沙之中,只听他笑道:“两个小辈,不怕死便进来。”白如玉正想仗剑杀过去,却见燕于飞掏出了一道纸符,跟着说道:“区区符箓之术,又岂能唬住了本道?”手指一捏,那一道纸符顿时化作了满天的剑雨,忽听龙真人怒吼道:“岂有此理!”满眼的黄沙立时没了踪迹,只见龙真人一脸狰狞,冲着燕于飞喝道:“小子,你也精通符箓之术?”随手又祭出了一道纸符,霎时间,一座黑乎乎的山岳当头砸来。 燕于飞随手捏碎了一道纸符,四下狂风大作,那黑乎乎的山岳不停的翻滚,居然砸向了龙真人的头顶。龙真人眼见不妙,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刹那间,整个客栈地动山摇、烟尘弥漫,转眼间化作了瓦砾。 “你这恶道,竟敢祸及无辜。”伊冉冉一脸怒气,嘴里默念了几句,只见四道身影一闪,将龙真人团团困住。白如玉正要出手,却听燕于飞说道:“赶紧去助苟师伯一臂之力。”原来苟一剑已然左支右绌,这会岌岌可危。 白如玉急忙一个纵身,手中的冰魄寒玉剑劈向了赤龙子,嘴里喝道:“看剑!”赤龙子心头一颤,急忙闪身躲避,就这间隙,手中的五彩飞石不由一缓。苟一剑心头大喜,长剑一指,那“嗡嗡”的剑鸣声大作,一道剑光猛地劈向了黄龙子。 这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黄龙子眼见赤龙子只顾着自个躲闪,只得抡起手中木棒一挡,只听“咯嘣”一声,两道人影各自后退。赤龙子盯着眼前的长剑,不由动了贪念,随手劈出一剑,跟着一爪抓去,竟然想着顺手夺剑。白如玉急忙后退,长剑一横,一道冰墙护在了身前,便在此时,忽见剑芒一闪,一柄飞剑冲着赤龙子的头顶斩去,一个身影紧跟着冲了上去。 “还我法宝!” 赤龙子一声惊呼,眼见飞剑劈落,只得连连后退。 燕于飞看着手中的乾坤袋,忍不住笑道:“多谢你这老道前来送宝,却之不恭。”赤龙子一脸肉疼,急道:“小子,赶紧还我宝物!”正想上前抢夺,却见一道赤色的剑芒拦住了去路。苟一剑“嘿嘿”了几声,笑道:“黄龙子,你手中的木棒也是个法宝,不如一并奉上。” 黄龙子一脸惊恐,眼见龙真人挥剑乱杀乱砍,却始终不得脱身,不由心惊胆跳。伊冉冉一脸笑意,冲着燕于飞笑道:“师兄,这四个傀儡果真好使。堂堂的金丹修士,这会也插翅难飞。”一听此言,黄龙子和赤龙子更是惊恐,二人对视了一眼,猛地转身就逃,只剩下龙真人哇哇乱叫。 白如玉一脸欢喜,眼见龙真人手足无措,忍不住笑道:“伊师妹,切莫轻饶了那老道!”间玄阴旗一扬,厉声道:“师兄,如今这客栈早就无人,四下也不见一个人影,莫不如……”她并没有再说下去,可这言下之意却是不言自明。燕于飞举起了玄阳旗,心道:“那龙道人心狠手辣,不如趁机取他性命。”便在此时,忽听龙真人大喊道:“万剑宗的弟子手下留情,贵派的睡真人有言在先,只要贫道开口求饶,万剑宗弟子不得痛下杀手。” 伊冉冉笑道:“那老道吓糊涂了!”白如玉紧跟着笑道:“他哪是吓糊涂了?分明是贪生怕死,燕师兄,万万不可饶他性命!”燕于飞一脸犹豫,寻思:“莫非那老道所言非虚,太上长老真的有此许诺?”这时忽听苟一剑骂道:“贪生怕死的老杂毛,碍着睡真人的情面,本道饶你一命。还不快滚!” 龙真人倒是真想快滚,可眼前的那四具傀儡上蹿下跳,任凭他挥剑乱砍,又或是祭出了一道道纸符,却依旧脱身不得。如今苟一剑都说饶过龙真人了,自然不会有假。燕于飞见伊冉冉还在戏弄龙真人,不由笑道:“冉冉,赶紧让那老杂毛快滚!” 伊冉冉点了点头,道:“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哪有这般好事?龙真人,你可不能空手而来。”一听这话,燕于飞暗暗发笑,任由这小丫头胡作非为。白如玉更是不会坏了伊冉冉的好事,这会似笑非笑,就等着龙真人拿出宝物换命。 苟一剑哈哈大笑,眼见龙真人两眼冒火,当即大喊道:“小丫头,你放心动手便是。睡真人乃是元婴修士,又岂能不顾脸面,为难后辈弟子?”这不过是恐吓之言,伊冉冉却似乎当真了,嘴里默念了几句,那四具傀儡立时越转越快,手中的长剑寒光闪闪。 龙真人暗暗叹气,心知保命要紧,随手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截绿竹,嘴里喊道:“快住手,宝物在此!”一扬手扔了出去。伊冉冉接过宝物,嘴里默念口诀,只见那四具傀儡纷纷退下。龙真人趁机御剑而去,这会哪里还敢回头多看一眼。白如玉见那绿竹不过三寸,看起来也平平无奇,不由暗暗叹气,心道:“那龙真人果真是没皮没脸,竟敢拿这寻常之物冒充宝物。” 伊冉冉打量着手中的绿竹,笑道:“这竹子能换个金丹修士的性命,果然是个宝物!”随手丢进了一旁的火焰中。原来这截竹子并不稀罕,山野中多的是,难怪伊冉冉弃之如履。便在此时,忽听白如玉惊道:“快看那截竹子!”诸人不由多看了一眼,只见那截绿竹安然无恙,任由火焰“嗤嗤”作响。燕于飞一把将那截竹子抓起,托在掌心,一团火焰熊熊而起,约莫等了一盏茶的时辰,那竹子竟然依旧安然无恙。 苟一剑见多识广,可偏偏没瞧出这绿竹的来历,眼见燕于飞祭出了“火灵术”,不由笑道:“不知那竹子怕不怕刀劈剑刺?”燕于飞笑道:“白师妹,试试冰魄寒玉剑的锋芒。”说话间一抖手,将那截竹子扔了出去。白如玉挥剑斩去,只听见“铮”的一声,那截绿竹落在了身前,细看之下,又是安然无恙。 伊冉冉笑道:“还真是个宝物,虽然比不得师兄的竹篓,却也凑合。”将那截绿竹收进了乾坤袋,跟着默念口诀,又收了那四具傀儡。苟一剑哈哈大笑了几声,道:“果然是后生可畏!只是可惜了。” “哪里可惜了?”伊冉冉一脸疑惑,脱口追问道。 苟一剑“嘿嘿”了几声,手中长剑一晃,剑鸣声大作,眼见身前的三个后辈弟子均是满脸恭敬,这才续道:“老夫这‘万剑诀’如何?”燕于飞三人抢着说道:“好剑法!”苟一剑眉开眼笑,嘴里又道:“可惜老夫还没个亲传弟子。” “师伯,你……”燕于飞苦笑道,还没等他多说半句,便听见伊冉冉笑道:“我等都有自个的师父,苟师伯,你还是自个留着吧!”白如玉默然不语,脸上神色自若,显然也没有动心。 苟一剑老脸一沉,嘴里连声哼哼,等了半天也没憋出声来。燕于飞只得作了个揖,一脸为难的说道:“还请师伯见谅!当弟子的又岂能见利忘义,断了师徒之情?”霎时间,只听苟一剑唉声叹气,嘴里骂骂咧咧,陡然间御剑而去。 伊冉冉轻声道:“都是那阳昊惹下的祸端!如此无情无义之人,又岂能拜在宗主门下?”白如玉叹了口气,摇头道:“兴许宗主也是个无情无义之徒!”霎时间,三人都一声不吭,心中各有所思。几息后,燕于飞将一股灵气注入了从赤龙子身上夺来的乾坤袋中,但见里面的宝物落了一地,那五彩斑斓的飞石分外显眼。眼见白如玉和伊冉冉神色黯然,便笑道:“二位师妹,还不赶紧过来分宝!” 一听此言,二女转忧为喜,伊冉冉看着那五彩斑斓的飞石,笑道:“冉冉可不贪心,只收下这五彩飞石便心满意足了。”白如玉四下打量了一眼,道:“那赤龙子多半正在哀嚎!罢了,都是些炼丹之物,不如师兄自己留着炼丹可好?” 燕于飞也没客套,心知赤龙子的乾坤袋中也没什么宝物,除了他顺手抢夺来的造化炉,其他的不过是些寻常的药草,比起那神算子,自是云泥之别。他见白如玉和伊冉冉笑意盈盈,这才说道:“也该回山去了!”伊冉冉应声道:“冉冉许久不曾瞧见师父和诸位师姐师妹了!”白如玉道:“此地甚是碍眼,不瞧也罢!”当先御剑而去。 此番首阳山之行甚是凶险,燕于飞三人也早就想着回山,如今八荒山近在咫尺,自是心急如火。不一日,一座座山峰隐约可见,三人终于到了八荒山的地界,燕于飞心头一动,道:“二位师妹,我等不如先去重剑峰。李师伯瞧见了那卷轴上的功法,定然满心欢喜。”伊冉冉笑道:“天意如此,李师伯终于得偿所愿。”白如玉脸上忽喜忽忧,随口说道:“不知何日再去历练一番?” 燕于飞道:“白师妹莫急,等我炼好丹药,一起前去昆仑可好?”伊冉冉笑道:“一言为定,冉冉正想去昆仑瞧一眼。”扭头冲着白如玉笑道:“三师姐,大师姐她们定然也想去昆仑瞧瞧。”白如玉点了点头,并没有应声。 说话间,三人已然到了重剑峰下。 燕于飞从乾坤袋内取出卷轴,道:“不知牛师兄和莫师兄近来如何?李师伯只剩下他们这两个弟子了。”一听此言,白如玉和伊冉冉均是一脸黯然,不由自主想起了孤家寡人的苟一剑。 几息后,三人御剑落在了峰顶的一片开阔处,燕于飞高声喊道:“李师伯,弟子有要事求见,还请现身相见!”话音未落,便听有人笑道:“原来是燕师侄来了!”只见人影一闪,李撼山从一处洞穴中窜了出来,片刻间,牛元疾步到了近前,但却许久未瞧见莫横。 燕于飞三人当即上前拜见,齐声道:“弟子拜见师伯!”李撼山一脸欢喜,笑道:“小子,你倒是胆大,竟然招惹了白冲天那老不要脸。”还没等燕于飞出言分辩,伊冉冉便抢着嚷嚷道:“若是本门的长老都如李师伯一般心胸,我等又岂能得罪了那老不要脸的?”李撼山乐得眉开眼笑,嘴里“嘿嘿”了几声,笑道:“老夫可不怕那老不要脸的,燕师侄大可宽心在此修炼,谁也休想前来生事。”燕于飞道:“多谢李师伯!”将手中的卷轴递了过去,续道:“这是慧果大师托弟子转交之物。”未等李撼山细看,便听见伊冉冉笑道:“恭喜李师伯得偿所愿!” 李撼山惊道:“此话当真?”他也不等有人应声,急匆匆打开了卷轴,惊道:“六丈金身!果然是六丈金身!老夫可算是得偿所愿了。” 燕于飞当即笑道:“恭喜师伯得偿所愿,弟子这就告辞了。”白如玉和伊冉冉齐声道:“弟子告辞了!”霎时间,三人御剑而去,只留下李撼山还在哈哈大笑。 第65章 仙镜贪心 燕于飞了却了一桩心事,自是满脸欢喜,眼见雪剑峰遥不可及,便道:“二位师妹,我正想前去雪剑峰拜见冷师叔,不如一路同行!”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不放心二人自个回去。白如玉和伊冉冉满脸欢喜,齐声道:“师兄请!” 三人当即冲着雪剑峰御剑而去,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忽见眼前雪花飞舞,便在此时,忽见一道身影迎面迎了上来。伊冉冉大喊道:“大师姐,你怎知我等回来了?”白如冰并未接茬,一到近前,转身拉着燕于飞御剑而去。白如玉和伊冉冉一脸惊讶,齐声喊道:“大师姐!大师姐!”眼见白如冰头也不回,二人只得御剑追了上去。 燕于飞一脸糊涂,但见白如冰冷若冰霜,心头不由“咯噔”一下,刚到嘴边的话立时咽了回去。白如冰的修为不弱,二人又在半山腰相遇,几个呼吸便落到了正堂,几息后,白如玉和伊冉冉也追到了身后。白如冰随手推门而入,燕于飞被她拽着,只得身不由己的跟了进去。 只见冷灵秀端坐在蒲团上,脸上阴晴不定,眼见白如冰和燕于飞擅自闯了进来,当即说道:“徒儿莫慌!众长老都在炼丹堂候着,一时半会找不到此地。”燕于飞心头一愣,脱口问道:“冷师叔,此话怎讲?”说话间,白如玉和伊冉冉也到了身后,二人正想上前拜见,却见冷灵秀摆了摆手,续道:“都是那《极道天书》惹下的祸端。那白冲天更是恬不知耻,竟然拉着屠正装腔作势,诬蔑你等三人不敬长老,勾结邪门歪道。” 燕于飞勃然大怒,正想赶回炼丹堂去,却听见冷灵秀道:“燕师侄莫急!徐师兄也不是好欺负的,况且还有天玄师兄和天拙师兄主持公道,你且在我雪剑峰避上几日,到时候自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伊冉冉抢着说道:“师父所言甚是!燕师兄,你不如留在此地修炼,待诸位长老消了心头之火,再去分辩个清楚。”白如玉冷哼了一声,道:“若是他们胡搅蛮缠,不妨祭出阴阳二玄旗瞧瞧,又有哪个胆敢为难师兄?” 冷灵秀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燕于飞点了点头,心道:“那白冲天看中了赤霄剑,天衡道人他们无非是舍不得那《极道天书》而已。罢了,且由他们折腾几日。”心念及此,赶紧说道:“多谢冷师叔!弟子有个不请之请。”冷灵秀道:“但讲无妨!” 原来燕于飞看中了寒冰洞,想着前去修炼几日。冷灵秀满口答应,趁机将白如冰、白如玉、伊冉冉三人都打发去了寒冰洞修炼。 寒冰洞虽是雪剑峰的禁地,却并有弟子把守,其他各峰的弟子也不会冒然前来。白如冰望着洞内,冷冷的道:“燕师兄,还请好自为之,切莫再擅自进洞修炼。”一听这话,燕于飞不由满脸尴尬,正不知如何开口,却听白如玉道:“进去修炼倒也无妨,只是切莫心急,去那洞内深处。” 燕于飞松了口气,道:“多谢三师妹!”眼见白如冰冷若冰霜,急忙续道:“多谢白师妹出言提醒!”白如冰默然不语,但却后退了几步,不再拦在洞口。伊冉冉当先在洞口盘膝而坐,眼见师兄师姐还在谦让,不由笑道:“大师姐、三师姐,我等三人不如比试一番,看谁在洞口坐的最久。”白如玉道:“正合我意!”上前了几步,跟着盘膝而坐,她虽就在伊冉冉身旁,却已然是在寒冰洞内。 白如冰一声不吭,闪身在白如玉身旁盘膝而坐,恰巧多走了一步。燕于飞见三人正在较劲,索性自顾自的缓缓走进了洞内,几息间,便又多走了十来步。白如冰一脸惊讶,却并没有出言阻止,白如玉和伊冉冉神色自若,显然早就见怪不怪了。 霎时间,燕于飞忽觉寒气袭人,纵然是雪剑峰的玉雪飞花,也逊色了几分。便在此时,又觉丹田内火焰涌动,全身顿时舒坦了不少,正想盘膝而坐,忽觉丹田内一阵搅动,眼前金光乍现,那仙镜竟然又自个窜了出来。白如冰、白如玉、伊冉冉都瞧见了金光,还没等看个清楚,那道金光便遁入了洞内深处。 燕于飞愣了一下,不由暗道:“不好,那仙镜不会将这寒冰洞也毁了?”情急之下纵身向洞内深处冲去。霎时间,忽听身后有人惊呼,紧跟着便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也就是几个呼吸间,又见金光乍现,整个洞内突然没了先前的寒气逼人。燕于飞暗暗叫苦,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见丹田内一阵翻滚,那仙镜居然又回来了,只是多了股寒意。 伊冉冉急道:“怪哉!莫非是冉冉的修为突飞猛进,怎地全然不惧洞内的寒气?”眼见白如冰和白如玉都在身旁,不禁连连摇头。白如冰看着燕于飞,怔怔出神,半晌后,这才惊道:“燕师兄,你究竟有何法宝,竟然镇住了洞内的寒气?” 燕于飞暗暗叹气,心道:“那仙镜怎地如此贪心,果然又将寒冰洞毁了。”又听白如冰问起此事,不禁手足无措。白如玉虽是心惊,嘴里却说道:“大师姐可看清楚了?”眼见白如冰一脸犹豫,急忙续道:“这事怪不得燕师兄,我等都看得清清楚楚,都是那道金光作祟。”说话间看了伊冉冉一眼,见她默不作声,顿时松了口气。 其实白如玉心知肚明,当日也是金光乍现,那“紫电狂雷”便不知所踪,如今又是金光乍现,燕于飞自是脱不了干系。伊冉冉嘴里不说,心里却最是清楚,眼见白如玉如此一说,赶紧连连点头,脱口便道:“三师姐所言不错,都是那道金光作祟!”白如冰眉头一皱,纵身向洞深处而去,其他三人只得追了上去,不多时便到了尽头,但整个洞内早就没了往日的那股寒气。 白如冰叹了口气,道:“此间之事我定会禀明师父,你等都不必担心,师父若是怪罪,自有我这当师姐的挡着。”白如玉和伊冉冉面面相觑,愣了半晌,齐声道:“我等也当受罚!”燕于飞苦笑道:“既然如此,我等如实禀明师叔便是!”白如冰惊道:“不可!这寒冰洞乃是我雪剑峰禁地,历代先人都在洞内修炼悟道。”白如玉和伊冉冉也连连摇头,抢着说道:“此事和师兄毫无干系!” 燕于飞正想再分辩几句,忽觉丹田内阴阳交错,一股雷电的气息无处宣泄,陡然间,又觉那仙镜不停的翻滚,搅的腹中疼痛。情急之下,他不由自主盘膝而坐,运转功法,霎时间,阴阳二气流转全身,浑身上下忽冷忽热,整个识海中都是电闪雷鸣之声。 伊冉冉见燕于飞满头是汗,脸上狰狞,不禁“啊”的一声惊叫,白如冰颤声道:“燕师兄,燕师兄!”她们二人都没了主意,只剩下一脸关切。白如玉虽然惊慌,但见燕于飞不过是气息不均,就如自己当初一般,赶紧在他身前端坐,喊道:“掌心相抵,阴阳相济!”说着举起双掌。燕于飞正不知如何是好,一听见白如玉之言,不由自主伸掌迎了上去。 不多时,整个寒冰洞内忽冷忽热,阴阳二气交错,让人琢磨不定。白如冰心头一颤,忍不住便想上前几步,便在此时,忽听伊冉冉叫道:“大师姐,快逃!”不等白如冰应声,一把拽着她退到了洞口。白如冰却猛地又向洞内冲去,竟然不顾眼前的凶险。就在这一瞬间,只见人影一闪,四具傀儡硬生生堵在了洞口,伊冉冉趁机抱紧了白如冰,喊道:“大师姐莫急!燕师兄和三师姐有气运相护,定能化险为夷!”白如冰哽咽道:“此话当真?” 伊冉冉盯着洞口,颤声道:“冉冉岂能胡言乱语?”她嘴里虽这么说,可心头却砰砰乱跳。白如冰原本冷若冰霜,这会却是脸色惨白,两眼湿润。 二人心乱如麻,怔怔的守在洞口,却又不敢大声呼喊。 也不知等了多久,忽觉寒冰洞内灵气涌动,白如冰和伊冉冉抢着向洞内张望,但燕于飞和白如玉都在洞内深处盘膝而坐,她们自是瞧不见人。刹那间,二人忽觉如沐春风,又见原本光秃秃的洞口处生出了几片嫩叶,不由又惊又喜。伊冉冉收了傀儡,抢先冲进了洞内,但见洞中的的寒冰早就化去,石壁上尽是一株株嫩芽,原本万物不生的绝地,此时已然生机盎然。 白如冰顾不得细看,几个纵身落到燕于飞和白如玉近前,但见二人神色自若,浑身上下灵气涌动,不由松了口气。伊冉冉一脸笑意,眼见白如冰还在发愣,赶紧说道:“大师姐,切莫错过了机缘!”当先盘膝而坐,闭目不语。 寒冰洞内生机盎然,四下灵气涌动,显然是个修真悟道的宝地。白如玉心头大喜,眼见燕于飞和白如玉好好的,二人的修为似乎又精进了不少,急忙在他们身旁端坐,跟着自顾自的打坐炼气。 山中无岁月,洞中无星辰。 燕于飞缓缓睁开双眼,随即收掌,眼见白如玉笑意盈盈,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不由笑道:“恭喜师妹!”白如玉轻声道:“多谢师兄成全!”原来白如玉机缘巧合,如今已然筑基圆满。二人退到一旁,默不作声的打量着白如冰和伊冉冉,见二人还在入定,当即轻手轻脚向洞口而去。 眼见洞口处有四具傀儡守着,燕于飞微微一笑,嘴里默念了几句,缓缓走了出去。白如玉紧跟着踱步而出,嘴里笑道:“伊师妹倒是细心,不忘守住洞口。”燕于飞并未应声,随手掏出了造化炉,又从乾坤袋内取了些奇幻异草,这才说道:“三师妹,我可要炼丹了。” 白如玉“嗯”了一声,道:“师兄放心!我在这守着。” 燕于飞炼丹时不喜有人打扰,白如玉自是清楚此事,先前都是她和伊冉冉在一旁守着。 白如冰睁开双眼,但见燕于飞和白如玉早就离去,又见伊冉冉还在入定,当即蹑手蹑脚退了出去。几息后,见燕于飞正在炼丹,白如玉一声不吭的守在一般,两眼紧盯着丹炉,不由心头大喜。又见白如玉连连摇手,示意莫要出声,急忙止步不前,在洞口处等着。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整个洞口处丹香怡人,只见燕于飞不慌不忙,手掌心一翻,从丹炉内取出六枚丹药。白如冰不由自主露出了笑意,正待上前,却听身后有人笑道:“恭喜师兄!今日的‘破障丹’应当圆满了。”原来是伊冉冉到了身后,白如冰一脸诧异,嘴里惊道:“你这小丫头,怎地无声无息,想吓死大师姐?” 燕于飞抬头看着伊冉冉,见她一脸欢喜,便问道:“冉冉,你可是筑基入微了?”伊冉冉点了点头,笑道:“托师兄的福,冉冉沾了不少的气运。”白如冰更是惊讶,心道:“莫非真是沾了燕师兄的气运?”雪剑峰的诸弟子中,白如冰头一个筑基,但如今却依旧是筑基脱凡的修为境界,伊冉冉筑基没几日,可如今已然是入微的境界,这自然是不可思议。 白如冰不由多看了白如玉几眼,心道:“想来三师妹的修为更是深厚,远非伊师妹可及,我更是万万不及了。”便在此时,忽听燕于飞笑道:“白师妹,我这有六枚‘破绽丹’,待诸位师妹筑基圆满,便可服下。”伊冉冉抢着上前接过了过去,笑道:“有了这‘破障丹’,我等结丹有望。”转身交到了白如冰手上,她竟然没留下一枚。白如玉道:“这些‘破障丹’都留给其他师妹,我自个多修炼几日便可。” 燕于飞点了点头,心头寻思:“冉冉也是极境,自然用不上这‘破障丹’。三师妹修炼了阴阳长生诀,想来无需替她操心。”心念及此,不免多看了白如冰几眼。他原本是一番好意,却不料有人误会了其意,只听白如冰冷冷的说道:“三师妹所言甚是,这些‘破障丹’留给其他师妹便是。我定当苦心修炼,自个得此造化!” 第66章 丢人现眼 燕于飞暗暗叹气,心知白如冰心性高傲,眼下多说无益,当即附和道:“白师妹所言甚是!”跟着看了眼洞口,续道:“寒冰洞内生机盎然,四下灵气涌动,也算是不破不立。”伊冉冉笑道:“如今我雪剑峰的弟子都有福了,一个个都能在此修炼。”白如冰脸上缓和了不少,道:“果然是不破不立。”便在此时,忽听白如玉说道:“燕师兄,劳烦你在洞口布下阵法,那些贪婪之徒就不必费心了。” 如今寒冰洞内灵气充沛,整个八荒山也找不出如此的洞天福地,难怪白如玉多了个心眼。燕于飞打量着洞口,道:“布个五行杀阵足以。”当下着手布置阵法。白如冰、白如玉、伊冉冉均在一旁守着,眼见燕于飞停下手来,当即抢着问道:“燕师兄,这就成了?”燕于飞点了点头,笑道:“洞口虽有阵法守护,但洞中的灵气究有一日会散去。”他见白如冰三人眉头紧锁,当即续道:“不如在洞内布下五行聚灵阵,那便可安心了。” 伊冉冉笑道:“有劳师兄了。”燕于飞纵身进入了洞内,随口喊道:“无妨!”白如玉心道:“那五行聚灵阵甚是玄妙,燕师兄也只是在积雷山瞧见过,不知他……”便在此时,忽见一道人影御剑而来,还未落地站稳,已然笑道:“三师姐、伊师妹,此次首阳山之行可曾瞧见天书?”说话间又冲着白如冰眨了眨眼,随口笑道:“大师姐眼巴巴的望着洞内,莫非是燕师兄还在里面?” 白如冰心头一急,道:“四师妹,休要打趣!”她一摆出师姐的模样,白如洁当即笑而不语。三人默不作声的守在洞口,约莫一个时辰后,燕于飞从洞内缓缓走了出来,冲着三人笑道:“大功告成!”白如玉不由松了口气,正想褒奖几句,却听白如冰道:“四师妹,如今心急火燎的赶来,可是师父有要事吩咐?”白如洁点了点头,冲着燕于飞作了个揖,这才说道:“听师父说:‘众长老争吵了数日,谁也不愿后退半步,宗主也拿不定主意,便吩咐燕师兄前去八极大殿,分辩个是非曲直。’我刚闭关出来,便奉命赶了过来。”白如冰道:“师父还有何吩咐?” 白如洁摇了摇头,道:“师父正在正堂等着,咱们赶紧回去!”白如冰眉头紧锁,不由自主看向了燕于飞,叹气道:“燕师兄不可大意,众长老心思难测,不如……”她嘴里断断续续,显然心乱如麻,一时拿不定主意。白如玉冷哼了一声,道:“大师姐莫慌,我和师兄有阴阳二玄旗在手,倒要瞧瞧,哪个长老豁的下性命?” 伊冉冉嚷嚷道:“三师姐所言甚是!就算是道一那老杂毛,也挡不住阴阳二玄旗的神通,最后还不是……”没等伊冉冉说个清楚,白如玉已然捂住了她的嘴,怒道:“伊师妹,休要大声嚷嚷。此事又岂能传了出去?”伊冉冉连连点头,再也不敢出声。白如冰和白如洁面面相觑,均想:“莫非道一真人果真殒命?”二人明知此事不假,却又不敢相信。燕于飞神色淡然,道:“诸位师妹赶紧了,切莫让冷师叔久等。”祭出飞剑当先而去,雪剑峰的诸弟子赶紧追了上去。 不多时,众人到了正堂前,但见冷灵秀早就等候多时。燕于飞赶紧恭声道:“拜见冷师叔!”身后的几个师妹抢着喊道:“拜见师父!”说话间纷纷收剑落地,围在了冷灵秀左右。 冷灵秀道:“都不必多礼!既然有人想着辩个是非曲直,成全了他便是!”冲着白如洁道:“徒儿,你且留在峰上,其他人随我来!”白如洁一脸不甘,但一想到二师姐还在闭关,其他师妹一个个修为尚浅,只得叹了口气。 八极大殿乃是万剑宗的重地,平日里除了巡视的弟子,并没有哪个胆敢擅闯。但今个却是有些异常,但见除了驻守在此的弟子,还有不少的亲传弟子候着大殿外,一个个生是凝重,似乎出了什么大事一般。冷灵秀师徒和燕于飞刚到大殿前,便见阳昊、白飞凡、吴忍迎了上来,三人齐声道:“冷师叔请,其他长老早就等急了。”齐齐一个闪身,将冷灵秀让了过去,而后一伸手,拦住了去路。 燕于飞四人齐齐止步,冷冷看着阳昊三人,但见冷灵秀回过身来,正色道:“是哪个吩咐你等在此阻拦?”白飞仙和吴忍眉头一皱,并没有应声,显然不愿得罪了一峰之主。阳昊却全然不惧,沉声道:“冷师叔何必明知故问,我八极大殿岂是他们几个能擅闯的?”冷灵秀冷哼了一声,并没有责难阳昊,只是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在此候着便是,本道又不心急。”一个转身,遁入了大殿内。 白如冰和白如玉一脸不悦,冷冰冰的盯着阳昊、白飞仙、吴忍三人,伊冉冉却神色自若,不时东张西望,陡然间取出了千里镜,自顾自的摆弄了起来。霎时间,一众长老的身影都出现在了镜中,燕于飞就在她身旁,自是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天剑真人居中而坐,脸上不动声色,众长老端坐左右。左首的都是一峰之主,依次是天玄道人、天拙道人、李撼山、白冲天、苟一剑、天悟道人、言无心、冷灵秀。右首则是各堂的长老,依次是天衡道人、徐长老、火道人、天阳道人、屠正,王不卓和楚天风敬陪末座。 千里镜虽有神通,却只能看着诸长老唇枪舌剑,不知他们又在争执何事。 约莫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忽见楚天风大步出了大殿,冲着众弟子喊道:“哪个是燕师侄?还磨蹭什么,莫非要宗主久等不成?”两眼四下打量,转眼间盯住了燕于飞,见他一脸怠慢,只得又喊道:“都闪开了,切莫拦着他!” 阳昊侧了侧身,让出了个只容一人过去的间隙,白飞仙和吴忍也是如此,三人皆是一脸不善。白如玉冷冷的道:“闪开!”手掌轻轻一推,掌心中幻化出了一片片雪花,将阳昊三人逼得连连后退。燕于飞趁机大步向前,白如冰和伊冉冉紧跟着举步轻摇。 大殿前除了亲传弟子,还有众多在此驻守的弟子看着,他们眼见阳昊、白飞仙、吴忍连连后退,一个个皆是满脸狼狈,不禁嘘声四起。 三个亲传弟子,竟然一个内门弟子逼得连连后退,出手之人还是个女弟子,这自是出乎意料。阳昊心头恼怒,可偏偏心惊胆跳,不敢上前半步。就在他犹豫之际,忽见眼前人影一闪,跟着后脖根一紧,便两脚腾空,被人扔了出去。 只听“扑通”一声,众弟子忍不住哈哈大笑,阳昊一跃而起,狠狠瞪着燕于飞,脸上阴晴不定。白飞仙和吴忍早就躲在了一旁,满脸都是诧异,眼见阳昊都不敢上前半步,不禁一脸懊恼。白飞仙更是一脸不甘,他这亲传弟子的身份还没捂热,却已然丢人现眼,可偏偏又是燕于飞这个当初的手下败将,这又如何说得过去。 伊冉冉心头大喜,随口嚷嚷道:“都闪开了,没听见宗主召见我等?”其实无需她多言,此时早就无人上前阻拦,三人缓缓走到了大殿前,冲着楚天风拱了拱手,并没有上前拜见。楚天风脸色一沉,伸手拦住了去路,喝斥道:“来者何人?怎地如此不懂礼数?”燕于飞叹了口气,道:“弟子原本想给你留几分颜面,可惜有人倚老卖老,自讨没趣。”楚天风心头一愣,紧跟着追问道:“小子,此话何意?”还没等燕于飞应声,便听见伊冉冉笑道:“那日在飞云城中,怎地不见楚长老威风凛凛?莫非只有欺负后辈弟子的胆量,一瞧见散修便落荒而逃?” 楚天风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眼见众弟子都看了过来,不由颤声道:“你……你这小丫头休要胡言!”伊冉冉道:“是不是胡言乱语,问问当日一起看热闹的那十多个昆仑弟子便知。楚长老,你可是把脸面都丢尽了。” “你……” 楚天风满嘴结巴,嘴里半天也没多蹦出半句话来。 众弟子一脸惊讶,心头却暗暗发笑,只是碍着楚天风就在近前,一个个强忍着没笑出声来。燕于飞见楚天风还不知进退,不由怒道:“楚长老,既然是宗主召见我等,何故又挡住去路?莫非你想假公济私,欺负后辈弟子?” 楚天风气得鼻子都歪了,正想出手教训眼前这三个目无尊长的不孝弟子,却听大殿内有人沉声道:“楚师弟,让他们都进殿回话。”楚天风一跺脚,转身遁入了大殿内,原来是天剑真人发话了,他哪里还敢不从?燕于飞高声道:“多谢宗主!”大步走进了大殿内,白如玉和伊冉冉紧跟追了上去。 眼见众长老都在近前,三人当即抱拳作揖,齐声道:“拜见宗主,拜见诸位师叔师伯!”天剑真人面沉似水,上上下下打量着三人,笑道:“果然是后生可畏,本座甚是心喜。”白冲天哼了一声,怒道:“天剑师兄,就是他们三个目无尊长,勾结邪门歪道。你不如将他们交给屠师弟,便知白某所言非虚。”天剑真人瞥了白冲天一眼,沉声道:“是非曲直如何,不如让他们当众说个清楚。” 屠正一跃而起,冲着燕于飞喝道:“燕师侄,听闻你和那黄鸣有些交情,不知是真是假?”燕于飞双手抱拳,冲着众长老行了个礼,这才说道:“那黄鸣看中了弟子手中的法宝,哪里有什么交情。况且当日白师伯也在,自是无需弟子细言。”屠正脸上似笑非笑,瞟了白冲天一眼,续道:“本座倒是糊涂了。白师兄说你目无尊长,勾结邪门歪道。你却说白师兄亲眼所见,莫非真有此事?” “屠不正,你胆敢诬蔑老夫的弟子?” 徐长老一脸怒气,恶狠狠地瞪着屠正,显然按耐不住了。屠正“嘿嘿”了几声,道:“徐师兄切莫误会。众目睽睽之下,本座岂敢执法不公,这还不是白师兄的意思。”他倒是推得一干二净,两边都不得罪。霎时间,徐长老冲着白冲天喝道:“白老儿,你既然瞧见了老夫的弟子勾结邪门歪道,为何不清理门户?莫非是怕了那些邪门歪道,或是和他们也有交情,不便出手?” 白冲天怒道:“徐炎,休要胡搅蛮缠。如今众同门都在大殿内,岂容放肆?”徐炎喝道:“白老儿,你这不要脸面的老东西,当日你被麻九幽追杀,若不是老夫的徒儿出手相救,岂容你在此丢人现眼?” 只听“铮”一声,寒光一闪,白冲天已然亮出了长剑,徐炎也不甘示弱,紧跟着拔剑在手。二人怒目相怼,显然都不是好说话的。便在此时,忽听有人沉声道:“住手!”又见人影一闪,拦在了二人身前。徐炎缓缓后退了一步,怒道:“白老儿,今日瞧在天拙师兄的脸面上,暂且饶你一命。”白冲天收剑回坐,脸上亦是怒气冲冲,瞪着屠正喝道:“屠正,你还不问个清楚。” 天拙道人叹了口气,嘴里吩咐道:“屠师弟,你只管问个清楚。是非曲直,大伙自会分辨。”说着闪身后退,任由屠正上前问话。 屠正盯着燕于飞和白如玉二人,随口问道:“听闻你二人手中有阴阳二玄旗,那可是本门的宝物。怎地落在了你这二个后辈弟子手中?”燕于飞正想应声,却听苟一剑怒道:“屠正,你这老糊涂,那阴阳二玄旗乃是公孙师伯的法宝,他爱给谁便给谁。又岂是你能过问的?” “苟师兄,此言差矣!” 天阳道人呛声道,见众人都看了过来,赶紧接着说道:“公孙师伯来去无踪,他老人家的法宝,又岂能轻易交给两个后辈弟子?”楚天风正怒气难消,这会见有机可趁,急忙接茬道:“他们两个如何得到了阴阳二玄旗,那可不好说。” “放屁!” 徐炎一脸狰狞,手中的长剑指着楚天风,怒道:“你倒是去试试,若是公孙师伯不愿将阴阳二玄旗交给你,看你如何得手?” 第67章 谁是谁非 楚天风自知失言,只得含糊道:“此事只有公孙师伯最是清楚,但他老人家行踪不定,这阴阳二玄旗之事不如暂且不提。”徐长老冷哼了一声,算是勉强答应了。屠正道:“咱们还是先说正事。”转身看着燕于飞三人,续道:“你三人可曾目无尊长,勾结邪门歪道?还不如实道来。” 燕于飞两眼打量着王不卓,随口问道:“王师叔,你和那龙真人可有交情?怎地一口一个前辈,叫的如此顺嘴。听闻此人并非善类,太上长老也曾出手惩戒过他。”王不卓心头一惊,眼见众长老都盯着自己,急忙叫道:“我不过是随口敷衍他几句,又岂能当真?”他话音刚落,便听见伊冉冉笑道:“我和师兄、师姐也不过是随口敷衍了那些邪门歪道几句,那定然更不能当真!” 王不卓脸色铁青,看了眼白冲天,又瞧了眼苟一剑和徐炎二人,随口含糊道:“你等有没有目无尊长,勾结邪门歪道,又不是本道说的。此中是非曲直,还请屠师兄自个拿捏。”屠正神色自若,心里却暗道:“好个不要脸面的东西,竟想祸水东流,祸害本座!”当下冲着白冲天道:“白师兄,此事可是你亲眼所见?”白冲天脸色一沉,怒道:“当日黄鸣、麻九幽、血无影、朱雀圣使都在,若是你屠师弟,可有把握逃命?” 屠正摇了摇头,道:“在下没这能耐,想必白师兄也未必能全身而退。”白冲天冷笑道:“那你就问问他们三人,又是如何全身而退的?”屠正自顾自的说道:“此言甚是!”冲着燕于飞、白如玉、伊冉冉三人喝道:“你等又如何自圆其说?” 燕于飞应声道:“那是白师伯没看清楚。他老人家是进了客栈,可一瞧见那四个邪门歪道,便急着御剑而去了。”伊冉冉笑道:“弟子也记得清清楚楚,他老人家还说:‘莫怪老夫不顾同门之情,咱们还是各安天命。’白师伯,你可不能厚着脸皮,睁眼说瞎话。”这话前半句确是真的,后半句可就是瞎话了,但出自伊冉冉之口,倒也不是有假。 “你……” 白冲天一脸狰狞,狠狠瞪了伊冉冉一眼,这会竟是哑口无言。他自然不会认账,但若是矢口否认,显然难逃睁眼说瞎话之嫌。 伊冉冉突然后退,嘴里喊道:“白师伯,瞧你一脸狰狞,莫非还想杀人灭口?”霎时间,众长老都盯住了白冲天,一个个均是满脸阴沉。白冲天倒是真有此心,可众目睽睽之下,哪里真敢动手,愣了半晌,只得含糊道:“本座不过是吓唬吓唬这小丫头,哪里真会欺负后辈弟子?”他这话言不由衷,别说是万剑宗的众长老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眼见难以自圆其说,赶紧续道:“此次首阳山之行甚是凶险,就连无忧师兄都有去无回。燕师侄,我且问你,无忧师兄是如何殒命的?你们三个又是如何逃过万风灵的毒手的?” 白冲天年老成精,眼见自己理屈,赶紧再生事端,这会说起了无忧道人殒命之事。果不其然,众长老都盯住了燕于飞三人,脸上阴晴不定。白如玉和伊冉冉对视了一眼,均想:“此事除了自己三人,只有万风灵最是清楚,但她定然不会多说半句。”心念及此,二人自是心定了不少。燕于飞神色自若,心知白冲天绝难得知实情,当下冷笑道:“兴许是那万风灵不屑欺负后辈弟子。白师伯,你多半是想不明白的。” “本座又岂会不明白?” 白冲天心头恼怒,随口分辩道。他这话一出口,突然又觉得怪怪的,便在此时,忽听伊冉冉追问道:“既然如此,白师伯又何故欺负我等后辈弟子?” “你,你……” 白冲天气得语无伦次,抬手指着伊冉冉,脸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显然是恼羞成怒,心生杀机。伊冉冉却是不慌不忙,嘴里说道:“诸位师叔师伯救我!” “白师弟住手!” 天剑真人眼见整个大殿内乱糟糟的,当即大喝了一声。白冲天只得咬牙切齿,眼见徐焰、苟一剑二人都是怒发冲冠,不由得心生惧意,又见天玄道人、天拙道人、李撼山等脸色凝重,急忙喊道:“诸位切莫听这小丫头胡说八道。本座若是要动手,他们三个又岂能回得了八荒山?” “放屁!” 徐长老破口大骂,眼见四下无人吭声,当即指着白冲天的鼻子,吼道:“你这没皮没脸的东西,若不是他们三人有阴阳二玄旗在手,你又岂能满嘴瞎话,心口不一?” “你……” 白冲天气急败坏,又见王不卓和楚天风二人默不作声,心头立时“咯噔”一下,当即冲着天剑真人稽首道:“宗主,在下又岂是无耻之徒?”他自知理屈,这口气不由软了下来,先前还是一口一个本座,这会已然是自称“在下”了。 天剑真人似笑非笑,四下扫视了一眼,沉声道:“白师弟,你且莫急!此中的是非曲直,日后自会清楚。”白冲天道:“宗主所言甚是!”说话间盘膝而坐,竟然不再吭声。屠正眼见如此,正待退下,忽见白如冰一脸不悦,不由喝斥道:“你又是何人?怎敢擅闯八极大殿!” 白如冰已然在大殿内待了半天,眼见白冲天如此不要脸面,心头自是怒气冲冲。这会见屠正怒目圆睁,当即冷冰冰的说道:“执法长老,你怎地执法不公?明知有人抛下后辈弟子独自逃命,却不管不顾,任由这无耻之徒端坐一旁。” 屠正不由自主瞥了白冲天一眼,又望了眼天剑真人,心头暗暗叫苦,眼见白如冰如此胆大,只得含糊道:“此事容本座再琢磨琢磨!”他原本口气不善,陡然间却换了副嘴脸,转身退了回去,显然不愿再多管闲事。 霎时间,整个八极大殿内鸦雀无声,众长老不由面面相觑,一个个均是若有所思。天剑真人等了半响,眼瞅着无人再挺身而出,不由瞪了天阳道人一眼,道:“诸位师兄、师弟,若是没有其他紧要之事,不如……” “宗主!” 天阳道人突然上前了几步,冲着天剑真人拱了拱手,道:“启禀宗主,此次首阳山之行甚是惨烈,侥幸活着回来的弟子没有几个,能进入天书洞的弟子更是屈指可数。”说话间看了眼燕于飞,嘴里又道:“不如趁着大伙都在,让进入天书洞的弟子说个清楚,那《极道天书》究竟有何玄妙。” “天阳师弟所言甚是!” 只见天衡道人挺身而出,冲着众人作了个揖,两眼却一直盯着燕于飞、白如玉和伊冉冉三人,其意不言自明。便在此时,忽听冷灵秀道:“言师姐,听闻你剑心峰也有一个弟子进入了天书洞,怎地不见她前来说个清楚?”言无心一脸冷漠,随口道:“我那徒儿确是进入了天书洞,却未及逗留片刻,转眼间便和你雪剑峰的弟子一起出了山洞,又岂能瞧见天书?” 一听此言,天衡道人连连点头,嘴里叹息道:“如此匆忙,想来是没那机缘。” “不错!” 天阳道人紧跟着说道,当即看向了燕于飞,道:“燕师侄,听闻你在天书洞内逗留了许久,想必不会一无所获。”燕于飞暗暗发笑,心中已然敞亮,眼见天衡、天悟、天阳等人眼神闪烁不定,当即笑道:“倘若天书洞内真有天书,天阳师叔又何必急着赶回来,不如和天道宗道友商量商量,让你老人家也进去瞧瞧。” “你……” 天阳道人脸色一沉,嘴里结结巴巴,伸手指着燕于飞,气得全身颤抖。突然间,只听见伊冉冉轻声道:“师兄,若是天阳师叔进了天书洞,也是一无所获,那岂不是颜面尽失?”未等燕于飞应声,便又道:“多亏了天道宗的道人心善,只让我等后辈弟子进入天书洞,好歹保全了诸位师叔师伯的脸面。” “休要胡言乱语!” 霎时间,天悟道人挺身而出,狠狠瞪了伊冉冉一眼,喝斥道:“退下!八极大殿内岂容你乱嚼舌头。”伊冉冉惊叫了一声,轻声道:“弟子不敢,你也别欺负后辈弟子。”她的声音虽轻不可闻,但众长老一个个修为深厚,又岂能听不清楚?天悟道人脸色铁青,有心再喝斥几句,但见伊冉冉神色自若,没有半分惧意,心头不禁犹豫不决,暗道:“这小丫头如此胆大,定然是有人暗中指使。”心念及此,不由四下张望。果不其然,眼见徐长老和苟一剑二人似笑非笑,心头不由“咯噔”一下。 “好个刁蛮的丫头!冷师妹,你可要好生约束一番,以免她日后目无尊长,勾结邪门歪道。” 天悟道人不过是想挽回几分颜面,不等冷灵秀应声,便匆忙退了回去,盘膝而坐,闭目不语。如此一来,冷灵秀只得轻声道:“冉冉,还不退下!” “是,师父!” 伊冉冉嘴里应承着,脚下却未挪动半步,这会竟然阳奉阴违,全然不顾师命。冷灵秀神色自若,似乎没有瞧见一般,放纵着门下弟子不管不顾。天衡道人愁眉苦脸,眼见天剑真人面沉似水,心头不由一惊,急忙说道:“燕师侄,那山洞内莫非果真没有《极道天书》的影子?”燕于飞四下看了一眼,跟着冲着天剑真人稽首道:“宗主,天道宗手中的《极道天书》何等精贵,又岂是轻易能瞧见的?纵然是天道宗的弟子,恐怕也是只闻其名,没有几个得见真容。” “不错!天道宗的道人皆是吝啬之辈,又岂能痛痛快快的拿出天书?”徐长老大声嚷嚷道,眼见不少长老已然点头,当即又道:“我这徒儿承蒙太上长老厚爱,自然心性、悟性俱佳,什么狗屁天书,还真没瞧在眼里。” 苟一剑冷哼了一声,怒道:“徐胖子,休要自个给自个涨脸。就你这心急火燎的心性,不误人子弟,那便是谢天谢地了。”燕于飞不由一愣,他原本以为师父和苟一剑有些交情,可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多了几分疑惑。白如玉和伊冉冉对视了一眼,齐齐看向了白如冰,盼着当师姐的能略知一二。但白如冰只是摇了摇头,两眼不由自主看向了冷灵秀,显然并不清楚徐长老和苟一剑有何过节。 只见徐长老怒气冲冲,嘴里讥笑道:“纵然是太上长老私下传法,那还不是老夫的徒儿?你这矮子,休要眼红老夫的弟子。” 苟一剑本就脾气火爆,况且心里头还真是眼红别人弟子,这会被说中了心思,当即怒吼道:“不过是些愚钝的弟子,本座懒得瞧上半眼。我怒剑峰纵然没有一个弟子,也比收些无耻之徒强多了。” 两个金丹修士当众口出污言秽语,这倒是难得一见。燕于飞这会一脸为难,一边是师父,一边是心直口快的师伯,一时之间哪里敢冒然出声。便在此时,只见天玄道人连连摇头,嘴里叹了口气,道:“苟师弟,徐师弟,你二人都是宗门长老,一个个活了数百岁,这会当着后辈弟子的面,这般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徐长老嘴里哼了一声,道:“冲着天玄师兄的情面,今日饶了那矮子。”苟一剑也毫不示弱,怒道:“你这死胖子,我也冲着天玄师兄的情面,不与你一般计较。” 二人这一闭嘴,整个大殿内又是寂静无声,众长老皆是一声不吭,一个个都看向了天剑真人,似乎只等他拿个主意。天剑真人怔怔出神,一会看向左右的诸位长老,一会又打量着眼前这四个后辈弟子,等了半晌,这才说道:“既然都问清楚了,此事就休要再提。”两眼瞥了白冲天一眼,沉声道:“白师弟,你这几日甚是操劳,赶紧回去休息数日。若是没什么要紧的大事,不妨清闲清闲,其他诸峰的闲事,自有各自的峰主做主。” 白冲天纵然心头恼怒,却也不敢轻易得罪了天剑真人,当下说道:“是,在下这就告辞了!”冲着其他的长老拱了拱手,头也不回的御剑而去。 第68章 师兄师弟 霎时间,众长老纷纷起身告辞,天剑真人并未多言,转身回了后堂。冷灵秀轻声道:“也该是回去了。”转身大步而去。白如冰、白如玉和伊冉冉只得追了上去,但脸上却依依不舍,不时回头望上一眼。徐长老更是干脆,拉着燕于飞御剑而去。 不多时,师徒二人落在了炼丹堂前,只见众弟子纷纷迎了上来,纷纷喊道:“拜见师父!”徐长老一脸得意,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正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徐焰、任丹左右而立,其他弟子依次站在了二人下首,今日甚是热闹,众弟子竟然都到齐了。 燕于飞打量了熊虎一眼,见他身上气息浑厚,不由大喜,暗道:“原来熊师弟也筑基了!”忍不住又看向了公孙远、方长明、赵火三人,紧追暗暗叹气,原来这三人还是没见长进,筑基之日遥遥无期。便在此时,忽听徐长老大笑道:“今日真是痛快,老夫定要大口喝酒吃肉,醉上三天三夜!” “好主意!正合我意!” 话音未落,便见苟一剑闯了进来。 徐长老两眼瞪着苟一剑,一脸不耐的说道:“想要喝酒吃肉,自是无妨!若是心怀不轨,还请免开尊口,以免老夫动了真火,损了你我的那点交情。” 原来这二人果真有些交情,只是瞧他们的脸色,又让人将信将疑。燕于飞见二人并没有大打出手的心思,当即喊道:“诸位师兄,赶紧准备酒肉。” “且慢!” 苟一剑闪身拦住了去路,两眼盯着众弟子不停的打量,转眼间冲着燕于飞笑道:“你这小子胆子够大,本道瞧着就心喜,莫非你我有师徒之缘?”燕于飞忽觉心头“咯噔”一下,偷偷瞧了师父一眼,暗道:“难怪苟师伯不顾老脸,眼巴巴的追到了炼丹堂,原来还是念念不忘收徒之事。” 众弟子早就脸色大变,纷纷望向了徐长老,眼见他脸色不善,一个个不由得心惊胆跳。 燕于飞自知难以装聋作哑,只得苦笑道:“苟师伯,你老人家精通‘万剑诀’的神通,又岂会找不到心满意足的弟子?” “正是,正是!” 赵火和熊虎纷纷说道,二人自是不舍得燕于飞拜在眼前这矮老头门下,故而抢着应声。徐焰、任丹等年长了几岁的弟子却均是默不作声,他们多少听闻过怒剑的凶名,又见师父一脸狰狞,这会哪里还敢胡言乱语。 徐长老盯着苟一剑,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忽然哈哈大笑道:“你这矮子莫要眼红,看在你我几百年的交情上,送个弟子给你便是。”伸手指了指熊虎,续道:“这是老夫最小的徒儿,你可看得中?” 一听此言,众弟子不由目瞪口呆,熊虎更是张大了嘴,一时不知所措。苟一剑打量了熊虎数眼,道:“这小子心性不错,可喜本道只瞧看中了他。”伸手指着燕于飞道:“就他了!” 这可是蛮横无理,硬生生的抢别人的弟子。 徐长老阴沉着脸,指着苟一剑的鼻子,破口骂道:“好个死矮子,你莫非也要硬抢不成?”霎时间,正堂内鸦雀无声,众弟子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燕于飞心头一动,暗道:“原来苟师伯的弟子也是给人硬抢了去,难怪……”便在此时,只见熊虎挺身而出,低头看着苟一剑,嚷嚷道:“苟师伯,谁抢了你的弟子,你便去抢回来。在这吵吵嚷嚷的,多半无济于事。” “你……” 苟一剑脸色铁青,两眼瞪着熊虎,咬牙切齿的半天,突然一脸沮丧,叹息道:“无情无义之徒,不要也罢!”徐长老听闻此言,不由连声叫好,随手指着熊虎笑道:“死矮子,我这小徒弟如何?”眼见苟一剑还在犹豫,当即冲着他招了招手,道:“近前来!”只见苟一剑疾步上前,将自己的耳朵凑了上去。徐长老附耳低言,只不过区区数语,便见苟一剑喜笑颜开,嘴里大喊道:“不错、不错,本道便收下那傻小子。” 炼丹堂的众弟子一脸诧异,均猜不透此中的玄妙,只有燕于飞脸上神色古怪,心中忽喜忽忧。 眨眼间,徐长老冲着熊虎笑道:“小子,你的机缘来了。” 苟一剑更是满脸焦急,张嘴喊道:“小子,还不赶紧磕头拜师!”他这会心头得意,浑然不顾熊虎答不答应。霎时间,忽听徐长老喊道:“且慢!死矮子,你可曾忘了什么要紧之事?” “这……” 苟一剑低头沉思了许久,突然一脸怒气,叫道:“死胖子,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徐长老一脸得意,笑道:“老夫技高一筹,你还有何话要说?” “罢了,都争了几百年了!况且本道今日心情大好,这‘师兄’二字便让给你了。”一听此言,徐长老又是哈哈大笑,冲着众弟子道:“还不赶紧拜见你们师叔!” “拜见师叔!” 众弟子抢着喊道,只见他们都是脸色古怪,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燕于飞顿时恍然大悟,心道:“原来师父和苟师叔一直都在较劲,争了几百年,竟然只为争个‘师兄’的虚名。” 其他弟子这会都心满意足,可熊虎却一脸为难,便在此时,苟一剑一把将他提起,嘴里喊道:“徐师兄,你我一言为定,就此告辞。”一个纵身御剑而去。 眼见众同门都一声不吭,赵火不由急得抓耳挠腮,偷偷看了徐长老一眼,见他满脸得意,当即胆子一壮,道:“师父,咱们今日可还大口喝酒吃肉?” “吃个屁!” 突然间,徐长老说翻脸便翻脸,嘴里喝斥道:“都给我滚!”众弟子如逢大赦,一个个撒腿就跑。燕于飞正打算闪身而去,却听见徐长老喊道:“徒儿,你且留步!” “是,师父!” 燕于飞恭声道,眼见师父径直向后院而去,急忙大步追了上去。 不多时,师徒二人端坐在了炼丹房内,燕于飞不紧不慢的说起了此次首阳之行,说到那丹苍生,便双手将“造化炉”递了上去。徐长老一脸惊喜,双手接过丹炉,两眼不停的打量,半晌后这才说道:“这宝炉虽好,可惜老夫不中用了。你就先收着,若是炼成了“延寿丹”,玉珠峰定然不会忘了你的好处。”眼见燕于飞还在犹豫,当即嚷嚷道:“徒儿,快将“明净之水”取些出来。”随手抱起个酒坛子,其意不言自明。 燕于飞不敢怠慢,赶紧收好了造化炉,随手取出百炼壶,将眼前的酒坛子倒满。正想再取几个空酒坛,却听见徐长老笑道:“够了,够了!老夫又没打算给那些贪婪之徒炼丹。” 师徒二人正在得意,忽听耳旁有人叹息道:“来时不染,去时不恋,有得有失,此乃天意。”霎时间,忽见一老者悄无声息到了近前。徐长老猛地跳了起来,嘴里喊道:“拜见睡真人师伯!”燕于飞一跃而起,恭声道:“拜见太上长老!” 睡真人还是一脸慵懒,冲着徐炎说道:“你收了好徒弟!”还没等徐长老应声,便又道:“可惜我万剑宗已然容不下他,让他早日离去,以免受人暗算。”徐长老叹了口气,道:“徒儿,择日不如撞日,这就动身离去。金丹不成,不许踏入八荒山半步。” 燕于飞暗暗叹气,心知自己已然是众矢之的,若不是太上长老还在,恐怕早就有人抢着动手了。当下冲着徐长老磕了三个响头,又冲着睡真人磕了三个响头,道:“弟子谨记师命!”祭出赤霄剑,御剑而去。便在此时,耳旁忽听睡真人的声音缓缓传来:“小子,切莫回头,以免连累的炼丹堂和雪剑峰的弟子。”听闻此言,燕于飞不由一惊,便在此时,忽听那苍老的声音续道:“老夫当日答应过龙真人,饶他三次不死。可惜老夫时日无多,你能饶便饶,若是忍不住手起剑落,那也无妨。” 等了许久,再也不闻睡真人的说话声。燕于飞不由自主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身后诸峰隐约可见,这会竟然已是出了八荒山的地界。到了此时,他不由叹了口气,心道:“那‘延寿丹’甚是要紧,却不知何日才能炼成?”就在恍惚之际,忽见不远处人影一闪,两个白衣人头也不回的御剑疾驰,他们身后紧跟着五道人影,一个个满脸杀气。 燕于飞细看了几眼,便知这七人都是万剑宗的弟子,正想自顾自的御剑而去,却听有人喊道:“二位师弟,赶紧留步。若是触怒了白长老,你二人休想活命。”片刻间又听人喊道:“赶紧将东西留下,饶你二人一命。” 这话不说还好,那逃窜的二人一听此言,更是夺路而逃。燕于飞心头一动,当即尾随着追了上去,不多时,只见那逃窜的二人被团团围住,双方均是一声不吭,各自挥剑厮杀在了一起。这可是同门相残,燕于飞不由眉头一皱,正在犹豫之际,忽见数道血光飞舞,紧跟着听见有人连声惨叫。 “原来是血魔宗的奸细!” 燕于飞心头一惊,正待出手,却见人影一闪,一个老者悄无声息落在二人身后,手中长剑一晃,两声惨叫立时而现。 “多谢长老!” 那侥幸逃过一劫的弟子一边道谢,一边从那两个血魔宗弟子身上搜出一张兽皮,正待转身而去,却见那老者纵身拦住了去路,跟着说道:“本长老乃是悟剑峰石剑仁,尔等可是飞剑峰弟子?” “在下确是飞剑峰弟子,多谢石长老出手,除去这两个血魔宗的奸细。” 那飞剑峰的弟子紧紧抓着兽皮,脚下连连后退,显然急着离去。 石剑仁脸色一沉,厉声道:“你手中的是何物?何故鬼鬼祟祟,莫非也是血魔宗的奸细?”不等那飞剑峰弟子应声,突然一个闪身,手中长剑拦腰而过,随手将那张兽皮抓在了手中。 原来又是杀人夺宝的苟且之事,燕于飞不由连连摇头,暗道:“不过是一张破旧的兽皮,又何苦赶尽杀绝。”便在此时,忽听石剑仁冷哼了一声,道:“出来吧!这该看的和不该看的都瞧清楚了,又岂容你从容而去?” 燕于飞纵身落在了石剑仁身前,冷笑道:“好个宗门长老,原来不过是个道貌岸然之辈。”手中赤霄剑一晃,满脸尽是不屑之色。 “你是何人门下?” 石剑仁一脸冷漠,眼见来人也是万剑宗的弟子,又是个毛头小子,心头顿时松了口气,当下笑道:“小子,本长老懒得与你啰嗦,时也命也。”手中长剑拦腰便斩,显然是打算杀人灭口。燕于飞纵身一闪,瞬间化作了数道虚影,随手揪住了石剑仁的后脖根,轻轻一提,赤霄剑横在了咽喉要害处,喝道:“本道本想饶你一命,可惜你如此心狠手辣……”还没等他把话说话,便听石剑仁颤声道:“道友饶命,在下再也不敢了!”随手将手中的兽皮递了过来。 没想到又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燕于飞心头一动,道:“饶你一命倒也不难,只是本道的行踪……”石剑仁急忙颤声道:“道友尽可宽心,在下绝计不会泄漏了半句。若是有违此言,定叫我不得好死。” “甚好!你回去后禀明天悟道人,就说本道云游四海去了,从今往后不必再惦记着天书之事。” 石剑仁一脸疑惑,嘴里断断续续的说道:“这……在下不敢泄漏了道友的行踪,还请道友饶命!”说话间两眼乱转,显然是口不应心。燕于飞冷哼一声,道:“石长老,你我都是万剑宗弟子,怎地不愿替本道带个话回去?”手中长剑一紧,脸上却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 “是,是!” 石剑仁两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颤声道:“师兄饶命,你我好歹都是万剑宗弟子。”燕于飞看了眼一旁的那几具尸身,冷笑道:“师兄、师弟,你也配?罢了,本道不屑同门相残,饶你一命便是。” “多谢……” 石剑仁早就吓得浑身颤抖、语无伦次,眼见燕于飞收剑入鞘,心头又惊又喜,便在此时,忽觉眉心处一阵刺痛。霎时间,忽听耳边有人厉声道:“今日在你泥丸宫内种下禁止,若是还敢为非作歹,定然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69章 计除金丹 燕于飞吓唬了石剑仁数语,当即御剑而去,这会一脸得意,心道:“剑道仁心,不过是徒有其表,但愿能唬住他,日后莫再心生贪念。”原来他不过是吓唬石剑仁几句,哪里有什么禁止之术? 几息后,燕于飞辨了下方向,御剑冲着忘情山而去。 忘情山山中有鬼谷,谷中自有天书崖,崖上的阵法甚是玄妙,燕于飞一直念念不忘,如今独自在外历练,自是不愿错过这机缘。 这一日,忘情山已然近在咫尺,一座座孤峰若隐若现。 燕于飞不由心头大喜,正想前去飞仙台悟道,冷不丁瞧见了那无名冢,情不自禁的收剑落了下去。望着眼前的石牌,四下杂乱的枯草,又是忍不住连声叹气。便在此时,他突然转身望去,只见人影纷飞,一个白衣少女已然到了近前,她身后紧跟着一红一蓝两道身影,另有两个黑衣人紧追不舍。 那白衣少女一脸淡然,冲着燕于飞轻声道:“燕公子快走!切莫插手我鬼仙宗的同门相争。” 燕于飞一个闪身,拦住了追赶之人,大喝道:“妖女,休要作祟!”赤霄剑一横,寒光闪闪。那白衣少女不由自主叹了口气,转身看着紧追而来的鬼仙宗弟子,叹息道:“柳师姐、蓝师姐,你二人何苦步步相逼?”又打量了一眼那两个黑衣人,续道:“这二位师兄,我等素未谋面,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又何苦同门相残?” 原来那白衣少女正是苏梦,追赶她的又是柳媚和蓝锦二人,她们还找了两个帮手,显然志在必得。 柳媚笑意盈盈,娇声道:“原来三师妹果然和这小子有私情,要不哪有这般巧合?”蓝锦冷哼了一声,冲着身后的那两个黑衣人道:“残星师兄、嗷风师兄,还不上前报仇,这小子就是残杀你黑虎崖弟子的凶徒。”霎时间,那两个黑虎崖弟子抢着上前,一左一右堵住了去路,手中的弯刀一晃,一个当头劈去,另一个拦腰横扫,一个个均是心狠手辣,出手无情。 “手下留情!” 苏梦纵身上前,正想出手化解,却见柳媚和蓝锦一声不吭的扑了过来,手中的销魂鞭和勾魄刀抢着袭来。就这一瞬间,忽见四条火龙咆哮,一股血腥的气息四下弥漫,只听苏梦惊道:“燕公子快走!”闪身躲过勾魄刀,手中短剑一挑,将袭来的销魂鞭挡了回去,一把抓紧了燕于飞,御剑而起。便在此时,只听柳媚大喊道:“杜师伯快追!那万剑宗的小子杀了你黑虎崖的弟子。” 一听这话,燕于飞猛地回头望去,果见杜黑虎纵身而来,这会一脸狰狞。又见两个黄衣修士紧随而来,瞧他们气定神闲的模样,多半也是金丹修士。燕于飞瞅了眼苏梦,当即祭出赤霄剑,二人立时化作了两道虚影,冲着飞仙台逃去。 “小子,休走!” 杜黑虎连声怒吼,眼见身前的人影越逃越远,当即冲着身后的那二个黄衣人喊道:“二位道友,那小子身上的宝物不少,本座自求替门下弟子报仇雪恨,绝不会心生贪念。” “好说!” “杜道友切莫反悔!” 那两个黄衣修士随口笑道,说话间纷纷祭出了飞剑,御剑追了上去。 不多时,燕于飞收剑落在了飞仙台上,眼见苏梦眉头紧锁,不由笑道:“苏姑娘莫慌!不过是几个贪婪之辈,奈何不得本道。”苏梦并未应声,随手取出了一支长箫,显然不愿独自逃走。 霎时间,三个金丹修士追到了近前,杜黑虎四下张望了几眼,冷笑道:“小子,那丫头哪去了?”原来杜黑虎畏惧阴阳二玄旗,眼见燕于飞并不急于逃命,不由担心白如玉就躲在暗处。燕于飞暗暗发笑,随口问道:“杜黑虎,你如此心急火燎的追来,莫非还想瞧瞧阴阳二玄旗的厉害?” “你……” 杜黑虎脸色一沉,脚下却连连后退,嘴里惊道:“小丫头,赶紧出来送死!”两眼又是四下张望,一副畏首畏尾的模样。那二个黄衣修士一脸疑惑,等了半晌,那左首之人忍不住讥笑道:“杜道友,眼前除了这两个小辈,哪里还有什么躲藏之人?”另一黄衣人紧跟着笑道:“杜道友,你若是胆小怕事,我兄弟二人可就自个动手了。” 二人不等杜黑虎答话,忽然疾步上前,似乎就怕有人抢了他们的宝物一般。 燕于飞打量了二人一眼,笑道:“二位道友,本道手中的宝剑乃是灵器!”将手中的赤霄剑晃了晃,续道:“但不知给了哪位才好?” “给我!” 左首那黄衣修士喊道,脚下不由自主上前了数步,伸手便想夺剑,便在此时,另一个黄衣修士叫道:“赵师兄且慢!”一个纵身拦住了去路,紧跟着说道:“我彭有义一向敬重师兄,明里暗里也不知谦让了多少,这一回,不如……” “胡说!我赵有仁一向光明磊落,又何曾多占你一丝半点便宜? 突然间,二人怒目以怼,哪里还有什么师兄师弟的同门之情,一个个满脸贪婪,恨不得一剑劈了对方。杜黑虎眼见不妙,急忙喝道:“赵道友,彭道友,切莫受人蛊惑,伤了同门之情。” “不错!灵器虽好,又岂能与同门之情相提并论?” 燕于飞嘴里讥笑,手上却没闲着,一把拉住苏梦,纵身一跃,眨眼间,二人遁入了云雾之中。赵有仁和彭有义二人齐声喊道:“道友回来,下面是落魂谷!”杜黑虎纵身上前,低头望着满眼的云雾缭绕,当即笑道:“小子,你倒是识趣!罢了,给你留个全尸便是。” 便在此时,忽听谷底有人高喊道:“杜黑虎,本道多谢你的一番好意。只可惜天不随人愿,本道的命硬很,区区一个落魂谷,又岂能奈何本道?” “他还没死!” 赵有仁和彭由义一脸欢喜,抢着一跃而下,杜黑虎犹豫了几息,猛地纵身一跃。 苏梦一脸诧异,眼见燕于飞故意出言激怒杜黑虎,不由暗暗担忧,又见他神色自若,心头竟也安稳了不少。燕于飞又是高声喊道:“苏姑娘,随我来!”他似乎怕别人听不见,故意大呼小叫。 果不其然,只听赵有仁大喝道:“小子,休走!这落魂谷甚是凶险,切莫自寻死路。”那彭有义紧跟着喊道:“留下灵器,本道饶你性命!”二人嘴里说的好听,脚下却犹如疾风一般,似乎就怕追不上身前之人。 不多时,眼前多了地穴,只听里面有人喊道:“苏姑娘莫慌,这洞穴极为隐蔽,纵然是金丹修士,也未必敢冒然擅闯。” “他们躲藏在了里面!” 只见火光一闪,二道人影一前一后钻进了地穴内。赵有仁一手持剑,一手端着火烛,径直而行,全然不顾洞内的凶险。彭有义大步流星,若不是有人在身前挡路,多半撒腿就追。几息后,洞内豁然开朗,没走几步,但见八根石柱挡住了去路。 二人面面相觑,不由自主止步不前,便在此时,忽听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瞅,竟是杜黑虎也追了上来。 杜黑虎冲着二人笑道:“二位道友,那小子哪去了?”两眼不停向石柱内张望,脚下一紧,闪身落到了赵、彭二人身前。赵有仁横眉立目,嘴里厉声道:“杜道友,你莫非也动了贪心,看中了那小子手中的灵器?”彭有义怒目圆睁,狠狠瞪着杜黑虎,手中的长剑凝招待发。 “二位道友切莫误会,本座无非是为门下弟子报仇雪恨。” 杜黑虎强忍住怒火,闪身退在了一旁,续道:“二位道友先请!”赵有仁和彭有义二人满脸诡异,齐齐大步闯进了石柱内。霎时间,整个洞内一阵晃动,只见那八根石柱竟然自个挪动,四下昏天黑地、狂风大作。杜黑虎连连后退,随手点燃了手中的火烛,暗道:“本道真是福泽深厚,若是抢先了半步,恐怕眼下已然困在阵中。” 霎时间,只听赵有仁惊道:“这是何阵?怎地眼花缭乱,四处皆是死路?”又听彭有义喊道:“小子,呸、呸……道友切莫见怪,我师兄弟二人若不是受人挑拨,又岂会不分善恶,和杜黑虎那邪门歪道为伍?”这二人眼见破阵无望,忍不住便大呼小叫,满嘴都是讨饶之言。 燕于飞和苏梦对视了一眼,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如何善后,他们与赵、彭二人并无深仇大恨,自然起不了杀心,可若是轻易放了二人,又只怕是难以罢休。 二人这一犹豫,半晌都没作声。可赵、彭二人却是心急如火,眼见无人应声,顿时脸色不善。彭有义冷声道:“我二人乃是万寿老祖门下,小子你可不要自寻死路。”赵有仁附和道:“小子,赶紧献上灵器,然后恭送我二人出阵,今日之事便不和你计较。” 一听此言,燕于飞眉头微皱,心知今日难以善了,当下不再犹豫,随手祭出数符。霎时间,阵中疾风烈火,满眼的符剑上下飞舞。 “小子赶紧住手,若是伤着我二人,我师尊定然将你千刀万剐。” 赵、彭二人挥剑护住全身,嘴里还是大呼小叫。 万寿老祖是谁?燕于飞还真没听闻过其名号,可纵然听闻过又如何?当下心念一动,一道剑芒斩向了阵中。苏梦眼见燕于飞动了杀心,眉头微微一皱,却也没有出声劝阻。 若是没有困在阵中,赵、彭二人依仗着自身修为,自然可以撒腿逃命。可如今身在阵中,二人却是寸步难行,不过是几息间,便双双殒命在赤宵剑下。 杜黑虎在阵外等了半晌,听着赵、彭二人大呼小叫,便知大事不妙。正犹豫不决之时,忽见两具尸体从阵中滚了出来,心头猛地一颤,眼见正是赵、彭二人,当下连连后退,不过几个呼吸间便是满脸喜色。 “小子,杀人偿命,自有人会前来索命。你等着!” 话音未落,杜黑虎便抓起两具尸体转身而去。 燕于飞见杜黑虎这次居然还会带着二具没有用的尸体离开不禁大为奇怪,不过他也并没有多想,当即转身就从十方困阵中退了出来。此时苏梦也不再顾及,当即说起了万寿老祖的来历。 原来栖霞山有一位大名鼎鼎的散修,此人在数百年前便突破到了元婴的境界,因他名中有个“寿”字,所以众人都称他为万寿老祖。不过此人平日并不参与正邪二道之间的恩怨,一心清修,但此人却有个护短的毛病。无论是谁,只要招惹了他的弟子,这万寿老祖定然不死不休,非要做个了断不可,现在更何况还是斩杀了他的弟子。 燕于飞心道这麻烦还真是不小,不过自己既然已经把人都斩杀了,那再后悔也是没有用的,何况就算自己不杀了赵、彭二人,此事恐怕也是难以善了的,一想到这些他也就心中坦然了。不过他见苏梦此时一脸担忧的模样,不由的故意笑道:“只要你我二人躲在这里,就算元婴境界的修士来了也是无妨的,只是一个人在此也寂寞了些,不过还好有你在此陪伴。” 苏梦见他这时候还有心开玩笑不禁也露出了笑容,但随即还是叮嘱他以后要万分小心。燕于飞此时心情大好,随即就当先向前走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又见到了“鬼谷”二字。燕于飞指着“鬼谷”二字笑道:“苏姑娘,日后你若是在此隐居,那只要多加个仙字就可以了,鬼仙谷。”苏梦望着眼前的山谷顿时一愣,但燕于飞当即接着又道:“当初那位鬼谷子前辈独自隐居在此,自然便直接用自己的名号给这山谷起了“鬼谷”二字,如今像你这样美如天仙的人驾临这里,自然也要再加个仙字才能配的上你。” 这一玩笑之言顿时让苏梦笑意盈盈,就连她自己也都觉得奇怪,为何自己以前一向冷若冰雪,不拘言笑,可是自从和燕于飞在一起后突然便不知不觉的变了。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燕于飞告诉她谷中有不少野果可以随便采,那天书崖上更是有鬼谷子前辈留下的阵法之道,能进入这幽谷来的便是有缘,自然也可以去参悟。 二人随即便在谷内住了下来,燕于飞每日都坐在天书崖前参悟阵法,而苏梦便坐在一旁自行修炼。 第70章 封天大阵 转眼间十多日便过去了,这一日燕于飞正在琢磨着天书崖上的阵法,突然间就察觉到苏梦身上气息波动,这居然是要突破的迹象。燕于飞见此顿时心中暗喜,当即就在一旁替她护法,几息之后四周的灵气突然都涌向了苏梦。 几个时辰之后苏梦终于睁开了双眼,但她见燕于飞一直看着自己不禁立即脸红心跳,“恭喜了!”燕于飞当即微微一笑道。 原来自己如今也是筑基入微了,苏梦此时才想起刚才自己无意之间突破了,当下也连忙一脸正色的道:“这还要多谢燕公子,若不是公子的那段修炼口诀,小女子恐怕也无此机缘。” 燕于飞见她并不忘本顿时心中一动,当即便问起了飞云城之事,尤其是那个废宅,他想知道鬼仙宗为何一直盯着不放,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古怪。 苏梦见他打听这废宅之事,顿时犹豫了半晌,这可是事关师门机密之事。不过几息之后她还是没有再隐瞒,原来鬼仙宗在寻找一部遗失的功法,此功法是鬼仙宗的不传之秘,当初最后一个修炼此法的长老便隐居在了飞云城。 燕于飞立即就想了那石室里得到的无名口诀,当下不由自主的念了出来,苏梦一听到这口诀顿时面露喜色,随即便默默的记在了心头。苏梦随即便道出了这功法的来历,这是鬼仙宗丢失已久的上乘功法“三魂归一诀”,这是一门修炼魂魄的功法,当年鬼仙宗的创派老祖就是凭借这功法修炼出了元神,不过可惜的是那石室中留下的口诀也并不全。 没想到这功法如此的玄妙,燕于飞一想到自己修炼此功法也算是有所小成,不禁暗自欢喜,可是一想到这是鬼仙宗的功法之时不禁又为难了起来,毕竟私自修炼别派的功法乃是一种大忌,若是传了出去不仅鬼仙宗不会放过自己,恐怕就连万剑宗也都不会善罢甘休。 苏梦见燕于飞突然心神不宁顿时便猜到了他的担忧,当即便淡然的道:“这功法已经遗失了数百年,公子能得到便是机缘,况且这原本也不是鬼仙宗之物,乃是老祖从其他处抢夺来的,因此你就放心修炼无虚介怀。” 燕于飞没想到她会如此的明白事理,不过他也觉得此言甚是在理,当即便安心了不少,随后当他又从苏梦口中得知这三魂归一诀也是极道天书里的一部功法之时顿时惊呆了。 这也许真是机缘,燕于飞没想到自己无意间便得到了,若是那些一心想着这极道天书的贪婪之人得知了此事,恐怕是真要气疯了,这莫非就是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没时莫强求! 此后几日,二人还都沉浸在这意外所得的喜悦之中,可是这一日突然间便感到整个山谷一阵的晃动,随即便有一道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该死的小辈,居然敢谋害老夫的弟子,还不给我出来受死。”话音刚落山谷便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 这肯定是万寿老祖来了,燕于飞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不过他立即便猜测那万寿老祖一时之间也无法破解这封天大阵,否则以他护犊子的品性,恐怕早就杀了进来。 就在二人心中慌乱之际,整个天书崖突然颤动了起来,刹那间整个山谷上空立即风起云涌,一个红衣老者顿时就出现在了山谷上空,只见此人不停的四处张望,显然是还在思索着破阵之法。燕于飞望着眼前的天书崖,顿时便明白了此崖便是整个封天大阵的阵眼,只要这天书崖不毁,那谁都别想破了此阵。 万寿老祖眼见整个山谷都被大阵护住,顿时一脸的怒意,他连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后更是气的暴跳如雷,当下一狠心便双掌齐出,瞬间二个犹如山峰一般手印镇压了下来。 燕于飞和苏梦一见到如此恐怖的气势顿时脸色大变,二人心头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他们可都是第一次见识到元婴境界的大能出手,虽然以前也听说过元婴修士的手段是何等的厉害,但毕竟是没有多少人亲眼见到过,今日才明白这根本就是不可思议的,这简直就是排山倒海之能。 不过此时那封天大阵的威力也显现了出来,还没等那两个手掌印落下来,山谷上空瞬间便云海翻腾,似乎整个天地都突然间融入了这大阵之中。 万寿老祖望着眼前的云海顿时脸色大变,他心有不甘之下又一口气劈出了数掌,但还是犹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反应。此时燕于飞二人立即便心定了,他们立即心中暗道,这封天大阵果然是名不虚传,就算是元婴境界的大能也休想奈何。 燕于飞心喜之下立即就望向了天书崖,可这一望之下他顿时大吃一惊,只见原本留在天书崖上的阵法此时都已经不见了踪影,崖上不知何时突然显现出了这无数的蝇头小字,“看勘天机,避灾躲难”这一行字顿时进入了他的眼中。 好大的口气,燕于飞不禁心中暗道,但随即往下继续一看便立即明白了,原来这居然是一门星相占卜推算之术。 不过燕于飞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个所以来,他立即就明白了自己与这星相占卜之术必定是无缘,但一扭头见苏梦此时正痴痴的看着上面的小字,脸上也是忽喜忽忧便心知她必定是有所领悟。燕于飞当下便先行退到了一旁,此时他终于明悟到这机缘终究是可遇而不可求。 此时万寿老祖也折腾的差不多了,他悬浮在半空冲着下面的山谷又狠狠的瞪了数眼,随即又不甘心的在阵外转了数圈,这才扬长而去. 此时燕于飞终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即便又看了眼那天书崖,他顿时开始惦记崖上的那些阵法是否还会出现,自己可是只参悟了七八成而已。不过几息之后燕于飞突然微微一笑,他心知既然是机缘自己又何必心有不甘,一切随缘便是,何必强求。 几个时辰之后苏梦突然站了起来,随即便围着天书崖下的那堆乱石四处乱转,右手露出拈花指不停的推算着什么,几息之后她终于在一块碎石旁蹲了下来,双手立即开始四处摸索,不一会突然听到了“轰隆”之声,一个洞口瞬间便露了出来。 二人互相看了眼便都走到了洞口之前,只见里面漆黑一片完全是一眼望不到底。燕于飞心知要想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何古怪那就必须进去查看,当下也不客气直接就走了进去,但此时他突然感到苏梦在身后轻轻的拍了自己一下,随后一颗闪着紫色光芒的珠子便递了过来。 瞬间洞内立即变的明亮夺目,二人没走几步就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盘膝而坐在了蒲团之上,上前仔细一看便知此人早已坐化多年,但奇怪的是肉身却保持完好,似乎就像是熟睡了一般。 这时苏梦立即上前对着那老者恭恭敬敬的连连叩首,然后便柔声道:“燕公子,这位便是鬼谷子前辈了,你也给他老人家磕几个头吧。” 燕于飞其实也猜到了这老者是谁,此时听苏梦如此一说立即也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二人刚叩完首立即就感到这石洞突然一阵的剧烈晃动,随即整个洞内都亮了起来,只见洞的四壁上亮起了一盏盏的长明灯,二人一数之下居然是七七四十九之数。 随着洞内灯火通明,二人立即就见到了石壁上的无数蝇头小字,只见上面记载了鬼谷子的一些生平往事,但最让二人感兴趣的是上面记述的一段修仙界的秘闻,这下二人终于都弄明白了正邪二道为何都一心想要得到那极道天书。 原来这极道天书真是数十位洞虚境界的修士共同留下的,这个和燕于飞当初在天道宗天书洞所得知的也是完全是一样的,但鬼谷子却记录的更加的详尽。 这石壁上记载了极道天书完成没多久,那些洞虚境界的修士便相继坐化了,他们的门人弟子便开始了对天书的争夺,如此上乘的功法早已让人利益熏心,只要一个个都想独吞,自然这杀戮也就无休无止,最后这天书便分散在了各处,几百年后天道宗、昆仑、火神宗、鬼仙宗等各大宗门便纷纷出现了。 没想到各大宗门居然是由此而兴,这时燕于飞突然很想知道万剑宗究竟是得到了极道天书上的那些功法,不过他也清楚这些都是宗门内最隐秘之事,恐怕就连师父也都不会知道。 就在这时,一把破旧的小伞忽然自行飞到了苏梦身前,她当即随手接在了手中,打量了数眼便将手中之伞打开了,只见伞的里面画满了一颗颗星辰,一数之下居然有三百六十五颗之多,这伞也不知道是何物制成的,非金非木但拿在手中却沉甸甸的。 二人正一头雾水之际,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便从那伞中传了出来“此伞名曰天机,乃是老夫最得意的法宝,今日便留赠有缘之人,天机难料,祸福自招。”随即便再也没了声音。 几息后,燕于飞不禁心中暗道,自己学了鬼谷子前辈的阵法之道,要是苏梦再学会了他老人家的勘破天机之术,那也算是把这位前辈的一身心血都给传承了下去。 二人随后又在石洞内仔细查看了一番,见没有遗漏之处便又向鬼谷子的肉身恭恭敬敬的拜了数拜这才退了出去。二人刚一退出来,那洞口便又自行封闭了起来。二人立即又对着那洞口的方向拜了数拜这才退开。 这时燕于飞又看向了天书崖,但上面还是没有显现出阵法,他只好退到一旁看着苏梦在石壁前参悟星相占卜之术。 此后数日苏梦便一直坐在崖前冥思苦想,燕于飞也瞧出这星相之术不同凡响,不过他这些日子却过得比较清闲,饿了便在谷内采些野果,顺便也分些给苏梦,无聊之时便就地一躺望着山谷上方发呆,他算了一下日子,心知玄空上人的寿宴不足一月了,此时不禁心中暗道,不知道师父最后又派遣了哪二位师兄或师姐赶去昆仑了。这时他心中突然一动,随即便想到那万寿老祖恐怕也会赶去赴宴,算算这里距昆仑的路程,恐怕那老儿这几日也是要动身赶过去了。 一想到万寿老祖以后会不停的追杀自己,燕于飞倒是很希望他也别去赴什么寿宴了,干脆直接冲进这封天大阵中,也好让自己看看他到底有何能耐,不过这恐怕是难以如愿了。这万寿老祖多半也是瞧出了此阵的凶险,此人早已年老成精,绝不会轻易犯险。 燕于飞不禁又看向了山谷上空,此时正是夜晚,只见天际中群星闪耀。刹那间燕于飞突然便坐了起来,这满天的星斗顿时让他想到了那天机伞上面的星辰图案,他见苏梦就将天机伞放在自己不远处便随手拿在了手中仔细查看起来。 他看着伞内所画的无数星辰思索了半晌,又抬头望向了天际,几息之后他突然高兴的手舞足蹈。 燕于飞此时突然顿悟了,原来这封天大阵封的根本就是人的心,这满天的心斗原本就在天外之处所以就算封了它又能如何,不过人心多疑,你越是觉的此阵杀机重重,那你看到的杀机也就越多。燕于飞此时更加佩服鬼谷子了,心中暗道:“这位鬼谷子前辈果然是厉害,他早就洞悉到了人心,所以一手布置出了这个封天大阵,他封印的是心里的那一片天地。” 以后可以随意进出山谷了,再也不用从那山洞里钻来钻去了,燕于飞高兴之下忍不住哈哈大笑,半晌之后这才停了下来,此时他一回头便见苏梦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原来是自己情不自禁的大笑打扰到她修炼了,一想到此燕于飞立即尴尬的道:“苏姑娘莫怪,我找到了破解这封天大阵的法门,故而一时高兴难忍打扰到你潜心悟道了。” 苏梦摇了摇头后便柔声道:“这勘破天机之术也不是随意就能参悟的,你也不必如此介怀,只是不知道那万寿老祖是否已经离开了这里。” 燕于飞见她还在担忧此事,便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二人一商议都觉的此人极有可能早就离开了,不过他们也能确定这万寿老祖多半是还会再回来,既然如此那只有自己二人趁早快离开这里了,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 第71章 鼠胆包天 几日后,燕于飞和苏梦御剑出了封天大阵,两人四下观望了一番,当即向南而去。一路上,苏梦都不多言,只是默默地跟在燕于飞身后,无论燕于飞有何主意,她都是点头不语。 没几日两人便瞧见了一座小城池。 燕于飞也没多想,随口道:“苏姑娘,这急赶了数日,不如进城休息一日,顺便添点随身之物再走。”苏梦还是和前几日一样,默不作声便算是同意了。 二人找了个无人处收起飞剑,并肩向城门口走去,不多时便见到了“永安城”三字。进城后便一路闲庭信步,只是不多时,二人便觉得古怪。 原来这一路上人迹罕见,偶尔遇见个人也是一脸惊讶地看向苏梦,而后惊慌而去。这是为何,一想到这,燕于飞不禁忍不住也上下打量了她数眼,但一时之间却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倒是苏梦的脸色一下子便羞红了,慌乱之下连忙转过头道:“燕公子,我身上可有何不妥之处。” “这……”燕于飞顿时一脸的尴尬,几息之后,也只好摇了摇头,默不作声了。这时燕于飞见有一客栈便连忙走了进去,这也许是摆脱尴尬的最好时机。 二人刚一进店,伙计便连忙上前招呼,但此人也是惊讶的看了苏梦数眼,这时燕于飞终于忍不住了,他心知这必然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当即一把抓住了那伙计追问道:“你为何如此打量这位姑娘,莫非之前见过她。”店伙计一下子就慌了,连忙颤声道:“这位公子你快放手,小的从没见过二位。” 燕于飞这时才想起这店伙计只是个没有修为的凡人,自然是受不住自己的随意一抓,当下连忙松开了手,但他还是不依不饶的逼着店伙计说出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是这永安城最近不大太平,这一个多月来不断的有年轻女子突然失踪,现在已经没有年轻女子敢随意出门了,她们如今就算躲在家里闭门不出也还是惶惶不安,此时苏梦却偏偏光天化日之下出现了,这自然引起来了城中百姓的注意。 苏梦一听居然会有这样的事顿时神色谨慎了起来,不过几息之后她便又神色自若了。 这里居然会有这样的事,燕于飞顿时大感意外,心中一寻思,脸上不动生色,当即吩咐伙计准备了二间干净的客房,并要了些简单的食物便去休息了,不过他却暗中嘱咐苏梦要多加小心,这一次诱饵自然而然的就有了,只不过等下来的不知会是何方妖孽。 二人回房便盘膝而坐,不知不觉过了数个时辰。 突然间,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入了客栈内,随后不停张望。 这二人还没进客栈,燕于飞便察觉了,起身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默不作声地瞧着。 几息后果见二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不多时在苏梦的客房前停了下来。 燕于飞一眼便认出了来人竟然是偷香二鼠,心中暗道:“原来如此,难怪这么多的年轻女子无故失踪。”一股杀意瞬间涌入了心头。 这时二鼠在房外张望了数眼,那鼠二便取出了半截香,可还没等他点燃,一道赤色的剑芒便刺到了,吓的他立即就地一滚躲了过去,燕于飞并没有催动赤霄剑继续斩杀二人,只是一纵身挡住了他们的退路。 偷香二鼠这时也看清了偷袭自己的人,顿时心头又恨又怕,就是此人毁了自己二人的法宝,害的自己二人无法在血魔宗立足,只是没想到又在这里见到了。 二人自知不敌立即转身就逃,就在这时,一阵婉转的箫声突然响起,偷香二鼠刹那间便停了下来,眼神也变的迷离起来。 燕于飞趁机出掌,将二人击倒在地。这时苏梦也从房中走了出来,她打量了这二人几眼,一股杀气油然而生。 偷香二鼠眼见无处可逃,吓的连声求饶。 “快说,你们把那些掳走的女子都藏哪去了。”燕于飞当即厉声道。说话间持剑直指二人。 眼见命不由己,二人吓的脸色发白,鼠大哆嗦道:“道友饶命,我等这就带你们前去。”随即二人便在前面带起了路,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就在后面紧紧的跟着,不多时便跟着偷香二鼠出了客栈来到一处荒废的破宅内。 燕于飞和苏梦二人一见这残破之地顿时眉头一皱,只见眼前到处杂草丛生,房屋的屋顶也都坍塌的差不多了,这里恐怕十多年都没有人住过了,二人立即死死的盯住了偷香二鼠以防他们暗中捣鬼。 偷香二鼠此时倒是老老实实的,二人当即在一处杂草旁打开了一个洞口,随即便先行走了进去。燕于飞见此不禁心中暗道:“这里还真有个老鼠洞。”随即便也跟了进去。一进洞内,燕、苏二人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洞居然这么深,只见二鼠走了半天也还没有见底。 燕于飞瞬间便察觉到了这洞内还有不少的邪道之人,当即连忙示意身后的苏梦小心,自己也将赤霄剑握在了手中。果然偷香二鼠突然加快了脚步向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道:“快来人啊,有人闯进来了。” 果然是留他们不得,燕于飞一想到这便祭出了赤宵剑,剑芒一闪,眼前便多了两具尸体。 二鼠虽死,可他们的喊声也惊动了其他的邪道中人,刹那间便有十多个血魔宗的弟子冲了过来,燕于飞此时也不多言,持剑就杀了过去,他要试一试自己刚修炼而成的五条火龙的威力究竟如何。 一时之间五条火龙咆哮而出,火龙所到之处顿时血迹飞溅,十多个血魔宗弟子转眼间都成了剑下的亡魂。苏梦都没来得及出手,不过她却是一脸的谨慎,不时望向洞内深处。 燕于飞见这十多个血魔宗弟子的修为都极其平常,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筑基脱凡的境界,当下也就放心下来,此时他想的就是除恶务尽,绝不能放过一个邪恶之徒。 眼见再也没有血魔宗的弟子现身,燕于飞向着洞内深处走去,苏梦也立即紧紧的跟了上去,只是这一路上再也没见有人出来阻拦。 突然间,燕于飞心头一颤,一股血腥的气息迎面而来,苏梦此时也察觉到了,顿时一脸的警惕。 几息后,二人都停下身来,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个血池拦住了去路,那浓烈的血腥之味就是从这里弥漫而出。 燕于飞不由想起了当初在九黎山见到过的那个血池,立即便谨慎小心了起来,他持剑向前没走几步便见一人正端坐在血池之中,此时池中的血液不停的围着他转动,此人全身也都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味。 居然是血毒子,血魔宗的护法长老,但见他还在血池中如此的折腾便知道准没什么好事。燕于飞心念一动,紫电剑出鞘,径直斩杀了过去。霎时间,血池中的血毒子也动了,只见他双手挥动,一团团血雾顿时弥漫开来,整个血池都吞噬在了这血雾之内。 刹那间紫电剑发出了一声声的剑鸣,居然斩不下去,燕于飞见此,心头大急,情急之下催动手中的赤霄剑也斩杀了上去,二柄飞剑盘旋在血池之上不停的飞舞。 血毒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此时正是他突破的紧要之际,那两柄飞剑搅得他心神不宁,瞬间他便察觉到体内血气沸腾,心知如果不是借助这血池的煞气,自己只怕早就殒命多时了。但他眼见燕于飞丝毫没有停手之意,不禁心急如火,只要再一炷香的时辰自己便可以大功告成,情急之下他猛的连续数掌拍在了血池之中,池中的鲜血四处飞溅,血雾向四周袭卷而去。 血毒子善于用毒,燕于飞哪敢大意,一见血雾袭卷而来,拉着苏梦就退,同时他手指晃动,一个金色的“禁”字立即就出现在了身前,符文闪动之下漫天的血雾顿时就被挡住了。这时一阵箫声响起,忽高忽低的曲调让人心头震动,呼吸也混乱起来,血毒子本就是强弩之末,这会一听到这催命般的箫声,猛地喷出了数口鲜血。 燕于飞一见血雾突然退去,便知机不可失,当即催动双剑猛的一起斩了下去。二道剑芒当头就斩杀了下来,血毒子吓的魂不附体,惊恐之下突然窜出了血池,朝着洞内逃去。燕于飞哪里能容他逃命,当即就想催动双剑追杀上去,但他突然就愣住了,紫电剑果然追杀了上去,可是赤霄剑却一头栽进了血池之中。 这下可把燕于飞急坏了,此时他哪里还有心思去追杀血毒子,急忙将紫电剑收了回来,可是再想收回赤霄剑时却无功而返。这是怎么回事,燕于飞心知灵器一旦认主就会和主人心意相通,只是这赤霄剑究竟为何突然感应不到了。 莫非是这血池的缘故,燕于飞上前了数步,只见血池中此时哪里还有一滴的鲜血,整个血池不知何时已经枯竭,赤霄剑瞬间化作一道剑芒自行飞了回来。 燕于飞和苏梦二人面面相觑,此时他们都心知肚明,这赤霄剑居然吞噬了整池的鲜血。燕于飞急忙握住赤霄剑,仔细打量起来。 灵器虽好,可如今燕于飞却是一脸的担忧,他没想到这赤霄剑居然也是一件嗜血之物,自己堂堂正正的正道中人,又如何能手持这等邪物。 就在这时,却听苏梦柔声道:“杀人的不是手中的凶剑,只不过是有人持剑行凶罢了。”一听此言,燕于飞心头豁然开朗,他心知自己从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这赤霄剑也从没在自己手中乱杀无辜,刹那间心中便没了芥蒂。 燕于飞望着血毒子逃命的方向,随即又看了眼苏梦,此时二人心意相通,不约而同的追了上去,看着地上一处处清晰可见的血迹,二人便知道血毒子伤的极重,他们加快脚步追了上去,追了半天却不见血毒子的影子。二人心知这里必定还有其他的出口,果然不多时便找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出口,要不是血毒子匆忙之际留下了痕迹还真不容易发现。二人随即追了上去,没多久便出了洞穴,但血毒子早已逃之夭夭。 二人忍不住叹了口气,心知终究让此人逃出生天。苏梦更是痛恨血毒子,燕于飞不禁大感奇怪,刚想询问,却听她道出了缘由。 原来血毒子修炼的是血魔宗的血影魔功,这功法阴狠至极,修炼之人需要大量的鲜血才能练成,因此最近失踪的那些女子恐怕都已经丧命在了血毒子的手中,这池中的鲜血不知道聚集了多少的怨魂。 燕于飞被这骇人听闻的修炼之法给震撼了,此时他终于明白了正邪二道的不同,原来在修炼的一开始便选择了不同的途径,因此正邪双方长久以来就一直杀戮不止。 苏梦见他一直沉思不语便以为他对邪道中人已经十分的厌恶了,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不安,当下忍不住幽幽的道:“邪道中人确实心狠手辣,但也有不少好人,就像我师叔就一向洁身自好,除了几个好友很少再和其人来往。” 燕于飞点了点头,心知苏梦并不是一个嗜杀如命的人,否则自己二人恐怕也不会站在一起了,此时见她一脸怅然若失的模样,心头不禁一疼,随即便道:“苏姑娘和那些邪道之人当然不同,在我心里,你是我此生难得的知己。” 苏梦一听此言心头大喜,脸霞突然绯红,她情急之下急忙转过身去,不敢让燕于飞看到自己这副害羞的模样。几息后轻声道:“燕公子,那血毒子只怕是躲没影了,咱们该走了。”燕于飞也正有此意,还未张嘴,却见一道血光正向城中落去,那熟悉的气息立即就让他知道了这是何物,刚想提醒苏梦小心,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忽觉自己的三魂七魄似乎正欲破体而出。 第72章 善恶难断 燕于飞急忙守住心神默念起了清心咒,刹那间心中一片清明,但此时却见苏梦一脸痛苦,便知她正在运功抵御那血珠。燕于飞有心拉着她立即离开这里,可一见悬浮在城池之上的那血珠越来越亮,哪里还敢轻举妄动。猛然间,燕于飞想起了躲在自己丹田内仙镜,可这会却不见半点动静。 就在此时,城内突然传来了一声声凄凉的哭泣声,瞬间无数的魂魄都自行涌向了那血珠。 这难道是要拘走整城百姓的魂魄,燕于飞不禁心头一颤,这居然真是要屠城,可是自己却有心无力,此时他心神不宁顿时感到魂不守舍,惊慌之下急忙守住心神,不敢再分心。 这既不能逃走,留在这也早晚会被那血珠拘走魂魄,瞬间让燕于飞陷入了二难的境界,他心知自己必须早作决断,就算自己还无性命之忧,但苏梦只怕是不能再等。他情急之下大声念出了清心咒,果然苏梦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眼见多了一线生机,燕于飞也不再顾忌,连声念着清心咒,便在此时,一道金光突然乍现。眼见血珠遁去,燕于飞心头大喜,这会苏梦也回过神来,二人心意相通,同时御剑而起,在城中四处寻找,只是这会哪里还有半个活人,纵然是鸡犬都不曾留下。 二人死里逃生,却没有半分欣喜,一时之间都默不作声。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金光突然一闪而逝,两人这才回过神来。燕于飞叹了口气,道:“苏姑娘,你我已然尽力,可惜……。”一时间,这话突然不知如何说下去。苏梦轻声道:“杀人偿命,这城中的数万条人命,绝不会枉死。” 那血珠是何等的诡异,祭炼这血珠之人更是招惹不得。二人自是心知肚明,可眼前数万条人命说没了就没了,又如何能不闻不问。 几息后,二人御剑而起,一前一后往南而去。 这一日,二人突然瞧见无数的百姓向北逃难,心中不禁猜测莫非又起了战乱,可随后几天逃难的人越来越多,甚至看到不少身披铠甲之人也混在了人群里面一起逃命,这一打听才知道南方居然是发生了兽潮,无数的凶兽不知为何都从山里冲了出来,它们到处吃人,所过之处连白骨都不曾留下。 这下二人心中大惊,燕于飞更是怀疑此事又是万灵宗在作祟,据说这些妖人的老巢就在南疆的十万大山之中,不过如此明目张胆的肆意屠杀平民百姓还是闻所未闻,至少最近这几百年还没有发生过。 二人当即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直接向南纵身而去,一个多时辰后,忽听前方哭喊声一片,不时间还有凶兽的吼叫声传来。 燕于飞心知不好,赶紧御剑冲了过去,只见二头黄毛老虎正在撕咬着一个妇人,此时早就是鲜血染红了一地,不远处还有个幼女在哇哇大哭。燕于飞见此心中大怒,持剑冲了上去,剑光闪动之下二头孽畜瞬间被斩成了数截,可那妇人却早就惨死在了虎口之下,还是晚了一步,这时苏梦也把那幼女抱在了怀里,不停的轻轻抚摸着她。 这时又有数十人逃了过来,他们一见到已死的两只老虎,一个个都惊呆了,只是后面的吼声越来越近,这些人吓得哪里还敢停留,一个个连滚带爬拼命的向北逃窜。 燕于飞心知这凶兽还真的是不少,干脆直接就向着那吼声的方向纵身而去,他此时早就动了杀心,几息之后果然见到了数十头虎豹在争抢地上的尸体。 杀,他大怒之下赤霄紫电二剑立即出鞘,二道剑芒瞬间斩向这些孽畜,一时间血迹飞溅,那数十头虎豹的头颅滚落了一地。 突然间,一阵冷笑传了过来,只见一个女子闪身到了近前。燕于飞只看了这女子一眼,眉头不禁紧锁,原来这女子居然只披了一张狐皮,光着双脚就出来见人。好在苏梦这时候也到了,一个闪身挡在了燕于飞身前。这时那女子突然厉声道:“你们杀了我的兄弟,我就杀了你们报仇。” 燕于飞一听此言不由一愣,自己根本不认识此女,更何况是她的兄弟,但见她一脸杀气,便知此事定然难以善了,心道:“莫非这些凶兽便是她口中的同兄弟。”苏梦这时也不禁追问道:“莫非这些凶兽就是你的兄弟,可你难道就没见它们害死了这么多的无辜之人,你又于心何忍?” 那女子冷声道:“它们饿了自然要吃肉,你们不也是如此?难道你们能吃它们,却不许它们吃饱肚子?” 一听此言,苏梦愣住了,虽觉得此女满口胡说,但细思之下,心头不由一惊,这会竟不知如何应声。 就在这时,又有三人冲了过来,冲着那女子大喊道:“狼女,快杀了他们。”燕于飞见这三人如此狠毒,心头大怒,他无心杀那狼女,但要杀眼前这三个心狠手辣之人却是举手之劳,当即手起剑落。 眼见这三人殒命,狼女脸色一变,冲着身前的苏梦抓去。 这狼女竟然也是筑基修士。霎时间,苏梦连连闪身躲避,她担心怀中的幼女,哪里还顾得上出手。 燕于飞见这狼女如此凶狠,苏梦又有所顾忌,急忙挥剑上前援手,一道剑芒奔着狼女的咽喉径直刺去。狼女心知凶险,急忙不停的躲闪,但燕于飞犹如一道虚影紧紧缠住了她,那剑芒也一直就在她咽喉之前。 苏梦眼见狼女就要命丧剑下,不由一脸焦急,道:“别杀她,她也不是作恶多端之人,就饶她去吧!”燕于飞原本也不想要了这狼女的性命,此时又见苏梦开口替她求情,立即收剑后退,狼女趁机转身就逃。望着那狼女的背影,苏梦不禁叹了口气道:“凶兽虽然吃人,但这不过是它们的本性罢了,可是世人却贪心不足,一心想要得到的更多,这才是世间杀戮不止的祸端。” 燕于飞听她有感之言,不禁觉得甚是有理,若人人都能知足常乐,那自己又何必离开万剑宗,整天躲躲闪闪。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佛音,二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老和尚稳稳的落在了身后。燕于飞连忙上前稽首道:“不知大师如宝号何称呼,又是从何处而来。”那老和尚微笑道:“老僧法号不动,是西方红莲寺挂单的僧人,因见此地杀戮太重,故有心前来度化一番。” 燕于飞见这不动和尚虽然脸上都是笑意,但却不知为何总是让他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当下便要告辞离去。不动和尚却伸手拦住了二人,道:“道友请留步,二位与我佛有缘,不如今日便皈依我佛。”燕于飞现在知道自己为何会讨厌这和尚,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心中的不悦,淡淡的道:“多谢大师盛情,不过我等二人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了。”不等那不动和尚再出声,立即纵身而去。 没过多久,便又见到无数的凶兽四处乱窜,不过幸好这方圆四周早就没了那些无辜百姓的踪影,燕于飞和苏梦二人此时也选择了避让,心知凶兽此人不过是本性,何况他们二人也非弑杀之人。 这一日,突然有几道人影纵身而来,拦住了二人的去路。来人打量了燕于飞二人一眼,不耐烦的道:“二位道友请速速离去,我火神宗正在此地诛杀万灵宗的妖孽。”随即便做了个请的手势。原来是火神宗的门下,燕、苏二人不愿和他们纠缠,转身而去。 没多时,二人就见到不远处有一座荒山。燕于飞道:“苏姑娘,不如去前面的山中休息片刻如何,这小孩也该吃点东西了。”苏梦也不愿饿坏了这小女孩,当即点了点头。几息后,二人纵身遁入了荒山之中。 燕于飞见苏梦如此心疼那小女孩,随手掏出了百炼壶递了过去,道:“这壶里的是明净之水,我又加了些雪莲进去炼化,你拿去给她喝一点。”苏梦还没来得及接过百炼壶,突然便有人把手伸了过来,眨眼间将那百炼壶拿在了手中。 随即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哈哈大笑道:“天意啊天意,老夫终于找到了一个趁手的酒壶!” 这突然之变顿时让二人都大吃一惊,居然有人就在自己二人身旁都没能发现,若是此人不怀好意突然偷袭,那自己二人岂不是凶多吉少。 这时二人才见到一个老者从草丛里钻了出来,他手中拿着的正是百炼壶。燕于飞心急之下纵身上前,想要夺回自己的百炼壶,可是就算他施展出了八极乾坤步,那老者还是轻轻的一晃就躲开了。 燕于飞此时也知眼前这老者必定不是一般之人,自己居然看不透他的修为境界,他心知金丹之下任何人都逃不出自己的神识,就算是金丹修士自己也能判断出修为的深浅,可这老者自己居然完全察觉不到他身上的气息,难道他不是修道之人,可是此人明明就是身怀高深修为之人。 刹那间,燕于飞一脸凝重来,两眼打量着那老者,道:“前辈究竟是何方的高人,还请把这壶还给在下。” 那老者见燕于飞突然服软,不由大笑道:“好小子,抢不到东西马上就换副嘴脸来求取,这脸皮真是够厚的。”这下燕于飞的脸一下就红了,那老者此时又看着苏梦抱在怀中的幼女笑道:“真是可喜可贺,想不到你二人年纪青青就结成了道侣,就连这娃娃也都有了,真是后生可畏。”这一下苏梦也顿时面红耳赤。 燕于飞此时急忙辩解道:“前辈切莫误会,这孩子可不是我们二人的。” 可那老者却又笑眯眯的道:“二位年纪青青自然是会生根发芽的,但何必急着抢个小娃娃带在身旁,老朽正巧了然一生,不如就用这小女娃来交换百炼壶吧。” 这下燕于飞顿时大吃吃惊,没想到这老者居然知道这壶的名称,他心知不妙,急忙纵身后退,挡在了苏梦身前,以防那老者会突然出手。苏梦也是愣住了,这老者居然知道百炼壶,想必也定然知道此壶的玄妙之处,但为何还愿意拿这宝壶来换这孩子,这可是怪哉。 老者见二人并没有拿孩子换宝壶的打算,忍不住催促道:“这百炼壶可是个好宝贝,任何奇珍异草放在里面都可以炼化,任何人服用了都是大有益处。若是凡人喝了则可以延年益寿,若是修道之人得之,那不知会引来多少的羡慕。你二人居然还不愿意换,既是如此,老便告辞了。” 燕于飞见那老者要走,哪里还肯善罢甘休,一闪身堵在了他的身前,苏梦也将长箫放到唇边吹了起来。那老者一听到箫声,哈哈大笑道:“真没想到,百年之后又碰到了殷无情这小丫头的门下弟子,真是有缘。” 一听此言,苏梦急忙停下了箫声,随即向那老者拜了拜道:“前辈原来认识师尊,还请宽恕晚辈失礼之罪。”那老者笑嘻嘻的道:“你二人真是绝配,都是一副欺软怕硬的嘴脸,老夫也不好欺负你们这些后辈,算了,这壶还是还给你们吧。”话音刚落,那老者就把百炼壶抛给了燕于飞。 二人此时心知这老者并无恶意,这会更是恭敬起来,一时之间前辈长前辈短的叫个不停。那老者终于招架不住二人的殷勤,半响后终于缓缓的道:“老朽乃蓬莱避尘子,难得出岛一次就见到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几百年了,这世间还是如此的不堪。罢了,你我也算有缘,我就送你们一番机缘,好让你二人也早日脱离这苦海。” 这避尘可是元婴境界的大能,他口中的机缘那必定是非同凡响,燕于飞和苏梦二人不禁一脸的期待。 此时避尘子也不再卖关子,当即就告诉二人,离此不远处有座凤鸣山,那里有一株千年人参快要成精了,若是把它逮住放入百炼壶中炼化,那服用之后必可助他们二人在修为上突飞猛进。避尘子说完这些便起身离去了,但他还是带走了那幼女,苏梦起先并不情愿,但听此老说会带她去海外仙岛去照顾时,便依依不舍的交给了他。二人心中清楚,这自然是大好事,远比这小娃娃跟着自己二人四处躲避仇家追杀要好很多。 二人此时见猎心喜,避尘子一离去,也随即向凤鸣山的方向赶去,几天后便见到了一座大山,那山远远望去还真像一只栖息的飞禽。二人也不再耽搁,纵身闯进了山内,一连几日便在山中随意的寻找了起来,按那位按避尘子前辈的说法,那人参恐怕早已通灵,除非有缘,否则只怕难以瞧见。 果不其然,二人找了数日也没有眉目,心知这机缘可遇而不可求。既是如此,二人也不再强求。 第73章 承影之剑 这一日.燕于飞突然察觉到有人闯入了这凤鸣山,而且来的人还不少。二人当即躲在暗处查探了起来,果然来人也都在四处寻找,似乎也是冲着千年人参而来。 看来这人参的消息还有别人也知道,燕于飞和苏梦二人不由暗暗叹息,心知这山中定然又是一场杀戮。。 二人打量着来人的衣着,心知这些进入山中之人都是万灵宗的门下弟子。这南疆是他们的老巢,万灵宗的弟子一进入山中便肆无忌惮,不仅经常能见到他们御剑飞行,而且那污言秽语更是满口都是。 眼见万灵宗弟子人多势众,燕于飞和苏梦二人自然不愿冒然招惹,他们也不担心那千年人参,心知机缘难求。 这荒山之中要找个无人的躲避之处还真是容易,二人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绿意葱葱的幽谷。这山谷果然是幽静,苏梦甚是喜欢这谷中的幽静,燕于飞自然也是乐得悠闲,二人见对方都满意此处,便一同向谷中走去。 可是二人都没想到,刚一进谷就见到不远处有一株人形的药草,但还没等他们上前,那药草便突然不见了。 这是那千年人参,二人顿时心知肚明,果然是通灵之物,真没想到机缘来的如此突然,但还没看清就又消失了。燕于飞此时也只有摇头苦笑,苏梦却一脸的笑意。 燕于飞此时还不死心,当即又在山谷内翻找了半天,但那人参终究还是无处可寻。苏梦见他还不甘心,不禁柔声道:“燕公子何必如此,既然遇见了便是有缘,但若是执迷那便是强求了,况且公子如今气运正盛,也许自有机缘。” “这……”燕于飞沉思了起来,他心知自己一心想着给师父和一众师兄、师姐找些好东西,今日确实是有些强求了,不过他随即一想到身旁之人可是学了鬼谷子前辈的星相占卜之术,既然她都这样说了,那也就只有试试自己的气运究竟如何了。 就在这时燕于飞突然皱了下眉头,原来他察觉到居然又有几股气息正在向谷内靠近,连忙示意苏梦有人来了,二人闪身躲进了一处密林之中。 没过多久,果见六个万灵宗的弟子大摇大摆走了进来,不过最让燕于飞和苏梦二人意外的是这六人居然还带着一只全身赤红的小猴子。只见那猴子又瘦又小,还不足膝盖高,但却被一根拇指粗的铁链锁的牢牢的。 更奇怪的是那小猴子一跳一跳的似乎在四处寻找着什么,很快它便找到了之前那人参出现过的地方,二人这下不禁心头大惊,没想到这小猴子居然会有如此的神通。 那六个万灵宗的弟子此时也是大为高兴,其中一人忍不住得意的道:“这火灵猴果然是有寻找灵丹妙药的天赋,有了这孽畜,那千年人参就是我们的了。”随即便驱赶着小猴子继续寻找。 这时小猴子在林中转了一会,居然直接朝着燕于飞和苏梦二人的藏身之处跳了过来,那六个万灵宗的弟子也紧紧地跟了过来。燕于飞心知躲不下去,他看了眼苏梦便持剑冲了出去。 没想到这里还会有人,那六个万灵宗的弟子都愣了一下,但他们随即掏出了各自的刀剑,但燕于飞实在是太快了,八极乾坤步施展出来便是人影闪动难分虚实,只有五条长剑所幻化的火龙不禁让人心惊胆跳,避无可避。 那之前还夸口的万灵宗弟子眼见不妙,一个纵身就向谷外逃去,燕于飞瞬间便将其他五人都斩杀个干净,见还有一人逃脱了便想放出赤霄剑,但他心念刚动便见一道剑芒一闪而现,只见一柄短剑贯穿了那逃命之人的胸口。 此时苏梦一招手便将短剑招回了手中,只见那短剑黯淡无光,根本就瞧不出有何神奇之处。但燕于飞却觉的这短剑必定不寻常,因为自己背后的二柄灵剑已经在躁动了,心知必定又有灵器出世。苏梦数步便来到了小猴子身前,随手一挥剑,砍断了铁链,然后对那小猴子道:“去吧,躲到这深山里去,千万别再被人抓住了。” 那小猴子看了苏梦几眼,嘴里“吱吱”的乱叫,转身跑进了林中,几息后没了踪影。苏梦这才收回了短剑,原来此剑居然就藏在天机伞的手柄之中,难怪会如此之短。此时她见燕于飞一脸的好奇,便道出了此剑的来历。原来这短剑名曰“承影”,一直就藏在天机伞中,而且苏梦还得到了一门天机剑法的功法,此功法的要旨便是一剑必中,料敌在先。 眼见苏梦毫不隐瞒,随口说出了这剑法的口诀要旨,燕于飞突然有所顿悟,当即找了个隐蔽之处坐了下来闭目沉思。 原来他突然想到了六道蒙尘,此功法的要旨便是迷惑对手最后也是致命一剑,而天机剑法却正好相反,先算出对手的出手一招,然后先下手为强,这确实让人防不胜防。 燕于飞苦思了许久,他突然发现这二种截然不同的功法也是相通的,那便是都要让对手不知所措,悄然无息的落败,而且还是不明不白的输了,怎么想都不会明白。 六道蒙尘燕于飞也早就有所领悟,但这天机剑法他却有些模糊,时而心中有了剑招,但瞬间便记又不清楚了。不过燕于飞也没有再为难自己,心知这也许正是应了“天机”二字,何况这剑法必定是和鬼谷子前辈的勘破天机之言有关,既然如此那就等着苏梦自己去参悟吧。 这时突然又传来一阵“吱吱”的声响,没想到那小猴子居然又跑回来了。苏梦见小猴子在自己身前不停的乱叫,而且两只猴爪子还不停的比划,顿时就猜到了这猴子的心思。 “小猴子,你是要我跟你走?” 那小猴子一听此言高兴的手舞足蹈,没想到这猴子居然如此的有灵性。 苏梦见这猴子如此的有灵性顿时大喜,不过看了眼正在入定的燕于飞后便又对那小猴子道:“我一时半会还不能离开这里,你先在这等一会吧。” 那小猴子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立即就坐在地上不动了,但双眼却不断的盯着燕于飞,时间一久便露出了本性,不停的抓耳挠腮。 不多时,燕于飞终于站了起来,他一看到这只又出现的小猴子,心头也是一喜,但这会小猴却比他还要高兴,猛地跳了起来,随即又挥动着爪子示意苏梦赶快跟自己走。 苏梦见这猴子已经在前面带路便跟了上去,燕于飞也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不过这猴子再聪明毕竟还是猴子,它可不管前面有没有路,天性使然之下,见林子就钻,见崖就爬,还好燕于飞和苏梦二人修为不弱,总算还能紧紧地跟着,但这会也是狼狈不堪。 这荒山野岭果然是个好地方,燕于飞很快便发现了不少的珍奇异草,欣喜之下随手就席卷一空。那小猴子见他一路上不时的停下来采药顿时急了,这猴嘴中的“吱吱”声不绝于耳,显然是大为不满。 苏梦一眼就看出了这小猴子的心思,当即示意燕于飞赶快跟上,这些药草以后回来再采便是。燕于飞不禁瞪了那小猴子一眼,不过还是乖乖的跟了上去,毕竟苏梦的话他一向是不会怠慢的,二人一猴又在林中乱窜了起来。 终于,这猴子慢了下来,只见它蹑手蹑脚的向前,似乎怕惊到了前方的什么东西。几息后,轮到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心头“砰砰”的乱跳了,只见不远处居然有一株人形的药草。二人都没想到,这机缘这么快就又出现了。 二人大喜之下刚想偷偷的靠近,可就在此时,一道人影突然冲了过来,那株人参果然是成精了,刹那间又遁入了土中,没了踪迹。 居然是那不动和尚。 如此机缘,竟然坏在了这和尚手中。燕于飞和苏梦均是一脸不甘,只是一想道这和尚乃是金丹修士,这会也只能忍了。他们二人是能忍,可是那小猴子可不管这些,眼见千年人参被突吓跑,顿时急的“吱吱”乱叫,那双猴眼露出了凶光,狠狠瞪着不动和尚。 不动和尚却对小猴子视而不见,冲着燕、苏二人口念佛号道:“两位施主果真是与我佛有缘,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燕于飞突然觉的自己与佛有缘是何等的不幸,眼见就要抓住那人参,却硬是给这老和尚给搅黄了。当下便又想稽首告辞,但不知这不动老和尚是不懂还是故意不懂,只听他又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这小猴子也算有些灵性,想必也与我佛有缘,不如就让老僧将它带回寺去。”说完纵身上前抓了过去。小猴子受惊之下立即四处乱跳,嘴里的“吱吱”声也不断响起,眼见躲不过去,闪身窜到了苏梦的身后,一双狡黠的猴眼瞪着不动和尚。 “善哉、善哉。” 不动和尚见这猴子如此滑溜,哪里还能罢休,又见苏梦就在猴子近前,急忙又道:“女施主,还请抓住这小猴子,老僧定当重谢。” 没想到这和尚居然这般厚颜无耻,燕于飞不禁脸色一沉,苏梦却是一脸淡然,道:“大师还是尽快去找与佛有缘之人,这猴子想必是撒野惯。你瞧它一直躲着大师,便知它与佛无缘,与大师更是无缘。” 一听这话,不动和尚脸色一变,只见他低头念诵起了几句经文,半响后突然又道:“众生都与我佛有缘,只是世人愚昧不曾参悟。老僧慈悲为怀,誓渡世间有缘之人。” 这话倒是好听,只是从这和尚口中而出却是古怪,这可是要明抢。 不动和尚贪念一起,自然不在顾及脸面,他也不等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应声,一个闪身又抓向了那小猴子。燕于飞哪里还能忍不下去,当即便施展出八极乾坤步就挡在了这不要脸的和尚身前。 眼见身前人影晃动,不动和尚倒也是一愣,他也没料到一个筑基修士居然会如此的胆大妄为,当即一闪身又扑向了小猴子,这完全就是一副死缠乱打的架势。 二人一个拦一个追,瞬间化作了无数的虚影。 不动和尚见自己居然无法躲开燕于飞的纠缠,心头勃然大怒,口中不忘念着阿弥陀佛,挥手一掌劈杀了过去。 燕于飞这会也早就动了真怒,眼见不动和尚一掌劈来,急忙一掌迎了上去。只见一个火焰掌印挡在了身前,几息后,二人同时后退了几步,竟然都没占到便宜。 这下不动和尚的脸色更是阴晴不定,他没想到自己的一掌居然没能奈何得了眼前这个筑基修士,心念及此,脸上的怒意更重,一股杀气油然而生。 燕于飞察觉到不妙,耳边也立即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道“小心,快退。” 不动老和尚此时早就起了杀心,他可不会轻易的让燕于飞逃命,当即双掌齐发便出手了。刹那间,燕于飞便感到了一股气息从不动和尚的手掌心汹涌而来,他自知难以闪避便一咬牙也是双掌齐出封了上去。 一阵气息波动后,燕于飞直接就被震飞了出去,他刚一落地便觉的心口一颤,随即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不动和尚一见机会来了,立即便要赶尽杀绝。可还没等他出手,突然就感到眼前一暗,只见一柄短剑瞬间就刺穿了自己的掌心。他心头大惊之下急忙纵身后退查看伤口,但见整个手掌心都被刺出了一个血洞,手心中的鲜血不停的涌出。 此时不动和尚一脸的小心谨慎,二眼也死死的盯着苏梦手中的短剑。 二人见不动和尚满脸都是杀气,急忙持剑靠在了一起。苏梦冷冷地看着不动和尚,厉声道:“出家人与人为善,大师又何苦如此?况且那机缘与大师无缘,不可强求。” 一听此言,不动和尚忍不住哈哈大笑,,随手掏出了降魔杵,道:“有缘又如何,无缘又能如何?得与失不过是一念而已。老僧心中若是有缘,那便是有缘。”随即抡起降魔杵便砸了过来。 第74章 人头血祭 燕于飞心知这老和尚的修为极高,万万不可硬拼,当即长剑一挥就使出了六道蒙尘无数的剑芒在二人身前筑起了一道剑墙。 不动和尚早就不耐烦了,况且他根本未把二人放在心上,当即一个纵身冲了上去,忽见密密麻麻的剑芒袭来,这才留心起来。不过这和尚依仗着自己的修为根本就不会畏惧,随手挥动降魔杵护住了全身。可就在此时,忽觉眼前一暗,他顿时心知不妙,连忙飞身闪避。 刹那间数道剑芒斩在了降魔杵上,就在不动和尚正暗自得意之时,一柄短剑又无声无息的刺了过来。瞬间不动和尚就感到胸口疼痛难忍,慌忙之下立即纵身连连后退了数十步,只见胸口早就是血迹斑斑,只差一点恐怕性命不保。 不动和尚摸着胸口,不禁心惊肉跳,两眼打量着苏梦手中的短剑。猛然间,不动和尚心头大喜,他自然知道能刺伤自己肉身的必定不是一般的法器,自己的一身修为最得意的恐怕就是这不惧刀剑的肉身了,红莲寺的僧人个个都以炼体为主,如非一流的法器绝难伤到皮肉。不动和尚终于忍不住道:“此剑看来绝非凡器,只可惜在你等手中却黯淡无光,不如把此剑交于老僧,也好让它光华四溢。” 燕于飞心知这不动和尚早就已已经贪得无厌,这会也不再多说半句废话,冷不丁祭出赤霄和紫电二剑斩了过去。苏梦也不再顾忌是否会惊动山中的那些万灵宗弟子,取出长箫便吹奏起来。 刹那间,不动和尚忽觉心神恍惚,但他毕竟修为深厚,眼见大事不妙立即抡起降魔杵一挡。果然不出他所料,一赤一紫两道剑芒当头就斩杀了下来,只见剑芒闪动之下,不动和尚挥动着降魔组杵就护住了全身,只是甚是狼狈。几息后,不动和尚心知不妙,当下转身遁去。 二人见不动和尚终于狼狈而去,不由心头大喜,可还没等他们松口气,忽觉又有数人正赶过来。苏梦没有犹豫,拉着燕于飞躲了起来,她担心燕于飞的伤势,毕竟刚才他可是吐了一大口的鲜血,因此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切等伤势好了再说。 这时苏梦突然想起了那只小猴子,不过四下一找根本就不见它的影子,她立即便猜到这小猴子极为聪明,恐怕早就趁乱逃走。 这时三个绿衣男子从半空中飘落了下来,他们在密林中打量了几眼便又匆匆离去,但没过多久便又有数人在密林上方来回巡视。 苏梦心知此地并不安全,那些人都是万灵宗的弟子,这里几乎就是这些妖人的地盘,所以能不和他们正面冲突自然是最好的结果。眼见天色将暗,苏梦便让燕于飞先行盘坐调息,自己则在一旁替他护法。其实燕于飞的伤也没有那么严重,但他知道苏梦也是一片的好意,因此也就没有拒绝,当即自行运气调息起来。 一个多时辰之后,燕于飞便恢复的差不多,但这时他的心头突然有些不安起来,当下立即放出神识四处查探了一下,瞬间他就感到一阵心悸。 燕于飞立即起身一言不发的拉着苏梦便想离开这里,可就在此时,一声凄惨的叫声突然把整个寂静的荒山野岭都给惊动了。一时之间,林间的飞禽走兽顿时都受惊乱窜起来,鸟鸣兽吼之声乱成了一团。 这样的混乱之下,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反而不敢擅自妄动,他们一见情况不明干脆以静制动,待在原地以不变应万变。 这一夜果然是不太平,不时之间便会出现大批鸟兽突然暴走。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并不理会,二人背对背坐着自行调息,根本就不必担心身后的危险,一直等到天色大亮这才站了起来,可是等了半天也没再见到有万灵宗的弟子出来巡视。二人一商议,索性便在四处搜寻了起来,当然他们也希望再见到那机缘。 不过这机缘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燕于飞和苏梦二人找了半天也没遇见,但这麻烦就容易遇见。二人很快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住了,只见十多个万灵宗的弟子居然都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这荒山野岭之中,可是更奇怪的是这些人的头颅全都不见了。 霎时间,二人均是一脸的谨慎,若只是杀了几个万灵宗的弟子,自然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这心狠手辣的杀人手段却让人不禁有些担心,这究竟是何人如此的歹毒,杀了人居然还要取走头颅。燕于飞直接将紫电剑握在了手中,这才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苏梦也紧紧的跟在他身后,就连先前背在身后一直没用过的天机伞,此时也早就拿在了手中,这四处弥漫的血腥气息,让她也不得不一脸的警惕。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二人又见到了十多具万灵宗弟子的尸体,这些人也全都不见了头颅。燕于飞此时不禁心中暗道:“究竟是何人拿走了这么多的头颅,这可是吃饭的家伙,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用,除非是有深仇大恨才会如此。可这么多的万灵宗弟子,难道都是和这下手之人结下了不死不休的血仇不成?” 这时,二人突然察觉到不远处也有浓浓的血腥气味,不及多想便立即一个纵身冲了过去,只见又有十多个万灵宗的弟子殒命在此,而且头颅又都不见了,但这回可以清楚的见到尚未干透的血迹。 燕于飞心知那凶手必定就在附近,当即放出神识四处查探起来,几息之后他忽觉心头一颤,随即当先向不远处的一座山顶御剑飞去。 几息之后燕于飞和苏梦二人落到了山顶之上,此时眼前的一幕更让他们一脸的惊讶,只见数十个头颅都整齐的摆在了这里,奇怪的是这些头颅全都面朝正南,更奇怪的是这里居然还画了数个人兽难分的怪物。 燕于飞上前一看便认了出来,没想到这些怪物居然和九黎山那破庙内石壁上的人头蛇身怪物一模一样。 苏梦细看了几眼,不禁惊道:“这似乎是巫族才有的血祭,可是巫族早在数千年前就已经绝迹了,如今怎么又出现在了此地?”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阴沉的声音厉声道:“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想起巫族,不过这血祭正好还少了几个人头,你等二人来的正是时候。” 果然此人就在附近,二人立即顺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一个全身都裹在黑袍里面的怪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此人身上弥漫出的那股死气,让人有种莫名的心慌。 燕于飞定了定心神,一脸谨慎的问道:“前辈可是巫族中人,不知与这些万灵宗的弟子有何深仇大恨?” “什么万灵宗,只要是碰到了老夫,必让它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黑袍怪人阴森森的冷笑道:“况且老夫也很想看看着这巫族的秘术是否真的灵验,若不如此,谁稀罕这群废物的贱命。” 原来这黑袍怪人只是随意的杀人罢了,他和这些万灵宗的门下弟子也是无冤无仇。燕于飞一听此言不由心中大怒,恨不得上前就给这黑袍怪人一剑。 这时那黑袍怪人突然哈哈大道:“也罢,今日就让你等小辈开开眼界,这就算是死了也不至于糊里糊涂。”话音刚落,他便张口念起了咒语,顿时无数的戾气向山顶涌来,天地间阴风阵阵,昏暗无光。 这咒语多半是邪术,二人心知绝不能让此人再这样念下去,燕于飞当即挥动紫电剑就斩杀了上去,三千雷动一出顿时电闪雷鸣。一道天雷瞬间便显现在了山顶之上,那些正不断涌过来戾气转眼间便开始消散。 苏梦也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颗珠子,一道紫色的光芒瞬间在山顶上闪耀,那些戾气一遇到这紫光更是消散的无影无踪。 “避邪珠”黑袍怪人突然惊讶的失声道:“没想到老夫又见到此等宝物了。哈哈,天助我也,今日夺不到此物誓不罢休。”随即他更是肆无忌惮的狂笑不止。 一见这怪人居然认出了自己手中宝物的来历,苏梦急忙将珠子紧紧的抓在了手中,随即一脸警惕的追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知道此珠的来历?” 燕于飞也是第一次听到“辟邪珠”这三个字,但见这珠子正是苏梦之前交给自己用来照明的,只是没想到这珠子居然还是一件能让人心生贪念的宝物,不过他心头却并没有一点的贪念,心知自己用的上这珠子时,苏梦多半不会推诿。此时他见那黑袍怪人还是一直盯着苏梦手中的辟邪珠,眼神中也都是贪婪之色,不禁心中恼怒,当即便持剑护在了她的身前。 黑袍怪人这时也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只见他轻轻一闪身便化作了数道虚影冲了过来。燕于飞不敢怠慢,挥动紫电剑斩杀了上去,无数道剑芒密密麻麻的斩向这些虚影。就在此时,苏梦也出手了,天机伞瞬间便打开了,一道道星辰闪烁之下,护在了燕于飞身前,刹那间就有数道掌力劈在了伞上。 燕于飞知自己又逃过了一劫,不过他此时也心中大怒,赤霄剑化作了一道赤色的剑芒,手中的紫电剑也带着电闪雷鸣劈了上去,刹那间山顶上又弥漫出一股杀气。 那黑袍怪人心头猛地一惊,立即纵身就退,一连退了十多步之后,这才颤声道:“这可是灵器?哈哈,天意如此,老夫这回真是不虚此行。” 原来又是一个贪婪之人,燕于飞和苏梦不禁暗暗的苦笑,他们也知道自己二人身上的宝物确实是太多了,不过这会倒是浑然不惧。昨日两人合力击退的那个不动和尚不就是金丹修士,如今眼前的这黑袍怪人只要不是元婴修士就无需恐慌。 燕于飞召回了赤宵剑,手持双剑,心头安稳了不少。苏梦手持天机伞挡在了他身前,这一攻一守之势悄然而成。 黑袍怪人自然瞧出了二人的用意,随手也从乾坤袋内掏出了一柄长剑,他依仗着自身的修为根本不想绕弯,只见长剑一晃立即便化作了七道剑光斩杀而来。苏梦当即举起天机伞便挡在了身前,剑光闪烁之下,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差一点和燕于飞撞个满怀。 “果然又是一件灵器!”黑袍怪人看了眼天机伞,嘴里冷笑道:“再接我一剑,看你等能撑几时。”随即又是一剑劈了下来。 苏梦急忙又将天机伞挡在了身前,可是长剑却并没有斩下来,她立即就心知不妙,果然此时突然听到燕于飞大喊一声,随即一道赤色的剑芒赤冲天而起,赤霄剑瞬间就挡住了那七道剑光。 原来这黑袍怪人自知一时半会难以奈何不得苏梦手中的天机伞,因此立即就使了个声东击西之计,他斩出的一剑不过是虚招,趁着燕于飞不备,突然一个闪身挥剑劈了过去。 可惜的是燕于飞面对强敌哪里还会松懈,眼见剑光袭来,急忙催动赤霄剑抢先斩杀了上去,手中的紫电剑化作一道天雷也劈了出去。这时的燕于飞毫无惧意,那剑中也弥漫着一股杀气,任凭黑袍怪人如何变招,他都是一剑劈去,这一剑的气势顿时把黑袍怪人吓得心头一颤,他自持身份金贵,哪里会冒失的和一个无名之辈拼命,当下闪身后退,但就在此时他突然察觉到眼前一暗,一柄短剑突然而现。 霎时间,黑袍怪人不禁吓的心头一颤,他惊慌之下急忙腾空而起,这才躲过了一剑,但胸前的衣衫还是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燕于飞眼见黑袍怪人胸口中剑,赶紧祭出赤剑斩去。剑芒一闪,只见黑袍怪人径直落在了两人近前。 赤宵剑下,向来没有活口。燕于飞见黑袍怪人中剑,不由心头大喜,眼见苏梦正想上前补上一剑,心头忽然有些不安。猛然间,燕于飞一把抓住了苏梦,一个纵身而去,这会八极乾坤步全力施展。 果不其然,只见黑袍怪人紧跟着追了上来,手中的长剑寒光闪烁。 黑袍怪人居然安然无恙,苏梦不由一阵后怕,心知若非燕于飞机警,今日恐怕凶多吉少。 第75章 阴阳变化 三道人影一追两逃,转眼间掠过了数个山头。 “将手中的灵器留下,老夫饶了尔等性命。” 黑袍怪人这会大呼小叫,他心知以自己的修为,今日自然不会空手而归。 燕于飞哪里会相信这蛊惑之言,他心知若不是此人尚且顾忌自己二人身上的灵器,恐怕早就动手了。这一旦交出了身上的灵器,必然是死路一条,这等低劣的诓骗之言,也就是骗骗傻子而已,况且自己还留有后招。 眼见二人只顾逃命,黑袍怪人当下腾空而起,正欲挥剑劈去。便在此时,燕于飞随手捏碎了几道符,只见火焰突起,紧跟着数柄飞剑迎面袭来。 竟然是符箓之术。 黑袍怪人冷笑了一 声,紧跟着一挥手,身前的飞剑忽然散去,那火焰更是伤他不得半分。燕于飞眉头微皱,当即捏碎了一道寒冰符,只是那黑袍怪人浑然不顾,脚踏虚空,闲庭信步的追了上来。 这可古怪了,燕于飞不由寻思:“莫非此人是元婴修士!”便在此时,忽听苏梦轻声道:“这怪人身上也有灵器。”原来如此,燕于飞不由松了口气,这会心中大定,干脆也不逃了。 二人持剑在手,眼看着黑袍怪人追了上来。 黑袍怪人打量着二人,不禁大喜道:“怎么不逃命了?还是无处可逃,今日莫怪老夫心狠,要怪就怪你二人自寻死路。” 燕于飞见此人如此狠毒,便讥笑道:“今日谁死谁活,只怕难如你所愿。但你杀戮太重,只怕是报应到了,难逃一死。”黑袍怪人听闻此言,忍不住哈哈大笑,可他这刚一笑便觉两耳风声大作,脚下陷入了流沙中。原来燕于飞又祭出了疾风符和流沙符。 眼见黑袍怪人脚下不稳,燕于飞挥动紫电剑劈去,只见天雷滚滚,当头落下。 “小子,胆子可不小。” 说话间,黑袍怪人将身上那件黑袍扯了下来,只见一件紫金色的道袍陡然而现,任凭惊雷落下,却是百无禁忌。 这道袍便是灵器。 燕于飞和苏梦二人一眼便瞧出的端倪,心知此人不过是依仗着这紫金色道袍的神通。 “你究竟是何人?” 燕于飞不禁脱口追问道,原来眼前这怪人虽没了黑袍,但却还是看不到他的真面目,此人居然还戴着一个鬼脸面具。 黑袍怪人早就怒火攻心,他也不再多费口舌,立即挥剑就斩杀了上去,七道剑光显现在了眼前。苏梦不敢怠慢,连忙打开天机伞挡了上去,瞬间一道道剑光又都被挡住。燕于飞趁机祭出了骷髅幡,这法宝自从到手后还没用过,他心知硬拼多半是凶多吉少,既然伤不了黑袍怪人的肉身,不如伤其魂魄。 这骷髅幡果然歹毒,只见黑袍怪人打量着眼前一个个诡异的骷髅,果然不敢轻举妄动,半晌后,他终于不耐烦的追问道:“尔等究竟是何人,为何有此等歹毒之物?” 燕于飞一听此言,更觉这黑袍怪人越来越可疑了,心道:“他若是邪道中人,又何必隐藏本来的面目,这可一点不像邪道的一惯伎俩。莫非他居然是正道中人,也只有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之人,才会如此的遮遮掩掩,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黑袍怪人见二人半天也不出声,心头不由恼怒。这数百年来早已没人敢忤逆他,今天却有两个不知死活的小辈如此大胆,心中杀念再难放下。 “今日就让你们两个孽障绝了逃命之念,这区区的鬼幡又岂能奈何得了本座。” 燕于飞一听此言,更断定此人必定是正道中人,这“孽障”二字一般都是宗门长老才有的口气,何况他如今都自称本座了,那他的身份恐怕还真是不简单。 霎时间,燕于飞也顾不得揣测黑袍怪人的来历,当下催动骷髅幡,只见六个骷髅突然浮现而出,一股诡异的气息四处弥漫。黑袍怪人心生警惕,他此时也不敢妄动,两眼望着身前的骷髅怔怔的出神。 几息之后,只见黑袍怪人眼神迷离,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燕于飞心知这骷髅幡已经蛊惑住了此人的心神,不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挥动紫电剑刺去,当断则断,绝不能留下祸患。紫电剑无声无息,但那股杀戮的气息却是让人不寒而栗,那紫色的剑芒也闪烁不定。眼见这一剑就要刺穿咽喉之际,那黑袍怪人突然动了起来,刹那间就化作了无数的虚影。 不好,这是诱敌之计。 燕于飞心知不妙,原来此人也能克制住骷髅幡,他这装模作样的,只不过是想要诱骗自己上前,这一饮一啄也来的太快了。就在此时,一阵婉转的箫声也在山顶回荡起来,苏梦眼见大事不好,立即便吹奏起了愚仙曲,她早就知道燕于飞似乎有克制自己箫声的法门,既然他不会被自己的箫声蛊惑,那此时就无需顾忌,全力而为便是,只是不知道这黑袍怪人能否幸免。 黑袍怪人眼见自己的计谋就要得逞,但此时耳畔却突然传来一阵阵的箫声,刹那间他不由心烦意乱,整个身法也不禁一缓。燕于飞一见有机可乘立即纵身就逃,一个呼吸之间就退到了苏梦身旁,但他还是心有余悸,这黑袍怪人越来越让人觉得深不可测了。 燕于飞此时心头惊慌,可是他哪里知道这黑袍怪人这会儿也是心头大惊,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两个无名之辈弄得灰头土脸,若是让这两个小辈再胡闹下去,自己恐怕真的要栽在他们手上。刹那间黑袍怪人一狠心,反手一掌击在了自己的胸口,一口精血喷在了手中的长剑之上,一道流光四溢的剑芒突然便出现了。 霎时间,燕于飞突然浑身一颤,一股寒意猛地涌上了心头,一瞬间他不再犹豫,急忙催动骷髅幡挡在了身前,随手拉着苏梦转身就逃,此时这迷心幡可以不要,但保住自己二人的小命却是要紧的很。 黑袍怪人见二人要逃,自是心急如焚,当即一剑就劈向了身前,骷髅幡晃动了数下,径直坠下了山顶。他看了眼还在逃命的二人,一个闪身追了上去,几个呼吸间又出现在了二人身后。 燕于飞突然间察觉到身后杀气腾腾,情急之下立即心念一动,一道赤色的剑芒瞬间斩向了身后,随即他也立即反手挥就劈了下去,刹那间电闪雷鸣,一道道天雷滚滚而来。黑袍怪人此时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心知自己纵然是有仙袍护身,却也不可大意,急忙挥剑护在了身前,一道流光四溢的剑芒化作了一道剑墙,“轰隆”之声不绝于耳。 几息之后,雷声终于沉寂了,但那道流光四溢的剑芒也暗淡了不少。黑袍怪人此时心中得意,他心知自己几息之间便可得手,眼前这两个筑基修士终究还是弱了一些,可就在此时一道赤色的剑芒突然出现在眼前。 不好,黑袍怪人立即顿悟,这才是真正的杀招,刚才对方那看似拼命的一击不过是在扰乱自己的心神,他心中慌乱之下挥剑就挡了上去,一声清脆的声响后赤霄剑被震飞了出去,但此时那道流光四溢的剑芒也终于消失了。 燕于飞也是豁出去了,紫电剑瞬间也化作了一道剑芒斩杀了出去。 这下黑袍怪人吓的连连后退,他自知自己的肉身根本就挨不住这一剑,就算自己有仙袍护体,但眼前的这小子也不傻,他必定不会再想试试这仙袍和飞剑究竟谁强谁弱。 可此时燕于飞心急之下哪里还想得到这么多,紫电剑还真的就向黑袍怪人的胸口斩杀而去。 “啊”黑袍怪人万万没想到真的有人会犯傻,此时眼见躲闪不及之下立即便一咬牙豁出去了,瞬间他便觉的胸口刺心般的疼痛,但他心知自己并无大碍,那仙袍可是还好好的,没有一丝的破损。 此时黑袍怪人也心中焦急起来,眼见燕于飞就在身前立即就想挥剑斩杀上去,可就在此时他却突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慌忙之下立即纵身后退,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脚上都是血迹,就连那白骨都能清晰可见。 原来是苏梦也趁机出手了,她算准时机就是一剑,果然黑袍怪人只顾着提防燕于飞了,这悄无声息的一剑瞬间就得手了。不过她此时也暗暗的懊恼,若不是自己的修为不够,恐怕这一剑就能要了这黑袍怪人的半条性命。 望着自己身上的血迹,黑袍怪人顿时疼在心头,他没想到自己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反而还伤在了这少女的偷袭之下,这就差一点自己的一条腿就不保了,若真是如此,那自己以后如何还有脸面见人。 黑袍怪人两眼恶狠狠地瞪着苏梦,随即又打量起了她手中的短剑,瞬间便察觉到了危险,此剑必定也是不凡,若是突然偷袭,那必定是悄无声息。 杀,黑袍怪人全身杀气腾腾,他心知这偷袭之人才是心头大患,若不趁早除去恐怕自己还会被暗算,当即便咬咬牙,忍住疼痛挥剑就斩杀了上去,长剑一晃就幻化出七道剑光。 苏梦一剑偷袭得手之后就暗暗小心,此时见黑袍怪人果然不肯罢休,她立即就祭出天机伞护在了自己身前,但就在此时,一道赤色的剑芒瞬间就挡了过来,七道剑光刹那间全都斩在了赤霄剑之上,顿时剑鸣之声响彻了山顶。 燕于飞见这黑袍怪人对苏梦动了杀心,哪里还能不拼命,紫电剑也紧跟着当头斩杀了下去,赤霄剑也在半空一闪而过。 一紫一赤两道剑芒漫天飞舞,剑芒闪烁之下黑袍怪人连连中剑,他虽有仙袍护体,可这会也是疼的眼冒金星。这下他哪里还有心思去追杀苏梦,当即转身又扑向了燕于飞,此时他的眼中都是凶光。 燕于飞见他疯了一般冲过来,急忙纵身闪避,八极乾坤步此时便成了他保命的手段,黑袍怪人望着眼前的虚影不禁焦急万分,心知不拿出压箱的能耐,绝难出了自己心头的这口恶气。一想到这,当下停下身来,随即便望向了那些虚影,双眼突然间变成了一黑一白。 这黑袍怪人一停下身来燕于飞便察觉到了,心头更是暗暗警惕起来,他心知此人是绝对不会就此罢手的,自己一定要小心他的诡计。燕于飞望向了那黑袍怪人,突然间便觉得心头一颤,这时居然从此人眼中看到了一黑一白二道影子,刹那间便见那二道影子不停的追逐了起来,一黑一白两条鱼儿越来越清晰,只见它们互相头尾交错不停的游走。 这是幻术,燕于飞不禁心生此念,不对,这是阴阳变化之术,刹那间他便皱起了眉头,阴阳变化自己在阵法之道上倒也是有些参悟,可是此人的眼睛为何如此的怪异。苏梦此时也见到了那两条互相追逐的鱼儿,不禁也是呆呆的发愣,虽然她心中觉得怪异,也很想不再看着黑袍怪人的双眼,但却不知为何,这会根本就心不由主。 燕于飞此时也是心神恍惚,心中也觉得空荡荡的,但他瞬间便心知不妙,心中一动之下立即就察觉到自己识海中的那二片嫩叶此时不停的颤动,刹那间心中一片清明。 这是邪术,燕于飞突然心生一计,既然自己已经破解了这邪术,那便是偷袭的好机会,这黑袍怪人也不是什么善类,对付此人也就无需顾忌手段了。 黑袍怪人心头大喜,眼见自己的阴阳瞳术已经迷惑住了这二人,自是又起了杀心。他见燕于飞一脸迷茫的望着自己,当下便持剑向他走去,手中的长剑也高高举起。猛然间,他不禁心头狂喜,这数百年了,从来还没有如此的痛快,可是就在此时,他突然心头一颤,随即便见剑芒闪烁。 这下把黑袍怪人吓的魂不附体,惊恐之下慌忙闪身躲避,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刹那间便觉的右眼疼痛,随即脸上便多了一道血迹,若不是他有鬼面具遮住了脸面,此时这张脸都恐怕保不住了。 黑袍怪人疼痛之下腾空就逃,燕于飞哪里还肯罢休,催动赤霄剑迎头就是一剑,自己也纵身掠起一剑刺了过去。一见燕于飞要斩尽杀绝,黑袍怪人也一狠心,他一咬牙挥剑就挡,可是就在此时,突然感到自己的后背也硬生生的挨了一剑。 燕于飞此时才想起这黑袍怪人身上的紫金色道袍不惧刀剑,他当即挥剑便想把此人的头颅也斩下来。可黑袍怪人也早就急火攻心,这会也不再逃命,反手一掌就劈在了燕于飞胸前,若不是苏梦一剑斩杀过来,他必定还要连劈数掌以消心头之恨,不过眼下确是保命要紧,心慌之下夺路就逃。 第76章 大难不死 燕于飞只听见苏梦一声惊呼便晕厥了过去,随即便一头向山下坠去。 不知过了多久,燕于飞终于醒了过来,他此时只觉的心口疼痛,但全身却软绵绵的舒服极了,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苏梦的怀里,当即便想到了自己追杀那怪人时被他拍了一掌,心知又是苏梦救了自己一命。 正当燕于飞想要坐起来之时,忽然看到一只赤红色的小猴子正龇牙咧嘴的盯着自己,他立即便认出了又是那只火灵猴。只是不知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它,这猴子居然对自己一副不善的模样。这时苏梦把他轻轻扶起,随手把一株人参交给他道:“这是你从山顶掉下来时无意间拿到的。” 燕于飞立即便认出了这居然是那通灵的千年人参,只是上面似乎少了几根参须,他心喜之下随即掏出百炼壶便放了进去。那火灵猴一见燕于飞把人参占为己有,顿时便“吱吱”的叫个不停,两眼也直溜溜的盯着他手中的百炼壶。燕于飞瞬间就明白了这猴子的心思,忍不住笑道:“小猴子,你也别急,待会分你一些便是。”一听此言,那小猴子果然就安静了下来。 原来燕于飞在掉下山顶之时,那火灵猴正在追赶这千年人参,就在它紧追之际,燕于飞忽然就掉了下来,他昏迷之中居然一把就将这人参抓住。这时苏梦也追下来,一把抱住了他,这猴子惦记着自己辛辛苦苦紧追的人参,便也跟了过来,这一等就等到了燕于飞醒过来。 燕于飞没想到这机缘就在自己一抓之下就到手了,看来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言果然是太对了,此时他突然感到嘴里似乎怪怪的,随即便猜到自己肯定是已经吃过了那千年人参,否则这参须怎么会少了几根,只是自己昏迷中并没有想起来是什么时候吃的,也不知道是如何吃下去的,他当即抬头就看向了苏梦。 苏梦见他突然看向自己不禁面红耳赤,随即起身就将放在一旁的紫电赤霄二剑交还给了他,只是骷髅幡却不见了踪影。 “这紫电和赤霄剑二剑果然不愧是灵器,它们居然自己飞了回来。不过你那幡我还没来的及替你找回来,如今你既然醒了,那我这就替你去找找。”话音刚落,苏梦就急匆匆的纵身而去。 燕于飞本来也并不着急寻回骷髅幡,但见她走的这么急,一时之间竟然也没来的及阻止。不过他心中却是感激的很,心知自己这一晕厥过去,必定是让苏梦担心坏了,想必她一定是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此时见自己醒了,这才急着帮自己去找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骷髅幡。 心念及此,燕于飞只希望苏梦能赶紧回来,不知为何这才离开一会,便担心她的安危。 几息之后,燕于飞这才想到了自己的伤势,当即解开衣衫便查看了起来,这一查看他顿时大喜,原来胸口并没任何受伤的痕迹,而且他也早就运气调息过,自己的五脏六腑也是好得很,这一掌几乎就像隔靴抓痒一般。 不过他随即就想到自己可是吃过了那千年人参,如今这掌伤好了,那自然也就不足为奇。 这时那火灵猴还在坐等着分享那千年人参,燕于飞没想到这小猴子如此的通灵。一时心喜之下,伸手摸了过去,只是这猴子可是机警的很,闪身便躲的远远的。 燕于飞没想到这猴子的防备之心如此之重,当即便笑嘻嘻的将百炼壶拿在手中晃了晃,道:“过来分宝物了。”那猴子一听这话,不由手舞足蹈,瞬间便跳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小猴子,燕于飞不禁满心欢喜,当即又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三个茶杯。这些东西可都是他这一路上添置的,如今终于用上了。他随手倒满了一茶杯就递了过去,那火灵猴立即一爪子接了过去,急不可耐的一张嘴“咕噜”一声便喝的一干二净。 这猴子果然也是贪心的很,它一喝完便又“吱吱”的乱叫。燕于飞自然明白了它的心思,当下便笑着道:“我这壶里面有的是好东西,不过也要慢慢炼化才行,明日再分些给你。”小猴子只好又在一旁坐了下来。 看这小猴子如此的聪明,燕于飞心中一动,他看了小猴子一眼便又道:“我这壶可是宝贝,你要是多找些好东西放里面,我可以每天都给你些灵液。”小猴子一听这话,比划了几下就一蹦一跳的窜进了密林之中。 小猴子走了没多久,苏梦终于回来了,她果然将骷髅幡找了回来,。燕于飞接过骷髅幡,随手收进了乾坤袋中。他这会心情大好,这一战虽然凶险,却也收获颇多,高兴之下拿起百炼壶便又倒满了两茶杯。 “这宝壶中的灵液真是越来越好了,连那小猴子喝了后都欲罢不能,不如你也尝尝。” 苏梦也没有多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就坐在一旁自行运功修炼。燕于飞不禁怔怔的望着她,突然间他便发现苏梦和夏心有不少相似之处,二女都不喜多言,只是一个生性淡薄,一个却多了些执念。 几息后,燕于飞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果然是灵液,这明浄之水再加上千年的人参,就算不是当世无双,只怕也是世间独一无二,他当即也盘膝而坐运功调息了起来,如此好的东西自然是不能浪费了,心知这里虽然人烟绝迹,却是个闭关苦修的好地方。 二人此后几日各自安心的修炼,当然,燕于飞每日都会拿出百炼壶,如今这凤鸣山中,这几日子也算清静。燕于飞如今将心思都放在了修炼上,想着早日结丹,毕竟这些日子遇到的对手越来越强,更要命的是还有个万寿老祖这样的元婴修士也在追杀自己。 这一日,那火灵猴突然又出现了,它果然带来了不少的奇花异果,不过它把这些东西一交给燕于飞后,便又“吱吱”的叫个不停。燕于飞自然不会骗一只猴子,况且这么多的灵液,燕、苏二人纵然每天早晚都喝几口,却也没觉得壶中的灵液变少。 只是这小猴子却是太过贪心,一连讨要了好几次,直到发现燕于飞真的不肯再多给,这才无奈的躺在了一旁。看着这猴子鼓鼓的肚子,燕于飞不禁心中暗暗得意,心道:“这猴子虽是精明,却也斗不过人。”当下打定主意,以后让这猴子寻找奇花异草,到时候分它一些灵液便是。 第二天一早,那小猴子匆匆离去,不过没过多久,便又采了数个野果回来。没想到这猴子居然懂得摘些果子来讨好自己二人,这下把苏梦都逗乐了。燕于飞见她高兴了便又赏了一杯灵液给这小猴子,然后便对小猴子笑道:“不如以后你就跟着我,你帮我找各种奇花异草,这炼化出的灵液,自然也有你的一份。”说完晃了晃手中的百炼壶。一听此言,小猴子高兴的到处乱跳,折腾够了这才老实的坐在了燕于飞身旁,不过他不时之间还会在燕于飞身上乱蹭,以示讨好。 燕于飞心中高兴,便对小猴子道:“看你一身赤红色,以后便叫你赤猴吧。”小猴子此时见他高兴,便也得意的“吱吱”直叫唤。 此后数日,赤猴都会出去寻找奇花异草,但只要天色一黑当然准时回来。这几天下来,它倒是找到了不少的稀世之物,其中不少都是百年以上的好东西,燕于飞自然也是不会亏待了它。 这一日赤猴又出去,可是天黑之后也不见它回来。就等之下,二人忍不住有些担心,但一想到赤猴已经通灵,自然也会自己躲避凶险,而且在这山高密林之处,多半是贪心作怪,跑远了。 可是一连三天也不见赤猴的踪影,二人这下真的是心中焦急起来,却又不敢轻易离开这里,他们就怕赤猴要是回来了,却找不到自己二人,毕竟这猴子虽然通灵,但还是有许多的事情和它却是说不清楚的。 就在二人终于忍不住要去寻找之时,赤猴突然慌慌张张的回来了,只见它浑身都是烂泥,身上还有几道伤口,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所伤。 苏梦心疼之下急忙把它抱了过来,燕于飞也立即拿出丹药抹在了它的伤口之处。可是赤猴还是慌慌张张,那猴眼不时的四处张望。 燕于飞和苏梦二人顿时心知肚明,定是有人在追赶这猴子。苏梦忍不住抚摸着它的猴头道:“赤猴莫慌,谁欺负了你,我定然替你出气。”赤猴眨了眨眼睛,似乎听懂了,瞬间就安静下来,不过却还是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 没过多久,果然有三道人影出现在了二人身前,他们一看到赤猴,当即大怒道:“该死的猴子,还不快把东西交出来。”一听此言,燕于飞眉头紧皱,心知必定是这三人伤了赤猴,而赤猴此时也露出了一副敌视他们的神情。 苏梦见这三人一出口就语气不善,心知定是赤猴招惹了他们,急忙稽首道:“三位道友切莫动怒,这小猴子若有得罪,还望恕罪。它如今也受到了教训,三位道友不如就此罢手。”那三人一听此言,更是怒气冲冲,其中一人忍不住怒吼道:“这猴子偷了我等的宝物,还不赶紧让它交出来。” 这下二人听明白了,原来是这贪心的猴子看中了这三人手中之物,一时忍不住便偷走,这还真是只会惹祸的猴子。不过见赤猴此时浑身是伤,也没能把偷的东西带回来,燕于飞也不忍心责备它。 燕于飞见这三人一脸的凶相,心中自是不悦,当下淡然道:“不过是一只小猴子,它哪里能拿走你们的什么宝物?三位道友不如去来路找找。”这回既然没有人赃俱获,燕于飞也不打算认账,况且这三人的心肠只怕是够黑的,黑吃黑倒也无妨。 这三人哪里会轻易罢休,眼见苏梦抱着小猴子,便认定了东西已经落入了燕于飞和苏梦二人的手中,于是先前开口的那人又道:“这猴子就算拿了我等的宝物,也是用不了的,可是若有人从这畜生手里把宝物取走,那可就不一样了。” 一听此言,燕于飞的脸色立变,心中顿时大为不满,这不就是当面诬陷自己二人,拿了他们的宝物,于是厉声道:“不管三位道友丢了何等宝物,最好不要和一只孽畜斤斤计较,它不懂事情,难道三位道友也不懂吗?” “你……”三人脸色大变,齐齐亮出了长剑,士可忍孰不可忍,这区区的畜生,岂能和自己相提并论。 燕于飞也早就不耐,见这三人翻脸,当即也持剑在手,不过他只是从乾坤袋内拿出了那柄普通的长剑,赤霄和紫电二剑就不必拿出来吓人了。如今的燕于飞早就不是那莽撞的少年,这一次次的生死历练自然不是枉然的,既然都翻脸了,那就先下手为强,这杀伐果断乃是这乱世的生存之道。 只见五条火龙猛的呼啸而来,那气势不禁让人望而生畏。那三人大惊之下连忙挥剑封挡,但此时哪里能拦的住,三人瞬间全身冒火,慌乱之下连滚带爬的狼狈逃窜。燕于飞也没追上去斩尽杀绝,这已经是他手下留情。赤猴见这三人灰头土脸的逃命而去,立即高兴的“吱吱”狂叫,那神情甚是得意。 燕于飞和苏梦二人见赤猴平安无事,不由松了口气,心知此地不可久留,当即便决定离去。就在苏梦抱着赤猴要离去之际,这猴子却不安生的“吱吱”乱叫,然后挣脱着跳了下来。它指了指手二人便窜了出去,但它见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并没有跟上来,便也立即停了下来。那猴爪子又挥舞个不停,二人这会终于明白,这猴子是要自己二人跟它走。 燕于飞笑了笑,示意苏梦一起跟上去。二人也十分的好奇,很想看看这猴子究竟在搞什么鬼。二人一猴在密林中一阵乱窜,终于赤猴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它两眼警惕的打量了四周半天,确信这里没有其他人后,这才伸出爪子在地上一阵乱扒。 第77章 风波再起 不多时,一个坚硬的果子被刨了出。 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对视了一眼,心头不禁有些无奈,原来这猴子果真偷了那三人的东西,而且还知道把东西藏起来,看来以后还真是不能再小看它。 燕于飞见那果子看起来平平无奇,不禁有些奇怪,当即拿在手中仔细打量了半天。不过赤猴却焦急的不停抓耳挠腮,它看着燕于飞手中的百炼壶不断的示意他把这果子放入壶中。燕于飞见它这心急火燎的猴样,不禁哈哈大笑,不过他还是将果子收进了百炼壶,不管如何,他相信这猴子找宝的本事必定是错不了的。 就在这时,燕于飞突然察觉到又有几股气息逼近了过来,见此时已经来不及躲闪,二人干脆就地等着。 几息之后,就见一个红衣老者落在了二人身前,他身后跟着的正是刚才被燕于飞打跑的那三人。此时他们一见到燕于飞,便急急忙忙的道:“启禀师叔,就是这二人抢走了我们的木灵果。”那红衣老者一听此言,打量了二人一眼,几息后,这才缓缓的道:“本座是火神宗的屈不平,二位只要交出木灵果,此事就此一笔勾销。” 燕于飞见这屈不平如此的老气横秋,不禁心头不悦,何况他如今哪里还有什么木灵果,当下随口追问道:“前辈可是在这荒山野岭中得到了木灵果?若是如此,这果子便是无主之物,别说在下并没有出手抢夺,就算真的出手,那也是无可厚非。”燕于飞这话半真半假,他是得到了木灵果,可那是赤猴夺到的,自己可没有出手。 屈不平一下子愣住了,这木灵果本就是自己几人无意间发现的,可还没来得及动手,便被这该死的猴子抢先采了去,因此才派了三个师侄一路追赶。如今燕于飞如此一问,他倒也是不好明言,只好含糊的道:“这木灵果是本座的几个师侄找到的,不想被这猴子拿了去,两位还是赶紧交出来,切莫自误。” 燕于飞自是铁了心的不想认账,况且此事究竟谁是谁非,如今也很难说的清楚,说不准还是赤猴有理,只不过有人欺它口不能言罢了。燕于飞看了眼苏梦,见她抱着赤猴也并没有要交还果子的意思,便笑道:“前辈恐怕来晚了,这果子若是真的落到了这猴子的手中,那岂能还在,它又不会留着当存粮。” 屈不平见他不肯认账,脸色一冷,嘴里厉声道:“那木灵果坚硬无比,一般的刀剑也伤不了它半分,这猴子又如何能下得了口?不过想知道这果子究竟在不在此倒也不难,两位让本座搜上一搜便知。” 搜上一搜,这话倒是说的轻巧,不过岂有此理。 燕于飞自然是不会答应的,苏梦就更不会答应,她一个少女,如何能忍得下这等奇耻大辱。 屈不平身后的三名弟子早就按耐不住,他们可没忘了刚才的屈辱。此时依仗着有人撑腰,当然是存心要生事,三人纷纷拔剑在手,嘴里也大声嚷嚷道:“屈师叔何必好言相劝,我等三人上前搜一下,此事自然清楚。” 燕于飞一听到这三人说出“搜一下”三字,不由心生杀意,当即冷冷的看着屈不平道:“前辈切莫倚老卖老,若是丢了脸面,那可就找不回来了。” “你……”屈不平一脸狰狞,他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两个看起来像是散修的后辈,居然会如此的放肆。 霎时间,屈不平不禁有些担犹豫,心道:“莫非这二人也有靠山,要不然怎会如此的蛮横大胆。”那三个火神宗的弟子自然也不敢上前,他们虽然叫得凶,可根本就不敢自己上前,刚才的苦头可是历历在目。 此时双方都盯着对方,谁也没有抢先动手的意思。就在此时,突然又有数道人影由远及近,来人一到近前,便将双方都围了起来。 燕于飞见一下子又来了七个人,那狼女居然也在其中,为首的是个一脸蜡黄的中年男子。原来是万灵宗找上门来了,燕于飞不禁心中暗喜,他可是知道火神宗和万灵宗那是死敌,双方一见面就会拼个你死我活。 屈不平一见是万灵宗的门下弟子,顿时一脸的谨慎,他身后的那三名弟更是安分了不少,半响后他终于出声讥笑道:“黄脸熊,看来你是养好伤了,只是可千万别好了伤疤忘了疼,小心这熊爪子别再被打断了,要是变成了独臂熊那可就可惜了。” 原来这一脸蜡黄的男子是万灵宗的长老黄雄,燕于飞自然也听说过万灵宗有虎熊鹰犬四大长老,但看样子此人和屈不平有些过节。 燕于飞此时一脸的笑意,随即便和苏梦退在了一旁,既然双方有过结,那就静观其变便是,无论他们谁死谁活都与自己二人无关。 果然,黄雄一脸的怒意,他冷冷的看着屈不平,瞬间就亮出了一条镔铁棍,一旁的六个万灵宗弟子此时也纷纷亮出了凶器,一场混战近在眼前。燕于飞还是冷眼看着,若是以前,他自然是出手相助火神宗的门下,毕竟大家都是正道之人,可如今他只是一脸的冷笑,这正邪二道也就是随口之言罢了,什么是正什么是邪,这倒是要好好的称量称量。 黄雄这时厉声大喝道:“为惨死在此地的一众弟子报仇,给本座杀了这些火神宗的鸡鸣狗盗之徒。”说罢挥动镔铁棍直接杀向了屈不平,二人瞬间就纠缠在了一起,其他六个万灵宗的弟子也立即杀了上去。 燕于飞立即示意苏梦赶快后退,千万不要掺和这些人的无谓之争,但还是有两个万灵宗的弟子一脸杀气的看向了二人。不过他们见燕于飞和苏梦二人不停的后退,并无出手的意思,这才没有直接杀过来。 不多时,这两个万灵宗的弟子见自己的四个同门以四对三也没能占到上风,便立即也杀了上去,瞬间火神宗的三人节节的后退,他们终究是敌不过人多势众。 燕于飞却盯着黄雄和屈不平二人,他心知这二人的胜负才是双方最终的生死。此时的黄雄抡起镔铁棍劈头盖脸的追着屈不平猛攻,他的兵器明显占了不少的便宜,屈不平的长剑不敢硬拼只能步步后退,但和他同来的那三名火神宗弟子可就坚持不住了,其中一人躲闪不及被狼女一爪就抓破了喉咙,瞬间栽倒在地,另外二人顿时慌了手脚,眼见也危在旦夕。 屈不平心中焦急,突然间便奋不顾身的挥剑劈杀上来,黄雄见他如此的拼命,急忙躲避。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屈不平一见有机可乘,突然御剑而逃,他居然会只顾自己逃命,那两名本想指望他相救的火神宗弟子顿时绝望了,慌乱之下立即不顾一切纵身就逃,但在六名万灵宗弟子的围攻下这又如何能得逞,几息之间便丢了性命。 黄雄一见屈不平夺路而逃,纵身追了上去,眨眼间,二人就都不见了踪影。霎时间,那六个万灵宗的弟子又齐齐盯上了燕于飞和苏梦二人。狼女此时也看着二人,半晌后她突然道:“他们不是火神宗的人,切莫乱杀无辜,不如我们前去助黄长老一臂之力。”那五个万灵宗的弟子顿时都愣住了,其中一个瘦高个子立即大笑道:“我们可是邪道中人,怎么能有善心?这里也无需你出手,狼女,你不妨先走,我等五人足以对付这两个散修。”其他四人也都哈哈大笑,他们都不停的盯着苏梦,脸上也露出了淫笑。 见这五人色迷了心窍,狼女也就不再多言,她看了眼燕于飞和苏梦二人,一个纵身而去。 苏梦见这五人对自己不怀好意顿就面露杀机,当即将赤猴放在了一旁,随手取出长箫,放在唇边吹奏了起来,一阵忽高忽低的箫声突然响起。那五名万灵宗的弟子瞬间笑意更甚,四肢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箫声不停的乱舞,不多时,一个个栽倒在地没了气息。 燕于飞虽然早知道这箫声能迷惑心神,却还是第一次见她用这箫声直接取人性命,不过这五个万灵宗的弟子也确实该死,这样杀了他们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这时他突然发现赤猴也迷迷糊糊的坐在一旁,那双猴眼中也是浑浊无比。燕于飞心知不好,没想到这猴子也受不住苏梦的箫声,心急之下,伸手在猴头上轻轻一拍,一股灵气从它的头顶灌了进去。 赤猴瞬间清醒了过来,心惊之下“吱吱”乱叫个不停,两眼却打量着苏梦,眼神中流露出了惧意。 两人望着一地的尸体,心生突然生去意。燕于飞抱起赤猴,示意苏梦赶快离开这里。这一路上,赤猴不时一脸警惕的看着苏梦,显然是被刚才的箫声吓得不轻。 这时,一阵厮杀的声响突然又传了过来,而且听这动静,混战双方恐怕都是人多势众。燕于飞和苏梦二人顺着那厮杀声传来的方向就纵身而去,不多时便见到了数十人在此混战,这些人中有以一对一单打独斗的,也有数人混战纠缠不清的,但从这些人的装束便可以看出他们的身份,这一方显然是万灵宗的门下,而另一方明显是火神宗的弟子。 这种莫名其妙的胡乱杀戮是燕于飞最讨厌的,这让他想到了当初血魔宗进犯万剑宗时的惨烈场面,一个个无辜的弟子糊里糊涂的就丢了性命,可是他们到死都不知道所谓何事。 但如今,燕于飞自然也心知眼前的这一场混战,多半是某些宗门长老的私心,只不过这却害了一众无辜的弟子性命,此战必定也和正邪善恶无关。因此燕于飞根本就不想去管,苏梦见这混战双方不时有人殒命,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但她见燕于飞并没有多管闲事的打算,自然也不多事,反正她本来就不喜这无端的杀戮。 就在这时,火神宗的弟子突然放出了信号,只见一股火红的烟雾瞬间在空中弥漫,此时就算是在凤鸣山很远的地方,恐怕都能瞧得清楚。果然没过多久,又有十多名火神宗的弟子纷纷赶来。这些赶来的火神宗门下弟子中居然还有两个金丹修士,燕于飞心知火神宗胜券在握,甚至转眼间就能击溃万灵宗的一众弟子。 不过燕于飞心里清楚的很,这热闹恐怕是不能再看下去了,这双方可都不是什么善类,无论谁胜谁败都有会殃及池鱼,还是尽快离去要紧。一想到这,他便立即招呼苏梦赶快跟着自己离开这里,以免被任何一方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燕于飞虽然不愿多管闲事,但这一路上却在不停的寻思,这十万大山应该是万灵宗的地盘,可这次火神宗却如此的大动干戈,不知究竟是有何企图,若是口口声声为了斩妖除魔,这恐怕就连自己也诓骗不了。 这时天空中乌云密布,一看就知道大雨将至,二人也急忙开始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终于他们发现了一个山洞。 虽然眼前的山洞不是很大,但也足够十多人在里面躲雨,二人此时只要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也就心满意足。不过燕于飞却皱起了眉头,原来他见这山洞内明显是有人待过,而且恐怕也刚离去不久,这不能不让他小心谨慎,谁知道会不会还有人突然找到这里,如今此地混乱不堪敌友难辨,万事都必须小心。 燕于飞为了以防万一便在洞口布置了一个五行困阵,同时在阵中又画了数道符文,这防人之心还是不能少的。忙活了半天,他这才放心下来,随即便向赤猴比划了一会,直到这猴子弄明白了不能靠近洞口之处,这才终于安下心来。 苏梦见有阵法封住了山洞入口,也放心的坐了下来,自从得到了三魂归一诀后,她之前的很多困惑都在近日迎刃而解,如今的修为也是进展神速,此时见一得空闲,自然是赶紧修炼一番。 第78章 无耻之人 燕于飞有意无意的望着苏梦,见她一坐下便入定,不禁微微一笑,当下也自行运功调息了起来。此时虽有阵法护住了洞口,但他还是不敢大意,毕竟这护法之人还是不能少的。 这时外面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燕于飞也就在此时突然睁开了双眼,他瞬间便察觉到又有人向山洞靠近。几息之后,燕于飞便知外面来了两个人,而且就在百步之外,他当即警惕起来,眼见苏梦还在入定,心头更是不敢大意,又看了眼赤猴,见这猴子正安静的躺在一旁呼呼大睡,便轻轻走到了洞口之处,此时他已经猜到来人是谁。 果不其然,两道人影出现在了百步之内,只见来人并有急匆匆的找地方避雨,而是走走停停。这是受伤了,燕于飞不禁心中暗道,他当即望向了那男子,心道果然是受伤不轻,这一路上若不是身旁的女子搀扶着前行,只怕早就撑不住了。此时这一男一女浑身都湿透,雨水都从他们身上直接往下淌。 燕于飞见这二人几息之后便到洞口,不禁犹豫了一下,随即他便来到了洞口看着来人稽首道:“两位道友好久不见,不如到这山洞里避避雨。” 原来这二人正是燕于飞当初在查探九幽镇魂大阵时相识的火神宗弟子尹正和李慧中夫妇。这二人此时突然见到了燕于飞不禁一愣,随即便是一脸的警惕。 燕于飞见这二人如此小心,倒也不放在心上,心知自己和这夫妇二人并无交情,此时这尹正也受伤了,他们多些防人之心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当然燕于飞也不惧这二人,以他如今的修为,自然是可以轻而易举的生擒这二人。 不过不知为何,燕于飞却也不想为难这夫妇二人,当即一脸笑意的道:“两位道友不必担心,在下也不过借这山洞避雨罢了,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各自方便就好。” 尹正和李慧中二人也看出了燕于飞并无恶意,当下双双稽首道:“如此便多谢燕道友。” 燕于飞当即将二人让进洞内休息,进洞之时,他也故意每走一步就停下来等着二人跟上。尹、李二人当然也看出了洞口布置了阵法,不过他们见燕于飞故意留下了进出的阵法的法门,顿时便也安心,此时二人不禁流露出了感激之情。 赤猴一见有人进来,一脸警惕的看着二人,又见燕于飞并没有阻止来人进来,便也乖乖的不再出声。燕于飞随即在苏梦身旁坐下,同时一把将赤猴抓在了手里,以免这猴子惹出祸端。 尹正和李慧中二人也见到了洞内的一人一猴,不过他们见苏梦正在修炼便也没去打扰她,反而是好奇的多看了赤猴几眼,不过见这猴子被燕于飞抓在了手中便也不去理会。 几息后,李慧中也不再顾忌还有旁人在此,从乾坤袋内拿出丹药就给尹正服用。燕于飞第一眼见到尹正时,就知道他伤得不轻,不过他可不想多管闲事,一来自己如今和火神宗也不算是朋友,而且也很可能随时会起冲突,二来自己和这夫妇二人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并无深交,况且他们二人也没向自己求助。 这时洞外又有人靠近,燕于飞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屈不平来了,只是这屈不平所说的话实在是让人听不下去,就连尹正和李慧中二人也是一脸的尴尬。 只听那屈不平得意的道:“小美人,前面就有个山洞,不如我们一起进去,将这一身湿漉漉的衣服换了。不对,你全身就裹了一张狐皮,本座直接替你扒了便是。”随即一个女子的挣扎声也传了过来,燕于飞也听出来了这居然是狼女的声音。 燕于飞本来就不耻屈不平的品性,此时一听到他这为老不尊的污言秽语,忍不住连连摇头,再一想到此人为了自己活命,居然丢下弟子不管不顾,心头杀机里现。不过燕于飞此时却看向了尹正和李慧中二人,毕竟他们可是同门,难保不会联手一起对付自己。 这时尹正却突然高声道:“是屈师叔在外面吗,请恕弟子尹正有伤在身不能远迎。”洞外瞬间寂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只听屈不平道:“原来是尹师侄在此,那想必李师侄也一定在。不知本座可方便进来?”李慧中这时也只好开口道:“师叔请便,洞内还有不少的地方可以躲雨。” 听两人如此说,燕于飞不禁暗暗奇怪,心道:“这尹、李二人究竟是何意,若是好心,为何又不出声提醒屈不平,这洞口可是有阵法的。”突然间,他便顿悟了,这二人居然想用自己布置的阵法去暗算这屈不平。至于这二人为何心生毒计,那恐怕还是要怪屈不平自己,此人如此为老不尊,谁又敢相信他不会秋后算账,杀人灭口,毕竟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就在此时,屈不平已经在到了洞口之处,只是他并没有立即就走进来,此人过了半晌这才笑道:“原来二位师侄早就在此布置了阵法,不过有本座在此,定会保护你等二人的周全,还不赶快把阵法撤了。”没等尹正回答,李慧中就抢先出声道:“启禀师叔,这阵法并不是我等二人所为,我二人来时此阵便在这里了。” 屈不平一听此言,冷笑道:“既然如此,本座先破了此阵,到时候就让我这个做师叔的来看看尹师侄的伤势,只要还有口气在,那本座一定不会让你二人失望。” 燕于飞听出了屈不平动杀心,当即看向了尹正和李慧中二人,只见他们二人这会脸色极差,似乎很害怕屈不平进来。燕于飞立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心知自己的推测果然是没错,这二人恐怕也是在担心无意间发现了屈不平的龌龊之事而被灭口,可这二人又奈何不了那屈不平,所以才会这般的垂头丧气。 这时苏梦也从入定中醒了过来,她看了眼尹正和李慧中二人,又望向了山洞的入口之处,原来她也察觉到有人在试图破解五行困阵。 燕于飞此时再没有顾忌,既然苏梦无需自己护法,那便可以动手杀人,他见屈不平此时已经在阵内四处摸索,便知道此人必定也是精通阵法之道,当即不再犹豫,一纵身也闯进了五行困阵中。 屈不平没想到这洞里还会有其他人在,这下他可真急了,自己的龌龊之事自然是不能传出去的,他也早就有了杀人灭口的心思,不过见里面之人居然是燕于飞,不禁有些担心,到了此时,他还在担心燕于飞身后可能的靠山。 不过燕于飞可不管那么多,他一见到屈不平就挥动赤霄剑斩了过去,五条火龙呼啸而出。一时不防之下,屈不平慌忙纵身就闪,他可是做梦都没想到,眼前的一个筑基修士竟敢胆大妄为,直接向一个金丹修士出手。 还好燕于飞劈出一剑之后也没有再追杀上去,屈不平这才有了喘息之机,他一脸恼怒的道:“你这孽障,无缘无故为何突下杀手,莫不是你真以为本座怕了你不成?” “你怕不怕与我又有何干系,不过今日之后,你就无需再害怕什么了。”燕于飞不屑的冷笑道。 屈不平一听此言不由一愣,不过他马上也明白了此话的深意,这世间什么都不怕的,那也就是死人,刹那间火冒三丈,挥动着长剑就扑向了燕于飞。 燕于飞一见自己终于激怒了此人,急忙转身就逃,没几步就把屈不平引到了早就布置的杀招之处。此时他也不在留情,立即催动了疾风符。刹那间,狂风大作。屈不平冷不防之下,如同风中的残叶一般整个人都被吹的向后滚去。 燕于飞一见机会来了,上前一把抓住狼女,纵身退回了山洞内,随即把她扔在了一旁。刚才狼女劝阻万灵宗弟子不要为难自己二人之事,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忘恩负义的事他是不屑为之的,此时出手相救就当是还了她的一个人情。 这时屈不平的咒骂声从五行困阵内传了过来,他如今暴跳如雷,满口污言秽语之下便在阵中乱闯了起来。眼见如此,燕于飞终于更加安心,原来他发现这屈不平只精通些皮毛之术,此人如此的在五行困阵内乱闯,又如何能逃出生天。 心念及此,燕于飞催动阵内的符文,一时之间,阵内火滔天、黄烟弥漫,一股寒意却又涌现。屈不平这下吓得魂不附体,刚想拔腿逃命,却发现双腿早就陷在了流沙之内,眼下根本就是寸步难行,更要命的是,明明见到四处火焰滔天,但自己却是全身冻的僵硬。 刹那间,屈不平哭天喊地的求饶道:“两位师侄,还不赶快替我求情,只要屈某今日苟且活命,必定会好好报答你们。” 燕于飞情不自禁地望向了尹正和李慧中二人,但见二人一言不发,全然不顾屈不平的生死,便知二人的心意,当即双手齐动,一道道符文不停的在五行困阵之内闪动。屈不平的声音也终于越来越弱,几息之后,阵内便悄无声息。 此时燕于飞又看向了尹正和李慧中二人,这下可把二人都吓坏了,他们一想到屈不平都不是对手,那自己二人又如何能敌,不过二人见燕于飞脸上并没有杀气,不禁安心了不少。 李慧中也是明白之人,当即便道:“燕道友放心,今日之事,我二人发誓绝不向任何人提起。若违此誓,必遭天谴,不得好死。”尹正也明白了过来,急忙也发了个血誓。燕于飞见这二人都已经发下了重誓,便又看向了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狼女。刹那间,狼女便知道自己的生死就在此人一念之间,当即也立下了血誓。 其实这血誓,燕于飞可不信,只是他并无杀人之心,自然也就就此作罢。 这时,燕于飞突然心中一动,看了眼这三人,追问道:“你们两大宗门大张旗鼓的来到这里,到底有何所图?”尹正和李慧中二人互相看了眼,都不愿吭声,那狼女却道:“我万灵宗是来寻找本门前任宗主万妖皇遗骸的,他们火神宗则是贪图妖皇的遗物,这才闯进山里来的。” 原来是为了争夺妖皇留下的功法、宝器。燕于飞心中顿时充满了不屑,他原本就猜想这些人是来此寻找什么宝贝的,最先一直以为他们都是冲着那千年人参来的,现在想来也只有妖皇的遗物才能引起正邪二道那些重要人物的兴趣,这才会不惜派出这么多的弟子前来拼命。 燕于飞也无心多问其他的隐秘之事,索性闭目调息起来,洞内顿时便又悄然无声,连赤猴都趴在一旁默不作声,众人此时都能清楚的听到外面的雨水之声。 很快几个时辰过去,外面的雨也早就停下,就连狼女都解开了屈不平对她的封印,可以行动自如,但她却不敢出洞去。尹正和李慧中二人也早有离去之意,但他们都不知道燕于飞的心思,一时之间迟迟不敢妄动。 终,于燕于飞也停止了调息站了起来,他见这三个人都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便知道了他们的心思,当即纵身便走到了洞口,随即在地上一阵乱摸之后便笑道:“三位这就请自便。”尹正和李慧中二人的脸上立即露出了犹豫之色,他们可不敢冒然走出洞口,反而是狼女比较干脆,她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一个纵身就冲出了山洞,瞬间没了影子。 尹正和李慧中二人见狼女安然无恙的出了山洞,顿时一脸的苦笑,他们心知是自己二人想的太多了,燕于飞此时要是心存不良,又何需借助阵法,二人不禁一脸的尴尬。 李慧中看了燕于飞一眼,终于开口道:“此次真是多谢燕道友,以前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恕罪。不过我二人已经决定就此归隐,再也不去打打杀杀,整日过那提心吊胆的日子,就此告辞。”说罢二人也纵身而去。 第79章 有仇报仇 燕于飞望着二人的背影,不禁心中有些惆怅,他没想到这二人居然会选择归隐。不过这何尝又不是一个最好的结局,此时他也忍不住有些羡慕这二人,只羡鸳鸯不羡仙,可是自古以来又,有几人能过上这样逍遥自在的日子。燕于飞迷茫中不禁想念起了夏心,可是半晌后,他又深深叹了口气,无意间望向了苏梦,这些日子的同生共死,又岂能割舍得下。 苏梦此时也默不作声的望着远处,虽然尹正和李慧中二人早就不见了踪迹,但她心中也不禁有些心动,其实隐居山林也无不可,只是有个人作伴才好。 不知过了多久,燕于飞和苏梦二人都回过神来,二人这会也都有了离开这是非之地的打算,毕竟妖皇的遗物虽好,却也要有命去享才行,况且这也要看机缘,强求也是枉然。说走便走,二人带着赤猴走出了山洞,互相看向了对方,去哪里,这是二人都想问对方的话。不过这次却都没先开口,几息之后,二人忍不住都笑出声来,既然都能心意相通,又何必多问。 既然要离开这十万大山,那就必定要有个去处。最后还是燕于飞做了决定,去积雷山,他想查找一下那个元龙上人的蛛丝马迹,毕竟那兽皮上所言之事还是让他很感兴趣,况且既然是历练,那还不是去哪里都是一样的。原来那日夺来的兽皮是一封信,一个自称元龙上人的前辈,邀人前去参悟极道天书。 苏梦自然是没什么不同的主见,她如今都习惯了听燕于飞的,他去哪里自己跟着也就是了,如此快活的日子就在身旁,何需再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几息后,二人不再迟疑,这早走晚走都是走,要走那还是趁早的好。燕于飞随即将赤猴抱在了手中,然后祭出赤霄剑,御剑而去。苏梦也祭出了承影剑,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二人此时都是一脸的谨慎,毕竟万灵宗和火神宗都有大批的弟子在此, 他们可不想多惹事端。 数日后,二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回头远远的望着那模糊不清的凤鸣山,不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随即辨了下方向,奔着积雷山御剑而去。 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如今都已经习惯,这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只要一察觉到附近还有其他的修士,便立即躲避。他们也时常昼伏夜出,累了便找个荒野之处休息,倒是赤猴趁着每次停下来休息之时,趁机出去找些野果药草回来。这猴子如今越来越和燕于飞亲近,当然是为了百炼壶里的灵液,不过燕于飞也不在乎这猴子的势利。 这一日,燕于飞和苏梦二人正躲在隐蔽之处休息,赤猴这会早就不知跑哪采药去了。燕于飞突然察觉到有二股气息出现在了百步之外,来人还在向自己二人的藏身之处靠近。燕于飞正想提醒苏梦小心,却发现原来她也已经察觉。二人急忙收敛了全身的气息,以免被来人察觉到。 几息之后,果见两道人影由远及近,燕于飞一见到这二人,不禁有些意外,居然又是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如今他可不惧怕这两人,心知只要自己和苏梦联手,自是不落下风,但他还是躲着没有露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燕于飞暗暗思量:“这两个讨人厌的老家伙看来又要阴魂不散,只是不知他们的师叔龙真人是否也在附近?若是此人也在,那还真是不好应付。” 但几息之后,燕于飞的脸上多了一丝坚毅之色,他突然想到了睡真人。只是不知他老人家如今是否还安然无恙,不过不管如何,自己既然受了他老人家的传功之恩,那自然要尽一份心,这龙真人是不能轻饶的。 燕于飞这会也不想多事,只能盼着这两个人赶紧离去。可惜天不随人愿,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居然就地坐了下来,随后各自掏出干粮,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这金丹修士早就辟谷了,但这二人却还不舍口腹之欲。见此,燕于飞只能摇头,只是一想到自己和一众同门,何尝又不是如此,暗道:“罢了,想吃就吃,何必为难自己。” 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也不是一无是处,二人闲着没事,说起了近日的一些热闹,直到吃饱歇息够了,这才扬长而去。燕于飞从这二人口中得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原来这二人也是从昆仑山参加完玄空上人的寿宴刚回来,他们闲谈中说起了一件燕于飞也感兴趣的事情,那就是各大宗门约定一年之后,各自派出本门年轻弟子中的翘楚,再赴昆仑参加百年道会,而且只要不超过百岁,都可以参加比试,不论出身,不分正邪,只要能技压全场,就能等到金鼎上人亲手炼制的法器一件。 燕于飞对法器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不过此事既然关系到了万剑宗,那他就不能漠不关心,毕竟师父和师兄、师姐可都在山上,不知一年之后,他们是否会去昆仑赴约,不知道是否会遇到危险,还有雪剑峰的弟子是否也会去凑热闹。不过想必冷师叔应该不会派出门下弟子出手,毕竟这些女弟子的修为都还尚浅。 还有一年的时间,燕于飞心头默默的念道,只是不知道自己那时是否能结丹,只要自己也是金丹的修为,那便可以毫无顾忌的回山,到时候也能为师父长长脸,想必百岁之前就结丹的修士,应该是屈指可数。但几息之后,燕于飞不禁叹了口气,这突破到金丹的境界哪有这么容易的,自己就算机缘再多,恐怕也是没用的,从来没听说过修炼不足十载,就能结丹的奇才。 苏梦见他突然叹气,不禁一愣,但随即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心知自己何尝也不是同命相连,师门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 这时赤猴回来了,又带回来不少的珍贵奇花异草,当下缠着燕于飞讨要灵液,直到喝的心满意足,这才消停下来。 二人一看都休息的差不多了,正打算启程赶往积雷山。就在这时,突然察觉到又有人来,二人只得又隐藏了起来,同时示意赤猴不要发出声响。 这猴子果然就躲在一旁不动,燕于飞也觉的这猴子自从跟着自己二人一起离开凤鸣山后,真是越来越乖巧,不仅能很快领会自己二人的意思,而且也十分的听话。当然他也发现苏梦的变化也是不小,不仅修为提升的很快,而且自从她修炼成了五识之后,也能放出神识查探百步之外,这可比那些同样是筑基入微的修士不知要强了多少,就算是和自己筑基入微之时相比也是差不多。 果然,几息之后又有二人出现,只是这回来的是两个女子。燕于飞一见这二人,不由的心生杀意,不过苏梦却还是神色自若,根本就没有动气。 原来这会来的是柳眉和蓝锦儿二人,她们也正在猜测燕、苏二人是否还活着,听她们的口气,定然是知道燕、苏二人正被万寿老祖追杀。燕于飞见这两个心肠恶毒的女子满口的愤愤不平,嘴里也不停的诅咒苏梦,再也忍不下去,若不是一只纤芊细手抓住了他,只怕早就飞剑出鞘。 燕于飞见苏梦还顾念着同门之谊,也只好放过了这二人,况且一想到这两个恶毒的女子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便也没往心里去。但这时柳眉和蓝锦二女又说起了杜黑虎,没听几句,燕于飞终于知道,原来正是此人去向万寿老祖通风报信,难怪他要带走那两具没有用的尸体。 刹那间,一股杀气涌上了燕于飞的心头,当即便决定先拿杜黑虎祭剑,此人一直念念不忘的想要自己的性命,绝不能再养虎为患,况且自己向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等柳眉和蓝锦儿二女一离去,燕于飞便道出了心中所想,苏梦犹豫几息还是点头同意了,并且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隐秘也说了出来。原来这黑虎崖还是有不少的凶险,那杜黑虎也不是等闲之辈。燕于飞却并不担心,心中早早就有了计较,其实此事不难,只要布置个大阵,将杜黑虎引进去就是,况且只要把阵法布置在黑虎崖,那杜黑虎多半是想不到的。 随后几日,苏梦在前领路,向黑虎崖御剑而去,承影剑在她手中越来越随心所欲,而且承影剑也是一件灵器,燕于飞祭出赤霄,这才紧紧的跟在她身后。 十多日后,一座郁郁葱葱的大山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苏梦也随意找了个山头就落了下去,一落到山头,便四处张望起来,过了半天,这才尴尬的道:“燕公子,我之前也并没来过黑虎崖,对此地也不是很熟悉,恐怕我们要好好的找一番。” 燕于飞早就想好了对付杜黑虎的计策,自然不慌不忙的笑道:“苏姑娘不用着急,我已经有办法了,这事你就不要出面,我自己动手就行。” 苏梦微微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这是燕于飞的一片好意,毕竟勾结外人联手斩杀本门的长老这可不是小事,要是一旦传了出去自己也很难向师父说清楚,而且整个鬼仙宗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师父就算有心维护恐怕也难办。 燕于飞虽然神色轻松,但心里可不敢大意,当即开始布置阵法,这回要杀的可是一个修为远高于自己的金丹修士,不过此时却也是信心满满,依仗着阵法和符箓的玄妙,如今都已经有三个金丹修士丧命在他手上,这杜黑虎便是下一个。 燕于飞在山峰四处打量了一眼,很快便选中了一处适合布阵的好地方,此处地势开阔自然不会引起杜黑虎的怀疑。况且他也决定换换新意,不再用五行困阵,心中琢磨了一会,顿时露出了笑意,此地树木青翠,灵气充沛,倒是可以试试杀阵。 这里是布置天绝阵的好地方,只要把整个山峰的灵气都引过来,下接地气上通浩宇,那便是杀阵,到时候别说是金丹修士,纵然是元婴修士,闯进阵中恐怕也是九死一生。一想到此,燕于飞立即动手布阵,他折腾了大半天后,终于一脸笑意的退到了一旁,天绝阵准备好了,现在就等人前来送死。 燕于飞心知自己该去诱敌了,当即嘱咐了苏梦几句后,便让她带着赤猴找了个隐蔽之处躲了起来,自己则直接御剑而去。 不多时,燕于飞的身影不时出现在山中各处,他这回为了能让杜黑虎尽快发现自己,也是动了不少心思,所过之处都是火光冲天、黑烟滚滚,整个黑虎崖都是烟雾缭绕。 果然,如此大的动静之下,杜黑虎很快就现身了,他一见到燕于飞,又惊又喜,两眼不停的四处张望。 “杜黑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还有何未完之事,说来听听,兴许本道还会大发慈悲。” “你……”杜黑虎脸都气绿了,望着眼前的这个小修士,不禁心头一惊,原来他也察觉到燕于飞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那气息也几乎直逼金丹修士。 刹那间,杜黑虎的脸上便多了一些担忧之色,他当然看出燕于飞是存心前来找事,可是此人真的有胆量一个人前来,莫非他有何依仗不成。但几息后杜黑虎便摇头了,心知筑基修士和金丹修士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筑基修士在金丹修士眼中,那不过是随手捏来的废物,莫非这小子还带了其他人前来。 一想到这,杜黑虎一脸的谨慎,不过他此时还是很疑惑,这方圆百里,他可是都用神识查探过了,除非是元婴修士,否则谁也别想瞒过自己。 燕于飞见杜黑虎一脸的狐疑,眼神也飘忽不定,心知此人的疑心病又发作了,当下立即厉声道:“也罢,看你如此的贪生怕死,本道就给你留条生路吧!限你三人之内滚出黑虎崖,此地以后便是本道了。”话音一落,燕于飞御剑而去,只留下杜黑虎还在发愣。 几息之后,杜黑虎突然破口大骂道:“孽障,你竟敢消遣本座,今日有你无我。”说罢便纵身追杀了上去。 第80章 又一封信 燕于飞见杜黑虎果然受不了自己的攻心之言追杀上来,不由狂喜,心知自己的算计成了一半,当下夺路就逃,没过多久便逃到了布阵的那山峰之上。 杜黑虎见燕于飞一路逃到了此地便不再逃命,不禁一脸的疑惑,可四处查探之下,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犹豫了半晌他还是没有直接落下来。 燕于飞心知此人是怕了自己的阵法不敢轻易下来,急忙故意冷笑道:“杜黑虎,本道已经给了你一次苟且偷生的机会,既然你还是不识好歹,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今日本道便灭了你黑虎崖,已报当日追杀之仇。你若是自己放一把火,将你那巢穴烧个干净,本道也可以发发善心,饶了你的狗命。” 一听此言,杜黑虎脸色狰狞,但见燕于飞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不禁又犹豫了起来。眼见如此,燕于飞心头不由焦急起来,暗道;“此人真是年老成精、不好诓骗,若是不肯下来,却又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苏梦突然御剑而来,她在很远之处就大声喊道:“我已经把黑虎崖的弟子都结过了,赶快离开这里。” 还有这事,燕于飞顿时愣住了,他可没有和苏梦准备这样的调虎离山之计,但眼下不容他多想,杜黑虎已经面露凶光,猛地向苏梦扑了过去。 苏梦也早就有所防备,瞬间祭出天机伞护住了全身,随即一个纵身逃进了阵内,杜黑虎急火攻心之下,一头追了进去。到了此时,燕于飞终于明白了苏梦的用意,不过他哪里还敢催动阵法,为了灭杀一个杜黑虎,若是搭上了苏梦那就太不值当。情急之下,他手持紫电剑也冲进了阵内。霎时间,一股磅礴的剑气横扫而出,到处都是雷鸣之声,那一条条银蛇四处狂舞。 陡然间,杜黑虎吓的不寒而栗,当即舍弃了苏梦,纵身就想闪躲,紫电剑却犹如影子一般,指着他的后心步步紧逼,那杀气让他心头颤抖。 苏梦趁机纵身退到了阵外,燕于飞此时没了顾忌,紧跟着收剑退到了阵外。 杜黑虎见燕于飞和苏梦二人都如此匆忙的退走,不禁心中惊慌,暗道:“不好,中计了。”他一想明白自己又被算计,立即就想纵身逃命。可是还没等他腾空而起,忽觉眼前天昏地暗,耳畔中也“轰隆隆”之声不断。到了此时,杜黑虎自知深陷绝阵,更要命的是他对阵法之道一窍不通,眼见头顶电闪雷鸣,天雷滚滚,急忙大声求饶道:“燕道友切莫动手,只要今日留我一命,本道必定不再为难于你。不,不,在下愿意为奴为仆,此生听命于你。” 一听此言,燕于飞忍不住乐了,这杜黑虎的话哪能信,当即讥笑道:“杜黑虎,今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我的恩怨就此了结。”话音一落,一道道天雷认准了杜黑虎劈了下来。 杜黑虎眼见求饶无望,心头一狠,张嘴吐出了一柄幽黑的飞刀。燕于飞见他还想逞凶,不由勃然大怒,一道天雷瞬间就劈在了那飞刀之上,震耳欲聋的声响之下,飞刀碎裂了一地。杜黑虎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这本命法器一毁,他自然也是深受其害。 此时数道天雷落在了杜黑虎的头顶之上,电闪雷鸣之下,连惨叫之声都听不到。几息之后,也没了杜黑虎的影子,只留下阵阵青烟在半空飘荡。 眼见杜黑虎殒命,苏梦吓的一跳。她没想到燕于飞如今随手布置的阵法会如此的厉害,这雷霆万钧之下,只怕是任谁身陷阵中,都难逃灰飞烟灭。她不禁又看向了燕于飞,瞬间便想到了每次在自己遇到危险之时,他都会不顾凶险冲上来,突然间,心头乱跳,脸上也多了一朵红云。 燕于飞这时也看向了苏梦,他心知没有苏梦的冒险,这杜黑虎绝不会上当,瞬间心中便又多了一丝的感激,当下忍不住道:“这回真是多亏你了,只是以后千万不可以身犯险。我情愿那杜黑虎能苟延残喘下去,也不愿你冒一点的凶险。” “我会小心的,以后也会都听你的。”苏梦柔声道。燕于飞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当下又道:“这杜黑虎虽然不在了,但他平日作恶多端,他的那些帮凶也还都在,我这就去剿灭了他们” 这次燕于飞又交代了苏梦几句,又御剑而去,他很快便来到了杜黑虎之前现身的地方,随即放出神识查探,不多时发现了不远处有人。 原来杜黑虎的老巢就不远处,燕于飞当即纵身飞了过去。 果不其然,守崖的弟子转眼间出现了十多人,拦住了去路,燕于飞不想乱杀无辜,当即看了这些人一眼,厉声道:“杜黑虎已然身消道陨,本道给你们十息逃命。若是你等还留在这里,那就别怪我剑下无情。”说罢将紫电剑持在了手中。 那些鬼仙宗弟子哪里肯信燕于飞的随口之言,一个个挥动刀剑杀了上来。燕于飞见这些人灵顽不灵,也不再手下留情,长剑一挥电闪雷鸣,一道道天雷滚滚而来,刹那间留下了十多具尸体。 此时不少留守在黑虎崖上的鬼仙宗弟子都瞧见了燕于飞,但见他手中的长剑如此霸道,再看看那些殒命的弟子,一个个吓得夺路而逃,瞬间黑虎崖上便没了人影。 燕于飞眼见这些鬼仙宗的弟子逃命而去,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是真的想斩尽杀绝。既然首恶已除,其他的喽啰能饶的便饶了,况且他们也未必都是为非作歹之人。 眼见整个黑虎崖都空无一人,燕于飞直接大摇大摆的开始搜刮了,这崖上还真是样样俱全,大大小小的屋舍便有数十间。 燕于飞也懒的每一处都仔细搜查,能一眼看到的便随手拿走,然后一把火了事,这一会的功夫就连续焚毁了一大片的屋舍。这时燕于飞找到了一个一看就是奢侈的院子,当即闯了进去,只见里面放了不少药草和摆件,当即将药草收进了百炼壶内,至于那些摆件,随手收进了乾坤袋内,这些东西说不准那天就用上了,随即就又想要纵火烧了这里,,就在此时他无意间便看到了一张兽皮。 刹那间,燕于飞心中一动,当即就一把拿在了手中。一看之下果然又是元龙上人写的一封信,内容也和自己手中的一模一样,只是收信之人却换成了无仙上人。这下燕于飞不禁暗暗心惊,他此时已然清楚,这元龙上人不止找了一人参悟极道天书。也就是说至少有三个元婴修士手中有极道天书,陡然间,他突然很想知道,这元龙上人究竟还写信邀请了那些元婴修士前去积雷山。 几息之后,燕于飞又在屋内翻了个底朝天,眼见再也没什么感兴趣之物,立即施展出火王灭绝印,刹那间一团火焰冲天而起。没过多久,整个黑虎崖都让燕于飞放火烧的遍地狼藉,见也差不多了,他这才纵身离去。一回到山峰,便将两张兽皮都拿了出来。苏梦一见这信上的内容,果然也是大吃一惊。过了半晌她才缓缓的道:“这无仙上人是我鬼仙宗的一位元婴境界的前辈,他若是还活着,那至少也是五六千岁,如今整个鬼仙宗还记得他的人也都没几个。” 燕于飞听的十分入神,当下追问道:“难道在这位前辈之后,三魂归一诀就丢失了。”苏梦摇了摇头,柔声道:“之后还有位云仙子也精通这门功法,不过她在千年之前也失踪了。宗门内都知道,她和夏国的夏氏一族关系密切,这才屡次派人去查找她的消息,不过想必那位云仙子恐怕也早就坐化了。” 原来如此,燕于飞想到了那石室,自己和夏心就是在此得到了三魂归一诀,看来这定是那位云仙子有心留下的。转眼间,燕于飞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夏氏一族,那可是夏国的王族,就像姜国的姜氏一族。只可惜夏国早已被姜国所灭,那夏心的身份……,一想到这,他不禁暗暗叹息。到了此时,燕于飞什么都明白了,难怪夏心会如此熟悉夏国的那些旧事。 如今终于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过燕于飞却心头沉重,心中不知怎的都是夏心的身影。 苏梦见他心神不宁,不由满脸担忧。几息之后,终于忍不住道:“既然想弄个明白,那我们尽快动身赶往积雷山。” 燕于飞此时也回过神来,心知是该尽快动身赶往积雷山,当即定了定心神,紧跟着祭出赤霄剑御剑而去,苏梦抱着赤猴默不作声的御剑追了上去。 十多日后,二人不时听到前面有雷鸣之声传来,心知积雷山就在前方不远处,当即决定先到那山谷去看看。不多时,二人到了谷内,只是这里早就物是人非,如今满目的破败,之前那郁郁葱葱的树林也都已经枯死,四处留下了不少雷击的痕迹。没想到这才不足一年,这山谷变成了绝地,就连赤猴见的到这番模样,也是一脸惊讶的神情。 就在这时,燕于飞和苏梦二人都察觉到有两股熟悉的气息正在向自己所在之处赶来,二人看了眼四处,见这里没有可躲之处,便干脆就在原地等着。几息之后,果见二道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没想到能在此地遇见燕于飞,二人瞬间乐得喜上了眉梢,那神情也是飘飘欲醉。燕于飞一见二人这神情,自是猜到了他们心中所想,当下也是一脸的笑意,如今他根本不惧怕二这人。 这二人也就是金丹小成的修为,全身上下也没有拿的出手的法宝,这一旦动上手,还真是替他们担心。 黄龙子见燕于飞见了自己二人都不慌张,不禁也是有些意外,又打量了一眼苏梦,见他们二人都不过是筑基的修为,顿时就放下心来,随即一脸乐呵呵的道:“你这小辈,还不赶快把身上的法宝都交出来,老夫念你献宝有功,或许会饶了你二人性命。” 果然还是贪心难改,燕于飞笑眯眯的看了这二人一眼,哈哈大笑道:“本道这里倒是有不少的法宝,就算给你二人一些也是无妨,不过就怕你二人都受不起。”说罢便祭出了玄阳旗。可是还没等他出手,就见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已经慌忙后退。 没想到这二人如此的胆小,燕于飞不禁摇了摇头叹息道:“两位好歹也是堂堂的金丹修士,为何却胆小如鼠,还不赶快上前来,莫非你二人不想要本道身上的法宝了。” 一听此言,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都是一脸的尴尬,不过他们二人还是没有上前,这燕于飞身上的法宝虽然让他们念念不忘,但这二人也不傻,法宝虽好也要有命拿走才行。 燕于飞见这二人一脸的犹豫,不禁讥笑道:“本道一拿出法宝,你二人就吓得连连后退,这让我如何是好,莫非你们是想让本道再给你们送上一步。” 这下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更是羞得满脸通红,互相看了一眼,还是没人愿意向前一步。原来这二人是怕又落入了燕于飞的算计之中,上次身陷困阵之事可是让他们二人都吓怕了。 燕于飞见这二人一心打着自己身上法器的主意,却又不敢上来硬抢,不禁替二人感到羞耻,当下一脸不屑的冷笑道:“你二人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如今都是堂堂的金丹修士,却还是如此胆小,难怪一身的修为停滞不前。” 赤龙子一听此言,脱口追问道:“你这小辈又是如何知道我二人胆小如鼠的,快说是谁告诉你的,看我不扒了他的皮。”黄龙子此时却一脸得意的道:“莫以为我二人胆小,你可知我们这些散修可是什么都没有,这一切都要靠自己,被人欺负了也只好忍着,若不是如此,又怎么能活到现在。” 第81章 一个龙魂 燕于飞突然觉得黄龙子所言无虚,散修确实是步步艰难,莫说是法器、丹药,就连日常修炼的功法恐怕也是稀松平常的很,平日还要处处受气,一想到这,有心饶了眼前这二人。不过又见这二人脸上神神秘秘,便知他们定然还隐瞒了什么重要之事,当下缓缓的道:“你二人来此所谓何事,不如也说出来听听,既然相见便是有缘,二位又何必隐瞒不说。” 听闻此言,二人都愣住了,他们经常来这里确实是因为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也是他们师父留下的,就连他们的师叔龙真人都不知道,此时见燕于飞这样追问,顿时吓得一跳,均想:“莫非这小子已然知道了什么\/” 黄龙子一脸警惕地看着燕于飞,半晌后,这才缓缓的道:“我二人从小便住在这里,此事也是人人皆知,哪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话音刚落,这黄龙子和赤龙子突然都露出了杀气,二人终于缓缓上前了数步。燕于飞见这二人如此,心知他们定是有隐秘之事不愿让人知道,不过究竟是什么隐秘之事,居然能让这二个胆小之人都想要杀人灭口。 这时苏梦眼见要翻脸动手,当即祭出了天机伞,对方可是两个金丹修士,纵然他们的胆子是小了点,她可不敢丝毫的懈怠。燕于飞又亮出了紫电剑,,他虽然有心饶了这二人,不过他们想要害人,那就不能怪自己手下无情。 黄龙子一见到紫电剑,顿时恨的咬牙切齿,这本应该是自己的宝贝,可却不想居然落入了眼前这小子的手中,这真是天不随人愿,可恨啊可恨。 一想到此,他再也忍不住,当即从乾坤袋内掏出一根铁棒就砸了过去,燕于飞见他换了兵器不禁微微一笑,随即想到此人的法宝五龙棒就在自己身上,于是故意立即后退,装出一副狼狈的模样。 黄龙子见此,不由自主的追了上来,想要一鼓作气,燕于飞却施展出了八极乾坤步,瞬间化作了无数的虚影,让他一时之间无从下手。赤龙子眼见黄龙子无法拿住燕于飞,干脆扑向了苏梦,他也想捡个软柿子捏捏,心知只要生擒了此女,就能威胁燕于飞,一想到这,他立即挥剑杀了上去。 苏梦不敢大意,将天机伞挡在了身前,任凭赤龙子一剑剑劈来,她都神色自若。 燕于飞见这二人都出手了,尤其是这赤龙子的剑势如此的凶狠,当下也就不再客气,当即心念一动,手中的玄阳旗挥向了黄龙子,自己也挥动紫电剑杀了上去,刹那间电闪雷鸣。 黄龙子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吓的魂不附体,惊恐之下急忙就地一滚,就想逃命而去,但身上还是冒出了阵阵的青烟,他此时哪里顾得上全身的疼痛,连跑带爬就逃出了百步之外。 赤龙子猛然见到黄龙子落败而逃,也起了逃命之心,立即转身就想遁走,可就在此时。突然觉得身后一疼,一柄短剑已经狠狠的刺中了他的后背,但他也顾不得疼痛,如今逃命要紧,当即咬紧牙关,一溜烟就逃的没了踪影。 眼见这二人狼狈而逃,燕于飞不禁轻轻一笑,这还是他已经手下留情。 “苏姑娘,这谷中有个山洞,咱们去瞧瞧。” 说话间,燕于飞当先而去,苏梦赶紧跟了上去。 燕于飞自然知道,那山洞内早就是空空如也,能用的上的东西自然也早被正邪二道的人搜刮干净,但还是忍不住想去瞧瞧。只是一进入洞中,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原来洞内还留着不少的尸体,仔细一看便知都是上次殒命在此的各大宗门弟子。若是邪道中人也就罢了,可是昆仑、火神宗、天道宗、万剑宗也是如此,那就说不过去了。苏梦这会也是连连摇头。 一声叹息后,燕于飞双手微动,一道道烈焰符凭空而现,眼下也不管什么正邪,干脆一把火了事。他心知若是自己也不管不问,那这里真的要臭气熏天了,想来这些殒命在此的人也不愿意死后还一臭万年。 几息后,二人向洞内深处而去,顺便安置那些无人过问的尸体,很快便到了山洞的最深处,这里也就是当初正邪双方为争夺宝物而互相残杀的地方。 燕于飞四下看了眼,不多时就找到了那禁锢大阵之处,只是如今大阵已毁,他轻而易举就走到了那之前都是明净之水的潭底。但此时他不禁有些意外,这里的明浄之水自然是都到了百炼壶内,可是那具龙骨怎么也不见了,又是被何人搬走了。 天道无情也就罢了,可人若无情那又如何,燕于飞感到一阵心寒,一想到那些殒命在此的正邪二道弟子,无论他们生前如何的得意,可是如今却没有任何人前来收尸。世间熙熙只为利来,世间嚷嚷只为利往,刹那间燕于飞突然明白了“名利”二字,他随即便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这名与利不过是一场浑浑噩噩的梦,不要也罢。 这时燕于飞又抬头向上望去,那是上次自己和三女一起进来的方向。但他只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心头也是有些惊恐,只见一团黑雾不知何时聚集在了那上方的出口之处。苏梦也察觉到了那团黑雾,她只看了一眼,连忙将辟邪珠攥在了手中。这时赤猴也突然发出了“吱吱”的叫声,这猴子只叫唤了几声便独自撒腿就跑。 燕于飞不禁纳闷,这猴子究竟察觉到了什么危险,居然如此的恐慌,又望向了那团黑雾,这一望之下更是觉得心神不宁。 这里居然聚集了一股戾气,燕于飞不禁大吃一惊,随即便明白了这山谷里的树木为何都枯死了,可上次离去之时还没发现这股戾气,如今故地重游没想到却如此的不凑巧。 几息之后,一道紫色的光芒突然升起,刹那间那团黑雾立即消散,但一声怒吼瞬间而起,整个山洞都“嗡嗡”的作响。这是龙吟之声,二人不由心头颤动,只见那股戾气突然冲了下来,燕于飞情急之下立即就祭出了赤霄剑,一道赤色的剑芒冲天而起。 刹那间,赤霄剑化作了一道剑芒漫天飞舞,但那股戾气却化作了一道虚影,而且是一条黑龙的虚影,燕于飞一见是龙影立即又祭出了紫电剑,一道紫色的剑芒也斩杀了上去。但那黑龙虚影又是一声龙吟,紫、赤二剑顿时便四处乱窜,剑鸣之声也随即响个不停。苏梦一见不妙立即祭出了承影剑,一道幽暗的剑芒也斩杀了上去,燕于飞刚想阻拦但却已然不及。 果然,几息之后苏梦也是眉头紧皱,原来承影剑也不停的颤动,剑鸣之声也不绝于耳,可是这灵剑却再也无法驾驭,就像是无主之物一样。那黑龙虚影却越来越清晰,龙吟之声更加响亮,那四处弥漫的气息也越来越让人心慌。 这真是龙魂,燕于飞心知肚明,原来广法天尊将龙骨放在这明浄之水中,果然是有用的。这黑龙虽然没活过来,但它的魂魄总算是保住了,而且如今的气势都能吓死人。 就在这时,一颗珠子出现在了那龙影之中,那紫色的光芒大盛,几息之间,龙吟之声弱了下来。苏梦一见辟邪珠终于发威,顿时松了一口气,当即全力催动珠子镇压这股戾气。 燕于飞见有了克制这龙魂之物,心头大喜,要是没有这辟邪珠今日还真是凶多吉少,别说是法器不保,就连性命恐怕都要丢在这里。就在这时,他突然察觉到乾坤袋内一阵的异动,慌乱之下不由自主的就将骷髅幡掏了出来。 那龙魂一见到骷髅幡,瞬间化作了一团黑雾冲了过来。燕于飞一见大事不好,急忙将骷髅幡撒手扔了出去,这法器虽好,却也要量力而行。果然,那龙魂也掉头冲着骷髅幡追去。突然间,一个个骷髅浮现,一团团的黑烟也弥漫而出。 就在燕于飞和苏梦不知所措之际,那龙魂一头就冲进了黑烟之内,几息之后黑烟不见了,那龙魂也消失了,但奇怪的是骷髅幡却是大变样,那上面的骷髅如今更加的诡异,一股戾气若隐若现。 燕于飞和苏梦二人顿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没想到这龙魂自己跑进了骷髅幡内,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一个残魂又岂能独存,若不能找个养魂之处,早晚魂飞魄散,看来这骷髅幡就是个不错的地方。 这龙魂如今是安静了下来,可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却是一脸的不安,他们不知道这骷髅幡还能不能收回来,但就算收回来了又如何?哪敢日日带在身边,谁也不知道这个龙魂何时会突然出来作祟。 几息之后,燕于飞突然一伸手,将骷髅幡收了回来,嘴里果断的道:“机缘如此,何必多虑。”苏梦一听此言,不禁心中一动,心知自己所学的便是勘破天机之术,这福祸本就是无常,若是没了胆子,那又如何与天争命。 燕于飞将骷髅幡收回了乾坤袋内,然后就和苏梦一脸悠闲的持剑而立,原来他们察觉到又有人来凑这热闹,而且来的居然又是那两个胆小的金丹修士。 几息之后,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果然又出现了,他们见燕于飞和苏梦二人早就等候在此,不禁满脸都是惊慌之色,愣了半响后,黄龙子壮着胆子道:“你二人又想从我这积雷山夺走何物,道友好歹也是正道之人,如此贪得无厌终究是下乘了。”他此时连口气都变了,要是在以前,那可是一口一个小子,如今自知不敌,也只得忍气吞声。 一听这口气,燕于飞更是确定这两条胆小的爬虫定有什么隐秘之事,他此时不禁怀疑这二人,一直逗留在这积雷山,怕是必有缘由。 生擒这二人,燕于飞当即动了这心思,不过他却不动神色,毕竟这二个人也是金丹修士,自己二人要想活捉他们,那定要好生的谋划谋划。 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一脸谨慎的望着燕于飞,显然还惦记着他身上的法宝,只是眼下就算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上前硬抢。燕于飞见这二人一脸的犹豫,便猜到了他们的心思,自知此时若是上前一步,这二人多半会转身而逃,要是真吓坏了他们,只怕连这积雷山都不敢再待下去。 心念及此,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五龙棒,然后一脸善意的笑道:“你二人只要说出这积雷山的一个隐秘,我就将这五龙棒还给你们。” 黄龙子一见到那五龙棒,两眼放光,可一听燕于飞之言,却是一脸犹豫,赤龙子却忍不住大声道:“这里唯一的秘密就是这山洞了,都怪我一时口风不紧,泄露给了龙师叔。却不想他居然会昧了良心到处宣扬,如今也没什么可再隐瞒的。” 燕于飞不过是出言试探一下这二人,他知赤龙子一向口无遮拦,此人说的多半有几分可信,不过这黄龙子倒还有些心机,看来要他们二人说实话还是要生擒后逼问才行。此时他也不着急,看了这二人一眼,缓缓的道:“既然你二人没有隐秘之事可说,这五龙棒也只好先收起来,不过这山洞之内怕是找不到什么好东西,你二人也不必再下来。” 一听此言,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都是一脸的怒意,可燕于飞根本就不再搭理他们,瞬间祭出赤霄剑便向上飞去。苏梦见燕于飞没有为难这二人,便御剑追了上去,几息之后,二人便都没了影子。 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一脸的惊讶,他们原本以为燕于飞会趁机为难自己二人,可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易离去。赤龙子突然笑道:“原来这里有两个入口,那以后可就方便了。”黄龙子也是一脸的得意。 苏梦紧紧的跟在燕于飞身后,见四下无人,便柔声道:“你可是要生擒这二人,那为何刚才不动手,难道不怕他们就此离开此地?” “放心,这二人贪心作怪,一时半会哪舍得离去,况且我也早就有了妙计。” 燕于飞此时也不再隐瞒,原来他的妙计其实也很简单,说白了就是欲擒故纵。 第82章 生擒双龙 出了山洞,二人又在山谷内盘旋了数圈,只是找了个遍,也没瞧见赤猴的影子,霎时间,二人不由着急起来,心想这猴子多半是受到了惊吓,自个躲了起来,眼见这积雷山到处都是荒山野岭,心知一时半会怕是绝难找到,这会又见天色暗了下来,只好等明日再找。 不过燕于飞也没闲着,他躲在暗处,一见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离开山谷,便开始布置阵法,一个五行困阵不多时便封住了之前自己出来的那出入口。如今守株待兔即可,那黄龙子心念着五龙棒,多半会自投罗网。为了万无一失,燕于飞又在五行困阵内画了几道符文,这才安心。 眼飞见大功告成,索性就地盘膝打坐,苏梦见他光明正大的堵住了一个入口,自然明白了他的心思,确实如今只有一个入口可以进入山洞内,只有守住了这里,才能让那两个胆小的金丹修士从另一个入口进去。当下微微一笑,也学着燕于飞的样子坐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又装模作样的在洞口四处查探起来,半响后二人一个下去假意寻宝,另一个则故意守住了入口 果然没多久,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又来了,二人躲在暗处不停的张望,眼见燕于飞守在入口处不愿离去,顿时焦急起来。不多时,他们又见燕于飞进入了洞内,可却又换作了苏梦守在了入口处,这下更是着急,二人暗道:“这洞内莫非真有什么宝物?” 几息后,赤龙子终于没忍住,纵身向另一入口赶去,黄龙子又何尝能忍,紧跟着追了上去。 燕于飞察觉到有人从另一入口进了山洞,心头不由大喜,急忙御剑而去。几息之后,便和苏梦会合在了一起。一堵住洞口,燕于飞故意大声道:“我来封住这个出口,你赶快堵住另一个。可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进入山洞之后,却没瞧见燕于飞,心头顿觉奇怪,这会又听到燕于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心头吓的一跳。再听见燕于飞说不能让自己二人跑了,更是心头乱颤。这果然又是诡计,不过他们一听到另一个出口还没堵上,哪里还顾得上多想,慌忙纵身而逃。 刹那间,二人齐齐撞进了五行困阵之内,这回可没那么容易脱身了,一进入阵内便见符文闪动,随即双脚一下子就陷入了流沙之中,再也不能动弹。就在二人惊慌失措之时,燕于飞和苏梦出现在了眼前。赤龙子心知难以逃脱,赶紧出言辩解道:“两位道友千万不要误会,我二人是听到了打斗之声,这才好心前来相助。”黄龙子更是胡言乱语道:“一定是我二人听错了,这里也没其他人,两位又是道侣,又怎会恶脸相向。” 燕于飞见这二人成了瓮中之鳖,本来也是心中欢喜,可是一听到黄龙子的胡言乱语,顿时吓了跳,一下子就觉的口干舌燥,不知如何是好,慌忙中偷偷瞄了苏梦一眼,但见她也是面红耳赤,急忙呛声打断了黄龙子,以免此人再胡说。 此时燕于飞心中恼怒,瞪着黄龙子厉声道:“不许胡说,你若再胡言乱语,本道将你灰飞烟灭。” 一听这话,黄龙子吓得闭上了嘴,不过却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燕于飞。 原来这二人是师兄弟,从小就在一起形影不离,当初二人学成之后,便一起出去历练,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一起。二人也会有闹翻的时候,比如为了一件东西的归属大打出手,最后他们的师父干脆做主,让他们任何东西都见者有份,一分为二。如今就算是师父不在了,二人还是待在了一起,否则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还真是分不清楚,但二人却一直以为,如果是道侣,多半不会像想自己二人这般时时防着对方,更不会时常大打出手。 燕于飞见自己的吓唬之言果然灵验,这二人都闭上了臭嘴,便放下心来,可此时也不知为何,总觉的忐忑不安,却又不敢再看苏梦一眼。 苏梦此时也是心虚不已,还好燕于飞没有再看向她,要不然怕是真要找条缝躲进去了,这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真是害人不浅。 一脸尴尬的燕于飞也只能找人出气,当即看向了还身陷五行困阵的这二人,不耐烦道:“你二人已陷入了我的杀阵之中,若是还想活命,那就要听命于我,你们可想好了?” 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害怕他燕于飞突然反悔,急忙都抢着回答原因。燕于飞随即上前左右手各画了个符文封印在了二人体内,这才缓缓的道:“本道在你二人的体内都布下了一道符文,若是你二人日后心生不轨,可别怪我无情,到时候,将你二人烈火焚身,灰飞烟灭。”这不过是恐吓而已,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却不疑有他,一个个连连点头,满口称是,就怕丢了性命。 燕于飞见二人都已经卑躬屈膝,便收了阵法。但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却不敢乱动,都不想做这出头之鸟。燕于飞不禁暗暗叹气,心道:“这二人修炼了数百年,怎么就这般窝囊。不过他们二人既然贪生怕死,倒也省了不少事。”心念及此,便吩咐赤龙子先出去等着,自己有话要先问这黄龙子。赤龙子哪敢说半个“不”字,乖乖的纵身而去。 几息后,燕于飞这才随意的道:“黄龙子,还不将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不许隐瞒。若是你没有赤龙子说的详尽,那可休怪本道。”苏梦见他如此逼问二人,不禁微微一笑,心知这二人互相猜忌之下,只怕都会抢着说出秘密。 果不其然,黄龙子犹如口吐莲花一般什么都说了,他也不管燕于飞是不是想知道,只要燕于飞没喊闭嘴,他就继续说下去。 原来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的师父是飞龙真人,此人虽只是个散修,可好歹也是个元婴修士,他在坐化之前告诉了自己这二个宝贝徒弟一个秘密,这积雷山内藏了一件宝物,叮嘱二人要好生守护,可他却又没有告诉这二人,究竟是何宝物,也没说清楚藏在了哪里,故而这二人自是舍不得离开积雷山。 燕于飞见黄龙子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不免有些失望,但一听说元龙上人居然是他师祖时,不禁心中狂喜,但又见黄龙子对自己的这个师祖也是知道的不多,顿时暗暗叹气。黄龙子一脸的无奈,他可从来没见过自己的这个师祖,就在忐忑不安之际,便听燕于飞追问起这山洞之事,这下才放下心来,这事他还是说得清的。 原来这山洞便是元龙上人留下的,而且吩咐门下弟子都不可以进入,据说此人在洞内设置了禁制,只要是他的徒子徒孙进去,一个个难逃灰飞烟灭。”原来如此,燕于飞这会心知肚明,难怪这两个贪心的金丹修士为何有宝不取。不过他又想到了那龙真人,却何故将自己师门的秘密泄露出去,这就算是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得到才是。 这时,黄龙子说到了自己的师叔龙真人,忍不住就破口大骂。原来他突然想到了这都是龙真人的不是,若不是他用这隐秘为自个换了不少的好处,又怎么会有今日之事,自己倒霉就倒霉在这个无耻的师叔身上。 燕于飞发现这二人虽然贪心,却总算还是有些良心的,那个龙真人才是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他居然会拿自己师门的隐秘,来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此时他突然又想到了睡真人,刹那间一股杀气弥漫开来。黄龙子见他突然面露杀机,吓得浑身颤抖,惊恐之下嘴都结巴了。 陡然间,燕于飞这才想起又吓到了眼前这个胆小的金丹修士,当即收敛了杀气,然后笑道:“道友莫慌,本道不是食言而肥的人。”一听此言,黄龙子满脸的委屈,心中不禁暗道:“你这不是存心想吓死我。” 眼见黄龙子说得口都干了,燕于飞心知也该换个人问问。赤龙子更是干脆,他如今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忘了什么,而那黄龙子却已经口无遮拦的都说了出去,要是真的如此,那他定然凶多吉少。半晌后,燕于飞见赤龙子也没有再多的隐秘之事可说,当下将黄龙子唤了过来。 这时,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都是一脸的惊慌,心中更是七上八下,二人如今只求保全性命。燕于飞见二人一脸的担忧,自是心知肚明,当即将五龙棒拿在了手中,然后又看了眼这二个惶惶不安的金丹修士,这才笑道:“今日本道先将这五龙棒还给你二人,只要你二人不与我为敌,那本道自然也不会加害你们。若是他日能找回一些从此处流落出去的好东西,本道一高兴,兴许会分你们一些。” 苏梦见燕于飞恩威并施,心中暗暗高兴,她知道燕于飞如今的阅历是越来越丰富,这心机也是越来越厉害,这手段也是越来越能掌握火候了。 黄龙子望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五龙棒,顿时欣喜若狂,赤龙子也是满脸的喜色。燕于飞见此也不再让二人心痒难耐,当即将五龙棒随手抛了过去,这才又接着道:“你们可以离去了,不过本道还是奉劝两位,切莫贪得无厌,机缘也不可强求,远离是非切莫逞强。”两人一听此言,连连称是。几息后,这才告辞而去。 燕于飞轻易的收服了两个金丹境界的散修之后,自然是心情大好,但一想到赤猴到现在还不见踪影,不由有些不安。苏梦也很担心这猴子,两人一商量,便决定再去找,他们心知赤猴一心惦记着百炼壶内的灵液,绝不会自行离开这积雷山。 此后一连数日,燕于飞和苏梦二人都在积雷山上四处寻找赤猴,他们御剑而行,差不多找遍了每一座山峰,可就是不见赤猴的影子。此时二人就算心急也是无可奈何,心知这猴子已经开了心智,它要是躲着不现身,那还真是难以找到。 无奈之下,二人只能在积雷山多逗留些时日,反正在那里都是修炼,燕于飞也有意重新炼化一下这骷髅幡。这一日,整个积雷山上空突然又雷声大作,一道道天雷时不时的劈落下来,但二人却发现了一些与往日不同之处。这积雷山上几乎每日都有雷鸣之声,但今日的动静似乎是大了些,只见荒山野岭之上不时的火石飞溅,一阵阵浓烟弥漫在整个积雷山中,整座山峰不时晃动。 燕于飞和苏梦二人也被这诡异的异相给吓到了,忍不住便要祭出飞剑逃离这片天地,可就在这时,突然见到一团赤红色的影子在四处乱窜。居然是赤猴又被吓的跑了出来,二人欣喜之下御剑飞了过去,苏梦更是一把就将这猴子抱在了怀中。 赤猴一见到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嘴中不停的发出“吱吱”的叫声,二人心知这猴子是吓怕了,正想赶紧离去。可还没等二人御剑而起,天空中突然光芒闪动,雷鸣之声不断。燕于飞突然心头一颤,一股惧意涌上心头,就在这瞬间,耳旁听到了“轰隆”的剧烈响声,忽觉眼前金星乱冒,心中也是浑浑噩噩,不知所以,但就在此时,突然察觉到一个软绵绵的身体靠在了自己身上。 苏梦眼见不妙,急忙祭出了天机伞,但区区一把天机伞,又怎么能同时护住二个人,她情急之下紧紧的依偎在了燕于飞身旁,此时她全然不顾自己生死,心想着要死也一起死。 刹那间,又有数道天雷劈了下来。眼见天机伞不停的颤动,燕于飞却回过神来,他修炼过三千雷动,自然清楚雷劫的凶险,不由自主将苏梦搂在了怀里,二人就这么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不知何时,四周突然寂静了下来,燕于飞和苏梦二人这会都能察觉到对方的心跳之声,二人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活着,就连赤猴都在眨着眼睛发愣。 突然间,二人连连后退,他们终于发现自己居然还抱着对方不放手,这心慌之下,就连赤猴都被苏梦丢在了地上,可怜这猴子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 第83章 元龙上人 几息之后,二人终于恢复了神色,但心头却还是“砰砰”响个不停。陡然间,二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慑住了,只见放眼望去,整个积雷山内都是一片狼藉,所有的草木都化作了灰烬,就连一些山峰此都矮了一截,更让二人吃惊的是,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上,居然被劈出了一个山洞。 打量着眼前的山洞,二人对视了一眼。 燕于飞一把抓起赤猴,御剑向山洞飞去,苏梦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刹那间,二人进入了山洞之内,只见这洞内也不是很大,没几步就走到了尽头,里面也只有一具骷髅。二人打量着眼前的骷髅,只见这骷髅上早已不见了任何衣物,却还是保持着死前盘膝而坐的姿势,隐约中还有些金色的光泽。 这时,苏梦突然指着那具骷髅身前的不远处,一脸惊奇的道:“快看,这里有字留了下来。”燕于飞当即上前了一步,果然就见有不少的小字留在了地上,但这些小字都十分的模糊,字迹也极不工整,似乎留字之人当时写的很匆忙,不过仔细辨认之下还是能看明白这大致的意思。 这回出乎意外的是,这具骷髅就是二人闻名已久的元龙上人,此人在坐化之际匆匆留下了只言片语,但一看之下,就知道他在弥留之际是多么的不甘心。 到了此时,燕于飞和苏梦二人终于明白了此事的来龙去脉。原来这元龙上人当年约了天道宗的明道上人和鬼仙宗的无仙上人,一起在积雷山中参悟极道天书,这二人也都如约带来了各自手中的极道天书残本,而元龙上人也拿出了自己师门留下来的极道天书残本。三个人起初相谈甚欢,一起切磋之下解惑了不少的心障,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明道上人和无仙上人趁元龙上人不防,突然联手偷袭想要夺取他手中的极道天书残本。重伤之下,元龙上人只好躲到了这个山洞之内,随即便以这积雷山上空密集的天雷布置了雷罚焚天大阵。元龙上人此后又以极道天书残本为诱饵,终将这二人骗入了阵中灭杀,但他自己也是油尽灯枯,只好坐化于此,临死之前心中愤愤不平,故而留字于此,也好让后世知道这事的真相。 二人看到这些隐秘之事,不禁都愣住了,他们都没想到,三个堂堂的元婴修士,居然也会为了一己之私而互相残杀致死。 极道天书,燕于飞此时不禁暗暗的心道:“此物就是个祸害,为得到它,不知多少人丢了性命。”苏梦却坦然的道:“又是贪心作怪,这三位前辈若是能携手参悟极道天书,或许早就都突破到洞虚境界了。” “不错,只是相信自己容易,相信别人却是难了。这贪心一起,谁还信得过谁,这世间同道难寻,知音更是难觅。”燕于飞不禁望向了苏梦,,但见她眉宇间却多了一丝忧虑,当即便猜到了她心中的担忧,当下便道:“元婴境界也不过三千年的寿元,不修炼到洞虚的境界,终归是要坐化的,那位无仙前辈殒命在此,那也都是命也,你也不必神伤。” 苏梦还是默不作声,她心中所想的燕于飞哪里能猜到,不过有些话她是说不出口的,也只能希望身旁之人有一天能自己顿悟。燕于飞见苏梦还是不出声便也不再多言,心知此时还是让她好好的静一下。 一时之间,二人都默然的在洞内,静静的站着,这时赤猴却已经回过神来,它见没了危险,不由高兴的手舞足蹈,一下跳到燕于飞身前,将一个赤红的果子拿了出来。 这下二人终于明白,这侯子何故数日不见。燕于飞接过了果子,心中不禁暗怪这猴子太过贪心,为了这一个果子,这死猴子竟然会冒这么大的凶险,也不知道它刚才将这果子藏在了哪里,若不自己二人出手相救,它只怕是真的要被雷劈死了。 这时赤猴见燕于飞久久不把果子放进百炼壶内,急的吱吱直叫。看着这痴迷的猴子,燕于飞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便取百炼壶,将果子收了进去,随手又给这猴子一连倒了数杯灵液。 猴子就是猴子,这赤猴一得到自己日夜惦记的灵液,兴奋的在洞内开始撒欢起来.燕于飞怕它毁坏了元龙上人的遗骨,急忙示意它退到洞外去,可还是晚了一步,这死猴子也不知道碰到了那里,整个山洞突然间剧烈的晃动。 霎时间,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吓的心头一跳,不过还好,几息之后便又恢复如初,只是洞内却又露出了一个洞中洞。燕于飞望着这突然出现的洞口,顿时皱起了眉头,原来他发现洞口之处居然布置了一个杀阵,此时不用猜就能知道,这阵是何人所布置的。 二人不约而同望向了元龙上人的枯骨,几息后,燕于飞这才缓缓的道:“这元龙上人也不是等闲之辈,他都死了,还想着布置杀阵害人,这心机真是…….” 苏梦见燕于飞没有再说下去,但她已经知道了这下面的话,只不过死者已矣,燕于飞也不愿再说下去罢了。她心中一动,将赤猴抓在了手中,以免这猴子再惹祸端,况且她心知燕于飞定然是要破解了这个杀阵的,那自己就管好这猴子,别让燕于飞为此再分心。 果不其然,燕于飞在杀阵前不停的打量,突然间心头直冒寒气, 真没想到此阵居然是以整座山峰作为阵眼,若不是刚才被雷劈中,使此阵的灵力几乎所剩无几,自己二人一进山洞,只怕就要殒命在此。 燕于飞不禁暗暗庆幸,此时他更能明白福祸相依了,刚才的天雷虽然差点要了自己二人的小命,却也算是救了自己二人一命。一想到这,燕于飞又看向了这元龙上人的那具枯骨,心中不由又多了一丝惧意,当即暗暗提醒自己,以后要更加谨慎小心,毕竟这心狠手辣之人太多了。 几息后,燕于飞收回了心神,他在阵前琢磨了一会就找到了破解之法,元龙上人布置的杀阵虽然厉害,但一来毕竟时间太久了,此阵也早就没有当初的灵力,二来刚才的雷劈早就使得此阵油尽灯枯,就算不去破解,很快也会自行毁去。 但燕于飞可不想就这样干等着,他也没那个耐心,既然自己也精通阵法之道,那就试试自己的道行。当即便小心翼翼的四处摸索,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便一脸的笑意,随即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看到眼前的东西,燕于飞忍不住一脸欢喜,三本功法残本,机缘果然是可遇不可求。 原来燕于飞一眼就看出,其中一本正是三魂归一诀的残本,也就是自己从石室所中得到的无名口诀,只不过这残本更加齐全了一些罢了。因此他立即就推测出,另外二本功法残本多半是明道上人和元龙上人这二个元婴修士手中的极道天书残本,如此一来,元龙上人留下的所谓真相,只怕就大为可疑了,不过此时谁还去深究这些,这些陈年旧事怕是很难说得清道得明。 燕于飞又在这洞中洞内搜刮了一番,见再也没什么有用之物,便退了出来,随即就将三本功法残本都递给了苏梦观看。苏梦看了几眼功法,又看向了元龙上人的遗骨,此时她也是对此人所谓的真相大为怀疑。 “何必在意这些陈年旧事,那些恩恩怨怨谁又能弄得清楚,我等又何必去自寻烦恼,这就是你我的机缘。” 苏梦一听此言,顿时豁然开朗,随即柔声道:“多谢道友指点,既然机缘到手,那我们也该离去了。” 燕于飞心知是该离去,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要紧的还是找个可靠之处闭关修炼去。二人临走前还是封住了洞口,他们也不管这元龙上人所留下的真相到底如何,但看在死者已矣的份上,还是将洞口封死,这就当是给元龙上人留个安息之地吧。 如今二人得到了天书残本,便打算找个隐蔽的地方好好的参悟,一路御剑而行没几天,便找到了一处秀丽的山川宝地。 齐云山,这里离昆仑和万剑宗都不算太远,这二大宗门之间如有往来,又不想绕道,那定然经过这里,二人望着眼前的奇峰峻岭,均是一脸欢喜。燕于飞选择在此修炼,自是为了方便自己,这里不仅随时可以返回万剑宗,而且一年后在昆仑举办的百年道会,也方便从此地赶过去。 二人很快在山中选中了一个隐蔽之处,燕于飞为了以防万一,又在四周布置了阵法,现在就等着如何分配功法了。燕于飞倒也干脆,将三魂归一诀的残本递给了苏梦,这是鬼仙宗的东西,如今交还给她自然是最合适的。 燕于飞则选了明道上人留下的极道天书残本,上面的天一心法让他很感兴趣,况且上面还有阵法符箓之术,至于元龙上人留下的极道天书残本,他只是对里面的阵法符文感兴趣,至于这里面的炼体功法就不必了,毕竟自己有了混元金身诀就够了。 几日之后,二人又交换功法,三魂归一诀,燕于飞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之前就在修炼,如今能得更加齐全的口诀,自然是好。苏梦对这三本极道天书残本都很感兴趣,三魂归一乃是自己的本门功法,天一心法正好是自己如今所缺的炼气法门,至于这九龙天罡诀更是上乘的炼体功法。但是阵法符文这些法门苏梦如今也就无暇理会,她如今的修为尚浅,贪的太多也是无益。 二人这一闭关修炼就是一个多月,不过他们总算是过的还可以,毕竟还有赤猴在,这猴子倒也是勤快,每日都会出去找些奇花异草回来,有了百炼壶中的灵液,根本无需辟谷,如此的好东西自然对二人的修炼大有益处。 这一日,苏梦不停的抚摸着手中的三本极道天书残本,半晌后突然问道:“可都记住了?”燕于飞自然是记住了,就连自己用不上的九龙天罡诀都记下了,他可是打算着将来将这些功法都交给师父和师兄、师姐他们,此时听苏梦如此一问,自然连连点头。 一见燕于飞点头,苏梦不再犹豫,三本天书残本瞬间都化作了碎片四处飘散。燕于飞见此,虽是大吃一惊,但随即就明白了,这极道天书虽好,可却也是个祸害,要是有人知道自己二人身上有这等上乘功法,定是麻烦不断,别说金丹修士,纵然是元婴修士,只怕也会争先恐后的赶来,自己二人的小命怕是活不长久。 此后几日,二人还是在山中安心的修炼,赤猴也还是满山乱跑四处去找各种珍贵的奇花异草。有时这猴子也会徒劳无功,但它绝不会空手回来,就算是山中的野果,也会随手带些回来分给二人。燕于飞突然想起了自己在炼丹堂时的惬意日子,那时候和一众同门经常会抓些野味回来祭祭五脏庙,一想到这,他当即起身而去,这几月,不是匆忙赶路,便是闭关修炼,如今都快变成吃素的和尚了。 没多久,燕于飞便抓了一头野猪回来。苏梦见此,赶紧上前帮忙,二人洗洗弄弄,很快就将野猪收拾的干干净净。此时燕于飞也不去捡柴火,单手轻轻一动,一团火焰熊熊而起,这用火焰符来满足自己口腹之欲,只怕古往今来也就只有燕于飞一人,不过他可不在乎这些,只要自己过得惬意就行。 没过多久,一阵香味将赤猴吸引了过来,这猴子居然也盯着野猪肉,两眼放光。若不是燕于飞在一旁拦着,它怕是早就伸出毛茸茸的爪子了。 这时苏梦也在一旁等,燕于飞却突然想起了当初三人一起享用美味的往事,只是尹冉冉和白如玉如今都不在身旁,心中难免有些挂念。 霎时间,燕于飞不由自主望了眼八荒山的方向,然后又叹了口气,心知自己如今绝对不能冒然回去,临行前师父一下子就给了自己这么多的丹药,这无疑是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回去找死,自己自然也不能辜负了师父的一片好心。 第84章 第一才俊 几息后,燕于飞突然闻到了一阵焦味,却是心神恍惚之下烤糊了,情急之下,一张寒冰符突然而现,那团熊熊的火焰顿时熄灭。苏梦见他如此毛手毛脚,不禁心道:“还好这野猪已然死的不能再死,要不然可要再死一回。” 陡然间,燕于飞满脸的尴尬,眼见苏梦和赤猴都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野味,心知只好将就一下,当即将没烤糊的递给了苏梦,自己则和赤猴随意的吃一些。幸好赤猴并不在意,不停的大口大口吃肉,也不知这猴子是真没吃过,还是早就尝过鲜,看它这吃相,也不像是头一遭。 苏梦见赤猴心急火燎的狂吃,不禁掩嘴而笑,她却是一点都不着急,小口小口吃着,不时还用手遮住了嘴。那猴子可就没什么顾忌,狼吞虎咽,吃完了就再要,这会哪里还像是只猴子,吃的差不多了,还伸手向燕于飞讨要了数杯灵液。 燕于飞见这猴子如此的贪得无厌,也只能给它,毕竟这猴子平时鞍前马后,确实辛苦。当然他也给了苏梦几杯灵液,自己也不忘喝上几口。 二人吃饱喝足之后,眼见天色将暗,便打算回到自己修炼的山洞内去。可就在这时,突然察觉到有数股气息由远及近。二人就地收拾了一下,紧跟着抓起赤猴,闪身找了个隐蔽之处躲藏了起来。 果然没过多久,便见三道身影当先而来。这三人很快发现了有人在此待过的痕迹,其中一人不禁四下张望,但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异常。这时同来的一人笑道:“张师弟不用再看,先前在此的人恐怕早就走了,这里虽有些火烧的痕迹,却早已凉透,只怕是早走远了。” 燕于飞一眼就认出了这三人,原来都是万剑宗的弟子,先前嘲笑同门的那人便是楚。燕于飞不禁暗暗的冷笑,笑这楚飞凡少见多怪,这火烧冰镇的吃法,哪是你这无知之辈能想到的。 这时又有十多名万剑宗的弟子赶了过来,这次又见到了李奇也在其中,显然是这一行人的领头弟子。 这十多名万剑宗的弟子全都就地坐了下来,所坐之处恰巧便是燕于飞二人刚才大块剁肉的地方。这些弟子一边吃着干粮一边就闲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很快聊到了燕于飞身上,不少弟子都在向李奇打听,两人算是有些交情。 这时楚飞凡却突然道:“这个燕于飞无缘无故残杀散修,如今又不知躲哪去了,最后还要宗门出面,那万寿老祖却不肯罢休,此事只怕难以善了。”一听此言,又有弟子追问道:“听闻他杀的那两个散修都是金丹修为,莫不成他真有这么厉害,那岂不是宗门之内,年轻一辈中的第一才俊。” 这下所有的弟子都看向了李奇,一个个均是一脸焦急等着他回答。李奇见此不禁尴尬道:“我与燕师弟也好久没见,他如今是何修为,我哪里清楚。” 燕于飞忍不住想放声大笑,不过还是强忍了下来,心中却是暗暗的冷笑,笑这些弟子自己不好好的修炼,却老是想着谁是宗门第一才俊,可这又有何用,别人的修为再高又能如何,莫不如自己赶紧去老老实实的修炼。 当然,燕于飞也担心起了万寿老祖向宗门发难之事,心头惦记起了师父和师兄、师姐几个,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为了自己的事情受到牵连。 就在燕于飞胡思乱想之际,突见一道人影落了下来,所有的万剑宗弟子急忙都站了起来,一柄柄长剑也纷纷出鞘。 一个独臂黑衣人拦在了众弟子身前,瞪着那只独眼得意的大笑道:“果然有万剑宗的弟子前来齐云山送死。尔等只要乖乖回话,本座兴许大发善心,饶尔等不死 。若是还指望有人前来相救,那可是休想了。今日靠近这齐云山的万剑宗门下,只怕是一个个都朝不保夕。” 李奇作为领头弟子,这时只能站在了最前面,他心知眼前这独臂黑衣人便是僵尸门的长老封无僵,此时听他如此一说,不禁暗暗心惊,暗道:“这次来齐云山的万剑宗门下可不少,还有金丹长老也一起来了,难道真如这封无疆所言。” 刹那间,李奇一脸的谨慎,可是就在此时,那楚飞凡却出声道:“你想知道何事,若是我万剑宗的隐秘之事,只怕是休想。”这话还算是有些骨气,虽然他显然是心口不一。 封无疆见有人口气软了下来,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那燕于飞是否也来到了此地,只要尔等说出他的下落,本座定然手下留情。” 这下不少的万剑宗弟子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本来都忐忑不安,生怕这封无疆追问一些紧要之事,如今既是问起燕于飞的消息,那自然是好办了。楚飞凡当即抢着道:“那燕于飞早就不知所踪,此人惹怒了万寿老祖,此时只怕是凶多吉少。” “原来如此,果然是天道循环,活该你不得好死。”封无疆咒骂了几句,又看向了眼前这十多个万剑宗的弟子。几息后,他突然厉声道:“既是如此,尔等废物又活着何用?万剑宗的弟子今日都不得好死。” 李奇本就一直警惕的看着封无疆,眼见此人突然发狠,心知大事不妙,当即大喊道:“各位同门各自后退,筑基入微的弟子留下断后。”可这会哪里还有弟子愿意留下来送死,刹那间,所有的万剑宗弟子各自夺路逃命。封无僵见此哈哈大笑,他本就心狠手辣,此时当然不愿留下活口,还没等这些万剑宗的弟子逃窜,便冲了上去。 刹那间,惨叫之声不绝于耳,眼见众多同门都要命丧于此,燕于飞不禁想要出手相救,但就在此时,一阵婉转的箫声抢先响起,苏梦也随现身。 封无僵见有人坏了自己的好事,顿时心头大怒,但见是一个白衣少女,不禁心头一愣,忍不住打量了苏梦几眼,那只独眼中凶光更盛。万剑宗的弟子见有人相救,一个个均是大喜,但见来的不过是一个少女,顿时无心恋战,眼见封无疆不再追杀自己,纷纷趁机夺路而逃,几息之间都没了影子。 苏梦此时出面,无非是想给那些万剑宗的弟子留一条逃命的活路,如今见这些弟子都跑了,自然也不愿和封无疆恶战,只是远远的吹奏着手中的长箫,却不上前半步。只是封无僵早就动了杀心,这会大怒之下,一个纵身冲了过来,眼见这坏了自己好事的白衣少女转身而逃,自是追杀了上去。刹那间,一白一黑两道身影不停的在这荒山野岭中乱窜。 燕于飞见苏梦替自己出手,从封无疆手中救下了一众万剑宗的弟子,心头甚是感激,他先前的犹豫,就是不愿宗门的人瞧见自己,担心那些不怀好意的长老们又来打自己的主意,甚至将那万寿老祖都引过来。 但此时见封无疆追着苏梦不肯善罢甘休,顿时火冒三丈,当即纵身追了上去,他清楚这封无僵的手段,心知苏梦不是对手。封无僵追出去没多久,便发现身后居然还会有人胆敢追上来送死,他忍不住一回头,却见是燕于飞,顿时心头大喜。这会哪里还会追杀其他不相干的人,当即停下身来,等着燕于飞上来送死,这断臂之仇让他日夜都恨的咬牙切齿,这几年也一直都想找燕于飞做个了断,可惜却一直没机会,唯一的一次机会还是在那义庄。可惜又被燕于飞和白如玉二人联手,依仗着法器让他丢尽了颜面,今日他自然是要一雪前耻。 燕于飞本就没有收敛自己的气息,眼见封无疆发现了自己,不免暗暗心喜,只要封无疆不去追杀苏梦,其他都无妨。 刹那间,燕于飞到了封无僵近前,他也不多说半句废话,心念一动,赤霄剑就出鞘斩了过去,自己也手持紫电剑杀了上去,一时之间剑芒闪动电闪雷鸣。 封无僵望着眼前的剑芒,不禁连连后退,那雷鸣之声更是让他心头颤抖。他没想到几日不见,燕于飞的修为居然又一次突飞猛进,手中竟然又多了一柄毫不逊色的灵剑。惊慌之下纵身躲闪,况且他也心知自己已经是四肢不全,这要是再不小心,只怕真的就不够砍了。 燕于飞一见心狠手辣的封无疆居然吓得四处乱窜,顿时心头大喜,不过对付这种狠毒之人自是不能手下留情。一想到这,立即施展出了八极乾坤步,无数的虚影飘忽不定,赤霄剑也化作了一道道的剑芒,三千雷动更是毁天灭地。 霎时间,封无僵忽觉心惊肉跳,他不仅要躲避一道道剑芒,更要时时小心头顶上落下的惊雷,更头疼的是眼前这么多的虚影,早就分辨不出真假。若是面对旁人,封无僵的肉身足以应付,可是如今面对的却是燕于飞,这一个不小心别说是四肢了,就连这头颅都可能不保。 这断臂之仇是报不了,封无疆不禁望剑兴叹,心道:“再硬撑下去,多半性命不保。还是赶快逃命要紧。”心念及此,急忙纵身遁去。 眼见封无僵要逃,燕于飞却不想轻饶了他,闪身追了上去,一个个人影真假难分。 封无僵见自己每一次脱身之时,便会有无数道虚影突然拦住了去路,自己明明躲闪不及之时,对方却又收剑。他此时就算再傻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心中顿时恼怒了起来,寻思:“这小子居然敢如此的戏弄自己,可恨啊可恨。”可这恨意瞬间便没有了,原来他想到燕于飞只是戏弄自己,可若是突然起了杀心,那可如何是好。 一想到这,封无疆欲哭无泪,他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金丹修士,如今却命悬一线。突然间,他一狠心,纵然身上再少些什么,这会却也顾不得了,如今保命要紧。眼见燕于飞步步紧逼,手中之剑也气势磅礴,完全就是一副舍我其谁的霸道。封无僵心知再不豁出去,绝难逃命,他再也顾不得脸面,就地一滚,径直滚下了山谷中。 苏梦眼见封无僵落荒而逃,不禁心头大喜,暗道:“燕公子虽未结丹,却不惧金丹修士,这造化果然不浅。” 燕于飞望着落荒而逃的封无僵,心头又惊又喜,想当初自己几个人一起出手,纵然是拼命死战,也不是此人的对手。若不是赤霄剑的突然一击,斩断了他的一条手臂,哪里还有命在。但如今再度交手,自己居然能和他单打独斗,还占尽了便宜,虽说是依仗着赤宵、紫电二剑,却也是不易。 几息后,二人都有了离去之意,随手将赤猴也带回去,以免这猴子惹是生非,如今这齐云山中来了这么多的修士,邪道中人也是阴魂不散,看样子又是一场杀戮。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很快就找到了赤猴,只见这猴子正舒服的趴在树上呼呼大睡,二人顿觉自己的担心是多虑了,看来这猴子吃饱喝足之后,也懒得再折腾。。 就在此时,二人又双双皱起了眉头,原来他们察觉到又有人不请自来,无奈之下只好暂且躲藏了起来。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两道人影飘然而来。一见这二人,燕于飞一脸的警惕,原来这回现身的居然是天衡道人和天吾道人。燕于飞对这二人都没什么好感,此时自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可这两个万剑宗的金丹长老显然是没有转身离去的意思,二人不时的向四处张望,只是他们就是不多瞧一眼,刚才丧命在封无疆手中的那几个万剑宗弟子的尸体。燕于飞本以为这两个金丹长老是来收尸的,可瞧这二人的神情,定然是自己想多了。 这时,天衡道人终于皱着眉头出声道:“僵尸门似乎早就知道我等会来此地,这一路上,每次的偷袭几乎都能得手。”天悟道人闻言不禁一愣,思索了几息才道:“此次弟子外出历练,你我二人一路随行,可如今损失了这么的弟子,只怕回去后难以交代。” 一听此言,天衡道人却冷笑道:“这岂能怪你我二人,你我门下的弟子不是也死伤不少,况且哪次历练能不死几个弟子的。仙路艰险,要怪也只能怪这些弟子命该如此,不过是天意罢了。”天悟道人叹了口气道:“金丹之下皆是蝼蚁,死了就死了。只是你我二人都苦修了数百年,到今日也不过是金丹入微的境界,此生怕是无缘突破,至于那元婴境界,对你我而言,终究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 “那也未必。”天衡道人突然狠狠的道:“这机缘不可强求,可若是让本道遇上了,又岂能罢休。”天悟道人恍惚的道:“不知燕师侄得了何等机缘,如今都能斩杀金丹境界的散修,可惜眼下找不到他,否则本道定要问个清楚。” 第85章 感悟云雾 燕于飞躲在暗处,听这二人如此一说,一脸的无可奈何,心道:“这极道天书如今倒是真到手了,虽说是残本,却也是无上功法。不过这和整个万剑宗却没半分干系,和眼前这二人更是不相干。” 几息后,燕于飞满脸都是不屑,又想:“这极道天书又如何,若是自己瞧上眼的,白送也无妨,可若是那些不要脸面的,只怕是休想。” 这时天衡道人又和天悟道人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二人便纵身离去。燕于飞没想到会这么巧,万剑宗的弟子居然选中了齐云山历练,可是若是如此,却是诸多不便。燕于飞担心自己的踪迹会泄漏出去,有心离去,但几息后,又想到这齐云山方圆数千里,万剑宗的弟子众多,也未必能撞上自己。 心念及此,燕于飞当先向山中深处御剑而去,苏梦赶紧抱起赤猴追了上去,。 不多时,一座山峰出现在眼前,峰上树木高耸、林深叶密,半山崖处更有个山洞,正好可以遮风挡雨。燕于飞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在洞口处画了数道目障符,掩住了洞口,就算有人出现在洞口不远处,也不容易发现。又在洞口布了个五行困阵,在阵中画了不少的符文,这山洞没有其他的出口,他可不想被人堵在里面,来个瓮中捉鳖。 布置妥当,燕于飞带着苏梦在阵中走了一圈,将此阵的诀窍道了个清清楚楚,如此不仅方便苏梦日常的进出,同时也算是在阵法上指点她一下。 此后几日,二人便安安心心的在洞内自行修炼,但见赤猴在洞内憋的抓耳挠腮,燕于飞便将它放了出去,毕竟是猴子,再有灵性也还是猴急猴急的。不过这样也好,这猴子不在洞内,倒也清静了不少,赤猴也不是白出去的,每次回来从不空着手,这奇花异果根本就不会断,如此一来,二人也算是不愁吃喝。 这一日,燕于飞突然察觉到,自己识海内的那小黑种子又长出了第三片嫩叶,一丝青色的光芒此时在叶间闪动。燕于飞顿时愣住了,他根本不知这第三片嫩叶是何时长出来的,这三片嫩叶也都不相同,先前的二片嫩叶则是透露出一黑一赤的光芒。 这究竟是何物,燕于飞不禁纳闷,自己可是从来没听说过,同一颗种子还能长出不同颜色的嫩叶,此时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识海中,以后还会结个奇异之果,不过究竟如何,也只能等日后才会清楚。 燕于飞虽不清楚这黑色的小种子究竟是何物,但却可以确定,此物对自己定是有益无害,此时他的神识一进入自己的识海内,就察觉到一种明净空灵的意境,这种奇妙的意境不禁让他都不想收回神识。 不过燕于飞近来也发现自己现在的修为虽然不断的在精进,却始终没有突破的迹象,这金丹的境界似乎遥遥无期。几息之后,燕于飞收回了心神,心知这是机缘未到,自己再着急也没用,还不如安安心心的顺其自然。这时他突然又是心中一动,当即用神识查探起了自己的丹田,只见自己的丹田混沌一片,一面赤红色的古镜正悬浮在混沌之中,一股股的灵气不停的聚集而来。 刹那间,燕于飞不禁心头大惊,他如今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一直没有突破的迹象,原来都是这古镜在作祟,自己聚集在丹田的灵气竟然都便宜了它。可是此时,他也无可奈何,原本以为这古镜是自己最大的机缘,可如今却要拖累自己。 一股莫名的惶恐突然涌上了心头,燕于飞不禁心头大乱,焦虑难耐之下,只好默念起了清心咒,一盏茶后,他终于定下神来。机缘,燕于飞心中默默念着这二个字,突然间便明白了,自己能有今日,自然是离不开这古镜在梦中传授自己上乘的功法,那如今自己确实也应该回报了,这一饮一啄本就是因果循环,天道如此,自己更应该如此,况且自己有火王吞天诀在身,就让这古镜吸取自己丹田内的灵气,自己辛苦一下,什么都有了。 燕于飞想通了这因果循环,自是松了口气,此时不禁望向了苏梦,只见她早已入定来。,燕于飞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他本想找人说说话,眼见难以如愿,便走出了山洞,寻思:“那猴子也该回来了,不如在洞外等着,以免它又困在了五行阵内,嘴里乱吵乱叫。” 只是等了半天,也没见赤猴的影子,燕于飞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时辰,这山中无岁月,看来自己的心境还是不稳。 就在这时,燕于飞突然一个闪身躲了起来,原来他察觉到了这山崖的附近居然还有其他的修士,果然几息后,远远望到不时有修士从自己藏身的山崖前飞过,不过奇怪的是,这些人一个个都行色匆匆,似乎有什么急事。燕于飞不免心头好奇,想到苏梦还在入定,这里也有阵法保护,正想悄悄跟上去,看看这些人有何所图。 却见又有一人从崖前掠过,燕于飞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他收敛住了全身的气息在后面远远的跟着,不多时,便见前面之人直接奔着齐云山的最高峰飞去。燕于飞见此大喜,这样就不必跟的太近,毕竟前面之人显然是个金丹修士,此时还是一切小心为妙。 不一会,眼前出现了无数的云雾,此时他终于明白了“齐云”二字,原来此山的最高峰果然是可以与云齐肩。此时燕于飞停下了脚步,他望着眼前的云雾不禁一震,如此高耸入云的山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身处如此的奇景,不禁让人心旷神怡,望着这无边无际的云雾他突然有所感悟。 此时见四下无人,燕于飞找了个隐蔽之处盘膝而坐,他看着这一望无垠的云海,不由自主想到了自己的识海。他突然发现,自己识海中除了那三片嫩叶还能看的清楚,其他的地方也是一望无垠,自己居然都没仔细的去查看过,一时好奇之下,他当即凝神静气,神识也瞬间进入了识海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燕于飞的脸色突然红润起来,他终于在自己的识海中察觉了一股股灵气,只是这些灵气阴阳交错、五行未明。寻思了几息,突然明悟,将这些灵气引向了丹田,随后运转一周天后收回识海中。不知不觉间,所有的灵气都聚集在了那三片嫩叶的周围,他的识海也不再混沌,白、青、黑、赤、黄五道不同气息的灵气陡然而现。 几息后,燕于飞睁开了双眼,虽还是没有突破的迹象,可他却一脸的笑意,心知此处的感悟让自己受益匪浅。原来这便是天一心法的玄妙。这时,燕于飞察觉到有人来了,而且来的还不止一人。 果不其然,两道人影由远及近。燕于飞没等二人到近前,便知来人是谁,他干脆现身等。 没多久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便出现了,他们也没想到燕于飞会出现在眼前,而且瞧这架势就是在等着自己二人前来。 二人互相看了眼,纵身落到了燕于飞身前,黄龙子稽首道:“这个,呵呵,燕道友可是也为了那妖皇而来。” “什么妖皇!”燕于飞顿时一愣,不过他立即想到了必定又是什么藏宝之事,若不如此,这二人可是不会出现的。赤龙子见燕于飞并不知道此事,便得意洋洋的道出了缘由,这二人果然是来寻宝的。 原来近日有传闻,万灵宗的上任宗主万妖皇在齐云山中留下了不少的宝贝,就连妖皇的遗骸恐怕也都在这里,因此正邪二道都有不少修士赶来,这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便也前来凑个热闹。 一听此言,燕于飞不禁一脸的疑惑,这妖皇的遗物不是说在凤鸣山,那火神宗和万灵宗不久之前还为此事杀的血流成河,怎么如今又突然变成了在齐云山,这传闻多半信不得,不过一想到这么多的修士都眼巴巴的出现在了这里,此事必定就没那么简单。 燕于飞见这二人一副兴冲冲的模样,顿时连连摇头,当即就将火神宗和万灵宗为了抢夺妖皇的遗物,在凤鸣上恶战之事道了出来,同时告诫二人道听途说之事还是要多个心眼心,切莫为了一时的贪念,枉送了性命。 黄龙子和赤龙子均是一脸的疑惑,显然他们还想凑这个热闹,燕于飞见此便让他们自便,该告诉这二人的都说了,性命可是他们自己的,如何取舍,还是他们自己来决定的好,毕竟机缘难求。 二人犹豫了半晌,还是继续向峰顶而去。燕于飞见二人已经走远便打算回去,他可不想趟这浑水,这妖皇的遗物他也没什么兴趣。 可是还没等他动身,便察觉到又有人来了,而且来人已经近在眼前,燕于飞眼见不及躲闪,索性纹丝不动的等着,一道人影陡然而现。 燕于飞没想到来人居然会是龙真人,但见他一脸的惊喜之色,便知此人定是不怀好意,果然他一开口便满心欢喜的道:“听闻燕公子得到了极道天书,既然今日巧遇,不如拿出来,给本道也瞧上一眼。” 果然又是一个贪婪之辈,但燕于飞却是一惊,他随即想到自己得到极道天书的事,只有自己和苏梦知道,她是绝计不会透露出去的,自己二人如今差不多天天都在一起。至于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更是不知道此事,看来这龙真人不过是道听途说,只是不知道何人整日乱嚼舌头。 龙真人对此事半信半疑,这极道天书又如何能轻易落在一个万剑宗的弟子手中,他如此一说,无非是贪图燕于飞身上的法宝。 燕于飞眼见龙真人一步一步的逼近,不由眉头微皱,虽早就有心了结了此人,但想到此人早就是金丹圆满的修为,不是封无疆之流可以相提并论的,自是不敢大意,当下盘算起了脱身之策。 “小子,本道料想你拿不出极道天书,不如就用身上的法宝凑个数,留下东西逃命去吧。” 眼见龙真人道出了本意,燕于飞一声冷笑,心念一动,赤霄剑便出鞘斩杀了过去。 龙真人没想到,眼前这后辈居然胆子这么肥,眼见剑芒袭来,他也不敢大意,当即挥手就想使出符文之术,可燕于飞哪里还会再逗留在此,突然一转身就御剑而逃。 龙真人顿时大怒,自己居然被这小子骗了,恼怒之下纵身追了上去,可他没想到,一时之间居然没能再逼近燕于飞半步。 二人一追一逃,转眼间到了燕于飞藏身的山崖,龙真人见燕于飞突然没了踪影,心头更急,但见此地到处都是密林,放眼望去根本就找不到半个影子。但他此时贪心大动,哪里还肯就此罢手,在崖前转了数圈都不肯离去。燕于飞手中的法宝诱人,尤其是那柄飞剑,龙真人日思夜想,心知自个只差半步元婴可成,只是这半步却遥不可及,数百年了也没有一丝突破的迹象,不过自己若是能有一件灵器,纵然是元婴修士,也无需惧怕。 这时苏梦也早就从入定中醒来,她见燕于飞一脸警惕的持剑守在了洞口,便知定是有强敌来犯,当即来到他身旁。二人此时都是不慌不忙,眼见龙真人还在东张西望,便知此人还没察觉到,自己二人就藏身在他眼皮子底下,只是几息之后,二人又皱起了眉头。 原来赤猴此时不巧回来了,只见它几个跳跃便到了洞口前,随即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龙真人远远的就瞧见了这只浑身都是赤红色的猴子,又见这猴子如此的奇异,自是一眼盯上了它,此时见这猴子在半山崖突然不见,顿觉蹊跷,当即纵身飞了过去。 燕于飞和苏梦二人一见到赤猴便心知不妙,果然这猴子真的把龙真人给引过来了,不过二人也无心怪罪赤猴,毕竟它就是一只不懂事的猴子,眼下如何对付龙真人才是最紧要的事。此时二人见龙真人就在洞外不停的张望,便知瞒不过去,这个洞口早晚会被此人发现。果然没多久,龙真人就挥动双手,一道道符文不停的闪动,刹那间,布置洞口的目障符纷纷碎裂,一个洞口露了出来。 第86章 得失无常 龙真人一瞧见露出的洞口,高兴的哈哈大笑,随即大步向前,可没走几步,却又举步不前。原来龙真人当初虽学过阵法,只不过后来一心修炼符箓之术,便耽搁了下来,此时一眼望去都见不到洞内的情形,心知自己一时不慎闯入了阵中。 “原来是躲在这洞内。”龙真人自言自语的道,随即他便小心翼翼的后退,冒险之事他一向是避而远之的,既然是躲在了山洞内,他自然是放心了,心知只要堵在洞口,那燕于飞就算插翅也难飞,自己又何必进去冒险。 燕于飞见龙真人步伐有序,一点也不乱,便知道此人定也懂些阵法的变化,若是让他退到了阵外,那自己就更没有胜算。一想到这,燕于飞立即手持赤霄剑就追了上去,刹那间便到了龙真人身后,随即厉声道:“休走,把命留下。”话音未落,一道赤色的剑芒斩杀了过去。 龙真人没想到燕于飞会追杀过来,不由满脸欢喜,心想:“此时正是擒下燕于飞的好时机,只要一得手自己赶紧离开此地,这才是上上之策,万一被万剑宗的弟子瞧见了,那定是后患无穷。自己一个散修,无论如何也是挡不住一个宗门的围攻,到时候不仅宝物捞不到,就连自己也会成为众矢之的,若是如此那就太不值当。“ 一想到这,龙真人一个转身迎了上来,双手随即一挥,一个巨大的符文挡在了身前。燕于飞一见这符文,顿时心知不妙,当日他可是亲眼见苟一剑长老连劈了数十剑都无功而返。情急之下,也是手掌微动,一个金色的“禁”字突然而现,他如今得到了极道天书的残本后,这符箓之术也是受益匪浅,这禁字符原本只能克制水火,如今在他的参悟之下,亦能克制五行之物,金、木、水、火、土在这禁字符前,都不能擅动。 果然两道符文一碰在一起便同时碎裂。龙真人没想到自己最拿手的三山符就这么给破解,他心急之下立即连续挥手,一时间火焰符、风吼符、寒冰符、流沙符突然而现。原来此人一下子就能画出四道符文,不过燕于飞此时却放心了不少,当日睡真人传自己符文之术时可没少用这手段,四个符文自己还是接得下的,当即他还是手掌微动,一道五行禁符便又挡在了身前,一时之间烈火寒冰,狂风飞沙都消失不见。 龙真人眼见燕于飞也精通符文之术,不由目瞪口呆,此时他也察觉到对方的符文之术极为玄妙,自己以前居然都没见识过,他更是心急,一心想着尽快出手将人擒下。但就在此时,龙真人却在不知不觉中,自己走入了绝地。燕于飞等的就是此时,当即催动了之前准备好的符文,一时之间黄烟弥漫,烈火寒冰、狂风流沙也突然而现。 龙真人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还是被一个后辈给算计了,眼见四处烟雾弥漫,冰火二重天,他顿知不妙,心知趁着还没被狂风流沙困住,赶紧逃命要紧。心念及此,赶紧从乾坤袋内掏出了一道符,只见金光一闪,龙真人突然没了踪影。 燕于飞见龙真人突然遁走,不禁一脸的无奈,自己好不容易将此人引入了绝地,可却没想到,此人还有这等保命手段。燕于飞也知这是为逃命准备的遁身符,自己在极道天书的残本上看到过,只是要炼制此符却极为不易,至少元婴圆满的境界才能炼制,只是都元婴圆满了,哪里还需逃命,因此这遁身符也算是个稀罕之物,不过这遁身符只怕是用一次少一次,不知这龙真人手中还有几道遁身符。 苏梦见燕于飞一脸的失望,便柔声道:“这龙道人定会再来,我看他印堂发黑,似乎有不小的劫难。”一听此言,燕于飞大喜,心知苏梦学会了鬼谷子的星相占卜之术后,已然能推算出些许吉凶。 “我只会一点皮毛,哪里能推算。”苏梦似乎猜到了燕于飞的心中所想,没等他开口便抢先说个清楚。 燕于飞知道苏梦所说的定都是实情,当下也有再追问下去,不过既然推算出龙真人还会再来,自当准备一番,好生招呼此人。 不过这龙真人吃过一次亏,要想再算计他,只怕没那么容易。燕于飞不禁有些为难,苏梦见他犹豫不决,便坦然道:“此人若是命不该绝,那也不必可惜,气数也终有尽时,他能躲过一时,却又如何能躲过一世。” 一听此言,燕于飞回过神来,还是按先前的重新布置了一下,心知龙真人若是还敢进阵,这些布置也就足够,若是他不敢进阵,那自己无论如何布置也是无用。 随后二人便在洞内盘膝而坐,静等龙真人到来,这次就连赤猴都察觉到了异常,居然也在洞内老实的待着。 几个时辰后,龙真人果然又来了,他还是在洞口不停的张望,却不敢再向前一步,刚才死里逃生,让他心有余悸。 燕于飞也早就发现了龙真人,心头却也不急,既然龙真人如此的贪心,那就让他自己去着急。不多时,龙真人却是忍不住了,对着洞内大声道:“燕公子,你我往日的恩怨不如一笔勾销,只要你将所学的符文之术拿给本道参悟一下,,我便将手中的空心竹送给你,那可是大地灵根,不是一般的仙草灵药能比的。” 一听此言,燕于飞微微一笑,这什么空心竹就不必了,若是无用之物,自己又要来何用,若真是宝物,那此人又如何舍得。况且龙真人的话还是不听为妙,此人道心已坏,就连师门都可以弃之不顾,若是信了他的话,只怕死期近在眼前。 龙真人喊了半天,却不见洞内有任何的声响,顿时心急如火,不禁猜测这洞内是否还有人在,若非如此,又有何人能经得住自己的连哄带骗,况且他都将自己乾坤袋内的宝物都报了个遍,哪里还会有人不动心的,莫非这燕于飞在山洞里躲傻了不成。 无计可施之下,龙真人忍不住咬牙切齿,张嘴怒吼道:“老夫就在这等着,不信你能永远都不出来。” 但意外的是这次洞内终于有声响,只听燕于飞道:“本道这有的是辟谷丹,只是你这老儿年老体衰,若是哪一日饥饿难忍,不妨就拿这空心竹来换,兴许能在洞外多等些时日。” 一听此言,龙真人火冒三丈,他心头一怒,猛地冲进了阵中,却见两柄飞剑正在等着他。一见龙真人终于忍不住闯进阵来,燕于飞催动赤霄和紫电二剑斩杀了过去。龙真人见眼前一赤一紫两道剑芒突然而现,不防之下顿然手忙脚乱,就连他刚挥手画出的符文也被燕于飞一击而毁。眼瞧着两柄飞剑当头斩杀下来,龙真人急忙纵身就闪,可他情急之下,却忘了自己还在五行困阵之内,刹那间只见黄烟弥漫,狂风大作,熊熊的火焰冲天而起。 这下龙真人终于又清醒了,眼见又身陷绝地,毫不犹豫的从乾坤内掏出了一道符文,可是就在此时,一柄短剑却悄无声息的刺了过来。龙真人没想到这里还隐藏着一人,没等他催动符文,就察觉到腰间的乾坤袋被一剑斩落了下来。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顿时涌上了龙真人的心头,可是眼见四处都是杀机,他只好先保命要紧。刹那间一道金光闪过,龙真人又遁走了。 燕于飞见龙真人又遁走,不由会心的一笑,这次他一点都不觉失望,眼见将此人的乾坤袋留下,上前一把拿了过来,随即用自己的神识一查探,随手画了几道符文,果然打开了龙真人的乾坤袋。 转眼间,燕于飞将里面的东西都倒了一地,袋中果然有不少的好东西,就连赤猴都上来寻找它要的奇花异草。此时一根枯黄的竹子引起了二人的目光,难道此便是让龙真人最为得意的宝贝,可看了半天也,没觉的这枯竹有何奇异,但眼见赤猴居然死死的盯着这枯竹,便知这空心竹必是不凡,若非如此,绝难吸引住这贪心的猴子。 既然真是好东西,燕于飞自然不会错过,随手将这号称大地灵根的空心竹收入了百炼壶内,这时赤猴又递过来很多的奇花异草,他也全都收进了百炼壶内。没多久,地上就只留下了龙真人的随身之物。燕于飞眼见都是些没用的,随手扔了出去,或许等会龙真人再回来时,还可以捡些破烂回去,就没那么心疼了。 燕于飞此时心情大好,心知龙真人恐怕是亏大了,此人这么多年,坑蒙拐骗来的奇花异草,如今都进了自己的百炼壶,就连一道遁身符,也落到了自己手中。燕于飞不禁哈哈大笑,笑这龙真人真是自作自受,贪心不成反而丢了宝贝,真是活该他报应。 几息后,燕于飞突然想到了什么,两眼看向了苏梦,心知这星相占卜之术果然灵验的很,难怪这龙真人会印堂发黑,原来今日注定了是他活该倒霉,这辛辛苦苦坑蒙拐骗来的宝贝全都便宜了自己,真是比要了此人的性命还要痛快。 果然不出燕于飞所料,这龙真人没多久又回来了,这次却是气喘吁吁,满头都是汗水,看来这回是真的急坏了,任谁丢了全身的家底,都会急的发疯。 龙真人再也不顾脸面,在洞外大声嚷嚷着,想要讨回自己的乾坤袋。燕于飞见这要求并无不妥,当即就将一个空空如也的乾坤袋丢了出去。这还真是干脆,要什么就给了什么,只不过这个乾坤袋太需要装些宝物进去。。 看着空空如也的乾坤袋,龙真人差点气得吐血,他这会真是欲哭无泪。燕于飞看着一脸死灰的龙真人,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发现只有这样惩罚龙真人,才是最痛快的,这果真比要了他的性命都管用。 燕于飞和苏梦二人这会都是一脸的欢喜,但见龙真人一直堵在洞口不走,顿时都皱起了眉头。二人心知总不能一直躲在洞内,赤猴也早就习惯了在山中撒欢,这一直堵着不让出去,终究是麻烦。 二人一商议,还是决定赶紧将龙真人赶走。燕于飞手持双剑,当先走了出来,苏梦也手持这天机伞,紧跟着出了山洞。龙真人一见燕于飞和苏梦二人都出了山洞,顿时悲喜交加,暗道:“这两个小辈好生狂妄,莫非活腻了不成?”一想到这,龙真人狠狠的瞪着二人,嘴里厉声道:“你们这两个无耻之徒,胆敢抢走老夫多年的心血,今日便要你二人不得好死。”说罢他就冲了上去,双手也不停的挥动,一道道符文不停的闪烁。 苏梦祭出了天机伞,这宝伞连真正的天雷都能挡住,又怎会抵挡不住区区几道符文。燕于飞趁机催动赤霄剑斩了过去,一道道天雷紧跟着滚滚而来。 龙真人眼见奈何不得二人,又见惊雷当头劈来,吓得转身就逃。 苏梦望了眼自己身后的山洞,不禁叹气道:“想来又要换个藏身之处修炼,此地不可多留。”在这山洞中待久了,她如今都不舍离去。 燕于飞心知这里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当即又画了数个目障符,将洞口给遮了起来。洞内的五行困阵还在,他可不想有人误打误撞,困死在阵内。 第87章 相逢齐云 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又望了眼住了将近一个月的山洞,这才恋恋不舍的带着赤猴御剑而去。果然他们刚走没多,便又有数道人影出现在了山崖之上,只见为首之人一身麻衣,腰间还挂了个手掌大小的青铜钟,要是燕于飞还在这里,一眼就会认出,来人居然是僵尸门的长老麻九幽,几息之后,又有数十道身影一跳一跳的出现了。 麻九幽一见门下弟子都来了,便吩咐他们去四处搜查一下,看看此地是否还有人在,可惜这些僵尸门的弟子忙活了半天,除了找到一些打斗的痕迹,再也没有其他的发现。麻九幽也并不在意此事,看了眼四处,便笑道:“此处果然是风水宝地,藏尸在此果然是妙。你等还不去传令,所有的人都驻扎到此处来。”几个弟子恭恭敬敬的领命,随即纵身而去。 燕于飞不会想到,藏身的山峰竟然被僵尸门占据了,不过就算他现在知道了,也是无暇顾及,此时他正在东躲西藏。 原来此时整个齐云山中早就乱了套,不时之间就能看到正邪二道的弟子正在互相追杀,如今不仅万剑宗和僵尸门的弟子现身在此,就连天道宗、昆仑、火神宗的弟子也一个都不少,而邪道宗的血魔宗和万灵宗自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缺席。 燕于飞和苏梦二人此时不禁连连摇头,他们自然知道,这正邪二道都是冲着妖皇的遗物来的。只是这眉毛都还没见到,怎么就耐不住性子,提前先火拼了起来,要是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便又是一场杀戮。燕于飞不禁暗暗的叹息,只是心中却也明白,此等莫名其妙的杀戮,自己也是无能为力,不过幸好师父和师兄、师姐他们还在闭关,总算是不会前来瞎凑热闹。 苏梦见燕于飞一脸的担忧,自是明白了他的心思,当下柔声的道:“放心,这些人也就是互相试探,他们没有绝对的把握彻底击败对方之前,是不会冒然出手的。况且妖皇的遗物还没被发现,这要拼命也要再等等,只是又要多些无辜的怨魂了。” 这话果然是大有见解,燕于飞连连点头,他自然也早就看穿了此次杀戮的缘由,难怪万剑宗会派弟子跑到这里来历练,这可不是凑巧那么简单,那其他的正邪二道恐怕也都是彼此彼此。此时他虽然心中明白,却还是叹了口气,这不过又是一次杀人夺宝的把戏,到了最后也还是肥了那些长老,可无辜丧命的还是那些修为尚浅的弟子,难怪如今各大宗门都急着大招弟子。 就在燕于飞愤愤不平之时,突然见到一个人影坠了下来,一下子摔的血肉模糊。燕于飞不禁摇了摇头,只看了一眼,便知这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定是万剑宗的弟子,只是不知此人是哪座剑峰的弟子,和自己是否有过一面之缘。 二人都立即抬头向上看去,只见一座耸入云海的山峰就在眼前,这是齐云山的最高峰,燕于飞一眼便认了出来,自己可是上去观赏过那一望无垠的云海。只是没想到的是,如此的美景,如今却多了一股血腥之气。二人瞬间又看到数道人影直接坠落下来,只是这些身影都是僵硬的掉了下来,完全没有一点的挣扎。 这是有人在峰上随手的抛尸,燕于飞顿时就看明白了,不过没想到的是,这些尸体竟然都是天道宗和血魔宗的弟子,难道双方提前混战血拼。 此时燕于飞虽然好奇,却还是忍住了,心知自己的几个师兄都在闭关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其他的同门自己可就无能为力了。可就在他心生离去此时,突然听到了一阵阵清脆的铃声从半腰传来,瞬间,燕于飞御剑冲向了那铃铛声响之处。 只见半山腰处,一个白衣少女正手持长剑,和七个万灵宗的弟子在恶战,她双手挥动之下,那清脆的铃声不停的响起,那些万灵宗的弟子一个个失魂落魄的随着铃声的急缓而摇晃。突然间,那少女挥动长剑斩杀了上去,一时间血迹飞溅,那七个万灵宗的弟子都没了气息。 这时那白衣少女转身,看向了突然而来的那道身影,一见是燕于飞,不禁愣住了,过了半晌,她才柔声道:“燕师弟,你怎么也来了这里。” 燕于飞见果然是夏心也在此地,不由心头大喜,见她安然无恙,便也放下心来,当下一脸欢喜道:“夏师姐别来无恙,我近来一直都在此地闭关苦修,只是你怎么也来了?” 夏心望着燕于飞身后,脸色一变,并未应声,原来苏梦也赶到了,两女自是都不会忘记彼此的,她们之间可是有不小的恩怨,当初夏心的一剑,差点就要了苏梦的性命。夏心眉头紧皱,她没想到苏梦会直接跟在燕于飞的身后,手中居然还抱着一只奇怪的猴子,而燕于飞对她也没有一点的防范。 正邪二道的弟子竟然可以和睦相处,夏心不禁一脸的阴沉,她忽觉有些心神不宁,全然没了斩杀了七个强敌的心喜。 燕于飞此时却多此一举,他怕夏心和苏梦二女心中会有误会,便脱口道:“夏师姐,这位苏姑娘你也是见过的,这次外出历练,多亏她出手相助,我才能屡次化险为夷。” 夏心当然记得差一点就丧命在自己剑下的人,不过她万万没想到,这侥幸未死之人,如今居然会和燕于飞关系匪浅。 “燕师弟,你也该返回宗门了,这在外历练虽好,切莫忘了道不同各走一边。”话音刚落,夏心突然御剑向峰上飞去。 燕于飞没想到,夏心一见面就责备自己,而且她也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望着夏心的身影消失在了云雾中,他顿时叹了口气,心中也是突然深不见底。 但就在这时,燕于飞见苏梦脸色惨白,眼神中也是充满了伤感,他顿时想到了夏心刚才的责备之言,急忙出言安慰道:“如今哪里还有正邪之分,若心存善念,便是正道。若心存邪念,定是邪道。苏姑娘,你我早就是同道。” ,一听此言,苏梦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她望着夏心离去的方向,忍不住道:“燕公子,你还是追上去和你师姐说个清楚,不要为了一点误会,而引起不快。” 燕于飞心中确实很想追上去,可是他刚想动身,却突然听到一个阴冷的声音道:“你二人可是正道中人,若是如此,今日怕就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二人一听此言,都吓的一跳,没想到居然有人到了近前都没有察觉,幸好此人托大,没有直接出手偷袭。只见一个绿袍老者正冷冷的打量着燕于飞和苏梦二人,他一脸的戾气,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善类。燕于飞一看清楚来人,心定了不少,原来又是一个金丹修士。他当即手持紫电剑,不慌不忙的道:“你可是万灵宗的长老,本道也好言相劝,你等在南疆本可与世无争,何苦前来送死。” 绿袍老者一听此言,不禁大怒,他本以为眼前这两个筑基修士,一见到自己就会吓的跪地求饶。可没想到这二人竟是如此大胆,一开口就是如此的不敬,他恼怒之下,将一柄碧绿的短剑握在了手中,可还没等他出手,就听一阵大笑声传了过来,只见一人突然而来,此人看了眼那绿袍老者,又哈哈大笑道:“虎踏天,你也是为了那宝物而来的。” 血修罗,燕于飞没想到又来了一个金丹修士,不禁皱起了眉头,心知自己和苏梦联手对付眼前这二人中的任何一人都是轻而易举,但若是这二人也联手,那就麻烦了。此时又见血修罗和虎踏天似乎有些交情,顿时一脸的警惕,苏梦此时手持天机伞,小心谨慎的打量着眼前这两个金丹修士。 但很快燕于飞就知道是自己多虑了。只见虎踏天冷冷的看了眼血修罗,一脸不悦道:“道友此言差矣,我万灵宗前来寻回妖皇的遗物,自然是天经地义。倒是你血魔宗不该心生贪念,看在你我都是同道的份上,本座也不与你计较。” 虎踏天随即盯着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厉声道:“本门的这几个弟子可是丧命在你等二人手上” 原来此人是把丧命在此的那七个万灵宗弟子的血账算在了自己二人身上,燕于飞终于明白了这虎踏天为何心生恶意,否则就凭自己和苏梦一身散修的模样,不应该被邪道中人盯上,但这笔糊涂账,他如今也只能认了下来,心知自己绝难推脱干净,既然是夏心杀了他万灵宗的弟子,自己就算认了下来,那也无可厚非。 这时苏梦见虎踏天一脸的杀气,心知大事不妙,当即手持天机伞,紧紧的护在了燕于飞身旁。虎踏天却没有急着出手,他冷冷的瞪着血修罗,见此人还是没有自行离去的意思,便厉声道:“血修罗,还不自行请便。若是在此心生恶念,莫怪本座无情,一棒子砸碎你的头。” 陡然间,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均是心中暗喜,眼见这二人就要内斗,忍不住想要拍手称快,此时恨不得这二人赶紧自相残杀。 血修罗也是脸色阴沉,但几息之后,他还是换了副脸面笑道:“虎道友切莫误会,这万剑宗的小子多次坏了我血魔宗的好事,今日本座也要和他清算旧账。”虎踏天虽是一脸的不悦,但还是强忍着道:“那你就在一旁好生看着,凡杀我门下弟子,一个个都休息活命。”原来丧命在此的这七人都是他的门下,这就难怪他不肯善罢甘休。 如此一来,燕于飞心知难以让邪道中人自相残杀,不过眼见还有个血修罗在一旁虎视眈眈,他立即在心中暗暗的盘算起来。他可不信这血修罗不会突然偷袭,如今就连正道中人都是心如毒蝎,那邪道中人自然就更不会惺惺作态,他们要是一出手,必定是狠毒无比。 但虎踏天这会早就等的不耐烦,他碍着自己是堂堂金丹修士的身份,不屑抢先出手,可一见眼前的这一男一女一直不动手,便催促道:“你等二人还等什么,若再不出手,莫怪本座心狠。” 没想到此人还会顾忌脸面,不愿先行对后辈出手,不过既然想报仇,又何必如此的惺惺作态。燕玉飞不会犹犹豫豫,当即祭出了骷髅幡,自从此幡被他重新炼化后,威力更是胜过从前。 刹那间,一面诡异的骷髅幡悬浮在了虎踏天的头顶上方,一股戾气弥漫而出,那骷髅突然从幡中冲了出来。虎踏天根本没想到,眼前这小小筑基修士,身上居然会有此等邪乎的法宝,一时心慌之下,就想纵身躲闪,可骷髅幡却不停的晃动,那骷髅也早就让他心神恍惚,堂堂的一个金丹修士居然呆呆的发愣,这时只要有人上前补上一剑,定然要了他的性命。 血修罗没想到燕于飞还会有如此手段,更没想到这虎踏天居然会如此的脓包,竟然还没出手,就栽在了一个筑基修士的手中,不过自己可从来不知何为脸面,该出手时也绝不会犹豫。霎时间,血修罗就祭出了一柄幽黑的短刀劈了过去,一把小伞却挡了上去。 “你……”眼见自己的法宝修罗刀居然没能劈了这破伞分毫,血修罗惊讶的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自己的本命法宝竟然会奈何不了一把不起眼的破伞,这是灵器,他一愣之下,恍然大悟,当即死死的盯着苏梦手中的天机伞,脸上露出了贪婪之色。 但就在此时,一道赤色的剑芒突然斩杀了而来,原来燕于飞见血修罗果然出手偷袭自己,当即也祭出赤霄剑回敬了过去。血修罗这才想起还有个让自己咬牙切齿的人,情急之下立即举刀挡了上去,修罗刀上顿时剑芒闪烁。 血修罗暗道了声:“不好!”原来他担心自己的本命法宝受损,急的连连后退,燕于飞却手持紫电剑杀了上去。刹那间雷鸣电闪,一道道天雷突然凭空而现。 猛然间,血修罗吓得心头乱颤,他虽早见过赤霄剑的厉害,可万万没想到,燕于飞手中居然还有一柄同样可怕的宝剑。情急之下,他也连忙使出了自己保命的手段,当即就从乾坤袋内祭出了修罗七煞钉。 燕于飞见一道道寒光弥漫着血腥味迎面而来,不禁心头一惊,可是就在此时,天机伞又挡了过来,将一道道寒光都震飞了出去。 望着被震落在地的数十枚血红色毒钉,燕于飞心头冒出了一股寒意,心知又是苏梦救了自己一命。 第88章 一剑之势 燕于飞狠狠地瞪了血修罗一眼,满脸都是杀气,刚想持剑杀上去,却突听到一阵呵呵的傻笑声,忍不住回头望去,这才发现虎踏天正一脸痴迷的盯着骷髅幡。燕于飞不由大喜,心知虎踏天不足为惧。 血修罗见虎踏天陷在了骷髅幡下.脸色不由一变,,当下又狠狠地瞪着苏梦,一想到此女坏了自己的好事,顿时心生恶念。刹那间,他挥刀扑向了苏梦,想一举夺下她手中的天机伞。燕于飞早就是杀气腾腾,见血修罗突然攻向了苏梦,当即催动赤霄剑当头斩去。苏梦也早就有所防备,眼见血修罗扑了过来,亮出承影剑便刺,一道剑芒无声无息的斩杀了上去。 只见血修罗一闪身躲过了赤霄剑,可他没想到又有一道剑芒悄无声息的到了胸前,惊恐之下,急忙挥刀就挡。此时燕于飞手持紫电剑又杀到,眼见无处可躲之下,血修罗就地一滚,连滚带爬,跌跌撞撞的逃窜了出去。 眼见血修罗逃走,燕于飞不禁微微一笑,示意苏梦退在一旁观战,随即施展出八极乾坤不追杀了上去,这会也没有使出三千雷动吓唬人,但手中紫电剑却一直指着血修罗的后心步步紧逼。 血修罗心头一惊,眼见身后的剑芒如影相随,不禁急的四处乱窜,可是无论他如何逃窜,燕于飞却始终不紧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后,那紫电剑的剑芒也不停闪烁。 这下血修罗心都提到嗓子里,他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衣衫都被刺破,这剑芒只要往前一送,就能结果了自己。 刹那间,血修罗二腿一软“噗通”一声就栽倒在地,嘴里也突然嚷嚷道:“我死了、我死了。” “血修罗,还不起来再战,你还没有被吓死。”燕于飞笑嘻嘻的道,真是没想到心狠手辣的血修罗,也会有这一天。燕于飞这会却不想一将此人劈成两截,他有心试试自己到修为到底如何,自己这筑基修为能不能抗衡那些金丹修士,定要多试试才能知道,若是侥幸赢了一个酒囊饭袋,那自己不就是被诓骗了。 “你……”血修罗欲哭无泪,他如今心神不宁,哪里还有再战的胆量,眼见燕于飞持剑而立,顿时吓的直冒冷汗,心惊胆跳之下,爬了半天,这才站了起来,可一见燕于飞挥动长剑,又是一头栽倒了下去。 眼见血修罗如此的脓包,燕于飞不禁摇了摇头,只是他还不死心,当即又道:“血修罗,你可想活命。”随即便看了眼手中的紫电剑,嘴里续道:“本道今日再给你一个逃命的机会,只要接下本道一剑不死,大可全身而退。” 居然会有如此便宜之事,血修罗虽然一脸的狐疑,却还是决定赌上一把,好歹自己也是金丹修士,总不会就被一剑给劈死。燕于飞见血修罗又起了求生之念,心头大喜,当即晃了晃手中的紫电剑,一股磅礴的气息突然而生。 血修罗原本就心惊胆战,此时面对如此的气势,顿时万念俱灰,腿脚一软,从半山腰坠落下去。燕于飞不禁苦笑,自己这一剑可还没来得及斩出,这血修罗便如此不济,无奈之下只好收剑入鞘,但他心知以血修罗的修为,就算是从再高之处摔下去,那也是死不了的,除非此人胆子太小,自己把自己给吓死。 陡然间,燕于飞突然闭上了双眼,心中却突然出现了一股剑意,这是心剑合一,瞬间他就顿悟了。几息之后,燕于飞微微一笑,随即从他身上弥漫出一股浑然的气势,刹那间,他似乎和眼前的山岳融合在了一起。 苏梦见燕于飞的脸上多了一缕笑意,便知他又领悟到了什么,她虽然不是很明白,却也是满心欢喜。 不知过了多久,燕于飞突然望向了神智不清的虎踏天,轻轻一招手,收回了骷髅幡。既然自己能饶血修罗不死,这虎踏天自然也是躲过一劫,一想到这,燕于飞大步上前,随手一把拎起此人,向峰下扔了下去。他心知此人只要胆子大些,不被吓死,定然也是摔不死的。 燕于飞和苏梦此时互相望了一眼,两人随即相视一笑,他们都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将二两金丹入微境界的修士都丢下了山峰。又想到血修罗这脓包的模样,二人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苏梦看了眼云雾缠绕的峰顶,突然柔声道:“我们也上去瞧瞧。”随即当先向峰顶纵身而去。燕于飞虽然一愣,但见她已然决定,急忙跟了上去,二人很快见到了一望无垠的云海。这时赤猴也东张西望,不一会便先行而去,没走几步,它突然停了下来,向二人挥着爪子不停的比划。燕于飞和苏梦二人顿时心知肚明,这猴子是要带着自己二人前去寻宝。 二人都清楚赤猴有寻找奇花异草的本领,因此老老实实的跟了上去,但很快就发现这里已经有人来过。一路上不时能见到被长剑劈断的荆棘,二人不禁担心是否会空手而归。 就在这时,突然见前面跳出一个人来,只见此人衣衫褴褛,嘴里也嘟嘟囔囔的,根本不知他在说些什么,这一看便是个疯子。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却是一脸的谨慎,二人心知一个疯子怎么可能跑到这里,况且从他的衣衫就能看出此人定是万剑宗的弟子。 燕于飞上前一掌,将此人击晕了过去,然后在他身上仔细的查看了起来,但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伤痕。燕于飞满脸的疑惑,心道:“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疯了?”无奈之下,只好先将此人放在了一旁。 这时赤猴又在催促二人赶紧跟上,燕于飞不敢大意,一边跟在这猴子的后面,一边放出神识四处查探,但奇怪的是,这荒山野岭中居然没有任何的气息,就连飞禽走兽也不见踪迹。 这一定有古怪,此地到处是密林,不可能没有活物。 燕于飞当即持剑在手,随即又示意苏梦多加小心。 二人小心翼翼的又往前走了数十步,这时就连走在最前面带路的赤猴也停了下,只见它一脸警惕的看着四周,那闪烁的眼睛显然是十分不安。 霎时间,一股血腥的气息迎面而来,燕于飞和苏梦二人互相看了眼,突然同时纵身而起。 几息后,二人见到了十多具冰冷的尸体。只是奇怪的是,这些人临死之前脸上竟然都露着笑意,但每一个人的胸口却都多了一个血洞。燕于飞不用想便知又是万灵宗的手段,那长着翅膀的血蜈蚣定然就在附近。 几息后,燕于飞突然眉头紧皱,心中也越来越疑惑不解。原来又有更多的尸体出现在了眼前,天道宗、火神宗,昆仑、血魔宗、僵尸门……,各大宗门居然都有弟子殒命在此,更意外的是,万灵宗的不少弟子居然也丧命在了此地,所有人的死状也和之前的那十多人一样,均是脸上露出了笑意,但胸口却多了一个血洞。不过让燕于飞稍稍安心的是,这里还没有见到过任何一具女子的尸体,只是那血腥的气息,还是让人心神不宁。 就在这时,燕于飞突然转身望向了身后,几息之后,就见十多个天道宗的弟子疾步而来。这些弟子都是一脸的警惕,显然他们也早发现了此地的诡异,全都持剑在手,不敢大意。 欧阳存道,燕于飞一眼就认出了那为首之人。天道宗的弟子眼见这里居然还有活人,一个个不禁都松了口气,他们也早就被这血腥的气息搅的心神不宁,一路上见到了那么多的尸体,也让他们心生惧意。 “原来是燕道友也在此地,久违了。” 欧阳存道一见到燕于飞,纵身来到近前,他心知此地危险,便想多打探一些详情,如今见燕于飞先到一步,便以为他会知道的更多些。 燕于飞看在欧阳存道也算是故人的情面上,自是直言相告,随即又将自己见到的都道了出来。这话尚未过半,天道宗的弟子均是脸色大变,其中那个道号青玉的中年道士忍不住焦急的道:“燕道友不妨和我等同行,这样也方便相互照应。”燕于飞这会也知道,这青玉道人才是这些天道宗弟子的为首之人,不过一想到自己和这些天道宗弟子并无瓜葛,就算是欧阳存道也不过数面之缘,当即便找了个借口自行离去。 虽然此地让人心神不宁,但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却都没有后退的打算,二人小心翼翼的缓步向前,但此时赤猴却又不安的“吱吱”乱叫。一股寒意也涌上了燕于飞的心头,他当即就将赤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就在此时,一阵凄惨的喊叫声突然传了过来,二人不禁脸色一变。 那些天道宗的弟子出事了。燕于飞和苏梦二人纵身向那惨叫声的方向冲了过去,可还是来晚了一步,只见刚才见过的那些天道宗弟子都已经丧命在此,只是这些人的死状却发生了变化,此时看到的居然是十多具无头的尸体。 燕于飞见又有人做出了取走人头的勾当,一脸的杀气陡然而现,他突然想到了在凤鸣山中遇见的那黑袍怪人。这时苏梦却突然出言提醒道:“怎么少了两个天道宗的弟子,那欧阳存道和青玉道人似乎逃过了一劫。” 这里果然是少了这二人,燕于飞这才看清楚,但一瞬间,又是一脸警惕的四处张望起来。就在此时,只见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居然是欧阳存道,他还活着。 但燕于飞一见此人脸上的诡异笑意,顿时就知不妙,当即大声道:“小心,那血蜈蚣多半钻进了此人的体内。”话音刚落,欧阳存道也到了近前,他突然扑向了燕于飞,一股血腥的气息弥漫而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把赤猴给吓坏了,它猛地从燕于飞的肩膀上跳了下来,转身窜进了荒山野岭之内。 这时一条火龙也突然而现。 燕于飞早就心有防备,眼见欧阳存道扑上来,毫不犹豫的挥动赤霄剑斩杀了上去。只见血迹飞溅之下,一头挥着翅膀的蜈蚣从欧阳存道的胸口冲了出来,但还没等这妖物作祟,一道紫色的光芒突然将它罩住。原来苏梦早就暗自戒备,手中也早就紧紧的攥着辟邪珠,此时一见这血腥之物,立即祭出了宝物。 燕于飞一见这血蜈蚣已经被辟邪珠克制住,挥剑斩了上去,此等的妖物绝不能留着再害人,只见一道赤色的剑芒将这血蜈蚣劈成了二截。但燕于飞却还是一脸的小心谨慎,他不知那青玉道人会不会也突然冲出来,不过此人显然是不在附近,否则自己的神识不可能察觉不到他身上的气息。 几息之后,二人决定先将赤猴找回来,这猴子除了寻找奇花异草的神通,几乎和普通的猴子没什么不同。此地如此的危险,二人自是担心这猴子会有意外。只是燕于飞也不知这猴子逃去了哪里去,千步之内全然不见踪影,看来只好慢慢的找了。一想到,燕于飞持剑向前纵身而去,苏梦也手持天机伞紧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转眼间,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这猴子却还是不见踪影。燕于飞和苏梦二人都直接呼喊,却还是不管用,就在二人焦急万分之际,一道身影突然又出现。 青玉道人终于出现了,没想到此人居然还没遭遇凶险,瞧他一脸机警的模样,多半是活的好好的。 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微微一愣,便悄悄的跟了上去。只见青玉道人径直走到了一处石壁前,几息之间找到了一个山洞,直接大步走了进去。 原来此人如此熟悉此地,燕于飞和苏梦忍不住起了好奇之心,二人一个纵身,双双到了山洞口之前,望着黑漆漆的洞内,不禁心生寒意,均想:“这个山洞看来很深,只是这青玉道人为何如此焦急的闯了进去,难道里面有什么古怪不成?” 此时好奇心作怪之下,二人自然是也想跟进去瞧瞧,这青玉道人究竟在弄何玄虚。苏梦将辟邪珠交到了燕于飞的手中,自己则手持天机伞以防不测。 燕于飞借着辟邪珠的光芒,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向前。 这山洞果然是深不见底,二人在洞内走了一炷香的时辰,居然都不清楚这洞底究竟还有多远,那青玉道人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竟然都察觉不到他的一点气息。 刹那间,燕于飞不禁警惕起来,他突然怀疑这青玉道人十分的可疑,此人必定也能收敛全身的气息,若非如此,自己怎么会察觉不到,只是此人也不过是筑基的修为,难道他也和自己一样有大机缘。 一想到这,燕于飞更是小心,他如今可以确定,那青玉道人早就知道,自己二人在他身后悄悄的跟着,可此人又为何故作不知,莫非就是要将自己两人引进这山洞内来。 第89章 心机莫测 燕于飞心中一犹豫,自是止步不前,正想招呼苏梦赶紧退出山洞。可就在此时,洞内深处却突然传来了声响,二人心知道青玉道人就在前面不远处。燕于飞又犹豫了一下,还是缓步向前行去,苏梦虽有些担忧,还是紧紧的跟了上去。 二人又往洞内前行了数百步,不仅没见到洞底,就连青玉道人的影子也没瞧见。燕于飞和苏梦都停下身来,就在二人犹豫之际,前面不远处又有声响传了过来。 原来青玉道人就在前面不远处,二人又向洞内而去,这回他们纵身就追赶了上去,可意外的是根本就看不到青玉道人的身影,而且这山洞也还没见底。 这时苏梦突然拦住了燕于飞,二人齐齐停下身来不再向前,均是一脸惊讶的望着身前,只见前面的通道突然变的豁然开阔,这哪里还是山洞,就算是用八匹大马拉车而行,也是绰绰有余,此处显然是有人故意而为的,只是如此大的手笔,却用在了这不见天日的地方,究竟有何所图。 就在燕于飞和苏梦二人疑惑不解之时,突然身后有人冷冷的道:“两位道友为何不再向前,此地是妖皇埋骨之处,他老人家的随身宝物也都在,正等着换个主人。” 这居然是青玉道人的声音,燕于飞和苏梦赶紧转身望向了身后,只见青玉道人不知何时到了自己二人身后,难怪怎么追都追赶不上此人。 燕于飞望着青玉道人诡异的笑容,不禁眉头一皱,心知自己二人被他算计了,此人怕是故意要引自己二人进入这山洞,他突然又在此地现身,定是早有预谋。苏梦却一脸漠然的道:“天道宗的弟子原来是你杀的,你究竟是何人?” “你是万灵宗的弟子。” 燕于飞也恍然大悟,两眼盯住了青玉道人,只要此人稍有异动,便先下手为强。 青玉道人眼见二人都猜到了,忍不住哈哈大笑,随手从乾坤袋内扔出了十多个头颅,等笑够了,这才接着道:“本道三十年前进入了天道宗,宗门内这么多的臭道士,又能比蝼蚁强多少?不踏入金丹,终究是他人的傀儡。金丹修士又如何,元婴修士一出,还不都是蝼蚁。” 没想到青玉道人会如此的偏激,不过他的话确实也没错,如今这世道如此的混乱,还不是那些各大宗门的长老们在推波助澜,甚至有元婴修士也在煽风点火,可最终丢了性命的,却都是金丹之下的弟子。 “三十年了,难道你就如此憎恨天道宗的同门?那万灵宗又如何,想来在你眼中也没什么不同。”苏梦望着青玉道人,突然追问道。 “这岂是你等后辈弟子能懂的。”青玉道人缓缓的道:“可惜你二人永远都不会明白,赶紧将手中的法宝和身上的乾坤袋留下,兴许我一时高兴,还会让你等二人死的痛快些。” 一听此言,燕于飞也露出了杀气,他心知这青玉道人定是心狠手辣,他高兴之时能让人死的痛快些,那他要是不高兴时,这还得了。一想到此,燕于飞便想持剑杀上去,可苏梦却一把抓住了他,随即看了眼青玉道人,又追问道:“你究竟是谁,居然开口闭口都是后辈,莫非这不是你本来的面目。” 青玉道人终于一脸得意的哈哈大笑道:“本道是何人,你等还不配知道。让你二人死个明白,这如此隐秘的山洞,若不是我有意引你二人进来,你们又如何能发现。那些丧命在血蜈蚣嘴下的弟子,也只能怪他们自寻死路,就连这妖皇遗物在此的消息,也都是我故意放出去的。这回你二人也算不是糊涂鬼了。” 二人见青玉道人说的如此明明白白,均是大吃一惊。燕于飞突然又追问道:“原来你真的得到了妖皇的遗物,只是你为何不找个无人之处闭关苦修,偏偏却要兴风作浪,就不怕天道宗会察觉到。” “天道宗的长老都只顾着自己的修炼,哪有人会注意到本道,若夺了你等二人的宝物,本道自是要找个无人之处,闭关苦修,百年之内,定能步入元婴,到那时……,哈哈……。”此人说到得意之处,不禁狂笑不停。燕于飞根本不用他再说下去,便能猜出来这下面的胡言乱语,心知又是一个贪婪之人。 燕于飞见青玉道人不停的狂笑,本想出手偷袭,但一想到此人心机莫测,顿时不敢轻举妄动,眼见他也不过是筑基的修为,干脆便以静制动,免得一时不慎被此人再算计。苏梦猜到了燕于飞的心思,因此也手持天机伞以防不测。 青玉道人狂笑了半天,终于停了下来,眼见燕于飞和苏梦二人不慌不忙的望着自己,心头不禁有些发愣,但他见怪不怪,嘴里阴森森的道:“此处不见天日,你二人就认命了吧。”话音刚落,他便纵身而起。 燕于飞一听到此处不见天日,当即便心中一动,又见青玉道人扑了上来,当即收了辟邪珠。霎时间,四周一片漆黑,只见一道赤色的剑芒不停的晃动。 青玉道人眼见一片漆黑,不由大喜,心知这黑天昏地的,正是自己出手的好时机。可是就在这时,一柄短剑悄无声息的刺杀而来。青玉道人心头一颤,顿知不好,当下不再迟疑,随手祭出了法宝。突然间狂风大作,整个山洞内都是呼啸之声。 如今黑漆漆之下,燕于飞也不知青玉道人手中究竟有何法宝,他本想借助苏梦的承影剑偷袭,只是现在看来,自己二人又被算计了,情急之下纵身上前抱住了苏梦,随即一转身用自己的肉身护住了她。 一阵阵呼啸的狂风,让燕于飞浑身疼痛难忍,他心知若非自己修炼了混元金身诀,只怕真的要被这疾风吹的灰飞烟灭。燕于飞虽无大碍,却也是七荤八素,突然间又听到洞内“轰”一声巨响,随即就发现自己和苏梦正在往下急坠。 一道紫色的光芒突然亮起,眼见下面深不见底,燕于飞立心念一动,一道赤色的剑芒从头顶之上追了下来,二人终于稳住了下坠之势。 燕于飞和苏梦这时虽然不再往下面的深渊坠落,但二人却都清楚,青玉道人定是还守在上面,只是不知他手中的究竟是何法宝,居然能狂风大作,连这洞内的山石都给吹裂。 “燕公子,我们向下去看看。”苏梦此时一脸尴尬的道,她见燕于飞还紧紧的抱着自己,只好故作不知。但此时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突然从深渊下弥漫而出,危急之下,二人早就忘了男女之嫌,燕于飞急忙将紫电剑也祭了出来,只有手中有剑,他才能安心些。苏梦也手持天机伞不停的四处打量,不过二人紧靠在一起,确实能让他们都感到一丝心安。 随着燕于飞和苏梦不停的接近深渊,那腥味越来越重,终于二人见到了这深渊的渊底,一条长长的黑影也慢慢的也越来越清楚。 燕于飞和苏梦一看清楚下面的血腥之物,均是心头一颤,只见一个硕大的蛇头出现在了下面,这妖物正张着血盆大嘴,等着自己二人掉入它嘴里。 这么大的蛇,二人都是第一次见到,燕于飞正想挥剑斩杀下去,却被苏梦一把拦住,她仔细的望了眼那巨蛇,然后轻声道:“这蛇头都这么大, 它的身体只怕都能伸到洞底深处,我们先不要触怒它,最好是将它引到上面去。” 燕于飞也觉的这是个好主意,心知青玉道人多半还守在上面,此人心机莫测,居然接连算计了自己二人,既然他不肯罢休,就让他也好好见识一下这巨蛇的厉害,说不准就能吓的此人不敢再出来作恶。 二人缓缓的向上飞去,那巨蛇一见到嘴的食物要逃走,急得一个翻腾追了上来。刹那间,一阵剧烈的声响从深渊下面传了上来,只见一条巨蛇冲天而起,这妖物拖着长长的身躯,居然还生出了一对翅膀。 燕于飞见这怪蛇如此的奇异,不禁暗暗庆幸,心知幸好听了苏梦的话,没有直接杀下去,这怪蛇暴怒起来,还真是不好收拾。二人此时也十分的疑惑,这巨蛇竟然都生出了翅膀,自是早就可以离开这深渊,这妖物却为何一直不走。 就在这时,那怪蛇突然停了下来,,只见它煽动着翅膀,显然不甘心就此退回去,可却也没有再追上来。燕于飞和苏梦更是担心,二人不禁猜测,这妖物莫非也开了灵智,若是如此,今日可就麻烦了。 这时上面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传来:“这是一条已经活了数千年的腾蛇,你二人葬身蛇腹也不算委屈”二人一听此言,均是皱起了眉头。原来这青玉道人早就知道这深渊下有如此的妖物,看来自己二人想要算计此人,多半是休想。 燕于飞见青玉道人早就知道这腾蛇就在深渊下,便知自己的计谋落空,但此时他却又盘算起来,若是自己去斩杀这腾蛇,似乎正中青玉道人的下怀,不知此人究竟在算计什么,若是自己不轻举妄动,不知此人会不会着计。 一想到这,燕于飞便拿定主意,既然这腾蛇没有直接扑上来,自己又何苦自寻麻烦,只要小心防备就是,眼下这青玉道人才是最大的麻烦,此人守住了出路,还有法宝在手,自己可要小心了,万万不可再被他算计。 此时苏梦却轻轻的摇了摇手,燕于飞心知不要出声,自己和她靠的这么近,她只要轻言细语就能让自己听清楚。随即苏梦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然后又指了指腾蛇。燕于飞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妖物根本就看不见,全凭声响这才发现了自己二人,难怪它追上来的时候这么慢。 刹那间,燕于飞有主意,既然这妖孽全凭声响,那可就好办了,当即手掌一动,一道疾风符便出现了,一道狂风猛的向上刮去。 果然,那腾蛇一听到这么大的动静,急忙冲天而起。守在上面的青玉道人忽见腾蛇冲了上来,吓的转身就逃。 二人此时都是一脸的得意,这青玉道人自作自受,只是不知此人能不能从蛇口逃命,如今也只能希望他自求多福。这回燕于飞和苏梦也算是大开了眼界,竟然莫名其妙碰到了这活了数千年的妖物,不过会飞的蜈蚣都见识过了,如今再见到这会飞的蛇也就见怪不怪了。 燕于飞和苏梦眼见青玉道人狼的狈逃命而去,便也想立即寻找出口,离开这诡异的山洞。但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阵巨响,紧接着数道光芒照向了洞内,居然又有人打开了一个洞口。 燕于飞心知会有很多的贪心之人冲进来,若是他们发现自己二人先到了此地,那可就有口都说不清,他赶紧拉着苏梦遁向了渊底深处。 二人刚落到渊底深处,一座古墓出在了眼前,只见一块巨石上,竟赫然写着妖皇留宝之地。 这下纵然是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原本并没有夺取妖皇遗物的心思,这会也不禁有些心头乱。二人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巨石,只见巨石上画了一条挥舞着翅膀的巨蛇,二人一眼就认出,这正是刚才看到的那条飞天腾蛇。 霎时间,二人终于知道这腾蛇为何会躲在这深渊下,心知万灵宗一向以驯化妖兽而闻名,想那大名鼎鼎的妖皇,弄条腾蛇守护自己的遗骨,这自然是再寻常不过了。心念及此,二人这会儿担心的还不只是那条腾蛇,心知既是妖皇留宝之处,那些贪心的金丹修士多半就转眼就到,一场杀戮只怕就在眼前,自己二人莫不要也卷入这无妄之灾。 果不其然,几息后,燕于飞察觉到有人心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眼见这深渊下还有不少的乱石,想必都是当年建造这墓穴躲下来的石头,这倒是可以勉强躲一下,一想到这,他赶紧和苏梦躲了过去。 就在此时,只见三道身影率先落了下来。几息之后,又有二人紧跟而来,来人全都盯着那古墓默不作声。 第90章 尔虚我诈 燕于飞默不作声的望着眼前这五人,来的也都算是老熟人,最先赶来的正是麻九幽、血修罗和封无疆三人,紧随而来的却是天道宗两个道人,一个是无法道人,另一个却没见过。正邪相遇,原本是杀个你死我活,可这会却是井水不犯河水,一个个都盯着眼前的古墓。 几息后,麻九幽冷声道:“听闻天道宗的无法、无计两个臭道士向来不要脸面,今日莫非还想窃取我邪道之物不成?” 无计道人神色不变,似乎耳聋了一般,那无法道人却是眉头紧锁,正欲分辩几句,又见三道人影到了近前。原来是天衡道人和天悟道人寻到了此地,另外一人却让燕于飞和苏梦都大感意外,二人万万没想到,来人竟是不动这个贪心的和尚。 无计道人不由大喜,赶紧向三人稽首道:“三位道友来的正好,不如我等先联手铲除了这些邪门歪道,再一起打开这妖皇墓如何?” 燕于飞没想到这三人会一起赶来,但一想到他们的贪婪,心知无计道人只怕是空欢喜一场,想要借刀杀人太难,这些金丹修士哪一个不是尔虚我诈之辈。 果不其然,天衡道人看了眼先到的五人,张嘴笑道:“这妖皇墓也不知是真是假,不如我等先进去瞧瞧。若是真有宝物,大可各凭机缘。”原来他早就知道无计道人素来诡计多端,此人的话根本就信不得,而不动和尚也并不是可靠之人,况且自己和这和尚也不过是刚刚认识,就连天悟道人也未必能信得过,这杀人夺宝之时,谁还认得是谁。 无计道人眼见自己的借刀杀人之计难成,便又换了副嘴脸道:“天衡道友之言果然是高见,既是如此,我等不如赶紧打开这妖皇墓,不知血魔宗和僵尸门的诸位道友可有异议。”他随即看向了血修罗三人,似乎根本不记得刚才还想要对付他们。 “无计道友请便就是,我等三人自是赞同天衡道友的提议。”血修罗一脸阴笑道,这一下顿时将无计道人推到了最前面,他随即又看了眼众人,见在场的人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不禁暗暗的得意,此时就连无法道人也是讳莫如深。 不过无计道人却神色自若,他本就是以诡计多端而闻名于世,此时如何会不明白血修罗的毒计,但他却还是不动声色的走到了妖皇墓前,装模作样的看了眼后,而后一脸无奈道:“这墓所用的巨石坚硬无比,听闻修罗道友有一口宝刀,不知可否借来一用?” 一听此言,血修罗不禁想要破大骂,这修罗刀又有谁不知道,这可是他的本命法宝。无计道人这借刀之言显然是不怀好意,但他还是忍了下来,随即手持修罗刀,纵身到了妖皇墓前,打量了几眼后便冷笑道:“我的法宝虽是锋利,但却是有主之物,不是什么无能之辈都能用得了的。”此言一出,无计道人顿时一脸的阴沉,不过几息后,他便又道:“修罗道友此言不错,既是如此,那便有劳道友了。”随即退在了一旁,等着血修罗出手。 燕于飞见这些金丹修士一个个都如此的阴损,不禁暗暗叹息,心道:“这正邪果然只是嘴上说说的,除魔卫道也是要看时候的,若是无利可图,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苏梦也是一脸的不屑,她原来一直以为鬼仙宗的名声不好,但如今看来也就是彼此彼此罢了。 这时只见血修罗不再推三阻四,猛地挥刀劈了上去,数声沉闷的声响突然而起,一个大洞出现在了眼前,随即他便抢先冲了进去。原来这血修罗打算第一个冲进去,这先到自然也就先得,否则他哪里会如此的出力。 眼见妖皇墓被打开,其他人七人也都一拥而上,一个个瞬间消失在了墓内。 燕于飞和苏梦见时候到了,急忙御剑向上冲去,此时妖皇的什么宝物,早就被二人抛到了九霄云外,如今二人只求赶紧离开此地。可是就在逃出生天之际,二人突然都停了下来,脸上也都露出了一丝无奈,原来出口居然被挡住了,只见那条腾蛇盘绕在了出口之处。任何人要想从这里出去,只怕都要冒着被它一口吞掉的凶险。 二人此时心中都很清楚,想要离开这里,就要把这条腾蛇引开。燕于飞想到了之前的老办法,当即手掌一动,便见一道符文闪烁,刹那间一阵狂风刮向了深渊之处。可意外的是,这回腾蛇却是不为所动,血盆大口却反而张的更大,那绿幽幽的眼睛,不时的瞪着燕于飞和苏梦二人。 这腾蛇刚才不是还眼瞎的,怎么一转眼就直冒凶光了?二人均是一脸的疑惑,不过眼下哪里还容他们多琢磨,突然间就察觉到下面有数股气息冲了上来。 怎么这么快就抢完了妖皇的遗留宝物,燕于飞和苏梦不禁心中惊讶,但二人还是向旁边一闪,让出了一个出口,至于这些急于离开之人,能不能从蛇口逃生,那就不是他们二人能左右的。 这时,下面的几个金丹修士都冲了上来,他们一个个都心急火燎的急着离开这里,纵然见到了这里还有其他人也都无暇搭理,全都匆匆的向上逃去。 燕于飞见此,心知下面定也是凶险万分,否则这些金丹修士又如何会这样的惊恐,果然就见逃在最后的血修罗全身是血。 果不其然,飞天腾蛇一见到这么多的人冲上来,自是张开了血盆大嘴,一股血腥的气息弥漫而来。冲在最前的无计道人心头一惊,赶紧闪身躲在了一旁,其他几人眼见不妙,也纷纷躲闪。此时急于逃命的血修罗早就神智不清,挥舞着修罗刀,不要命的冲了上去。 腾蛇一见阴风阵阵的刀光,猛地挥舞起了翅膀,突然间狂风大作。血修罗一个不防,一头就栽了下去,若不是他修为了得,赶紧纵身向上,只怕难逃一劫,不过他也费了好半天才飞回来,此时早就吓得面无血色。 天衡道人和天悟道人急于脱身,齐齐持剑冲了上去,但二人还没逼近腾蛇,便也被一阵血腥的狂风吹的跌了回去。燕于飞心知这两个万剑宗的金丹长老在耍心计,他们如何会这样不堪一击,这无非是想引其他人跟着一起出手,他们二人也好坐山观虎斗。 此时,一个铜钟突然飞起罩在了蛇头之上,沉闷的“咚咚”之声震耳欲聋,那腾蛇的双眼变的暗淡无光。无计道人见有机可乘,当先就冲了过去,他一脱困,随手一剑斩在了蛇尾之上。血迹飞溅之下,腾蛇猛地一个翻滚,一头将镇魂钟撞的飞了出去。 众人见无计道人安然无恙的逃了出去,正想跟着逃出生天,却没料到此人突然一剑惊醒了腾蛇。此时就算他们一个个都火冒三丈,却也是无计可施,纵然心知这是无计道人有意为之,也只能一脸的无奈。 这时腾蛇显然是被无计道人的这一剑惹怒了,这妖物找不到仇人,竟冲着离它最近的麻九幽一张嘴,吐出一团血雾。麻九幽眼见自己首当其冲,独自挡在了最前面就,心头暗道不好,他可不愿替别人挡灾,况且这腾蛇喷出的血雾明显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霎时间麻九幽一个纵身,向下躲闪而去。腾蛇见麻九幽要逃脱,顿时凶性大发,整个蛇身一个翻转扑了下来。 此时离得最近的封无僵也是一个纵身退了下去,紧接着无法道人和不动和尚也依葫芦画瓢纷纷后退,刹那间,天衡道人和天悟道人直接挡在了最前面。 二人正想后退躲避,那腾蛇却一口咬了过来。情急之下,天悟道人长剑脱手,刺向了那绿幽幽的蛇眼,天衡道人也一抖手,祭出一道火焰符,整个洞内都是亮堂堂。腾蛇一见这熊熊的火焰,转身退了回去,似乎十分畏惧火光。 天衡道人见腾蛇被逼退,赶紧大喊道:“诸位道友还在等什么,若再不齐心合力,我等谁都别想出去。若是等下面的那鬼东西追了上来,到时候我等恐怕都要殒命于此。” 麻九幽一听此言,赶紧靠近天衡道人,其他人也都纷纷上前而来。天悟道人却突然大喊道:“燕师侄,既然你也在此,不如赶紧过来一起出份力。”众人全都望向了燕于飞和苏梦二人,脸上的神色也是各有不同。天衡道人和天悟道人这会一脸的阴晴不定,麻九幽和不动和尚却是满脸的恨意,而血修罗和封无疆则是一脸的惧意。 燕于飞心知眼下不出力不行,当即将赤霄剑亮了出来。天衡道人一见这剑光闪闪,忍不住欣喜的道:“燕师侄,你手中的宝剑犀利无比,不如就在前面开路,我等紧跟在你身后一起冲出去。”燕于飞一听此言,便知他没安什么好心,暗道:“正邪二道之人恐怕一个都比一个阴险狡诈,他们向来都是损人利己,想要他们去为别人冒险,这怕是休想了。“ 刹那间,燕于飞看了这些金丹修士一眼,心知眼前这几人不是和自己有过结,便是一心贪图自己身上的宝物,自己今日若是不留个心眼,只怕真要凶多吉少。不过他还是神色自若的持剑,缓缓向腾蛇逼近过去,没等这妖物挥动翅膀,猛地一剑斩杀了上去,一条火龙冲天而起。 熊熊的火焰之下,那腾蛇果然一个翻滚向后退缩,但还是一张嘴吐出了一团血雾,瞬间血腥的气息四处弥漫,整个洞口也都笼罩在血色之中。就在此时,一道紫色的光芒突然冲入了血雾之内,光芒闪烁之下,洞口又显露了出来,原来苏梦眼见这血雾诡异,急忙祭出了辟邪珠。 燕于飞心知不能再耽搁下去,心念一动,紫电剑化作了一道剑芒出鞘斩杀了上去,他随即手掌微动,一道五行禁止符护在自己和苏梦身后,这也是以防万一,毕竟身后这些金丹修士的品性,实在是不敢恭维。 苏梦眼见没了后顾之忧,纵身冲了上去,承影剑也化作一道剑芒斩杀了上去。腾蛇一见二道剑芒斩杀而来,急忙挥动着翅膀不停的躲闪。原来这妖物也知道灵器的厉害,燕于飞这会已然断定,眼前这千年腾蛇早就开了灵智,当即不敢怠慢,一道道符文不停祭出,刹那间狂风大作、火焰滔天。 果然,那腾蛇一察觉到危险,一个扭头就逃。燕于飞和苏梦此时也无意斩尽杀绝,二人一见眼前畅通无阻,立即冲向了出口。燕于飞临走之时狠狠的回头瞪了一眼,原来麻九幽见腾蛇逃窜而去,正想趁机偷袭,可是刚往上一纵身,便见一个金色的“禁”字挡在了身前,情急之下,挥剑劈了上去,但那“禁”字却犹如山岳一般根本就难以撼动。 天悟道人眼见燕于飞跑了,突然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但又见他竟然留下一道符文封住洞口,心头更是着急,此时又见麻九幽都难以破开这道符文,不禁慌乱起来。天衡道人打量着眼前的禁制符,心知这里的人只怕都难以破开,情急之下,忍不住大喊道:“各位道友赶紧一起出手,再等下去,我等只怕性命不保。” 听闻此言,正邪二道突然变的齐心起来,一个个都各使手段,全力攻向眼前的这“禁”字。果然几息之后,就见眼前的符文一闪便不见了,原来燕于飞并不想趁人之危,留下这道符文,无非是为自己脱身而已。 眼见出口近在眼前,天衡道人和天悟道人当先冲了出去,其他的几个金丹修士也匆忙逃了出去,就在此时,一个血腥之物突然也冲了出来,所有的人一见这妖物,吓得四散而逃,转眼间都逃的没了踪迹。 燕于飞和苏梦并没有离去,二人一出洞口,便在密林中隐藏了起。,此时一见到这能吓坏金丹修士的血腥之物,不禁也是吓得一跳,心中暗暗庆幸自己二人幸亏不够贪心,否则……。 就在这时,二人又见那飞天腾蛇一头冲进了云海之中,随即没了踪迹,那血腥之物也跟着飞进了云海中。这时燕于飞和苏梦终于看清这血腥之物竟然一只血红色的蝙蝠,让人一见之下不禁心生惧意。 燕于飞和苏梦不禁连连摇头,二人都想到了青玉道人,若这一切都是此人的诡计,那也太不可思议,他一个修为尚浅的筑基修士,又如何能做到如此的滴水不漏。 这时突然又有数道人影御剑而来,在四周巡视了一会,对着密林中高声大喊道:“燕师弟是否在下面,两位长老请你前去相见。”原来天衡道人和天悟道人还没死心。燕于飞心知这二人的心思,因此哪里还会现身相见,那几个万剑宗的弟子叫喊了半天,见没人应声便转身而去。 第1章 不过如此 燕于飞和苏梦见四下无人,便也心生离去之意,只是该去哪里找个隐蔽之处,却把二人给为难住了。二人心知这齐云山内,如今只怕都是正邪二道之人,不管躲在哪里,都可能被发现。但几息之后,二人便相视一笑,原来他们都想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既然这么多的金丹修士都在这里折腾过了,想必他们是不会料到自己二人就躲在这里,那两个妖物也离去了,如今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果然,此后数日也没见有人再出现过,二人不由暗暗猜测:“这妖皇的遗物不过是谣言,正邪二道之人莫非都已然离去。”燕于飞和苏梦这会又想到赤猴,心知不可一直躲躲藏藏,二人赶紧四处搜寻起来。 几日后,二人远远见到一个人影从密林中窜了出来,不停的四处张望,确定四处无人,这才鬼鬼祟祟的继续前行。 这居然是青玉道人,燕于飞和苏梦一眼就认了出来,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也还躲在这里。二人当即就明白了,这青玉道人必定也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不过这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也是时候清算一下旧账,二人纵身追了上去。 青玉道人此时正在提心吊胆,他如今最怕的就是被人发现了行踪、纠缠不清,就在他担心之际,突然就见二道身影突然拦住了去路。刹那间,青玉道人大吃一惊,看清楚是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两位道友别来无恙,此地可是凶险的很,本道奉劝两位,千万别弄出太大的动静,将腾蛇引过来。” 燕于飞见此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诓骗自己,不禁心中恼怒,当下一脸肃然道:“青玉道友可真是好雅兴,此时还在这里游山玩水,贵门的几位长老正在四处找你,正等着你将妖皇的遗物带回宗门去,想来道友平步青云之日近在眼前。” 闻听此言,青玉道人心头一惊,虽知燕于飞多半是在恐吓自己,但自己得到妖皇遗物之事若是传了出去,那可是大事不妙,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只怕是付之东流。一想到这,他脸上露出了杀机,两眼狠狠地瞪着二人,伸手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柄碧绿的蒲扇。 原来这就是突然狂风大作的法宝,燕于飞和苏梦终于看清楚了,二人各持法宝严阵以待。青玉道人哈哈大笑道:“此乃四海风云扇,随手一扇,风云突变,今日你二人插翅难飞。” 燕于飞在山洞内已然着过他的道,这时见此人又在出言蛊惑人心,当即抢先出手,一道赤色的剑芒出鞘斩杀了上去,随即又手持紫电剑冲了上去。至于这宝扇的风云莫测之威,他却并不在意,心知依仗着自己的混元金身诀,足以保命。 青玉道人没想到还真有不怕死的,眼见燕于飞冲了上来,急忙扇动四海风云扇。刹那间,狂风大作,整片的山岭都摇摇欲坠。燕于飞暗道不好,心知自己太过轻敌,若不是自己依仗着混元金身诀,怕是难逃灰飞烟灭,此时也顾不得疼痛,急忙纵身躲闪。可是燕于飞却不知道,青玉道人此时心中也是惊恐不已,他万万没想到,有人能在自己的宝扇下逃过一劫。一时慌乱之下,青玉道人突觉心头一寒,眼见一道剑芒悄无声息的到了身后,,惊恐之下拔地而起,向山林中逃去。 苏梦望着四处飞溅的血迹,不禁摇了摇头。原来她也在可惜,自己这一剑没能要了青玉道人的性命,但见燕于飞如此的狼狈,她哪还有心思追杀上去。 燕于飞一脸的尴尬,整理了下衣衫,心知这回算是吃了个闷亏,不过一想到自己的肉身如今这等的霸道,不由心情大好,心头寻思:“这四海风云扇也没么厉害,只要自己小心一些,提前运转罡气护住全身,自然不会这么狼狈。” “燕公子,你可伤着?”苏梦虽知燕于飞并无大碍,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呵呵,放心,那四海风云扇奈何不了我,只是便宜了青玉这臭道士。”燕于飞一脸不甘的道。 苏梦却淡然道:“逃走了又如何?此人定是提心吊胆,整日惶惶不安的东躲西藏,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突然间,燕于飞不禁想到,自己二人又何尝不是整日躲躲藏藏,和这青玉道人也算是同病相怜.几息之后,他便微微一笑,原来他想到青玉道人岂能和自己二人相提并论,此人鬼鬼祟祟,自然是要提心吊胆的东躲西藏,而自己二人心中坦荡,就算是身陷险境,也不过是一番心历练。 一想到这,燕于飞心中的怨气悄然而失,他看着苏梦,心中畅快无比,暗道:“能和苏姑娘一起,躲躲藏藏又如何?” 就在这时,燕于飞和苏梦都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突然逼近过来,。二人心知来者是谁,当下也不躲避,直接就在原地等着。 果然,几息之后,无计道人终于赶到了。原来这无计道人率先逃走后也没有走远,没见到其他人殒命在此,他又如何能放心。但见众人都逃了出来,不禁痛心疾首,心知若是算计别人,倒也无妨,可若是算计了无法道人,可就不好办了,自己虽与他同门,但此人不论修为,还是在宗门内的地位,都远在自己之上,况且他还是睚眦必报之人,如今既然逃了出来,那定是要清算旧账的。 无计道人心虚之下也不敢回去,却没想到会在此地遇到燕于飞二人,他瞬间眉开眼笑,心中也有了计较。燕于飞见无计道人原本心神不定,但一见到自己二人后就满脸笑意,心知此人在打自己二人的主意。 燕于飞故作不知无计道人的心思,心中一阵冷笑后便脱口道:“前辈可是来找贵门的青玉道友,可惜如今怕是难了。青玉道友无意间得到了妖皇的遗物,可又找不到同门的庇护,心慌之下,此时怕是已经遁入深山大泽,自个修炼去了。” 听闻此言,无计道人不由两眼放光。燕于飞见无计道人果然心动,便知这一石二鸟之计有望,原来他虽无暇去找青玉道人的麻烦,却不想便宜了此人,如今来了个又贪心又心狠的无计道人,自然不可错过,无论二人谁死谁活,都是大快人心之事。 无计道人心机甚重,当下不动声色道:“燕师侄此话可当真?若是随意妄言,本道绝不善罢甘休。”燕于飞自然不会畏惧这恐吓之言,但为了这一石二鸟之计,此时只好信誓旦旦的发了个毒誓。无计道人这才满意道:“燕师侄,此事非同小可,不知是否还对其他人也提起过?” 一听此言,燕于飞就便知无计道人想要杀人灭口,不过都已经忍了半天,眼下也只能再忍忍,当即脱口道:“此事在下自然是禀报了我万剑宗的两位长老知晓。不过前辈放心,两位长老也已经嘱咐过,不可随意泄露此事。” 无计道人一听此言,顿时心中冒火,他最怕的就是还有其他人也知晓了此事,如今既然事已如此,那也就无可奈何了,不过他心中的杀机却已经犹然而生,况且他本就打算杀人夺宝,眼前的这两个筑基修士简直就是大肥羊,如此的好事也算是千年难遇。 燕于飞此时也皱起了眉头,心知无计道人贪心太重,只怕是难以就这么打发走,不过此人若是一心想要挨揍,那也只好成全了他。果然,无计道人突然脸色一变道:“燕师侄,你随意泄露本门的机密,可知罪否?罢了,贫道也不是好杀之人,交出身上的法宝,赶紧离去。” 见无计道人如此的装模作样,燕于飞不禁冷笑道:“这妖皇的遗物本应归还万灵宗才是,怎么突然就成了你天道宗的囊中之物?如此的混淆不清,难不成你天道宗和这些邪道是一家不成?” “你……。”无计道人当即哑口无言,但他瞬间就恼羞成怒,既然这理不在自己这边,那就干脆不讲理了,长剑一挥就向燕于飞刺了过去,突然见眼前人影一闪便一剑刺空了。 燕于飞忍气吞声了半天,也正想教训一下眼前这个无耻之徒,当即挥动赤霄剑杀了上去,瞬息之间,五条火龙呼啸而现,一条条的火龙将无计道人团团围住。 这下无计道人心慌意乱,脸色惨白,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堂堂的金丹修士,居然会被一个筑基修士逼的手忙脚乱,一时急火攻心之下,顿时神智不清,昏头昏脑就挥剑猛的扑了上去。 这一下燕于飞不禁连连摇头,他可不想一剑取了此人的性命,不过教训一下倒也是无妨,当下施展出八极乾坤步,一道道虚影漫天飞舞。无计道人眼见这虚幻莫测的身影,不禁头昏眼花,这时他才想到逃命要紧,可是已经晚了一步,忽觉有人在自己的屁股上连踹了数脚,疼痛之下一个狗啃泥栽倒在地。 霎时间,无计道人真是欲哭无泪,没想到自己不仅丢脸丢到家了,就连性命也要莫名其妙的弄丢了,心慌之下犹如烂泥一般一动不动的瘫在了一地。燕于飞见此人还不赶紧逃命,也只好装腔作势的厉声道:“今日饶了你的狗命,还不快滚。”随即便上去又是一脚,以免这无计道人真的是吓晕了。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之下,无计道人不仅醒了,而且一下子就窜了出去,扭头就逃。燕于飞望着狼狈逃命的无计道人,不禁暗暗的冷笑,寻思:“这些自命正道之人也不过如此,贪生怕死五毒俱全。” 燕于飞和苏梦二人都满心欢喜,心知就等着看热闹了,这无计道人此去,定是给青玉道人添麻烦去了,只是不知这二人谁的心机更深一些,也许这生死存亡都在这诡计之中。 这时二人也不再耽搁,毕竟把赤猴找回来这才是最紧要之事,只是很快又察觉到了一丝异常。原来不知何时,这漫山遍野居然都是万灵宗弟子的身影,这些妖人全都行色匆匆,似乎又在寻找什么宝物。 刹那间,燕于飞和苏梦都是一脸的疑惑,二人都觉的很奇怪,前几日在那深渊中争夺妖皇遗物时,竟然都没见到一个万灵宗的金丹修士出现,而如今都已经没什么好争夺了,他们却反而漫山遍野的乱找,这里面必定有古怪。 二人心中好奇之下,悄悄的跟了上去。不一会就见不少的万灵宗弟子,都陆陆续续的闯进了一处山谷中。眼见此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燕于飞和苏梦心头更是的好奇,只是二人也不愿轻举妄动,找了个隐蔽之处暗中查探了起来。二人心知,无论万灵宗在谷中故弄什么玄虚,自然会有人忍不住前去查看,自己二人只要作壁上观就可。 果然没过多久,燕于飞和苏梦便察觉到有两股气息由远及近,二人对视一眼,不禁都摇了摇头。原来来人居然是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蹑手蹑脚的躲在暗处,不停的窥探。燕于飞知道这两个胆小的金丹修士成不了什么大事,万灵宗此时人多势众,这二人也不过是远远的看几眼,不过让他们跑个腿传个信倒是不错。 燕于飞当即一个闪身,出现在这二人身前。黄龙子和赤龙子均是吓得不轻,看清了来人,这才心定了下来。燕于飞也不和这二人客套,当即就吩咐他们,将青玉道人得到妖皇遗物的消息散播出去。同时又告诫这二人切莫贪心,留着性命才是最紧要之事。 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领命后,高高兴兴的纵身而去。燕于飞心知这二人多半也是要去浑水摸鱼的,不过自己已然告诫过他们二人,这接下来就生死由命,不过他如今最感兴趣的,还是这万灵宗究竟在山谷中弄何玄虚。 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心知此时着急也是无用,为今之计也就是静观其变,终究会有人一时忍不住,前来找麻烦的。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辰,山谷之外便多了不少的窥探之人,万灵宗显然也是察觉到了,不过如今各方都还算能沉得住气,没弄清楚事情缘由之前,谁也不愿做这火中取栗之事。 第2章 又是陷阱 万灵宗的弟子不时在山谷口来回巡视,他们显然也察觉到了风雨欲来,一个个都是神色紧张。突然间,就见数十名天道宗的弟子飘然而来,他们也不再偷偷摸摸的窥探,径直冲向了山谷口,这居然是要直接硬闯。 燕于飞和苏梦也没想到,天道宗会如此的胡来,二人心知就算没了无计道人出谋划策,这无法道人也绝不会如此的鲁莽,不过二人一瞧见龙真人和黄龙子、赤龙子三人也搅和在其中,便什么都想明白了。这无法道人心急之下,多半是想借助龙真人三人来个火中取栗,只是这三人也不是省心之辈,这鹬蚌相争究竟何人得利,还真是不好说。 但出乎意外的是,守在谷口的万灵宗弟子一见强敌来犯,一个个转身向谷内逃去。无法道人一愣之下,还是当先冲了进去,他身后的一众天道宗弟子也紧跟着一起冲杀而上。倒是龙真人和黄龙子、赤龙子三人缓缓的跟在了后面,他们本就是来趁乱打劫的,这拼命之事,自然是能躲就躲。 刹那间,谷内喊杀声震天,这显然又是一场恶战,但燕于飞和苏梦立即就猜测这里面必定又是一处陷阱,谁都知道怀璧其罪,若这山谷里真有什么宝贝,万灵宗又怎么会如此的大张旗鼓,这分明是等人前来送死。 果不其然,几息之后,便见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从谷内一脸惊慌的逃了出来,随即无法道人和龙真人也狼狈不堪的逃窜了出来,但刚才跟着一起杀入谷中的天道宗弟子,却没见一个活着出来。 这时只见朱雀使和虎踏天也从山谷内杀了出来,二人一见只有无法道人还没遁走,顿时双双杀了上去。霎时间,无法道人手忙脚乱、险象环生,若不是担心弟子死光了回去不好交代,他只怕也早就跑了。就在此时,火神宗和万剑宗的弟子也忍不住赶来凑这热闹,纯阳道人和天衡道人、天悟道人三人更是心急火燎的当先冲杀了过来。 纯阳道人一见到朱雀使,立即杀了上去,,原来火神宗和万灵宗一向都是宿敌,双方不久前又在凤鸣上结怨颇深,此时一见面自是分外眼红。 无法道人眼见只有虎踏天一人还在纠缠着自己,顿时心生杀机,当即挥剑斩杀上去,嘴里却也没闲着,当即大喊道:“天衡道友、天悟道友,两位速来助我一臂之力。”他这显然想要以多胜少。 一听此言,虎踏天不禁眉头紧锁,心知以一对一,自己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此时若再有金丹修士上来围攻,那还了得,他惊恐之下,纵身就向谷内遁去。 天衡道人和天悟道人一见虎踏天逃进了谷内,紧跟着冲了进去。无法道人唯恐失了先机,也心急火燎的冲了进去。纯阳道人眼见这三人都急匆匆的闯进了谷内,也不再和朱雀使纠错,猛地一个转身冲向了谷内。 此时万剑宗和火神宗的弟子也全都涌向了谷内,刹那间,喊杀惊天动地。朱雀使望着山谷内,脸上露出了一股诡异的笑意。几息之后,也是一头冲进了山谷内。 这一切都落在了燕于飞和苏梦眼里,二人见这朱雀使此时还能笑的出来,心中更是确定,这山谷里定是有什么厉害的埋伏,若非如此,硬拼死战万灵宗定是不敌的。二人不禁也想进去瞧一瞧,这山谷里究竟有何玄虚。但就在此时,龙真人和黄龙子、赤龙子三人却又返身回来,三人见万灵宗弟子大败,心急火燎的冲进山谷内浑水摸鱼去去了。 这下燕于飞和苏梦均是清醒了过来,心知这山谷内还是别进去为妙,这该来的此时差不多都来了,只怕这谷内很快就会变成杀戮之地,自己二人想要知道详情,到时候直接向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打听便是。 果然几息之后,山谷里到处都是惊恐的喊叫声,龙真人第一个从谷内逃了出来,头也不回的夺路而逃。紧接天衡道人和天悟道人也狼狈的逃了出来,二人也是头也不回,急匆匆的离去,随即其他几个金丹修士也惊慌失措的逃了出来,这些人也都是自顾不暇的逃命而去。 眼见如此,燕于飞和苏梦二人不禁连连叹气,心知不会再有人能活着逃出这山谷。天道宗、火神宗、万剑宗的一众弟子,此时多半是殒命在这山谷内。只是二人心头不禁好奇,这万灵宗究竟是有何狠毒的手段,居然大获全胜。 但二人如今更想知道的,是究竟是何人布置下了如此多的一个个陷阱,若还说是青玉道人所为,他们二人是万万不能相信的,如此大的手笔,对付的又都是正道中人,就凭一人之智,那是难上加难。到了此时,燕于飞和苏梦终于明白,妖皇遗物在齐云山中的传闻,本就是一个陷阱,只是这青玉道人是否真的得到了妖皇的遗物,二人这会也突然将信将疑起来。 几息之后,燕于飞收回了心神,心知与其在此胡乱猜想,还不如赶紧去找人问个清楚,苏梦也早有此意,二人瞬间便御剑而去。 黄龙子和赤龙子本就没有躲起来,二人都心知肚明,因此早就老老实实的等着。燕于飞和苏梦一找到这二人,便询问起了谷中的情形。二人都是一脸的晦气,赤龙子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 原来这山谷里根本就是一个陷阱,第一次二人和天道宗的弟子一起冲进去时,谷内埋伏的万灵宗门下一下子都杀了出来。第二次本以为可以浑水摸鱼,众人也确实冲进了一处秘穴之内,可是里面等着他们的,都是长着翅膀的血蜈蚣,若不是二人机警,只怕是凶多吉少。 眼见二人贼心不死,燕于飞缓缓道:“妖皇的遗物不是那么好拿的,纵然到手,只怕也是有命拿却没命享用。你二人若想多活几年,切记机缘难求,切莫贪心。” 黄龙子不禁心头一动,随即连连点头,赤龙子迷茫了一会,突然道:“难怪师叔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得到。” 燕于飞望着黄龙子和赤龙子二人远去的背影,心头不禁一动,他突然发现,自己这些天来又何尝不是动了贪念,这妖皇的遗物不知不觉间,居然也吸引住了自己,若非如此,自己又怎会还在这是非之地恋恋不舍。瞬间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自己再也不去多管闲事,只要一找到赤猴,便赶紧离开这里。 苏梦见燕于飞脸上阴晴不定,心中不禁暗暗担忧起来,但随后见他又露出了笑容,这才放下心来。二人商议之下,还是决定先去赤猴失踪的山峰去找找看,毕竟这猴子灵性十足,说不准它也会返回走散之处,寻找自己二人。 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此时寂静无声,突然间就见二道人影御剑而来,这二人在半空盘旋了半天,这才落了下来,偌大的一座山峰,只有叹息之声。 “没想到又是一些暴尸荒野之人。”苏梦望着四处散落的尸体,不禁叹气道,这些都是不久前殒命在此的正邪二道的修士。 燕于飞自然也看到了眼前的凄惨,心知这些都是前几日丧命在血蜈蚣嘴下的正邪各派弟子,当然也有十多人是青玉道人直接下的手,不过不管如何,此人都是罪魁祸首,只是这些尸体怕是不会有人前来料理了。万剑宗的弟子此前奉命来寻找自己时,只怕是也早就发现了有同门殒命在此,只不过世态炎凉,没人愿意多此一举罢了。 一想到这,燕于飞也只能叹息了,心知这些丧命在此的弟子,在那些金丹修士眼中,只怕连蝼蚁都不如。看来自己又要多费些心思,安葬这些殒命在此的正邪二道弟子,心念及此,赶紧祭出了火焰符,一阵阵青烟不时的在这荒山野岭中袅袅而起。终于燕于飞在最后剩下的十多具尸体前停了下来,原来这些就是丧命在青玉道人手中的那十几个天道宗的弟子。 燕于飞望了眼这些残缺的尸体,又看了眼临死前,脸上还有笑意的欧阳存道,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心知又一个与自己有过数面之缘的人身消道损了。就在他叹息之际,苏梦却淡然道:“仙途茫茫,何曾有人同行?因此师父才自称无情,若不能看破,不过是徒增烦恼。” 刹那间,燕于飞恍然大悟,可一想到仙途无情,心头不禁若有所思,迷茫之下,一道火焰符终于又出现,一阵青烟也袅袅而起。 几息之后,燕于飞和苏梦这才纵身而去,二人如今也只希望能尽快找到这猴子,不过意外的是,他们发现又有人由远及近。二人当即隐藏了起来,几息之后,果见十多个血魔宗的弟子突然出现了,让二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些邪道中人似乎也在寻找什么东西。只见这十多人一路搜索着前行,完全没发现自己身后还有人悄悄的跟着,很快二人从这些血魔宗弟子的言谈中得知,他们居然是奉命在找那飞天腾蛇。 这下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均是大吃一惊,心中不禁暗道:“自己二人找只猴子也就罢了,可这些血魔宗的弟子居然是奉命来找腾蛇,那不就是找死。”转眼间,燕于飞和苏梦心知肚明,这些血魔宗的弟子本就是被派来送死的,如此的龌龊之事,二人也早就见怪不怪,如今正道中人都是这个德行,那邪道中人就更不必说了。 寂静的山峰上,随着血魔宗弟子的到来,突然热闹起来,只见他们大张旗鼓、四处折腾,全然不怕招来祸患。果不其然,十多个万剑宗弟子纵身而来,双方二话不说,一见面就大打出手。血魔宗显然是技高一筹,不多时便连连得手,将剩下的三个万剑弟子团团围住。 眼见如此,燕于飞也只能暗暗叹息,不过他终究不忍心见死不救,当即手持赤霄剑冲了过去,五条火龙咆哮而现,血迹飞溅之下,侥幸未死的血魔宗弟子纷纷夺路而逃。燕于飞并没有斩尽杀绝的心思,见这些血魔宗的弟子逃命而去,也就由他们去。 逃过一劫的三个万剑宗的弟子一看到燕于飞,均是心头大喜,其中一人更是兴奋的道:“燕师弟,我们总算是找到你了,两位长老就在不远处,等着你去相见。”燕于飞没想到自己好心救人也会惹出麻烦,他根本就不想去见什么长老,只是天衡道人和天悟道人到了此时还不死心,倒也是让他很无奈。 苏梦在一旁见燕于飞露出了为难之色,自是明白了他的心思,将长箫放到唇边吹奏了起来,那若虚若幻的箫声,不禁让人浮想翩翩,那三个万剑宗的弟子顿时一脸迷糊,没多久便伏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我的愚仙曲可以使人心生迷糊,等他们三人醒过来时,我们也早就离去,如此省了不少的麻烦。” 燕于飞听苏梦如此一说,便找了个隐蔽之处,将三人藏好,以免他们在睡梦中遭了别人的毒手,随即又将地上的尸体处理干净,这才御剑离去。但一想到天衡道人和天悟道人还是贼心不死,燕于飞不禁心头恼怒,可转念一想,这两个金丹修士明明知道自己还在齐云山中,却始终见不到人时的懊恼神情,不禁大为得意,这也算是对这两个贪得无厌之人的一个惩戒吧,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贪心不足。 正当燕于飞心情大好之际,突然察觉到数股气息迎面而来,瞬间他便一脸紧张,心中也忐忑不安起来。几息之后,只见一个蓝衣少女跌跌撞撞的御剑而来,十多名血魔宗的弟子紧跟着追杀过来。就在这危急之时,一道人影一个闪身冲了上去。那蓝衣少女一见来人,不禁心中大喜,但随即便忍不住一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 燕于飞心急之下,一把将蓝衣少女揽在了怀中,嘴里焦急的喊道:“夏师姐,哪里受伤了?”可夏心早就晕厥了过去,哪里还能出声回答。倒是追杀而来的那十多名血魔宗弟子见有人竟敢多管闲事,一个个心急火燎的围了上来,满脸都是杀气。 第3章 鬼王帝俊 那十多名血魔宗弟子见燕于飞只是一脸关切的看着怀中的少女,对自己这些杀气腾腾的血腥之人却视若无睹,一个个均是火冒三丈,一口口血刀纷纷举起。就在此时,一道幽暗无光的剑芒突然斩杀而来,冷不防之下,数名血魔宗弟子命丧剑下。 苏梦本不是好杀之人,不过此时她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心中都是杀气。还没等那些劫后余生的血魔宗弟子逃命,一道赤色的剑芒也突然斩杀而。燕于飞也是一脸的杀气,这会就算杀尽了追杀夏心的这些血魔宗弟子,心头也不能解气。不过他也知道眼下救人要紧,当即将夏心交给了苏梦,随即将百炼壶和八宝续命丹都拿了出来。 “这回要麻烦苏姑娘了。这八宝续命丹是最好的疗伤丹药,再有了这灵液,想必定然无碍。” 苏梦自然认出这八宝续命丹,当初燕于飞也给她服用过,这灵液对她来说也不知道享用了多少。可此时一见燕于飞如此的紧张,不由心神不宁起来,不过她还是小心翼翼的把丹药和灵液喂到了夏心的嘴里。 眼见夏心服下丹药和灵液后,燕于飞放心了不少,心知眼下最要紧的是找个隐蔽之处,夏心的伤势不轻,怕是要好好的调息几日。不过这荒山野岭的,确实是藏身的好去处,燕于飞心急之下,赶紧找了个隐蔽之处,随即又在四周布了个五行困阵,自然阵中少不了各种的符文,一切都布置完,他这才真的放心下来。 苏梦看着燕于飞不停的忙碌,不禁想起了自己二人一起躲避杜黑虎追杀的日子,刹那间,她心中升起了波澜,心神恍惚之下,突觉有人匆忙的推了自己一下,瞬间她心头一颤。原来不知何时,不远处已经多了一个白衣修士,只见此人傲然而立,脸上都是一股傲气。 刹那间,苏梦脸色大变,心知是自己太大意了,若不是自己躲在了阵中,又有燕于飞布置的目障符保护,此时怕是早就被这白衣修士发现了行踪。 燕于飞没想到,苏梦一见到这白衣修士后,会如此的惊慌。随即又想到苏梦一向是清静无为,若是能让她心生惧意之人,定是极为厉害。一想到这,当即也是一脸的小心谨慎,不敢再有丝毫的大意。 不过意外的事却一件接着一件,几息之后,燕于飞的脸色也是大变,他想到万剑宗的宗主天剑真人也会突然现身此处,更没想到的是,天剑真人和这白衣修士居然还是旧识,这二人轻声轻语似乎在谋划什么重要之事。 燕于飞虽是心中好奇,却也不敢放出神识去查探,心知这二人的修为境界极高,若是稍有不慎,定然会被发觉,到时候怕是插翅难飞。不多时,天剑真人终于腾空遁去,就在二人以为那白衣修士也会离去之时,意外却出现了。 那白衣修士突然大步向着二人的藏身之处而来,苏梦一见这突然的变故,忍不住抓紧了天机伞,脸上也是变的阴晴不定,燕于飞察觉到了她心中的不安,自己此时都能听到到她的心头跳动之声。几息后,白衣修士终于到了五行困阵之前,只见他四处打量了几眼,随即便有意无意的看向阵内。 莫非此人能识破目障符,燕于飞心头不安起来。 果然,那白衣修士望着五行困阵内,突然厉声道:“阵中何人?还不赶紧现身,没有人能在本座的眼皮底下躲过去。” 果然是被看破了,燕于飞虽不知此人是如何看破这目障符的,但他当即也想到,天剑真人多半也是早就看破了这玄机。只不过幸好这五行困阵掩饰住了自己的气息,而且身为宗之主,天剑真人也是有些托大了,否则这二人若是一起前来拿人,那自己二人再算上个受伤的夏心,只怕是无处可逃。 突然间,燕于飞不禁又疑惑起来,他自然是看出,眼前这白衣修士并不惧怕天剑真人,两人似乎平辈论交,那此人究竟是何人。几息后,他又想到自己无意间发现了天剑真人的隐秘,虽然自己根本不知道这秘密是什么,但若是不想被杀人灭口,只有先下手为强,心想:“趁着这白衣修士还没弄明白之前,定要先除去此人,免得他泄露了自己的行踪。”一想到这,燕于飞持剑在手,想要出去和那白衣修士过过招,最不济也要将他引进五行困阵中诛杀。 可还没等燕于飞出手,就被苏梦拦下了,她一边示意燕于飞不要轻举妄动,一边先行走出了五行困阵。 “弟子见过鬼王师叔,不知师叔可是也为了那妖皇的遗物而来?” 白衣修士一见苏梦现身,当即收起了那一副高傲的神情,只见他换了副嘴脸笑嘻嘻道:“我不是说过多次了,不要老是张口鬼王闭口师叔的,你直接喊我帝俊便是。至于那妖皇的遗物,我还真没放在心上。” 苏梦此时却早已恢复了一副冷若冰霜的神情,嘴里漠然的道:“弟子不敢造次,若是让师父知道了,又要责备我礼数不周,还是按宗门辈分,来的比较妥当。” 听闻此言,帝俊哈哈的大笑了几声,随即又笑嘻嘻道:“没想到多年不见,苏师侄还是如此的见外,不过你我二人又何必如此的计较。”说话间,帝俊又望向了五行困阵之内。苏梦见此,不慌不忙的道:“鬼王师叔恕罪,里面确实还有二人躲着,不过他们此时都有伤在身,一时之间,怕是不能出来拜见。” “原来如此,这等区区小事,本座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帝俊随意的笑道:“不过听闻,苏师侄好久没回师门,本座近来正好也有要紧之事,想去拜见殷师姐,不如你我一起前去如何?” “那就有劳鬼王师叔了。”苏梦干脆一口答应。 燕于飞自然是看出了这鬼王帝俊对苏梦不怀好意,但见苏梦为了引开此人,无奈的答应和他一同回去,顿时就忍不住了。 既然苏梦能为了自己,不惜委屈了她自己,那我又岂能不闻不问,一想到这,燕于飞纵身拦住了鬼王帝俊的去路。 苏梦见燕于飞如此冒失的冲了出来,心知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不过她心中却是莫名的欢喜,不顾一切的纵身挡在了燕于飞的身前。帝俊一见躲藏之人居然也是个少年,不由一脸的恼怒,但随即又恢复了那高傲的神色,几息之后,他这才一脸傲然的道:“你是何人?本座看你也不像我鬼仙宗的门下弟子。” 燕于飞见这帝俊如此的目中无人,不禁也冷笑道:“在下乃一介无名之辈,鬼王又何必知晓。”他心知此事恐怕极难善罢甘休,万剑宗的宗主和鬼仙宗的鬼王帝俊居然交情匪浅,这事就算传出去,只怕也是没人会信,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帝俊灭了口,只是此事怕是不易。 帝俊一听此言,当即脸色微变,两眼盯着苏梦厉声道:“此人可是和你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既然他如此的狂妄,莫怪本座手下无情。” “鬼王莫要大言不惭,你也无非是拉几个小鬼扯大旗,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是趁早逃命去吧”燕于飞索性也大声讥笑道 “你……”鬼王帝俊真是要气疯了,没想到居然还能碰上这等的狂妄之人,一时之间反而不知该如何出言相怼。苏梦也没想到燕于飞会如此的羞辱鬼王帝俊,不过她此时也不再顾忌,那一脸冷漠的脸上瞬间便笑意盈盈。帝俊自然是什么都明白了,当即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嘴里也立即破口大骂道:“你等如此的不知羞耻,真是丢尽了我鬼仙宗的脸面。本座今日就要清理清理门户,以免被他人耻笑。”话音未落,帝俊纵身冲了上来,瞬间四处都是虚幻莫测的身影,一股阴森之气也弥漫而来。 “小心,这是勾魂鬼影,只要守住心神便可无碍。”苏梦一见这鬼影,立即出声提醒。 燕于飞也早就施展出了八极乾坤步,一道道飘忽不定的影子纠缠了上去,这时一听到苏梦的提醒,顿时了然于胸,他望着四周的阴森鬼气,当即一脸的冷笑,祭出赤霄剑追杀了上去。 五条火龙咆哮之下,那股阴森鬼气四处消散。帝俊一见自己的勾魂鬼影居然被一个后辈小子破了,不禁火冒三丈,不过他此时却狠狠的瞪向了苏梦,原来他以为都是苏梦的出言提醒,燕于飞这才躲过了自己的勾魂鬼影。 刹那间,帝俊转身扑向了苏梦,他最容不得的就是有人不能让自己称心如意,如今苏梦算是犯了他的大忌。燕于飞眼见帝俊竟然对苏梦动了杀机,不禁心头恼怒,急忙施展出八极乾坤步拦了上去,刹那间,两道人影四处纷飞,帝俊一时之间居然真的被拦了下来。 帝俊眼见在身法上占不到便宜。心中的杀气更盛,暗道:“自己可是金丹圆满的修士,如今却被一个筑基境界的修士给纠缠住,此事若是传了出去,自己哪里丢的起这个脸。”况且他也绝不能留下一个身法如此玄妙的祸患,心知今日若不除去此人,日后定是后患无穷。 此时燕于飞并清楚这帝俊的狠毒心思,他赤霄剑在手,肆无忌惮的斩杀了上去,一条条火龙将帝俊团团困住。眼见燕于飞步步紧逼,帝俊更是满脸狰狞,随即从乾坤袋内掏出了一个阴气森森的飞环。 可还没等帝俊出手,苏梦又大喊道:“小心,这是拘魂夺命环,护住自己的魂魄便可。” 一听此言,燕于飞心头大喜,别的他还真不敢夸口,可一说到魂魄,那便是高枕无忧,自从修炼了三魂归一诀,这拘魂的阴损之术自然是无虚担心,况且他的识海中还有那神秘的黑色小种子相护。 眼见苏梦还没等自己出手,又叫破了自己手中法器的神通,帝俊顿时恼羞成怒,他心急火燎之下,突然将拘魂夺命环砸向了苏梦。可就在此时,一道紫色的剑芒突然挡了上来,剑芒闪烁之下,只听到“噌”一声,随即那拘魂夺命环便被斩成了两截。 “啊”帝俊这下也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他心知自己的拘魂夺命环乃是法宝,虽然没有本命法宝那么坚不可摧,但也不是轻易能毁的。如今对方一祭出飞剑就能毁了自己的法宝,那不用多说,此剑定是灵器无疑。 一想到这,帝俊一脸的贪婪,双眼也是突然放光,他狠狠地望了眼还在半空盘旋的飞剑,又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截幽黑的短棒。 苏梦一见这幽黑的短棒,又大喊道:“小心,这是摄魂棒,也是勾魂夺魄的阴损之物。” 帝俊此时气得想要吐血,自己每次祭出法宝,就被苏梦给一口道破,恼怒之下,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这贱婢,等下本座定要你生不如死。”可还没等他骂完,一道紫色的剑芒便突然当头斩杀了下来。原来是燕于飞恼怒帝俊满口的污言秽语,干脆催动飞剑让他闭嘴。 果然此招立竿见影,帝俊见一道紫色剑芒斩杀下来,急忙四处躲闪,一时之间,自然也就无暇胡言乱语。此时帝俊虽是狼狈,却不敢用手中的摄魂棒去抵挡飞剑,生怕一不小心,又毁了一件法宝。 燕于飞见帝俊顾忌自己的飞剑,不由心中大喜,当即手持赤霄剑又冲杀上去,五条火龙幻化而出,滔天的火焰将帝俊逼的狼狈不堪,一条条火龙也追的帝俊四处乱窜。 束手束脚之下,帝俊心知手中的摄魂棒不过就是个摆设,只要担心法宝被毁,自是处处受制于人。这下他终于忍不下去,当即从乾坤袋内取出了自己最厉害的法宝,这回他担心苏梦又出言捣乱,直接祭了出来,只见一道幽黑的光芒,突然犹如山岳一般镇压了下来。 这回苏梦确实没有再出言提醒,不过她却是手持天机伞冲了上来,满天的星斗瞬间护在了燕于飞的头顶之上。刹那间,一枚幽黑的鬼玺被震飞了出去。 这下帝俊不禁目瞪口呆,心道:“自己手中的鬼王玺,可是鬼仙宗的镇派法宝,历来都由鬼王执掌。此法宝一掷出,犹如山岳一般,可以将人压住,直到肉身毁灭,魂飞魄散才会罢休。没想到今日,这镇派法宝居然奈何不了一把破伞。”但帝俊随即一看到破伞之上幻化出来的周天星斗,顿时心知肚明,这居然又是一件灵器,一时之间不禁又惊又喜。 第4章 万鬼结界 帝俊没想到苏梦竟敢公然出手与自己为敌,而且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了这么一件灵器,居然能挡住自己的鬼王玺,刹那间,他便一脸的阴沉,眼神中也是凶相毕露。燕于飞见帝俊心神不定,挥剑便斩杀了上去,瞬间无数的剑芒突然涌现,这是六道蒙尘。 眼见满天的剑芒袭来,帝俊不禁心头一颤,情急之下急忙挥动双掌,一股阴森之气突然弥漫而出,瞬间一阵鬼哭狼嚎的凄惨声搅得人心烦意乱。燕于飞一见眼前都是阴森之气,当即一剑刺了上去,但奇怪的是无论他如何挥剑劈砍,都近不了帝俊的身前。 “这是万鬼结界,他只要躲在里面就不惧刀剑。”苏梦一脸焦急的道。燕于飞一听此言,不禁眉头一皱,此时他终于明白了金丹圆满境界,果然是不同凡响,这恐怕不是血修罗、虎踏天之流可以相提并论的,虽然入微和圆满看起来也就差了那么一丁半点,但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不可同日而言。 此时燕于飞一脸的不甘,心急之下又是数剑劈了下去。 帝俊这会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傲然神色,他望着一次次无功而返的燕于飞,忍不住得意的狂笑道:“鬼王驾临,万鬼臣服。这万鬼结界又岂是你这无知小辈能打破的,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只能望而却步。” 这万鬼结界真是邪门,燕于飞突然想到了龙真人,当日此人只凭借着一道符文,便挡住苟一剑长老的肆意挥剑劈砍,但这符文之术就算再玄妙,自己也都有把握破解,可眼前的这万鬼结界,却看不出一点的门道。燕于飞本以为苏梦能道出这万鬼结界的破绽,可见她也久久不语,便知她也不清楚这其中的玄妙。 但一听到帝俊的狂妄之言,燕于飞不禁心中一动,原来他突然察觉到了帝俊说话之时,这万鬼结界的阴森之气立即便弱了不少。 原来如此,燕于飞心中有了计较,当即收剑而立。 “果然都是些鬼魅伎俩,所谓鬼王也不过就是吓唬吓唬小鬼,光天化日之下你又能奈何得了本道。”燕于飞随口讥笑道。 “你这孽障,你……”鬼王帝俊一时之间顿时语塞,但燕于飞却又呛声道:“你这魑魅小鬼,今日本道送你一程,也好成全你在这荒山野岭中当个短命鬼王。” 刹那间,鬼王帝俊的脸色都黑了,自从结丹之后,何曾有人敢如此的出言不逊,但今日却碰上了一个屡出狂言的筑基修士,他心中的杀气越来越盛,但一想到眼前这两个小辈手中的灵器,心头又犹豫不决起来。 苏梦虽不知燕于飞为何屡屡出言激怒鬼王帝俊,但她心知燕于飞不是个鲁莽之人,他如此而为必定是有其深意,当即也开口道:“鬼王,枉你身为堂堂的金丹修士,可是这品性却卑鄙至极,这等鬼鬼祟祟的行径,又如何能让一众鬼仙宗的弟子臣服?” “你……”这下鬼王帝俊终于忍无可忍,别人也就罢了,可苏梦之言顿时就刺痛到了他的心头,刹那间,又挥舞着摄魂棒冲向了苏梦。 机会终于来了,燕于飞一见帝俊终于上当,催动赤霄剑斩杀了上去,自己也手持紫电剑拦了过去。刹那间雷鸣电闪,一道道天雷突然幻化而现。此时帝俊也察觉到了不妙,但他早已恶从心生,哪里愿意就此收手,当即一狠心,挥动摄魂棒挡住了当头劈落的赤霄剑,随即一闪身又扑向了苏梦。 就在这时,一道幽暗无光的剑芒突然而现,苏梦这会也已经明白了燕于飞的计谋,当下也手持承影剑斩杀了上去,三柄宝剑此时都是杀气腾腾。 又是一件灵器,鬼王帝俊不禁心头颤动,他没想到自己一日之间就会碰上四件灵器,这可是几百年来的头一遭,又惊又喜之下,他更是不愿轻易罢手,当即挥舞着摄魂棒不停的四处闪避。 金丹圆满境界的修士果然是不好对付,燕于飞急忙从乾坤袋内祭出了骷髅幡。 刹那间黑烟弥漫,一个骷髅突然从幡上显现了出来。 “这是骷髅幡。”帝俊忍不住脱口大喊道,原来他早就识得这法宝的厉害,心慌之下祭出鬼王玺砸了上去。突然间,骷髅幡一阵的晃动,帝俊也趁机纵身就退,可一见到此时正并肩而立的燕于飞和苏梦二人,顿然两眼冒火,不过他再也不敢大意,万鬼结界又护住了全身,那弥漫而出的鬼气也更加的阴森恐怖。 燕于飞和苏梦二人眼见鬼王帝俊如此的小心谨慎,心知再也休想诓骗他冒然出手,不过二人这会也并不心急。既然这万鬼结界犹如铜墙铁壁,那便耐心的等着便是,只要这帝俊不怕丢了脸面,这般耗着也是无妨的。 一时之间,双方僵持住了,燕于飞和苏梦有的是耐心,二人干脆持剑而立,均是笑嘻嘻的望着鬼王,那神情分明是在挑衅。鬼王帝俊这会却是有苦难言,他自知依仗着万鬼结界,自然是可以高枕无忧,可被两个筑基修士逼的如此狼狈,又如何能甘心? 不多时,帝俊便发现万鬼结界也不能依仗了,只见一道紫色的光芒突然冲进了阴森的鬼气之中,这是辟邪珠,他一眼便认了出来。眼见这结界也难以依仗,帝俊突然心生恶念,脸上更是多了一股诡异的气息,只见他挥动着摄魂棒砸向了燕于飞,一时之间鬼影纷飞,阴气袭人。 燕于飞当即施展出八极乾坤步闪身躲避,赤霄剑也立即化作了剑芒趁机斩杀了上去。苏梦一见帝俊满脸都是杀气,不由担心不已,眼见他紧紧追着燕于飞不肯罢休,心头自是急坏了,方寸大乱之下,急忙持剑拦了上去。 突然间,帝俊转身舍弃了燕于飞,猛地扑向了苏梦,原来这才是他此时最想杀之而后快的人,一道幽黑的光芒瞬间就镇压了下去。 这是声东击西的诡计,苏梦当即就明白了,心知自己一时情急之下,已经落入了算计之中。她眼见来不及祭出天机伞,只好挥动承影剑挡了上去,刹那间她顿觉心头颤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燕于飞眼见帝俊突然舍弃了自己,转身杀向苏梦便知不妙,此时一见帝俊祭出了鬼王玺,更是心急火燎,眼见苏梦吐血倒地,不顾一切的挥剑冲了上去。一时之间,一道道天雷劈向了帝俊的头顶,赤霄剑也化作了一道剑芒拦腰斩杀了下去。 帝俊正在心中得意,突听到了滚滚的雷声,心神震动之下,就见一道天雷当头劈落。生死之际,帝俊急忙举起摄魂棒挡了上去,只听见“噌”的一声,摄魂棒上多了一道剑痕。 “啊”帝俊惊呼之下,又见漫天飞舞的剑芒袭来,忽觉一阵刺心的疼痛,他不及细想,纵身夺路就逃,此时什么灵器、仇恨,哪里能比的上自己的性命要紧。 燕于飞也无暇追杀不放,急忙纵身到了苏梦身前,一见她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不禁心如刀割,惶恐之下,急忙掏出了八宝性命丹和百炼壶。只是一连试了几次,也没办法让苏梦喝下一滴灵液,当然更不用说是喂她服下丹药了。情急之下,燕于飞想起了将自己体内的灵气注给她的直接方法,上次自己也是这样替苏梦疗伤的。 一想到这,燕于飞赶紧抱起苏梦,闪身躲进了五行困阵之内,此时又见夏心还是昏迷不醒,顿时更加的心头不安,但又想到苏梦如今伤势极重,急忙驱散了杂念,随即一掌按在了苏梦的丹田之上,火王吞天诀运转之下,一股股灵气不动涌入她的丹田。 一炷香的时辰后,燕于飞见苏梦还是气若游丝,心知自己就算注入再多的灵气也是无用,只有她自己运转功法,调动全身的灵气运转一周天才能保住性命,可是……。燕于飞早就试过想将苏梦唤醒,但却是无可奈何,此时他心知只有依仗着丹药和灵液,苏梦才会有一线生机。 刹那间,燕于飞一脸的为难,心中不禁暗道,究竟如何,才内喂她服下灵液和丹药,犹豫之间,不禁望向了还是昏迷不醒的夏心。突然间,燕于飞一咬牙,心知眼下救人要紧,自己不可瞻前顾后。 心念及此,燕于飞将丹药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几口咬碎,随即拿起百炼壶深深喝了一大口,此时他也不再犹豫,凑上去就将自己嘴里的灵液嘴对嘴的渡入了苏梦口中。几息之后,燕于飞这才松开了嘴,这办法果然是管用,看着嘴角还有些湿润的苏梦,他不禁心头大喜,要是多喂几口,想必伤势会好的更快。 但燕于飞这会却突然心头大乱,一想到自己刚才的轻浮,顿时心神不宁,再喂几口,他真的是下不去嘴,慌乱之下只好默念起了清心咒。 半天之后,燕于飞终于定下了心神,却又忍不住望向了苏梦,眼见她脸上多了一丝血色,心知性命无忧,只是还要慢慢的运功疗伤才行,不过刚才的嘴对嘴之事还是别在提起了,以免她心中尴尬。 就在这时,燕于飞突然察觉到夏心轻轻地动了一下,随即便又悄然无声,他心中一动之下,急忙轻声呼唤道:“夏师姐,夏师姐醒醒,你的伤势如何了。” 果然几息之后,夏心睁开了双眼,她漠然的看着燕于飞,半晌后这才幽幽的道:“我没事,一时半会也不会死。”一听此言,燕于飞心知夏心还在怨恨自己,可自己又何曾得罪了她。 燕于飞想了半天也不知所措,尴尬之下,只好又道“夏师姐,这百炼壶内的灵液不仅有助于平日的修炼,对恢复伤势也是独一无二,你先喝多喝几口。”说罢,连忙从乾坤袋取出茶杯倒满后递了过去。 夏心一见燕于飞一脸的着急模样,心中的恨意突然少了不少,不过她还是扭头看向了昏迷之中的苏梦。燕于飞见此,不禁左右为难,心知夏心执念太重,这正邪之分只怕是不能轻易的看破,但此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道的明的,情急之下,只好端起茶杯送到了夏心的唇边道:“师姐还是先喝了这灵液,此地甚是凶险,一切等养好了伤再说。” 夏心终于接过灵液,张嘴喝了下去,却不由自主又看向了昏迷中的苏梦。燕于飞见她脸色不善,显然是动了杀机,心知其中的误会定然要说个清楚,若是这二女一旦互相残杀起来,自己可就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此时燕于飞也不再隐瞒,将自己和苏梦近来的遭遇简明扼要的道了出来,夏心默不作声的在一旁听着,听完之后,却还是默不作声,几息之后,她竟然盘膝而坐,自行运功调息起来。 燕于飞见夏心什么话都没说,心中不禁忐忑不安起来,他自是看出了夏心脸色不悦,但此时也只好不再出声,心中也想着等夏心伤势好一些,这怨气想必也就消了。 就在这时,燕于飞突然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还会有人前来骚扰。果不其然,几息之后,便见五个万剑宗的弟子纵身而来。没想到会是飞剑峰的弟子,燕于飞也认出了为首之人正是白飞仙。 飞剑峰的门下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燕于飞对他们早就心生不满,如今自是不会现身相见,干脆默不作声的躲在阵中,心知有目障符在,白飞仙几人绝难察觉到什么。如今燕于飞只盼着飞剑峰的弟子赶紧离去,别在这碍手碍脚。 只是白飞仙等人却并没有就此离去的意思,兴许是这几日太过劳累,一个个席地而坐,随口闲聊起来。不多时,燕于飞也从他们的口中得知,这些人并非来找自己的,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们要找的居然是夏心。 原来飞剑峰的弟子并不是天衡和天悟这两个贪心之辈派遣出,来寻找自己的弟子,燕于飞不由放心了不少。可一听到他们要找夏心返回八荒山时,却又是心神不宁起来,忍不住望向了夏心,担心她突然起身离去。 夏心显然没有就此离去的心思,她虽然在盘膝运功调息,却也是听到了白飞仙之言,只是她浑然不动,犹如没听见一般。眼见如此,燕于飞不禁心中暗喜,他虽然心中厌恶白飞仙等人,这会却也不屑再多瞧他们一眼,心知这些心术不正之人自当避而远之,万万不可多说半句 一炷香的时辰后,飞剑峰的众弟子终于纵身离去,燕于飞才放下心来,无意间又望向了苏梦,眼见她还是昏迷不醒,不禁又担心了起来。一想到苏梦为了自己,不惜自身的性命,燕于飞突然心生愧意,暗道:“我竟然只顾着自己的得失,全然忘了苏姑娘的救命之情。羞愧之下,燕于飞顾不得夏心是否会有所误会,当即在苏梦身旁盘膝坐下,一伸手又将自身的灵气源源不断的注入到她的丹田之内。 没多久,燕于飞终于察觉到苏梦体内的灵气自行运转一周天,他不由大喜,心知自己的心血终于没有白费,当下更是不敢懈怠,此时火王吞天诀疯狂的吸纳着天地灵气,一股朦胧的气息从苏梦身上弥漫而出。 第5章 心向何往 不知过了多久,燕于飞察觉到苏梦已经气息均匀,体内的灵气也在诸经脉中自行流转,当下退到一旁自行运气调息。突然间,他忽觉心头一颤,一股杀气弥漫在了五行困阵之内。 果然是夏心,只见她一脸杀气的望着苏梦,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犹豫之色。燕于飞不禁暗道不妙,心知夏心一向杀伐果断,要是真的心存杀机,那可怠慢不得。心念及此,燕于飞急忙一个闪身,挡在了苏梦的身前。 霎时间,两人四目相对,一时之间均是默不作声。燕于飞心神不宁,忍不住颤声道:“夏师姐何必斩尽杀绝,这位苏姑娘有恩于我,还望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手下留情。” 一听此言,夏心便知今日无法动手,心中顿时多了一股莫名的哀怨,脸色也突然变的惨白,犹豫之下,黯然神伤道:“燕师弟,你莫非真的不打算再回师门了?正邪二道一向水火不容,你和她在一起,正道中人又岂能容得下你?” 没想到夏心心生杀意,居然是为了自己着想,燕于飞不禁哑口无言,这份心意他自是清楚,只是自己的心意,夏心又何尝能明白,一想到此,他忍不住叹气道:“多谢师姐多年牵挂,但我向来恩怨分明,正道也罢,邪道又如何?若是恩将仇报,那正邪又有何异?况且正道之人也未必心善,这漫山遍野的尸骨,他们又何曾有过一丝的不安。 夏心见燕于飞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多言,当即退后数步默默不语,只是她的脸色却越来越惨白,情不自禁之下,全身都在颤抖。燕于飞突然心如刀割,忍不住脱口道:“师姐切莫多虑,你的一片心意,我定当此生不忘。” “你,你若是真有此心,也不枉我心中牵挂。”夏心此言说的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不过她心中的怨气终于消散了,眼见燕于飞怔怔的望着自己,顿时面红耳赤,一时尴尬之下,只好柔声道:“但愿师弟你好自为之,切莫……。”说到最后已经是轻不可闻,随即她便盘膝而坐,闭目不语。 燕于飞见夏心终于收起了杀心,心中踏实了不少,此时又见她运功调息,心知眼下算是太平无事,只是不知以后又该如何是好,一想到这,心中又迷茫起来。 不知不觉中,天色暗了下来。燕于飞这才发现,苏梦不知何时已然盘膝而坐,她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气息却是十分均匀。 这下好了,燕于飞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不禁看了眼夏心,随即又望了眼苏梦,只要她们二人都安然无恙,这再危险也是值得。突然间,他忽觉心满意足,心中无忧无虑。 这一夜三人都没说过一言半语,寂静的山野间也是空灵无声,但燕于飞的心头却波澜壮阔,他心中惦记着苏梦的伤势,又担心天亮之后,夏心会告辞而去。如此的胡思乱想之下,他又如何能心静下来,这心中的烦恼也是越来越多,无奈之下只好默默的念着清心咒。 混混沌沌之际,已是天色大亮,就在这时,夏心突然起身而立,她看了眼燕于飞,转身就要离去,却见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夏心望着拦住去路的燕于飞,突然露出了一脸的惆怅。几息之后,她终于狠狠心,一脸黯然道:“燕师弟,我想动身返回师门,师父她老人家一向对我很好,我不能辜负了她的期望。” 还是要走,燕于飞一听夏心说起了她的师父,顿时也想到了自己的师父,其中的苦衷自是心知肚明,不过他还是不舍的道:“师姐不必为难,其实我也很想念师父和师兄、师姐他们,可如今却是身不由己,一时之间也不能回去。不过终有一日,我还是要回去的,师姐也不必只差这几日,不如等伤势好了之后,再走也不迟。” 夏心一见燕于飞挽留自己,不禁黯然神伤,犹豫之间,又见他满脸的不舍,顿时心软了下来,当即叹了口气道:“但愿师弟有朝一日,真能返回师门。若真是如此,我多逗留几日,倒也是无妨。”夏心终于松了口,燕于飞不禁心头狂喜,但就在此时,他却脸色微变,急忙示意夏心切莫出声。 果然几息之后,一道身影飘然而来,只见来人东张西望,很快便到了五行阵前,而后止步不前,半晌后,来人竟然大喊道:“燕道友可在此处,本道找你找的好苦。” 原来又是龙真人,这几日他心头一直惦记着燕于飞,当然更惦记着这几百年坑蒙拐骗来的宝贝,那可是他一生的心血,如今自己都这把老骨头了,哪里能受得了这囊中空空如也。 “又是这无耻之人。”燕于飞忍不住心中怒骂道,可一想到苏梦还在调息,夏心也伤势未愈,心知眼下也只能便宜了此人,当下默不作声。 龙真人耐着性子等了白天,眼见没人搭理自己,心头不禁大怒,可他却又不敢冒然进阵。如今已不同往日,他的法宝都不在手中,若是再遇到凶险,自是没有遁身符保命。一想到那些宝贝,他顿时心疼的全身抽搐,两眼狠狠地盯着阵前。 几息后,龙真人厚着脸皮道:“燕道友为何默不作声,本道刚才都听到了你和你道侣说话的声音。本道此来并无恶意,只不过想讨些宝物回去,若是道友开个方便之门,本道告诉你一个惊人的消息。” 什么惊人的消息,燕于飞可不敢相信,他清楚此人的品性,一个连师门的隐密都可以拿来交换的人,根本就不可相信,只是此人的胡言乱语,却将他惊吓的不轻,心慌之下,急忙转头望向了夏心,谁知夏心此时也不由自主的望了过来。二人对视之下,均是面红耳赤,一想到龙真人错把自己二人当作了道侣,心中都是忐忑不安,不过这会却无暇出声分辩。 二人还是默不作声,冷眼看着龙真人在阵外急的丑态百出。 一炷香的时辰后,龙真人的老脸终于挂不住,又望了眼五行困阵,这才一脸不甘道:“燕道友可要多加小心,万剑宗的不少长老都在图谋你身上的宝物,若不是万不得已,千万别再返回八荒山.若是他日无处可去,不妨到九龙山潜龙洞来找本道。”说完他便扬长而去,眨眼间没了踪影。 夏心一听到龙真人临走时所言,不禁脸色大变,心中也明白了燕于飞的苦衷,他不是不想回去,看来是自己错怪了他,心中愧疚之下,忍不住脱口道:“燕师弟,这龙真人的话虽不可全信,却也不可不信,万剑宗的长老也是良莠不齐,这防人之心还是不能少的。” 燕于飞早就知道了那些长老的心思,这正是他不能回去的缘由,此时听龙真人如此一说,倒也没什么惊讶,心知此人不可轻信,他哪有什么好心,这会又听到夏心也在告诫自己,不禁微微一笑道:“夏师姐不必听那龙真人胡说八道。此人贪婪成性,坑蒙拐骗无所不作。” 一听此言,夏心顿然一脸的惆怅,深深叹了口气,嘴里幽幽的道:“燕师弟何必隐瞒,你既不愿回去,想必也早知此事。难道你信不过我?这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原本就怪不得你。” 没想到夏心会如此的多愁善感,燕于飞见她心中不悦,不禁着急的道:“师姐切莫多心,你我生死与共,我自是信的过你。只是我不忍心,你跟着我四处躲躲藏藏,我心中也是时常牵挂着你。” 刹那间,夏心满脸的欢喜,心中的怨恨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师姐,不必多虑,如今最紧要的还是先把伤养好。”燕于飞说着就倒了一杯灵液递了过去,夏心也不再多言,接过灵液就喝了下去。她此时也已经察觉到了百炼壶内灵液的神通,自己服用之后,确实伤势恢复的很快,若有此等宝物在手,自己的这点伤也算不得什么。 夏心喝完了灵液,便坐在一旁自行调息起来,她可不想辜负了燕于飞的一番心意,几息之后已然入定。燕于飞见她心无旁贷,不禁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就在此时,他突然察觉到一股灵气波动,欣喜之下两眼看向了苏梦。 果然这是要突破的迹象。 只见苏梦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浑厚,天地间的灵气也不断涌来。这是火王吞天诀的神通,燕于飞不禁暗暗的高兴,心知自己也就传了苏梦几句口诀,只是没想到,她却是受益匪浅,看来这就是机缘,这次突破后,泥丸宫内显现出一片混沌,这是以后修炼出元神的根基。 但燕于飞随即就想到了苏梦不久前才刚刚修炼成了五识,如今伤势未愈,此时突破似乎未必会是好事。 果然几息之后,苏梦的气息突然变得混乱不堪,她脸上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燕于飞一脸焦急,心知如此下去定是功亏一篑,看来自己还是要赶快出手相助,此念一生,他不禁望向了夏心,见她此时还在入定,顿时放心了不少,当即身手按在了苏梦的丹田之上,一股浑厚的灵气涌了过去。 只是这回却让燕于飞大惑不解,自己明明已经注入了不少的灵气,可苏梦为何还是一脸的焦虑,她体内的灵气居然不能和自己注入的灵气相融。情急之下,燕于飞立急忙收功停了下来,怎么会这样,他不禁思索了起来,这之前几次他和苏梦的灵气都是可以相融的,这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几息之后,燕于飞顿时明白了,自己的火王吞天诀可是火系功法中最霸道的,想必是自己二人的功法不能相融,一想到这,他心头一动,只要是相同的功法也许就可以一试。 天一心法,燕于飞想到了这上乘的功法,这可是炼气的独一无二法门。一想到这,燕于飞当即运转天一心法,一股灵气也缓缓的流转入苏梦的丹田之内。 果然,几息之后苏梦的脸色好了不少,丹田内的灵气也运转了一周天。燕于飞见大功告成,赶紧退到了一旁,心知只要泥丸宫内现出混沌,那筑基入微的境界也算是炉火纯青,这以后就要准备突破到筑基圆满了,不少的修士终其一生也就缘尽于此,不过以苏梦的心性想必不难。 可就在这时,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咚咚”的沉闷响声,燕于飞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麻九幽又会出来兴风作浪,眼见苏梦和夏心都在修炼的紧要之时,心头不禁勃然大怒,他当即出阵,冲着声响之处纵身而去。 几息之后,果然见到了麻九幽,此时他正依仗着法宝在羞辱无法道人。只见镇魂钟牢牢的罩在了无法道人的头顶之上,每一声沉闷的声响下,无法道人便一阵的颤抖。燕于飞见此,顿时一脸的不耐烦,他可不想这二人这般纠缠不休,这镇魂钟实在是搅的人心烦意乱,恼怒之下干脆祭出赤霄、紫电二剑一起斩杀了上去。 麻九幽正一脸的得意,眼见无法道人这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忍不住哈哈大笑。就在此时,突然察觉到两道剑芒斩杀过来,他情急之下急忙从乾坤袋内祭出二具傀儡,挡在了身前,只见剑芒闪动,那二具傀儡被斩成了数截。 “啊,这是灵器。”麻九幽突然失声大喊道,不过他又见一紫一赤两道剑芒当头斩杀过来,吓得纵身逃窜,但就在此时,突然又听到了两声清脆的响声。 镇魂钟,麻九幽吓的魂不附体,这可是他的本命法宝,万万不可毁了,情急之下,哪里还顾得了镇压无法道人,一招手将一座幽黑的小钟握在了手中,只见两道深深的剑痕赫然醒目。 无法道人一脱困,当即怒吼道:“麻九幽,哪里逃,贫道今日要大开杀戒。” 麻九幽当然是不惧这无法道人,可他眼见燕于飞手持两柄飞剑严阵以待,顿时眉头紧锁,一想到自己费尽心血炼化的三具傀儡,都毁在了燕于飞的剑下,忽觉一阵心疼,这会又见无法道人杀过来,更是无心恋战,匆忙间纵身就逃。 燕于飞一见麻九幽已然离去,直接转身就走,可瞬间察觉到无法道人居然悄悄的跟了上来。 又是一个贪心不足的金丹修士,燕于飞虽是一脸的不悦,却是还是假装没发现身后有人尾随而至,心道:“此人想打自己的主意,那便成全了他。只是祸福自招,怨不得别人。 第6章 三寸之舌 几息后,燕于飞到了五行困阵之前,不过此时他却并不急着躲进阵中去,反而一脸笑意的等着前来送死的贪心之辈。无法道人眼见燕于飞如此诡异的望着自己,心知自己的行踪早被发现,当下也就厚着老脸哈哈大笑道:“多日不见,燕师侄的修为果真是又突飞猛进了,可贫道怎么听闻万剑宗内,居然有人诬陷师侄得了极道天书而不传授给他们,我天道宗真是为此感到不平。” 一听此言,燕于飞微微一愣,不过他可不信这无法道人会多管闲事,心知此人多半是另有所图,一想到这,便也装模作样的叹息道:“多谢前辈关心,若是天道宗能出面,为晚辈澄清一下,想必这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不过本门之事,晚辈也不便多言,还请恕罪。” 燕于飞这一番推脱之词说的滴水不漏,他心知无法道人必定会再找个由头来接茬,此人贪心已起,又怎么会轻易罢休,此时想要他就此离去,只怕是休想了。 果然无法道人接茬道:“燕师侄可否想过另谋出路,若是真有此意,贫道可以牵线搭桥。我天道宗乃是当今第一宗门,只要是有缘之人,一向来者不拒。这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的聪慧之人,在我大道峰上悟道修炼。” 这会燕于飞真是服了此人的三寸不烂之舌,各派之间无论如何交好,但只要一涉及到门派之事,那必定是极为谨慎,更何况改投师门之事,历来被同道所不耻的,这无法道人又岂能会有什么好心,这里面定是机关算尽。眼见无法道人一直不曾说破心中所谋之事,燕于飞干脆装作不知,当下漫不经心的道:“多些前辈指点,不过此事非同小可,晚辈也要好好的思量思量。还望前辈切莫就此张扬出去,晚辈还有其他要事,就此告辞。”说完装出了一副着急要走模样。 这下无法道人终于按捺不住,急忙大喊道:“燕师侄快请留步,我此来还有件要事相商。” 终于憋不住了,燕于飞心中暗暗的冷笑,但还是不动声色的笑道:“晚辈修为尚浅,只怕是帮不了前辈什么。这相商就不必了,若是在下力所能及,前辈吩咐便是。” “燕师侄有所不知,我和那麻九幽恩怨颇深,怎奈他手中有数件法宝相助,我数次追杀都没将他除去,今日见师侄手中的宝剑可以克制这镇魂钟,故而想借来一用,还望师侄能忍痛割爱。” 原来就这么简单,燕于飞顿时就明白了,此人果然是打起了自己的紫赤二剑的主意,一想到这,不禁哈哈大笑道:“这又有何难,只是那麻九幽狡猾无比,此时只怕是早已逃之夭夭。” 无法道人没想到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诓骗到两件灵器,心喜之下,连心头都颤抖了起来,当即连忙道:“任那麻九幽奸诈无比,也休想逃不出贫道的手心。” “前辈所言不错。”燕于飞故意大声道:“那麻九幽虽是无耻奸诈,又如何能和前辈相比。前辈就凭这一张脸皮,就能让天下人知道何为卑鄙无耻,什么是奸诈之徒。” “你……”无法道人一听前半句,顿时喜笑颜开,但一听到后半句,顿时一脸的愕然,但见燕于飞还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猛然醒悟过来,没想到自己活了一大把的岁数,今日却被这小辈给戏弄了,刹那间,他火冒三丈的怒吼道:“你这孽障,贫道本是一片好意,没想到你却如此的不识好歹,今日若不出手教训,只怕是无法无天了。”话音刚落,无法道人亮出了长剑,一股杀气也突然而现。 终于撕破脸面了,燕于飞一脸不屑的打量了无法道人数眼,随即心中盘算起来。 原来燕于飞早就看出了无法道人也不过是金丹入微的修为,因此才会如此的大胆,不过究竟如何对付此人,却让他为难了起来。若是持剑直接斩杀上去,那这臭道士多半是要命丧剑下,可却免不了折腾一番;若是将此人引入五行困阵之内,那倒是稳妥,不过自己却不能尽兴戏弄此人,这还真是头疼。 “孽障,还不上前受死。”无法道人见燕于飞眼神不定,不禁担心到手的猎物要逃,因此催着燕于飞上前受死,可是他哪里会料到,自己在燕于飞眼中也不过就是个待宰之物罢了。 “臭道士,可敢上前几步。”燕于飞笑道。 这下无法道人也不禁一愣,他心想自己活了数百年,这等着找死的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可他又听到了后半句,刹那间气的差点吐血。 原来燕于飞半晌后,这才不慌不忙又道:“臭道士为何还不上前,本道的宝剑早就饥肠辘辘。”说话间还不停的晃动手中的赤霄剑,这完全是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你这孽障!”无法道人终于明白燕于飞为何要自己上前几步,原来此人居然想要斩杀了自己,更可恶的是竟然还想要自己上前送死,以免他杀起人来麻烦。 这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无法道人怒火攻心之下,不及细想,挥剑斩杀了上去,可眼前哪里还有人影。 “无法你这无耻之徒,今日看本道如何教训你。”这时燕于飞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了出来。 这是阵法,无法道人顿时了然于胸,他也是精通此道之人,眼见自己不小心被诓骗进了阵法之中,急忙一脸谨慎的查探了起来。 但这时燕于飞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本道已在此处布下了杀阵,臭道士,此地便是你葬身之处。” 无法道人见只听到声音,但却见不到人影,便知道对方一定是躲在了阵内,而且定然是个幻阵,可还没等他出言讥讽,就见一道道黄烟弥漫,刹那间眼前天昏地暗。 不好,这居然不是幻阵,无法道人急忙四处张望,但此时早就是火焰滔天、狂风大作,一股寒意也突然涌上心头。 这真是杀阵,无法道人忽觉心中懊恼,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辈莫名其妙的诓进了杀阵,心慌意乱之下,忍不住 大喊道:“燕师侄,你切莫胡来,残杀同道可是天道难容。” 燕于飞没想到,无法道人到了此时还不死心,既然今日必定是无解之局,那也就莫怪自己斩草除根了。 刹那间,整个五行困阵内都是杀气,无法道人也早就全身冒火,他虽然有心灭了自己身上的火焰,此时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望着还在挣扎的无法道人,燕于飞心知是时候了。 原来他察觉到夏心和苏梦都已经起身而立,二女都有些不忍的望着眼前的火人。 这下燕于飞再也没有了顾忌,催动手中的九霄神雷符,这可是他从元龙上人留下的极道天书中参悟而来。 突然之间,阵法上空风起云涌,转眼间雷声轰鸣,无数道天雷瞬间被引入了阵内。 无法道人一见是雷劫,吓的魂不附体,他虽听说过突破到元婴境界要承受雷劫,但也听闻有太多金丹圆满的修士难逃此劫,况且他的修为如何,自个最是清楚,惊恐之下“噗通”一声瘫倒在地。 但此时一道道天雷就如同认准了一般,齐齐的都劈在了无法道人的肉身之上。几息之后,一切终于都寂静了,但无法道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数道青烟还残留在阵内。 夏心和苏梦均是心头颤动,二女都没想到,一道符箓会有如此的厉害,转眼间将一个金丹修士灰飞烟灭。燕于飞也没想到,区区一道九霄神雷符会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过一见夏心神色自若,便知她的伤势已无大碍,再看到苏梦此时气息流畅,便知她不仅伤势无碍,而且已经突破,如此他不禁放心了,就算再有金丹修士被这雷鸣之声吸引过来,自己三人也无需担心。 不过此时燕于飞也大为头疼,他见夏心和苏梦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心头不禁一慌,这该如何是好?夏心和苏梦二女显然也察觉到了这尴尬之事,一时之间均是默不作声。霎时间,五行困阵内寂静的都能听到自己心头颤动声响,不过好在几息之后,竟然有人前来解围了。 刹那间,忽见数道人影飘落到了阵外,来人一个个都是一脸的小心谨慎,这雷劫虽是过去,可眼前这残留的气息却还是让人惊恐不已。 半晌后,终于有个老道士大声喊道:“不知是哪位道友在此布下了绝阵,还请现身一见。”燕于飞三人被这喊声给惊醒了过来,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阵外,只见七个金丹修士不知何时到了近前,不过他们显然是分成了两派,双方对峙之下,脸上都露出了敌意。 原来果然是刚才的天雷轰鸣之声,惊动了隐匿在齐云山内的正邪二道,疑惑之下,他们纷纷赶到了这里想要一探究竟。 万灵宗的朱雀使和虎踏天最先到了此地,随后而来的天衡道人和天悟道人均是一脸的警惕,不明所以之下,双方都不愿冒然出手,这一僵持,火神宗的纯阳道人和昆仑的三宝道人也都赶到了这里,紧接着不动和尚也跑了过来凑热闹。 天衡道人眼见自己一方稳操胜券,这才开口询问是何人在此布阵,他在万剑宗内也算是精通阵法之道的高手,因此一察觉到这残留的气息就,立即猜测定是有人在此布下了一个杀阵。 但奇怪的是一连问了数声,也不见有人应声,这下天衡道人的脸色顿时阴晴不定,他当即便想到,这布阵之人显然是有意轻视自己,也好让自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丢尽了脸面,一想到这,他不禁恼羞成怒,心中也忍不住诅咒个不停。 其实燕于飞倒是无心消遣天衡道人,只不过他如今还不想和万剑宗的一众长老撕破脸面,无论如何看在师父的情面上,也只能便宜了天衡和天悟这两个无耻之徒,况且他也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斩杀本门的长老。 天衡道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心想:“本座也是堂堂的金丹修士,身后又有万剑宗,究竟是何人如此的不懂规矩,躲着不见也就罢了,可一声不啃就说不过去了,莫非此人已经离去?“突然间,天悟道人大喊道:“可是鬼仙宗的叶无道在此,道友好歹也是堂堂的金丹修士,如此的鬼鬼祟祟,就不怕折了你鬼仙宗的名声?还不赶快出来一见。”原来天悟道人见天衡道人一脸的尴尬,便存心想要自己出来露露脸面,他自以为见多识广,心知当今之世,若论阵法之道,叶无道绝对是独一无二,况且就算自己猜错了也无妨,毕竟自己能想到这叶无道,已然是见多识广了。 果然,任凭天悟道人说破了嘴,也不见有人出声答话,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狐疑了起来,难道这布阵之人真的已经离去,还是此人躲在暗处,想要暗算自己这些人。 心念及此,七个金丹修士都不敢妄动,他们早就察觉到了此处有一股不祥的气息,似乎已经有一个不弱于自己的金丹修士殒命在此,而且居然是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燕于飞见这些金丹修士一直逗留在阵外,心中自是不耐烦,可没人敢闯进阵来,却也是无计可施,莫非又要和这些无耻之徒这样耗着,一想到这,脸上也露出了不悦之色。 “此地已然布下了绝阵,尔等若不想死,赶紧快滚。给本道转告天道宗的臭道士,将青玉给本道交出来,妖皇留下的宝物,又岂是他能独吞的。” 苏梦看出了燕于飞的为难之处,当即出声恐赫,况且这天悟道人确实也有出言不逊之处,鬼仙宗的名声岂是能随意糟践,另外她也算是给天道宗添了点堵,这妖皇的遗物想必是足以让人心生贪念。 怎么会是个女子,听这声音竟然还是个少女,这下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可他们一听到妖皇遗物的消息,一个个忍不住均是又惊又喜。 “此话当真?”朱雀使脱口追问道,妖皇乃是万灵宗的宗主,虽然失踪了数百年,可理所当然,这遗物自然是万灵宗的。朱雀使和虎踏天无疑是最为关心此事的真假,二人都是一脸焦急的望着刚才那声音传来之处。其他几人也是急着想知道此事的真假,因此也都默不作声的等着。 “这自然是真的,那无法道人为了灭口,已然殒命在此,尔等若是不信,不妨进阵一试便是。” 什么,无法道人死了,这下阵外的七个金丹修士都一脸的惊恐,他们心知自己的修为不比无法道人高出多少,若是进阵,多半必死无疑。 霎时间,万灵宗的朱雀使和虎踏天纵身腾空而去,二人此时心急着妖皇的遗物,自然不愿耗在此地,其他五人不再犹豫,一个个紧跟着离去。 果然是熙熙攘攘只为利来。 三人望着匆忙离去的一众金丹修士,均是心生不屑。燕于飞也不禁从心中佩服苏梦,她果然是看透了人心的不足,区区数语,便让这些贪婪之人趋之若鹜。 第7章 四海风云 眼见一个个金丹修士急着离去,燕于也终于心头大喜,他料定天道宗的麻烦定然不少,只是这无法道人已然殒命,无计道人又急着搜寻青玉道人,逗留在齐云山中的臭道士多半是要倒霉了。 这时燕于飞又想起了赤猴,心知趁着正邪二道正忙着找天道宗和青玉的麻烦,自己还是赶紧前去寻找,不过一想到夏心和苏梦二女立,心头又犹豫了起来,暗道:“她们不会等自己一走,就拼个你死我活吧。”但见二人都远远的盘膝而坐,脸上也毫无杀气,不禁安心了不少,当即嘱咐了她们一番,便纵身而去。 刹那间,燕于飞置身于云海之中,心中忽觉畅快了不少。但不过几个呼吸,他心中不禁一动,暗道:“为何自个和她们在一起时会如此的拘束,可自己明明从心里都喜欢和她们在一起?”这是个头疼的事,燕于飞连连摇头,望着眼前的云雾缭绕,不由心头警惕了起来,寻思:“以自己的修为,若是不放出神识,只怕也只能看清十步之内,如此凶险之地,万万不可大意,若是有人在此埋伏,多半九死一生。”一想到这,他突生去意,纵身向峰顶而去,那里是赤猴走失之处,他自然想再去找找。 就在这时,突觉一股气息迎面冲了过来,燕于飞眉头一皱,当下持剑以待。 几息之后,果见一个衣衫破碎的道人,跌跌撞撞的出现在了眼前,仔细辨认了半天,这才发现,这狼狈之人居然是无计道人。 燕于飞心头一动,暗道:“莫非无计道人也伤在了四海风云扇之下,若非如此,他又怎地如此狼狈?” 无计道人这会也看到了燕于飞,犹如见到了救星一般,心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快来人啊,青玉这孽徒在这里。”这不喊还好,如今无计道人这么一喊,身后突然狂风大作。只见无计道人犹如一片残叶一般,被吹的飘然而起。燕于飞见此,心知无计道人怕是凶多吉少。果不其然,无计道人还没来得及挣扎,便一头栽向了茫茫云海之内,半天也没听到动静。 这世间又少了个心肠歹毒之人,燕于飞忍不住想拍手称快,却还是强忍了下来,只见青玉道人缓缓从云雾中走上前来。 没想到诡计多端的无计道人,竟然丧命在了青玉道人的手下,燕于飞早就领教过青玉道人的手段,因此见到一个金丹修士殒命在他手中,却也不觉意外。但青玉道人眼见又是燕于飞,却是一脸的谨慎,他自是猜测,燕于飞定是冲着妖皇的遗物而来,当即手持宝扇,小心翼翼的查探着四处。他自从吃过一次亏后就变的学乖了,心中猜测燕于飞不可能单独一人前来,定是有人躲在暗处,等着出手偷袭,先前苏梦的突然一剑,让他心有余悸。 燕于飞见青玉道人如此的谨慎,顿时就猜到了他的心思,当即故意出言恐吓道:“青玉,你不用找了,此地只有我一人,不过万灵宗和天道宗的人如今都已然集结在了峰下,正在四处找你。” 一听此言,青玉道人的脸色突然大变,他向来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因此这真话和假话混在一起,更是让他狐疑不定。 “哼哼,你休想诓骗本座,还是赶紧让那阴损的臭丫头滚出来!” 原来此人真话假话都不信,燕于飞不由得苦笑,心想:“自己可没打算抢夺妖皇的遗物,只是如今看来,青玉道人显然是心生恶念,想要置自己于死地。既然如此,多说无益,不如先下手为强。”心念及此,一道剑芒突然而现。 青玉道人正在四处打量,却没想到燕于飞突然出手,一时措手不及之下,急忙连连后退,手中的四海风云扇却是牢牢的攥着,不愿轻易祭出。原来他担心苏梦躲在暗处,趁机出手偷袭,因而若非万不得已,这宝扇是不可轻易动用的。 此人真是古怪,有法宝也不舍得出手,但燕于飞转眼间就猜到了青玉道人的心思,心知此人害怕又被偷袭。既是如此,燕于飞再无顾忌,赤霄剑化作一道道剑芒,斩向青玉道人。 几个呼吸间,青玉道人忽觉不妙,心知若是再不祭出宝扇,只怕是等不到有人偷袭,自己就要性命不保。他惊慌之下,正想挥动四海风云扇,可就在此时,一道人影已然到了近前。只见来人一点也不客气,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宝扇不放。 原来燕于飞故意用赤霄剑分散青玉道人的心神,自己趁机施展八极乾坤步冲了上去,他可不怕这这四海风云扇。 青玉道人眼见赤色的剑芒当头斩来,忍不住想要逃窜,可一见自己的法宝还在对方手中攥着,顿时心中不舍,可剑芒闪烁之下,再也不敢犹豫,转身遁入了云海之内。 眼见四海风云扇到手,燕于飞也无意追杀青玉道人,当下打量着手中的宝扇。只见扇骨非金非玉,不知是何物打造的,那扇面却是兽皮炼化而成,上面竟然还有不少的鳞片,扇面上云雾缭绕,隐约中可见“四海风云”这四个字。燕玉飞轻摇宝扇,果然是风起云涌,欣喜之下当即收入了乾坤袋内。 可就在此时,突然察觉到又有人出现在了这云海之中,燕于飞赶紧收敛了身上的气息,转身遁入了云海之中。几息后,忽听一人出声道:“师叔,这里有刚刚交手留下的痕迹,想必那无计道人就是从此地被人打落下去殒命的。” “师侄所言极是,赶紧四处找找。” 原来是昆仑的三宝道人来了,燕于飞听出了此人的声音,心知另外四人多半是昆仑门下弟子。 半天后,眼见门下弟子一无所获,三宝道人这才一脸不甘的纵身而去。 燕于飞心知三宝道人定是冲着妖皇的遗物而来,但又想到昆仑向来以炼器而闻名,门下弟子自吹人人都有随身法宝防身,可却万万没想到,还是逃不过这一个“贪”字。叹息之下,燕于飞连连摇头,心知此地怕是又有一场腥风血雨,自个还是赶紧离去,切莫惹祸上身。 刹那间,一道虚影冲出了云海御剑而去。 几息后,燕于飞回到了五行困阵之内,苏梦见他安然无恙的回来,脸上流露出一股喜悦之情,而夏心更是直接纵身迎了上来,一开口便问起了是否遇到凶险。 “凶险倒是没碰到,只是贪心之徒却见到了不少。”燕于飞当即摇头道:“天道宗的无计道人也殒命在此,如今正邪二道都在搜寻青玉道人,不过此人的宝扇却被我夺了回来。”说罢便从乾坤袋内取出了四海风云扇递给了夏心。 “果然是好法宝,只是不知是何物炼化而成的。”夏心脱口道。 “这四海风云扇并非青玉道人的本命法宝,如今算是无主之物,不如给师姐留着防身。”燕于飞见夏心喜欢这宝扇,干脆拱手相送,心想自己不过是空手抢夺来的,要心疼也是那青玉道人。 夏心打量着手中的宝扇,一脸的欢喜,脱口道:“燕师弟,这四海风云和你的八荒火龙倒是很般配,四海八荒,天地风云。” “果然是个好口彩!”听闻此言,燕于飞不由笑道,可眨眼间,他突然心头一动,急忙偷偷看向了苏梦,但见她神色自若,并没有不悦之意,这才安下心来。 但就在此时,突然从峰顶上传来了一阵惨烈的叫声,随即便察觉到了一股血腥的气息。这一惊之下,三人急忙抬头望去,只见那飞天腾蛇突然从天而降,口中还残留着一些衣衫的碎片。 这是有人丧命在了这孽障的腹中。果然几息之后,三宝道人御剑追了上来,此时他身后也只有三名弟子还在。燕于飞见此也只能连连摇头,心知这都是贪心作怪怨不得别人,只是可怜了这些奉命前来送死的弟子。 三宝道人此时紧紧的追在了腾蛇后面,他眼见自己的门下弟子葬身在了蛇腹之中,不禁大怒,破口大骂之下祭出了两口宝刀,直接劈了过去。刹那间日月辉映、刀光霍霍,那飞天腾蛇被砍的一阵翻滚,可这妖物全身的鳞甲并不是轻易能砍伤的,它疼痛之下挥动着翅膀,一下子又窜进了云雾之中,再也不见踪影。 夏心见三宝道人祭出了法宝,不禁自言自语道:“这三宝道人有三件厉害的法宝,其中一件便是他刚才使出的日月双刀,这法宝厉害无比,当日我见此人在天柱山与邪道交手时,依仗着这双刀斩杀了不少的妖人。” 正当夏心称赞日月双刀之时,突然又有一名昆仑弟子发出了惊恐的惨叫,只见一只血红的蝙蝠突然从云海中冲了出来,一爪就抓紧了一个浑然不知凶险的昆仑弟子,一口咬住了此人的脖子。 一听到惨叫声,三宝道人纵身扑了过去,只见那血蝙蝠挥动着翅膀,一个盘旋便躲了过去,随即突然丢下那被它抓住的弟子,竟然又扑向了另一人。 “你这孽障大胆!”三宝道人急忙又追了上去,但这血蝙蝠却极为狡猾,突然一个盘旋又扑向了第三个昆仑弟子。 “师叔,救......” 那弟子还没喊完便没了声响,三宝道人心知又有一个弟子丢了性命,这会恼怒之下,祭出日月双刀斩杀了上去,日月辉映之下,那血蝙蝠化作一团血雾,坠下了山峰。 “该死的孽障,竟敢伤我昆仑门下,今日也让你血债血偿。”三宝道人一脸狰狞的怒吼道,此时只有一个昆仑弟子侥幸活命,不过此人如今也是脸色煞白,想必是吓坏了。 “又多了三个怨魂!”燕于飞不禁暗道,但既然起了贪念自然要有丧命的准备,这一饮一啄自然是不能逃脱的,不过各宗门如今这般枉顾门下弟子的性命,还是让他感到一阵的心寒,就算是天道循环,也不能视性命犹如蝼蚁一般的轻贱,难道为了自己的仙途,一定要踏着白骨而行。 “弱肉强食,如今的正邪二道和这吃人的妖物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天道循环,终有一日会拨云去雾。”苏梦见燕于飞一脸的惆怅,顿时猜到了他的心思。 “拨云去雾。”燕于飞不禁随口念道,只是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夏心此时也是一脸的迷茫,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遇,也让她也心生疑惑,她突然发现,自己越想分清正邪,可这正邪却越来越难以理清。 三人眼见三宝道人又匆忙向峰顶而去,均知这道人还在惦记着妖皇的遗物,那侥幸仅存的昆仑弟子见此,不禁犹豫了起来,他显然是心生去意,但几息之后,还是一脸默然的纵身赶向了峰顶,看他这浑浑噩噩的模样,就知此人也不比行尸走肉强多少。 这里折腾出如此大的动静,果然又引来了那些好事之徒。不多时,不动老和尚和纯阳道人便联袂而来,两人四处打量了几眼,便迫不及待的向峰顶赶去。几息之后,天衡道人和天悟道人也匆匆而来,二人也是一脸贪婪的奔向了峰顶。 燕于飞不禁叹了口气,他现在终于知道这贪心的可怕,这些活了数百年的金丹修士,一个个平时都是何等的自命不凡,但只要这贪心一起,均是心迷意乱,不顾性命之忧。 “怎么只来了五个,其他几个金丹修士哪去了?”苏梦一脸疑惑的道。 燕于飞也是心中一动,他早就觉得有些古怪,这会一听苏梦之言,顿时清醒了过来,心想:“为何这么半天了,也不见血修罗和麻九幽这些妖人前来?朱雀使和虎踏天二人也不见踪影,这可说不过去,妖皇的遗物,万灵宗最是心急,又岂能不闻不问,可如今来的都是正道中人,莫非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第8章 心无杂念 一想到阴谋诡计,燕于飞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知这才是最厉害的杀招,无论你何等的修为,只怕是都要殒命在这算计之下。不过眼前这几个金丹修士若是真的殒命在此,燕于飞多半是要拍手称快,心中寻思:“无论邪道中人有何算计,自个三人不妨冷眼旁观,任由他们杀个你死我活。” 燕于飞心知定有好戏可看,自己耐心等着便是,当即盘膝而坐,自行运功调息了起来。苏梦也知道等会定是热闹不凡,不过她生性淡薄,自然不会幸灾乐祸,此时见燕于飞已经在运功调息,当即盘坐在一旁自行修炼。 三人中只有夏心没见过如此惊险之事,不过她也猜到不多时定会有一场恶战,无论是正邪之间的道义之战,还是那些金丹修士之间的夺宝杀人,只怕都是难得一见。又见燕于飞和苏梦都是处变不惊、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夏心不禁心头一颤,心中暗道“原来自己的心性果然是不如她,他们二人才是心意相通。” 刹那间,夏心黯然神伤,整个人也变的浑浑噩噩,就在这时,突然就听到有人在轻声的呼唤自己。 “夏师姐,夏师姐。” 原来燕于飞虽然在运功调息,可这五行困阵四周的一切,又如何能瞒的过他的神识,此时突然察觉到夏心气息混乱、神色也是萎靡不振、心急之下赶紧轻声呼唤。 夏心一听到有人呼唤自己,急忙睁开了双眼,但见燕于飞正盯着自己,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她本想转身避开,可一时之间却突然心头乱跳,神色也慌乱起来。 “夏师姐,我近来又得到了一门修炼魂魄的功法,虽然也只是残本,却比我们在那石室中得到的神秘功法要完整不少,你拿去修炼一番,或许可以弥补不少的不足之处。”燕于飞早就有意将三魂归一诀传给夏心,此时见她心神不宁,便知不可耽搁,这也许本就是个机缘。 当下燕于飞将口诀一句一句的念了出来,一直等到夏心默记于心,这才放心了下来。 原来自己当初从石室中得到的残缺功法就是这三魂归一诀,只是没想到今日有幸能得到更多的口诀,夏心不由心中欢喜,但她随即不由自主的看了眼苏梦。 燕于飞看在眼里,顿时明白了这是何意,当即也就毫不隐瞒,将这三魂归一诀的来历道了出来。借此也让夏心明白,自己虽然得到了极道天书中的三部残本,但确实不是从天道宗得来的,自己当初也并未诓骗任何人,只是这隐密也只有自己和苏梦知道,如今又多了一人知晓此事。 如今什么都说的清清楚楚了,夏心自然也是一脸的欢喜,可是几息之后又不安心起来,半响后终于忍不住道:“燕师弟,这其他的功法就不必告诉我了,我怕师父问起难以启齿。” 眼见夏心露出了为难之色,燕于飞心中不忍,当即笑道:“师姐不用多虑,这功法本就是我无意中得到的,原本就打算交给我师父,你若告诉了言师叔,那也无妨,不过一定要等时机到了才行,若是不然,怕是害人害己,须知觊觎这天书之人多如牛毛。” 原来燕师弟心中一直都有自己,一想到这,夏心心头颤动,当即暗暗发誓,自己绝不会将今日之事泄漏半字,不过她大喜大悲之下,心神更是难以安宁,情急之下转身盘膝而坐,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脸庞的泪水。 燕于飞见夏心转身盘膝而坐,以为她急着修炼刚得到的功法,当下退后了数步,不再打扰她修炼,心想着等师姐修炼这三魂归一诀一些时日后,再传授给她其他的功法也不迟。 眼见夏心心无杂念的自行修炼,燕于飞自然放下心来,无意间又望向了苏梦,但没想到她不知何时已然入定,瞧这模样,想必这筑基圆满之日定是近在眼前。突然间,燕于飞不禁心中感慨,若不是自己得到了一个天大的机缘,只怕是根本不会有今日的境界,无论心性、悟性,自己又有哪一样能比得上苏梦,看来自己也只有以勤补拙了。 想通了这要紧之事,燕于飞便也安心的盘膝而坐,这悟道修炼确实是心性和悟性缺一不可,此时他心中坦然,自然也就心无杂念,不知不觉中就察觉到,自己识海中的那颗神秘种子不知在何时居然又长出了第四片嫩叶,不过这片叶子却透露出一股玄黄气息。 这恐怕不能再称之为种子了,只是燕于飞实在不知这长着四片奇怪嫩叶的奇异之物究竟是何奇花异草,这会只好仔细的查看了起来,突然间,他察觉到这四片嫩叶周围的五行气息。 思索了几息,燕于飞想到了极道天书中所说的五气朝元,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只是那只有洞虚的境界才能修炼而成,自己不过还是个筑基修士,说的好听一点也不过是半步金丹,如今结丹都还遥遥无期,又怎么会修炼成这五行之气,这一定是自己多虑了。 但几息之后,燕于飞不禁更加的疑惑,自己识海中的那五股气息,明明就对应着五行,只是这水、火、木、土的灵气略强,唯独这金灵之气极弱。 难道是自己缺少了这金灵根的宝物,瞬间燕于飞便顿悟了,这木灵果多半是木灵根之物,这空心竹既然是号称大地之根,那自然便是土灵根之物,这火灵根和水灵根多半是自己在火寒洞内修炼而成,只是那千年通灵的人参不知道是何灵根,还有那明浄之水也猜不透是何灵根,一想到这,不由自主将百炼壶拿在了手中。 哪里去找这金灵根之物,燕于飞心中盘算了起来,但他瞬间就知这是机缘,自己若是强求,只怕也是无济于事,但若是有赤猴在身边,多半事半功倍,只是这死猴子究竟躲到哪里去了,一念之间,不禁更加的想念赤猴了。 机缘可遇而不可求,自己也唯有安心苦修,一想明白这些,燕于飞心中自是释怀了,当下干脆端起百炼壶猛喝了几口,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自己的修炼。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齐云山中突然又热闹了起来。刹那间云海之中气息涌动,一道道光芒也若隐若现,这是又有人祭出了法宝,而且瞧这架势,只怕还不止一两件的法宝。 这好戏终于要开场了,燕于飞一脸的好奇,心中不禁暗道“这究竟是金丹修士之间的杀人夺宝,还是正邪二道的残杀。”此时他虽然也有心前去瞧个清楚,但眼见夏心和苏梦还在修炼,顿时就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刹那间,就见天衡道人和天悟道人从云海中逃窜了出来,二人此时衣衫破损,脸上更是狼狈不堪,惊慌失措之下,几个闪身落在了五行困阵外的不远之处。 几息之后,不动老和尚也慌慌张张的逃窜了过来,他也不比天衡道人和天悟道人强多少,一身的僧袍也是破破烂烂,那秃头之上更是血迹斑斑,显然是极为落魄。 这时云海中突然火焰滔天,一团火焰闪耀之下,一股血腥的气息突然弥漫开来,只见那腾蛇猛的从云海中冲了出来,这妖物此时浑身都冒着火光。纯阳道人也从云海中追了出来,他手中的琉璃盏轻轻一晃便是火焰滔天,这腾蛇显然是畏惧火焰,不等纯阳道人追上来,挥舞着翅膀四处乱窜。 好霸道的法宝,燕于飞望着纯阳道人手中的琉璃盏,不禁暗暗称奇,心知这里面的火焰必定非同小可,若非如此,这腾蛇也不会如此的恐慌。天衡三人眼见这腾蛇凶多吉少,一个个均是一脸的欢喜,原来他们三人都是被腾蛇一挥动翅膀就扇的晕头转向,此时自然是盼着这妖物葬身火海。 但就在这时,又是一道火焰突然袭卷而来,纯阳道人急忙闪身就躲,嘴里破口大骂道:“万灵宗的妖孽还不现身,如此鬼鬼祟祟的也不怕被人耻笑。” “纯阳道人,你我的旧账也是该清算一下了。”话音未落,朱雀使一头从云海中冲了出来,只见他手持火魄夺命剑杀了过来,一条火龙突然而现。 这也是件法宝,燕于飞自然清楚厉害,当日他可是亲自领教过。 果然,纯阳道人一见火龙袭来,急忙祭出了手中的琉璃盏,一团火焰也迎了上去,熊熊的火焰中,二人不约而同的连忙后退。 原来这二人都惧怕对方手中的法宝,燕于飞不禁心中纳闷,这修炼火系功法的修士难道还会惧怕火焰,若是换了自己,直接运转火王吞天诀吸了这些火焰,可眼前这二人显然就是依仗着法宝,才能兴风作浪,一想到这,他不由得心中冷笑。 “纯阳道人,你也无非就依仗着手中的九炎琉璃盏,若是你我都不用法宝,本座早就将你碎尸万段。” “彼此,彼此,你这妖人若不是依仗着手中的火魄夺命剑,本座也早就将你扒皮抽筋了。”纯阳道人出言怒怼道。 万万没想到,这两个金丹修士居然开始了嘴战,就在他们破口大骂之际,那飞天腾蛇突然挥动着翅膀遁入了云海之中,这妖物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果然几息之后日月辉映,两道刀光突然斩杀而来,朱雀使一见这刀光闪身退避,嘴里却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三宝道人,你这卑鄙无耻之徒,还不赶紧现身。” 纯阳道人眼见朱雀使如此的狼狈,顿时哈哈大笑道:“多谢三宝道友出手相助,不如你我联手铲除了这妖孽。” “除魔卫道自然义不容辞。”三宝道人一脸得意的从云海中现身了。 看来又有一名昆仑弟子丢了性命,燕于飞不见那幸存的昆仑弟子现身,自然是心知肚明,但见三宝道人一脸的得意,不禁暗暗叹气,如今他终于发现,原来万剑宗、天道宗、火神宗、昆仑这些所谓的正道之士都是一丘之貉,瞬间他更是盼着眼前这几个金丹修士全都殒命在此才好。 这时朱雀使眼见纯阳道人和三宝道人要以多胜少,当即就不干了,嘴里大喊道:“血毒道友,还不赶紧现身,灭了这些道貌俨然之徒。” 这话音刚落,就见一团血雾突然而现,居然是那血蝙蝠又出现了,这妖物身上此时居然还坐着一个血衣人。 三宝道人一见这血蝙蝠不由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这妖物居然能从自己的日月双刀下全身而退,恼怒之下,刚想再祭出法宝,却听天衡道人大喊道:“诸位道友小心,这是血魔宗的血毒子,此人心狠手辣,全身都是毒物。” 这一喊,三宝道人顿时就犹豫不决,为门下弟子报仇那自然是天经地义,可若让自己以身犯险,那可就不值当了。纯阳道人也是一脸警惕的望着血毒子,这身消道损之事,他自然也是避而远之,这仙途茫茫,纵然不能长生不死,但多活几年总是不会错的。 血毒子见在场的金丹修士都畏惧自己的一身毒物,不禁心中得意,忍不住狂笑道:“诸位道友莫怕,本座可不是来要你等性命的,不过魔主即将驾临此处,你等还不速速前去山下,迎接他老人家的大驾。” “这……”天衡道人吓的脸色煞白,其他几人也都是面面相觑,血毒子见此,又大笑道:“在山中的各派弟子,此时都已经去迎接魔主的大驾,你等还在等什么,莫非都活的不耐烦了。” 这时血毒子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他的话中也都是逼迫之意。 就在天衡几人还在犹豫之际,三宝道人却哈哈大笑道:“血毒子,我昆仑就贫道一人在此,你休想胁迫贫道。”说完祭出日月双刀就斩了过去。 这下众人才想到,昆仑弟子本就只来了区区四人,此时都不见踪影,只怕是早就已经丧命,这三宝道人确实无需顾忌,只是自己今日又该如何是好。 血毒子见三宝道人不肯就范,顿时勃然大怒,此时又见日月双刀当头劈来,急忙闪身避让,这会他心中笃定,这一切都在魔主的谋划之中。 三宝道人这会也就吓唬一下这血毒子,心知这里已然没有再逗留下去的必要,什么妖皇的遗物,这多半就是个阴谋,就在他想遁去之时,那血蝙蝠却煽动着翅膀一头扑了上来。 “你这孽障。”三宝道人如今哪有心思再纠缠下去,当即祭出日月双刀就劈了下去,可这回意外的是,这血蝙蝠居然全然不惧日月辉映之势,纵然被双刀劈的血迹飞溅,还是不要命的冲了上去。眼见如此,三宝道人吓的心头一颤,情急之下急忙祭出了一个幽黑的葫芦,一团黑水突然喷了出来,刹那间,血蝙蝠化作了一团黑雾消失不见。 “化骨毒水”血毒子忍不住大喊道,这下在场的众人也都是大吃一惊,这可是绝毒之物,就算是元婴修士,怕也是沾不得一滴半点,但就在众人惊讶之际,一道血光突然从化骨毒水中冲了出来。 第9章 三宝道人 又是那夺人魂魄的血珠。 燕于飞一瞧见这血珠,不禁心头一颤,心知这邪物甚是诡异,在场的几个金丹修士纵然联手,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果不其然,三宝道人只瞧了血珠一眼,顿觉心神不宁,情急之下,急忙祭出了那幽黑的葫芦,想将这血珠装进去,一柄五光十色的如意也瞬间护在了头顶之上。这时只见血珠一闪,真的冲入了葫芦之中。可还没等三宝道人露出得意之色,眼前突然血光大盛,葫芦中的化骨毒水四散撒落,一股黑雾四处弥漫,黑雾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原来那葫芦装不得血珠,这会已然碎裂,里面的化骨毒水自然洒落一地。 不动和尚和天衡道人、天悟道人三人更是吓得连连后退,他们可不敢沾染这毒物。 但三宝道人哪里还顾得了这些,他心知再不遁走怕是插翅难飞,情急之下转身就逃,几个纵身之便逃的无影无踪。 血毒子望着三宝道人遁去的方向,只是一脸的冷笑,他居然没有追杀上去,反而望着留下的四人,哈哈大道:“诸位道友还是速速随本座去山下,恭迎魔主圣驾,要是去晚了,嘿嘿……。”血毒子也没有继续说下去,随手收回了血珠,转身腾空而去,只是这言外之意这会谁都能听得明白。 天衡道人犹豫了半响,不禁苦笑道:“三位道友不如随贫道前去,见见那魔主,此人好歹也是元婴境界的大能,只要我等说话小心些,他总不至于以大欺小。”纯阳道人见天衡道人如此一说,也只好连连点头,不动和尚和天悟道人二人更是心慌之下没有主意,此时一听天衡道人之言,当然也连连称是。不多时,这四个金丹修士都匆匆的向山下赶去。 一群贪心之人终于都走了,可燕于飞却是眉头紧锁,他万万没想到,这夺人魂魄的血珠居然就在血毒子的手上,一股杀气突然从他身上倾泻而出,如此心肠歹毒之人,若是多活一日,不知又有多少的无辜性命,葬送在这血珠之下。 但此时燕于飞心中很清楚,魔主已然现身齐云山,想要铲除血毒子这个祸害,只怕是难以如愿,倘若碰上魔主,多半插翅也难逃,至于那些被邪道掳走的各派弟子,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心念及此,燕于飞一脸焦急的看向了夏心和苏梦,心知等两人一停下修炼,赶紧动身离去,赤猴只好日后回来再找。 不知过了多久,苏梦终于从入定中醒了过来,几息之后,夏心也悄然而起,燕于飞急忙长话短说,将当前的危机告诉了二女。 “那我们也赶快离开此地。”夏心不禁开口催促道:“魔主是堂堂的元婴修士,想必他不会亲自出手。” 这一说到离开此地,三人当即动身而去,燕于飞带着二女向着血毒子离去时的相反方向而去,心知他们都是去接魔主的,自己反向而去,自然不会撞个正着。 三人如今不敢御剑,只得沿着崇山峻岭纵身而行,心知眼下小心为妙,绝不可招惹麻烦。 这一路上确实也没遇修为高深的邪道中人,不过他们很快就觉得不太对劲,眼见不时有血魔宗的弟子成群结队的出现,就连三尸道人都赶来了。 苏梦却是神色自若,她如今已然见怪不怪。但夏心眼见血魔宗的弟子大张旗鼓,不由自主紧张起来,她可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燕于飞自是看出了她心中的担心,当下轻声道:“师姐莫慌,有我在此。” 突然间,夏心不禁心中一动,她见苏梦神色淡然,当即一咬牙,暗道:“万万不可输给了她。”此念一生,胆子不觉大了起来,又想:“如今和燕师弟在一起,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就在三人躲躲藏藏之际,突然听到了数声惨叫。只见眼前刀光霍霍,随即又见三宝道人纵身而逃,四周的血魔宗弟子纷纷追了上去,一时之间都是杂乱的嘈杂声。 原来血魔宗的弟子都在围捕三宝道人,不过这道人也确实工于心计,他居然没有直接往昆仑山方向逃命,反而是绕绕弯弯的绕道躲藏。不过燕于飞也没觉得有什么惊讶,此人的三宝之中竟然化骨毒水这等阴损之物,那他又岂能是善类,这阴谋算计之事,自然也是驾轻就熟,只可惜那些邪道中人也不是那么好诓骗的。 “看来这个方向如今才是最安全的,我们悄悄的跟在这些血魔宗弟子后面,定能安然离去。”苏梦淡然的道。 不错,燕于飞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既然有三宝道人吸引血魔宗的弟子,哪里还会有人能想的,自己三人尾随在后,无论三宝道人能否逃脱,此人也算是助了自己三人一臂之力。 不过燕于飞不禁也有些佩服三宝道人,此人比那些卑躬屈膝的虚伪之徒可强多了,但今日却是万万不能出手相助了,既然他被血魔宗弟子发现了,定是插翅难逃,只怕几息之后,就有金丹修士赶来擒拿此人,说不准魔主都会亲自现身,若真被他逃走了,魔主的颜面何在。 果然几息之后,就见两道人影一闪而过,燕于飞一眼就认出了是血无影和血修罗,心知这二人如此的匆忙,定是冲着三宝道人而去,这下三宝道人可算是无路可逃了。 这时眼见天色昏暗了下来,燕于飞便提议暂且休息一晚再动身赶路,夏心和苏梦也正有此意,原来他们三人此时都心中清楚,不管那三宝道人是生是死,只要过了今晚,血魔宗的搜捕也就结束了。 虽然只是休息一晚,但燕于飞可不敢大意,当即又布了个五行困阵,这小心谨慎一些自然是不会错的。果然没过多久,便察觉到又有二股气息逼近了过来,三人当即躲在阵中默不作声的等着。几息之后,就见虎踏天由远及近,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 “这孽畜真是狡猾,竟然又不见了。”虎踏天四处张望了一会,一脸不耐烦的嚷嚷道:“鹰长老,这次切莫再让它给溜走了。” 那黑衣人一听此言,不悦道:“我鹰长空的追踪之术绝不会错,这里荒山野岭的,那猴子多半是又躲起来了,我招呼神鹰过来,搜一下便是。”随即鹰长空对着天空就是一声长啸,几息之后,忽见一只黑羽大鹰凌风飞了过来,随着又几声长啸,那黑鹰便在空中不停的盘旋。 没想到在此处会遇见万灵宗的虎、鹰这两个长老,又听这二人竟是在追捕一只猴子,燕于飞三人均是心头大喜,心知能让两个金丹修士都追的不耐烦的猴子,除了赤猴还能有哪只猴子也有此神通。这一想到赤猴不仅没事,而且还就在附近之时,三人不禁都忍不住想哈哈大笑。 不过如何处置眼前这二人,却让燕于飞有些为难,心知若是折腾出太大的声响,只怕将血魔宗的金丹修士给引过来,但若是放任不管,恐怕这猴子就要被这二人逮住。 但就在此时,谁都没想到虎踏天和鹰长空二人居然自己走到了五行困阵之前,这下不仅燕于飞心中暗喜,就连夏心和苏梦也都是一脸的心喜,他们此时都等着这两个万灵宗的长老自己一头撞进来。 燕于飞更是暗下决定,只要这二人一闯了进来,自己就立即动手,定要出手果断,几息内解决了他们。 可这时那鹰长空却突然止步不前,而且还把虎踏天也拦住了,他四处打量了半天,突然一脸疑惑的道:“这里好生古怪,我明明察觉到了有生人的气息,可为何却无法看到,这里纵然是山高林密,但也绝不会无迹可寻。” 这下原本一脸不耐烦的虎踏天也小心谨慎了起来,他心知这鹰长空有一门望气的秘术,只要百步之内有人,绝难逃过他的这双眼睛。霎时间,二人又不停的东张西望,稍有些风吹草动也都是疑神疑鬼,但他们就是不再向前一步。 燕于飞见这二人如此的狐疑,顿时心头不耐,可还没等他出手,夏心突然迈步向阵外而去。不好,燕于飞心头一急,急忙追了上去,这五行困阵的变化虽然也告诉了夏心,可一来他担心夏心尚不能记清楚这万般的变化;二来这阵外的可是两个心狠手辣的金丹修士,万万大意不得。 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夏心还没出阵便厉声道:“何人在此喧哗,还不速速退去。” 虎踏天一听到声音,当即大步向前,但没走几步便发现了不妙,忽见眼前昏天黑地,他正想要退回去,可是这一回头却傻眼了,刚才进来时所见的山石草木此时居然全都无影无踪,自己竟然一不留神误入了阵法之中。 情急之下,虎踏天立即大喊道:“鹰长老何在,鹰长空!”可是一连喊了数声也不见有人应声。 原来鹰长空可没那么心急火燎的乱闯,他一见虎踏天自行其事就心知不妙,这时突然不见了虎踏天的身影,顿时大吃一惊,惊恐之下转身遁入了密林之内。 燕于飞没想到鹰长空会如此的机警,此人一遇凶险,居然抛下同伴自行逃命,但眼下也只能先收拾一个再说了,当下一闪身到了虎踏天身后,此时也不管是否光明正大,持剑就斩杀了上去。 霎时间,虎踏天察觉到了危险,他见鹰长空不搭理自己,便知大事不好,心知此人一见凶险便会独自逃命而去,如今也只能自己小心了,此时突然察觉到身后有杀气立即就纵身闪避。 但还没等虎踏天稳住身形,又察觉到身前有一剑刺来,这下终于找到人了,他大喜之下挥剑迎了上去。 夏心本以为自己这一剑就能要了虎踏天的性命,却见眼前的碧玉短剑一挥之下绿烟弥漫,顿觉大事不妙,情急之下便想纵身后退,可还没来得及动弹就感到一阵的头晕目炫,她心知一定是这碧玉短剑作祟,可此时早已全身无力摇摇欲坠,就在她要倒下之时,突然感到一个软软的身体把自己抱住了,迷迷糊糊中看了眼苏梦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燕于飞一见夏心突然晕倒,顿时心头大急,连忙一个闪身冲了过去,眼见她脸色碧绿,心知是中毒了。 刹那间,燕于飞手持赤霄剑到了虎踏天的身前,当即厉声道:“若想活命就赶快交出解药,否则让你灰飞烟灭。” “小子找死。”虎踏天一见是燕于飞,想起了当日的旧账,他可是有仇必报之人,但当日的不杀之恩那可就记不得了,当即挥动手中的碧玉短剑斩杀了上去。 没拿到解药之前,燕于飞自然不敢痛下杀手,但一见这虎踏天一剑狠过一剑的杀向自己,不禁皱起了眉头,眼前那弥漫的绿烟更是让他心中焦急。 “快杀了此人,解药必定在他身上。”苏梦眼见燕于飞投鼠忌器,立即便出言提醒,况且她也看出夏心此时中毒不轻,绝不能再耽搁下去,说话间便催动承影剑斩杀了出去。 燕于飞也心知这样下去不仅无法生擒虎踏天,而且自己也是凶险万分,当即也只好催动紫电剑斩杀了上去,两柄飞剑瞬间就将虎踏天逼的手忙脚乱。 “快用流沙符困阵此人。”苏梦见一时难以制住虎踏天,急忙又出言提醒。 原本心神不宁的燕于飞一听此言,急忙祭出流沙符,其他的诸如烈火符等他是不敢乱动的,就怕一不小心连同解药一起毁掉。 虎踏天本就招架不住两柄飞剑,若不是燕于飞和苏梦一心想着生擒,故而没下杀手,他哪里还能活到现在,此时突见符文闪烁之下,自己突然脚下磕磕绊绊,几息之后更是感到双腿不停的下陷几乎就要拔不动脚了。 霎时间,虎踏天吓得魂不附体,心知今日又要栽在眼前这对男女手中了,不过这次定是休想逃过这一劫了,毕竟哪有人会三番五次的手下留情,况且自己还用毒剑伤了对方一人。 第10章 绝仙之果 燕于飞见虎踏天心神不宁,当即祭出了骷髅幡,一股戾气从骷髅幡上弥漫而出,一个诡异的骷髅突然浮现在了眼前。 “啊……”虎踏天一瞧见骷髅幡,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凉气,想到自己上次就是被这鬼幡迷了心神,更可恨的是自己居然被人一把扔下了山峰,众目睽睽之下,自己的脸面都丢的干干净净。 刹那间,虎踏天又惊又怒,心神恍惚之下,忽见无数的恶鬼突然扑向了自己,这一声声惨叫之下,顿时就晕厥了过去。原来燕于飞见虎踏天不停的鬼叫,不禁心中恼怒,况且他急着得到解药,便一掌拍晕了此人。 不知过了多久,虎踏天终于又清醒了过来,但他立即就发现,一柄寒气逼人的短剑就在自己的咽喉之处,心知只要这剑尖轻轻往前一刺,自己就要一命呜呼。 “交出解药。” 就在虎踏天惊慌之际,突然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女子厉声道。 今日有死无生,虎踏天顿时吓得心头一颤,但随即就闭上了双眼,露出了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这下可把燕于飞给急坏了,他早就搜过了虎踏天的全身,就连此人的乾坤袋也都已经翻了个底朝天,可就是没找到解药,这会眼见夏心就要毒气攻心,顿时面露杀机。 苏梦也看出了虎踏天早已心存必死之念,她心知就算真的杀了此人,也是得不到解药,当即缓和了下口气道:“只要你交出解药,我便像上次一样放了你。若是你不愿意,我也不再强求,不过我定要你在正邪二道面前丢尽了脸面,就算是万灵宗的弟子,也会耻笑于你。” “你……”一听此言,虎踏天气得怒目圆睁,他虽然狂妄,却又岂能真不怕死,更何况这丢尽脸面之事,万万不能泄露了出去,若是如此,自己从今往后又如何立足。这心中一慌,虎踏天犹豫起来,几息后终于松口道:“我这毒剑向来就是用来杀人的,根本就没有准备解药。但你们若是一定要救人,那也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只是……。” 燕于飞见他说话吞吞吐吐,赶紧追问道:“究竟有何路可走,你还不快说。要是晚了,你也休想活命。” “你们若是不怕死,就去毒仙谷。”虎踏天这时也豁出去了,心知干脆来个痛快,免得生不如死,当即又接着道:“其实要救人也不难,你们只要在三日内,带着中毒之人赶到毒仙谷就成。到时候好生求求那位百毒仙子,只要她愿意拿出绝仙果,那还有什么毒不能解的。不过这三日之内,你们一定要封住中毒之人身上的要穴,以免毒气攻心而亡。” 绝仙果,百毒仙子,燕于飞顿时思索了起来,可是根本就没有头绪,不过他立即就想到了此事恐怕没这么简单,毒仙谷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去处,至于那百毒仙子恐怕也不是什么善类,当下又盯住了虎踏天道:“既然如此,你也无需再隐瞒,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只要说清楚了,便可离去。” 一听此言,虎踏天心头大喜,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便简明扼要的把自己知道的都道了出来。 原来这绝仙果不仅能解百毒,而且也能提升修为,但此果却也是极为稀少,听闻只有毒仙谷能生长几株,而且毒仙谷的主人是位元婴境界的散修,只是此人性情古怪,一向喜怒无常,因此要想从她手中拿到绝仙果,恐怕就是痴心妄想。 原来如此,燕于飞虽然早就料到此事必定困难重重,却没想到这里面还会牵扯到一个元婴修士,不过他立即就暗暗决定,无论此行如何凶险,自己也是不能退缩的,夏师姐也是一定要救的,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们了,两位何时放我离去。”原来虎踏天见燕于飞脸色阴晴不定,顿时就心慌了,这过河拆桥的事他可是做的太多了,因此自然也就担心燕于飞也会出尔反尔突下毒手。 可是就在虎踏天嚷嚷之际,突然就见一道符文从自己的顶门闪入,这下他立即就惊呼道:“啊,什么东西进了我的泥丸宫,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不过是在你的泥丸宫内布下了一道符文,只要你说的都是实话,自然无需担心,但日后若让我知道有一句诓骗之言,那必定让你灰飞烟灭。”说罢一把抓起虎踏天就将他扔到了阵外。 没想到自己又逃过了一劫,虎踏天惊喜之下,忽想到了自己的全身家当还在阵内,其它的身外之物也就罢了,可是这碧玉毒剑却是自己最大的依仗,犹豫了半响后他终于狠狠心扭头就跑,心知如今保命要紧,这阵内是绝不能再冒险闯进去了。 打发走了虎踏天后,燕于飞看向了苏梦,他心知此行凶险,可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不必为我担心,这吉凶祸福之事,岂是想避就能避开的,况且和你同行,也许就是我的宿命。”苏梦一见燕于飞欲言又止,便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当下抢先出声把话挑明了,不过她此时不禁也有些后悔,心头也开始忐忑,暗道自己的后半句似乎太不矜持,也不知道身旁之人是否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这……”燕于飞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但终究是听明白了苏梦不愿和自己分开,他心知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恍惚之下也不知是喜是忧。 “我们动身赶路吧,那虎踏天可是金丹修士,他三天之内自然是来得及赶到毒仙谷,但你我却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此言一出,顿时将燕于飞给惊醒了,他也明白再不动身可就要来不及了,当下辨认了下方向,就御剑而去,这下苏梦终于也安心了,当下祭出承影剑追了上去。 燕于飞和苏梦刚御剑而起,便听到了一阵鸟鸣之声,二人寻着声响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鹰长空。只见他得意洋洋的从密林中走了出来,手中还拉着黑乎乎铁链,一只赤色的猴子此时正乖乖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居然是赤猴,燕于飞又惊又喜,此时眼见一头黑羽畜生又大声的鸣叫,企图报信,当即祭出了紫电剑,一道紫色的剑芒划过了长空,一声凄惨的鸟鸣让人心头毛乎悚然。 鹰长空正得意之际,突然听到了神鹰的示警之声,心中不禁一愣,却又听到了一声凄惨的鸟鸣,情急之下一抬头,就见自己的神鹰一头就从半空栽了下去,坠入了密林之中生死不明。这下他顿时火冒三丈,可还没等他想到要寻找凶手报仇雪恨,又察觉到一股杀气扑了过来,一道紫色的剑芒突然当头劈了下来。 不好,鹰长空眼见凶险,正想从乾坤袋内取出长剑,可是还没等他摸到乾坤袋剑芒就落了下来,惊恐之下,他急忙就地一滚,连滚带爬的逃进了林中,此时还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重要。 苏梦当即挥剑斩断了铁链,随即一把抱紧了赤猴,这几日她也是担心坏了。 赤猴一见到二人,顿时高兴的吱吱乱跳,随即又冲着林中呲牙咧嘴,显然是没忘了鹰长空这几日对它的欺负。燕于飞看了眼遍地的鲜血,道:“此人伤的极重,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教训,今日饶他一命。”赤猴一听此言,这才收回了凶光,再看到燕于飞递过来的灵液,高兴的手舞足蹈。 燕于飞和苏梦见赤猴身上并没有伤,当即御剑向毒仙谷方向赶去。眼见就要飞出齐云山的地界之时,突然察觉到身后又有两股气息追了上来。 怎么会是这二人,燕于飞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追赶之人是龙真人和麻九幽,只是一时猜不透这二人为何会狼狈为奸,不过一想到这龙真人的品性也就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此时燕于飞和苏梦心知不妙,这龙真人可是金丹圆满境界的修士,那麻九幽也是出类拔萃,他们二人联手还真是不可小嘘,况且二人如今本就无心恋战,心中所想的还是尽快赶到毒仙谷去,当下全力御剑就逃,赤霄和承影二剑都是灵器,瞬间化作了二道剑芒,将后面追赶之人甩的远远的。 这二人为何会逃的如此之快,龙真人眼见一时半会都追不上,心中疑惑起来,他本以为只要没有了阵法的掣肘,自己就能轻而易举的拿下眼前这两个小辈,可如今就连追上他们也是不易。 麻九幽也是一脸的不甘,他本以为有龙真人相助,必定会手到擒来,可是如今却只能远远的望到人影,这可如何是好。 “麻道友,继续追,本真人就不信,这两个小辈还能撑下去。” “不错,要不了半天,他们定会乖乖的慢下来。” 刹那间,一座座荒山野岭转眼间就落在了身后,四人也是不停的追逐,一个多时辰后,燕于飞不禁暗暗叫苦,心知自己有火王吞天诀在手,自然是不怕消耗体内的灵气,可苏梦可没有这逆天的功法,她又如何能坚持的太久,一想到这,不禁转头看了过去,果然苏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倦意。 看来迟早要被身后这二人追上,燕于飞一想到这,顿时皱起了眉头,可是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计策。就在这时,苏梦却突然停了下来,只见她手持天机伞,想凭一己之力,挡住身后追来的两个金丹修士。 燕于飞见此也停下了身,此时他纵然明知苏梦是有意为自己拦住追赶之人,但又如何能放心她一个人断后。 霎时间,燕于飞和苏梦都不逃了,二人互相看了眼,均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怎么不逃了,你二人真是让本真人想的好苦。”龙真人一到近前,忍不住一脸得意的哈哈大笑道。 几息后,麻九幽也到了近前,他见燕于飞和苏梦突然不逃了,心头大喜,当下就以为二人体内的灵气都损耗的差不多了,现在已经无力再逃。 燕于飞见龙真人和麻九幽都是一脸的得意,顿时也微微一笑道:“两位莫急,在下身上还有一枚遁身符,这万一不小心,那就太可惜了。” “你……”龙真人一听此言,顿时差点气得吐血,他一想到这本来是自己的防身宝物,可如今却成了别人的依仗,这让他如何能不心疼。 一见龙真人脸色难看,燕于飞又哈哈大笑道:“真人想必最是清楚,这遁身符的玄妙了。就算你二人联手又能如何,莫不如你我合作,将那镇魂钟也夺过来,此事想必也不难。” 龙真人一听此言,不禁犹豫了起来,他自然是知道遁身符的玄妙,如今明知很可能又要空欢喜一场,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所措。 “也罢,今日就让你多得几件宝贝可好。”燕于飞见龙真人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又出言蛊惑道:“等下抢下麻九幽的乾坤袋,让你先挑便是,不过你也不可太贪心。” 听闻此言,麻九幽一脸的警惕,龙真人是什么品性,他自然也是很清楚,况且这利益之前,又有几人能忍得住诱惑,情急之下,他不禁打量起了龙真人。 原来这二人本就没什么交情,今日一起而来也不过是利欲熏心罢了,他们都暗中防着对方,这真要是见到了宝贝,说不准自己就先动上手了。 “真人不必再犹豫,为表示心意,我就先送你一件法宝便是。”燕于飞心知这把火添的差不多了,索性将骷髅幡抛向了龙真人,真的拿出了一件法宝以示心意。 麻九幽一见到自己被夺走的法宝,顿时眼都直了,当即不顾一切的伸手抓了过去。 果真是法宝,龙真人微微一愣之下,还是不由自主的伸手就接,可就在这时,眼见麻九幽也伸手来夺,顿时便不干了,只见一道符文突然闪烁,一团火焰瞬间“嗤嗤”的乱窜。 “啊”麻九幽不防之下,身上火焰乱窜,不过此人一向心狠手辣,疼痛之下祭出了镇魂钟,霎时间“咚、咚”的沉闷声响在耳旁回荡。 “快住手,莫中了这孽障的挑拨离间之计。”龙真人一见到镇魂钟,不由心中大急,惊慌之下,便口不择言了。可麻九幽一听此言,忽觉心头一颤,心中也清醒了不少,但还没等他后退,就看到一面骷髅幡在头顶摇晃,那诡异的骷髅更是让人心神恍惚,那股弥漫的戾气更是让人心生惧意。 情急之下,麻九幽立即默念口诀,想要收了这骷髅幡,但一连念了几遍都无济于事,瞬间他的脸色黑了下来,没想到自己的法宝居然让人给重新祭炼了。 龙真人此时更是心惊,那戾气让他浑身颤抖,惊恐之下,突然看到自己花了无数年心血收集的宝贝正在一件件的消失,他都能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后,便一头栽倒在地生死不明。 第11章 百毒仙子 麻九幽见龙道人已然着了骷髅幡的道,顿知今日大势已去,心头慌乱之下,急忙催动镇魂钟撞向了骷髅幡。刹那间,整个骷髅幡不停晃动,麻九幽趁机腾空而起,一个纵身没了踪影。 没想到跑了一个,燕于飞却也无心追杀,他看向了龙真人,如何处置此人,却让他难以拿定主意。若是以前,自然是手起剑落,让此人早些应了那血誓,如此也算是给睡真人一个交代,不过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动手,倒是便宜了此人。 突然间,燕于飞手掌微动,数道符文从龙真人的顶门而入,心想:“既然此人精通符箓,那便用符箓收拾他,看他如何破解自己留在他泥丸宫内的符文。” 望着昏迷不醒的龙真人,燕于飞微微一笑,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了骷髅幡。 燕于飞和苏梦此时都是一脸的欣喜,若不是一想到夏心危在旦夕,二人真想拍手称快,这会也不敢再耽搁下去,当即御剑而去。如今就算身后没人追杀,二人也不敢怠慢。燕于飞也知道苏梦此时必定是累坏了,当即将百炼壶递给了她,有了这灵液,想必再坚持一下就能赶到毒仙谷。 二人连夜急赶,直到天色大亮,这才找了个僻静的之处休息,燕于飞当即又拿出百炼壶先让苏梦喝了几口,然后自己也匆匆喝了一口,随手又将百炼壶交了赤猴,这才自行调息起来。一炷香后,二人又御剑而起,向着毒仙谷方向赶去。 可是没过多久,燕于飞和苏若又是一脸的不悦,二人突觉又有一股气息从身后紧紧的追了上来。 几息之后,果然望到一道人影正向自己二人追来。只见来人一身的白衣,脸上都是桀骜不驯的神色,来人正是鬼王帝俊。 霎时间,燕于飞和苏梦均是皱起了眉头,二人虽然早就已经不再惧怕此人,心知以二对一,纵然不能取胜,却足以自保,可是如今哪有这心思白白的和此人耗下去。 二人心意相通,当即御剑而去,全然不理身后的鬼王帝俊,似乎不知有人在身后追赶似的。但二人如此的御剑急行,就连傻子都能看出来,定是察觉到身后有追杀之人。 鬼王帝俊当然不是傻子,眼见燕于飞和苏梦二人突然御剑疾驰,立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一向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如今一见到得罪了自己的人,哪里还能善罢甘休,当即纵身急追了上去。追了半天,帝俊却是一脸的疑惑,暗道:“为何本座在后面追了这么久,也没能截住他们二人?莫非几日不见,这两个孽障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本座的修为离那元婴境界也就只差半步,无论如何,他们二人又岂能和本座相提并论。” 不过鬼王帝俊很快就瞧出了端倪,原来这二人不过是借助了灵器飞剑,这才逃的这么快。陡然间,帝俊又惊又喜,心知这般耗下去,早晚能追上这二人。 燕于飞和苏梦见鬼王帝俊在身后紧追不舍,均是有些心慌,不过二人很快察觉,此人虽追的很急,却并没有追近多少。 “莫急,此人阴险狡诈,多半是想等你我二人耗尽了体内灵气,来个趁人之危。”苏梦当即冷笑道。 原来如此,燕于飞顿时放心不少,心知鬼王帝俊这一次怕是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想要趁人之危,那就慢慢的在后面跟着便是。 二人心知毒仙谷就在眼前,当下御剑急行,每过一会,便会拿出百炼壶喝上几口,这一路上倒也逍遥快活。眼见鬼王帝俊还是不紧不慢的跟着,二人心中不禁暗暗得意。 终于一座郁郁葱葱的山谷出现在了眼前,燕于飞和苏梦不由大喜,二人心知辛辛苦苦的急赶了三天,如今总算是到了毒仙谷。 二人当即收剑落了下去,但一瞧见谷口的惨烈之相,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谷口四处都是一具具白骨,这长年累月的,都快无处下脚通过。二人又望向了山谷里面,只见谷内也是烟雾弥漫,一团团的烟雾不时飘出谷来。 还没等再往前一步,赤猴就已然不停的惊叫。燕于飞心知再往前去定是凶险无比,苏梦本想把赤猴留下,可这猴子却紧紧的抓着她不肯下来,二人均是一脸无奈,只好安抚了一下这猴子,这才向谷内缓步而去。 没走几步,苏梦祭出了辟邪珠,一道紫色的光芒护在了身旁,四周的烟雾纷纷散去。二人一直前行了数十步,也没发现有什么凶险,不过他们都心中清楚,定是辟邪珠的神通,这才有惊无险。 “哪来的不知天高地厚之辈,竟敢擅闯毒仙谷,难道你等不知,此地向来都是有来无回。”突然间,一个缥缈的声音在四处回荡。 这定是百毒仙子的声音,燕于飞和苏梦二人不敢怠慢,急忙止步。苏梦连忙恭声道:“晚辈二人只因有同伴中了奇毒,这才冒昧到此求赐解药,还望前辈多多恕罪。” 果然那声音过了半响又道:“你二人可是想要那绝仙果?”听闻此言,燕于飞大喜道:“前辈明见,晚辈寻找的正是绝仙果,还请前辈告知,何处可以找到。” 这时一阵冷笑突然传了过来,“你这无知小辈可,可知凶险为何物,就算是金丹修士,也不知有多少埋骨于此,就凭你二人的修为,还想贪图这绝仙果,简直是找死。这绝仙果哪有这么容易找到,本仙子在此等了千年,手上也没几个,何且这谷里的东西都是本仙子的,不管何人进了这毒仙谷,自当听命于我,若是不然,只怕是难逃一死。” 燕于飞没想到百毒仙子一张嘴就如此的霸道,若是只有自己一人,只怕是早就翻脸,可一想到如今身陷绝地,自己又有求于人,只好强行压住了心中怒火。苏梦担心燕于飞会忍不住出言不逊,连忙抢先出声道:“前辈切莫动怒,我二人并非有心冒犯。若不是有同伴身中奇毒,哪敢冒然打扰前辈在此清修。况且我二人也并非空手而来。” 既然不能强求,如今也只能智取。 苏梦心知眼下只有以利诱之,只要百毒仙子心中还有贪念,二人定然尚存一线生机,又见此人久久不语,料想她定是在琢磨此事。 果然半晌后,百毒仙子突然冷笑道:“你等两个小辈,好狂妄的口气,居然痴心妄想,换取绝仙果。只是可惜了,这世间还有何物,能打动得了本仙子。” “难道前辈心中就没有一丝的牵绊,若是尚有未完之事,晚辈等也愿意代劳。” “好,很好!”百毒仙子当即阴森森的道:“本仙子都没把握之事,你居然愿意代劳。莫非真的以为,本仙子好糊弄不成?” 听闻此言,苏梦顿知百毒仙子已然松口,急忙又道:“前辈说来听听也无妨,说不准晚辈还真的就能办妥。” “好,很好,居然还真有不怕死的。” 话音未落,二人忽见身前的烟雾缓缓向两旁散去,一条狭窄的通道出现在了眼前。 “不怕死的进来吧!” 燕于飞没想到苏梦还真能说动百毒仙子,不过自己二人能否让此人心满意足,只怕就难说了,若是一旦翻脸,定是九死一生。一想到这,燕于飞取出遁身符,塞到了苏梦手中,暗道:“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陪着自己一起送死。” 苏梦紧紧抓着手中的遁身符,她自然是明白了燕于飞的深意,当即咬紧了嘴唇当先而去。 没过多久,二人眼前便出现了几间简陋的竹舍,其中正中央最宽敞的那间屋子大门敞开,一眼就能瞧见,里面有一个蒙面的白衣女子盘坐在蒲团之上。 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心知这女子定是百毒仙子无疑,急忙上前拜见。 百毒仙子缓缓的看了眼二人,这才淡然道:“本仙子让你二人进来,就是想看看你们究竟有什么能耐,若是让我大失所望,莫怪本仙子手下无情。” “那就要看前辈心中有何所求,若是想要宝物,我二人自然能拿出不弱于绝仙果之物,不过前辈若是有未了之事,还是请尽快明言。”原来苏梦已然猜到,百毒仙子多半是看不上自己二人口中的宝物,那她自然就是心中尚有未了之事,只是一个元婴境界的大能都没办妥之事,自己二人恐怕也是休想,不过……。 苏梦当下一狠心,暗道:“自己就算豁出去了,好歹也要让燕于飞和夏心全身而退。” 燕于飞也心知此时多说无益,直接开门见山的追问道:“不知前辈如何才能将绝仙果交于在下,还请尽快明言,在下的师姐可不能再耽搁下去。” “你二人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小丫头,才来我这毒仙的?”百毒仙子打量了夏心几眼,半晌后不禁疑惑道:“莫非你二人不知,我这毒仙谷何等凶险,如今是否心中后悔?” “前辈又何必为我二人操心,我二人既然敢来,自然不惧生死。”苏梦当即催促道:“前辈到底有何未了的心事,还请明言,晚辈必当全力以赴。” 一听此言,百毒仙子忍不住又仔细打量起了苏梦,几息后,她终于忍不住追问道:“你和那中毒之人究竟有何关系,为何要冒死救她?” “我与这位夏姑娘并无深交,只是一路同行而已。但她不幸中毒,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这真是怪事。”百毒仙子不禁连连摇头,但她很快就盯上了燕于飞,打量了半天后,终于叹了口气道:“想要绝仙果也不是不可,本仙子一人在此也是寂寞,这谷里正好还缺个使唤之人。既然你二人不惧凶险闯了进来,那便是有缘,不如留下一人在此,换取绝仙果。”随即她便看向了苏梦,眼神中透露出满意之色。 难怪听闻百毒仙子性情古怪,燕于飞没想到此人居然会提出如此意外的交换方法,但还没等他开口拒绝,就听苏梦抢先道:“前辈此话可当真?” 百毒仙子顿时冷笑道:“本仙子自是不会欺瞒你二人,只要你愿意留下,我便救人。不过到时候看着他们二人成双成对的离去,但愿你不会后悔。” 苏梦一听此言,不禁愣了一下,不过她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道:“晚辈一直想找个幽静之所隐居下来,这里倒是一个不错的世外之地,如此好事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燕于飞没想到苏梦真的会答应留下来,但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定是绝无虚言,情急之下连忙道:“这万万不可,前辈不如换个其他的条件。” “也罢,那就把这中毒的女子留下。”百毒仙子突然狡黠的笑道。 这莫非是在消遣自己,燕于飞顿时狐疑不定,不过几息之后,他便冷笑道:“既然前辈一定要留下一人,那就留下在下吧。” “不必多说了,还是我留下吧。我一个女子自然是方便一些。”苏梦此时干脆就挑明了,她心知百毒仙子断然不会留下一个男子在此。 果然,百毒仙子摇了摇头道:“我这只留女子。也罢,本仙子先给你们绝仙果,等这中毒的女子醒来后,你们再自行商量。” 随即一枚拇指大小的赤红色果子就扔了过来。 苏梦一把接了过来,看都没看一眼,就喂进了夏心的口中。燕于飞也连忙把夏心放下,单手按在她后心,注入自身的灵气助她运功解毒。 没过多久,夏心便有了知觉,她察觉到有股灵气正在助自己运功,当下不再迟疑,运转体内的灵气流转了一周天。 第12章 海神石像 一炷香后,夏心终于醒了过来,她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一脸的疑惑,可还没等她出言询问,百毒仙子便盯着燕于飞厉声的道:“小子,想好了没有,她们二人中,哪一个留下来?” “这……”燕于飞没想此人会如此的急不可耐,但她确是出手解了夏心身上的毒,那自己又岂能食言,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如何是好,留下谁他都舍不得。 夏心虽不清楚眼前之事,但见燕于飞如此的为难,急忙护在他身旁道:“前辈这是何意,纵然是你救了本姑娘,却也不可为难我师弟,有事本姑娘接下便是。” “看来你三人都愿意留下。也罢,本仙子原本也是好心,以免你们三人日后纠缠不清,既然你们不识好歹,那便由着你们去吧。”百毒仙子叹了口气,缓缓的道:“我可以让你三人都离开此地,不过你们出去之后,却要替我办一件事情。” “前辈放心,在下一定全力而为。”燕于飞眼见峰回路转,自然是满口答应,心想:“先离开毒仙谷再说,至于这百毒仙子所托之事,自己大不了豁出去就是。” 就在这时,一枚黑色的丹药突然飞了过来,燕于飞随手就接住了。 “空口无凭,将这丹药服下。” 一听此言,燕于飞毫不犹豫的一口就吞下了丹药,他心知自己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的,况且自己也不愿言而无信。 夏心和苏梦见此,均是脸色大变,二女心知百毒仙子既以“百毒”这二字为名号,那自然是精通此道,她拿出来的丹药,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在二女一脸着急之际,燕于飞却一脸淡定的笑道:“前辈现在可以放心的告知在下,究竟要做何事,在下也好早些动身,不过要是万一有所意外,那只有请前辈另寻他人,此事与这二位姑娘也就不再相干。” 百毒仙子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不过她也早就有了计较,当下冷冷的道:“我给你服下的丹药是绝毒之物,你只要在一年之内找到避尘子,并将此人带到谷内,就可以换取解药。” 一听到避尘子的大名,燕于飞忍不住露出了笑意,苏梦也是松了口气,二人心知其他的事还真不敢说手到擒来,唯独此事倒也不难,那位避尘子前辈可是个热心肠之人,他定然不会见死不救,一想到这,二人均是心定了不少,只是这一去一回,怕是要费些时日。 百毒仙子没想到,眼前这二人一听说是把避尘子带到毒仙谷后会如此的自信,不禁忍不住冷笑道:“那避尘子的修为比我还要高深,你们也休想企图胡来,况且他几乎常年在三岛十洲悟道修炼,你们恐怕也极难见到,就算是真的找到了此人,也休想让他乖乖的来此,我与他的恩恩怨怨,实难纠缠的清楚。” 听闻此言,燕于飞不禁一脸的疑惑,在他看来,此事也没什么不好办的,既然避尘子的修为远高于百毒仙子,那他自然是不会不敢前来,莫非是忌惮这谷内的毒烟不成? 夏心和苏梦毕竟是女子,二人一听百毒仙子如此一说,都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什么叫实难纠缠的清楚,修士之间若是有恩怨,那自然是直截了当的有仇报仇便是,况且这百毒仙子都已经亲口承认自己的修为不如避尘子,看来这也不像是要寻仇的模样。 “前辈放心就是,晚辈不久前还在南疆巧遇避尘子前辈,他还赐了一番机缘给我二人,想来只要好生相求,他或许会愿意来此。”苏梦此时为了让百毒仙子能安心,当即便说出了在南疆偶遇避尘子之事。 可没想到百毒仙子一听此言,突然自言自语的道:“原来他已然又在世间游走了,可是为何却不肯前来和我见上一面,难道真的此生不再相见。” 燕于飞三人此时虽看不清百毒仙子的脸色,但他们都能猜到,那定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前辈放心就是,我等必定会想尽办法,让避尘子前辈尽早来此。”燕于飞不知为何,突然觉的心中惆怅,这会他也早就忘了百毒仙子给自己服下毒丹之事。苏梦和夏心此时却多少已经猜到百毒仙子和避尘子之间定是一言难尽,二人瞬间也是一脸的愁苦,心头也是郁郁寡欢。 就在三人都黯然神伤之际,百毒仙子却瞬间恢复了之前的冷漠神情,她向谷外看了眼后便阴森森的道:“你们是否还有同伴在谷外等候,此人鬼鬼祟祟的不停窥探,我可要不客气了。” 一定是鬼王帝俊还守在谷外,等着一雪前耻,燕于飞一听百毒仙子的口气,心知此人要倒大霉了,当即便幸灾乐祸的笑道:“前辈尽管随意处置那人便是,我们也是一路被人追杀,好不容易这才逃过一劫,想必此时堵在谷口的,必定又是冲着我等而来,这倒是又给前辈添麻烦了。” 还没等燕于飞把话说完,百毒仙子便早就不见了踪影,三人此时终于见识了元婴修士的修为深浅,瞬间都是一脸的羡慕。可就在眨眼之间,百毒仙子便已然回来,在此的三人都没看清楚,她是何时又盘坐在蒲团上的。 百毒仙子见三人都是一脸羡慕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得意洋洋的道:“本仙子苦修了二千余年,才有了今日的道行,你三人若能潜心修炼,说不定有朝一日,也会有此修为。” 燕于飞听了此言,不由苦笑道:“在下还是先将避尘子前辈请到此地,其他的日后再说,若是坏了前辈所托,只怕性命不保。”苏梦和夏心一听燕于飞随口之言,均是吓的一跳,二女不禁担心此话会触怒了百毒仙子,但奇怪的是,此人非但没有生气,而且似乎心情极好,根本就没了之前的冷漠。 三人一见这情形,当即放心大胆的告辞而去。不多时,他们又到了谷口,四下一打量,果然不见了鬼王帝俊的踪影,但却没见到此人的尸体,便知他多半是落荒而逃。不过一想到鬼王落魄的模样,均是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数十日之后,终于看到了一望无垠的大海,望着眼前一片的空寂三人不禁都是一脸的茫然,此时他们终于明白,想在这无边无际之处寻找一个人是何等的不易,要找一个能飞天遁地的元婴修士,只怕是难上加难。 燕于飞望着眼前茫茫的一片波澜,心中不禁震撼,他本以为当日在齐云山见到的云海已然是浩瀚无边,可如今这才真的看明白,只有在一览无遗之下还是望不到尽头的,这才是真正的无边无际,其他的不过是一叶障目罢了 “这里如此的广阔,不知元婴修士来此,是否也如我等这般不知所措。”夏心突然间脱口道。 听闻此言,燕于飞突然心有所悟,沉思了几息,而后笑道:“元婴修士自然有他们自己的广阔天地,眼前的迷茫,不过是困住了我等的心境。若是它日,我等也能飞天遁地,眼前必将又是一番天地。” 夏心和苏梦突然听到如此霸气之言,均是心头一颤,却知元婴之境何等不易,自己二人就连结丹都是遥遥无期,更不用妄想这元婴的境界了。 “修仙之途本就是与天争命,若就此认命,那又何必苦修一生。”燕于飞见二女神色迷茫,忍不住出言点拨道。夏心本就心有执念,此时一听到这番言论,不禁一脸的凝重,心中暗道:“看来燕师弟的悟道之心是决绝了,但愿终有一天,自己也能修炼到元婴境界。” 苏梦却是一脸的淡薄,金丹、元婴不过是多活些岁月,她心知这都不是自己最想要的,犹豫之间情不自禁的望向了燕于飞,此时见他悟道修炼之心如此的决绝,不禁暗道:“无论成败,自己陪他一起前行便是” 就在三人各有所思之时,一阵阵奇怪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燕于飞立即寻着这声音的方向纵身而去,苏梦和夏心二女想都没多想,便一起追了上去。几息之后,三人一下子就见到了数十人,只见他们一个个都在一个高大的石像前又拜又跪,嘴中也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仔细一听,原来都是请求那石像保佑他们出入平安之类的话语。 这是作甚,正当他们一脸疑惑之际,突然听到有人怒喝道:“大胆,见了海神还不赶快下跪,小心灾祸降临不得好死。”这时那些跪拜的人都注意到了燕于飞三人,随即一个个都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都给我肃静,你们还不都给我跪下。”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幽黑老者一脸不悦的喝道。 莫非是赤猴引起了这些人的好奇,燕于飞见这老者衣衫破旧,便知此人是个在海边打渔为生的老渔翁,这样的老者此地到处都是,自然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罢了,自己又何必和这些朴实无华的人多计较。”心念及此,燕于飞也就消气了,毕竟这些人都无害人之心,不像那些正邪二道的修士那般心机太深、贪心狠毒。 夏心见这些不过都是些在海边打鱼为生之人,自然也不会和他们斤斤计较,当即柔声道:“这位老人家切莫动怒,我三人都是从很远之处而来,故而并不清楚此地的规矩,若有什么不敬之处,还请多多恕罪。” “你们真是从很远之处而来?”一听此言,那老者不禁大喜,当即又追问道:“不知你三人来此作甚?”说话间两眼不停打量着夏心和苏梦二女,转眼间喜上眉梢。 这老者的如此举动,自然是逃不过燕于飞的眼睛,不过一想到这老者只是区区的凡人,就算他有什么不鬼之心,那也是无需挂怀,只要自己三人小心一些便是。 这时那老者的口气也变的和善起来,他告诉燕于飞三人自己姓蒋,从记事起就在这海边捕鱼为生,那些在石像前跪拜的也都和他一样打鱼为生,他们在此乞求海神保佑自己,出海时风平浪静,都能平平安安的归来。 原来如此,燕于飞见果然是一场误会,当然也就不再计较,客套一番后,便向姜姓老者打听起了三岛十洲,只是这些海外仙岛,显然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一二。 蒋老者此时也听明白了三人想要出海,当即直言道:“我们这里每过十天半月都会出海,到时候也可以带上三位一起出海。不过你们先前对海神不敬,我怕出了海会引来灾祸。若是你们今晚留在此地向海神赎罪,大伙定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燕于飞满口答应了下来,他现在急着要出海,如今见有人愿意带路,那自然是最好,这总比自己三人一脸茫然的四处乱找要强的多,至于这海神,他是将信将疑。 蒋老者见燕于飞答应留在石像前,心头不由大喜,当即将其他人都给驱散,他临走前又千叮万嘱三人不要擅自离开,这才三步一回头的匆匆而去。 三人一见蒋老者走远后,均是忍不住望向了那海神石像,只见这石像足足有三人多高,瞧那模样也不过就是个中年人,不过石像手中抱着的一只石龟,却让他们好奇心大起。只见那石龟除了背上的龟壳,其他居然一点都不像,那龟头上居然有双角,这四肢明显就是凶兽的爪子。 燕于飞心头不禁暗道:“这石龟甚是古怪,莫非真有海神不成?。”但几息后,却又觉得哪里不对,不过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当下也就只能作罢。 这时天色逐渐昏暗了下来,三人随即盘膝而坐开始自行调息。突然间,燕于飞一脸的谨慎,他没想到在这偏远之处,居然还能碰上其他的修士,更奇怪的是竟然有两股气息从海上而来。 不过他瞬间就此察觉到,来人的修为并不算高深莫测,自己一人也足以应付,当下也就提醒苏梦和夏心二人不必担心,自己小心一些便是。 没过多久,便见二道身影大大咧咧的落到了石像之前,来人见果然有人在此等候,忍不住一脸的得意,其中一人更是哈哈笑道:“这次那些无知的渔人不错,终于找来两个美女进献给岛主,你我也总算可以回去交差了。”另一人也得意的道:“这两个果然是美若天仙,岛上的那些怕是不如她们万一,这次你我二人必定能得到岛主的赏赐。” 听二人如此毫无顾忌,燕于飞顿时恍然大悟,心知那蒋老者用心险恶,竟然算计了自己三人。苏梦也明白了眼前的一切,不过她向来清冷,故而一时之间还看不出脸上的怒意,可夏心却早就面露杀机。 第13章 金鳌岛主 燕于飞一脸的冷笑,他见眼前这二人一身的绿袍,长剑也斜斜的背在身后,居然连乾坤袋都没有一个,料定他们二人定是穷得叮当响的散修。 但这时夏心早就面露杀机,寒光闪闪的长剑已然亮了出来。 “夏师姐留个活口,我要好好的问问他们。”眼见夏心要大下杀手,燕于飞不由心头焦急,这好不容易来了两个可以问话的,又如何能轻易放过,他担心夏心恼怒之下不留活口,当即也冲了上去。 刹那间,就见一道身影一闪抢在了夏心身前,那两个绿袍人顿时心头一颤,可还没来得及心生躲闪的念头,便均是两眼一黑,齐齐一头栽倒在地。 这身法实在是太快了,夏心没想到燕于飞会后发先至,随手就擒住了这二人,一时间又惊又喜,心中暗道:“几年前,自己二人的修为几乎旗鼓相当,可如今只怕是怎么追也追不上了。”她欢喜之下,忍不住悄悄看向了苏梦,心中那股不服之气油然而生,当即咬了咬牙,这才持剑退在了一旁。 燕于飞冷冷看了眼瘫倒在地上的二人,嘴里厉声道:“快说,你二人究竟是何人,你们口中的岛主又是谁?”瘫倒在地的这二人早就吓得半死,他们从没见过除了自己岛主以外的其他修为高深的修士,惊恐之下,不用逼问便全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二人是从金鳌岛而来,这眼前的石像便是金鳌岛主的模样,只要这些靠海为生的渔民心甘情愿的供奉此人,那他们就能平平安安的出海捕鱼,若是稍有怨言,那就让他们船毁人亡。这二人主要负责收取各处的贡品,只是不知为何,这金鳌岛主这几年突然喜欢上了女色,因此便要这些渔民选些清秀的女子送到金鳌岛去,只是岛主一向眼界甚高,这些捕渔人家的女子自然也就入不了法眼,这回好不容易见到两个美若天仙的,只可惜……。 听二人所言,燕于飞顿时恍然大悟,心想难怪自己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刹那间,他又看向了那石像,心知如此庞然之物,若不是修士出手,寻常之人又如何能搬到此处。 突然间,听到了“轰隆”一声巨响,那石像碎裂了一地,原来燕于飞恼怒之下,施展出了火王灭绝印。 随着石像被毁,又听到了两声惨叫。夏心眼见燕于飞没什么再想问了,当即手起剑落,这也算是除恶务尽,以免这二人再出来害人。 燕于飞自然不会介意多杀几个为非作歹之人,只是他还是想不明白,这些渔人为何心甘情愿的被欺凌,甚至还会助纣为虐,难道人心真的已经败坏,这世间也早就没了良善之辈。 “这世间果然是人心败坏,可若不是修士为恶,这些可怜之人又何需如此?可若是没了善念,那剩下的怕是只有恶念。”苏梦这时忍不住感慨道。 刹那间,燕于飞心中没了怒意,暗道:“这些人本就可怜,自己又如何再去欺凌他们?”心念及此,他也就释怀了。不过几息之后,燕于飞又是一脸的杀气,原来他突然想到了那作恶多端的金鳌岛主,又想:“除恶务尽,罢了,自己就出手管管。既是为非作歹之人,又岂能轻饶?” 三人当即辨了下方向,御剑向金鳌岛而去。有人指路之下,果然是事半功倍。不多时,远远望见了一座郁郁葱葱的孤岛。 金鳌岛是茫茫碧海中的一座小岛,离陆地也很远,平日里自是不会有人前来,因此岛上的防范极为松懈,燕于飞三人没费吹灰之力便上了岛。只是岛上不见半个人影,一眼望去都是乱石和杂草。燕于飞当即放出神识四处查探,几息后突然纵身而去。夏心和苏梦心知这是找到了金鳌岛主的藏身之地,二女急忙紧跟了上去。 不多时,就见不远处有点点亮光。三人寻着亮光没走几步,果然瞧见了一大片屋舍。只见眼前灯火通明,不时还有喧哗声传出。 这又是在作甚,深更半夜的为何如此热闹,燕于飞还真没见过如此喧闹的场面,他最快活时也不过是和一众师兄弟大吃大喝后醉卧荒野之中,此时好奇之下纵身就到了近前。 “真是恬不知耻。”燕于飞一见到屋内的污秽,忍不住破口大骂,随即手掌微动,一道符箓闪烁,熊熊的火焰忽然滔天而起。 霎时间,屋内乱作一团,哭爹喊娘声不绝于耳。 原来燕于飞一到近前,就见屋内有十多人正在饮酒作乐,其中一人一看便知是金鳌岛主,只见他们身旁都有数名妖艳的女子,莺莺燕燕之下好不快活。燕于飞哪见过这般不堪入目之事,一怒之下放了把滔天大火。 火焰滔天之下,只见十多人手忙脚乱的冲了出来,均是面目狰狞的盯着燕于飞,不过一见到紧随而来夏心和苏梦二女,一个个都露出了满脸的淫笑。 夏心打量着眼前诸人,心头勃然大怒,随手掏出了四海风云扇,猛地扇了几扇。 刹那间风云突变,狂风大作之下惨叫声一片,一股血腥的气息四下弥漫。 突然间有人大声惊呼道:“快住手,这四海风云扇为何落在你手中,青龙使又在哪里?” 夏心此时怒意未消,眼见还有个余孽尚在,又是一扇子扇了过去,这惊呼之人哪里还敢就地等着,他心知此宝的厉害,惊恐之下纵身就闪。可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那人惊叫之下纵身便向外逃去。 此人居然是个金丹修士,燕于飞望着遁去的身影,心知是自己大意了,可惜没能斩草除根,日后只怕祸害无穷。这时一阵凄惨的哭泣声突然传了过来,三人当即寻声找了过去。不多时,却见数十名衣衫不整的女子围在一起瑟瑟发抖。三人只看了一眼,心知这些都是被抓来的渔家女子,燕于飞不禁眉头微皱,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安置这些可怜之人。 苏梦看着这些一脸惊恐的渔家女子,当即柔声道:“你们都不要害怕,将你们抓来的那些人都已然丧命,我会想方设法送你们回去。”那些女子一听此言,果然都安静了下来。 燕于飞眼见苏梦将这些落难的女子都安抚了下来,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却又有些手足无措,心知要送这些女子回去,必定是大费手脚,她们可不会御剑飞行,这里也没见到有船,这该如何是好? 这一想到船,燕于飞顿时心头一动,突然想到了那蒋老渔翁,此人居然昧着良心诓骗不知内情之人,幸好在此为非作歹之人修为尚浅,否则自己三人岂不是糊里糊涂的惹祸上身。 也罢,看在此人年老体衰的份上,也就不再多计较,不过惩戒一下倒是无妨,就让他把这些落难女子接回去,也算是将功赎罪。燕于飞一想到这,终于露出了笑意,心知不用再为如何安置这些落难的女子发愁了。 夏心和苏梦一听这个主意,自是双双赞成,这也算是出了胸中的一口恶气,她们心知不可欺凌一个年老的渔翁,若是如此,又和那些心狠手辣之人有何不同。现在将人带离这里的办法也有了,但燕于飞却又为难起来,原来他此时想到了那逃走的金丹修士,若是自己三人都离开了这里,一旦此人突然回来,又有谁能保护这些落难的女子。可自己三人也不便分开,毕竟也要以防万一,若是落单后又碰到那逃走的金丹修士,这岂不是凶险。 夏心和苏梦此时也看出了燕于飞心中的担忧,不过要想把这些女子带走,必须有人赶回去找那蒋姓老渔翁,让他带人前来接人。 “在这里布个阵法,我等也算是尽力而为了。”夏心一脸无奈的道。 燕于飞心知确实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当下选了个隐蔽之处布置阵法。苏梦将所有的女子都带进了阵内,千叮万嘱了一番这才放下了心。 三人见安排妥当,正欲御剑而去,可就在此时,突然察觉到一股气息突然由远及近。燕于飞心知来人定是个金丹修士,不禁暗道:“莫非是那金鳌岛主又回来了?” 几息后,一个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玄武使,老友到了,还不现身相见。” 这居然是万灵宗朱雀使的声音,三人顿时脸色大变,没想到如此偏僻之处,还能遇上邪道中人,更让他们惊讶的是,那金鳌岛主居然是万灵宗的玄武使,难怪此人一开口就询问起了青龙使的下落,而且还认得这四海风云扇,莫非此物竟然是青龙使的法宝,那这青玉道人又是从何处得到的? 燕于飞此时无暇多想,眼见朱雀使已然到了近前,当即亮出了赤霄剑,夏心和苏梦也早就各持法宝,一脸谨慎的打量着来人,眼见只有朱雀使一人前来,二女不由安心了不少。 朱雀使见久久无人现身,不禁心急火燎起来,情急之下纵身落在了金鳌岛上,眼见岛上一片狼藉,不由眉头微皱,又见到燕于飞居然也在此处,心头暗道不好,急忙追问道:“小子,你为何会在这金鳌岛上?此地原来的主人又去哪了。” 原来此人是来找玄武使的,燕于飞当即放下心来,此时他一脸的笃定,心知就算是单打独斗,自己也无需惧怕此人,何况自己还有夏心和苏梦相助,瞬间他就在心中暗暗盘算,如何才能留下这朱雀使。 这时朱雀使却是一脸不耐烦的催促道:“小子,莫非你要找死,还不赶紧回话。”说话间,就将火魄夺命剑抄在了手中,一股杀气也随即而现。 “你要找的可是金鳌岛主?”燕于飞这时却不慌不忙的道:“此人已然坏了道心,就算找到了也是无用。不过此人却还欠下些旧账,你既然来了,不如替他还上一些。” “孽障,休要胡搅蛮缠。” 朱雀使恼怒之下,手持火魄夺命剑就劈,一团团火焰突然袭卷而来。 “好法宝!”燕于飞当即挥剑斩了上去,五条火龙突然幻化而出,火焰滔天之下,朱雀使急忙纵身避闪,眼见对方并没追杀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你莫非不惧火焰。”原来朱雀使眼见燕于飞全然不惧自己手中的火魄夺命剑,不禁心中慌乱,不由自主的脱口追问起来。 “你以为人人都畏惧这火魄夺命剑,本道可不是那纯阳道人。” 这下朱雀使更是心慌,只是他实在想不通,当日被自己追杀之人,如今怎地不惧怕自己了,这实在是太古怪了。 眼见朱雀使一脸的狐疑,燕于飞哈哈大笑道:“还是先替金鳌岛主将旧账还了,这债主可是等急了。”话音未落,便化作数道虚影,一条条火龙也呼啸而来。 “啊”朱雀使一见不妙,立即就想转身逃命,可是这四面八方都是虚影,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逃,情急之下只好挥动火魄夺命剑护住了全身,心中也是越来越恐慌,暗道:“这真是筑基境界的修士,莫非是自己眼花了。” 就在朱雀使惶惶不安之时,突然察觉到身后狂风大作,这下可把他吓坏了,惊恐之下一头冲向了天际,但见眼前符文闪动,一团火焰突然迎面而来。 刹那间,朱雀使化作了一个火人,他心慌之下立即就地打滚,想要灭了身上的火焰,但此时却突然发现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就在自己的咽喉之处,只要自己一动必定一命呜呼,惊恐之下只好不敢擅动任由那火焰在自己身上肆孽。 燕于飞见果然生擒了朱雀使,不禁一脸的欣喜,当即又祭出了一道寒冰符,符文闪动之下,朱雀使全身直打哆嗦,不过他身上的火焰终于是熄灭了。 “你们这几个无耻小辈,居然出手偷袭,妄称是正道中人。” 燕于飞见朱雀使满脸的不服,不由冷笑道:“你好歹也是金丹修士,如今败在我等这修为尚浅的修士手中,难道还不觉的丢脸?况且如今哪里还有什么正邪之分,谁赢了便是正道,这不是你们这些人一直以来的规矩?” 一听此言,朱雀使顿时哑口无言,他心知燕于飞所说的一点都没错,谁的修为高深那便是谁说了算,这就是如今的规矩。 第14章 三岛十洲 朱雀使此时垂头丧气,完全没了之前的那副嘴脸,燕于飞心知是时候逼问了,当即厉声道:“那玄武使为何不在万灵宗待着,反而跑到这金鳌岛上胡作非为?” “这……”朱雀使一脸的尴尬,几息之后他终于道出了此中缘由。 原来此事还要从当年万妖皇突然失踪说起,这万灵宗突然没了宗主,自然是乱作了一团,为了这宗主的宝座,四使却是起了争执。青龙使独自去寻找万妖皇,从此消息全无。白虎使在和火神宗的混战中道消身死,玄武使一怒之下,脱离了宗门,独自跑到了海外的这孤岛之上,只留下朱雀使一人独自执掌万灵宗。可如今火神宗步步紧逼,无奈之下,他便想到了寻回玄武使,一起抵御外患。 燕于飞见朱雀使一脸的胆怯,断定此人说的都是实情,不过这万灵宗和火神宗的恩怨,他根本就是避而不及,此时如何处置这朱雀使,倒也是有些为难了,手起剑落虽然痛快,但未免太狠了些,毕竟是无冤无仇,自己也并没听闻此人有何恶名。 但夏心却起了杀机,她见燕于飞没话可问,顿时动了一剑了结了此人的念头,可还没等她动手,苏梦就淡然道:“给此人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一听此言,燕于飞立即就明白了,当下打量了眼朱雀使,随即厉声:“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此事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只要守在这岛上,不让玄武使祸害这些无辜的女子就行。我等找来船只,自会将她们带走。到时候你也就可以离开这里。”话音刚落,就见一道符箓突然从朱雀使的顶门涌了进去。 “啊,你对我做了什么。”朱雀使惊恐之下立即颤声道:“我听从你吩咐便是,切莫害我性命。” 燕于飞此时一脸的得意,之前的烦恼如今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心知有了朱雀使在此,自己倒是可以高枕无忧了,想必此人还不至于那么没忧,那玄武使的修为也不过平平无奇。 这时天色也早就大亮,燕于飞三人心知事不宜迟该动身回去找船了,当即各自祭出宝剑御剑而去。 终于三人又见到了陆地,不过他们远远的就望见一群人正在那一堆碎石前恐慌的跪拜,那蒋老渔翁更是一脸的惶恐,跪在那里不停的颤抖。这时这群渔人突然见有人从天而降,一个个均是吓得跪地不起,连头也不敢抬起,一时间求饶之声不绝于耳。 燕于飞原本想着恐吓一下眼前这些欺软怕硬之辈,可如今眼见如此,顿时没了这心思,不过此时赤猴却露出了一副凶相,碰巧它就是只欺软怕硬的猴子。 “你们可都看清楚了,我们是谁!”燕于飞说话间就到了那蒋老渔翁近前,随即将眼前这吓坏了的老头扶了起来。 “你,怎么会是你们!”蒋老渔翁看清楚了眼前三人,吓的浑身发抖,随即又哆嗦道:“你们也是仙人?”说话间又一头跪拜了下去。 “师弟,切莫再吓唬人了。”夏心见这些人吓得浑身颤抖,顿时就心软了,她虽然杀伐果断,却也不是好杀之人,当即道出了要找船,去接回那些落难女子之事。 刹那间,人群中有人欢呼起来,那蒋老渔翁也是满口答应了找船去接人。 原来这些人也并非是什么是非不分之人,燕于飞三人此时也是一脸的欢愉,心知自己三人算是行善积德了。 第二天一早,蒋老渔翁就准备了二十多条渔船,燕于飞把赤猴交给了苏梦后便御剑在前引路,此时他飞的极慢,苏梦和夏心则干脆纵身落在了船头。 蒋老渔翁这些人都是一脸的膜拜,嘴边也是仙人长仙人短的挂个不停,就连夏心和苏梦也都被称作了仙子,一时之间二女不禁好生尴尬。 燕于飞也不理会这些人如何奉承自己,他如今只想尽快赶到金鳌岛,将那些女子交给他们带回去,这对自己不过是举手之劳,可对那些女子却是再造之恩。 一个多月后,金鳌岛终于到了,但燕于飞却并没有立即上岛,瞬间就察觉到这岛上又多了一个金丹修士,而且这两个金丹修士正杀的难解难分。 既然岛上有凶险,燕于飞自然不能让这些无辜之人犯险,当即便让蒋老渔翁他们在此等候,自己一纵身就上了岛,夏心和苏梦也紧跟在他身后追了上去。 果然是朱雀和玄武这两个金丹修士在交手,手持火魄夺命剑的朱雀使显然是更胜一筹,燕于飞一见到玄武使,顿时心生杀意,为了此处以后能风平浪静,杀一人也是无妨的,此念一起,立即持剑就杀了上去。 玄武使的修为本就不如朱雀使,此时再多了火魄夺命剑这等的法宝,他自然更不是对手,心中恼怒之下,突然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后偷袭,更是让他火冒三丈,但一回头见是燕于飞三人,顿时吓得想要夺路而逃。 燕于飞哪里还会让这为非作歹之人轻易的逃命命,当即祭出了骷髅幡,只见黑烟滚滚,一个骷髅突然而现。玄武使似乎见识过骷髅幡的神通,急忙大喊道:“我和你们无冤无仇,又何必赶尽杀绝。只要饶我性命,我定当好好报答。” “你为非作歹死有余辜。”燕于飞冷声道,哪里会在乎这报答之言。 玄武使一见自己的许诺居然打动不了对方,顿时心慌意乱,情急之下又脱口喊道:“你不能杀我!” 这下燕于飞不禁乐了,当下笑道“难道只容你杀人,别人就不能要了你的性命不成?” “我早就厌倦了杀戮,这数百年也从不染指正邪二道的是是非非。百年之前,我也从不祸害这些打鱼为生的渔人,若不是他们忘恩负义在先,我又何必愤愤不平。” “这,……”一听此言,燕于飞不禁心头一愣,夏心和苏梦也是面面相觑,三人显然是都没想到,玄武使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燕于飞可以无视诱惑,但却不想乱杀无辜,虽知就算自己一狠心,取了玄武使的性命,也绝不会妄杀了一个好人,可是他终究还是犹豫了。 “罢了,今日就饶了你性命,日后你若再胡作非为,定让你受尽万火焚身之灾。” 玄武使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逃过了一劫,忍不住喜形于色。 燕于飞一招手收回了骷髅幡,但玄武使的不甘之心他也是看在了眼里,当即又道:“本道也不诓骗于你,只要不起那贪、狠之心,你自然是无祸无灾。若是有人算计于你,大可放心动手。” 这下玄武使终于长的出了一口气,心中也没了怨气,当下连声道谢。 燕于飞又看向了朱雀使,一见此人脸上阴晴不定,便也笑道:“道友也尽管放心,只要不祸及无辜,你尽管肆意妄为便是。”这下朱雀使也是心服口服,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苏梦和夏心此时也是又惊又喜,二女没想到,万灵宗门下两个堂堂的金丹修士,就如这般的被燕于飞收服了,这恩威并济的手段,确实是越来越有火候了。 这时燕于飞也不再客套,当即向玄武使打听起了三岛十洲,不过可惜的是此人也所知不多,但能多少知道一些,三人也是一脸的心喜。 原来在这广阔无边的大海宇宙之间有三岛十洲,那里都是人迹罕至的所在,传闻这些仙境之内到处都长满了仙草灵芝,一向便是修仙之人向往之处。那三岛又分为瀛洲、方丈、蓬莱三处,传闻有不少修为高深的隐士在那里逍遥自在。只可惜那三岛的所在极为隐秘,无数的修士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去,很少听说有人能找到,就连那大的多的十洲也都难见踪迹。 燕于飞早就知道此行的艰难,但事关自己的性命,如今也只能尽力而为,不过这金鳌岛的破事总算是处置妥当,自己也可以安心的离去。 这时苏梦已经带着那些被抓来的女子向岛外走去,她也心中清楚,从毒仙谷出来到如今算算日子也快三月有余了,这时间紧迫可不能再耽搁下去。 燕于飞知道海上时常会狂风突来怒浪滔天,这对修士来说也许还不足以丢了性命,但对那些看天讨活的渔人来说,这可就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于是便让朱雀和玄武二使护送一程,这也算是让他们二人先行一善。 三人看着这些受难的女子高高兴兴的离去,心中不禁大喜,燕于飞目送着远去的影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夏心和苏梦也是一直目不转睛的望着海上,一直到看不见船的影子这才回过神来。 “今日就在这金鳌岛上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动身吧。” 夏心和苏梦当即都点头同意,二女虽然都心中焦急,但也知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 第二天一早,就见三道身影御剑而起,飞入了这茫茫的海天之间,白天海上一望无垠,悠悠的白云是能见到的最多之物,夜间满眼都是星斗,无数星光倒映在海面之上让人眼花缭乱,但这寂静之下也时常会有风雨突然来袭,那海浪瞬间的咆哮也是司空见惯,每到此时,燕于飞和夏心、苏梦三人便四处躲避,有时时来运转,还能找个荒岛休息片刻。 这一日海上又突然狂风大作,刹那间波涛汹涌,三人见不远处一大片乌云袭卷而来,心知又要大雨如柱,他们在海上漂泊了一个多月,也早就逐渐见识了这海上的各般变化。 这时夏心突然望到不远处有一个绿色的影子,顿时面露喜色,心知那多半是个无人荒岛,此时用来避雨正是再好不过。心喜之下,她立即当先御剑飞了过去,燕于飞和苏梦也看到了荒岛,紧紧的跟了上去。 几息之后,三人落到了一座草木青翠的海岛之上,赤猴一见到这树林,立即就从燕于飞的肩上窜了下来,几个奔跳后就没了踪影。 燕于飞三人也急忙跟着进了树林,不一会就发现了一个树洞,此时赤猴早就躲在里面等着了,眼见这猴子如此的机灵,三人不禁都会心的一笑,又见这树洞足够宽敞,他们当下也一起躲了进去,不一会雨水猛的倾盆而下,树洞外顿时犹如白茫茫的一片水墙。 不过这些如今都已经算不了什么,燕于飞三人也早就习以为常,他们也趁此时机运功调息起来。 一个多时辰后,这场大雨终于过去了,此时树林中的草木气息让人心旷神怡,燕于飞三人也正打算出来四处走走,可就在此时,突然察觉到有两股气息逼近过来。 刹那间,就见两个白衣少年从树梢上御剑而过,二人都是一脸的傲气,仿佛这天地间都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配的上他们二人。 这二人也是修士,燕于飞三人均是一脸的欢喜,这一个多月来终于又能见到人影了。燕于飞心想着如何向这二人打探消息,他虽然瞧出这两个白衣少年的修为也不过就是筑基的境界,但如此好的机会,又岂能白白错过,当即一把抱起赤猴就追了上去。 夏心和苏梦也是这般的心思,二女当即也御剑追了上去。 几息之后,三人远远的望见了那两个白衣少年的身影,他们此时也不再收敛身上的气息,这也算是为了表示自己毫无敌意。 果然,那两个白衣少年立即就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追来,当即停下身来傲然而立,眼见燕于飞缓缓的御剑而来,脸上均是露出了不屑的神色,但一见到紧随而来的夏心和苏梦,二人当即又露出的笑意。 “我兄弟二人乃是玄洲白首仙翁门下,请问三位道友从何而来!”这两个白衣少年还没等燕于飞开口便自报了出处,他们显然是两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修士。 原来这两个白衣少年就住在离此不远的玄洲,二人是孪生兄弟,老大是田亦文老二是田亦武,他们从小就跟随白首仙翁修炼,到现在可以说是略有小成。 第15章 文武兄弟 燕于飞见二人来自玄洲,便向他们打听三岛十洲的情况,谁知这二人都是连连摇头,均是推说不清楚,最后田亦文笑道:“我师父他老人家时常云游各处,他去过的地方多了,我倒是曾听他提起过蓬莱仙岛。三位不妨随我回去,我师父一向与人为善,想来定能问给清楚。” 田氏兄弟二人随即一脸焦急的等着燕于飞的答复,不过他们更多的却是看向了夏心和苏梦,生怕她们无意前去,至于燕于飞会不会去,二人显然是不在乎的。 眼见这兄弟二人如此的心急,燕于飞心中不由盘算了起来,暗道:“这兄弟二人涉世未深,想来也没什么心机,况且他们二人似乎并无恶意。”一想到这,便答应一起去玄洲瞧瞧。夏心和苏梦二女自然也随口答应前去玄洲走一遭,她们也看出这兄弟二人并没有什么恶意。 田氏兄弟见三人同意前去玄洲,均是大喜,急忙在前引路。半天后,兄弟二人这才想起询问燕于飞三人的来历。 如今远离了正邪二道,燕于飞自然也就不再隐瞒什么,当即道出了自己三人的宗门,不过一看田氏兄弟的神色,便知他们二人显然是从没听说过宗门为何物,除了这玄洲之事,这二人根本不知外面偌大的一方天地。 田亦武这时见自己的兄长一直在和燕于飞说些无关紧要之事,不禁一脸的不耐烦,转头冲着夏心和苏梦二女笑道:“二位姑娘远道而来,想必还不知道我玄洲的风土之情。也罢,就让田某来说道说道。”当即这田亦武便毫无顾忌的说起了玄洲的各种奇异之处,田亦文时不时的也会插嘴,生怕自己的这个孪生兄弟没有说清楚。 燕于飞倒是乐得听这二人吐沫横飞的抢着说出这玄洲的隐秘,不过一见这兄弟二人为了抢着讨好夏心和苏梦,时而出言争执,不禁心中暗笑道:“这兄弟二人好生无趣,居然为了两个初次见面之人,而伤了兄弟之间的情义,如此寡情之事,自己是万万不屑为之的。” 夏心也看出了这兄弟二人的心思,但她却不想在此时和他们翻脸,当即催促二人赶紧在前带路。 田氏兄弟一听到夏心的催促之言,果然御剑向前冲去,只见这二人不停的互相追逐,显然都不愿落在对方的身后,二人已然较上了劲。燕于飞见此不禁连连摇头,没想到这两个从小在一起的孪生兄弟,居然也不愿意互相谦让一些,心中不由暗道:“原来这争强斗狠之心怕是与生俱来,正道也罢,邪道也罢,就连这涉世未深之人也逃不过如此这般。” 夏心和苏梦此时均是一脸的不屑,如此之人,二女自然也是见多了。 没过多久,这兄弟二人都慢了下来。燕于飞一眼就瞧出二人这是体内的灵气不济,心知自己此时若想要赶超这二人,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连苏梦明显也是胜过这兄弟二人一筹,就算是修为稍弱的夏心也不会比这二人弱上半分。 这时田氏兄弟不约而同的回过头来,二人眼见燕于飞三人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自己身后,顿时大吃一惊,他们万万没想到,身后这三人的修为竟然一点都不比自己兄弟二人弱,心知这本想炫耀一番的心思,怕是适得其反了。 田亦文这时不禁一脸尴尬的道:“三位切莫着急,再过一会就能到玄洲了。到时候一定请你们去无极天地休息一下。” 三人见这兄弟俩一说起无极天地便神采飞扬,不由也好奇了起来,只是这兄弟二人的老毛病又犯了,这一唠叨起来便又是没完没了。燕于飞见此,急忙出言催促,却见田亦武露出了不悦的神情,还好夏心赶紧好言道:“二位道友还是尽快带我们去玄洲,赶了半天的路,实在是有些疲惫。” 田亦武一听夏心之言,顿时脸色好转,忍不住一脸高兴的道:“夏姑娘莫急,这前面就是了。”随即兄弟二人又御剑向前飞去,果然是利索了不少。 没过多久,果然就见一个郁郁葱葱的小岛出现在了茫茫的大海中,田氏兄弟当即收剑落了下去。 “三位请!” 燕于飞三人在招呼声中也收剑落了下去,望着眼前的一草一木不禁暗道,原来此地便是三岛十洲中的玄洲,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好奇之下,燕于飞没忘记抓紧了赤猴,以免这猴子再惹出祸端。 田氏兄弟当即在前引路,一路上也不时见到一些忙于劳作的男男女女向二人拱手行礼,这兄弟俩也恢复了先前那一脸的傲气。 如此的脸色自然不会招人待见,燕于飞三人却还是忍了下来,这有求于人自当处处忍气吞声,何况此时三人也都是一脸的好奇,眼见这玄洲居然有这么多人,不禁心中疑惑,此地可一点都不像传闻中的那样,没有一点像是仙人隐居的地方,莫非是自己走错了地方。 不多时,终于见到一片竹舍出现在了眼前,田亦武高兴的嚷嚷道:“这里便是我兄弟二人平日修炼的无极天地。你们快看这四处的仙草,全都是我师父他老人家耗费了近千年岁月,从各处移栽过来的。这里任何一株灵药都是不同凡响,若是寻常百姓服用了定可延年益寿,若是你我这些修仙之人服用了,那可是天大的机缘。” 兄弟二人随即又在前面引路,没走几步便会指着各种的药草吹嘘一番,好在终于有婢女迎了上来,他们这才作罢,但显然是意犹未尽。 燕于飞随即被引到了一处僻静的竹舍内,婢女们端来一些水果便退了出去,不过夏心和苏梦二女似乎是有意被带到了其他的地方。田氏兄弟二人的心思根本就瞒不了人,燕于飞此时也莫名的有些恼怒,不过几息之后,他也就坦然了,心知这兄弟二人不过是枉费心机。 燕于飞独自在竹舍内沉思了半响,这会并不担心夏心和苏梦会有什么凶险,心知二女修为不弱,又有法宝护身,自是足以自保。那田氏兄弟最好收敛着点,一旦惹怒了二女,怕是会有性命之忧,尤其是夏心的手段,他是最清楚的,那四海风云扇的霸道可不容小嘘。 不过转眼间,燕于飞又想到了那白首仙翁,听田氏兄弟二人的口气,此人多半是个元婴境界的大能,否则哪有什么心思,花费千年的岁月去移栽这些奇花异草,想来打听三岛十洲之事,如今只能指望他了。 这时赤猴早就急不可耐的吃起了婢女们送来的瓜果,这一个多月的海上漂泊,可把它憋坏了。燕于飞见此也只好摇了摇头,他自然不会和一只猴子去抢,况且此时他也没有口腹之欲,当即盘膝而坐,自行运功修炼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屋外有脚步声传来,原来是田氏兄弟已经准备好了宴席,派了个婢女前来引路。 燕于飞也早就闷得发慌,当即紧紧跟在了婢女身后,不过他还是一把抱起了这吃饱了就躺在一旁一动不动的赤猴,心知此地都是奇花异草,若是不看紧这猴子,只怕是后患无穷。 不多时,一个优雅的别院出现在了眼前,婢女做了个请的手势便不再向前。 燕于飞眼见如此,心知这是主人在摆架子,不过他也就是眉头微皱,随即大步走了进去。这一进屋内就瞧见了夏心和苏梦二女,田氏兄弟正得意洋洋的坐在对面,二人这时不停的说着恭维之言。但一见到燕于飞突然而至,兄弟二人顿时露出了不悦的神色,原来是夏心和苏梦都望向了燕于飞,这二人被冷落了。 几息之后,田亦文终于不情愿的道:“燕道友请!”说话间,随手指了指一旁的空座。 “多谢!” 燕于飞当即坐了下来,虽然自己如今坐在最下首,但这些繁文缛节他可不在乎,只要能打听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那才是最紧要之事。不过燕于飞随即就发现,正中间那主人的桌子处也是空着,当下不禁心道:“莫非今日设宴之人不是这田氏兄弟,哪又会是何人?这架子居然比这兄弟二人还要大的多。” 眼见田氏兄弟也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燕于飞也就笑而不语,不过心中却暗道:“既然这主人要摆谱,那我便成全了你,不过谁能忍到最后,那可就难说了。” 果然没多久,便听到了脚步声。 几息之后,就见一个黄衣女子缓缓的从后堂走了出来。田氏兄弟立即起身相迎,那平日高高在上的傲气瞬间就不见了。燕于飞三人也紧随着站起身来,浅浅拱手施礼后便笑而不语。 那黄衣女子打量了三人一眼,眉宇间露出了一丝傲气,半响后这才装腔作势的笑道:“这亦文亦武兄弟也真是不懂礼数,居然有贵客来临,也不早些告知,害的本姑娘都来晚了,还望三位道友恕罪。” “姑娘切莫如此,是在下三人多有叨扰。” 苏梦随口客套了一番,燕于飞三人却是心知肚明,眼前这黄衣女子不过就是做做样子,此女压根就没有过意不去的意思,不过见惯了田氏兄弟的嘴脸后,他们也早就不在乎这黄衣女的做作了,心知何必跟这些孤略寡闻之人置气。 这时婢女们不停的将各色瓜果端上来,黄衣女子也笑嘻嘻的道:“这些都是我玄洲的一些寻常之物,三位道友还请随意。”说罢便端坐不动,显然是没有吃上一口的意思。 这哪里是什么待客之道,燕于飞三人见主人不动,自然也就不好冒然伸手,可赤猴却不管这么多,当下抓起自己喜欢的果子啃了起来。 霎时间,田氏兄弟的脸上露出了惊慌之色,那黄衣女子也是眉头紧皱,她显然也是很诧异。 “好机灵的猴子!”那黄衣女突然笑道:“我这玄洲多的就是瓜果,这猴子既然喜欢,不如就留下吧。”此女竟然自作主张,想要留下赤猴。燕于飞心知麻烦终于来了,夏心和苏梦二女也没想到这猴子会出来惹事,不过眼见燕于飞神色自若,一时间均是心定了下来。 “姑娘莫怪,我这猴子不懂礼数。”燕于飞不慌不忙的笑道:“这猴子平日吃惯了奇花异果,若是留下,只怕是糟蹋了玄洲的瓜果。” 听闻此言,田氏兄弟的脸色均是沉了下来,那黄衣女更是一脸怒气,嘴里冷声道:“三位道友莫非瞧不上这些粗陋之物,但不知你等可有什么好东西,能拿出来让本姑娘开开眼界。” “这……”燕于飞眼见黄衣女子已然动怒,又见田氏兄弟一脸惊恐之下都是默不作声,更是确定此女的身份定是不凡。 不过钱财不外露的浅薄道理,燕于飞三人自然都明白,更何况是宝物。修士之间本就尔虞我诈,若是见宝心喜,从而引来横祸,那可就不值当了。不过瞧这黄衣女子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三人立即起身告辞,心道惹不起难不成还躲不起。 可就在此时,那黄衣女子突然一个闪身拦住了去路,一脸不屑的高声道:“想必你等也拿不出什么宝物,既然如此那,便让你们也开开眼界。”说话间,就见黄衣女子随手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支碧绿的竹子。 “你等可曾见过这宝物?” 燕于飞一见这竹子,顿时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居然又是空心竹,只不过这可比自己从龙真人手中夺来的要长的多,而且这光泽也鲜嫩的多,显然这宝物也是刚落到此女手中不久,难怪她会如此的招摇。 黄衣女子见三人都默不作声,心头更是得意,喜笑颜开的道:“你等若是能猜出这竹子的来历,我便将它赠送给你们。” 苏梦自是认得这空心竹,她本无意争强斗胜,但见这黄衣女子如此的无礼,终于忍不住追问道:“此言可当真。” “这,……”黄衣女子不禁心头一惊,她刚才不过是随口一说,试问这样的宝贝,又如何说送人就送人,只是她根本不信眼前这三人会知道此竹便是大地之根。 “本姑娘说话自然是算数的,但你们若是猜不出,又当如何?” “贫道来给你们做个见证,这三位小友若是不知道这竹子的来历,也输一件宝物在此可好?”突然间,就听有人笑道。 第16章 元婴大能 燕于飞没想到自己居然没察觉有人到了近前,夏心和苏梦也是一脸的惊讶,三人心知来人多半是元婴境界的大能,当下都是一脸的谨慎。 果然,话音未落,就见两道人影一闪而现,当先之人乍一看满头白发,但仔细一瞧这才发现此人满面红光,那脸色犹如婴儿一般的粉嫩。黄衣女子一见这白发老者,立即开始撒娇,嘴里也不停的编排着燕于飞三人的不是,田氏兄弟更是恭恭敬敬的上前拜见,嘴里也是师父长师父短的喊个不停。 原来此人就是白首仙翁,燕于飞三人都不敢冒然妄动,当下就在一旁等着,如今也只能希望眼前这位元婴修士能尽快想起自己三人。 “小女平日里被老夫宠坏了,如有不是之处,还请三位小友多多担待一些。” 这白首仙翁果然是一向与人为善,燕于飞三人一听此人说话如此的和气,均是放心了不少。可就在此时,那紧随而来的中年道人却一脸笑哈哈的道:“道友何必挂怀,这些都是小事而已。遥想你我当年,还不是一般的年少轻狂,不过这赌约到底还要不要继续,我这见证人可是等急了。” 这时燕于飞三人也终于注意到了这中年道人,只见此人一脸的笑意,但眼神中却是有些朦胧,一张嘴就吐出了一股淡淡的酒香,这居然又是一个元婴境界的修士。 黄衣女子此时铁了心的要让人颜面尽失,急忙抢先道:“自然是要继续赌下去,只不过他们若是输了,不知能否拿出何等宝物?” 这下燕于飞就算是个泥人,也是忍不下去,心中恼怒之下取出了玄阳旗,随手晃了晃道:“我这玄阳旗乃是师门前辈所囎,随手一挥便是火焰滔天。” 就在双方势同水火之际,白首仙翁不禁摇头皱眉道:“罗浮道友,你也是一大把岁数,怎么还如此的喜欢凑热闹,切莫让这些后辈笑话了。” “难得见到如此多的年轻后生,贫道心头高兴,况且白绮姑娘想要与人对赌,贫道又怎能袖手旁观?”那中年道人又哈哈的笑道,只见他的脸上也都是笑意,显然并无恶意。 苏梦见此事已经无可挽回,当即坦然道:“若是晚辈没有看错,这多半是号称大地之根的空心竹,此物确实是宝贝中的宝贝,能见识过此等宝物的人,怕是寥寥无几。” 听闻此言,黄衣女子脸色大变,眉宇间的傲气也悄然不见,这神情显然是又惊又悔。几息后,她突然将空心竹狠狠的扔了出去,随即转身就跑。这不明内情的人见此,多半会猜想她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白首仙翁不停的摇头,随即叹了口气道:“此处就麻烦罗浮道友了。”说罢便一脸焦急的追了过去,田氏兄弟也早就六神无主,眼见师父都走了,连忙满脸惶恐的追了上去,不过二人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 燕于飞也没想到会这样收场,随手捡起空心竹递到了罗浮子身前道:“劳烦前辈将这空心竹还给那位姑娘,在下不过是一时戏言,万万不可当真。” “呵呵,……”罗浮子也是连连干笑,他显然是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放着眼前的宝物却不要的,但见燕于飞三人都是一脸的正色,便知自己确实没有听错,当下只好苦笑道:“你们这些少年人只当是嬉闹一场,可就是为难了贫道这个见证人。那位白绮姑娘这会多半是在哭哭啼啼,贫道一大把年纪,平生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偏偏就看不得这个。”说罢,一脸不情愿的接过了空心竹。 “前辈可听闻过避尘子,晚辈等有要事寻他。”苏梦见眼前的罗浮子如此的好说话,心头不由一动,直接开口询问。 一听此言,罗浮子忍不住哈哈大笑,随即一脸得意的道:“你们可算是问对人了,那避尘子可是贫道的酒友,我二人每次相见,都要喝个不醉不归。” 这真是太好了,燕于飞欣喜之下急忙追问道:“不知避尘子前辈现在何处,还请前辈告知。” “那避尘子道友可是个劳碌命,我二人也是数年未见,此时也不知在哪,你们找他又有何事,或许贫道也可以相助,就当还你们今日的人情。” 燕于飞见罗浮子如此热心,当即告知了百毒仙子之事,那知罗浮子一听到此事,顿时无奈的摇头,半晌后这才苦笑道:“此事只怕是难也,想那避尘子一生最不愿见的人,就是百毒仙子,他们二人的恩恩怨怨,不是我等旁人能掺合的。” 听闻此言,苏梦和夏心均是心都凉了,不约而同的追问道:“那岂不是休想得到解药了。”罗浮子没想到中毒的燕于飞不急,反而是她们二人却如此的焦急,但几息之后他似乎也明白了,当下不禁笑道:“贫道虽然没办法让避尘子乖乖的跟你们去毒仙谷,但却知道还有一人或许能解了此毒。” “真有此等解毒圣手。”苏梦和夏心又异口同声的道,随即二女便纷纷躬身一拜,显然是等着眼前这位元婴修士出言指点。 可奇怪的是,罗浮子这时却突然看向了苏梦腰间挂着的长箫,脸色也变的阴晴不定,半晌后终于莫名其妙的道:“姑娘的随身兵器可是这长箫。” 苏梦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意,但还是点了点头,却见罗浮子一脸惆怅,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好半天,他这才回过神来道:“你师父殷无情可还好!”苏梦心知这罗浮子定是师父的故人,可是奇怪的是却从没听师父提起起过,她随即淡然道:“师父除了脾气有点古怪,其他的都一切都很好。” 罗浮子叹了口气道:“离此不远的瀛洲住着一个元婴修士,此人善解百毒,贫道可以指点你们前去试试,但他愿不愿意出手解毒,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这瀛洲也是三岛十洲之一,燕于飞三人问清了方向便御剑而去,如今这玄洲的主人还在生气,他们确实不方便再逗留,以免自讨无趣。 数日后,一座青翠的小岛出现在了眼前,燕于飞三人心知定是瀛洲无疑,纷纷收剑落了下去,可奇怪的是,在岛上找了半天,也没瞧见半个人影,这里和玄洲简直是天壤之别,莫非真的就是一座荒岛。 就在三人一脸疑惑之际,远远见到前方有一道清泉从天而降,这时赤猴突然窜了出去,燕于飞担心这猴子又要惹祸,赶紧纵身追了上去。几息后,就见一道瀑布从眼前的山峰之上倾泻而下,一条潺潺的溪流浑然而成。 刹那间,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只见水花飞溅之处,生长着一株已然开花结果的仙草,一枚红彤彤的果实正散发出阵阵的果香。可气的是赤猴早就窜了过去,一把将果子吞了下去,此时就算想要阻止也是来不及了。突然间,燕于飞心中觉得不妙,暗道:“这猴子找到奇花异果,都是放进百炼壶内,只是不知何故,今日却是吃了独食。 夏心和苏梦也是一脸的疑惑,眼见赤猴心急火燎的吞了一枚果子,均是心头一惊,顿时想起罗浮子千订万嘱,万万不可贪图此地的一草一木。 不好,这猴子又闯祸了,燕于飞不禁紧锁眉头,心知这果子定是不凡之物,若非如此,这猴子绝不会起了独食之心。夏心和苏梦二女也是面面相觑,均知此番怕是麻烦不小。 果然,忽见眼前的瀑布中一阵水花四溅,一个布衣老者转眼间冲了出来,一见瀑布下的果子已然不见,顿时悲痛欲绝,那阴沉的脸上不停的抽搐。几息之后,那老者打量了几眼猴子,随即又狠狠瞪向了燕于飞三人,那眼神中都是凶光。 燕于飞心知自己理屈,急忙恭声道:“前辈恕罪,我这顽皮的猴子一时嘴馋,吃了前辈的果子。晚辈愿意尽力补偿,还望前辈切莫动怒。” 一听此言,那老者死死盯着赤猴,眼中的凶光也越来越盛。 “你等可知老夫为了这果子,整整在此等了数百年。补偿,你们又能拿什么补偿?” 听老者如此一说,燕于飞心头不由一惊,暗道:“这猴子果然识货,只是这祸可闯大了。”无奈之下只好含糊道:“前辈切莫动怒,这果子已然被这猴子吃了,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还请前辈莫和一只猴子一般计较,不如就由在下用些丹药补偿如何?” “什么破丹药”那布衣老者一听此言,顿时破口大骂道:“这朱果可是聚集了此地的灵气酝酿而生,我若服下,定能成就洞虚之境,又岂是几枚破丹药可以补偿的?” 眼见这布衣老者的火气越来越旺,燕于飞三人均是一脸的无奈,心知想要平息这老者的怒火,只怕是难比登天,又想此人多半就是此行要找的百草仙翁,如今更是万万不能得罪。 夏心情急之下突然灵机一动,当下心中便有了计较,眼见这布衣老者就要动手,急忙嚷着道:“听闻这十洲三岛到处都是仙草灵芝,难道就没有比这朱果更奇异的?” “这,……”布衣老者愣了一下,夏心见自己的计谋已然奏效,接着又道:“我等前几日还见到了号称大地之根的空心竹,不知此物能否比的上你的朱果。” 布衣老者一听“空心竹”三字,忍不住一脸急切的盯着夏心道:“快说,你究竟在哪瞧见到了此等的宝物?若是老夫能得到此物,自是不会再计较朱果之事。” 这居然又是一个贪婪的修士,燕于飞顿时一脸的无奈,心知这空心竹早就是有主之物,今日万万不能擅自透露其所在的,否则必定会给白首仙翁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于是急忙抢着出声道:“那空心竹如今已是有主之物,前辈还是不要打它的主意,不如想想可还有其他的宝物。” 夏心没想到自己的计谋会被破坏,不由白了燕于飞一眼,随即也只好附和道:“前辈不妨想想,可还有其他的宝物可以找到的,晚辈愿意助你一起去找寻。” 可这贪心一起哪里还能放的下,况且这空心竹本来就是宝物中的宝物,也只有燕于飞这傻乎乎的小子才会得而复失,但布衣老者可不傻,当即便勃然大怒道:“小辈莫非想消遣老夫,若是再不说出这空心竹的所在,可莫怪老夫痛下杀手。” 这下燕于飞脸色大变,夏心和苏梦更是手持法宝戒备,三人都清楚对方可是元婴境界的大能,倘若真的想要取自己三人的性命,如同捏死一只蝼蚁一般的容易。 既然不能力敌那便只有智取,苏梦不慌不忙的道:“这空心竹的所在,告诉前辈也无不可。只是此物也关系到其他的元婴修士,晚辈实在是不愿见到两个元婴修士火拼,不如你我打个赌可好?” “赌什么!”那布衣老者此时显然是急不可耐,为了这空心竹,如今都二眼冒火了。 苏梦心知这布衣老者贪心作祟利欲熏心,当下不慌不忙的道:“前辈若定要知道这空心竹的下落也不难,不如就和晚辈打个赌。若是前辈赢了,晚辈自当说出这空心竹的下落,绝不会有半句虚言,可万一若是前辈输了,那又当如何?” “这……”布衣老者从没想过自己会输,他看了眼燕于飞三人,一脸得意的道:“也罢,若是老夫输了,便不再追问这空心竹的所在,就连那朱果之事,也自认倒霉便是。” 原来这布衣老者眼见燕于飞三人不过是筑基的境界,顿时心头大定,他不信自己一个元婴修士,还能栽在这些无知的后辈手中。 可苏梦也早有计较,这打赌哪能就这么容易,况且自己三人辛辛苦苦来此,可不是为了打赌的。 “前辈可是元婴修士,若这般对赌,怕是于你大大的不利,若是传了出去,只怕被人耻笑以大欺小。” “你意如何,尽管道来。”那布衣老者如今是越来越急,此时就算苏梦提出再过分的要求,他恐怕都会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下来。 “前辈果然是爽快之人,既然如此,晚辈也就直言了。若是晚辈赢了,请前辈也答应一个要求。” “好,就这么定了,你我赌什么?” 第17章 围困元婴 苏梦见那布衣老者满口答应,不由心头大喜,却还是不动声色的道:“我等三人略通一些阵法的玄妙,因此想在此处布下阵法,请前辈来破解。若是前辈将阵法破去,自然是前辈赢了,到时候我等定当亲自带前辈去找那空心竹。但万一若是前辈输了,可不能出尔反尔。” 那布衣老者听闻此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百草仙翁又岂是出尔反尔之人,你们在此安心的布阵,三日后,老夫定当前来破阵。”话音未落,就见这百草仙翁又一个纵身,蹿入了瀑布之内,瞬间没了踪影。 此人果然就是百草仙翁,燕于飞三人又惊又喜,但见此人遁入了瀑布之内,不禁都是一脸的好奇。夏心更是一脸疑惑,轻声道:“莫非这瀑布之内也可以安身,这倒是古怪了,难不成是百草仙翁故弄玄虚。” 苏梦却连连摇头道:“这百草仙翁好歹也是个元婴境界的前辈,他无需用这些小伎俩。我们还是赶快布阵,以防迟则生变。” 燕于飞也正有此意,只是如何布阵,却让他左右为难,心知元婴境界的修士不是一般的阵法能困得住的,想来想去也只有十方困阵或九九大阵可以一试,只是要在三天之内布置而成这等的奇阵,怕是没那么容易。 几息之后,燕于飞最终还是决定布置十方困阵,也只有此阵自己才有把握在三天内布置妥当,况且此地灵气充沛,正是布阵的绝佳之处。一想到这,燕于飞不再迟疑,四处打量了几眼,不多时便选好了阵眼的所在。 夏心和苏梦二女见燕于飞已然在心无旁骛的布置阵法,自是不再出声打扰,双双持剑守在了一旁,就连赤猴都被苏梦紧紧的抱在了手中,以免它再惹出祸端。 三日后,燕于飞长长出了一口气,这十方困阵终于布置而成,但此时他却多了一个心眼,心知既然是困阵,那也要做好困不住的打算,毕竟自己当初就是一举破解了此阵,今日想要困住之人可是个神通广大的元婴修士,还是再布置些符文以防万一。 终于一切布置妥当,燕于飞看着自己布置的阵法,顿时露出了一丝笑意,心知成败就在此一举,现在就等着有人前来破阵。 三日后,百草仙翁果然如约而至,只见瀑布内水花飞溅,一个布衣老者纵身冲了出来。 “前辈果然是守信之人!”苏梦见百草仙翁如约而来,赶紧出声恭维道:“晚辈的阵法已然布置妥当,前辈可要先进阵查探一番。” “不必了。”百草仙翁闻言,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显然未将眼前的阵法当做一回事,因此就连进阵查探都免了。 眼见百草仙翁神色自若 , 燕于飞三人不禁有些忐忑不安,均想:“莫非百草仙翁也精通阵法之道,若是如此,今日只怕是困不住此人。” “不知前辈要多久才能破阵,我等最好约定个破阵的时辰。若非如此,前辈一直在阵内不出来,那该如何是好?”夏心担心百草仙翁真的能破阵而出,因此索性再激他一下,只盼着这位元婴修士心急火燎之下,一时失手被困阵中。 “你,…….”百草仙翁气得脸都沉了下来,恼怒之下,嘴里呛声道:“你这无知的丫头休要胡言乱语,老夫何需如此的麻烦,一进阵便可破阵。你等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别耽误了老夫去找那空心竹。” 元婴修士果然是狂妄,但燕于飞可不敢稍有大意,心知如今胜负未明,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妙,当即恭敬的道:“请前辈赶快破阵,我等三人在此等候便是。“ “哼,你等看好了!”百草仙翁哼哼了几声,大步走进了阵内。 陡然间,燕于飞一脸的焦急,但不多时又是一脸的疑惑,心头暗道:“这阵中为何半天也不见动静,自个可是看着百草仙翁进阵的。莫非……。”几息后,他却是心定了下来,当下盘膝而坐。 苏梦和夏心此时更是心急,二女虽知燕于飞在阵法上的造诣,但以前对付的都是些金丹境界的修士,这次能否困住元婴修士,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但见燕于飞这会神色自若,盘坐在一旁自行调息,二女不禁安心了不少。苏梦随即盘膝而坐,不再心神不宁,夏心见二人都如此的镇定,也放下心来,心知如今也只有耐心等待,只是这百草仙翁进阵前可是大言不惭,为何等了半天却不见动静。 三人默不作声的在阵外等着,但阵内却还是不见动静。一个时辰后,燕于飞终于皱起了眉头,心头寻思:“百草仙翁多半是不识十方困阵,可这位元婴境界的大能也不用在里面琢磨上大半天,莫非此人是放不下脸面,不好意思出声认输?” “罢了,还是留一些脸面为妙,自己可是有求于人。” 一想到这,燕于飞起身来到阵前,嘴里大声道:“前辈可否破阵而出?若是不能,也无需多虑。此阵乃是晚辈无意中得到的一个古阵,当今之世没人见过。” 夏心和苏梦二女也不由自主的望向了阵中,她们这会均是心领神会,心知燕于飞如此一说,无非是给百草仙翁多留些颜面,此人如果识趣,赶紧出声认输,以免丢人现眼。 可奇怪的是,百草仙翁居然还是默不作声。 又等了一盏茶的时辰,燕于飞不禁暗暗嘀咕,“莫非百草仙翁心急之下,晕厥在了里面?堂堂的元婴修士当,又岂能如此的不堪。”无奈之下,只好让夏心和苏梦在阵外多等一会,自己当先走进了阵中,无论如何都要一看究竟。 果然是太意外了,燕于飞一进阵,就见百草仙翁已已然厥了多时,没想到还没催动符文,便是如此,这十方困阵果然是虚实莫测。只是这百草仙翁似乎也……,燕于飞叹了口气, 眼见百草仙翁并无大碍,心知此人不过是眼见破阵无望,一时急火攻心罢了,当下一连数掌,轻轻的拍在了他的几处要穴之上。 几息之后,百草仙翁醒了过来,可一见燕于飞就在身前,突然一把抓了上去,竟是不问青红皂白。燕于飞早就暗中戒备,眼见百草仙翁突然出手,纵身施展出八极乾坤步连连后退,瞬间退到了十多步外。 “原来如此!”百草仙翁一见到燕于飞后退的步伐,顿时大喜,心知破阵而出在此一举,当即纵身追了上去,可是还没走几步,便见眼前突然黄烟弥漫,脚下也犹如陷入了流沙一般,不停的下沉。这时只听燕于飞大喊道:“前辈是否认输,还请尽快决断。此阵乃是一位前辈所创,能破者屈指可数。”说话间,又催动了一道烈焰符。 原来燕于飞早就看出百草仙翁也是一个贪婪成性之人,因此早就留下了心眼,先前纵身后退,不过是引诱此人追赶上来,否则自己布置的这么多符文,岂非白费心机。此时眼见百草仙翁果然心急火燎的紧追上来,当即催动了流沙符,出言规劝之下,又催动了一道烈焰符。 软硬兼施一向就是最好的手段,燕于飞如今也深知此道,心知堂堂的元婴修士必定也是怕死的,但自己如今好言相劝之下,也算是留下了几分颜面。 百草仙翁眼见火焰滔天,正想纵身后退,可他却忘了自己的双脚还陷在流沙之内,慌乱之下“噗通”一声摔了个狼狈不堪。燕于飞见此便停下了手,他并没有要了此人性命的打算,况且这解毒之事也是有求于人,当下只好和颜悦色的道:“此阵名曰十方困阵,阵中暗藏杀机,那位创出此阵的前辈也曾放言无人可破。还请百草前辈早做决断,以免自误。”燕于飞此时连哄带骗,这半真半假的话,也就是想尽快绝了百草仙翁的侥幸之心。 果然,百草仙翁一脸的犹豫,他如今也早就暗暗后悔,心知今日自己这脸面算是丢定了,若是再这般下去,怕是难逃身消道损之祸,惊慌之下,嘴里大喊道:“老夫认输便是,还请小友赶紧放我出去。” 三人一见百草仙翁愿意认输,均是心头大喜。夏心这时却突然道:“前辈可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她担心百草仙翁一旦出阵就会出尔反尔,因此便出言提醒。燕于飞和苏梦也是心头一动,二人这会也很想知道,被困住的这位元婴修士究竟品性如何。 “当然记得,老夫又怎么会食言,你等可是有人中毒?”百草仙翁突然一脸的得意,心知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了,既然眼前这三个后辈有求于自己,那不如…….。 果然不愧是号称百草仙翁,竟然能瞧出自己三人中有人中毒了,燕于飞顿觉多了一线生机,夏心更是不再隐瞒,当即柔声道:“百草前辈赶紧看看,我这师弟所中的毒是否能解。” 百草仙翁见对方果然有求于己,心头更是有恃无恐,随即看了燕于飞一眼,便冷笑道:“我看你并无中毒的症状,体内血气旺盛,显然是无病无灾。”一听此言,燕于飞不禁疑惑起来,他其实也查探过,确实也没有发现自己有中毒的迹象,如今听百草仙翁如此一说,不禁又信了几分。夏心见百草仙翁只看了燕于飞一眼,便断言没有中毒,自然是不能放心,急忙追问道:“百草前辈莫怪,是否有前辈也看不出的奇毒。” “这,……”百草仙翁脸色微变,不过他还是忍了下来。几息后,略微沉思了一下,嘴里继道:“这世上除非是百日草,其他的毒都逃不过老夫的这双眼睛。只是那百日草早已绝迹,你们大可不必担心。” 夏心还是不放心,接着问道:“那若是中了百日草,又当如何?” “既然是百日草,顾名思义,当然是只能活百日,时辰一到,中毒者全身溃烂,几息间化作一团黑水。不过此毒也并非无药可救,天生万物必定相生相克,你等若是还不放心,正巧眼下倒是有个机缘。” “还请前辈明言,晚辈定当感激不尽。”夏心心中大喜,心知百草仙翁看得上的机缘,定是非同小可。 “只要找到十绝道果,便可解毒。若是服下此果,百毒皆可无惧。” 十绝道果是何物,燕于飞三人自然是从没听说过,一时间均是面面相觑,他们也都明白,如此的宝物恐怕是难得一见。百草仙翁见三人都是一脸的茫然,便笑道:“,罢了,这就算是赌约好了,老夫好人做到底,将这十绝道果的所在之处告知你等,能不能得到,就看你等的造化。” 原来这十绝道果可是奇异之物,若是只用来解毒,简直就是糟蹋天物。这果子最奇妙之处,就是服下后能感应到天地之间的大道,更妙的是不同的人,服下这十绝道果后,得到的感悟也是各不相同,这也只有服下果子之人才最清楚。 这天地之间居然有如此神奇的果子,而且这果子居然就在瀛洲,这让燕于飞三人都不太敢相信,不过他们见百草仙翁一脸的肃然,乍一看就知并非妄言,当下便在此人指点下御剑而去。 没多久,果然瞧见一座傲然挺立的孤峰,峰上浮岚暖翠,不禁让人流连忘返。燕于飞见此美景,忍不住道:“有朝一日,定要寻个这样的仙境隐居下来。到时候再也不理会那些红尘俗事,每日一壶浊酒,到也逍遥快活,要是再有个知己相伴,夫复何求。” 夏心和苏梦二女也是喜欢极了此地的景色,这会突然听燕于飞这么一说,不由都愣了一下。随即二女不由自主的互视一眼,忽觉浑身的不自在。 这时燕于飞突然停下了脚步,道:“这里果然有阵法,只是这阵法好生奇怪,似乎在哪见到过。”夏心和苏梦也停下身来,二女均是一脸警惕的四下张望,虽然她们并不精通阵法,但却心知燕于飞的眼力绝不会错,当即不再妄动。 苏梦这时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半响,还是忍不住道:“那百草仙翁似乎有些可疑,此人莫非故意要我们来此。”燕于飞和夏心顿时都一愣,随即细想之下,也都觉得这百草仙翁大有问题,莫非此人就是想要自己三人破了此处的阵法,若非如此,这天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不过既然来了,自然是要一探究竟,三人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这时燕于飞突然兴奋的道:“此阵和九九大阵十分相似,只是布阵之人并没能领会到九九大阵最精妙之处,你们都跟紧了,我这就带你二人进去,瞧瞧那十绝道果。” 燕于飞说完便将赤猴交到了苏梦手中,自己径直向前走去。 几息后,三间破旧的竹舍出现在眼前,一株参天大树矗立在竹舍旁,树上果然有十个颜色各异的果子。赤猴早就被眼前的果子吸引住了,要不是苏梦紧紧的抓住了它,怕是早就扑过去了。 第18章 果然有诈 这里居然空无一人,燕于飞放出神识查探了一番,两眼忍不住看向了那十个颜色各异的果子,心知此地的主人定是对自己亲手布置的阵法极为自负,若非如此,又如何能放心大胆的就此离去。三人心知这十绝道果定是有主之物,如今此地的主人却不知所踪,如此一来,又岂能不问自取。况且就算是主人在此,也定是不愿白白相送,此等宝物,换了谁都不愿拱手让人。 一时之间,三人都望着眼前的十绝道果默不作声,只有赤猴急的“吱吱“乱叫。突然间,就见一道倩影一闪,只见夏心手中多了一个白色的果子。燕于飞见此,不禁一脸的无奈,心知这又是自己的罪过。 果然,夏心并没有自己吞了这果子的心思,当下将十绝道果递到了燕于飞面前。 “燕师弟无需多虑,如今性命犹关,就算这果子是有主之物,我等也只好自取。等那主人回来,我们再和他计较便是,况且我们也就摘了他一个,绝无贪念。” 霎时间,燕于飞不禁也有些心动,心知这是师姐的一片好意,况且这果子都到了手中,如今就算自己不要,也是放不回去,当下也就伸手接了过来。可还没等燕于飞张嘴,突觉一阵气息波动。刹那间,整个山峰都是一阵剧烈的晃动。 不好,原来这果子便是这大阵的阵眼,燕于飞突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心知此地的主人若是就在附近,只怕是几息后便会赶来,还有那百草仙翁,这会多半也在阵外等着。 “此阵怕是要毁了,若是此地的主人先到,那便是不幸中的万幸,若是那贪婪之辈来了,可就坏事了。”情急之下,燕于飞脱口急道。 “事已如此,不必自责。不过既是我等的过失,自然要尽力弥补,若是有不轨之人前来,拼死守在此地便是。”苏梦一脸淡然的道,她早就料到百草仙翁不会如此的好心,如今看来,此事果然有诈。 夏心却一脸的焦急,她见燕于飞并没有将十绝道果吃下去,顿时心急如火,当下连声催促道:“燕师弟,还不赶紧将这果子吃了,切莫再耽搁,小心迟则生变。” “这……。”燕于飞心知此事性命攸关,自己又何必惺惺作态,又见夏心和苏梦都是一脸的焦急,便一口吞下了手中的十绝道果,随即看了眼馋的直流口水的赤猴,当即盘膝而坐,心知如今还是赶紧运功,切莫糟蹋了这宝物。 十绝道果果然是天地间的奇异之物,刹那间,燕于飞便已然入定,此时他只觉的自己识海中灵气不断的在汇聚,一片嫩叶又悄无声息的长了出来。这是第五片嫩叶,只见那嫩叶上透露出一道白色的光芒。这时燕于飞突然发现一直在自己识海中的,居然是一株长着五片叶子的莲花,只见每片莲叶上都透露出一股气息,这果真是五行的气息。 不知不觉中一炷香的时辰都过了,夏心和苏梦却都是一脸的阴晴不定,原来这山峰又开始晃动,二女心知转眼间就会有人破了阵法冲进来,她们也清楚来人定是元婴修士无疑,这回还真是凶多吉少。 可就在此时,夏心和苏梦突然察觉到一股浑厚的气息涌动,二女顿时都一脸关切的望向了燕于飞, 刹那间整个山峰的灵气都聚集而来,这是要突破的迹象。 夏心心喜之下,忍不住就想上前查看,可苏梦却道:“切莫打扰了他,此次结丹尤为紧要,你我替他护法便是,千万别让人坏了大事。”夏心一听此言,哪里还敢怠慢,当即持剑守了在一旁。 苏梦此时却不由自主的皱了下眉头,随即果断的道:“夏姑娘,强敌怕是转眼就到,你我务必全力以赴,一定要拖到燕公子结成金丹。” “那是当然,他是我师弟,我定当拼死护住他的周全。”夏心一脸果决的道。 刹那间,夏心和苏梦都不再多言,二女全都一脸肃然的持剑而立。 终于整个山峰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随即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喊道“一枯,你这老东西可还有一口气在,老夫和赤阳道友已到多时,还不赶紧撤去这残阵,看在往日的情分之上,老夫饶了你的老命。” 果然是那百草仙翁,此事果然有诈,苏梦和夏心此时却反而心中坦然了不少,二女都向百草仙翁的声音方向望去,如今也只有希望这里的残阵能再抵挡一会,最好能等到燕于飞大功告成。 可惜百草仙翁早就按耐不住,眼见久久无人应声,一掌向山峰拍了过去,整个山峰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 “赤阳道友,还不赶紧出手破阵。若是再袖手旁观,只怕这十绝道果要落在别人手中。”百草仙翁眼见一起而来的赤阳子置身事外,顿时一脸的不悦,他可不想让人白白捡了便宜,忍不住出言催促。 “道友这是何意,莫非还有人惦记这十绝道果?” 赤阳子可舍不得到手之物遭人惦记,当下一连数掌,劈向了眼前的山峰。 两个元婴修士联手之下,果然是非同凡响,整个残阵都在颤动,山峰四处也突然气息乱窜,终于又是一声剧烈的声响,随即天地间一片寂静。 这残阵终于还是破了。 夏心和苏梦二女均是望向了燕于飞,心知接下来只能依仗自己二人。 几息之后,果然就见两道身影飘落下来,那百草仙翁一脸得意的道:“今日真是多亏了三位相助,若非如此,还真是破解不了那老东西布下的阵法。不过老夫一向是睚眦必报,你等还是赶紧认命。”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见一道赤色的身影冲向了十绝道果。 “赤阳道友切莫心急。” 百草仙翁忽见赤阳子一声不吭就想摘走果子,心头不由大急,情急之下扑向了十绝道果,心知若是晚了一步,自个定是吃亏,这是万万不能的。 这宝物果然诱人,贪婪之心更是让人利欲熏心。赤阳子和百草仙翁都心急火燎的扑向了眼前的十绝道果,但就在此时,突然狂风大作,二人一时不防,被吹的迎风而起,若不是他们修为高深,多半是凶多吉少,不过这两个元婴修士也是一脸的狼狈。 “岂有此理!”百草仙翁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这般的狼狈,把他气的吹胡子瞪眼。赤阳子也是一脸的惊讶,当即望着夏心手中的四海风云扇,大声赞道:“果然是好法宝,想来本道又多了件法宝。” 这也太猖狂了,夏心顿时心生杀意,若不是有所顾忌,她早就动手。 苏梦这会却冷漠的道:“护住十绝道果,切莫让这二人拿走一个。” “大言不惭的东西,老夫岂是你等能拦得住的。”百草仙翁恼怒之下,又扑了上去,这回显然是有所防范,两眼死死盯着夏心手中的四海风云扇,可是意外的是,突见一把破伞挡在了身前。 “岂有此理!”百草仙翁没想到眼前的女修竟然会掏出如此破烂的玩意,这不是存心羞辱自己,恼怒之下一掌就劈了下去。但意外的是眼前的破伞却毫无损伤,苏梦也只是晃晃悠悠的连退了数步,夏心趁机祭出了四海风云扇。 刹那间又是狂风大作,百草仙翁惊慌之下,急忙纵身闪避,这下不禁怒目圆睁,一股杀气弥漫开来。 “神木道友莫急,本道替你出口恶气。”一直冷眼旁观的赤阳子一脸讥笑道,显然,此人多半心怀不轨。 “不必了,道友不妨在一旁等着。”百草仙翁忍不住呛声道,原来他听出了赤阳子的讥笑之意,当下一脸杀气的缓步上前。 眼见二人貌合神离,夏心和苏梦却是一头雾水,不禁打量着眼前的百草仙翁,均想:“赤阳子一口一个神木道友,这百草和神木又岂能混为一谈?”但见这自称百草仙翁的元婴修士又逼近过来,二女无暇再猜测此人究竟是谁。苏梦赶紧手持天机伞挡了上去,夏心也趁机挥动四海风云扇杀了上去。 “孽障”百草仙翁又是破口大骂,但见狂风大作,急忙闪身躲避,纵然一脸不甘,却不敢大意,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霎时间,百草仙翁面目狰狞,正欲再出手,却见赤阳子突然一个闪身冲向了十绝道果,更为意外的是,居然没人上前阻拦。 刹那间,百草仙翁也明白了过来,眼见燕于飞一直盘膝而坐,而夏心和苏梦二女一直护在他左右,心知是自己多此一举。 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百草仙翁也有样学样,当即不再纠缠,转身扑向了十绝道果。可出乎意外的是,夏心又出手了。 狂风大作之下,百草仙翁又是慌不择路的逃窜,眼见宝物近在咫尺,却难以得手,不禁心头大怒,忍不住大喊道:“你二人不要欺人太甚,老夫已然绕道而行,为何还是如此这般纠缠不休?” “你这恬不知耻的老不羞,居然诓骗我等,这十绝道果乃是有主之物,又岂是你这贪心之辈能染指的。”夏心没忘了百草仙翁诓骗自己三人之事,因此存心阻拦他争夺十绝道果。 “你,你……”一时之间,百草仙翁气的差点吐血,眼见赤阳子摘下了一枚果子,顿时急得两眼冒火,情急之下猛地扑向了夏心。可是一把破伞却又挡了上来,随即又是狂风大作,二女如此的默契,真是天衣无缝,百草仙翁只好又闪身就逃。 这下百草仙翁气得暴跳如雷,眼见赤阳子又摘了一枚果子,不禁心乱如麻,情急之下立即大喊道:“赤阳道友,还有几枚果子也都摘了,一个也别留下。” 他这一喊,夏心和苏梦不禁都望向了赤阳子,但她们也就是望了一眼,并无上前阻拦之意。 赤阳子也是个精明之辈,一眼便看出了身旁这个欺世盗名之徒的险恶用心,但见夏心和苏梦二女还是守在燕于飞身旁,并没有阻拦自己的意思,顿时放下心来。 百草仙翁眼见自己的离间之计不管用,赶紧换了副嘴脸道:“二位姑娘切莫误会,老夫并没有恶意,何况与人方便就是自己方便,只要摘上一枚果子,老夫便转身离去,绝不会为难三位小友。” 这话若是换个人说,或许还有几分可信,如今出自这百草仙翁之口,不禁让人嗤之以鼻。夏心心知眼前这元婴修士心肠歹毒,根本就是个出尔反尔之人,自是手持宝扇笑而不语。而苏梦更是不会相信眼前这个元婴修士的胡言乱语,更何况前车之鉴近在眼前。 此时只剩下两枚十绝道果还没被摘走,百草仙翁不禁痛心疾首,可赤阳子却乐得眉飞色舞,心喜之下便想趁机搂个干净。但就在此时,突见一团赤色的影子一闪,仅剩的两枚十绝道果竟然不见了。 霎时间,所有人都是一脸惊讶,纷纷看向了眼前这一身赤色的猴子,谁都没想到,最后的两枚十绝道果会落入这猴子的爪中。 苏梦和夏心也被赤猴的这一举动给吓了一跳,她们心知这猴子又惹祸了。果不其然,这两个贪心的元婴修士不约而同的都围了上来。眼见如此,二女不禁都是一脸的凝重,但此时她们却都不愿意后退半步。 “还不赶紧让这猴子将十绝道果交出来,若是不然……。”百草仙翁忍不住一脸焦急的道,这最后的两枚十绝道果,他可是势在必得。 “还不将果子交过来,否则休怪本道心狠手辣。”赤阳子也忍不住大喊道。 如今这十绝道果就是祸水,苏梦突然一把抓住了身旁的赤猴,随手将两枚果子扔了出去。 百草仙翁和赤阳子一见果子近在眼前,齐齐转身扑向了果子,这和恶犬扑食也没什么不同,但此时却有一道身影比这二人来的更快,半路打劫夺走了十绝道果。 “大胆,你……”百草仙翁忽见有人敢抢自己的囊中之物,顿时火冒三丈,可一看清来人,却是脸色苍白,这下面的恐吓之言再也不敢说下去。 赤阳子更是吓得转身就想遁走,可这突如其来的人瞬间就到了他的后,只见此人随手一把将赤阳子提了起来,那十绝道果也被搜刮个干净。 “百草前辈饶命啊,都是那神木胡说八道,若不是他诅咒前辈已然坐化,晚辈哪敢前来送死。”赤阳子此时早就吓得一脸惨白,如今他恨不得有多远滚多远,至于这十绝道果,自然是万万不敢再想了。 “无耻的东西,滚!”这突然出现的百草仙翁,一把就将人扔下了山峰,那假冒之人此时却早就逃之夭夭。 第19章 机缘使然 原来此地的主人才是真正的百草仙翁,夏心和苏梦顿时恍然大悟,只是二人这会却是一脸的惊讶,均想:“此人的修为真是高深莫测,都是元婴修士,却轻而易举生擒了赤阳子。另一个招摇撞骗之徒,更是吓得望风而逃。自己三人还是赶紧分辨,以免得罪了眼前这位真正的百草仙翁。” 一想到这,苏梦立急忙恭恭敬敬的道:“前辈恕罪,都是那神木冒充前辈的名讳,将晚辈等诓骗到了此地,这十绝道果,我等也不敢擅动,这少的一枚,自然也愿意加倍偿还。” “前辈恕罪,若不是我师弟身中毒物,晚辈等是万万不敢贪心的,但如今既是如此,我等理当加倍偿还。”夏心此时也只好好言相求,将手中的四海风云扇呈了上去,这会也只有忍痛割爱了。 果然,百草仙翁一脸冷漠的盯着三人一猴,此时燕于飞还在修炼,自然还是盘膝而坐,夏心和苏梦二女均是一脸的谨慎,只有那不明所以的赤猴,还是直直盯的百草仙翁,那果子实在是让这猴子难以割舍。 可就在这时,让人意外的事出现,只见百草仙翁随手扔出了一枚果子,赤猴也毫不犹豫接过来,猴急猴急的一口吞了下去。 元婴修士都争的头破血流的十绝道果,这百草仙翁居然就这么轻易赏给了一只猴子,莫非此人是老糊涂了。夏心和苏梦都一脸的茫然,今日之事果然是越来越离奇,就算说出去,想必也是没人信的。 “多谢前辈赏赐。”苏梦只好硬着头皮,替这口不能言的猴子道谢,况且这也正是一个求情的好时机。 “这畜生虽是贪婪,但它好歹比那些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强多了。况且这十绝道果本就是天赐之物,只要是个活物,大可各凭机缘。”说话间,那百草仙翁看向了燕于飞,夏心和苏梦根本就看不透,眼前这位元婴修士究竟是何意,心中忐忑之下,连忙挡在了燕于飞身前。 这是一股浑然天成的气息突然从燕于飞身上弥漫而出,守在他身旁的夏心和苏梦冷不防也被这股气息震的连退了数步,赤猴更是吓的直接蹿到了树上。霎时间,十绝果树上的树叶纷纷落下,但只要一飘落到燕于飞周围,瞬间就化作了尘埃。 这结丹的动静怎会如此的大,夏心和苏梦不禁一脸的惊讶,二人不由自主流露出了关切的眼神。百草仙翁也是一脸的惊讶,以他的阅历,当然看出眼前这少年正在结丹,可这动静似乎也太大了,除了没引来雷劫,这气势几乎也不比那些活了千年的元婴修士弱多少。 一炷香的时辰后,燕于飞突然睁开了双眼,弥漫在他身旁的凌厉气息消于无形,一枚紫金色的内丹此刻正悬浮在他丹田之内。金丹也分三六九等,这紫金色的金丹却是难得有人修炼而成,燕于飞心中虽喜,但也不过就是一闪而过,此时他也注意了百草仙翁,心中暗道:“又是一个元婴修士,只是不知他心性如何?” 夏心见燕于飞容光焕发,心中不由欢喜,忍不住笑道:“燕师弟,你终于也是金丹境界的修为,以后也不必担心那些长老算计。”苏梦却还是一脸的波澜不惊,此时她还是一直注视着百草仙翁,几息后,嘴里婉转的道:“前辈恕罪,我们确实吃了你一枚果子,但前辈不是也说,这十绝道果本就是天地之物,如今正是有缘者得之,既是机缘,还请前辈莫怪。” 刹那间,百草仙翁不禁怔怔的看着苏梦,过了半晌,他这才叹了口气道:“看来这确是机缘到了,你们三人若肯答应,替老夫办一件事,老夫再赠两枚果子,给你们这两个女娃娃。” 没想到会有如此的好事,况且这百草仙翁也不像是大恶之人,燕于飞心喜之下,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苏梦却急忙出声道:“前辈且慢,若是要我等去做那力所不能之事,晚辈也只好多谢前辈的一番美意。”有了被神木诓骗的前车之鉴,自然是要慎之又慎,这些元婴修士一个个也都是心机莫测。 “不错,能在这利欲熏心之下,还能不忘本心,看来老夫算是没看走眼,你等放心便是,这火中取栗之事,老夫也不会开口。” 既然是如此,燕于飞三人也就都放心了,当下坦然的等着百草仙翁吩咐,不过奇怪的是,此人却一脸默然的望着天际,半响都不作声。 夏心这时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切的问道:“前辈,这十绝道果可否化解百日草之毒?” “百日草。”百草仙翁一听到“百日草”三字,不由皱起了眉头,沉思了半晌,这才缓缓的道:“若是中了百日草之毒,只有绝仙果方可解毒。”说罢看向了燕于飞,随即上前道:“小子,伸出双掌,让老夫好好瞧瞧。” 燕于飞知他并无恶意,当即伸出了双手,百草仙翁盯着看了半天也不言语,不过他的脸色却是阴晴不定,夏心和苏梦见此,均是一脸的惊慌失措,二人一时之间心头乱颤。 终于百草仙翁一脸古怪的道:“小子,你确实中过毒,却也早得到了解药。真是怪哉,这下毒之人左手下毒,右手却又给解药,究竟意欲何为?” 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事,三人顿时都傻了眼,他们实在是琢磨不透那百毒仙子,到底是在故弄什么玄虚。燕于飞心知再怎么猜测也是无用,当即笑道:“既是如此,又何必再胡乱琢磨,况且我等已经答应了百毒前辈,如今又岂能出尔反尔?” 夏心和苏梦心知此言不错,无论是否中毒,都不能出尔反尔,若想知道实情,到时候赶回毒仙谷,问个清楚便是。 “好一个不能出尔反尔,老夫佩服!”百草仙翁大喜道:“你们这两个女娃还在等什么,还不赶紧各选一枚十绝道果,今日全凭机缘,不必患得患失。”说罢,随手取出剩余的那八枚果子,显然是让二女随意挑选。 可还没等苏梦和夏心动手,赤猴却是贪心又起,若不是燕于飞紧紧抱住它,只怕是又要惹祸。 “你这孽障,岂能如此贪心?”百草仙翁也不由自主地瞪了这贪心的猴子一眼,这才叹息道:“这天赐之物虽好,却也只能享用一枚。依仗身外之物感悟天地大道,本就是逆天之事,一枚足以,若是第二枚果子也有此等逆天的玄妙,老夫又岂能留给别人,这世间哪有如此糊涂之人?” 原来如此,燕于飞三人均是恍然大悟,均想:“这十绝道果对求而不得之人来说,确实是天地间的异宝,可在百草仙翁眼中,却是弃之如草。宝物再好,却对自己百无一用,如此看来,这天道也算是公平的。”既然这十绝道果只能服用一枚,二女自是不再犹豫,苏梦当即选了那青色的果子,夏心也没犹豫,直接要了那枚黑色的。 百草仙翁此时心情大好,满脸愉悦的道:“你们三人服下十绝道果后,在此地闭关十日。到时候,老夫自然再会现身,切莫忘了你们的许诺。”话音未落,百草仙翁便没了踪影,只留下燕于飞三人还在愣愣的出神,这一次又是有惊无险,而且这机缘实在是来的太突然了。 几息后,三人都回过神来,夏心和苏梦当即服下了十绝道果,转眼间,二女都已然入定。 燕于飞望着眼前的荒山野岭,心知除了此地的主人百草仙翁恐,再也不会有其他人来此,随即又看了眼还在入定的二女,心中不禁欢喜,高兴之下,索性将赤猴放了出去。如此的荒山野岭,正好让这猴子去撒泼一下,百草仙翁既然连十绝道果都舍得给这猴子,想来也不会怪罪它四处乱折腾。 不知不觉间,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燕于飞突然想到了自己识海中得变化,没想到那神秘的小黑种子居然发芽生叶长成了一株五叶莲花,只是此物以后又会如何。好奇之下,燕于飞的神识瞬又在识海中查探了起来,只见一株五叶莲花生机盎然,五股不同的气息弥漫着整个识海,没想到金、木、水、火、土如今都已经浑然而成。 这定是拜那十绝道果所赐,自己一直想要得到金灵根,无意间却到手了,燕于飞此时心喜之下,不禁又看向了夏心和苏梦,不知她们二人服下这十绝道果后,又能有何感悟。 看来只有继续等下去,燕于飞心知夏心和苏梦一时半会都不会从入定中醒过来,当下便索性慵懒的躺在了草丛之中,无聊之下,掏出百炼壶喝上几口,四周的草木气息更是让人惬意无比。 这时突然察觉到了一阵气息波动,燕于飞一脸欣喜的望向了夏心,这是要突破的迹象。为了以防万一,燕于飞直接在夏心身前坐了下来,随即小心翼翼的在一旁守护,不过夏心似乎十分顺利,那脸色也越来越红润。 不知过了多久,夏心一下子睁开了双眼,却见燕于飞正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突然间,她不禁心头乱跳,脸上也瞬间多了两片红晕。 “恭喜夏师姐!” 燕于飞此时一脸的欢喜,夏心却是有些扭扭捏捏,半响后这才柔声道:“仙途漫漫,不成元婴何以懈怠,我还需再巩固一下境界,师弟也切莫怠慢了。” 刹那间,夏心不再多言,双目一闭,自行运功调息起来。 仙途漫漫,金丹也不过就是千年的岁月,燕于飞顿时没了此前的沾沾自喜,心中也不禁暗暗思量,几十年、几百年,这元婴的境界恐怕是遥遥无期。 就在此时,又察觉到了一股气息的波动,燕于飞顿时回过神来,随即不由自主的望向了苏梦,只见一股股灵气不断的涌来,那清冷的脸上却还是神色自若。 看来无需自己担心了,燕于飞顿时放下了心。 果然,苏梦吸纳了足够的灵气后,自行收敛了气息。几息后,缓缓睁开了双眼,显然她的修为也提升了一个小境界。 这又是十绝道果的神通,燕于飞本想问问夏心和苏梦有何感悟,但瞬间他便打消了这念头,乖乖的坐在一旁,假装运功调息。 原来夏心正在一脸肃然的打量着苏梦,她自是料到,服下这十绝道果后,自己二人都会有所收获,可如今自己的感悟显然是不足为道,至少和苏梦相比便是如此。 一时之间,三人都是默不作声。终于燕于飞忍不下去,他虽然闭着双眼假装在修炼,但心中却是如坐针毡,这装模作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难得今日我等都有此机缘,不如庆祝一下,我去抓些活物,祭祭五脏庙。”燕于飞不想再这样尴尬的坐在此处,因此这才有此提议,不过他也确实嘴馋了。 夏心和苏梦也察觉到了眼前的尴尬,二女想都没想,均是点头同意了。 燕于飞见她们二人都点头同意,不禁暗暗得意,但几息后却又是一脸的尴尬。原来他早就放出了神识四处查探过,可是奇怪的是,整个山峰上除了那只猴子,居然没发现任何的活物。 这猴子自然是不能下口的,燕于飞也舍不得,情急之下,他突然想到了那瀑布,还有潺潺的溪流,有水自然就有鱼。 一想到这,燕于飞不再犹豫,当即招呼着二女御剑而起,飞向了那瀑布之处。 这溪水中果然有鱼,燕于飞此时不禁心头大喜,直到抓够了,这才从溪中爬了出来。 夏心望着全身都湿漉漉的燕于飞,不禁笑道:“这里的鱼今日怕是遭殃了,不过我等可就有口福了。”随即上前帮燕于飞收拾衣物。苏梦没想到二人会如此的亲近,心头不由一愣,随即转身去捡枯木,等她再回来时,燕于飞和夏心早就把鱼收拾的干净。 三人当即便抢着动手生火烤鱼,不多时,便闻到了一股烤糊的味道。燕于飞不由一脸的苦笑,夏心和苏梦却都是一脸的尴尬,二人望着手中已经烤糊的鱼,顿时都羞红了脸颊。 燕于飞也不多言,随手将自己烤好的鱼分给了二人,只见夏心和苏梦都小口的浅尝,不时还会用袖子遮挡,原来这也可以让人赏心悦目。 “若是哪一天,我们三人一起隐居,我定当每日给你们弄些好吃的。”燕于飞心喜之下,脱口而出,这却也是他的肺腑之言。 “这,……” 夏心和苏梦都没有接茬,二女这会早就是面红耳赤,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这时却有人来凑热闹了,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哈哈大笑道:“你们在此处天长地久好可好,到时候,老夫也能沾沾两位姑娘的福气,日后一饱口福,想必是不用发愁。” 原来是十日之期到了,这山中果然是不知岁月,燕于飞三人想起了自己当日的承诺,只是没想到这百草仙翁也会嘴馋,不过这显然不是坏事,这东西可不是白吃的。 夏心赶紧将鱼递了过去,百草仙翁也不客气,当即狼吞虎咽,不时嘴里还含糊不清的称赞一番。三人都没想到没想到,百草仙翁活了数千年,却还是免不了口腹之欲。 第20章 洞天福地 也不知百草仙翁多久没吃过荤腥了,燕于飞三人只好不停的将烤好的鱼递过去,好不容易等这位元婴修士抹了抹嘴,这才松了口气。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老夫可不想欠下人情不还,好在这里还真有个隐居的不二之处,你等就随我前去瞧瞧,可否满意。” 随即哈哈大笑了几声后,百草仙翁突然纵身冲进了瀑布之内。 原来这瀑布之后果然另有玄机,三人不由心头大喜,燕于飞当先跟了上去,水花飞溅之下,也消失不见。夏心望着眼前的瀑布,不禁犹豫了一下,苏梦却祭出了天机伞,二人头顶之上都有了遮挡之物。 只觉的眼前一阵昏暗后,夏心和苏梦便发现自己二人进入了一个山洞之内,只是这洞内却是有些昏暗,看来这里确实是清静,就算有数人在此修炼,也是绰绰有余,还真是个隐居的绝佳之处。 这时百草仙翁和燕于飞早已谈笑风生,二女眼见插不上嘴,便自行四处查看起来。只见洞内十分宽敞,这石桌石凳似乎天然而成,就连石床也都不缺,更妙的是洞内居然有山有水,一股充沛的灵气扑面而来。 百草仙翁显然是很喜欢这山洞,眼见燕于飞三人一脸的惊讶,心头更是得意。 “我这瀛洲有两个绝妙之处,除了老夫的小孤峰,便是这天然而生的洞天福地。小孤峰的灵气都聚集在了十绝道果树之上,你等不妨猜猜,这洞内的灵气,又聚集在了哪里?” 一听此言,三人不由四处打量起来,不多时,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相同之处。这洞内虽是宽敞,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洞内的这块奇石,它不仅将洞内一分为二,不时会有水柱从石内而出,一股清流在洞内曲折流淌,那石头上更是布满了一层层碧绿的青苔,一株株奇异的花草牢牢的扎根在了上面。 “莫非这石头,就是洞内灵气最充沛的所在。”燕于飞看了数眼,便脱口问道,夏心和苏梦也是齐齐的望向了百草仙翁,三人都是一脸的自信。 “不错,果然是后生可畏。不过你三人可还看出了什么?” “这,……”燕于飞一脸的无奈,他自然是看出了奇石的四周有阵法保护,此阵恐怕还是个杀阵,这阵眼……。 “前辈恕罪,此阵甚是玄妙,在下无能为力。”燕于飞此时也不怕得罪了这百草仙翁,心知眼前的杀阵布置在了这灵气充沛之地,以灵气温养阵法,这威力只怕是难以预料,况且他也确实不识此阵。 莫非百草仙翁就是想要破了眼前这杀阵,夏心和苏梦不禁均是一脸的担忧,既然燕于飞都说无能为力,心知他定然不会虚言,看来这两枚十绝道果真不是轻易就能享用的,这可如何是好。 百草仙翁见三人都是一脸的为难,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此阵已然在此数千年,也不知当初究竟是哪位大能在此隐居。这位前辈定是精通阵法之道,此阵确实玄妙无比,老夫的师尊穷尽一生也没能破解,老夫自然也是无能为力。不过老夫享用了那小孤峰三千余年,又岂能还不知足,人生在世,知足常乐。” 原来是自己多虑了,燕于飞心头不由暗自惭愧,夏心和苏梦二女也是心生歉意。 “老夫的大限之日将近,若是再多个百年岁月,兴许还会琢磨着如何破阵,但如今却早就没了这兴趣。况且这洞天福地,以后就是三位小友的,这破不破阵,又与老夫何干。” 听闻百草仙翁大限之日将至,苏梦不由黯然神伤,夏心更是忍不住道:“前辈修为深厚,难道不曾想出延年益寿的法门。” “前辈究竟还有何事未了,晚辈定当竭尽全力。”燕于飞也是一脸的悲伤,不过他也明白,此乃天意,不入洞虚,终究是寿元有限,三千岁月不过是弹指一挥之间,公孙老祖,睡真人,哪个不是如此。 百草仙翁叹了口气,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三个后辈,会如此的有情有义,不过仙途漫漫,这生死离别也不过是转眼之事,他活了三千岁月,自然早就司空见惯。 “三位小友不必如此,这生死轮回,本就是天地大道,老夫这是以身证道,不过如今,老夫确实还有一件心事未了,你们三人尽力而为即可。” “不知前辈有何事交代?晚辈定当不负所望。”燕于飞一脸的肃然,夏心和苏梦二女也是满脸的凝重,三人如今都是真情流露。 “此事也不难,只要替老夫除去神木便是。不过杀他之前,先饶他三次不死。此人贪心太重,这就是他的命门所在。”三人一听到这样奇怪的要求,均是目瞪口呆,心想杀一个人,又何必如此的麻烦。 百草仙翁见三人都是一脸的疑惑,缓缓道出了缘由。原来这神木居然是百草仙翁的师弟,他的师父在暮年才收了这个宝贝徒弟,这疼爱之下便坏事了,神木依仗着师父的威名,到处胡作非为,若不是百草仙翁答应了其师,要保全他的性命,此人只怕是早就恶有恶报了。不过神木向来胆大妄为,如今更是变本加厉,百草仙翁自知自己的寿元将近,他担心自己死后,神木更加无法无天,这才想着借助他人之手,铲除了自己这位师弟。 燕于飞三人明白了此间的缘由,都是忍不住心生杀机。夏心这时却焦急的道:“百草前辈,你那师弟修为高深,我等想要除去此人,只怕不易。何况还要饶他三次不死,不知前辈是否备好了良策?”夏心此言说出了燕于飞和苏梦心中的担忧,一时之间,二人也都望向了百草仙翁。 “此事不必太心急,老夫也明白此事不易。不过三位小友一看便是气运加身,步入元婴的境界想必不难。“百草仙翁深思了一会,接着又道:“况且老夫一生所学也没什么传人,不如便宜了你等。”随即掏出了一本破旧的手记,递给了燕于飞三人。 “这是老夫一生的心血,上面记录了我的修炼心得和独门绝技,你们可要收好了,千万不可落入他人之手。”三人当即连连点头,没想到突然之间,又有机缘到手。 百草仙翁随即又道:“老夫料那神木并不死心,这洞天福地,又岂能说弃便弃。数日后,他必会来此。你等三人可想方设法对付此人,你们也不必担心,老夫就守在这里,一旦遇险,我自会及时相救。” 三人一听此言,自是喜笑颜开,有了百草仙翁在此,自然是高枕无忧。燕于飞在山洞入口之处布置了十方困阵,如今这瀑布真是太妙了,任何人只要一穿过这瀑布,便会不由自主的身陷阵内,凭借着此地的灵气,这十方困阵定能天长地久的守护在洞口,旁人再难擅闯半步。 燕于飞望着自己的杰作,顿时一脸的得意,这是他最满意的一次。这时夏心和苏梦也开始讨教此阵的变化之道,二女也打算一起出手生擒神木。燕于飞当然不会吝啬,这十方困阵虽是变化多端,但只要道出诀窍,自是能通晓这莫测的变幻,如今万事俱备,只等神木送上门来。 随后数日,三人拿出了百草仙翁的手记开始参详,燕于飞对手记上的修炼心得十分感兴趣,上面记载的金丹境界和元婴境界的修炼要旨,更是让他受益颇多,就连那阵法之道的心得,也是玄妙无比。苏梦却对奇花异草的栽培秘术很是喜欢,因此将精力放在了此道之上。夏心则看上了手记上的功法,特别是其中一门大罗混元手的功法,更是让她如痴如醉 。百草仙翁则是一直盘膝而坐,他闭着双眼,并不理会眼前这三个后辈。 这一日终于有一股气息出现了,来人到了瀑布之下,四处打量了几眼,忽然一头冲进了瀑布之内。水花飞溅之下,来人的模样一清二楚,果然是那贪心的神木。只见此人一脸的小心谨慎,但他却怎能料到,自己早就落入了百草仙翁的算计之中,更不会料到,一进洞内便会身陷困阵。 十方困阵,这可是让神木心有余悸,他一进入洞内,便察觉到了不妙,但此时就算想回头,也是不见来路,就连那瀑布飞流直下的声响也无处可寻。 “燕道友可在?还请现身相见。”神木察觉自己又身陷十方困阵,顿时不敢妄动,心慌之下,更是不停的大声呼喊,他自是不想重蹈覆辙。可一连喊了数声,也不见有人出声,这下神木不禁心急如火。他自知凭借自己的修为,定是无力破阵而出,今日不出些血本,怕是难以脱身而去。 一想到,神木一脸的不舍,半响后咬咬牙道:“燕道友,既是寻到了此洞,想必也看到了那奇石,量你也破不了老夫布置的阵法。那些奇花异草虽好,你却只能望而兴叹。若是你放老夫出来,老夫送你几株也无不可。” 没想到神木身陷困阵,却还想着如何诓骗自己。燕于飞这会也不得不佩服此人的厚颜无耻,若不是百草仙翁早就泄露了洞中的天机,只怕是一不小心,真着了此人的道,不过如今人算不如天算,这伎俩也无非是白费心机。 “多谢前辈的一番好意,你布置的阵法又岂能难得住本道。难得前辈如此慷慨,本道又怎能太过贪心。也罢,给前辈留下一株可好?” 这二人居然都是满口胡言乱语,夏心此时不禁忍不住想笑,但还是强行忍了下来,就连苏梦也是似笑非笑,如此这般的鬼话连篇,确实是不得不佩服。 “你,……”一听此言,神木差点气的吐血,这洞内的一草一木,又岂是他人能染指,他心头怒气一起,脸上的杀气也突然而现。 “孽障,还不给老夫住手。” 神木终于贪心又起,利欲熏心之下,纵身向着燕于飞的身影之处扑了过去,此时早就忘了自己身陷绝地。刹那间,阵内气息波动,整个十方困阵都被引动,更要命的是一道道符文也被催动。 如今这哪里还是困阵,只见符文闪烁之下狂风大作,一道道黄烟四处弥漫,火焰滔天之下却是寒气袭人。燕于飞此时毫不留情的出手了,心知自己虽然答应了百草仙翁,饶此人三次不死,可却没说过不能伤人,况且堂堂的一个元婴修士,又岂能如此的不堪一击。 “师兄,还不赶紧救我,我知道你就在此地。若非如此,这孽障又如何轻易算计我。”没想到神木情急之下,居然还是如此的料事如神,不过他显然是枉费心机。燕于飞三人均是忍不住望向了百草仙翁,只见眼前这位神通广大的元婴修士脸色微变,神木的求救声,似乎让他于心不忍。 眼见百草仙翁忍不住就要出手救人,燕于飞顿时心头大急,夏心也是一脸的警惕,只有苏梦还是神情自若。 “前辈切莫忘了自己所托之事。” 苏梦只是轻轻一语,百草仙翁却浑身一颤,而后又闭上了双眼,任凭那神木鬼哭狼嚎,却是无动于衷。 这下燕于飞和夏心都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二人瞬间清醒了过来,既然今日并没有打算要了神木的性命,自是应该适可而止,饶他三次不死,自然是不能食言,不过如何适可而止,那可就两说了。 此时神木早就是心乱如麻,他连喊了数声,也不见百草仙翁前来相救,顿时泣不成声。可就在此时,眼前的狂风却突然停歇了下来,那火焰和寒气也突然消失不见,这杀阵居然停了下来。 “神木,你可破得了本道的十方困阵?”燕于飞直言相问,这攻心的手段,自然是屡试不爽,只要贪生怕死,那就有机可乘。 “说吧,你要如何,才能放了老夫。”突然间,神木似乎想明白了,这宝物虽好,却哪里比得上自己的性命要紧,无论如何,苟且偷生总比丢了性命强。 “留下十株奇花异草,本道放你离去。”燕于飞趁机就想讹诈一番,他心知惩戒贪心之人就该如此,这得与失可是迷离的很,无数的修士终其一生,都不能看破。 “道友,你拿取便是。”神木纵然心疼,这会也只能咬咬牙忍着,随即从乾坤袋内取出十株奇花异草,狠狠地扔在了身前。燕于飞也毫不客气,当下纵身就进了十方困阵之内,随即一把抓起那十株奇花异草,紧跟着纵身后退。 “孽障休走。” 突然间,神木扑了上来,这原本就是诡计,只是燕于飞却毫不惊慌,几个呼吸间便消失在了困阵之中。可是有人却遭殃了,一道道符文又闪烁不停,狂风大作之下,满眼飞沙走石。神木一个不慎,又陷入了流沙之内,这根本就是燕于飞的将计就计。 “神木,你已然身陷流沙,本道这还有一道九霄神雷符。” 刹那间,燕于飞祭出了紫电剑,随即装模作样的挥动长剑,一道道雷声滚滚而来。 这是雷劫,神木顿时吓的脸色煞白,心中恐慌之下,只觉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这倒是省了不少麻烦,燕于飞当即上前,提起神木向阵外扔了出去,这就算是饶了此人一次。 “神木,本道可是一言九鼎。你这十株奇花异草,算是换了一条性命。” “你,……”一出十方困阵,神木顿时清醒过来,但一听此言,气的浑身乱颤,可这会却万万不敢再自寻死路,心疼之下,转身遁去。神木心知这次算是栽了,这可不是十株奇花异草这么简单,那洞内的宝物才是最难以割舍的,不过他自知此生怕是无缘,那洞口有十方困阵护着,又如何能踏入半步。 第21章 千年道会 没想到生擒神木如此轻而易举,燕于飞心知贪念祸害无穷,万万不可动了此念。夏心和苏梦二女也是一脸的凝重,这回算是见识了阴谋诡计的厉害,不过是三言两语,便将人陷入绝境。 几息后,燕于飞三人又是一脸的惊讶,他们没想到,百草仙翁转眼间苍老了很多,一道道岁月的痕迹,清晰的显现在了他的脸上,这哪里还有当日的神采奕奕。 一时之间,燕于飞顿时默不作声,夏心和苏梦也是一脸的黯然,三人这会终于知道,百草仙翁也是万分疼爱自己的这个小师弟,只可惜这神木早就利欲熏心,怕是难以回头,这一饮一啄也许就是个劫数。 这时百草仙翁显然也察觉到了三人心中的黯然神伤,当下故作镇定,张嘴笑道:“天道循环,生老病死,乃是万物之本,老夫活了三千多年,也算是不枉此生。况且在这迟暮之年,还能有幸结识三位小友。也罢,老夫就再带你等去开开眼界。” 开开眼界,燕于飞三人一听此言,均是一愣,一时之间全都一脸疑惑的看向了百草仙翁。 “你们三人算是来的正是时候,这千年道会近在眼前。”百草仙翁笑呵呵的又道:“三位小友虽修为尚浅,却不妨前去凑个热闹,说不准会有机缘。” 百草仙翁见燕于飞三人还是一脸的疑惑,便道出了这千年道会的由来。原来这是三岛十洲每隔千年的一次盛会,所有的元婴修士到时候都会现身,他们的门下弟子也会齐聚蓬莱仙仙岛。每次的千年道会都差不多会举行一个月,众多的元婴修士在此期间互相交流这千年的修炼心得,有时候还会彼此之间相互切磋一番,同时只有这些参加过道会的修士,才有资格自称是蓬莱门下。 原来如此,难怪只听说过蓬莱仙岛,却不见有弟子在世间现身,这海外的修士想必是逍遥自在惯了,世间的争强斗狠早就不屑一顾。 不过让燕于飞三人最兴奋的,还是百草仙翁答应带自己三人一同前去蓬莱岛,这不仅能让人大开眼界,更重要的是找到避尘子的希望大增。 对百毒仙子的承诺,三人一直都没有忘记,虽然燕于飞心知自己多半是没有中毒,但他却还是一心想着尽快找到避尘子,毕竟这食言而肥之事,万万不可染指,况且这有了一次,必然还会有第二次,乃至更多次的背信弃义。 夏心和苏梦也是迫切的希望能尽快找到避尘子,二女只要一想到百毒仙子,不禁黯然神伤,这纷纷扰扰的往事,她们虽然无从得知,但那痴情却落在了她们的眼里,也许只有心中有情之人才会明白。 “你等暂且留在此地修炼,老夫一个月后,自会现身相见。”百草仙翁留下此言,便急着纵身而去。 在这灵气充沛的洞天福地修炼,乃是可遇而不可求之事,况且又有百草仙翁留下的修炼心得,确实也需要些时日去参详,三人自是明白此老的一番好意。 以后的数日,三人便在这洞天福地内自行修炼,这洞内的灵气也确实让他们获益匪浅,燕于飞虽然没能再突破,但他却一点都不在意,毕竟自己结丹也不过才区区数日,如今巩固修为也十分紧要。 这心性也十分重要,燕于飞如今深知此道,因此就算眼前的奇石上都是奇花异草,他也不会动心,至于这杀阵,就更不去瞎操心了,这是机缘,时候到了,自然能破阵。若是强求,那便是执念,万万要不得。 这时燕于飞突然想起了赤猴,心中暗道:“这猴子若是看到了如此多的奇花异草,想必又要猴急。罢了,且让它在小孤峰多逍遥快活几日。” 夏心和苏梦这几日也是一直在巩固修为,二人如今均是心如止水,这山中的岁月也让她们忘却了心中的烦恼,这洞内的灵气让二人获益颇多。 这一日,三人算了算日子,心知离动身的日子不远了。燕于飞也早就熟知了百草仙翁留下的修炼心得,心知自己如今修为尚浅,今后只有循序渐进方可圆满。夏心和苏梦也早已经将百草仙翁的修炼心得记在了心中,如今二人都可以随心所欲的收敛自己身上的气息,百草仙翁的控灵术也是玄妙无比,此术虽不能御敌,却能隐藏自身的修为,若不是对方的修为高出太多,绝难看破。 三人此时料定百草仙翁随时会现身相见,这心中有了牵挂,反而是无心修炼。 “师弟,我们还是出去等百草前辈。”夏心此时不禁扭捏的道:“不如我们再准备些野味,这也算是一点心意,我等可是受了百草前辈不少的恩惠。” 果然是女儿家心细,燕于飞顿时连连点头,他也早就想好好拜谢拜谢百草仙翁,看来夏心的法子确实是最可行的,既然百草仙翁爱吃,那就满足他的口腹,毕竟这样的机会恐怕也不多了。 三人当即出了山洞,这溪流中的鱼儿瞬间又遭了殃,燕于飞这次也适可而止,他一见够了,也就不再祸害下去。 转眼间便又有美味可享,不过百草仙翁却还没有现身,燕于飞三人只好耐心的等着,他们心知这位元婴修士绝不会言而无信。 这时,夏心望着眼前不停跳跃的火焰,嘴里呢喃道:“在剑心峰这么多年,每日都是苦心修炼,没想到这才出来了几日,却不想回去了,不知道这样逍遥快活的日子,以后还会不会有。”说完,她便一脸的黯然神伤,随即也不再言语。 “夏师姐何必如此的多虑,仙途漫漫,我们以后在一起的日子,自然多的是。以我等的机缘,这元婴的境界,想必是指日可待。”燕于飞一见夏心满脸的忧虑,不禁脱口而出,但这确实也是他的心中之言。 但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苏梦神色微变,犹豫了一下,自言自语道:“赤猴在小孤峰也待了好些时日,我这就去把它接回来。”说罢便独自御剑飞向了小孤峰,此时她选择了回避,这便是她的心性。 燕于飞吃饱喝足后,闲来无事便躺在小溪旁惬意的小憩了起来,夏心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二人就这么悠闲的等着苏梦回来。 可一个多时辰后,还是没见到苏梦的影子,夏心不禁幽幽的道:“师弟,那位苏姑娘为何还不见回来,我们要不要去找找她。”燕于飞这时也发现苏梦去了好久,当即坐了起来,随即一脸焦急的望向了小孤峰的方向,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临空掠了过来。 苏梦终于带着赤猴回来了,不过赤猴却一下子跳到三人丢弃的鱼骨旁,嘴里吱吱乱叫,口水滴滴答答的直流。三人见这猴子如此嘴馋,不禁都笑了起来,一时间也都忘却了心中的忧愁。 “哈哈,老夫果然又有口福了。”百草仙翁终于如约而至,燕于飞三人大喜之下,赶紧送上了早就准备好的美味,风卷残云之下,眼前这位元婴修士总算是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肚子。 “也该是动身了,蓬莱虽然离此地不远,但这千年道会可就在三日之后,我等不能再耽搁。” 百草仙翁当即纵身而去,燕于飞三人急忙御剑紧紧的跟了上去,此时他们也明白了,原来百草仙翁又是一番好意,他是故意迟迟不现身相见,显然是想多给自己三人一些修炼的时日。这份心意,燕于飞三人均是默默的记在了心里,他们也都暗暗告诫自己,切莫辜负了眼前这位元婴修士。 从瀛洲到蓬莱确实是不远,百草仙翁眼见燕于飞三人都能御剑紧紧跟在自己身后,心头不禁暗暗高兴,他心知自己还是早现身了一日,居然低估了眼前这三个后辈的修为,不过既然如此,那倒是不必着急着赶路。 百草仙翁当即慢了下来,不过他的嘴里可没闲着,这三岛十洲的奇异之处,此时都被他道了出来,这海外每个元婴修士的品性与手段也被一一道破。燕于飞心知百草仙翁这是在点拨自己三人,毕竟知己知彼,才能在这尔虚我诈中多一份生机。夏心和苏梦也是一脸的感激,二女牢牢记住了百草仙翁之言。 这一日,一座郁郁葱葱的仙岛终于出现在了眼前,燕于飞一眼就瞧出了岛的四周都有阵法保护,这闻名遐迩的蓬莱果然是神秘莫测。 “上岛之后,千万要管好这猴子,这岛上的一草一木都不可妄动。”百草仙翁说话间又看了眼赤猴,想必这猴子多半是在小孤峰上,祸害了不少的奇花异草。 “前辈放心,我等一定管好这猴子,绝不让它再生事端。” 燕于飞三人随后又从百草仙翁口中得知了这蓬莱仙岛的不少之事,原来蓬莱仙岛上住着两位岛主,二人都是元婴修士,这修为自然不是神木之流可以相提并论的,岛上多的是奇花异草,不过能找到蓬莱仙岛的修士却是寥寥无几,这岛上都是阵法,那护岛的幻阵足以将整个仙岛隐藏在茫茫的碧海蓝天之中,只是这几日会有众多修士前来,故而能一眼见到仙岛。 这海外果然是奇人异士颇多,燕于飞三人自然是不敢大意,能将整个仙岛都用阵法隐藏的神通,足以让人羡慕,看来此行的收获必定不小,只要在岛上待上几日,也就不虚此行。 此时百草仙翁突然停下身来,他望着那郁郁葱葱的仙岛,大声喊道:“千年已到,故人再次来访,还请两位岛主派遣仙童前来,接引我等入岛。”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鹤鸣之声,几息后,忽见六头仙鹤从岛上展翅而起,转眼间就到了身前。 “让仙翁久等了,还请恕罪,我等这就带诸位进岛。” 只见两个白衣童子各骑着一头仙鹤到了近前,二人都是一脸的恭敬,说话间纷纷稽首行礼,随即轻轻一挥手,那跟在后面的四头仙鹤便飞了过来。 “仙翁请!” 百草仙翁也不客气,当下一屁股坐在了一头仙鹤之上,燕于飞三人虽然有些好奇,但还是依葫芦画瓢,坐在了仙鹤之上。 那两个白衣童子随即在前引路,六头仙鹤挥动着翅膀飞入了蓬莱,一阵阵灵气顿时迎面扑来,岛上的山水草木此时也一览无遗。只见岛上山峦林立,郁郁葱葱的草木中,都是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不时间还会有仙禽异兽出没。 蓬莱果然不愧是闻名遐迩的洞天福地,高山流水,白云袅袅之间,又有几人能不向往,难怪世人都念念不忘的找寻这传闻中的仙境。 这时赤猴早就眼神不定,这四处的奇花异草又被它给惦记上了。燕于飞见此,吓得紧紧的抱住了这贪心的猴子,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这次绝不能再放纵这贪心的猴子在此造次,这里的奇花异草越多,到时候自己就越无力赔偿。 不知不觉间,两个白衣仙童驾驭着仙鹤落在了一座山峰上,数名侍女也早就在此恭候,她们一见仙鹤落下,赶紧迎了上来,其中一稍微年长的侍女浅浅笑道:“几位贵客请随我来,前面不远处便是清心居。” 清心居,燕于飞一听这名字就从心中喜欢。果然,走过一片清脆的树林,就来到了一处清雅的小院前,众人见这里虽不奢华,但却极为清静,小院不仅有十多间客房,还有个大厅,院中的花草不时飘出阵阵清香。 这里确实配得上“清心”二字,只是想要寡欲,却是太难,至少这贪心的猴子是休想了。燕于飞无奈之下,也只好紧紧的抓住了它,此时他才后悔,没把这猴子留在瀛洲撒泼。 “三位小友都请自便,老夫可就不打扰你们了。”笑声中,百草仙翁毫不客气的进了一间屋内,随即再不闻声响,看来此老又是故意的。 燕于飞还没听懂百草仙翁的深意,因此神色自若,可夏心和苏梦却是一脸的尴尬,二女隐隐约约听出了其意,面红耳赤之下,却又是无可奈何,情急之下也只能随意选了间屋子躲起来。燕于飞也随意选了间屋子,随即盘坐在屋内的蒲团上,闭目沉思起来,想着刚才在这仙境中所见的一切,尤其是那些隐藏在山水之间的奇门阵法,细想之下,便发现了不少的玄妙之处,不过要想领悟,却也不是匆匆数眼就能看破的。 可惜这清静之地,很快出现了几个不速之客,燕于飞此时也只能一脸的苦笑,他凝神静气之下,瞬间察觉到了二男一女就在清心居不远处。原来还是熟人,只要一听到那两个少年不停的奉承之声,便不难猜到来者是何人。 这三人正是田氏兄弟和白绮,他们也是刚到此地,只是不知这白绮因何闷闷不乐。不过燕于飞很快就从田氏兄弟不断的奉承中,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说来说去,还是白绮的争强好胜之心在作怪,她竟然嫌弃那两个接引的仙童招呼不周,这才出来想找人晦气。燕于飞本就不待见这三人,便在屋内待着不和他们相见,夏心和苏梦也没有丝毫要出去相见的动静。 但此时麻烦还是来了,白绮突然间笑道:“此地清雅幽静,倒是不愧清心之名,我们不如搬这里来住。” “师姐这里怕是已经有人了,我们不如再找找其他的地方。” “这又有何难,让屋里的人和我们换个地方便是,不过是举手之劳。”白绮顿时不悦道。 田氏兄弟又奉承道:“还是师姐的办法好。” 随即田亦武大声喊道:“屋里的人听着,我们是白首仙翁的门下弟子,现在想和你们互换一下栖身之所,还请行个方便。” 第22章 再打个赌 这白绮果然是被宠坏了,就连这田氏兄弟也都仗势欺人,可这里却是蓬莱仙岛,怕是白首仙翁都不敢如此托大。 燕于飞本不想搭理这三人,可一想到他们如此的嚷嚷,势必会打扰到百草仙翁,心知还是自己出面为妙,无奈之下,只好提溜着赤猴直接现身。 刹那间,屋外的三人都是一脸的惊讶,几息之后,田亦文这才尴尬的笑道:“没想到,燕道友也在此地,那倒是不用见外了。白师姐的话,想必道友也听清楚了,还请行个方便。” 这时夏心和苏梦也缓缓的走了出来,二人当即稽首行礼,无论如何,她们可不想失了礼数,况且这白绮的心性,她们也早就在玄洲见识过,此时自然是见怪不怪。 “原来两位姑娘也到了蓬莱仙岛,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不知可有胆量,再打个赌。” 原来白绮还是对当日之事念念不忘,今日一见面,就想着如何找回颜面,她一向就是个只占便宜不能吃亏的主。田氏兄弟一听此言,不禁大为尴尬,二人左顾右盼,可就是不敢出声相劝。 燕于飞心知白绮心高气傲,既然这话都说出了口,那定是断无再商量的余地,当下望了眼百草仙翁的房间,见这么久也没一点声响,当即心知肚明,此老可是元婴修士,小辈之间的争斗,他自然是不便出面干预的。 “不知白姑娘又要赌什么?不妨请直言,只要不是强人所难,在下倒是愿意一试。”为了尽快打发走这三人,燕于飞索性直接见招拆招。 “哼”可没想到白绮却是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即便不再搭理,这模样显然是目中无人。田氏兄弟此时也是一脸的不屑,田亦武随口嘲笑道:“燕道友莫非不怕丢尽脸面,白师姐的修为可早就是半步金丹,无论修为还是见识,都是我三岛十洲的天之娇女,你切莫自不量力。” 这下就连苏梦也是脸色微变,这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夏心更是露出了不悦之意,不过二人见燕于飞一脸的笑意,顿时就明白了,既然有人要自讨没趣,成全了她便是,这不过是随手之事。 燕于飞见这三人都是一脸的骄横,有心惩戒一番,当即将赤猴交给了苏梦,这才故意示弱道:“三位都是师出仙门,在下自然是不敢自不量力,既然知道会输,又何必多此一举。三位还是请回吧,恕在下不远送。”说罢便转身欲走,这是欲擒故纵之计。 果然,白绮哪里会就此罢手,一个闪身拦住了去路。 “也罢,就和你赌一次,不过你若输了,可要将这清心居让出来。”白绮一脸的得意,听这口气,她似乎是必胜无疑。 “那你若是输了,又当如何?”夏心这忍不住嘲笑道,她也早就看不惯白绮的那副嘴脸。 不过此言却已经惹怒了白绮,恼怒之下,顿时嚷嚷道:“本姑娘又岂会赌输?也罢,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随即掏出了一个玉壶,晃了晃又道:“这乃是我玄洲特有的百花酿,此酒不仅有延年益寿之效,也是提升修为的玄妙之物,今日本姑娘就拿它作赌注了。” 燕于飞一听可以延年益寿,不禁双眼放光,这好东西真是来的及时,不如送给百草仙翁,也算是自己的一番心意。夏心和苏梦也是一脸的欢喜,这还没说赌什么,她们也已经想着将这百花酿送人。 这回轮到燕于飞心急了,当即追问道:“这回我们赌什么?还请白姑娘赶紧明言。” “这还不简单,你可看到那处最高的山峰,你我二人从这里御剑飞行,谁先到那峰顶,便是赢了。” 原来这白绮也是临时起意,她并没有准备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下燕于飞顿时心头大喜,自己的修为好歹也是金丹境界,再有赤霄剑这等的灵器在手,自然是有胜无败。夏心和苏梦此时也心定不少,二女心知这百花酿算是到手了。 正当燕于飞三人满心欢喜之际,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道:“三位小友切记手下留情,老夫也算是和那白首仙翁有过数面之缘。此女虽是争强好胜,但却本性不坏。” 这是百草仙翁的声音,燕于飞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瞬间都没有了之前的不平之气,随即望了眼还在洋洋得意的白绮三人,脸上都是浅浅的一笑。 “白姑娘还请先行一步,在下近日刚刚有幸结丹。”燕于飞虽然想要赢下赌约,但却不想欺瞒白绮三人,这金丹修士欺负一个筑基圆满的女修士,自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如今要不要再继续赌下去,全凭白绮是否自己愿意。 “什么,你是金丹修士。”田氏兄弟均是脸色大变,二人显然是不信。 此时一股浑厚的气息突然弥漫而出,燕于飞也不再收敛自己身上的气息,自从学会了百草仙翁的控灵术,他就一直依仗这法门,隐藏自己的修为。 “金丹修士又能如何?”白绮见田氏兄弟一脸的惊讶,顿时心中恼怒,她心高气傲,哪里容得下同辈之中,有人的修为居然会远胜自己,何况这还是个比自己年幼的修士。 此时白绮也不敢再懈怠,当即祭出长剑,抢先御剑而去,这输赢其实并不重要,这争的不过就是一口气罢了。燕于飞也不禁有些佩服这白绮,明知必输无疑,却还不愿就此放弃,这心性虽然是有些急躁,但却比那些成了精的道貌岸然之徒要强过百倍。 燕于飞已经决意留些情面,当下御剑紧紧的跟了上去,只要白绮一回头,便故意装出自己全力追赶的模样。 “这金丹修士也不过如此。”白绮眼见燕于飞追不上自己,嘴里忍不住嚷嚷道,她可不知道燕于飞一直在手下留情,眼见不远处就是那最高的峰顶,不禁满脸的得意。 也罢,算是给她一个教训,希望她以后能安安分分的闭关苦修。 燕于飞一想到这,御剑追了上去,一个呼吸不到,已然到了白绮的身后,随即化作一道虚影,落在了峰顶之上。 此时白绮眼见自己就要赢了,不禁大为高兴,忍不住回头,想要看一下燕于飞的狼狈模样。可一回头,却发现身后根本没有半个身影。 “白姑娘,不必再找了,在下已经先到了一步。” 燕于飞见白绮还在回头寻找自己,不禁忍不住想笑,当下出言提醒,这得罪人的事,如今也只好做的干净些。 “你,……”白绮一脸的惊讶,她确实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就又输了,此人不是一直都在自己身后,情急之下,不禁赌气道:“你这是妖法,不能算。” “妖法,这可冤枉在下了。”燕于飞一脸的笑意,当即施展出八极乾坤步腾空而起,一道道虚影出现在了白绮的四周,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又落到了峰顶之上,这不过是眨眼之间的功夫。 燕于飞看着惊魂未定的白绮,这才缓缓的道:“白姑娘,你又输了。愿赌就要服输,还不把赌注给我。” 白绮瞬间脸色大变,眉宇间尽是失落之意,数滴泪珠也悄然落下,不过她还是咬咬牙,将装有百花酿的玉壶狠狠的砸了出去,随即头也不回的御剑而去。 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砸碎了,燕于飞立即上前,一把将玉壶抓在了手中,可他此时却没有一丝的喜悦,望着那道一闪即逝的身影,不禁叹了口气,暗道:“但愿白绮从此以后能有所顿悟,这仙途可是需要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独行的,其他人可庇护不了。” 该回去了,燕于飞正想着返回清心居去,可突然间就察觉到了身后有异,当下转身持剑而立,只见两个锦衣少年正笑眯眯的不停打量着自己。燕于飞心道:“又是两个早已筑基的少年人,这三岛十洲的修士果然是人才辈出,看来就算自己如今的修为早已突飞猛进,却也不可沾沾自喜。” “两位道友切莫怪罪,在下无意擅闯此地,这就离去便是。”燕于飞心知这两个少年多半也是跟随长辈前来蓬莱开开眼界的,自己可能打扰了他们,因此主动出言道歉,以免引起无谓的争端。 那两个锦衣少年闻言,均是收回了眼神,其中一脸色幽黑的少年笑道:“无妨,我二人也不过是跟随师门前辈来此做客而已。况且二位岛主早就明言,来此的都是贵客,岛上的美景任凭欣赏。” 燕于飞见这两个少年并无敌意,当即收剑回鞘,拱手道:“在下是万剑宗门下弟子,不知两位道友师承何门?”这两个锦衣少年一听燕于飞自报宗门,不禁都是一愣,显然他们二人都没听说过万剑宗。先前说话的那一脸幽黑的少年笑道:“我二人是凤麟洲的炼气士,家师乃是金梧真人。这次是跟随家师,来此历练一番。”当下双方互相交谈起来,燕于飞很快弄清了这二人的来历。 原来这二人都是凤麟洲炼气士金梧真人近几年收录的弟子,之前和燕于飞交谈的是孔真,另一少年是他的师弟徐弗,他们都是筑基入微的境界,在门中诸弟子中也是修为最浅的,恰巧其他的师兄都在闭关修炼,因此金梧真人便带了二人前来开开眼界。 燕于飞和二人客套了一番,正想告辞离去,可还没等他开口,就察觉到又有两股气息冲了过来。 这是田氏兄弟,这二人又欲欲何为,燕于飞顿时眉头紧锁,心知这二人多半是前来找麻烦的。 果然几息之后,田氏兄弟到了近前,二人都是一脸的怒意,不过一见到还有不相干的人在此,顿时一脸的警惕。田亦文换了副嘴脸道:“二位道友请莫要多事,我等是玄洲白首仙翁的门下弟子。”随即指着燕于飞又道:“此人与我等有些恩怨,今日要清算一下。”说罢,田氏兄弟一左一右将燕于飞夹在了中间。田亦武更是恼怒的道:“燕道友真是好手段,居然以妖术取胜,难道就不怕被耻笑?罢了, 看在那两位姑娘的情面上,我兄弟二人也不为难你,交出百花酿,赶紧离开此地。” 又是妖术,这兄弟二人也真是太傻,那白绮说什么,他们居然都信,可修仙之人又有哪个不会些法术,这显然是不分青红皂白。燕于飞不禁一脸的不悦,当即扫视了兄弟二人一眼。 “在下和白绮姑娘的比试,赢的光明正大。你二人若是不信,不妨让她前来,当面说个清楚。况且愿赌服输,莫非你二人想要食言?” “这,……”田亦文顿时一脸的尴尬,他们兄弟二人无非是想替白绮出口气,这百花酿还真是不在乎,以他们二人的一身傲气,自然是不能食言的,一时之间,兄弟二人均是哑口无言。 还是田亦文能言善辩,半响后,一脸狡狯的道:“我师姐一向高傲,这三岛十洲又有谁人不知。她自然是不会和你一般见识,不过我兄弟二人却没那么好说话,今日一定要替白师姐出口恶气。” 说话间,田氏兄弟双双亮出了长剑,二人都是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筑基修士堂而皇之的挑衅金丹修士,倒也是难得一见,不过今日终于又多了两个。 燕于飞此时反而不生气,挑衅比自己修为深厚之人,对他来说可是家常便饭,这兄弟二人为了替其师姐出头,居然会如此的大胆,倒也算是有情有义。 罢了,自己好事做到底,这兄弟二人也是本性不坏,干脆挫挫他们的锐气,说不准,这兄弟二人以后也会一心修炼,况且有白首仙翁的指点想必也不会误入歧途。 “二位何必死缠不休,不如我等再打个赌如何?你二人若是赢了,自是能替白绮出气。”燕于飞一脸的笑意,他心中也早有了计较。 这下田氏兄弟二人不禁都愣住了,这打赌之事,他们还真没有把握,这万一要是再输了,那可就丢脸丢大了。 燕于飞见二人一脸的犹豫,当即讥笑道:“二位可是师出名门,这区区打赌之事,又何必胆怯。这样吧,在下赤手空拳,你二人一起出手便是。” “此话当真!”田亦文一脸惊讶的追问道,田亦武也是一脸的狐疑。原来他们二人依仗着白首仙翁的威名,一向是所向披靡,除了白绮外,根本没有碰到过对手,这些年来,何曾有人会如此的瞧不起他们兄弟二人。 刹那间,兄弟二人都是杀气腾腾,这下真的是被激怒了,眼见一场杀戮又起。 “且慢,你们兄弟二人若是败了,又当如何?”燕于飞突然不合时宜的追问道。 “这,……”田氏兄弟二人又是一愣,二人心中恼怒之下,根本就没想过输了会如何。 “你二人若是输了,赶紧返回玄洲去,百年之内不许离开。” 燕于飞这时终于说出了赌注,他料想百年之后,这兄弟二人的心性也该磨得差不多了,况且他们这口气咽不下去,多半是不肯甘心,不如回去闭关苦修。 “很好,一言为定。”田亦文都气疯了,田亦武更是持剑杀了上去,一道道剑光咄咄逼人。 第23章 半善老人 “亦文道友,还不出手更待何时?”燕于飞早就化作了无数道虚影,眼见田亦文还不出手,忍不住出言提醒,他这回是铁了心,要让这兄弟二人开开眼界。 果不其然,田亦文也终于忍不住出剑,不过此时眼前都是虚影,根本分不清虚实,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田亦武却杀的兴起,全然不顾虚实,手持长剑不停的乱砍,这简直就是毫无章法。 “别乱砍了,这是幻术。”田亦文心头早就慌乱,眼见自己的兄弟如此冒失,赶紧出言提醒。 刹那间,田亦武也清醒了过来,手中的长剑也不再凌乱,挥剑护住了全身,不敢冒然乱砍,这兄弟二人联手之下,倒还真是有模有样。 燕于飞见这二人只守不攻,不禁暗暗的冷笑,没想到这兄弟俩居然如此的浅薄,一见虚影就说是幻术,可一味的只守不攻,难不成就能化险为夷,这也太目光短浅。 也罢,就试试自己刚学会的功法,燕于飞立即就开始尝鲜了,这大罗混元手可是百草仙翁的拿手绝技,当初就连赤阳子这等的元婴修士也是随手擒来,不过今日只能先拿眼前这两个筑基修士试招了。 人影纷飞之下,一只手掌突然就到了眼前,田亦武一愣之下,挥剑砍了上去,忽觉掌影挥动之下,自个已然腾空而起。田亦文一见自己的兄弟中掌飞出,顿时急红了眼,情急之下猛的挥剑冲了上去,可眼前却是人影全无,就在他不知所措之际,耳畔突然有人笑道:“你们又输了!”随即就发现自己也飞了出去。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砸在了花丛之内,田亦文一个轱辘爬了起来,可田亦武却四脚朝天,根本就翻不了身,这大罗混元手乃是封印经脉的绝学。田亦武平日里为人急躁,故而燕于飞下手重了些,顺手封印了他的经脉,田亦文却还算懂的一些礼数,因此便没下重手,何况总要留个人,将这四脚朝天的东西背回去。 “还不返回玄洲去。若是不服,百年之后再一较高下。”燕于飞也算是煞费苦心,能做的也都尽力了,该说的也都说了。 “你等着,百年之后再较高下!。”田亦文抱起自己的兄弟夺路而去,此时他心中都是惆怅,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居然会输的一败涂地。 这回真的可以回去了,燕于飞随即看向了孔真和徐弗,只见二人都是一脸笑意,想必刚才的这番热闹还算是有趣。 “二位道友请自便,在下告辞了。”话音未落,燕于飞便纵身而去,他可不想再和这两个喜欢看热闹的少年纠缠下去,况且他也急着回去献宝,这百花酿可是要用来酬谢百草仙翁这位老人家的。 可此时天不随人愿,眼见刚到半路,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只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正悬停在了自己的身前,此人一脸的和善,左看右看也不像是个找事之人。 这是金丹修士,燕于飞一眼便看出了此人的修为,心知自己没有全力施展,但能轻易拦住自己的,也绝非泛泛之辈,此人恐怕也早就是金丹圆满。 “前辈是何方高人?请恕在下眼拙失礼了。”燕于飞当即稽首道,此时他虽是语气恭敬,脸上却神色自若,蓬莱仙岛上不缺的就是修为高深莫测的修士,不亢不卑就是他的处世之道。 那老者和善的道:“这位小友不必见外,老朽乃是蓬莱纵鹤仙翁门下弟子,这三岛十洲都知道老朽这半善之名,相熟的老友也直呼老朽半善老人,看小友如此匆忙的向清心居赶去,莫非是百草前辈门下高足?” 燕于飞心知半善老人怕是误会了,当下连忙正色道:“在下乃是万剑宗弟子,这次承蒙百草前辈厚爱,这才有幸到此历练一番。” 半善老人点了点头,随即又和善的道:“原来如此,小友切莫错过了这机缘,百草前辈乃是元婴境界中的大能,若能拜在他的门下,定是前途无量。” 有元婴修士当师父自然是好,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机缘的。燕于飞也只能偶尔羡慕一下,不过他可没觉得自己的师父有什么不好,毕竟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小友也无需遗憾,机缘可遇不可求。你今日遇见了老朽,也算是有缘,老朽知道一个好去处。数千年来,众多元婴修士在那里留下了自己的修炼心得。此番来我蓬莱的元婴修士,多半会带着门下弟子前去参悟一番。” 这机缘似乎来的太快了,可这非亲非故的,怎么有人会如此的好心,莫非其中有诈。燕于飞一想到这,心头暗暗警惕起来,不过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前辈可告知那地方的所在,晚辈也想去参详一番。”燕于飞想看看这半善老人意欲何为,故意装模作样的出声询问。 果然,半善老人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道:“这又有何难,不过小友切不可到处张扬,以免引来那些心术不正之人的惦记。” 此人果然有问题,无非是想引起自己的贪念,燕于飞已经了然于胸,不过他还是想弄清楚这阴谋,毕竟自己和这半善老人无冤无仇。当下故作连连点头,随即便答应这几日必定会前去参详那些元婴修士留下的修炼心得。 半善老人显然是心满意足,随即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纵身而去。 一个金丹圆满的修士竟然想算计自己,燕于飞虽然已经看破,但却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若是为了杀人夺宝,倒也是说得过去,毕竟这世间贪心之徒众多,可自己到了蓬莱仙岛后,并没有随意亮出过法宝。 算了,不去瞎琢磨了,燕于飞心知自己无需瞎猜,一切都会弄清楚,此时还是赶回清心居最为紧要,别让人等急了。 夏心和苏梦二女确实等得有些心急,若不是百草仙翁吩咐她们别跟上去火上浇油,二女只怕是早追上去一看究竟。这会眼见燕于飞回来,二女这才松了口气,虽然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未见,但却好似许久未见,夏心更是笑道:“燕师弟,怎么追那位白姑娘追了这么久,莫非你二人几日不见,有许多话要说?” 这半真半假的玩笑话,顿时让燕于飞大为尴尬,连忙将刚才的事情都说了个清清楚楚。 夏心和苏梦也不信半善老人会有什么好心,心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此人究竟品性如何,倒是可以打听一下,百草仙翁近在眼前,多半会知道一些这半善老人的底细。 “百草前辈,晚辈这有好酒一壶,可否一尝。”燕于飞开始献宝了,这也是他的一番心意,只是奇怪的是,屋内并没有任何声响,连喊了数声也不见有人应声。 莫非百草仙翁已经出去了,只是此老何时离去的,夏心和苏梦均是一脸的疑惑,她们可是一直在此守着,没想到一个大活人,从她们二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了,自然这半善老人的底细也就无从打听了。 “人心难测,我等还是谨慎一些妥当。想必百草前辈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问个明白再做打算也是不迟。”苏梦一脸的担忧,显然不愿意冒然而动,毕竟这蓬莱仙岛上如今可是元婴修士云集,就算是他们门下的弟子,也有不少人步入了金丹境界,这多一时便是多一份凶险。 从百草仙翁口中打探一下半善老人的底细确实是稳妥之举,燕于飞和夏心也心知一切小心为妙,可三人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这位元婴境界的大能现身相见。 不等了,这修仙之路必定荆棘丛生,自己的路自然是要自己去走,燕于飞当即决定冒险一试,心知一直躲在别人身后,可不是什么好事,况且自己一向是敢作敢为。夏心和苏梦见燕于飞已然决定,便也不再多言,既然如此,一起去看看便是,管他什么阴谋诡计,二人当即也跃跃欲试。 没多久,三人便来到了半善老人指点之处。只见眼前都是一根根通天石柱,这些石柱明显都是天然而成,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只是那些元婴修士留下的心得,却是无处可寻。 燕于飞此时犹豫了,那半善老人可没说这里有如此多的石柱,而且天知道那些元婴修士将自己的修炼心得留在了哪一根石柱上,这要是一一去找,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找到,这片石林广阔无边,一眼望去就能感到一股沧桑。 “我们先离开这里,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有血光之灾。”苏梦突然焦急的道,脸上也是阴晴不定。 血光之灾,燕于飞还真是深信不疑,心知苏梦习得鬼谷子的星相占卜之术后,绝不会无的放矢。可夏心却根本不在乎,当下笑道:“这么多的石柱,倒是很像一片石林,这里无非是布置了奇门阵法,不过有师弟在此,想来不会有多大的凶险。” 这些石柱确实有些异常,不过却也不像是阵法,燕于飞早就仔细的查探过,只是这石林内似乎很古怪,自己的神识居然也没能查探清楚,心知里面必有蹊跷,自己三人还是尽快退去方为上策。 “这石林果然有些古怪,百草前辈怕是也不清楚这里,我们还是先回去商量一番再说。”燕于飞正想纵身离去,可就在此时,一道人影突然挡住了去路。 燕于飞三人一见来人均是一惊,纷纷亮出了法宝。 “原来是你。”燕于飞突然脱口道,此时他什么都明白了,那半善老人果然不是善类。 又是这个假冒百草仙翁的神木在捣鬼,堂堂的元婴修士,居然如此的偷偷摸摸,看来真是不知悔改,不过燕于飞三人却一点也不慌张,他们打量了神木数眼,均是露出了冷笑,心知这不就是再生擒此人一次的大好时机。 “几日不见,怎么就又胆大妄为了,莫非忘了当日苦苦求饶。”燕于飞顿时讥笑道:“今日不知是否准备好了奇花异草求饶。”“你,……”神木一听此言,脸色阴沉了下来,随即大怒道:“无耻小辈,若不是你暗中偷袭老夫,又岂能得逞,今日定要你等知道老夫的手段。” 这神木果然是卑鄙无耻,如此颠倒黑白之事都能说的煞有其事,这口是心非的本事,恐怕也是古今一绝,可惜这回却碰上了一向都是语出气死人的燕于飞。 “神木老儿,你一个元婴境界的修士,对付三个小辈还要失手求饶,这元婴修士的脸面都让你一人给丢尽了,你若是能有些脸面,恐怕早就跳到这茫茫海水之中,好好洗洗干净,以免臭气熏天。” 神木顿时气的脸都绿了,气急败坏的怒骂道:“小子,今天要你不得好死。”话音未落,便凶神恶煞一般的扑了上来,这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突然间狂风大作,夏心当即祭出了四海风云扇,随手间猛扇了数扇。“啊!”神木一见眼前飞沙走石,心头不禁一颤,顿时想起了夏心手中宝扇的厉害,当即纵身躲闪。夏心可不会手下留情,立挥动着手中的宝扇便追了上去。 此时元婴修士又能如何,这颜面也究竟比不了性命值钱,神木慌乱之下也早就忘了自己是来寻仇的,一时之间也只顾逃命。没想到这神木居然如此的没用,燕于飞忍不住摇头,堂堂一个元婴修士,居然被一个筑基境界的修士追得四处乱窜,这实在是看不下去。 一面黑色的骷髅幡突然悬浮在了神木的头顶之上,燕于飞终于出手了,他可不想神木再丢脸下去,看在百草仙翁的情分上,还是留些颜面才是。 刹那间黑烟弥漫,一股戾气也汹涌而出,神木眼见夏心不再纠缠自己,顿时心头一喜,可没想到对方又祭出了这诡异的骷髅幡,当下一脸谨慎的打量起了这鬼幡。 突然间,一股惧意涌上了心头,神木心头乱颤,慌乱之下,一掌劈向了骷髅幡。这又是想要趁机逃命,燕于飞一眼就看穿了神木的伎俩,不过此时他却冷眼旁观,心知这骷髅幡足以困住此人。 一个诡异的骷髅,此时浮现在了神木眼中,眼前阴气森森,心神也恍惚起来,不知不觉中,便一脸木讷的傻笑起来。 神木的心神被迷惑住了 ,这以后就有了擒拿此人的法门,就算再生擒个十次八次也不难。 燕于飞却并没有懈怠,看着石林内嘲笑道:“半善老人,既然来了,还不现身。莫非要躲在里面,老死不成?” 石林中有人,夏心和苏梦都是一惊。 果然此言一出,石林内就有了动静,只见半善老人一个纵身从里面掠了出来,此时他还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这阴谋都被揭穿了,他也不觉得有一丝的尴尬。 半善老人看了三人一眼,当下笑嘻嘻的道:“你等果然有些手段,居然能困住神木,却不知还有什么其他的手段,老夫可不弱于元婴修士。”说罢就拔剑在手,脸上也露出了一副目空一切的神情。 燕于飞见他这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便心生厌恶,随手亮出了赤霄剑。 夏心也持剑在手,满脸都是杀气,苏梦将赤猴放了下来,手持天机伞严阵以待,金丹修士并不可怕,只是三人都不敢懈怠,毕竟此人乃是蓬莱仙岛纵鹤仙翁的门下,自己三人如今还在人家的地盘之上。 半善老人却是一脸的得意,几息后终于笑道:“三位何必大动肝火,我等并无深仇大恨,只要交出十绝道果,便可离去。” 第24章 金梧真人 原来半善老人也是个贪心之辈,神木还真是找对了人,果然是物以类聚,没一个好东西。 燕于飞这时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明白了半善老人为何要算计自己,自是心定了不少,只是这十绝道果怕是交不出来了,有胆量去找百草仙翁才是,况且自己就算有这等的宝物,也断然不会交给这奸诈之徒。 “前辈为何不早点讨要,在下出门前,觉得这十绝道果带在身旁太过麻烦,一时忍不住,都赏给这猴子吃了。”燕于飞随口胡说道,不过这话中的深意,显然是嘲笑有人还不如这猴子,说白了也就是连畜生都不如。 夏心和苏梦听明白了此言的玄妙之处,二女均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半善老人毕竟是老眼昏花,人也糊涂,半响之后,这才明白自己居然被戏弄了,瞬间便换了一副嘴脸,此时他早就是面露狰狞,眼中也露出了杀气,嘴里狠狠道:“老夫本是一片好心,没想到你等却毫不感激,那就莫怪老夫无情无义。” 这真是恬不知耻,若是此人都能算是有情有义,那“情义”这二字也就太贱了,这世间也就难寻无情无义之人。 “半善,我看你不配这二字。”燕于飞突然讥笑道:“你连畜生都不如,又如何分辨善恶?” “你,……”这下半善老人气得差点吐血,恼怒之下,挥剑杀了上来,一道道剑芒冲天而起。可还没等燕于飞出手,一柄破伞就挡了上去,满眼的剑芒都落在了天机伞上。 “你,你…,这是什么破烂玩意。”半善老人没想到,区区一柄破伞,就化解了自己引以为豪的杀招,又是法宝,这三人为何都有法宝防身,自己可是金丹圆满的修士,但却为何一件都没有。 刹那间,一股贪念犹然而生,自己没有那就抢,半善老人不停打量着三人手中的法宝,脸上都是不舍的神情,显然是想照单全收。 这真是利欲熏心迷花了眼,贪心不足蛇吞象。 此人也是无药可救了,燕于飞此时也不再顾忌什么岛主,当即手持赤霄剑斩杀了上去,八荒火龙剑法一经使出,已然是六条火龙齐现,这就是结丹后带来的修为上的提升。 火光滔天之下,半善老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道:“岂有此理,如此年少之人,为何会有这般的修为?他是如何修炼的,莫非服用了什么天材地宝不成?” 一想到这,半善老人更是一脸的贪婪,心知自己寿元无多,若是再没机缘,定难逃身消道损之祸,这三人定是自己的机缘,绝不能放过。 半善老人确实是老糊涂了,如今生死之际,哪里还容他胡思乱想,只见一条火龙咆哮着就袭卷而来。 “啊”半善老人这才清醒了过来,慌乱之下闪身逃窜。霎时间,一道黯淡无光的剑芒突然而现。 这是偷袭,半善老人明知是偷袭,却又无可奈何,这太突然了,瞬间一道血迹飞溅。半善老人忽觉胸口一疼,但此时却顾不得疼痛,急忙纵身向石林方向逃去,可刚一转身,就见一条火龙劈了下来。 不好,这又是偷袭,半善老人此时心急如火,昏头昏脑之下,挥剑挡了上去。 火光滔天之下,半善老人突觉自己手中的长剑一轻,却见自己手中已然是柄断剑,又见那火龙迎面而来。 这是灵器啊,半善老人不禁浑身颤抖,两眼瞪得斗大,满脸都是贪婪之色。 这贪婪之辈,燕于飞不禁叹了口气,心知自己还真不敢随手劈下去,纵鹤仙翁可不好惹,罢了,眼下还是少惹麻烦。剑虽不能斩下去,可还有大罗混元手,燕于飞毫不迟疑的施展了出来。 此时半善老人终于也回过神来,眼见火龙袭卷而来,顿时浑身一颤,不由自主闭上了双眼,这金丹圆满的修士,如今早就吓得魂不附体,只觉的有人拍了自己一下,便一头栽倒在地。 机会来了,夏心见半善老人瘫倒在地,顿时动了杀机,当下不屑的道:“此人笑里藏刀,留着也是祸害,今日我便替天行道,取了他的狗命。”说罢持剑向半善老人身前走去。 这是要斩草除根,燕于飞自是明白夏心的心思,这还不是为自己着想,若是半善老人不死,必定会回去嚼舌,到时候说不准就能引来元婴修士,既然如此,还不如杀了一了百了,来个死无对证。 “师姐,且慢动手,看在此处主人的情面上,暂且饶他一命。” 燕于飞说话间抢先上前,一道符文从半善老人的顶门一闪而入。 “半善,你可记住了,如今你性命在我等手中,若是安分守己,自是平安无事,若是不然……”燕于飞当即就把话挑明了。只见半善老人一脸的煞白,全身不停的颤抖,他能否真的听明白,这还真不好说,不过他的性命终究是保住了。 如今半善老人算是老实了,可神木却逃出生天。 刹那间,骷髅幡处传出一声惨叫,只见神木腾空遁去。燕于飞不由一愣,没料到神木居然还能脱困而逃,当下将骷髅幡收了回来。 神木果真老谋深算,身上定有什么法宝,就连百草仙翁都不得而知的。 燕于飞三人此时都清楚,一切都是半善老人的诡计,此地根本就没有元婴修士留下的修炼心得,当下便打算就此离去。但就在此时,突听一个洪亮的声音笑道:“果真是后生可畏,没想到老夫能有幸亲眼见到,如此精彩的一战。”话音刚落,只见三道人影到了近前,这时半善老人突然从地上跳起,纵身就逃。 燕于飞三人无暇顾及半善老人,只能任由此人遁去,他们这时都注视着突然而来的三个不速之客。 这是孔真和徐弗,没想到这二人居然会突然来此,想必他们定然不是欣赏美景而来,况且和他们同来的中年道人气息内敛,分明是个修为高深的炼气士。 “前辈可是凤麟洲的金梧真人?请恕晚辈三人失礼了。”燕于飞突然就想到了此人,这可是个宵小之辈,百草仙翁也早就告诫过三人,因此还是不要得罪此人为妙。 夏心和苏梦也想起了百草仙翁之言,当即也躬身行了个晚辈之礼,二人也是不想多事。 金梧真人见三人如此恭敬,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当下和颜悦色的道:“你们三个小辈,果然是胆大的很,居然连纵鹤仙翁的大弟子都敢招惹,难道就不怕后患无穷?” 燕于飞此时还不知此人究竟所为何来,不过想来也没安什么好心,当下只好故作无奈的道:“晚辈也不想招惹这半善老人,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若是有人犯我,那我也绝不会束手待毙。” “你这小辈倒也不必担心纵鹤仙翁,本道与你万剑宗也算是旧交了。你的事,本道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听闻你得了一柄宝剑,据说乃是灵器,不知可否借于本道几日?日后定当亲自送还。”金梧真人一脸的狡诈,这番话简直是在诓骗无知之人。 燕于飞一听此言,顿时明白了金梧真人果真没安什么好心,当即冷笑道:“以前辈的见识,难道没听说过灵器认主之事。在下倒是不会吝啬,只是可惜了,就算给了旁人也是枉然,前辈还是早断了此念为妙。” 金梧真人冷笑道:“这又有何难,只要这灵器成了无主之物,那还不是任由本道随意驱使。”说话间,一股杀气也随即弥漫而出,这又是一个想要杀人夺宝的贪婪之人。燕于飞一脸的纳闷,寻思:“金梧真人是如何知道自己有灵器在手?莫非刚才对付半善老人时,被此人瞧出了端疑,看来以后要多加小心,这宝物不可轻易显露出来,这世间的贪心之人,实在是数不胜数。” 不过既然这赤霄剑已经露陷,那也不必再遮遮掩掩。燕于飞当即持剑在手,脸上也是杀气腾腾,这本就是不死不休的事。夏心和苏梦也是手持长剑严阵以待,二人都明白,这麻烦既然来了,那就休想躲避,不过元婴修士又如何,既然有心前来为难自己三人,定当好好的奉陪到底。 燕于飞此时看向了孔真和徐弗二人,嘴里不屑道:“想必二位道友也看中了燕某手中的宝剑,既是心生贪念,还不赶紧上前受死。”说着将赤霄剑指向了二人。 这显然是在故意挑衅,但确实是很管用。 孔真和徐弗闻言,不约而同的拔剑在手,二人也是年轻气盛,当即就想上前一决高下。 可金梧真人早就年老成精,他不用想也能知道,自己这两个门下弟子一上去就是自寻死路,当下随手拦下了二人,这才一脸阴沉的道:“你二人随我修炼也有些时日,却这般心性不稳,切莫枉送了性命。” 燕于飞本想先拿孔真和徐弗二人祭剑,但见金梧真人阻挡,便知难以如愿,当即出言讥笑道:“原来凤麟洲的弟子如此没用,看来你这当师父的,多半也没什么本事,还是尽快逃命去吧。” 既然一计不成,那就再谋他法,这激将之法向来百试百灵,除非是碰到了传闻中的缩头乌龟。 “你这小畜生莫要狂妄,看本道如何收拾你等。”金梧真人果然被激怒,随即从乾坤袋内掏出了一只赤色的钵,道:“今日就让你等见识见识,我三岛十洲的手段,这万火钵就是你等的催命符,小辈拿命来。”说罢便晃动手中的万火钵,无数的火焰从钵内倾泻而去。 霎时间,火焰滔天,灼热难耐。燕于飞不禁心头一颤,夏心和苏梦二女更是心头“噗通、噗通”的乱跳,猴子不用别人提醒,纵身蹿进了石林内,不见了踪影。 这火焰恐怕不是自己三人能抵挡的,燕于飞急忙催促道:“快退入石林内去。”随即手持赤霄剑挡在了二女身前,生死之际,燕于飞自是会挺身而出。可二女又怎能只顾自己逃命,苏梦不退反进,手持天机伞挡在了最前面,夏心也紧紧护在了燕于飞身旁,一步也不肯先退。 “也罢,今日我等就试试这元婴修士,究竟有几斤几两。”燕于飞一脸的豪气,但突然间一把抓起夏心向石林内扔去,随即挥剑劈向了袭卷而来的火焰。 一条火龙此时幻化而出,瞬间二股火焰便汇聚在了一起,火光滔天之下,更是灼热难挡,燕于飞此时也早就运转了火王吞天诀,但是那团火焰却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苏梦虽有天机伞在手,但还是感到灼热无比,心头好似窜进了一团火焰一般,全身都觉绵柔无力,就在这凶险之际,燕于飞一把将她抱住,纵身退入了石林之中。 这也就是几息之间,夏心刚落入石林,燕于飞就抱着苏梦紧随而来,三人都是一脸的谨慎小心,心知这万火钵果然不能小嘘,元婴修士拿的出手的法宝,果真是厉害无比。 眼见三人逃脱,金梧真人不由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的万火钵,居然没能将眼前这三个后辈化成灰烬,此时又见退入石林内的三人毫发未损,更是一脸的惊讶,心想这万火钵中的火焰,可是自己花了数百年这才炼化而成,火焰一出,向来没有人能活命,可今日却是大出意料。一时之间,金梧真人怒目圆睁,当下死死的望向了石林之内。 燕于飞可不管身陷险境,一进石林就将苏梦放下,随即掏出了百炼壶递了过去,此时用这灵液恢复修为,自然是最紧要的。苏梦虽吓的不轻,可如今却全身暖暖的,当即接过百炼壶,浅浅的喝了几口。 这时夏心也走了过来,她见燕于飞虽然狼狈,但却衣衫整齐,并没有被火焰灼伤的痕迹,当即放下心来。原来燕于飞和苏梦二人依仗着天机伞,并没有被火焰伤到,只是这火焰太过霸道,苏梦修为不济,这才感到不适,此时服下了百炼壶中的灵液,自是恢复如初。 真的是毫发无损,还活蹦乱跳。金梧真人一脸的疑惑,万火钵一出又岂能失手,一旦传了出去,那可是要丢尽脸面的,这如何是好,不行,这三人是绝不能再活命。 金梧真人恶念一起,满脸狰狞道:“你等莫非以为龟缩在这石林中,就能苟且偷生。今日本道就用这万火之祖,将这里化作灰烬。”说罢又晃动手中的万火钵,无数的火焰向石林内汹涌而去。 “快往里面退!”燕于飞又焦急的催促道,随即一手抓住一个,当先向石林深处退去,夏心不禁偷偷看了苏梦一眼,但见她神色自若,毫不在意被燕于飞拉着手。 突然间,夏心的心中多了几许失落,她虽知这不过是情急之下才会如此,况且燕于飞此时也抓着她的手,只是这醋意却越来越浓。这时燕于飞却停下了脚步,半晌后,脸上也多了些担忧之色,随即便皱着眉头道:“这石林似乎是一座奇阵,我一时之间,也没能看出其中玄妙。” 夏心将自己的手从燕于飞手中挣脱了出来,苏梦也反应了过来,也急忙挣脱了出来。这下燕于飞顿时想到了什么,不禁满脸的尴尬,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装作自己不是有心如此。 三人此时都默不作声,这也太羞人了。 几息后,苏梦轻声道:“这石林好生奇怪,纵然火焰再猛,却是丝毫无损。”燕于飞和夏心闻言,顿时都望了过去。果然,火焰每次在石林中掠过后,眼前的石柱上却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金梧真人眼见自己炼化的火焰奈何不了这片石林,不禁怒火中烧,忍不住在石林外破口大骂,可就算他气的双脚直跳,又能如何? 眼见如此,燕于飞三人均是心头大喜。 第25章 诡异石林 这金梧真人的品性,果然是不可言喻,堂堂的元婴修士,犹如泼妇一般。燕于飞眉头微皱,实难入耳,当下出言讥笑道:“金梧,就你这点能耐,比你的嘴皮功夫,可差远了。堂堂元婴修士,莫非全凭法宝取胜,可有胆量,进来一战。” “孽障,你且在里面等着,这石林中又岂是保命之地。” 原来此人不敢进入石林中来,就连孔真和徐弗也是持剑立在一旁,不敢妄动,二人均是冷眼望向了石林之内。 这石林内恐怕是必有诡异,若非如此,堂堂的元婴修士,又岂会胆怯,莫非此人顾忌林中的阵法。 心念及此,燕于飞不敢大意,暗道:“能让元婴修士都心生惧意的阵法,自是凶险至极,自己万万不可懈怠。”当下仔细打量起了四处。 半晌后,燕于飞顿时一脸的纳闷,这石林除了按三三之数布置,并没有其他的不同之处,否则自己之前怎会如此的大意,可金梧真人为何如此的忌惮,他究竟惧怕何物? 此时燕于飞三人都是一脸的疑惑不解,苏梦当即一剑刺在了石柱之上,只见火星四溅之下,这石柱竟然毫发无损,就连剑痕都没有留下。 好奇怪的石头,燕于飞也挥剑劈了上去,这一剑自是全力而为,火光滔天之下,那石柱还是静默不动。真是怪哉,燕于飞眉头紧锁,心知承影剑和赤霄剑都是灵器,如今却奈何不得这区区的一截石柱,就连剑痕都没能留下,莫非是自己眼花了。 夏心也是一脸的焦虑,她看在眼里却也急在了心里,如此坚硬的石头,还真是闻所未闻,不过她也知自己就不必再试,既然灵器都难以伤到这石柱分毫,自己手中的这凡铁更无用。 “小辈,现在知道这石林内,可不是什么躲藏之地,你等还是自求多福。” 金梧真人一脸的得意,但眉宇间却多了一丝惧意,就连孔真和徐弗也是面面相觑,这二人显然并不清楚,石林中究竟有何凶险。 “也罢,本道今日就让你等死个明白。这石林乃是整个蓬莱最诡异之处,数千年来,从没人能探查清楚。胆敢擅闯的,绝无生还,就连尸骨都没留下。” 燕于飞见此人一脸肃然,心知他并无妄言,夏心和苏梦此时也是一脸凝重,显然二人也是相信了金梧真人之言。只有孔真和徐弗还是一脸的好奇,二人本就是前来历练的,别人的生死,自然与他们无关。 就在这时,一股寒意突然涌上了心头,三人中夏心的修为最弱,当即脸色微变,苏梦虽是神色自若,但眉宇间也多了几许担忧。 这寒意远远没有火寒洞内的厉害,燕于飞心知无需惊慌,可若是这股寒意越来越重,那便麻烦了,自己自是不必担心,但夏心和苏梦怕是难于抵御。 “师弟不必担心,我可以抵御住这寒气。”夏心当即盘膝而坐,运功御寒,不过她此时的声音显然是有些微微颤抖。苏梦也是默不作声的盘膝而坐,石林中的寒意也越来越凌厉。 “你等三个孽障,若是冷的难受,不妨出来试试本道的万火之祖。” 如今还真是进退两难,留在这石林内,要忍受这刺骨的寒气,若是出去,却难免和金梧真人放手一搏,可此人手中的万火钵却不易对付。 就在燕于飞为难之际,一股灵气突然从夏心身上弥漫而出,这是要突破的迹象,看来如今也只能留在这挨冻了。 “你们放心运功御寒,这股寒气或许能助你们早日炼体小成,我在此为你们护法。”这数月的相处,夏心也早得到了天一心法和九龙天罡诀。 燕于飞这会主意已定,自然也就没什么顾忌,况且他当初就是在火寒洞内修炼成了金刚之体。 这三人还真能忍,金梧真人也是一脸的诧异,虽然还没进入石林的深处,但这寒气怕不是一般之人能忍得下去的,莫非他们早就冻僵了不成。 金梧真人细细打量了几眼,却见石林中一道炯炯有神的眼神,正注视着自己,这是一种挑衅和不屑。 刹那间,一股寒意涌上金梧真人的心头,一时不防之下,不禁吓得连连后退,脸上也露出了惧意。忽见石林中符文闪烁,一个金光闪闪的“禁”字浮现在了三人头顶之上。 原来燕于飞察觉到石林内寒气越来越凌厉,他担心之下,突然想到了五行禁字符,既然五行相克,不如试试,没想到果然管用,这寒气一逼近禁字符便弱了不少。 这是符文,金梧真人顿时看傻了眼,他万万没想到,这些小辈还有此等的手段,眼见石林中的少年神色自若,不禁心头冒火。 “孽障,休要得意。” 金梧真人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再施展出泼妇骂街的无敌之术,可燕于飞只是冷笑了数声,根本不屑出言以怼。 倒是孔真和徐弗二人一脸的怪异,想必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师父还有如此的绝技,可为何却从不传授给自己等一众门下弟子。 没多久,金梧真人终于骂累了,可他刚一闭嘴,燕于飞就讥笑道:“这嘴上的功夫,原来也不过如此,不仅未能伤敌,反而却把自己累个半死,本道这有一瓶上好的百花酿,是否要赏你几口,润润喉咙。” “你,……” 区区一言,就将金梧真人气的差点吐血,原来此人的嘴上功夫也还没修炼到家,否则又怎能被气个半死,不过幸好此人是练气士,这一时半会恐怕也还气不死。 不过孔真和徐弗却是脸色难看,二人想笑却又不敢笑,当下只好憋着,瞬间便涨的脸色通红。 燕于飞看在眼里,心头大喜,如此的好机会,他又岂能错过。 “二位道友为何憋屈自己,这人生在世,千万别憋坏了自己。你二人的师父,可是想笑就笑,想骂就骂,此等神通,元婴修士中必是第一,不,当世第一才是,不过二位只怕是无缘修炼这神通了。” “这是为何。”孔真一时没忍住,脱口追问道。 “还不是你二人的脸皮,还不够厚颜无耻。” 燕于飞当即哈哈大笑道。这下孔真和徐弗的脸色都变的煞白,二人均是一脸惊恐的望向了金梧真人。 这指桑骂槐的嘴上功夫果然是厉害,燕于飞也是第一次小试牛刀,不过这显然是很管用。 金梧真人顿时火冒三丈,双眼冒着凶光,纵身冲进了石林之内,此时他早就气昏了头,满脸狰狞之下,一股杀气突然倾泻而出。 眼见金梧真人被自己诓了进来,燕于飞满脸的欢喜,心知有这石林中的寒气相助,自己的胜算多了不少,看来这杀人夺宝之事,自己也可以偶尔试试,只要是贪婪之人,抢了也就抢了。 金梧真人刚一进入石林,忽觉寒气逼人,瞬间心头怒火就被浇灭,一时之间不禁进退两难,一个活了千年的老怪,自是不会轻易犯险,这可是经验之谈。 这是要当缩头乌龟,燕于飞看破了此人的心思,当下持剑迎了上去。 “乌龟真人,你这千年的老东西,休走。” 金梧真人毕竟也是有脸面之人,此时若是退缩,岂不是真的成了缩头乌龟,恼怒之下,晃动手中的万火钵,只见一团火焰猛地倾泻而出。 火焰滔天之下,燕于飞不禁冷笑,随即一个闪身躲在了石柱之后,此时这石柱俨然就是最好的藏身之处,反正这万火之祖奈何不了这石柱。 “气死本道了。”金梧真人一见燕于飞取巧,气得脸色阴沉,正想就此退去,却见燕于飞一个闪身挡住了去路,晃动着手中的长剑讥笑道:“本道手中的赤霄乃是灵器,纵然乌龟壳坚硬,只怕是挨不下一剑。” “你,……”金梧真人顿时火冒三丈,又放出了万火之祖,只见一团团火焰“嗤、嗤”作响,四下袭卷而出,只是这里是石林,这火焰却奈何不了这些石柱,燕于飞又躲在了石柱后面。 “孽障,你才是缩头乌龟。” 金梧真人恼怒之下,脱口而出,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破口大骂,心知出出气也是痛快的。 这下燕于飞也不干了,这缩头乌龟的大名谁又愿意认领,当下呛声道:“金乌龟,休要胡言乱语。你的龟子龟孙就在石林外看着,切莫丢尽了颜面。” 说话间,燕于飞挥动赤霄剑斩杀了上去,六条火龙呼啸而现。 火龙,金梧真人顿时又惊又喜,此剑居然可以幻化出火龙,那岂不是太妙了,这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宝物。他贪心一起,早就忘了眼前的凶险,刚往上一冲,燕于飞却又躲在了石柱之后,六条火龙瞬间消失不见。 此子的修为不过如此,金梧真人此时更是放心,一想到自己可是元婴境界的修士,如此的缩手缩脚成何体统,还是速速夺了这宝剑,退出石林最最稳妥。 当下金梧真人纵身追了上去,他一心想要夺剑,便不再顾忌石林内的凶险,突然间却见眼前黑气冲天,一面骷髅幡罩在了自己的头顶之上。金梧真人心头一惊,只打量了一眼,便知眼前的骷髅幡也是件法宝,急忙转身后退。 眼见金梧真人要退出石林,燕于飞不由心头一急,但见阵外还有二人在观望,心中便有了计较,随即冷笑道:“金乌龟,让你多活一会。等本道收拾了你那两个没用的乌龟弟子,再回来清算旧账。”话音未落,便化作一道虚影,纵身冲出了石林。 孔真和徐弗看得眼睛都快掉下来了,均想:“自己师父乃是元婴修士,眼前这个和自己二人差不多年华的少年,居然如此胆大。”眼见燕于飞杀来,二人忽觉进退两难,心知若是转身逃命,只怕金梧真人怪罪,可若是不逃,又怕性命不保。 就在二人犹豫不决之时,突见一道剑芒当头斩杀了下来。 不好,这可是灵器,二人从小就耳濡目染,自然知道灵器的厉害,惊慌之下,纷纷抱头逃窜,居然就连抵挡一剑的胆量都没有。 就这等货色还想修炼成仙,燕于飞顿时连声的冷笑,不过他可不想就此要了这二人的性命,当下轻手轻脚,就怕一个不小心把人给吓死了。无数道虚影之下,孔真和徐弗根本就无路可逃,一道道剑芒不时从他们身上划过,二人此时都成了血人,惨叫声就像杀猪一般的难听。 原本金梧真人还想堵住燕于飞的退路,,可眼见自己这两个不争气弟子鬼哭狼嚎,顿时心神不宁起来,当即纵身追了上去。便在此时,却见燕于飞一手抓起一人,纵身逃进了石林中。 霎时间,金梧真人心头一惊,他自然不愿再入石林中,可眼见着自己的两个弟子被掳进了石林中,不禁犹豫起来。石林中寒气袭人,孔真和徐弗哪里能忍,一个个大呼师父救命。 “住嘴,本道的门下,岂能如此贪生怕死。” 金梧真人一脸狰狞,狠狠瞪了二人一眼,续道:“你二人放心,为师定会替你们报仇。” 眼见这金乌龟如此能忍,燕于飞也急了,心知两个小乌龟怕是撑不了多久,这可如何是好,突然间心头一动,冲着二人道:“你们这两个小乌龟真是瞎了狗眼,不对,是龟眼。找了这缩头的金乌龟当师父,今日难得这么多的元婴修士在此,不如让他们都来看看,这缩头乌龟的德行。” 这话果然是管用,金梧真人可以不顾自己门下弟子的生死,但他自己的脸面可丢不起,此时一听燕于飞居然想把其他的元婴修士都折腾过来,看自己出丑,顿时怒火中烧,当下一头冲进了石林。 刹那间,黄烟弥漫,狂风大作,一道道火焰袭卷而来,原来燕于飞早就在夏心和苏梦身旁布下了阵法,若非如此,他又岂能随意出石林。 果然,金梧真人又进了石林,此时一陷入火海,当即“嗷嗷”的惨叫,没想到这个玩火的老家伙,居然也会怕火。燕于飞铁了心要取金梧真人性命,当下不再理会孔真和徐弗二人,嘴里哈哈大笑道:“金乌龟,你一向以火祖自居,今日可知天外有天,这火祖二字,你不配,不如送个龟祖给你。” 金梧真人哪里受得了如此讥笑,就算明知是诡计,却也不在乎,冲着燕于飞声音的方向扑了过去,可刚一动,无数的寒气却挡住了去路,寒气刺骨之下,身上的火焰瞬间熄灭。 这时石林内突然狂风大作,这呼啸声不禁让人心头颤抖,原先的寒气突然被吹散了。燕于飞立心知不妙,无心再和金梧真人纠缠下去,一个闪身回到了夏心和苏梦身旁。 这狂风居然犹如刀割一般,燕于飞急忙运转混元金身诀,却又担心夏心和苏梦二女,心知她们可不是金刚之体,况且眼下正是夏心突破的紧要之际,这想躲都躲不了。这时苏梦突然从修炼中惊醒了过来,眼见那五行禁字符的光芒越来越弱,便知大事不妙,情急之下赶紧祭出了辟邪珠,一道紫色光芒将三人护在了里面,燕于飞顿觉没了刀割般的疼痛。 第26章 神秘宫殿 眼见辟邪珠能抵御这诡异的狂风,燕于飞不由放下心来,又见金梧真人还在阵中乱闯,不禁心头大喜。可就在此时,忽见金梧真人手托万火钵,全身化作了一团火光,眨眼间破阵而出。两脚未及落地,又是一个纵身,跌跌撞撞的冲出了石林。 看来还是自己低估了这元婴修士的本事,燕于飞不禁暗暗叹气,不过他心知后悔也无用,况且这金梧真人如今早就是浑身是伤,若无灵丹妙药,怕是很难痊愈,此人多半也没有脸面,再留在蓬莱仙岛。 孔真和徐弗此时也是遍体鳞伤,幸好燕于飞无意要他们的性命,早将二人扔出了石林,这才侥幸逃过了一劫。这时见金梧真人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逃了出来,急忙上前拜见。可金梧真人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这两个脓包的弟子,当下回头狠狠望向了石林之内,只见一道紫光之下,那三个后辈居然毫发无损,一道鄙视的眼神正打量着自己。 刹那间,金梧真人忽觉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又是一件灵器,这三个该死的孽障,何来此等机缘,自己堂堂的元婴修士,却要为得到一件灵器,愁得日夜难眠,这天道真是不公。 心有不甘之下,金梧真人也只能干瞪眼,如今就算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再闯进石林之内,如今浑身疼痛之下,也只好狼狈而去。孔真和徐弗二人一见师父都跑了,立即也跟着逃之夭夭。 燕于飞见三人如此狼狈的逃命而去,不禁暗暗高兴,心知对付这些贪婪之徒,就当心狠手辣,也好绝了他们的贪念。但几息后,燕于飞不禁担忧了起来,自己三人虽然眼下是安全了,可这猴子却又不知道跑哪去了,这岛上有的是能人异士,但愿它不要再闯祸。 苏梦见燕于飞先喜后忧,自是猜到了他的心思,当即宽慰道:“万事皆有因果,这一饮一啄,本就是天数,我等担忧也是无用。赤猴一向机警,定能化险为夷。” 如今也只能如此,燕于飞心知再担心也无济于事,只有干等着,况且眼下正是夏心突破的紧要之时,其他的也只能先丢在一旁。 只是夏心此时还在入定之中,但她身上却是灵气波动,显然随时都会突破。燕于飞和苏梦在一旁护法,到了此时,二人心中一片坦然,一切琐碎之事都抛到了九霄之外。 不知不觉中,石林内突然寂静了下来,那呼啸的狂风突然停歇了。不知又有何灾祸,燕于飞一脸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苏梦也是神色凝重,二人均是暗暗担心。 就在这时,石林内突然气息涌动,所有的石柱都散发出一股沧桑的气息,一座高大的宫殿突然出现在了眼前。原来这石林深处居然隐藏着一座宏伟的宫殿,这真是太不可思议,更让人惊讶的是,那宫殿的朱红色大门上,竟然都是一些奇怪的图案。 这些图案上居然又是那些人身蛇尾的怪物,燕于飞想到了九黎山中破庙下地宫,里面那些怪异的壁画,这两处莫非有什么蹊跷不成?这细想之下,越来越觉得糊涂,不过这突然出现的宫殿内,必定是有宝贝,难道是机缘来了。 这时,突见五道人影落在了宫殿之前,燕于飞心知来人定是元婴修士,若非如此,自己又怎能看不清他们的修为。自从学会了控灵术,燕于飞一眼就能看破别人的修为深浅,那半善老人虽是金丹圆满,却也没能瞒过他,但眼前这些人却看不出修为的深浅,他们定是元婴境界的大能。 刹那间,燕于飞一脸的谨慎,原本想闯进宫殿内寻宝的念头,顿时打消了,心知众多元婴修士出现在此,里面无论有什么宝贝,都和自己无缘,想从这些心狠手辣的元婴修士手中夺食,无异于是活的不耐烦了。 突然间,一股气息在石林内弥漫,夏心吐出了一口浊气,一股股灵瞬间涌入了她的丹田,终于步入筑基入微的境界。 几息后,夏心缓缓起身而立,望着眼前的变化,不禁一愣,但瞬间也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苏梦见夏心大功告成,便将辟邪珠收了起来,她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下显露宝物,心知眼前这些元婴修士,多半是良莠不齐。 但石林内的动静,又如何能瞒得过这些元婴修士,一道道目光此时早就望了过来。 还是被这些老怪物发现了,燕于飞三人心知绝难轻易脱身,当下只好默不作声的等着。 “老夫乃是此处的岛主纵鹤仙翁,三位小友既然早就在此,想必定是清楚,眼前这宫殿为何突然而现。”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此地的主人纵鹤仙翁,不过看此人的神情,多半还不知道自己的门下弟子半善老人被击伤之事,也罢,能瞒一日便是一日吧,只要过了眼前的困境,其他的都以后再说,说不准自己三人到时候早就逃之夭夭。 心念及此,燕于飞假装惊恐道:“原来前辈就是蓬莱岛主,我等早就仰慕已久,今日能见到前辈的仙踪,真是三生有幸。只是这宫殿一出现,诸位前辈便都到了,在下也不是很清楚。” 这恭维之下,便将事情推的一干二净,燕于飞如今也算是处变不惊,这心机也是越来越厉害,这都要拜那些年老成精的老怪物所赐,若不能有所长进,又如何保命。 纵鹤仙翁见燕于飞说了半天,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废话,当即脸色一沉,道:“你等在这半天,难道没瞧清楚,这宫殿从哪冒出来的?” 原来这老儿也不好糊弄,燕于飞见纵鹤仙翁已然恼怒,急忙又道:“我等三人本在这石林外打坐调息,突然见到石林内狂风大作,风势一停歇下来,便见到了这宫殿,好奇之下,这才想着穿过石林,不想却见到了诸位前辈,晚辈可不敢欺瞒前辈。” 此话真真假假,燕于飞可不敢说自己三人一直都在石林之内,这元婴修士都畏惧的石林,自己三人又如何能侥幸不死,人生如此,定会引起眼前这些老不死的怀疑,到时候,这杀人夺宝的龌龊之事,怕是绝难避之。 果然,纵鹤仙翁只是打量了三人一眼,见他们都是神色自若,不似说谎的模样,便又望向了神秘的宫殿。 终于可以松口气,燕于飞索性示意夏心和苏梦切莫妄动,此时留在这观望才是上策,二女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思,均知自己三人冒然离去,难免会引起这些老怪的怀疑,如今不如以静制动,再想对策不迟。 不多时,终于有人向宫殿的大门处走去,其他人也都紧紧的跟在了身后。就在这时,突听一阵沉闷的声响,那宫殿的大门从里面缓缓打开。众人都屏气凝神,两眼盯着大门口,可大门打开后,却没见半个人影,一时间,众人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愿当那出头之鸟。 “我羽冠上人一向不愿意吃亏上当,诸位道友不必跟在老夫后面当跟屁虫,这就请便吧。”众人见他不愿在前探路,自是有些无奈,一个个都默不作声,显然没人愿做出头之人。 这就是元婴境界的大能,燕于飞三人都露出了一脸的不屑,不过此时也正好可以仔细打量一下,眼前这几个元婴修士。 原来走在最前之人,便是大名鼎鼎的羽冠上人,难怪此人头上顶着个高帽子,只是除了纵鹤仙翁,其他三个又是何人,燕于飞此时一脸的微笑,他已经看出眼前这五个元婴修士均是互相猜忌,若是如此,自己三人或许可以左右逢源,今日这困境自然不难破解。 这时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只见一个黄衣道士大步走了出来,他看了眼众人,嘴里讥笑道:“我玄黄真人一向不喜虚伪之术,今日你等恐怕是都不愿第一个进去,既是如此,不如暂且退到一旁去。” 刹那间,其他四人都是脸露怒气,但转眼间又神色自若,既然有人出头,那就正好,这冒险之事除了自己去不得,其他人自是无妨,是生是死,全凭天意。 “玄黄真人,你若是真有胆量,不妨先行一步,若是不敢,休要胡言乱语。” 这显然是挑衅之言,只见一个身穿道袍,手持浮尘的老道一脸的诡异,乍看之下就不是什么善类。 “无常真人,你又何必疯言疯语。你若是有胆量,又何必在此耗着。还有清流真人,你也切莫得意。” 原来其余三人便是玄黄真人、无常真人和清流真人,这三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百草仙翁这一路上可是千叮万嘱,小心这三个翻脸无情的元婴修士。 清流真人一脸的阴笑,随即上前了几步。 “玄黄,休切莫胡言乱语。本道可无暇和你多说废话。”说罢又大步向前,眼见再走几步便能进入宫殿之内。 此人怎么会甘愿做这探路之人,所有人都一脸的疑惑,可是就在此时,清流真人却突然冲着石林内冷笑道“你们三个小辈,还不赶紧进去瞧瞧里面有没有人,莫非还要本道亲自过来相请。” 纵鹤仙翁几人本就不信清流真人真会冒险进去,如今见他想出了如此龌龊手段,顿时都心领神会,这样的主意他们也早就想到,只不过不方便出面罢了。 现在有了三个替死鬼,这五个元婴修士全都一脸的高深莫测,对他们而言,只要有人愿意进去就好,至于这福祸,那就只有自求了。 燕于飞没想到,这些平日装模作样的元婴修士,会如此的不要脸面,不过既然被这群无耻之徒给惦记上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燕于飞看向了夏心和苏梦,三人只看了眼彼此的眼神,便已经心有灵犀,随即不约而同纵身上前,齐齐落到了宫殿的大门前。 三人也不等这几个元婴修士催促,当下一个纵身进入了宫殿之内。燕于飞此时走在了最前,他自知凭借着自己的炼体之术,就算遇到凶险,多半能逃过一劫,况且他也必须走在最前,无论如何,也不舍得夏心和苏梦去犯险。 夏心和苏梦也明白燕于飞的心意,均是紧紧的跟在了后面,几息之后,三人都是大吃一惊,只见十二个人身蛇尾的石像挡住了去路。 这些石像矗立在此不知有多少岁月,燕于飞三人当即止步打量了起来,均想:“好奇怪的石像,一个个都栩栩如生,同时露出喜怒哀乐这四种不同的神情,每个石像后面居然都有一个入口。 没想到这里居然有十二个入口,三人一时之间不禁面面相觑,但瞬间便察觉到,身后有五股气息缓缓的逼近过来。是那几个元婴修士快到了,燕于飞不在犹豫,随意选了个入口纵身冲了进去,夏心和苏梦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三人瞬间便消失了。 几息之后,五道身影同时出现,望着眼前的石像,一个个都是止步不前。 “不知那三个小辈,进了哪个入口?”清流真人一脸焦急,随口问道。 “别在磨蹭,不如我等各从一个入口而入,各凭机缘便是。” 无常真人立即提议道,他心知几人都是各怀鬼胎,这一路上又不停的互相防备,若是如此,还不如各走各的,当然他心中也有自己的盘算。 原来虽然都是元婴修士,却也有强弱之分,无常真人不过是元婴小成的境界,他自知羽冠和纵鹤二人的修为都远胜于自己,就连玄黄和清流二人恐怕也比自己高明一些,自己若是和他们同行,到时候就算是真的发现了宝物,那也定是没有自己的份,与其如此还,不如趁早各凭机缘为妙。 玄黄和清流当即一口便答应了,这二人也各自有心中的盘算,羽冠和纵鹤二人都没有作声,算是是默许了。 一进入口之内,顿时越来越昏暗,燕于飞当即放出神识四处查探,不过让他放心的是,这里除了了自己三人,并没有其他活物的气息。苏梦眼见前面越来越昏暗,便将辟邪珠拿在了手中,一道紫光瞬间照亮了四周。 刹那间。三人均被通道两旁石壁上的壁画给吸引住了,只见每一幅壁画上都是人身蛇尾的怪物。夏心这时突然疑惑的道:“这些怪人莫非就是传闻中的巫族,我看过一本古籍,上面记述了一些巫族的只言片语,据说巫族的女子都是人身蛇尾,不过此事的真假,却不得而知。” 此事的真假确实是无从考证,因为这壁画上可不分男女,一个个都是人身蛇尾。不过燕于飞三人还是看出了其中的蹊跷,只见壁画上的巫族中人虽然有老有少,但他们都是面朝着通道深处的方向望去,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他们。 突然间,燕于飞想到了当日在破庙地宫内看到的情形,那些壁画上的巫族也都是看向了同一个方向,自己正是无意中发现了这一蹊跷,这才找到了机关,莫非此地也是如此?一想到这,赶紧示意夏心和苏梦二人跟着自己,一起向通道深处走去。 没多久,三人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祭坛,只是那祭坛早已破旧不堪,看样子也不知被置在此地有多少时日。不过那祭坛上的古怪图案,却引起了燕于飞的注意,仔细的打量了数眼,便忍不住道:“这些图文好生奇怪,似乎是一些失传已久的符文,我也只能看出一些端倪。” 苏梦心知符文之术的厉害,而且她也经常见到燕于飞以此制敌,如今既能有幸见到,便柔声道:“不如在此仔细参悟一番,我们也不急着进去。”夏心也正有此意,当下也道:“师弟莫急,你安心在此琢磨便是,我们二人为你护法。” 燕于飞清楚二人的一番好意,想到自己在符文上的修为,确实是有了一定的火候,但想要更进一步,却是千难万难,如今流传下的符文少之又少,本门前辈睡真人凭借着符文之术威震各派,自己作为他的衣钵传人,可说当今之世也是鲜有对手,不过今日在这祭坛处见到的符文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燕于飞心知这是自己的机缘,当即仔细参悟起来。 第27章 玄黄真人 夏心和苏梦二女见燕于飞完全沉浸在了这些古怪的符文之中,脸上时喜时忧,均是暗自欣喜,当下盘膝而坐,静静等在一旁。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一阵剧烈的晃动忽然而现。 霎时间,夏心和苏梦都吓得一跳,二女急忙看向了祭坛处,只见燕于飞还是沉浸在这些符文之中,似乎根本没察觉到这突变,这时又是一阵剧烈的响声传了过,二女顿时心知肚明,定是那些元婴修士按耐不住,依仗着自己的修为硬闯,这会多半是触动了此地的机关。 这时燕于飞也被这响声给惊动,顿时皱着眉头道:“此地甚是凶险,我参悟了半天,这才弄明白,这些均是驱动火焰的符文。这个祭坛多半是巫族用来祭祀天地的,当初只怕是用活物来生祭。”见夏心和苏梦都是一脸的迷茫,便又道:“你们看那些壁画,上面所画的便是巫族祭祀之时,全族都来到这祭坛处,以活物为祭品,放在祭坛之上,然后催动这些符文,那些活物顷刻间灰飞烟灭。” 夏心和苏梦听闻此言,当即看向了这些壁画,果不其然,画中的巫族中人都在做着祭祀的准备,其中的一个画面更是让二女都大吃一惊,只见几个幼童被放在了祭坛之上,一个个均非人身蛇尾,他们都是有脚的。 燕于飞这时忍不住叹气道:“看来巫族和人族的祖先都是很早就存在的,只是不知这巫族为何会灭族。”这些久远之事,自是很难刨根问底,三人此时也就是好奇罢了。就在这时,忽听一个声音冷冷的道:“还不是被我等这些修仙之士给灭族的。”话音未落,就见一道人影出现在了眼前,燕于飞三人急忙持剑在手,一脸警惕地盯着来人。 没想到玄黄真人会突然而至,但见他一人独自前来,燕于飞顿时放心了不少,夏心和苏梦本来也是一脸的担忧,但见只来了一个元婴修士,均是松了口气,以三对一,还是不少的胜算,神木和金梧二人不就是最好的见证。 玄黄真人这时得意的笑道:“清流那无耻之徒,还算有些鬼主意。你等三人这路也探的不错,不过却是便宜了本道,既然天意如此,本道自是受之不恭了,纵鹤、羽冠,你等还是自求多福吧。” 陡然间,苏梦漠然道:“原来是你将他们都引进了这机关之中,可你又怎会知道这里的机关埋伏,难道你来过这里?”玄黄真人听闻此言,不禁更加得意的道:“你这小丫头倒是有几分悟性,只是我若是来过此地,又何必要你们在前探路?” 燕于飞这时冷笑道:“前辈的阴谋诡计,现在已经达成,既是如此,似乎已然用不着我等。” “你们这些后辈果然聪明,若不是怕你们泄露了消息,本道还真舍不得杀人灭口。” 此时的玄黄真人更是得意忘形,仿佛眼前就是三个随手捏来的送死之人,但还没等他出手,却是风云突变,狂风大作,整个祭坛前尘土飞扬。 原来夏心早就看出了玄黄真人没安什么好心,当下从乾坤内取出了四海风云扇,眼见此人要对自己三人下毒手,祭出四海风云扇猛煽了过去,这先下手为强总是不错的,一时之间风起云涌。 正得意忘形的玄黄真人根本就没有防备之心,三个后辈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些随手捏来的后辈身上却有法宝,一时不防之下,犹如枯叶般被袭卷而起,几息之后这才重重的砸落下来。 这玄黄真人不过如此,元婴修士也抵挡不住法宝,燕于飞三人都一脸的得意,如今就要试试此人究竟能挨的下几扇。 可还没等三人得意多久,玄黄真人便纵身飞了回来,只见此人虽是衣衫不整,但却浑身上下毫无受伤的迹象,那脸上也还是挂着一抹傲气。 “好法宝,可惜奈何不得本道。” 玄黄真人一回来,两眼就盯上了夏心手中的四海风云扇,半响后终于又哈哈大笑道:“此扇到也有些玄妙,可惜本道有玄黄之气护体,一般的法宝,又岂能奈何得了本道的护身罡气。” 夏心见玄黄真人毫发无损,不禁暗暗心惊,急忙持剑注视着玄黄真人。燕于飞见四海风云扇奈何不了玄黄真人,不禁也是有些心惊,不过他瞬间便有了主意,心想今日倒要看看这玄黄之气究竟有多厉害。 “玄黄真人切莫得意,我等有的是法宝,除非你是不死不灭之身,若非如此,今日休想苟且偷生。” 燕于飞故意出言恐吓,心知玄黄真人一身的傲气,就算自己出言提醒也是无妨,此人依仗着一身的修为,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不过这倒是给自己三人留下了可乘之机。 果不其然,玄黄真人一脸的不在乎,得意之下不禁连声冷笑。 “有什么法宝,统统亮出来便是,本道还真想看看,你等还有何法宝。” 只见玄黄真人负手而立,显然是等着燕于飞三人祭出法宝,此人果然是狂妄的很,不过他可是元婴修士,自然也就不会把三个后辈放在眼里。 燕于飞当即祭出了骷髅幡,随即示意夏心和苏梦随自己后退,三人瞬间便退到了祭坛之上。 “此番乃是迷心之物,玄黄真人可敢一试?” 燕于飞索性大大方方的说破了骷髅幡的玄妙,他心知自己越是如此,玄黄真人便会一步步落入自己的算计中,此人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本道又有何不敢的,这区区骷髅幡,又岂能奈何得了我这玄黄之气。”说话间,玄黄真人便又向前了几步,只要再往前一步,便也进入了祭坛。 刹那间,骷髅幡悬浮在了玄黄真人的头顶之上,一股戾气突然弥漫而出,整个祭坛四周都是阴气森森。 “这倒是件阴邪之物,不过本道的玄黄之气乃是天地间的浩然正气,区区邪物又奈我何?” 刹那间,一股浑厚的气息弥漫而出,玄黄真人的全身顿时多了一股金身的光芒。 原来这就是玄黄之气,燕于飞三人不禁仔细的打量起来,这元婴修士的手段果然是出乎意外,看来此人的修为,高出金梧和神木之流不知不少。 燕于飞心知骷髅幡多半是迷惑不了玄黄真人,此人在玄黄之气护佑下,怕是早就心神合一,这迷惑心神的伎俩定是难以奏效。不过燕于飞也毫不在意,他本就没打算依仗骷髅幡取胜,若非如此,又何必费尽心机,将人引向这祭坛来。 “小子,本道可要出手了。” 突然间,玄黄真人抬起了手掌,一股金色的气息顿时凝聚在了掌心之内,“破”一声吼叫之下,只见骷髅幡不停的晃动,四处的阴森之气顿时消失不见,就连那戾气也突然缩回了幡内。这玄黄之气居然能克制戾气,果然不愧是天地浩然之气,只可惜修炼这浩然之气的人却是品性低劣,燕于飞眼见骷髅幡奈何不了此人,赶紧收了回来。 “小子,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本道今日就让尔等见识见识,我这玄黄之气的厉害。”说罢,玄黄真人一个大步走入了祭坛之内,此人如今得意之下,早就肆无忌惮,这玄黄之气本就是护体的玄妙功法,这世间也从没听闻有人能破解。 “玄黄真人果然是修为深厚,不过我这还有一件更厉害的法宝。” 说话间,燕于飞将玄阳旗大大方方的拿了出来,故意又在玄黄真人眼前晃了几晃,显然是要让他看个清楚。 夏心和苏梦此时面面相觑,二人实在猜不透,燕于飞在故弄什么玄虚,当下只好在一旁冷眼旁观,不过她们也早就手持法宝,只要察觉到不妙,立即出手相助。 玄黄真人只是冷冷打量了一眼,便露出了不屑的神色,嘴里慵懒道:“还不赶紧祭出法宝,本道可没那么多闲情逸致,和你纠缠下去。” 果然是个狂妄无知的元婴修士,燕于飞心知此人已经落入了自己的算计之中,这接下来就看天意如何了,当下挥动玄阳旗,陡然间火光滔天。玄黄真人望着袭来的烈火,道:“不过是区区火焰,本道何惧?若是那万火之祖,本道说不得要退避三舍。” 听闻此言,燕于飞道:“玄黄真人莫急,你可敢盘膝而坐,让我烧上一烧?”玄黄真人笑道:“本道有何不敢的。”话音未落,便见他在祭坛中盘膝而坐。 眼见玄黄真人中计,燕于飞拉着夏心和苏梦便出了祭坛,随即嘴里念念有词。霎时间,祭坛上的符文不停的闪烁,一道道火焰冲天而起。 原来这才是真真的杀招,燕于飞一直在等待机会,若不是玄黄真人太过狂妄,还真不容易得手。夏心和苏梦二女也终于明白了燕于飞的用意,望着祭坛上的火焰,均是又惊又喜,但那玄黄之气能不能抵御祭坛中的火焰,却还是不得而知。燕于飞却一脸的淡然,当即收了玄阳旗,两眼看向了还在盘膝而坐的玄黄真人。 玄黄真人眼见燕三人突然匆忙离开祭坛,心头顿觉不妙,暗道:“莫非这三个后辈想要趁机逃命?”当下便不耐烦起来,一道道浑厚的气息不停从他掌心中倾泻而出。可就在此时,四下却化作了一片火海,玄黄真人顿知中计,却是不慌不忙,这玄黄之气早就让他变的胆大妄为,心道:“这火焰有何可怕,又不是万火之祖,本道只要一个纵身,就能走出这祭坛。不过这祭坛似乎…….” 陡然间,玄黄真人一脸的惊恐,猛地向祭坛外冲去,可是无论他如何折腾,也没能冲出去,这祭坛内似乎无边无际,只是这灼热的气息却越来越霸道。这下玄黄真人心头慌乱,他没想到这祭坛内的火焰居然能让自己浑身难受,这实在是忍不下去,若是再等个一时半会,定是灰飞烟灭。 这心头一慌,顿时乱了方寸,玄黄真人忽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冒火,此时他早就懊悔不及,没想到自己一个堂堂的元婴修士,今日居然栽在了一个少年修士手上。 可这世间并没有后悔莫及之事,就算后悔也是无用,玄黄真人此时就连后悔也都来不及,如今一道道火焰已经在他身上乱窜,他也早就吓得魂不附体。 “这里是红莲结界,你这孽障真是坑死本道了。”惊恐之下,玄黄真人眼前一黑便晕厥了过去。 没想到这祭坛内的火焰,居然会如此的厉害,就算是玄黄之气,也抵御不了几息。夏心和苏梦二女终于放下心来,此时都很想知道,这红莲结界究竟是何物。 眼见玄黄真人就要丧命在这祭坛之内,燕于飞却皱起了眉头,原来他想要从此人口中打探些消息,可一想起自己并不会熄灭这火焰的法门,不禁有些不甘。 就在这时,燕于飞突然想到了这些符文中还有个避火咒口诀,这要不要试一试,刹那间,他便一咬牙,当即默念着辟火咒,一步步的走入了祭坛之内。 “快回来!”夏心和苏梦见他如此疯狂的举动,顿时吓的脸色苍白,好在她们看到燕于飞在火焰中犹如闲庭信步一般,这才稍微放下了心,不过二女还是焦急的喊道:“快回来,快回来。” 燕于飞见这辟火咒的口诀果然有用,顿时得意忘形起来,他本想在这火焰中走上几个来回,但见夏心和苏梦焦急不安的呼唤自己,当即抓起玄黄真人,纵身飞了回去。 玄黄真人此时犹如一团烂泥般,一动不动,一股烤糊的气息扑鼻而来,若不是燕于飞随手熄灭了他身上的火焰,只怕是真的要烤熟了。 夏心可不管此人是死是活,当即在他身上连拍了数掌,她这是担心玄黄真人修为高深,这万一突然醒过来,可就麻烦了,因此使出大罗混元手,封印了他的修为。这门功法是从百草仙翁那学来的,被封印之人没有极高的修为,自己是绝难化解的,就算是修为高深之人,一时半会也休想自行解开。 见玄黄真人躺了半天还没醒来,燕于飞心头顿时不耐,一指按在了他的人中穴处。几息后,玄黄真人果然醒了过来,他见燕于飞三人就在自己身旁,便想纵身而起,可是刚一动,便觉全身无力。 “我的修为没有了,我一身修为没有了。” 突然间,玄黄真人不停的鬼哭狼嚎,他这修为自然是不能没有,一个堂堂的元婴修士,多半是有仇家的,若是没了修为,那还不是任人宰割,何况从无到有容易,如今一下子突然失去了数千年的修为,只怕是谁都受不了。 没想到元婴修士也会这般模样,燕于飞冷声道:“住嘴,你的修为不过是被封住了。倘若你说出这宫殿的隐秘,本道大可饶了你的性命。”玄黄真人自知受制于人,只得哀求道:“我若说了实话,你真的能放了我?” “那是自然,燕某可以对天起誓,如若我言而无信,必遭天谴。” 眼见如此,玄黄真人只好叹气道:“罢了,今日栽在你等小辈手中,我也只好认了。倘若你们言而无信,我做鬼也饶不了你们。” 第28章 巫族圣地 这受制于人果然是无可奈何,纵然是元婴修士,此时也只能乖乖认命。玄黄真人眼下为了苟且偷生,自然是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就怕一个疏忽,丢了自己的性命。 原来这神秘的宫殿果然是巫族用来祭祀巫神的,玄黄真人能知道这个秘密,完全是因为他的师祖无意间在古籍中发现的只言片语,他们这一脉为此找了数千年,可却一直没有所获,没想到今日居然碰巧就出现了。 看来此人也所知不多,燕于飞想起了这红莲结界,既然此言出自玄黄真人之口,自然不能不问,夏心和苏梦二女也是极想知道此事。 玄黄真人一听到这红莲结界四字,顿时一脸的怒意,随即又望向了那还没熄灭的祭坛,心知若没这祭坛,自己又如何会落到如此的地步,不过他此时再恨也是无用,只好无奈的道:“这三岛十洲的修士都知道巫族之事,数千年前,也正是天下间的修士联手,这才剿灭了巫族。这祭坛除了祭祀巫神,也用来惩罚那些与巫族为敌之人,祭坛内的火焰便是红莲业火,传闻无论修为多高深,只要进了这祭坛,就休想逃命。这红莲火焰一起,便会化作结界,到时候谁也休想破解。” 燕于飞一见玄黄真人已然无话可说,心知再追问下去也是无用,当即挥掌解开了此人身上的封印,道:“玄黄真人,本道已解开了你身上的封印,以后是敌是友,望你好自为之。”说罢,突然一把将玄黄真人的乾坤袋夺了过来。 此时有宝不夺便是傻子,燕于飞可不想当傻子,况且他也知和玄黄真人的恩怨绝难就此化解,可自己也不能食言,这出手杀人以绝后患的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心知此人只要恢复了修为,必定前来报仇,因此这会也只能再欺凌他一次,反正一次和二次也没什么不同。 “就此别过了,不送!” 燕于飞高兴之下,当先延着通道向深处而去,夏心和苏梦看了玄黄真人一眼,也随即跟了上去,二人倒是有心斩草除根,毕竟她们可从没亲口承诺过什么,不过这念头也是一闪而过,既然燕于飞都答应不杀此人,自己自然也不能做出这尔反尔之事。 不过这随意的一眼,却把玄黄真人给吓个半死,这出尔反尔之事可见得多了,况且就算自己丧命在此,恐怕也没人会知道,更不要说是有人会为自己报仇了。 不知不觉中,终于到了通道的尽头,一堵石墙牢牢封住了去路。燕于飞仔细的在墙边摸索了一会,便兴奋的道:“这墙原来只是障眼之术,我们不妨穿过去便是。”随即他便慢慢的向墙壁处走了过去,果然轻而易举的穿墙而过,夏心和苏梦连忙也跟了上去。 三人刚穿墙而过,便看到了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夏心顿时喜笑颜开的道:“莫非这就是古籍所记载的巫族圣地?”她见燕于飞和苏梦听的一脸茫然,接着又道:“古籍中有记载,巫族的巫神居住在一个云雾缭绕的神山上,那里是巫族最神圣的地方,据说没有巫神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踏入半步。” 燕于飞听了夏心之言,不禁犹豫是否要继续向前,他到不是担心什么巫神,而是心知此地既是巫族的圣地,虽然巫族早就烟消云散,可当初布置的机关阵法必定还在,自己三人若是冒然闯入,多半是凶险万分,况且宝物再好也得有命去享,此地既然引起了那些元婴修士,自己三人就应当好自为之,切不可妄动贪念。 夏心和苏梦见燕于飞沉思不语,均是明白了他的担心之处,当下默不作声的等着,心知眼下无论进退,定是凶险无比。 就在这时,身后的通道内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三人听出了这是玄黄真人的声音,随即一阵痛快的大笑声也传了过来。 这下再也不必犹豫不决,如今这退路已断。 燕于飞当先向山峰方向纵身而去,夏心和苏梦也紧紧的跟随而去,三人此时都清楚,定然又有元婴境界的修士找到了这里,而且来人心狠手辣,就连身受重伤的玄黄真人也没放过,与其留在此地面对强敌,还不如去那巫族圣地一探究竟。 三人几个纵身落到了山峰脚下,一抬头,忽见眼前的山峰犹如一柄长剑划破了天际,满天的浮云都围绕在山峰的半腰之,处寂静不动,似乎如同禁止了一般,那高耸入云的峰顶根本无处可寻。 那山峰也是险峻无比,几乎是笔直耸入云霄,没有落脚之处,不过好在山脚下早开辟出了一条上山路,那石头台阶犹如天梯一般飞扶摇而上,直接淹没在了云雾之中。 既然有路,那必定有人走过,如今也只能继续往前。 燕于飞当即叮嘱夏心和苏梦紧跟在自己身后,千万不要单独落在后面,随后小心翼翼的走上了石头台阶。三人几个纵身起伏,爬到了半山腰间,可一抬头,却发现满天的云雾却还是遥不可及,他们不禁又回头望向了身后的山脚之处,只见那里早已目不可及。 没想到这座山峰居然如此之高,自己三人爬了半天,似乎都没到这半山腰处,燕于飞顿时望向了夏心和苏梦,只见二人早已累的气喘吁吁。 看来要在此休息片刻,燕于飞一想到这,当即盘膝而坐,他可不忍心让夏心和苏梦二女跟着自己受累,既然累了就休想一下,反正自己三人也没什么贪念。 这山峰就算是高不可攀,但又岂能难住修仙之人,但为何自己三人却不能一口气直抵峰顶,燕于飞不禁心中疑惑,况且夏心和苏梦的修为他是最清楚的,莫非是这脚下的石头台阶有蹊跷不成?可自己为何一点都察觉不到倦意,燕于飞此时不禁暗暗的思量,就算自己是金丹小成的境界,那也没有高出多少,这真是奇怪了。 其实夏心和苏梦在台阶上爬了没多久,便察觉到越往上越是脚步沉重,只是她们见燕于飞身法轻灵,只好一声不吭的紧紧跟在了他身后,可时间一久,二女却难以支撑下去。 “这里真是古怪,这越往上,脚步越来越重,若是如此,只怕三年五载也见不到峰顶。” 夏心不禁一脸的不甘,一个修仙之人,又岂能爬个山峰都累得气喘吁吁,这也太丢脸了。苏梦也是满脸的狐疑,她也早就疑心这石头台阶有蹊跷,只是细看之下,却没发现哪里不对。 “你们不必焦急,我等本就无欲无求,无需着急着赶路。”燕于飞心知二人的心意,赶紧出言安慰,况且他本就无意贪图什么宝物,眼下夏心和苏梦的安危,才是最紧要之事,其他之事本就微不足道。 此时燕于飞早就从乾坤内取出了百炼壶道和茶杯,满满倒了两杯,道:“来来来,先喝口灵液解解渴再说,咱们恢复了修为,再赶路不迟。” 夏心和苏梦也不客气,各自拿起杯子一口喝下,燕于飞又给满上,如此一连喝了三杯,这才作罢,若是有人知道,这三人将这造化之物当茶水来喝,定是心疼的直接晕厥过去,不过人比人气死人,这百炼壶内的灵液根本就取之不尽,燕于飞也从来不会吝啬,反正这灵液也来的容易,况且自己不是刚刚还抢夺了玄黄真人的乾坤袋。 突然间,燕于飞大喜,一想起这乾坤袋,赶紧拿在了眼前,如今玄黄真人已然丧命,想必自己三人瓜分了这乾坤袋内之物,他也不会再有异议,确实死了的人是不会有任何不满的。 元婴修士的收藏果然是颇丰,燕于飞一下子就乐坏了,没想到玄黄真人居然有这么多的灵芝异草,当下毫不客气,全收进了百炼壶内,至于其他的东西,却没什么用得上的。 这老家伙的东西自然没什么新奇之处,燕于飞也清楚,夏心和苏梦二女多半是看不上眼,当下随手挑了几件自己能用的上的,其他的囫囵吞枣的又收了起来,心知自己虽然用不上,但也许师父、师兄他们或许能看得上眼,这好歹也是元婴境界大能的珍藏之物。 此时夏心和苏梦也休息的差不多了,燕于飞见此,正打算继续动身往上爬,可就在此时,他们望到了一道身影正步履蹒跚的顺着台阶往上爬。 原来往上爬是如此的艰难,燕于飞见来人脚步沉重,极为缓慢的走走停停,不禁更是疑惑,暗道:“这台阶似乎对其他人都有影响,但为何自己却能来去自如,没有一丝的疲惫之意?” 苏梦见来人很快就会赶上来,不由焦虑的道:“燕公子,你不如先行上去,我们二人在后面慢慢的跟上便是。”夏心也觉的如此最好,也不断的在一旁催促。 燕于飞哪里会丢下二人独自离去,心知任凭她们留在此地,那多半是凶多吉少,那正赶来之人明显是个元婴修士,此时也已能隐约看到了来人的相貌,那高耸的帽子分外扎眼,莫非就是此人要了玄黄真人的性命。 这还了得,如此凶残之人还是尽快躲避才是。 燕于飞毫不犹豫的道:“此地凶险,自当共同进退,况且我们虽举步维艰,但其他人也是如此,你们看那羽冠上人,似乎比我等还要狼狈。”说罢,伸手指向了下面,果然见羽冠上人正走走停停,一步一步往上爬。 这是怎么回事,按常理来说,元婴修士的修为深厚,自然更容易才是,可如今这羽冠上人显然更是不济。 “莫非修为越高深,越难往上爬?” 夏心忍不住猜测道,此时也只能如此自我安慰,可燕于飞却觉得未必如此,自己的修为可比夏心和苏梦高深了不少,但自己又何曾觉得疲倦。就在燕于飞胡乱猜想之时,突听一道洪亮的声音从山下传来。 “羽冠道友还请留步,此地乃是我蓬莱的地界,万万不可随意乱闯。” 原来是纵鹤仙翁到了,不过他这话太过牵强,此地确是在蓬莱岛上,可岛上的东西却未必都是这岛主的,况且都是元婴境界的大能,谁也不必忌惮谁,先到先得自是不会错的。 羽冠上人自然不会听命别人,一听到纵鹤仙翁在身后大呼小叫,头也不回的加快向上爬去,显然是不给纵鹤仙翁一丝情面。 纵鹤仙翁见羽冠上人不理会自己,不由勃然大怒,可就在这时,又有两道人影腾空而起,直接落在了石头台阶之上,随即便默不作声的往上爬去。 几息后,又有数人突然而至,他们也不甘落后,纷纷效仿着落在了台阶之上,随后一个个心急火燎的往上爬去。 “这,……”纵鹤仙翁不禁傻眼,居然没一人听从自己之言,顿知这平日的恭敬,不过是装模作样,也罢,自己也还是赶紧追上去,这些贪心之徒可不会手下留情,还是先到先得才是。 心念及此,纵鹤仙翁沿着台阶向峰顶急追而去,此时最怕的就是慢了半步,可这脚下却越来越沉,所有的元婴修士此时都爬的极为狼狈。 燕于飞三人见这么多的元婴修士都找到了此地,便知今日定是热闹的很,只见这些人腾空而起后都落在了台阶之上,然后一个个老老实实往实爬。 看来这里果然是有禁制,若非如此,这些贪婪之人又岂能这般磨磨蹭? 这时又有一道人影腾空而起,原来是清流真人到了,他一见自己来晚,顿时心急如火,一个纵身冲入云雾之内,正想抢先而行。可此时云雾中却突生变故,只见那原先不动的云雾突然变的暴躁起来,一道道雷鸣之声滚滚而来,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惨叫在半山腰处回荡。 这清流真人只怕是身死道消了,燕于飞三人不禁暗暗心喜,均想:“果然是贪心害命,咎由自取。”不过三人也是暗暗捏了把冷汗,原来他们也想过直接御剑飞上去,但苏梦推测上面定有凶险,如此冒然上去大为不妥,这才忍了下来,没想到就此躲过了一劫。 第29章 诡异结界 刹那间,半山腰的云雾再也不平静,只见云雾翻腾之下,不时电闪雷鸣,这里的禁制,显然被这些元婴修士反复的冲撞下给催动了,只不过清流真人却成了这第一个倒霉的人。此时所有人都望着那暴躁的云雾,心头均是暗暗庆幸,暗道:“清流这祸害,活该他殒命。” 几息后,一众元婴修士又急匆匆的往上爬,燕于飞三人见此,当即也拼命向上爬去,心知若是被追上,多半要遭毒手。不过幸好,如今大家都只能慢慢的往上爬,谁也别想依仗着修为欺负别人。 居然还有人在自己的前面,羽冠上人顿时一脸的不悦,他原本还以为自己是头一份,可如今却有三个小辈抢了先机,这岂能放任不管,只可惜一时半会却追不上。 “你等三个小辈也妄想爬上峰顶,可知这通天神道,又岂是你等可以一试的。”既然一时半会追不上,那便先恐吓一番,若能把人吓个半死,自然是好,到时候自己上前一脚,将他们都踹下去。 原来这些台阶是通天神道,三人顿时都有些好奇,难道沿着这些台阶真能登天不成? 不过此时夏心和苏梦二女又累得气喘吁吁,脸上也红扑扑的,燕于飞见此,便又停了下来,既然早晚都会被追上,还不如留些力气,和这些元婴修士周旋一番。 不多时,羽冠上人到了身前,只是此人却一言不发,一到身前便挥掌劈了过来,显然是不愿耽搁下去,如今等着寻宝的元婴修士,一个个都在身后追赶。 苏梦早就暗自防备,眼见羽冠真人不顾身份突下杀手,赶紧祭出天机伞挡了上去,一股浑厚的掌力击在了天机伞上。苏梦没想到对方的掌力竟是如此厉的害,当即一头向下栽去,好在一旁的燕于飞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二人瞬间都向山下坠去。夏心见二人都向山下坠落,立即御剑追了下去,临走之际却祭出四海风云扇,对着羽冠上人猛扇了数下。一时间,疾风呼啸,风云突变,羽冠上人不防之下,一个跟头也栽落了下去。 这下爬在最前面的四人都失足掉了下去,那些一时之间追不上的元婴修士,却都是一脸的幸灾乐祸,无常真人更是心头狂喜,这突然之下,自己就变成了爬的最快之人,这真是意外之喜。 纵鹤仙翁也是心中痛快,只要羽冠上人倒了大霉,他就拍手称快,谁让此人不听自己的好言相劝,如今最好是摔死他,也好让自己出了这口恶气。 如今也只有羽冠上人心头苦闷,没想到自己也有今日,早知如此,又何必去招惹那三个该死的孽障,若是留着他们,总会有其他人忍不住动手,到时候倒大霉的可就是别人了。 这真是白白辛苦了一场,但却又无可奈何,不过只要能远离那些心狠手辣的元婴修士倒也是不错,燕于飞刚往下一坠落,便将赤霄剑祭了出来,一柄飞剑将他托着慢慢往下落去,这时夏心也御剑追了过来,眼见燕于飞并没受伤,不由放下心来,三人没多久便落到了山脚下。 苏梦一落地,便想从燕于飞怀里挣脱出来,可燕于飞却抱得紧紧,这一时之间,并不是那么容易挣脱的。无奈之下,苏梦只好有些羞涩的道:“燕公子,我没事了,还不松手。”燕于飞这时才想起还抱着一个人,不由一脸尴尬,赶紧松手。 夏心这时突然道:“我们这是在哪?此地似乎并不是之前的地方。” 难道是掉错了地方,不过只要离那些贪婪的元婴修士远点,便是可喜之事。 三人这时都注意到了眼前之处,原本以为从上面掉下来,自然是落在那台阶的最底之下,自己三人干脆掉头回去,直接离开蓬莱仙岛,可眼前这地方却是山明水秀,一片旁花随柳的景象,这分明就是世外仙境。 莫名其妙就到了这犹如仙境的地方,如今也不知道是福是祸,燕于飞想的也是如何尽快离开此地,他可不想糊里糊涂,卷入这些元婴修士的杀人夺宝中去。 这里竟然也是无人之处,燕于飞早就放出了神识查探了遍,不过他还是不放心,这里毕竟缥缈无边,自己的神识也就只能查探到几百步之外。 “这里也不知是何处,我们还是尽快找找出路,如今最紧要的是离开此地,千万不要走散了。”说话间,燕于飞当先在前探路,夏心和苏梦手持法宝,紧紧跟了上去。 三人很快便在四处转了一圈,出乎意料的是,这里并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也没有发现阵法机关之类的布置。夏心看着四周的水木清华,忍不住道:“真想不到,此地如此清静,果真是个避世之处。” 燕于飞闻言不禁笑道:“师姐若想隐居避世,小弟愿与你为邻,不过眼下,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地为妙。”此言一出,燕于飞突然发现,自己三人转了半天后,居然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这下坏了,如今别说出路,就连离开这眼前之地,恐怕也是不易。 “这里莫非有阵法护持。”苏梦此时也忍不住了,心知此地虽看起来山清水秀,但却又有谁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凶险,那半山腰的云雾看起来一片寂静,可谁曾想到,轻而易举能要了一个元婴修士的性命。 这地方如果没有阵法机关布置,不应该找不到离开的出口,除非此地另有玄机,三人又仔细在四处查看起来,可他们忙活了半天,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夏心见找不到出口,便望着天空道:“不如我们试试御剑,从上空飞出去可好。” 三人刚才就是从上面掉下来的,选择原路返回,确实也是不错的方法,燕于飞立即御剑向上飞去,夏心和苏梦紧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三人御剑飞了半天,也没见到石头台阶,可一低头不禁都愣住了,原来下面还是先前的落脚之处,居然又白忙活一场。 燕于飞眉头微皱,道:“此地必有古怪,我们先下去再说。”三人随即落了下来。 苏梦这时叹了口气道:“莫非是结界?”燕于飞和夏心闻言都是一惊,他们从极道天书中得知结界的只言片语,那是洞虚境界的大能,利用天时地利布下的一种禁制,结界内外隔绝,若不是精通此道的人,休想随意出入。 燕于飞越想越觉得奇怪,若是结界,自己三人又是如何进来的,况且洞虚境界的修士,早就是传说中的人物,也不知究竟有多少个数千年,没听说有人修炼到这种玄妙的境界了。 既然自己三人能误打误撞的进来,一定有出去的法门,燕于飞决定再试一下,赤霄紫电二剑瞬间出鞘飞出,两柄灵器笔直冲向了天际,燕于飞随后跟了上去。 这是要依仗着二柄飞剑探路,夏心和苏梦二女纷纷御剑追了上去。 突然间,赤霄紫电二剑发出了一阵阵剑鸣之声,只见两柄飞剑在半空不停的颤动,显然是无法在向前,莫非这里就是这结界的边界? 既然到了这里,只有出手一试,燕于飞一把将紫电剑抓在了手中,长剑挥动之下,顿时电闪雷鸣,可眼前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让我也试试!”说话间,夏心祭出了四海风云扇,一阵狂风过后,眼前的天际还是寂静一片,赤霄剑还是没能向前一丝半点。 这下坏了,苏梦也是一脸的焦急,情急之下祭出了辟邪珠,一道紫色的光芒闪烁之下,照亮了天际,可眼前的结界还是不为所动。 莫非真要留在此地,燕于飞心有不甘之下,不禁看向了夏心和苏梦二女,突然间他心中多了几许的心喜,暗道:“若是出不去,倒也没什么遗憾的,至少自己并不寂寞,只是不知她们二人是否愿意?”他心喜之下,一股笑意自然而然的露在了脸上,但燕于飞却丝毫没有察觉,可这又如何能瞒得住心思缜密的夏心和苏梦,二女不禁都暗暗的奇怪,均想:“这都出不去了,还有什么高兴的?” “师弟,你如此的高兴,莫非有法门出去了?” 原来师姐想要出去,燕于飞心头突然多了一丝的惆怅,这一喜一忧当即呈现在了脸上。 夏心见他忽喜忽忧,不禁也糊涂了。苏梦此时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淡然道:“这结界只怕不是我等能随意破开的,只是不知那些元婴修士,会不会也找到这里。” 这倒是件棘手之事,万一这些元婴修士也掉落到了这里,那可就麻烦了,这些贪婪之人若是发现出不去,多半都会发狂,到时候,这结界内可就不太平了。 “不好,那羽冠上人怕也掉落在了这结界中。”夏心突然想起了此事,顿时后悔自己多此一举,无缘无故的,何苦招惹来一个元婴修士,若非如此,还真能躲在此地清闲几日。 一听到羽冠上人也在这结界内,燕于飞不禁露出了一股杀气,若非此人,自己三人又如何会困在这结界中,这报仇雪恨之事,自然耽搁不得,况且既然出不去,当然要将这安身之处给清理清理,绝不能留下祸害。 夏心和苏梦这会也都动了杀念,她们心知羽冠上人心狠手辣,若是不先下手为强,怕是遭殃的多半是自己三人,只是为何这大半天了,都没见到此人? 莫非此人已经逃出了结界,但瞬间三人都觉得不大可能,元婴修士虽然修为深厚,但在洞虚修士面前,还不是随手捏来,差一个境界却是天差地别,羽冠上人绝无逃走的能耐,只是此人究竟躲去了哪里去,可一个元婴修士又何必要躲,这好生奇怪,也许是这结界内太奇怪了。 如今想要出去,还真是毫无办法,三人这会都是一脸的无奈,心知如此诡异的结界,恐怕不是自己一时半会就能想的明白的。 燕于飞正打算退回去再做商议,可就在此时,只觉得丹田内猛的一阵翻腾,一面赤色的古镜突然冲了出来,一道金光将整个天际照亮。 刹那间,整个结界内地动山摇,一股股灵气扑面而来。 没想到是这古镜。 燕于飞当即拉着夏心和苏梦御剑而去,果然没多久,便望到了之前的台阶。只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只见那台阶早就碎裂了一地,半山腰处也早就留不住那些云雾,如今峰顶隐约可见。 这时那赤色的古镜又稳稳的飞到了燕于飞手中,夏心和苏梦不禁都疑惑的看着这奇怪的镜子,二人猜测这多半也是灵器,这件宝物比赤霄和紫电二剑还要厉害,否则又如何能一举破了这结界的禁制。 燕于飞见二女如此好奇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古镜,便道出了这宝物的来历。夏心和苏梦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均想:“此等宝物,居然是白捡的,果然机缘可遇不可求。“ 如今有了这古镜在手,燕于飞顿时胆大妄为起来,望了眼峰顶,道:“走,我们也去瞧瞧热闹,若是有宝物,不能白白便宜了羽冠上人。” 三人都看出,此地的禁制多半是没了,若非如此,半山腰的云雾也不会突然散去,当下御剑飞了上去。几息后,峰顶就在眼前。 “终于到了,我们切不可贪心。”燕于飞说笑间,收剑落了下去,夏心和苏梦也跟着飘落而下。 原来这里就是峰顶,只见眼前木婉清华,高山流水间,弥漫着一股股雾气,又见典雅的楼台飞廊,巧妙的隐藏在青山绿水之间。 这里也是仙境,显然是有人居住过,不过此时却察觉不到丝毫有人的气息。 “那些元婴修士去哪了?”燕于飞寻思,心知这些贪婪之人到了此地,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只是自己都用神识查看了几遍,都没有发现这里有人。这些元婴修士都去哪了,夏心和苏梦也是一脸的疑惑,二人也不信这些贪婪之徒,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空手而归。 第30章 五色云彩 “此地甚是古怪,你们跟紧我。”燕于飞说话间,缓缓向前而去。夏心和苏梦当即紧紧跟在了他身后,没走几步,二女均是一愣,只觉这雾气中到处都是燕于飞的身影,一时之间根本分不清,到底要跟在哪一个身后。 二女只好停了下来,夏心连忙大声喊道:“燕师弟,你在哪里?”一连喊了数遍,却不见燕于飞应声,二女不禁焦急起来,此时她们心知大事不妙,自己二人竟然就这么走着,却将人跟丢了。 苏梦赶紧取出辟邪珠,四下打量了几眼,一脸肃然道:“此处的云雾甚是古怪,你我切莫再走散了。”说罢伸手紧紧握住了夏心的左手,如今手牵着手最为妥当,只要不松手定然不会走散。 燕于飞此时也是惊慌失措,他走着走着,突然不闻身后有脚步之声,急忙回头去找,可这雾气中根本就不见夏心和苏梦的踪迹。情急之下,燕于飞急忙大声呼唤二人,可喊了半天,也没听见有人应声,这下可把他给急坏了,他们三人虽遇到过无数凶险,却从来都没分开过。 这时燕于飞突觉不远处有流水的声音,当即分辨了下方向,向着响声之处走了过去。 没多久,燕于飞便来到了水流之处,只见一条瀑布从天而降,落在了不远处的水潭中,发出隆隆的声响,水潭旁有两个身影盘膝而坐,这二人似乎都在运气疗伤。 燕于飞当即走了过去,果然不出他所料,原来是羽冠上人和纵鹤仙翁率先到了此地,却不知这二人为何都如此的狼狈,如今全身都是血迹斑斑。 看来这两个元婴修士都伤的不轻,心念及此,燕于飞肆无忌惮的走上前去,果然这二人都在运功疗伤,一时间无暇搭理旁人。 燕于飞心知若是趁机出手,定能要了这两个元婴修士的性命,当下手持赤霄剑,指向了羽冠上人,此人可是和他有难以化解的恩怨,这随手一剑便能恩怨两清。燕于飞刚将赤霄剑指向羽冠上人,心头却又犹豫了起来,毕竟他从不无缘无故的杀人,况且这偷袭重伤之人,也是他不屑之事。 这时纵鹤仙翁突然睁开了双眼,他一见燕于飞便焦急的道:“小友赶快动手,杀了此人,潭中的宝物便是你的。老夫此时身受重伤,绝不会阻拦,小友大可放心动手。” “杀不杀人是自己的事,这老怪物如此心急,定是不怀好意。”燕于飞此时反而不着急着偷袭,要杀人报仇,等此人清醒了也不迟。 不过既然这溪潭中有宝,倒是可以先瞧上一眼,燕于飞不由望向了潭水之中,只见两条浑身都是金色鳞甲的鱼儿,在水潭中畅快的嬉戏。燕于飞不由寻思:“莫非羽冠和纵鹤二人为了这鱼儿大打出手,争的死去活来。可这不是有两条鱼,一人一条便可各自欢喜,这贪心果真是害人不浅。” 眼前这两条鱼儿虽是古怪,却没勾起燕于飞的贪念,他只打量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随即又看向了眼前这两个元婴修士,心知眼下性命远比宝物重要,眼前这两个都是心狠手辣之人,自己若是一个不小心,多半遭人算计,到时候只怕是怎么死的都说不清。 纵鹤仙翁眼见燕于飞脸上毫无贪婪之色,心头不禁一惊,心头暗道:“莫非这孽障想要先杀人再夺宝,不过这也无可厚非,若是自己,定然也是如此。”霎时间,纵鹤仙翁续道:“小友怕是不识这鱼儿,老夫也不诓骗你。它们是这巫族圣地的灵气所化,若是得了此等造化之物,可享天地造化,可得长生之命。 此人倒是好心,不过燕于飞可不信会有如此的好事,心知纵鹤仙翁不过是想借自己的手,除去羽冠上人罢了。便在此时,忽听羽冠上人冷笑道:“孽障,你若是不怕死,不妨出手试试。”原来此人也早就醒了,难怪纵鹤仙翁不愿亲自动手。 燕于飞打量了二人一眼,道:““既然两位都醒了,不如商量商量,咱们三人如何刮分潭中的宝物。”既然这两个元婴修士有心算计,燕于飞自是无需留情,如今谁算计了谁,全凭各自的本事。 “你这孽障倒是胆大,老夫还真是佩服。”羽冠上人一脸冷笑,显然不会轻易吐出囊中之物。但纵鹤仙翁却不然,一脸干笑道:“此事好说,你我一起出手杀了此人,到时候平分了潭中的宝物,小友以为如何?” 燕于飞见羽冠上人似乎不惧自己出手,而纵鹤仙翁却急着想让自己出手,不由寻思:“莫非有什么蹊跷不成?不过这二人看起来都伤的不轻,自己究竟先对付哪一个?“ 就在燕于飞还在暗暗思量之际,纵鹤仙翁却突然出手了,不过出乎意外的是,此人却并没有攻向羽冠上人,只见手掌一挥,一股磅礴的气息汹涌而出。 原来这两个元婴修士早就察觉到有人来了,如此的大费周章,无非是想要诱杀来人,这潭中的宝物他们自己都不够分,又岂能容他人染指。燕于飞早有防备,眼见纵鹤仙翁不要脸面,突然出手偷袭,急忙纵身闪避,手中赤宵剑迎面斩出。 刹那间,五条火龙幻化而现,灼热的气息奔着纵鹤仙翁袭卷而去。此时燕于飞浑然不惧,心知纵鹤仙翁若是全力出,羽冠上人绝不会坐在一旁看戏,这二人诡计多端,岂能不防着对方。 果不其然,羽冠上人眼见有机可乘,猛地一掌劈向了纵鹤仙翁,只见掌心中吐出一股灵气,化作了一个大手印。纵鹤仙翁冷笑了一声,反手一掌迎了上去。这二人果真用尽了心机,棋逢对手之下,这会谁又能算计了谁。 陡然间,二人双掌交错,连击数掌,两股气息激荡在一起,四下猛地摇晃,一潭溪水飞溅的四处都是。果然是元婴修士,纵然是重伤之下,却还是如此的心狠手辣。燕于飞并没有收剑,趁机挥剑斩去。他早就算到,眼前这两个元婴修士多半会互相偷袭,这才故意傻乎乎的出手迎战,刚才那一剑绵软无力,在元婴修士眼中,自然是不值一提,可如今这一剑却气势磅礴,同样是五条火龙,却让人心生惧意。 纵鹤仙翁刚一掌逼退羽冠上人,还没他缓过神来,突见火龙咆哮,当头扑来,那灼热的气息顿时让他犹如烈火焚身。这怎么可能,一个年少的金丹修士如何会有此等的修为,纵鹤仙翁一脸疑惑之下,还是纵身就闪,如今他有伤在身,自然不敢大意。可燕于飞却肆无忌惮,当即心念一动,紫电剑出鞘而出,斩杀了上去。 只见一道紫色的剑芒冲天而起,当头斩向了纵鹤仙翁,如今纵然是元婴修士,这会也只能不停的躲闪。羽冠上人虽在一旁冷眼旁观,两眼却紧紧盯着飞剑,脸上阴晴不定,不知有何盘算。燕于飞早就暗自留意着羽冠上人,他可不想遭人偷袭,但见此人尚无出手之意,手持赤霄剑杀了上去。 霎时间,六条火龙幻化而出。 纵鹤仙翁正躲着飞剑,忽见火龙袭来,顿时更手忙脚乱,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弱冠少年逼的如此狼狈,心知如今重伤在身,若是硬拼下去,多半便宜了羽冠上人。心念及此,突然一个纵身,遁入了茫茫的雾气中,顿时没了踪迹。 燕于飞见纵鹤仙翁不战而逃,忍不住一脸的冷笑,当下收剑,转身看向了羽冠上人,心知也该和此人算算旧账了。羽冠上人眼见纵鹤仙翁遁去,不由冷笑道:“纵鹤老儿,你莫非又想趁机偷袭不成?“说话间又看向了燕于飞,若不是他受伤在身,怕是没那耐心,早就出手杀人。 “羽冠上人,你我二人也该清算一下先前的恩怨。不过你若是有心服软,倒也不是不可,只要跪下磕上三个响头,大可转身逃命而去。”说罢,持剑指向了羽冠上人。 这哪是给人一条退路,分明就是在故意挑衅。羽冠上人听闻此言,顿时满脸的狰狞,恼怒之下,嘴里厉声道:“孽障,莫非活腻了不成?还不上前送死。”此人倒是还有些骨气,只是两眼却闪烁不定,显然是担心纵鹤仙翁突然现身偷袭。 燕于飞自然清楚此人的心思,但却毫无顾忌,催动紫电剑斩杀上去。可就在此时,纵鹤仙翁果然从雾气中又窜了出来,一脸慌张的大喊道:“羽冠道友,你我二人不如放下往日的恩怨,先结果了这小子,再分了这造化之物如何?” 原来此人又遇到强敌了,故而想起这羽冠上人。不过这二人真能放下各自的恩怨就此联手,不管如何,燕于飞是第一个就不信,这宝物就在眼前,他们只怕是算计的差不多了。 羽冠上人不禁疑惑的看向了纵鹤仙翁,他也猜不出是什么人,居然能让这老儿如此的害怕。就在这时,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越来越近,燕于飞一听到这铃铛声,不由喜出望外。 果然几息之后,夏心和苏梦便从雾气中走了出来。二人一见到燕于飞,均是满脸欢喜,又瞧见羽冠上人也在此地,顿时又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有趣啊有趣。纵鹤道友,你果真是白活了数千年,怎地如此畏惧这两个女娃,真是丢尽了我等元婴修士的脸面,不如自行散功兵解算了,如此苟且偷生,莫非不怕遭人耻笑不成?” 羽冠上人此时一脸的得意,他只要见到纵鹤仙翁出丑,便是心满意足,况且三个修为尚浅的小辈,又如何能让他放在眼里,心知这三个孽障无非就是手持法宝罢了。 纵鹤仙翁没想到,羽冠上人会如此的羞辱自己,他心头恼怒,不禁冷笑道:“这三个小辈倒也没什么,大不了杀人灭口,只是不知谁死谁活。老夫倒要看看,你羽冠道友如何保命。” 燕于飞见这二人此时还在内斗,不禁冷笑道:“纵鹤老儿,今日看你往哪里逃。”话音未落,便又催动紫电剑斩了过去。纵鹤仙翁见燕于飞这般轻慢自己,心头不禁勃然大怒,随手劈出一掌,将紫电剑震飞了出去,可眨眼间,那剑芒在空中一个翻滚,又当头劈了下来。 纵鹤仙翁连忙不停的出掌击向飞剑,一时间手忙脚乱,连连后退。眼见如此,羽冠上人也出手了。他自然不愿纵鹤仙翁轻易丧命,心知自己若是以一敌三,多半是吃力不讨好,一出手就祭出了自己的防身法宝。 只见羽冠上随手将自己头上的帽子抛了出去,霎时间,帽子内一朵五色云彩向燕于飞头顶砸去。苏梦当即纵身挡了过去,手中的天机伞瞬间便被五色云彩裹挟在了里面。夏心这时也祭出了四海风云扇,猛的扇了出去。若是身上没伤,羽冠上人自然不惧这恶风,不过今日受伤之下,他却不敢硬接,急忙一个纵身闪身躲过。 可夏心哪肯轻易停手,一时间连扇数扇,顿将羽冠上人逼的狼狈不堪。 燕于飞见苏梦被五色云彩困住,顿时舍弃了纵鹤仙翁前来救援,六条火龙瞬间斩在了云彩之上,火焰滔天之下,这五色云彩更光芒耀眼,不过苏梦却趁机脱困而出。 “这五色云彩莫非也是法宝?”燕于飞不及细想,又是一剑斩了过去。只见眼前的云彩突然光芒大盛,陡然间化作数丈大小,将燕于飞全身罩住。 苏梦离的最近,但一时间却不敢冒然出手,只好两眼一眨不眨的望着五色光芒内的燕于飞。夏心这时也顾不得再和羽冠上人缠斗,当即纵身到了这五色云彩之旁,可她也只能惊恐的望着,一时间不敢随意出手。 羽冠上人眼见如此,忍不住一脸得意,嘴里哈哈大笑道:“这五色云彩乃是老夫修炼而成的五行之气,又岂是你等这些小辈有幸见识的,今日就当是便宜了尔等。” 第31章 三件仙器 夏心和苏梦此时早就心慌意乱,二人均是手足无措,心知这五行之气定是不可小觑。不过就在此时,突听那五色云彩中有人冷笑道:“什么五行之气,比那玄黄之气差多了。”原来燕于飞刚身陷五色云彩之时,确是吓得心惊肉跳,不过随即便察觉到,身上流露出一道道金色的气息,五行之气犹如隔靴抓痒一般。他欣喜之下,又听羽冠上人还在满口吹嘘,便忍不住出言相讥。 “你这孽障,……”羽冠上人本待厉声呵斥,可突然间察觉到胸口一阵刺心般的疼痛,他心道不妙,惊恐之下连,正想要收回五色云彩,可这会却突生了变故,任凭他急的焦头烂额,却也是无济于事。陡然间,只见五色云彩越来越小。没多久,燕于飞的全身便露了出来,最后化作了一缕光芒,钻进了他的眉心之中。 “果然是好宝物,在下倒是要多谢羽冠上人馈赠了。” 燕于飞此时喜笑颜开,他顿察觉自己识海内的五行之气越来越充沛,那五色的莲叶此时稳稳的悬浮在五色云彩之上,咋看起来更是生机勃勃,看来这开花之日也不远了。 这真是太好了,夏心和苏梦虽然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们却也是一脸的欢喜,心知定然是燕于飞占尽了便宜,羽冠上人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苦心修炼而成的五色云彩,算是白白送人了。 “孽障,快还我五行之气。” 霎时间,羽冠上人一脸煞白,说话声也是颤抖不堪,显然是吓破了胆。 这五行之气乃是羽冠上人千年苦修,这才炼化而成的本命法宝,早就和他气血相连,这法宝也是他最大的依仗。如今却莫名其妙的被燕于飞给收走了,这可是性命攸关之事,又如何能心头不急。 “快给我!” 羽冠上人满脸狰狞,一口鲜血随口喷了出来,不过他此时哪里还顾忌这些,惊慌失措之下,朝着燕于飞猛扑了过去。 苏梦眼见羽冠上人以命相搏,当即催动承影剑斩了过去,夏心也挥动手中的宝扇猛扇了过去。只是羽冠上人早就两眼血红,疯狂之下,哪里还顾忌这些凶险。只见他一挥手,将承影剑震飞了出去,可随后而来的一阵疾风还是将他刮飞了出去。 “孽障,今日老夫要将你挫骨扬灰。” 羽冠上人撕心裂肺的吼叫了一声,紧跟着一跃而起,此时他也早就是衣衫褴褛,不顾一切的猛冲上来,这果然是不要命了。可这回还没等夏心和苏梦出手,忽见一道金光乍现,只见羽冠上人在这金光之下,瞬间灰飞烟灭。 此时所有人都盯着燕于飞手中的赤色古镜,刚才那金光便是此物发出的。 这是怎么回事,燕于飞见手中的古镜突然发威,自是满脸欢喜,可他也不知,究竟如何才能驾驭此物,刚才这镜子自己放出了金光,与他却是毫不相干。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惊恐。 纵鹤仙翁本在一旁幸灾乐祸,忽见金光乍现,不禁瞠目结舌,眼见羽冠上人灰飞烟灭,顿时吓得心头乱颤,忍不住脱口颤声道:“这莫非便是传闻中的混沌涅盘镜?这世间果真有仙器。”刹那间,那惊恐的脸上又露出了贪婪之色,值着古镜道:“小友,这可是仙器?赶紧将这宝物给老夫瞧上几眼。无论小友想要何物,我都可以给你,就算这蓬莱仙岛,也无不可。” 纵鹤仙翁贪念一起,自是满口胡言乱语,只要能得到仙器,还有什么不能割舍的。可如今都已经说清楚是仙器,又有谁会蠢的拿出来交换,这万万是不能换的,除非有人失心疯发作了。 “瞧上几眼又有何难。”燕于飞却是一脸的狡黠,当即将手中的赤色古镜不停晃动。 “如今你瞧了不知有多少眼,也该心满意足。从今之后,这岛主可就是本道了。” 燕于飞一点也不谦虚,当然这是纵鹤仙翁自己许诺的,如今毫不吝啬的满足了此人,让他瞧了不知多少眼。如今纵鹤仙翁理当兑现自己的承诺,这蓬莱岛主还是不错的,白当几日自是无妨,顺便将岛上的奇花异草都取走。 可惜纵鹤仙翁不过是随口之言,并不能作数,况且此人又岂能就此认账,毕竟红嘴白牙之下无凭无据,不过他的贪念却越发不可收拾,当下大步向前,两眼直愣愣的盯着燕于飞手中的赤色古镜。 这莫非是想要出手明抢,燕于飞顿时心头恼怒,将手中的赤色古镜抓紧,此时古镜上又显现出了一道微弱的金光。纵鹤仙翁一见金光,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心慌意乱之下,扭头夺路而逃,此时四下弥漫的雾气算是救了他一命。 燕于飞三人眼见四下云雾弥漫,均知一时半会休想追上此人,这会也只能一脸的不甘,任由纵鹤仙翁逃命。 “师弟,为何不放出金光,结果了那老儿。”夏心狠狠的道,显然是想斩草除根。 “这个,……”燕于飞不禁一脸的苦笑,只好道出了其中的缘由,他根本驾驭不了手中这宝物。 这也太意外了,夏心和苏梦不由面面相觑,她们均是没想到,宝物虽好,却不能随心所欲。燕于飞并没在意纵鹤仙翁逃命而去,也没将无法驾驭手中宝物之事放在心上,赶紧问起了夏心和苏梦,如何和自己走散的,二女的安危,才是他最在乎的。 二女这才想起了先前所遇的凶险,心知以后要多加小心一些,若是察觉不妙,不妨手牵着手一起进退,只要在一起,便无它求。几息后,苏梦回过神来,当即道出了刚才走散后所遇之事。 原来夏心和苏梦在云雾中实在无法分清,那一个才是燕于飞的真身,二女情急之下,随意选了一个人影跟了上去,可没走多久,便发现又回到了之前的情景,四处居然又都是燕于飞的影子,无奈之下,只好就地等待。可就在这时,纵鹤仙翁却狼狈的出现在了她们眼前,二人顿时祭出法器攻了上去,在这云雾之中,承影剑更是让人防不胜防,偷袭之下,居然刺中了此人,二人一路追杀,就找到了这里。 燕于飞一听二人并未遇到太多凶险,不禁长出了一口气,不过他心中却是暗暗的自责,幸好只是虚惊一场,若是有个万一,那可如何是好? 这时夏心看向了潭水中的金色鱼儿,她见那两条鱼儿十分可爱,不禁心喜,当下柔声道:“燕师弟,你快过来看。没想到这潭水中,居然有两条鱼儿。” “这可不是一般的鱼儿,可惜只有两条,既然你们喜欢,那就分了吧。”燕于飞高兴之下,便将纵鹤仙翁的话告诉了二人。 可惜只有两条,夏心顿时有些不甘,毕竟三个人两条鱼,确实是少了点。 “你们分了吧,此等宝物乃是天地造化,我只怕是承受不起。”苏梦此时一脸的坦然,如此的宝物,居然毫无贪婪之心。 “罢了,如此天地造化之物,毁了可惜。”燕于飞本想将这机缘留给夏心和苏梦二女,可这会却又想放过这一对鱼儿。 夏心万万没想到,这天地造化之物,居然还有人不要的,而且还不止一人不要,当下看了眼潭中的这对鱼儿,突然也善心大动,随即一脸惆帐的道:“我若一人独吞了这两条鱼,那便是暴残天物。可若是只取走一条,留下的那条鱼儿定是寂寞。罢了,就让它们成双成对,逍遥快活去吧。” 一时之间,三人都没了夺取这天地造化之物的念想,可就在这时,那两条金色的鱼儿却突然腾空跃起,张嘴向三人吐出了一口气息。一时之间,眼前云雾缭绕,燕于飞三人有种说不出的舒坦,似乎比天地间的灵气还让人受用。 几息后,眼前的云雾逐渐消散,此时那两条金色的鱼儿早就无影无踪,就连那瀑布、溪潭也不知去向,只见一个一人多高的洞穴突然而现,三人好奇之下,御剑飞入了洞穴之内,一道紫色的光芒将洞内照的一清二楚。 燕于飞三人当即在洞内四下打量了起来,只见洞内的天地不足十步,也不见任何的摆件,不过那石壁上的壁画却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只见壁画中都是一片混沌的模样,一株清莲却傲然扎根于此。那青莲枝叶繁茂,三朵颜色各异的莲花并蒂而开。三人不由自主都看向了那朵白色的莲花,只见一颗赤色的珠子躺在白色的花蕊中,显得格外醒目。 望着眼前的珠子,燕于飞和苏梦不由大吃一惊,二人几乎可以肯定,这便是那颗四处夺人魂魄的血珠。这时夏心突然指着赤红色的莲花道:“你们看那花蕊中是何东西?”燕于飞和苏梦闻言,立即看向了她所指的方向,只见赤色的莲花中,稳稳的托举着一面镜子。 “这不就是自己手中的古镜,只不过是颜色不同而已。”此时不仅燕于飞一脸的疑惑,就连夏心和苏梦二女也是惊讶不已。 这时三人又看向了第三朵金色的莲花,只见那花蕊中果然也有一物。 陡然间,燕于飞心头又是一惊,他万万没想到,金色莲花上托着的是个莲花台,竟然就是当日伊冉冉送给慧果和尚的那莲花台。 血珠、古镜、莲花台,为何都刻在了此处的壁画之上?如今看来,这三件都可能是仙器,只是为何会出现在巫族圣地的壁画内,莫非还和巫族有什么干系? 夏心没见过血珠和那莲花台,自然不明白燕于飞和苏梦二人此时的心思,不过她见二人脸上都阴晴不定,顿时也焦急起来,当下追问起了缘由。 没想到自己有幸能见到三件仙器,燕于飞不禁又惊又喜,此时见夏心追问此事,便一五一十的道了个明白。夏心也没想到,这世间会有如此之事,三件仙器居然都和燕于飞有些渊源,不过这血珠可是不吉之物,如今落在了血魔宗的手中,自己日后定当要小心了。但更让夏心揪心的是这莲花台,自己眼前的这个傻师弟不仅亲眼见到了,而且还随意将宝物拱手送人,这也太可惜了,看来这机缘之事果真是玄妙。 不过一想到还是有一件仙器落在了燕于飞手中,夏心顿时也就释怀了,心知这也许就是机缘强求不得,只是欢喜之下,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不好,那纵鹤仙翁似乎知道这古镜的来历,若是今日让他逃走,必定后患无穷。” 夏心突然间想起了此事,这仙器之事自然是不能泄露了出去,否则燕于飞以后恐怕是麻烦不断。 混沌涅盘镜,原来这便是古镜的真面目,燕于飞不禁又惊又喜,这可是仙器,自己当初确实也这样猜测过,只是没想到,还真让自己给猜中了。不过这混沌涅盘镜似乎已然被纵鹤仙翁给认了出来,不知此人是否会泄露出去。 但几息后,燕于飞却是一脸的不以为意,随即哈哈大笑道:““师姐不必担心,那些元婴修士个个都想将宝物据为己有,就算发现了宝物,又哪里会轻易透露给别人。况且纵鹤仙翁今日必定不会轻易退去,既然到了这巫族圣地,又岂能甘心空手而归。此人贪婪狡诈,必定会千方百计夺取这宝镜。” 夏心和苏梦一听此言,顿时就放下心来,心知自己三人联手,大可和纵鹤仙翁放手一搏,况且眼下有混沌涅盘镜相在手,定是万无一失。 “我们再仔细找一下,若是没什么发现,尽快离开此地。” 燕于飞看着眼前一览无遗的洞内,顿时有了离去之意。夏心和苏梦当即在洞内四处查看了一遍,果然是如他们所料一般,并无其他的可疑之处。 三人当即到了洞口,正打算御剑离去。 可就在此时,燕于飞突觉手中的混沌涅盘镜动了,只见金光一闪,又跑回了他的丹田之内。 夏心和苏梦二女见此,均是是一脸的惊讶,她们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仙器居然能藏在修士的丹田之内。燕于飞见二女如此好奇,顿时一脸无奈道:“你们不必惊讶,我也不知为何会如此。这东西在我丹田内已然好多年,就算是赶也赶不走它,我也是无可奈何。” 第32章 元婴齐聚 忽然间,只听有人冷声道:“什么赶不赶的,本道这才刚到。”居然是无常真人的声音,不过想必是此人误会了。燕于飞心头一惊,心知绝不能让此人也发现这洞穴,正想一掌震塌了入口,可刚一回头,却发现身后根本就不见了刚才那洞穴。夏心和苏梦此时也发现了这怪事,二人均是一脸的茫然,不过如今又有麻烦来了,也就无暇再去琢磨这怪事。 几息后,无常真人到了近前,打量了三人一眼,道:“尔等倒是命长的很,不过要想平安无事,还是不可太过贪心。”又见四下并无其他的元婴修士在此,更是一脸的欢喜,原来他也想独吞宝物。 又是一个贪婪之人,不过今日也不在乎再多杀一人。 燕于飞一脸的冷漠,打量了无常真人一眼,嘴里冷笑道:“听那纵鹤仙翁所言,道友的修为是今日来此的元婴修士中最弱的。你可知除了纵鹤仙翁,其他三人如今都已然丧命在此。” “什么,羽冠上人、玄黄真人也都丧命在此?” 陡然间,无常真人一脸的惊慌,那清流真人丧命在了那半山腰的云雾中,他确实是亲眼所见,可羽冠上人和玄黄真人又是何时丧命的,他却并未料到。 “玄黄真人丧命在了羽冠上人之手,不过最终得利的却是纵鹤仙翁,就连羽冠上人也都丧命在了此人手中。” 燕于飞此时说着半真半假之言,反正只要能嫁祸给纵鹤仙翁,自是求之不得,只有如此,他才可火中取栗,况且这两个元婴修士都是贪婪无耻之徒,无论二人谁死谁活,都是痛快之事。 听闻此言,无常真人一脸的犹豫,他心知定是有宝物出现了,若非如此,羽冠和玄黄二人又如何会落的这身死道消的下场。他心头贪念一起,忍不住问道:“小子快说,究竟是何等宝物?能让这三人拼个你死我活。” 这贪婪之人终于也贪心大动,燕于飞顿知这嫁祸之计多半是十拿九稳,当下故意装模作样的苦笑道:“这元婴修士之间的恶斗,在下又岂敢靠近。这宝物虽没有看清,不过却不止一件,否则那羽冠上人为何就算拼命也不愿罢手,就连纵鹤仙翁也伤在了他的手中。” 这话又是半真半假,纵鹤仙翁确实是伤在了羽冠上人的手中,可此人也没得到宝物,如今谁都没得到宝物。 “很好,此事你等不可再告诉旁人。若是泄漏半句,本道……”话说一半,无常真人奸笑了几声,眼神中突然露出了杀气。 “此人要杀人灭口。”燕于飞一脸的苦笑,他没想到无常真人如此心狠手辣,还没见到宝物,便想着杀人灭口,今日怕是绝难善了。夏心眼见无常真人要杀人灭口,当即祭出四海风云扇猛扇了几下,这会也顾不得无常真人的修为如何,心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多半遭殃。 既然要动手,自然不必留情,燕于飞这会也动手了,一道赤色的剑芒瞬间出鞘斩杀了出去,随即手持紫电剑也杀了上去。 “岂有此理。”无常真人冷不防下,忍不住破口怒骂,却还是被这恶风吹了个七荤八素,刚一爬起来,就见一道赤色的剑芒当头斩杀而来。惊慌之下,无常真人不及细想,抱头就闪,却见一道人影拦在了身前,随即惊雷乍现,一道道天雷当头劈来。 “这是雷劫。”无常真人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惊恐之下连滚带爬就想逃命,突然间又见一道暗淡无光的剑芒刺入了自己的咽喉,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这是三人联手斩杀的第一个元婴修士,燕于飞不禁心头大喜,这回可没有阵法,更没有阴谋诡计。夏心和苏梦也是一脸的欢喜,均想:“无常真人修为不堪也就罢了,却如此贪心,这岂不是自寻死路。” 就在这时,突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可是三位小友在此?还不赶紧到老夫这来。”这是百草仙翁的声音,没想到此老也在这峰顶之上。 这下更加可以放心了,有了百草仙翁的庇护,三人自是无需担心。 燕于飞当即收了无常真人的乾坤袋,这才和夏心、苏梦一起奔着那声音的方向御剑飞去。几息之后便收剑落在了下去,只见眼前多了十多名元婴修士,此时正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口泉水旁。那纵鹤仙翁居然也在此地,一见三人出现,顿便露出了贪婪的眼神,不过瞬间便恢复了神色,默默的静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三人也很快便见到了百草仙翁,只见这位元婴境界的大能独自盘坐在一旁,当即便走了过去。百草仙翁也没有多言,只是示意燕于飞三人先在一旁坐下。 这时燕于飞三人均是仔细的打量起了这些元婴修士,这些人中认识的并不多,不过眼见纵鹤仙翁和金梧真人坐在一起,便知这二人多半是有些交情,另外也见到了白首仙翁和浮尘子二人。 这时一个锦衣老者突然高声道:“诸位道友来到此地也已有数日,今日我等不如就在此处切磋一番。谁若是技高一筹,自然就是这蓬莱岛的新主人。”他话音未落,白首仙翁便道:“擒龙道友此言差矣,老夫本就是心存道心,这才前来赴会,不过如今既然发现了这鱼龙,那自然是先行擒拿了为妙,若是等这天地造化之物得道,那定是化龙入海,到那时你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听闻此言,在场的一众元婴修士都望向了那眼泉水,两道金色的光芒不时在里面浮现。 燕于飞只望了一眼,便知正是先前见到的那两条鱼儿,暗道:“这造化之物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莫非真要让眼前这些元婴修士拼个你死我活?“ 夏心此时也不禁暗暗叹气,她没想到这两条鱼终究是难逃噩运,只是自己如今却是有心无力。苏梦却是神色不定,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见她掐着手指,嘴里默念着口诀,眼前之事似乎与她无关似的。 燕于飞此时也只能冷眼旁观,不过他却很想知道苏梦算出了什么。 这时就见擒龙上人一脸冷笑道:“想必诸位道友都看清楚了,这鱼龙也就两条,今日怕是分不了,莫非我等真要互相残杀不成?” 百草仙翁却不以为然的道:“老夫寿元将尽,若得不到这机缘,定是难逃轮回,莫不如放手一搏,兴许便是转机。”这时又人数人开始骚动起来,他们这些人中能有机会参加下次道会的,恐怕也没有几人,即使能再活千年,也多半休想突破到洞虚的境界,因此眼下的这番机缘便成了炙手可热之物。 一时间之间,在场的十多名元婴修士都是跃跃欲试,只不过他们又都想坐收渔翁之利,这才不愿第一个出手罢了。就在这时,整个山峰突然一阵晃动,只见那泉水汹涌起,所有的人都慌忙后退。 “不好,要化龙入海了。”顿时有人惊恐的大喊起来。 刹那间,就见数道身影一拥而上,这些元婴修士终于按耐不住了,不过奇怪的是,百草仙翁却坐在原地纹丝不动,显然是有心看热闹。 便在此时,一股股浑厚的气息将整个峰顶震的摇摇晃晃,只见一众元婴修士各自出手,纷纷抓向了泉水中。果然不愧是活了数千年的老怪,这一个个的修为都能撼动山岳,只可惜这贪婪之心,却和那些凡夫俗子无异。 突然间,两道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一个个贪婪的面孔如今都是失落之色,原来这些元婴修士混战之下,都没能抓住这天地造化之物。 “还不快追。” 突然有人大喊道,只见一道人影纵身而去,这是擒龙上人。随即又是一道道人影追了上去,此时百草仙翁也动了。 “三位小友尽快离开此地,切莫忘了你等答应老夫之事。” 百草仙翁瞬间便不见了踪影,只是燕于飞三人却都觉得怪怪的,这似乎就是诀别之言,而且他们也察觉到,百草仙翁似乎并不想夺取这鱼龙,可他如此而为,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偌大的峰顶,此时早就空空荡荡,所有的元婴修士如今都心急火燎的追那两条鱼龙去了,但此时一道阴冷的眼神却突然而现。只见纵鹤仙翁一脸阴沉的到了近前,没想此人居然没去争夺那鱼龙,看来这混沌涅盘镜更能引起贪念,毕竟这可不用和其他的元婴修士拼死争夺。 燕于飞一见纵鹤仙翁留在此地,顿时猜到了此人的意图,当下将赤霄剑握在了手中,夏心和苏梦也各持法宝一左一右的围了上去。 纵鹤仙翁见此不禁狂笑道:“你们这些小辈,还真是不知死。,既然一心求死,老夫今日便成全了你们。”说罢,对着空中发出了一声长啸,霎时间,一声鹤鸣从半空传来,只见一只白鹤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身旁。 难怪此人号称纵鹤仙翁,原来果真有一只仙鹤,不过此物用来逃命倒是不错。 “此鹤修炼了千年,早已得了仙道,今日就让你等知道厉害。”说话间,白鹤在纵鹤仙翁的示意下,猛地展翅扑了过来,那翅膀挥动之下,顿时狂风大作,原来这扁毛畜生还有此等手段。 苏梦当即手持天机伞迎了上去,但在这狂风之下也是不停的后退,这居然不弱于四海风云扇的威力。 没想到这白鹤居然也能搅动风云,夏心顿时一脸的不服,祭出手中宝扇猛的扇了过去。狂风大作之下,只见白鹤猛地腾空而起,双翅展开遮天蔽日,一阵狂飞奔着夏心袭卷而去。 燕于飞一见不好,纵身揽住夏心的细腰,一个纵身腾空躲闪,他心知苏梦有天机伞防身。足以自保,可夏心却没此等防身的法宝,若是被这恶风吹中,必定难以全身而退。此时燕于飞也心生杀念,他原本无意和一只扁毛畜生置气,可这畜生如此不识好歹,那就留它不得,当下心念一动,紫电剑一闪而现。 陡然间,一道紫色的剑芒在半空闪烁,白鹤一见飞剑袭来,急忙扇动翅膀向天际冲去,这畜生果然是颇有灵性,只可惜它再挥动翅膀,也躲不过飞剑的追杀,只听一声悲鸣突然传来,一道白影瞬间坠下了山峰。 纵鹤仙翁眼见自己的仙鹤殒命,顿时火冒三丈,趁燕于飞不备,猛地一掌劈了过去,可他刚一出手,忽听叮当之声不绝于耳,顿觉心神不宁,就在这一愣神之际,突觉一股恶风迎面袭卷而来。 原来夏心早就提防着纵鹤仙翁这个无耻之徒,此时一见此人又要偷袭,当即祭出了灵犀双飞铃,随即趁机又祭出了四海风云扇,猛的扇了出去,她刚才差点被那白鹤所伤,这会自然想着出口恶气。 确实这白鹤是纵鹤仙翁豢养的,这畜生惹了祸,自然是找主人算账,这也算是恩怨分明,在情在理。 只是纵鹤仙翁却不敢让这恶风吹中,他如今有伤在身,况且就算全身无恙,也是万万不敢轻易犯险,此时眼见凶险,急忙纵身躲闪,但他却忘了,头顶之上还有一柄飞剑在等着。剑芒闪烁之下,一股鲜血飞溅而出,只听纵鹤仙翁一声惨叫,紧跟着向峰下遁去,转眼间便逃之夭夭。 若是别人,就此饶其性命也无不可,可这纵鹤仙翁却是绝难放过。燕于飞三人此时都铁了心要斩草除根,当下不约而同御剑追了下去,只是却早就不见此人的身影。 “我们四处搜寻一下,绝不能就此让他逃脱。”夏心一脸的杀气,她是决意要斩草除根了。燕于飞也正有此意,心知纵鹤仙翁的伤势不轻,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是不能错过。 “走,我们去抓几个岛上的弟子,问问就知道,此地哪里能躲藏了。顺便去搜刮一下岛上的奇花异草,也算是没有白来。” 第33章 诡异夺舍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三人顿时都露出了笑意。苏梦心头更是高兴,她推算出自己三人近日气运不错,没想到果然是灵验的很,心知这星相占卜之术算是入门。 整个蓬莱岛上如今没有其他元婴修士,燕于飞自是肆无忌惮的搜寻起来,一见到奇花异草,便毫不客气的收进百炼壶内。夏心和苏梦也没闲着,二女也是大手大脚的四处搜刮,无论能否看得上眼,一律绝不错过。 正当三人四处折腾之际,突然察觉到一阵杂乱的声音传了过来。三人当即驻足观望,只见一群修士正在追赶一只赤色的猴子,没想到这猴子居然还好好的活着,不过看这模样,怕是这祸又闯的不小。 赤猴这时也看到了救星,赶紧跳到了燕于飞的肩膀上,嘴里更是“吱吱”的叫个不停,两只猴爪子却紧紧抓着奇花异草,不愿松开。燕于飞看着猴子爪中的奇花异草,心头顿时大喜,掏出百炼壶递了过去。 这时那些追赶而来的修士也到了,当先之人一见到燕于飞三人,顿时一脸惊慌,转身便欲夺路而逃。燕于飞一见是半善老人,不由大喜,嘴里笑道:“半善老儿,你若是不怕烈火焚身,不妨试试。” 这轻轻一语果然是管用,半善老人顿时止步不前。 原来这群人都是纵鹤仙翁的门下弟子,若不是这猴子随意偷取他们看守的奇花异草,也不会引来如此大声势的追杀。不过这些弟子一见半善老人低头哈腰的模样,一个个哪敢再嚣张,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平日一脸戾气的大师兄,为何突然就认怂了。 “三位小友切莫误会,若不是这猴子太贪心,我等也不会追赶。罢了,三位小友远来是客,此事就此揭过,想来师尊也不会怪罪。”半善老人心知自己惹不起眼前这三人,急忙将纵鹤仙翁搬了出来,料想一个元婴修士,定能震慑住这三个无知的小辈。 燕于飞当然听明白了此话的深意,不过他此时正在追杀这纵鹤仙翁,今日就怕此人躲着不敢现身,如今一瞧见半善,顿时就有了主意,张嘴便道:“半善老儿,还不带我等去见见那纵鹤仙翁,若是今日见不到此人,嘿嘿……。”这下面的话不用说也明白,半善老人早已吓的魂不附体,惊慌之下“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随即满口哀求道:“三位道友,老朽早就寿元不多,还请看在我师父的情面上,饶了小老儿一命。”这哪里是求饶,半善老人果然也是个厚颜无耻之徒。燕于飞见这老儿还想用纵鹤仙翁的名头吓唬人,不禁心头恼怒,当即厉声道:“纵鹤那老儿躲哪去了?本道今日定将他劈成两半不可。” 半善老人没想到燕于飞会如此的猖狂,心头不由暗喜,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的道:“我师父平日就在不远处的洞府内修炼,你们跟我前去便是。”看来半善老人还不知道纵鹤仙翁已然身受重伤,这会居然还想着借刀杀人,不过这也无妨,燕于飞三人正愁找不着人。 众弟子自然清楚半善老人的心思,这会正想悄无声息的遁去,却见无数道虚影迎面袭来。陡然间,忽见一道道符文从自己的顶门一闪而入。 “你,……” “怎么回事。” 刹那间,这些蓬莱弟子乱作了一团,燕于飞可不想多说废话,当即手掌一动,将一道符文化作了滔天火焰。这下所有人都是一脸惊讶,再也没人敢乱出声。 “你们的泥丸宫内,都被本道布下了一道符文,胆敢不听命的,不妨试试。”这下所有的蓬莱弟子都面面相觑,此时他们终于知道,自己这位心狠手辣的大师兄,为何如此乖乖的听话了。 “既是不想死,还不赶紧带着这猴子去采药。都记住了,岛上的奇花异草都不能错过。”这也太贪心了,众弟子均是一脸的惊恐,显然他们不敢不听命,却又怕纵鹤仙翁责罚。 眼见众弟子还在犹豫,夏心顿时不耐烦了,厉声道:“纵鹤老儿已然重伤在身,只怕命在旦夕。你等不必瞻前顾后。。”说话间祭出了四海风云扇,猛扇了数下。狂风大作之下,顿时毁了一处山清水秀之地。这下众弟子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带着赤猴就去采药。 燕于飞此时看向了半善老人,这无耻之徒自是心领神会,不等燕于飞吩咐,便乖乖的在前带路。没多久,果然看到了一处洞府。霎时间,半善老人快步跑到洞府前,跪下道:“启禀师父,有三个小辈在岛上撒野,徒儿不敌,只好请你老人家出手。”这真是道貌岸然,也不知此人是如何修炼成这厚脸皮功夫的。 只是让半善老人意外的是,洞内久久不见有人出声。 燕于飞见洞府的石门紧闭,手持紫电剑劈了过去,一阵电闪雷鸣突然而现,那石门瞬间被劈成了无数的碎石。半善老人没想到,眼前这三人如此的大胆,当即慌慌张张的跑进了洞府之内,燕于飞三人紧跟着追了进去。这洞府内也并不是很大,乍看之下,便知纵鹤仙翁并不在这里,半善老人不禁尴尬的道:“我师父他老人家不在这里,你们不如改日再来。”此人见风使舵的本事也是不凡,不过就在这时,却听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从洞外传了进来。 “你们三个孽障,今日闯进了老夫的洞府,莫非还想逃命不成?”话音未落,忽觉一股灼热的气息从洞外传来。原来这是一个陷阱,不过这半善老人怕是也要性命不保。 三人纵身到了洞口,只见纵鹤仙翁手持一面赤色令旗,正得意洋洋的堵在了洞外,他每晃动一下令旗,便有无数的火焰向洞内涌来。此时半善老人也到了洞口,眼见火焰滔天,顿时大喊道:“师父,还请看在弟子这么多年鞍前马后,服侍你老人家的情分上,放徒儿一条生路吧。” 纵鹤仙翁冷冷看了半善老人一眼,嘴里不耐烦道:“你资质平庸,以后怕是再也难有长进。不如今日就和这三个孽障一起葬身在火王旗下,也算是报答了这么多年的师徒之情。”半善老人一听此言,吓得浑身颤抖,情急之下,纵身向洞外冲去。 只见火焰汹涌,眨眼间将半善老人烧得尸骨无存。纵鹤仙翁却一脸的漠然,似乎这丧命之人不过是个毫不相干的人,这数百年的师徒之情也就是一缕青烟。 果然是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这师徒二人果然修炼的的同一法门,否则又岂能如此的心狠手辣厚颜无耻。燕于飞只是冷冷打量了一眼纵鹤仙翁手中的火王旗,随即挡在了最前面,手中也换成了赤霄剑。 这火王旗倒也算是一件厉害的法宝,况且“火王”二字正合了燕于飞修炼的火王吞天诀,瞬间他就有了夺宝杀人的念头。夏心这时也是一脸的笑意,心知自己的师弟又能多一件法宝了,纵鹤仙翁今日怕是难逃一死。苏梦也是一脸的漠然,心知纵鹤仙翁若是依仗其他的法宝,或许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可若想依仗这火王旗,只怕是大错特错,燕于飞如今有辟火咒护身,而且这火焰多半是比不上那红莲业火。 果然,燕于飞看着这熊熊的火焰,毫无忌惮的冷笑道:“纵鹤老儿,纵然是金梧真人的万火钵,本道也不惧,更何况你这小小的令旗。”说罢便默念避火咒口诀,脚下大步向前。 这下纵鹤仙翁不禁大吃一惊,他手中的火王旗是从凤麟洲坑蒙拐骗而来,这威力自然也是远远不如金梧真人手中的万火钵,如今一听到这讥笑之言,顿时一脸的狐疑,心头寻思:“这怎么可能,这孽障定是胡言乱语。”纵鹤仙翁如何能信,还有人不惧万火之祖,心知手中的法宝纵然不如万火钵,但灭了眼前这三个孽障,还是绰绰有余。一想到这,猛地晃动火王旗,刹那间,熊熊的火焰堵住了洞府的出口。 “小子,你若是不惧这火焰,不妨自己走出来。”满嘴的吹嘘何人不会,纵鹤仙翁此时也认定了燕于飞不过就是在诓骗自己,当即出言相讥,不过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见一道人影闲庭信步一般的走了出来。 “你,真的不惧火焰?”纵鹤仙翁顿时一脸的诧异,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燕于飞为何不惧火焰,心知就算以自己的修为,若是被困在了这火焰中,只怕是也绝难逃命。只是这会哪容他细想,一赤一紫两道剑芒当头斩杀了下来。这是灵器,纵鹤仙翁惊恐之下,急忙纵身就闪,可惜他却忘了,今日有三个后辈在找他清算旧账。 纵鹤仙翁惊慌之下,再也无暇晃动手中的火王旗,堵住洞府口的火焰瞬间熄灭,两道倩影齐齐冲了出来。夏心见有机可乘,祭出宝扇猛扇了过去,顿时狂风大作。苏梦也没在一旁闲着,祭出承影剑斩了过去。 又是一件灵器,纵鹤仙翁如今连肠子都悔青了,自己怎么会无端招惹了这三个煞星,可惜这后悔已经晚了。 三道剑芒追杀之下,纵鹤仙翁早就惊慌失措,他能躲过飞剑,却躲不过人多势重,疾风呼啸之下,突见一个火焰掌印当头搂来。 燕于飞施展出了平时从不轻易示人的火王灭绝印,纵鹤仙翁躲闪不及,一头栽倒在地,三道剑芒紧跟着斩杀而至,鲜血飞溅之下,一个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到一旁。 这无耻的元婴修士终于身消道损,燕于飞三人欣喜之下,便都停手而立。可就在这时,突见一团光芒从纵鹤仙翁的眉心之中飞了出来,一个和纵鹤仙翁极为相似的虚影腾空而起就想逃走。 这居然是元神,没想到此人还有这等的修为,如今能修炼成元神的修士可是屈指可数,就算是元婴大圆满的境界,也不是人人都有这修为。 只是此时剑芒满天飞舞之下,哪里能就此逃脱,纵鹤仙翁眼见无路可逃,急忙出言哀求道:“三位道友何必斩尽杀绝,老朽如今只是一个元神罢了,从今以后也只能从头修炼,以后再也不能为非作歹。看在老朽好不容易活了数千年的份上,饶老朽一命。” 燕于飞知道纵鹤仙翁修炼不易,若斩杀了他的元神,那便永生永世休想轮回转世,一时之间不禁犹豫了起来。夏心和苏梦均是眉头微皱,心知这一世的恩怨两清,若是灭了纵鹤仙翁轮回转世的生机,似乎太过狠毒。 纵鹤仙翁见燕于飞面露犹豫之色,心头不由大喜,随即又想到眼前这小辈,正是自己最合适的夺舍人选,到时候所有的法宝都是自己的,更妙的是还有两个娇滴滴可人儿。 这恶念一生,纵鹤仙翁再无顾及,趁其不备冲了上去。燕于飞不防之下,突见眼前一闪,纵鹤仙翁的元神便进入了他的识海,顿知自己又被此人算计了。 夏心和苏梦也都被这突发的变故给惊呆了,二女这会均是心知肚明,这是邪恶的夺舍秘术,没想到自己三人一念之仁,却种出这等恶果。 二女惊恐之下,全都浑浑噩噩不知所措,手中的法宝根本就不敢乱动,如此的困境,她们也从来没有经历过,一时之间无计可施。 燕于飞此时也是心头乱颤,他没想到自己一时心软,会有如此的恶报,如今他也想到了这是邪恶的夺舍秘术,只是这邪术自己也只是听大师兄说起过,这数千年来,从没听说过,有人会这邪术。到了此时,燕于飞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察觉到,识海中突然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那狰狞的面容更是让人心生厌恶。情急之下,燕于飞不由自主运转三魂归一诀护住了心神,瞬间识海中五行灵气翻转,那五叶莲花在灵气催动下,突然越变越大,刹那间占据了整个识海。 纵鹤仙翁此时却急坏了, 他打量了半天,居然没发现燕于飞的魂魄在哪,心知若是不能吞噬了这魂魄,自己又如何占据这具肉身,可这识海内为何如此的怪异,怎么会有一株诡异的五叶莲花,莫非此人是妖孽不成? 第34章 擒龙上人 几息之后,燕于飞冷静了下来,他也听说过对付这夺舍邪术的法门,只要护住魂魄,就能躲过一劫,毕竟一个元神若是没了自己原本的肉身,是不能在天地间存在太久的,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拼死一搏。 此时那五叶莲花还在不停的变大,五片莲叶上的光芒也越来越盛。陡然间,燕于飞察觉到自己识海中的五行灵气已经和这莲花融合在了一起,此时每片莲叶都是生机勃勃,那赤、青、黄、黑、白的五色光芒泾渭分明,没想到这五行灵气居然各自归位。 燕于飞心头又惊又喜,心知自己的修为又猛增了不少,可若是一时不慎,只怕就白白便宜了别人,不行,自己岂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这纵鹤仙翁的元神一定不能留下。 突然间,识海中多了一股杀气,这居然是自己的杀气,燕于飞顿时就察觉到了,更玄妙的是,他能感应到这五叶莲花,他心中的杀机一起,这五叶莲花便也弥漫出了杀气。 杀了这无耻之徒,燕于飞心念一动,果然那五叶莲花弥漫出了一股戾气,那赤色的灵气瞬化作了一团团火焰,在识海中冲天而起。 纵鹤仙翁还在四处寻找燕于飞的魂魄,突然就感到一阵惧意,可还没等他弄清缘由,便已经被吞噬在了火海之中,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后,便再也没了声响。 几息后,燕于飞便察觉到,纵鹤仙翁的元神已经化作了灰烬,但他却不知如何熄灭自己识海中的火焰,就在他着急之时,一股寒意突然涌现,火焰顿时消失不见,可这股寒意却越来越凌厉。燕于飞不禁暗暗叫苦,暗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今自己早就没了杀念,为何这五叶莲花还在折腾?这是要害死自己。”就在这时,一股浑厚的气息突然弥漫开来,居然是玄黄之气,燕于飞瞬间就察觉到了,他太熟悉这股气息了,瞬间,那寒意就消失了。 燕于飞不禁心念一动,心想:“莫非这五行之气,要在自己识海内轮流横行一遍?”果然又一股气息出现,识海内又是生机勃勃,这是木灵的生机之气。转眼间,识海内又多了一股浑厚的气息,那五叶莲花也缓缓变回了原来的大小,这是土灵之气。 金木水火土,这是五行之本源,燕于飞恍然大悟,自己又得了个大机缘,不过如今看来,还是要感谢纵鹤仙翁,此人临死之前,总算做了件损己利人之事。 燕于飞一想到机缘,赶紧盘膝而坐,这三魂归一诀让他获益匪浅,兴许依仗这功法,也能早日修炼成元神。不过经过这次一折腾,燕于飞也察觉到,自己的识海远比想象中还要一望无垠,就算是五叶莲花幻化的再大,也没能触摸到边际。 不知不觉中,燕于飞盘坐修炼了很久,他如今已然入定,自然是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可夏心和苏梦二女却是脸色黯然,只能提心吊胆的守在一旁,她们根本不知,等会醒过来的究竟是燕于飞还是纵鹤仙翁。 终于二女察觉到燕于飞转眼间就要醒过来,这下她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苏梦突然将手中的承影剑指在了燕于飞的咽喉之处,夏心一愣之下,也持剑指向了燕于飞的眉心,要是稍有意外,她们就要动手。二人都已然决定,绝不能便宜了纵鹤仙翁。 几息后,燕于飞睁开了双眼,顿时察觉到了二股杀气,随即看到两柄寒气逼人的利剑,抵在了自己的要害之处。 “师姐,切莫动手。苏姑娘,你要小心些,这承影剑可是灵器。” 燕于飞心知眼下必须说个清楚,以免二女误会,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要是真的引起了误会,自己可就太冤枉了。 “果然是师弟。” 夏心欣喜之下,不禁喜极而泣,情不自禁的抱住了燕于飞,苏梦也是一脸的欢喜,不过她并没有情不自禁的抱上去,并非她不想,只不过有人动手太快了。 “好了,我没事,不过害你们白白担心了一场。”燕于飞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即挣脱了出来,夏心也终于想到了什么,顿时羞得面红耳赤,这会居然还有人在一旁一眨不眨的看着,这真是羞死人了。 苏梦也大为尴尬,赶紧转了个话题道:“想必赤猴也忙活的差不多了,我们赶紧去和它汇合,一起离开此地,以免那些元婴修士前来找麻烦。” 燕于飞自然是满口赞同,三人当即御剑而起,没过多久便找到了赤猴。这回这贪心的猴子显然是痛快无比,贪得无厌的心终于是可以满足了,如今整个蓬莱仙岛上的药圃,都被它洗劫了一番,真的是什么都没留下。 不过几息后,赤猴的贪心又起,几个乱窜之下,又在岛上四处搜寻起来,这还真是寸草都不留。眼见赤猴这般无法无天,燕于飞也不再装模作样,忍不住抢着动手,但凡能看到的,绝不能留下。夏心和苏梦二女也早就忍不住了,干脆直接动手。三人心知这一去不知何日再回来,日后蓬莱仙岛上有没有奇花异草,自然和自己三人再无半点瓜葛。 折腾了半晌,赤猴又是心满意足,如今剩下的,这猴子根本看不上眼。燕于飞看着赤猴递过来的百炼壶,顿时乐开了嘴,这壶里面如今都是宝贝,料想以后数百年,怕是都不用发愁了。 “我们也不能太贪心,剩下的那一点点,留给岛上的蓬莱弟子,以后慢慢享用。”燕于飞满意之下,立一脸幸灾乐祸的道,夏心和苏梦二女忍不住笑了笑,随即带着赤猴御剑而去。 几息之后,燕于飞三人望到了一望无垠的海水,原来之前的护岛大阵,不知何时早已被人破去,这以后怕是再也无法将这蓬莱岛隐藏起来。不过话又说回来,如今岛上早就没了奇花异草,从今以后根本不必日夜防备,担心再有贪心之人前来。 此次蓬莱之行,三人都是受益匪浅,就连赤猴都是收获颇丰,不过没见到避尘子,却是有些美中不足。 就在燕于飞三人忍不住感叹之际,突然察觉到一道人影在不远处一闪而没,居然又是神木这贪心之徒。 “生擒此人。”燕于飞三人均是动了此念,不约而同追了过去。 几息后,三人到了神木消失不见之处。 原来这里是一个绿意葱葱的小岛,三人料定神木躲在了这小岛之上,纷纷收剑落了下去。 这个小岛本就不大,燕于飞三人不一会儿就四处搜寻了一遍,可奇怪的是,并没有发现神木的踪迹,就在百思不解之际,突见一道人影悬停在了上空。 没想到擒龙上人突然出现在此,燕于飞三人不禁有些心虚,均想:“擒龙上人也是蓬莱仙岛的岛主,莫非是找自己三人算账来了?”三人一猴洗劫了蓬莱仙岛,这会难免做贼心虚。 便在此时,忽听擒龙上人大喊道:“神木老儿,还不赶紧现身。你若是乖乖交出十绝道果,老夫绝不为难你。”原来擒龙上人是为十绝道果而来,显然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巢给人洗劫了,不过要不了多久,他便要痛心疾首,一想到这,三人不禁都是微微一笑。 不过燕于飞三人这会可不愿出声,心知擒龙上人既是来找神木麻烦的,躲在一旁冷眼旁观便是,反正这两个元婴修士都不是什么善类,能坐收渔翁之利,自然是最稳妥之计。 这时擒龙上人见岛上半天也没人出声,不禁大怒道:“神木老匹夫,既然你不愿出来,老夫只好用九龙印将这小岛镇压了。”说罢,将一枚碧绿的大印握在了手中。只见那大印上有九条蛟龙盘绕在上面,看上去栩栩如生。 这下怕是要祸及池鱼了,没想到擒龙上人还有此等的法宝,三人顿时一脸焦急,心头盼着神木别在躲着做缩头乌龟,此人若是再不现身,这小岛只怕是要遭殃。 夏心不由看向了燕于飞,神木的品性她自然是一清二楚,这会多半要当缩头乌龟,若是如此,那自己三人岂不是要受那无妄之灾。燕于飞料定神木定是躲在了这岛上,此地或许就是他的修炼洞府,既是如此,自己又何必替神木老儿着急,如今就看谁先忍不住,出来挡灾。 “神木老儿,你若是再不现身,这洞府怕是保不住了。到时候,切莫怨恨老夫。”擒龙上人怒吼之下,便要祭出法宝。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从岛上冲天而起,神木果然出现了,只是不知此人的洞府到底隐藏在了何处,为何自己三人搜寻了半天也没发现一丝可疑之处。 “上人切莫动手,老夫确实得到了两枚十绝道果,不过如此宝物,又岂能留在手中不去享用。”神木此时一脸的得意,接着又道:“上人晚来了一步,老夫刚才正在运功炼化这十绝道果,今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听闻此言,擒龙上人顿时一脸的阴沉,一股杀气也突然而现,显然是动了杀心。 “上人又何必动怒,据老夫所知,蓬莱仙岛上到处都是奇花异草。能比得上十绝道果之物,想来定是不少。何况想要这十绝道果,也不是没有办法。” 一听此言,擒龙上人的眼中突然放光,心喜之下急忙追问道:“如何能得到十绝道果?神木道友,你倒是说来听听,若是存心消遣老夫,休怪我手下无情。” “哈哈,上人莫急。这十绝道果也不是就老夫一人夺到,那百草仙翁手中必定还有不少。况且此人寿元将尽,以上人的修为,要对付他自然是不难,况且要是……”说道此处,神木突然闭口不言,可擒龙上人却焦急起来,忍不住催促道:“神木道友,休要想着算计老夫,你有何妙计,还不赶紧道来。” 燕于飞见神木顾左而言他,心头顿知不妙,料想此人怕是早就知道自己三人也在此地,如今定是动了恶念,多半想着如何借刀杀人。 果不其然,神木也不再故弄玄虚,突然冲着燕于飞三人的藏身之处大声道:“既然来了,还不赶紧出来。这岛上除了老夫的洞府,根本无处可躲,老夫早就发现了你等。” 燕于飞这时终于知道,先前为何找不到此人,当下计上心来,不慌不忙的走了出来,夏心和苏梦也不再躲藏,心知既然被发现了,自然是不必再躲,况且她们本就是来找神木麻烦的。 “神木老儿,你明明知道,无论修为如何,都只能服用一枚十绝道果,为何却要欺瞒擒龙前辈?莫不是以为前辈也像那些无知之辈一样,随意糊弄不成?” “休要胡言。”神木一听此言,顿时脸色大变,这时又见擒龙上人瞪眼看着自己,心头不禁一颤。 燕于飞见擒龙上人起了疑心,又接着道:“还有一枚十绝道果在哪?莫非打算留给你那好友赤阳子不成?”此言一出,顿将神木吓得脸色大变,他确实还藏着一枚十绝道果,却不是留给赤阳子的,他也并非有情有义之人,不过这十绝道果只能享用一枚之事,他确实也是不清楚,否则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这时一见擒龙上人满脸的杀气,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神木当然知道自己万万不是擒龙上人的敌手,况且此人的品性,他是一清二楚,刚才有恃无恐,无非是想着借刀杀人,可不想却是大事不妙。 突然间,神木转身就逃,此时恨不得能多长几条腿逃命。 到了此时,擒龙上人心知神木果然是在诓骗自己,如今还有一枚十绝道果就在此人身上,当下心急火燎的追了上去。霎时间,这两个元婴修士都没了踪影。 “真是太可惜了,若不是这擒龙上人前来捣乱,这次必定能生擒了神木这恶徒。” 眼见擒龙上人和神木老儿遁去,夏心不由一脸的惋惜,神木刚才意图算计自己三人之事,让她耿耿于怀。燕于飞却一脸的笑意,看着这两个元婴修士消失的方向笑道:“既然此地的洞府如此隐蔽,那神木又岂能轻易舍弃,我猜此人很快便会再回来。” 第35章 气走擒龙 听闻此言,夏心不由大喜,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在此布下个阵法。到时候不管谁来了,都一举生擒便是。”她一心想着再生擒一次神木,他们三人可是答应了百草仙翁,要饶过此人三次不死,若是不能尽快生擒神木三次,何时才能了结了他的性命。 “不急,神木多半在此藏了不少好东西,我等又岂能空手而归。” 燕于飞这会是成竹在胸,随即便在岛上找了个开阔之处,不多时便布好了阵法,三人一猴这才回到林中又躲了起来。 等了许久,三人均是有些焦急,心中忍不住猜测,神木究竟在自己的洞府中藏了什么宝物。三人均知神木贪婪成性,能让他看得上眼的,定是不凡之物,只是不知此人能不能从擒龙上人手上脱身逃命。 就在这时,燕于飞突然轻声道:“有人来了。”如今他的神识都能察觉到千步之外,这小岛四周的风吹草动,自然都瞒不过他的探查。 果不其然,几息后神木慌慌张张的落到了岛上,随即一头冲进了树林之内,只见他在一棵古树旁拍了数下,顿时地上出现了一个洞穴。 原来这洞府隐藏的如此之深,难怪不易被人找到。神木并未疑心,头也不回的钻了进去,随即洞口便消失不见。这时又有人到了,只见擒龙上人稳稳落在了洞穴之处,脸上也露出了得意之色。看来这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话果然是不错,这神木自以为自己聪明,却还是没能逃过擒龙上人的算计,这些元婴修士果真是修为越深厚,这心机便越厉害。 如今神木被堵在了洞府之内,自然是休想遁走,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看戏之人自然是不必着急。 此时燕于飞三人早就收敛住了自己身上的气息,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如今就等着这两个元婴修士互相残杀。 几息后,神木显然是察觉到,有人堵住了自己的洞府,当下出声哀求道:“擒龙上人,老夫这有的是宝贝,只要你放我离去,这洞府内的宝物,分你一半可好?” “神木老儿,你又想诓骗老夫不成。你那洞穴里的宝物,此时都在你乾坤袋内,休想拿些破烂糊弄老夫。”擒龙上人早就猜到了神木的心思,当下一口道破了此人的满口虚言。 “上人既是如此一说,不如从我乾坤袋内分你一半如何?”神木显然是急于脱身,如今也只好咬咬牙,自认倒霉。 “只要你这老儿交出十绝道果,老夫任由你可离去。其他的东西,又如何能入得了老夫的法眼。”擒龙上人一口咬定了十绝道果,如今他胜券在握,自然是高高在上,当然他此时也确实在神木的洞府之上。 这二人倒是一个比一个贪心,但燕于飞见二人越是贪心,心头便越是高兴,只有如此,才会有好戏可看。十绝道果乃是天地造化之物,神木又是贪心之人,他自然不会信燕于飞之言,将第二枚十绝道果交出。 如此对峙了一盏茶的功夫后,神木终于松口了,他自知不是对手,只好认输吃瘪。 刹那间,一个洞穴突然而现,神木从里面纵身而出,还没等他出声,擒龙上人却一言不发,祭出了九龙印。原来这二人刚才的讨价还价,不过是装模作样,他们都是年老成精,哪里会信对方的鬼话。 霎时间,神木也出手了,只见他手中也早就攥着法宝,洞穴一现,抢先祭出了法宝,这只金刚镯是他坑蒙拐骗,好不容易得手的,若非生死攸关,绝不会轻易示人。 两个元婴修士不约而同出手,两件法宝几乎是同时而现,只见一道金色的光芒从洞穴内冲天而起,但一道碧绿的虚影也立即镇压了下去,整个小岛猛地剧烈晃动,若是这样再来几下,恐怕这小岛真的要沉入海底了。 不过如今显然是九龙印更胜一筹,神木眼见大事不妙,急忙纵身而起,他这是又想逃之夭夭,只可惜擒龙上人哪有这么好糊弄,只见他一个闪身,拦住了去路。 这下神木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他没想到这擒龙上人的修为远胜于自己,惊慌之下,转身就想逃回那洞穴去,但此时擒龙上人出手了,只见此人手中突然气息涌动,神木如同残叶一般自己飞了回来。 这是将灵气化作了一个无形的手掌,这一手果然是厉害,神木居然瞬间就被生擒了。燕于飞三人见此,均是一脸的谨慎,心知此人多半比纵鹤仙翁还要难以对付。 这时的神木就像只小鸡一般,被擒龙上人抓在了手中,他惊恐之下不停的出言求饶,可擒龙上人却是无动于衷,随手将他身上的乾坤袋夺在了手中,这才一脚将神木踹飞了出去。 燕于飞一看差不多了,一个纵身就落在了神木身前,在此人身上连拍了数掌。这是大罗混元手,神木自然清楚这功法的厉害,此时的他修为被封,顿时吓得躺在地上不敢妄动。 “多谢前辈成全,晚辈和这神木还有些恩怨。” 夏心和苏梦也随即现身,二女眼见如此轻而易举拿下了神木,不禁暗暗高兴,但见眼前还有个一脸狡诈的元婴修士虎视眈眈,不禁暗暗小心戒备起来。 擒龙上人忽见燕于飞三人现身,不由心头一惊,但见三人修为尚浅,顿时怒道:“尔等莫非活腻了不成,可知老夫一向不喜有人多管闲事?”虽然他没想过要留神木一命,但如此得意之事,又岂能任由他人染指,况且十绝道果未必就在神木的乾坤袋内,此人眼下还不能死。 “本道看中的东西,也不喜别人废话,不过看在你这老儿行将就木的份上,今日饶你性命,还不赶紧快滚。”燕于飞一见有人倚老卖老,随口呛声怼了回去,他可不管眼前的这位元婴修士会不会被自己气死。 “你,……,孽障……。” 擒龙上人果然被气的脸都黑了,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小子如此狂妄,这么多年来,他都不记得有谁敢对自己如此的不敬,恼怒之下,将手中的九龙印亮了出来。这擒龙上人果然是个脾气暴躁,一听到逆言便要祭出法器。燕于飞还真不敢和他硬拼,当下转身就逃,但一赤一紫两道剑芒却突然斩杀了出去。 “大胆孽障!” 擒龙上人不防之下,也只好破口大骂,但燕于飞对这骂声却是充耳不闻,心知尽快将此人引入阵中,才是紧要之事。夏心和苏梦也是立即就逃,既然已经为此人准备好了陷阱,又何必多此一举。 一赤一紫两道剑芒飞舞之下,擒龙上人也是大为头疼,当下只好祭出九龙印镇压了上去,几声剑鸣之后,两柄飞剑早就一闪而逃。 这居然是灵器,擒龙上人顿时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脸上也尽是贪婪之色。 杀人夺剑,这恶念瞬间涌上了擒龙上人的心头,当下奔着燕于飞三人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至于这神木,此时早就没人搭理,谁让他此时被抢的一穷二白,如今就连乾坤袋都没有一个,更不用说是私藏个宝贝了。 燕于飞三人几个纵身,逃到了之前准备好的阵法之内,还没等他们松口气,擒龙上人便心急火燎的追了上来,用灵器做诱饵,果然是灵验,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能上钩。 “孽障,今日看你还往哪逃,还不跪下乞命。” 擒龙上人此时一脸的得意,在他看来,眼前的灵器唾手可得,不过他还是喜欢倚老卖老的恐吓几句,只有如此,才能显出他威名赫赫。 不过这倚老卖老指不定哪天就不灵了,这一个不慎就会惹来讥笑。 燕于飞冷冷看了擒龙上人一眼,随即一脸不屑的道:“你这行将就木的老儿,若是现在向本道乞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过这乾坤袋可要留下,只有如此,本道才能大发善心,饶你一命。”这是老不要脸的碰上了死不要脸的。听闻此言,擒龙上人气得差点吐出老血,心想自己何曾要别人饶命,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孽障,老夫要将你挫骨扬灰!” 擒龙上人顿时满脸都是杀气,怒吼之下伸出了手掌,只见一股股灵气不停的凝聚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这是刚才擒拿神木的手段,燕于飞三人一眼就瞧了出来,不过此人如今还没进阵,看来还要辛苦一下才行。 这时候夏心出手了。 刹那间狂风大作,整个小岛都笼罩在了呼啸声中。 这居然是一件可以驱使风云的法宝,擒龙上人又是一喜,虽然这扇子比不上灵器,但又有谁会嫌弃法宝太多的,大喜之下,单手托着九龙印大步向前,转眼间闯进了阵中。 有人进来就会有人出去,燕于飞三人暗喜之下,齐齐纵身退到了阵外。瞬间风起云涌,整个天际都传来了滚滚的沉闷声响,一股股雷霆的气息弥漫而来。 擒龙上人依仗着手中的九龙印,轻而易举护住了全身,此时他正满脸的得意,可就在此时,忽觉心头乱颤,随即察觉的四周灵气涌动,一道惊雷当头劈落。 这是杀阵,擒龙上人顿时一脸狰狞,慌乱之下,举起九龙印护住了头顶,随即腾空而起,就想逃之夭夭。只听到“轰隆隆”几声沉闷声响后,擒龙上人已然遁去,但那惨叫声却让人听的清清楚楚。 没想到这老儿依仗着手中的法宝,还是侥幸躲过一劫,不过此人多半是身受重伤。 “真是可惜了。” 夏心一脸的惋惜,她向来杀伐果断,既是作恶多端之徒,自然是绝不留情,除恶务尽。 “今日之后,这老儿怕是吓破了胆,况且神木终究被我等擒拿住了。” 燕于飞当即出言安慰,今日之事他已然心满意足。 一说起神木,三人顿时心头大喜,当即纵身赶了回去,只见此人还瘫倒在地,没挪过地方。 “快说,百草仙翁如今在哪里?你又是如何从他手中,诓骗到十绝道果的?” 神木一向畏惧百草仙翁,若要硬抢,只怕是休想,因此燕于飞也就猜测此人多半是诓骗到手的。 但还没等神木答话,夏心已然上前,一把将丢在一旁的金刚镯拿在了手中,随即在手中晃了晃,嘴里厉声道:“若不想死,赶紧乖乖的回话,若是不然……。”说罢,又晃了晃手中的金刚镯,显然是要下狠手。 “不要动手,老夫什么都可以说。”神木早就吓得魂不附体,这金刚镯的威力,他是最清楚的,自从诓骗了此物后,本打算用来暗算百草仙翁,只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 这神木不仅贪得无厌,而且更是个胆小的脓包,还没怎么恐吓,就已吓个半死。 不过燕于飞三人却心急如火,都想知道百草仙翁的消息,因此也就不再吓唬此人,但神木早就吓的有问必答。 原来当日所有的元婴修士都去追捕鱼龙时,躲在一旁的神木和赤阳子也没有错过这样的机会,不过等二人赶到时,却发现数名元婴修士正在围攻百草仙翁,就在他们二人犹豫之际,百草仙翁却将十枚道果抛了出来,神木离的最近,当即抢了两枚果子逃到了此地,可不曾想擒龙上人却紧追不舍,不肯罢休。 燕于飞料定凭神木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在这么多元婴修士的眼皮底下抢到十绝道果,更不用说是一下子就得到两枚。唯一的可能,便是百草仙翁有意为之,不过这道果最终还是给擒龙上给夺了去,神木也赔上了自己多年收集的不少宝贝,想到这,他不禁有些幸灾乐祸,心知这贪心之徒,终究还是被自己的师兄给算计了。 不过燕于飞此时却故意装作惋惜的道:“那十绝道果还是给擒龙上人夺走了,不过如今纵鹤仙翁已然殒命,倘若多找几个帮手,兴许能从此人手中夺回道果。” 神木一听此言,顿时精神一振,当下急忙道:“三位道友若是能饶我性命,本道一定相助你们夺回道果。”燕于飞等的就是这句话,见他果然上钩,假装犹豫了起来。神木见此,立即焦急的道:“本道可以找赤阳子一起动手,只要事成之后我等一起联手,那十绝道果定是我们的。” 这下倒好,神木已然算计起了赤阳子,不过燕于飞也就是假装不明白罢了,反正擒拿了此人后,本就是要饶他性命的。 第36章 后会无期 燕于飞见差不多了,便让神木发了个毒誓后,解开了他身上的封印。神木也很配合,一脱困后,急忙腾空而起,眨眼间没了人影,这毒誓想必是满口胡言,做不得数。 这时燕于飞三人都担心起了百草仙翁的安危,心知在数名元婴修士围攻下,几乎就是死路一条。不过百草仙翁在危急之际扔出了十绝道果,必定能趁乱脱身,只是百草仙翁的寿元本就所剩不多,就算能脱身,只怕也是大伤元气。 三人一番商议之下,决定先去瀛洲看看,料定百草仙翁多半会回到那里去休养生息。燕于飞当即带上赤猴御剑而去,夏心和苏梦二女也御剑追了上去。一路上,三人都默不作声,想起百草仙翁离去时的那番话,顿时让他们都是心事重重,心知此老早就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当日之言,怕是临终的托付了,可他又何必故意去招惹那些元婴修士,这实在是让人费解。 还好此去瀛洲并不远,这回三人都着急着赶路,不到三天便到了。 赤猴一落地,肆无忌惮的窜了出去,一会儿便没了踪迹。但燕于飞三人可没有赤猴的那般畅快之感,他们不禁担心百草仙翁的生死,于是直接御剑向小孤峰飞去。 如今的小孤峰突然多了一些凄凉,这才几日不见,便多了不少枯败的草木。 燕于飞三人很快到了竹舍之前,只见百草仙翁正悠闲的坐在屋舍前品茗,不过他的模样似乎又苍老了很多,此时脸上也露出了一股迟暮之色。 这才几日不见,真没想到,一个修为深不可测的元婴修士,居然一夜白头。燕于飞不禁暗暗叹息,夏心和苏梦二女更是忍不住,露出了伤悲之色。 但百草仙翁却兴致不错,笑嘻嘻的看了三人一眼,示意他们先坐下来,然后缓缓的给每人都倒上茶后,这才笑道:“老夫这三千年的岁月,是何等的漫长。如今回首,不过是白驹过隙,恍如一梦罢了。但我心愿已了,又何必再生执念。” 这一番话,让三人都听的云里雾里。百草仙翁见他们一脸的迷茫,便道出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百草仙翁生平有一劲敌,二人年轻之时便结下了深仇,这三千年来大大小小的交手,不知有过多少次,只是他们最终都奈何不了对方。百草仙翁这次参加千年道会,便是想要了断今生恩怨,这才故意用十绝道果,引诱那些贪婪的元婴修士围攻,趁机将道果扔出,让那些他恨极了的人得到。 燕于飞三人顿时明白了百草仙翁的用意,这是要让得到道果之人和其他元婴修士都结下深仇大恨,从此永无宁日。夏心这时忍不住道:“前辈,除了那神木,还有一人是谁?晚辈三人日后若是遇见,必定不放过他。” 百草仙翁看了眼夏心手腕上的金刚镯,不禁愣了一下。燕于飞见此,连忙将遇见神木之事详细的说了一遍。百草仙翁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果真是天道循环,善恶有报。神木贪婪成性,没想到如今却一无所有,这真是快哉。”他高兴之余,又看着夏心手腕上的金刚镯道:“此物乃是神木用尽心机诓骗而来,他想要暗算老夫的,向来不愿轻易示人。可惜却得而复失,白白便宜了你这丫头,真是快哉。” 燕于飞知道神木是咎由自取,不过他还是追问起,另一个得到十绝道果之人。 百草仙翁自然知道他的一番好意,不过却摇头道:“此事我已安排妥当,你们不必插手,这道果只能服食一枚,若是多服了,反而有害无益。待老夫坐化后,这十绝道果树便留给你们了,切记要好好看护,你们最好布个阵法在此。”三人此时虽然心中悲愤,但还是忍不住连连点头。 “这十绝道果千年开花,千年结果,再千年才能成熟。不过此物再好,对你们而言也是无用。老夫本想着留下一二枚,却担心祸害无穷。”三人顿时明白了百草仙翁的话外之意,再等三千年,只有元婴修士才有这寿元,自己三人就算是修炼到了元婴境界,只怕也等不到十绝道果成熟的那一天,除非是突破到了洞虚境界,只是这数千年来,又有谁能有此造化? 燕于飞突然想起了百花酿,当即从乾坤袋内取了出来。 “前辈,这是晚辈和那白绮打赌而得的百花酿,本想在蓬莱仙岛时就孝敬你老,可惜却太过匆忙,如今就当是晚辈的一片心意。” “这是好酒,可惜没有下酒物。” 百草仙翁顿时口水直流,如今他再也不顾什么颜面,端起百花酿,张嘴“咕噜,咕噜”连喝了数口,不过显然是意犹未尽。 “前辈莫急,晚辈这就去找些好东西给你老下酒。” 燕于飞想到了那溪水中的鱼儿,当下御剑而去,夏心和苏梦二女也前去帮忙,三人一阵忙碌后便大功告成,可等他们回到小孤峰时,却早已不见了百草仙翁,这位元婴境界的大能居然不辞而别。 这怕是后会无期了,燕于飞三人不禁一脸的落寞,不过还是发现了百草仙翁留给他们三人的书信,上面也是寥寥数语,这大意就是告诉他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但百草仙翁也特别交代三人,尽快了结俗事,以后一定要一起在瀛洲修炼,这仙途漫漫,切莫孤独,岁月无情,莫要寂寞。 “早些布阵吧。” 苏梦这回却突然催促道,以前她可是从来不会催促燕于飞的,夏心这回却是出乎意外的默不作声。 燕于飞此时明白她们的心情,自己不也是和她们二人一样心中沉痛,所以也想尽快离开这里。 数日后,小孤峰上突然弥漫出一片云雾,这是燕于飞布下的九九幻阵,如今整个小孤峰都隐藏在了阵法之内,为了以防万一,燕于飞又在十绝道果树处布下了十方困阵,这下终于可以放心离去。 这一日,突见三道剑芒冲天而起,这是该离开了。 三人一路上又都是默不作声,心知此次一别,定是生死诀别,不过他们也知道百草仙翁在这最后的时候,不想有人打扰,因此才选择了不告而别,一切自有定数。 “快看,前面有一座岛屿,我们去休息片刻。” 夏心一见有落脚之处,顿时大喜,这些日子一直在海上奔波,难得能见到这一抹的翠绿之色,燕于飞和苏梦也正有此意,况且这赤猴也该放出去撒下泼了。 没想到这里又是一座渺无人烟的荒岛,不过这样也好,三人当即就决定,在此逗留数日,毕竟他们这些天四处漂泊,也该休息一下,同时也打算趁机在此修炼一番,也好在修为上有所精进。但可惜事与愿违,三人刚在岛上清闲了两日,便察觉到一股戾气突然逼近过来。不好,来人是元婴修士,而且来的还不止一人。 三人不知来者是谁,他们也不想招惹麻烦,当下找了个隐蔽之处躲藏了起来,就连身上的气息也收敛了起来。 几息之后,就见一个黑衣中年人飘落了下来,此人背着双手,一脸冷漠的望着天际,一股杀气也顿时弥漫开来。 此人身上好重的杀戮气息,莫非他是个杀星不成。 这样的狠人还是少惹为妙,燕于飞三人均是暗中戒备,这飞来的横祸还是要小心的,毕竟此人多半不是什么善类。 这时又有二股熟悉的气息靠近过来,转眼间,两道身影飘落了下来。 没想到来人居然是白首仙翁和浮尘子,不过这二人此时都是一脸的凝重,显然他们是冲着那黑衣人而来,双方多半是敌非友。 “黑神君,你一定要不死不休不成?老夫虽然当年错了,可这些年来,却一直在弥补。”白首仙翁一开口,就是叹息不止,显然无意拼个你死我活。 真没想到,百首仙翁居然会承认自己当年错了,这倒是不容易,不过这孰是孰非,燕于飞三人可不感兴趣,他们也不想多生事端,只希望眼前这三个元婴修士了结了恩怨,一个个尽快离去。但他们也知道,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修士之间的恩恩怨怨,都是不死不休,正邪之间如此,就连这些隐居海外的元婴修士,也是不能放下,慢慢仙途,步步荆棘,处处凶险,若是心性不坚,恐怕难逃陨落。 这修士间的恩怨,岂是一方服软就能了结的,那黑神君果然也不肯罢休,几声冷笑后,嘴里厉声道:“白首老儿,你总算是来了,不过就算多了个帮手,又岂能奈何得了我黑神君。今日你我不死不休。” 白首仙翁闻言,连连摇头,无奈之下不禁叹息道:“老夫此来并没恶意,只希望将当初的误会说个清楚,这位避尘道友也并非老夫的帮手。” 听闻此言,黑神君脸色大变,突然怒吼道:“就算是误会又如何,今日你我了结恩怨,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莫非你这老儿自知不是本君的对手,这般低声下气,妄想苟延残喘。”白首仙翁见黑神君如此咄咄逼人,顿知今日必将生死相搏,不禁一脸苦笑道:“既是如此,你我放手一搏便是。不过此事与他人无关,还望今日之后,你我恩怨两消,从此别在祸及无辜。” 白首仙翁见黑神君怒而不语,转身向浮尘子稽首道:“浮尘道友,此事本与你无关,万万不可插手。但既然来了,还请作个见证。” “道友又何必如此,千年修行不易,何苦定要生死相搏,退一步又何足道哉。” 浮尘子无奈的劝解道,不过还是退后了数步,显然也知道自己再怎么劝解也是无用。此人倒是古道热肠,燕于飞三人也记着,当日指点去找百草仙翁之恩,不过既然有麻烦的是白首仙翁,如今只好先看看再说了,毕竟随意与人结怨,并非明智之举。 这时白首仙翁又叹息了一声,随即看着黑神君,嘴里缓缓的道:“出手吧,你我的恩怨情仇,今日就做个了结。”说罢,从乾坤袋内取出一支青翠竹子。 大地之根,燕于飞三人一眼便认出,白首仙翁手持的青竹正是空心竹,当日白绮就是拿这宝物作为赌注,看来白首仙翁必定是做好了万全之策,只是不知这两个元婴修士之间,到底有何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 “少要假惺惺了,受死吧!” 黑神君早就按捺不住,双手在空中随意一挥,无数的雪花纷纷而现,一股寒意顿时四处弥漫。白首仙翁见此,也不躲避,只是将青竹在身前一挡,一道生机护住了全身。这空心竹果然是个宝物,燕于飞三人算是大开眼界,不过他们也料定黑神君必定不会就此罢休,此人既然有恃无恐,定然也有法宝在手,只是不知究竟是何奇异之物。 “白首老儿,你以为就你有法宝不成。” 黑神君说话间,从乾坤袋内掏出了一株晶莹剔透的玉树,一股寒意从玉树上倾泻而出,四周突然寒意袭人,地上也凝结成冰。 这究竟是何法宝,为何寒气逼人。 燕于飞三人此时躲得远远的,却还是察觉到寒气刺骨,首当其冲的白首仙翁更是一脸的寒意,不过他手中的空心竹随意的挥舞下,一股暖意突然生起,岛上的草木也变的生机勃勃。 “原来是北海的冰魄玉树,难怪你会按捺不住,前来寻仇。” 白首仙翁一脸的淡然,法宝的比拼,显然是空心竹更胜一筹,就算冰魄玉树寒气凌厉,但一旦遇到了克制之物,那也是无可奈何。这法宝的比拼往往决定生死,何况白首仙翁的修为显然比黑神君深厚不少,如今明眼人一看就瞧出了胜负。 果然,原本一脸焦虑的避尘子顿时心定了下来,那脸色也好看不少。燕于飞也不禁松了一口气,他虽然和白首仙翁没什么瓜葛,但心知此人也是个心善之人,如今这世道,这样的好人可不多了。夏心和苏梦也盼着白首仙翁能获胜,毕竟这黑神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喜善厌恶之情,原本就应当谨记在心。 就在众人都以为白首仙翁胜券在握之时,那黑神君突然戾气大盛,只见他突然一张嘴,一股寒气突然喷了出来,居然比那冰魄玉树的寒气更是瘆人。 陡然间,在一旁观战的浮尘子脸色大变,忍不住大声喊道:“这是丹田之气,此人疯了,道友快退,切莫再和他纠缠下去。” 第37章 往日恩怨 原来这竟是自毁修为的修炼法门,若是丹田内的灵气如此倾泻而出,必将耗尽寿元,要不了多久,定将兵解而亡。也只有修士寿元耗尽之时,才会做出的无奈之举,自行散功,兵解而亡。 白首仙翁自是清楚其中的厉害,不过他却突然凄凉的道:“罢了,老夫当年大错特错,如今又何必再错。”说罢,一脸安详的闭目待命。这确实让人大出意外,这些活了数千年的老怪,从来还没听说过,有谁活腻了的。 刹那间,一股寒气袭入了白首仙翁的体内,将他冻的差点晕厥了过去。可惜黑神君并没有就此罢休,眼见一击得手,便想上前,结果了白首仙翁的性命。 “快住手!” 在一旁观战的浮尘子一个闪身,挡住了去路,随即出掌抵挡,嘴里也念起了口诀。 九字真言手印,这是天道宗的功法,燕于飞一眼就认了出来,当日他可是见过欧存道施展过这功法,暗道:“莫非此人和天道宗有什么渊源?若非如此,又岂能精通九字真言手印?” 黑神君这会早就是一脸的杀气,眼见有人阻拦,顿时心头大怒,冰魄玉树晃动之下,四下寒气袭人。不过是几个呼吸间,浮尘子脸色惨白,可他却还是不愿退去。 燕于飞眼见如此,不禁暗暗叹息,心知浮尘子再不逃命,多半也要丧命于此,眼下救人要紧,若不是当日受他指点,又如何有白白得了这么多机缘。 陡然间,一赤一紫两道剑芒齐现,冲着黑神君当头劈去,一道符文突然而现。 黑神君没想到这里还会有人,不防之下急忙闪身躲避,那两道剑芒却如影随形,紧跟着追杀而来,就连手中的冰魄玉树也都笼罩在了符文之下。 “何人偷袭,还不现身。” 慌乱之下,黑神君大声怒吼,他显然是被震慑住了,此时那冰魄玉树的寒气,居然都被闪烁的符文给化解了。燕于飞纵身落到了避尘子身旁,随即一招手,收回了紫赤二剑,不过那五行“禁”字符却还是罩住了冰魄玉树。 眼见来人不过是个少年,黑神君一脸的惊讶,避尘子又何尝不是吃惊不小,他没想到出手相救之人,居然会是燕于飞,不过几日不见,这修为似乎又增进了不少。这时夏心和苏梦也纵身飘落下来,三人齐齐挡在了避尘子的身前,此时黑神君别说想加害白首仙翁,就连避尘子也都奈何不得。 “你等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插手本君的私人恩怨?” 黑神君眼见有人坏了自己的好事,不禁一脸的狰狞,但见来人不过是一个金丹修士,不禁大惑不解,心头寻思:“莫非不是此人出手偷袭自己?”这时又见两道人影出现,心头更是惊讶,又想:“这两个女修的修为更弱,都还没有结丹,定然不是她们出手偷袭。 燕于飞回头望了眼一脸苍白的白首仙翁,心知此人怕是有死无生,又见黑神君咄咄逼人,不禁也怒了,忍不住冷声道:“本道不管二位有多大的恩怨,如今白首前辈已然性命不保,道友不如就此罢手。” “你,……” 黑神君显然是一脸的不甘,当即晃动手中的冰魄玉树,想化解符文,可只要寒气一盛,眼前的符文便光芒闪烁,五道不同的气息齐齐显现出来。 黑神君如今已然确定,这符文定是出自眼前这少年之手,可这少年如此年少,又岂能有此等的修为,眼见自己多年的夙愿,就这么被人横插一脚,又如何能甘心。 “不知道友和这白首老儿有何瓜葛,为何出手坏了本君的好事?”到了此时,黑神君没了先前的嚣张,他一心想着取走白首仙翁的性命,只好换了副嘴脸。燕于飞却一脸淡然,张嘴道:“本道欠了避尘子前辈一个人情,今日自然不能让你加害于他,还不速速退去。” “你,……” 黑神君乃是堂堂的元婴修士,何曾吃过半点亏,当下勃然大怒,他没想到自己好言好语,眼前这少年却还是如此的不识好歹,急怒之下,又想祭出冰魄玉树,可他却忘了,自己的法宝还被符文克制,根本就无法动用。 夏心一见这黑神君不停的晃动手中的冰魄玉树,顿时明白了此人不怀好意,当即也祭出了四海风云扇,突然间就见狂风大作,呼啸之声震耳欲聋。 “不好”黑神君心中暗道,情急之下纵身就闪,可是一紫一赤两道剑芒也斩杀而来,燕于飞此时也又出手了,他自然不放心夏心独自去招惹一个元婴修士。 这下黑神君更是狼狈,此时两柄飞剑可以肆意妄为的不停追杀,但他却无暇还手,就在这手足无措之际,突然察觉到后背一股寒意涌来,这是有人在自己身后偷袭。黑神君惊恐之下,顿时心生惧意,急忙纵身就想躲闪,可此时眼前突然又多了一道剑芒,只见三道剑芒闪着寒光齐齐斩了下来。 没想到这三柄飞剑居然都是灵器,黑神君一脸惊讶之下,顿时顾得了身前就忘了身后,一阵疾风突然袭卷而来。狂风呼啸之下,黑神君被吹得一头栽倒在地,不过他立即一个翻身腾空落荒而逃。燕于飞三人只是望了眼黑神君遁去的方向,并没有追杀上去,毕竟他们本就是为了救人,这才不得不现身出手。 “多谢三位小友出手相救。” 浮尘子没想到,居然是燕于飞三人出手救了自己,这还真是出乎意外,看来这因果报应还真是来的很快,白首仙翁有自己的因果报应,自己也有自己的因果报应。 “前辈无需如此,我等还要多谢当日的指点之情。” 原来这三个小辈还记得这小小的恩惠,避尘子不禁暗暗心喜,当下上前查看白首仙翁的伤势。燕于飞见浮尘子不住的摇头,便知白首仙翁多半是时日无多,不过他还关切的追问道:“白首前辈的伤势如何,可有我等相助之处?” “不必了。”浮尘子望着脸色惨白的白首仙翁,忍不住苦笑道:“白首道友已然寒气入体,全身经脉俱损,恐怕是回天乏术。” 燕于飞三人虽然早就料到白首仙翁的伤势多半没救,但一听此言,还是愁眉不展,如今这每一次的生离死别,都足以让他们黯然神伤,心中的伤心之事顿时就被勾起。但浮尘子却反而劝慰道:“当日因今日果,三位也不必悲伤,何况白首道友也总算是了却了心愿。” 这算什么心愿,哪里有人会自寻死路的,何况还是个活了千年的元婴修士,燕于飞三人均是一脸的疑惑,虽然他们此时心中都十分好奇,不过这毕竟是别人之间的恩怨,不是所意可以启齿相问的。 此时白首仙翁也醒了过来,看了眼诸人,有气无力的道:“浮尘道友,今日之事还真是有劳你了。不过还请勿将今日所见告诉他人,尤其是白绮。”说罢又扭头看向了燕于飞三人,眼神中透露出了哀求之色。 看来这位元婴境界的大能到了此时,还放心不下自己唯一的亲人,这白绮要是知道了此事,恐怕从此都无法安心修炼了。 原来这世间还是有情的,亲人、师徒、同门、道友、红颜,只是这有情之人却多灾多难不得安宁。 燕于飞心中不禁感慨万分,不过他还是一脸正色的道:“前辈放心,我等定当守口如瓶,绝不会将今日之事泄漏半句。不过日后若是碰上了黑神君,那便各行其道了。”夏心和苏梦也是心中哀伤,这时见燕于飞都答应了,便也不由自主的连连点头。 白首仙翁活了数千年,又如何能听不明白燕于飞话中的深意,当下不禁叹气道:“老夫今日此举,实在是心中愧疚,但愿那黑神君从此之后也能放下心中的仇恨。况且老夫也不想再牵连他人,尤其是绮儿这孩子,她从小就被我宠坏了,不过却不想引起了三位小友的误会。也罢,既然当日做错了,如今又何必怕人知道。”当下便道出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原来白首仙翁自幼就拜在一位元婴境界的大能门下,他也一直安心的在玄洲苦心修炼,但由于资质平平,直到满头白发这才突破到了金丹圆满的境界,就在他以为此生悟道无望之际,却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这号称大地之根的空心竹,从此修为突飞猛进,数年之内就突破到了元婴的境界。 此后白首仙翁四处云游,这三岛十洲也到处游遍,那日子倒也是过的逍遥快活。不过在一次偶然之下,他见到了一对骨骼奇佳的年轻男女,当即便动了爱才之心,收入到了自己的门下。此后数百年,这二人在白首仙翁的传授之下也是修炼有成。可不曾想,那女弟子此时却爱慕上了他,那男弟子一怒之下便扬长而去。此人临走时发下誓言,此生必将回来一雪前耻。那女弟子也许是心中有愧,在生下一女后便郁郁而终,临终前她特意嘱咐白首仙翁,日后不要再为难那男弟子。 燕于飞三人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如此这般的恩怨,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宽慰白首仙翁,但他们却也没了想找黑神君出气的打算,这师徒之间的恩怨,实在是让人难以明白,况且还多了这男女之情,这就更让人难以琢磨,毕竟如今双修的男女修士少之又少。 白首仙翁此时心愿一了,生机越来越弱,瞧这模样,怕是来不及赶回玄洲,见上白绮最后一面。燕于飞叹息之下,取出了百炼壶,随即倒满了一杯灵液,喂进了白首仙翁的嘴中。能否见上最后一面,如今就看天意了,燕于飞三人此时也一脸的黯然。 这时浮尘子却突然打岔道:“三位小友可还在找那避尘子的下落?若是还没有他的消息,不妨前去祖洲一试,那里有他的好友红云老祖,他们时常会在一起谈古论今。” 夏心见浮尘子告知避尘子的消息,心头不由大喜,急忙问清了祖洲的所在方向。几息后,燕于飞三人便告辞而去,他们心知再留在此地也是无用,这生离死别之事还是不见为妙,无非是又多了三个伤心之人。 三人在浮尘子的指点下,没过几日便找到了祖洲,他们知道红云老祖在三岛十洲德高望重,自是不敢造次,当下直接收剑,飘落在了火云宫前恭敬而立,燕于飞也紧紧的抱住了赤猴,以防它肆意乱跑。 这时两名童子急步走了过来,他们看着燕于飞三人,满脸好奇的道:“我家老祖一向不见外人,此地数百年来不见生人,不知三位来我火云宫有何贵干?” 燕于飞见这两个童子的神情,就知此地必定很少有人前来,当即笑道:“二位仙童,我等是前来寻找避尘子前辈的,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在此?” 听闻此言,两个童子均是愣了一下,随即同时转身跑了回去,这居然把人晾在了大门口,就连交代一声都没有。燕于飞三人一时之间都无可奈何,只好在原地等候,可是半晌之后也不见有人再出现。 “这火云宫看来是真的少有人来,那两个童子都不知这待客之道。”夏心望着眼前略显陈旧的宫门,不禁苦笑道,她心知瞧这情形,避尘子多半是不在此地,看来又白跑了一趟,不过该等的还是要等下去,万一能打听到一点消息,自然是求之不得,这总比自己三人不知道去哪找人要强上百倍。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一个红衣道人缓缓走了出来,来人显然是一脸的不悦,匆忙打量了三人数眼,便稽首道:“本道乃是老祖座下第二弟子无垢,不知三位来我火云宫,有何所求?” 此人居然是元婴境界的大能,燕于飞三人只瞧了一眼就猜到了,只是没想到这点小事,还要惊动一个元婴修士亲自前来,更可气的是那两个童子,居然没把自己的话禀明清楚,否则这无垢又怎会还不清楚自己三人的来意。 “晚辈三人来此,打听避尘子前辈的消息,打扰之处还请恕罪。” 燕于飞如今也只好把来意又说了一遍,毕竟对方是元婴修士,这说话恭敬一些总是不错,何况此人一看就知是一百个不愿意前来,此时自然是没好脸色。 第38章 生死花境 可惜这无垢根本就不为所动,他听明了三人的来意后,却是一脸不耐的道:“原来三位并不是本道要等的人,真是太可惜了。本道又被耽误了修炼,这两个糊涂的童子,怎么都不问问清楚就来禀报。”说罢转身而去,这居然又是一个不懂待客之道的人。 这下燕于飞三人不禁大感为难,顿知这火云宫冷冷清清,不外乎就是这里的主人太轻慢来访之人,久而久之,多半也就没人愿意来吃这闭门羹。 看来这避尘子的消息是休想从火云宫打听了,这里的主人根本就不待见自己三人,若是懒着不走恐怕要生事端,算了还是别自找麻烦了。 “走吧,我等也算是尽力了。算算时日,如今也正好可以赶回毒仙谷去,无论如何,也要给百毒仙子一个交代。” 燕于飞心知要想找到避尘子恐怕是休想了,也不知这位元婴境界的大能是真的四处云游去了,或者根本就是躲避自己三人。 夏心和苏梦均知想要将避尘子带回毒仙谷,只怕是无能为力了,如今就想见上此人一面都是奢望,与其漫无目的的找下去,还不如尽快赶回毒仙谷,给百毒仙子一个交代,也免得她空欢喜一场。 就在三人打算离去之际,突然就见人影一闪,一个白衣修士急匆匆的拦住了去路。 “本道乃老祖座下第三弟子长卿,火云宫难得有贵客前来,这怠慢之处还请恕罪,三位里面请。” 这居然又是一个元婴修士,燕于飞三人顿时一脸的疑惑,均想:“这火云宫动不动就要劳烦元婴境界的大能亲自出面招呼拜访之人,若是来人也是元婴境界的修士,那还说的过去,但以自己三人的修为,恐怕还没这么大的面子。” 长卿见三人都是一脸的疑惑,不禁笑道:“三位莫怪,我火云宫长年无人前来,故而守门的小童并不懂这规矩。我那二师兄也常年闭关苦修,一向不与人往来,因此也不懂这些繁文礼数。”说罢便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这回倒是真的来了个明白人。 “前辈言重了,在下三人只是想打听一下避尘子前辈的行踪,还望前辈告知。” 燕于飞此时无意进入这火云宫,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里怪怪的,虽然这长卿说话客客气气,但谁又知道此人打的什么主意,毕竟这防人之心不可无。 “避尘子道友数日前刚刚离去,三位来晚了一步。不过师尊必定知晓他的行踪,不如由本道前去打听一下,三位先休息片刻如何?” 这确实让燕于飞三人无法拒绝,他们也只好客气了几声,便跟在了长卿身后,没多久便来到了一处小院前。 “这里是桃花居,三位先在此休息,本道这就去向师尊打听避尘道友的去向。”长卿交代了几句也就这么走了,燕于飞三此时也只好进入眼前这小院内等候消息。 这桃花居倒也算是典雅,只见数十株桃树杂而不乱的布置在院落内,枝上桃花初放,三三两两的含羞争艳,阵阵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 院中的六角亭显然是为赏花而准备的,燕于飞三人不由自主步入了亭内,只见此处不仅桌椅齐全,而且还摆放着数盘水果,只是不知是何时准备的,莫非这里的主人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赤猴一见到水果,顿时两眼发直蠢蠢欲动,但燕于飞却紧紧的将它抱住,心知初来此地,还是莫失了礼数。三人随即在亭中静候那长卿打听消息回来,可不想左等右等,一连数个时辰之后,也不见此人的踪迹,就连前来知会一声的人影也没见到半个。 燕于飞这时心中也开始揣测起来,这样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前所未见,那长卿将自己三人遗留在此,也必有缘由,这无冤无仇的,此人不知会不会算计自己三人,心念及此,顿时暗暗防备起来。夏心和苏梦也早就暗暗戒备,二女也觉得这火云宫有些古怪,既然此地不喜与人往来,那又为何如此强留自己三人,莫非这里面有何蹊跷不成。 苏梦这时皱眉道:“我们与那长卿并无瓜葛,况且避尘子前辈又和那红云老祖有些交情,他们理应不会为难我等,可是为何却突然避而不见?” 燕于飞和夏心此时也早就疑心是那长卿故意避而不见,若是真是如此,那此人又何必挽留自己三人,看来此事多半没那么简单,看来一切都要小心了,只是不知这火云宫内究竟有多少个元婴境界的大能? 此时燕于飞已经开始盘算起了万一,毕竟这火云宫内动不动就是劳驾元婴修士出面,莫非这里除了那两个童子外,其他修士都是这等的修为,若是如此,那还真是麻烦,一旦对方翻脸,自己三人恐怕只能束手就擒。 “你们快看这些桃花,怎么会开的如此娇艳。” 苏梦这时突然出言提醒道,燕于飞和夏心顿时都看向了这些桃花,这一看之下三人都大吃一惊。 原来三人刚进院内之时便已经打量过这些桃花,那时还三三两两含苞待放,可如今这些桃花不知何时已然悄悄盛放,不少的树枝都被花朵压的弯下腰来。 这也太奇怪了,怎么几个时辰就会桃花盛开,这也太不合常理,但转眼间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又出现了,只见这些盛开的桃花突然开始枯萎,无数的花瓣随风飘落,院内顿时飘起了一片花雨。 燕于飞三人此时都有种说不出的担心,明明就几个时辰,可这些桃花竟然已经花开花落,这般的怪事明显与天道循环相悖。 就在三人一脸惊讶之时,又有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些桃树上又生出了无数的花苞,刹那间那些花苞又盛开了,但随之而来的枯萎也出现了,这回根本就无需几个时辰了。 一时之间花开花落不断在三人眼前惊现,这犹如生死轮回一般的感觉,顿时使他们迷茫不已,三人此时心中都感到疲惫不堪,突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缥缈。 燕于飞此时不由的心中迷茫,瞬间仿佛又看到了睡真人和公孙胜的身影,虽然他内心清楚这一定是虚幻的,这两位老祖都早已坐化,可他心头还是忍不住颤动,眼前的生死是如此的简单,转眼间花开花落,就算是元婴修士,也不过三千年的岁月,到头来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这一切都不过是虚幻一场。 原来这生死果真是如此的简单,再高的修为也终究难逃天道轮回,瞬间,燕于飞顿感万念俱灰,一股凄凉之意涌上了心头,此时他再也不想看眼前的花开花落,双目一闭,不由自主的盘膝而坐。朦胧中,燕于飞突然察觉到自己的神识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识海之中,那五叶莲花摇曳之下,一朵幽黑的花苞已然而现,那五色云彩也变的更加绚丽夺目。 刹那间,燕于飞顿时清醒了过来,此时这满院的桃花,在他眼中又突然变回了之前那花苞满枝三三两两的样子,再也没有那满院的花雨,更不见那花开花落的错乱之像。 这居然是幻觉,一股寒意顿时涌上了心头,燕于飞心知定是那长卿故意为之,自己三人不知不觉中又被人算计了,只是此人怕是漏算了,自己这么快就清醒了过来。 燕于飞这时急忙望向了夏心和苏梦二人,只见她们都痴痴的看着眼前的桃花,一副欲罢不能的模样。看来这些桃花果然是祸害,燕于飞立即持剑在手,想毁了眼前这片桃林,可还没等他动手,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旁道:“你这小娃娃千万别胡来,此地乃是生死花境,若不能自己参悟,必将难逃魂飞魄散的下场。” 这里居然有人,燕于飞顿时一脸的警惕,随即放出神识四处搜寻起来,可是别说这小院内了,就算是整个火云宫都是寂静一片。 “你找不到老夫的,还是乖乖的等着那两个女娃自己破解这幻境吧。” 这火云宫也并非很大,燕于飞没想到自己的神识竟然难以查探清楚,而且反而还被对方发现了,这出声提醒之人的修为恐怕是高深莫测,自己再怎么搜寻多半也是徒劳无功。一想到这,燕于飞也不再枉费心机,当下看向了夏心和苏梦二女,此时他真的是不敢妄动。不过突然间,发现赤猴不知何时将盘中的瓜果都吃的干干净净,此时一双眼睛正贼溜溜的四处乱转。 真是奇怪了,这贪心的猴子竟然没被这生死花境给迷住心神,莫非这里只能迷惑自己这些修士,燕于飞想到长卿只到了小院门口,便匆匆离去,顿知此人定然也惧怕此处的幻境,这可如何是好? 燕于飞如今是一筹莫展,当下也只好紧紧的盯住了夏心和苏梦,这会真是度日如年。 夏心此时面色绯红,那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显然她是想到了什么欢喜之事,而苏梦却是一脸的愁容,她多半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之处。看来这二人是越陷越深,燕于飞不由心急如火,想起那苍老的声音刚才所说之言:只要是被这生死花境迷惑之人,若是自己不能参悟,必将魂飞魄散。 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燕于飞情急之下,突然想到了清心咒,当下靠近了二女,在她们耳旁轻轻的念了起来,这一字一句都是清清楚楚。 刹那间,夏心和苏梦都是微微一颤,二人不约而同的盘膝而坐,开始运气调息。没过多久,一股股灵气在她们身上波动,这居然是要突破的迹象。 燕于飞没想到她们会在这个时候突破,不禁暗暗担心,不过此时他也只好警惕的注视着四周,以防发生变数。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几个时辰过去了,也没见有人前来打扰,就在这时,夏心突然收敛了气息,随即起身而立,脸上也是欢快无比。 “恭喜师姐终于筑基圆满了。” 燕于飞此时也一脸的喜悦,只要夏心每突破一个境界,他都是满心欢喜,此时也就盼望她能早日结丹了。不过夏心可没高兴很久,突然间望向了还在入定中的苏梦,那脸上神色不定。 突然间,一股股灵气都向苏梦涌来,这是要结丹了,燕于飞不由心中暗喜,顿时想到了自己当初,在服下十绝道果后一举修炼成了紫金色的极品金丹,不知苏梦今日能结成何等的金丹。 终于苏梦也收敛了身上的气息站了起来,不过她的脸上却还是波澜不惊,这样的心性不禁让燕于飞从心底里佩服。 “结丹了。”燕于飞也只是简单的问了句,既然彼此都有了默契,就算不必相问也能了然。 苏梦淡然道:“我从小苦修了这么多年,今日金色内丹有成,也算是无憾了。” 金丹当然是金色的,当然金丹也有三六九等,不过不用多言,燕于飞也能猜到,苏梦结成的金丹就算比不上自己的紫金金丹,那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师姐,如今也就等着你早日结丹了。” 这虽然是玩笑之言,但夏心却一脸的凝重,她也想早日结丹,至少不能输给苏梦,可究竟还是晚了一步,这一步之差怕是日后处处都要落后一步。燕于飞也看出了夏心脸上的焦急之意,当下宽慰道:“师姐也不必心急,这机缘到了,自然水到渠成。何况我万剑宗的同辈之中,又有何人能有师姐这般的悟性。” “悟性,我自是不如燕师弟,不过我也算是沾了师弟不少的光。”夏心这时脸色也好了不少,不过她还是看了苏梦一眼,心中显然是不服气。 就在这时,突听一个声音冷冷的道:“恭喜三位,终于破解了这生死花境,尤其是这两位姑娘,年纪轻轻便修炼有成,就连本道也就是在数年前,刚刚破解了这幻境,长卿更是时至今日,都不敢踏入这院内。” 这话虽然说的很中肯,但燕于飞三人却还是觉得冰冷,这哪有半点恭喜之意,他们立即望向了那声音的方向,只见无垢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桃花树下,他那冰冷的脸上,果然没有半分喜悦之色。 燕于飞想到了刚才所遇的凶险,如今又见无垢一脸的冷漠,不由心生怒意,一脸不悦的道:“这便是火云宫的待客之道不成?难怪数百年来,少有人问津此地。这无冤无仇的,为何要将我等引入这凶险之地?” 无垢听闻此言,冷声道:“本道早已让你等离开我火云宫,只是你等不停劝告,自己跑了进来。如今一遇凶险,又岂能埋怨他人?这一饮一啄,本就是天意。” 三人一听此言,均是一愣,无垢确实早就逐客了,如今还真是不能怪罪于他,只是此事难道就这么算了,这也欺人太甚。那长卿为何还不出现,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怪不得无垢,那就只能找此人出气了,况且也是此人将自己三人糊弄到了这生死花境。 第39章 如此同门 三人望着无垢,不禁有些尴尬,这会明明心中气,却又不好发作,如今也只能把这笔账算在长卿身上,可此人却是一去不回,让人有气却又无处可撒。 无垢似乎猜到了他们的心思,当下冷笑道:“我那师弟向来喜欢胡闹,此时就在老祖那参禅打坐,他恐怕早就忘了你等还在此地,若是等他想起,恐怕不知何年何月了。你们若是想要找他算账,不妨自行前去。” 这无垢为何如此的冷漠,就连自己的同门也毫无维护之意,莫非他们二人早就心存芥蒂,可如此的明目张胆也太过分了。这莫非又有什么阴谋,燕于飞顿时暗暗警惕起来,他可不信眼前的这个元婴修士会做损人不利己之事。苏梦此时也一脸的疑惑,她自然也不信这无垢的鬼话,可自己三人也不能赖在这里不走。 “那长卿究竟在哪里?你若是想借他人之手,不妨直言相告。” 夏心更为干脆,心知无垢绝不会有什么好心,因此索性就把话挑明了,反正瞧这情形,恐怕迟早都要翻脸。 “很好,你等也算是明白人,本道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你们见到长卿后,千万别再轻信他的鬼话,此人一向喜欢胡言乱语。” 无垢随即指了指不远处的那白墙院落,瞬间又一闪遁去。 原来长卿就在不远处的那白墙院落内,燕于飞三人顿时就明白了,不过他们还是一脸的谨慎,毕竟这明目张胆的指点外人去找自己同门的麻房,确实是非常的少见,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恐怕也只有无垢心知肚明。 “走,去找那长卿,一切自然就会清楚。” 燕于飞心知再怎么琢磨,也休想猜测到无垢的意图,与其如此,那还不如直接去找长卿,无论有什么阴谋诡计,到时候自然都清楚了。 刹那间,三道人影落到了一处白墙的院落外,不过他们突然又觉得有些古怪。 这时苏梦若有所思的道:“这火云宫到此都是一片火红色,为何只有这里却是如此的异样?” 确实眼前的小院十分的与众不同,就连大门都是敞开的,似乎就等着有人前来。 这下三人都犹豫了起来,他们可对刚才的生死花境心有余悸,如今谁知道这院内又有什么古怪,今日能躲过一劫,那是自己三人气数未尽,可谁知道这气运能依仗多久。 燕于飞越来越觉得蹊跷,当下不禁皱了下眉头道:“今日之事恐怕没那么简单,那长卿和无垢似乎看上去不和,但他们必定是另有所图。”苏梦也叹了口气道:“我们怕是一来到这,就被人算计了,现在都到了这里,不妨进去一探究竟。” 燕于飞和夏心这时都醒悟了过来,那长卿把自己三人骗进了生死花境之中,现在那无垢显然是想让自己三人进这白色院落内。 这院落内究竟有什么凶险,燕于飞反而有些好奇了,夏心和苏梦也是一脸的跃跃欲试,他们都明白,一直在外面站着不进去,怕是不行的,是福是祸也只有一试方知,况且想要知道无垢和长卿二人究竟在故弄什么玄虚,只有以身犯险才能识破。 燕于飞当即先行走了进去,夏心和苏梦也紧紧的跟了上去,之前在桃花居的教训,让三人格外的小心谨慎。不过当他们进入庭院后,却都愣住了。只见一个黑衣中年人盘膝坐在厅内,他身前放着一张茶几,那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 这哪里是什么长卿,这一黑一白格外分明,不过此人也十分古怪,怪的都有些邪乎。 这时那黑衣人也看向了燕于飞三人,只见他眯着眼睛笑道:“数十年都没有见到生人了,没想到这次居然一次便来了三个。” 燕于飞一脸警惕的看着那黑衣人,心知自己三人显然又被那无垢给诓骗了。夏心和苏梦也知道又上当了,不是说长卿在红衣老祖处参禅打坐,可眼前这黑衣人显然不是红云老祖,自然这里也定是找不到人。 黑衣人似乎看出了三人的心思,当下哈哈大笑道:“本道乃老祖座下大弟子辰甲,你等定是被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师弟给作弄了,他们二人素来不和,只是在老祖面前不敢造次罢了。” 燕于飞听了辰甲之言,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算什么同门,难不成他们就是以互相拆台为乐。苏梦这时却冷冷的道:“既然这是误会,那我等便不再打扰了。”说罢示意燕于飞和夏心随她离去。 这是以退为进之计,如今谁都猜不透,这师兄弟三人究竟意欲何为,与其开口追问,还不如让其先行着急,这爱说便说,若是故弄玄虚,那就恕不奉陪。 果然,辰甲见此,顿时一脸焦急的道:“三位居然到了这里,便是有缘,不妨过来一起品尝香茗如何?” 看来这里又有古怪,燕于飞三人顿时就明白了,不过他们却还是故意装模作样的向院外退去,既然对方处处算计,那也只能以牙还牙各不吃亏。 “三位小友请留步,我这里有一件宝物,你们不妨看看。”此时辰甲的语气也变了,突然间就客客气气,想来他是想要把人留下。 燕于飞三人见对方终于按耐不住,当即相视一笑。夏心装出一副不耐的神情道:“什么宝物如此的稀罕,你们这些元婴修士的宝物,我们还是不看为妙,何况就算看了,多半也是见宝不识,被人笑话。” “正是,前辈还是收好你的宝物吧,若是不见了,那可如何是好。”燕于飞也帮腔道,他已猜到自己三人越是不想看,对方必定越是焦急。 若是能让这三个元婴修士也心急如火,那倒也是一件痛快之事。 辰甲一见三人就是不肯松口,顿时无奈的道:“这宝物其实也没什么稀罕的,我一直将它放在院内,你们若是找到了,便可拿走。” 居然会有如此的好事,难怪这火云宫的元婴修士如此齐心合力,就是想给人送宝,这也太邪乎了,不过这辰甲就很邪乎,此人身上居然没有一丝半点的生机。 燕于飞看着辰甲笑道:“前辈为何要将宝物随意送人,难道火云宫宝物太多了不成?”夏心和苏梦也笑眯眯的看着辰甲,她们虽然没有多言,但也流露出了不屑的眼神。 辰甲却不在乎这讥讽之言,只要能让眼前这三人留下寻宝,那便是大功告成,也不枉自己日日等候在此,这火云宫实在是太冷清了,数十年来都没见过外人,更不用说是自己要等候的人了,眼见三人心动,急忙笑道:“三位小友莫急,我这件宝物虽然没什么稀罕的,但数百年来,倒也是有许多人来此找过,不过他们都是空手而归,就算是我在这待了数百年,也从没找到过这宝物。” 这不是鬼话连篇,既然说是有宝,那这宝物的主人又岂能不知道宝物藏在了哪里?燕于飞三人都一脸疑惑的看向了辰甲,若是真有宝物在这院子之内,又怎么会数百年都没被找到,况且还是很多人都空手而归,莫非这是有人闲来无事消遣人的。 “这宝物乃是老祖亲自藏在院子内的,你们如果真能找到,那便是机缘。到时候不仅能拿走宝物,而且还可以求老祖答应你们一个要求。” 原来是这样,燕于飞顿时在院内打量了起来,只是此地空空如也,根本就不像是能藏宝的所在,莫非要掘地三尺。这样愚蠢的念头一闪便消失了,燕于飞心知这等主意恐怕早就有人尝试过了,想必也就是白忙活一场,看来真的要凭机缘。 苏梦此时也打量了眼院内,但她很快就盯上了辰甲,此人在这里恐怕已经数百年了,既然他数百年都没找到,那自己三人一时半会又岂能找到,这宝物强求不得。 “燕师弟,这里是否有阵法?你可好好的瞧清楚了。” 既然是红云老祖亲手在此藏宝,那必定是出手不凡,可是这数百年来都没人能找到,那必定是有蹊跷,因此夏心揣测此地有阵法,宝物必定藏在了阵法之内。 这里哪有什么阵法,燕于飞自然早就仔细查看过了,但却并没发现有阵法的痕迹,要说这里最奇怪的恐怕还是这辰甲,此人可是堂堂的元婴修士,但为何却没有一丝半点的生机,莫非是他修炼了奇门功法,这才隐藏住了体内的生机。 “我们也不必强求,一切随缘便是。” 燕于飞当下坦然的笑道,不过他此时却更加的好奇,心知这机缘或许会出现,就算不是自己的那也无需介怀,只要自己三人中有人能得到,那就不虚此行。 “三位小友慢慢找吧,若是有缘,定不会空手而归。” 辰甲如今一脸的得意,不慌不忙的回到大厅内继续品茗去了,此人倒是一脸的和气,比起他的那两个师弟可是强多了。 这究竟是什么宝物,居然就在院子内却无人能找到,法宝、奇花异草或是还有其他的宝物,不过眼见赤猴坐在自己肩膀上一副懒懒的模样,便知这宝物必定不是灵芝仙草之类的东西,否则这猴子又岂会如此的老实。 燕于飞当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夏心和苏梦也觉的是此言不错,三人如今都认定是一件法器藏在了这里,可是若是法器,又岂会让人视而不见。 夏心见不知从哪里下手,便祭出了金刚镯,对着院内随意砸了下去,一时间院内地动山摇尘土飞扬,不过这根本就无济于事。燕于飞见此立即让夏心停下手来,院内瞬间安静了下来,这时背后的两柄长剑却突然颤动了起来,似乎要腾空飞去一般。 这里果然是有宝物,燕于飞顿时猜测自己这两柄飞剑感应到了宝物,而且这宝物多半也是一柄宝剑,甚至也可能是灵器,就像当日在首阳山时,赤霄剑就是感应到了隐藏在林中的紫电剑,这才自行飞了过去。 刹那间,燕于飞心头大喜,心念一动,任由紫赤二剑肆意的飞了出去,这时苏梦不禁一声惊呼,原来她的承影剑也突然自行出鞘飞出,三柄飞剑在院内不停的飞舞,一声声剑鸣之声似乎在呼唤着什么。 就在燕于飞三人不知所措之时,那辰甲突然发出了一阵怪异的声响,随即腾空而起化作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飞剑。霎时间,四柄宝剑在空中不断的追逐,剑鸣之声此起彼伏。 这也太意外了,辰甲居然会突然化作一柄飞剑,难怪数百年来没人能找到宝物,可谁又能知道,这宝物一直就在眼前晃悠,而且还能口出人言。只是这也太奇怪了,一个元婴修士的本体居然是一件灵器。不过既然是灵器,自然是不拿白不拿,燕于飞心念一动,紫电和赤霄二剑自行飞了回来,苏梦也一挥手就将承影剑握在了手中。 只见那寒光闪闪的飞剑瞬间也飞了过来,夏心见机会难得,当即一把将宝剑握在了手中。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缓缓的在三人耳边响起:“果真是机缘不可强求,老夫苦苦等了千余年,今日终于有人找到了这星邪剑了。只是可惜了我那可怜的徒儿,今日终究是元神俱灭难逃此劫。” 这是红云老祖的声音,燕于飞第二次听到了这苍老的声音,如今他也明白自己三人来到这火云宫后,一直都在这位元婴境界的大能眼皮底下,这一切都是此人故意安排的,不过如今灵器已经到了夏心手中,看起来还是自己三人大占便宜,这怨气自然就不好在发作了。 “大师兄啊,你终于还是没避过此劫,如今你就安心的去吧,我二人自当完成师尊的所愿。”话音未落,无垢和长卿就都出现了,二人此时都盯着夏心手中的星邪剑,一脸的悲伤。 这师兄弟三人原来并非不和,反而是有情有义,这悲伤之情绝非作假,燕于飞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师兄、师姐,心头不由自主的叹气。夏心和苏梦也不禁面面相觑,如今她们也看出,眼前这两个元婴修士并没有恶意,一切不过是遵从师命罢了。眼见无垢和长卿一脸的悲伤,燕于飞三人却不知该如何劝解,毕竟若不是自己三人,那辰甲此时定然还在院内悠闲的品着茗茶。 终于眼前这两位元婴境界的修士收回了心神,无垢的脸色也不再冷漠无情,长卿也不再是当初的一脸笑意,这二人如今算是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三位小友切莫见怪,本道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火云宫的规矩行事,不过你等倒也是通过了老祖的考验,如今便是我火云宫的贵客,自然刚才答应之事统统作数,请随我二人去拜见老祖。”说罢二人便先行领路。 这火云宫还真是太大方了,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送出了一件灵器,而且瞧无垢和长卿的神情,似乎一点都不后悔,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蹊跷不成。夏心可不管这些,只要能带走星邪剑,她自然是心满意足,如今对方不反悔,当然是谢天谢地,她随即望了眼苏梦手中的天机伞,心知这里面隐藏了一件灵器。 红云老祖是三岛十洲寿元最长久的元婴修士,据说谁也不清楚这位大能究竟活了多少岁月,要说这修为,若是这位老祖不是第一,只怕是没人敢自称第一。燕于飞三人此时心头也是有些忐忑不安,一路上一脸谨慎的跟在无垢和长卿身后,没过多久,三人被无垢和长卿带进了一座毫不起眼的小院之内。只见一个红衣老者盘坐在蒲团之上,此人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坐着,让人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 第40章 红云老祖 无垢和长卿一见到这老者便一脸的恭敬,二人当即上前拜了数拜,这才退到了一旁。燕于飞三人心知眼前这老者定是红云老祖无疑,当即也连忙上前恭恭敬敬的拜了数拜。 几息后,红云老祖微微睁开了双眼,仔细打量了三人半晌,这才缓缓的道:“真是后生可畏,没想到老夫要等的人,居然就是三位小友。” 这位老祖在等人,而且等的居然就是自己三人,这让燕于飞不禁有些迷茫,自己可是第一次来此,这不会搞错了吧。夏心和苏梦也是一脸疑惑,一个活了数千年的元婴境界的大能,为何要等自己三人,但瞧这位老祖似乎也没什么恶意。 “三位小友切莫怪罪,这生死花境不过是想试试你等的心性。若有意外,老夫也会及时出手相救,不过倒是我多虑了,三位不仅有惊无险,而且还获益不少。” 燕于飞见红云老祖如此的和气,顿时就没了心中的恶气,那星邪剑虽好,却没能换来他的好感,毕竟这也太枉顾别人生死了,若是自己三人一个不慎,恐怕就要丧命在此,不过此时红云老祖都亲口致歉,那自然也就消气了,当下也连忙恭声道:“晚辈不敢当,老祖若有什么吩咐,我等自当尽力便是。” 红云老祖这时又看向了夏心手中的宝剑,眼见夏心大为紧张,便将一个剑鞘递了过去,随即微笑道:“你这女娃莫要心慌,老夫可不是出尔反尔之人,你既然拿到了星邪剑,这剑鞘自然也就归你所有。不过此剑已然通灵,你要好好祭炼一番才行。” 果然不愧是老祖,随手就送出了一件灵器,此时最欢喜的就是夏心,如今她可以安安心心的带走星邪剑。大喜之下,连忙向红云老祖道谢,随即将星邪剑插入了剑鞘之内。 苏梦见红云老祖对自己三人如此的看重,便知必有原因,当即婉转的问道:“不知前辈为何要等晚辈三人,我等修为尚浅,怕是未必能帮得了前辈所想之事。” 这确实不能只想着眼前的好事而忘乎所以,毕竟红云老祖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如此看重自己三人,燕于飞和夏心此时也是一脸凝重,二人也担心自己力所不及,到时候对方恐怕就要翻脸无情。 无垢和长卿一听此言,顿时露出了怒意,但红云老祖却摆了摆手道:“此事你等只要尽力便是,如若真的不成,那便是天意如此,老夫也就甘心了。”说罢又闭目不语。 长卿这时连忙道:“老祖一身修为早已接近了洞虚的境界,假以时日,必定会修得仙身。不过眼下却有一劫将至,因此需要三位小友出手相助化解。” 这元婴境界的大能都无能为力之事,自己三人又如何帮得上手,不过既然长卿都如此坦诚的道出了缘由,那自己也就不必装模作样,燕于飞当即肃然道:“老祖尽管直言便是,只要我等力所能及的,自当尽力而为。若是无能为力,还请老祖切莫怪罪。” 夏心和苏梦也看向了红云老祖,但这位大能却还是两眼紧闭默不作声的盘膝而坐,这究竟是何意,二女心中不禁嘀咕:“难道是心中不满,故而不理不睬。” “如此那就先谢过三位小友了。” 这时长卿终于出声道,不过他的脸上显然还是焦虑万分。 燕于飞三人见此,顿时也有些不安,瞧这情形,对方所托之事怕是凶险无比,毕竟这元婴修士都有求于人之事,本就是千难万阻,否则又何必求人。 “师弟,你就不要再吓唬三位小友,此事的前因后果还是先说个清楚。此事原本也并非只牵扯我火云宫,这当今的修仙之人,又有哪一个能逃过这劫难。” 无垢倒是个急性子,他见长卿还不说个一清二楚,顿时出言催促,若不是自己的口才不行,他早就直接开口了。 这下燕于飞三人也急了,既然是事关当今修仙之人,那也就是和自己有关,若真有这么要紧之事,他们不禁有些不信,当下也就默不作声的等着,反正长卿定会说个清清楚楚。 果然,长卿叹了口气后便娓娓道来。 原来红云老祖本是一个散修,一次云游中,偶然得到了一件法器。从此之后他的修为突飞猛进,只用了不到百年,便修炼到了元婴境界,此后隐居在这祖洲之上,先后收了三个弟子。可不想世事难料,在千余年前,有个身受重伤的修士来到了这里,老祖一时心善,用法器救下了那人的性命。可那人却恩将仇报,为了夺走这件法器,竟然趁老祖调息之时,突然出手偷袭,幸亏有师兄辰甲相救,这才化险为夷,不过辰甲师兄却不幸殒命。老祖悲愤之下,想要找那人报仇,可身上伤势未愈,只好耽搁了下来,另外师兄的魂魄也还未散,那时无奈之下,只好用了招魂之术,这魂魄便附在了星邪剑上,只是可惜……。 说到此处,长卿便不再多言,不过燕于飞三人也已经听明白了,这又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惹下的祸端,想必此人如今必定也是元婴境界的大能,而且这修为恐怕也是高深莫测,否则无垢和长卿二人又为何不去寻仇。 “为何不去报仇,二位联手,难道还不能铲除了这忘恩负义之徒?” 夏心顿时大怒,忍不住追问眼前这师兄弟二人,毕竟以他们的修为,难道还不能报仇雪恨,燕于飞和苏梦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无垢和长卿二人。 “这千年来,我师兄弟二人也数次寻找,可惜都没发现那忘恩负义之徒的踪迹,不过老祖却能感应到,那件法器现在变的越来越邪气,恐怕要不了多久,会带来一场灾难,到时候不仅是那些无辜的凡人,就算是元婴境界的修士,也难逃此劫。” 刹那间,燕于飞不禁心头一颤,突然想到了血毒子手中的那颗血珠,那可是仙器,只是杀戮却太重,也只有此物才能引起一场大劫。 “那法器可是一颗血色的珠子。” 燕于飞脱口追问道,此时也不再顾忌,毕竟他也早就想铲除了这祸害,以免再有屠城之事。 此话一出,红云老祖突然睁开了双眼,当下厉声道:“此珠名曰天道轮回珠,乃是上古仙人祭炼出的仙器,若是妥善使用也就罢了,可要是只为一己之私,那将是一场浩劫。” 这时夏心和苏梦也都明白了怎么回事,她们一想到在巫族圣地看到的壁画,顿时感到浑身发凉。燕于飞当即将自己看到这血珠所造成的杀戮,都一一禀明了红云老祖,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 红云老祖半响后,终于叹了口气道:“天道无情,我辈虽不能代天行道,但却可洁身自好,若遇天道难容之事,不妨拔剑,以我之道替天行道。” 听闻此言,燕于飞三人心中一震,以我之道替天行道,这是多么的豪情壮志之语,无垢和长卿一时间也不由的激情澎湃。 “三位小友,可知老夫为何选中你等。” “这,……” 燕于飞没想到红云老祖会直言相问,一时之间倒是不知该如何答话,夏心和苏梦也是一脸的疑惑,她们也猜不透眼前这位元婴境界的大能的心思。 “老夫也不卖官子了,三位身上都有气运加身,这千年大劫将至,或许只有你等可以化解。” 红云老祖此时一脸的无奈,显然他是有心无力,如非如此,恐怕早就出面化解了这千年大劫。 气运这东西可是神秘莫测,谁也说不清道不明,不过屡次化险为夷后,燕于飞倒是也有些相信气运之数,但这毕竟是虚幻之物,要是真信,那怕是死期不远。 “老祖放心,这天道轮回珠目前在血魔宗的血毒子手中,此人也就是个金丹修士,要想取回宝物倒也不算太难。”燕于飞干脆透露这血珠的去向,只要无垢或长卿任何一人出手,想必都能夺回这天道轮回珠。 “哪有这么容易。”长卿这时苦笑道:“夺走轮回珠之人如今早就是元婴境界的修士,这血毒子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况且此人一直隐藏着不愿露面,我等若是出面,怕是休想找到这凶徒。但三位小友就不一样了,你们有气运在身,必定能将此人找出来。” 原来火云老祖只是想让自己三人找出那夺走天道轮回珠的凶徒,此事虽也是凶险,但却未尝不可。 “老祖放心,我等一定会尽快找到那忘恩负义之徒。”燕于飞这会信心满满,心知既然知道了天道轮回珠在血毒子手上,只要顺藤摸瓜便是,想必凭自己三人的修为,还不至于让人心存戒心。 “如此甚好,只要找到了那忘恩负义之徒,老夫定要铲除了这祸害。”红云老祖也露出了怒意,不过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当即微笑道:“不知三位小友来我火云宫所为何事?只要老夫力所能及自然不会推辞。” “老祖可知避尘子前辈的去向,晚辈三人已经找了他好多时日。” 这时燕于飞也想起了自己三人此行的目的,当下直接出言打听。 “你等如此着急的找那避尘子道友,不知所为何事?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师兄弟二人也能出手相助。”无垢此时一脸的善意,显然他是真的想要出手相助。长卿也是一脸的好奇,一眼就能看出也有出手相助之意。 这二人倒是古道热肠,只可惜却帮不上忙,毕竟百毒仙子想见的只有避尘子一人。 燕于飞当即将此事的缘由道了出来,无垢和长卿果然是一脸的无奈,此事他们二人显然是无能为力,这解铃还须系铃之人。 红云老祖满脸惋惜的道:“三位小友晚来了一步,避尘道友已在数月前离开了此地,他每隔数十年才会到此住上几日,你们要找他只怕是不易。” 这下真是绝望了,燕于飞三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实在没想到,避尘子会如此的行踪不定。看来究竟是难以让百毒仙子如愿了,一想到这可怜之人,三人均是一脸的神伤。 长卿这时却笑道:“此事也不是太难,我即刻启程去三岛十洲找人,见到那些故友,便请他们一起传信,只要有人见到了避尘子,就让他到祖洲一会便是。无垢师兄就等在此地,到时候一见到避尘子,就带他去百毒谷。” 这确实是如今唯一能用的法子了,燕于飞三人急忙向无垢和长卿道谢,如今这两个元婴修士怎么看都是那么的顺眼。 红云老祖见一切妥当,便又缓缓的道:“你们在三岛十洲也已经待了不少时日,不如就此回去。外间甚多变化,你们不妨多去历练,也许对你们的修炼也会大有益处。” 燕于飞三人知道红云老祖此言必有深意,当即告辞而去,无垢和长卿二人一路将他们送了出去,离别时双方约定在百毒谷相见。 如今有了无垢和长卿二人亲自出面去寻找避尘子,燕于飞三人自然没了后顾之忧,当即御剑往回赶去,这次三岛十洲之行确实耽搁了不少的时日,不过这一次的机缘却也得了不少。 数日之后,燕于飞三人又路过了之前出海的那个村落,乍看之下,这里和自己三人离去之时也没多大的变化,不过让他们意外的是,这里又多了三个神像,三人一看之下顿觉这三个石像和自己三人极为相似,而且还有一只猴子蹲在一旁。 燕于飞没想到自己三人随手救了这些渔民,会让他们如此的感恩戴德,夏心这时也是高兴的指着三人的石像不断的自言自语,就连一向清冷的苏梦也露出了笑意。三人御剑在半空看了会便悄悄离去,他们可不想被那些渔民发现后不停的膜拜。 此后几日,三人都心情大好,一路上也是有说有笑,不过很快就没了这种快意的心情。原来越来越多的混战出现在了他们眼前,如今一路过来看到的都是杀戮,满目都是尸横遍野,许多的村落也都是不见人烟,当初路过的不少城池如今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这一打听才知,近一年来各国都在相互混战,一天之内毁掉数座城池那是常见之事,大国进攻小国,也是如同家常便饭一般,就像大周国不到一年便灭掉了周边数个小国,如今还在大张旗鼓的攻城略地。 没想到世间的变化如此之快,自己三人只不过在三岛十洲耽搁了数月,这杀戮便已经席卷各国,只是可怜了那些无辜的百姓,真不知道这场战乱几时能休。 第41章 又见正道 霎时间,夏心一脸的杀气,眼神中也都是恨意,“又是那周国,为何他们如此贪心?这杀戮一起,祸害的都是无辜之人,这都是那公孙昊在为非作歹。” “那我等就去周天城瞧瞧,反正也耽搁不了几日。” 燕于飞也很想去周天城看看,这各国之间的混战,他自然不便插手,但至少可以劝那公是昊收兵罢战少些杀戮,毕竟此人也是有心向善的,当初就是听从了慧果大师之言不起兵祸,只是如今为何又突然食言了,这就更应该去瞧瞧。 三人当即便御剑向周天城飞去,如今他们的飞剑都是灵器,心急着赶路之下,顿时化就作了一道道的虚影,数日后周天城近在咫尺。 眼见天色已晚,苏梦提议先去清风堂落脚,燕于飞当然十分赞同,随即想起了当初的情形,不知师兄师姐他们现在都如何了,雪剑锋的诸位师妹可还好,一时间心头突然多了些牵挂。 夏心见燕于飞都同意去清风堂落脚,便也欣然前往,但见燕于飞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不时之间还会露出笑容,心头尤为的好奇。 “燕师弟,你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可否告诉师姐一起同乐。”夏心一脸好奇的道。 燕于飞刚想要说起第一次来此的情形之时,突然察觉到有修士在不远处交手,居然是清风堂出事了。苏梦也察觉到了变故,急忙纵身赶了过去。 刹那间,又有两道身影追了上去,燕于飞和夏心也很想知道谁在清风堂惹事,自从离开了三岛十洲后,就没惹过是非,这一路上还真有些手痒,如今机会来了,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况且他们也担心苏梦一人前去会有危险。 几息之后,三道身影先后出现在了清风堂上方,只见不动老和尚正和一名白衣蒙面女子交手,一旁还有个纯阳道人虎视眈眈的盯着,燕于飞认得那蒙面女子便是无尘仙子,她一直以来都是蒙着脸的。 不动老和尚此时一脸的得意,眼见自己就要大功告成之际,突然察觉到了一股杀气,瞬间一道暗淡的剑芒当头斩杀了下来。 “原来是你。”不动和尚慌忙闪避,两眼狠狠盯着苏梦,一股恨意油然而生。苏梦却并不理会不动和尚,反而转身就向无尘仙子行礼道:“弟子拜见师叔。”无尘仙子笑道:“你这丫头,果然没辜负师姐。甚好,甚好。”原来无尘仙子瞧出了苏梦的修为,心头自是大喜。便在此时,燕于飞收剑落在了苏梦身旁。 “你这孽障也来了。” 不动和尚一瞧见燕于飞,心头不由大喜,那怒气冲冲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贪婪之色。原来这和尚还是念念不忘燕于飞身上的法宝,如今一见面又生贪念,当下喝道:“孽障,你勾结邪道,老僧今日定要灭了你这妖邪。”这不过又是一个贪婪之人,燕于飞一脸不屑的道:“和尚,你与魔主勾结,这可是天下皆知之事。” 听闻此言,不动和尚和纯阳道人均是脸色大变,当日在齐云山被逼着迎接魔主之事,他们二人自然是不会泄露半句,其他几人自然也是绝口不提,可为何却还有人知道,莫非是那魔主故意泄漏了消息。一想到此,不动和尚和纯阳道人都露出了杀气,杀人灭口的恶念也悄然而生,但这一切又如何瞒得住燕于飞。 “纯阳道友,切莫让这两个孽障跑了。” 不动和尚一想到自己不是燕于飞和苏梦联手之敌,便想将纯阳道人也拉下水,毕竟迎接魔主这丢脸之事,他们二人可都有份。但不动和尚还是紧紧的盯住了燕于飞,显然是想让纯阳道人出手对付苏梦,不过这和尚心中的算计,纯阳道人又如何会看不出来,若是自己出手对付苏梦,那无尘仙子必定也会出手,到时候自己就是以一敌二,可这和尚却大占便宜,一想到此,他不禁一脸的冷笑。 燕于飞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玄妙,当下笑道:“师姐,你也下来吧。否则这两个宵小之辈,只怕是又要勾心斗角了。”话音未落,便见剑芒一闪,夏心飘然而至,如今都是以一敌二,这倒也算是公平。 果不其然,纯阳道人取出了九炎琉璃盏,这还没动手,已然想着依仗法宝取胜,不过苏梦却一脸的不屑,如今她已从燕于飞那得到了辟火咒,这九炎琉璃盏自然是不会放在眼里。 两个金丹修士,如今也早就入不了夏心的法眼,她如今就连元婴修士都不惧怕,此时一见纯阳道人取出了法宝,心头不由大喜,当下将四海风云扇持在手中,今日要让这火焰借借风势,煽风点火倒也是有趣。 原来又来个送死的,不动和尚可不懂这控灵之术,此时一见燕于飞三人身上毫无一丝的灵气,便以为他们的修为都尚浅,甚至这修为还不如当日在南疆之时。 “你们谁先出手。” 燕于飞此时也有心戏弄这二人,因此故意隐藏了身上的气息。 “不动道友,既然你与这三个后辈有些恩怨,不如先行出手,本道一旁观战便是。” 纯阳道人也是老奸巨猾,心知欺负三个后辈,这可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就算得手了,也是被人耻笑,还不如将这大好机会留给这和尚,反正他们的恩怨本就和自己无关。 不动和尚却是心头大喜,他最担心的就是这纯阳道人突然插手,到时候这宝物可就不够分了,此时一见机会来了,挥掌就冲向了燕于飞,这宝物可是不等人的。但就在此时,突见人影一闪,苏梦瞬间拦住了去路,天机伞也挡了上去。灵气波动之下,不动和尚一脸惊讶的盯着苏梦手中天机伞不停的打量,这莫非也是灵器,否则凭这女娃的修为,又如何能挡住自己这一掌。 刹那间,不动和尚的贪念越来越重,平日的清规戒律就忘了个干干净净,心喜之下,双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这个时候怎么才想起念经,苏梦心知这和尚必有古怪,当下一脸谨慎的在一旁冷眼旁观,果不其然,不动和尚突然口诵佛号,一股灵气也瞬间凝聚在了他的掌心之内。这是不动和尚的绝技明王印,凭借这功法不知打败了多少的对手。 苏梦此时也不再掩饰自己的修为,一股气息从她身上弥漫而出,手中的天机伞又挡了上去,瞬间整个清风堂都是一阵晃动,不动和尚的这全力一掌还是被化解了。 “你居然是金丹的修为境界。” 霎时间,不动和尚一脸的惊恐,一想到这两个小辈还是筑基修为时,就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如今他们也都已经是金丹修士,那自己岂不是更加的凶险。 这时一旁冷眼旁观的纯阳道人也是一脸的诧异,心想这鬼仙宗的女娃为何这般年纪,就有如此的修为,这根本就不太可能,自己宗门内倒也有一个妖孽有此修为,但这年岁可比眼前这小女娃不知大了多少。 突然间,这强弱的局势便逆转了,无尘仙子虽然还蒙着脸,但此时显然也是一脸的欣喜,当下手持长剑也围了上去,她这是要出手惩戒不动和尚。 “住手!” 纯阳道人突然插嘴大喊道,随即看向了夏心,打量了几眼,嘴里哈哈大笑道:“这位师侄可是万剑宗门下的弟子,你我可是在大道峰有过一面之缘?” 夏心一直默不作声,就是不想让纯阳道人想起自己,没想到当初在天道宗的一面之缘,还是被此人记住了,这勾结邪道的罪名可是不轻,不过眼下就是想不认账,恐怕也是不行了。 “剑心峰弟子夏心拜见前辈。”夏心见懒不过去,便只好做做样子,心知今日就算自己和师弟不出手也不会有事,以苏梦如今的修为,自然不会有凶险,况且还有个无尘仙子在此,此人也是金丹修士。 燕于飞一见夏心被识破了身份,心头不由暗暗冷笑,暗道:“这纯阳道人还真是厉害,他明明早就认出了自己二人的身份,却一直不点破。如今眼见占不到便宜,便出口相认,莫不成还想着挑起正邪之争。” “这位可是万剑宗的燕师侄,当日在大道峰下破解阵法之事,早就传遍了各大宗门。” 纯阳道人这时又盯上了燕于飞,显然又是在拉拢人。 “前辈若想铲除邪门歪道,尽管出手便是,不过在下和这和尚却有些恩怨未了,我等不如各行其事。” 燕于飞哪里会给机会让纯阳道人算计自己,如今这话也挑明了,纯阳道人若想动手,那还是以一敌二,不动和尚是帮不上忙了,此人自己都还有一身的麻烦。 不动和尚本就一脸的怒气,这时一见燕于飞出言挑衅,忍不住想要再出手,可突然间一道剑光当头劈落下来,原来是那无尘仙子见有机可乘,挥剑斩杀上去。这是明目张胆的偷袭,不动和尚连忙纵身闪避,可他刚一动,就察觉到眼前一暗,一柄短剑瞬间刺中了他的胸口,鲜血飞溅而出。不动和尚一手捂住伤口,头也不回的纵身就逃,几个闪身便没了踪影。 苏梦见不动老和尚逃命而去,也不追赶,转身对那无尘仙子恭声道:“师叔近来可好?”这居然没把还在一旁犹豫不决的纯阳道人放在眼里。 纯阳道人站在一旁,见没人搭理自己,不禁老脸挂不住了,两眼瞪着夏心和燕于飞,嘴里厉声道:“你们两个好歹也是正道弟子,如今居然对邪道中人视而不见,难不成要叛出师门不成?” “你们所谓的正道,一向都是自以为是。如今天下大乱,为何不见你们正道中人出手拨乱反正?我师叔一向隐居于此,从不伤害无辜,可你们却来欺凌于她,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正道不成?” 苏梦心知燕于飞和夏心不便出面,因此呛声挤怼,反正自己本就想为师叔出口恶气,这纯阳道人原本就是准备得罪的。 听闻此言,纯阳道人却是哑口无言,不过他又何曾被人如此的教训过,况且还当着两个万剑宗的后辈面前,这要是传了出去,自己的脸面何在。霎时间,一股杀气弥漫而出,手中的九炎琉璃盏也晃动了起来,一团团火焰倾泻而出。 这是要依仗法宝了,不过这倒也是省事,燕于飞和夏心心知纯阳道人要倒霉了,当下故意慌忙后退,假装畏惧这火焰,但赤猴却逃的更快,它就算开了灵智,也不会念辟火咒。 苏梦早就默念起了辟火咒,眼见一团团的火焰根本伤不了自己,不禁大喜,这还是她第一次有机会试试这辟火咒。无尘仙子本来还有些担心,可眼见纯阳道人脸色难看,顿知这胜负早就定了。 “纯阳道人,当日你可是去迎接过魔主的,不知那时你的正邪之别又哪里去了。” 燕于飞还是不忘添乱,自己虽然不方便出手,但气气此人也是不错,就算万一真的气死了,那也和自己毫无干系,何况自己根本就没动过手。 “你,……” 纯阳道人如今最不愿别人提起的就是此事,毕竟这是极大的羞辱,可燕于飞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一时胸闷之下,突然察觉到了一股杀气,随即就见眼前一道暗淡的剑芒斩杀而来。 “啊”纯阳道人忍不住脱口一声惊呼,随即慌忙躲闪,此时惊恐之下根本就无暇追究自己的九炎琉璃盏为何失灵,可这会匆忙之下根本就来不及躲闪,眼见性命不保之际,一柄飞剑突然而现,两剑一碰,顿时火星四溅,纯阳道人也急忙纵身后退,总算是逃过了一劫。 苏梦见有人救了纯阳道人一命,也并不在意,当即淡然道:“是哪位前辈到了,还请现身一见。”话音未落,便见一个中年道人落在了纯阳道人身前,只见来人仙风道骨,不由让人心中多了一份敬意。 第42章 天道无情 纯阳道人一见来人,急忙恭恭敬敬的道:“属下参见宗主。” 这道人竟然是火神宗主,所有人不禁都大吃一惊,但燕于飞却突然心念一动,随即皱起了眉头,心中也思索着自己是否见过此人,但想了半天也毫无头绪,可奇怪的是,此人身上却有一丝熟悉的气息。 火神宗主此时也深深打量了燕于飞和苏梦二人数眼,这才心平气和的道:“本座此次前来,便是相助周国早日平定战乱,可仙子身为公孙氏一脉,不出手相助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处处为难,这是何等的道理。” 原来无尘仙子的身份也不简单,此人不仅是鬼仙宗的门下,而且还是公孙氏的宗亲,可她根本就无心与人为恶,为何这些所谓的正道还是纠缠不休。 夏心这时却突然怒道:“前辈口中的平定战乱,不会就是帮着周国剿灭其他的邻国吧。那不知死于战乱的平民百姓,又何处去申冤?况且我等修仙之人一向洁身自好,为何还要助纣为虐?”霎时间,火神宗主看向了夏心,半晌后,这才叹了口气道:“这天下的祸乱始于贪念,世人都有自己的执念无法放下,不如天下一统,那便是四海一家,此后也就再无杀戮。” “前辈这样做,又和帮助凶兽吃人有何区别,助纣为虐也不过是如此而已。”苏梦一脸的不屑,她可不信这火神宗主的胡言乱语。 火神宗主闻言,两眼狠狠看向了苏梦,不过他犹豫了半晌,突然纵身而去,纯阳道人见此,赶紧也灰溜溜的跑了。原本以为又是一场恶战,可没想到此人自知理亏自己跑了,但燕于飞却想到了此人刚才那狠狠的眼神,心头一颤之下,突然想到了那用人头血祭的怪人,这二人眼神中的寒意竟然如此相似。 “多谢二位,既然来了就请里面看坐。” 无尘仙子还是不冷不热,燕于飞也不介意。夏心不禁犹豫了一下,但见燕于飞毫不在意的进了厅内,便也只好跟了进去,不一会婢女送上了香茶。燕于飞这时忍不住问道:“前辈既然是公孙氏族人,又没有阻碍他们一统天下,怎么还是得罪了这些人?”无尘仙子闻言,摇头苦笑道:“那公孙昊数次相请,都被我拒绝了,想必他是动了杀心,不过此人野心太大,这周国怕是多灾多难了。” “那火神宗凭什么相助于他,我看那火神宗主也不是什么善类。”夏心也一脸的好奇,忍不住问道。 “如今又何止火神宗,其他宗门也早就出手了,只不过他们都躲在暗中罢了。只是可惜了我周国的那些无辜百姓。”无尘仙子也只能叹气了,毕竟她一向不喜这纠缠不休的争端。 燕于飞这时突然想到了之前的种种疑惑,那周氏宗庙中就有血魔宗的人,而且那天道轮回珠也出现在了宗庙内,这绝对不会是巧合,看来这公孙昊还真是不简单,血魔宗、天道宗、万剑宗、大悲寺,如今又多了火神宗,正邪二道差不多都被卷进了这战乱之中。 就在这时,无尘仙子又叹息道:“我一向不喜争名夺利,今日之后便将离开此地,找一个人迹罕见之处隐居便是。”燕于飞一听此言,不禁有些感慨,自己在瀛洲之时便有了归隐之意,无奈俗事太多,自己终究是不能忘了师父的恩情和同门之谊,不知何时自己也能这般无牵无挂的隐居,那瀛洲可是个绝好之处。 这时夏心突然道:“要是那公孙昊突然死了,是否可以不再有征战。”无尘仙子闻言不禁苦笑,随即又叹气道:“没了公孙昊,还可以有其他人,即使没了周国,也还是会有其他国的。这天下一统本也没错,只不过谁又愿意成全了别人。” 听闻此言,燕于飞一脸的无奈,无尘仙子的话确实没错,这世间从来就不缺那些贪婪狡诈之辈,可愿意成全别人之人,却无处可寻。 无尘仙子见时辰不早了,便让婢女带燕于飞和夏心先去休息,苏梦则被她留了下来。燕于飞和夏心知道无尘仙子必定有许多话要交代苏梦,便先行告辞而去。燕于飞一进房中便将赤猴放了下来,这猴子刚才也吃了不少东西,这时一见到床就跳了上去,没多久便呼呼大睡。 燕于飞却根本没有睡意,一想到无尘仙子的那番话,心头有些无奈,寻思:“莫非人心贪婪,终究是无可奈何之事,莫非天道无情,人亦无情?”心头大乱之下,只好盘膝而坐,默念起了清心咒,折腾了将近一炷香的时辰,这才心平气和,忘却了这心烦之事。 可还没等燕于飞熄灭烛火,忽觉有人御剑离开了清风堂,那熟悉的气息,顿知离去之人是谁,心中焦虑之下,急忙追了上去。几息后,只见夏心朝着王宫的方向御剑而去。 难道真要去杀了公孙昊不成?燕于飞不禁暗暗猜测,他心知夏心向来杀伐果断,若是真的动了杀念,多半是不会手下留情。 果不其然,不过是几个呼吸间,夏心悄无声息的潜入了王宫之内,以她如今的修为,那些守卫根本就无从察觉,燕于飞急忙跟了上去,这王宫内倒也是还算熟悉,当初也来过数次,只是这公孙昊的所在还真是不甚清楚,这宫内屋舍众多,要找一个人难免要多费些功夫。但夏心却自有办法,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向着灯火最亮之处而去。 果然,这一路上的守卫要严密不少,公孙昊是一国之主,看来要找此人确实不难,如此多的守卫,还能不泄漏了躲藏之处,不过再多的守卫,又岂能阻挡修仙之人。 燕于飞心知这公孙昊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但他也不想夏心祸及无辜,只好急忙现身。夏心也早就知道有人跟在自己身后,此时一见是燕于飞,更是不觉的一点的意外。二人一前一后,到了一处大殿之外,那些守卫大殿的护卫瞬间都晕厥了过去。 二人刚要推门硬闯,却听里面有人叹息道:“本王真是罪孽深重,纵然答应了慧果大师要休兵罢战,可却又出尔反尔。如今种下这么多的杀戮,本王又于心何忍?我周国开疆扩土虽好,可这遍地的白骨,却如何是好,莫不如以我一人之命,换个世间太平。” 没想到公孙昊还会心存仁念,夏心一听此言,心头不由愣了一下。不过几息后,她还是一掌劈开了殿门,随即持剑就闯了进去。只见一个脸色憔悴的中年人独自在殿内叹息,此人见有人突然持剑闯入,不禁一愣,但随即便镇定了下来,当下苦笑道:“本王既不能让我周国的百姓身在安乐之中,活着又有何意,这位姑娘,你尽管动手便是。” 夏心没想到公孙昊会一心求死,这反而让她不知如何是好,若是此人大声呼救,那自己一剑了结了他的性命,倒也算是心安理得,可如今要杀之人却一心求死,这顿时让她心中犹豫不决。夏心望着那深深凹陷的眼眶,手中的星邪剑不禁也颤抖了起来,她多少次在梦中要将此人千刀万剐,可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但她却反而有些于心不忍。 这个一脸疲惫之人就是公孙昊,燕于飞不由大吃一惊,这和当日所见的一国之主真是云泥之别,不过是几年未见,可此人为何如此的苍凉? 刹那间,燕于飞也不忍心动手杀人,此时又见夏心迟迟不愿动手,心知今日之事也只能到此为止,毕竟杀一个自己都不忍心出手的人并不容易,若是违背了自己的本性,只怕是有损无益,修道之人最注重心性,自是不愿轻易沾上因果。 其实燕于飞也分不清这公孙昊究竟是善是恶,他此时也早就没了杀念,眼见夏心一脸的悲痛,当下不再犹豫,上去抱起她,御剑离开了王宫。燕于飞一口气到了阳明山上,随即收剑落到了那破庙之中,这才轻轻把夏心放下。半晌后,终于叹息道:“师姐又何必多寻烦恼,那公孙昊的生死无关紧要,当今的大乱也不是他一人之错。” 夏心此时再也不顾一切,扑了燕于飞的怀里大哭起来。 燕于飞从没见过她如此的伤心,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劝慰,只好紧紧的抱着她。不知过了多久,夏心这才没了哭泣之声。燕于飞望着那满脸的泪痕,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不断的轻抚着她的秀发。二人就在这破庙中互相依偎着,那些世间的纷纷扰扰,此时都被他们忘得干干净净。 就在这时,燕于飞突然察觉到破庙中居然还有人在,当即厉声喝道:“什么人在此,还不给我出来。”夏心也突然惊醒了过来,将星邪剑紧紧握在了手中。只听一个颤抖的声音道:“是老朽在此,二位千万不要误会,我可不是坏人。” 一个衣衫不整的老者慌慌张张的走了出来,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根杆子,上面有一块破布。 没想到会在此地遇见张半仙,燕于飞当然不会忘记这不会说好话的算命之人,不过他还是脱口追问道:“半夜三更的,你怎么会一个人在此?这荒山野岭的,可找不到人看相算命。” 张半仙一脸的无奈,随即苦笑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这里的破庙一向没人会来,只有小老儿长年在此避风躲雨。倒是二位突然来此,搅了我的好梦。” 原来这倒是自己二人的不是了,燕于飞和夏心均是一脸的尴尬,心知自己二人刚才相拥在一起,多半是被这张半仙都看在了眼里。这是又听张半仙道:“老朽听二位刚才说起了大王,他可是一个仁心之人,周国的百姓都受过他的莫大恩惠。想当年,姜河之水泛滥,民不聊生,若不是大王亲自带人治理水患,这周国的百姓怕是早就流离失所,十不存一。” 燕于飞和夏心都没想到公孙昊会有如此的勤政爱民,但随即又想到正是此人四处攻伐,给百姓带来了兵祸连连,一时之间,二人又糊涂了,他们实在分不清,这公孙昊到底是善是恶。 张半仙见二人犹豫不决,急忙续道:“还请两位打消了谋害大王之心,若是没了大王,这周国也就不保了。到时候,周国的百姓定然流离失所,老朽虽只是一阶布衣,却也明白这恩恩怨怨,可若是只凭自己的喜怒行事,这世间必将混乱不堪,到了最后,也就只剩下弱肉强食。” 真没想到,一个平时全凭坑蒙拐骗度日的神棍,居然也如此的明白轻重。燕于飞心头不由庆幸,今日幸亏没有动手杀人,否则这周国的百姓可真的是大难将至。不过就算自己二人不忍心杀人又能如何,这世间还不是难逃杀戮,周国的百姓也不过是多躲几日罢了,此劫终究还是躲不过。 这时张半仙突然笑道:“这位公子切莫烦恼,老朽看你骨骼清秀,一脸的福相,不如看个相可好?”燕于飞眼见此人又想坑蒙拐骗,忍不住笑道:“老丈莫非不记得了,数年前,你就帮在下看过相。当初不是说在下是个命苦却又长命之人,难道数年之后,在下还能时来运转了不成?” “这,呵呵。”一听此言,张半仙露出了尴尬的神情,不过瞬间便含糊的笑道:“卦相之术,信之则有,不信则无,这位姑娘不如也看个相可好?” 夏心不由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眼前这江湖神棍竟会找上了自己,可若是这福祸本就注定,那知道了又能如?张半仙见她一脸的犹豫,急忙笑道:“看姑娘的面相,定是出身富贵,只是眉宇之间多了一缕的杀气,得失之间,就看姑娘心中所求。” 自己想要什么,夏心不禁心头思绪万千,不由自主看了燕于飞一眼。 张半仙此时又道:“天道轮回,本是早就注定,但天道轮回之下,也有不少改天换命之人,你们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而行,天道不容,可一旦得道飞升,便可不受那轮回之苦。” 这番话哪里还像是个坑蒙拐骗之徒能脱口而出的,若不能洞悉其中的玄妙,又怎能有此妙语。 燕于飞忍不住重新打量起了张半仙,他本以为此人不过就是个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可没想到此人居然还有如此的见识。只是张半仙并非修道之人,他身上也察觉不到一丝半点的灵气,可此人怎么会有这般的心境,难道他是元婴境界的大能不成? 第43章 四大金刚 元婴境界之下的修士,燕于飞自负一眼就能看出其修为的深浅,除非对方也精通控灵术这等的法术,不过由于燕于飞本身的修为不足,因此元婴境界的修士只要收敛自身的气息,便能让他瞧不出修为的深浅。 燕于飞打量了张半仙半天,也没能看出什么,不过他已经断定此人必定不是寻常之人,当下将一把碎银递了过去,这算是看相的报酬。 正欲离去,却见夏心还在呆呆的出神,燕于飞不由暗暗叹气。便在此时,忽听夏心道:““前辈可曾替那公孙昊看过面相?”张半仙摇头道:“老朽不过是个江湖术士,又怎能有幸见到大王。不过姑娘也不必担心,你们之间的恩怨,必有了结的一天。” 夏心与公孙昊有仇,燕于飞早就猜到,况且今夜她也不是第一次动了杀心。不过奇怪的是,夏心终究没有下手,也不知他们有何深仇大恨。 “罢了,老朽这就告辞了。这破庙留给两位了。” 张半仙得了银两,满脸欢喜的离开了破庙,燕于飞本想阻止此人离去,毕竟这乌漆嘛黑的,又是自己二人打扰了他的清梦,如今再来个鸠占鹊巢,的确是太不厚道。可是就在此时,一股灵气的波动突然而现,这居然是要突破的迹象,燕于飞急忙望向了夏心,心知经此一事之后,她的心境必定是有所不同,也许如今就是一个契机,这结丹之事关系重大,万万不可怠慢。 “师姐还不赶紧准备突破,幸许今夜就是结丹之时。” 燕于飞一脸的焦急,他担心夏心还是不能放下心中的恩怨,心性不稳可是大忌,尤其在这即将步入金丹境界之际。一声声咒语此时突然而现,燕于飞念起了清心咒,正所谓关心则乱,他如今也需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神。 夏心一听到清心咒,果然也回过神来,随即盘膝而坐,心中也跟着默念,不知不觉间已然入定。不多时,一股股灵气都聚集在了夏心身旁,燕于飞在一旁紧紧的盯着,这荒山野岭的还是要以防万一,若是有哪个不开眼的稀里糊涂闯了过来,那可就麻烦了。 转眼间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燕于飞放心了不少,心知夏心随时都可能大功告成,只是不知这金丹的成色如何,但如今也不容他再胡思乱想,突觉间,就察觉到有数道气息逼近了过来。 来人均是金丹修士,而且一下子就出现了五个,此时他们都在山脚之处。 几息之间,燕于飞将来人查探了个清楚,如今他的神识越来越强大,这山脚处离他所在的破庙尚有万步之遥,这千步到万步的变化,不知不觉间就潜移默化了。 燕于飞此时也发现了自己的神识又变强了不少,欣喜之下不由心头一动,随即想到自己刚才居然没有发现那张半仙,就算是普通之人,遮遮能没有气息,可这张半仙却大为古怪,莫非此人还真是个元婴境界的大能,但若是如此,他又何必遮遮掩掩。 这张半仙确实是有些高深莫测,但燕于飞很快收回了心神,不再去瞎猜,心知世人都有自己的隐秘之事,只要此人没有不轨之心,自己又何必多管闲事。但燕于飞很快又担忧了起来,他突然察觉到,那五个金丹修士居然冲着清风堂而去,这三更半夜的,多半不会是去借宿的。 刹那间,燕于飞心头焦急起来,可他看了眼夏心,顿知一时半会难以离去。情急之下,突然想到了赤霄和紫电二剑,这可是灵器,既然这两柄飞剑早已通灵,不知能不能自行追杀来犯之敌。 突然间,一赤一紫两道剑芒出鞘而去,燕于飞心头大喜,暗道:“这灵器果然是非同凡响,只要自己心念一动,这两柄飞剑就随了自己的心意。”果不其然,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燕于飞就察觉到来犯之人已然手忙脚乱,一个个自顾自的躲避飞剑,那清风堂内也多出了二股杀气,显然无尘仙子和苏梦也察觉到了凶险。 来犯的五个金丹修士也甚是机灵,很快就兵分二路,除了留下两人抵挡飞剑,其他三人纵身向清风堂赶去。燕于飞一察觉到这变故,心头又急又恼,毕竟三个金丹修士,可没那么容易对付。 就在这危急之际,破庙中的灵气突然涌入了夏心的丹田,几个呼吸后,夏心收功站了起来,她的脸上也都是欢喜之色,显然当今之世又多了个金丹修士。 “师姐快回去,清风堂又有强敌来犯。” 燕于飞一见夏心结成金丹,当先纵身向清风堂赶去。夏心一听又有强敌来犯,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祭出星邪剑就追了上去。 便在此时,突然传来一阵怒骂之声,显然是有人被激怒了。只见两个光头之人,这会满口都是污言秽语。这居然是两个和尚,不过这德行却是不可多说。 刹那间,一道金光突然而现,夏心本就一肚子的怨气,一听到这些污言秽语,顿时就动了杀机,当下祭出金刚镯砸了出去。 一声惨叫突然而现,燕于飞心知这仇算是结下了,当即手持赤霄剑也冲了上去,一条火龙瞬间吞噬了另一个还没回过神的和尚。两个金丹修士,几息间就丢了性命,但夏心和燕于飞却看都没多看一眼,纷纷向清风堂方向御剑而去,几个呼吸间,收剑落在了清风堂内。 没想到,这回来犯之人居然是宏法和尚,不过这和尚正在一旁观战,并未出手。另外两个和尚却正在与苏梦和无尘仙子混战。燕于飞见此,不禁松了一口气,心知今日又是胜券在握,当下索性也在一旁观战。夏心手持金刚镯,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三个和尚,那宏法和尚先前见过,另外两个和尚却不曾谋,正犹豫不决,忽听宏法和尚道:“都住手,你等可是万剑宗的弟子?” 原来燕于飞和夏心二人并未收敛自己身上的气息,这突然出现了两个金丹修士,自然引起了宏法和尚的戒心,况且他也认出了燕于飞和夏心二人。眼见不过是数月不见,二人已然均是金丹境界,心头不由又惊又喜,急忙续道:“老衲乃是红莲寺的僧人,两位施主可还记得?” 这下倒是不便突下杀手了,毕竟红莲寺也算是名门正派,况且这宏法和尚当日也出手相助过万剑宗。燕于飞正想答话,另外两个和尚却一脸的不善,其中一人怒道:“我等是红莲寺的四大金刚护法,你二人还不快报上名来,佛爷可不杀无名之辈。”原来这两个和尚听见宏法和尚喊住手,便同时后退,无尘仙子和苏梦也没有追杀上去。 燕于飞眉头微皱,并未回答那两个和尚,冲着宏法和尚道:“山脚下那两个和尚,想必也是大师的同门?”宏法和尚心头一楞,眼见留在山脚下的两个同门迟迟不现身相见,突觉有些不妥。可未等他出声,夏心便不耐烦了,祭出金刚镯砸向了那口出恶言的和尚。那和尚不及细想,举起手中的金钹迎了上去,燕于飞见此,心知这和尚定是凶多吉少。 果不其然,金钹碎裂了一地,那和尚也没逃过此劫。另一个和尚此时早就没了之前的凶相,转身就想逃命,可夏心只是一招手,金刚镯又砸了下去,一声凄惨的叫声突然而现。 “女施主,你好狠毒的心肠。” 宏法和尚没想到,,夏心一声不吭就动手杀人,眼见守在外面的二僧还不现身,心知多半也是凶多吉少,这下他顿时火冒三丈,这四人可是是他最得力的帮手,在寺内号称四大金刚,没想到都莫名其妙的殒命在此。 眼见宏法和尚脸色不善,两眼布满了杀气,燕于飞只好含糊道:““大师好久不见,不知深夜来此,是为何事?”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无冤无仇自然不能杀,但宏法和尚早就气昏了头,嘴里怒气冲冲道:“老僧来此当然是斩妖除魔的,你万剑宗的弟子,莫非要和这些邪道中人为伍不成?” 燕于飞心知今日之事恐难善了,夏心明目张胆的一连杀了对方二人,换了谁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当即狠狠心道:“大师切莫一口断定正邪,善恶不过是一念之间。如今大师动了杀念,那便是恶,若大师明知是恶,却还不愿罢手,又和邪道中人有何不同?” “你,……”宏法和尚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他愣了半响,这才怒道:“施主切莫狡辩,难道杀人不用偿命?天道之下,岂能容儿等如此猖狂。” “既然只是杀人偿命的勾当,又和正邪有何关系?你若说我是邪,你在我眼中,又何尝不是邪?你我道不同,又岂能说得清道的明。” 霎时间,宏法和尚脸色更是难看,嘴里自言自语道:“杀魔卫道,乃是我佛门要旨,杀一人而保全千人,便是大善。”说罢面露杀气,显然也不想再多说废话。 “原来这就是你们这些满口仁义之人的杀人借口,还真是百无禁忌,百试百灵。” 苏梦一听这和尚满嘴都是“杀”字,忍不住出言相怼,燕于飞也是连连摇头,这哪里还有一丝半点的善念,满口的慈悲为怀,不过是张嘴一说罢了。 夏心更是一脸的不耐烦,祭出金刚镯砸了过去,既然杀一个也是杀,干脆斩草除根,以免日后麻烦,毕竟这同道相残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之事,一旦传回了宗门,多少都会有些棘手。 宏法见一道金光袭来,猛地心头一颤,刚才二僧的惨相,突然浮现在了眼前,急忙也祭出了法器。只见宏法和尚解下自己身上的袈裟挡了上去,那袈裟迎风变大,犹如一张展开的大网。燕于飞想起了当日,宏法和尚就是依仗着这袈裟,破解了血无影的化血刀,只是不知今日能否挡得住金刚镯。 刹那间,袈裟一阵晃动,那金刚镯一砸到袈裟上,掉头飞了出去。这果然是挡住了。这下顿时把夏心吓得一跳,这袈裟的厉害,她可是亲眼见识过,当下急忙收回了金刚镯。可宏法却更是大吃一惊,他原本以为依仗着袈裟,能轻而易举的收了这金刚镯,但没想到却是空欢喜一场。就在此时,无数道剑芒突然出现在了眼前,夏心步入金丹后,早就有心试试自己修为的深浅,眼前这宏法和尚正是不错的试金石,当即施展出了六道蒙尘。 这女娃果真是心狠手辣,宏法和尚心中怒骂之下,只好将袈裟挡在了身前,如今这便是他最大的倚仗了。霎时间,一道道剑芒都落在了袈裟之上,一股股灵气波动之下,无数的碎片四处飞舞。 “我的混斗袈裟!” 陡然间,宏法和尚忍不住大喊,这件袈裟可不仅是一件法宝,也是红莲寺的镇寺法宝之一,这可是没法回去交差的。 但夏心却并没有就此罢休,又祭出了四海风云扇,突然间狂风大作。 “师姐,饶了这和尚,让他去吧!” 燕于飞一见宏法和尚也要凶多吉少,急忙出声求情,他可不想夏心手上沾染了太多的因果。 宏法和尚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他没想到眼前这女娃不仅心狠手辣,手中居然有这么多的法宝,惊恐之下顾不得浑身的疼痛,急忙纵身就逃,转眼没了踪影。 “师弟,为何要饶了这和尚?” 夏心显然是并不甘心,心知今日算是白白放过了这和尚。 “师姐莫恼,这宏法和尚好歹也曾出手相助过你我,纵然他是无心之举,但你我却不妨还了他当日的善举,这也是算是了结了一段因果。” 原来如此,夏心瞬间转怒为喜,心知修道之人最怕的就是沾染了因果,如今自己正是仙途正盛,若是想得偿所愿,自是不可乱了心境,这宏法和尚杀与不杀,的确无关紧要。 这时无尘仙子见强敌退去,便向燕于飞和夏心二人道谢。众人心知今夜多半不会再有强敌来犯,当下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第44章 凡尘俗事 第二日拂晓时分,燕于飞突然听到了一阵悠扬婉转的箫声传来,心中顿时暗道:“莫非无尘仙子就这么了无牵挂的避世而去?”一想到这,纵身向箫声方向而去,果然只见苏梦独自一人,站在了清风堂的大门前,那支长箫在她唇间发出阵阵的声响,那一身的白衣不禁让人心存怜惜之情。 燕于飞默默的听着箫声并没有上前打扰她,此时夏心也寻声到了这里,她也静静的站在一旁痴痴的听着箫声。苏梦这时突然收起了长箫,道:“无尘师叔走了。她想请燕公子给令师叔捎个口信,就说她已经归隐山林,也望你师叔也早日了却这凡尘俗事。” 这无尘仙子倒真是说走就走,一点都不留恋,燕于飞心知自己也就只有羡慕的份,这凡尘俗事可不是说了就能了的,自己无论如何也还是要回万剑宗的,况且这风雨欲来,怕是挡都挡不住。 “也许不用多久,你们又能相见。到那时,或许我等也可以逍遥在这俗世之外。” 燕于飞见苏梦一脸的不舍,当即出言宽慰,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了无牵挂的就此避世而去,这瀛洲虽好,却不知何时才能得空前往。苏梦听了此言,猛然收回了心神,紧皱的眉头终于又舒展开来,眼神中也有了光芒。夏心这时默然道:“若能放下一切,从此逍遥自在,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可惜世人都痴迷在这俗世之中不能看破,我等也尽在其中。”不知何时,夏心突然到了二人身后。 刹那间,三人都默不作声,均知这凡尘俗事难了,故而这世间也都是凡夫俗子,就算是修道之人,也还是不能免俗,若非如此,哪里会有如此多的争端。 这时燕于飞突然察觉到有人向清风堂赶来,当即警惕地望向了来人的方向。夏心和苏梦二女也察觉到有人向清风堂赶来,均是眉头微皱,均想:“这往日冷清的清风堂,如今倒是热闹起来。只是可惜了,来的都是不速之客。” 不过这回赶来之人却是不同,燕于飞瞬间察觉到来人是谁,心喜之下不禁有些疑惑。 没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到了近前,来人居然是五师兄公孙远。 燕于飞一见到公孙远,不禁心头大喜,这差不多有一年多没见面了,随即问起了师父和诸位师兄师姐的近况。当得知所有的人都在闭关时,不禁笑了起来,一想到日后再见面时,自己的修为突飞猛进,师兄师姐可又要被师父盯着修炼,没好日子过了。 不过燕于飞突然又想起,公孙远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当下问道:“五师兄怎知我在此地,我本打算这几日到你府上看看,没想到你却自行找来了。”公孙远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也在山上修炼,不过老父病重,只能回家先尽孝道。昨日半夜后,大王派人来说你到了城中,还进过王宫,我便猜想你可能在此,天还没亮,我便赶了过来。” 一听此言,燕于飞忍不住心头一热,自己和一众同门之间确实感情深厚,这时他突然想起了还没给公孙远介绍一下夏心和苏梦,当下连忙引荐。公孙远见一个是剑心峰的同门,一个是这清风堂堂主的晚辈,当即连连行礼,夏心和苏梦也连忙还礼。 燕于飞心知自己也该走了,便嘱咐公孙远给师父送个信去,好让师父知道自己一切都好,要不了多久,自会回去拜见他老人家,随后二人这才依依不舍的告别而去。望着公孙远离去的方向,燕于飞不禁暗暗叹息,他突然发现自己这位师兄的修为居然没有一点长进,这凡尘俗事的牵挂,只怕是很难就此割舍。不过让他更惊讶的是那公孙昊,此人竟然会让公孙远来见自己,显然是要提醒自己,切莫忘了这个师兄,看在自己同门的情面上,不要肆意妄为。 这心机深沉之人,果然是难以捉摸,不过燕于飞却心中不屑,既然昨晚没有动手,那自然是不会反悔,只不过是有人自己心虚罢了。 “算了,咱们这就走吧。算算时日,也该是赶去毒仙谷了。”说话间,燕于飞从房中抱起还未睡醒的赤猴,当先御剑向毒仙谷飞去。算算时日,离约定的期限也就一个多月了,三人也早就决定,先到谷内等候避尘子前来。 这一路上除了经常见到各国兵士肆意恶战外,就是那些到处逃窜的无辜百姓,但越往偏僻之处,反而情况要好的多,许多穷乡僻壤至少没有受到战乱的祸及。燕于飞不禁心中感叹,“也许只有这些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淳朴之人,才能不受这尘世间的诸般困扰。这得到越多的人,反而不得安宁,就如那些修道之人,一个个都是贪心不足,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归自己所有,就算哪一天真的得道成仙了,只怕也是本性难改。” 没过几日,三人离毒仙谷越来越近,可他们却突然发现有不少修士也向毒仙谷方向赶去,血魔宗、鬼仙宗、火神宗、天道宗,就连平时很少见到的昆仑门下弟子,也都掺和了进来。 虽然还没见到万剑宗和万灵宗的弟子,但燕于飞估计肯定也少不了他们。 这绝不会是巧合,燕于飞三人顿时暗暗警惕起来,如今正邪二道都是一个德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毒仙谷可不是什么好去处,若是没什么可图的,又有谁还会往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跑? “找个人问问便是。” 夏心此时也一脸的好奇,她见不时能见到正邪二道之人,心知多半是这些修士又惦记上了什么宝物,若非如此,这正邪二道之人又岂能相安无事的各自赶路,显然是还没到夺宝杀人之时。 找个人问问只怕是不容易,不过抓个过来逼问一下就方便多了。 燕于飞当即开始物色人选,这修为太低的不要,就算问了也问不出什么,这正道中人也不是很方便,毕竟不能杀人灭口,看来只能在血魔宗或万灵宗的门下动手,最好还是金丹修士。 很快这倒霉之人就出现了,燕于飞也很满意这个人选。三尸道人也算是老熟人了,燕于飞就是选中了此人,三人随即收敛了气息,悄悄尾随在后。没过多久,却见三尸道人突然找了个隐蔽之处躲了起来。 莫非被此人发现了不成,燕于飞三人不由大为惊讶,不过他们犹豫了一下,也立即躲藏了起来。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而现,只见来人鬼鬼祟祟的模样,一看就知必定不是什么好人,但燕于飞和夏心一见来人,均是心头一惊。 原来这突然而来之人居然是悟剑峰的天悟道人,只见他东张西望的,似乎在寻找什么,这时三尸道人却窜了出来。 “天悟道友,何必如此鬼鬼祟祟。放心,此地除了你我并无他人。” 这二人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燕于飞不禁一脸的狐疑,夏心也是眉头紧皱,二人心知天悟道人为人贪婪,可他毕竟是一峰之主,若是真和血魔宗勾结,那可是非同小可,只是以此人在宗门内的地位,又何需如此。 “三尸道友,你我还是小心一些为是。你血魔宗声名狼藉,本道与你不过就是各取所需罢了。” 果不其然,天悟道人和血魔宗有不可告人的勾当,燕于飞当即默不作声的盯上了此人,夏心也露出了杀机,只有苏梦还是一脸的淡然,似乎见怪不怪。 天悟道人一脸不悦,道:“你我既然约定在此见面,道友又何必躲躲藏藏,莫不是你血魔宗又要出尔反尔不成?” 三尸道人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我血魔宗虽喜好杀戮,但答应下来的事却绝不反悔。倒是你们这些正道中人,常常假仁假义言而无信。” “罢了,多说无意。既然你血魔宗没有变卦,本道就信你们一回,不过要动手就赶紧,那天剑近来一直在闭关,本道听闻他不日就会步入元婴的境界。到时候就凭你们魔主一人,只怕是很难讨得了便宜。” 天悟道人显然是铁了心,不过三尸道人却不领他的情,一脸不屑的道:“那又如何,区区一个步入元婴境界的后辈又,岂能是魔主的对手?况且我血魔宗也有不少的强援,要不了多少时日,我血魔宗必定能让各大宗门都臣服于脚下。到时候,这万剑宗的宗主之位,当然是道友的。”说罢,忍不住得意的大笑起来,天悟道人在一旁也只好尴尬的赔笑。 没想到会有如此的龌龊之事,天悟道人真是丧心病狂,这日防夜防,终究还是防不住吃里扒外之人,只是这万剑宗内可不止这么一个无耻之徒。燕于飞早就对这些道貌岸然的长老心生厌恶,若不是看在师父的情面上,他可不想管这些破事,这正邪二道如今早就是人不人鬼不鬼,无论谁算计了谁,都不过是狗咬狗一嘴毛罢了。 霎时间,燕于飞的脸上露出了杀机,既然此地没有外人,他便想做件神不知鬼不觉之事。夏心也正有此意,将金刚镯握在了手中。但苏梦见此,却连连摇手,示意二人切莫动手,天悟道人这才浑然不知的逃过了一劫。 此时天悟道人又和三尸道友窃窃私语了数言,半晌后,二人这才得意洋洋的各自离去。 苏梦见二人都没了踪影,这才淡然道:“此事倒是蹊跷,当日在齐云山被迫迎接魔主的几人,似乎都有些异常,莫非他们都和魔主有什么密约不成?” 若是真被苏梦猜中了,那可就大事不妙,燕于飞和夏心不由面面相觑,心知火神宗、红莲寺,还有万剑宗怕是都要生出内乱,还有那三宝道人,当日也不知是否逃脱,当日妙法和无计道人都殒命在了齐云山,如今想来这天道宗反而是因祸得福了。 “我等只要跟紧三尸道人便是,此人必定知道甚多。至于其他的人要为非作歹,就让他们露出狰狞的嘴脸便是。” 苏梦还是不紧不慢,不过她显然是胸有成竹。 燕于飞和夏心也觉得这样也好,自己三人不妨躲藏在暗处,倒要看看,这天悟道人能兴起多大的风浪,到时候再出手杀人,自然是名正言顺,只有给人犯错的机会,自己才好肆无忌惮的动手铲除宗门孽徒。 三人打定了主意,便朝着三尸道人离去的方向追了下去。几息后,又悄无声息的跟在了此人的身后。陡然间,燕于飞心头一动,寻思:“今日不仅要让此人一咕噜全交代了,而且还能不走漏了消息。 三尸道人正心中得意,一想到天悟道人一脸的奴才相,不禁满脸的不屑,暗道:“正道中人果然是道貌岸然,那像自己这么肆意妄为,这才是真正的痛快。”三尸道人正在得意之间,突见一道人影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这是哪个活腻了,三尸道人忍不住想破口大骂,可一看清来人,顿时泄气了,刚想转身逃窜,却见身后两个女子拦住了去路。 这居然是三个金丹修士,三尸道人顿时手足无措,心中更是惊恐,心知今日怕是万事不利,一个不慎便有血光之灾。 眼见脱身不得,三尸道人壮了壮胆子,道:“三位道友均是正道中人,想来不会以多取胜。若是凭真本事赢了本道,这才是名门正派的所为,可若是依仗法宝,就算赢了又如何?” 燕于飞心知三尸道人是畏惧自己身上的法宝,尤其是赤霄剑,早就吓破了此人的贼胆,不过这也正合自己的心意,自己三人不掩饰修为,本就是想震慑住此人。 不过这激将之法倒是不错,燕于飞明知此人的用意,却也故作不知,当下冷笑道:“你尽管出手便是,赢了本道就可以逃命去了。我若是用了法宝,就算是输。” 三尸道人没想到,自己的激将法如此好用,当下又一回头,看向了夏心和苏梦二女,毕竟这二人也是金丹修士,若是她们出尔反尔,自己可就是白费心机了。 “你放心出手,今日本道要亲自出手生擒了你。只要你能逃走,自然不会再有人为难你。” 燕于飞早就看穿了三尸道人的心思,果然夏心和苏梦也是点头同意。这下可把三尸道人乐坏了,心知这年少无知之人就是如此,自己不过随口几句,就将这三个后辈给诓骗住了。 “小子,你切莫后悔!” 三尸道人担心迟则有变,挥剑斩杀而来,一道道剑光咄咄逼人。 第45章 魔主之志 眼见三尸道人出手,燕于飞却施展出八极乾坤步,不停的四处躲闪,瞬间化作无数的影子,将这道人困在了里面。三尸道人见无路可退,不禁吸了口凉气,心中惊道:“没想到这才一年多不见,这小子便如此了得,今日怕是凶多吉少。”心念及此,顿起了逃命的念头,可此时四处都是虚影,根本就无处可逃。 一炷香后,燕于飞冷声道:“三尸道人,你还有何能耐?若再不施展,只怕是性命不保。”听闻此言, 三尸道人脸色大变,心知再不拼命,定是凶多吉少,急忙从乾坤袋内取出一枚符箓,这可是保命符,如今也是最后的家底。 又想依仗着符箓逃命,燕于飞顿时想起当日在五行困阵中,此人就是依仗着符箓之术逃出生天,不过今日却休想得逞。只见一道虚影突然到了三尸道人身前,还没等此人回过神来,一个火焰掌印当头劈了下来,那枚符箓还没来得及捏碎,便已然没入了火焰之中。 三尸道人眼见手中的符箓忽然碎裂,自己却还没逃出生天,不禁吓得魂不附体,就在他不知所措之际,突觉浑身灼热,随即一头栽倒在地。 燕于飞没想到这火王灭绝印如此厉害,不过是随意一掌,就将三尸道人打的身受重伤,心头不禁有些后悔,暗道:“这道人若是挨不住一掌,丢了性命,那可就糟了。”夏心见三尸道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急忙上前查看。几息后,她放心下来,心知此人虽是伤重,却还没伤及性命,这会瘫在地上,无非是吓破了胆子,当下持剑指在了他的咽喉之处。 没过多久,三尸道人果然醒了过来,他一见自己的要害之处多了柄寒光闪闪的长剑,顿时吓得全身哆嗦,眼见夏心一脸的杀气,不由自主的颤声求饶道:“燕道友饶命啊,从今往后,小道愿为奴为仆,再也不敢心有二念。只要公子想知道的,小道必定知无不言,只要公子吩咐了,小道自当全力而为。” 这三尸道人还真是个明白人,一清醒过来就急着开口求饶,就连这口气都变了,自己已然自称小道,燕于飞已然是公子,完全就是一副欺软怕硬的嘴脸,不过这倒是省了不少的麻烦,看来这些平时凶残的邪道中人,也是贪生怕死的。燕于飞也不再多说废话,直接就追问起了自己想知道的事,很快便从三尸道人口中得知了一切。 原来这祸根还是魔主的修为近来突飞猛进,如今更是又祭炼成了一件绝世法宝,他有了雄心壮志,难免心生妄念,做梦都想着各大宗门都臣服在他脚下。那天悟道人早在一年前,便答应了魔主各取所需,这次趁着拙剑峰的弟子落单,便想着先收服了他们以为己用,当然若是软的不行,那也就干脆不留活口了。 夏心见三尸道人眼神狡狯,心知此人定还有什么更紧要之事没说,当下厉声道:“你们血魔宗为何大举来此,难不成是和各派约定好了,来此看热闹不成?”三尸道人一听此言,顿时犹豫了起来,但见夏心眼神冷漠,似乎随时就能了结了自己,心慌之下不禁吓得全身发抖。夏心不耐烦的道:“你若是再有隐瞒,我便一剑一剑的在你身上刺下去,只是不知你能挨得住几剑?” “小道若是实话实说,还请三位发誓,饶了小道性命。否是不然,休想小道再多说一言半语。” 三尸道人虽然心中恐慌,但却是清楚的很,这讨价还价的保命之举,可是句句都挂在了嘴边。 燕于飞心知三尸道人心狠手辣,此人要是一狠心,真的豁了出去,倒也真奈何不了他,一具尸体自是开不了口的,当即点头道:“你说吧,只要不欺瞒我等,便可活命。”三尸道人见燕于飞答应不杀自己,顿时心头大喜,不过他又看向了夏心,显然是还不放心。 “只要你实话实说,定可性命无忧。”夏心这回也很干脆,反正以后要杀此人也易如反掌,除非这三尸道人能找个地方躲着不再露面,不过以此人的品性,多半是耐不住寂寞。 三尸道人见燕于飞三人都发下了血誓,这才放下心来,当即老老实实的道:“近日有传闻说,百毒仙子寿元将近,但她手上却有绝仙果,这可是最好的药引子。只要有了此物,便能炼出突破到元婴境界所需的丹药。” 难怪会有这么多的修士都赶向了毒仙谷,不过这恐怕又是一条不归路,那毒仙谷岂是想进就能进去的,况且百毒仙子可是元婴境界的修士,想从她手中夺取绝仙果也绝非易事。但三人一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暗暗叫苦,虽然如今可以断定,百毒仙子并没有在燕于飞身上下毒,但无论如何还是要当面问个清楚,不过让这些贪心之人一搅和,此事怕是会有变数。 “小道已经什么都告诉你们了,还望你们不要食言。” 三尸道人见燕于飞三人都没有放走自己的意思,顿时急得大声嚷嚷起来,这可是性命攸关,他自然不能不惦记着自己的安危,这血誓可不能全信,若是发誓之人品性太差,那也不过是随口一说。 燕于飞这时才想起了此事,当即手掌微动,一道符文涌入了三尸道人的顶门之内。夏心也收回了长剑,这显然是放任三尸道人赶紧自行逃命。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名门正派之人,岂能言而无信。” 这下三尸道人根本就不敢离去,惊恐之下哪里还敢逃命。燕于飞冷声道:“今日之事不得透露半句,以后你也不可乱杀无辜,否则莫怪本道下手无情。”燕于飞此时一脸的杀气,一想到那些金丹境界的修士为了自己的仙途,又要不惜门下弟子的性命,顿时心头大怒。不过三尸道人可不清楚他为何突然变脸,心慌之下跌跌撞撞的撒腿就跑,至于自己体内的符文,也只有以后再说了,眼下保命要紧。 “那天道轮回珠如今在魔主手上,只怕是祸害无穷,不知红云老祖是否能阻止此人的野心。” 三人一听到魔主近来祭炼成了一件绝世法宝,就猜到定是那天道轮回珠,因此他们都没有再去追问三尸道人,但此时燕于飞却一脸的担心,一想起那血珠所兴起的杀戮,不禁心有余悸,这瞬息之间就能将一个城池的百姓都屠杀个干净,如此的凶残之事,以后怕是经常可见。 苏梦也是亲眼见过这天道轮回珠所造成的杀戮,因此也是一脸的担忧,一想到当日在永安城所见到的惨状,顿时心神不宁,那火云老祖能否收回这杀戮之物,这还真不好说。但夏心此时却更担心毒仙谷是否真的会被正邪二道攻破,毕竟一定要亲口向百毒仙子问个清楚,她才能安心,此人究竟有没有在燕于飞身上下毒,可不能只凭百草仙翁一人之言,当下心急火燎的道:“天下之事定有能者出面,我们再担心也是无用,眼下还是尽快赶去毒仙谷,但愿避尘子前辈也能早日赶到。” 确实还是要尽快赶到毒仙谷去,也许还能相助百毒仙子一臂之力,三人当即御剑急赶,这一路上果然是越来越热闹,正邪二道全都急着赶路,就连一些散修都忍不住也想浑水摸鱼,只是一个个金丹修士却都躲藏着不愿轻易露面。 “仙途茫茫,若是自求一人得道,那无非就是祸及他人,若是人心如此,也就没有那可怜之人。” 苏梦望着那些还不知此行凶险的正邪二道弟子,不禁连连叹息,她当然清楚,这些人中不少都是奉命前来,只不过那些宗门的长老可不会于心不忍,这便是修道之人的无情。 燕于飞也早在齐云山时,就看破了那些宗门长老的无情,不过他却是无可奈何,正道如此邪道也是如此,就连那些元婴修士也还是如此,那不死不灭的寿元,还有横行霸道的修为,便是他们的一生所求,至于这善恶早就没人能想起,谁的修为深厚那便是一言九鼎,弱者只有卑躬屈膝。 几日后,三人赶到了毒仙谷。 毒仙谷此时早已被正邪二道的修士围了个水泄不通,更有人不时的指指点点,就算那满地的枯骨,也无法让人心生畏惧。若不是谷内翻滚的毒雾,这些贪婪之人只怕是早就直接冲进谷中去了。 燕于飞三人只是在远处冷眼看着,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还真是不方便进谷,况且血魔宗的弟子凭借着心狠手辣,早就占据了谷口,这会谁也别想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抢先进谷。当然谷口的毒雾,也根本就让人不敢靠近。 “这些血魔宗的弟子真是可恶。” 夏心见这些血魔宗弟子守在了谷口,顿时心生怨恨,她可不想再耽搁下去。 “这倒是不难,我这将把这些贪心之徒全都赶走。” 燕于飞说话间便着手准备符文,他打算用九霄神雷符吓走这些贪心之徒,不过这神雷符却不是随手就能画出的,此符威力太强,必须凝聚足够充沛的灵气方可。 正邪二道本就心有间隙,此时在毒仙谷外待久了,难免会生出龌龊之事,双方都是怒目圆睁,只是没有宗门长老的允许,一个个都不敢冒然出手,当下也只好过过嘴瘾,这破口大骂之声顿时不绝于耳。就在此时,突然风云突变,一道道雷鸣之声滚滚而来,整个谷口都笼罩在了一股雷霆的气息之下,所有人立即都安静了下来,纷纷抬头望着天际,此时毒仙谷外反而清静了下来。 “不好,这是天劫,快跑。” 正邪二道的修士中,还是有不少有些见识之人,此时一见不妙,立即就招呼同门快跑,转眼间毒仙谷口就空空荡荡,再也不见半个人影。看来宝物虽好,但还是没有性命重要,这个道理人人都心知肚明,只可惜还是有人会铤而走险。 燕于飞见所有的修士都跑了,忍不住微微一笑,这九霄神雷符不过是吓吓人的,自己可没有凝聚多少灵气在这符文上,不过这足以吓跑这些修士,但愿他们别再回来找死。 “但愿这些人都能断了贪念。” 苏梦不禁叹息道,不过她自己都心知这几乎就是休想,这贪婪之心岂能说断就断。 “我们还是赶快进谷吧!”夏心这时忍不住催促道,她也明白几息后,那些贪婪之徒就会又聚集过来。 毒仙谷内还是烟雾弥漫,三人凭着之前的记忆,一步步向谷内走去。这时苏梦将辟邪珠拿在手中,当先而行,燕于飞和夏心紧紧的跟在她身后,一点都不敢大意,这地方果然是让人望而止步,赤猴这时又是一脸的恐惧,也许只有这猴子才最清楚这毒雾的可怕。 三人还没走到谷内的一半,便听见百毒仙子冷冷的道:“你们三个小辈既然又回来了,想必是见到了避尘子。但为何不见他的踪影,难道那老东西就真的不愿见这最后一面?” 一听此言,燕于飞三人不禁大吃一惊,均是一脸的凄凉,心知三尸道人之言果然是真的,这百毒仙子果真是寿元无多。一时之间,三人都不知如何答话,毕竟他们都不想让百毒仙子大失所望。 几息后,三人又见到了百毒仙子,只见她盘膝而坐,脸上虽然还是蒙着一层薄纱,但显然要比上次见到时苍老了不少。眼见百毒仙子一脸的失望,苏梦赶紧道出了此次三岛十洲之行的原原本本,至于无垢和长卿能不能把避尘子带来,这就难说了,毕竟谁都找不到避尘子。 “但愿你们不要骗我,眼下强敌将至,你们就留在此地,等候避尘子到来吧。” 百毒仙子随手示意三人在一旁坐下,然后便静坐不语。 燕于飞三人本来就想在谷内等候,如今百毒仙子如此一说,倒是正合了他们的心意,当下也都闭目调息起来。 第46章 金光现世 也不知过了多久,谷口处突然一阵混乱,似乎是有人想要闯进谷来,燕于飞正想放出神识查看,不过眼见百毒仙子气定神闲的样子,便知她定然早有对策,当下也就忍着没动。 果不其然,谷外只是骚动了一会,又寂静了下来,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进来,“百毒仙子,老友来了,为何还不出来一见,难道你忘了,老夫当日相赠朱颜丹之情。” 燕于飞三人一听这声音,心头均是一愣,没想到神木居然也出现在了毒仙谷外,更让人意外的是此人还是百毒仙子的故友。 正当三人忐忑不安之际,百毒仙子却突然厉声道:“神木,你这孽障,居然还敢前来见我。那朱颜丹分明就是毒药,你竟敢骗我服下,这么多年来,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原来又是这神木造的孽,看来此人真是不知悔改,燕于飞顿时一脸的杀气,夏心和苏梦也是一脸的怒容,如此四处为非作歹之人,早就应当铲除,只可惜答应了百草仙翁,如今还要再饶了此人一命。 这时神木的声音又传了进来,此人显然是得意洋洋。 “那朱颜丹虽有毒,却是驻颜的灵丹妙药,那些中毒身死之人,要怪就怪她们无福享受。但仙子这数百年来不是活得好好的,况且这丹药也是你苦苦相求,又如何能怪老夫?” 这下燕于飞三人都听明白了,多半是百毒仙子被神木给算计了,不过这里面恐怕还是贪心在作祟,但百毒仙子居然也会中毒,这还真是匪夷所思。 就在此时,百毒仙子突然将自己脸上的薄纱一把扯了下来,一张比鬼还难看的脸瞬间出现在了眼前。 燕于飞一见那脸上密密麻麻的伤痕,顿时明白了百毒仙子为何天天蒙着脸了,夏心和苏梦二女见到这恐怖的脸庞,均是吓得花容失色。 百毒仙子一见三人的神色,嘴里厉声道:“我这副模样,是不是没人愿意见到?” “这,……” 刹那间,燕于飞三人都不知该如何答话,一时之间只好都默不作声,但这显然算是默认了。 “自作孽不可活。”百毒仙子见此,忍不住叹息道:“我本来也有绝世容颜,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服下了这朱颜丹,才落得这副模样。如今后悔也是晚了,不过害我之人就在眼前,又岂能就此放过了他?”说罢,纵身向谷外而去。 燕于飞见百毒仙子就这么出去,不禁有些担忧,夏心和苏梦也是忧心忡忡,他们都明白这谷内有毒雾防护,外面的人很难攻进来,可若是百毒仙子出谷对敌,那就不一样了,神木既然敢来,必定有所依仗。 果然几息后,谷口处三股强悍的气息波动,紧接着整个毒仙谷都是一阵地动山摇,燕于飞三人顿时就猜到有三个元婴修士在大打出手。 刹那间,三人不由担心起来,百毒仙子以一敌二恐怕未必是对手。燕于飞正想出手相助,可就在此时,百毒仙子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只见她的脸色比刚才还要恐怖,一股暮气已然而现。 燕于飞一眼就瞧出百毒仙子伤势极重,这寿元只怕是屈指可数,又一个元婴修士时日无多,心中惋惜之下,取出百炼壶就递了过去。 “前辈服用一些灵液吧,对你的伤势大有好处。” 此时燕于飞也不担心泄露了宝物,自己没能将避尘子带来,心中自是有愧,如今就算将这百炼壶拿来谢罪,也无不可。 百毒仙子也不客气,接过百炼壶喝了数口,随即递了回去,这才一脸不舍的道:“没想到这壶内炼化了这么多的奇花异草,看来你的造化不浅。可惜了,若是几百年前,我定当出手抢夺。”说罢,便坐下自行调息起来。燕于飞三人都无奈的在一旁等着,替百毒仙子护法。 不过三人都没想到,百毒仙子会毫无顾忌的说出要抢夺百炼壶,但此时他们又岂能当真,心知此人就是嘴硬心软,这都时日无多了,却还要吓唬自己三人。 就在这时,燕于飞突然心头一惊,没想到真有人敢冒死闯进谷来。但几息后,便察觉到硬闯之人已经没了气息,这显然是丧命在毒雾之中。但没等燕于飞松口气,便又有人不顾一切的冲进了谷内,这次硬闯的居然还不止一人。 夏心和苏梦此时也是面面相觑,显然她们也察觉到了有人硬闯,二女的神识虽然不如燕于飞,但自从修炼了三魂归一诀后,就算是与元婴境界的修士相比,也不会逊色多少,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瞬间就察觉到了。 “都是一群可怜之人,有机会不跑,却一心赶回来送死!” 燕于飞突然望着那毒雾,不由自主的叹息道,话音刚落,毒雾中果然又没了一丝的气息。夏心和苏梦顿知这些硬闯之人多半是奉命进谷送死的,二女也不禁暗暗叹息,确实之前已经给了这些人机会,只是他们却还是不愿离去。 这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若无贪念又何至殒命在此。 这时又有一股气息闯进入了毒雾之内,一道血红色的光芒突然而现。燕于飞三人一见这血光,均是心头一颤,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了天道轮回珠,瞧这情形,这毒雾多半是阻拦不住这血珠的。 夏心情急之下,祭出金刚镯砸了上去,可那血光犹如一道无形的屏障,一下子便将金刚镯震的翻滚着飞了出去。苏梦见凶险将至,取出辟邪珠将自己四人都护在了紫光之下,一红一紫二道光芒顿时交织在了一起,可是几个呼吸之后,那血光却是越来越妖艳,避邪珠发出的紫光瞬间一片幽暗。 燕于飞眼见百毒仙子还在调息,根本无暇出手相助,心知如今只有自求多福了,当下催动双剑直接斩了上去。可两柄宝剑一靠近血光,又发出了剑鸣之声,随即再也不愿逼近。 这还是和上次在公孙氏宗庙所遇一般,灵器一遇上仙器,果然是不敢造次。燕于飞眼见百毒仙子还在调息,不禁心头焦急,心知自己三人若是自行逃命,那此人定然必死无疑,此时他不禁想起了自己丹田内的混沌涅盘镜,只可惜自己却驾驭不了这仙器。 三人眼见那血光就要将自己罩住之时,不禁心头慌乱,可此时他们却没一人想要自行逃命,突然一道光芒照向了血珠,顿时整个毒仙谷内金光乍现。 混沌涅盘镜突然间自己现身了,燕于飞心头大喜,这真是来的太及时了。夏心和苏梦二女也终于出了口气,此时才发现全身都是汗水。 但此时却有一凄惨的声音从金光中传了出来,燕于飞三人听出是血毒子的惨叫声,心知此人多半是难逃灰飞烟灭。 霎时间,天道轮回珠没了躲在暗处催动之人,顿时变得暗淡无光,燕于飞有心收了这血珠,可一个呼吸不到,那血珠便冲天而起,就连混沌涅盘镜也突然一闪不见。 二件仙器就这么眼睁睁的不见了,燕于飞不由一脸的无奈,夏心和苏梦也不禁急坏了,这可是仙器啊。 “莫急,这宝物自己会回来的。” 燕于飞眼见二女一脸的着急,急忙出言自我安慰,虽然他也不知这混沌涅盘镜是否还记得自己栖息了数年的老巢。 “正邪二道的人都闯进来了!” 苏梦眼见燕于飞和夏心二人还望着天际出神,急忙出言提醒。话音未落,忽见几道身影争先恐后的由远及近,不过是几个呼吸间,一大群修士纷纷涌了进来。 燕于飞没想到混沌涅盘镜不仅化解了血珠的危险,将守护毒仙谷的毒雾也轻易破去,这真不知是福是祸,眼见百毒仙子还未痊愈,不禁暗暗焦急,心知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此人,这就算是弥补自己没能替她将避尘子找来的罪过吧。三人当即默不作声的护在了百毒仙子身旁,眼睁睁看着众人围了上来。 几息后,不少的老熟人又出现了,昆仑的三宝道人带着十多个门下弟子最先到了近前,可还没等他们站稳,其他各派的门下也纷纷到了,天道宗、万剑宗、火神宗、血魔宗、僵尸门、鬼仙宗的弟子一个都不少。 刹那间,正邪二道的修士将百毒仙子团团围住,燕于飞三人也连带着被围在了里面。 “百毒仙子果然是受伤了。” “快交出绝仙果。” “都不许妄动,绝仙果是我血魔宗的。” “胡说” “放屁” 一时之间,正邪二道的修士乱作了一团,污言秽语更是不绝于耳。 燕于飞见这些人虽然看起来杂乱无章,但显然还是分成了正邪二方,血魔宗、僵尸门、鬼仙宗的众人都站在了一边,血无影、麻九幽、封无僵、帝俊一个个都是杀气腾腾。而火神宗、昆仑、天道宗、万剑宗的众人也紧挨着站在了一边,纯阳道人、三宝道人、天悟道人和天天拙道人一个个都脸色沉重。 “拜见诸位长老。” 燕于飞和夏心见到了宗门长老,立即上前行礼,二人虽然对天悟道人万分鄙视,但此时也只能先不捅破这一层纸。这时天道宗中内一个老道突然厉声道:“你等三个小辈,可看到了刚才那道金光,还不赶紧告知贫道。” 果然有人打起了仙器的主意,不过此人倒还是有些见识,不过燕于飞只是冷冷打量了这贪婪之人一眼,一个金丹圆满的修士自然唬不了人。 “小子,你可听到贫道之言,为何如此没有礼数?” 燕于飞见这老道如此自不量力,忍不住冷声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言不惭,莫非今日你一个人便能做得了主?”此言一出,邪道中诸人顿时哄笑起来,更有人忍不住口出狂言。 “这位道长是天道宗的太一真人,燕师侄不可无礼。” 天天拙道人眼见太一真人一脸的怒气,连忙出言提醒,燕于飞明知这是一番好意,可如今却无可奈何,心知既然要维护百毒仙子,必定要和这些正邪二道之人翻脸,若不能提前找个由头,又如何出手,不过要是这口舌之争演变成了拳脚相加,自是正中下怀。 太一真人却还是不依不饶,他心头惦记着那道金光,自然不愿罢休。不过这正是燕于飞求之不得的,当下出言呛声道:“什么金光,道长怕是老眼昏花了,还是尽快赶回首阳去。这一大把年纪,活一日便少一日,可别客死他乡。” 这下邪道中人顿时哈哈大笑,就连昆仑、万剑宗等弟子也不禁都有些忍不住了。 “你这孽障!” 太一真人气得脸色煞白,众目睽睽之下脸面何在?刹那间,一股杀气弥漫而出,太一老道终于忍不住动了杀机,天天拙道人眼见不妙,急忙出声道:“真人莫非忘了此行的要事?今日邪道聚集,我等切莫自乱了阵脚。” 燕于飞心知天拙道人又在维护自己,心中不禁暗暗感激,一时之间倒也不便拂了他的一片好意。果然,太一真人也不得不留些情面,当下狠狠瞪了燕于飞一眼,这才一脸阴沉的怒道“你等三个还不快滚,这百毒仙子当年害人无数,今日本道就要替天行道。” 陡然间,太一真人就把气都撒到了百毒仙子头上,确实元婴修士虽然修为深厚,可若是碰到一个受伤极重元婴修士,自然是无需畏惧,说不准轻而易举就能杀人夺宝。 “老道士,你口口声声要替天行道,可你又怎知这天道可否容你,况且这天道也岂是你能随意挂在嘴边的?”苏梦这时突然出言讥笑,她心知燕于飞和夏心有所顾忌,因此干脆直接找上了太一真人,这里也就此此人自不量力,倚老卖老,正好先拿他杀鸡儆猴。 “你,……” 太一真人恼怒之下,两眼瞪向了天拙道人,他以为苏梦也是万剑宗的弟子。 “你这老道不必顾忌万剑宗的颜面,本姑娘也不是同道之人,这欺软怕硬之事,想必你也没少干过,今日又何必假惺惺的。” “你是邪道中人?” 太一真人顿时听明白了苏梦话中的意思,原来此女不是万剑宗的弟子,而是邪道中人。他不禁心头大喜,当下上前数步,这是急着要动手。 第47章 自不量力 “真人果然是名不虚传,众目睽睽之下,欺负一个弱女子,这欺软怕硬不要脸之事,果然是轻车熟路,在下真是佩服。” 燕于飞当然不会放过讥笑太一真人的机会,反正早就有意先收拾此人。此时邪道中人也不时高呼“佩服”二字,这笑声此起彼伏,这下就连天道宗的弟子都是一脸的尴尬,不过他们也无可奈何,谁让这太一真人居然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要老脸。 “你这孽障,本道原本看在都是同道的情面上饶你性命,可是你却不识好歹,莫怪……。” 太一真人火冒三丈,心中恶念一生,哪里还管什么正邪之分,就算是自己宗门的弟子,也照样大卸八块,说话间便要动手作恶。可还没等他出手,忽见一道幽暗的剑芒刺到了胸前,已经有人先下手为强了。这下太一真人算是坐实了欺软怕硬的大名,眼见有人偷袭,急忙纵身闪避,不过他也一掌劈了下去,一股磅礴的灵气从掌心涌出。 这一掌果然是不弱,不过比起擒龙上人却是云泥之别。燕于飞当即退到一旁观战,心知此人的修为也就不过如此,苏梦有法宝在手,定当可以自保,就算是有个万一,自己也可以出手相助。 苏梦心知太一老道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此时见他一掌劈来,急忙纵身闪避,一连数掌都是轻巧的避过。 “孽障,看你往哪里躲。” 霎时间,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出现在了太一真人手中,他恼怒之下,再也顾不得脸面,当然他原本就不要脸面,此时眼见一旁观战之人都指指点点,忍不住亮出了宝剑,这以大欺小虽是难听,但总比那些闲言碎语要好听得多。 只见太一真人凝神静气,手中的长剑顿时就露出了一股浑厚的气息,悄然间和天地融合在了一起。这是太一真人的杀招太初一剑,此招一出元婴之下从没有人能逃过一劫,他也凭着此招不知道打败了多少比自己修为高深的对手,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正是震慑的大好时机,等会自然也就没人再敢和他争夺那绝仙果了。 刹那间 一道剑芒犹如划破了长空一般的斩杀了过来,苏梦一见剑势凌厉,心知自己无法抵挡,当即将天机伞祭了出来,瞬间那一剑之势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围观的众人见如此霸道的一剑居然就这么被化解了,一个个均是吃惊不已,更有甚者开始起哄道:“堂堂一个天道宗的长老,居然全力出手都奈何不了一个小姑娘,真是丢人啊。要是本道也这般不堪,早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了。” 邪道中人都乐得见到太一真人出丑,七嘴八舌之下,将此人说的丑态百出。燕于飞也乐见如此,当下故意笑道:“太一真人果然是名不虚传,刚才那一剑多半是数百年都没施展过了,绵软无力也就罢了,只是这装模作样的本事,却把人吓个半死。” 这下不仅邪道中人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就连正道中也有不少人笑出了声。 太一真人一脸阴沉,两眼瞪向了邪道中人,随即又盯上了燕于飞,心中的杀气不禁倾泻而出,若不是苏梦又挥剑斩杀而来,他真的忍不住想要直接一把将燕于飞捏碎了。 苏梦有天机伞防身,手中的承影剑更是飘忽不定,一道道剑芒不时刺向了太一真人的要害,这几息之间居然占尽了便宜,如今这讥笑之声更是绵绵不绝。 太一真人此时一脸的阴沉,眼见自己手中的长剑一次次劈在对方的破伞上都是无功而返,心知今日的脸面算是丢大了,情急之下突见燕于飞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顿时火冒三丈。 “你这孽障勾结邪道中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说罢转身就向燕于飞扑了过去。 既然奈何不了苏梦手中的法宝,那当然是换个倒霉鬼出气,太一真人早就对燕于飞动了杀心,此时真是大好时机。 “太一道友,切莫伤了和气。”天拙道人眼见变故,急忙出言提醒,只可惜此时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燕于飞不停的讥笑太一真人,为的就是想要激怒此人,眼见他果然心生恶念扑向了自己,心中不由暗喜,当下双掌微动,一道道符文瞬间不停的闪烁。 刹那间,狂风大作,滔天的火焰突然袭卷而来。四周观战的正邪二道修士忽觉气息涌动,一阵阵灼热之下纷纷慌慌张张的后退。 血无影一见这火焰,顿时心生恨意,只是此时也只好不停的后退,以免被这团火焰给祸及。 太一真人更是一脸的狼狈,狂风之下当即就被吹得连滚带爬,一团团火焰更是让他四处乱滚,突然间就觉得眼前一暗,一柄短剑冷不防当头斩杀了下来,一股鲜血飞溅而出。 “我命休已,我命休已。” 太一真人吓的魂不附体,惊恐之下忍不住痛哭流涕的大喊。 燕于飞和苏梦见此都停下了手,二人都没想到,堂堂的一个天道宗的长老,居然会如此的脓包,这可是在丢宗门的脸面。 正邪二道的众人也都是一脸的惊讶,他们也没想到这太一真人居然会吓的生死不知,一声声的嘲笑自然是又逃不掉了,只有天道宗的弟子一个个都羞的面红耳赤,终于有一名天道宗的弟子大声喊道:“太一师叔,你还没有死,快别乱嚷嚷了。” 此时周围的笑声更加的肆无忌惮,太一真人也清醒了不少,可是他向四处就望了一眼,顿时便气的晕厥了过去。当然就算太一真人没有晕厥过去,也是没有脸面再爬起来了,况且此人也早就吓破了胆。天道宗的弟子也是识趣,抬起太一真人头也不回就向谷外逃去。如今谁都没有脸面再留在此地,这绝仙果自然是休想得到。 天道宗的弟子这一退走,邪道的气势大涨,一声声的讥笑更是不堪入耳。正道中人都是一脸的怒气,甚至有不少人把怒气都撒向了燕于飞身上。天悟道人一脸的阴沉,一想到燕于飞的修为突飞猛进,心中更是恨得痒痒,一想到若是自己能得到这小子身上的机缘,那这元婴的境界还不是指日可待,一时之间这心中的恨意顿时滔滔不绝。 这时帝俊大步走了出来,他见众人都一脸的惊讶,心中自是不屑,新仇旧恨涌上了心头,一股杀气突然而现。 燕于飞见鬼王帝俊要亲自出手,当即谨慎起来,苏梦也是小心翼翼的盯着帝俊暗自戒备。当日的那场恶战也是让二人心有余悸,只有夏心并不认识帝俊,因此还是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样,不过她也早就把金刚镯握在了手中,只要发现一有凶险就立即出手。 天拙道人一见鬼王帝俊上前,心知此人多半不怀好意,可还没等他上前拦截,天悟道人先行开口道:“鬼王,你好歹也是一门之主,如此明目张胆的欺凌一个后辈,可还知这羞耻二字?” 帝俊看了眼正道中的诸人,一脸不屑的笑道:“你等既知本王是邪门歪道,又怎能要我像你们一样假仁假义?我帝俊可一向都是敢作敢当。” 这倒是摆明了不要脸面,众人也都愣住了,不过他们也突然都觉的帝俊所言倒是不无道理,正道中人碍于身份不敢轻易苟同,但邪道中人却连声叫好。 帝俊这时接着又狂笑道:“我们邪道中人来此,无非是为了绝仙果,哪像你们这些口口声声自称是正道之人,明明口不应心,却还要装模作样的打着斩妖除魔的大旗。” 此人倒也是说出了一句大实话,来此的哪一个不是为了绝仙果,燕于飞虽然与此人有些过节,但此时也忍不住想拍手称赞,不过当着众多同门的面还是忍了下来。夏心和苏梦显然也是赞同帝俊之言,但二女还是一脸的谨慎,毕竟她们是不可能和鬼王同流合污的。 这时天悟道人却狡辩道:“既然鬼王是为了绝仙果,那为何不直接向百毒仙子索要,况且她现在就在这里,切莫再盯着我万剑宗的弟子,本门也不是好欺负的。” 帝俊没想到天悟道人竟敢出面声讨自己,不过一见此人一副装模作样的神情,自然看透了其中的伎俩,当下冷笑道:“本王自然会找百毒仙子讨要绝仙果,只是你万剑宗的弟子居然会包庇于她,难不成要和我邪道同流合污不成?” 天悟道人一听此言,心中暗喜,连忙也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道:“燕师侄,还不赶紧退下。他们邪道中人要自相残杀,正好成全了他们。” 燕于飞本就知道天悟道人不会这么好心,此时见他如此一说,顿时看出了此人的用意,忍不住厉声道:“多谢长老厚爱,不过百毒仙子和我有些渊源,此时若是弃她不顾,那不就成了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这和邪道中人又有何不同?” 天悟道人见燕于飞不肯退让,心头更是欢喜,心知自己的计谋立即就会得逞,嘴里却冷笑道:“你要如此那也未尝不可,只是我万剑宗乃是名门正派,虽不便强人所难,但也不会善恶不分,你自己的事就自行了断吧。” 这区区数语,就断绝了燕于飞和万剑宗的关系,天悟道人果然是老奸巨猾。燕于飞明知是计,却也无可奈何,不过这又能如何,有恩必报,这才是自己的品性,无情无义之徒还是敬而远之。 “不劳长老挂心,我也一向敢作敢当,只是等下交起手来,还请长老慎重,千万不要和邪道中人同流合污才是。”天悟道人一听此言,气得脸都绿了,可他却又不好当场发作,只好装出一脸笑意,退在了一旁,心里却早就恨不得将燕于飞千刀万剐。 天拙道人一见弄巧成拙,顿时连连摇头,叹了口气道:“年青人要好自为之,若是不敌切莫意气用事。” 这话显然是提醒燕于飞,若是不敌赶快逃命,切莫不知好歹,只不过天拙道人不便明说罢了。 燕于飞当然听懂了天拙道人话中的深意,心知这位长老倒还真是一番的好意,当即恭声道:“长老放心,晚辈自当小心。”说罢似笑非笑的看着帝俊道:“鬼王前辈,上次晚辈不慎伤了你,一直忐忑不安,不过以前辈的修为,只要休养个一年半载自然无恙,今日还望前辈多加小心,切莫又丢了脸面。” 一听此言,帝俊顿时气炸了,狠狠瞪了燕于飞一眼,随即亮出了摄魂棒,显然他这是杀心已动。但邪道中人不禁面面相觑,他们见帝俊并没有出言否认,心知燕于飞所言果然是真的,一时之间七嘴八舌的管不住嘴了。 此时正道中人却乐坏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邪道中的头面人物出丑,当下也毫无顾忌的出言讥笑。 “鬼王的修为在这些邪道中也算是一流,没想到也有如此丢脸之事。” “那又如何,这鬼王好歹还是敢作敢当,这脸面尽失之事也没有否认。” “道友此言差矣,那鬼王是担心今日又丢了脸面,众目睽睽之下不好狡辩。” 这些讥笑之言本就是好事之人在随口嚼舌,但鬼王帝俊却气的差点吐血,忍不住恶狠狠地看向了燕于飞和苏梦,这二人早就是他的心头之恨,今日定当不能放过。 就在这时,一股浑厚的气息突然弥漫开来,燕于飞也不再依仗控灵术隐藏自己的修为,这金丹境的修为将在场的正邪二道中人都惊呆了。 突然就有人脱口大喊道:“金丹修士,此人年纪青青怎么可能有此修为,这也太逆天了。” “真是个妖孽,恐怕这年轻一辈中他就是第一人了。” 一时之间,正邪二道都是混乱不堪,年轻一辈此时都是一脸的羡慕,那些一把年纪却还是只有筑基修为的人却是一脸的妒忌,一个个活了数百年的金丹修士如今也是心中大惊,面面相觑之下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48章 再战帝俊 眼见燕于飞有此修为,鬼王帝俊却犯难了,他没想到数月不见,眼前这孽障修炼成了金丹境,若是如此,今日只怕是又难以如愿,这两个小辈联手,自己岂不是报仇无望,这脸面可就丢大了。 燕于飞见帝俊一脸的犹豫,顿时猜到了他的心思,没想到自己如今的修为却能吓唬住此人,若是夏心和苏梦也毫无顾忌的透露出自己的修为,那岂不是要吓跑了此人,这可万万不可。 天悟道人这时心中都在滴血,心知这定是有天大的机缘,否则这般年纪又如何能有此修为,金丹修士哪一个不是活了数百年的老家伙,那贪婪的神色不由自主浮现在了脸上。谷中的不少人都和天悟道人一般的心思,一个个都露出了贪婪的神色,赤猴一见这么多人逼近,吓得上蹿下跳。 “不好,这是贪心发作了。”燕于飞眼见这正邪二道的修士都两眼放光,心知大事不妙,当下沉声大喊道:“怎么,莫非正邪二道要同流合污了?不过混战之下,你等就不怕有人暗中偷袭不成?” “万剑宗的弟子都给我后退。”天拙道人也看出了大势不好,急忙下令门下弟子后退。 可此时贪心作祟之下,哪里还有人愿意后退,不时有人亮出了刀剑,眼见这又是一场杀人夺宝的杀戮,所有人都盯上了燕于飞,他的乾坤袋自然是让人心中惦记。 夏心眼见不妙,赶紧祭出了四海风云扇,这法宝一向管用,只要一出手就扇飞一大片。 刹那间狂风大作,僵尸门的弟子首当其冲,麻九幽一见不妙,急忙纵身而逃,可他身后的弟子却倒了大霉,无数的人影犹如残叶一般被吹得东倒西歪,这跑的快的虽然衣衫不整全身是血,但好歹逃过了一劫,那些措手不及之人此时早就一命呜呼,原来僵尸门的弟子也还是血肉之躯。 这下那些贪心之辈纷纷夺路而逃,一直退到数十步外,这才胆战心惊的停下身来。夏心晃了晃手中的宝扇,显然是在震慑众人。此时鬼王帝俊还在,他不是不想逃,只是刚一后退,便发现无数道虚影挡住了去路,无论他上蹿下跳都无路可退,无奈之下只好不逃了。 只见燕于飞手持紫电剑挡住了去路,笑嘻嘻地看了帝俊一眼,冷笑道:“鬼王莫急,这还没交手,怎么就思量着逃命,众目睽睽之下,纵然不要脸面也不可如此丢人,鬼仙宗也不能因你一人而被耻笑。” “你,……” 帝俊一时哑口无言,他本想着报仇雪恨,可瞧这情形,心知怕是难以如愿,眼见正邪二道都在身后看着,只好装模作样道:“本王本想放你一条生路,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莫怪了。也罢,再给你个机会出手,免得以后传出去,说本王以大欺小。” 一股阴森森的气息突然而现,只见帝俊身前出现了无数阴灵,这万鬼结界如今是他最大的依仗,心知就算不敌也足以自保,况且自己好歹也是金丹圆满,难道还真奈何不了一个刚刚结丹的小辈。 燕于飞一见帝俊要故作大方,也就不再客气,手持紫电剑斩杀了上去,无数道剑芒瞬间让人眼花缭乱,这是六道蒙尘。但帝俊毕竟是金丹圆满的境界,那万鬼结界将他团团护住,无数的剑芒之下,那些阴灵不断的灰飞烟灭,可瞬息间又有阴灵出来补缺。眼见自己的万鬼结界牢不可破,帝俊不由大喜,挥舞着摄魂棒不再后退。 刹那间,一阵阵阴风四处涌动,躲在远处观战的正邪二道顿觉心神不宁,修为尚浅的弟子更是魂不附体,脸上也血色全无。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大喊道:“鬼王手中的棒子是阴邪至极的摄魂棒,大家快往后退,切莫被摄走了魂魄。”诸人一听此言,均是慌忙后退,那些胆小之人更是扭头就逃,再也不愿在此多留片刻。 燕于飞也察觉到了这阴邪之气,不过除了心中有些厌恶,并没有其他的不适,但见这阴邪之气越来越重,心知不能再一味退让了,当即挥动紫电剑迎了上去。霎时间电闪雷鸣,一道道天雷突然幻化而出。 三千雷动如今在燕于飞手中惊天动地,只见天际布满了一层层血色的乌云,紫电剑轻轻一挑便有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紧接着电光闪动,数道天雷滚滚而来,雷霆万钧之下,摄魂棒发出的阴风顿时烟消云散,就连那些阴灵都四散逃窜。 转眼间,万鬼结界烟消云散,帝俊此时也心慌意乱,眼见自己四周都是雷电交加,不禁吓得魂不附体,纵然他只差一步就能突破到元婴境界,可这雷劫却不是他轻易敢尝试的,此时不逃恐怕就要灰飞烟灭。燕于飞也看出了帝俊有逃走之意,当即持剑指向了天际,顷刻间一道白光划破了天际,紧接着一个惊雷乍现。 帝俊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情急之下祭出鬼玺挡在了自己头顶之上,一声巨响之下纵身就往谷口逃窜。此时的帝俊一脸狼狈,全身衣衫破裂,身上冒着青烟,在场观战之人都是心头一颤,这雷霆万钧之势,竟然将他们都给震慑住了。 “你们还不退出此谷,若再不逃命,休怪本道剑下无情。”说罢,挥动手中的长剑,刹那间无数的天雷四处咆哮。众人见此,纷纷四散奔逃,几个呼吸间都不见了踪影,谷内又恢复了安静。 夏心和苏如雪一见正邪双方的人都落荒而逃,均是心中大喜,她们都情不自禁的望着燕于飞,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这一次再和帝俊交手果然是不同往日了,燕于飞也不禁心中窃喜,不过几息后,他便一脸的冷笑,心知胆小的如今早就逃之夭夭了,可还有几股浑厚的气息却一直隐藏着不愿露面。 这隐藏之人居然是元婴修士,而且还不止一人,燕于飞一脸的凝重,一个元婴修士他自然是不惧,可若是一下子出现数个老怪物倒也是棘手,心知就算自己三人联手,怕也是凶多吉少,如今也只有希望百毒仙子能尽快恢复修为。 夏心和苏梦也发现了燕于飞的担忧,二人自然均知刚才和百毒仙子交手的那两个元婴修士必定没有离去,只是奇怪的是,这二人为何迟迟不肯不现身,尤其是那神木,此人可是贪心无比,如此的大好机会又岂能错过。 “哈哈,老夫等了半天都不耐烦了,赤阳子道友,你也现身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而现,几息后,只见神木和赤阳子到了近前,这二人一脸的得意,燕于飞三人在他们眼中那还不是随手捏来。 燕于飞一见神木,忍不住厉声道:“神木,你可是要以我为敌?莫忘了当日所发的毒誓。”神木一听此言,哈哈大笑道:“如今百草那老鬼已经坐化,老夫还怕何人?今日就和你等做个了断,旧账也是时候好好的算算了。” 话音刚落,神木又盯上了夏心,冷声道:“你这小丫头,还不将老夫的金刚镯交出来,只要老夫痛快了,给你等留个全尸便是。”这神木果然是越来越无法无天,只是可惜了百草仙翁的一片苦心。燕于飞三人护在了百毒仙子身旁,一件件法宝也都亮了出来。 “神木,再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以后莫让本道瞧见,大可苟且偷生。” 燕于飞倒不是惧怕这两个元婴修士联手,反正还有几个多半忍不住也要现身了,这麻烦多了哪里还会害怕,只不过突然想多给神木一个活命的机会。 神木早就一脸贪婪,他望了眼还在调息的百毒仙子,哈哈大笑道:“赤阳子道友,还不赶紧动手,这绝仙果可是被不少人给惦记上了。” 这贪念一起,果然是万难回头,燕于飞也知多说无益,当即祭出了骷髅幡。神木早就领教过骷髅番的厉害,忽见此物出现,不由自主的纵身后退,嘴里却故意怂恿道:“赤阳子道友,你拦住这小辈,老夫去收拾另外两个女娃。” 赤阳子早就见过夏心和苏梦联手的厉害,二女手中的法宝一攻一守,可没那么容易对付,这神木既然不怕,那倒是真合了他的心意,当下一脸得意的冲向了燕于飞,他可不知道这骷髅幡的厉害,更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还以为依仗着自己的修为可以随手捏来。 “不知死活的东西。” 燕于飞一见赤阳子冒然冲上来送死,不由心中一喜,这可是此人自找的,当下祭出了骷髅幡。只见一面黑幡突然悬浮在了赤阳子的头顶之上,那幡上的骷髅清晰可见,一股戾气也汹涌而现。 “孽障,大胆。” 赤阳子顿知眼前这少年不好对付,自己又被神木给算计了,难怪此人会突然这么好心,原来眼前这鬼幡才是最凶险之物,不过他如今也毫无惧意,心知凭自己千年的修为,根本无需担心,眼前不过就是一个金丹修士,他的法宝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去。 一想到这,赤阳子一掌劈向了骷髅幡,可那幡上的骷髅却犹如活了一般直接冲了出来。 “啊!” 赤阳子忽觉心头一颤,随即心神摇异,情急之下又是一连数掌劈了出去,可眼前的那骷髅却越来越诡异,慌乱之下他正想转身遁去,可那鬼幡摇晃之下黑气弥漫,根本就无路可逃。 “神木道友,快来助我一臂之力。” “神木道友。” 任凭赤阳子如何呼喊,神木也没有吭声,他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此番和赤阳子来此,本就是想要趁火打劫,因此谁的手段高明就能多得些好处,现在赤阳子被骷髅幡缠住,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好事,只要等他们两败俱伤之时,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赤阳子莫慌,老夫收拾了那两个女娃,就来助你脱困。” 神木这时终于出声了,不过他也只是想要赤阳子继续拼命,心知自己本就是冲着燕于飞来的,那绝仙果不过就是一个幌子,此物虽然能作为炼丹时的药引,但对自己来说也不是什么必需之物,自己早就是元婴的境界,要想再进一步突破到洞虚境界,那是何等的困难,况且这绝仙果是绝毒之物,一个不小心就会要人性命,这铤而走险之事,还是留给那几个还躲藏着不愿现身之人,自己只要夺取了眼前这三个小辈身上的宝物,这三岛十洲还不是任由自己横行。 刹那间,神木便忍不住有些得意忘形,心知此时正是自己出手夺宝的大好机会,当下瞅了一眼夏心,突然纵身扑了过去,毕竟那金刚镯是他的保命法宝,一定要赶紧夺回来。 燕于飞也早就提防着神木这贪婪之徒,眼见此人突然冲向夏心,自是猜到了他的心思,当下心念一动,一道赤色的剑芒出鞘斩杀了上去。夏心也早就暗自戒备,一见这老不要脸的神木想要夺宝,立即祭出了四海风云扇,狂风呼啸之下飞沙走石。 陡然间,神木突然想起了自己可挨不住这狂风,心慌之下急忙纵身逃窜,就在此时,一道赤色的剑芒当头劈落下来。 “无耻小辈,竟敢偷袭老夫!” 神木怒吼之下,还是乖乖的左右躲闪,不过到底是谁无耻那就不可说了。 “无耻之徒。” 突然间一阵狂风又袭卷而来,夏心怒骂之下可没闲着,手中的四海风云扇冲着神木就猛扇了数下,狂风大作之下,神木只好慌忙逃窜,就在这时,突然一道血光从骷髅幡下冲天而起,转眼间就逃之夭夭。 没想到赤阳子还能自行逃命,燕于飞望着天际不禁有些意外,此人居然能化作一道血影,这真是闻所未闻,不知这是什么秘术,三岛十洲的修士果然是各有保命之术。 这是血遁之术,神木当然是心中清楚,这逃命之术他也是尤为精通,不过一施展这血遁之术,却会损伤自身的修为,没个数年恐怕难以恢复。 夏心也察觉到赤阳子逃脱了,不过她可不在乎此人的生死,当即盯住了神木,不断的挥舞手中的宝扇,完全就是依仗着法宝欺负这老儿。燕于飞这时也收回了骷髅幡和赤霄剑,一脸笑意的在一旁看着神木四处上蹿下跳的狼狈模样。 “你这臭丫头欺人太甚。” 神木情急之下脱口大骂道,不过他可没忘记赶快躲闪,此时还想杀人夺宝简直是痴人说梦,只可惜有人利欲昏心,早就看不出这其中的凶险。 第49章 三擒神木 刹那间,一道暗淡的剑芒也突然而至,苏梦本来一直守护在百毒仙子身旁,此时见燕于飞已经退了回来,忍不住也出手了。 “卑鄙无耻,都是卑鄙无耻之徒!” 此时的神木早就气急败坏,一见又有人出手偷袭,急忙狼狈的躲闪,脸上更是狰狞恐怖。就在他怒骂之际,一个不慎被狂风卷起,一阵翻滚后一头栽了下去。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觉的有一只毛茸茸的爪子伸了过,突觉腰间的乾坤袋不翼而飞。 “孽障,给老夫回来。” 神木此时心疼啊,没想到如今就连这畜生都敢欺负自己,眼看着这贪心的猴子抢走了自己的全部家当,顿时急得喷出了一口鲜血,这可是好不容易骗过了擒龙上人这才保住的,心急之下连滚带爬的追了上去,可那猴子却狡猾的躲到了夏心身后。陡然间,一阵狂风又将神木吹得七荤八素。 “我的宝贝全没了,老夫也不活了。” 这居然要撒泼,燕于飞三人顿时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神木会躺在地上嚎嚎大哭,这哪里还有半点元婴修士的模样,心知这会要了结此人,可谓是易如反掌,只可惜答应过百草仙翁要绕此人三次不杀。 眼瞅着神木还没有逃命的打算,苏梦看不下去了,持剑抵在了此人的咽喉之处,随即一脸淡然的道:“神木,今日最后再饶你一命,我等也算是不负百草前辈的托付了。” 神木一听此言,心头大喜,昏头之下不知廉耻的哀求道:“既然要放了老夫,不如将乾坤袋也还了吧。” 这可是听到过的最无耻要求,三人都看向了赤猴,,只是这猴子却紧紧的抓着乾坤袋,根本没有交出的意思。如今这赤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一只猴子莫非也想在自己的脖子上挂个乾坤袋不成,燕于飞忍不住笑道:“你这猴子也太贪心了,无端就抢别人的东西,还不赶紧将这破袋子还回去。” 说话间,燕于飞将乾坤袋夺在了手中,不过他也一点都不客气,将袋内的东西都倒了出来,随即一甩手将乾坤袋扔给了神木。 “这破袋子也还给你这老儿了,还不快滚。” 这下神木气得又大口吐血,眼见赤猴正在糟蹋自己辛辛苦苦坑蒙拐骗来的灵芝仙草,不禁老泪纵横,可刚想上去夺取,便见夏心手持宝扇拦住了去路。 “还不快滚!” 夏心说话间又是一扇,神木兜兜转转的连滚带爬逃向了谷外。不多时,三人便打发了两个元婴修士可。燕于飞却还是一脸的凝重,心知这神木和赤阳子虽是元婴修士,不过一身的修为却平平无奇,若是对上元婴境界的那些老怪物,那才是麻烦,就算依仗手中的法宝,多半也无胜算,就如那擒龙上人,自己三人就算联手,也是奈何不了此人半分。 燕于飞此时又望向了天际,心知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的,当下大喊道:“都给我出来吧,你等好歹也都是元婴境界的大能,如此躲躲闪闪,成何体统?” 果不其然,话音未落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终于找到你们这两个孽障了,老夫的徒儿无缘无故丧命在尔等手中,今日就是血债血偿之日。”陡然间,一个青衣老者凭空出现在了三人眼前。 万寿老祖终于也找来了,这杀徒之仇迟早是要做个了断的,只是没想到会在此地碰到。燕于飞和苏梦也打量起了眼前这元婴修士,如今二人均是没有一丝半点的畏惧之意,这妖魔鬼怪碰多了,自然也就胆子大了。 “你二人倒是有些胆量,不过今日休想活命。” 万寿老祖见二人神色自若,脸上都没有一丝惧意,倒是也有些佩服,不过这杀徒之仇却是一定要报的。又想到眼前这两个无知小辈害的自己成了正邪二道茶前饭后的笑柄,不禁心头大怒,张嘴又道:“你二人不妨自行了断,若是逼老夫出手,定让尔等不得好死。” 燕于飞见此人一来就倚老卖老,不禁也有些恼怒,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道:“前辈为何不分青红皂白,你那两个弟子本与我等并无恩怨,若不是他们二人存心不良,又怎会招来这杀身之祸?今日前辈若是放下执念,归隐洞府,那才是万幸之事。若是不识好歹,一味逞强,定然在劫难逃。” “你,……” 万寿老祖一听此言,气得一脸阴沉,这些年来,他能听到的全都是恭维之言,哪里还有人敢当面顶撞,恼怒之下,顿时吹胡子瞪眼,随即恶言相向道:“孽障大胆,既然忤逆了老夫,那便不得好死。”说罢一掌劈了下来。 这又是一个不讲理的老儿,既然有理说不通,也只有刀剑见真章了,燕于飞挥舞着赤霄剑斩杀了上去,一道道剑芒布成了一堵剑墙。 “这是万剑宗的六道蒙尘。” 万寿老祖一眼就认出了剑心峰的绝技,眼见身前都是剑芒,急忙收掌后退,嘴里却道:“区区几剑,又岂能奈何得了老夫。”万寿老祖恼怒之下,还是大言不惭,当即双掌晃动,一股罡气排山倒海般的席卷而来。 这万寿老祖果然也有些门道,燕于飞一见这气势,也是心头一惊,当即退避三舍,他可不会犯傻和一个活了数千年的元婴境界大能硬拼,这做人好歹也要有些自知之明。 “孽障休走!” 一见燕于飞后退,万寿老祖一脸的得意,纵身追杀而来,这简直就是得意忘形,这时一道金光突然而现。夏心眼见燕于飞后退,急忙祭出金刚镯相助,“轰”一声巨响后,万寿老祖跌跌撞撞的向后急退,原来此人依仗着自己的修为,硬是一掌将金刚镯震飞了出去,不过他也是血气翻腾,脸上没了刚才那得意之色。 “前辈,现在收手还为时不晚,切莫自误,这千年的修为可来之不易。” 燕于飞一想到此人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弟子报仇,不禁也有些佩服,毕竟如今世态炎凉,修仙之人更是无情,还能想到自己弟子生死的更是屈指可数,因此他心中也不愿与此人为敌。 “小辈,休要废话。” 可惜万寿老祖并不领情,他此时早就火冒三丈,心中也早就起了恶念,一脸狰狞之下浑身都是杀气。 “你这老儿真是不识好歹。” 夏心恼怒之下,抡起金刚镯就又砸了上去,万寿老祖早就恼羞成怒,一见金刚袭来,又挥掌劈了上去,“轰”一声巨响后,整个毒仙谷都开始晃动,一道人影又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去。 这倒是个疼打落水狗的好机会,燕于飞也手持赤霄剑跃跃欲试,不过他还是忍了下来,一想到自己和万寿老祖并无深仇大恨,便没有上去不上几剑,这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冤相报何时了。 但即便如此,万寿老祖也是狼狈不堪,此时他一脸苍白,胸口更是隐隐作痛,要不是仗着千年的修为,只怕是早就吐血不止。 夏心见自己一击得手,顾不得收回金刚镯,当即将宝扇祭出,猛地扇了几下,一阵疾风将万寿老祖刮的倒飞出去,一头撞在了碎石上,血迹飞溅。 “罢了,师姐住手吧,今日就饶了这老儿一命。” 夏心本想斩草除根,可燕于飞却突然拦住了她,无奈之下只好招手,想要收回金刚镯,只是却不见这宝贝的踪影。就在此时,一股浑厚的气息突然而现。 “好厉害的法宝,好狠毒的女娃。”话音未落,便见一道人影落在了万寿老祖身前,来人打量了万寿老祖一眼,笑道:“老祖别来无恙,贫道稽首了。”只见一个老道士突然出现在了身前,夏心的金刚镯居然就在此人手中,三人见此,均是一脸的谨慎,心知此人多半是敌非友。 万寿老祖一见来人,不禁满脸的尴尬,半响后这才不甘心的道:“原来是道法真人来了,真是幸会的很。还请助老夫一臂之力,收服了这三个孽障。” 这会万寿老祖也心知凭自己一人绝难报仇雪恨,如今也只好厚着脸皮出言求助。但道法真人却不慌不忙,他打量了燕于飞三人数眼,这才缓缓笑道:“老祖切莫动怒,这冤家宜解不宜结。无论你等有何恩怨,看着贫道的脸面上,不如就此化解了吧。”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均想这莫非还真是个好心的元婴修士,但他的口气却是如此的霸道。 果然,万寿老祖一听此言,不禁脸色大变,不过眼见自己伤势未愈,只好假惺惺的道:“有劳道法真人了,只是不知这三个小辈,是否会卖你这个人情。” 天道宗可不是什么善类,虽说都是同道中人,但这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燕于飞三人也不信这天道宗的元婴修士会真的这么好心,况且此人突然来此,多半是也有必有所图。 “三位小友,可否给贫道一个薄面。你等的恩怨不如就此两清,从今往后各不相欠。” “就听真人吩咐便是。” 燕于飞本就不想和万寿老祖纠缠不清,此时自然是满口答应,不过心中却暗暗冷笑,心知此人定是在打什么如意算盘,而且多半还是和自己三人有关,否则又岂会多管闲事,不如就看看此人如何装模作样。 果不其然,道法真人又装模作样的道:“果然是后生可畏,你等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的造化,果真是福缘不浅,不过这仙途茫茫,若是没人指点,多半也是不得其法,不如就拜在贫道门下,也好早日修炼得道。” 此人原来是想要占个现成的便宜,这老道果然是没安好心,一张嘴就想将其他宗门的弟子收归到自己门下,可这门户之别岂能如此容易,这是要将三人推进火坑,若是答应了他,必定后患无穷,可若是开口拒绝,此人也必定会翻脸。 此时,燕于飞也已经猜到了道法真人的心思,此人不过是想找个借口,看来也是看上了自己三人身上的法宝,既然如此,也不必在装模作样。 “多谢真人好意。不过此事怕是有些麻烦,我等均是万剑宗的弟子,又岂能另投名师。” 燕于飞早就有了计较,当下又道:“真人若是真有此心,不妨先行移驾八荒山,想必天剑师伯定会随了真人的心意。”说罢,看向了道法真人手中的金刚镯,嘴里续道:“还请真人将我等法宝赐回。” 这算计之事自然是各凭本事,燕于飞如今将麻烦都推给了天剑真人,不过这金刚镯却是一开口就想讨要回来。 一听此言,道法真人脸色一沉,心知眼前这小辈狡猾无比,看来想要翻脸还是要另找个借口,当下干脆紧紧的抓着金刚镯不放,显然是没有交还的意思,他到手的东西,又岂能就此交出,这是万万不能的。 这时夏心也张嘴催促道“真人乃是天道宗的前辈长老,为何拿了晚辈的法宝,却一直不归还?莫非也想学那些邪道中的穷凶极恶之人一般,想要占为己有不成?”说罢,伸手示意道法真人将手中的金刚镯交还回来。 现在的后辈真是越来越大胆,道法真人没想到自己也被这些小辈拿话给挤对住了,心知自己若是抓着手中的法宝不还,岂不是就和邪道中人一样。 刹那间,道法真人便明白了,眼前这女娃居然是在指桑骂槐,不过“穷凶极恶”这四字放在自己身上倒也无不可,修道之人哪一个不是踏着别的尸骨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不过他还是不露声色道:“你这女娃下手狠辣,如若有了此等利器在手,不知又要种下多少杀戮。不如将此物放在贫道手中,也算替你积善修德。” 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道法真人不仅修为了得,这厚颜无耻的本事更是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夏心一听此言,忍不住冷笑道:“真人莫非没杀过人,为何你的杀戮就是善,本姑娘的杀戮却是恶,若这善恶都由你等这些道貌岸然之人说了算,要这天道又有何用?你天道宗又如何,莫非真能替天行道不成?” 第50章 道法真人 听闻此言,道法真人勃然大怒,张嘴喝道:“岂有此理,你这孽障果真是无法无天了。”这道人虽是破口大骂,却是心头大喜,当即又道:“你这小辈,贫道本是一番好意,奈何你执念太重。今日若不好好的教训你一下,怕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果然,一提起法宝的事,道法真人就翻脸了,不过这等不要脸之人,也无需多费口舌,反正给他脸面也是无用,此人只怕是数百年都不要脸面了。 燕于飞见事已至此,也不再顾忌,当即持剑指着道法真人讥笑道:“本道一直听闻,天道宗的门人贪得无厌,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若是你等也配替天行道,那便是苍天无道。”说罢挥剑劈了下去,道法真人见这些小辈一个比一个狠辣,不禁也是心中诧异,不过这也正好随了他的心意,这杀人夺宝之事,他可是轻车熟路,况且有人想要找死,此事倒也不难。 这时六条火龙呼啸而现,道法真人一见这气势,也不敢大意,当下纵身闪避,心知只要几息间,就能随手捏来,这愣头小子要不了多久,就会耗尽体内的灵气,到时候自己只要一根手指,定能要了他的性命。 可是出乎意外的是,燕于飞却一剑快过一剑,一条条火龙咆哮之下火焰滔天,灼热的气息不禁让人心头乱颤。这还了得,此子这才修炼了几年,就有如此的修为,若是让他再多活几年,哪里还有自己这些老家伙的容身此处,想到此处,道法真人不由心生恶念,两眼也露出了凶光,那股杀气更是浓烈。 燕于飞见道法真人一味躲闪,脸上又阴晴不定,便知此人不怀好意,否则以他元婴境界的修为,又何必如此的示弱,此时又见这一脸的杀气,顿时暗自小心起来,当即施展出八极乾坤步,步步紧逼,一瞬间,六条火龙奔着道法真人扑了上去。 “孽障,大胆!” 这下道法真人也有些躲闪不及,眼见四处纷飞的虚影,顿时一脸的警惕,惊慌之下也立即亮出了随身宝剑,一道寒光护住了全身上下。 原来此剑不过就是一件普通的法器,道法真人竟然没有法宝,难怪纠缠上了燕于飞三人,看来还是法宝太过诱人。燕于飞却是一脸的冷笑,心念一动,紫电剑也一闪而现,一道紫色的剑芒斩向了道法真人手中的长剑。 一声清脆的声响忽然而现,道法真人急忙连连后退,只见手中只剩下半截断剑,燕于飞并没有乘胜追击,只是一脸不屑的望着道法真人。 “可惜了,堂堂的元婴修士,手中却拿了柄破剑,这也太丢人了,难怪会心生贪念。” “孽障!” 道法真人气得火冒三丈,眼见燕于飞占了法宝的便宜,还要羞辱自己,忍不住挥舞着手中的半截断剑冲了上去,可那紫电剑也当头劈落下来。 “大胆,孽障!” 此时道法真人虽是怒气冲冲,可一见剑芒劈来,也只好闪身就躲,瞬间又有两道剑芒追杀而来。夏心和苏梦二女也祭出了自己手中的灵器,两柄飞剑奔着道法真人追杀而去。 突然瞧见四件灵器,道法真人不由两眼放光,可一想到此等宝物都不是自己的,心中抽搐之下,急得“哇哇”大叫,此时三道剑芒犹如影子一般纠缠不休。 宝贝虽好可惜不是自己的,道法真人虽是一脸的贪婪,却也不敢大意,眼见四处飞舞的剑芒,只好不停的躲闪,不过几个呼吸间,急得浑身是汗,心知再这样折腾下去,怕是也会一不留神,命丧剑下。 燕于飞手持着赤霄剑,冷眼望着狼狈躲闪的道法真人,此时他也觉得灵器多了真是管用,一件不行就再加一件,反正自己三人手上可不缺法宝。 “道法真人,你也累坏了,本姑娘给你扇点风!” 夏心一脸笑意,随手祭出了四海风云扇,一阵狂风席卷而出。 “孽障,……” 道法真人一见这宝扇,心头猛地一颤,早在数百年前,他就见识过这法宝的厉害,当下不由自主的就想转身而逃,可那三道剑芒也突然全都冲了过来。 不好,道法真人一见不妙,急忙扔出了金刚镯,一道金光挡住了那暗淡的剑芒,可另外两道剑芒却已然到了近前。道法真人惊恐之下,急忙祭出了一柄浮尘,两道剑芒瞬间都斩了上去,剑芒闪烁之下,那浮尘转眼间就被劈成了三截,掉落在地,这可是一件法宝,没想到就这么给毁了。 霎时间,道法真人心疼啊,这柄浮尘虽不是灵器,却也是他最得意的法宝,没想到今日毁在了三个后辈手中。一想到不仅没抢到法宝,反而还四处碰壁,道法真人一脸的懊恼,心中更是不甘。 可是就在此时,夏心又出手了,她可不想给道法真人留下可乘之机,忽然间又是狂风大作。 此时道法真人气得都快吐血了,心知自己显然是输在了法宝之上,眼见无可奈何,只好腾空而起。料想飞上了天,自然就不怕了,这三个小辈多半不敢追杀上来。 果然,燕于飞三人任由道法真人腾空而起,这满天追杀之事,他们可没想过。夏心也趁机收回了金刚镯,如今她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你等三个无耻的孽障,可敢上来送死?” 道法真人一脸的狰狞,忍不住出言挑衅,可惜燕于飞三人都只是冷冷望了他一眼,心知如今只要护住百草仙子也就足够了,至于去追杀一个元婴修士,却是不必了,料想自己三人一追,道法真人多半又要落荒而逃,如此咄咄逼人之事,大可不必。 可眼见道法真人还不甘心退去,燕于飞也不耐烦了,当即冷笑道:“道法真人,不要再丢人现眼了,莫要以为此地没人,就可保住脸面,万寿老祖可是有嘴有眼的” “你,……” 道法真人差点吐血,心中虽是杀气腾腾,可眼下却不敢冲下去,当即看向了万寿老祖,此时他也不要脸面了,道:“老祖,不如你我联手,贫道助你报仇雪恨,这灵器嘛自然是见者有份。” 陡然间,万寿老祖成了变数,但燕于飞却默不作声,心知此人的修为也不过如此,就算和这道貌岸然的道法真人联手,却也无妨。夏心和苏梦也是一脸的漠然,她们也一点都不担心,心知自己三人还有不少压箱底的法宝还没亮出来,这两个元婴修士联手,无非是自找麻烦。 此时一脸狼狈的万寿老祖也是阴晴不定,眼见燕于飞三人又盯上了自己,不禁暗暗叫苦,他自然也早就看出了道法真人的用意,心知此人不可同谋,况且如今自己的伤势可不轻,左右为难之下,自然不愿犯险,这性命可是他自己的,不过就这么逃走,也是心有不甘,日后若是传了出去,定会被人耻笑,这脸可就丢大了。 “万寿老祖,你我之间无非是私人恩怨,若你心中没有贪念,不如我们改日再说。” 燕于飞也看穿了万寿老祖的心思,当即便给此人留了些颜面。夏心和苏梦也望向了此人,眼神中都是寒意,这显然是在恐吓万寿老祖。 不过这果然是管用,万寿老祖早就有了怯意,此时一见这冰冷的眼神,心头不由一颤,急忙见好就收,连忙接茬道:“老夫可不屑你们手中的法宝。也罢,今日先饶了你等,这新仇旧恨,日后一定要你们血债血偿。”说罢纵身而去。道法真人清清楚楚听到了万寿老祖之言,心头更是不甘,不过他还是假惺惺的道:“你们这些小辈真是不识好歹,贫道本是一番好意,可你等却无端出手围攻,真是让人心寒。” 燕于飞三人没想到,道法真人会如此的不要脸,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挤对此人。就在这时,忽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道法真人,妄你活了上千的岁月,没想到还是如此的不要脸面。如今就连几个小辈,都无法拿下,真是白活了一场。我若是你,早就闭门不出,免得遭人耻笑。” 原来百毒仙子已然恢复了修为,她虽在运功调息,但对周围的事却是一清二楚,此时听见道法真人说出如此无耻之言,忍不住出言相怼。 一见百毒仙子恢复的差不了,燕于飞三人都是心中大喜,心知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道法真人见百毒仙子已经恢复了修为,心知今日定讨不到便宜,急忙随口说了几句无关疼痒的话,便落荒而去。 “前辈的伤势是否痊愈?” 苏梦一脸关切地看向了百毒仙子,这也是燕于飞和夏心最想知道的事。 百毒仙子却没有答话,随手又将薄纱蒙在了脸上。 就在三人一脸焦急之际,百毒仙子突然一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她显然是伤势一点都没见好转。 “前辈,你手上怎么都是黑气?” 苏梦突然一脸焦急的惊呼道,燕于飞和夏心此时也看向了百毒仙子的双手,只见一股黑色的气息在她手上若隐若现,显然是中毒不轻。 “前辈可是中毒了,不知是否可用那绝仙果解毒?” 既然绝仙果能解百毒,那燕于飞三人自然就想到了此物,毕竟百毒仙子的寿元不多,这等宝物根本无需再藏着掖着,能多活几日总是好的,元婴修士恐怕更是惜命。 可世事总是让人难以预料,百毒仙子却连连摇头,只听她道:“我早就中毒已久,这些年来剧毒扩散到了五脏六腑,如今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是束手无策.那绝仙果本是绝毒之物,吃上一口就休想活命,此物根本不能救人。” 三人一听此言,均是愣住了,不是说这绝仙果能解百毒,还能炼制出突破到元婴境界所需的丹药,因此正邪二道的修士才会心急火燎的赶来拼命,可没想到这些都是谣言,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百毒仙子见他们一脸的疑惑,不禁得意的哈哈大笑道:“这本就是我故意散播出去的谣言。若不是如此,谁又会自己跑来毒仙谷送死。” 这下,燕于飞三更是糊涂,心中更是好奇,心想哪有人会故意给自己找麻烦的,可这百毒仙子却偏偏做这损人不利己之事,莫非她在谷内闷的发慌,没事找事。 苏梦自知此事必有缘由,不是自己三人能揣测到的,当下直接问道:“前辈为何要如此为之?此事百害而无一利。” “为什么,修士之间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除了杀人夺宝,也就是剩下恩怨情仇。” 百毒仙子突然一脸的恨意,燕于飞三人顿知她是为了恩怨情仇,不过这当今的正邪二道修士,应该没几个人和她有仇,可她为何要将这么多无辜之人都牵扯了进来,这杀戮也太重了。 “前辈可是和那神木有仇,若是如此,还请前辈放心,我等早晚会除去此人。” 苏梦连忙出言安抚,心知百毒仙子再如此的偏激,怕是真的朝不保夕。 可百毒仙子早就不顾自己的生死,当下又狠狠的道:“当年我身中剧毒,心有不甘之下,便放出了这谣言,可惜来的都是一些不相干的短命鬼。不过他们若不是自己贪心,也不会枉死在此。” 夏心突然追问道:“那前辈给我师弟服下的毒药可是真的?”此言一出,燕于飞和苏梦也都急切的望向了白毒仙子,此时他们都发现此人根本就是虚虚实实,让人难以揣测,若不追问个清楚,怕是以后都会寝食难安。 “毒药当然是真的,不过只要不是绝仙果,其他的毒药,多半是毒不死你这小子的。” 百毒仙子突然又是一脸的得意,她见燕于飞三人都是一脸的茫然,便又笑道:“我只是给你服了一枚普通的毒丹,以你的修为,自然早就化解了。不过你等此次蓬莱之行,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看来得到的机缘不少。” 燕于飞没想到百毒仙子会如此的戏弄自己,不过一想到这次所得的机缘,便也一笑而过,况且如今也不能拿此人如何,面对一个时日无多的元婴修士,他还真是无可奈何。 夏心和苏梦也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她们此时也没有一丝的怨恨,虽然他们三人被百毒仙子骗的极惨,这次蓬莱之行也是屡次遇险,但所得的机缘却也是可遇而不可求,如今自然不好意思再和她计较这些小事。 此时燕于飞三人都是一脸的黯然神伤,他们心知百毒仙子虽然心狠手辣,这张嘴更是比刀子还厉害,但她却和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中人有着云泥之别,只是可惜这有情有义之人,却是多灾多难,这天道根本就是无情,这世间也只剩下了无情之人。 第51章 出手救人 百毒仙子见三人得知了实情,并没有怨恨自己,反而都是一脸的神伤,不由暗道:“没想到这世态炎凉之下,居然还会有人为自己伤悲,看来自己果真是没看错人,他们也是有情有义之人。”瞬间,百毒仙子露出了笑意,随即一脸淡然的又接着道:“纵然我骗你们蓬莱一行,花费了数月之久,但你们所得的,也足可抵上数年的修炼。况且如今避尘子也没有来此,既然如此,你我之间也算是恩怨两清。” 这是又在下逐客令了,但燕于飞三人又如何能狠得下这心肠,心知自己这一走,百毒仙子只怕是活不过几个时辰,可就算自己三人留在谷内,又能如何? 苏梦见百毒仙子中毒已深,自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丢下她不管,嘴里柔声道:“前辈难道不能解了自己的毒?若是需要什么仙草灵药,晚辈可以代劳。”燕于飞和夏心不住的点头,二人也想略尽心意。 百毒仙子见三人一片赤诚,只好连连叹气,半响后这才缓缓道:“这朱颜丹之毒根本就无药可解,若不是我精通百毒,怕是早就化作了一堆白骨。如今我时日无多,也罢,就让你等多知道一些世间的险恶,也好让你等多些戒心。机缘多了虽好,但若是被人算计丢了性命,那可就不值当了。” 百毒仙子是在提醒三人,以后要多加防备别人。燕于飞不由连连点头,心想百毒仙子临了还不忘告诫后辈。夏心和苏梦自然也明白百毒仙子的用意,均是默不作声的听着,可心中却是悲痛欲绝。 当即百毒仙子讲起了那些往事。原来百毒仙子和避尘子年轻时是一对道侣,二人向来无拘无束,倒也是逍遥快活,可不知是何人突然传言说,只要服用了驻颜丹,便可青春永驻返老还童,不少修士抱着一试的心思,服下了这驻颜丹后,果然是精神焕发,一下子恢复了年青时候的模样。各门各派也都开始搜寻这炼丹之人,可从那时起,此人却没了踪迹。那些手中还有驻颜丹的人,便成了众矢之的。一时间杀戮四起,百毒仙子和避尘子为此事起了争执,一个只想得到一枚驻颜丹,而另一个却一心想要毁了这丹药,以免生灵涂炭。最后百毒仙子还是从神木手中得到了驻颜丹,但避尘子却远走蓬莱,一去不返。 正当百毒仙子打算去蓬莱仙岛寻找避尘子之时,却突然发现自己中毒了,那些服用过驻颜丹的修士一个个都全身溃烂死于非命。百毒仙子若不是依仗着自己的修为和用毒之道,只怕是也难逃此劫,不过她纵然保住了性命,却没了往日的容颜,这驻颜丹从此便被称作了驻颜劫,丧命在这毒丹下的修士更是数不胜数。 此后,百毒仙子躲在了毒仙谷,并在谷内布下了百毒,不过她还是心有不甘,便散布谣言说绝仙果不仅可以解百毒,而且还能作为药引,助修道之人突破到元婴境界。果然,此后不断有人妄想闯入谷内夺取绝仙果,不过这谷内的剧毒,也让进来的修士全都有来无回,渐渐的,这里便成了毒仙谷,但百毒仙子要等的人也始终没有回来。 三人听百毒仙子说完这些往事,不禁感慨万千,他们也都恨极了炼制朱颜丹之人,同时也为避尘子和百毒仙子感到十分惋惜。燕于飞情不自禁的道:“前辈放心,那神木也逍遥不了几天,晚辈必会让他魂飞魄散,不得好死。”夏心和苏梦二女也不住的点头。 此时三人都更加明白,修士之间的冷酷无情,炼制朱颜丹之人,多半一开始就不安好心,此人原本就心存害人之心,而且根本就不管是否有仇,他就是想看到越来越多的人被祸害,恨不得这世间都是杀戮才好。 “原来这算计果真是防不胜防,仙途处处都是凶险。” 燕于飞忍不住脱口而出,夏心和苏梦也不禁紧皱眉头,她们二人也明白了人心的难测,均知世间最厉害的并不是什么秘术功法,这阴谋诡计才是最厉害的。 百毒仙子终于欣慰道:“如此甚好,但愿你等以后小心,切莫再被人算计了。不过我也不能白受这恩惠,也罢,我这些年在用毒之道上,可以说是略有小成,不如就当作你们诛杀神木的回报。”说罢,将一方写满小字的白纱递给了苏梦。居然是百毒仙子毕生的修炼心得,这可是多少修士都求而不得的好东西,但燕于飞三人却没有一点的欣喜之意,他们此时都一脸忧愁的望着眼前的这元婴境界的修士,只见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如今身上的那股暮气都已然开始弥漫,显然是大限将至。 百毒仙子早就察觉到了这变化,心知自己几个时辰内就要身消道损,当下又将一枚幽黑的果子拿在了手中,此时一旁的赤猴吓得连连后退,那机灵的眼神中都是恐惧之色。 这就是绝仙果,燕于飞三人立即猜到了,只是没想到此物居然会如此的恐怖,这猴子一见之下就吓得瑟瑟发抖,看来这恐怕就是最毒之物了。 “这就是绝仙果,当今之世,也只有我这还留了一枚。你们切莫小看了它,只要服下一星半点,便是无药可救,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不敢下口。” 这确实是绝毒之物,就连仙人也是避而远之,想必这绝仙之名就是由此而来。 这时百毒仙子又是一脸的冷漠,随即将绝仙果递给了苏梦。 “你等可要把这绝毒之物藏好了,千万不要轻易示人。这世间贪婪之人可多的是,你们好好想想,这个天大的机缘,一定要送给你们最恨之人。”说罢纵身离去,瞬间没了踪影。 燕于飞三人望着百毒仙子消失的方向,不禁愣愣的出神,他们都清楚,这一别恐怕是再无相见之日,不过这又能如何,天道无情,这生死也就是弹指之间。凡人匆匆忙忙不过是数十年,因此满眼都是悲欢离合,可修道之人都活的太久了,久的都只剩下孤独,最后自然是寂寞的化作了尘土。 苏梦连忙将绝仙果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只是该把这绝毒之物给谁,却还没想到,也许就看谁有此天大机缘了。 天道无情人亦无情,但燕于飞三人此时都动情了,百草仙翁、白首仙翁,还有百毒仙子,这一个个有情有义之人不停的出现在他们心中,整个毒仙毒内此时也是寂静无声。 三人在谷内不知站立了多久,终于燕于飞叹了口气道:“看来避尘子前辈是来不及赶来了,这最后一面终究是难以相见,我们也离开此谷吧。” 夏心和苏梦也是一脸的悲凉,二女都没吱声,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燕于飞持剑就地写了短短数言,算是给无垢和长卿报个平安,以免他们二人担心。 如今没了毒雾封锁,整个毒仙谷都能尽收眼底,那谷口也是一望可见,可燕于飞三人却走了许久才到谷口。这一别怕是再也不会回来,可就算是回来了,又能如何,谷内早就是物是人非。 正当三人不时回头之际,一道金光突然而现,那混沌涅盘镜居然自己又回来了,这宝物一闪又躲进了燕于飞的丹田之内,看来这宝物也是认人的。 “这宝物也真是奇怪,只是不知它是否追上了那天道轮回珠?” 夏心不禁大为好奇,两眼紧紧盯着燕于飞的丹田,不停的打量,苏梦也不由自主的望了数眼,不过很快便收回了眼神,只要这仙器认主,那便是好事,她也就放心了。 “师弟,我等现在去哪里?” 确实如今该办的事都办完了,这接下来何去何从,可要好好想想了,毕竟这修炼之事不能荒废,眼下自然是要找个落脚之处。 燕于飞见夏心和苏梦都看向了自己,便知她们都在等自己拿主意,当下思索了一下,道:“我们先去齐云山,那里离八荒山和昆仑都很近。况且离昆仑的百年会武之期也没有多少时日,我们不妨也去看看。” 三人当即御剑向齐云山方向飞去,但这一路上他们还是愁眉不展,只有赤猴坐在燕于飞肩膀上十分快活,不时还会翻上几个跟头。 几日后,齐云山隐隐的出现在了三人的眼前,可就在此时,一道道剑光突然而现,一声声惨叫也清晰的传了过来。这是有修士在互相残杀,瞧这架势,怕是有不少人丧命在了剑下。 “不好,这是有人在屠杀万剑宗的弟子。”燕于飞察觉到了不妙,天拙道人的气息他可是一清二楚。 “快去救人,有人在屠杀万剑宗的弟子。” 燕于飞御剑冲向了那剑光的方向,夏心和苏梦二女也连忙追了上去,三道虚影一闪而逝。 几息后,三人便赶到了,只见遍地都是万剑宗弟子的尸体,唯一还活着的天拙道人也被一个黑衣女子缠住,二人此时招招拼命,一时之间竟然难分伯仲。一旁还有二人在冷眼旁观,一个独臂黑衣人和一个麻衣人不时的出言嘲笑,显然他们是以为胜券在握,这才没有一起出手。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了麻九幽和封无疆,再算上正和天拙道人拼命的后卿,僵尸门的三个金丹修士居然都到齐了。 刹那间,一股杀气弥漫,燕于飞和夏心一见这么多的万剑宗弟子丧命在此,均是心头大怒,当即持剑在手,苏梦也是眉头紧皱,脸上也露出了寒意。 “你等意欲何为?” 麻九幽一见到燕于飞突然现身,不由心慌意乱,惊慌之下连连后退,原来在毒仙谷内,燕于飞将太一真人打的生死不知,就连鬼王帝俊都败得狼狈不堪之事早已传了出去,麻九幽更是亲眼目睹了一切,因此他心中早就有了惧意。 封无僵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一想到自己屡次败在眼前这小辈手中,而且一次比一次凶险,如今早就是四肢不全,这要是再自讨没趣,只怕是不知又要丢什么了,他的僵尸功也只能在别人面前逞凶,一旦碰上燕于飞手中的宝剑,简直就是找死。霎时间,二人都想逃之夭夭。 “杀人偿命。” 夏心早就动了杀机,手持星邪剑冲杀了上去。麻九幽哪里还敢上前,那四海风云扇早就让他吃尽了苦头,一想到毒仙谷中那些被扇的一命呜呼的门下弟子,急忙不停的后退,那镇魂钟也紧紧的握在了手中,一旦不妙便依仗这法宝逃命。 可封无疆并不知夏心的厉害,在他想来,这女娃又岂是自己的对手,今日逃命之前,不如先要了她的性命,也算是出口恶气。他恶念一生,胆子也顿时肥了起来,挥舞着独臂挡了上去。燕于飞一见夏心动手也持剑跟了上去,可麻九幽又哪里敢应战,猛地转身就逃。突然间,身后传来了一声凄惨的叫声,这是封无疆的惨叫声。 这下麻九幽更是头也不回的就逃,心头也是猛地颤抖,心知自己幸亏是不战而逃,否则怕是也要落个道消身死在此。封无疆没想到夏心手中的宝剑一点都不弱于赤霄剑,他伸出独臂去挡剑,简直就是自不量力,剑芒闪动之下,一截乌黑的手臂掉落在地。封无疆疼的“哇哇”大叫,可是一见眼前寒光闪闪的剑芒,便想转身逃命,但此时为时已晚,夏心哪里还会容他活命,手起一剑斩杀了上去。 燕于飞望着麻九幽的身影,不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追杀上去,当即便在一旁观战。此时一见封无疆被劈成了二截,心头不由大喜,心知夏心结丹后修为大涨,封无疆虽是金丹的修为,可如今也难逃一死。 “可惜那麻九幽逃了。” 夏心显然是还没尽兴,望向了麻九幽逃命的方向。 “师姐莫追了。此人作恶多端,早晚会有人要了他的性命。” 麻九幽的镇魂钟可是不弱,修士之间若是修为相差不大,那这法宝便是最大的依仗。燕于飞也清楚夏心能轻而易举的斩杀了封无疆,还是依仗了星邪剑,若是封无疆早知道此剑的厉害,又怎会自己找死,因此他自然不愿夏心以身犯险,追杀上去。 此时天拙道人还在和后卿恶战,燕于飞三人也就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观战,只见后卿招招拼命,可奇怪的是,天拙道人却不停的退让,二人恶战了半天,一攻一守势均力敌。 第52章 吃里扒外 夏心和苏梦也都瞧出了天拙道人的修为远在后卿之上,只是她们却不明白,天拙道人为何还要手下留情。燕于飞自然清楚这二人的恩怨,眼见天拙道人处处手下留情,而后卿却不依不饶,招招狠辣,心知此事绝难善了。 突然间,一道道虚影出现在了后卿身旁,原来燕于飞见夏心又盯上了后卿,急忙抢先出手。不知何故,他竟不忍心要了后卿的性命。 便在此时,忽听天拙道人大喊道:“燕师侄,手下留情,切莫伤她性命。” 一听此言,燕于飞自是更不会突下杀手,当下一连数掌。陡然间,后卿栽倒在地,这大罗混元手果然管用。 这一战,万剑宗弟子伤亡惨重,尤其是拙剑峰的弟子,如今也只有天拙道人还在,不过僵尸门也损失不小,两个金丹修士一死一擒,显然是二败俱伤。 燕于飞望着遍地的尸体,顿时就明白了,丧命在此的都是拙剑峰的弟子,而那天悟道人却不知所踪,就连悟剑峰门下的弟子也都没见一个,这果然是一个借刀杀人的好计谋。眼见天拙道人还没想到自己被算计了,燕于飞也不去点破,当下又望向了后卿,他也很想看看,今日这二人又该如何了结那恩恩怨怨。 天拙道人看了眼殒命在此的众弟子,不禁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为了贫道的一己之私,居然害了这么多的弟子丧命于此,这都是贫道的罪孽。罢了,你们将后卿也放了,我和她的私人恩怨,就让我二人自行了断便是。”到了此时,燕于飞见天拙道人还在维护后卿,心头不禁有些诧异,不过他也清楚这二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不是别人能插的上手的,当下也就不再有异议。 可夏心并不清楚天拙道人为何会如此的心慈手软,不由心生不满,但天拙道人毕竟是宗门的长老,她自然不好当面顶撞,只好望着遍地的尸体,道:“天天拙师伯,这后卿可不能就此放过。这么多的同门都丧命在此,此事绝不能就此罢休。” 这话确实是合情合理,况且这杀人偿命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天拙道人心中有愧,一时之间只能唉声叹气。燕于飞可没忘了数日前,天拙道人对自己的维护之情,急忙打岔道:“天天拙师伯,数日前不是和天悟道人同行,为何今日却不见此人?” 天拙道人没想到燕于飞会追问天悟道人的行踪,又见他脸色不善,心知这是要找天悟道人的麻烦,那日在毒仙谷中,天悟道人弄巧成拙,若不是这三个后辈弟子手中有诸多法宝,只怕是凶多吉少。心念及此,急忙道:“燕师侄,当日在毒仙谷内,天悟师弟虽有不是,却是无心之过,你也不要记恨在心上。” 当今之世,无情之人虽多,可还是有重情重义之人,天拙道人的品性就是不错,可惜这心机就差得远了。燕于飞见这位师伯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想明白自己被算计了,倒也是真的心生佩服,看来这心存善念是无法在这尔虚我诈的正邪二道中立足的,就算是同门中也是难以自保。 “天拙师伯,你难道还没看出,这里面的蹊跷。今日丧命的都是你拙剑峰的弟子,天悟道人却早就跑了。若不是此人和邪道中人勾结,他又岂能未卜先知?” 夏心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当下直言相告,反正天悟道人的恶行也不必隐瞒,该了断的还是趁早了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燕于飞这时说道:“后卿,你僵尸门为何能在此,轻而易举的伏击我万剑宗的弟子?是谁给你暗通消息,你也不必隐瞒,说清楚了我便放你离去。”这时就算天拙道人再傻,也不能傻的猜不出其中的玄机,当下也看向了后卿。几息后,突然叹息道:“后卿,你我的恩怨自是不死不休,只是切莫祸及他人。今日无论你是否愿意直言相告,贫道都不会为难你。燕师侄,你还是放了她吧。” 唉,这还真是灵玩不灵,不过燕于飞却心生佩服,心知若是这世间多一些这样的人,那这杀戮不知会少多少,当下又是数掌落了下去。 大罗混元手的禁制一解,后卿冷不丁跳了起来,她脸上的杀气倒是没有了,不过这怨气却是更重。夏心眼见不妙,纵身挡在了天拙道人身前,她可不想这糊涂师伯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公孙拙,你不必如此假惺惺的。你们名门正派都是些道貌岸然之徒。若不是天悟道人吃里扒外,今日岂会如此。” 在后卿的破口大骂下,如今天拙道人也是听明白了,顿时一脸的无奈,不由自主又看了眼那些丧命在此的门下弟子,脸上的愧疚之意更是浓厚。 可后卿却不肯罢休,既然打不过,也只能过过嘴瘾了,当即又破口大骂道:“公孙拙,我手上沾满了你万剑宗弟子的鲜血,尽管杀了我报仇便是。若是今日放我离去,他日你必定后悔。”天拙道人道:“你走吧。你要报仇尽管找贫道就是,但切莫再乱杀无辜。你我这么多年的恩怨,也不必急在一时,等我安顿好了门下弟子,自会与你做个了断。” 后卿冷声道:“血魔宗很快便能一统天下,你们万剑宗首当其冲,要不了几日就会土崩瓦解。到时候,我定当前来一决生死。”说罢纵身而去。 听闻此言,天拙道人脸色大变,急忙道:“贫道要尽快赶回去,将这消息告知天剑师兄。还有天悟师弟之事,定要问个清楚。这些弟子的后事,就麻烦你等了。”话音刚落,便匆忙而去,如此紧要之事,他自然是急着回去报信。 不过燕于飞却暗暗叹气,心知这不过又是一场杀戮,天剑真人就算提前得到了消息又能如何,他也不会让众弟子逃命,到最后遭殃的还不是那些修为尚浅的弟子。至于想找天悟道人算账那就更难了,这无凭无据的,此人定是不会认账。况且各峰本就人心不齐,这大难临头头,还不是自求多福。 “师弟,这么多同门遇难在此,这料理起来恐怕是要不少的时辰,你我还是尽快动手,也好早日赶回师门。”夏心此时挂念着同门的安危,也急着赶回去,不过天拙道人交代之事还是要料理的,只是丧命在此的弟子不少,难免要多费些功夫。 “尘归尘土归土,各位同门一路走好。” 突然间,一道道符文闪动,一团团的火焰也熊熊而起,燕于飞此时也干脆了,反正人都是死了,再装模作样也是无用,还不如干脆早作个了断,还有更多活着的同门等着去求。况且燕于飞也急着赶回去,毕竟师父和众位师兄都在宗门内,不过此时,他忍不住犹豫了一下,随即看向了苏梦,不知是否带她一起前去。 此次血魔宗来犯,定然又是一场恶战,到时候多半还有其他的邪道之人前来作恶,以苏梦的身份,自然不便出现在八荒山,这倒是件为难之事。 “你们放心回去便是,我先去齐云山等候,也正好可以安心的修炼几日。” 苏梦何等的兰心蕙质,瞬间便猜到了燕于飞的心思,既然如此,又何必让人为难,索性自行告辞。 “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候引起误会,不过此行多半凶险的很,赤猴也麻烦苏姑娘一起带走。”随即将这猴子硬生生的交给了苏梦,可赤猴显然是一脸的不乐意,“吱吱”的乱叫。 “你这猴子,这宝壶也让你带走便是。” 当下燕于飞将百炼壶也交给了苏梦,赤猴见此,终于一脸的高兴,这猴子果然是太贪心了。随即又叮嘱了几句,燕于飞和夏心赶紧御剑而去,二人离开八荒山不少时日,如今早就归心似箭。 苏梦呆呆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暗道:“此次定又是凶险无比,只可惜自己不能一起前去。”不过她已然明白燕于飞的心意,将赤猴和百炼壶留下,就是要告诉自己安心的等他回来,陡然间心头寻思:“但愿他这次能安排妥当,从今往后,不要再受万剑宗的牵绊。” 突然间,苏梦不禁想起了自己,鬼仙宗倒是没什么可留恋的,可自己的师父却不能不牵挂,从小到大最疼自己的也只有师父了,看来想要去瀛洲避世,还是要等到时机了,这红尘俗事还是难以割舍。 数日后,八荒山已经远远可见,但此时已有不少血魔宗的弟子在沿途巡视,这些邪道中人竟然肆无忌惮的守在了各处进山的要道,如今这八荒山倒更像是这些邪门歪道的老巢。燕于飞和夏心二人也不想打草惊蛇,一路上只好小心翼翼的四处闪避,一连躲过了十多队血魔宗的巡视弟子后,这才终于进入了八荒山内,正当他们商量着先去哪一峰时,突然看到不远处火光冲天,二人顿时分辨出是藏剑峰的方向。 二人不禁都皱起了眉头,藏剑峰可是宗门弟子最后的栖身之处,那里埋葬着无数的万剑宗前辈,除了少数不受待见的弟子在那守护外,就只剩下一些年事已高的筑基弟子在那里苦心修炼,他们也只求在有生之年能突破到金丹的境界,否则也只能尘归尘土归土。 血魔宗居然会率先进攻一个无人问津之处,这不禁让燕于飞怀疑会不会又是声东击西之计,夏心也皱起了眉头,她心知如今各峰都极为谨慎,绝对不会轻易去救援一个无关紧要的埋骨之处。 燕于飞望着火光冲天的藏剑峰方向,心知多半不会有人前去救援,若是自己也不闻不问,那些守峰的弟子多半是凶多吉少,此时赶去幸许还能救下几个幸存的弟子。 夏心本来想着先回剑心峰看看,那里有她众多的师姐师妹,可一见燕于飞决定去救援藏剑峰,当即改变了主意。二人御剑飞驰没多久,便到了藏剑峰脚下,只见眼前一片狼藉,那些原本破旧屋舍此时早已化作了灰烬,数十名身着万剑宗外门长老服饰的弟子,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鲜血早就将此地染红。 这些都是寿元不多的筑基修士,宗门给了他们一个外门长老的虚名,说好听了是给这些人一个清静之处继续修炼,希望他们能在寿元将尽之前结成内丹。可这希望几乎微乎其微,谁都明白,一旦被安排到了藏剑峰,那就是准备等死,只是没想到这最后的日子也不能安宁,平白无故的却等来了血魔宗的屠杀。 这时一股灵气的波动出现在了峰顶,燕于飞和夏心顿知还有幸存的万剑宗弟子,只不过此时只怕是凶多吉少,二人急忙御剑向峰上而去,霎时间,数十名血魔宗的弟子就出现了眼前。这些邪道中人一见有人前来救援,不约而同的围杀了过来,一个个见人就杀。 燕于飞和夏心也是杀气腾腾,二人手持长剑向前杀去,血魔宗虽是人多势众,可他们并没有金丹境界的修士在此,一时之间死伤累累,那些眼尖的弟子一见不妙,纷纷转身就逃。不过几息间,二人杀到到了峰顶之上,眼前都是双方战死弟子的尸体,一眼望去都是一片血色,那些还剩一口气的弟子也仍在殊死搏斗。 如此惨烈的混战,还真是不多见,夏心纵然是杀伐果断,此时也不禁心头一颤,一时之间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师姐,快动手,切莫心软。” 话音刚落,燕于飞便持剑杀了上去,六条火龙幻化而出。夏心这时也回过神来,也持剑杀了上去。霎时间,挡在他们身前的血魔宗弟子纷纷丧命剑下。那些侥幸未死的万剑宗弟子见有人赶来救援,一个个精神大震,挥剑杀向了血魔宗的弟子,瞬间又是一场屠杀。 这一战果然是惨烈,整个藏剑峰竟然只有十多人侥幸未死,但这些幸存之人个个也都是遍体鳞伤。 “多谢二位道友相助。” 那些幸存的弟子中,一个看似为首之人上前来道谢,此时燕于飞和夏心并未穿着万剑宗的衣衫,被误以为是其他宗门的弟子前来相救。 第53章 长老魏霄 燕于飞见诸人误会,急忙道:“诸位师兄不必客气,我二人是炼丹堂和剑心峰的弟子。”其实这些幸存的弟子都快三百岁了,他们的寿元也都近在眼前,也就比那些宗门的金丹长老低了半辈,但此时燕于飞称呼他们为师兄,却也没人会介意,毕竟这修为明摆在这,两个年纪青青的金丹修士,足以让人羡慕。 “两位,快随我们去后峰,那里是宗门的祠堂所在。” 话音未落,那些幸存的弟子就匆匆向后峰赶去,燕于飞二人虽不明所以,却还是紧紧跟了上去,不多时便到了祠堂前,只是奇怪的是,此地只有血魔宗弟子的尸体,万剑宗的弟子却无一丧命在此。 难道这祠堂内还有本门的高手守护不成?燕于飞和夏心二人面面相觑,心中不由好奇。 这时那为首的弟子大声喊道:“魏长老,你的伤势如何了?幸亏有两位其他峰的师弟师妹赶了过来,若非如此,我等怕是都绝难幸免。” “难道只来了两人?没想到他们连历代祖师的埋骨之处,都已然不顾了。” 一个苍凉的声音从祠堂内传了出来,那语气明显是无比的失望,那些幸存的弟子一听此言,一个个均是脸色沉重。 “也罢,我等本就时日无多。这藏剑峰倒也是个埋骨的好地方,今日就为宗门最后一战吧。” 这魏长老的声音虽然苍凉,但此时却让人热血沸腾,燕于飞高声道:“魏长老不必担忧,有我二人在此,足以守住此地。就算血魔宗的四大护法都到齐了,也无需担心。” 燕于飞心知就算血无影四人果真来了,也不必担忧,自己和夏心联手,灭杀他们不难,况且血毒子已然丧命,血魔宗的四大护法这辈子休想再聚齐。 如此的豪言壮语,让在场的人都是一脸的惊讶,就连魏长老也是默不作声。半晌后,那寂静的祠堂内终于又有人出声道:“两位师侄进来吧。也让老夫看看,是哪位师兄的高足。我万剑宗的才俊,这些年来可是越来越少。”瞬间祠堂的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一道身影也隐约可见。 这魏长老倒是与众不同,如今不畏生死的长老不多了,燕于飞心中暗暗佩服,此时他也很想瞧瞧这位长老的真容。二人一个闪身进了祠堂内,只见一个苍老的素衣老者背身盘坐在蒲团上,他身前的神龛上,整整齐齐摆放着无数的牌位。 这时魏长老缓缓的道:“既然到了这里,就给历代的本门先辈上炷香,或许我万剑宗也将时日无多。” 这话怎么说的,何况还是出自一个长老的口中,燕于飞和夏心不由都愣住了,眼前这位不但是个金丹长老,瞧这修为怕是早就金丹圆满,只是却为何从没听人提起过这位长老? 燕于飞和夏心虽是心中疑惑,但还是从一旁拿起几支香烛点上,随即上前恭恭敬敬的磕起了头。魏长老见二人一脸虔诚,便轻声道:“都起来吧,老夫也有很多话想问问你二人,老夫的时日也无多了。” “魏长老可是受伤了?弟子这有八宝续命丹。”说话间,燕于飞取出了丹药,可魏长老却摆了摆手,随即笑道“原来是炼丹堂徐炎师弟的高足,难怪有如此的气魄,果然没让老夫失望,不过这丹药却不必了。数百年前,老夫就服用过,如今就不必再浪费了。” “魏师伯,你的伤势?”此时燕于飞也改口了,显然眼前这魏长老和师父交情非浅,否则又如何能在数百年前就享用到这宝贝续命丹。 “老夫这伤数百年前就烙下了,如今早就无药可救,这生死也已然不放在心上,不过有幸还能见到宗门的两个后起之秀,倒也无憾了。你二人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弟子,只怕是这三千年间,整个宗门内也没有一个弟子,可以和你二人相提并论。” 这或许是谬赞了,燕于飞和夏心连忙口称不敢当,自己二人无非就是多了些机缘。 “很好,年纪轻轻就已是金丹境界,而且还知道心怀若谷,这心性也是无人可比。” 说话间,魏长老终于缓缓转过了身来,燕于飞和夏心一看清此人的面目,均是大吃一惊。 这时燕于飞和夏心终于看清了魏长老的相貌,但让他们吃惊的是,魏长老只剩下了一只眼睛,脸色也是蜡黄,这哪里像个金丹境界的修士,分明就是一个垂死之人。 魏长老一见二人满脸的惊讶之色,自然猜到了他们的心思,当即一脸平和道:“守护这宗门祠堂的弟子,哪一个不是寿元将尽之人?这藏剑峰的青山绿水间,到处都是历代弟子的埋骨之处。他们中不少人都为了宗门撒尽了鲜血,可惜到头来,也只有孤零零的长眠于此,就连清明寒食都无人前来祭拜。” 燕于飞一听此言,顿觉心酸,眼前这些人当初想必也都是一代人杰,可如今还是难逃岁月的无情,不管他们当初为宗门出了多少力,如今怕是再也没什么人会记得他们。这时夏心突然一脸惊讶道:“前辈莫非是魏霄长老,没想到你居然还健在。” 魏长老一听此言,忍不住哈哈大笑,整个人也似乎一下子精神了不少,他突然站起来道:“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老。,三百年了,恐怕当年的同门师兄弟早就把我忘了。”这时燕于飞突然也想了起来,那八荒榜上功劳最多的不就是眼前这位魏长老,不过他怎么会在这里,似乎其他的师兄弟也不知他的下落。原来燕于飞和众师兄当初闲来无事时,也说起过这八荒榜,见识最广的大师兄徐焰就说起过这位榜上的功勋魏霄长老,只是他也不知魏长老为何突然就没了踪迹。 夏心这时犹豫几息,忍不住说道:“魏长老真是和天剑师伯争夺宗主之位,不幸败了,这才隐居于此的?晚辈听说当年长老的修为,可是所有同辈弟子中最高的。” “世上最厉害的不是高深莫测的修为,这阴谋诡计才是最要命的,我技不如人,输了便是输了。”魏长老此时毫不忌讳,好像这落败之人也不是他自己似的,如此的心境,实在让人佩服。 燕于飞见魏长老一副平和的神色,心知他早已放下,不过他还是替魏长老感到可惜,当年的一代俊杰,如今却落得如此凄惨,这还真是印证了天道无情人亦无情,也许世人比天道还要更无情。夏心这会也是一脸的悲凉,她自然早就听闻过魏长老当年的事迹,因此这时反而更加的伤感。 就在这时,魏长老突然示意二人不要出声,这居然是有人来了,燕于飞和夏心瞬间也察觉到了,而且这来人似乎也不是外人。几息后,果然有一人出现在了祠堂外。 燕于飞和夏心此时早已收敛了气息,既然魏长老不想让人知道二人在此,必定是事出有因,他们此时更相信这位长老。 这时只听来人沉声道:“你们都退下,本座有要事要和魏长老商量。”守在祠堂外的十多个弟子并未多言,一个个默默的走开了,居然是宗主天剑真人来了,只是他来此地作甚,二人都知此人和鬼王帝俊还有些不可告人的勾当,当即暗中戒备了起来。 此时天剑真人的声音缓缓传进了祠堂之内,但这声音却甚是冷漠,和平日简直就是判若二人。 “魏师兄近来可好?若不是宗门有难,我这做师弟的也不敢前来打扰你的清修。” 魏长老此时又重新盘坐在了蒲团之上,他一听天剑真人之言,也是冷冷道:“宗主又何必多此一举,那八极乾坤炉的秘密,向来只有历代宗主才能知道。若是你都不清楚,老夫就更不清楚了。去吧,今日之后,你我不必再相见。” 这是公然出言逐客,魏长老根本没将天剑真人放在眼里,他们之间的恩怨,也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但燕于飞和夏心的心中却向着魏长老,纵然他们也不过是第一次相见。 只听天剑真人续道:“魏师兄又何必如此的固执,如今血魔宗联合了其他邪门歪道前来,进犯我万剑宗,此时正是我等齐心合力之时,这八极乾坤炉的隐秘,事关宗门的存亡……。”魏长老却不等他说完,便出声道:“你也不必枉费口舌,老夫确实不知这宝物有何隐秘。想必这么多年,你也早就参透了此物,如今又何必如此贪心。这八极乾坤炉虽不能助你步入洞虚的境界,可好歹也是件灵器,况且老夫时日无多,也无需将这隐秘带进棺材里去。” “你终究是不愿告诉我,只可惜这八极乾坤炉只能由宗主守护,看来这隐秘别人就算是知道了,也是无用。对了,徐炎是否知道这隐秘,又或是那苟一剑?” 一听此言,燕于飞不由心头一颤,听天剑真人的口气,他是打算为难师父和苟长老,这可如何是好。 杀了此人,燕于飞突然心生此念,可眼下血魔宗来犯,这一时半会怕是不便下手,若是天剑真人殒命,整个宗门岂不是乱成一锅粥,还没等那些邪门歪道杀上山,万剑宗的弟子只怕是自己火拼起来。 “你不必枉费心机,这二人三百年未和老夫相见。为了不牵连他们二人,老夫只要一见到他们前来,便恶言相怼,况且以他们二人的心性,若是知道了什么,你以为他们还不暴跳如雷,你这宗主之位怕是也早就不得安宁。” 这姜果然是老的辣,原来魏长老早就料到了今日的困局,因此早就有了妥善的安排,故而徐炎和苟长老才可以不被牵扯进来。 燕于飞和夏心如今都明白了怎么回事,均知天剑真人这宗主之位来的并不干净,只是其中的隐秘,也只有他和魏长老最清楚,但二人显然是都不会说的。 “既是如此,还请师兄自个保重,想必这藏剑峰也撑不了几个时辰,此地的弟子就为师兄陪葬了。”话音未落,天剑真人纵身而去,此人来时神神秘秘,如今离去时也是悄无声息。 燕于飞和夏心没想到,天剑真人说走就走,不过一想到此人并非为藏剑峰上的众多弟子而来,顿时也就不觉的意外。这时魏长老又恢复了平和的口气道:“你们现在也该清楚,不会再有人前来救援此地,还不赶快离开,以免误了性命。不过刚才听到的,还望你二人切莫泄漏,就算是你们的师父,也不能说起,事关重大,切莫害人害己。” “师伯放心,我二人定当严守这隐密。” 燕于飞和夏心当然不愿意牵连到自己的师父,但二人却也没有就此离去的意思,均想纵然真的没人前来救援又能如何,只要自己无愧于心,也就无憾了。 “魏师伯,既然我二人赶到了此地,又岂能独自逃命而去,正邪本就水火不容,这八荒山中哪里不是恶战?但身为万剑宗的弟子,我等又何需畏惧。” 夏心此时也不想走,心知都是和邪门歪道拼命,哪里都有凶险,况且她心中也很愿意留守在这宗门的祠堂内,此地的同门早就让她心生敬佩之意。 “也罢,你二人留下也无妨,但愿我万剑宗能躲过此劫。” 魏长老也不再多言,当即闭目调息起来,但燕于飞和夏心却是心神不宁,刚才听到的事确实太让他们觉的不可思议,天剑真人的宗主之位居然还不是光明正大得来的,这也许就是万剑宗内最大的隐秘,不过此人又一心想要知道八极乾坤炉的隐秘,这隐秘到底是什么,魏长老真的一点都不知,还是他清楚天剑真人的品性,故意不愿泄露。 这时整个藏剑峰又恢复了寂静,那十多名幸存的弟子也都在祠堂外盘膝而坐,显然是等着血魔宗再一次杀上来。如今整个藏剑峰也没有几个弟子,还有一口气的都聚集在了此地,其他各处早就无人守卫,血魔宗的弟子轻而易举就能攻到宗门祠堂前,此地就是最后一道屏障。 但奇怪的是,大半天了,也不见有人杀上来。燕于飞也早就放出神识查探过,那些原本堵在山峰下的邪道中人,不知何时都已悄然退走。 第54章 昔日恩怨 莫非这果真又是声东击西之计,燕于飞心中不由猜测,但又想到藏剑峰已是一击就破,血魔宗又岂能手下留情,这最后一战定是就在眼前。 果然几息之后,数声惨叫突然出现在了祠堂之外。这是那些幸存弟子的惨叫声,燕于飞和夏心正想冲出去救援,可魏长老却突然拦住了二人。 这是为何,难道也要见死不救,二人均是一脸疑惑地望向了魏长老,眼神中多少有些不满。可二人又不得当面发作,毕竟他们还是十分敬重魏长老的。 “我等都是寿元将尽之人,今日也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但你二人却不同。这里有一条密道,你二人赶快走。”只见魏长老一脸肃然,显然是心意已决,又见他在蒲团处按了一下。 陡然间,神龛前露出一条密道。 这是要自己二人独自逃命,燕于飞和夏心不由面面相觑,二人都清楚魏长老的好意,可这却有违他们的本心。燕于飞道:“多谢魏师伯好意,但今日我二人若是贪生怕死,独自逃命而去,日后定然还是贪生怕死,若是如此,还不如不逃。” 燕于飞铁了心留下来,眼见魏长老神色果决,自是猜到他已然心存必死之心,此时他又如何能就此离去。夏心也心知魏长老的好意,只是越是如此,她却更不愿独自逃命。 这时又听魏长老叹息道:“罢了,如今想走也来不及了。”果不其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耳畔。 “魏霄,多年不见,可还记得故友?听闻你寿元将尽,本座今日特意赶来,送你最后一程。”这是魔主的声音,只是他又如何知道魏长老寿元将尽?燕于飞和夏心二人顿时脸色微变,但魏长老却毫不犹豫的持剑冲了出去。二人见此,紧跟着冲出了祠堂,均想着紧要时,助魏长老一臂之力。 没想到魏长老和魔主也有恩怨,但如今的魔主早就今非昔比,而魏长老也早就不复当年,这一战定然是有死无生。 果然,魔主一见到魏长老这副模样,不免大失所望,忍不住叹了口气,道:“魏霄,没想到你已然老成这般模样。想当年,你我何等意气风发,只是终究还是本座赢了,你可知为何会如此?”魔主一脸的得意,一时之间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但魏长老却一脸不屑的道:“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纵然你今日赢了,又能如何?天道轮回,你终究会也有那一天。你我不过就是早晚而已,到头来,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魔主笑道:“魏霄,你错了。本座离那洞虚之境不远,可你拼死守护的万剑宗,终究还是抛弃了你。若非如此,你又怎会落的如此凄惨,须知天道无情,人亦无情。你这有情有义之人,本就不容于天地间。” 这话倒是没错,燕于飞和夏心不由暗暗叹息,心知有情有义之人确实都没好下场,反而魔主这等无情无义之人,却是逍遥快活。就在二人心有不甘之际,却听魏长老却冷声道:“这三百年来,你可有一日过的安宁?只怕是日日夜夜都在疑神疑鬼,不是防着这人,就是提防着那人。反而老夫却吃得香睡得好,这一得一失,焉知非福?” 刹那间,燕于飞和夏心二人豁然开朗,均想:“这一得一失,确是焉知非福。若是不能长生不死,又何必强求,若是心安理得,倒也逍遥快活。 “这是你等庸人的命也,本座又岂能如此的苟且一生。看来你我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念在往日的情面,本座就给你个痛快。” 魔主突然长叹一声,显然他也是真情流露。 但魏长老却哈哈大笑道:“可惜了,你若是不入邪道,定是老夫一生难得的挚友。”魔主点头道:“不错,当年你若不是和我拼了个两败俱伤,又怎会败在天剑这个卑鄙之徒手下。不过你可知,本座当日如何会知道你的行踪?” 魏长老一听此言,怔怔的看着魔主,脸上突然阴晴不定。半晌后,这才缓缓道:“我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又何必耿耿于怀。当年之事,也不想再提,知道了又如何?” “这就是你我的云泥之别,若是本座知道有人算计了我,定然是以牙还牙。你这不争的性子,又如何能在这无情的世间称霸?罢了,既是如此,本座成全了你便是。”说罢,突然一张口,一颗血红的珠子从他口中吐了出来,正是那让人闻风色变的天道轮回珠。 刹那间,整个峰顶都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魔主终于要动手杀人了。 魏长老紧皱着眉头,他一见这珠子,便知定是极为阴邪之物,不过他还是平和的道:“也罢,这是非恩怨,从此不再烦扰。”说罢挥剑迎了上,瞬间电闪雷鸣,一道道天雷滚滚而来。 居然是三千雷动,没想到宗门内还有一人也能施展这功法,燕于飞一见这雷霆万钧之势。就知道比自己强的太多。这时又听魏长老道:“还不快走!” 燕于飞和夏心二人都很清楚,魏长老绝难抵挡住天道轮回珠,这会自然不愿先行逃走。二人当即也持剑杀了上去,剑芒闪烁之下,又是一阵电闪雷鸣,数道天雷劈落下来。但天道轮回珠的血光却更是妖艳,瞬间让人魂不守舍。 在这危急之时,一道金光突然而现,整个藏剑峰顿时光芒四射。也就是一个呼吸间,两件仙器又都不见了踪迹。霎时间,魔主一脸惊讶,但燕于飞和夏心二人却顾不得这仙器之事,眼见魏长老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这生机似乎都耗尽了,均是心急如火, “师伯,师伯!” 燕于飞和夏心二人冲到了魏长老身旁,只见他早已脸色惨白,眼神中更是浑浊不堪,这气息也是极为微弱。魔主这时才打量了燕于飞和夏心二人一眼,冲着燕于飞道:“没想到你我又见面了,这万剑宗到处都是虚伪狡诈之徒,魏霄便是前车之前,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不如拜在本座的门下,若是如此,本座收了个得意弟子,你也好早日得道。此乃皆大欢喜。” 忽听此言,燕于飞不由心中恼怒,但不知为何却并不疼恨魔主,反而觉得此人敢作敢为,倒也不愧是一代邪魔。哪像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一个个道貌岸然,到处都是算计。夏心见燕于飞默不作声,以为他在思索对敌之计,当即厉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魔主还是别痴心妄想。” 刹那间,一股杀气从魔主身上弥漫而出,显然是动了杀心,但奇怪的是,他却没有动手,反而脸上多了一丝诧异,暗道:“真没想到,一个万剑宗的女弟子,也有如此的胆量。”心念及此,魔主不禁细细打量了夏心数眼,半响后,这才恢复了神色,此时他眼中已然没了杀气,张嘴又道:“万剑宗果然还是有几个不错的弟子,只是可惜了,数日后,这世间不会再有万剑宗。你这女娃也算是聪慧之人,也罢,本座今日再多收一个弟子便是。” 魔主倒是打的好主意,一下子就看中了万剑宗的两个弟子,不过他这爱才之心倒也不假,否则以此人的心性,只怕是早就动手了。燕于飞这时似笑非笑的看着魔主,道:“魔主是否有把握,步入洞虚之境?” “这,……。” 洞虚的境界,早就成了修士之间口口相传之事,这数千年来,又有何人能有此机缘。魔主虽有雄心壮志,但唯独此事,却根本没有把握,此时一听燕于飞提起此事,不禁沉思了起来。 一见魔主还在发愣,燕于飞赶紧伸掌按在了魏长老的后心,一股灵气顿时注了进去。眼下救人要紧,夏心本想趁机偷袭,可眼见燕于飞正在出手救治魏长老,自是不敢妄动,如今只希望魔主也不要妄动。 这时忽听魔主含糊道:“本座乃是魔主,此生的心愿便是一统正邪二道。这洞虚的境界早就是传闻,就算本座也无十成把握。不过本座已是当世第一,世间又有何人敢不从号令。” 不能步入洞虚的境界,魔主自是不甘心,但一说到一统正邪二道,他不由一脸的得意,仿佛这天下已经臣服,他更是高高在上。 “魔主此言差也,就算真是当世第一,可又能如何?天道无情,谁都逃不过生死轮回。眼前的一切不过是白驹过隙,无论你如何不舍,终究还是会失去。”这显然是讥笑魔主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果然,魔主被激怒了,忍不住大喝道:“本座本就是魔,又岂会在乎以后的得失?可眼前的一切,得到了便是得到了。只要能一统正邪二道,本座已然得偿所愿。” 燕于飞见魔主动怒,不禁也冷笑道:“魔就是魔,纵然是一代魔主,也没有修道之心。千年之后,无非是多了一个可怜之辈。既是如此,本道又何必拜在你门下等死?” 刹那间,一切都寂静了下来,此时双方已然无话可说,一场恶战也避无可避,魔主也早就一脸的狰狞。但突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脱口追问道:“刚才那道金光是何物?你二人临死之前,又何必再隐瞒。” 魔主终于想起了刚才的异象,不过此时混沌涅盘镜和天道轮回珠早就都不见了踪影。没了这血腥之物,燕于飞和夏心二人却是心安了不少,均想自己二人有的是法宝,如今又何必惧怕此人,不过这金光之事还是不便透露,就让魔主自己去细细琢磨。 “魔主又何必多此一问,本道可不知此事。况且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是知道了,多半也不能泄露给你。”如今燕于飞也自称本道,显然是要和魔主平起平坐。夏心将金刚镯紧紧的捏在了手中,心知魔主很快就会又被激怒。 果不其然,二人忽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只见魔主的眼中都是阴寒之意。但还没等魔主动手,一道金光却突然而现,不过这道金光可比刚才的差远了,根本就不能笼罩住整个藏剑峰。但魔主却不敢大意,一见金光袭来,急忙闪身后退,等他看清了是何物后,顿时心头大怒。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后辈的破法器给糊弄了,恼怒之下,猛地劈出一掌,只见一个血色的手印突然而现,将金刚镯击的翻滚了回去。 原来魔主没了天道轮回珠,还是不可小觑。燕于飞和夏心二人此时都是一脸谨慎,心知眼前这魔头虽然也是元婴境界,却不是神木之流可以相提并论的,此人的修为恐怕不弱于擒龙上人。 忽然间,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在峰顶上回荡。夏心眼见硬拼不行,又祭出了灵犀双飞铃,“叮叮当当”声中,只见魔主露出了迷茫之色,口中也不由自主的道:“难道本座费尽心机,却是一场轮回不成?难道本座终究是枉费心机?” 这可是好机会,夏心赶紧又祭出了四海风云扇。 刹那间狂风大作,此时夏心是一心想要了魔主的性命,因此一出手便杀伐果断。燕于飞也祭出赤霄剑斩杀了上去,如今根本就不能心存善念,不杀魔主势必后患无穷。 但如此折腾之下,魔主也回过神来,一股血气突然弥漫而出,纵然是狂风呼啸,魔主也不过是连连后退了几步,赤色的剑芒也被那血色的掌印给震飞了出去。 “快退!” 燕于飞抱起魏长老就向宗门祠堂内闪退,夏心也紧跟着逃了进去,“哐当”一声,那破旧的大门便关上了。 “孽障!” 霎时间,魔主满脸都是杀气,眼见三人都逃进了祠堂内,不禁连连冷笑,这可是无路可逃了,当即一掌将大门震碎。可眼前却是空空如也,只留下满地的狼藉。 这里有暗道,魔主顿时就猜到了,可还没等他搜寻,一道道光芒突然闪烁,这祠堂内居然还有阵法。 这密道不知是何时修建的,此时到处都是灰尘。 燕于飞心知这密道除了魏长老,多半是再无他人知晓,察觉到魔主并未追来,急忙找了处容身之地,将魏长老放了下来。 “可惜了,若是百炼壶在此就好了。” 夏心望着奄奄一息的魏长老,顿时想到了百炼壶中的灵液,这可是救命之物,可燕于飞却大方的交给了苏梦,这多少让她心生芥蒂。 第55章 何必顾忌 燕于飞这时查看起了魏长老的伤势,只见他气息微弱,随时都可能会一命呜呼,只好又将自身的灵气注入他体内。没多久,魏长老终于醒了过来,不过那一身的暮气却越来越明显。 “真没想到,你二人还能逃过这一劫。不过既然大难不死,赶紧离开此地,离八荒山越远越好。” 魏长老两眼无神地望着二人,他心头自然是清楚,想要离开八荒山,只怕是不容易,血魔宗定是不会轻易让人逃脱的。只是燕于飞和夏心根本就不想就此离去,这里毕竟还有他们不舍之人。 燕于飞道:“晚辈自然也很想离开此地,不过师父师兄们都在此处,我又怎能弃之不顾。纵然那魔主无人能敌,我也要尽力一战。” 这时夏心也道:“多谢魏师伯一片苦心,可我从小就在剑心峰长大,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去,不如就陪师弟好好的会会那些邪魔歪道。”魏长老见二人心意已决,不禁苦笑道:“也罢,天道如此,我等又何必强求。但你二人一定要躲过此劫,就算整个宗门覆灭,只要你等还在,我万剑宗就有重新崛起的一日。” 听闻此言,二人不由一脸的黯然,心知眼前这位为宗门耗尽了心力的魏长老大限已到,如今怕是回天无力了。但魏长老却还不放心,当下又叮嘱道:“记住,只要你二人能逃过此劫便好,其他人就不要多管了。还有,若有机会,你们一定要将八极乾坤炉夺到手,此物或许能助你二人早日突破到元婴的境界。” 八极乾坤炉可是件灵器,而且也是万剑宗的至宝,这宝物也一直由宗主亲自保管,想要夺取此物绝非易事,除非杀人夺宝。但燕于飞和夏心却看出魏长老绝非是戏言,只见他神智清醒,便知绝不是随口之言,不过若是明目张胆的抢夺恐怕不妥,各峰的长老也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况且这也是不容于宗门之事,到时候,恐怕万剑宗的弟子都会不停的追杀。 魏长老见二人面露迟疑之色,便断断续续的又道:“那天剑多半保不住八极乾坤炉,你们只要再将它夺到手就是,绝不能便宜了别人。到时候你二人隐居山林,不入元婴千万不要再现身。对了,你二人不妨结成道侣,以后也好互相扶持。” 夏心一听魏长老这么说,顿时羞得面红耳赤,不由自主偷偷地看向了燕于飞,却不想一道目光也迎了过来。二人瞬间都惊慌的避开了对方的目光,可心头却“噗噗”的乱跳。魏长老见此不由哈哈笑道:“既然你二人心中都有意对方,又何必顾忌。今日便由老夫做主,你二人现在就结为道侣。” 这魏长老倒是干脆的很,不过燕于飞和夏心却都是满脸绯红,二人心中自然是都很欢喜,却还是要矜持,不能让眼前这位老人家给见笑了。魏长老见二人如此,不由笑道:“真是痛快,老夫今日还能赶上一件大喜之事。你二人也切莫顾忌,要知这也是机缘。人生无常,切莫错过了。老夫生平最大的憾事,便是未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若是我能早些说出自己的心意,恐怕一切都不一样了。” 确实世间变幻无常,若是喜欢又何必顾忌太多,燕于飞当即正色道:“多谢师伯指点,晚辈在此立誓,此生一定会照顾好夏师姐。”这下夏心顿时喜笑颜开,这回可是当着师门长者的面亲口立誓,从今往后二人便是名正言顺的道侣。 可魏长老却久久未语,二人均是心头一颤,随即慌乱的大喊道:“魏师伯,魏师伯!”但魏长老却早就闭上了双眼,不过他的脸上却还留下了一丝笑意,这也算是含笑而终。 “魏师伯已然坐化了。” 霎时间,燕于飞和夏心均是一脸的神伤,二人默不作声的向魏长老拜了数拜,心知又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就此而去。 “我们走吧。” 夏心没想到燕于飞这么快就放下了,当即柔声道:“那师伯的尸体怎么办?我们不如找一处清静之处安葬了他。” “不必了,这藏剑峰本就是我万剑宗弟子的埋骨之处。这密道更是一个清静的好地方,就让魏师伯在此安息吧。”燕于飞说完便率先向密道深处走去。夏心又望了一眼魏长老,这才追了上去,她心知自己的这个师弟又顿悟了,如今的心境定是早就今非昔比,倒是自己也该多下些苦功,自己二人从今之后便是道侣,这以后自当向后扶持,此生不离不弃。 没过多久,二人走出了密道。 这时他们才发觉,这出口居然是在藏剑峰不远处的一个山谷内,这里到处都是悬崖峭壁,若非这密道,想来很难发现此地。不过此地倒也是个隐居的好去处,想必魏师伯也很中意这里,只可惜……,一想到这,一股莫名的惆怅顿时涌上了二人心头。 “师弟,你怎么了?” 夏心一见燕于飞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了关切之色,但就在此时,远处的天际中闪起了耀眼的光芒,那是万剑宗各峰之间的求救信号。 正北方,那是雪剑峰的方向,燕于飞当即御剑急驰而去。 雪剑峰离其他几峰都比较远,而且冷灵秀也只是金丹小成的境界,峰上的女弟子也全都修为较浅,血魔宗此时进攻,必定是早有准备,看来情况万分危急。 如今燕于飞修为大涨,几息间就御剑到了雪剑峰上,但此时峰上却并没有任何喊杀之声,一众女弟子平日居住之处也是空空如也,这里居然不见任何一人,就连一丝打斗的痕迹也都没有。此时夏心也赶了过来,她看了下四处,不禁松了口气,道:“看来雪剑峰的诸位同门都已经提前躲了起来,不如我们四处找找。” 火寒洞,燕于飞不用夏心提醒便想到了此处,当即放出神识查探。果然,瞬间就发现有人躲在了里面,但此时似乎还有不速之客也在那里。 “跟我来!” 燕于飞一把拉起夏心御剑而去。火寒洞可是雪剑峰最重要的禁地,那里的火寒之气变幻莫测,若是选择在洞内对敌倒是不错的办法,只是这洞内还是太过凶险,一个不慎就会两败俱伤,但这多半也是无可奈何的办法。 这时一阵喊杀声突然传来,那火寒洞内果然是杀气腾腾。燕于飞瞬间到了洞口,但见十多名血魔宗的弟子团团围住了洞口,显然是要一网打尽。 杀,燕于飞心急之下,立即挥舞赤霄剑,六条火龙幻化而出。火光滔天之下,挡住去路的血魔宗弟子纷纷倒地。夏心也不再留情,星邪剑挥舞之下,每一剑都会斩杀一人。几个呼吸间,守在洞口处的血魔宗弟子全都丧命在了剑下。 刹那间,燕于飞当先冲进了火寒洞内内,只见里面早就是混战在一起,冷灵秀持剑拦住了血童子,其他的弟子也正和十多名血魔宗的门下弟子恶战。只见雪剑峰的一众弟子都是五人联手,这居然是剑阵。此时血魔宗的弟子纵然凶残却也是一时难以得手,反而是那一道道的剑光让人不寒而栗,这是雪剑峰的绝技玉雪飞花。 燕于飞眼见雪剑峰的弟子个个都在,不由松了一口气,心知自己总算来的及时,,当即持剑冲向了血魔宗的弟子,一条条火龙咆哮之下鲜血飞溅。 雪剑峰的女弟子一见来了救星,一个个均是大喜,尹冉冉更是高兴的喜极而泣,没想到在这危急之际,终于又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师兄了,当先纵身迎了上去。 几息之间,擅闯火寒洞的血魔宗弟子都丧命在了燕于飞的剑下,此时只有血童子还在和冷灵秀缠斗。但他眼见门下弟子纷纷惨死在此,不禁火冒三丈,当即一连数斧将冷灵秀逼退。 “小子,今日本座要大开杀戒!” 血童子怒吼之下,挥舞着手中的大斧扑了过去,一股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燕于飞挥剑猛劈了上去,一条火龙呼啸着袭卷而来。 刹那间,血童子心头一颤,这会不及细想,急忙闪身躲避,一时之间哪里还顾得上发狠。 冷灵秀见燕于飞随手一剑便占尽了先机,忍不住心中暗喜,心知今日算是高枕无忧了,自己门下这些可怜的弱女子终于有了救星。雪剑峰的众弟子也是一脸的笑意,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冲了上来。血童子正愁难以脱身,眼见有人冒然冲了上来,心中不由大喜,当即掏出一把夺命钉扔了出去。 尹冉冉刚一上前,便见无数的寒光袭向了自己,惊恐之下,不由自主闭上了双眼,冰清玉洁等雪剑峰众弟子也吓地目瞪口呆,就连冷灵秀此时也是一脸的惊慌,这实在是太突然了。但就在这凶险之时,一道人影突然一闪而来,剑芒闪烁之下,那些寒光瞬间黯淡无光。 “尹师妹,切莫如此冒失。” 燕于飞虽是口中责备,但还是急忙上前扶住了尹冉冉,心知这个师妹心地善良,她如此的冒失还不是关心自己,瞬间便又想起了当日和血无影的那场恶战,尹冉冉也是不顾一切就冲了上来。 “燕师兄,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逃过一劫的尹冉冉满脸欢喜,情不自禁一把抱紧了燕于飞,那哭泣声也突然而现,此时她完全就忘了还有强敌在此。燕于飞本想追杀血童子,但此时也只好停了下来,他实在不忍心委屈了眼前这位师妹。 血童子早就无心恋战,眼见自己最大的倚仗夺命钉都不堪一击,顿时吓的心头一颤,心知趁着还没人追杀上来,还是赶快逃命要紧,当下纵身就向洞口冲去,此时逃出这洞口就是万事大吉。 可还没等血童子回过神来,就见一个蓝衣少女已经堵在了洞口,那一股杀气让他不敢冒然再上前,暗道:“这少女居然也是金丹修士,这可如何是好?” 刹那间,血童子陷入了绝境,这洞内居然一下子聚集了三个金丹修士,本想着在此大开杀戒,可如今却有性命之忧。 “道友是何人,为何堵住本座的去路?我血魔宗可不是好惹的。” 血童子眼见一时无法逃脱,急忙出言恐吓。但夏心却毫无惧意,反而持剑又上去了数步。冷灵秀也持剑围了上,此时已然是以二对一,她心中也动了斩草除根之意。 “尹师妹,赶快松手,看我如何替你出气。” 燕于飞一直盯着血童子,眼见此人无路可逃,顿时也动了杀机。尹冉冉这才发现一众同门都看着自己,瞬间羞得面红耳赤,惊慌之下赶紧松开了手,躲在了冰清玉洁四人身后。 “血童子,今日你无路可逃,你我的恩怨也该就此了结。”话音未落,燕于飞已然持剑到了近前,手中的赤霄剑也露出了寒光。 血童子眼见自己凶多吉少,急忙道:“住手,你等一向自称名门正派,如今莫非要以众欺寡?”此时保命要紧,还有什么脸面可顾。 “正邪水火不容,今日你必死无疑,不必废话,赶紧动手。” 燕于飞此时一脸的冷漠,他是决意大开杀戒了,心知此人手上都是杀戮,若是放他离去,定是祸害无穷。夏心眼见血童子一脸的贪生怕死,顿时不耐烦了,当即祭出金刚镯砸了上去,一道金光奔着血童子的顶门而去。 这居然是法宝,血童子不由心中焦急,自知再不拼命怕是有死无生,猛地一咬牙冲了向了洞口。只见金光迎面而来,一声沉闷的响声后,血童子一头栽倒在地。冷灵秀一见这凶徒就掉在了自己身前,当即一剑斩了下去,瞬间,血童子被劈成了两截。 这一战雪剑峰可谓是大获全胜,自己不但没有弟子丧命,反而剿灭了来犯的血魔宗弟子,就连四大护法之一的血童子也都丧命在此。 “两位师侄来的太及时了,我雪剑峰真是多亏你们赶来。” 冷灵秀自是没想到,今日会有人赶来救援,而且来人竟然会是燕于飞,这高兴之下不免忘乎所以,整个火寒洞内顿时一片欢笑。 第56章 血咒之术 几息后,白如冰忍不住问道:“师父,那血魔宗是否还会来犯?”一听此言,雪剑峰弟子均是一脸担忧,一个个都默不作声地望向了冷灵秀。燕于飞见冷灵秀眉头紧锁,连忙道:“诸位师妹莫慌,我万剑宗各峰都在,这血魔宗猖狂不了多久。不过我们还是要暂避锋芒,先行找个隐蔽之处才是。” 燕于飞倒是不担心血魔宗来犯,只要不是魔主前来,那便是高枕无忧,但他却担心冷灵秀会带着众弟子去救援其他几峰。若是如此,那可就凶险了,这混战之下,难保没个万一,毕竟血魔宗弟子绝非善类,况且以魔主的手段,整个万剑宗怕是没人能和他匹敌。 这显然是在暗示冷灵秀要谨慎,千万不能带着一众弟子去送死,若是其他峰的弟子,燕于飞也无需如此,但雪剑峰却不同,炼丹堂和雪剑峰一向关系密切,何况他也不忍心看着眼前的这些弱女子去送死。 冷灵秀不由看了众弟子一眼,这才叹了口气道:“诸峰之中,我雪剑峰原本就是最弱的,可今日一战,我等却占尽了便宜,其他各峰如今恐怕也都危机重重,但各峰若都是一味自求自保,只怕是最后都被个个击破。” 燕于飞一听此言,顿觉所言极是,若是各自固守,只能被一一击破,这藏剑峰便是血淋淋的教训,如今雪剑峰受到了敌袭,也不见有人前来救援,若各峰都是如此,万剑宗也就名存实亡。 这时燕于飞不禁担忧起师父和几位师兄,按常理,他们一见到雪剑峰的求援信号,定当不会撒手不管,可为何却不见他们的踪影,莫非他们也遇到了麻烦脱不了身。 刹那间,一股焦虑涌上了燕于飞的心头,当下不由自主望向了炼丹堂的方向,若不是不放心雪剑峰诸弟子的安危,恐怕早就御剑而去了。这时冷灵秀也看出了他的担心之事,当下便道:“燕师侄莫急,徐师兄奉命去驻守剑首峰,几位师侄也都被调集到了执事堂。此前宗主就下令,各堂弟子都要听从天衡师兄的调遣。” 原来是这样,燕于飞这才稍微放下了心,可一想起雪剑峰放出求援信号时,师父必定是看到了,可他居然没能赶来,看来剑首峰多半也是风雨飘摇,再想到魔主手中的天道轮回珠,不禁又皱起了眉头,如今这混沌涅盘镜不知跑哪里去了,但愿那天道轮珠也不要再出现。 燕于飞心知剑首峰还得去救援,毕竟自己回来还不是看在师父的情面上,如今当然是先和师父会合要紧,可一想到雪剑峰的一众女弟子,心头不免为难,带上她们定是不妥,太过凶险,可自己走后,若是血魔宗再来进犯,那又该如何,这还真是左右为难。 “冷师叔,不如让诸位师姐师妹们找个隐蔽之处躲避数日,待血魔宗败退后,再回来便是。” 夏心也看出了燕于飞心中的为难,当下便直接出主意,毕竟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冷灵秀其实也早有此意,雪剑峰都是一些修为尚浅的女弟子,就算是想帮忙也拿不出手,如今只要能保全了她们,也算是谢天谢地了。 “我知道一处十分隐秘的山谷,离此地不远,不如诸位师姐师妹前去躲避几日。”夏心见冷灵秀并没有异议,急忙又接着道。如今十万火急,绝不能再犹豫不决。 “也罢,就依夏师侄所言,赶快在前带路。” 冷灵秀也知道情势危急,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师叔不必为难,我在这守着,你先带走一些师妹,无非就是多来回几次。” 原来雪剑峰的弟子大都是炼气境的修为,此时想要匆忙离去,却是诸多不便,就算有穿云梭这等的法器,一次也就只能带走几人,但雪剑峰有二十多个女弟子,因此冷灵秀才会犯难,不过眼下也只能按燕于飞的主意办了,这冒些风险也是没无可奈何的事,当即吩咐白如清取出穿云梭。 几息后,白如清带着几个师妹便跟着夏心而去,冷灵秀也御剑追了上去,毕竟这些先去的弟子也是要人保护的,到时候就由夏心留下保护她们,自己只能多来回几次了。 “夏师姐的修为真是越来越深厚了。” 突然间,尹冉冉一脸羡慕的道,其他雪剑峰弟子虽没有作声,但她们显然也是万分的羡慕。 燕于飞此时也察觉到了尹冉冉的修为境界,一年不见,这小丫头的修为精进了不少,想来再过几年,定当步入金丹境界,当下笑道:“冉冉莫急,你只需潜心修炼,金丹之日可期。”尹冉冉听闻此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时冷雪又回来了,白如清也驾驭着穿云梭到了,二人又带走了数名弟子。这一来一回总算把二十多个弟子都带离了雪剑峰。 这下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如今算是安全了。 “此地离藏剑峰不远,但却常年无人前来,若是再布置个阵法,定是万无一失。” 燕于飞望着陡峭的石壁,顿时放心不少,随即便在四处布置阵法。数个时辰后,这才停下来道:“我在此地布置了数座阵法,无论如何,诸位师妹都不要离开这里。只要不是元婴境界的修士前来,这阵法中就是安全的。” 冷灵秀见一切就绪,又嘱咐了众弟子几句,便想带着燕于飞和夏心赶去剑首峰,这时尹冉冉立即哀求道:“师父,让我也一起去吧。如此大的场面,弟子也想见识一下。”还没等冷灵秀吭声,冰清玉洁四人也抢声道:“师父也带上我吧。”冷灵秀心知这是一次历练的好机会,只是这凶险却也不小,一个不慎恐怕就……”犹豫了几息道:“此地也不能无人照应,如玉和冉冉随我前去,其他人留下。”说着看向了白如冰,道:“你是大师姐,此地就交给你了。切记,不可出阵!” 白如冰道:“请师父放心。”忍不住看了眼燕于飞,便带着白如清和白如洁二人退了下去。 燕于飞当然想带上尹冉冉,这世间人心太凶险,也该让她见识一番。白如玉将玄阴旗取出,道:“先前混战,怕伤着诸位同门,不敢祭出。不过想来此去剑首峰,定然无需顾忌。”一见玄阴旗,燕于飞也亮出了玄阳旗,道:“如此甚好,你我一起出手。” 冷灵秀又吩咐了众弟子几句,这才御剑而起。燕于飞四人紧跟着追了上去。 一炷香后,忽见一道火光冲天而起,细看下却是拙剑峰的方向。 冷灵秀眉头微皱,道:“想来一时半会,只怕是没人去救援拙剑峰了。不如我等先赶过去,到时候会合了天拙师兄,再一起救援剑首峰。”说话间看向了燕于飞和夏心,显然是有心救人,却怕力不能及。 便在此时,忽听有人大喊道:“万剑宗的缩头乌龟终于出来了,这次别让他们跑了。”刹那间,四处都是人影,只见数十名血魔宗的弟子,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这显然是早有埋伏,就等着万剑宗的人前来送死。 “果然又是阴谋诡计,不过这又能如何?” 燕于飞不禁连声冷笑,他见来人都是筑基的修为,顿时一脸的不屑,嘴里喊道:“血魔宗弟子听着,不想死的速速退下,否则莫怪本道出手无情。”杀人之前还是先招呼一下,以免有人后悔莫及,也算是心存善念。可血魔宗的弟子哪里会听劝告,一个个杀气腾腾的冲了上来。 突然间狂风大作,夏心早就祭出了四海风云扇,她本就想立即出手,只是见燕于飞不想乱杀无辜,这才等了半响,如今见有人一心找死,自然是不客气了。白如玉见夏心抢着出手,当下挥动玄阴旗,满天的飞雪席卷而出。 不过是几个呼吸间,血魔宗门下弟子便伤亡过半,侥幸未死的也落荒而逃。眼见血魔宗弟子急着逃命,燕于飞并未出手追杀,冷灵秀也非好杀之人,自然不会赶尽杀绝。 四人正欲靠近天拙峰,却见一团团血雾翻滚而来,一道道人影也在这血雾中不断的晃动,这居然还有埋伏。 陡然间,冷灵秀心头一惊,道:“不好,这莫非是血咒之术,此乃禁术。”她显然是瞧出了这一团团血雾的厉害,但燕于飞几人可不知什么是血咒禁术,一个个都是持剑在手,大有放手一搏之意。 “快退,这血咒极是诡异!” 冷灵秀此时一脸煞白,急忙调转方向就逃,但身后的血雾也倾泻而来,一股血色顿时笼罩住了拙剑峰。 虽是逃得及时,冷灵秀却还是一脸的煞白,燕于飞从没见这位师叔会如此的惊恐,今日居然会不战而逃。但冷灵秀却不停的御剑,直到望不见了血雾,这才停了下来。 “师父,这血咒之术究竟有多厉害,难道我们只能一见就逃?” 尹冉冉还是一脸的疑惑,这时一见退到了安全之处,忍不住追问,燕于飞三人也是一脸的好奇,此时他们都疑惑的望向了冷灵秀。 “这血咒之术是一种邪术。数百年前,血魔宗就施展过一次。当时无数的正道中人丧命在这邪术之下。这邪术极为阴损,一旦中了此术,整个人都会变成行尸走肉,此生只能听命于施法之人。不过这血咒太过狠毒,每次施展都要用数百个修士的鲜血来祭炼,就连施法之人最后也难逃反噬之劫。” 这还真是邪术,可谁又会心甘情愿的施展这血咒之术,就算杀敌无数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要了自己的性命。不过血魔宗多半是有办法让门下弟子前来送命,这“血魔”之名,多半也是因这阴狠的血咒而来。 “那拙剑峰上的一众弟子又如何是好,他们真的无处可逃?” 燕于飞忍不住脱口而出,瞬间众人都默不作声,他们一个个心头都清楚,这血咒显然就是冲着拙剑峰上的诸人而施法的,此时剑峰上的那些同门恐怕早就凶多吉少。 “那施法之人恐怕会让拙剑峰的诸弟子杀向剑首峰,这才是他们不惜一切使用这血咒的初衷。” 听闻此言,燕于飞四人恍然大悟,均知这果然是一条毒计。冷灵秀显然早就猜到了这毒计,不过她还是脸色慌张,倒是夏心三人一点都没有惧意,她们望着拙剑峰的方向,一个个都露出了杀气。 “走吧,我等如今也只能先去报个信。以免到时候,守护剑首峰的同门措手不及。” 冷灵秀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心知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尽快通知其他的同门,若血魔宗真这样做,剑首峰的诸人都会投鼠忌器,拙剑峰上可是有上千弟子,若他们都中了血咒反戈一击,必定是血流成河的一场恶战。 此时的万剑宗可谓是危机重重,这数百年来恐怕也没有如此的凶险,燕于飞果决道:“冷师叔,我们先赶去执事堂,如今也只有尽力而为了。” 冷灵秀也知道眼下只能如此,当即御剑向剑首峰飞去,可他们刚到半路,便见无数的万剑宗弟子向剑首峰方向赶去。只见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脸色煞白,两眼都冒着血光,一看之下便知他们定是中了血咒,这果然是太恶毒了。燕于飞几人虽是心中早已有所准备,可眼见到这么多的人变成了行尸走肉,还是不禁心惊肉跳。 但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中了血咒的弟子,纵然心中怜悯也不敢再逗留。几息后,五人便到了执事堂的上空,此时的执事堂一片的寂静,完全看不出一场血战就要来临的模样,他们只看到无数浑浑噩噩的万剑宗弟子,正在穿过执事堂继续向峰顶前行。 原来执事堂已然失守,如今守护剑首峰的重任恐怕就要落在铸剑阁了。果然,一股杀气从半山腰处传来,这显然是有数名修为高深之人同时动了杀机。 几息之后,忽见铸剑阁处剑光闪动,一场杀戮突然就开始了,一股血腥之味四处弥漫。 看来还是来晚了一步,不过好歹还是赶上了,冷灵秀不再迟疑,急忙御剑飞向了铸剑阁。 霎时间,一幕同门相残的惨象出现在了眼前。 第57章 自相残杀 只见数百名万剑宗的弟子,正持剑守在铸剑阁前,他们一个个都惊恐万分的看着还在混战的双方,一边是守护在此的弟子,另一边却是拙剑峰的同门。这是同门相残,难怪还有数百名弟子不忍出手。 “不想死在这的,都给我杀过去。杀光这些早就入魔的拙剑峰弟子。” 天衡道人此时早就火冒三丈,眼见还有数百名弟子吓得脸色煞白,忍不住大声怒吼,不过他也早就陷在了这群行尸走肉之中,一连斩杀了数人之后,心头不禁也有些恐慌,毕竟这杀的都是自己的师侄,不少人也曾在执事堂效力过。 可此时众弟子早就吓破了胆,这一时之间根本就抵挡不住。无奈之下,徐炎和苟一剑二人挥剑挡在了最前面。二人都是一脸的凄凉,虽然他们剑下可以无情,但看着这些神智不清的弟子不停上前送死,顿时心中不忍,如此一剑又一剑的屠杀同门,这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冷师叔,你们都在此等着,如果不忍心就别看了,这接下来的事就由我去办吧!” 燕于飞心知残杀同的活可不好干,不过今日必定是有人要做这恶人的,既然如此,那这个恶人就由自己来当吧,冷师叔她们就不必出手了,以免沾上这血淋淋的因果。 “各位同门都听清楚了,拙剑峰的一众同门都中了血魔宗的血咒之术,如今都是行尸走肉。你们若是心生同情,赶快动手杀了他们,切莫再让人驱使他们作恶了。”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便冲了下来,六条火龙呼啸而现,刹那间血迹飞溅,火龙所过之处留下了一片一片的尸体,这简直就是屠杀,而且根本就是剑剑无情,招招夺命。 此时不少神志清醒的弟子已然退出了混战,他们一个个早就杀的手软,如今见突然来了个煞星,不由自主退到了一旁冷眼旁观。但燕于飞可不管别人是否还能狠心下手,心知这恶人自己是当定了,反正自己手上早就都是杀戮。 拙剑峰的弟子此时还在不断涌来,但这些弟子的修为显然比之前冲上来的要弱了不少,看来那些修为深厚的弟子多半是已经被屠杀的差不多了。但望着还在涌来的这些行尸走肉,燕于飞也不禁有些心软,若不是他早就从冷灵秀口中得知,这些拙剑峰的弟子已然无药可救,怕是无论如何也下不起这狠手,可他心中却也都是凄凉之意,毕竟从来没听说过,有谁一举杀了数百个同门,就算是邪道中的那些心狠手辣之人,恐怕也是望尘莫及。 就在这时,一道浑厚的剑气突然从身后猛劈了过来,随即便有惊呼之声传入耳中。能有如此浑厚气息的又岂能是一般的弟子,燕于飞急忙施展八极乾坤步纵身躲避,可这身后偷袭之人却紧紧的追杀了上来,一时之间犹如影子一般死缠着不休。 几个呼吸间,燕于飞也忍不住了,转身就是一剑斩杀了过去,一条火龙立即咆哮而出。 一道人影瞬间被震飞了出去,但燕于飞也看清了追杀自己之人,没想到居然会是天拙道人。 刹那间,燕于飞愣住了,本想再补上一剑的心思顿时就打消了,他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只见天拙道人脸色煞白,两眼中都是血色,这显然是中了血咒。虽然早就料到天拙道人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但如今真的见到了此人,还是不禁有些意外。燕于飞已然不能再狠心动手,若是刚才一鼓作气杀了也就杀了,可如今一旦心软了,再想狠下心来却是太难。 可天拙道人此刻两眼血红,根本就是神智不清,一见身前有人,便随手一剑刺了出去,而且根本就不顾自己的安危。当然他根如今就是个行尸走肉,可这一身的修为却丝毫未减,手中的长剑上也都是血迹,不知有多少的弟子丧命在了这剑下。 “燕师兄快逃!”尹冉冉一见天拙道人犹如凶神恶煞一般乱杀乱砍,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情急之下不由自主出声提醒。燕于飞也早就施展出了八极乾坤步,他虽然不能狠下心来,可自行逃命却还是绰绰有余,但旁人一见两道身影不停的追逐,一个个均是吓得目瞪口呆。 徐炎和苟一剑也吓坏了,当即一连数剑斩杀了数人。可还没等他们上前救人,却见一道金光砸了下来。原来夏心见燕于飞不忍下手,反而连连遇险,她心头一急,便祭出金刚镯砸了下来。 如今的天拙道人纵然修为再高深也是没用,没有心智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凶险。眼见天拙道人就要丧命在此,燕于飞顿时心中不忍,当即心念一动,紫电剑出鞘挡了过去,剑芒闪烁之下,金刚镯被震飞了出去。 夏心没想到燕于飞此时还会出手相救天拙道人,一时之间不禁愣住了,眼见天拙道人不顾一切的又杀了上去,急忙持剑冲了下去。 便在此时,却有一道人影比她更快的冲了下去。 尹冉冉一见燕于飞遇险,想都没想便扑了下去,她有凌风飞羽相助,瞬间到了燕于飞身旁。 燕于飞见天拙道人浑浑噩噩的冲向自己,正想躲闪,可这时猛见尹冉冉冲了过来,不由心中一惊。他虽知道尹冉冉是见自己遇险,这才不顾一切的冲上了来,可就凭她的修为确实是太危险了,如此冒失的闯过来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情急之下,他也只好不再躲闪,挥剑迎向了天拙道人,两柄长剑狠狠劈在了一起,剑芒闪烁之下,天拙道人手中的长剑刹那间断成了两截。 可燕于飞却忘了天拙道人早就没了心智,就算他手中长剑只有半截,也还是木讷的刺了过来。眼见这半截断剑就要刺中燕于飞之时,尹冉冉纵身便挡了上去。这一下可把燕于飞给吓坏了,他此时纵然有通天之能,也来不及出手相救。就在他惊慌之间,一道剑芒突然劈了过来,天拙道人的一条手臂瞬间被斩了下来,那半截断剑也立即掉落在地。 燕于飞一惊之下,抢着出手了,他心知自己若是再犹豫不决,夏心怕是要挥剑杀人了。 刹那间,无数的虚影闪动,一个符文瞬间涌入了天拙道人的泥丸宫内。终于,天拙道人算是被制住了,望着晕厥在地的天拙道人,燕于飞也长长出了一口气,但他又见尹冉冉吓的脸色发白,急忙一把将她抛向了空中,冷灵秀心领神会,当下纵身将她带回了身边,随手交给了白如玉。 夏心眼见那些毫无心智的弟子还是源源不断的杀过来,不由眉头紧皱,情急之下掏出四海风云扇,猛扇了数下。霎时间,无数的人影向山下坠落。夏心见这法门好使,又是猛地扇动宝扇,一时间无数的拙剑峰弟子纷纷跌落峰下。徐炎和苟一剑一见机不可失,当即挥剑将余下的拙剑峰弟子杀了个干净。 终于再也没不见有人冲上来,但夏心还是手持四海风云扇望着峰下,此时她也早就手软,心中更是惶恐不安,眼见没人再来送死,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场的万剑宗弟子此时也终于松了口气,但这脸色却都是阴晴不定,这场自相残杀的血战,把他们都看傻了,直到此时心中都还在颤抖。 别说是这些没见过多少的凶险的弟子会胆战心惊,就算是在场的几个金丹长老,此时也是脸色煞白。徐炎和苟一剑均是一声不吭,若是以前,二人早就破口大骂了。可如今他们也是心中悲凉,那些无济于事的废话,自然也就懒的多说了。 火道人也是默不作声,但脸上却也是煞白,这一战铸剑阁的弟子伤亡惨重,就连他自己也是连中了数剑。若不是依仗着深厚的修为,此时怕是也早就瘫倒在地。 天衡道人此时却一脸的阴晴不定,他望着晕厥的天拙道人,眼神中不禁露出了杀气。可瞬间却又犹豫不决起来,心知就这么斩杀一个宗门的金丹长老似乎不妥,况且在场的弟子众多,这传了出去恐怕也不好听,可是…… “师父,诸位师伯、师叔一向可好,弟子总算没来晚。” 燕于飞一停下手,便上前拜见师父和众长老,但他心中却没有一丝重逢的喜悦,这场杀戮已经让他心中都是惆怅,这杀人之事可是太为难了,如今心中也都是叹息。 不过徐炎却突然心情大好,当下嚷嚷道:“今日真是万事不顺,我万剑宗也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不过总算还有些喜事。回来就好,而且回来的太好了,老夫果然是我选对了弟子,你这小子果然没有辜负我。” 原来徐炎一见燕于飞大杀四方,不由心头大喜,这回不仅守住了铸剑阁,而且也保住了众多弟子的性命,更重要的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这个弟子也已然是金丹境界的修为,这实在是太好了,自己的眼光果真是太让自己佩服了,这高兴之下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苟一剑和火道人也忍不住打量起来了燕于飞,二人也是一脸的惊喜。没想到数百年后,宗门内又出了个奇才,这似乎比当初的那一位还要逆天,看来我万剑宗又可以再度崛起。 只有天衡道人还是一脸阴晴不定的打量着燕于飞,那眼中充满了疑惑,一个修炼了没几年的弟子,却轻而易举结成了金丹,这似乎太不可思议了,到底是得到了何等天大的机缘,莫非真是极道天书。 心念及此,天衡道人再也无心理会天拙道人这个祸害,心中又开始盘算起来,毕竟天书太过诱人,若是自己不能得到,实在是天理难容。 这时冷灵秀带着白如玉和尹冉冉也落了下来,虽然如今铸剑阁算是守住了,但她还是心有余悸的道:“这血咒之术果真是狠毒,若是我们不能破解,只怕天拙师兄难逃此劫。”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晕厥不醒的天拙道人身上。一众弟子自是不敢多言,但他们心中已然猜到,这位金丹长老多半是活不成了。 果不其然,只听天衡道人叹息了一声,道:“这血咒本就无人能解,就算是血魔宗也是无能为力,看来天拙师兄只怕是……”他没有再说下去,不过所有人都已明白了这话中的深意。 “血魔宗的这帮混账,千万别落到老子手中,要不然,嘿嘿……” 苟一剑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了,不过只骂了半句便不出声了,两眼忍不住望向了天拙道人,显然他是一脸的不忍心。 燕于飞此时也是心中一片翻腾,天拙道人是他擒拿下的,可他也破解不了血咒,如今无论是谁动手,他都于心不忍,这可是自己的同门。若是邪道中人也就罢了,如今最可怜的恐怕就是拙剑峰的弟子了,这一劫只怕是无人能躲过。 众人均在犹豫之时,尹冉冉眼见天拙道人的断臂处流血不止,便上前在他的伤口处敷上了止血的药物,天衡道人见此,不禁冷声道:“尹师侄,莫要多此一举。若是于心不忍,还不如给他一个疼快。”苟一剑一听此言,忍不住瞪着天衡道人,嘴里厉声道:“你若下得了手,又何必假手他人。怎么,活了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不成?” 这下在场的数百弟子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个顿时大气都不敢出,这长老之间有些间隙谁都知道,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就出言相怼却还是头一遭。 天衡道人一脸的阴沉,不过他也自知理亏,又见其他的几个金丹长老都露出了怒意,一时之间只好默不作声。徐炎见此,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天拙师兄已然断了一臂,就算伤愈了,一身修为多半也是大不如前。不如先找个妥善之处,将他安置起来,或许日后还能施救。” “不错,我等绝不能如此心狠,自相残杀。” 火道人也忍不住出声附和,随即就差遣了几名铸剑阁的弟子,将天拙道人抬进了密室,并吩咐他们要好生看守。天衡道人见其他人都没异议,只好不再多言,不过这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可眼下却只能忍住不发。 第58章 人心本恶 这一场血战虽是结束了,可一众弟子却还是惶恐不安,他们谁都不知道,血魔宗还有什么歹毒的手段,越是如此,他们心中越是忍不住去猜测,如此更是心神不宁。 便在此时,忽听火道人沉声道:“自古正邪便是水火不容,你等身为名门正派弟子,又有什么好害怕的。若是今日不能灭了这些邪门歪道,这铸剑阁便是我等的葬身之处。”火道人眼见人心惶惶,急忙出言宽慰,听闻此言,一众弟子均是精神大振,一个个持剑在手,眼中充满了战意。可燕于飞却暗暗的担忧,心知若是血魔宗再祭出血咒之术,那又该如何抵挡,众弟子只怕是逃不脱拙剑峰诸弟子的命运。况且就算守在了这铸剑阁又能如何,万剑宗可不止这一峰。 其实整个万剑宗最大的问题就是太分散了,这家大业大之下难免人心不齐,血魔宗就是清楚这一弱点,这才个个击破,可诸长老却明知如此也默不作声,就连宗主天剑真人也是不闻不问,若是这样下去,怕是还会有其他的剑峰重蹈拙剑峰和藏剑峰的厄运。 就在此时,夏心突然指着执事堂方向大声道:“各位师伯师叔快来看,这些邪门歪道又要攻上来了。”众人闻声,均是一脸焦急的向峰下的执事堂望去。只见那里不知何时又聚集了数千之众,这要是冲了上来,定然又是一场惨烈的血战。刹那间,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可燕于飞很快便发现了不对之处,峰下聚集的那些人虽是人多势众,但明显都不是修士,在他们身上也没有丝毫灵气,反而隐隐传来一阵哭闹声。 便在此时,忽听一声大喊道:“都不要惊慌,本座在此。”话音未落,又见一道身影落在了众人身前,却是万剑宗的宗主天剑真人终于现身了。 天衡道人不由喜出望外,急忙上前道:“宗主来的正好,不知血魔宗那些邪恶之徒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众弟子这时见来人居然是天剑真人,一个个不由摩拳擦掌,但天剑真人此时却根本无暇理会天衡道人,他一落地便焦急的道:“血魔宗的邪徒又要拿这些童男童女血祭了,我等赶紧冲下去斩杀了他们,决不能让他们施法危害剑首峰。”说罢便当先持剑冲了下去。霎时间,诸长老也跟着杀了下去,不少弟子也猛的冲向了执事堂方向。 燕于飞眼见徐焰和任丹带着其他的师兄也向峰下杀去,急忙跟了过去,不过他还是嘱咐夏心照顾好李白如玉和尹冉冉,一定要紧跟在她们二人身后,千万不能有闪失。 不过是几个呼吸间,众人便都杀到了执事堂。 霎时间,正邪双方又混战成了一团,一声声惨叫此起彼伏。 “诸弟子听令,杀光这些邪门歪道,这些童男童女也都中了邪术,都给我杀!” 宗主天剑真人的号令,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顿时便有不少弟子开始了屠杀。转眼间,四处都是鲜血,一声声凄惨的叫声下,是一条条的性命。 只见天剑真人一马当先,正在对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之人大开杀戒,天衡道人也紧随其后,肆意的屠杀着眼前的这些童男童女。倒是徐炎、苟一见和火道人没有出手,冷灵秀更是不忍见到这场屠杀。 燕于飞见这里不过只有少数的血魔宗弟子,不禁怀疑起了天剑真人的用意,心想就算要斩妖除魔,却又何必乱杀无辜,难道这些童男童女就活该丧命在此,如此的乱杀无辜,又和那些邪道中人有何不同。 但可惜和燕于飞有同感的弟子不多,如今万剑宗的一众弟子早就杀红了眼,长剑挥舞之下更是冷酷无情,此时徐焰和任丹带着众同门都退到了燕于飞身旁,他们也是不忍动手,要他们杀血魔宗的弟子容易,可屠杀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却是难以狠下心来。 白如玉和尹冉冉也躲了过来,二女此时均是脸色煞白,显然她们万万不会想到,宗主会下令屠杀这些童男童女。 “师兄,快让他们别在乱杀无辜了。” 尹冉冉几乎是哀求了,但燕于飞却也是一脸的无奈,此时谁也不可能阻止这场屠杀。若是有人可以,那也只能是天剑真人,可惜此人不会,他如今正杀的兴起,这里就数他手上的杀戮最重。 白如玉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当下抱紧了尹冉冉,此时眼前的一切都是无能为力。 “大家都不可乱来,一切都是天意,我等也只好多杀些血魔宗的恶徒,也算是为这些无辜之人报仇雪恨了。” 夏心真怕燕于飞会突然上前质问天剑真人,当下急忙抓紧了他,心知也就是再等个几息,这场屠杀就结束了。她又想到天剑真人也不是什么善类,从他陷害魏长老之事上,就能看出此人的心狠手辣,没有把握之前,还是先不要翻脸为妙。 燕于飞望着眼前这凄惨的一幕,不禁开始怀疑,他原本以为正道中人虽有不少虚伪之人,但毕竟还会有所顾忌,可如今居然也是肆无忌惮的大开杀戒,而且这心狠手辣的手段一点不比邪道中人逊色多少,纵然他们口口声声自求自保,可难道就非要杀了别人不成,莫非这就是正道中人所说的天道。 “原来你们这些正道中人也会屠杀无辜之人,这手段倒也是狠辣,看来我血魔宗也只能自认不如了。既是如此,你万剑宗不如就投入我邪道中来。从今往后,你我两宗就不必再互相残杀了,这真是天大的喜事。” 众人这时才发现,血无影居然又出现了,不过他这一番蛊惑之言,顿时让不少人心中惊恐,天衡道人见不少弟子都面面相觑,急忙厉声道:“我万剑宗岂会和你血魔宗同流合污,若不是你们这些邪门歪道要拿这些无辜之人血祭,今日又怎么会害的他们都送了性命。” 血无影看着还在狡辩的天衡道人,不禁冷笑道:“血咒之术,必须三千童男童女之血才能施法,而且还要数百名修士的心头之血。只是我血魔宗乃是邪门歪道,纵然杀个几千人也算不得什么,可你万剑宗如今也杀了三千无辜之数,这又算什么?看来魔主说的不错,人心本恶,只不过是你等这些道貌岸然之人不敢承认罢了。” 听闻这话,一众万剑宗的弟子又觉得浑浑噩噩,这多年来,一直挂在嘴边的斩妖除魔,此时居然成了笑话,他们望着遍地的尸体,突然发现自己和这些邪门歪道还真的没什么不同,难道果然是人心本恶。 人性本恶这四个字,让燕于飞忽觉心中空荡荡的,他识海中的花苞突然盛开了,在那五色云彩的照耀下,露出了一股妖异的气息。 刹那间,燕于飞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毁灭一切的欲望,手中的长剑也不由自主的挥动了起来。就在这时,一个轻柔的声音突然道:“你血魔宗明知错了,却还要继续作恶,所以这才是恶。而我万剑宗的弟子知道是恶,所以才要克制心魔。纵然人心本恶,但我等的道心本就要斩断这恶念。” 燕于飞听出这是尹冉冉的声音,不过这略显稚嫩的声音顿时让他心中一阵清明,他一想到自己刚才突然心生的恶念,不禁心头颤抖,这居然是自己的心魔在作祟,惶惶不安之下,急忙默念起了清心咒。瞬间便察觉到自己识海中的黑莲已然盛放,那五色云彩中的五行气息更是越来越浑厚,五片莲叶上的金、木、水、火、土气息也越来越充沛。 这黑莲终于盛开了,燕于飞忽觉自己的识海似乎又变大了不少,如今整个剑首峰都在他的神识查探之下,看来这修为又提升了不少。夏心此时也突然有所顿悟,她默默看了眼尹冉冉,便也默念起了燕于飞传授给她的清心咒。 这时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意,苟一剑更是大声道:“我正道中人修道,便是为了斩断心中的恶念,而你邪道中人却是任由恶念从生,这正是正邪水火不容的根源,所谓的道不同,就在此处。” 突然间,所有的万剑宗弟子都持剑望向了血无影,虽然大多数人刚才都心生恶念,这才狠心屠杀了那些无辜之人,可此时他们都是一脸的坚毅,心中也多了些傲气,自己才是正道,又岂能和邪门歪道同流。 血无影一脸的惊讶,眼见众人都不受自己的蛊惑,反而一个个均是怒怼自己,便知这条本来天衣无缝的毒计不管用了,他恼怒之下,不由狠狠瞪了眼尹冉冉。 便在此时,忽觉一道冰冷的眼神盯上了自己。血无影不由心头一颤,一股寒意顿时涌上了心头,惊慌之下,心知还是逃命要紧,若是被那妖孽盯上了,多半是凶多吉少,当下转身落荒而逃。 燕于飞一见血无影逃命而去,也就收起了杀气,瞬间他察觉到识海内的黑莲和自己气息相连,自己一动怒,这黑莲也露出了杀气,可当自己心平气和之时,这黑莲也变的寂静,再也察觉不到一丝的杀气。 一场危机又化解了,天剑真人此时不禁打量了尹冉冉一眼,他显然也被尹冉冉的这番话给惊呆了,不过他还是又盯上了燕于飞和夏心,二人年纪青青,却都已经步入了金丹的境界,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突然间,天剑真人心头狂跳,当下匆匆而去,不过临走前还是不忘交代了天衡道人几句。 “天衡师弟,这执事堂就交给你了,你要好生打理。诸位师弟,你们也要多加小心,一定要保护好这些为宗门浴血奋战的弟子。” 这一番话,众弟子都听的清清楚楚,顿时有不少人已经在欢呼,天剑真人三言两语就收拢了人心。 燕于飞若不是早知道了天剑真人的真面目,必定也会对他恭敬有加,但此时任凭此人巧舌如簧,却也是不屑一顾,不过他还是察觉到天剑真人离去之时,突然又偷偷的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神中透出一股阴狠的戾气。 看来自己以后也要小心了,天剑真人已经惦记上了自己,不过自己好像还没来得及得罪他,不管了,自己若是老是疑神疑鬼的瞎猜,那岂不是要累死,燕于飞顿时就不再多想,心知以后谨慎一些便是,反正自己有的是手段,若是真有人想要找死,不如成全了他便是。 这时徐焰等一众弟子都看向了燕于飞,他们心中不禁有很多话想要说,可一时之间却又是一言难尽,此幡死里逃生,让大家都是感慨万分。 “各位师侄,眼下那些邪门歪道邪虽是退去,但他们随时都会再杀回来,你等谁愿意和我驻守在此斩杀邪魔?” 众弟子一听此言,一个个顿时心潮澎湃,纷纷高大声高喊道:“除魔卫道,杀尽邪魔。” 天衡道人见此,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他要的就是这斗志,若是人心涣散,这执事堂便万万守不住。燕于飞却是一脸的不屑,他突然发现这杀来杀去,就像狗咬狗一般,这你死我活的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也许这本就是一场戏,为的不过就是几个人的私心在作祟,只不过一众可怜之人就倒了大霉,无缘无故就丢了性命,到死都没能弄明白,究竟为了什么。 这时整个执事堂前都是呐喊之声,天衡道人看着一个个亢奋的弟子,满脸都是得意之色。但就在这时,忽见一道火焰冲天而起,这是悟剑峰的方向,又有一峰求援了。 刹那间,又是一片混乱,众弟子一个个又露出了惊慌之色,天衡道人也是大吃一惊,但瞬间就脸色一沉,心中也有了计较,嘴里斩钉截铁的高喊道:“诸弟子莫慌,我等只要守住这里便是,其他的宗主自有安排。”众人一听此言,一个个全都面面相觑,他们本以为天衡道人会全力救援悟剑峰,可没想到他居然毫无相救之意,那刚才的豪情壮语岂不是成了空话,就连放屁都不如。 第59章 陷入重围 只听有人怒道:“我万剑宗已有两峰被血魔宗攻陷,如今大家若再只求自保,只怕是要不了多久,便会被个个击破。天衡道友如无暇分身,那便由苟某人前去救援便是。”苟一剑忍了半天,本就一肚子是火,如今见天衡道人又要只求自保,忍不住就大声嚷嚷开了,就连这称呼都变成了道友,众弟子也都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即就赶到悟剑峰去。 天衡道人见此,不禁心慌意乱,当即狠狠瞪了苟一剑一眼,他此时只想守住执事堂,若是众弟子都跑去救援其他诸峰,那他又如何驻守此地,如今自己都嫌人手不足,哪里还能调得出弟子前去救援。他心头一慌,急忙喊道:“诸弟子听着,剑首峰乃是诸峰之首,如若失守,我等将有何面目愧对其的他同门。况且血魔宗一向狡诈,这也许又是声东击西的毒计,大家都不可轻举妄动。” 这又是不愿前去救援的借口,苟一剑也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当下不禁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数典忘祖的东西,藏剑峰是历代弟子的安息之处,况且上面还有供奉祖师爷牌位的祠堂,这么重要之处,你们都置若罔闻的不管不顾,如今又怎么会顾及悟剑峰诸弟子的生死。” 燕于飞听着二人争执不休,不禁皱起了眉头,虽然他明知天悟道人早就和血魔宗狼狈为奸,但此时唯一知道此事的天拙道人心智全失,根本就不能出面指证,如今无凭无证之下,他也不便提起此事,以免引起内耗。不过燕于飞还是赞同苟一剑去救援悟剑峰的主意,毕竟天悟道人虽死不足惜,但其他的弟子毕竟都是无辜的。 这时徐炎见二人争吵不休,便不耐的道:“也罢,就由我先带人前去看看,若是担心血魔宗又在声东击西,那你们就守在此地便是,我可不奉陪了。”说话间,便直接向悟剑峰的方向纵身飞去,徐焰等一众弟子见师父都走了,自然一个个也都追了上去。 瞬间,又有二道人影也冲着悟剑峰的方向飞去,燕于飞更是担心师父师兄他们会有闪失,因此也急忙追了上去,夏心一见燕于飞都走了,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冷灵秀看了眼天衡道人,当即也淡淡的道:“徐师兄此番前去必然凶险,我也去凑个热闹吧。”随即也不等天衡道人答话,便带着白如玉和尹冉冉也向悟剑峰赶。苟一剑眼见自己的主意有这么多人赞同,心头不由大喜,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既是如此,天衡道友就好好的守住你的执事堂,千万别再被些邪门歪道给攻陷了,苟某就不奉陪了。”说罢,纵身也向悟剑峰的方向飞去。 天衡道人冷冷看着苟一剑的背影,心中顿时杀机立现,就在苟一剑连续称呼他为道友之时,二人就已经划清了界限,否则同门之中又岂会如的此见外。不过如今整个执事堂也就剩下了天衡道人一个金丹修士,这要是血魔宗再杀来,此地恐怕还真是难以守住。霎时间,天衡道人心中的恨意就更深了,都是这该杀的苟一剑,一下子就诓走了数名金丹修士,更是让他在众弟子前丢尽了脸面。 “众弟子听好了,若是血魔宗再来进犯,我等便退往铸剑阁。”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至少火道人还在铸剑阁守着,天衡道人也只能指望这位为人处世还不错的师弟。一众弟子如今也早就泄了气,他们也都瞧出这执事堂多半是守不住的,但此时再想赶去救援悟剑峰,却也是不敢,那些胆子大的刚才就前去救援了。 燕于飞很快追上了徐长老,当下毫无顾忌的将天悟道人勾结血魔宗之事说了出来。这下徐长老顿时勃然大怒,他见不远处有片开阔之地,当即便落了下去。徐焰等弟子见师父突然不走了,一个个也都围了过来,不过他们飞的太慢,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是见师父脸上怒气冲冲,均是吓得惶惶不安,当即都望向了燕于飞,希望自己这个师弟能出言相助,免的自己几个又被师父骂的狗血喷头。 这时其他几人也先后赶了过来,他们见徐长老一脸的不悦,便都面面相觑。只有苟一剑毫不客气的追问道:“又出了什么破事,怎么都不走了?再不去救人,怕是只能赶去收尸了。” 徐长老一听此言,脸色就黑了下来。燕于飞知道师父定是心情不好,当下连忙抢先把天悟道人勾结血魔宗的事又说了一遍。 “这狗日的,我就说这天悟道人连狗都不如,万剑宗算是养了条白眼狼。” 苟一剑如今一生气就满口污言秽语,他也不怕在众弟子前为老不尊,只要能出了这口恶气便是痛快,否则还不是要给憋死了。 众人此时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不过他们也知道燕于飞不会无缘无故的诬陷天悟道人,况且一旁的夏心也可以作证,因此此事由不得他们不信。 “天悟道人这老畜生真是该千刀万剐,我也早就瞧他不顺眼,可没想到他居然还敢欺师灭祖。” 终于徐炎也忍不住了,当下也是破口大骂,不过众弟子倒是放心了,他们都知道师父这脾气,只要发出来便没事了。 “二位师兄,如今我等还是否要去救援悟剑锋?” 冷灵秀此时也明白,这多半就是邪道的诱敌之计,既然天悟道人已经和血魔宗勾结在了一起,又怎么会再为万剑宗尽力,如今此人只要不出来添乱,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师父,二位师叔,我等还是要去悟剑峰一趟,毕竟还有不少的弟子是无辜的,不如把他们都救出来。” 燕于飞的主意顿时就被同意了,既然都到了半路,又岂能就此回去,况且苟一剑也不愿就这么赶回剑首峰去,他可不想再看到天衡道人那虚伪的嘴脸。 “当然要赶去悟剑峰,天悟道人这孽障,今日一定要让他就地伏法,那些助纣为虐的弟子,也绝不能放过,走,我等这就去清理门户。” 徐炎此时一脸的杀气,他最恨的就是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若不是这些败类太多,万剑宗又怎么会落的如此地步,当下不禁想起了一个人,瞬间更是一脸的惆怅,叹气之声也脱口而出。 苟一剑突然也长长的叹了口气,当下不禁也脱口道:“要是魏师兄还在就好了,如今这万剑宗简直就是乌烟瘴气,都是一帮狗东西在上蹿下跳。” 听二人如此一说,,燕于飞和夏心不由面面相觑,二人想到了魏长老已然坐化,可此事却又不便明言,当下也只好默不作声,但心中却早就黯然神伤。 几息之后,众人便打算继续赶往悟剑峰。 可就在此时,突听一个阴冷的声音道:“你等知道的太晚了,既然到了这里,今日休想逃命。”燕于飞一听这声音,便知又是麻九幽在作怪。果不其然,忽见一个身穿麻衣,满脸阴险的妖异之人出现在了眼前,来人正是麻九幽无疑。 “又是你们这些孽障!” 苟一剑破口大骂之下,就想持剑追杀上去,但燕于飞一伸手将他拦住。原来麻九幽还敢孤身前来,立即就引起了燕于飞的怀疑,心知就凭此人一人之力,根本就不是自己这些人的对手,但他居然还敢现身,脸上也是十分的镇定,其中必定是有阴谋。 麻九幽这时也狠狠瞪了燕于飞一眼,随即叫嚣道:“这次有魔主亲自坐镇,本座一定要灭了你们万剑宗。若是不想白白丧命,不如学学天悟道人这无耻之徒,也好保全尔等的狗命。” 苟一剑一听狗命二字,不由分说冲向了麻九幽,这两个字是他最大的忌讳,任何人只要一提及,他必定会翻脸。燕于飞没想到苟一剑会如此的鲁莽,此时想要再拦已是不及,只好持剑在手准备随时救援。 “孽障,拿命来。” 苟一剑一心想要麻九幽的性命,因此一出手就剑势如虹,可麻九幽却并没有决一死战的意思,一见苟一剑冲上来转身就逃,二人一追一逃,瞬间便只剩下了影子。徐长老见眼见不妙,急忙追了上去,其余人怕二人中计,也纷纷追了上去。 燕于飞本想不顾一切追上去,可一想到自己追上去后,其他人必定会落在后头,这未必不是血魔宗的诡计,他这一犹豫,便不见了苟一剑和师父的踪迹,此时他不禁脸色微变,心知果然是又中计了。 冷灵秀此时突然大声道:“我们快退回去,莫要中了奸计。”她的话还没说完,天色刹那间就变了,原本昏暗的天际顷刻间变的血光滔天。众人见此,一个个均是大惊失色。燕于飞心知不妙,自己和冷灵秀、夏心三人或许尚有一线生机,但其他人怕是凶多吉少,不过此时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一想到这,他急忙让徐焰等人退守在了中央,自己挡在了他们的身前。冷灵秀和夏心也明白了他的用意,各自持剑向前一步,将其他人都护在了身后。一时间,三人便将其他八人都护在了中央。 这时血色越来越浓,一个个人影也若隐若现。不多时,血无影又出现了,他看了眼众人,便“嘎嘎”的冷笑道:“没想到,来救援悟剑峰的只有你们几人,真是让本座大失所望,不过既然来了,那就认命了吧。”随即血无影就一挥手,只见无数的血魔宗弟子出现在了血色之中,他们一个个都手持血淋淋的短刀,一脸冷漠的望着被围住的众人。 燕于飞一见这满天的血色,以为是魔主亲自降临了,可一见只有血无影在此,不禁松了口气。夏心此时也是胸有成竹起来,只要不是魔主亲临,她相信燕于飞都能应付。 但徐焰等人早已脸色大变,如此大的阵仗,他们可从没见过,不过一见燕于飞绷着的脸突然露出了笑意,一个个不禁也都松了口气,他们都知道自己这个师弟如今修为大增,绝非自己这些人能够相比的,今日要想有惊无险,多半要仰仗这个师弟了。 血无影见燕于飞突然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禁心中一惊,他可是在燕于飞手中吃过太多的暗亏,此时自然是心中忐忑不安,一想起在那毒仙谷的一幕,心都凉了半截,可若是就此退去,却也不甘心。 “血无影,没想到你我又见面了,不过这见一面恐怕就少一面了。” 这竟然一张嘴就恐吓血无影,徐焰几人顿时都一脸的惊讶,显然这是他们万万都不敢想的,但燕于飞根本就不惧血无影,这早就不是当初了,自己还是个炼气的小弟子时自然也惧怕此人,不过如今这谁强谁弱早就不言而明。 “你,……” 陡然间,血无影一脸的怒容,可他还真不敢就这么冒然冲上去,这自己找死的事情,他当然是不会去做的,不过这怒火却越烧越旺。 但燕于飞可不会嘴下留情,随口讥笑道:“血无影,你我每次交手,你都是落荒而逃,但愿今日你也能苟且偷生,若是不然,便要找血毒子和血童子这两个短命鬼作伴去了。” 血毒子早就失踪了数日,血无影也猜测此人多半是凶多吉少,可血童子又是何时丢了性命,莫非他们二人都丧命在了眼前这小子的手上,此时又见雪剑峰的冷灵秀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了这里,顿时什么都明白了,看来血童子殒命在了雪剑峰,连同一起前去的弟子也一个都没能活着回来。 刹那间,血无影不禁脸色微变,忍不住打量了眼自己带来的这些门下弟子,心知自己一方虽然人多势众,可对方却是三个金丹境界的修士,这胜负还真不好说,只是不知准备了许久的杀招,能不能剿灭了眼前这些万剑宗的弟子。 第60章 天罡刀阵 夏心此时也亮出了四海风云扇,若是一旦动手,她可不会手下留情,最好一出手,先了结了血无影,此念一生,不由自主的盯上了此人。这么重的杀气,顿时将血无影给震慑住了,他心知夏心手中的法宝众多,每一件都不是他能应付的,一旦动手,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女娃多半要祭出法宝,这可如何是好。 心念及此,血无影不由一脸的焦急,可这会燕于飞却更是心急,如今苟一剑和师父都去追杀麻九幽了,也不知他们是否会中埋伏,可他如今却一时难以分身。 “血无影,你为何还不动手?本道可不耐烦了,今日你休想逃命。还不赶紧下令动手,本道要大开杀戒。”燕于飞心知一旦混战就会有伤亡,可他并不想让身后的这些人有所闪失,当下不停恐吓血无影,只要此人胆怯,便可速战速决。 果不其然,血无影一脸的犹豫不决,他虽不甘心退去,却也不敢轻易动手,这魔主的霸业虽然重要,可这性命却是他自己的,若是没了性命,还谈什么狗屁霸业。 “血无影,你可知道魔主为何迟迟不愿现身?” “快说,究竟为何?” 血无影半天都没见到魔主了,他心中也早就不安,他心中清楚,万剑宗也是有元婴修士的,这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因此一听燕于飞说起魔主,忍不住就出言追问。 “告诉你也无妨,魔主倒没出什么意外,不过他手中的那血珠却不见了。此时怕是心急火燎,正在四处寻找。” “什么,你切莫胡言。” 听闻此言,血无影慌了,这血珠乃是最大的倚仗,倘若是没了这宝物,又如何能攻得下万剑宗?这怕是要两败俱伤,瞬间他的心中越来越没底。 眼见血无影神色不定,燕于飞不由暗暗得意,心知此人已然无心恋战,这胜券也是十拿九稳,自己一方也多了不少全身而退的机会。 这时血魔宗的众弟子也躁动了起来,他们可不傻,一个个都看出了血无影早就心生惧意,这还没动手就如此胆怯,若是动起手来那还了得,多半是大事不妙,可眼前这小子又有什么可怕的。 血无影见众弟子开始骚动,心知不妙,转眼间心生恶念,暗道:“今日无论如何也是要动手的,若是这不战而逃,岂不是丢尽了自己的脸面,魔主说不准就将丢了宝物的恶气,都撒在自己的头上。” “你们都还在等什么,都给我杀上去。今日定要将这些万剑宗的弟子,都绞杀在这天罡刀阵之下。” 霎时间,血无影狠了狠心,心知自己一方毕竟人多势众,而且这天罡刀阵也是一大杀招,数千口血刀都祭炼了无数的时日,再不济也能斩杀几个人,就算是杀几个无名之辈,自己也好回去交差了。 血魔宗的弟子一听血无影下令,一个个都清醒了过来,纷纷祭出血刀斩了出去,数千口血淋淋的飞刀,带着阵阵的血腥味气味,斩向了万剑宗的众人。 果然都是阴损至极的东西,歪门邪道就是狠毒,这些血刀怕是祭炼了不少时日,一看这刀下的怨气便知是用无数的性命祭炼而成。众弟子一见血刀顿时心头乱颤,如此重的怨气,难免让他们心慌意乱,这气势确实太瘆人了。 燕于飞不敢怠慢,当即祭出赤霄和紫电二剑挡了上去,夏心也将星邪剑祭出迎了上去。刹那间,三柄飞剑在众人四周飞舞,犹如一道剑墙,将所有人都护在了里面。 冷灵秀本来还担心无法顾及其他的弟子,此时一见燕于飞和夏心二人联手,挡住了成千上百的血刀,顿时如释重负,如今她这心一定下来,便寻找天罡刀阵的破绽,早些破阵而出,这才是最稳妥的。 血无影一见数千口血刀,都被三柄飞剑挡住,无法逾越一步,不禁大吃一惊,他自然知道这刀阵的厉害,自从有了这刀阵,只要一祭出便是血流成河,从来还没有人能逃脱。可今日却一点便宜都没占到,这如何能让他心中不焦急,眼见一时之间难以斩杀对方,血无影急忙厉声道:“众弟子听着,今日都给本座全力以赴,定要将他们斩杀在天罡刀阵之内,不死不休。” 刹那间,只见一口口血刀漫天飞舞,血魔宗的弟子在血无影的催促下,果然都全力催动血刀猛的斩杀过来,但那三柄飞剑却不是可以轻慢的,剑芒闪烁之下,不时有血刀断成数截,不少血魔宗的弟子已然两手空空,此时才察觉,手中的血刀居然不够用。 但如此惊险的一幕,还是足以让人心惊肉跳,徐焰等人如今均是一脸的煞白,眼见头顶上都是漫天飞舞的血刀,一个个不禁都吓得头皮发麻,那弥漫的血腥气息更是让他们心神不宁。不过还好见燕于飞和夏心能用飞剑护住自己这些人,这才稍微安心下来,就连见过无数大阵仗的冷灵秀,此时也看得心惊胆颤。 白如玉和尹冉冉紧紧盯着漫天飞舞的血刀,此时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忍不住一眨眼,头顶上的血刀突然斩杀下来。 这时血无影也越来越担心,眼见血刀越来越少,心知若是再无法破解这三柄飞剑的法门,只怕谁斩杀谁可就不好说了。但燕于飞心中却更是焦急,眼见漫天飞舞的血刀,顿时一脸的不耐烦,自己这里自然是万无一失,而且转眼间就能反杀了这些血魔宗的恶徒,可师父和苟一剑师叔却不知道如何了,他们是否也遇到了凶险。 “绝不能再耽搁下去。”燕于飞心急之下,突然心头一动,当下掏出了玄火旗,暗道:“这法宝一直都在乾坤袋内待着,今日也该拿出来大发神威了。” “三师妹,还不赶紧祭出你的玄阴旗。” 白如玉本就将法宝紧握在手中,此时急忙道:“是,师兄。” 只见火焰滔天,漫天的雪花四下飞舞。 陡然间,一声声惊恐此起彼伏,混乱的惨叫声下,血魔宗的弟子纷纷四处逃窜。 就在此时,夏心也出手了,四海风云扇挥舞之下,突然狂风大作,一时间火乘风势,将整个天际都染成了火红之色,血魔宗的弟子可倒了大霉,刚躲过漫天的飞雪,却又掉入了火海,那狂风更是让人无处可逃,惨叫声不绝于耳,丧命的弟子数不胜数,其余侥幸未死的弟子也早就乱成了一团。 眼见天罡刀阵混乱不堪,血无影本想制止那些慌乱的弟子,但突觉一道金光砸向了自己,惊恐之下,连忙闪身躲避。他心知今日大势已去,头也不回的夺路而去,全然不顾血魔宗弟子的生死。血魔宗弟子见血无影自行逃命而去,一个个也各自四处逃窜,如今保住性命成了最要紧之事。这还真是树倒猢狲散,几息之间,血魔宗的弟子便不约而同的各自逃命去了。 燕于飞和夏心互相看了一眼,二人都没有再追杀上去的心思,这些微不足道的血魔宗弟子跑了也就跑了,眼下对他们来说,还是尽快找到徐长老和苟一剑才是当务之急。 “哈哈,师弟,你这小令旗真是厉害,我炼丹堂弟子修炼的都是火系功法,如今有了这宝贝真是如虎添翼。” 徐焰此时高兴坏了,炼丹堂弟子虽少,可如今看来,这以后再也不会被其他的剑峰瞧不起了。任丹也是一脸的得意,这以后再也没人好意思满口吹嘘了,当下不由自主的望了徐焰一眼。 赤熊、独孤白、方长明和赵火四人也是心中大喜,心知以燕师弟如今的修为,师父自然是满意极了,他这心情自然也该是大好,这以后自然不会动不动就发火了。 “大家赶紧动身,邪道中人诡计多端,我等还是尽快赶去和徐,苟二位师兄会合要紧。” 冷灵秀眼见血魔宗的弟子已经溃败,当即朝着徐长老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徐焰等弟子也都跟了上去,毕竟他们也十分惦记自己师父的安危,燕于飞和夏心护在了他们身旁,如今处处都是凶险,这小心一些总是不会错的。 这时尹冉冉取出了千里镜,道:“快随我来,两位师伯就在不远处。” 不多时,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沉闷之声突然响起,这是镇魂钟的声响,徐焰和任丹几人顿时脸色惨白,眉宇之间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大家快往后退,离这钟声越远越好。” 这镇魂钟确实是厉害,一听这声响就知道还离的很远,可诸弟子都已经不能抵御,就连冷灵秀也一脸的凝重。但燕于飞和夏心却不惧这勾魂的钟声,二人都修炼了三魂归一诀,如今也不觉得这镇魂钟有何厉害之处。 霎时间,徐焰和任丹便带着一众师弟师妹急急后退,一直后退了数百步之后,这才收住了脚步。冷灵秀见众人脸色好了不少,便知此处应该可以不受镇魂钟的蛊惑,不过她还是不太放心,毕竟这些弟子中不少人筑基没几年,甚至还有练气境界的弟子,他们可没有燕于飞和夏心这样的修为境界。 “有谁抵御不了这钟声的,赶紧告诉我,千万不要硬撑,千万别伤了根基。” 冷灵秀心中还是不放心,当即望向了众弟子,不过此地显然还是安全的,这镇魂钟虽然厉害,但还不至于波及到此处。 “师叔,你先在此地稍等片刻,我先过去看看,这里就有劳师叔了。”说话间御剑而起。 “燕师侄快去快回,一定要将你师父和苟师兄带回来夏师侄,你也赶紧一同前去,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如今有这镇魂钟作祟,再想靠近确实凶险异常,冷灵秀对自己的修为也是心知肚明,自己无能为力之事,自然不能指望这些修为尚浅的弟子再去冒险,不过幸好还有人可以克制住这邪物,这下算是有救了。 夏心本来就不放心燕于飞一人独自犯险,此时一见冷灵秀如此吩咐,自是正中下怀,嘴里连忙道:“师叔放心,我自会照顾好燕师弟。”当下御剑追了上去。 几息之后,那沉闷的钟声已然就在耳畔,燕于飞和夏心也很快找到了徐炎和苟一剑。只见二人都盘膝坐在不远之处,脸色也是苍白不堪,那夺人心魄的沉闷之声每响一下,二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 这麻九幽果然是诡计多端,燕于飞顿时也是心头乱颤,心知再任由此人如此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师父和苟师叔多半凶多吉少。此时见麻九幽手持镇魂钟就在不远之处,当即催动赤霄剑斩了过去,一道赤色的剑芒划破了长空。麻九幽也早就看到了燕于飞和夏心二人,他心中早就忐忑不安,如今一见飞剑斩杀过来,当即就慌了,他可是屡次栽在这飞剑之下,这怕什么果然就来什么,情急之下转身就逃之夭夭。 麻九幽倒是识趣,自知不敌就立即逃命,这也免了不少的麻烦。燕于飞和夏心这会也无心追杀上去,二人一左一右护在了徐炎和苟一剑身旁,如今也只求他们二人能尽快恢复修为,最好任何人都不要再来打扰。 只是世事难料,怕什么就来什么,一股血腥的气息突然逼近了过来。 陡然间,燕于飞和夏心二人均是心头一颤,心知那魔主又出现了,只是不知此人是否找回了天道轮回珠。燕于飞知道自己无路可退,就算那混沌涅盘镜还没自己跑回来,可为了师父和苟师叔也只能豁出去了。 夏心虽是一脸的惊慌,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留了下来,来的不就是魔主,此人的厉害她也见识过,如今也没什么害怕的,大不了拼了就是,反正能和燕师弟在一起就好。 几个呼吸间,魔主果然出现了,只是此人看起来却是怪怪的,燕于飞和夏心不由面面相觑,这也太出乎意外了。只见眼前的魔主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一股倦意,纵然此人身上的血腥气息很重,但此时却并没有杀气。 第61章 又见魔主 这究竟出了何事,燕于飞一时半会也想不通,还有何事能让一向目空一切的魔主如此狼狈,当即不由自主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人畏惧的魔头。夏心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魔主,如今这好奇之心早就压制住了之前的胆怯之心。 魔主也默不作声的打量着二人,半响后终于忍不住,一脸疑惑的道“当今之世,人人都惧怕本座,可你二人却为何如此神色自若,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们?” 没想到眼前的魔主居然没了以前的一丝傲气,他如今的口气完全就像是在和人商量一般,犹如换了一个人似的。一时之间,燕于飞和夏心都愣住了,二人反而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魔主见二人都默不作声,嘴里又接着道:“终有一日,本座会成为这方天地的共主。到了那时,还有何人胆敢出来一争长短。这天意便是如此,你二人还不赶紧拜在本座门下,这机缘可遇不可求。” 看来果然还是本性难移,魔主还是念念不忘自己的心中之志,不过此人似乎也并不快活,哪怕是说到天地共主之时,也是一脸的凄凉,莫非他还有其他更大的野心。 燕于飞寻思了几息,道:“魔主,除了这天地共主的虚名,难道你就没有其他心愿了?这真是你最想要的?” “这,……” 霎时间,魔主低头沉思了起来。半晌后,突然脱口追问道:“难道天地共主还不够吗,我还能想要什么?人生苦短,岁月更是无情,称霸一世也就无憾了。” 燕于飞摇头道:“天地共主又如何?若不能逍遥快活又有何用,况且这不过就是过眼云烟。魔主,你就算费尽了心机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 “这,……” 刹那间,魔主的脸上忽然一阵剧烈的抽搐,燕于飞的话显然是戳中了他心中的不甘之处,就连那疲倦的眼神也变得迷茫。突然间,只听魔主自言自语道:“本座不足二十年就结丹而成,正邪二道又有何人能有本座的天赋?不对,倒还是有一人的,不过此人顽固不化,哪有我这般的道心坚固,可为何我却还是如此的心有不甘,这莫非就是命也?” 这又岂能会是命也,只不过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罢了,只是这世人又有几人能看破。燕于飞和夏心还是默不作声,不过二人心中突然有些可怜这眼前之人,均想此人倒也算是天纵奇才,只可惜却身陷邪门歪道,这一步之错便是步步都错,这仙途怕是都毁在了雄心壮志之上。 可惜了,但燕于飞却又想到了魏霄师伯,这也是一个天纵奇才,可惜也是一生不幸,不过他比魔主要看的透彻,这临了也没了遗憾之事。此时燕于飞突然想到了师父徐炎,也明白了师父当初为何要让自己选三千雷动的功法了,原来这都是因为魏霄师伯,同时师父也相信自己的弟子并非池中之物。 望着还在发愣的魔主,燕于飞和夏心突然心中大喜,二人均猜测那天道轮回珠还没有回到此人手中,若是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几乎就是多了不少胜券,何况自己二人身上最不却的就是法宝。 霎时间,二人都凝神静气,心知时机一到就要全力一击,绝不能再给魔主可乘之机。一时之间四周都寂静无声,就连那杀气都被隐藏了起来。 几息之后,魔主更是浑浑噩噩,怎么看都是趁机偷袭的好时机。夏心忍不住心动了,不经意间将金刚镯捏在了手中,但燕于飞却连连摇头,显然暗示这时机还没到,以魔主的修为,若是一击不中,定是后患无穷,而且此人戾气太重,冒然出手多半会将他激怒,到时候纵然自己二人能全身而退,但是其他人必定遭殃。 夏心见燕于飞不让自己出手,便知定是时机未到,当下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注视着魔主。可燕于飞能拦住夏心,但却阻止不了别人,此时徐炎和苟一剑恰巧调息完毕,二人一睁眼就看到了魔主。 杀,这是二人本能的反应,又见魔主一脸的茫然,更是觉得这是天赐良机,两道剑光忽然杀气腾腾的斩杀了上去, 这要坏事,燕于飞见师父和苟师叔突然暴起,便知大事不妙,情急之下也急忙持电剑冲了上去,夏心也随手祭出金刚镯砸向了魔主,一瞬间数股杀气都向魔主身前涌去。 魔主毕竟是元婴境界的大能,他虽是心神恍惚,但如此浓烈的杀气还是立即就察觉到了,瞬间那迷茫的眼神中透出了一缕的血色,随即全身都弥漫着一团血光。 这居然是一道气墙,徐炎和苟一剑的长剑纷纷劈在了上面,但二人瞬间就连连后退,脸上也是一片的血色。 “快退,这是血影魔功。” 徐炎眼见燕于飞也冲了上去,急忙大声惊呼,只是却来不及了,况且燕于飞也是身不由己,心知只要自己一退,魔主必定会追杀上了,到时候师父和苟师叔休想逃脱。 这时金刚镯也砸到了魔主身前,燕于飞当即挥动赤霄剑劈杀了下去,六条火龙咆哮着冲入了血光之中。魔主此时也动了杀机,一个血色的手印突然就搂向了金刚镯,那金光顿时暗淡了下来。瞬间燕于飞的长剑也劈到了眼前,但魔主随手抓住金刚镯就砸了出去。 此人果然是修为深厚,燕于飞眼见金刚镯反而砸向了自己,急忙闪身躲避,他可不愿用剑去挡,此物都让魔主给经过手了,自己又岂敢再去硬挡,当下施展八极乾坤步飞身后退。 这魔主确实是难以对付,夏心原本以为依仗着金刚镯,可以杀杀此人的威风,可没想到自己手中的宝物,在此人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不过她还是心有不甘,又祭出四海风云扇猛的扇了过去。 狂风大作之下,魔主心头也是一惊,不过他也只是随意后退了几步,但燕于飞却趁机退了回来。 “难怪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有数件法宝在手,不过这又如何,本座根本就不惧这些没用的废物。” 魔主又恢复了一脸的狂傲,他打量着眼前的四人,并没有急着下毒手。 燕于飞和夏心顿时面面相觑,二人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魔主才是自己二人遇到的最难缠对手,什么擒龙上人,道法真人,在此人面前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只是……。 莫非魔主也能轻而易举的收拾那些比他修为境界还高的对手,这徒手就敢接下金刚镯的也就此人了,擒龙上人不敢,他手中若是没有九龙印,根本就不敢硬撼这金刚镯。 这下燕于飞也皱起了眉头,原本以为依仗这法宝还能拿下魔主,如今看来这简直是自不量力,魔主纵然没有轮回珠在手,但他还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收拾那些修为境界更高深的对手,看来这修炼的功法还是尤为重要。 “魔主,莫非你要依仗着自己的修为欺负后辈,难道就不怕被人耻笑?” 徐炎这会急了,他清楚自己四人就算拼命,也休想伤得了魔主的一丝半毫,自己一大把年纪自然无惧生死,可燕于飞和夏心若是也殒命在此,可就太不值当了。 苟一剑也一脸的焦急,但他却也是无可奈何,本想破口大骂,可一想到激怒了魔主的后果,顿时连忙闭嘴,心知自己豁出去也就算了,但万万不能连累了别人。 “很好,本座也不欺负后辈,但你二人可不算是后辈,怎么,可是怕了?” 魔主的眼神中此时已经没了血色,就连那杀气也不见了,显然他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但徐炎和苟一剑却是一脸的凝重,眼见魔主找上了自己二人,急忙暗暗戒备。 “魔主,你也是一宗之主,切莫言而无信。” 徐炎此时反而也心定了不少,魔主虽是邪道中人,但好歹此人也不会轻易食言而肥,自己大不了就拼了,没什么好惧怕的。苟一剑当下抓紧了手中的长剑,一股杀气也忽然而现。 “徒儿、夏师侄,你二人先行退去,魔主就由为师和你苟师叔接着。” 这分明就是明知不敌还要去送死,燕于飞顿知师父和苟一剑的心意,他们二人是想保住自己二人,可自己又岂能贪生怕死。 “师父,苟师叔,既然是正邪之争,又何必再顾忌,想必魔主也不会害怕我等以多胜少。” 燕于飞也铁了心了,既然师父和苟师叔都决定豁出去了,那自己又如何能贪生怕死。夏心这时也收回了金刚镯,不过她随即又亮出了星邪剑,一股杀气也弥漫而出,这又是一个要拼命一战的人。 “不错,当今世态炎凉,这有情有义之人,实在是屈指可数,你等四人倒也是让本座佩服。也罢,只要你等联手,能接下本座一掌就可逃命去。” 这就是魔主,别人难有如此的气势,不过燕于飞可不会被吓唬住,当下朗声笑道:“魔主果然是魔主,元婴修士在下也见得多了,不过大多都是鸡鸣狗盗之辈,无论这修为还是气魄,魔主都是当世无双,在下这就接你一掌便是。” 一身傲气的魔主,今日算是碰到了对手,燕于飞此时更是高傲,居然还敢独自接下一个元婴修士的约战,可徐炎和苟一剑却傻眼了,心知就算自己四人联手,也未必有把握接得住魔主的一掌,可如今燕于飞却要独自抵挡,这可如何是好。 夏心当即也急眼了,元婴修士并没那么可怕,只是这魔主却太可怕了,当今元婴境界的修士中,恐怕没几个是此人的对手,这可如何是好。 “本座从不食言,既然要你等四人一起出手,自是不会反悔,你等还是自求多福吧。” 听闻此言,徐炎和苟一剑放心了不少,夏心也收回了心神,准备全力一击。 刹那间,一个血色的掌印遮住了天际,这居然就是魔主口中的一掌,只是这一掌都大的只手遮天。徐炎和苟一剑双双挥剑冲向了这遮天蔽日的血手印,既然身为长者,自然是要身先士卒。夏心也手持星邪剑迎了上去,如今法宝都不能依仗,眼下也只有豁出去了。 燕于飞心知如今不能再心存侥幸,当下催动赤霄、紫电二剑一起斩杀了上去,自己也施展出了火王灭绝印,只见一个火焰掌影也迎了 上去。 转眼间,到处都是灵气波动的气息,那血色的掌印瞬间化作了无数的残影,徐炎和苟一剑二人均是脸色惨白,一口鲜血猛的喷了出去。夏心也被震的飞了出去,但就在此时,突觉自己被抱住了,没想到燕于飞就在自己身旁,不过她还是感到气血翻涌,一时忍不住,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 燕于飞也是全身气息混乱,可他还是紧紧盯着魔主,虽说此人自称不会食言,可这出尔反尔的人可见多了,难保不会又再多他一个。 “不错,你四人还真能在本座的一掌之下侥幸不死,甚是难得。不过今日本座心意已决,你万剑宗绝难逃过灭顶之灾,看在你等都算是有情有义之人,本座今日网开一面,你们走吧,离这八荒山越远越好。” 没想到魔主也会大发善心,可并非每个人都会贪生怕死,苟一剑终于又忍不住了,当即怒吼道“休要放屁,我万剑宗数千年的基业,岂是你等这些邪门歪道可以撼动的,你们这些霄小之辈,最好早日滚出八荒山,或许还能保住小命。” 徐炎也是满脸的怒意,他瞪了眼魔主,嘴里冷冷的道:“我万剑宗确有不少贪生怕死的东西,可惜老夫却一向喜欢拼命,并不惜命,要战便战。” 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了,魔主闻言不由脸色一变,暗道:“自己这几百年来,好不容易才发了一回善心,可却好心却没好报。” 陡然间,魔主又是一脸的狰狞,他忍不住杀心又起。 “魔主可是要出尔反尔?” 燕于飞一见这狰狞的面目,张嘴追问道,他不信魔主会是无耻之徒,此人虽是心狠手辣,但能和魏霄惺惺相惜的,多半也是有些傲气的。 果不其然,魔主突然收敛了杀气,他望着燕于飞,突然叹了口气,道:“正道之中,又有几人不是道貌岸然之徒?而我邪道中人,却可以随性而为。以你的心性,确实难得,不如加入我血魔宗。本座定当收你做亲传弟子,要不了几年,自当步入元婴境界。到时候,这天下就是你的。”说罢,又一脸心急的望向了燕于飞,似乎就怕他不会答应似的。 第62章 天大诱惑 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世人哪有不心动的。徐炎和苟一剑不由脸色大变,心中均是七上八下,二人此时全都盯住了燕于飞,只差直接怒吼了。夏心也是心头一愣,不过随即便一脸的不屑,心知这不过是魔主自讨没趣罢了。 果不其然,燕于飞毫不犹豫的接茬道:“多谢魔主厚爱,可惜晚辈早就拜过师父。若是另外投他师,便是欺师灭祖之徒,留着又有何用?莫不成血魔宗内,都是些忘恩负义之徒?” “太好了,这才是老夫的好徒儿!” 听闻此言,徐炎乐的喜上眉梢,高兴之下忍不住脱口大喊,他突觉活了数百年,今日却最是痛快。苟一剑这时也是一脸的得意,纵然燕于飞不是他的弟子,但一想到自己的眼光果然是不错的,若非如此,自己当日为何一眼就看中了这小子。 这得意之下,两个活了数百年的金丹长老都忘了眼前的凶险,这魔主可还虎视眈眈的没有离去。但夏心心中却清楚的很,当即一脸谨慎的望向了魔主,手中的星邪剑不禁有些颤抖,她心知燕于飞此举必定是惹恼了眼前这个大魔头,恐怕此人又会翻脸,若是再接一掌,定是九死一生。 刹那间,又是一片的寂静。但燕于飞却毫无惧意,一脸淡定的望着魔主,眼神中也露出了一股傲气。 这真是太出乎意外了,魔主顿时也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还真有人能抵御得了这如此天大的诱惑,忍不住怔怔打量了燕于飞数眼。半响后,这才叹息道:“也罢,你既是不怕死,本座便成全了你。不过本座也不屑再出手,到时候,自有我血魔宗的弟子与你做个了断,也让你见识见识,本座的弟子也并非庸才。”话音刚落,便腾空而起,转眼没了踪影。 没想到魔主就这么走了,徐炎和苟一剑二人不禁大喜,心中也忍不住就想称赞此人几句。夏心也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一次她也明白了自身修为的重要,一味的依仗法宝,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师父、苟师叔,你们的伤势如何?不如赶紧调息一下,弟子在此护法,你们放心便是。” 燕于飞可是十分在意师父和苟一剑的伤势,如今魔主已然离去,二人的伤势自是不能耽搁下去,万一留下隐患,可就不值当了。 “徒儿放心,为师和你苟师叔只是小伤并无大碍,我等还是尽快和你冷师叔他们汇合,她们只怕是都急坏了。” 苟一剑也连连称是,他和徐炎一样,都担心其他弟子的安危,毕竟这杀戮之下,绝不能稍有懈怠,况且此行修为高深的都在此处,其他的弟子若是一旦遇敌,定然凶多吉少。 燕于飞想起自己离开冷师叔他们也有一些时候了,还是赶紧和他们会合要紧,当下连忙道“师父、苟师叔放心便是,冷师叔和一众师兄师妹就在不远之处,我等现在便去和他们会合。”说罢,转身当先向来的方向赶去。 不多时,四人远远望见冷灵秀带着众弟子持剑在原地驻守,这下终于又可以松一口气了。徐焰等一众虽在千里镜中瞧得清楚,如今见师父和苟师叔平安回来,这才松了口气,又见燕于飞和夏心也安然无恙,一个个更是喜形于色。 冷灵秀毕竟是金丹修境界的修为,她一眼就看出了徐炎和苟一剑伤得不轻,心急之下连忙迎了上前去,还没赶到二人近前,便一脸关切的道:“两位师兄伤势如何,赶紧坐下运功疗伤,众弟子都给我守在一旁。” “冷师妹放心,我等并无大碍。对了,徐师兄,你的八宝续命丹也别藏着了,如今正是紧要之际。” 苟一剑如今也拉下了脸面,平日他是一定要和徐炎争个高低的,可如今他也不在乎这些虚名了,但该开口讨要的东西,却绝不能客气。 “给你便是!” 徐炎如今心情大好,此时别说区区的丹药了,就算是苟一剑狮子大开口,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答应的,况且二人本就交情非浅,只不过平日一张嘴都是稀里哗啦的,因此这嘴上才会互相不服。 苟一剑接过八宝续命丹,一口吞了下去,随即盘膝而坐,自行运功调息起来。徐炎也不客气,当即吞了枚丹药,也盘膝而坐。 此时众弟子都看出二人伤得不轻,若非如此,又怎会如此的着急,连八宝续命丹都急着吞了下去,他们心中不安之下,一个个都持剑在手,将二人护在了当中。 燕于飞心知师父和苟师叔的伤势都不轻,否则二人也不会急着在众弟子面前疗伤,他们二人是最要脸面的,这一时之间不禁也焦急起来,此时他又想到了百炼壶,只是这远水解不了近火。当下燕于飞忍不住看向了夏心,只见她虽是脸上有些疲倦,但气息却是平顺轻畅,显然也是和自己一样并无大碍。 “莫非自己二人如今的修为,都强过师父和师叔了,可他们二人都结丹近两百年了,自己和夏心这才结丹了几日。看来还是这功法的缘故,一定要找个机会,将功法交给师父,这不能只想着自己,有好事还是要留些给师父,当然还有一众的同门。” 燕于飞正暗自寻思,却听尹冉冉道:“燕师兄,你没事吧?” 原来尹冉冉眼见两个师伯都受了伤,不由自主又担心起了燕于飞,此时终于忍不住出声相问。 燕于飞回过神来,道:“师尹妹放心,有师父和苟师叔护着,我自是没事。” 这时燕于飞突然察觉到尹冉冉身上有一股灵气的波动,这居然是又要突破的迹象,这真是太好了,心喜之下不禁多看了尹冉冉几眼。但尹冉冉却羞得面红耳赤,情急之下低头不语,心中不由想起自己在火寒洞内抱住师兄的一幕,暗道:“真是羞死人了。”但就在此时,却突然有不速之客前来替她解围了。 “果然都在此地,师尊真是神通广大,你等又岂能逃脱。”话音刚落,就见两道人影出现在了眼前,燕于飞见来人都是一身血衣,且长得极为相似,心头不禁一愣,又听他们之言,都是奉了师命来此,心想:“莫非这二人竟是魔主的门下弟子?”当即便大声道:“你二人可是魔主的座下弟子。” 那两个血衣人闻言,不禁都是一愣,随即其中一人笑道:“莫非你就是师尊命我们兄弟要找的人?你可要记住了,我二人乃是魔主的得意弟子魔门二煞,你若是丧命在我二人的手上,那是莫大的荣幸。” 尹冉冉一听此言,顿时大为不满,忍不住呛声道:“你们这两个歪门邪道,竟敢大言不惭,就凭你二人,又如何是燕师兄的对手,还是早些逃命去吧。”那一直未出声的血衣人闻言,两眼看向了尹冉冉,他眼神却极为柔和,让人一见之下不禁有些迷茫。 尹冉冉此时也望向了那柔和的眼神,突觉对方那黑幽幽的眼神里深不见底,瞬间让人不禁想要看个清楚,众弟子此时也都望着那血衣人的眼睛,一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迷茫之色,就连冷灵秀也是没能幸免。 燕于飞见众人都一脸的茫然,便知定是对方的双眼有古怪,他看了眼夏心和冷灵秀,发现二人居然也和众弟子一样,都是一脸痴迷的望着对方的双眼。 果然是有古怪,但燕于飞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怕这血衣人的眼神,看来此人的邪术奈何不了自己,不过自己还是要尽快破了他的邪术,否则其他人恐怕都要遭殃。 不能再让这血衣人肆意妄为下去了,燕于飞心中也早就大怒,紫电和赤霄二剑也瞬间出鞘而出斩了过去,先前答话的那血衣人一见两道剑芒斩向自己兄弟二人,顿时心头一惊,心道:“此人居然逃过了摄魂魔瞳的暗算,果然有些道行,难怪师父动了杀心。”心念及此,急忙祭出了骷髅幡。 这摄魂魔瞳虽然可以让人魂不附体,可施展这功法之人也会瞬间毫无还手之力,因此必须要有人在一旁护法,这兄弟二人自然是最合适的,他们从小就在一起修炼,每次都能轻而易举的得手,只是这一次却出了点意外。 两团血光突然也迎了上来,瞬间就和两柄飞剑纠缠在了一起,还没等燕于飞看清楚,这两团血光是是何物,那血衣人便纵身扑了过来,一个血色的手掌印紧跟着劈了下来。 这是血影魔功,燕于飞一眼就认了出来,心知此人多半是得了魔主的真传,当下也不敢怠慢,急忙双手结印,一个火焰掌印突然而现,这是见识了魔主双手结印的威力后领悟来的,火王灭绝印一直以来都不能随心所欲的击敌,如今有所领悟之后,顿时情不自禁的施展了出来。 两个掌印瞬间就击在了一起,“轰”的一声巨响,那血色的掌印顿时被震碎,血衣人也一头跌了出去,那二团血光也扭头就逃,燕于飞这才看清楚这二团血光是何物。 原来又是这血腥的东西,只见一只血色的蜈蚣和一条双头的血蛇在四处乱窜,只是奇怪的是,这两个都有一对血色的翅膀。 杀,燕于飞一见这怪物,立即动了杀机,赤霄和紫电二剑也立即化作了两道剑芒斩杀了上去,此时这两个血腥的怪物拼命的扇动翅膀,“噗噗”的声响更是急促,可是它们终究没有飞剑快,二团血迹顿时四处飞溅。 燕于飞一见得手了,顿时又盯上了那还在施展邪术的血衣人,心念一动,两道剑芒直接冲了过去。那血衣人也早就察觉到了危险,他虽是在施展秘法对付众人,但对身旁的一切却十分清楚,眼见自己的兄弟落败,也急忙纵身后退,此时当然是保命要紧,若是要了别人的性命还好,但若是将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可就太亏了。 血衣人一后退,众人都清醒了过来,不过除了冷灵秀和夏心,其他人都是脸色惨白,晃晃悠悠之下,只听“扑通”几声便瘫倒在地,燕于飞也无心继续和那两个血衣人纠缠,当即收回双剑就挡在了众人身前,此时自然是先保护好一众同门,魔主的这二个弟子就让他们再逍遥快活一会。 “冷师叔、夏师姐,你们是否受伤了。” 冷灵秀此时正在运气调息,因此并没有答话,倒是夏心轻声道:“师弟放心,我已无碍,不过你要小心此人的眼睛。” 这下燕于飞也顿时火冒三丈,一听夏心的声音,就知她耗费了不少的灵气,一想到她刚才还和魔主交过手,他心中不禁怜惜起来。 “你二人一起出手吧,若非如此,怕是没机会再出手了。” 如此冷漠之言,很少会从燕于飞口中而出,可见他是真的恼怒了,魔主的这两个弟子确实是厉害,一出手就差点毁了自己的一众同门。 “你竟能一举毁了我的血蜈蚣和双头飞蛇,也接下了我的血影魔功,今日我言无情败了。” 另个一血衣人也突然厉声道:“小子,你是如何破了我的摄魂魔瞳的,我言无义依仗此术从未一败。”这二人倒是心直口快,就算是输了也毫不抵赖,比魔主还要有气度。燕于飞的心中不禁多了几分好感,可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答话,他当然不能告诉对方,自己识海中有株奇异的黑莲,这可是他的隐秘。 言无义见燕于飞默不作声,顿时火冒三丈,这是狂妄的瞧不上自己兄弟了,当即又怒吼道:“小子,你胆敢目中无人,我可不止就会摄魂魔瞳。”说罢便亮出了一柄幽黑的短剑,一股戾气瞬间弥漫开来。那言无情也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口血刀,一股血腥的气息也扑面而来。 这二人手上的刀剑也算是不错的法器了,不过燕于飞也就随意打量了一眼,如今就算是再好的法器,他也瞧不上眼,只要有赤霄和紫电二剑在手,大可心满意足了。不过此时他也有些为难了,心知收拾这二人可不必一下子就劳烦两柄宝剑,随意一柄也就足够了。 第63章 后继有人 这宝物多了也会烦恼,燕于飞得意的看了眼手中的两柄宝剑,当下下了决定,随手将紫电剑收了起来,杀人放火还是用赤霄剑方便些,毕竟八荒火龙剑法他用起来顺手。 “你兄弟二人还不赶紧动手,等会输了,也好让魔主也心服口服。” “小子,你也太狂妄了,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无情无义兄弟的厉害。” 这兄弟二人也是被激怒了,他们自幼就拜在魔主门下,哪里受过这等的恶气,恼怒之下齐齐挥动刀剑就杀了上去。 终于可以拿这兄弟二人出出气了,燕于飞挥动赤霄剑就斩杀了上去,六条火龙幻化而出,滔天的火焰瞬间就袭卷而去,这哪里还有人敢冒死靠近。 无情无义兄弟此时也头大了,眼见这霸道的滔天火焰,哪里还敢再冲上去送死,心慌之下不约而同转身就逃,这还没交手就又逃之夭夭了。 这二人真是魔主的弟子,可这也太胆小了,燕于飞不禁一脸的无奈,心知今日休想再教训这兄弟二人,当下也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无情无义兄弟两个狼狈逃命。 燕于飞根本无暇去追杀二人,如今他可不敢轻易离开这里,当即转身看向了一众师兄师妹,瞬间又眉头紧锁,原来此时只有夏心一人持剑守在一旁,其他人都还在运功调息。 看来这摄魂魔瞳真是害人不浅,燕于飞看出大师兄他们是损耗了太多的灵气,这才如此的狼狈,当下上前,随手一掌按在了徐焰的百汇穴上,一股浑厚的灵气顿时涌了进去。 几息后,徐焰恢复了神色,他心知是燕于飞用自己的灵气相助自己,急忙收功站了起来,此时可不能白占自己师弟的便宜。 燕于飞当即如法炮制,几个师兄不多时都恢复了,只是二师姐任丹和白如玉、尹冉冉还在运功调息,这还是不便把手伸上去,只好让她们三人自己多费些功夫了,反正师父和二位师叔也还在运功调息。 冷灵秀不愧是金丹境界的修为,况且她也不过就是在摄魂魔瞳的邪术下损耗了些灵气,转眼间便恢复了功力,她忍不住看了眼燕于飞和夏心二人一眼,随即又看向了徐长老和苟一剑,最后这眼神终于在尹冉冉身上停了下来。 原来尹冉冉的身上早就灵气波动,显然是要突破的迹象。冷灵秀顿时一脸的惊喜,暗道:“冉冉虽是心慈手软,但这修道之心却是最坚毅的,平日里也是最下苦功。” 燕于飞倒是并没有一丝的惊讶,他早就看出尹冉冉体内灵气充沛,步入筑基入微的境界不过是迟早之事,况且筑基的境界根本就不算什么,以后结丹化婴才是最要紧的。就在这时,又一股灵气的波动突然而现,众人顿时都看向了还在盘膝而坐的白如玉,这又是一个筑基入微的弟子。 突然间就有二个弟子同时突破,这让冷灵秀也是满心欢喜,心想:“如今雪剑峰虽不能和其他各峰相比,但日后却不可限量。” 终于一股股灵气突然涌向了尹冉冉的丹田之内,随即“咔咔”数声从她身上响起。几息后,尹冉冉睁开了双眼,欣喜之下不禁望向了燕于飞,脸上甚是欢喜。 这时又有一股股灵气涌向了白如玉,几息后她也终于筑基入微。 霎时间,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冷灵秀更是忍不住笑道:“我雪剑峰的弟子也是不错,将来也不愁没人能接我的衣钵。如今只希望这场杀戮能早日结束。” 众弟子一听此言,一个个都乐了,其实谁又愿意如此的拼命恶战,他们也本就不是好杀之人,赵火和方长明此时都已经想着大口喝酒吃肉了,这样的日子才是最不能少的。此时任丹也收功站了起来,她见一众同门都如此的高兴,顿时就看向了徐焰,眼见这个平日多嘴的师兄不语,忍不住焦急道:“师兄,这是有熹事,大伙都如此的高兴。” 但赵火却抢先道:“尹师妹刚刚筑基入微,白师妹也刚刚筑基入微。” “原来如此。那你们两个何时才能不让师父他老人家操心?” 任丹说话间就看向了方长明和赵火这两个师弟,这二人都修炼了不少的时日,但眼看着却没一点的长进,如今居然被雪剑峰的弟子给比了下去,幸好师父还在调息,否则这…… “呵呵,二师姐,你可千万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们二人你是最清楚的。” 方长明急忙轻声道,说话间还是小心翼翼的偷偷望了徐炎一眼,一见师父还在调息,这才放心了下来,他这是怕又挨骂。赵火也是连连示意任丹不要再说下去,这做师兄的比不过自己的师弟也就算了,可若是连年幼的师妹也比不上,那就太难堪了,当然他可以不要脸,可师父的脸面还是不能不要的。 任丹当然也是心领神会,当即闭口不言,可徐炎和苟一剑此时也调息的差不多了,二人转眼间就先后站了起来,一看到雪剑峰的弟子突破了,纷纷大喜道:“恭喜冷师妹,雪剑峰以后也是后继有人了。” 冷灵秀也确实高兴,当下也毫不见外的道:“你二人以后要更加刻苦修炼,筑基不过就是多了三百年的寿元,可若是不能结丹,终究还是一场空欢喜” 苟一剑这时突然叹气道:“有个弟子果然是好,可惜我……”一听此言,徐炎和冷灵秀均是默然不语。燕于飞见苟一剑心有甘,当下问道:““师叔,熊师弟在哪?”他回来后一直未见熊虎,心头不由多了些担忧。 “燕师侄放心,那小子让我送去养剑峰了,有陈玄师兄在,自然能保他周全。”苟一剑说话间,忍不住又盯上了燕于飞,眼神中又是贪婪起来。 这可把徐炎给吓坏了,连忙大声嚷嚷道:“苟师弟,你莫要冲动,那熊虎也是资质不错的。你以后只要好好教导,必定也会后继有人。” 徐炎如今最怕的就是苟一剑又打自己弟子的主意,因此急忙拿话稳住住他,毕竟燕于飞这样的弟子,可不是随便能找到的,自己也是闭着眼睛捡到了宝。 苟一剑当然知道徐长老的那点心思,当下不屑的道:“放心,你已经给了我一个弟子,我自然是知足了。不过要是那阳昊还在,我这一身的剑道早就可以传承下去了。”徐炎急忙道:“这种不孝的弟子要他何用?就算留着,也定是欺师灭祖的东西,苟师弟又何必一直耿耿于怀?”徐炎一听到阳昊这二字,顿时就怒了,他居然比苟一剑还要气愤。这下燕于飞终于明白,师父和苟长老还真是生死之交,只不过这两个是对活宝,一开口难免就要破口大骂,也不知他们二人这脾气是从哪里学来的。 冷灵秀也连忙插嘴道:“苟师兄何必烦恼,天下的良才美玉多的是,师兄又何愁找不到好徒弟,况且这心性才是最紧要的。” 燕于飞心知苟一剑对阳昊转投天剑真人之事一直耿耿于怀,当下也连忙安慰道:“师叔的剑法博大精深,弟子能有今日的机缘,还要多谢师叔当日的指点。” 苟一剑一听到燕于飞如此的奉承自己,不禁哈哈大笑道:“这是当然,老夫的剑法出神入化,各位师侄,你们若是想要我指点指点,尽管开口便是。” 这下好了,苟一剑居然吹嘘上了,不过此时也没人和他再去计较,徐炎也就是笑笑并没有出声,冷灵秀也是默不作声。但徐炎这时终于也想起了什么,当下就盯上了方长明和赵火,这该来的总是逃不掉的,二人顿时苦着脸,心中也暗暗叫苦。 “你们两个孽障,筑基也有些时日了,怎么还不见一点长进。”真是没想到,徐炎突然转向了赤熊和独孤白二人,这实乃无妄之灾。二人都是一脸的无奈,心中暗道:“这可不是自己不努力,只是这时机恐怕还未到。”徐焰和任丹也顿时一脸的谨慎,这怒火可千万别祸及下去了,心知自己二人也停留在筑基入微的境界好久了,这要是按师父的说辞,那自己二人也是一点都没长进。 不过还好,徐炎也就是瞥了二人一眼,随即便打量起了尹冉冉和白如玉二女,显然他也很满意二人如今的修为境界。 几息后,徐炎终于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求你们个个都替我涨脸,只要都平平安安的,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不过此次邪道来势汹汹,恐怕也难保不会有个万一。” 刹那间,一众弟子心中均是一暖,他们都明白了师父的深意,原来师父最在乎的还是弟子的平安,可自己这些人平日却太懒散了。 “徐师兄,如今邪道中人越来越猖獗,我万剑宗的弟子只怕是难逃此劫,不如也让他们避一避,以免有个闪失。” 冷灵秀眼见越来越凶险,就想着将这些修为尚浅的弟子给安顿一下,以免他们无辜枉死。徐炎也正有此意,当下就追问道:“冷师妹可有什么隐蔽之处?如今不能在耽搁下去了。” “躲藏的地方自然是有,这还多亏了两位师侄相助,我已将门下弟子都安排在了一处荒谷之中,那里有燕师侄布下的阵法,师兄尽管放心便是。” 冷灵秀也干脆不再隐瞒,自己本就是护短,就算将门下弟子都藏起来也无可厚非。 “原来如此。”徐长老缓缓的道,随即他便看向了一众弟子道:“你们也都去避一避,雪剑峰都是女弟子,为师也不太放心,你们不妨留在那里守护。” “是” 徐焰和任丹立即就领命,赤熊和独孤白也连连点头,方长明和赵火自然更是不敢出声,他们此时都明白了师父的苦心,也清楚自己的修为尚浅,如今能保住性命便是谢天谢地了。 燕于飞顿时心头一热,忍不住暗道:“还是自己的师父好,这紧要关头,还能牵挂着弟子的安危。” “既是如此,我等赶紧动身前去。” 冷灵秀当即开口道,此时她也打算将白如玉和尹冉冉给安顿一下,眼下越来越凶险,万万不可大意,能躲就躲千万不能枉送了她们的性命。 苟一剑眼见一切都安排妥当,便道:“是时候去找天悟道人算算账了,我等不如就此各行其事。” 他居然想独自去找天悟道人的麻烦,徐炎和冷灵秀自是不放心,当即便决定一起前去,因此也只能由燕于飞和夏心护送一众同门了。 没多久,众弟子到了雪剑峰弟子藏身的荒谷处,他们刚落下,白如冰和白如清便出现了,原来众女弟子都担心师父和燕于飞等人的安危,因此一直轮流盯着阵法之外,这时见有同门回来,急忙迎了出来。 燕于飞本就打算把人送过来后,再去和师父他们会合,此时见谷内很安全,便道:“诸位师兄就留在此处,照顾好雪剑峰的诸位师妹,我去接应师父他们。”一众弟子早就知道自己的这位师弟必定不放心师父师叔他们,徐焰急忙道:“师弟放心去吧,一定要照顾好师父师叔他们。这里有我等在,夏师妹不如也一同前往,你们好歹有个照应。” 夏心也早有此意,此时见徐焰如此一说,倒也是正中下怀,当下道:“徐师兄放心便是,我一定会照顾好燕师弟。这一年来,我和燕师弟同甘共苦,那么多凶险都一起闯过了,如今宗门有难,自然会相互扶持。”随即她又看向了尹冉冉,犹豫了一下才道:“尹师妹,你和白师妹刚刚突破,不妨留在谷内,巩固一下修为。” 不知为何,夏心从心里不想尹冉冉和白如玉再跟着一起前去,因此便找了借口,想将二人都留在这里。 燕于飞也知此行的凶险,这悟剑峰可不是说闯就能闯的,天悟道人也不是善类,此人究竟鼓动了多少弟子和他一起背叛宗门,这还真不好说,说不准还有邪道之人也在那里埋伏,眼下自然是去的人越少越好。此时一听夏心之言,急忙接茬道:“白师妹和尹师妹就留在这,安心巩固修为便是,我等去去就回。” 第64章 不堪一击 白如玉也看出了燕于飞的深意,心知自己和尹师妹修为太浅,纵然去了也是添乱,当下便一口答应了,尹冉冉见此也只好无奈的答应了,此时她突然发现自己的修为境界实在是太低了,否则自己也能像夏师姐一般助师兄一臂之力。 燕于飞和夏心见安排妥当,当即御剑而起,如今就剩下了他们二人,此行虽然凶险,但二人却是一脸的淡然,心知以后自己二人就要在一起同甘共苦,这也是无数道侣的心愿。 悟剑峰是万剑宗八大剑峰之一,这里灵气充沛,正是修炼的好地方,可惜如今却出了个欺师灭祖的东西。燕于飞和夏心很快便到了山峰下,二人也都是第一次来此,只是望着峰顶,心中不禁有些怪怪的。 “师弟,你有没有瞧出什么不妥?” 夏心一见整个悟剑峰寂静无声,顿时觉得可疑,心知师叔师伯他们三人是前来找麻烦的,但为何却瞧不出一点动过手的痕迹,想必天悟道人也不会心甘情愿的束手就擒。 “确实不太对劲!” 燕于飞也早就放出神识查探过,如今他的神识可以直接查探到山顶之上,这峰上都是万剑宗的弟子,而且根本就察觉不到有恶战过的痕迹,难道师父他们还能和天悟道人好声好气的说话。 这个绝不可能,燕于飞心知有师父和苟师叔二人在此,这悟剑峰就休想安宁,他们一见到天悟道人多半就会破口大骂,说不准没开口便忍不住动手杀人,只是如今为何如此的寂静,这莫非有何古怪。 “师姐,我们也上去吧。小心一些便是。” 到了此时,二人无论如何也要上去一探究竟。几个呼吸间,二人御剑直接向峰顶冲去,但瞬间一道道火焰冲天而起,无数的身影突然而现。 “何人胆敢擅闯我悟剑峰?还不下来束手就擒。” 这倒是不能一言不发就动手了,毕竟不知道这些弟子是否也和天悟道人一样背叛了宗门,乱杀无辜终究是不好,二人也不能狠心下手。 “诸弟子听好了,天悟道人勾结邪道,我等是来押他回剑首峰的,还不赶紧退下。” 这就是燕于飞的高明之处,如今他也是诡计多端,心知只要自己这么一喊,悟剑峰的弟子定会犹豫,只要一举拿下了天悟道人,那便胜券在握,其他的弟子自有执法堂去处理,到时候,无论有多少弟子背板了宗门,自然都和他没关系,况且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也懒的去管。 果不其然,悟剑峰的一众弟子并没有急着动手,只有十多名弟子持剑挡在了大殿之前,他们一个个也是面面相觑,显然心中均是极为不安,看来这欺师灭祖之事,也有这些人的份。 燕于飞和夏心也明白眼前的这些弟子都是天悟道人的心腹,就算杀了也不可惜,只是这出手之前还是要问问清楚,最好能打听一下师父和师叔他们的下落。 就在这时,一个玄衣老者大模大样的从大殿内走了出来,悟剑峰的弟子一见此人纷纷行礼,口中纷纷高呼“罗师叔,有人擅闯我悟剑峰,还请师叔处置。” “还处置什么?何人胆子竟是这么大,居然不知死活擅闯我悟剑峰,你们拿下他们便是,若是抵抗一律斩杀。”这又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之人,燕于飞和夏心顿时露出了杀气,不过二人还是忍了下来,眼前这玄衣老者居然也是个金丹小成的境界,只是不知此人是否也和天悟道人一样欺师灭祖,若是如此那就可惜了。 燕于飞见这玄衣老者如此装腔作势,不禁暗暗发笑,暗道:“一个区区金丹小成的境界,就如此沾沾自喜,难怪一大把年纪了,也不见一点的长进。”夏心却是认得这老者的,此人当初造访过剑心峰,当即便施礼道:“原来是罗山师叔在此,我等二人是瞧见悟剑峰发出求援信号,这才前来救援,切莫误会。”燕于飞当下默不作声,一脸平静的望着那玄衣老者,既然夏心认得这老者就好办了,只要能打听到师父三人的行踪,他也并不在意和这装腔作势的老者多费些口舌。 那玄衣老者听闻此言,细看了夏心几眼,随即又盯上了燕于飞。半晌后,这才一脸不悦的道:“你二人是何人的门下弟子?怎地如此不懂礼数,见了师门长辈也不拜见,好生无礼。” 这不就是倒打一耙,此人好生无礼,燕于飞不由脸色一沉,不过在未弄清这老者底细之前,他也不想翻脸,毕竟无冤无仇的,实在不好突下杀手,更不能厌恶此人就故意收拾他,此行的目的也就是对付天悟道人一人,其他的人以后自有宗门的长老亲自处置。 “拜见罗师叔。” 霎时间,燕于飞也装模作样的上前拜见,夏心见此也只好又行礼道:“剑心峰弟子夏心,给罗师叔请安。” “哈哈,这才像话。” 罗山一见二人都行了礼,忍不住又得意的道:“那些邪道之人早就被老夫赶走了,若是就凭你二人赶来救援,那不是自寻死路。” “原来来犯的邪道之人如此的不堪一击,可悟剑峰又为何还要放出求援信号,这不是消遣一众同门。” 燕于飞终于忍不住了,心知这罗山也太过厚颜无耻,就凭他的这修为境界,居然还敢大言不惭,邪道中任何一个金丹修士都能要了他的性命,这废话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刹那间,一股杀气突然弥漫开来,燕于飞也不再用控灵术隐藏自己的修为,心知先拿下了这罗山再说,看此人多半早和天悟道人同流合污了。 “你,你,你是金丹的境界,这怎么可能。” 陡间,罗山一脸的惊讶,他可是耗费了将近三百年岁月,这才有了今日的修为,可没想到一个后辈居然也有此等修为,这如何能让他心甘情愿,可不甘心又能如何。那十多个悟剑峰的弟子也均是目瞪口呆,他们这些人日日苦修,也不过是筑基的境界,可眼前这小子怎么就修炼成了金丹,实乃大道不公,天理何在。 “这又有何不可能的,若不是你等偷奸耍滑,怕是这修为也早就突飞猛进了。自己当初不努力,如今岂能妒忌他人。”燕于飞一脸冷漠的打量了一眼悟剑峰的众人,心中不禁冷笑,如此愚昧之人,又如何能在此地修炼,简直是诋毁了悟剑峰的名声,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半点悟性。 “你,你,你这孽障,怎敢如此的口出狂言?今日老夫定要管教管教你。” 刹那间,罗山气的脸色都变了,一个宗门后辈,居然敢诬陷自己偷奸耍滑,众目睽睽之下,让他情何以堪,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也立即亮了出来。 燕于飞还是冷眼看着此人,心知这装腔作势之人已动了杀机,这杀气又岂能瞒得了他,当下也亮出了赤霄剑,不过他还是决定再添把火。 “罗师叔,你怎么连长剑都亮出来了,我只是炼丹堂的一个小弟子,你这满脸狰狞的模样,就不怕丢尽脸面?唉,差点忘了,你早就不要脸面了。” “孽障,找死!” 听闻此言,罗山的脸都绿了,这如何还能不火冒三丈,一声怒吼之下,猛地挥剑劈杀上去,此时他根本就不顾自己面前的是个后辈,他心中早就急火攻心。 刹那间,无数的剑芒突然迎面而来,罗山顿时吓的连连后退,心中也开始颤抖,“你怎么会六道蒙尘,这可是剑心峰的功法绝技。” “原来你想尝尝我炼丹堂的八荒火龙剑法!” 燕于飞明知这罗山话中的意思,但他索性将错就错故意装作不懂,只要能让此人当众出丑也就够了,六条火龙突然幻化而出。罗山心惊之下,吓得转身就逃。 “怎么,这就点能耐?就你这不堪一击的修为,又岂能冒充宗门的长老?还不束手就擒。” 罗山想到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这一跑可就丢尽脸面了,当下只好回过身来,一见众多子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出丑,不禁心中恼怒,当即厉声道:“你等还看什么?还不赶紧出手,将这孽障给我拿下。”他这嘴巴一张倒是容易,可这事却不好办,悟剑峰的弟子虽然没有悟性,可却也一点都不傻,眼见金丹长老都不是对手,心知自己上去不就是找死,当下一个个默不作声,更不要说是胆敢出手的。 “看来你这长老多半是冒充的,若非如此,一众弟子为何都不听命于你?也罢,就让本道生擒了你后,慢慢的逼问。”燕于飞也不再多说废话,当即施展出八极乾坤步,只见无数的虚影突然而现。 罗山这会也发现了大事不妙,可眼见四处都是人影,顿时就吓得惊慌失措,就连逃命的念头也不及细想,只见数个手掌突然在自己身上拍了几下,随即便吓得一头栽倒在地。 夏心一见罗山被生擒住,便看向了一众悟剑峰的弟子,此时又见他们要逃,当即纵身追了上去,她也干脆施展出了混元大罗。不多时,一个个妄图逃跑的弟子纷纷瘫倒在地。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的修为怎么没有了?” 罗山一栽倒在地就想纵身而逃,可突然却发现全身绵软无力,这数百年的修为居然一下子就没有了,这顿时将他吓得泣不成声。 “闭嘴,你若在胡言乱语,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燕于飞可不想这无耻之徒再喋喋不休,当下厉声恐赫。果然,罗山急忙闭上了嘴,他心知自己的生死已经落在了对方手中,眼下还是乖乖听话为妙,否则一旦惹怒了这小辈,只怕是自己真的凶多吉少。 “说吧,我师父和两位师叔在哪?你不会不清楚吧!” “这,…….” 一听此言,罗山顿时慌了,又见燕于飞满脸的杀气,更是吓得直打哆嗦,惊恐之下居然都结巴了。 “放心,只要我师父他们安然无恙,你这废物自然也可高枕无忧,否则,哼哼……” 燕于飞也不再多说下去,可罗山却听得明明白白,突然间额头直冒冷汗,当即连声求饶道:“你切莫动手,你师父他们都在大殿内,咱们进去就能见到他们。” 这多半是鬼话,燕于飞早就放出神识查探过了,大殿内根本就没有半个人影,心知罗山如此急不可耐的催自己进去,只怕是必定有诈,不过自己还是要进去的,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找到师父他们不可。 罗山的鬼话多半是不能信,燕于飞冷笑道:“你最好不要枉费心机,否则……”说话间一把提起此人就向大殿内走去。夏心也瞧出罗山一脸的阴晴不定,此人两眼闪烁不定,定是心中有鬼,当下也急忙持剑跟了上去。 果然,大殿内空空荡荡的,就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瞧见。燕于飞不禁看了罗山一眼,随即冷漠的道:“快说,人在哪?”说话间晃了晃手中的宝剑,他显然是动怒了。 “这位师侄不要胡来,我好歹也是宗门的长老,况且你师父他们就在前面,只是我全身无力走不动,不如你二人自行前去。”罗山也是一脸的焦急,但显然是希望燕于飞赶紧将他扔在此地,不过这等的伎俩岂能逃得过燕于飞的法眼。 “无妨,既然就在不远处,你我同去便是。到时候见了我师父,也好看看你是否是冒充的长老。” 燕于飞见罗山一心想要留下,便知此人定是心中有鬼,这就更不能轻易放过此人,当下提起他,大步向前走去。只是没走几步,便察觉到身前灵气波动,居然有人在此布置了阵法。 原来如此,燕于飞不禁一脸的冷笑,当下又看向了罗山,他心中的杀气也毫不掩饰的弥漫而出。 “再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还不快说。” 这阵法倒是没什么担忧的,只是师父他们的行踪却不能不闻,燕于飞冷冷盯住了罗山,眼神中已然是不耐烦了。 第65章 血杀尊者 这下罗山不禁急得冷汗都冒了出来,心中不禁揣测道:“莫非这小子看出了什么端倪?可这阵法就连徐炎三人都没察觉到,这小子又怎能有此能耐,看来这小子是想诈自己。”一想到这,他猛地一狠心,嘴里道:“徐长老他们就在前面不远处,你一会就能见到了。” “原来如此,那就麻烦你带路了。”说罢便将人向前扔了出去,这下可把罗山吓坏了,还没来得及求饶,便觉四周气息波动,眼前更是天昏地暗。 “好厉害的阵法,只是从没听说过,悟剑峰上还有这般厉害的阵法,何况天悟道人也不善此道。” 夏心见罗山一进阵就没了气息,忍不住脱口而出,她跟在燕于飞身旁这么久,自然也是能看出些门道,但燕于飞却没有出声,只是打量着眼前的阵法。半晌后,这才缓缓的道:“师姐稍等几息,这居然是个杀阵,我这就进去破了它。” “燕师弟小心,不过你要是半天不出来,我就自己进阵了。” 这不过短短的数语,却流露出了夏心的心意。燕于飞当然也听明白了,心中高兴之下,不禁笑道:“师姐放心,此阵还难不住我。不过你可千万别冒然进阵,我还想着和你一起去瀛洲隐居。”此时虽有杀阵挡路,但燕于飞和夏心却根本没放在心上,二人如今也不再顾忌,心中想什么就随口说了出来,毕竟他们已经是道侣,没什么不好开口的。 燕于飞又叮嘱了夏心几句,这才放心的向前走去。没走几步,果然发现眼前天昏地暗,当即便不再妄动,四处打量之下,也不禁暗暗吃惊,暗道:“这布阵之人倒也是有些手段,只不过此阵有些阴损,绝不是名门正道中人所为。” 霎时间,一股股阴气突然四处弥漫,这还真是邪门歪道的手段,燕于飞立即就猜到此阵可以聚集阴灵,进阵之人多半会丧命在这些邪物的手下。 一想到这,燕于飞不禁担心了起来,心知师父他们若是陷入此阵,怕是危险了。他心急之下,急忙将紫电剑亮了出来,心知对付这些阴灵,还是三千雷动好使,雷霆万钧之下,一举就能破了这阴损的阵法。 可还没等燕于飞动手,他识海中的黑莲便躁动起来,莲叶起舞之下,那黑色的莲花更是妖艳,那些蠢蠢欲动的阴灵突然颤抖起来,可他们都已经来不及逃跑。只见燕于飞的眉心冒出一股诡异的气息,那些阴灵顿时自行涌了过来,几息间都融入了这股气息之内,此时那黑莲四周黑气翻滚,这居然都是戾气。 陡然间,燕于飞心中一惊,他可不是什么好杀之人,但眼瞧着黑莲却都是戾气,心中不禁暗暗担忧,虽然此物数次救了自他,可这识海却是他自己的,绝不能容这黑莲胡作非为,当下急忙默念起了清心咒。几息后,黑莲果然安分了下来,四周的戾气也都涌入了黑莲之内。 这些戾气看来一时半会是赶不走了,燕于飞不禁紧皱眉头,暗道:“这黑莲虽好,可若是自己不能驾驭,那还不如不要。”但如何才能将这诡异之物送走,这可把他给为难住了,好像根本就没有办法,总不能自己伸手直接去赶,又或是亲自求这黑莲自己离去,这些显然都不可行。 几息后,燕于飞也只好无奈的摇头,心知这黑莲算是懒上了自己了,暗道:“也罢,眼下还是先找到师父他们要紧。”当下挥舞紫电剑,一道道惊雷突然而现,大殿内灵气波动,一阵阵剧烈晃动后,四处都寂静了下来。 这阵法算是破解了,但一具白骨却突然出现在了眼前,燕于飞一见之下,心头不由自主一颤,不过好在一眼就瞧出,这倒霉鬼就是罗山,这白骨上还披着玄衣。 “师弟,这阵法果然挡不住你。” 夏心一见阵法被破,当即走上前来,但她也一眼看到了那具白骨,冷不防之下,不禁也是花容失色,当即转过脸去。 “师姐莫怕,这是那罗山恶有恶报。不过这布阵之人定然不是什么善类,此人居然依仗这阴损的阵法,招来无数的阴灵,若是进阵之人不防,多半会被这些阴灵咬的只剩下白骨。” “那师伯师叔他们不就危险了?” 夏心突然心头一惊,暗道:“既然罗山落得如此凄惨,那徐长老他们不是……” 燕于飞也早就心惊胆跳,但见这里只有罗山一人尸体,顿时松了口气,顿知师父他们并未被困在此,否则又岂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过他们究竟去哪里了。 “师弟放心,师叔师伯他们定会安然无恙,这里不见他们自然是好事,我们赶紧再去找找。”夏心这时也急了,她心知万一徐炎三人有个三长两短,燕于飞必定心痛不已,这若是换作了自己,也定是悲痛欲绝,毕竟师恩重如山岳,没有师父哪有自己的今日。 “走吧,我们还是赶紧去找人,天悟道人怕是无所不用,居然将那些邪门歪道藏在了悟剑峰。” 燕于飞如今已然想明白了,天悟道人既然勾结了血魔宗,如今自然是难以回头,以此人的心性,多半是早就准备妥当,他一旦动手,定是有周全的手段。 二人当即向后殿冲去,几个呼吸后,却又停下身来,原来早就有人挡住了去路,只见五个身着外门长老服饰的中年人持剑拦在了身前。 五个筑基圆满的修士,燕于飞和夏心均是一脸的不耐烦,这些长老倒是不假,不过这些人多半是无缘金丹的境界。原来万剑宗为了给那些难以再进一步的弟子留些颜面,便给了他们一个外门长老的身份,宗门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也就交给这些长老去打理,因此弟子们也称这些长老为执事长老。 没想到这里还能见到一个老熟人,燕于飞不由大喜,心知自己想知道的事看来就落在此人身上了。 “石剑仁,原来你也在这里,这真是少了不少的麻烦。” 燕于飞盯住了其中的一人,此人正是石剑仁。 “你,你,休得胡言。” 石剑仁猛然脸色发白,冷不防下,不禁一开口就结巴,自从上次被燕于飞制住后,他就一直提心吊胆,如今又不期而遇,顿时惶惶不安,一想到对方在自己体内留下的禁制,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各位还等什么,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大家一起动手,到时候尊者必有重赏。” 其他四人一听此言,纷纷持剑杀了上来,石剑仁也紧跟着挥剑冲了过来,他心知自己一人绝难是对手,可自己这里却有五个筑基圆满的修士,定能斩杀了眼前这小子,到时候这好处自然少不了自己,而且自己体内的禁制也可以除去,一个命都没有的人,又如何能恐赫自己。 但突然间无数道剑芒迎面而来,夏心一见这些欺师灭祖的弟子,当下便立起杀心,忍不住抢先出手了,血迹飞溅之下惨叫声顿时就不绝于耳,四具血淋淋的尸体瞬间就横在了眼前。 “你,别杀我!” 石剑仁没想到眼前这少女下手这么狠,一出手就连杀了四人,他自知不是对手,心慌之下急忙大声求饶。夏心果然没有再动手,此人既然如此怕死,正好可以用来打听消息。燕于飞早就知道此人的品性,因此也一点都不惊讶,当下冷声追问道:“我师父和两位长老何在?还不快说。” “燕师兄,这都与在下无关。都是那无耻的天悟道人,暗自与邪道中人勾结,我也是迫不得已,还望师兄饶命啊。”石剑仁这下算是死心了,心知要想活命,还是要老老实实的,否则这里无非就是多个短命鬼。 这等卑鄙无耻的人本该一剑活劈了,可如今好歹还能问问话,燕于飞也只好忍了下来,不过这废话可不能让此人再说下去了。 “闭嘴,我师父他们在哪?还不快说。” 燕于飞可不想再耽搁下去,这石剑仁的性命本就无关紧要,反正这样的人万剑宗内多的是,这一时半会也杀不干净,况且留着此人也可以指证天悟道人,好歹也算不是废物。 “是,是,是,我这就带你们去。” 这废物就是废话多,不过石剑仁还算是有些用处,当下小心翼翼的在前带路,二人也从此人口中得知徐炎三人已被天悟道人用计生擒,只是他也知道的不多,更不清楚人被押在了哪里,因此如今只能直接去找天悟道人算账。 没多久,石剑仁带着二人来到了一处小院外,随即便獐头鼠目的道:“此地便是天悟道人那叛徒的修炼之处,你们赶快拿下此人去宗门请功。”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无耻之徒居然还想着要讨些好处,燕于飞恼怒之下,一掌将院门震碎,随即纵身冲了进去。 此时院内却有两个人,他们正一脸得意的坐着对饮,显然早就料到有人会前来找麻烦。燕于飞一见到欺师灭祖的天悟道人,心头顿时大怒,不过又见他身旁还坐着一个血衣人,不禁眉头一皱,这居然是个元婴境界的修士,而且看这一身的血衣,便知是血魔宗的妖孽。燕于飞眉头微皱,心知今日绝难善了。 此时夏心和石剑仁也进了小院,二人一见天悟道人如此的神色自若,不禁也都有些吃惊。 “真没想到,万剑宗还是有些不错的后辈,居然这么容易闯到了这里,看来悟剑峰的弟子都是一群废物。” 血衣人一点都不留情面,可天悟道人却只能在一旁赔笑,就算是被当众打脸,还是不敢动怒,这厚颜无耻的本事,果真是当世无双。 “前辈所言甚是,不过只要有前辈在此,纵然是天剑那杂毛来了,也是有来无回。” 没想到天悟道人竟然已经堕落到如此的地步,燕于飞和夏心也懒得再去数落此人,可不羞辱此人几句,却是坐立不安。 “天悟道人,你好歹也是堂堂的一峰之主。没想到居然甘做邪道的奴才,真是可耻,我若是你,早就把脸都蒙上,以免将脸面都丢尽了。”燕于飞还是忍不住出言讥笑,心知就算这欺师灭祖之徒厚颜无耻,但绝不能让他痛快了。 “你,你这孽障!” 天悟道人果然气得火冒三丈,但他却不敢冒然上前动手,当日在毒仙谷的一幕,他可没有忘记,太一真人和鬼王帝俊都不是对手,他自然没胆子上前动手,忍不住看向了身旁的血衣人,如今此人才是他最大的依仗。 “前辈,这无知小辈如此的无礼,不如赶紧了结了他。” “甚好,那你就出手吧。这点小事想必也不难,你好歹也是一峰之主。” 没想到这血衣人还在摆谱不愿动手,这下可把天悟道人给急坏了,心中忍不住开始赌咒此人,不过他自然是不能出手,如今丢脸是小,可这性命却是万万丢不得。 “还请前辈出手,在下乃是宗门长老,不便出手。” 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燕于飞和夏心均是一脸的不屑,二人当即看向了那血衣人。此时就连卑鄙无耻的石剑人都从心中佩服,他突然发现天悟道人能当上这一峰之主,果然是全凭自己的能耐,他这厚颜无耻的本事,自己也只能自叹不如。 血衣人一听此言,忍不住张嘴哈哈大笑,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况且他一向喜欢羞辱别人,如今天悟道人如此厚颜无耻,倒是正随了他的心意。 “天悟道人,你也是万剑宗的金丹长老,怎么连一个后辈都对付不了?亏你修炼了数百年,也罢,今日就由本座出手。” 这真是天理何在,天悟道人没想到,自己刚被一个小辈羞辱之后,又被这大魔头给羞辱了,自己这是何苦,处处比人矮了半头,不过这元婴境界的大能总算是答应出手,他这口气也就忍的值当了。 “小辈记住了,本座乃血魔宗副宗主血杀尊者。” 血衣人当然还是要摆谱,他乃是堂堂的元婴修士,就算万剑宗的天剑真人来了,也得心头颤抖,何况如今跑来送死的不过是几个后辈,料想一伸手就能捏死他们。 第66章 万尸血塔 这元婴境界的修为,果然是能吓唬人。 陡然间,石剑仁吓得魂不附体,眼见大事不妙,转身就想逃命,此时保命要紧,其他的可顾不得了。他最清楚天悟道人的品性,自己的所作所为必定被此人所不容。 燕于飞细看了血杀尊者几眼,道:“血杀尊者,你为何屈居副宗主之位?你修炼的时日,比魔主多了不知多少岁月,莫非你也是无能之辈?若非如此,又岂能甘坐魔主之下?” “你,你休要胡言,本座这…….” 血杀尊者终究是难以自圆其说,屈居魔主之下,本就是他最忌讳之事,如今却让燕于飞给当众给说破,这脸面何在? 夏心早就暗暗冷笑,心知血杀尊者定是不如魔主,若是真有本事,又怎么会甘心屈居魔主之下?这时天悟道人也都一脸的诡异,暗道:“这报应果然说来就来,本道好歹也算是出了口恶气。”此时他突然发现燕于飞一下子就顺眼了不少。 血杀尊者没想到,眼前这少年如此大胆,不仅见了自己一点都不胆怯,居然还敢出言讥笑,实在是其心可诛,当下满脸恼怒,张嘴吼道:“你这小辈休要猖狂,等下就让你尝尝,本尊这万尸血塔的滋味。”说话间,将一樽赤色的小塔端在了手中。 燕于飞打量着眼前的小塔:心道:“原来这就是万尸血塔,也不过如此。”原来他先前见过此塔,塔内装的都是僵尸,当初不过是一剑,将其劈下了剑首峰。 “刚才来了三个狂妄之徒,他们如今都身陷在这万尸血塔之内。要不了几日,便会化作本座的僵尸傀儡,眼下又多了你二人,本尊果然不虚此行。” 听闻此言,燕于飞和夏心均是心头一惊,二人齐齐盯上了血杀尊者手中的万尸血塔,心中焦急之下,纷纷亮出了宝剑。 血杀尊者大笑道:“尔等还不进塔。”话音未落,那血色小塔突然腾空而起,转眼间遮天蔽日,一道血光突然而现。燕于飞忽觉头晕目眩,情急之下一把抓紧了夏心,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护住她,但一股血腥的气息已然扑面而来。 “这是哪里?” 燕于飞突觉眼前一片昏暗,四周都是血雾翻滚,一具具冰冷的僵尸不时从自己身旁飘过。 “这里莫非就是这万尸血塔的里面?自己莫非也身陷在了塔中?“心念及此,燕于飞不禁心头一颤,但随即察觉自己并无大碍,急忙四处查探起来。可眼前却是一团团的血雾,根本瞧不清楚,就连神识也查探不到十步之外,更不要说是找人了,况且这里都是僵尸,就算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想要找到师父师叔三人只怕是休想了。 霎时间,燕于飞心头慌乱,眼见夏心也昏迷不醒,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师姐,师姐,快醒醒,醒醒!” 可任凭燕于飞如何呼喊,夏心也毫无反应。到了此时,燕于飞终于知道这万尸血塔的厉害,心中也不由寻思:“自己还是大意了,明知这血塔邪门,却还是任凭血杀尊者祭出法宝。”他心头懊恼,便生了毁塔之念,赤霄和紫电二剑顿时出鞘而去,两道剑芒出现在了血雾中,可他却不敢随意乱砍,这么多的僵尸,谁知道会不会砍错。 这时燕于飞不禁又想起了混沌涅盘镜,每次陷入绝境之时,这宝物就会现身相救,可这次恐怕是休想了,这宝物也不知道跑哪里转悠去了,居然这么久都不晓得回家,况且如今身陷万尸血塔之内,就算是仙器,只怕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这可如何是好?”燕于飞满脸愁容,这会只好紧紧抱住了夏心,心知可不能再把她也弄丢了。此时一赤一紫两道剑芒还在四处乱窜,万尸血塔内似乎无边无际,就算是两柄灵器也是晕头转向,根本毫无办法。 就在这时,一株黑莲突然盛放,五片莲叶向四处伸展,就连那五色云彩也是光彩夺目。燕于飞顿时心中大喜,他识海中如今广阔无边,一股股灵气也不断的翻滚,金木水火土的气息更是泾渭分明。突然间,便察觉到不远处有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燕于飞心知自己的神识又变强了不少,如今这万尸血塔多半奈何不了自己。他心喜之下,向着那血腥气息最浓烈之处而去,两道剑芒护在了左右。 几息后,果见一片血海挡住了去路,原来这里聚集了这么多的鲜血,难怪被称作血塔,只是不知屠杀了多少无辜之人,才能凝聚这血海。燕于飞顿时怒火冲天,暗道:“邪道中人真是无法无天,如此的乱杀无辜,难道就不怕因果报应?”他怒气一起,识海中的黑莲也里躁动起来,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突然弥漫而出。 刹那间,一团团的血雾越来越浓烈,一具具原本僵硬的尸体却突然都动了起来,就连这血海中也不断有僵尸浮现,如今满眼都是一脸僵硬的尸体,可这些尸体却都冲着燕于飞围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燕于飞一见如此多的僵尸,心头也是一惊,瞬间他的杀气也更重了,一朵黑莲虚影突然浮现在了他头顶之上。 此时燕于飞的心中都是杀气,两道剑漫天飞舞,还没等这些僵尸靠近,就被斩成了数截。突然间,三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这是师父他们。”燕于飞突然清醒了过来,心头杀意顿时消散,那黑莲虚影也消散不见。没想到自己的杀意会如此的重,燕于飞不由自主望向了满天散落的残肢断臂,心头暗道:“幸好自己还记得师父他们,若非如此,自己此时还是杀气冲天,只怕是要铸下大错。”他又看了眼还在怀中的夏心,心中都是怜惜之意。刹那间,识海中的黑莲也寂静了下来。 原来这黑莲居然能和自己心神合一,看来以后不能乱动杀机,否则这杀戮恐怕…… 心念及此,燕于飞已然顿悟,这黑莲以后就和他心神合一了,绝不能枉动杀念。几息后,燕于飞又寻思,“这万尸血塔里,似乎就是个结界,自己逃不出去,师父他们更是休想逃出生天。”望着不远处的师父师叔三人,他心中顿时又动了杀念。 燕于飞瞬间就警觉起来,忍不住寻思:“自己今日为何杀心如此重,莫非是这血腥的气息在作祟?这片血海定有古怪。”一想到这,心头突然有了计较,一道赤色的剑芒突然冲进了血海之中,一道震耳欲聋的龙吟之声突然而现。眨眼间,血海中多了一道赤色的龙影。燕于飞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赤霄剑,他现在就指望此剑了,当初也是此剑,吞噬了一血池的鲜血,如今只希望它千万不要客气,最好吞噬了这片血海。 赤霄剑果然没让人失望,转眼间眼前的血海便变小了不少,就连那血雾也逐渐消散,一具具僵尸也不停的坠入了血海之内。眼见血海就要枯竭,燕于飞顿时欣喜若狂,如今他突然明白,这万尸血塔也并非无懈可击,只要血海枯竭了,这满眼的僵尸也就到头了。 此时四周都是满眼幽黑之色,万尸血塔的真容也显现了出来。原来这塔内也就这么大,燕于飞大喜之下,正想催动双剑劈上去。可突然间,一道金光乍现,随即一阵地动山摇,忽听“轰隆”一声巨响,满天的流云出现在了头顶。 没想到是混沌涅盘镜又回来了,而且来的如此及时,但燕于飞却无暇管这宝物,急忙查看起了师父他们的伤势。几息后,燕于飞长长出了口气,原来徐炎三人并无大碍。可就在此时,忽听有人惨叫道:“我的宝塔,是那个天杀,胆敢毁了它?快给本座滚出来受死。”血杀尊者的声音在半空中咆哮,燕于飞一听到此人鬼哭狼嚎,不见又露出了杀气,当即催动赤霄剑冲向了天际。定然间,一道赤色的剑芒划破了长空。 “啊,这是莫非是灵器。” 一个贪婪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只见一个满脸狼狈的元婴修士出现在了眼前,正是血杀尊者。燕于飞狠狠瞪着来人,当下一招手,将赤霄剑握在了手中,挥剑挡在了身前。 燕于飞刚拿稳赤霄剑,血杀尊者就到了近前,只见他两眼盯着赤霄剑,脸上都是贪婪之色,嘴里笑道: “上天对本座果真是不薄,刚刚毁了件法宝,却又让我遇见了一件灵器,定是天意如此。小子,快将你手中的宝剑交出来,说不准本座还可以饶你一命。” 血杀尊者已然迫不及待,他焦急之下满口胡言乱语,显然忘了赤霄剑刚才的一击,他这一身的狼狈又是如何来的。只是他却并不清楚,他的万尸血塔乃是混沌涅盘镜所毁。 燕于飞正有心找血杀尊者晦气,眼见他送上门来,忍不住冷声道:“你这魔头,既是一心找死,本道今日成全了你便是,拿命来。”一想起血杀尊者手上的杀戮,燕于飞顿时火冒三丈,又想道师父三人也差一点丧命在此人手上,这新仇旧恨算是不死不休了。 剑鸣之声突然而起,燕于飞持剑就劈了上去,一条火龙瞬间冲破了天际,这八荒火龙剑法大成圆满之时可以幻化出八条火龙,徐炎就有此境界,可却并非是火龙越多就越厉害。燕于飞最多幻化出六条火龙,但他更明白这剑意、剑魂和剑心,赤霄剑在他手中更是如虎添翼,如今一条火龙却远远强过了六条火龙一同而现。 血杀尊者望着呼啸而来的火龙,心头不禁颤抖,他突然想到了刚才的那道剑芒,自己几乎就是死里逃生,可自己为何却还不逃命,莫非此剑还能勾魂夺命不成。他胆怯之心一起,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惊慌失措之下纵身就逃。可还没等他冲上天际,一股灼热的气息就到了身后,一团鲜血瞬间飞溅。 这时血杀尊者早就没了身影,燕于飞却还是一脸的恨意,心知自己终究是没能要了他的性命,今日这一剑只能算是一点利息。 “燕师弟,我们这是在哪?” 夏心终于醒了过来,她刚才一进入那万尸血塔便晕厥了过去,此时见四周都是一动不动的尸体,不由心头一惊。 “师姐放心,这里安全的很,血杀尊者被我赶走了。” 燕于飞如今更是心定,当下看向了师父师叔三人,见他们还是昏迷不醒,顿时又皱起了眉头,心知三人多半是在塔内闷的太久,自己干脆直接唤醒他们算了,这一直不醒岂不是让人心急。心念及此,燕于飞出手了,一股股灵气涌入了三人的全身经脉之内,果然这法门管用。 徐炎和苟一剑先后清醒了过来,几息后冷灵秀也醒了。三人都是一脸的惊讶,不过发现自己还有一口气在,一个个都乐了。 “没想到苟某还有命在,果然是命大福大。” 苟一剑虽是满嘴胡言乱语,脸上也没有一丝半点的不悦之色,反而满脸喜笑颜开。徐炎更是一脸的得意,他望着燕于飞不禁乐的合不拢嘴,暗道:“自己看上的弟子就是好,不仅天资无双,紧要时还能出手救命,这可是找个数千年,都找不到的好徒弟,自己这宝捡的真是太妙了。” “此地还有这么多的悟剑峰弟子,他们还有救否?” 冷灵秀一回过神来,就心生慈悲,万尸血塔一毁,却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居然有上百的悟剑峰弟子,这些人定是没随了天悟道人的心意,这才落的如此下场。 “师叔放心,这些同门不过是晕厥了过去,再躺个片刻,也就该清醒了。” 这下徐炎和苟一剑也都放心了,冷灵秀更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如今整个悟剑峰却寂静无声,三人都清楚又有一峰衰败了。 “那欺师灭祖的天悟道人在哪?老子要活剥了他。” 苟一剑突然犹如被踩了尾巴一般跳了起来,他这一喊,徐炎和冷灵秀也都想到了这个罪魁祸首,只是四下哪里还能找到这孽障。燕于飞和夏心早就想到了这漏网之鱼,可从万尸血塔出来后,二人便没见过此人的踪迹,显然早就逃之夭夭。 第67章 宗门长老 燕于飞见苟一剑破口大骂,又见徐长老脸色不善,急忙道:“师叔息怒,从塔中出来便没见他现身,想必是怕我等容他不得,早就逃之夭夭了。”说话间,又放出神识查探,整个悟剑峰上只要有口气的,自是瞒不过去,但却没有天悟道人的气息。 只是苟一剑却还不甘心,他从没吃过如此大的暗亏,忍不住又破口大骂,也不管天悟道人能否听到,这祖宗十八代都被他提到了。倒是徐炎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道:“苟师弟,你也别骂了。这翻来覆去也就这几句,这么多年,居然还是这些陈词滥调。” “这,……” 果然,这骂声突然停了下来,苟一剑两眼怔怔看着徐炎,随即无可奈何的连连摇头,显然他想不出还能骂些别的什么。这下整个悟剑峰终于又清静了下来,燕于飞也不再闲着不动,当下出掌拍向一个个悟剑峰的弟子,一股股灵气不断涌入这些晕厥不醒之人的经脉之内。 终于不断有弟子清醒过来,他们一见自己死里逃生,一个个均是一脸的欢喜,整个悟剑峰又热闹了起来,众弟子又见有三个金丹长老在此,便以为是长老们出手救了他们的性命。 这时悟剑峰的弟子中有一人匆忙上前,人还没到便恭声道:“弟子吴鹤参见三位师叔,多谢这相救之恩。” 这总算来了个可以出气的,徐炎一脸不悦道“整个悟剑峰数千弟子,难道就你等几个弟子还算有些良心,其他弟子都和邪道同流合污了?” “这,还请师叔恕罪,我等现在就去捉拿欺师灭祖之徒。” 吴鹤无可奈何的道,他又望了眼刚刚死里逃生的众同门,心中还是忐忑不安。这时又有一个身着外门长老衣衫的弟子出现了,此人看了眼燕于飞,乖乖走上前来。 没想到石剑仁居然也还在,燕于飞虽不耻此人的品性,但这会却不愿再起杀心,索性默不作声。 “三位长老,弟子前来拜见了。” 石剑仁原本还担心天悟道人找他算账,可眼见就连血杀尊者都落荒而逃,他这胆子自是肥了起来,此时眼见大局已定,赶紧现身拜见,心知自己如今也算是悟剑峰上辈分高的弟子,这场混乱之后,兴许还能捡个大便宜,说不准连这峰主之位,都可以去试试。 燕于飞见此人满脸的巴结,忍不住连连后退,张嘴道:“你的功劳自由执事堂给你记着,八荒榜上会留下你的功绩的。”这下终于堵住了这卑鄙无耻之徒的嘴,燕于飞也觉得耳旁清静了不少,不过他心头却突然一阵狂喜,一想到赤霄剑更是乐开了嘴,既然能让血杀尊者这等的元婴修士都眼馋的法宝,想必定是不同凡响,纵然不是仙器,却也不是一般的灵器能相提并论。 冷灵秀这时道:“吴鹤,你将所有的弟子都唤过来。”她显然是不待见石剑仁,因此宁愿差遣修为更弱的吴鹤去办事,毕竟有眼睛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这二人的好坏。 没多久,还没背叛宗门的悟剑峰弟子都聚集在了一起,冷灵秀这才看向了徐炎和苟一剑,心知这些幸存的弟子也不容易,如今最好能妥善安置一下,绝不能再让他们枉送性命。 “二位师兄,这些幸存的弟子又该如何安置?” 冷灵秀虽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但还是想问问两位师兄的主意,这数百名弟子可不是随便就能躲起来的。但苟一剑显然还是怒气未消,故而在一旁默不作声,徐炎见此只好叹了口气,道:“将他们都带去养剑峰,我们也正好去找陈玄师兄,商量商量应敌之策。” 能去养剑峰自然是好,如今整个悟剑峰都是一片的狼藉,此地也确实没什么可守的,况且就连天悟道人都跑了,人心涣散之下,也无人愿意死守在此。 “走吧,要走就快,免得血魔宗再来生事。” 冷灵秀当先向养剑峰方向御剑而去,众弟子急忙都跟了上去,那些修为尚浅的炼气弟子也都有筑基修为的师兄带着,一长串的人影紧跟着追了上去。燕于飞刚要动身,便察觉到后面有人跟了上来,当即停下身来。这时石剑仁从众弟子中冒了出来,脸上都是不安之色,只听他哀求道:“燕师兄,如今我都悔过自新了,还望这个……” 燕于飞顿时就明白了此人的心思,这是想要解了他身上的禁止,心想:“也罢,解了就解了吧,先前不过是吓唬他的。如今万剑宗内人心拨测,就算再多个无耻之徒,也没什么大碍。到时候此人若是再心生歹念,正好随手成全了他。 刹那间,一道符文闪入了石剑仁的泥丸宫内,随口道:“去吧,切莫作恶。”说罢,燕于飞御剑而去,夏心也跟着就走,二人不再搭理此人, 几息后,燕于飞和夏心追上了在前面的徐炎三人,此时养剑峰也就在近前。 “徒儿啊,这次邪道中人似乎铁了心,要灭我万剑宗。你若是察觉到不妙,赶紧逃命,最好跑的越远越好,日后报仇雪恨。” 这是什么话,燕于飞心头不禁一愣,他又看了眼四周,显然苟一剑和冷灵秀也都听到了徐炎之言,但二人却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徐炎见自己这个徒弟显然还没弄明白,不禁怒道:“让你逃命还有什么不好?况且这是我让你逃的,要是方便,带上你的师兄师妹们一起跑,能逃出几个算几个。”燕于飞这下终于听明白了,他自是不傻,心知一旦危急之时,只怕是没几个金丹长老会真拼命,就连天剑真人说不定都会自行逃命,只不过众弟子却是性命难保。 “师父,你们几人为何不走,难不成真要死战到底?” 徐炎自然清楚自己这个徒弟放心不下自己,当下不禁叹了口气,道:“我堂堂的宗门长老,自然不能只顾自己逃命,不过门中的弟子,能保住一个算一个,只有如此,宗门才有再崛起之日。”夏心也一直跟在旁边,二人的话她也听的清清楚楚,她忍不住问道:“师伯,我们宗门内不是也有元婴修士,只要出手相助,定将那些歪门邪道击退,可为何却一直不见现身。” “这杂碎只顾自己闭门修炼,哪会顾忌弟子的生死。况且此人本就是个卑鄙无耻之徒,只是天道不公,居然让他步入了元婴的境界。” 苟一剑突然一脸的不甘,显然他是不耻宗门内仅剩的那个元婴境界的大能。燕于飞突然想到了公孙胜和睡真人,若不是两位老祖都已经坐化,那些邪道哪有这么大的胆子,不过当初听睡真人的口气,宗门内确实还有一个刚刚步入元婴的长老,不过睡真人显然也不看好此人。 这时徐炎突然又叹气道:“那赵天星步入元婴的境界也没多少时日,就算他出手,也不是魔主和血杀的对手。况且他一直对未能夺下宗主之位之事耿耿于怀,此时多半正等着天剑师兄开口相求,到时候定然狮子大开口。” 刹那间,众人都是紧皱眉头。说实话,燕于飞对天剑真人也没什么好感,不管谁当上了宗主,也都漠不关心,只是万剑宗的弟子却难免遭殃,况且他怀疑天剑真人和鬼王帝俊有不可告人的阴谋,他可是在齐云山上亲眼见到这二人在密谋什么,但如今想的最多的,还是怎么才能让师父他们都能躲过这一劫。 这时众人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养剑峰下,突然一阵长啸划破了寂静的长空,只见数百名血魔宗弟子拦住了去路,原来这里也在对峙,一股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 到了此时,燕于飞终于明白,为何不见陈玄师伯出面救援其他各峰,原来养剑峰也是恶战连连,如此重的血腥气味,显然此地的恶战甚是惨烈。 只见血无影又出现了,他身后还跟着四个金丹修士,这一回他的底气也足了不少,不过一见到燕于飞,突然间又又泄气了。燕于飞却是一脸得意,心知只要魔主不在,自是不会有什么凶险,就算多几个金丹境界的修士,也无需担心。 徐炎眼见血无影带着四个金丹修士拦路,心头不由一惊,不过一想到自己和苟一剑都是金丹入微的境界,况且还有燕于飞在,这就算混战起来也是有恃无恐,当下拦在了众弟子身前。 “歪门邪道听好了,若是不想丧命在此,赶紧速速逃命。若是跑慢了,莫要后悔,本道向来出手无情,管杀不管埋。”话音未落,苟一剑已然亮出了长剑,一股杀气也弥漫而出,他可不想多说废话,只要对方说个“不”字,便打算挥剑杀上去,这心中的怒气,正好撒在这些倒霉鬼头上。 “血无影,还不带着你门下的弟子速速退去,如今你我双方都死伤惨重,切莫再枉送了性命。” 冷灵秀也不忍心再让众弟子上前恶战,因此就希望血无影也能发发善心,切莫断送了一众歪门邪道的性命。 “何必多言,我血魔宗来此就是为了剿灭你万剑宗,今日不死不休。” 血无影虽是一脸的狰狞,但心中早就七上八下,只是眼下不战而退可说不过去,如今魔主不知所踪,血杀尊者更是喜怒无常,此人既然放言血洗八荒山,他也只能听命行事,至于这些弟子的死活,只有自求多福了,若是殒命在此,那是天意,只要他自己能躲过此劫就好。 刹那间,正邪双方都亮出了刀剑,只等一声令下,又是一场血战。突然间,一道道沉闷的声响滚滚而来,燕于飞手持紫电剑当先冲上了上去,既然不死不休,自然不能再心慈手软,杀人也不过就是一剑之事,自己多杀一人,万剑宗的弟子就少一人丧命。 血无影真是狡猾无比,虽然他不停的放出狠话,但心中早就打起了逃命的主意,这时一见燕于飞持剑杀来,急忙转身就逃,他可不想挨那雷劈。可终究有人没来得及逃命,数道天雷落在了血魔宗的一个金丹修士头顶之上,惨叫之声也在雷霆之下悄然不闻,只见一阵青烟袅袅升起。 刹那间,血魔宗的弟子眼见一个金丹长老灰飞烟灭,一个个都吓得转身就逃。万剑宗的弟子却心头大喜,一个个挥剑,争先恐后的杀了上去,想着悟剑峰的血债也该算算了。徐炎和苟一剑更是冲着血魔宗的金丹修士杀去。 夏心本想斩杀一二个金丹修士,可一见这长老都出手了,自然不好再去争抢,只能暗道可惜,心中不禁暗道:“若是一出手就祭出法宝,那血无影绝难逃出生天。 不多时,血魔宗已然一败涂地,血无影遁走之后,一众邪魔群魔无首,又见两个金丹长老丧命在了徐炎和苟一剑手上,一个个更是无心恋战。 便在此时,又有数十名修士杀了过来,原来养剑峰的弟子察觉到同门前来救援,自然出来接应,陈玄更是持剑冲在了最前面。一时之间,血魔宗的弟子更是不敌,众多万剑宗的弟子围在了一起,被困的血魔宗门下也是越来越少,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栽倒了一地。 眼见胜负已定,燕于飞停下了手,退在一旁望着双方混战,只要察觉到本门的弟子有危险,当即放出飞剑斩杀。如此一来,血魔宗的弟子均是心生逃命的念想,一个个夺路逃命。 夏心也退到了燕于飞身旁,她虽然痛恨眼前这些邪门歪道,但见胜券在握,便也不愿多生杀戮。徐炎和苟一剑也早就收剑,他们也不屑向这些邪道的后辈弟子出手,况且这正好给一众弟子试试身手,心想着有燕于飞的飞剑在,万剑宗的弟子也没什么伤亡。 “血魔宗弟子听好了,弃剑不杀。” 冷灵秀也没有继续动手,也不想众弟子随手屠杀,她心知邪道中人也有不少是被逼来的,谁会愿意动不动就去拼命。 “万剑宗的弟子听令,只要血魔宗弟子放下手中的刀剑,切不可再杀。” 还是陈玄老道,眼见万剑宗的弟子都杀红了眼,当即果断下令,否则就算有血魔宗弟子愿意束手就擒,也绝难活命。 第68章 诸峰汇聚 陈玄的话果然管用,万剑宗的弟子不敢抗命,一个个不再斩尽杀绝。血魔宗弟子见此,一个个放下手中刀剑,纷纷束手就擒。苟一剑眼见众多血魔宗弟子保住了性命,满脸不甘道:“留着这些邪门歪道又有何用?还不如杀了清净。” 听闻此言,放下刀剑的血魔宗弟子都吓得脸色大变,可如今身不由己,这会纵然心有不甘,却无计可施。陈玄眼见如此,急忙高声道:“我万剑宗乃是名门正派,你等放心,既然答应了不杀,自然不会出尔反尔。养剑峰的弟子听着,先将这些人带回去看押,等血魔宗退走时,再放了他们。” 这突然间就因祸得福,众多侥幸未死的血魔宗弟子不禁心头大喜,虽然如今受制于人,却再也不用打打杀杀,倒是保住了性命。 转眼间,一众血魔宗弟子都跟在了养剑峰弟子身后,这会都不用担心他们还会逃走。燕于飞看着这些一脸欢喜的血魔宗弟子,心中也不禁寻思,“原来邪道中并不都是心狠手辣之人,他们中大多数人也不愿整日打打杀杀,自己以后也不可斩尽杀绝,能饶的就饶了吧。” 一场恶战就这么轻而易举就结束了,万剑宗大获全胜,众弟子顿时扬眉吐气,这几日所受的怨气终于都出了。 “太可惜了,这么好的历练机会,居然没让那几个混小子来试试身手。” 徐炎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门下弟子,燕于飞自然不用他再去操心,可其他几人却不能不操心,虽把他们都安顿好了,可没了凶险,自然也就没了这历练,突然间他又后悔了。苟一剑应声道:“确实太可惜了,我那徒儿错过大显身手。”冷灵秀见二人又动了心思,急忙道:“两位师兄莫要懊恼,祸福相依,只要众弟子平平安安的,我等也该知足了。” 不必细想,徐炎和苟一剑均是连连点头,他们二人不过是心有不甘,却也不愿门下弟子送死。 这时悟剑峰弟子和养剑峰弟子都会合在了一起,如今他们都觉得每个同门都是那么顺眼,往日各峰之间的争斗之心,顿时烟消云散。 “多谢三位师弟师妹前来救援!” 陈玄到了近前,不过他却是一脸的疑惑,心中暗道:“原来是悟剑峰大举来援,只是天悟道人何在?他何时如此大方,将门下弟子都交给别的长老带领,这倒是怪哉。 “陈师兄,这废话就不多说了。如今藏剑峰和拙剑峰算是完了,就连悟剑峰也只剩下这些弟子,其他诸峰恐怕也是朝不保夕,我等还是盘算下,如何出手救援。” 徐炎也不再客套,毕竟如今救人如救火,多耽搁一会便是几条性命。 “原来如此!”陈玄立即明白了情势的危急,当下派出几个得意弟子前去各峰查探,其他人就地等着,显然是打算谋定而动。 如今谁都知道不能再等下去,若是人人只图自保,终将个个被击破,眼下也就是先去救援哪一峰,一切只能等那些前去打探的弟子回来,到时候自有分晓。 没过多久,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弟子都心急火燎赶了回来,原来剑心峰和飞剑峰此时也都被血魔宗团团围住,不过都还没有大举交战,只有剑首峰时不时的有喊杀声传出。 夏心听闻剑心峰也被邪门歪道围困,不由担心起来,当下急道:“诸位师叔师伯,我剑心峰的弟子本就不多,修为高深的更没几个,还请赶紧救援。”确实剑心峰的弟子不多,而且也以女弟子为主,若是邪道强攻,多半是凶多吉少。陈玄不及细想,便决定全力驰援剑心峰。 随即众人分成三路,向剑心峰方向杀去。陈玄带了数十名弟子当先而行,徐长老和苟一剑各带数十名弟子一左一右紧跟在了后面,没多久,众人便到了剑心峰下。但这次却是有些奇怪,只见血魔宗的弟子并没有上前阻拦,他们远远望见众人前来,一个个突然后退,转眼间都跑得没影了。 这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是大感意外,均想这些凶徒莫非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这时剑心峰上也早就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几息之间,言无心带着数名弟子迎接了出来,夏心纵身上前拜见师父。 “心儿,你总算回来了,为师就知道你不会有事。” 这师徒二人确实也是好久不见,夏心心喜之下,扑在了言无心怀里。眼见夏心如此,燕于飞终于知道万剑宗内,师徒情深的可不止炼丹堂,其他诸峰也是各有各的情义,当然悟剑峰另当别论,那天悟道人乃是无情无义之人。 “好了心儿,别让诸位师叔师伯笑话了。” 言无心当即轻轻推开了夏心,这才看向了众人,不过她并没有请前来救援的众人上剑心峰休息之意。 “多谢诸位同门前来相助,只是剑心峰上女弟子众多,实在不便招呼各位,还请在此休息。” 陈玄本就心中着急,此时见剑心峰之敌退去,正想着赶快救援其他诸峰,当下说道:“既然血魔宗退了,我等这就去救援飞剑峰。言师妹不如也带些弟子一同前去,等解了飞剑峰之围,我等就在剑首峰下,与这些邪门歪道一决高下。” 如今这局面越来越向着万剑宗倾斜,众弟子也都是一脸的战意,心知也该是和血魔宗算算账了。可言无心却是一脸的冷淡,随口敷衍道:“还请诸位先行一步,我剑心峰恶战之下伤亡惨重,一时之间也难以动身,待我回去安排一下,到时候在飞剑峰上会合便是。” “那就请言师妹尽快安排好峰上的要事,我等先行一步。” 刹那间,陈玄就带着一众弟子又向飞剑峰而去,这回夏心没有一起前去,言无心以许久未见为由,将她留在了身边。燕于飞虽知稍后便能再相见,可心里已然开始不舍,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二人一直都在一起,如今突然分开,还真有些不舍。 不知不觉中,众人到了飞剑峰下,燕于飞也回过神来,此时突然发现围在峰下的血魔宗弟子纷纷后退,转眼之间又都跑的没了人影,心头不由寻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血魔宗来势汹汹,似乎不剿灭了万剑宗誓不罢休,可如今却这等的反常,还没交手就纷纷落荒而逃,莫非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众弟子也是觉的太可惜了,他们好不容易反守为攻,可这些邪门歪道却如此的胆小怕事,如今居然不战而逃,这些胆小之徒真的还能算是穷凶极恶之辈。 这时飞剑峰上也已经发现了血魔宗弟子已经退走,只见白冲天带着几名弟子御剑而来,众人寒暄了几句,便在峰下等着,如今就等剑心峰的弟子前来会合。白冲天倒是很快选出了数十名弟子,和众人会合在一起,他也故意装作没看到燕于飞,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都是眼不见心不烦,二人的旧怨可没那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 燕于飞当然是不屑白冲天的品性,因此也躲得远远的,就连上前拜见都不用麻烦了,反正躲在一众弟子中便万事大吉,如今没有弟子会自讨没趣,赶着上前拜见,况且长老们哪有这闲情逸致,众人都是默不作声,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剑心峰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剑心峰的弟子终于在翘首以盼下出现了,言无心只带了十多个弟子,不过燕于飞却知足了,他又看到了夏心。 “既然都到齐了,我等赶紧动身前去剑首峰。” 陈玄久等之下早就心急如火,他一心想着去救援剑首峰,心知今日恶战必定难逃,血魔宗也定是早就准备妥当,此时怕是正等着自己这些人赶去拼命。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心思,白冲天就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张嘴笑道:“诸位莫急,想那血魔宗的凶徒定是都聚集在了剑首峰前,此去怕是九死一生,我等可要早做打算,这么多人可不能乱轰轰的,凡事总有个规矩才好。” 果然是人心不齐危难之际又要暗自计较,燕于飞顿时就露出了怒意,但有人已经忍不住出言以怼了。 只听苟一剑冷笑道:“哪有这么多规矩,如今救人如救火。大家跟在陈师兄后面就是,莫非你还想自不量力,统领大家不成?” “我也不过是为了众弟子的安危着想。若是双方混战,不知有多少弟子会不幸战死,你不在乎自己的徒弟便算了,却不能不顾其他的弟子。”这白冲天果然不是好惹的,当即呛声反驳,而且还说得义正言辞,众弟子顿时都看了过来,他显然是骗到了人心。 “你,……” 霎时间,苟一剑哑口无言,的确,他没有一个弟子在此,一听白冲天满口的假仁假义,不禁气得脸都黑了下来,可如今却不能翻脸动手,心知还是以大局为重。 别人不知道这白冲天是什么东西也就算了,可燕于飞哪能不清楚,眼见苟一剑被气得直瞪眼,张嘴大声道:“哪有这么多的担心,如今宗门危急,大家都是抱着必死之心,莫非白长老怕死?若是如此,不如赶紧快滚。”一听这话,白冲天顿时一脸的怒意,但又见徐炎和苟一剑都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不由胆怯了,只能心中暗道:“暂且留着尔等性命,新仇旧账早晚都要了结。” 陈玄见纷争又起,不禁皱起了眉头,急忙打岔道:“大家都是为了宗门着想,可眼下却十万火急,大家不必再起争执,不如就由我带人居中,白师弟和言师妹带着本峰弟子在左右两侧接应,其他人都跟在后面便是。” 这下无人再有异议,毕竟陈玄在宗门内的声望还是有的,他又一向处事公道,这紧要之时,自然是能让人信服。苟一剑也满意了,在宗门内,让他服气的可没几个,不过陈玄算一个。燕于飞也不再作声,只要白冲天不再出来生事,他也不想再胡搅蛮缠下去,如今救人要紧。 “都跟我走。” 陈玄大喊一声,当先御剑而去,众弟子赶紧跟了上去。白冲天又瞪了苟一剑一眼,当然这歹毒的眼神也扫向了燕于飞,不过他也只能如此,心中恼怒之下,也只好带着门下弟子动身而去。 没多久,剑首峰已然近在眼前,血魔宗也早就严阵以待,如今执事堂又落入了这群邪门歪道的手中,显然此地就是一决生死之处。 原来铸剑阁还没失守,燕于飞此时也早就放出神识查探,可让他疑惑的是,为何不见驻守剑首峰的弟子出来接应,这又是打得哪门子主意。 便在此时,忽听有人大喊道:“万剑宗的弟子听着,我血魔宗将派出数名弟子与你们一较高下,可敢一战?”血无影此时出言挑衅,心里却是不知所措,他虽不甘就此退去,可也不想枉送性命,但又不想不战而逃丢了脸面。 万剑宗的众人并不知血无影的心思,眼见他如此的猖狂,一个个均是满脸怒气。陈玄等数名长老不禁都眉头紧皱,原来他们心中都怀疑血魔宗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不过又想到血无影的提议倒是不错,至少可以避免无谓的伤亡。陈玄见其他人都无异议,便高声道:“也罢,只要公平交战倒也无妨,不过你邪门歪道一向诡计多端,莫不成又在算计什么?” “呵呵,道友多虑了,我血魔宗好歹也是凶名远播,众目睽睽之下,又岂能出尔反尔?” 血无影如今只想按计行事,能避免混战自然是最好。若是混战,血无影怕是又要夺路而逃,他已经察觉到,一道冷漠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心头顿时惶惶不安起来,急忙续道:“若是你我两宗一味的比试,却也是无趣,不如加些彩头,不知敢否?” 眼见万剑宗的一众长老都面面相觑,血无影不禁又得意的道:“这彩头麻也很简单,若是你万剑宗输了,百年之内,所有的弟子都不得离开八荒山。若是我血魔宗败了,百年之内,也不会再有门下弟子踏入你八荒山半步。” 这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血无影果然不怀好意,一百年虽是转眼即逝,可这脸面却丢大了。 血无影见整个万剑宗内都无人出声,脸上不由露出了笑意,随即又哈哈大笑道:“这彩头虽是不好不怀,却总比恶战之下,死伤无数要强的多。况且你等口口声声自称名门正派,难道真忍心门下弟子丧命于此?若是贪生怕死,只要加入我血魔宗,我定当来者不拒…” “放你娘的狗屁,我看还是你们这些邪道中人自行了断了的好,免的还要麻烦爷爷亲自动手。” 苟一剑早就听不下去了,忍不住破口大骂。 第69章 宗门弃徒 眼见苟一剑破口大骂,血无影却还是一脸的得意,嘴里不慌不忙的讥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又是你这个狗东西。”说话间还故意哈哈大笑,他显然是存心不良。 只听“噌”一声,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突然而现。苟一剑持剑而立,脸上都是怒意,浑身上下更是杀气腾腾。 “休要鲁莽,就算要动手,也先道明了这规矩,我万剑宗又何需怕了这些邪门歪道。” 徐炎拦下了苟一剑,他心头正在纳闷,寻思,“眼下这光景,魔主和血杀尊者为何还不现身,莫非又在盘算着阴谋诡计?这可不得不防。”他虽是心中生疑,嘴里却不含糊,冲着血无影道:“这比试可有什么规矩?难不成你我二宗的老老少少都可以下场一试身手?”这会自然要问清楚,若是没个规矩,谁都可以下场比试,这可就不好说了。若是魔主亲自出手,整个万剑宗也没人能接得下几招,这比试可就输定了。一想到这紧要之处,徐炎急忙望向了陈玄,心知此事还需他作决断。 其实万剑宗的一众金丹长老都想到了魔主,他们均知自己绝非此人的对手,可就算是不按规矩一涌而上,魔主还是会现身的,到时候只怕是输的更惨。 血无影望着万剑的众长老,眼见一个个都是满脸犹豫不决,心头更是得意,忍不住狂笑道:“原来万剑宗弟子都是些无胆鼠辈,如今都不敢应战,如此窝囊的苟且偷生,又有何用?不如尽早散了,以免误人子弟。”此言一出,万剑宗的弟子顿时嚷嚷开了,这怒气一下子都发泄了出来,不少弟子甚至口吐龌龊之言,要不是众长老在此,恐怕早就有人破口大骂了。 就在这时,半空中突然有人冷笑道:“你们这些歪门邪道好生大胆,莫非我万剑宗还怕了你们不成?尽管划出道来。”话音未落,只见一个中文士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陈玄一见来人,上前道:“赵师兄别来无恙,只是这些邪道中人诡计多端,切不可如此的大意。” “陈师兄多虑了,赵天星师兄乃是天纵奇才,又岂是我等可以相提并论的?如今又是我辈弟子中第一个步入元婴境界之人,今日有赵师兄在此,我万剑宗必定胜券在握。” 这算什么,如此奉承的功夫真是让人望尘莫及,而且他说话间,就点明此地如今由这位刚到的赵师兄做主,一众弟子都要听从此人的号令。 “让各位见笑了,数年未见,诸位师弟师妹的修为也是大有进展,这几年,宗门内的大小各事都仰仗诸位,我这个当师兄的还真是过意不去。”虽然此人嘴上大为客气,可那一脸的得意神情,已然显露无疑,这不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听清楚,这里他做主了。当然一众弟子也都不傻,他们当然也看的明明白白。 不知为何,燕于飞一见赵天星,便心生厌恶,这左看右看都是看不上眼,如今又见此人如此的狂妄,更是唯恐避而不及,心中不由暗道:“天道不公,如此卑鄙无耻之人,却能步入元婴的境界。而师父,陈师伯和苟师叔几人,却一直止步不前。难怪万剑宗越来越没落,归根结底还是小人当道。“ 徐炎和苟一剑也是默不作声,二人看都没看一眼赵天星一眼,若不是大敌当前,他们二人多半是早就拍拍屁股扬长而去了。 此时就连一向不愿与人交恶的冷灵秀也躲得远远的,她也不待见眼前这位突然而来的元婴修士,一想到那些往事,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知今日多半又要坏事。 果不其然,只听赵天心道:“诸位同门,这里就由赵某做主了。各位既是都默许了,为兄也就不客气了。大家放心,有本道在此,定让这些邪门歪道落荒而逃。”他这脸皮厚得让人无可奈何,只是四下却还是没人出声反对,想必众长老都被这厚颜无耻的功夫给惊的得哑口无言,当然还是有一人例外。 “全凭赵师兄做主,我等自然是心悦诚服。” 白冲天也是个厚颜无耻的东西,二人一唱一和就扯起了大旗,他们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都如此的不要脸面。燕于飞不禁望向了夏心,二人均是摇头苦笑,如此不要脸面的人,还真是难得一见,可今日却有幸一下子见到了一双,真不知道是不是万剑宗的气数将尽。 霎时间,燕于飞和夏心二人都谨慎了起来,白冲天是个什么东西,他们可是心知肚明,赵天星既是和此人是一丘之貉,更要要小心提防,难保有人起了贼心,作出杀人夺宝之事。 万剑宗内有人一唱一和,血无影在一旁看了半天,终于也看不下去了。他可不会成人之美,何况这赵天星又不是他师兄,自然不用给他脸面,当下冷笑道:“诸位道友都折腾了大半天,我等都不瞎,瞧见你万剑宗来了个元婴修士坐镇。就是如此,不妨赶紧比试,嘴上切莫再吹嘘了。” 赵天星冷冷打量了血无影几眼,怒道:“你这邪门歪道闭嘴,本座在此,哪有你开口的份?”原来他见万剑宗内居然还有人没臣服自己,心中已然恼怒,只不过一时之间却不好发作,如今见有人无端作死,自然将气都撒在了这倒霉之人的头上。 面对元婴境界的修士,血无影也只能暗暗叹气,就连瞪上一眼都没有胆量,他虽是一脸的尴尬,却还是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嘴里续道:“这位道友,先前你我已然同意赌约,自是不能光动嘴皮子,不如这就动手,可好?” “在场的人都能出手比试否?” 赵天星突然又追问了一句,如今这里就属他的修为境界最高,他言下之意显然是抬高自己,可血无影却讥笑道“这位道友所言不差,你万剑宗的人都可以出手。只是刀剑无情,我血魔宗的弟子又均是心狠手辣之人,道友可不要后悔。若是道友依仗修为,大可出手便是,我血魔宗自会有人接招。” 这下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血魔宗也有元婴境界的修士在身后撑腰,只要赵天星胆子够大,大可下场比试,只是这后果…… 血魔宗有两个元婴修士,他们一旦出手,这胜负自然不言自明。 陡然间,万剑宗的众人均是一脸的担忧,他们突然发现,赵天星就是来添乱的。 这时,燕于飞冲着夏心一笑,二人当然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知血无影果然是狡猾,三言两语就将赵天星给拿捏住了,这脸面丢的可不值当。 “赵师兄,今日全看你了。一众弟子都在,你切莫丢了我万剑宗的脸面。” 苟一剑突然大喊道,他显然是有意送了一顶高帽子,心中却想:“你既满嘴吹嘘,苟某便成人之美。可若是牛皮吹破了,那就怨不得别人了。” 赵天星顿时一脸的晦气,但嘴里却道:“苟师弟,你大可放心。”他如今虽是心有不安,却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可心中却早就在破口大骂。 这时血魔宗弟子中已有人走上前来,此人指着白冲天的鼻子,道:“白冲天,你这厚颜无耻之徒,可敢上来送死?袁某一直记挂着你,这旧账也该还了。” 这二人莫非有什么过节,燕于飞不禁有些幸灾乐祸,这时万剑宗内已有人窃窃私语。 “快看,此人就是我万剑宗近百年来的弃徒,亏他还是个长老。” “狗屁长老,亏他还有脸面回来。” “白长老,快宰了这孽障。” 果然,白冲天持剑冲了上去,一脸恶毒的道:“袁罡,当年你不是本道的对手,今日也休想反了天。”随即一剑劈了下去。袁罡也不多言,持剑迎了上去,二人顿时化作了数道虚影纠缠在一起。 人影纷飞之下,一时间看不清二人的虚实,更不要说看出究竟是谁占了上风,但燕于飞却一脸的惊讶,这二人的身法如何瞒得了他,暗道:“今日真是奇怪了,这袁罡居然不弱于白冲天,二人的招式也都一模一样,莫非……。” 徐炎见燕于飞满脸的疑惑,忍不住说道:“你也看出来了?”随即不等燕于飞回答,嘴里又接着道:“他二人原本都是飞剑峰的弟子,只不过当年为了这峰主之位闹翻了。袁罡一气之下,竟然叛出了宗门。” 这样一说,燕于飞自然听明白了,心知这是窝里斗。这时苟一剑也冷声道:“袁罡的修为不弱,要不是当年有人偏心,定然不会叛出我万剑宗。” 听闻此言,燕于飞突然想起了师兄们闲聊时说过的一个消息,这八荒榜上奖励最大的就是诛杀宗门第一叛逆,原来就是此人,不过如今看来,袁罡未必全错,白冲天的峰主之位来的不干不净。 便在此时,一道冰冷的眼神突然而至,燕于飞看向了赵天星,暗道:“原来这偏心之人也在这里,今日一听到有人揭短,便忍不住动了杀机。” 可惜这可吓唬不了苟一剑,他还是一脸的不屑,燕于飞自然更不会被吓着,反而也瞪了过去,心中也已然杀气腾腾,心知此人不可再留,否则师父和苟师叔怕是要受苦了,二人心直口快,怕是早就得罪了这呲牙必报的小人。 这时还在交手的二人也越来越快,所有人都盯向了场内,均知胜负转眼立分。燕于飞不由皱起了眉头,突然想着白冲天丧命在此,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并不糊涂,只是满脸的不甘 定然间,只见袁罡身悬半空,悬浮着不动了,又见白冲天挥剑劈了上去。众弟子顿时大喜,他们都以为白冲天要赢了,可燕于飞却看出了不妙,只见袁罡双手持剑也劈了下去,一座犹如山峰大小的剑芒横扫了下来。 这一剑之势果然霸道,燕于飞也终于明白,苟一剑为何不住称赞此人的修为不弱。这可是很难得的,一个欺师灭祖之徒,居然还能有此赞誉,更何况还出自一向嫉恶如仇的苟一剑之口。 一道白影突然跌跌撞撞的仓惶逃命,白冲天果然败了,只见他衣衫破碎,脸色惨白,若不是依仗着身法上的独到之处,只怕是早就丧命在剑下。 眼见白冲天落败,万剑宗的弟子均是一脸的沮丧,一个个不由暗道:“实在是晦气,真不知白长老当初如何夺得这峰主之位。”飞剑峰的弟子更是面如死灰,此时都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燕于飞不禁心中一动,刚才那一剑气势非凡,整个宗门内怕是没几人能领悟到这样的剑意,真是太可惜了,他不禁看向了苟一剑,显然,苟一剑也还沉浸在这一剑之中。 不过已经有人在打苟一剑的主意了,赵天星一脸不悦的望向了苟一剑,随即冷笑道:“苟师弟,你不是一向号称剑法第一。如今这机会来了,为何还不出手,莫非也不过是平日吹嘘之言?” “果然是好剑法,如此对手怎能错过。苟某可不是厚颜无耻之徒,谁是满口吹嘘之人,想必众弟子都看着。”苟一剑如何不知赵天星的那点龌龊心思,不过他可不惧,当下纵身到了袁罡身前,但意外的是并没有立即出手。 “可惜了,如此的好剑法,居然不容于飞剑峰,你若回头或许不晚。” 这怪事真是越来越多,以苟一剑的火爆脾气,居然可以耐心的劝解,一众万剑宗的弟子顿时都愣住了,不过随即都反应了过来,顿时都希望有人能迷途知返。 这可是一件皆大欢喜之事,但有人却不乐意了。只听赵天星突然厉声道:“苟一剑还不动手,这欺师灭祖之徒杀无赦。” 此时就连陈玄都连连摇头了,心知赵天星算是添乱添乱了。 果然,本来还在犹豫的袁罡顿时露出了怒意,张嘴冷声道:“多谢了!可惜有人容不下我,你我如今也是正邪有别,还请道友出剑。” 第70章 魔宗血将 终于还是覆水难收,不少万剑宗的弟子都是一脸失落,只是这是长老的决定,他们谁也无可奈何。燕于飞不由连连摇头,心头暗道:“飞剑峰虽是还在,却还不如不在。”他突然又想到了天悟道人,心头更是忍不住叹气。 夏心也是暗道可惜,忽觉万剑宗算是从骨子里坏了,如此下去,岂不是乌烟瘴气?往后叛离师门的恐怕大有人在。陡然间,她忍不住望向了燕于飞,心知这个师弟多半也早就心不在此,若是哪一天徐长老不在了,他必定也和宗门就此缘尽,那到时候自己又当如何,这道侣自然是不能分开,可自己也还有师父和众多同门。心念及此,夏心也只好心中叹气,心知此事也只能以后再说,但愿又是自己多虑了。 就在这时,苟一剑和袁罡已然动上了手,两柄长剑挥舞之下,四下尽是杀气,刚才白冲天和袁罡交手那是一个快字,如今这二人却完全不躲不散,显然都打算要在剑下一决高下,每一次的挥剑都让人不寒而栗,不少修为尚浅的弟子不禁吓得连连后退。 燕于飞心中也急坏了,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二人谁会取胜,不过这样硬拼下去,就算胜了也会元气大伤,心中担忧之下,头上的汗水不知不觉冒了出来。徐长老,陈玄几人也是一脸的凝重,他们都知道这二人看似随意挥剑,但每一剑都在生死边缘转了一圈,只要落败非死即伤。 突然间,袁罡又悬浮在了半空,手中的长剑也寒光闪烁,这正是刚才一剑击败白冲天的招式,万剑宗一方顿时都凝神静气,他们都清楚又是一剑之下高低立分。 刹那间,袁罡挥剑劈了下去,那剑下突然幻化出一座山峰,从天而降。苟一剑也随手一剑斩了出去,长剑也犹如一座剑峰挡了上去。整个执事堂前剑芒闪烁,正邪双方不禁都是心头颤抖,均知胜负就在眼前。残剑,二人手中都只剩下了残剑,袁罡连连后退了几步后,这才停了下来,他看了眼苟一剑,猛地转身而去,几个呼吸间没了踪影,瞧他离去时颤抖的背影,显然是伤的不轻。 万剑宗的众弟子见袁罡仓惶遁去,自然猜到了是自己一方获胜,瞬间一个个都喜笑颜开。可就在这时,只见苟一剑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身体摇晃了几下,终于还是强行坚持着没倒下。 燕于飞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了他,徐长老取去一枚丹药给他,苟一剑一口就吞了下去,随后退到一旁盘膝而坐,自行运功调息起来。 这居然是两败俱伤,可万剑宗的弟子却是一脸的惆怅,同门相残,这胜了也犹如败了。但也并非没人高兴不起来,赵天星就是一脸的幸灾乐祸,他可是巴不得那些得罪自己的人都有一个死一个,此时见苟一剑不过是身受重伤,心头忍不住咒骂。 这时血魔宗的弟子中又有一人走了出来,只见此人脸色苍白,浑身上下都察觉不到一丝的灵气。这真是怪事,万剑宗的弟子都不禁面面相觑,均想:“莫非此人只是个普通的凡人?若非如此,怎么察觉不到一丝半点的灵气。”但燕于飞和夏心却心中清楚,此人多半也是有什么秘术能隐藏自己的修为,就像百草仙翁传给自己二人的控灵术一般,这天下的法门多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小嘘了这些歪门邪道,他们能长存数千年而不衰,必定也是有其独到之处。 “我血魔宗的血将已经出来了,你们万剑宗还不赶紧应战。” 血无影突然高声大喊,可这却有些古怪,这出战的人一声不吭,反而是一旁看热闹的却大声吆喝,这下燕于飞的心中更是不安,这血将到底有什么奇异之处?瞧血无影的神情,似乎胜券在握。 “各位同门,哪位愿意上去,收拾这邪门歪道?” 赵天星又开始冒坏主意了,有意无意间就盯上了燕于飞,那眼神明摆着是要他上场。 “终于又惦记上自己了。”燕于飞不禁心中恼怒,又想:“刚才是苟师叔,现在又是自己,那下一个多半就是师父了。此人果然是心狠手辣,可我为何要让他称心如意,当下干脆就故作不知,你想折腾就去折腾,反正本道恕不奉陪了。” 那血将一看就是高深莫测,任何人冒然上去都可能死的不明不白,以赵天星的毒辣,当然也能看出其中的微妙,如今他不过是想找个人上去送思,这一来可以除去异己,二来也好一探究竟。 燕于飞突觉又有一道冷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了一下,他心知定是那白冲天无疑,看来此人还惦记着自己,不,应该是贪心自己身上的法宝。 赵天星见燕于飞不理会自己,忍不住脸色一沉,当下又看向了徐炎,显然他又动起了恶念,可他却忘了自己先前可是说过:“有本道在此,定让那些邪门歪道落荒而逃。”既然如此,别人又何必着急,徐炎就是这个心思,他可不愿成了赵天星的如意算盘,让自己门下弟子去拼命,此人却笼络了人心。燕于飞见师父也是一脸的不屑,顿时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心头寻思:“既然师父都不想让我去当替死鬼,当然要听从师命了。” 眼见燕于飞无动于衷,赵天星这个元婴大修士可气坏了,只是一时之间却又无可奈何,当下又看向了其他的弟子,心中暗道:“重赏之下,本座不信,没人会不动心。” “哪位愿意出战?只要赢了这满脸晦气的东西,本道定当传授一门独门功法,八荒榜上也会记下尔等的功绩。” 听赵天星如此一说,众弟子立即骚动起来,均想:“元婴修士传下的功法,定是机不可失。”霎时间,忽见一人抢先冲了出来。赵天星一脸的笑意,眼下只要有人愿意上去送死,他自是乐得如此,这许诺都是狗屁,人都死了,还能找他讨债不成。 “你是何人?” 当然,装模作样还是要的,收拢人心的机会可是不可多得,赵天星露出了长老的风范,他想的可不止在此耀武扬威,万剑宗的宗主之位,才是他最想到手的。 “启禀长老,晚辈乃是悟剑峰执事长老石剑仁。” 燕于飞没想到,出来抢功的居然是石剑仁,这倒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就这么个贪生怕死的东西,居然还敢挺身而出,心知又是贪心在作祟。这时又听石剑仁一口一个晚辈,顿时就全身恶心,这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好意思开得了口,又是一个不要脸面的东西。原本燕于飞还有些于心不忍,但见石剑仁一心想找个靠山,便也不再理会,既然他要去送死,成全了就是,反正那赵天星可不是什么善类。 “自己小心,若是不敌,赶紧后退,千万别丢了性命。” 赵天星自然是装模作样的诓骗下去,反正这性命又不是他的,只要能笼络到这些弟子的人心就好。 众弟子见机会被人就这么抢走了,不禁都大感可惜,甚至有人心疼的叹息道:“我怎么这么磨蹭,如此好的机会,竟然白白送人,可惜啊可惜。 此时,石剑仁心中狂喜,暗道:“这可是一个元婴修士,若是以后有此人做依仗,整个悟剑峰就是本道的了。本道果然有气运加身,因祸得福啊,天悟道人,你真是干了件损己利人的大好事。“还有一个人也是心中很痛快,终于看到有人自己找死了。只听血无影得意道:“既然有人要找死,还不赶紧过来,我血魔宗的血将都等的不耐烦了。” 这血将莫非是个哑巴,燕于飞细看了几眼,不由一脸的疑惑,这似乎不太可能,只是此人一脸的惨白,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心想:“莫非这又是血魔宗的诡计,石剑仁多半是有死无生。不过这样也好,此等卑鄙无耻之徒,留着也是祸患,还不如死了干净。” “你这满脸晦气的东西,若是不想死,赶紧速速退下,本道手中的长剑,杀了不知多少的妖孽。” 石剑仁也吹嘘上了,原来他见血将全身都没有一丝的灵气,便以为胜券在握,因此众目睽睽之下故意装腔作势,想着将来的悟剑峰主可不能是无名之辈。这贪心果然是害人不浅,石剑仁还在洋洋得意,可血将却没有一句废话,刹那间一股血腥的气息弥漫开来,一股戾气也突然而现。 这下众弟子都看得傻眼了,只见血将两眼通红,他的面目也突然狰狞可怖,嘴巴一张就发出了“呴呴”的声响,哪里还有人的模样? 这简直就是怪物,石剑仁也吓坏了,突然间就觉得两腿打颤,心头也空空荡荡的,整个眼前都是越来越迷糊。突然间,血将出手了,只见他一伸手就抓向了石剑仁,一颗血淋淋的头颅瞬间到了他手中,更让人恶心的是,居然一口咬了上去。 一声声咀嚼的声响,让人听着忍不住想吐,剑心峰的女弟子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就算夏心见识过很多古怪之事,这时也忍不住转过头去。 这哪里是什么天大的机会,众弟子中不少人甚至开始庆幸,自己没有冒然抢功,那血将恐怕就是个妖怪,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还敢肆无忌惮的吃人,这也太凶残了。 血无影眼见万剑宗的弟子都吓得脸色煞白,心头更是得意,嘴里哈哈大笑道:“我等修仙之人,还有什么没见过的?区区一点小玩意,就将尔等吓得如此魂不附体,丢脸啊丢脸。”一众邪门歪道也会意的哄堂大笑,均知是羞辱这些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的好机会。 这哪里是什么活人,众长老此时都看出,这血将不过就是一具僵尸。赵天星更是一脸的阴沉,自己居然没有看出,这是一具炼化了的僵尸,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脸面算是丢大了,从今往后,多半是正邪二道中的笑话。他恼怒之下,忍不住怒吼道:“你们这些邪门歪道,果真是歹毒无比,居然用一具僵尸来残杀我万剑宗的弟子。” “僵尸又如何,莫非还有什么不妥?况且血将本就是我血魔宗弟子,如今为自己宗门效力,又有何不可?”此言一出,赵天星不禁哑口无言,确实之前可是说好的,任何弟子都可以上场,不过一具僵尸而已,这么多的弟子,难道还没人能灭了这邪物,一想到此,他又道:“此等妖物最怕雷火一类的功法,徐师弟的八荒火龙剑法,必定可以除魔卫道。” 这还真是念念不忘,若是有人等罪了此人,只怕是日夜难安。霎时间,一众弟子都望向了徐长老,这显然是让人不能推脱。燕于飞心知不妙,赵天星又要祸害自己师父,看来只能自己抢先出手了,这当弟子的总是要为师父分忧解难,当下纵身到了血将身前。 这下赵天星不由大喜,他不方便动手,就只能借刀杀人,暗道:“此计果然是屡试不爽,嘴上毛都不齐的小子,还不是乖乖的就范。”白冲天也是一脸的狂喜,若不是顾忌身份,他都要忍不住狂笑了。 但有人欢喜就有人愁,血无影这会却是一脸的阴沉,别人他也不惧,心知血将早就不怕刀砍剑刺,浑身犹如铁骨铜皮一般,数百年的炼化之下,早就是金丹的境界。可他心头清楚,燕于飞手中有两柄飞剑,均是灵器,今日怕是又要栽在这小子的手上了。 徐长老没想到自己的弟子会如此的冒失,心急之下急忙大喊道:“徒儿退下。”随即就要纵身向前,可一道人影突然拦在了他的身前,道:“徐师弟莫急,既然燕师侄自告奋勇,不妨让他去试试。况且此时若是不战而退,定会让那些邪门歪道给耻笑。” 赵天星可是铁了心看好戏,因此谁也别想出手救人,不过他的话也是不错,不战而退必定会被耻笑,这丢的可是万剑宗的脸面。徐炎一时无可奈何,就连陈玄和冷灵秀都是连连叹气,当下也都只好盯着场中,若是发现不妙,也好赶紧救人。言无心还是一脸的神色自若,她这修养功夫可是极为厉害,眼见众人都是一脸焦急,但她却是处变不惊。 第71章 活劈僵尸 当然,还有一人也是不慌不忙,夏心最清楚自己这个师弟的手段,就算元婴修士也可一战,区区的一具僵尸当然无需担心。 “各位师叔师伯不必担心,不过是一具僵尸罢了,有燕师弟出手,自然万无一失。” 夏心倒是说的轻松,可赵天星和白冲天却均是一脸的不屑,心中也不禁暗暗冷笑:“又是一个无知的丫头,你且等着。”不过这话还是有人信的,而且还不止一人,冷灵秀就确信无疑,他是见识过燕于飞的手段,就连血杀尊者也被这个师侄给赶跑了。徐炎也信了,他更是见过燕于飞和魔主交手,心知自己这个弟子如今的修为,多半比自己还要高明的多,自己居然都老糊涂了,这日后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指点谁了。 当然还有一人也是确信无疑,苟一剑若不是还在运气调息,恐怕早就跳出来举双手赞成了。 燕于飞既然敢上去,当然也早就有了打算,就算他不敌,但身上的法宝必定能保住性命,况且他也想再试试三千雷动的威力,自从见到魏霄师伯施展这功法后,他便有了不少顿悟,今日正好再试试身手。 “师父,诸位师叔师伯莫急,看我如何灭了这具僵尸。”没动手之前,燕于飞还是给众长老吃了颗定心丸,他虽是不担心,但也不能让那些关心自己的人白白担心。 徐长老早就放下了心,不过却还是耿耿于怀,忍不住狠狠瞪了赵天星一眼,若不是这会没空,只怕是早就破口大骂了。 刹那间,一道紫色的剑光在众人眼前闪烁,这可是太诱人了。赵天星果然满脸都是贪婪的神色,心中也忍不住痒痒起来,若不是人多眼杂,他早就冲上去杀人夺宝了。不过就算此时不便,可心中早就盘算了起来。 燕于飞一脸冷漠的看向了血无影,这才随口追问道:“这可是你炼化的邪物,真是可惜了。若是你能自己苦心修炼,又何至每次都落荒而逃。” 突然间,血无影不禁心头一惊,燕于飞的话顿时点醒了他,心头暗道:“本座若是多花些时日苦修,又怎会一次一次的落荒而逃?如今就连一个后辈弟子,都能骑在自己头上,看来不远万里的跑来八荒山,就是自讨没趣。” 这时血将突然从喉咙中发出了几声“呴呴”的声响,随即将手中啃得还剩一半的头颅扔了出去,在一众弟子的惊呼声中,伸出了血淋淋的手爪。燕于飞早就暗自戒备,眼见僵尸扑来,一个纵身躲闪,只见无数的虚影四处飞舞,可奇怪的是,血将一直紧紧的跟在身后,居然没能甩掉这僵尸。 这是个僵尸,燕于飞顿时回过神来,暗道:“自己怎么如此的糊涂,僵尸全凭修士身上的气息来追踪,自己的八极乾坤步就算再精妙,怕也是迷惑不了这怪物。罢了,给他一剑便是。” 陡然间,一道道沉闷的声响突然滚滚而来,只见燕于飞持剑指向了天际,一股雷霆的气息忽然笼罩而来。这是三千雷动,赵天星不禁一脸的惊讶,他没想到此等的霸道功法,又有人练成了,心中的恨意更是绵绵不绝,当下不禁暗道:“此等绝学,本座为何无法修炼?这真是天道不公。可偏偏是一个后辈弟子修炼成,这让本道脸面何在,不行,此人决不可留下。” 白冲天也是一脸的恨意,但他嫉妒的却是燕于飞的身法,心知这和自己飞剑峰的功法有不少的相似之处,可这小子的却更加精妙,这让他情何以堪,不行,此人决不可留下。 这时除了血魔宗的众人,赵天星和白冲天是最心急的,二人都一心盼着着血将能早些得手,只是这恶念也只能是一瞬而过。 忽见一道惊雷落下,“轰隆”声中,血将突然落荒而逃。这具僵尸居然能挨得下雷劈,燕于飞也吓得一跳,不过越是如此,更不能手下留情,刹那间又有数个惊雷劈落下来。 这僵尸怎么如此的厉害,莫非他是金刚不坏之躯,众弟子见血将一连挨了几道惊雷都没事,一个个不禁都惊呆了,但燕于飞可不会在一旁傻傻的看着,当即双手持剑劈了下去,一道紫色的剑芒划破了天际,沉闷的雷鸣之声也滚滚而来。 刹那间,一切都寂静无声,只见燕于飞持剑退到了一旁,此时血将还在,不过已经被斩成了两截。这僵尸完了,万剑宗的弟子顿时都大声欢呼起来,这一剑真是惊天动地。 可也有人心中失望,赵天星就是失望之极,心中的盘算又落空了,可惜了这功法和灵器,他的贪念突然又起。白冲天不仅失望,而且暗暗担心起来,他可是和燕于飞有着不可化解的恩怨,这以后别说报仇了,就是自己的性命恐怕都不能保住,不行,一定要弄死这小子。一想到这,不由自主的望向了赵天星,心知如今也只能依仗此人了,想必这灵器足以让人心生贪念,自己这个师兄嘛就更不用说了。 血魔宗的弟子如今都一脸的惶恐,过了半响也没人再敢出来,血无影也是一脸的惊恐,心知自己算是栽定了,眼前这小子就是自己的克星,自己以后恐怕有多远就要躲多远,否则这性命…… “谁愿意出战?” 自然是不会有人出来找死,血无影也心知肚明,可这话还是要问的,眼见果然没人吭声,便知今日败局已定,正当他心中慌乱之际,突觉一股杀气袭来,急忙看向了燕于飞,果然是他动了杀心。 不好,血无影心头慌乱之下,突然转身就逃,一众的弟子都被他抛到了脑后,此时逃命要紧,性命可是自己的,其他弟子也只能自求多福。 这也太意外了,堂堂血魔宗四大护法之一的血无影,居然只顾自己逃命。刹那间,所有的血魔宗弟子都明白了怎么回事,一个个不约而同的夺路而逃。 “都给我杀上去,剿灭这些邪魔,今日一定要斩草除根。” 赵天星自然不会放过大显神威的机会,当即下令追杀上去,一众万剑宗的弟子也早就蠢蠢欲动,此时一听到号令,纷纷持剑追杀了上去。执事堂前又是杀气腾腾,双方弟子混战在了一起,只不过万剑宗的弟子一心想要斩草除根,而血魔宗的弟子则是一心夺路逃命。 此时也早就没了规矩,只要是眼前有对方的弟子就可以杀上去,筑基修士斩杀炼气的入门弟子,金丹修士更是横行霸道,长剑横扫之下顿时血迹飞溅。 燕于飞没有再去凑这热闹,心知如今大局已定,又何必多造杀戮。徐炎和冷灵秀也没出手,二人都是默不作声的守在了苟一剑身旁,以免有人误伤了他。但剑心峰的弟子却是动手了,言无心每一剑都会斩杀一个邪门歪道,夏心见一众同门都杀了上去,也只好跟了上去。 突然间,燕于飞察觉到一股杀气,不过他想都不用想,便猜到定是赵天星心生了恶念,但巧的是他也正有此意,这正是一拍即合。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可不方便动手,燕于飞也知赵天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当下纵身冲入了混战的正邪弟子之中。果不其然,顿觉身后有人追了上来。 “看来要给这无耻之徒找个葬身之处了。”燕于飞心中寻思了起来,又想:“八荒山方圆数千里,但如此青山绿水,可不能让此人给玷污了。” 几息后,燕于飞微微一笑,突然想到了一个葬身之处,别的弟子埋骨在那里算是一个归宿,可此等无情无义的贪婪之徒本该无缘,只是眼下顾不得了,让他死后也算是落叶归根。 只见一道身影突然脱离了混战独自而去,一个呼吸间,又见一道身影追了上去,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都不是很着急。燕于飞见身后有人追来便是心满意足,他根本就不惧此人,只不过是为师父他们着想,这才铁了心要除去后患。 赵天星也是不着急,眼见燕于飞慌不择路的逃向荒无人迹之处,心中忍不住大喜,这倒是少了不少的麻烦,这杀人夺宝之事,自然不能众目睽睽,更何况还同门相残,如今没人看到,当然是可喜之事,到时候只要死不认账,别人也能奈何。 正当赵天星得意之际,燕于飞却突然停下身来。“这是为何?此子怎地不逃了?”赵天星不禁一脸的疑惑,心中又寻思,“莫非这小子活腻了,明知本座不怀好意,竟然还要送死?” 原来赵天星一见燕于飞不慌不忙的等着自己追上去,心中不由揣测起来,莫非这是阴谋,可又见此地没有半个鬼影,更何况如今整个万剑宗内,又有谁能奈何得了自己,那两个老东西都已一命呜呼,也该是轮到自己横行霸道了。 这里是藏剑峰,赵天星认了出来,虽然他数百年都没踏入这鬼地方一步,但只要是万剑宗的弟子,都清楚此地是埋骨的好地方。 “小子,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连累他人,还不将身上的好东西都孝敬出来,本道给你留个全尸便是,这藏剑峰就是你的埋骨之处。” 赵天星已然是一脸的得意,如今他似乎都看到,自己手持灵器一呼百应的一幕,这真是痛快。此时,一个万剑宗的宗主虚名也早就不能再满足,可突然一声冷笑就把他的妄想给惊扰了。 “赵天星,听闻你在宗门内声名狼藉,。你是平日偷蒙拐骗,还是向来言而无信,能令一众弟子都嗤之以鼻。本道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听闻此言,赵天星勃然大怒,但突然间,心中又觉得怪怪的,寻思:“莫非本座闭关了数十年,这世道就变了?眼前这孽障为何一点都不惧怕我?莫非是此人心智不全,若非如此,又岂会自寻死路?” 不过赵天星很快就明白了,眼前这小子不仅心智不全,而且还是个胡言乱语的疯子。 只听燕于飞道:“此地可乃是藏剑峰,落叶归根。赵天星,本道给你选的埋骨之地,可否心满意足?” 区区一个金丹境界的修士,竟敢口出狂言,冒犯的还是个元婴境界的大能,这不是自寻死路。赵天星也觉得这是自己听到过的最大笑话,此时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随即斜眼看着燕于飞,张嘴冷笑道:“嘿嘿,你这小子倒也是有趣,只可惜冒犯了本道。若非如此,不妨留下来解闷。罢了,你还是乖乖的交出法宝,本道兴许一个高兴,给你留个全尸。” 这也太霸道了,一个高兴才能留个全尸,那若是不高兴又当如何?燕于飞不禁满脸的惊讶,几息后这才冷笑道:“你这厚颜无耻之徒,高不高兴又与本道何干?不过本道可以让你以后都高兴不起来。” “你,……” 这嘴上的功夫可不是想修炼就能修炼成的,赵天星如今都气的哑口无言了,心知再多说一句也都是废话,眼前这小子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既然自己的修为远胜于对方,那干脆就直接夺宝杀人得了。 “好,很好。今日本道就给你个机会,也好让你知道,这藏剑峰究竟是谁的埋骨之地。”话音未落,一柄金色的小剑从赵天星口中飞了出来,一股杀气弥漫而来,这居然也是飞剑,而且还是本命飞剑。 “剑是不错,可惜还是不如本道手中的灵器,不过你品性太差,根本就不配。” 燕于飞是存心激怒赵天星,只要一张口,就没有一句能让人听着舒服的好话,不过他可不敢怠慢,一道赤色的剑芒也迎了上去。 刹那间,两柄飞剑纠缠在了一起,但显然是赤色的剑芒更加耀眼,这居然又是一件灵器。赵天星早就看得口水直流,他没想到,今日居然能一举夺得两件灵器,果然是苍天有眼。他心喜之下,急忙催动自己的本命飞剑,只见一道剑芒突然奔着燕于飞斩杀而去。 第72章 是时候了 “赵天星果真是个心狠手辣。”燕于飞不禁心中又道:“我手中有两柄飞剑,既然如此,休怪本道手下无情。”一瞬间,一道紫色的剑芒也冲天而起,那金色的剑芒又被拦住。可赵天星却突然懊悔了,原来他拿不出第二柄飞剑,眼见赤霄剑突然奔着自己斩杀而来,吓得慌忙躲闪。 “该死的孽障!” 赵天星此时才发现自己这亏吃大了,不过也只能怪他太心急,但如今两件灵器就在眼前,他乃是堂堂的元婴修士,这唾手可得的宝物近在眼前,又岂能就此罢手。一想到这,赵天星纵身向燕于飞扑去,他自是不信,自己堂堂的元婴境界,又岂能弄不死一个区区的金丹修士。 这是要依仗本身的修为境界取胜,燕于飞当即就看明白了,不过这样倒也是省了一番手脚,当下催动赤霄剑就追了上去,自己纵身就闪。 燕于飞此时也打定了主意,既然自己的修为尚浅,眼下只好依仗飞剑了,反正是各凭手段各安天命。可赵天星却郁闷了,赤霄剑一闪就又斩杀到了,他哪里还有闲暇去欺负后辈,此时自己都疲于奔命。 几息间,赵天星累得气喘吁吁,只是眼前宝物诱人,若非如此,他早就转身逃命去了,这丢脸之事反正也没人看到,只是贪婪之心作祟之下,却浑然察觉不到凶险。 原来也就这点能耐,比神木那老儿可就差远了,燕于飞顿时放心了,当下催动紫电剑又猛劈了下去,只见一紫一金两道剑芒交错在了一起,一声声碎裂的声响也瞬间传来,那金色的剑芒几个呼吸间就没了踪迹。 “我的本命飞剑!” 霎时间,忽听赵天星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眼见如此,燕于飞更不会心慈手软,当即催动紫电剑也斩杀了过去,此时当然是要斩草除根,若是剑下留情,这厚颜无耻的东西必定会伺机报仇。突然间,一道身影纵身就逃,赵天星可不傻,他虽是杀人无数,却也怕死,眼见身陷险境,急忙夺路而逃,心知宝物再好也得有命享用才行,当断不断必受其害,就算本命法器毁了也不再心疼,只有保住了性命,日后才能报仇雪恨。 可一赤一紫两道剑芒早就斩杀而来,如今满眼望去,漫天均是飞舞的剑芒,这已然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到了此时,赵天星终于慌了,心知想要活命就不能再要脸面了。 “燕师侄快住手,你我本就无冤无仇,今日又何必赶尽杀绝。你若是饶我一命,他日必定全力报答,就算助你登上宗主之位也无不可,快住手,快……” 这是只求保命不要脸面了,不过这等出尔反尔的鬼话谁人能信,燕于飞当然更是不信,当即催动飞剑斩杀下去,一声凄惨的声音当即传了过来。 偌大一座藏剑峰,终于又寂静了下来,燕于飞的耳根边也终于又清静了,望着被斩成数截的赵天星,终于心满意足了,当下手掌微动,一道符文闪烁下,熊熊的火焰冲天而起。这是毁尸灭迹,好歹还是要给宗门的那些长老一些面子,若是追究起来也是麻烦,他倒是无所畏惧,可却不能给师父师叔他们乱添麻烦。 此时祸害已除,燕于飞也放下心来,转身向宗门祠堂的方向拜了数拜,那里长眠着一位师门前辈。可就在此时,两股熟悉的气息却突然也落到了峰顶之上。 “怎么会是他们二人?”燕于飞一脸的疑惑,不过他还是御剑向峰顶赶去,别人的恩恩怨怨,他虽是不愿多管,但眼下却是救人要紧,万剑宗内有情有义之人可不多了,今日绝不能再少了一个。 几息后,燕于飞落在了峰顶,果然是人命关天。只见天天拙道人奄奄一息的瘫倒在地,一个黑衣女子一脸怨恨盯着他,生死都在一念之间。 “后卿住手!”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拦在了天拙道人身前,随即一个火焰掌印当头搂了下去。后卿也看到了一个火焰掌印劈向自己,可她却一脸迷茫的看着,居然连逃命的念头都没有。 “住手,别伤了她。” 天拙道人突然撕心裂肺的大喊,虽然这声音还是轻不可闻,但燕于飞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心中犹豫之下,还是向一旁劈了下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后,火焰滔天而起,这就是火王灭绝印的威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天拙道人不是中了血咒后被关押在了丹药阁,但他是怎么逃出来的?这神智似乎也清醒了,既然如此,更不能让他有个三长二短了。燕于飞打定了主意,冲着后卿道:“后卿,还不赶快逃命,本道今日不杀生。” 燕于飞当然清楚自己在胡说什么,就算天拙道人不开口求情,这心狠手辣的事他还是做不出来,若非如此,刚才那一掌也无需故意劈空,他心知眼前不过就是一个苦命的人。 “师伯,你身上的血咒化解了?” 这本该是一件大喜之事,可眼下却看不出一点可喜之处,天拙道人早就是出气多进气少,就算化解了血咒,也是大限将至,多半随时都会断气。 “这又有什么难的,只要一株回魂草就能化解血咒,我若不是要让他死的明明白白,又岂会替他化解这血咒。 后卿一脸的不甘,她显然是不甘心不能亲自动手,可她刚才明明有的是下手的机会,只是奇怪的是居然没动手。但燕于飞可没心思想怎么多,这回魂草他是知道的,白草仙翁留下的修炼心得中就提到过此草,是用来养魂的宝物,而且这世间早就难以寻得一株,但没想到后卿手上会有,而且居然拿它救了自己的仇人,此事真是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了,这人心真是难以琢磨。 “后卿,今日我大限到了,你我的恩怨情仇就此两清了吧。从今往后望,你不要再乱杀无辜,找个无人之处就此归隐了吧。” 这真的是生死仇人,燕于飞不禁越来越疑惑,暗道:“天拙道人临了居然还不忘嘱咐后卿几句,可当初又为何如此的心狠手辣?……。 “燕师侄,此事都是我一时心狠所造的罪孽。当初正邪双方交战,我自以为除恶勿尽,所以就连一个婴儿也不愿放过。后卿当日身受重伤又抱着个婴儿,一路被人追杀下,最后终于还是被我堵住了去路。”刚说到这,拙道突然猛的咳了起来,一口鲜血也随即喷了出来,他似乎一想到此事就痛心疾首后悔不已。 “你们这些口口声声的正道,连一个婴儿都不放过,可怜我的儿啊!” 燕于飞这下真的手足无措了,他万万没想到,后卿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也会嚎嚎大哭,可这又究竟是谁的错,若是换作了自己,是否也会像天拙道人一样的心狠手辣,突然间又多了一声的叹息。 这恩恩怨怨还真是难以理清,可燕于飞也不能看着天拙道人丧命在此,何况他也就只剩下了一口气,这杀和不杀已然是多此一举。这时只听天拙道人道:“燕师侄,你自行离去吧。这里的事就不要再管了,我错了就是错了。是时候了,我也终于可以安心了。” 这可是自寻死路,燕于飞当然听明白了,心知自己一走,后卿就可以动手报仇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原本也是天经地义,可是这……。这确实是为难之事,若是眼不见心不烦也就算了,可这见死不救之事终究还是做不出来。一时之间,燕于飞满脸都是为难之色。 “燕师侄,切莫让我死不瞑目。” “这,……” 燕于飞突然转过身去,此时他还能说什么,既然天拙道人本就必死无疑,自己又岂能让他死不瞑目。燕于飞不想就此离去,可不走又能如何。 “动手吧,这恩恩怨怨终于可以两清了。” “你休想就此解脱,我不会杀你的,我要让你永远都愧疚,哈哈哈…” 这真是疯了,后卿一会疯狂大笑,不一会又大哭起来,不过她就是不愿动手,可天拙道人却有气无力的催促道:“后卿,快些动手吧。你若是再不动手报仇,我恐怕真的等不下去了,快杀了我报仇……。” 这几乎是在哀求了,但后卿根本就纹丝不动。几息后,这声音越来越不可闻了,终于就连那微弱的气息也没有了。 天拙道人终于殒命了。 燕于飞此时真不知是喜还是忧,叹息之下,忍不住望向了后卿。只是此人早就疯疯癫癫,大哭大笑之下,转身就冲向了天际,几息后便没了踪影。 这恩怨终于就此了结了,燕于飞长长出了一口气,转身望向了天拙道人,只见他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这居然是含笑而终。 原来这恩怨可以如此化解,燕于飞不由感慨万千,如今的正邪二道,在他看来又有何不同,天拙道人终于也看破了,今日反而是一种解脱,也许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件幸事。 看破生死,看破恩怨,燕于飞突然心中一动,眉宇间也终于舒展了开来,这心境也终于又突破了,当下不禁在四周看了数眼,原来这里就是一处埋骨的好地方。 几息后,藏剑峰上多了一个墓冢,燕于飞当即又拜了数拜,随即纵身而去,不过他心中却更加的清明,今日一下子就有两个万剑宗的长老死在了他的眼前,这活着的时候无论是何等的英雄气短,可这身后还不都是一刨黄土,什么都带不走,只不过一个死而无憾,另一个却死得心有不甘。 仙途茫茫,任凭世人处处算计,但若是不能修得仙道,到头来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魔主也罢,赵天星也罢,不过都是放不下自己心中的执念。 确实是时候了,燕于飞突然想起自己也该回去了,执事堂前的杀戮想必也已经结束,师父师叔他们许久不见自己又该着急了,还有夏师姐又要担心了。 还是先回炼丹堂吧,燕于飞心知万剑宗的弟子还在追杀来犯的邪门歪道,这满山的血腥气息可是随处可闻,不过他可没那个心思再去斩草除根,正邪本就只是一念之间,放下了执念才能找到本心。 转眼间,那熟悉的院子又出现在了眼前,这次差不多离开了一年。突然间,燕于飞发现这里才是自己这几年过得最安稳的地方,那熟悉的气息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原来都还没回来,燕于飞察觉到整个炼丹堂内空无一人,不过这也无妨,如今一众师兄师姐都安然无恙,想必很快都会回来,师父也很快会回来,他老人家多半也不会在八极大殿憋得了太久,毕竟那里都是一些勾心斗角的破事。 燕于飞回了自己的房间,这熟悉的屋内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顺眼,肆无忌惮的一躺真是好痛快,好久没这么舒服了,难得可以偷得半日闲,更难得的是这心终于定了。 这心无杂念就是舒服,燕于飞心中也很畅快,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几股熟悉的气息终于出现了。 原来是一众师兄师姐也都回来了,燕于飞欣喜之下,立即迎了出去,果然除了公孙远有事不在宗门,其他人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终于可以放放心心的闲聊了,此次连番恶战,虽是击退了以血魔宗为首的一众邪道,但万剑宗也是损失惨重,藏剑峰、拙剑峰算是毁了,悟剑峰也是名存实亡,不过炼丹堂的弟子却全都安然无恙,这足以让一众师兄弟庆幸。 不过也有不少的憾事,比如大师兄徐焰就没什么可以拿来吹嘘的了,任丹也没了取笑他的机会。赤熊和独孤白也是连声叹气,这大举追杀邪道中人的机会,他们居然没能赶上。只有方长明和赵火还是高高兴兴,拿他们二人的话来说活着就好,至于这大显神威的机会,还是留给师弟吧。 其实燕于飞也觉得平平安安就好,这什么大显神威的也就算了,这回能击退一众邪道已经是万幸,若是魔主现身,这一战的胜负恐怕就难说了。 可是魔主为何突然不见了踪迹,燕于飞顿时疑惑了起来,但见师兄师姐都是一脸的兴高采烈,这头疼之事便也就闭口不言了,以免扫了众人的兴致。 第73章 五个元婴 “难得大家都平安无事,咱们不如犒劳一下五脏庙。” 赵火突然就说到了点子上,这可是最好的犒赏。 “那还等什么!” “老三、老四,你二人还不赶紧去办拿手之事。” 任丹突然催促赤熊和独孤白赶紧去抓些飞禽走兽回来,这是这二人最拿手的,其他弟子顿时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老六,老七,你们还不去捡些柴火,千万不要偷懒!” 这下方长明和赵火也急忙动起而去,徐焰和任丹也自顾自的办事去了,当然这二人还是负责找酒,师父的藏酒都是他们二人平时孝敬的,一时手紧,自然是悄悄借些回来,这也算不得是偷。 燕于飞也是一脸的欢喜,这大块剁肉的日子可真让人想念,就连师兄师姐他们都习惯了各自忙活,看来自己不在的这些时日,他们可没少逍要快活。 当然还是有些遗憾,五师兄公孙远不能赶回来,就连熊虎也来不了,这当弟子的当然要照顾师父,如今苟师一剑伤势未愈,看来这个师弟也只好没口福了。 没过多久,一顿直流口水的野味就准备齐了,有酒有肉真是痛快,所有人都放开了肚子拼命的吃,就连二师姐任丹也都不再顾忌吃相,但谁又会在乎这些,这同门之间就应当如此的和和睦睦,有酒有肉当然更要同享。 醉了,没想到师兄师姐他们醉的这么快,燕于飞也只好无奈的苦笑,当下望了眼东倒西歪的众同门,这才纵身而去。 师父回来了,燕于飞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只是师父要有师父的样,冒然和众弟子一起喝酒吃肉可就不好了,万一不小心酒品不好,往日积累的威严可就喝没了,万一喝多了胡说八道就更糟了,谁敢保证一众弟子不会偷偷的取笑。 徐长老早就在丹房内等着,一见燕于飞来了,随手示意一旁坐下。 “可否痛快了,若是不够,再回去喝点。” “呵呵,都喝的不醒人事了,恐怕以后数月,他们见酒就会逃走。” “这样的日子难得,不过你小子以后有的是逍遥快活的日子。” 燕于飞当然知道师父所指,自己只修炼了几年,便步入了金丹的境界,轻而易举便多了数百年的寿元,若是以后步入了元婴的境界,这寿元就更多了。 “师父,我把赵天星给弄死了。” “什么,你,……死了就死了吧。此人活着也是个祸害,这一了百了倒也是不错,不过此事你知我知就行了。” 徐炎虽心头大惊,但不过几个呼吸便平静了下来,心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赵天星虽是号称元婴修士,但这不过就是吓唬人的,比起魔主,犹如泥人一般随手捏来。 “这次血魔宗虽死伤惨重,但我万剑宗也是元气大伤。三峰被毁,一众弟子更是伤亡无数,只可惜没人会在意这些,到了这个时候,一个个还是放不下心中的算计,八极大殿内都是争吵不休的声音。如此下去多半是离心离德,就算逃过了这一劫,可终究是躲不过下一劫。要是魏师兄当初能接任宗主之位,那就好了。” 又一声叹息也随之而起,燕于飞也忍不住连连叹息,心知魏师伯已然坐化,可此事却不能明说,否则以师父的脾气,多半会找天剑真人算账,罢了,自己还是找个机会,将此人也偷偷弄死算了。 “师父,我找到了极道天书。” 燕于飞眼见四下无人,便向师父禀明此事,这天书中的功法也该交给师父了,他早有此心。 徐炎摇头道:“此事就此打住,你也千万不要私自传给徐焰他们。” 没想到徐长老不仅自己不要,就连一众门下弟子也都替他们拒绝了。燕于飞不禁一脸的疑惑,这可是人人都争夺的宝物,莫非师父也喝多了。 “仙途茫茫,万事都有因果循环,我炼丹堂的功法虽然稀松平常,可你那些师兄师姐都没练到家。罢了,这都是命数,有人注定就没有仙途,还是没心没肺,有一天过一天的好。你若是送他机缘,无非就是坏了他的道心,到时候只怕是性命不保。” 这不是白欢喜一场,燕于飞顿时愣住了,他当然明白师父话中的深意,可难道就真的不把这天大的机缘分些给一众同门,就算是雨露均沾也是好的,说不准还真有人能改天换命。 “对了,你尹师妹和熊师弟还是有些慧根的,不如成全了他们二人。” “这,师父,……。” “不必多言,我意已决。记住,仙途茫茫,要想修成大道,切记防着别人的算计,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弟子记住了。” 到了此时,燕于飞也不再多言,他心知师父已经铁了心,既然如此,此事只有日后再说,这机缘定是要留在炼丹堂的。 “对了,一个月后,就是昆仑之约的日子。此次各峰都会派遣弟子前去一试身手,我炼丹堂就由你去。你冷师叔可是正念叨着你,这一路上可要照顾好雪剑峰的弟子。去吧,明日一早,会合了你冷师叔就动身,也不必前来拜别了。” 没想到又要匆匆离开了,燕于飞不禁暗暗的叹息,但还是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他离开八荒山是早就意料之事,但万万没想到会如此的匆忙,不知剑心峰会有多少弟子前往昆仑,夏师姐是否也会前去,心念及此,燕于飞突然担忧了起来。 几息后,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剑心峰下,自从昨日分别后,就没有再见过一面,无论如何也要看上一眼。 燕于飞默不作声的望着峰顶,一片静寂之下不禁又犹豫了,心知峰上的一众弟子此时都已经安歇,自己恐怕不便冒然上去,夏师姐可是说起过,言无心师叔一向都不喜欢其他的弟子擅闯剑心峰,况且这也是自己亲眼所见,就连陈玄师伯带人前来救援,也都被拦在了峰下。 不知不觉中天色微亮,燕于飞心知自己的面子可没有陈玄师伯大,这闭门羹也就不去吃了,当即转身向雪剑峰而去,如今也只能希望在昆仑再相见了。 雪剑峰的弟子早就等候多时,她们一见燕于飞御剑而来,一个个齐齐迎了上来。原来自己还是来得晚了一些,燕于飞顿时心中过意不去,急忙稽首道:“各位师姐师妹久等了,不知师叔打算何时动身?” “燕师兄并没有来晚,只是我等太心急了,师父吩咐等师兄到了就动身出发。” 尹冉冉当即在前领路,一众女弟子也都跟了上去,不过她们好奇心极重,一见到燕于飞便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这问题也是稀奇古怪,有问修炼心得的,也有问山下的各种奇闻异事,甚至还有问起在外面历练是不是很危险。 燕于飞也只好随口回答,幸好很快就到了正堂,只见冷灵秀和冰清玉洁等几个年长一些的弟子早就等候多时, “拜见冷师叔。 燕于飞正欲上前行礼,却听冷灵秀道:“燕师侄无需多礼,此次邪道来犯真是凶险,我万剑宗弟子死伤无数,不过我雪剑峰倒是并无大碍,只是她们难得下山见识见识,因此此次昆仑之行,我打算多带些弟子前去历练历练。” “就按师叔的意思便是,这一路上人多一些倒也是热闹。” 燕于飞当然明白冷灵秀话中的深意,这么多修为尚浅的弟子一起下山,自然是不能放心,不过既然师父吩咐自己要照顾好这些师姐师妹,他当然是要尽心尽力,况且以他如今的修为根本就不用担心,当然了,万一见到了魔主还是要另当别论。 没想到雪剑峰的弟子都想前去昆仑历练一番,可此去昆仑却是千里迢迢,若是不能御剑飞行,那就只能依仗法器,但穿云舟只能容的下八名弟子,再算上几个筑基的弟子,其他人就算再想去也是不成的,区区一个月内,根本就赶不到昆仑。 不过这样也好,雪剑峰上毕竟还是要有弟子留守的,去不了的十多名弟子倒也是并不抱怨,燕于飞也心知师父会暗中照应,至少会护住她们的周全。 冷灵秀也早就安排妥当,此时见燕于飞到了便下令动身出发,毕竟昆仑会武的日期就在眼前,若是再慢吞吞的,怕是要错过日子了,但为了门下的弟子能多些见识,这一路上也只能辛苦一些了。 匆匆赶了几日后,齐云山已然近在眼前,燕于飞心知如今离昆仑不远了,不过还是要向师叔禀明一声,擅自带上一个其他宗门的弟子,多少有些顾忌,但有清风堂无尘仙子这层关系,苏梦自然不会被另眼相看。可还没等他开口,突觉有五股气息出现在了附近。 霎时间,燕于飞不禁大吃一惊,心头寻思:“这是从哪里突然冒出了五个元婴修士?此地可不是三岛十洲。”除了当日的千年道会,燕于飞还从没见过如此多的元婴修士一起出没。 不过几息之后,燕于飞终于放下了心,原来是有人在追杀魔主,难怪此人一直都没再现身。 “师叔,前面有五个元婴境界的修士正在追逐,我等还是不要再赶路了。” 燕于飞当即将自己神识查探到的说了个清清楚楚,尹冉冉也祭出了千里镜。冷灵秀和众弟子看清楚了镜中所见,一个个均是神色大变,居然有人在追杀魔主,这可是拍手称快之事,不过还是小心为妙,元婴修士之间的恶战定是毁天灭地,何况一下子就出现了五个。 “师叔不必担心,那五个元婴修士此时都进入了齐云山中,或许魔主此番难逃此劫。” 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恶战,可惜不是任何人都能去瞧上一眼的,一众雪剑峰的弟子也只好连连叹气,脸上都是惋惜之色。 “师叔,我还有一位道友也在齐云山中修炼,乃是你故交无尘仙子的后辈弟子,我这就前去将她带过来。” 眼下齐云山内纵然凶险,但燕于飞还是要赶过去,他也想看看元婴修士之间的恶战,究竟是何等的惊天动地,魔主的手段他是最清楚的,何况另外的四个元婴修士也是老熟人,没想到避尘子这个时候居然出现了,就连罗浮子和无垢、长卿三人也来了。 “燕师侄,自己多加小心,快去快回。” 冷灵秀当然不会阻拦,她明白这是燕于飞的一次历练机会,可雪剑峰的一众女弟子却惊呆了,她们虽然知道燕于飞的修为不是她们能相提并论的,可这也太冒险了,瞬间一个个都欲言又止,脸上也都是忧心忡忡。 “燕师兄,齐云山内太过凶险,你还是多加小心。” 尹冉冉见师父没有阻拦,顿时满脸都是担心,她知道自己修为尚浅,不能一起前去,担心之下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师叔,各位师姐师妹放心,那另外的四位前辈都与我有些交情,况且我也只是进山去见一位道友,你们在此稍等片刻。” 刹那间,一道虚影向齐云山而去,这也太快了。冷灵秀和门下一众弟子不禁都看呆了,还没有御剑就一闪不见了,那若是御剑而行,岂不是瞬间千里。 “燕师兄的修为真是深不可测,若是他独自一人,恐怕早就赶到昆仑了。” 终于有人不由自主的满口称赞了,其他弟子也都连连称是,一个个脸上露出了羡慕之色。 “不用再望了,你等好好苦修,日后也会有此修为。” 冷灵秀此时也只能如此教导门下的弟子,不过能不能有此修为,那还真不好说,但能静下心来苦修,总是不错的,仙途茫茫,哪一个生来就是得天独厚的,这又不是妖孽,师父领进门,修行还是在个人。 几息间,燕于飞便出现在了齐云山中,他虽然心中好奇,但还是向苏梦所在的山洞纵身而去,可突然间,整个山中都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杀戮气息。 第74章 不如相忘 这是天道轮回珠又出现了,燕于飞顿时心头颤抖,心头不由暗道:“这邪物的杀戮之气怎地越来越重了,若是如此,只怕无垢他们凶多吉少。”便在此时,他忽觉无垢四人的气息弱了不少,显然是挡不住天道轮回珠。 燕于飞不再犹豫,冲着那血腥气息的方向赶去。果不其然,未等他上前,一道金光乍现,混沌涅盘镜不等靠近便自行冲了出去。不过是几个呼吸间,满山遍野的杀戮之气消于无形。混沌涅盘镜和天道轮回珠显然是仇深似海,燕于飞突然想起当初在梦中见到的一幕,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几千年,这两件仙器居然还没忘记仇恨,这仙器就是仙器,竟然也有恩怨情仇。 不过此时也不容多想,燕于飞望着四处散落的尸体,顿时心急如火,他没想到居然祸及了这么多的飞禽走兽,这天道轮回珠还真是阴损,还好避尘子四人的气息还在,只是这呼吸已然浑浊。 “几位前辈,你们是否无恙?” 燕于飞一落下来便急忙询问,那一张张煞白的脸可是都半死不活,反而魔主倒是气定神闲,没想到他以一敌四,居然还占了不少的便宜。 “我等无碍,还不赶快收拾了这魔头。” 无垢这时也很干脆,回完话就招呼长卿一起出手,二人一个出掌一个挥拳,瞬间一股股灵气四处波动,但魔主根本就不躲不闪,一股血色突然弥漫而出,瞬间身前就多了一道血色的气墙。 这是血影魔功,燕于飞可是见识过这魔功的厉害,心知这一掌一拳只怕是徒劳无功。果然,无垢和长卿顿均是连连后退,二人也是无力击碎眼前这气墙。霎时间,避尘子和罗浮子纷纷持剑斩杀了上去,两道剑芒大有破开长空之势,可惜魔主只是随手数掌就接了下来。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幸亏那天道轮回珠已被混沌涅盘镜给吓走了,否则今日多半是有死无生。燕于飞虽是一脸的惊讶,但还是催动赤霄、紫电二剑斩杀了出去。 只见一赤一紫两道剑芒冲着魔主当头劈落,这也就是魔主了,眼见不妙,当即纵身后退,显然此人也不愿意徒手硬接这两柄飞剑。但燕于飞可不会手下留情,心念一动,两道剑芒满天飞舞。陡然间,魔主连连后退,脸上神色大变,嘴里不甘道:“果然是灵器,可惜本座的法宝不在。”话音未落,突然转身而去。魔主心知自己奈何不了眼前这两柄飞剑,干脆自行遁走。 燕于飞见魔主退去,不由松了口气,暗道:“魔主果然是心狠手辣,紧要之时也绝不犹豫,那像赵天星之流,利欲熏心不顾性命,不过还好天道轮回珠不在此人手上,否则……。”此时燕于飞心中清楚,魔主乃是最大的祸患,若是不尽早除去,正邪二道都休想安宁。 “没想到,这魔头已有这等的境界,我等绝难奈何此人,还是尽快禀明老祖才是!” 长卿心惊之下,不禁出口示弱,无垢虽是默不作声,但他显然也正有此意。避尘子也是一脸的凝重,半天后这才回过神来,当下追问道:“各位道友可还无恙,今日真是要多谢燕小友出手相救了。”还是避尘子处事老练,一脱离险境就恢复了心境。无垢和长卿二人这才想起若非燕于飞出手相救,今日只怕是凶多吉少,当下连忙道谢。 这如何敢当,燕于飞赶紧口称不敢,随即恭恭敬敬的向四人都行了个礼,毕竟这可都是前辈,当初都有恩于他,做人不可忘本,仙凡皆当如此。 这时只听长卿道:“我等前几日刚去过毒仙谷,可谷中早就空空如也。这不是担心小友有意外,因此向八荒山赶来,但却没想到。会在此地遇见魔主,真是一言难尽。”长卿正欲说下去,却听无垢不耐烦的道:“燕小友,你的毒可化解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其他三人,他们齐齐望向了燕于飞,脸上也都是关切之意。避尘子更是一脸无奈的苦笑道:“惭愧,惭愧,,还是贫道连累了小友。”确实这一切都是避尘子惹来的麻烦,不过这恩怨情仇又如何能解,燕于飞当然不会无端怪罪别人,况且这也许就是天意,他的机缘不就是一个接一个的不期而遇。 “前辈何出此言,晚辈也算是因祸得福,况且百毒前辈也没有为难我等这些后辈,只是……” 突然间,燕于飞说不下去,他一想到百毒仙子已然不在人世,忍不住黯然神伤,此时再一见到避尘子,更是感到无奈,若是早遇见此人几日,百毒仙子也就不会抱憾终身了。 “百毒仙子何在,小友可否告知?” 这避尘子如今倒是着急了,可这一切都晚了。燕于飞只得将当日之事道了个清清楚楚,这痛惜之情不知不觉就流露了出来。 刹那间,众人都是默不作声,此时一个个都是满脸的凄凉,也许只有这生离死别最让人伤怀,元婴境界的修士更是比别人明白这诀别之苦。 “人生苦短,莫不如俩俩相忘,一间陋室,一壶浊酒,只求一醉方休。” 避尘子突然脱口苦笑道,说话间,掏出一个酒葫芦往嘴里倒了起来。 “俩俩相忘,这又谈何容易,恐怕这一壶浊酒,只能让人愁上加愁。” 燕于飞突然也顿悟到了这男女之情,他心中也更是凄苦,一时之间不禁心头翻滚,心想:“仙途茫茫,自己如今虽还没经历过太多的恩怨情仇,可这生离死别却也看到了不少。元婴修士命长,轻而易举就是三千多的岁月,只是不知到了那时,还有多少的故人在身旁?” 突然间,燕于飞想到了夏心和苏梦,还有师父师兄师姐,苟师叔冷师叔和一众的同门,一时间不由多了些迷茫。便在此时,忽听避尘子道:“燕小友如今没事就好,我等来此也是想了却一些旧事。”避尘子这会倒是清醒了,随即告辞而去。燕于飞见他急着向毒仙谷的方向而去,自是明白了其中深意,只是这又能如何。 “自古多情空余恨,无情怎知痴情苦,既然难忘,又何必装作无情。” 罗浮子也不知是怎么了,此时居然也若有所思。燕于飞不清楚此人是否也有斩不断的恩怨情仇,但却十分赞同此言,心道:“自己宁愿做个有情有义之人,就算再苦再痛也绝不后悔。”罗浮子此时却突然续道:“没想到几十年未见,魔主的修为居然如此精进。我等四人联手,却没能将他留下。”长卿闻言,也缓缓道:“这天道轮回珠真是厉害,今日我等算是侥幸,若再多等几息,恐怕都要坠入这轮回。” “刚才那道金光是何宝物,为何能一下子就惊走了天道轮回珠?” 还是无垢沉稳,瞬间就想到了今日为何能侥幸保命,不过谁也没看清楚这道金光是何物。燕于飞当然不便明言,毕竟这是仙器,自己也驾驭不了,况且这防人之心还是不能丢了,如今这世间道貌岸然之徒太多了。 “可这轮回珠怎么到了魔主手上?不应该是他,那个人难道已经殒命了不成?”半晌后,无垢又一脸疑惑的道。 “不可能,有此等仙器在手,又怎会轻易殒命?” 长卿立即出言反驳,在他心中根本就不信此人会丧命,况且老祖也算到此人还活着,只是这宝物为何在魔主手中。 红云老祖当日也并没说起过,那恩将仇报之人是谁,因此一见到轮回珠在魔主手中,燕于飞便一直以为他就是红云老祖要找的人,如今听无垢和长卿如此一说,他不禁也愣住了。 这时无垢又接着道:“千余年前,你我不过就是两个修为尚浅的小童,只有辰甲师兄刚好步入元婴的境界,可当年老祖救下的那人已然是元婴的境界,如今都过了千年,此人恐怕早就是元婴圆满的修为,只是这魔主只有元婴小成的修为,我们多半是找错人了。” “可那天道轮回珠为何又在魔主的手上?此乃仙器,又有何人会愿意拱手相让?这绝不可能,莫不是那人已经身消道损?” 长卿也觉得魔主不是那恩将仇报之人,可这天道轮回珠却在此人手中,这也太不可思议。 原来这两个元婴修士居然不知要找何人报仇,红云老祖竟然也没向自己的门下弟子说个明白,莫非老祖也不知此人究竟是谁,如今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天道轮回珠,若是如此,此事可就麻烦了,这血珠可不止经过魔主一人之手。 “二位前辈,我曾见过还有二人也掌控过轮回珠,不过他们也都已经殒命。” 燕于飞当下就将姚百齐用这血珠招魂和血毒子依仗这邪物四处屠杀之事说了个一清二楚。 “什么,还有此事?这天道轮回珠可是仙器,就算是灵器一旦认主后,都不会轻易改变,更何况还是仙器。” 无垢和长卿顿时异口同声的追问道,显然这二人都是不信会有这等之事。 仙器认主后会不会后悔,谁又能清楚,但灵器认主后确实是不会变卦的,这可比那些出尔反尔的道貌岸然之徒要省心多了。燕于飞对此更是心知肚明,赤霄和紫电二剑不就是灵器,这两柄飞剑就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 “敢问二位前辈,如何能让仙器认主?” 燕于飞突然心中一动,虽然混沌涅盘镜此时不在他的丹田内,但想必它追不上天道轮回珠,就又会回来,若是能让此物认主,那岂不是可以肆无忌惮的横着走。 “想要仙器认主太难了,既然是仙器,自然早就是通了灵智之物,除了它最初的主人,其他人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长卿当即连连摇头,他显然是要燕于飞趁早断了此念。 “这也未必。” “师弟莫忘了老祖当初之言,若是仙器受损,也可以放在别人体内温养。此时仙器还没恢复灵力,被选中之人自然也是可以驾驭此物的,不过这被选中之人就成了一具炉鼎,到时候仙器一旦恢复了灵力,便是这炉鼎丧命之时。不过这等阴损之术,一般都是在仙器受损时才会使用,而且此物的主人也必定是身受重伤一时难以顾及,况且能被选中作为炉鼎的人也是万里挑一,就算数百年也未必能找到。”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魔主居然会成为别人的炉鼎,这确实让人难以置信,燕于飞更是见过魔主的手段,若这世间真有人能把这魔头给算计了,那此人又会是如何厉害的一个人。 不过燕于飞早就没心思再去琢磨魔主的死活,他突然想到这混沌涅盘镜不就一直躲在自己的丹田之内,此物当初可是破破烂烂的,可如今……,莫非自己也被人选中了,那不就是和魔主同命相连,这该如何是好。 “混沌涅盘镜最好不要再回来了,天道轮回珠最好也从此别在出现。”燕于飞不禁暗暗嘀咕,否则他多半是要为别人做嫁衣了。 “罢了,我等还是赶紧回去,向老祖禀明一切。” 无垢可不愿在瞎寻思了,长卿也是早就想的头都大了,二人当即告辞而去。 “燕小友,贫道也要告辞了,不过尚有一件私事,还要有劳小友。” 一直默不作声的罗浮子也要告辞了,不过他倒是也干脆,心中有事便直言了。 “前辈但说无妨,只要晚辈力所能及,自然不会推脱。” “贫道近日给自己卜了一卦,从卦相上看,还真是不太吉利。若是贫道有个三长两短,还望小友日后能照拂一下故人之女,贫道也就不负所托了。” 这是什么话,燕于飞知道眼前这元婴境界的大能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而且这占卜之术也不是信口胡言,鬼谷子就精通此道,苏梦就继承了这位前辈的衣钵。 “前辈放心就是,在下定不负所托,不过前辈也应当及早寻找这避祸之策。” 燕于飞虽然也担心自己成了别人的炉鼎,但一听说罗浮子日后会有劫难,当即回过神来,心中也想着如何出手相助,至于那白绮确实也太可怜了,她想要报仇恐怕是痴心妄想,若是自己不死,自然会出手相助,这也算是顺手了结一段因果。 第75章 传授阵法 罗浮子终于也放放心心的纵身而去,燕于飞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头不禁寻思,“我这承诺不知是否害了此人?也不知这位前辈究竟占卜到了何等的大凶之相?若是他没了牵挂,不知是否还会尽力躲避此劫。” 燕于飞正胡思乱想之时,突觉一股熟悉的气息靠近过来。几息后,却是苏梦到了近前,二人相见,都是一脸的欢喜,就连赤猴也急着从苏梦手中挣脱了出来。燕于飞抱着赤猴,突然间就想到了夏心,一时之间反而有些心慌,他和夏心已然是道侣,可此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也担心苏梦会心中失落。 苏梦一直笑而不语,虽只有数日未见,但她却觉得这一个人的日子实在是太寂寞了,可今日突然重逢之际,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了。也许此时根本就不需要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在这时,一声沉闷的吼叫突然传了过来,燕于飞和苏梦不由自主的望向了那耸入云霄峰顶,那里正是当初正邪二道寻宝之处,当然也是无数修士殒命之处。 “那里似乎有古怪,恐怕还有凶兽藏身。” 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当初那飞天腾蛇和血蝙蝠就藏身在这山峰内。燕于飞和苏梦对此也是心知肚明,虽然血蝙蝠已经丧命,但那飞天腾蛇必定还在。 “走吧,那妖孽千年的修为也是不易,只要它不祸害无辜,你我又何必为难它。” 若是以前,燕于飞必定会斩妖除魔,可如今他的心境早就不一样了,在他心中,妖魔鬼怪并非都要斩尽杀绝,只要不祸害一方,又何必多此一举,这善恶不过是一念之间。 突然间金光乍现,那混沌涅盘镜又回来了,燕于飞不由暗暗叫苦,只是当着苏梦的面,只好装作若无其事,暗道:“这生死攸关之事,还是别让她去操心了。” 两道身影腾空而起,向山外飞去。可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影子突然从二人眼前掠过,这是一头麒麟。燕于飞只瞧了一眼,便知正是被尹冉冉救下的墨玉麒麟。苏梦这时也看清楚了,不过见燕于飞示意自己不要多事,自然是冷眼旁观,刹那间,便没了墨玉麒麟的影子。 没多久,二人一猴赶到了雪剑峰众人的休息之处,尹冉冉一见到苏梦,一脸欢喜的迎了上去。燕于飞心知二女久别重逢,必定有很多话要说,当下识趣的直接走到了冷灵秀身旁,不等师叔询问,便将刚才的所见简单的说了一下。 雪剑峰的一众女弟子个个都是听得胆战心惊,就连苏梦也是吓得一跳,她没想到魔主居然能凭一己之力,差点要了四个元婴修士的性命,若是如此,又有何人能是此人的对手,只怕是红云老祖也未必能震慑得住这魔头。 “此去昆仑至少还需十多日,我们还是尽快赶路要紧。” 冷灵秀一直紧皱眉头,她如今也已经明白,数日前能将血魔宗赶出八荒山实属侥幸,若是魔主亲自出手,整个万剑宗恐怕无人能敌,这后果……。 诸弟子一听师父要自己尽快赶路,自然都不敢违背,不过她们都对赤猴很好奇,一路上时不时的忍不住打量几眼。这猴子虽然一直都老老实实的蹲在燕于飞的肩膀之上,但两只眼睛却还是警惕的看着众人,尹冉冉一时忍不住,掏出几枚果子递了过去。 这猴子还是贪心难改,一见到果子便抱在了怀中,看了众弟子几眼,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瞬间这防范之心就没了。尹冉冉见此,伸手摸了上去,雪剑峰的其他女弟子也紧跟着上下其手,不一会赤猴就得到了不少的果子。 燕于飞见雪剑峰的女弟子如此喜欢这猴子,不禁也是高兴,心知这赤猴向来不会伤人,因此也就由的它被一众弟子抱来抱去。 冷灵秀知道少年人的心性都是如此,也就任由众弟子玩闹,不过她还是不敢大意,自从得知魔主就在附近现身后,她心中就不再踏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一不小心撞上这魔头,那可就要遭殃了,但此事也只能自己心知肚明,就算告诉了众弟子也是无用,只不过是让她们提心吊胆罢了。 燕于飞当然看出了冷灵秀心中的担忧,但他倒是不担心魔主,心中猜测此人多半是心急火燎的去找天道轮回珠了,此时恐怕都不知跑哪里去了,不过这齐云山内似乎不太平,当下放出神识查探了起来。 果然,还没进入山中,一阵阵凶兽的吼叫声已经清晰可闻,如此多的凶兽一起躁动,确实是吓人,雪剑峰的一众女弟子可没见识过这么大的阵仗,一个个吓得脸色大变。 “只是几头畜生罢了,又何需害怕,妄你等还是修仙之人。都记住了,我等是出来历练的。若是这一路上都平平安安的,那岂非多此一举,还不如让你等躲在峰上苦修。” 冷灵秀心知自己的这些弟子难的有机会下山历练,因此这一次昆仑之行就不能懈怠了,最好一路上能多些见识,就算是多碰到一些邪门歪道也是无妨,反正有自己师侄在此,除了魔主想必无虚再惧怕其他人,至于这山中的凶兽,那就更不必担心了,荒山野林的当然是有不少畜生躲藏。 众弟子一听到师父出言提醒,一个个都提起了精神,均是一脸谨慎的暗暗戒备,不过冷灵秀还是吩咐炼气境界的弟子一定都要躲在穿云舟上不可擅自出来,就算是冰清玉洁四人也不可离她身旁太远,这小心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此时凶兽的叫声越来越急促,似乎随时都会冲出来一般,众女弟子一时间都是一脸的凝重,燕于飞心中也早就觉得奇怪,暗道:“齐云山原本很寂静,纵然有不少的凶兽,但也都躲在山高林密之处,为何今日却都四处乱窜?莫非是几个元婴修士刚才的大战,惊动了山里的虎豹豺狼?”眼见这天色渐暗,心知今晚定是要在山中落脚。 “我们先在山中找个落脚之地,等明日一早再动身赶路。” 冷灵秀对自己门下弟子的修为心知肚明,穿云舟自然可以毫无顾忌的赶路,可冰清玉洁四人和尹冉冉却是追不上的,与其如此,还不如在山中休息一晚,这些凶兽的咆哮声,正好可以练练一众弟子的胆量,这也算是一次历练。 几息之后,一众弟子都落在了一处空旷的山谷里,燕于飞见她们到也算是谨慎,警戒的警戒,生火的生火,这总算是有条不紊,白如清更是在四处琢磨,她居然是在布置阵法。 这倒是有些章法了,燕于飞一见白如清布阵的手法,心知她在阵法之上有些天赋,平日里必定也是下了一番苦功,当下心中一动,暗道:“我何不索性指点她一番,这倒是桩一举二得的妙事,既成全了她,也让雪剑峰多了一些依仗。” “如清师妹,你不妨看看此处的地势。若是阵法中融合了地势之利,那就事半功倍。” 这一句话让白如清受益匪浅,她原本还在犹豫不绝,此时一听燕于飞之言,突然顿悟了,此地是一处山谷,而眼下最紧要的就是防备有凶兽趁着夜色偷袭,那自然是在谷口布置阵法,不过难保没有飞禽从上面袭来,但若想封住整个山谷上方,却不是他力所能及了。 “还请燕师兄指教。” 白如清也不推脱,索性开口请教。冷灵秀见此不禁暗暗欣喜,自己门下弟子能多些本事总是好事,以后这雪剑峰便多了不少的依仗,何况年轻弟子间就应当多走动走动,日后也好互相扶持。 “如清师妹,你放心布置便是。我在一旁看着,若是有何纰漏,自会提醒。” 这下白如清也放心了,当下就在谷口布置起了阵法。燕于飞果然时不时会出言提醒,不过这五行困阵也不算太深奥,没多久便布置好了。 “行了,再在谷内布置一个五行困阵就是,大家今夜都躲里面。” 这是要再布置一个五行困阵,白如清顿时就明白了,刚才自己布阵时还有些不足之处,燕师兄显然是要自己再熟悉一下阵法,这五行困阵自己也算是出师了。 不多时,白如清又布置了一座五行困阵,这一次燕于飞没有再出言提醒,心知这也算是不错了,以后多练练手,就能更快的布置此阵,眼下不如再多学些其他的阵法,反正这一路上也正好有空闲。 冷灵秀见阵法布置而成,便让所有人都躲在了里面,此时终于也松了口气,她是知道五行困阵的厉害,就算是金丹修士也未必能轻易破解,当初那三尸道人就差一点丧命在此阵中。 众弟子此时也安心了,纷纷进阵后盘膝而坐,这几天的奔波确实把她们都累坏了,不少人都是头一回下山历练。燕于飞这时一得空便望向了苏梦,但见她也早就在一旁自行运气调息,这心中不禁有些惆怅,原本还想和她多说几句,可是…….。 “燕师兄,你这一年来都去哪了?” 尹冉冉也一直没机会询问燕于飞这近一年去了哪里,在八荒山时大家都在一心抵御邪道的进犯,因此总是无暇追问,如今倒是终于有机会了。其实这也是众弟子都好奇之事,就连冷灵秀都很想知道,如今既然尹冉冉出言相问了,那倒是不妨一起听听。 “这,……” 燕于飞倒不是不想说,可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当下思索了一会,便说起了自己被杜黑虎追杀之事,顺便将天书崖也说了出来。白如清听闻有如此奇异之处,不禁满脸的惊喜,这崖上的阵法可是太过诱惑。 “白师妹莫急,要想看到天书崖上的阵法,必须通晓十方困阵。这几日,我将此阵的变化演示出来,你好生记住。” 就在这时,一直安分的赤猴突然蹿到了燕于飞身旁,那狡黠的双眼也露出了惊恐之色。莫非这猴子察觉到了凶险,燕于飞急忙放出神识查探。果不其然,忽觉无数的飞禽走兽都向自己所在的山谷汹涌而来。 几息后,一阵阵咆哮之声已经出现了山谷口,一众雪剑峰的弟子都亮出了长剑,显然她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吓到了。 “不要惊慌,你们二师姐已在谷口布置了阵法,这些凶兽一时半会还闯不进来。” 这凶险之时,冷灵秀立即出声提醒众弟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自乱了阵脚。这可是大忌,她心知自己门下的弟子从没见过这么多的凶兽,如今虽然凶险,却正好可以历练一下她们的心境。但燕于飞和苏梦却眉头紧皱,二人心知这么多凶兽都不约而同的涌过来,必定是有蹊跷,这也只有万灵宗有此手段,可朱雀使和玄武使必定都不敢胡乱,但除了这二人,还有谁能调动万灵宗的弟子在此设伏? “大家小心一些,定是万灵宗的妖人在作祟。” 燕于飞虽然心中疑惑不解,但还是不忘提醒一下雪剑峰的诸人,若是万灵宗大举来袭,还真不好对付,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就不值当了,因此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谁知话音刚落,忽见数道黑影扑了下来,一时之间尖叫声此起彼伏。但一道剑芒也已然而现,血迹飞溅之下坠落了一地。 原来是数头猛禽突然扑了下来,山谷口的五行困阵可以阻拦住那些凶兽,但却挡不住这些猛禽。燕于飞更是明白五行困阵的妙用,既然是困阵那自然是可以闯进来的,只不过再想出去却是休想,不过如今一众雪剑峰的女弟子都躲在困阵之内,一旦这些猛禽闯进阵中难免会误伤了她们,故而燕于飞祭出了赤霄剑阻挡。 这时天空中都是挥动翅膀的声响,幸好这是在夜色中,若是大白天的那还不是遮天蔽日,这么大的阵仗还不得吓坏了一众女弟子。不过燕于飞也不敢懈怠,当即催动赤霄剑冲向了天际,一道剑芒冲天而起,瞬间无数赤色的光芒漫天飞舞,满天的血雨四处飘洒,这就是一场屠杀。 这样血腥的屠杀确实难以想象,若不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到,可冷灵秀和尹冉冉、白如玉师徒三人却早就见识过,只不过上次屠杀的是血魔宗的弟子,这回斩杀的却是一群扁毛畜生。 第76章 飞禽走兽 原本还胆战心惊的一众女弟子都镇定了下来,她们眼见飞剑的厉害,一个个均是喜笑颜开,更有人不由自主的拍手叫好。 “燕师兄,你不是还有一柄飞剑,干脆也放出去。” 尹冉冉一时欣喜,脱口而出。 果然,一道紫色的剑芒也随即冲天而起,紫电剑也终于出鞘了。燕于飞眼见这群飞禽不顾生死的聚集过来,心知定是有人在驱使,因此也就不再手下留情。 苏梦手持承影剑在一旁等候,她心知自己手中的飞剑不能再轻易放出去了,万灵宗既然胆敢如此的放肆,他们定是有备而来,不过万灵宗的元婴大能多半不会前来,今日定是有惊无险的一场恶战。 这时天空中早就没了翅膀的煽动之声,一赤一紫两道剑芒也早就封住了山谷上方,只有那血雨还在飘洒,山谷内也遍地都是飞禽的尸体。 “好狠毒的心肠,居然驱使这么多的飞禽前来送死。” 冷灵秀纵然也是见过无数的杀戮,但这回却又和以前不一样,就算是邪道中人也知道逃命,可这群飞禽却冒死冲了下来,这躲在后面驱使之人必定是铁石心肠,否则又如何能忍心如此。 “各位师姐师妹,你们要记住了,这世界最可怕的是阴谋诡计,就像今日我等都被万灵宗的妖人给算计了,他们早就料到,我们会留在此地落脚。” 没想到一个年轻弟子会有这等的心性,冷灵秀不禁暗暗心喜,心知万剑宗要想传承下去,还是要依仗更多的年轻才俊,只有青出于蓝胜于蓝宗门才能发扬光大,看来要想提高门下弟子的修为,还是要多历练,闭门苦修怕是无济于事,毕竟很多东西只能让弟子自己去顿悟。 “你们都听清楚了,我万剑宗这些年来人心不稳,各峰也都有自己的盘算,我雪剑峰弟子更是诸峰中最弱的,你们若是再不一心修炼,这日后可不要后悔。”众弟子一听此言,顿时都露出了羞愧之色,还是尹冉冉心思细密,她见师父满脸的忧虑,赶紧接话道:“师父放心,这次我等定当好好历练。” “是啊,师父放心,虽然我们雪剑峰众弟子的修为不如其他几峰,但我们一向情同姐妹,比那些勾心斗角之徒可强多了。” 白如洁也立即出言安慰冷灵秀,她明白了师父心中的焦虑,心知此次昆仑之行一定不能再让师父失望。 冷灵秀见门下的这些弟子都记住了自己刚才之言,顿时心满意足,就连一旁的燕于飞都暗暗高兴,没想到白如洁也看透了宗门内的错综复杂,这倒是一件可喜之事。 冷灵秀此时心中一喜,脸色也好了不少,不过她还是郑重的道:“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天赋固然重要,但心性也必不可少,若无坚毅之心,恐难登大道。”众弟子听闻此言,不禁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此时山谷口的凶兽越聚越多,吼叫声更是惊天动地,但雪剑峰的一众女弟子早就没了恐惧之心,只见她们一个个都气定神闲的盘膝而坐,果然心性尤其重要。 突然间,一股戾气逼近了过来,漫山遍野的飞禽走兽顿时四处暴走,燕于飞不禁皱下了眉头,心知能有这等戾气的,一定是极为凶残的妖兽,若非如此,又岂能震慑住其他的凶兽? “莫非是那条腾蛇在作祟?” 苏梦也早就察觉到了这股熟悉的戾气,一瞬间便想到了还躲藏在此的飞天腾蛇,只是没想到这妖孽居然还能驾驭山中的其他飞禽走兽,看来还真是错怪了万灵宗那些妖人。 “确实是那妖孽,等一下全力出手,决不能留下这祸害。” 燕于飞也露出了杀气,随即高声大喊道:“雪剑峰的师姐师妹切莫擅自出手,那妖孽是活了千年的妖蛇,当日就算是几个金丹修士联手也没能斩杀了它。” 千年妖蛇,这下可把一众女弟子都吓的一跳,可她们心中却反而很好奇,千年的妖物可是千载难逢,没想到真的就让自己碰上了,这倒是大开眼界,若是可以,不妨也瞧上一眼。 冷灵秀一听说居然会有千年妖蛇来袭,也不禁吓得一跳,不过见门下诸弟子反而没有了之前的惊慌失措,不由心头一喜,当下持剑而立,她也很想见识见识,这活了千年的妖孽究竟是何等的模样。 刹那间,谷口处震天动地,无数的凶兽居然冒死冲向了阵内,白如清突然间有些后悔了,心中不禁暗道:“自己还是心慈手软了,早知如此,就应当多布置几座杀阵,如今这困阵怕是支撑不到天明。” “如清师妹无需懊恼,吃一堑才能长一智,须知心慈不可无,但这手软却万万要不得。” 白如清一听此言,顿时就明白了,原来燕于飞早就料到会有此后患,可他却没有提醒自己,看来是早就有了对策,也罢,自己一定要记住这个教训。 “燕师兄放心,我也会记住你今日之言。” 尹冉冉见燕于飞在指点二师姐,顿时也心中一动,心知这何尝又不是在指点自己,看来对付那些心狠手辣之徒,一定不能心慈手软。 这下冷灵秀更是放心了,她见燕于飞如此照顾自己的门下弟子,自然是心头大喜,这可是万剑宗数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少年才俊,就算是传闻中的那位魏霄师兄,只怕也没有如此的逆天,若是有他照顾雪剑峰的弟子,从今往后倒真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那妖孽越来越狡猾了,看来轻易是不敢现身的。” 没想到不足一年,这腾蛇变的如此狡猾,燕于飞心中不禁大感意外,心知若是再任由这妖孽肆无忌惮的横行山林,多半后患无穷,不过今日既然机会来了,自然绝不能放过。 “师叔,你先带诸位师姐师妹退走,我会用飞剑护住叫你们。” 既然这妖孽如此狡猾,也只能引蛇出洞。燕于飞当即放出了赤霄剑,苏梦也腾空而起在前开路。冷灵秀吩咐众弟子都赶紧动身离开这里。 刹那间,穿云舟冲天而起,随即又有数道身影追了上去,燕于飞也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一阵阵错乱的鸣叫声中,铺天盖地的飞禽冲了过来,忽见一道赤色的剑芒漫天飞舞,杀出了一条血路。冷灵秀当即催促众弟子紧跟着剑芒冲出去,满天飞雪也护住了穿云舟。苏梦挥舞着承影剑护在了一旁,冰清玉洁四人更是紧紧跟在了穿云舟之后,冷灵秀早就叮嘱她们护住自己就行,其他的自然有人去应付。 终于一声暴躁的吼叫传了过来,燕于飞心知定是腾蛇安奈不住了,当即持剑停下身来,一股血腥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我去助燕师兄一臂之力。” 尹冉冉一听到这让人心头颤抖的吼叫声,不由自主的担心起来,当即就想转身飞回去,可白如冰立即就拉住了她。 “尹师妹放心,燕师兄有飞剑在手,区区妖孽又如何能伤得了他。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切莫再留下来添乱。”听闻此言,尹冉冉自是回过神来,她想到自己的修为尚浅,若是擅自妄为,多半会害得燕师兄又要分心照顾自己,又见师父和苏梦也都挥剑护着众弟子,心中也有了计较。 刹那间,又有一片片雪花飘洒而出,尹冉冉也出手了,她有凌风飞羽在身,根本不用像冰清玉洁四人一般御剑飞行,当下也挥剑护住了一众同门。 “大家都不必担心,这些飞禽走兽根本就拦不住你们燕师兄,我等赶快离开这里,只有如此,你们燕师兄也好尽快赶上来会合。” 雪剑峰的诸弟子本来还心中担忧无比,此时一听师父之言,自然都想明白了,心知只有自己这些人脱离了危险,燕于飞才会追赶上来会合,当下全力向前冲去。此时赤霄剑更是化作了一道赤色的剑芒划破了天际,剑芒四周血迹飞溅。 此剑真的还是一件灵器,冷灵秀不禁暗暗好奇,不过她可没有一丝半点的贪婪之心,只要赤霄剑越厉害,那便是谢天谢地了。 燕于飞眼见雪剑峰的众人越去越远,顿时放心了不少,不过他还是不敢就此收回赤霄剑,心知还是小心一些为妙,只要赤霄剑护在雪剑峰众人身旁,他就能察觉到众人是否安然无恙。这赤霄剑如今越来越有灵性,燕于飞不仅能和此剑气息相连,而且还能依仗此剑探查到更远之处,此时他就清楚的查探到冷师叔她们已然安然无恙的从这些逆畜的包围中冲杀了出去。 此时飞天腾蛇也终于现身了,那一对翅膀如今更是虎虎生威,挥舞之下四下狂风大作,四周的飞禽猛兽均是四散逃窜。燕于飞当即拦了上去,紫电剑也早就亮了出来,不过他并没有冒然出手,此时他察觉到这妖孽似乎和当初早就大不相同,如今居然全身都闪烁着银光。 这竟然是鳞甲,燕于飞心头不由一惊,心知这妖孽的修为必定又增强了不少,今日还是要多加小心了, 只是不知这银光闪闪的鳞甲能不能挡住自己的飞剑。他满心好奇之下,随手晃了晃手中的紫电剑。 飞天腾蛇也早就认出了燕于飞,它虽然畏惧飞剑,却还是不停的打量着赤猴,似乎对这猴子心存忌惮,燕于飞见此不禁大惑不解,但此时也顾不了太多了,当即持剑劈了上去。 突然间,飞天腾蛇一个翻滚,无数的银蛇不停的狂舞,这居然是雷霆的气息。燕于飞没想到这妖孽居然还有此等的能耐,当下急忙纵身后退,原本蹲在他肩膀上的赤猴也不停的“吱吱”乱叫。可飞天腾蛇却早就凶性大发,一个翻腾扑了上来,那血盆大嘴一张就是一团血雾。 “孽障找死!” 霎时间,燕于飞勃然大怒,手中的紫电剑指向了天际,一道道沉闷的雷鸣之声滚滚而来,三千雷动也施展了出来。刹那间,一声怒吼也从腾蛇口中而出,这妖孽鳞甲上也闪烁着无数的银蛇,燕于飞没想到还有不怕天雷的,当即晃动长剑,三道天雷猛地劈了上去,一时之间,四周都是雷霆万钧的气息。 “轰隆”声中,飞天腾蛇突然扭头就逃,但燕于飞早就动了杀机,当即挥剑斩杀了上去,血迹飞溅之下,那妖孽一下子蹿入了夜幕之内,不过一劫蛇尾却留了下来。 “这倒是可惜了。罢了,今日便宜了这妖孽。” 燕于飞也只能无奈的叹气,他早就察觉到飞天腾蛇早就遁走,自己就算想追也没那么容易,况且他也不能在此耽搁太久,心中还是放不下雪剑峰的众人。但此时意外却突然出现了,只见赤猴突然冲了上去,这猴子一把抓起腾蛇留下的一截尾巴,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那吃相实在是不忍直视,它显然是怕有人和它抢食。 “莫非这腾蛇的血肉也是宝贝,那炖锅蛇羹岂不是大补?”燕于飞一想到这,不禁心中作呕,他是最厌恶这些长虫,当初被这些长虫吓得不轻。 终于赤猴吞食完了这血淋淋的东西,燕于飞一把抓起猴子腾空而起,有赤霄剑在,几息后便追上了众人,可所有人此时都急的团团乱转,冷灵秀更是直接追问道:“燕师侄,你可看见冉冉这丫头?她突然不见了。” 尹冉冉不见了,燕于飞一听此言,不由大吃一惊,只是自己一路追过来也并没见到她,而且这附近数十里内,也没有她的气息,这可如何是好。 “大家都莫急,就让我和燕公子一起回去找找。” 苏梦也是心急如火,她早将这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当作了自己的妹妹一般。 “尹师妹何时不见的?” 燕于飞虽然也是心中焦急,但他还是冷静了下来,心知自己的赤霄剑一直护在众人身旁,自己也并没察觉到有人出现意外,况且如今山中的飞禽走兽都已经安静了下来,这一时之间想必尚不至于有凶险。 第77章 妖皇遗物 原来雪剑峰的一行人离开山谷后,遇到了一群猛禽的袭扰。冷灵秀当即施展玉雪飞花护着众弟子撤退,尹冉冉依仗着凌风飞羽挥剑杀入了鸟群之中,等众人突出后,这才发现尹冉冉不见了。就在这焦急之时,燕于飞正好赶了回来。 “冷师叔放心,我定会将尹师妹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燕于飞当即转身而去,苏梦御剑追了上去,二人心急之下,转眼间没了踪影。冷灵秀只好和一众弟子就地等候,她们也希望尹冉冉能自己赶快找过来。此时漆黑的荒山中除了一股血腥的气息,根本察觉不到还有其他的活物,整个齐云山如今寂静无声。燕于飞和苏梦早就寻遍了方圆数十里的范围,可就是不见尹冉冉的踪迹,二人这会也都急得团团乱转。 静寂的夜色中,一头黑色的麒麟突然闯进了一处隐秘的山洞之内,此地到处都是荆棘密布,不用看就知是处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若不是以前来过,根本不会有人寻到这里。 此时从麒麟背上跳下了一个少女,她看了一眼四周,一脸焦急的道:“麒麟啊麒麟,你为何带我来这荒凉的地方,就算你自己在此无聊,也不能随便找人来此给你解闷。我师父他们定是会心急如火,我燕师兄也会四处找我的。” 原来这少女正是尹冉冉,而这头麒麟是她当初救下的墨玉麒麟,但这畜生可是从万灵宗出来的,而且还是万妖皇的坐骑,若不是尹冉冉一向心善毫无防人之心,又怎会轻易的跟来。但奇怪的是,这墨玉麒麟似乎听懂了尹冉冉之言,突然对着山洞内发出了阵阵叫声,那脑袋也不停的晃动,这摇头晃尾的哪里还有一点凶兽的模样,没看清楚的还以为是只吃胖了的大黑狗。 尹冉冉见墨玉麒麟如此的讨好自己,顿时就心软了,当即娇笑道:“罢了,我也不生气。既然你在此寂寞,那我留下来陪你一会,不过天亮后,我可要回去了,不能让师父和师姐她们等急了,还有也不能让燕师兄和苏姐姐担心。” 这墨玉麒麟果然是通灵之物,它一听到尹冉冉愿意留下来,顿时高兴的又蹦又跳,尹冉冉也没想到墨玉麒麟居然还能听懂人言,一时之间不禁心中欢喜,当下不由自主的问东问西,但墨玉麒麟可回答不了她这么多的好奇,只是不停的摇头晃脑。 “你是要我进入这山洞之内?可这里面伸手不见五指。” 尹冉冉见这墨玉麒麟不断的向洞张望,而且时不时的向洞内深处走去,只是不见自己跟上来,这才又退了回来,心中好奇之下,便猜测墨玉麒麟是要自己跟着它一起进入山洞深处。可望着洞内漆黑一片,尹冉冉心中不禁犹豫了,她的胆子可没那么大,虽然确信墨玉麒麟不会加害自己,但这漆黑一片的山洞深处,还是让她有些心慌。 墨玉麒麟见尹冉冉不敢跟自己进入山洞内,顿时焦急了起来,直接一头冲进了洞内深处,随即一声声吼叫又从洞内传来出来。 这墨玉麒麟又怎么了,尹冉冉心中疑惑,莫非是在洞内深处遇到了麻烦,它这么急着想要自己跟它进去,难道是有求于自己,一想到这,当即壮了壮胆子,小心翼翼的向洞内深处走去。 山洞内本就绵延弯曲,如今在这黑夜中,更是望不到十步之外,尹冉冉能听到的除了墨玉麒麟的吼叫声,就是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若不是担心墨玉麒麟,尹冉冉根本不敢再继续向前,不过此时她心头更是惶惶不安,不敢猜测这洞内究竟有何诡异之物。 终于洞内忽然一片开阔,一股寒意扑面而来,瞬间眼前出现了一道金光,那墨玉麒麟此时就匍匐在金光之下。尹冉冉不禁愣住了,此时她顿知墨玉麒麟是要自己进来,只是这金光究竟是何物? 就在这时,那金光突然一闪而至,尹冉冉心慌之下,不由自主伸手一挡,顿觉手中多了一件冷冰冰的东西,细看之下居然是一柄月牙般的短剑。尹冉冉一时之间都不敢相信会有此等的好事,自己随手一抓就得到了一柄宝剑,而且此剑金光闪闪,不用想就知不是凡物,心喜之下拿在手中仔细打量起来,只见“残月”二字清晰可见。 尹冉冉猜测这定是一件灵器,当初燕于飞得到赤霄和紫电二剑时,她都在一旁看着,那赤霄剑当初倒是破破烂烂的,但那紫电剑不仅紫光闪烁而且还会自己乱飞,这和自己手中的残月剑倒是十分的相似。 墨玉麒麟一见短剑到了尹冉冉手中,顿时高兴的在一旁摇头晃脑,此时哪里还像是万妖皇座下的凶兽,这一瞧之下就如一只小猫一样的温顺可爱。 尹冉冉欣喜之下,摸着它的脑袋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这里有一柄宝剑,你真是太乖了。”居然还会有人夸奖这墨玉麒麟太乖了,要是正邪二道中的人听到此言,恐怕都要惊呆了,要知道这墨玉麒麟乃是万妖皇的坐骑,当年也是叱咤风云,丧命在它嘴爪之下的修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凶名那可是一点都不假。 但墨玉麒麟一听到夸奖,顿时更加的得意,蹦蹦跳跳的又向洞内深处而去,不时还回头催促尹冉冉赶紧跟上来。 这时的尹冉冉胆子也大了起来,她心知墨玉麒麟不会加害自己,这凶兽虽然凶残,但却不会隐藏心机,若是它对你好那就是真的,绝不会像修士那样尔虚我咋,况且这会借着残月剑的光芒,洞内的一切也能看个清楚,再也不用惶惶不安。 一人一兽走了没多久,便见到一个人影盘坐在了前面,原来这里就是这山洞的尽头。尹冉冉借着残月剑的光芒,瞧见眼前这人影居然是一具白骨,她心头一惊之下不禁连连后退,可墨玉麒麟却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匍匐在白骨前不停的吼叫。 “这位前辈是你的朋友吗?不如就让他入土为安吧。” 尹冉冉虽然一见这具白骨就吓了一跳,但几个呼吸间便回过神来,此时又见墨玉麒麟叫的如此凄惨,便猜测这具白骨定是墨玉麒麟的朋友,既是如此,自然不能让这具白骨暴尸荒野,也算是报答墨玉麒麟帮她找到了一柄心仪的宝剑。 墨玉麒麟果然是能听懂人言,当下退到了一旁。原来墨玉麒麟带自己来此,就是想要埋葬了它的朋友,尹冉冉突然恍然大悟,眼见不远处就有一堆黄土,当即便动手了。此时她也不管残月剑可是灵器,不多时一个大坑便挖好了,但就在这时,一个石棺却突然露了出来。 原来这位前辈早就准备好了自己身后之事,这倒是想的周到,尹冉冉当即向那白骨拜了三拜,这才轻声道:“前辈勿怪,晚辈为了让你早日入土为安,今日就多多打扰了。”说罢打开了石棺,一樽巴掌大小的青铜小鼎突然就出现在了眼前。 “这是何物?”尹冉冉好奇之下,伸手拿到了眼前,只见小鼎上都是鸟兽图案,鼎内居然还有一张兽皮。尹冉冉毫不迟疑就将兽皮拿在了手中,只见上面只有三幅图案和留下的寥寥数语。 看完兽皮上的留言,尹冉冉顿时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原来这具白骨居然就是失踪了千年的万妖皇,从这遗言中得知,当年天道宗的道德真人相邀他一起参悟极道天书,可不想却中了道德真人的暗算。万妖皇身受重伤之下逃到了这里,他自知性命不保,便留下了这百兽鼎和残月剑等待有缘之人,同时也留下了三招他最最得意的剑法,这图案上便是满月、斩月、无月三剑。 没想到自己无意间得到了这么大的机缘,但尹冉冉却并没有欣喜若狂,她心中反而大悲,暗道:“如此一位前辈,却死于他人的暗算。”心中突然多了不少怜悯。 “前辈,你就安息吧!恶人自有恶报,就算天道失德,我也会请我燕师兄出面,为你主持公道。” 尹冉冉说话间,便小心翼翼的将万妖皇的遗骨放入了石棺内,随即拜了数拜,这才将石棺盖上,一切安排妥当,这才又拜了数拜,这时趴在一旁的墨玉麒麟也发出了阵阵悲痛的叫声。 “我们这就走吧,不要再打扰前辈了。” 如今已经知道这墨玉麒麟深通人性,而且难得还有情有义,尹冉冉有心带着它一起离开,她实在是不忍心将墨玉麒麟独自留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况且她一想到自己得到了万妖皇的遗物,那也就理所当然的要照顾好这一直陪伴万妖皇的墨玉麒麟。 果然,墨玉麒麟也愿意跟着离去,一听尹冉冉吩咐,立即匍匐在了她的脚下。原来这是要自己坐在它身上,尹冉冉顿时就明白了,当下轻轻一纵身坐了上去,墨玉麒麟欢快的向洞外蹿去。 一人一兽刚离开山洞不久,忽见一个妖异的年青道人拦住了去路,那道人打量了尹冉冉一眼,突然盯在了她手中的残月剑上。 “快说,你手中的短剑是从哪里得来的?交出此剑,贫道就放你离去。” 刹那间,墨玉麒麟一声怒吼,显然它是不满有人挡住了去路,而且此人还对尹冉冉心存杀气。尹冉冉一见这妖异的道人拦路,也早就暗自戒备,如今她也不是毫无防备之心的小丫头,这时又听到眼前这道人妄想夺走自己刚刚到手的宝剑,不禁露出了怒意,紧紧握住了残月剑。 “你这道人岂能如此的横行霸道,莫非忘了道家的本分。” 尹冉冉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当下出言声讨眼前这拦路的道人,不过她也觉得自己区区数语,只怕是吓不走这妖道的。果然,眼前这妖道根本就不知收敛,只听他大笑道:“哈哈,你这小丫头真是有趣,竟然想要贫道也清静无为,但你可知,这不过就是诓骗世人的把戏。天道宗倒是道家的圣地,不过那大道峰也就是徒有其名,如今无论是老杂毛还是小杂毛,哪一个不是贪婪成性。” “这,……” 一听此言,尹冉冉突然哑口无言了,寻思:“万妖皇不就是天道宗的道德真人用阴谋诡计给害死的,还有那无计道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一想到这,她也觉得眼前这妖异道人所言倒也是不错,只是此人也是个道人,可他怎么可以张口闭口都是杂毛,这似乎于理不合。 “也罢,既然你这小丫头不愿交出手中的宝剑,休怪贫道下手无情。看你细皮嫩肉的定是可口,贫道在这荒山野岭也待久了,今日正好换换口味。这些飞禽走兽早就吃腻了,听闻吞下修士的血肉可以提升修为,也不知是否可信?” 这世间莫非还有吃人的道士?尹冉冉一听这道人想要吃了自己,顿时吓的花容失色,手中的短剑也忍不住颤抖,惊慌失措之下不禁颤声道:“莫非你……你是妖怪不成?” “妖怪又如何,这世间唯有人心才是最狠毒的,小丫头,你就认命了吧!” 那妖异的道人一见尹冉冉吓的脸色煞白,不禁心中得意,当下又肆无忌惮的狂笑道:“贫道心怀大志,这残月剑也只和我最相配。”说话间,一股戾气已然而现,那双眼冒出了一股凶光,原本妖异的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这模样几乎就和那些僵尸一样的阴森恐怖。 尹冉冉没想到,眼前这道人会突然露出一脸的戾气,心慌之下晃动手中的残月剑劈了上去,一道金色的光芒闪烁不定。 “果然不愧是灵器!” 那妖异道人虽是满口称赞,但脸上早就都是贪婪之色,当下一个闪身扑了上去,眼见一伸手就能将残月剑夺到手中。就在此时一声低沉的吼叫突然而起,随即一团团黑色的烟雾汹涌而现,墨玉麒麟也忍不住了,这怒吼声中一团团黑烟汹涌而出。 “大胆逆畜,你莫非不记得老夫是何人了?” 突然间,那妖异道人口气大变,此时他也不再自称贫道,满口都是老夫,可墨玉麒麟根本就不听这恐吓之言,怒吼声中又是一团黑烟喷了出去。 “逆畜找死!” 妖异道人火冒三丈,伸手抓向了墨玉麒麟,只见一只长满鳞甲的手掌瞬间穿过了浓浓的烟雾,这哪里还是人手。 第78章 护身符箓 墨玉麒麟一见这诡异的手掌,吓得连连后退,那低沉的吼叫声更是数里之外都能听到。尹冉冉情急之下,挥剑斩杀了下去,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况且她也极为厌恶眼前这妖异的道人。 果然,金光闪烁之下,妖异道人只得将手掌缩了回去,这残月剑还是让他心存顾忌,他自知自己的手臂并非不惧刀剑,何况砍下来的还是灵器。 “岂有此理!” 那道士此时突然变的更加妖异,那毫无血色的脸上,两眼却冒着绿光,犹如一头妖兽一般可怕,四处瞬间都是阴森森的气息,刹那间无数的阴灵聚集了过来。 尹冉冉哪见过这等阴森恐怖的一幕,顿时吓的脸色惨白,若不是不想丢下墨玉麒麟,恐怕早就依仗着凌风飞羽逃命去了。不过墨玉麒麟可不傻,眼见不敌急忙转身就逃,尹冉冉也只好紧紧抱在了它的脖子,刹那间一道黑影狂奔了出去。 “逆畜,还不给老夫站住!” 那妖异的道人厉声大喊,随即也纵身追了上去。可墨玉麒麟根本就不听别人的大声叫喊,四个蹄子迈开夺路而逃,它虽然畏惧身后的道人,但一心逃命之下,可不是轻易就能追得上的,当年万妖皇骑着它可是神出鬼没。 尹冉冉没想到墨玉麒麟狂奔起来会如此的风驰电掣,就算自己的凌风飞羽也没这么快,不过一回头见身后都是阴森森的气息,不禁一脸的惊慌,暗道:“这道人果真是穷凶极恶,无冤无仇的就想要赶尽杀绝。”就在这时,一道紫色的光芒突然而至,那阴森森的气息突然四处逃散,两道身影突然而现。 “燕师兄,苏姐姐,你们快救我。这后面的道人,是个吃人的妖魔。” 那妖异的道人一见到来人,急忙止步不前,只见他脸上又惊又怒。燕于飞和苏梦却是一脸的淡然,二人根本就没理会这妖异的道人,他们都看向了尹冉冉,确定她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青玉,没想到区区一年不见,你居然也结丹了。只是可惜了,这恶习却难改,还不给我速速退去。” 原来这妖异的道人正是是天道宗的叛徒青玉道人,这不过是一年未见,燕于飞没想到,此人也步入了金丹的境界,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他自负可以轻而易举拿下此人。 “没想到是你们二人,这新仇旧账,今日倒是要清算清算,还不把贫道的宝扇交出来。” 青玉道人此时又自称贫道了,他一见那紫色的辟邪珠,不免暗暗心惊,这聚集阴灵的邪术乃是他多年前无意中得到的,自从修炼了此术,轻而易举就能夺人性命,可今日一遇到这珠子就被破解了,如何能不让他心存戒备。 “青玉,你就不必再念念不忘四海风云扇了,若是不知悔改,只怕这性命也要被夺走。天道宗确实不是什么清修之处,去吧,就此隐世,也算是一条活路。” 燕于飞虽知青玉道人心狠手辣,但料想此人也是迫不得已,天道宗门下弟子多半不是什么善类,从道法真人这就能看出端疑,得饶人处且饶人,如今他也不愿轻易斩尽杀绝。苏梦本就生性淡薄,此时见燕于飞不想斩尽杀绝,自然不会冒然出手,她只是一脸警惕的看着青玉,以防此人突然出手偷袭。 尹冉冉虽然还为刚才之事愤愤不平,但既然燕师兄愿意饶了眼前这妖道,她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况且她本就心慈手软,若是能不杀自然是求之不得。 可惜青玉道人却不会听从这好言相劝,他本就是个睚眦必报之人,眼见对方口气软了,便以为是被自己的修为给吓住了,既然如此,当然是不能错过了机会。燕于飞和苏梦此时都用控灵术隐藏了修为境界,青玉道人瞧不出二人的修为便更加的大胆,他更是以为自己可以轻而易举斩杀了二人,一想到能杀人夺宝,眼神中躺不住露出了贪婪之色。 “速速还我宝扇!” 青玉道人怒吼之下,突然一掌劈了出去,燕于飞自然是不会退让,当下也一掌迎了上去,两个掌印撞在了一起。火光之下,燕于飞大步向前走去,但青玉却连连后退,瞬间一股浑厚的气息弥漫而来。 “你,你也是金丹的境界?” 此时的青玉道人一脸惊讶,他万万没想到,燕于飞的修为居然一点都不弱于自己,一股恨意顿时涌上了心头。 “青玉,休要放肆,你不是本道的对手,还是逃命去吧。” “休想!” 青玉道人恼怒之下,突然一抖手,数道血色的影子便蹿了出来,但一赤一紫两道剑芒来的更快,剑芒闪烁之下,数团血迹坠落了一地。 这是喜好吞噬人心的血蜈蚣,燕于飞一眼就认了出来,当初欧存道等天道宗弟子就是丧命在这些邪物之下,没想到青玉道人得到了此等邪物。 “原来当日残害同门的人果真是你,好狠的心肠!” “既然是杀人,又何必计较手段。这都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之徒的虚伪之词。” 青玉道人虽是心中已然有了惧意,但还是忍不住回怼几句,说话间转身就逃。此时他心知自己不是对手,这宝物虽好,但哪里比得上自己的性命,这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 青玉道人的一身修为出自天道宗,可此人施展出来的功法怎么都如此的阴损,就连这说话的口气都和邪道中人如此的相似,莫非……,燕于飞不由心中一动,纵身追了上去。 燕于飞一想到血蜈蚣,心中都是疑惑,他怀疑青玉道人和万灵宗勾勾搭搭,甚至此人根本就是万灵宗派出的奸细,打算擒下此人问个明白。苏梦也纵身追了上去,她担心燕于飞会有危险,尹冉冉也追上去了,不过根本不用她操心,墨玉麒麟一见青玉道人落难,仗势追了上去,一声声低沉的怒吼也不停的传出。 青玉道人这时心中惊恐不已,他没想到燕于飞就跟着自己身后,更可气的是只要自己一拼命逃窜,便察觉到身后之人也越来越快,但只要自己一慢下了,对方必定也会慢下来,这简直是欺人太甚,莫非真的以为随手就能戏弄自己。 一团青光突然拦住了去路,青玉道人情急之下,从乾坤袋内掏出一枚符箓,突然捏碎,这可是保命的符箓。 燕于飞眼见一团青光袭来,急忙停了下来了,手持紫电剑护在了身前。只见一条青蛟突然从光芒中探出了半截身体,双爪横扫了过来。这还真是蛟龙,燕于飞虽暗暗心惊,但还是毫不犹豫的一剑劈了上去,瞬间雷鸣电闪,一道道天雷滚滚而来。雷电交错之下,龙吟声瞬间就被淹没了,几个呼吸后,那青蛟烟消云散,原来这只是一个障眼法。燕于飞眼见青玉道人已经逃之夭夭,不禁叹了口气,心知还是被此人逃脱了,不过此人的逃命手段倒是不凡。 燕于飞望着地上留下的一枚破碎玉符,心只定是护身符箓,此等宝物的炼制法门倒是在极道天书中见过只言片语,不过想要就此炼制符箓,却是毫无可能,不仅可以炼符的玉石难寻,而且也只有精通符箓之术的洞虚修士才能炼制,本以为此术早就已经失传了,可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符箓流传了下来,不知这青玉道人又是从何处寻得。 这时苏梦和尹冉冉也追了上来,二女见燕于飞盯着一枚碎玉在沉思,不禁都是一脸的疑惑。不过苏梦猜到这碎玉是何物了,自己身上不也是有一枚,当日龙真人就是凭借遁身符逃过一劫,但此人最后的一枚遁身符还是被自己二人给夺到手了。 “燕师兄,你为何盯着这碎玉,这莫非还是宝贝不成?” 尹冉冉可不认得这是护身的符箓,不过她却急着拿出自己刚刚得到的宝物,无论如何也要让燕师兄和苏姐姐也一起高兴高兴。 “好剑!” 燕于飞只看了一眼残月剑,心知定是件灵器无疑,当下也是一脸的欢喜,此时又看到百兽鼎和万妖皇的遗言,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没想到正邪二道为了得到万妖皇的遗物杀的你死我活,最终却让尹冉冉这小丫头给得到了,看来这就是机缘,此时再看到墨玉麒麟乖乖的伏首在尹冉冉身前,更是心知肚明,原来尹冉冉当日救下墨玉麒麟一命,并没有白救,这畜生也知道知恩图报。 “尹师妹,此等宝物还是不要轻易示人,否则后患无穷。” 这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燕于飞当初就是身怀赤霄剑,而招惹了不少的麻烦,他心知贪婪之徒可都眼巴巴的看着,只要一见到宝物,定会费尽心机的去夺取,若是不能得手,多半纠缠不休。 “宝物虽好,切记不可示人。这世间的算计防不胜防。” 苏梦也是很清楚身怀宝物必招人妒忌,自己就是被两个同门师姐给惦记着,她当然不想尹冉冉重蹈自己的覆辙,因此出言提醒。 “我这就将宝物收起来。” 尹冉冉当然明白燕于飞和苏梦是为自己着想,满心欢喜的将百兽鼎和残月剑收了起来,不过乾坤袋也只能装的下百兽鼎,这残月剑可是容不下的。 “我们还是赶快回去,莫让冷师叔久等了。” 燕于飞当然清楚残月剑一时半会是藏不了的,自己的赤霄紫电二剑不是一直都背在身后,看来也只能先找个剑鞘掩饰了,只要不随意拿出宝剑便是。 三人当即向雪剑峰众弟子的休息之处赶去,出乎意外的是,墨玉麒麟也跟了上来。果然不愧是妖皇的坐骑,这四脚离地便腾空飞奔了起来,整个就是道黑影紧紧跟在了三人的身后,但更奇怪的是,赤猴居然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墨玉麒麟的背上,二两只奇兽竟然如此的默契。 没多久,三人见到了还在焦急等候的雪剑峰诸人。众人见尹冉冉没事,却带回了一头麒麟,一个个均是欣喜万分。 “既是人都齐了,我等赶紧动身赶路。” 冷灵秀见尹冉冉平安归来,顿时安心不少,不过此时她却急着赶路,心知此行并不太平,早日赶到昆仑才是上策,况且此时早就天色大亮。 几日后,远远看到了几缕袅袅炊烟,这里居然有人迹,看来昆仑的势力范围内还是风调雨顺,百姓也可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冷灵秀见已经到了昆仑的势力范围之内,终于长出了一口气道:“此处向前应该不会再遇凶险,离昆仑之约也还有些时日。燕师侄和苏姑娘不如先带着冉冉,寻一僻静之处闭关几日,其他人先和我去太清宫,拜见清静上人。” 燕于飞和苏梦自是答应了,二人都心知肚明,冷灵秀在为尹冉冉着想,毕竟得到了宝物固然可喜,但还是要有能耐保住才行,她显然将尹冉冉托付给了自己二人。 约定好会合之日,燕于飞三人便告辞而去,当然墨玉麒麟也跟着走了,赤猴还是赖在了墨玉麒麟的背上不愿下来。三人很快找到了一座幽静的山谷,燕于飞为了让尹冉冉能安心的修炼,在谷口布置了一个阵法,他们决定留在此地十天。 此后数日,尹冉冉便在谷内安心的练剑,燕于飞和苏梦也没闲着,二人一边警戒一边自行修炼,就连墨玉麒麟和赤猴都是十分的安静。 这一日,突然有几道人影落在了山谷之外。燕于飞察觉到有不速之客,和苏梦交代了几句,纵身而去,谷口早就被他布置了五行幻阵,不懂阵法之人,绝难寻得山谷的入口。 不多时,只见数十个大小光头之人已然坐在了山谷之外。燕于飞见一下来了这么多的和尚,不禁心头一愣,但随即想到他们多半也是赶去昆仑赴约的,顿知这些和尚也动了名利之心,暗道:“不过是一群惹是生非之徒,由他们在此坐着便是。” 第79章 紫阳道人 原来燕于飞又看到了老熟人,没想到宏法和不动这两个和尚也来了,这千里迢迢的还真是贼心不死,莫非还打算带头去昆仑一争长短,他们身旁的大小和尚想必就是帮凶。 看来这次的昆仑之行又有热闹可看了,居然连远在西方红莲寺的和尚都忍不住寂寞赶来了,燕于飞只瞧了这些和尚一眼,便猜到他们定也是冲着百年道会而来,他们显然都不足百岁,而且一个个修为也是不弱,甚至其中还有金丹境界的修为。 既然只是在此歇歇脚,那倒也是无妨,燕于飞见这些和尚只是在一旁喝水,便没有出面驱赶。果然没过多久,一群光头和尚便向昆仑方向匆忙而去。 终于走了,燕于飞望着这些和尚离去的方向,不禁连连摇头,心中暗暗思量,“那红莲寺远在天边,这些和尚放着逍遥快活的日子不过,却偏偏跑来自寻烦恼,看来还是贪心作祟。只可惜正邪二道又岂是好惹的,多半也都早就算计好了,想要在他们眼前扬名立万,那可是休想了。” “算了,自己又何苦瞎操心。”燕于飞顿时想明白了,“仙途茫茫,无非是有人耐不住寂寞自讨苦吃,也罢,自己干脆就眼不见心不烦吧。”可还没等燕于飞转身回去,忽觉又有人来了,这还真是麻烦,居然又有老熟人来了。 几息之后,只见五道人影落在了谷口,正是火神宗的门下弟子。燕于飞没想到,这回来的居然是纯阳道人,这倒是有趣,暗道:“自己还是不现身了,以免此人惊慌失措。”当下躲在阵内默不作声的冷眼旁观,此时也只能希望这五人也赶紧快滚。 “好生奇怪,本座上次路过此地时,明明记得这里有一处山谷,怎么今日却凭空不见了?真是怪哉!” 纯阳道人此时还在四处打量,不过任凭他再怎么看也是无济于事,此人显然是没看出眼前的幻阵。 “师叔,你多年未去昆仑,这莫非是记错了?” 只听一个年轻的弟子不耐烦的道,但其他三个弟子却默不作声,显然这四人都是各有打算。 “熊师侄,你既是如此着急,不妨去把人都接过来。” 此时纯阳道人的口气也是不善,显然这熊姓弟子已然惹怒了他,因此一开口就劳烦此人去跑腿。不过那熊姓弟子也不好惹,转身扭头而去,他干脆的连废话都不多说一句,居然也是没好脸色给人看。 “师父,这熊师弟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师父,这小子还不是仗着有人给他撑腰。” “师父,一有机会,看我如何收拾他。” 原来这三人都是纯阳道人的门下弟子,难怪这么的孝顺,可这煽风点火之言又有何用?燕于飞一脸的不屑,心道:“真是有其师就必有其徒,一堆的废物。要是换作师父和苟一剑师叔,早就亲自动手,将这不孝弟子给收拾了,哪里还会等着一群废物嚼舌。” “算了,为师可不屑和后辈弟子计较。” 纯阳道人虽然说的好听,但这脸上却都是杀意,这当然就是言不由衷。燕于飞一瞧之下,就看出了玄机,想必这熊姓弟子的靠山定是不好惹,否则一向睚眦必报的纯阳道人,又岂会就此罢休。 “哈哈,纯阳师弟,你这记性真是越来越糊涂了,找个落脚之地的小事,居然都会出错。想来师弟这几日辛苦了,这心中多半是一直惦记着淳于修、拓跋山二位师侄吧?不过又何必多此一举,他们二人的修为终究尚浅,这事关本教脸面的大事,还是要慎重。” 话音刚落,一个老道便出现了。几息后,又有一个年轻弟子也赶到了,这居然是个金丹修士。燕于飞不由心头一惊,没想到除了自己三人,竟然还有这等的俊杰,看来还是自己太沾沾自喜了,须知这天下之大,又岂能只有自己三人能得到机缘,也许还有机缘更深厚的人也未可知。 半响后,又有二十多个火神宗的弟子也赶到了,不过这些人也就是一些平庸之辈,燕于飞自然不会多瞧一眼,当下又看向了纯阳道人,心知此人多半心中有气,不过他多半不敢拿这老道出气。 果不其然,纯阳道人皮笑肉不笑的道:“本道哪里能和天阳师兄相提并论,此次去昆仑也不过是在前带路,这能否为本教挣得脸面,自然是落在姬师侄身上了,别的弟子也无非就是赶去看看热闹。” 这话有意思,燕于飞一听就明白了,看来这姓姬的年轻弟子也不是这老道的门下弟子,纯阳道人这么一说,无非笑这老道不过是给他人作嫁衣,到头来还不是空欢喜一场,自己的弟子还不都是废物。 “纯阳师弟此言差已,各大宗门的弟子中,能在百岁之前结丹的又能有几个?就算正邪二道算在一起,也不过是区区一手之数,你又岂能轻视了本教的弟子。” 这天阳老道果然不好惹,他一张嘴就把纯阳道人数落得脸色大变,可偏偏却不能翻脸,这还真是憋屈。 “听闻昆仑也有两个弟子结成了金丹,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那姬姓弟子突然就打听起了此事,显然他是想要大显身手,因此迫不及待的想问个明明白白。 “师父,此次百年道会不过是昆仑自吹自擂的把戏,我们又何必千里迢迢的赶去?” 那熊姓弟子又开始放肆了,不过天阳老道却毫不在意,嘴里冷笑道:“昆仑有他的心机,但我火神宗自然也有自己的盘算,到时候就看谁笑到最后便是。那玄空上人想要趁机涨涨脸面到也无妨,不过各宗门的年轻弟子如今多如过江之鱼,到时候也未必是他昆仑一家独大,你等依仗着阴阳无极剑法,自然也可以上去露露脸。” “天阳师叔所言甚是,我火神宗弟子一定不会丢了颜面,他昆仑也休想一家独大。” “姬师侄不愧是教主的亲传弟子,这果然是气势不凡。” 天阳老道满嘴的奉承,但纯阳道人却默不作声,而且这脸上也都是诡异之色。燕于飞此时也一脸的笑意,他当然明白纯阳道人在想什么,看来苏梦真是没白教训此人,想必他已然猜到,谁会在昆仑的百年道会上笑到最后。 “这里有人布置了阵法。” 突然间,天阳老道脱口而出,原来此人一时得意之下并没有留心查探,可这半晌后终于还是发现了阵法。一听此言,火神宗的弟子均是一脸的警惕,但纯阳道人却是一脸的尴尬,毕竟他在此待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可天阳老道一来就发现了蹊跷。 “哪位道友在此布置了阵法?还请出来一见,贫道是火神宗的天阳道人。” 刹那间,所有人都看向了天阳老道注视的方向,不过燕于飞却还是默不作声,他倒是想看看,眼前这些离心离德火神宗弟子能否破阵,况且他也根本就不屑搭理这些不速之客。 天阳道人见久久无人应声,顿时恼羞成怒,忍不住一掌拍向了谷口之处,只见眼前五道光芒闪耀,这一掌瞬间消于无形。在一旁的纯阳道人见此,忍不住笑道:“素问天阳师兄精通阵法,想来这区区拙劣之阵,只能瞒得过本道,若是师兄出手,瞬息间可破此阵。” 这显然是存心不良,众弟子也都看出来了。霎时间,火神宗的众弟子都看向了天阳道人,不过却没有一人敢随声附和。此时就连燕于飞都在等着看热闹,反正这些勾心斗角的火神宗弟子,也没一个善类,何况五行幻阵又岂是说破就破的,到时候看到有人出丑,倒也是有趣,就算是解解闷吧。 果然,天阳道人一脸的怒意,当即狠狠瞪了纯阳道人一眼,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愿灭了自己的威风,但心中却早就恨的咬牙切齿,不过脸上却还是要装模作样的哈哈大笑。 这时那姬姓弟子突然走到了谷口,嘴里朗声道:“火神宗弟子姬圣贤在此,谷内之人还不速速出来相见。”这口气居然比天阳道人还要狂妄,就连“道友”二字都免了。燕于飞不禁心头诧异,火神宗长老在此,又岂能容小辈猖狂,看来此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当下也索性就当没听见有人放肆。 几息之后,姬圣贤一脸的不善,原来在火神宗中,他一向是得天独厚,一众弟子根本就不敢违抗他的意思,众弟子都知道他定是下一任宗主,因此他自然是心高气傲。 “也罢,待本道破了此阵,你就无处可躲了。” 姬圣贤居然想要破阵,这可是太随意了,就连天阳道人都还在不停的打量,他又岂敢如此大胆。不过姬圣贤可没有犹豫不决,话音刚落,便持剑大步向前,瞬间五道光芒拦住了去路。 “本道还以为是什么玄奥的阵法,原来不过就是个五行阵。” 姬圣贤顿时一脸得意道,众弟子见他看出了法门,一个个都满口恭维,但天阳道人却一脸的尴尬,这心中不禁暗暗恼怒。原来天阳道人平日虽也是任由姬圣贤狂妄,但却绝不会容忍此人在他头上为非作歹,此时见众弟子都出言讨好,顿时心生不满,当下自是一言不发,任由这狂徒去出丑。 燕于飞此时倒是又打量了姬圣贤几眼,心中也不禁暗道:“此人虽然狂妄,却还是有几分眼力,只是不知他是否在装模作样,自己布置的五行幻阵,可没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姬圣贤已经大步闯进了阵内,众人见他忽左忽右、忽进忽退,转眼间便消失在了谷口处。纯阳道人这时终于皱着眉头道:“天阳师兄,姬师侄似乎太莽撞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 “阵法之道虽是千变万化,但万变不离其踪,我火神宗弟子一入门,便勤学阵法之道,此时正是大显身手之时。姬师侄深知此道,你我又何必担心。” 天阳道人这话似是而非,这说了半天也没说该怎么办,纯阳道人闻言也不再多言,不过这脸上却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 这窝里斗还真是精彩,但燕于飞可看不惯这些勾心斗角之事,万剑宗各峰的各自算计,早就让他心生厌恶,此时又见姬圣贤忽快忽慢的在阵中游走,不禁连连摇头。原来姬圣贤按五行的方位行走原本没错,但此阵早已不同于原来的五行阵,他这样走简直就是不懂变通。 果然,姬圣贤转来转去没多久,便又回到了原地,试了数次后,他不由大怒,心急火燎的挥剑劈了下去。刹那间,阵内烟雾弥漫,整个阵中突然天旋地转。此时燕于飞倒是有些同情姬圣贤了,心知此人虽然狂妄,但却没有天阳道人和纯阳道人那般工于心计,这一路上和两个心术不正之徒同行,又岂能不被算计,算了,今日不为难此人了。 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了阵内,但姬圣贤可管不了那么多。他一见有人,猛地挥剑劈了过去,可那人影一闪,化作了无数的虚影。 “休走。” 姬圣贤怒吼一声,毫不犹豫的挥剑斩了下去,一道道人影随着他的长剑纷纷毁灭,但转眼间又有更多的人影围了上来。燕于飞见此也只能摇头苦笑,他原本想把姬圣贤扔出阵外,可没想到此人却如此的乱砍乱杀,若是自己想要杀人,那他又岂能逃命,这所谓火神宗的天才弟子怎会如此的糊涂,此人的心性没想到会如此的不堪。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姬圣贤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只听他突然恭声道:“不知是哪位前辈在此?晚辈冒昧打扰,还请多多恕罪。”一听此言,燕于飞更是大失所望,没想到此人见硬的不行便立即变脸,这真是比翻书还快,不过瞧他一脸的杀气,便知他是口不应心,这原本的同情瞬间化作烟云消散了。 “无知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燕于飞也终于不耐烦了,当即施展出混元大罗手抓了上去,瞬间一道人影被扔出了阵外。这下姬圣贤的脸面可丢大了,只听见“砰”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第80章 再滚一下 眼见姬圣贤如此狼狈,火神宗的一众弟子均是一脸的惊讶,他们万万没想到,平日高高在上的姬圣贤会如此的丢脸。但不过是几个呼吸间,众弟子都回过神来,有几人更是露出了神秘的一笑。 “究竟是谁,还不滚出来!” 姬圣贤也发现自己这回算是丢脸丢到家了,可他却连出手之人的脸面都没瞧见,更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被扔出来的,更人他惊慌的是全身修为似乎都没有了。 紫阳道人万万没想到,有人会在自己面前当众羞辱本门弟子,一点情面都不留,众目睽睽之下,他又如何能袖手旁观。一想到这,忍不住怒吼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处伤人?还不赶紧给本座滚出来。” 话音刚落,便有人答话了,忽听不远处有人笑道:“本道实在是出不来。” 这算怎么回事,火神宗的众弟子都愣住了。 紫阳道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忍不住追问道:“你为何出不来?” “出来倒是不难,只是本道却不会滚。不如你这老道给我滚一个瞧瞧,也让本道见识见识。” 这下火神宗的众人都乐了,只是碍于紫阳道人的威严,这才不敢笑出声来,但这样憋着,顿时就有数名弟子忍不住大咳了起来,那声音分明带着笑腔。 “该死的孽障,本座岂是你这小辈能戏弄的。” 姜还是老的辣,紫阳道人虽没见到阵中之人的面目,但他从声音却猜出,里面的人也就是个后辈。霎时间,他的胆子突然肥了起来,这若是碰到阵道高人,那也就只能自认倒霉,但如今只是一个后辈弟子自然不必多虑。紫阳道人顿时就想以大欺小,也好在一众弟子前露露脸。 只见紫阳道人挥剑冲了上去,可还没等他进阵,便见一只火焰掌印当头搂了下来。一股灼热的气息顿时弥漫而来,火神宗的众弟子吓的惊慌失措。 “都给我后退!” 此时,纯阳道人可不糊涂,当即下令后退,不过他心中却忐忑不安起来,突然想到了当日那两个后辈弟子,猛然间想起,“这声音就是万剑宗的那孽障,自己绝不会听错,想来那鬼仙宗的妖女必定也就在此地。” 心念及此,纯阳道人已然胆怯了,但他却还是不愿出声提醒,暗道:“这丢脸的又不是本道,那紫阳老儿平日总是为难自己,就让他丢尽脸面好了,若是丢了性命,本道更能出气。”这时紫阳道人可不知自己被人算计了,可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眼见那火焰掌印当头劈来,急忙挥剑挡了上去,这冷不防之下根本就无路可逃。 只听见“嗤”的一声,一团火焰随即冲天而起,紫阳道人忽觉两眼火冒金星,一时情急之下急忙在地上打滚。几息后,他身上的火焰终于熄灭了,不过此时已经有不屑的冷笑声从阵中传来。 “果然是身手不凡,这懒驴打滚练的有模有样,真是佩服佩服,哈哈哈……” 火神宗的众人均是脸色大变,心中纷纷猜测这阵中之人究竟是谁,紫阳道人乃是金丹圆满的境界,但为何不敌阵中之人的区区一招,莫非是招惹了元婴境界的老怪物。 紫阳道人一跃而起,他虽是狼狈但却并无大碍,只是在众弟子前如此的丢脸,顿时让他羞愧不堪,不过他还是装模作样的道:“究竟哪位元婴前辈在此?晚辈多有得罪,还请恕罪。”如今也只能这么说了,否则这脸面何在,不过他心中却还是阴晴不定,打死也不信这阵中的后辈会有此等修为,莫非还有人躲在阵内。 “恕罪就不必了,再滚一下,本道饶你一命。” 这回众人都听清楚了,这声音分明就是出自一个少年人之口,哪里会是什么前辈。这下紫阳道人顿时脸色发黑,他的脸皮功夫再如何的了得,也还是感到脸上滚烫滚烫的,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可他却又无可奈何。 纯阳道人这时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只要能让紫阳道人在众弟子面前出丑就好,他心中顿觉痛快无比,不过他心知阵中之人极不好惹,而且也绝不会只有一人,因此干脆纵身就走,他门下的淳于修和拓跋山也是一言不发,紧跟着转身而去。其他弟子见此,再也不敢停留,纷纷转身逃去,只有姬圣贤跌跌撞撞的还没逃远。紫阳道人此时脸都绿了,他纵然心有不甘,却是没有胆量再冲上去,刚才他明显察觉到阵中之人就是在戏耍自己,此人并未全力出手。 “罢了,本道何必自讨没趣。”犹豫了半晌后,紫阳道人也转身就逃,不过他见姬圣贤如此的狼狈,还是忍不住一把抓起一同而去。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紫阳道人便追上了前面的一众弟子。燕于飞见火神宗的诸人都退去,这才转身回谷。此时他也大致了解了这些所谓名门正派的内幕,暗道:“看来不止万剑宗内部勾心斗角,其他的宗门也好不了多少。难怪邪道中人可以如此的猖獗,原来这根源就在这心术不正之上。” “燕师兄,何事这么高兴?” 尹冉冉一见燕于飞兴高采烈的回来,顿时就忍不住追问,苏梦也是一脸的好奇,她们都知道有不速之客来犯,但却不清楚燕于飞是如何将这些人请走的。燕于飞也不隐瞒,当下将刚才之事说了一遍,这下尹冉冉和苏梦不禁都忍不住“噗嗤”一声乐坏了,二女此时都觉得可惜了,如此的好戏,自己居然没去亲眼瞧瞧。 “尹师妹,你还是继续苦修吧。我这有一门炼体的功法,今日就传给你。” 这也许就是一个机缘,燕于飞也早就想把九龙天罡诀传给尹冉冉,他也看出这位师妹适合这炼体之术,当初自己也就是传了她几句混元金身诀的口诀,看样子她倒是修炼的不错。当然还有天一心法和三魂归一也是要传的,不过这不必着急,反正苏梦一直都在,到时候就交给她来传法。 山中果然是无岁月,区区十日很快就到了,不过此时却又有了一桩为难之事,燕于飞看向了墨玉麒麟,心想这可是万妖皇当年的坐骑,此次齐聚昆仑的修士鱼龙混杂,清楚这墨玉麒麟来历的人只怕是不少,若是就这么带着它一起前去,必定会有麻烦。好在尹冉冉和墨玉麒麟说了半天,终于将它留在了谷里,就连赤猴都自行留了下来。 燕于飞三人安排好了这对奇怪的朋友,便御剑向昆仑山飞去。虽是只有短短的十日,但尹冉冉的修为却精进的很快,不仅修炼成了万妖皇留下的三招剑法中的一招满月,就九龙天罡诀也都修炼的不错,当然这是有苏梦在一旁指点,她早就将此功法了然于心。 三日后,遥见昆仑山耸立在了眼前,高耸入云的山峰让人心中震撼,燕于飞三人刚要向前,却被拦住了去路,只见两个中年道士驾着仙鹤出现在了眼前。 “三位道友恕罪,还请自报宗门。” 这也难怪,此次来参加昆仑道会的修士多不胜数,正邪二道都会前来赴会,就连一向默默无闻的散修都忍不住这寂寞,就算是红莲寺的和尚也都千里迢迢的赶来,因此昆仑弟子自然是要在山门外盘查,不过这也就是装模作样,难道发现了邪道中人还能不欢迎,料想这些修为尚浅的弟子也拦不住。 “在下是万剑宗门下弟子,此行要去太清宫和本门雪剑峰的同门会合,还请二位道友行个方便。” 燕于飞也懒得废话,他只说自己是万剑宗的弟子,那两个道士自己默认三人都是万剑宗的弟子,那就不干他的事了。 果然,先前问话的道士闻言,伸手向一座山峰的方向一指,道:“太清宫就在玉珠峰上,三位道友按贫道所指的方向前去便是。”但这道人还没等燕于飞道谢,又接着道:“三位道友,近来各宗门陆续都到了我昆仑,如今正邪二道齐聚,若是无事,还请三位道友不要随意乱走,以免惹起麻烦。” 燕于飞见昆仑的道士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倒也不在意,当即道了一声谢,便向玉珠峰而去。苏梦和尹冉冉纷纷御剑追了上去。 没过多久,一座高耸的山峰横在了眼前,还没等三人靠近,便见一紫衣女子御剑拦了过来,尹冉冉当即上前道:“原来是秦瑶师姐,不知我师父师姐她们安好?” “冷师叔她们早到了,快随我来吧。”秦瑶淡然的道,随即便在前引路,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打量了燕于飞数眼。不多时,秦瑶将三人带到了一座小院前,道:“雪剑峰的诸位都在里面,两位师妹自行进去吧。”随即又看向了燕于飞,眼中也露出了犹豫之色。 燕于飞心知小院里面都是女弟子,自己自然是不方便留下,正在尴尬之际,秦瑶又道:“燕师弟请随我来,我带你去接天峰休息便是。” 这倒是正合了燕于飞的心意,当即向尹冉冉和苏梦二人道别,随后跟着秦瑶御剑而去。 二人刚离开玉珠峰,秦瑶忍不住笑道:“燕师弟年纪青青,已然是金丹境界的修为,看来定是冲着百年道会而来,这次金灵子又要输了。” 原来燕于飞见秦瑶也已然是金丹的境界,因此并没有再隐藏修为,此时见秦瑶如此一说,连忙客套道:“让秦师姐见笑了,在下修为尚浅,此次百年道会俊杰无数,我哪敢献丑。” “燕师弟就是心眼多,我等苦心修炼,恰逢百年道会,自然不能错过,这机会可是难得。” 秦瑶却是直言不讳,燕于飞也只好笑而不语,不过他心中的豪情也悄然而生,暗道:“自己可不能白来一趟,就算不为万剑宗,也要为了师父的脸面,无论如何也不能太过谦虚。”说话间,二人到了接天峰上,当即有两个小道士迎了上来,秦瑶和这二人交代了一番,便向燕于飞告辞而去。一名小道士随即便将他带进了一个小院内,满脸陪笑道:“还请这位师兄多担待,此次前来昆仑的各派弟子实在太多了,只好委屈师兄先将就一下。” “无妨,倒是在下多有讨饶了。” 燕于飞只要有个地方休息就足够了,当即和这小道士道了声谢,便自行进屋去了。此时他终于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不过一想到接天峰上的屋舍如此众多,却还不够时,不禁也是有些意外,心知此次昆仑的百年道会多半是将正邪二道都招集齐了,只是他们就不怕乐极生悲,一旦正邪二道翻脸混战,这最倒霉的可就是此地的主人昆仑了。 但几息后,燕于飞也就不再替昆仑瞎操心了,他心知昆仑有三个元婴境界的大能,既然他们都不怕麻烦,自己又何必善心大发,他们多半是早有算计,当下不再多想,趁着此时空闲,干脆就盘膝而坐,气运一周天后,顿觉浑身舒畅无比。 可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白师兄,你又何必担心,想那姓燕的多半是没个好下场,况且有师父和赵长老出面,那夏师妹早晚会和师兄结成仙侣的。”这是叶飞云的声音,燕于飞顿知另一人多半就是白飞仙,不过这二人居然在自己背后胡言乱语。 刹那间,一股怒意油然而生。 这时又有人出声了,燕于飞索性默不作声的听了下去,如今他的修为越来越强,这些躲在背后的乱嚼舌头,自然是逃不出他的耳朵。 “我也不是惧怕这小子,只不过他的修为境界确实比你我二人都强了一些。” 白飞仙倒是说了句大实话,不过这口气却是极为阴狠,显然是心有不甘。叶费云一听此言,顿时就明白了,当下冷笑道:“他还不是私藏了极道天书,若是你我也能得到上面的功法,如今定然也都早就步入金丹的境界了。不过现在谁都知道,这极道天书在他手中,这回可有他的好看了。” “虽然你我散播的是谣言,但万一这天书真的在他手上,又当如何?到时候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师兄放心,他要是真有极道天书,那猪都会上树了。” 刹那间,二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想来他们是自以为这阴谋诡计太妙了,自己无需动手,就能算计了别人,这真是痛快。 第81章 昆仑死谷 原来隔壁住着的竟是飞剑峰弟子,燕于飞不由眉头微皱,当即放出神识查探,果然有不少万剑宗的弟子在此,当然更多的是其他宗门的门下。此时又听见叶飞云和白飞仙二人还在胡说八道,燕于飞心中寻思,“白冲天屡次算计自己,他门下弟子也没一个好东西,也该和他们算算旧账了。”此念一生,他心头突然多了一股杀气,暗道:“既是如此,先拿这两个混账东西开刀,就当是先收点利息。” 众目睽睽之下,燕于飞自是不能斩杀同门,毕竟人言可畏,但若是将这二人引到偏僻之处,此事可就没凭没据了。陡然间,燕于飞捏着嗓子大骂道:“飞剑峰的窝囊废,还不给我滚回八荒山去。白冲天的脸面都让你二人丢尽了。”他这一骂,顿将所有人都惊动了,只见不少人探头探脑的窥探了过来。 万剑宗的弟子忽听有人羞辱飞剑峰,纷纷四下观望。便在此时,忽见三道人影御剑而去,众弟子正不知如何是好,便见其他宗门的弟子纷纷追了上去。 白飞仙和叶飞云踢开屋门冲了出来时,燕于飞早就御剑而去,如今二人也只能看到一个背影,这下可把这二人都给惹怒了,他们又见身后都是看热闹的,心知若是今日不讨回颜面,必定会被这些人笑话。 “追,一定要扒了这小子的皮。” 白飞仙和叶飞云吵吵嚷嚷的追了上去,全然不管自己追的究竟是何人,若是让他们知道,前面之人就是自己的死对头燕于飞时,只怕借他们一百个胆,也是不敢自寻死路的。燕于飞察觉到白飞仙和叶飞云二人追上来了,当下御剑向一处荒谷飞去。那荒谷甚是古怪,秦瑶之前诫他千万不要去那里,此谷是一处死谷,里面没有一个活物,无论是谁进去了,休想活着逃出来。 死谷,一听这名字确实是够吓人的,不过倒也是个杀人放火的好地方,燕于飞就是看中了谷中无人打扰自己杀人,此时见白飞仙和叶飞云在后面紧追不舍,顿时暗暗大喜,当下纵身赶向了死谷。 “站住,快给本道站住。” 白飞仙和叶飞云眼见追不上出言羞辱自己的人,二人顿时就急眼了,忍不住口不择言的乱喊,不过这还真的管用,居然有人真会听他们二人的。 “怎么是你,你想干什么?” 叶飞云此时也看清楚了招惹自己的人,但如今就算想跑也来不及了,燕于飞一个闪身堵住了二人的退路。白飞仙也没想到自己最痛恨之人就在眼前,可他也不傻,心知自己二人绝不是燕于飞的对手,如今此人将自己引到这荒无人烟之处,定是心怀不轨,多半是刚才的话都被他听到了。 白飞仙心中一惊,一股寒意顿时涌上了心头,他惊慌之下,还是笑道:“原来是燕师弟,不知将我二人引到这荒芜之处意欲何为?”叶飞云这时急忙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告辞了。”说话间便想转身离去,可燕于飞又岂能就此罢休,嘴里冷笑道:“二位可真是能胡言乱语,若是我也回去和诸位同门胡说八道一番,不知会有人会信否?” “你要回去说什么?” 霎时间,白飞仙急了,心知燕于飞多半不怀好意,可却不敢冒然御剑逃命。燕于飞笑道:“当然是告诫其他同门,没事不要擅闯这死谷,以免和两位一般丢了性命。”他说话声不大,却将二人吓得心头一颤。白飞仙惊道:“你、你、莫非要残杀同门?”燕于飞道:“我怎会残杀同门,但若是你二人擅闯此谷丢了性命,可就和本道没有瓜葛了。”此时他早就杀心大动,随手亮出了赤宵剑。 白飞仙和叶飞云二人眼见燕于飞脸色不善,心知如今求饶也是没用,想必燕于飞要铲除自己二人的心思由来已久,自己二人又何尝不是如此。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突然御剑而起分散而逃,如今就看谁更会逃命了。不过奇怪的是,燕于飞并没有追杀上去,他只是望着天际一脸的冷笑。 “都滚出来吧,你等好歹也都是元婴修士,莫非这几千年都活狗身上了。” “孽障,休要胡言乱语。” 刹那间,三道身影从天而降,果然是三个元婴修士现身了。燕于飞望着突然其来的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万寿老祖,你还是和这两个无耻之徒同流合污了。那神木可是出了名的卑鄙无耻,他身旁的赤阳子都不知被他坑了多少回了,你可要自求多福了。” “你这孽障休要胡言,还不将身上的宝物都交出来,老夫或许会饶你性命。” 神木一听燕于飞揭自己的老底,顿时就不干了,当下就提到了宝物,也只有如此,才能让万寿老祖和赤阳子死心塌地,否则就他这人尽皆知的品性,又岂能成事。 “孽障休要胡言,老夫岂是这贪婪之辈,不过这杀徒之仇却不能不报。” 万寿老祖也立即呛声了,他还是爱惜自己羽翼的,无论如何这脸面还是要的,否则又如何行走正邪二道。只有赤阳子还是默不作声,他在毒仙谷中被神木坑惨了,若不是依仗着血遁之术,恐怕早就性命不保。不过这血遁之术虽然是逃命的妙法,可却有损自身的修为,如今自然更不是神木的对手,此时他自是不愿祸从口出,只要能捡到一两件宝物,他就谢天谢地了。 燕于飞哪里会信这些鬼话,这三人脸上的贪婪之色更是不言自明,暗道:“罢了,以一对三就不必了。本道可没有魔主的能耐,还是尽快脱身为妙。”便在此时,又听万寿老祖道:“小子,念你修行不易,老夫今日大发慈悲,听闻极道天书就在你手中,只要交给老夫,你我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原来这杀徒之仇可以如此轻易的化解,燕于飞忍不住冷笑。神木一听此言,心急火燎的大喊道:“老祖,此事万万不可。老夫和赤阳子道友绝不能就此罢手。” 这么快就要内讧了,燕于飞不禁心中偷笑,不过这些贪得无厌之人原本就是如此,当下心中有了计较,但此时他却更是想杀人,心中也忍不住狠狠的道:“白飞仙、叶飞云,你二人给本道等着,此事绝难善了。” “神木,你真是贪心,这极道天书乃是你师兄百草仙翁赠于在下的,你不是早就看过了。今日却又带人前来夺取,莫非又想坑了这二人?”燕于飞突然栽赃给神木,心知无论如何也要给此人找些麻烦,况且自己也饶了他三次不杀,总算是不负百草仙翁所托,如今自然是无需再手下留情,这阴谋诡计自然也可以用上。 “你,你这小子休要胡言乱语,岂有此事。” 神木情急之下,急忙声辩解,不过万寿老祖和赤阳子却面面相觑,这二人显然是半信半疑,他们均知神木的品性实在是一塌糊涂,此人万万不可信。 “三位,你们自己先商量商量,在下可不奉陪了。” 燕于飞趁三人还在互相猜忌之时,突然转身向谷内逃去。霎时间,只听身后传来了焦急的呼喊声, “小子,快回来,切莫自寻死路。” 万寿老祖知道眼前这山谷的诡异,这里乃是一处绝地,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活着逃出来,不过他可不是好心提醒,无非是担心燕于飞把随身的宝物全都葬送在了这死谷之内,那他岂非空欢喜一场。 神木和赤阳子也是心急如火,二人活了千把岁,自然也是听说昆仑山中有一处死谷,可没想到这死谷就在眼前,眼见这么多的宝物进了谷中,顿时一脸的不甘,可一时之间却又不敢以身犯险。 “二位怎么还不追,你等不是想着夺宝杀人?” 万寿老祖自己不敢擅闯,可他却想诓骗别人前去送死,这死谷虽然凶名远播,但谁也没有进去试试,究竟何等的凶险,还是要找几个替死鬼才能清楚。 “还是老祖先请,这杀徒之仇又岂能不报。” 神木和赤阳子也是一脸的谦让,万寿老祖见此,顿时泄气了,心知要诓骗这两个无耻之徒,只怕是休想了,况且此时也早就不见了燕于飞的影子,当下干脆盘膝而坐,他这时就在谷口耗上了。果然,神木和赤阳子也依葫芦画瓢,既然没胆量进去,那就只能这样干等着,如今三人心中都盼着燕于飞能逃过此劫,而且这居然是真心的。 “果然都是胆小之辈,不敢入谷。”燕于飞见没人追来,不禁大失所望,只是这谷内究竟有何凶险,他望着眼前遍地的白骨,不禁若有所思。 这死谷自然是听说过,一路上冷灵秀就说起过,不过她也只是听说,当然太清宫的秦瑶也叮嘱过千万别擅闯死谷,可她也说不清究竟有何凶险,毕竟昆仑弟子也都没进过谷内。这时燕于飞突然开始后悔了,他原本是想将神木三人引进谷内,但没想到却只有自己一人冒险进来了,这可如何是好,随即他便察觉到这三个贪婪之徒都等在了山谷口。 现在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就在这等着,和那三个老家伙耗着,看谁能等到最后。另一个方法便是寻找其他出口,不过这必定凶险。燕于飞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向谷内走去,坐在这等着可不是他的风格,而且他也不信那三个老不死的会轻易离去。 这时谷内突然狂风大作,地上的枯骨瞬间被吹的四散飞落,一阵“嗤嗤”的声响也随即出现在了耳边。燕于飞顿觉一股诡异的气息逼近了过来,心头莫名的惊恐。“这究竟是何古怪的声响?”燕于飞当即默念起了清心咒,刹那间,一支白骨箫飘在了眼前。 “这声响为何如此的凄惨,这白骨箫为何会自己发出声响?”燕于飞默念清心咒,两眼疑惑的打量起了这支鬼箫。几息后,他终于不耐烦了,这凄惨的声音实在是太难听了,恐怕就算是鬼也听不下去。 “给本道滚!” 燕于飞怒吼之下,一剑劈了上去,赤霄剑化作了一道剑芒。可是奇怪的是,那白骨箫眨眼间就不见了。“莫非这是幻化之物?”燕于飞眉头紧锁,纵然他遇到过无数的凶险,但此时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当下持剑护在了身前。 突然间,一个白衣老者出现了,燕于飞一见此人不禁大吃一惊,只见这老者浑身没有气息,可却看起来仙风道骨,但不是说这谷内根本就没有活物,莫非此言只是传闻? “前辈何人?” 燕于飞不敢冒然出手,急忙先开口问个明白,他心知这些元婴境界的大能,一般都不会一言不发就动手,毕竟他们都是要脸面的人,就算是不要脸面的,但这倚老卖老的品性却还在。可这白衣老者却很奇怪,燕于飞连问了数声也没见他开口出声,这下真是无可奈何了,不知此人底细之下,还真不敢冒然出手。 “干脆自己也逃吧。”燕于飞心中一动,既然看不出这老者修为的深浅,不如找人试试,这山谷口不就有三个翘首以盼的人。 刹那间,燕于飞转身就逃,那白衣老者果然追了上来,此时虽然凶险,但燕于飞却满脸的得意,心知自己终于可以给谷口的三个贪婪之徒招些麻烦了,当下故意大喊道:“老匹夫,快将我的宝贝还回来。” 这一喊无非是提醒神木他们该向何人夺宝,如今也不管什么坑蒙拐骗的手段了,只要能坐收渔翁之利便是好计谋,天道无情人亦无情,对付这些无情无义之徒,当然是也要不择手段。 这居然是燕于飞的声音,神木顿时眼前一亮,这心中也立即欣喜若狂。万寿老祖和赤阳子也立即向谷内望去,只见二道人影迎面而来。 怎么会有二个人在谷内,莫非这死谷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万寿老祖顿时一脸的疑惑,神木和赤阳子更是心急如火,原来他们都听到燕于飞在喊什么了,此人身上可都是宝物,怎么能便宜了别人。 第82章 坑杀元婴 霎时间,三道人影冲了上去,既然燕于飞能从谷内逃命而出,这死谷必定就是妄论,也不知是哪个无耻之徒有意诓骗世人。眼见三个贪心之徒终于自己冲进来了,燕于飞心喜之下,赶紧施展出了八极乾坤步,瞬间闪到了一旁,可神木三人却直接冲着那白衣老者而去。 刹那间,就有人出手了,万寿老祖伸掌就劈了下去,顿时一个巨大的掌印直接盖了下来。神木和赤阳子也是一言不发就动手了,二人也都一掌劈了上去。 一时之间,山谷里灵气波动,燕于飞没想到,这三人一言不发就冒然动手,不过这倒是正趁了他的心意。他正心头欢喜,突然间便察觉到了不妙,暗道:“神木三人只怕是要倒大霉了。”果不其然,只见那白衣老者根本就不躲不闪,三人都是掌无虚发,可那白衣老者却毫发无损。 “你是何人?” 这下神木也吓坏了,当即连连后退,万寿老祖和赤阳子也是一脸的惊恐,他们都清楚自己这一掌的威力,这一掌之下,就算不能翻江倒海,但却足以惊天动地,可为何却奈何不了这老者的一丝半毫,莫非此人是洞虚境界的前辈,可这世间真有这等的大能存在吗? 燕于飞此时却瞧出了些端倪,他突然猜测这白衣老者根本就不是活人,否则又岂能在三个元婴修士全力一击之下毫发无损,这莫非是个残魂,不好他想要夺舍。 刹那间,一股寒意涌上了心头,燕于飞忍不住连连后退,这夺舍的凶险他是亲身经历过,当初就差一点着了纵鹤仙翁的道,若不自己识海中的黑莲,那今日的自己就不是自己了。 就在这时,又有一声响从谷内传来,没想到这死谷内还会有这么多东西,那白衣老者一听到这声响,突然一闪不见了,只见一支白骨箫落入了一堆白骨之内。这回燕于飞总算是看清楚了,不过他却更加的惊讶,没想到白衣老者就是这白骨箫所幻化的,原来他真不是活物。 神木三人也是一脸的惊讶,他们虽然没看清楚白衣老者哪里去了,但只要人不见了便是好事,三人又围向了燕于飞,这宝物实在是太诱人了。可还没等三人动手,一股戾气却突然逼近了过来,燕于飞早就察觉到了,不过却还是不慌不忙,他自信自己等下逃命时一定比神木三人更快。 突然间,一枚黑色的令牌出现在了半空,这是什么东西,一时之间四人都抬头看着,此时他们都清楚,这谷中必定是有人的,否则又怎么会出现此物。只见那黑色的令牌突然弥漫出了一个黑烟,转眼间一个黑漆漆的脑袋直接从雾中伸了出来。原来戾气就是从这怪物身上弥漫而出的。 快跑,一瞬间四道人影不约而同的向谷口逃去,此时谁都清楚,这山谷为何被称作死谷了,这绝不是拿来骗人的,若是还想活命那就快跑,而且一定要比其他人跑的更快。 那怪物果然也追了上来,而且还发出了“乌乌”的吼叫声,如此凶残的叫声必定是凶兽,不,那一定是妖兽,这瞬间逃命的人更拼命了,可那怪物却已经到了身后。 果然,燕于飞瞬间就化作一道虚影逃到了谷口,不过他却没有再逃,反而回头望向了谷中,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他很想看看,这三个元婴修士能否也在妖兽口中逃命。 赤阳子是三人中修为最弱的,他眼睁睁的看燕于飞一闪就没了,这心急之下就想再依仗血遁之术逃命,此时损耗些修为也不打紧了,若是命都没了,留着修为又能如何,难道还能留给鬼用。可就在这时,神木出手了,但他却突然一掌劈向了赤阳子,这太出乎意料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心领神会的万寿老祖也立即出手了,他也是一掌劈向了赤阳子。 既然一定要有人丧命在此,那自然是别人,要怪也只能怪赤阳子的修为最弱,这性命攸关之际,当然是舍弃他人保全自己。一声惨叫顿时在耳旁响起,万寿老祖也吓得一跳,可是就在此时,神木又出手了,不错,这次是万寿老祖遭殃了。 万寿本来就是骗人的,若是不能飞升成仙,又岂能有万载的寿元,不过万寿老祖也把自己给骗了,他本以为暗算了赤阳子就结束了,可没想到神木会如此的心狠手辣,情急之下也只好一好一掌迎了上去。如今就算要死也不能便宜了别人,二掌交错之下,神木早就纵身而逃,但一声凄惨的叫声又随即而现。 燕于飞此时看得清清楚楚,不过就算神木从他眼皮底下逃走也没有理会,原来他亲眼看见那怪物一口一个将两个元婴修士给生吞了。但这也吓唬不了燕于飞,那更诡异的一幕才是让人心神不宁,只见那黑色的令牌突然黑光闪烁,两个魂魄瞬间就被拘入了这光芒之中。 “这究竟是何法宝,怎么如此的阴损?”燕于飞顿时想到了天道轮回珠,心知这两件邪物倒是异曲同工,竟然都是干的拘魂夺魄的勾当,只是不知又是何人在驱使这邪物。不过此时也不容多想,那怪物突然冲到了谷口,燕于飞一见不妙,立即挥剑斩了上去,一道赤色的剑芒瞬间封住了谷口。 整个谷口此时都是戾气,但这怪物也不敢招惹燕于飞手中的赤霄剑,一声怒吼之下突然腾空而起,这居然想逃。燕于飞见自己的宝剑能震慑住这怪物,顿时就发威了,一道剑芒冲天而起,赤色的剑芒划破了长空,此时就连那黑色的令牌也在后退。 一道紫色的剑芒也突然而现,燕于飞此时已然起了杀心,他也不管究竟是何人在作祟,今日先灭了这怪物再说,反正自己就是依仗法宝飞剑了。只见两道剑芒漫天飞舞,那怪物顿时急躁的狂吼,但它的戾气却开始消散。霎时间,燕于飞又祭出了骷髅幡,如今只要能拿的出来的法宝,他绝不会犹豫,随即宣阳旗也祭了出来,滔天的火焰向那怪物袭卷而去。 一面诡异的骷髅幡此时也在那怪物的头顶摇晃,一条黑色的龙影若隐若现。突然间,那龙影冲向了怪物,一声声龙吟顿时在山谷上方回荡。燕于飞没想到这龙魂此时会自己跑出来,不过一时之间却也是无可奈何,当下收起双剑退在了一旁观战。 但此时那黑色的令牌突然又闪烁出黑色的光芒,整个山谷都是漆黑一片,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之声也突然而现。燕于飞心头一颤之下,立即就察觉到不妙,当即催动骷髅幡,想要收回龙魂。可那龙魂却突然露出了一股戾气,骷髅幡瞬间化作了无数的碎片散落了一地。就在燕于飞一惊之时,那龙魂突然冲向了半空中的黑色令牌,那怪物也紧跟着追了上去。 黑光闪烁之下,什么都不见了,此时不仅龙魂和那怪物不见了,就连那黑色的令牌也消失了。燕于飞不禁连连叹息,心知自己不该收回飞剑,只是却可惜了这骷髅幡。 这一战燕于飞虽然坑杀了两个元婴修士,但他却高兴不起来,骷髅幡毁了虽然可惜,但也算不了什么,只是这神秘的黑色令牌却让他耿耿于怀。不过几息间,他便御剑而去,心知此地凶险,不能再待下去了。 果然几息之后,又有数道身影落了下来,如此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聚集在昆仑的正邪二道中人,不少金丹修士匆匆的赶了过来,甚至就连一些胆大的筑基境界的修士也御剑而来,只是这谷口根本就看不到什么,当然他们也没人敢进谷一探究竟。 “走吧,什么都没发现。” “走了,走了,原来这里是死谷。” 一时之间,赶来一探究竟的修士都走光了,但在半空中却有几道人影还在,不过他们也都是没有胆量进谷瞧个清楚,一时之间都是默不作声。不多时,半空中的人影也都消失了,毕竟在这干瞪眼也无济于事,不过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声响还是让人心有余悸。 就在众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之时,燕于飞却早就已经回到了接天峰,不过他心中却也是难以静下来,那死谷中的诡异一幕实在是让他心中好奇,白骨箫、黑色的令牌,还有那怪物,他更想知道的是,那龙魂进入了令牌后又会如何。 这些都是让人头痛之事,燕于飞想了半天也没有一点头绪,不过他已然断定,那黑色令牌必定也是一件灵器,一般的法宝可没法收服一个龙魂。燕于飞一想到此,顿时对这神秘的令牌大感兴趣,他不信这是无主之物,但此物一直在昆仑山内,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他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这令牌的主人一定就在昆仑山上,而且至少已经待了千年以上,因为据秦瑶所言,这死亡之谷已经存在了一千多年。 但昆仑也就只有三个元婴境界的大能,那这令牌主人的身份一下子就变的范围小了起来,燕于飞打定了主意,此次昆仑之行一定要趁机见见这三个元婴修士,到时候心中的谜团多半就解开了。 次日一早,燕于飞便大摇大摆的出现了,不过早就不见了白飞仙和叶飞云二人的影子。所有万剑宗的弟子都知道燕于飞的大名,除了几个相熟的同门过来打了招呼,其他人都躲的远远的,他们都瞧出燕于飞脸色不善,他似乎在找人麻烦。 这接天峰住的都是后辈弟子,只要是有些身份的,早就被昆仑安排到了别处去休息,如今这里成了燕于飞横行霸道之地,不过他也无心欺负别人,只不过就是吓吓飞剑峰的弟子,谁让白冲天满肚子都是坏水,他门下的弟子一看便知没有一个好东西。 恐吓了半天后,燕于飞也不耐烦了,当下纵身而去,吓唬这些胆小之辈确实没意思,他决定去别处看看,反正自己连死谷都闯过了,如今还有什么所在不敢去瞧瞧的。 几息之后,一道人影落在了玉珠峰上,原来燕于飞游荡了半天后,不由自主到了玉珠峰。他刚一落下,一个紫衣女子就现身了,又是秦瑶挡住了去路。 “燕师弟,你可知此地都是女弟子,这才一日未见,就又来我太清宫了,莫不是放心不下雪剑峰的哪位师妹?”燕于飞闻言,不禁一脸尴尬,急忙道:“秦师姐误会了,在下此来就是想拜见一下冷师叔,还望秦师姐帮我通报一声。” 既然秦瑶口口声声以师弟相称,燕于飞干脆也不客气了,只要能方便自己就行,其他的不过就是虚名,叫一声师姐也不吃亏,何况他和秦瑶交情不浅。 “冷师叔正在师祖之处,此时恐怕不便打扰,不如燕师弟先行离去,只要冷师叔从师祖那出来,我就找人通知你。”秦瑶还是直接一口就回绝了,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燕于飞也知道不可强人所难,当下又道:“那就有劳秦师姐了。但不知昨日和在下一起前来的那二位师妹在哪里?我有要事和她们相商。” 燕于飞本想让冷灵秀带自己去见见清静上人,不过现在看来是无法如愿了,只好借口要见苏梦和尹冉冉,也好让她们来帮自己传递消息,毕竟昨夜死谷之事非同小可,若是不能弄个清楚,他心中也难放下。 “此事倒是不难,既然燕师弟想见见二位师妹,那就跟我来吧。” 秦瑶这次没再拒绝,当下笑盈盈的在前引路。 几息后,二人来到了一处小院前,燕于飞只瞧了一眼,便知这非是昨天那个小院,心道:“莫非苏梦和尹冉冉真的在此,这不会又有什么变故?” “此院乃是我太清宫弟子日常练功的地方,雪剑峰的诸位师妹也都在里面练剑,燕师弟请吧。” 秦瑶还是一脸的笑意,可燕于飞却暗自戒备了,这院子内有没有人如何能瞒的了他,这神识查探之下根本就不用再进去查看,院内根本就没有一人,只是自己可没得罪这秦瑶,她为何要诓骗自己。 “秦师姐请,在下还是在后面跟着便是。” 燕于飞此时心中好奇,他倒是想瞧瞧秦瑶究竟意欲何为, “那你可跟紧了,这院内有阵法守护。” 秦瑶说话间闪身进入了院内,随即没了人影。这下燕于飞顿时犯难了,这不就是存心较劲,若是真有心带自己进去,又何必突然躲起来,罢了,还是先进去瞧瞧。 第83章 雷鸣紫竹 燕于飞一进小院便后悔了,此时不仅不见了秦瑶的踪影,身前却突然多了一股雷霆的气息。“不好,此地果真有阵法守护,秦瑶并没有唬人,只是她可没说是杀阵。”燕于飞当下就犹豫了,寻思,“自己究竟要不要破阵,若是就此退去,只怕是遭人耻笑。自己丢脸倒是不打紧,可却不能丢了师父和冷师叔的脸面。但若是破阵而出,多半得罪了太清宫的弟子,不知清静上人心性如何?” 燕于飞不由苦笑,他猜不透秦瑶安的什么心,不过料想她不会算计自己。几息后,燕于飞突然开窍了,心知多半是雪剑峰的哪位师妹口风不紧,否则又岂会有此等的麻烦。他此时也想明白了,秦瑶多半是存心想要试试自己的阵法之道,若非如此,此等厉害的杀阵还不是早把人给吓跑了。 那就破阵吧,燕于飞当即就决定了,随即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杀阵。几息后,燕于飞不禁微微一笑,原来他只瞧了几眼便看出了端倪,这不就是个天绝阵,只不过多了些变化,但这布阵之人倒也是有些手段,这雷霆的气息似乎有些古怪。 燕于飞虽然看出了法门,但还是一脸的谨慎,他心知若是换作自己布阵,无论如何也没这本事,将雷霆的气息封在阵中太难了。“这究竟是何人布下的阵法?”燕于飞突然想起了叶无道,此人是他见过的最精通阵法之道的前辈高人,当日二人一起破解了天道宗的护山大阵。 这不进阵是破不了阵的,燕于飞当即亮出了紫电剑,随即小心翼翼的步入了阵内。霎时间,一股股雷霆的气息汹涌而来,一道紫色的剑芒当即挡了上去。 几息后,一片紫色的竹林出现在了眼前,原来雷霆的气息都是从这些紫竹中弥漫而出。燕于飞顿时放心了,心知这布阵之人也并不比自己高明多少,此人无非是依仗着这些紫竹罢了。心念及此,燕于飞大步走入了紫竹林内,但随即他又停下身来。原来这竹林也有古怪,林内还是有阵法护持。 这些紫竹有些古怪,燕于飞不由皱起了眉头,此时一回头,居然不见刚才的来路,心头不由暗道:“看来这些紫竹也有些岁月了,就如当初在火云宫看到的生死花境一般。昆仑果然名不虚传,比起万剑宗的家底确实深厚了不少。”只看了几眼,燕于飞又犹豫不决了,心知要想破阵就必须砍下几根紫竹,可这些竹子多半就是雷鸣竹。 燕于飞想到了百草仙翁留下的修炼心得,里面就有记载,“昆仑有山,山有奇竹,空心为根,雷鸣为灵。” 这些紫竹不时发出雷鸣之声,那必定就是雷鸣竹无疑了。燕于飞没想到昆仑山内真有此等的宝物,不过让他心惊的是雷鸣竹十年才长巴掌那么高,这里的却有数人之身高,那岂非都不会少于千年的岁月。 等了半晌,眼见秦瑶还不现身,燕于飞只好在紫竹林中闲庭信步,砍竹子他是下不去手的,心知此举定然惹怒太清宫。便在此时,忽听有人笑道:“燕师弟,你安心破阵便是。如此机缘,我可是磨破了嘴皮子才求来的。”说话的正是秦瑶,但却不见现身。 听闻此言,燕于飞心头大喜,急忙道:“多谢秦师姐。”说话间挥剑斩去。只见一道道剑芒不时的闪烁,转眼间就有十多株雷鸣竹缓缓倒地。 刹那间,整个竹林中一目了然。原来这里居然真是一整片雷鸣竹林,这可是太诱惑人了,燕于飞自然也忍不住心中大喜。雷鸣竹对于修炼雷系功法的人可谓是如获至宝,燕于飞当然也不愿轻易错过,他的三千雷动乃是最上乘的雷系功法,又有秦瑶所传授的五雷法印,此时自然不会错过,当下放出了紫电剑,自己直接盘膝而坐。 此时火王吞天诀的玄妙一下就显现了出来,无数的灵气铺天盖地的从四处聚集而来,就连紫电剑都赖在了他身旁不肯远去。只见一道道狂舞的银蛇不断的融入剑内,瞬息之间剑鸣声和雷鸣声交融在了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霹雳巴啦”的声音在竹林中响起。陡然间,燕于飞一把握住紫电剑,猛地斩了出去。只听沉闷的雷鸣滚滚而起,又见无数的银蛇四处狂舞,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犹然而生,这是金丹入微了。 燕于飞顿时哈哈大笑,心中暗道:“这机缘真是来的太及时了,自从在小孤峰服下十绝道果步入金丹后,一直没能再突破,可今日却突然捡了个大机缘。”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有人淡然的道:“你这小子还不住手,难道真想毁了这片竹林不成?”燕于飞闻声顿时一惊,居然有人到了身旁,他却还没有察觉到。瞬息之间,燕于飞收住了心神,长剑也护在了身前。几息后,只见一个中年道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眼前。 见这道姑一身素衣,一脸漠然的看着自己,燕于飞不由一愣,他突然察觉到这道姑居然和这片竹林浑然一体,身上隐隐有一股灵气,显然是在此地待久了,都沾染上了雷鸣竹的气息。 “在下并非有意毁坏这里,还请前辈恕罪。” 燕于飞看着四周一片的狼藉,就连他自己都不知是如何说出这厚颜无耻之言的,想来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又如何,难道你还能赔我这雷鸣竹不成?” 那道姑也慢条斯理的接茬道,可这气势却也咄咄逼人,不过燕于飞却听不出她有一丝的怒意。 “这、这…” 燕于飞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突然又有笑道:“那就罚你看守这竹林一百年好了。反正你年轻气盛,小小年纪就已然是金丹境界的修为,想来也不会吝啬这一百年的岁月。不过独自守在这里倒还真是有些寂寞,不妨给你找个道侣便是。我太清宫女弟子甚多,你可愿意?” “这个嘛,呵呵……” 燕于飞一听此言,顿时头都大了,就算他能活过一万岁,却也不愿在此活活困上一百年,况且还要白白送自己一个道侣,这世界哪有此等的好事,一定是听错了。 这时那声音的主人也到了眼前,燕于飞这才看清来人一缕紫色的道袍,那笑眯眯的脸上倒也是一点不像开玩笑,这居然又是一个元婴修士。陡然间,燕于飞回过神来,心头寻思,“昆仑不是只有三个元婴修士,她又是谁?”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燕于飞又道:““前辈可是紫竹仙子?” 燕于飞终于反应过来,冷灵秀一路上给门下一众女弟子讲了很多昆仑的诸事,特别是对太清宫的事说的一清二楚。比如紫竹仙子都几百岁了,却还喜欢穿的像个小姑娘,清静上人向来喜欢清静无为之道,因此给自己起了清静的道号。 “原来紫竹仙子也步入了元婴的境界,可冷师叔为何从没提起过,莫非紫竹仙子也是刚刚得此机缘。”想到这,燕于飞急忙行礼,嘴里恭声道:“拜见清静、紫竹二位前辈。两位前辈果真是和冷师叔所说的一样。”这时燕于飞只有抬出冷灵秀,试试能不能减轻自己的罪过,他自是不愿就此翻脸,如今砍了人家的宝物,无论如何还是要讲理的。 “这么快就被你这小子猜了出来,真是不好玩。都怪灵秀那丫头,把我们都给卖了。” 只听紫竹仙子“咯咯”大笑道,不过她身旁的清静上人却连连摇头叹息,想必也是觉得自己这个弟子太没规矩了,有后辈弟子在此,岂能没个前辈的模样。 确实,燕于飞此时就很尴尬,自己的师叔居然在人家口中只是个小丫头,那他岂不是更小了,这可如何回话,不过这或许也可以耍赖一番,一想到这,索性偷奸耍滑的道:“原来前辈是和我这小辈开玩笑的,我说玉珠峰怎么会轻易看中一个其他宗门的弟子,况且这等宝物,晚辈三辈子也赔不起。” “本仙子可不是和你闹着玩的,不过看在冷灵秀这个小丫头的情面上,你只要小小补偿一下即可。此事对你而言,也没什么为难的,说不准你还占了便宜。” 这看来真不是在闹着玩,燕于飞不禁又打量了紫竹仙子几眼,暗道:“这么多的雷鸣竹,又岂是说赔就能赔的,更别说还想着占便宜。莫非也是盯上了我手中的灵器?但看眼前这二个元婴境界的大能,也不像是贪婪之人,难道……,可我早就和夏师姐结成了道侣,如今昆仑的女弟子就算再好,也只能远远的躲着了。” “不知何为小小的补偿,晚辈倒是十分愿意。只是在下身上一穷二白,就连乾坤袋内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至于这悟性更是顽劣,只怕是万万不及太清宫的诸位师姐,还请前辈莫要害了她们。” 燕于飞已然暗暗担心,心中猜测紫竹仙子口中的小小补偿,怕不是自己能接得下的,因此干脆就耍赖到底了,大不了自己扭头就跑,不信这两个堂堂的元婴修士还能亲自追杀自己,这里可是昆仑,如今正邪二道差不多都到齐了,如此不要脸之事,想必没人会愿意去做。 “哈哈,你这小子倒是有趣,不过倒也是实在。罢了,你既然看不上我太清宫的弟子,那就算了。但日后可千万不要后悔,到时候你这小子就算一步一磕头的相求,也是白搭。” 这下燕于飞终于放心了,他自然是不会一步一磕头的去求紫竹仙子。可就在此时,一直冷眼旁观的清静上人却发话道:“我太清宫门下弟子也就几十人,结丹的弟子倒是也有几个,对本次昆仑道会有兴趣的弟子却只有一人,她的悟性也是不错,如今也早就突破到了金丹小成的修为境界,只是这修仙悟道还是需要机缘,你可愿助她一臂之力?” 原来是这样,燕于飞顿时彻底放下心来,心知还是自己太多心了,不过当他一看到紫竹仙子那狡狯的眼神,忍不住又提心吊胆了,当下只好无可奈何的苦笑道:“既是如此,晚辈尽力而为便是。不过既是机缘,能不能成,就看天意了。” 燕于飞满口无赖的狡辩道,心知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话说满了,自己可是个实诚的人,况且又是跟着冷灵秀师叔这才无端跑来了此地,好歹也不能坏了她在太清宫的名声。 “成,一定能成。” 紫竹仙子倒是干脆,不过说话间便没了踪影,只有那“咯咯”的笑声又传了过来。燕于飞也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时他才发现清静上人不知在何时也不见了。 这时又有一道人影忽然跑了过来,秦瑶终于出现了。 燕于飞故意调侃道:“秦师姐,我终于又见到你了。这许久不见,不知又是给谁带路去了?” “呵呵” 秦瑶一脸尴尬的笑了几声,不过随即笑盈盈的道:“恭喜燕师弟又突破了,看来这次兴匆匆赶来的那些青年才俊,又要大失所望了,这头筹定是燕师弟的。” 原来秦瑶就是代表太清宫参加本次昆仑道会的弟子,燕于飞顿时心知肚明,难怪她要提前和自己斗上一斗,不过总算没有吃亏,当下不再出言打趣,一脸正色道:“还要多谢秦师姐所赐,在下这才步入了金丹入微的境界。”说罢深深向秦瑶行了一礼。 这下反而是秦瑶不好意思了,她连忙闪身躲避,嘴里轻声道:“燕师弟不必如此,你也不是白得了这好处。”这是提醒不要忘了刚才答应过的承诺,燕于飞也不再装傻,嘴里干脆利落的问道:“敢问秦师姐,仙子座下金丹境界的师姐共有几人,不知是那位需要在下相助?” “这个么…”秦瑶顿时面红耳赤的道:“师尊门下弟子三十三人,金丹有三,筑基十二,其余都是入门不久的师妹。”秦瑶轻易道出了太清宫一众弟子的底细,这让燕于飞反而不知该如何接茬了,虽然他早就从清静上人的话中猜到,需要自己相助的弟子就是秦瑶,可偏偏就是装糊涂,毕竟刚才这玩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如今自然也要为难她一下。 “燕师弟修炼的是雷系功法,我也精通此道。” 秦瑶可不糊涂,眼见四处都是被燕于飞胡乱砍断的雷鸣竹,这补偿自然是要赶紧收回来的,而且越快越好,否则这欠债的要是一不小心溜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秦师姐有何事需相助,莫非清静前辈也不能解惑?” 燕于飞知道不能再装糊涂了,不过这话还是要问个明白,修炼上的瓶颈自然是找元婴境界的大能指点为上,但为何却看上了自己,莫非是自己的三千雷动惹来的麻烦。 第84章 先天雷法 “休要胡言妄断,师祖神通广大,只是我修炼的功法相当奇异,若非修炼同样功法的人,就算是有心相助也是无用。” 秦瑶当即就把话说明白了,以免燕于飞再随意瞎猜。 此时燕于飞就算再傻也明白了,原来是秦瑶盯上了自己,这才故意诓骗自己闯进雷鸣竹林来,她无非也就是想试试自己的修为,只是自己又该如何相助于她,莫非她真打算和自己双修不成? 原来男女修士为了修炼方便,不少会结成道侣,当然若是各自的功法可以互补那就更妙了。燕于飞自然听大师兄徐焰说起过此事,当时二师姐任丹就羞得跑开了,如今看来终于有人看上自己了,不过这…… 秦瑶此时羞得满脸通红,她当然也猜到了眼前之人在想什么,当下急忙直言相告,以免有人多心了。 原来秦瑶修炼的是先天雷法心诀,这部功法是昆仑的开山祖师爷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只是这功法大为古怪,数千年来居然没有一个弟子能修炼有成,机缘之下,秦瑶对这心法有所感悟,炼气、筑基、双十年华便成功结丹了,可如今她的修为境界却再也难有进展,而且每次修炼便会气息混乱,体内的灵气也难以控制。不过这心法上记载,只要找一个同样修炼雷系功法的修士相助,便能化解这一困扰。 燕于飞这时什么都明白了,不过自己修炼的火王吞天诀可是火系功法,自己似乎要让人完全绝望,但自己的话有人会信吗,刚才自己施展出的三千雷动可抵赖不了。 二人片刻后来到了一处竹舍前,燕于飞见这里只有一间竹舍,四周却布置精致,显然是一直有人在此修炼。秦瑶此时故作笑道:“这竹舍年代已久,确实也该修缮一下了。燕师弟砍下的雷鸣竹倒是用的上了。” 这是提醒自己砍断了一大片的雷鸣竹,燕于飞一听就明白了,这会只好无奈的苦笑,不过他还是打算老实交代,早说总比后面为此翻脸的好。 “这个秦师姐,在下可是万剑宗内炼丹堂的弟子,修炼的自然是火系功法,雷系功法只是略通一门剑法而已。”燕于飞只好硬着头皮,将自己如何从宗门得到三千雷动之事说了出来,而且把这功法的神通简单的说一些出来,这也不算是泄漏了宗门的功法,毕竟刚才的电闪雷鸣早就被人看到过了。 “这怎么可能…” 秦瑶瞬间脸色大变,几息后又道“这个无妨,你既能吸收雷鸣竹的灵力,想来必能助我一臂之力。” 既然事主都不担心,燕于飞也不再推脱,当下道:“既然师姐不怕冒险,在下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不过此事最好能让两位前辈也知晓,这万一…….。” 此时秦瑶就算再傻也都能听明白了,但她却故作不知,转身走进了竹舍内,然后在一个蒲团上坐了下来。燕于飞见旁边还有一个蒲团,便老实不客气的也坐了上去。 秦瑶此时却正色道:“燕师弟,不如我将先天雷法心诀传给你,这样就不会有意外了,还望你以后莫要泄露出去。” “这…” 燕于飞顿时就傻了,难道这样也行,这秦瑶莫不是急疯了,但他可清醒的很,一想到以后会被昆仑的门下弟子满天下的追杀,顿时不寒而栗,况且他现在本就麻烦缠身,那极道天书的谣言恐怕早就传开了,这可是所有修士都想得到的宝物,从今往后,这麻烦恐怕是休想再甩掉。 “燕师弟不要多虑,这先天雷法心诀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修炼的,此事师祖也是默许的。况且五雷法印口诀都给你了,你放心便是。” 这会是真的吗?燕于飞不禁怀疑是秦瑶在信口开河,此等之事,至少在万剑宗是不可能的,莫非昆仑的上乘功法太多了,因此也就大方了起来。 刹那间,燕于飞也动心了,毕竟这先天雷法心诀不同凡响,只要一想到昆仑的弟子没一个能修炼而成,便能猜到这功法的厉害,不对,眼前的秦瑶可是窥探到了法门。 “居然如此,那就请秦师姐将口诀传于在下,我一定绝不泄漏一句。不过还请师姐慎重,在下可没什么功法可以拿出来交换的。” 燕于飞也不再推辞,反正这麻烦多了也就不怕再有多一件,不过这话还是要坦言相告,毕竟自己明面上修炼的可是万剑宗的功法,至于这极道天书中的三部功法,自然打死也不能认的,否则就等着全天下的修士来追杀吧,若是如此,不仅自己性命不保,恐怕还要连累他人。 突然间,燕于飞明白了师父为何不要这极道天书的用意,而且也不许自己私下传给大师兄他们,原来还是师父想的周到,若是炼丹堂一众弟子的修为突然都突飞猛进,那不止宗门内有人会心存不鬼,恐怕整个正邪二道都会找上门来。到时候,就算万剑宗的所有人齐心合力,恐怕也逃不过灭门之劫。 几个时,辰后燕于飞已经能把口诀倒背如流了,秦瑶也顿时心中一喜,暗道:“果然是没让自己失望。”当下轻轻的道:“燕师弟,你既然已经记住了口诀,那我们就开始吧。”说罢便伸出了双掌,又道:“你我掌心相交一起运转心法。” 这可是要肌肤相亲了,也似乎越来越像是传闻中的双修秘术了。燕于飞张大了嘴,其实他也不知何为双修,当然也不能怪大师兄徐焰没说清楚,毕竟这不是也还没人和他一起双修,只是如今这到底算不算双修,一瞬间他真的是糊涂了,心中不禁暗道:“我可不能辜负了夏师姐。” 秦瑶见燕于飞如此模样,顿时也脸色通红,当下连忙道:“燕师弟切莫误会,我们只是一起修炼而已。还望千万不要分心,这也绝不是什么双修。” 这一下燕于飞更加的尴尬了,心道原来只是自己想多了,真是该死,当即毫不迟疑的伸出了双掌。可秦瑶这时却突然犹豫了,这话不多说还好,可一挑明后她的心却乱了。 “秦师姐,在下准备好了,你也出掌吧。” 刹那间,秦瑶顿时回过神来,但心头不禁“噗噗”乱跳,随即却有股莫名的失望,不过她还是伸出了双掌。二人的掌心瞬间贴在了一起, 四目相对之下,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双眼,这好像太近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这也太不像话了,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刹那间,竹舍内银蛇乱闪,一股雷霆的气息四下弥漫开来,一道道紫色的光芒也向竹舍四周聚集而来。突然间,燕于飞忽觉秦瑶体内的灵气不断涌向了自己的掌心,瞬间顺着经脉注入丹田。 这是怎么回事,燕于飞一脸谨慎的看向了秦瑶,但此时的秦瑶却并未睁开双眼,倒是脸上露出了笑意。她会把自己的修为白白的送给自己,莫非真是疯了,燕于飞虽然觉得古怪,但一时也弄不明白这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一炷香后,燕于飞丹田的内灵气越聚越充沛,反而是秦瑶满身是汗水,她脸色也变的苍白起来,若是再不停下来,这一身的修为恐怕就不保了,只是秦瑶为何还不住手。燕于飞此时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心知至少对自己没什么坏处,自己的火王吞天诀吸纳灵气可是独一无二的,秦瑶就算有什么阴谋也是自己作死,大不了自己一走了之,到时候任凭昆仑的元婴修士也休想奈何。 这时秦瑶突然开始颤抖,眼神中也都是哀求之色。燕于飞顿时就明白了,原来她是无法收功,一想到自己和她并无恩怨,当下就心软了,这白白得到别的修为虽好,但毕竟太无耻了。 燕于飞知道不能再犹豫了,要是真等秦瑶油尽灯枯了,自己多半脱不了干系,何况自己原本就没想占她的便宜,当下将丹田内的灵气引向了自己的掌心。一瞬间,一股灵气涌入了秦瑶的丹田。 秦瑶原本以为今日必定有死无生,可万万没想到,燕于飞此时会把白白得到的灵气给还了回来,这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秦瑶也不及细想,当下运气一周天。 这雷霆的气息果然霸道,但秦瑶却暗暗欢喜,以前的瓶颈突然就没有了,如今这灵气早就可以运转自如,自己的小心机终于得逞了,当即忍不住偷偷看了燕于飞一眼,这四目相对之下,顿时心又乱了。 “秦师姐,切莫分心,你放心便是,在下绝不会害你。” 燕于飞虽然只是区区数语,但秦瑶此时却深信无疑,当下不敢再胡思乱想,急忙闭目调息,几息后全身都气息舒畅,心知这几乎抵得上自己数年的苦修。 数个时辰后,秦瑶自行收回了双掌。 燕于飞见此,便知她已无大碍了,不过心中却大为不甘,暗道:“这回不仅没占到秦瑶的便宜,反而还把自己体内的灵气白送给了人家。不过秦瑶体内的灵气一进入自己体内后,便和自己的灵气融合在一起了,如今又岂能分的清楚,这原本究竟是谁的。” 不过几息后,燕于飞也收回了心神,心知机会难得,这雷鸣竹可不是哪里都能碰见的,以后还能不能再有此机缘可就难说了,当下运转火王吞天诀。刹那间,无数的灵气汹涌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燕于飞已然收功了,他也不贪心,反正这雷鸣竹散发出的雷霆气息十之八九都给他吞噬了,如今无论如何也要留些给秦瑶,毕竟这宝物可是人家昆仑的。 此时秦瑶还在运功调息,燕于飞见此,也不好随意妄动,毕竟打扰了她可不好,说不准刚才的那点恩惠一下子就会不够了。但燕于飞也想的开,当即将紫电剑放了出去,毕竟机会难得,紫电剑多少也该沾点雨露。 可是半响后,秦瑶居然已经入定了,这可如何是好,燕于飞不禁暗暗叫苦,寻思,“这一入定谁知道她何时会醒过来,如今也不便冒然离去了,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可就说不清楚。罢了,我也运功修炼便是。” 燕于飞干脆也运转起了先天雷法心诀,这么好的机缘当然是不能错过。几息后,他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入定了,如今再也没什么尴尬了,竹舍内也就是两个苦心修炼的少男少女。 终于,燕于飞又醒了过来,不过他却发现有道柔和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原来秦瑶不知何时先醒了过来。 “秦师姐对先天雷法心诀又有所领悟,恭喜了。” 燕于飞本想多说几句,但眼见秦瑶衣服上都是汗水,那凹凸之处也是隐约可见,惊慌之下急忙逃出了竹舍。此时他也猜到,秦瑶也一定是刚刚收功,一时之间才会如此的狼狈。 “燕师弟,你要去哪?” 秦瑶没想到燕于飞突然离开了,可自己并没有得罪他。瞬间,一股伤感涌入心头。这是怎么了,秦瑶几息后便清醒过来,一见自己满身的汗水,当即醒悟过来。刹那间,她羞得想要就地躲起来,不过她察觉到燕于飞并没走远,急忙从乾坤袋中拿了套干净的衣衫快速换上。 燕于飞默不作声的站在了雷鸣竹林内,手中紧紧握住紫电剑,也不知默念了多少遍的清心咒,这才好不容易才心定了下来。他此时也察觉到自己的修为又深厚了不少,就连识海中的黑莲也多了一股雷霆的气息,只可惜以后再难走近这雷鸣竹了,毕竟这是昆仑的宝贝,如今也只能让手中的紫电剑多吸收些雷鸣竹的灵气了。一想到自己的赤霄剑如今都差不多是仙器了,那紫电剑也不能吃亏了,作为这两柄剑的主人,当然要一视同仁。 没过多久,秦瑶也出现了,她看了眼燕于飞,道:“燕师弟,昆仑道会要开始了,我这就带你出去。”说罢便向前走去,这回她倒是没有再开这大玩笑。 不知何时,林中居然又多了一座大阵,燕于飞心知有人来过了,布阵之人不是清静上人就是紫竹仙子,只不过人家没有露面罢了。 第85章 再探死谷 原来自己差一点就没命了,燕于飞心中不禁暗暗侥幸,也知太清宫的这两个元婴境界的前辈没有害人之心,不过自己还是太大意了,但如今却也可以确定,那神秘的令牌和太清宫毫无干系。 没过多久,二人又到了小院门口。秦瑶回头看了一眼,道:“燕师弟请便,出了这道门,任君遨游。”燕于飞赶紧道了声多谢,而后纵身而去,不过此时他正回想着刚才走出来的窍门,秦瑶一路上避开阵法的步伐他都默默记了下来。 眼见燕于飞人影全无,,秦瑶不禁有些失落,她没想到燕于飞头也不回,心急如火的匆忙而去, 竟然没多看她一眼。 几息后,燕于飞落在了接天峰上,这一打听才知昆仑的百年道会还没开始。燕于飞心中暗道:“这接天峰有什么好待的,此地也没有我愿见到的人,不如去其他各处走走。”一想到这,燕于飞御剑而起,不知不觉中又到了死谷之处,他望着谷内,忍不住又有了进去再瞧瞧的念想,略微犹豫了几息,大步向谷内走去。 山谷内此时多了不少的碎骨,燕于飞心知这都是自己上回来时折腾出来的,不过上次折腾的动静确实大了些。如今燕于飞也知死谷的凶险,不过他可不在意,只要有飞剑在手,又何必担心,况且还有混沌涅盘镜在身,若是有凶险,此物必定会出来救命。 燕于飞一想到混沌涅盘镜,心头突然忐忑不安起来,自从上次从无垢口中得知了这炉鼎之事后,他就一直有些担心,不过就算如此,却也无可奈何,混沌涅盘镜赖在他丹田内不走,他也无可奈何。 罢了,几息后燕于飞也认了,寻思自己有今日的修为,都是这混沌涅盘镜所赐,就算真的到了那日,自己也无话可说,不过现在却要麻烦这仙器了,这多少也得公平一些,自己若是有难,混沌涅盘镜当然不能见死不救。 刹那间,谷内突然阴风阵阵,燕于飞心知那白衣老者多半又要出来作祟了,当下手持紫电剑等着,此时他正想试试自己的修为,毕竟先天雷法心诀可不是白修炼的,料想三千雷动的威力定是更加的恐怖。 果不其然,一声声“嗤嗤”声响又逼近了过来,转眼间,一支白骨箫出现在了眼前,燕于飞默念起了清心咒,不过他并没有立即一剑斩杀下去,不见那白衣老者,他不会轻易出手,反正这刺耳的“嗤嗤”声也奈何不了他, “今日倒要看看,这白骨箫到底有何厉害之处。”燕于飞心中有了计较,索性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白骨箫, 若是有机会,他倒是不介意把它收了,如今骷髅幡毁在了此地,自然要拿这白骨箫抵债。 几个呼吸后,白骨箫中的“嗤嗤”之声更加刺耳,一个白衣老者突然出现了在了眼前,这回谷内没有狂风大作,燕于飞也看清楚了那老者确实是白骨箫幻化而成。 这究竟是何妖物,燕于飞顿时越来越好奇了,当下也不逃,反而耐心的等着。 “不错,老夫终于等到了一个有缘人。” 忽然间,那白衣老者出声了。燕于飞早就猜到此人不是哑巴,就算是个残魂也还是能开口的,不过这残魂为何能一直不灭,这似乎有违天道,莫非是这白骨箫的缘故。 心念及此,燕于飞道:“前辈何人,何故在此作祟?”此时以前辈相称,倒也不吃亏,此人多半是个活了数千年的元婴境界的大能,只是不知何故殒命。白衣老者道:“老夫乃是鬼仙宗无仙上人。”听闻此言,燕于飞不禁大吃一惊,暗道:“此人不是丧命在了积雷山,元龙上人的遗言中说的明明白白,他怎么会突然又出现在了昆仑死谷之中?此地离积雷山千里迢迢,一个残魂岂能到此,况且他又岂能数千年前不灭,莫又遇上了一个老骗子?” “前辈为何落的如此?” 燕于飞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不动声色,心知想要弄个明白,还是要慢慢来,这无非就是相互算计,反正自己不急,不过是个残魂,无需害怕,大不了此人又想夺舍,若是如此,他就是找死,不对,此人已死,如今顶多就是魂飞魄散,当下又道:“听闻无仙上人殒命在了积雷山,可此处却是昆仑,前辈究竟是谁?” 燕于飞不愿多说废话,干脆直接挑明了,他倒要看看,这残魂如何再说鬼话。 白衣老者叹了口气,道:“都是天道宗的明道害我,老夫虽毁了肉身,却将元神封印在了这白骨箫内,可不知何人将这白骨箫带入了谷中,害得老夫日夜不得安生。那黑色的令牌整日都想拘走老夫的元神,不过却是休想。” 此时燕于飞多少知道了一些疑惑之事,他早听苏梦说起过这无仙上人,此人果然修炼成了元神,不过这也不奇怪,有三魂归一诀这等上乘功法,自然是毫不意外。 “前辈果真修炼成了元神。” 燕于飞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要知元婴修士也不是都能修炼成元神的,就算是元婴圆满也未必有此机缘。白草仙翁就是圆满境界,可他没有修炼成元神,纵鹤仙翁也是元婴圆满的境界,但此人却修炼成了元神,而且还妄想对他夺舍,究竟能不能修炼成元神,还真不好说。 “这又有何难,这元神虽然只有洞虚境界的修士才能得此机缘,但老夫凭借着上乘的功法,自然也修炼成了。”无仙上人倒是没有出言诓骗,燕于飞如此追问,本就是想试探一下,他在三魂归一诀中找到了一些关于修炼元神的法门,虽然这功法上也确认只有洞虚境界的修士才能修炼成元神,但只要有上乘的修炼魂魄的功法,这也不是必定之事,若是机缘巧合之下,就算是刚刚步入元婴境界的修士,也是有可能修炼成元神的,不过能否修炼成元神,却是洞虚境界和元婴境界的一个分水岭,这乃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相差又何止十万八千里。 “这位小友,只要你将老夫带离此地,老夫便传你修炼元神的法门。” 原来这就是无仙上人心中的企图,不过一听之下倒也是很合理,但燕于飞却暗暗的冷笑,暗道:“三魂归一诀我早就到手了,别以为我不知这老东西在盘算什么,那功法上交代的清清楚楚,只要修炼成了元神,等于多了一次活命的机会,只要元神还在就可以夺舍,想必自己又不幸被看中了。” “前辈,此事倒也不难,不过你可否先传在下几句口诀?” 燕于飞倒是希望无仙上人不要有恶念,因此还是决定再试探一下,反正他识海中有那黑莲在,若是想魂飞魄散,那就请便,纵鹤仙翁便是前车之前。 “也罢,老夫就破例先传你几句口诀,你可听好了。” 无仙上人立即装模作样的念起了口诀,这倒还真是三魂归一诀,只是突然间,趁其不备就冲入了燕于飞的眉心之内,此人果然是早就动了恶念。 燕于飞顿觉眉心刺痛,随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顿时火冒三丈,此时黑莲早就和他气息相连,他这一动怒,那黑莲也是杀气滔天,更可怕的是一股雷霆的气息弥漫在了整个识海之中。 莫非是天意如此,无仙上人本来欣喜若狂,可一进入燕于飞的识海后就吓呆了,这里杀气腾腾,那雷霆的气息更是毁天灭地,这不是自寻死路,快跑,若是再晚一步恐怕真的要魂飞破灭了。可燕于飞早就动了杀心,如今想要逃出去可就是休想了,一片雷海突然出现了,整个识海中雷电交加。 “小友,快住手,老夫并没有恶意。” 这也就是无仙上人此生的最后一句话,刹那间便在雷霆之下化作了一道青烟消散。燕于飞这会气也出了,自然是怒气全消,一瞬间识海中的黑莲也寂静了下来。 只见一支白骨箫突然坠落在了眼前,只是上面却都是裂痕,这倒是可惜了,燕于飞虽然暗道可惜,但还是把这白骨箫收进了乾坤袋,心想:“好歹也要告诉苏梦一声,毕竟这是鬼仙宗的事情。” 就在此时,谷中又是阴风大作,原本寂静无声的一地白骨,突然都动了起来,一道道模糊的影子瞬间出现在了眼前,这些影子都是鸟兽的模样。 这些都是怨灵,而且还都怨气冲天,一千多年了,有多少生灵无端丧命在此,不过怨灵就是怨灵,根本就不能同情,况且这些怨灵都是贪婪无比,他们虽然不敢靠近紫电剑,但还是都盯上了燕于飞的血肉,这饥渴之下,犹如见到了灵药仙草似的,终于有几个怨灵忍不住直接冲了下来。 杀,这些阴灵本就有违天道,燕于飞手持紫电剑斩杀了上去,雷系功法可是这些邪物的克星,雷鸣电闪之中,一道剑芒冲天而起,瞬间又化作了无数的银蛇四处狂舞,四周的怨灵顿时四处逃避。 燕于飞此时出手无情,无数的天雷劈落下来,一时间化作了一片雷域,被卷入里面的怨灵瞬间魂飞魄散,远处还在聚集过来的怨灵一听到雷鸣声,也都吓的瑟瑟发抖发抖,还没等剑芒杀到便已经四散逃命,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整个死谷内再也找不到一个鬼影子。 不过燕于飞可不敢大意,那一团黑雾笼罩的怪物和这黑色令牌可都还没现身,这才是死谷中最危险的。 这时眼前忽然间昏暗起来,只见一团团黑雾弥漫在死谷之内,原本明亮的天际此时也笼罩着一丝黑色的雾气,那怪物终于出现了。 燕于飞将赤霄剑悬浮在了自己的头顶之上,手中紫电剑也护在了身前。几息之后,一声低沉的鬼叫声后,一头龙首兽身的黑漆漆怪物出现了。 “这是什么凶兽?”燕于飞原本以为是条黑龙,但如今看到了这怪物的真身后,却打消了这个可笑的猜测,这世间蛟龙倒是有所听闻,至于这真龙早就灭绝了,比洞虚境界的修士还要稀少。 一人一怪互相望了半天,终于都按耐不住了,那怪物大嘴一张,吐着黑雾扑了上来。燕于飞催动赤霄剑斩了过去,一道赤色的剑芒瞬息间遮住了一方天际,此时的天空中都是赤色的剑芒,那怪物顿时不停的吼叫,不过这吼叫之声却越来越绵柔无力,终于只剩下一团黑色的虚影裸露在赤霄剑下。 这居然又是一个残存的元神,燕于飞突然想起了极道天书上的记载:只要是洞虚境界的修士,就能修成元神,那元神可以一日之内遨游三山五岳,同样任何生灵都可以修炼成元神,比如妖兽、上古奇兽。 燕于飞如今是好奇之心更重了,他打量着眼前这团黑色的虚影,此时更确信是元神无疑,当即心念一动,赤霄剑停了下来,心中不禁想着是否可以收服这个元神。就在这时,一道黑色光芒从天而降,忽听“轰”的一声,猛地和赤霄剑撞在了一起,瞬间地动山摇,那残存的元神趁机化作一缕黑光,飞进了一枚黑色的令牌之内。燕于飞望着那令牌,顿觉一股压抑的气势,比上次见到时更加让人心惊胆跳。 “这莫非是融合了那龙魂的缘故?”燕于飞一想到这,急忙将赤霄剑收了回来,此时两柄飞剑都护在了身前。刹那间,又见两道人影从黑色令牌中飘了出来,一见到这两个人,燕于飞不禁倒吸了口冷气,没想到会是万寿老祖和赤阳子又出现来。 “这二人不是早就殒命了?就连魂魄都被这黑色的令牌拘走了,怎么此时却突然又出现了?不对,这只是两个残魂,可为何却看上去怪怪的,若是魂魄又岂能不惦记着自己,这二人可是睚眦必报的。”燕于飞一脸疑惑的打量着这两个残魂,突然间他便发现了怪异之处,只见这两个魂魄浑浑噩噩,似乎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以这二人的品性,有恩未必会记得,但有仇却是一定要报的,如今却太反常了。 第86章 早些归去 “不对,这似乎是元神。”燕于飞顿时恍然大悟,寻思,“若是魂魄,又岂能不怕自己手中这紫电剑,莫非这黑色的令牌另有玄机,魂魄能在里面修炼,而且区区数日就能修炼成元神,若是如此,却也太不可思议了。” 心念及此,燕于飞不由暗暗心惊,暗道:“若真是如此,那这夺舍的破事怕是会不断的出现。罢了,既然碰见了,不妨做件善事,干脆灭了这二个元神,想必他们修炼而成的时日也不多,还不至于难住了自己,而且不就是元神,若是没有肉身,又能如何?“ 此时万寿老祖和赤阳子也已经一左一右的攻了过来,二人手掌挥动之下,天地间的灵气纷纷聚集而来,这居然能调动天地灵气。燕于飞见此,哪里还敢胡来,当即御剑而逃,几个呼吸间便逃出了千里之外。还好这两个元神没有追杀上来,燕于飞确认无疑之下,这才收剑落了下去,不过此时他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多。 这二人只是元婴境界的修为,怎么会突然修炼成了元神,更何况他们都是刚刚殒命,就连这肉身都被那怪物一口吞噬了,这一定是那令牌有古怪。燕于飞这时头都大了,当下默默思索着极道天书上对元神的记载,只是上面并没有记载此等的怪事,也许就算是当初那些洞虚境界的前辈,也都没听闻过这种怪事。 几息之后,燕于飞终于定下了心神,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也早就全身都是汗水,原来自己的胆子也不是很大,瞬间他也只能苦笑了,心中也不禁暗道:“今日真是倒了大霉,居然让自己一下子就撞见了这不死不活的东西,想必就算说出去恐怕也没人会信,莫非自己的气运用尽了?” 没过多久燕于飞终于回过神了,他突然觉得万寿老祖和赤阳子并非真是洞虚境界,这肉身都没了,而且他们都浑浑噩噩,若是这样都能算是元神,那这洞虚境界也就太稀松平常了,况且若真是洞虚的境界,自己就算有一百条小命,此时恐怕也早没了,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罢了,自己又何必烦心,反正这必定和昆仑脱不了干系。”燕于飞当即决定等见到了昆仑的另外两个元婴修士后再做打算。 这时 “铛、铛、铛”三声钟鸣之声在昆仑之巅响起,整个昆仑山都能听到这浑厚的回荡之声,这是召集同门会聚的钟声,燕于飞也猜到这是昆仑的百年道会终于要开场了,不过如今他却对此提不起一丝的兴趣,什么论道昆仑,这简直就是笑话,一群虚伪之徒皆为名利而来,无论和尚道士还是宗门长老,又有几人能看破这虚名,与其勾心斗角,还不如早些归去。 燕于飞虽然有了归去之心,但一想到雪剑峰的诸人还在,自己自然就不能丢下她们不管,更何况此次还真不知究竟是福是祸,罢了,一切以后再说吧,一想到这,便御剑向鸣钟的方向飞去。 没多久,燕于飞见到无数的修士御剑而来,有从接天峰方向来的,也有从其他各处飞来的,所有的修士都是兴冲冲的飞向了昆仑之巅,就连那些无法御剑的炼气期的弟子,都坐上了昆仑派出接引的白鹤赶往了那至高之处。 玉虚宫横卧在高耸的玉虚峰上,那峰顶之巅穿入云霄若虚若幻,仿佛犹如一柄开天辟地的仙剑,让人抬头仰望。几息之间,燕于飞便落到了峰顶之上,此时眼前豁然开阔起来,四周的白云伸手可及,低头一望,诸峰都在脚下呈服,唯独却望不到是昆仑之巅的边际,似乎和天际相连一般也是无边无际。 这里也许就是天下之巅,一定没有其他的山峰能与其比高了,燕于飞此时也明白了站在巅峰的畅快,当下不禁暗道:“难怪有这么多的修士前赴后继,原来看着别人都在脚下的感觉,才是最最痛快的。不过这又有何用,若是不能步入洞虚,时候到了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一切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此时越来越多的修士落在了昆仑之巅,一时之间,原本空旷的山顶突然人山人海。这人一多,便多了不少的是非,原来这正邪二道又碰到了一起。正道中人从来就不缺自命清高之辈,他们不仅看不顺眼歪门邪道,就连那些没有靠山的散修都不愿多看一眼,他们两眼一直看着天上,如此一来顿时就引起了不满,邪道中人顿时口无遮拦的破口大骂。只要有人先开了这骂战,这污言秽语便满天飞舞,哪里还有昆仑之巅本来的面目。 “都给我闭嘴!” 突然间,一道低沉的声音从悠悠云端传来,只见一个年轻道人飘然而至,瞬间整个昆仑之巅都鸦雀无声。原来这道人刚才的一吼犹如雷鸣一般,众人此时都是脑袋嗡嗡作响,这道人一举就把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快看,他就是昆仑的后起之秀金灵子。” “什么,他就是金灵子。” “此人是如何修炼的?这修为境界为何如此的高深,只怕我等是白来了。” “多谢各位道友千里迢迢来此赴会,贫道在此代表昆仑和师尊多谢各位捧场了。各位的位置都已经安排妥当,大家归位吧。” 好个金灵子,这年纪青青就已经步入金丹的境界,不过这傲气却一点都不知道收敛。燕于飞也就是打量了此人一眼,便瞧出了他也步入了金丹境界,只是却还是如此狂妄,莫非还真以为这次的百年道会,就是为他而准备的,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就是喜欢教训这些自以为是的狂徒。 不过如今时机未到,燕于飞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的惹事,但他心中却清楚,这回有资格参加百年道会的年轻一辈必定不少,火神宗的姬圣贤,昆仑的金灵子和秦瑶,再加上自己和苏梦,也不知夏心来了没有,当然还有红莲寺的和尚也不好惹,当日在那谷口偶遇时,发现这些和尚中就有三个金丹境界的修为,而且这年纪也不大。 这万剑宗的位置在哪,燕于飞此时自然是想起了此事,他也不愿混在这乱糟糟的人群中。这时又有数道人影纵身而来,这些都是各宗门内金丹境界的长老,显然他们是有意晚到一步,也只有如此,才能显出他们的身份。燕于飞很快见到了熟人,随即便找到了万剑宗弟子的所在。 这时昆仑之巅上早就安排好了各门各派的位置,昆仑作为百年道会的举办宗门,自然是选了个最佳之处,燕于飞望着那最高之处不禁暗道:“昆仑这是要显示其高高在上不成?“原来昆仑的位置显然比其他宗门都高出了一头。 果然,人群中不满之声此起彼伏,燕于飞也不去理会这些人的牢骚,随意四处看了一眼,只见天道宗和火神宗都被安排在了昆仑弟子的左侧,而万剑宗紧挨着昆仑所在之处的右侧,万剑宗的下首也有不少座位,那里也有不少人坐了下来,不过那些人明显都是散修。 燕于飞看到红莲寺的和尚居然和散修坐在一起,不禁忍不住笑了,只见这群和尚一脸的阴沉,显然对这安排及为不满,可一时之间也无从讲理。 这时燕于飞又发现了邪道中人的所在,原来他们都被安排在了昆仑弟子的对面,这倒是正邪分明,但奇怪的是整个位置所在却是三三两两,邪道中人居然没来几个,这也太不给昆仑情面了,血魔宗在八荒山吃了大亏或许没脸面前来,可万灵宗、僵尸门还有鬼仙宗的弟子为何也都不见踪影。 燕于飞此时也懒的多想,纵身向万剑宗所在的方位而去。 白冲天正大马金刀的坐在众弟子之前,此次昆仑之行,终于又是由他掌控,一想到如今就连天剑真人都不敢轻易得罪自己,他心中顿时得意洋洋,心喜之下当然是满脸的笑意。楚天风和王不卓此时就在白冲天左右,这二人也是一脸得意,双双打量着各宗门的弟子,倒是天衡和天阳二人一脸的冷漠,就连他们身后的数十名弟子也都神色不善。 这回真是郁闷,天衡道人心中懊恼,若是往日,大大小小的事情自然都由他做主,可如今却大不相同了,自从赵天星出关现身后,白冲天就狗仗人势,如今就连宗主天剑真人也不得不让他三分,这昆仑之行也就交给此人做主了。 就在这时,众人都看到了燕于飞,一时之间顿时窃窃私语起来。白冲天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原来前日白飞仙和叶飞云二人一逃回去,就将这龌龊之事宣扬了出去,其中自然是加油添醋。 这还了得,居然有人敢残害同门,若是再纵容下去,定是无法无天。白冲天虽然心中没有把握,但还是联合了楚天风和王不卓二人四处搜捕,可惜就是不见燕于飞的踪影,三人找不到人,只好暗暗的咬牙切齿。此时一见燕于飞突然现身,三人顿时就有种解恨的痛快,这可是报仇雪恨的好机会。 燕于飞见白冲天等人的神情,自然心知肚明,不过他还是肆无忌惮,狠狠瞪了白飞仙和叶飞云一眼,这才冷笑道:“这次有白长老坐镇,想来飞剑峰必定能扬名昆仑之巅,本道在此先贺喜白大长老了。”对于厌恶之人,燕于飞如今都懒的再装模作样了,就连一声师叔都不想出口。 在一旁的天衡和天阳二人见燕于飞如此一说,均是满脸的尴尬,原本这些事情都由执事堂打理,怎奈白冲天如今有元婴修士作靠山,就连楚天风和王不卓二人也都明目张胆的支持白冲天,害的天衡道人在众弟子面前颜面尽失,此时见燕于飞又在伤口撒盐,顿时恨意滔涛。 不过天衡道人也看出了今日又有好戏看了,他心中不禁忍不住窃喜,如今不管是谁,只要灭了白冲天的威风,那就是执事堂的救星,况且谁死谁活又有何干系。天阳道人也是默不作声,他也是暗暗得意,心中更是幸灾乐祸。 可白冲天却忍不下这口恶气,众目睽睽之下,他就是想忍也忍不下去,这脸面可丢不起,何况这出言不逊的还是一个后辈弟子。 “大胆逆徒,你可知罪?” 白冲天此时恨得牙根都痒了,不过他也不敢冒然出手拿人,心知以一对一,自己也只有出丑的份,若是如此,他这脸面就算是丢到了昆仑之巅,从今往后又有何人会不知道这丑事,也足够正邪二道白白笑话几百年,可若是与人联手对付一个后辈弟子,这眼下也是决不能干的,那么多双眼睛可都在看着,就算自己丢下那老脸,只怕也没人愿意和他一起不要脸。 白冲天此时很无奈,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可他如今也只能恐吓燕于飞一句而已。 白飞仙和叶飞云本以为这是报仇雪恨的大好时机,可没想到白冲天和楚天风、王不卓三人都没有出手的意思,就连被燕于飞冷嘲热讽也还是默不作声,二人顿时大为泄气。 “你这个残害同门的败类,居然还敢现身来此,难道就不怕宗门刑罚?” 叶飞云还是心存侥幸,便擅自做主了,可白冲天三人却都紧皱眉头,心中顿时就想活劈了这多事的废物。可天衡和天阳二人却高兴坏了,他们都眼巴巴的等着看好戏,燕于飞如今的修为他们是知道的,就凭白冲天一人多半是自取其辱,若是不要脸面和王、楚二人一起出手,想必众目睽睽之下,他们都丢不起这脸面。 “什么残害同门,分明是你拿走了极道天书,却想要诬陷我。” 燕于飞故意大声道,这下就连其他门派的众人也都听的清清楚楚,瞬间不少人都一脸贪婪的望了过来,甚至有人已经两眼放光。 叶飞云没想到燕于飞会如此的大胆,顿时吓得手足无措,心知这极道天书可不是能说清楚的,自己也就是以此四处造谣生事,没想到这谣言又扣在自己头上,一时之间这嘴张的大大的,却又不知该如何狡辩。 第87章 搜上一搜 白飞仙眼见叶飞云不知所措,顿时心知不妙,当即怒道:“这天书明明是在你手中,何时被我们夺走了?” “你说的不错,不是夺走了而是借走了,不过借了东西又岂能不还?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赶紧将极道天书交出来,若是懒着不还,莫怪本道下狠手。” 燕于飞此时就是乱泼脏水,既然这二人四处造谣生事诬陷自己,那自然不能便宜了他们,这就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极道天书的事谁也别想脱得了关系。 “你、你、你…” 白飞仙顿时气的脸色发青,这就是赤裸裸的污蔑,可他却难以狡辩。 这时数道人影飞到了万剑宗的所在之处,原本还在犹豫不决的人也立即冲了过来,如今谁都唯恐来晚了半步。 宏法和不动这两个贪心的和尚本就是离的最近,此时自然转眼便到了近前。天阳道人和纯阳道人也是随后扑了过来,就连那姬圣贤也是冲了过来,此时他的修为也恢复了,不过这几日却让他心惊胆战,一想到没了修为,那可真是生不如死,但若是知道就是眼前之人害的他如此,只怕是早就溜了。 不到几息的功夫,天道宗的太一真人、昆仑的三宝道人等也都来了,还有许多都是燕于飞没见过的,众人此时都眼巴巴的望着燕于飞和白飞仙二人,一个个眼中都是贪婪之色,这极道天书的诱惑果真是难以让人抗拒。 燕于飞眼见来了这么多人,心中不由暗喜,他知道此事闹的动静越大越好,当即又道:“你们飞剑峰莫非想要独享极道天书?我是奈何不了你们人多势众,但今日既然有这么多的前辈都知晓了此事,不如见者有份,拿出来一起参悟一下。” “对啊,快拿出来,见着有份。”顿时有人就嚷嚷开了,这可是好事,自然就有人想白占这便宜,瞬间众人都盯上了白冲天,他们当然以为极道天书就在此人手中。 “诸位道友切莫误会,这都是几个无知的小辈互相诬陷,他们哪里能得到极道天书,大家切莫一般见识。” 白冲天此时恼怒万分,怒火中烧之下,忍不住狠狠瞪了燕于飞一眼,随即又盯上了白飞仙和叶飞云,他万万没想到,这两个蠢货居然把祸水引向了他身上,此时真想一掌劈死这二人。但燕于飞可不管这些推脱之言,当即呛声道:“这天书多半就在白长老身上,不过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若是白长老不愿承认,不如让我等搜上一搜。” “对,我们要搜上一搜。” 这起哄的人可是不少,幸灾乐祸的人也很多。只有白冲天阴沉着脸,他当然是不愿承认,却也不能让人搜上一搜,这可是丢尽脸面之事。 这回燕于飞心中大为得意,他早就料到白冲天不会甘心被人搜身的,若是如此,这极道天书的事可就说不清楚了,这真是恶有恶报,贪心之人自有更贪心的人去折磨。 “诸位道友,白某可以对天发誓,那极道天书我从没见过。若是诓骗诸位,就让我灰飞烟灭不得好死。” 此时白冲天也只能发誓了,他也不信有人会相信,情急之下,急忙看向了天衡道人,如今突然希望此人出面为他解困。 天衡道人见白冲天吃瘪,心头大为得意,如此好戏他当然不想错过,眼见这热闹越来越大,不禁都笑眯了双眼,这几日的不快也一扫而空,此时又见白冲天向自己求助,不禁微微一笑,但却还是默不作声的看着。 白冲天也明白了天衡道人的心思,此时虽是恨在心中,可眼前的麻烦却不知道又该如何收场。 这时半空中突然有人缓缓的道:“各位都退回去吧,极道天书乃是无数前辈为传法布道而留下来的心血,有德者皆可得之。” “玄空上人来了” 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声,那些想要浑水摸鱼的修士纷纷望向了半空中,只见一个青衣老道突然现身了,此人虽然看起来慈眉善目,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股夺人的气势。 “极道天书乃是天道宗之物。白师侄,你莫不如让它物归原主吧。” 玄空上人只是随口一言,但却坐实了极道天书就在白冲天手中。燕于飞也没想到还有如此糊涂的元婴修士,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能诬陷了白冲天,那就是痛快之事,反正此人本就贪心作祟,这回就让他多吃点苦头。 “多谢玄空上人。” 太一真人一听此言,顿时乐上了心头,当下不客气的把手伸向了白冲天,那笑眯眯的眼神也让人无法拒绝。天道宗的弟子也都乐坏了,他们早就想看一眼极道天书,这可是自己宗门的宝物,可遗憾的是这数百年来,从没听说有谁见到过,但今日却终于可以大开眼界了,想必日后也有希望修炼这天书上的上乘功法。 “上人明见,白某从没见过极道天书的影子,不过此书一直都在天道宗内,想来也没人能从大道峰悄悄取走天书。别说在下没见过,在场的只怕都没见过。”白冲天如今只求早些脱了这干系,因此一口断定极道天书还在天道宗内,不过这也连带着为燕于飞洗清了嫌疑。 楚天风也顺势道:“上次我万剑宗有不少弟子去首阳山观看天书,可除了燕师侄外,其他人连天书是什么模样都没瞧见。”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又都转向了燕于飞,瞬间不少人都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他们心中都很清楚,那极道天书乃是天道宗的镇宗宝典,哪会轻易流落到外面,若是真的丢了,天道宗又岂能不动声色,看来这又是谣言。 刹那间,一众贪心的修士纷纷退去,他们均知想要得到极道天书,多半是白费心机,要说起来倒也是有人见过极道天书,不过那就是一个后辈弟子罢了,就算见到了又能如何,这上乘的功法恐怕也难以领会。 “玄空前辈,晚辈确实去过大道峰,不过只学到了一些阵法之道,不知这是否是极道天书上的绝学,不过白、叶两位同门却四处散播谣言,他们一口咬定晚辈得到了极道天书,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授意的?” 燕于飞知道自己得到极道天书的谣言算是不攻自破了,但楚天风却实在可恶,到了此时居然还想祸害他,因此也不再隐瞒自己在天书洞内领悟到的阵法,不过也不忘了再反咬白冲天一口,反正徒弟的账当师父的自然也是有份。 霎时间,白飞仙和叶飞云慌了,既然自己师父都说极道天书还在天道宗内,那他们二人又岂能再诬陷燕于飞,可眼下就算他们二人愿意罢休,但燕于飞却不会就此收手,一时之间,二人顿时尴尬了,这简直是丢脸丢到了家。 白冲天此时虽是满心的怒火,但却不好当场发作,只好含糊的道:“这都是小辈弟子们的玩笑罢了,让各位道友见笑了。” 这居然是个玩笑,鬼都不信,不少人已经忍不住在骂骂咧咧了,这个玩笑开的也太大了,不少心怀不满的人顿时狠狠瞪向了白飞仙和叶飞云,这时二人才知道这回的祸闯大了。 果然万剑宗内有人出来收场了,这毕竟是事关宗门的脸面。 “你们这两个孽障,居然胆敢诬陷同门,看来是忘了宗门的刑罚了。回去之后,自然会有执法堂的弟子找你们问话。”此时天衡道人终于发话了,这是立威的好时机,况且这都是送上门自找打脸的,若是再不笑纳,又等何时。 “看来天道宗应该多办几次天道观书才是,要不然还真不知极道天书在不在天道宗内。” 玄空上人又是随口的一说,不过说者无心但听者却是有心,顿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太一真人顿时面红耳赤,别人也就算了,可作为天道宗的长老,居然都不清楚自己宗门的极道天书究竟在哪,这也实在是丢脸丢到家了。 这时天空中又有十多人御剑而来,众人顿时都望向了来人,不少年轻弟子均是满脸的羡慕。原来这十几人都是女修,而且每个人都秀丽无双,这一行人犹如仙女一般从天而降,顿时惊艳了全场,只见她们瞬间落到了万剑宗所在之处。 燕于飞看着来人不禁大喜,原来是剑心峰的女弟子终于也赶到了,为首的言无心一脸的淡然,不过她也没失了礼数,当即稽首道:“数十年未见,上人还是风采依旧,万剑宗后辈言无心拜见上人。”这话说的不亢不卑,不仅礼数周全,也没弱了万剑宗的名头。 “飞剑无心果然名不虚传,剑若有心威震八荒。” 玄空上人也毫不吝啬的出言称赞,这下白冲天顿时一脸的不满,这也太厚此薄彼了,难道玄空这老家伙也是六根未净,不过他也就是敢怒不敢言,自己生闷气罢了。 这时剑心峰的弟子纷纷走进了万剑宗所在的位置,燕于飞望着一个蓝衣女子微微一笑,这一切都落在了白飞仙的眼里,可他纵然是恨的牙根都痒了又能奈何,那蓝衣女子根本就没瞧他一眼。 剑心峰的弟子前脚刚到,又见数十人御剑而来,来的居然又都是女修。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她们刚到玉虚峰上,便向两个方向各自飞去,一群女修落在了万剑宗的位置,而另一群却直接到了昆仑的位置所在。 雪剑峰的弟子也终于到了,燕于飞此时也放心了,在场的众人这才明白,太清宫的弟子居然和雪剑峰联袂而来,如此看来她们的交情非浅。 燕于飞又见到了苏梦,不过他并没有立即上前,既然都混在了雪剑峰的女弟子中,自然不能多生事端,此时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这时正道和散修都到齐了,可那些邪门歪道却迟迟不见踪迹,在场的所有人虽然都心中清楚,可却没有一人愿意说破此事,反正这是昆仑的脸面,既然主人都不吭一声,这客人自然是默不作声为妙,谁知道这主人有没有邀请这些不速之客。 玄空上人见太清宫的众人也赶来了,当即落回了自己的位置,一直等众女弟子都上前拜见后,这才缓缓道:“时辰是否到了,若是差不多了,那就开始吧。若是有人不愿前来,我昆仑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回禀师尊,除了那些歪门邪道,其他该来的都到齐了,不过这时辰确实还没到。” 一个中年道人上前恭声答话,他虽然说话好声好气,但整个昆仑之巅却都是他的声音,所有人都觉得就像有人在自己耳旁细语一般。 虽然昆仑弟子很少涉及正邪之间的争斗,但这名声却不是其他宗门可以比肩的,今日这中年道人的先声夺人,果然引来阵阵叫好。 “不等了!” “是,师尊!” 刹那间,那中年道人腾空而起,只见他悬停在半空,清了清嗓子后,这才一脸得意的朗声道:“贫道乃昆仑玄空上人座下弟子木灵真人,既然该来的道友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论道比试。”这回木灵真人还是说的很干脆,该炫耀的也炫耀了,该说的也说得够清楚了,也就是说不等那些邪门歪道了,可此事又哪有这么容易。 霎时间,忽听人怒道:“哪个瞎眼的说都到齐了,没瞧见这么大一片空空如野,你这道士莫非存心诓人不成?” 一个不屑的声音突然从天际传了过来,这简直就是直接打脸,昆仑的众人顿时都望向了那声音的方向,就连玄空上人的脸上都闪过了一丝怒意,只有紫竹仙子还是笑盈盈的不为所动。 木灵真人心中虽是恼怒,但还是不亢不卑的道:“既然尊驾到了,还请现身。切莫狂妄自大没了礼数,莫让众多道友久等了。” 木灵真人不过区区数语,便报了对方刚才的出言不逊,也让在场之人都对来人心怀不满,这一招一箭双雕果然是厉害,不少久等的修士已经心中冒火,嘴里也变的话多了起来。 第88章 十方封神 突然间,一声长啸滚滚而来,不少修为尚浅的弟子顿时“扑通”一声直接栽倒在地。瞬息之间,各宗门的长老都纷纷出手抵御这长啸之声。 燕于飞见万剑宗的不少弟子突然栽倒,已然心知不妙,当即双手结印,一个巨大的火焰掌印出现在了雪剑峰众女弟子的上方,原本觉得头昏脑涨的众弟子顿时都清醒过来。此时又听一道梵音响起,只见红莲寺的一众和尚围坐在了一起大声诵经,齐心抵御这长啸之声,一时之间无数的法宝都被祭了出来。 这个动静也折腾的太大了,昆仑的颜面又何存,玄空上人脸色一沉,随即轻轻一挥手,便隔绝了这长啸之声,他扫视了一眼各宗门弟子的惨相,这才冷声道:“血杀尊者,欺凌这些后辈又有何得意的,不要故弄玄虚,还不赶紧现身。”轻轻数语后,那长啸之声果然消失不闻,在场的诸人顿觉心头一轻,心头的一口恶气终于消散。 几息之后,只见数百道身影齐齐落到了那先前无人的空位之处,这些邪门歪道终于也愿意现身了。如今正邪聚齐,这才称得上是名不虚传的百年道会,若是正邪双方不能到齐,那这比试又有何意。 果然,邪道中人都耐不住寂寞赶来了,血杀尊者、血无影、血修罗、麻九幽、帝俊、朱雀、玄武二使都一个不少,只是奇怪的是唯独不见魔主的身影。燕于飞也不想多生事端,当即躲在了万剑宗的弟子中,这些邪道中人每一个都和他有着不死不休的恩怨情仇。 “玄空老儿,没想到多年不见,你的修为境界还是没见长进,就连门下的徒子徒孙也越来越平庸了,若是如此,这昆仑恐怕是要没落了。”血杀尊者一开口就怼上了,显然他还记得玄空上人刚才对自己的数落,邪道就是邪道,这一说话就毫不客气,居然不知要装作道貌岸然的模样,有些话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自己亲口说出来,尤其这众目睽睽之下,不就是给自己招惹仇恨。 果不其然,昆仑弟子都是一脸的怒意,那心高气傲的金灵子更是直接怒目以对,不过其他看热闹的却高兴坏了,不少人幸灾乐祸之下,都盼望这两个元婴境界的大能大打出手,毕竟元婴修士之间的恶斗,又有几人能有幸亲眼见到。 “血杀道友,看来你的修为倒是大增了。老夫听闻数日前,道友在八荒山大显身手,居然还能和赵天星道友棋逢对手,果真是厉害。” 赵天星只能算是后辈,玄空上人不过随口一说,却将不少人都逗乐了,虽然还有不少弟子不明所以,但很快便有听明白怎么回事的同门开始细说。 原来玄空上人、血杀尊者这些元婴修士应当是如今正邪二道中辈分最高的,而赵天星只能算是第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就算魔主也是辈分不够的,可若是血杀尊者只能和赵天星棋逢对手,那他这数千岁月不就是白活了。 当然,燕于飞心中最清楚是怎么回事,赵天星是不可能再出现了,就算他的魂魄也招不到了,至于血杀尊者确实在八荒山落败而逃,不过他是败在了赤霄剑下。 果然,血杀尊者一脸的怒意,他自然从没和什么赵天星之流比划过,而且和此人交手那就是欺负后辈,今日玄空老儿显然是胡说八道,可他这丢脸之事却更不能说,好歹是信口胡诌了一个元婴修士,若是直接道出实情,那他这老脸还要不要,此时只能暗道:“罢了,还是手脚见真章吧。” 邪道中人原本还在耻笑各宗门弟子的灰头土脸,但此时一见血杀尊者一声不吭,自然知道是自己一方吃了个暗亏,一时之间,一个个均是怒气冲冲,都瞪向了昆仑弟子所在的方向。 燕于飞见血杀尊者不再闹腾,便也看向了其他各派,眼见他们都灰头土脸的忍不住就想要笑,但又看到飞剑峰等一众弟子的惨相,终于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而且还是笑得肆无忌惮。 这还真是没了礼数,万剑宗的众弟子顿时都一脸不善的看了过来,但见笑话自己的竟是燕于飞,一个个顿时都泄气了,均知此人乃是金丹的修为境界,而且手段狠辣,他们也大都亲眼见到过,想要找此人出气,简直就是自讨没趣。 此时众弟子也发现雪剑峰的女弟子全都毫发无损,再看看自己等人的狼狈模样,顿时更为尴尬。雪剑峰的一众女弟子这时也注意到了其他各峰同门的惨相,这模样确实太惨了,当即全都捂着了嘴,但一听到燕于飞的笑声后,顿时有人“噗嗤”一声,忍不住也笑出声来。 冷灵秀瞪了眼那几个年幼的弟子,吓的她们又赶紧伸手捂住了脸,只不过那眼睛还是偷偷的通过手指缝隙注视着其他各峰的同门。 这一次正邪双方的斗法,虽然表面上是正道占了上风,但各派弟子中除了金丹修为之人,其他的弟子都是吃了个大亏,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昆仑门下弟子、雪剑峰的诸人,不过他们都是有人出手相护。 木灵真人见四处还是乱做一团,不禁皱下了眉头,等了半响也没见好转,顿时不耐烦了,当即一抖手,一道金光出现在了众人眼前,瞬间十个流光溢彩的方台便出现了。 这是什么东西,正邪二道的修士都看的一脸惊讶,一众散修更是连连称奇不已,所有人都知道昆仑最擅长炼器,莫非这是什么法宝不成,可这东西看起来了却更像是十个擂台,若不是光芒闪闪的,还真看不出有何妙用。 燕于飞此时也猜不透木灵真人意欲何为,却知眼前这流光溢彩的方台多半就是灵器,看来昆仑的炼器之术确实无人可比,难怪大师兄他们都一直羡慕昆仑弟子人人都有法宝护身。 “此乃我昆仑金鼎上人炼制的灵器,名曰十方封神台,今日各位道友的比试,便在这宝物上面进行。 木灵真人见众人都被自己亮出的灵器震慑住时,自然是大喜,心中暗道:“还是要依仗手段,若非如此,就算是自己喊破了嗓子,恐怕也没人会听。”此时又见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当即又沉声道:“正邪二道九大宗门都可以派出一名弟子镇守一个擂台,多出的一个由散修镇守,任何不满百岁的弟子都可以攻擂。” 话音刚落,底下的一众弟子纷纷忍不住议论开了。木灵真人见此,只好又大声喊道:“肃静,本道的话还没讲完。”众弟子顿觉心神一颤,惊恐之下果然都不再出声了。 木灵真人这才满意的笑道:“此次比试的规矩也很简单,任何弟子都可以向任何一个擂台挑战,每人都有一次出手的机会,最后留在擂台上的十人,便是你们这一代中最强之人,以后这天下也由你们去一争长短。” 原来这比试的规矩如此简单,只要守住这擂台就行,这似乎意犹未尽,就在众人都竖起耳朵听时,木灵真人却突然默不作声了,不过下面却再也没人敢随意出声,看来之前的一声“肃静”已经足以震慑住众人。 眼见众人默不作声,木灵真人心满意足,这才又笑着道:“最后的十人再一决高下,最终获胜之人将得我昆仑金鼎上人亲手炼制的一夕剑。”说罢,一柄光芒闪耀的飞剑就被高高的举了起来,这下众弟子顿时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清楚金鼎上人乃是当今第一炼器大师,他随手炼制的一件法器都是非同凡响,若是能得到他特以为本次比试第一炼制的飞剑,那真是机缘难得。 “各位道友看清楚了,此剑可是准灵器。只要得到宝剑之人愿意用自己的灵气温养,终有一日会祭炼成灵器,到时候这一夕剑就会认主。” 木灵真人说到得意之处,顿时唾沫横飞,所有人也听的如痴如醉,甚至有人连声叹息,恨自己糊里糊涂就虚度了百年的岁月,否则倒是也可以争夺一下这一夕剑。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觊觎这宝剑的,夏心和苏梦均是神色自若,二女早就有了自己的飞剑,而且还是真正的灵器,此时自然不会对一件准灵器动心。尹冉冉也是没有心动,她如今想的是如何藏好自己的残月剑,自然不会贪心。 燕于飞对这奖励也并不怎么感兴趣,哪里还有宝剑能和赤霄、紫电二剑相提并论的,不过这十方封神台倒是让他注视了很久,那非金非玉的方台让他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时木灵真人已经一脸不耐烦,嘴里催促道:“各位道友可以上擂台了,不过这最先出手之人自然是要吃大亏的。”这倒是大实话,台下的人也都心中清楚,故而过了半天也不见有人上来。 “各位道友倒也是不傻,最先上台的必定是最吃亏的,就算修为再深厚,恐怕也受不了车轮大战。罢了,既然你等都不愿意吃亏,那就让我昆仑弟子吃点亏吧。金灵子师弟,你还愣着干嘛?” “师兄所言甚是。” 金灵子答应了一声,一个纵身落在了一座擂台之上,不过他却一点都不在意,这一脸得意的神色顿时透露无疑。此时谁都看出,这是昆仑有意如此,一开场就要杀杀其他宗门的威风。 燕于飞此时也不禁有些疑惑,心中也开始猜测,金灵子究竟有何能耐,莫非他要依仗法宝,否则就凭一个金丹小成境界的修为,恐怕也难言不会失手,正邪二道中还是有不少厉害的弟子的,想要正邪二道的弟子来做垫脚之石,可没那么容易,天有不测风云,说不准昆仑此次要帮他人作嫁衣了。 一想到这,燕于飞顿时看了眼苏梦,随即又望向了夏心,可谁知这二人此时也看向了燕于飞,一时之间,三人不禁都有些尴尬。 “这恐怕有失公平,你们昆仑弟子法宝众多,听闻每个弟子至少都有一件护身的法宝,若是依仗法宝,其他宗门的年轻弟子便不用比了。” 这时,忽听散修中有人大喊道,瞬间又有不少人跟着嚷嚷了起来,确实这是最让人担心之事,百岁以下的修士本就修为尚浅,若是有人依仗法宝,确实比都不用比了。 木灵真人眉头一皱,又大喊道:“各位道友放心,我昆仑弟子绝不会依仗法宝取胜,若是对手赤手空拳,我昆仑弟子也绝不白占这便宜。当然,若是我昆仑弟子使用了法宝,那我昆仑也会拿出同等的法宝相助,本次的百年道会要的就是公平。” 这听起来确实很公平,这话也说得掷地有声,不过燕于飞却是一脸的不屑,他料定昆仑弟子还是要依仗法宝的,除非对手实在太弱,简而言之,就是昆仑弟子一旦不敌就会亮出法宝,到时候就算是对手也能得到昆仑借出的法宝,恐怕也难以取胜,毕竟昆仑弟子祭出的法宝必定非凡,甚至很有可能还是本命法宝,其他弟子就算拿着昆仑提供的法宝,也多半不趁手。 “好,真好,说到底昆仑弟子还是离不开法宝,不过我血魔宗弟子可不在乎什么狗屁法宝,只要是与我血魔宗的弟子交手,你们大可全力而为,有什么法宝都使出来便是。” 还是有不少的明白人,只不过他们不愿意出言得罪昆仑罢了,不过血杀尊者却毫不顾忌,只要有羞辱昆仑的机会,他就不能错过,这讥笑之言当然是随口就来。邪道中,其他宗门弟子也大声附和起来,他们也不会惧怕得罪了昆仑,毕竟谁都知道正邪水火不容,该动手时就动手,有机会岂能白白错过。 邪道中人这一嚷嚷,顿时就乱套了,不少正道的弟子也开始起哄,毕竟这也关系到他们的胜负,最好是都不用法宝,这才是最最公平的。 可这世间哪有什么平之事,燕于飞自然是心中清楚,修士之间若是交恶,那自然是全力出手,难道还能让对手不要祭出法宝,这未免也太自欺欺人了。 第89章 假仁假义 “血杀尊者,你也算是凶名远播,今日难道非要逞这口舌之快?若是如此,你大可放心,我太清宫门下若是对上你血魔宗的弟子,一定赤手空拳便是。” 紫云仙子突然呛声了,不过却不知她这究竟是何意,但显然此举就是自讨苦吃,莫非真不用自己所长。在场的正邪二道弟子顿时都嚷嚷了起来,就连没有依仗的散修也忍不住暗喜,这可是白占的便宜,这下玉虚宫的弟子却均是一脸的尴尬,既然同属昆仑的太清宫都承诺不用法宝了,那他们又如何丢得起这脸面。 “也罢,我玉虚宫弟子也不得使用法宝,不过其他宗门的弟子倒是无需顾忌,只要顺手,不妨亮出来便是。” 此时玄空上人也开口了,他这承诺更让玉虚宫的弟子吃亏,不过其他原本担心之人却满心欢喜,只要玉虚宫弟子吃亏了,那自己不就是大占便宜。 燕于飞还是默不作声,不过他却大为不解,心知紫竹仙子此举几乎就是在拆玉虚宫的台,可她毕竟也是昆仑弟子,而且此事显然是损人不利己,她究竟是用心何在,莫非昆仑内部也是面和心不和? “还是你这太清宫的小辈有胆量,难怪昆仑第二代弟子中,就你步入了元婴的境界,哈哈……” 突然间,血杀尊者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不过这次他没再用笑声去祸害别人,刚才吃过此亏的一众修士顿时松了口气。但玉虚宫弟子却又都一脸的难看,尤其是那些和紫竹仙子同辈的第二代弟子,可他们也不敢直接去找血杀尊者的麻烦,毕竟这修为境界可是明摆着。 玄空上人也是一脸的阴沉,他本打算利用此次机会,让自己的弟子金灵子大出风头,可如今却被血杀尊者一搅和,顿觉得索然无味,今日就算赢了又能如何,自己的弟子可没一个步入到元婴的境界,还是不如太清宫,自己这个当师父的自然也就不如清静上人,至少这传法布道的本事就是不如别人。 血杀尊者终于又是一脸的得意,只要能压制住玄空上人这个老对手,便心满意足了,不过他显然是还不肯罢休,当下扫视了众修士一眼,这才又冷笑道:“你等这些小辈也莫得意,就算昆仑弟子不祭出法宝,你们也没什么便宜可占的,你们又有几个能拿的出法宝?玄空老儿,你也就不要假仁假义了。” 果然,血杀尊者句句都不忘捎上玄空上人,不过说的却又是大实话,瞬间原本心存得意之人顿时都清醒了过来,他们突然间发现确实没什么好高兴的,均知这法宝没几个人能拿得出来。 这还没动手就这么精彩了,燕于飞顿时也看得心情愉悦,不过一直斗嘴可不好,还是尽快真刀真枪的动手才是。就在这时,燕于飞突觉有一道神识在窥探自己,这居然是血杀尊者,当下也立即一眼瞪向了此人。果然,血杀尊者一脸的不善,想必他是想到了这痛处,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便无端欺负一个万剑宗的后辈弟子,毕竟这脸面可丢不起,如今也只好一脸的阴沉。 今日在场的有三个元婴修士,此时除了紫竹仙子,另外二人都是脸色不善,这一时间倒也是没人再多说废话了。这时血魔宗的一名弟子纵身飞到了擂台之上,随后高声叫嚣道:“魔主门下三弟子百里傲在此,不怕死的就上来吧。” 燕于飞一见到百里傲,忍不住连连点头,没想到此人居然也已经是金丹小成的境界,想当初自己也不过是依仗着赤霄剑,这才赢了他一招半式,不过此人的傲气还是没变,只可惜今日又要落败而归了。 “火神宗姬圣贤来也。”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锦衣青年纵身落到了擂台之上,顿时又有数道身影冲了出来。几息之后,每个擂台之上都站了一人。 万剑宗的擂台之上,白飞仙也已经持剑而立,燕于飞见此人如此着急上台,不禁连连摇头,没有金丹境界的修为,居然还敢上去献丑,看来飞剑峰的脸面多半又是不保了,不过这丢的也是万剑宗的脸面。 燕于飞又看向了其他几个擂台,只见红莲寺出来的是一个手持伏魔杵的中年和尚,但奇怪的是,一时之间居然看不出他的修为境界,此人身上居然没有一丝的灵气波动。 其他几个擂台之上的人,燕于飞也都看了个遍,除了天道宗的那道人是金丹小成的修为境界外,另外的这些人也都是筑基的修为,看来各大宗门都还留了一手,毕竟修为再高深也经不住车轮大战。 此时已经有人上台攻擂了,燕于飞直接就看向了那中年和尚,他的对手是一名散修,二人刚一交手,那散修就被这和尚一拳给打飞了出去。 “善哉、善哉。”只见那中年和尚双手合十道:“小僧乃是红莲寺行痴和尚,哪位施主上来指教。” “我来也。” 霎时间,一个黑衣童子跳到了擂台之上,随即大笑道:“我乃血魔宗大力魔童是也。来来来。比比你我的拳头,不知哪个厉害?” “如此甚好。” 行痴和尚将伏魔杵扔在了一旁,随即挥拳砸了过去,大力魔童也一拳迎了上去。转眼之间,二人已经各被对方击中了数十拳,他们这样的打法,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修士的好奇。 “这怎么和地痞无赖一般,难道没人了不成?” “这真是什么货色都来了。” 这场混战确实没多少人能看明白,因此这讥笑之声顿时此起彼伏,不过燕于飞却心中明白,这二人居然修炼的都是炼体的功法,否则谁能扛得住这么多拳,这可是修士之间的交手,那些地痞无赖恐怕挨上一拳就变成肉酱了。 此时燕于飞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这二人居然都是体修,他从极道天书中得知,凡是炼体的修士便可以称为体修,就像以练剑为主的修士也可以称为剑修,暗道:“我的混元金身也是炼体之术,只不过从来没想过可以像这二人一般的疯狂。” “这二人恐怕早就不惧刀剑了,这肉身似乎比那些僵尸还要坚硬。” 燕于飞有意无意就脱口而出,一旁的万剑宗弟子可是都听清楚了,不过他们除了惊讶,并没有领悟出什么,但夏心和苏梦立即就明白了,燕于飞这是提醒她们要勤加修炼九龙天罡诀,尹冉冉也是顿悟了,当下不禁笑意盈盈。 这时擂台上你一拳我一拳的二人终于停下手来,只见大力魔童却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瘫坐在了擂台之上。行痴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可还能再战?” 大力魔童一听此言,急忙连连摇头,随即看了行痴一眼,便知趣的直接滚下了擂台。大力魔童败了,但不自量力的人却是不少,一个散修突然冲上了擂台,直接一掌劈了过去。那行痴和尚傻傻的一笑,双手抱头撞了上去。 “我的娘嘞。” 那散修连哭带喊,瞬间被撞飞了出去,他居然去的比来时更快,不少人都还没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刚下去一个,又有一人上来了,又是一个散修,看来他们都觉得行痴和尚比较容易对付,毕竟一个堂堂的修士,自然可以拿下一个没有修为的凡夫俗子,但那散修刚一上台,又被一拳直接轰了下去。 转眼之间,便有十多个散修找上了行痴和尚,但他们都没有一人能接的下一拳。到了此时,终于没人再上去自讨没趣,行痴和尚见没有人再上来攻擂,忍不住“呵呵”的傻笑了起来。 台下的一帮散修中,有人忍不住苦笑道:“原来这和尚是个傻子,我们就别再为难他了。” “不错、不错”顿时人群便散了。 燕于飞见没人再挑战行痴和尚,便又看向了其他的擂台。此时万剑宗中有一女弟子突然尖叫了起来,随即便瞧见白飞仙被人一脚踢下了擂台。 原来剑心峰的一名女弟子看到白飞仙落败,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不过这也招来了不少奇异的目光,如此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言无心看了门下众弟子一眼,一脸不悦的道:“我等修道之人要心静如一,切不可乱了道心。”那尖叫的女弟子顿时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 这时万剑宗的众弟子都看向了那将白飞仙踢下擂台的血衣人,很明显此人就是血魔宗门下的弟子。白冲天见一时无人上去夺回擂台,一脸焦急的道:“何人愿意上去夺回擂台?本座定当重重有赏。”可他一连问了数遍,却没听见有人应声。飞剑峰百岁以下的弟子中,就数白飞仙的修为最高深,众弟子也一向以他为首,如今见他都不是对手,自然也就没人再敢出头了。 天衡道人见此,不由心头大喜,不过他还是装腔作势的怒道:“白师弟,这些就是你门下的杰出弟子,只是为何都如此的窝囊,难道就没有一个有出息的?”说罢又看向其他弟子。霎时间,众弟子弟子也都低下了头,他们不怕输,却怕丢人现眼。 “真是一群丢人现眼的废物。” 眼见无人出战,天衡道人满脸恼怒,张嘴骂道。这时白飞仙正好一瘸一拐的退了回来,他一听到这嘲讽之言,顿觉羞愧难当,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望向了剑心峰弟子的所在之处。 “万剑宗的弟子莫非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怎么大半天,还没见有人上来夺回你们的擂台,莫不是想要赠送给我血魔宗不成?” 只见那血衣人一脸得意的笑道,血魔宗弟子也全都哄笑声大作,天衡道人闻言,当即怒道:“谁去将擂台夺回来,本座定会在八荒榜上记下这功劳,奖励从藏书阁内随意挑选一门上乘的功法。”此话一出,立时就有人冲了出去,天衡道人一见有人上台,一脸得意的道:“姚珩师侄,快将那血魔宗的孽障赶下去。”万剑宗的弟子纷纷大声助威。姚珩一个纵身落到了擂台之上,随即打量了血衣人数眼,这才一脸谨慎的追问道:“在下万剑宗姚珩,血魔宗的道友还请报上名来。” 血衣人冷笑道:“我乃血杀尊者座下弟子赤鬼是也。”话音未落,全身上下忽然灵气转动,没想到此人居然也是金丹境界的修为。这下姚珩想死的心都有了,心知这一时贪心果然是遭报应了,不过既然来了,自然不能吓得不战而退,无论如何也要接下此人几招,到时候就算输了,也能保住几分脸面。 到了此时,天衡道人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但如今却为时已晚,心知必定又是再输一场,只是这赤鬼也太阴损了,明明是金丹境界的修为,却又故意偏偏隐藏不露,这是存心要坑万剑宗的脸面。 “你不是我的对手。下去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此时赤鬼却不急着动手,他这话一听之下倒是一片好心,可他脸上却得意洋洋,显然是存心羞辱万剑宗的弟子。 万剑宗的一众弟子也都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可如今也只能暗暗叹息,燕于飞也是看明白了,心知赤鬼根本就是存心如此,不过没想到此人也会用秘术隐藏自己的修为,他刚才和白飞仙交手时,也不过就是装模作样的过了几招,此时却突然不再隐藏,显然是故意羞辱万剑宗的弟子,看来这是血杀尊者的阴损之计。 “休要猖狂,出手吧!” 姚珩此时就算明知不敌也难以退缩,只好硬着头皮挥剑冲了上去。可一个筑基境界的修士又岂能撼动一个金丹修士。只见赤鬼随手就是一掌,一股气息汹涌而去,姚珩也一招之下就栽下了擂台。 “好,太好了!” 血魔宗的弟子顿时拍手称快,一个个简直就怕动静不够大。天衡道人一脸的惊慌失措了,姚珩的修为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如今还有谁能找回这脸面。此时他又见白冲天在一旁幸灾乐祸,顿时头疼不已。突然间,天衡道人想到了一个人,瞬间心头大喜,急忙来到了雪剑峰众人身前,道:“燕师侄,还是你去把擂台夺回来吧。” 第90章 风水轮流 终于还是要找上自己,燕于飞看了天衡道人一眼,故意大声道:“一切听从师伯的吩咐。”他这是故意大声,好让众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陡然间,白冲天脸色发黑,天衡道人却是一脸的得意,他万万没想到,燕于飞会帮着他压了飞剑峰一头,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此时万剑宗的一众弟子终于喜笑颜开,他们当然知道燕于飞也是金丹境界的修为,这下总算是能夺回颜面了,不过也有不少人却是一脸的沮丧,比如飞剑峰的弟子均是一脸的不快。 当然还有一人也是惶惶不安,血杀尊者此时也是一脸的担忧,他早就领教过燕于飞手中的飞剑,心知自己的门下弟子赤鬼根本就挨不一剑,更要命的是自己刚才可是说了,任何人对上血魔宗的弟子,都可以肆无忌惮的祭出法宝,这样的便宜恐怕没人会不动心。 这时燕于飞纵身落到了擂台之上,他也用控灵术隐藏了修为,这就是一报还一报。赤鬼上次正在闭关,根本就没见识过燕于飞的厉害,况且就凭他的修为,也瞧不出其中的玄妙,眼见又来了一个修为尚浅的万剑宗弟子,忍不住狂笑道:“又来了一个丢人现眼的废物,莫非万剑宗真的就没人了?” 血魔宗的弟子大多见识过燕于飞的厉害,那日在执事堂前的惊天一剑,更是让他们一个个心有余悸,这会心慌之下,竟然是鸦雀无声。到了此时,血杀尊者终于忍不住了,干脆不顾脸面的大喊道:“小子,你要是想着依仗法宝,不妨赶紧亮出来,我血魔宗可是说话算数。” 燕于飞一听此言,不由自主的乐了,心知血杀尊者定是底气不足,这话说得只怕是连他自己都不信。赤鬼这时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最清楚自己的师父血杀尊者是何等的品性,一听这话说的如此底气不足,顿时猜到了怎么回事,心知绝不能让对方肆无忌惮的祭出法宝,急忙道:“小子,你若是自知不是本道的对手,不妨亮出法宝,我血魔宗绝不食言。” 这不就是激将之法,燕于飞当然一听就懂,不过他却很愿意中计,毕竟谁又愿意亲口承认不是赤鬼的对手。 “法宝就不必亮出来了,对付尔等蝼蚁之辈,又何必多此一举。” 燕于飞也是存心不良,既然赤鬼想让万剑宗丢尽脸面,那他自然是要回怼过去,反正就是狂妄的没边了,看你又能奈我何。 “你,你……” 一听此言,赤鬼气得脸色发黑,他没想到居然有人胆敢如此羞辱自己,当下运转血影魔功,猛地冲了上去。他此时恼羞成怒,一股杀气油然而生,只是未及出手,忽听有人在他耳旁说话了。 “给本道滚……” 这说话声赤鬼听得清清楚楚,此时忽然又不见了燕于飞的影子,未及细想,便已然腾空飞了起来,刚想运功飞回来时,却发现体内的灵气居然无法调动。霎时间,赤鬼吓得心神恍惚,这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 只听见“扑通”一声,赤鬼摔了个狗啃泥,这也不过就是眨眼之间,万剑宗的弟子见此,不禁大为高兴,尤其是雪剑峰的一众女弟子都不由自主的大声叫好,就连身为长辈的冷灵秀也是一脸的笑意。当然也有一脸不爽的,比如飞剑峰众人这会就是一脸的尴尬,心知这以后只怕是抬不起头了。 这是一招就制住了赤鬼,但别忘了此人好歹也是个金丹境界的修士,言无心的脸上顿时微微有些异样,此时再听到雪剑峰弟子的大声叫好,顿时忍不住说道:“心儿,你去将另一个血魔宗的孽障也赶回去。” “是,师父。” 刹那间,只见一个蓝衣少女纵身落到了擂台之上,夏心也奉命动手了,不过她却找上了血魔宗的擂台,这显然是有意为之,毕竟燕于飞只不过是守在了万剑宗自己的擂台之上,而夏心却要和血魔宗的弟子一争长短,若是真的如愿,定然压过燕于飞一头,到时候剑心峰自然是出尽了风头。 百里傲此时正望着燕于飞发愣,脸上尽是惊讶之色,他自负未必能赢下赤鬼,可不想燕于飞却做到了,而且还如此的干净利落,又想到当初自己和此人也就是半斤八两,可如今却是天差地别,不过还好此人没找上自己,否则……。 就在此时,一股浑厚的气息忽然而至,来人居然也是个金丹修士,百里傲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蓝衣少女,如今他的脸上早就没了半点傲气。 燕于飞见夏心突然找上了血魔宗的麻烦,不由心头一动,随即望向了剑心峰弟子的所在之处。果不其然,言无心也有意无意的望了过来。原来这位师叔的争强好胜之心也一点都不少。燕于飞当即就明白了,心知这位言师叔见自己出尽了风头,便也跃跃欲试,既然剑心峰也有拿的出手的弟子,自然是不能错过了机会。 燕于飞心中清楚,万剑宗和血魔宗的恩怨实在是太深了,双方弟子自然无需手下留情,如今全力对付血魔宗倒也是没错的,可夏心对上百里傲,无论胜负如何,他又岂能不担心。 百里傲如今最忌惮的就是燕于飞,但见燕于飞已经镇守在了万剑宗的擂台上,心中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可当他发现眼前的蓝衣少女也是金丹小成的修为境界时,顿时一脸谨慎的不停打量。 夏心此次来昆仑之前,言无心也对她寄予了厚望,原本还在担心谁来镇守万剑宗的擂台,她可不想和燕于飞去争抢,只是她也隐隐察觉得师父也一定是想让自己来挑起这一重担,还要击败所有的对手,如今师父派自己夺取血魔宗的擂台,这当然是最好的,既可以对付血魔宗这个仇敌,自己也不用心中为难。 “来者何人?” 白里傲见蓝衣少女神色冷淡,似乎压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顿时心头恼怒,他毕竟是魔主的门下弟子,往日哪有人敢怠慢他。夏心这时才注意到了眼前这个对手,当即收回了心神,不再去想燕于飞。几个呼吸后,这才冷声道:“本姑娘是剑心峰弟子夏心,还请道友赐教。”她刚说完此言,就听到何心君大喊道:“夏师妹,别再和这孽障多说废话,他们不是说让我等全力出手,有法宝的也千万不要藏着不用,你成全了他便是。” 这话必定是言无心的意思,夏心听何心君如此一说,顿时心知肚明,这是师父不便亲自提醒自己,当下毫不犹豫,将星邪剑亮了出来。刹那间,一道剑芒在众人眼前闪烁。 好剑,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迫不及待的亮出了灵器,在场的金丹修士均是一脸的惊讶,但随即心中忍不住痒痒起来。白冲天更是脸色大变,他没想到今日又能看到一件灵器,只可惜又被这些后辈给得到了,他心中的不甘更是浓烈。 百里傲此时也是满脸的懊恼,心中早就在诅咒血杀尊者了,就是此人一来就把大话说满了,害得他就算有法宝在身,却不能祭出。不少血魔宗的弟子都清楚,百里傲的乾坤袋内也有一件法宝,只是今日却不能拿出来横扫四方,一时之间,一个个也只能心中懊恼,但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血杀尊者说过的话,定是不会错的,若是有人不服,无非是自己找死。 “既然你没有法宝,本姑娘让你先出手。” 夏心也不愿多占便宜,心知自己已然祭出了灵器,自然不能再先出手,若是不能取胜,大不了再祭出四海风云扇和金刚镯,只要夺下擂台就行。 到了此时,百里傲不敢再托大,心知今日算是让血杀尊者给坑惨了,若是再不动手抢个先机,这亏可就吃得太大了,再说他的师尊乃是魔主,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了一宗之主的脸面。 霎时间,一股血腥的气息突然而现,这是血影魔功。百里傲一出手就施展出了这歹毒的功法,他明知自己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这会自然先下手为强。刹那间,无数的剑芒闪烁不定,夏心施展出了六道蒙尘,她也毫无退路,心知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师父失望,况且她原本就是个杀伐果断的奇女子。 百里傲一见眼前都是剑芒,急忙闪身躲避,确实没人会傻乎乎的往别人剑上撞,况且还是一件灵器,除非是吓傻了。可夏心又岂会就此罢手,手中的宝剑化作了数道星光,绵绵不绝地劈落下去。 此时已然没有退路,百里傲顿时心急如火,可眼前的剑芒却越来越盛,他心知若是不逃下擂台,难免要挨上几剑,这可是有性命之忧的。他当然不傻,当即窜下擂台,纵身躲进了血魔宗弟子之中。 没想到百里傲居然也会为了保命甘愿舍弃脸面,血魔宗的弟子顿时泄气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夏心,肆无忌惮的依仗法宝取胜,就算再不甘心,一时间却又不能多说什么,谁让血杀尊者都把话放出去了,如今也只能打碎了门牙往里咽。 “血魔宗的弟子,你们可敢上来夺回自己的擂台?若是再不吭声,只怕是要被天下的修士耻笑了,这脸面难道真的不要了?” 夏心也是依葫芦画瓢,随口出言挑衅,她显然是冲着血魔宗出气,所有人都看明白了,万剑宗算是和血魔宗杠上了,只是眼下血魔宗吃了大亏,两个金丹境界的弟子都被赶下了擂台。 刹那间,所有的血魔宗弟子都傻眼了,他们只有两个百岁之下的弟子是金丹境界的修为,百里傲刚刚败在了一个万剑宗女弟子的手上,另一个弟子赤鬼也早就败在了燕于飞的手下,故而一时之间根本没人敢出去应战。 这果真是风水轮流转,如今终于轮到血魔宗的众人丢人现眼了。 夏心连问了数声,却不见血魔宗的弟子出来应战,那些存心想看血魔宗出丑的正道弟子,一个个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当然这必定是没有好话的。 以血杀尊者的修为境界,自然能听到这些嚼舌之言,他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那脸色也变的血红,两眼更是露出了浓烈的杀气。 就在这时,玄空上人却出声了,只见他一脸幸灾乐祸的笑道:“血杀老友,你的脸色为何如此的难看,莫非是真的输不起?若是你门下的弟子缺少法宝,不妨来我昆仑相借便是,老夫从不食言。” 此时傻子都能听出玄空上人此话的深意,他无非就是趁机羞辱血杀尊者一番,同时提醒此人不可食言,否则众目睽睽之下,这老脸可丢不起。 果然,血杀尊者心知肚明,忍不住狠狠瞪了玄空上一眼,这才心有不甘的道:“但愿你昆仑弟子能笑到最后。”说罢便闭目不语。原来此时不仅血魔宗的擂台已然被夺,就连鬼仙宗、僵尸门和万灵宗也都已经失守了擂台,如今确实没什么可以再盯着看的了。作为此次邪道的主事之人,血杀尊者自然是心中郁闷,此时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这时十个擂台都已经有主,一时之间也没有人愿意再上去挑战,除了燕于飞和夏心二人各占据了一座擂台,其他的八座擂台分别被昆仑的金灵子和秦瑶二人,天道宗的两个年轻道士,火神宗的姬圣贤以及红莲寺的三个和尚夺下。 谁都没想到,邪道中人会输的如此干脆,十个擂台居然没一个是他们的,最意外的还是突然多了三个秃头和尚,这红莲寺今日倒是大出风头。 宏法和不动这两个和尚均是一脸的得意,他们万万没想到会如此的顺利,红莲寺的三个后起之秀全都顺利夺下了一座擂台。此时一起前来的那些和尚也是一脸的得意,如今他们哪里还有半分慈悲之心,那争强好斗的狠劲都显露了出来,就连一旁的散修也都是得意洋洋,他们都觉得占了这些和尚的光,否则今日只能看着那些自称正道的人扬眉吐气了。 第91章 有难同当 木灵真人见半天都没人再上台攻擂,直接大声道:“各位道友,这机会可是难得,若是再没人上来,本次百年道会的才俊可就是台上的这几位了。”台下此时一点声音都没有,众人都屏住气息,两眼直直盯着擂台之上,不少看热的人都希望还会有人再出手,毕竟这热闹可是难得瞧见。 “无量天尊,贫道乃是天道宗弟子青羽,青出于蓝羽化成仙的‘青羽’二字,今日莫非无人敢和贫道再交手?其他宗门若是承让,贫道自当谢过,可鬼仙宗的弟子何在,为何没胆量夺回自家的擂台?” 原来这小道士脚下的擂台原本是鬼仙宗弟子把守的,不过此时已被青羽道人夺下,台下的众人也都看了出来,这道人明知鬼仙宗的年轻弟子无人是他对手,这才故意生事,不过事不关己,众人都笑眯眯的看着热闹,心中也盼着鬼仙宗弟子赶紧出手。 这时青羽更来劲了,他见鬼仙宗的弟子一个个都在往后退避,顿时又豪气冲天的道:“听闻鬼王帝俊和无情仙子二人,当年都是一代翘楚,可今日怎么也不出来吭一声,难道是门下无人怕丢脸不成?”没想到这小道士会这样的胡说八道,燕于飞忍不住连连摇头,心知这没事找事的狂妄道士要自讨没趣了。果不其然,只见人影一闪,一个白衣如雪的少女已经落到了擂台之上。 霎时间,台下又热闹了起来,终于有鬼仙宗的弟子被激怒了,可这白衣少女为何从万剑宗的所在冒了出来,不过此时谁还追究这些,所有人都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们只求有热闹可看。 青羽道人没想到,还真有人会上台来找麻烦,而且来人还是一个少女,可这修为却似乎不太对劲,如此浑厚的气息,莫非又是一个金丹境界的女修,这下他不禁暗暗叫苦。 原来青羽道人不过就是筑基圆满的修为境界,他之所以这么张狂,无非是看到鬼仙宗弟子来的很少,一眼望去也没什么能让他觉得危险的弟子存在。此时见那白衣少女是从万剑宗那边过来,不禁疑惑的道:“道友是何人?我天道宗一向和贵派交好,还请速速退去,以免伤了你我宗门的和气。” 青羽道人以为苏梦是万剑宗的弟子,不过这也难怪,众目睽睽之下,白衣少女是从万剑宗的弟子中走出来的,就连万剑宗的不少弟子都以为是自己的同门师妹,只有燕于飞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心中暗道:“这青羽道人就是嘴巴欠扁,如今只能自求多福了。” 夏心这时一脸淡然的望着苏梦,但心中却有些诧异,她当然早就发现苏梦隐藏在雪剑峰的弟子之中,却没想到苏梦堂而皇之的冲了出来,这或许有麻烦了。 雪剑峰的一众女弟子也都莫名其妙,除了了冷灵秀和尹冉冉,冰清玉洁四人,其他弟子根本不清楚苏梦的身份,此时她们都猜测苏梦也想露露脸,不过这也没什么,若不是她们的修为不够,只怕早就上去露脸了。 苏梦本来无意这虚名,可一听见青羽道人口出狂言,胆敢出言欺负到自己师父无情仙子的头上,她当然是不能坐视不管的,此时见青羽道人问话,更是懒的搭理,当下直接取出一支长箫吹奏了起。那婉转轻柔的箫声犹如玉珠落盘一般清脆动听,可如此动听的曲子,却是引得不少修为稍浅的弟子忍不住嚎嚎大哭起来。 “诸位道友都小心了,这是鬼仙宗的愚仙夺魂曲。千万不要听她的箫声,赶快运气调息。” 突然间,台下有人高声大喊了起来,此时谁都明白,擂台上的少女必定是鬼仙宗门下的弟子。不少宗门的长者也赶紧大声提醒门下弟子,不过许多人都不以为是,在他们听来,这箫声并没什么不妥之处,相反却很是动听,那些不能听的只不过是他们修为太弱了,而且倒霉的也都是天道宗的弟子。 以苏梦今日的修为境界,早就可以控制住箫声波及的范围,不过她却故意找上了天道宗的弟子,因为刚才就是这些人叫的最响。 太一真人是天道宗此次昆仑之行的主事之人,此时眼见身旁的门下弟子都嚎嚎大哭,不禁满脸的尴尬,他当然心知这是苏梦有意为之,可只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燕于飞,便决定默不作声,他自是心知肚明,若是自己出手,不过是自讨没趣。他也知自己的脸面早就丢得差不多了,不过能留一点总是好的。 青羽道人见眼前的白衣少女并不答话,反而吹奏起了长箫,这一愣之下,忽见自己的不少同门已然嚎啕大哭。陡然间,他忽觉头昏脑胀,眼前似乎都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之物,一时欣喜若狂,忍不住手舞足蹈地抓了起来,他脸上也都是贪婪之色,平日的门规戒律算是统统都不记得了。 这道人莫非是得了失心疯,存心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开始嚼舌,此时众目睽睽之下,天道宗的脸面都被这小道士给丢尽了。所有人都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天道宗的长老都没有出面,瞧热闹的自然大可光明正大的瞧,这丢脸的又不是他们自己。 这时,其他擂台上的几人也都默不作声的望着青羽道人,他们都在心中盘算,若是自己又该如何抵挡这箫声,一个个的脸上都是阴晴不定,只有燕于飞和夏心还是一脸的淡定,二人早就领教过这箫声的厉害。 不过一盏茶之间,手舞足蹈了半天的青羽道人终于不再折腾,不过他一停下来,便直接瘫倒在了擂台上,这已然是苏梦手下留情了,若是再不停下箫声,青羽道人只怕是真要走火入魔了。望着还在台上全身颤抖的青羽道人,太一真人终于看不下去了,心知这脸面不能再丢下去了,当下吩咐身旁的两个弟子把人给弄回来。 几息后,太一真人向昆仑弟子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露出了一脸的笑意,心中也暗自盘算了起来。自从当日在毒仙谷内,太一真人败在燕于飞手下之后,他就成了正邪二道的笑柄,此时只要能将其他人也拉下水,丢了的可不就是他一人了。 木灵真人等了半响,眼见没人再上擂台挑战,当即一脸不耐烦的催促道:“可还有人想要一试身手?今日机会就在眼前,若是错过了,只怕是再等上百年岁月了。”说话间,两眼望向了各大宗门的弟子,但擂台下却没有一人应声。此时就连擂台上的人也都闭紧了嘴,他们都不愿重蹈青羽道人的覆辙,一时嘴欠招来祸端,若是为此落得个丢人现眼的下场,那可就不值当了。 姬圣贤此时就默不作声,自从上次莫不其妙的被人扔了个丢人现眼后,他便有了自知之明,心知今日擂台下都是正邪二道的修士,谁敢说不会有人突然上来找麻烦,上次还好只是被封印了修为,若是那人心狠手辣,那他定是生不如死。 这时整个昆仑之巅寂静无声,木灵真人见久久没人出头,心知差不多了,有些能耐的也都试过身手了,剩下的不过是一些废物,不过这话他还是要交代清楚的,毕竟这是在昆仑的地盘之上。 “既然无人上擂台比试,接下来就看擂台上这十位俊杰的了。” 这是要强强交手了,擂台下顿时欢声雷动,这热闹自然是都想看的,而且越热闹越好。不过邪道中人却是一脸的尴尬,今日擂台上虽然还有一个鬼仙宗的女弟子,可却没多少人知道她的底细,就算是知道的也是恨得牙都痒了。 鬼王帝俊这时便是脸色铁青,虽然苏梦是鬼仙宗弟子,可他如今除了恨意,还真没有其他的什么了。纯阳道人的脸上也是阴晴不定,不过他心知自己的脸面还算能保住,毕竟自己败在一个后辈弟子手上之事,只怕是没几人知道,但此时他却盼着败在苏梦手上的道友越多越好,人生如此,他自然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要丢脸那就大家一起丢,正所谓有难同当。 宏法和不动二僧也是一脸的阴沉,红莲寺虽然有三人出尽了风头,但他们却知燕于飞和夏心、苏梦也是一伙的,这人数上根本就没有优势,若是以一对一恐,这吃亏的多半是自己一方,除非这三个孽障都不祭出法宝,不过这定然是痴心妄想。 “阿弥陀佛,木灵道友莫急。” 宏法和尚还是忍不住了,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当下就出声了。 “这位大师有话但讲无妨。” 大庭广众之下,自然要装出一视同仁,木灵真人当即一脸和气的等着。 “如今这擂台上只剩下了十人,但万事都应童叟无欺,若是有人亮出法宝,也有人却信守承诺,这恐怕就不公平了。” “这,……” 听闻此言,木灵真人也为难了,心头暗道:“这用不用法宝,又岂是本道说了算的,还不是那几个元婴修士擅作主张。只是如今却是自作自受,坑苦的也是他们自己门下的弟子,不过这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怪不得别人。 “这又有何难,就让他们十人自个决定便是。若是一定要依仗法宝的,不妨找有法宝在身的人比试就是。” 紫竹仙子突然又出声了,不过她的提议倒也是合情合理,究竟这规矩该如何定,还是让交手的人自己决定,只要他们觉得公平便可,旁边看热闹的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木灵真人也觉得这法子不错,只是他却不敢随口答应,当下又看向了玄空上人,他这当弟子的又岂能擅作主张,一切都应该听从师命。 “各位小友,你们有谁一定要依仗法宝的?若是没有,不必答话。” 玄空上人终于出声了,不过他的话细细琢磨却大有玄机,众目睽睽之下,谁又有脸说出自己必须依仗法宝的,那不是自认修为不如他人,这是自己打脸的事。 这时昆仑之巅还是一片寂静,燕于飞望向了夏心和苏梦,他心中自然清楚,玄空上人的话大有问题,这虽是随口之言,但最吃亏的又是何人?至少夏心都已经亮出了灵器,又有几人能拿的出来。 在场的那些聪明之人也看破了这里面的玄机,不过这吃亏的又不是自己的门下弟子,况且无缘无故的,又何必去得罪一个元婴境界的大能,谁知玄空上人会不会睚眦必报。 “既然没人出声,那便是都不会亮出法宝,这比试继续吧。” 木灵真人顿时领会了自己师父的话中深意,当即迫不及待的替人做主了,随即默念起了口诀。只见那十座封神台突然都飞了起来,几息之后,从低到高犹如天梯一般悬浮在了空中。众人见封神台突然变成了十层,每一层上都站着一人,一时之间不禁都看向了木灵真人,心中也都在猜测,这又在弄何玄虚。 就在看热闹的人都一脸狐疑之际,木灵真人也不再卖关子了,只听他哈哈大笑道:“接下来的比试也十分简单,十人之间可以随意挑战,输的人与赢的人互换擂台,谁夺下最上面那个擂台便是第一。” 这是什么规矩,一看之下便知绝不会公平。霎时间,在场的人都望向了第十层那人,这是另外九人的共同对手,这也太遭恨了。也有不少弟子开始同情这倒霉的人了,特别是雪剑峰的诸人。 燕于飞此时就很无奈,因为他就是众人口中那个倒霉的人,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些,要想做真正的第一人,又岂能惧怕挑战,当即一脸淡然的看向了下面擂台上的九人。只见天道宗的那青年道人就在自己下面一层,其他往下分别是金灵子、苏梦、秦瑶、夏心、姬圣贤、最下面的三层则都是光头和尚,那行痴和尚便在最下面的一层。 此时所有人都清楚,这最高一层才是目标,挑战其他的人根本就没任何的意义,一时间,其他九人也都一动不动的盘膝坐在擂台上闭目调息。这下看热闹的人可急坏了,他们久久不见动静,顿时又开始添乱了,熙熙攘攘的喊叫声也随之而来。 “上面的赶紧动手,本道屁股都坐疼了。” 这一有人挑头,自然有无数人起哄,台下顿时乱作了一团。 第92章 体修之战 “阿弥陀佛,既然各位施主都如此谦让,不如就由小僧先来,谁让小僧在最下面。” 行痴和尚虽然嘴上说的慢吞吞的,但身手可一点都不慢。只见这和尚一个纵身,跳到了最高一层的擂台上,台下的众人见有热闹可瞧,不由自主都安静了下来。 燕于飞见行痴和尚第一个上来,顿时也笑了,他倒是很想痛痛快快的和这和尚硬拼一场,当下一脸和气的道:“原来是行痴大师,你的炼体功法好生厉害。” 行痴和尚一听此言,不禁“呵呵”的笑道:“多谢赞誉,小僧这龙象镇岳功乃是最上乘的炼体功法,不过小僧也只是略有小成而已。” 没想到这行痴和尚就连谦虚几句都不会,擂台下也顿时有不少人嘘嘘不已,但燕于飞可不在意这些,当下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在下也会一门炼体之术,你我不妨切磋一下。” 行痴和尚一听对方也是炼体的体修,当即乐坏了,他虽然法号中有个痴字,却一点都不痴,否则又如何能留在这擂台之上。此时他又见燕于飞身体修长,分明就是个书生模样,无论哪只眼睛看上去,都看不出有何厉害之处,心知这场比试自己定然占尽了便宜,一想到这,行痴和尚更是乐坏了。 这有便宜不占就是傻子,行痴和尚当然不傻,急忙大声道:“既是如此,你我二人互相击打对方,谁若是受不了认输了,老老实实退到最下面的擂台上去。” 这算什么,这和尚看上去傻呼呼的,可如今分明就是要占别人的便宜,这也太明显了,傻子才会答应他。就在众人都在嘲笑这和尚之时,燕于飞却一口答应了下来。 什么,这都能答应,不少人忍不住发出“噗噗”的声音,犹如吃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直接吐口水,“原来这人才是个傻子。”顿时有人嚷嚷道,行痴和尚的肉身是何等的坚硬,在场的人都是看的一清二楚。 行痴和尚也是一愣,他没想到还真有人会答应自己的主意,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根本就没想过还真有人愿意吃这样的亏,这时他反而有些心虚,嘴里又道:“既是如此,施主可不要后悔。但小僧也不能白占便宜,不如施主先打我一拳可好?” “准备好了,我可要出手了。” 燕于飞也不推辞,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此时见行痴和尚挺胸站着不动,当即一拳轰了上去,这次他只用了五成的臂力。行痴和尚见一拳过来,挺胸迎了上去,只听见“碰”的一声闷响,行痴和尚果然只是倒退了一步,不用看便知毫发无损。 这下擂台之下顿时有人心中暗喜,白冲天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他倒是盼着这说傻不傻的和尚能狠狠替自己出口气。宏法和不动二僧瞪大眼睛看着擂台上,眼见行痴白占了便宜,均是暗暗欢喜。不过还是有人心头焦急,雪剑峰的一众女弟子这会就忐忑不安。 这时只听行痴和尚道:“该换小僧了出拳了,施主小心了。”说话间举起了斗大的拳头。燕于飞也不多言,学着行痴刚才的模样挺胸迎了上去。又是“碰”的一声沉闷声响,这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看了燕于飞的心口之上。 刹那间,台下惊呼声一片,那些散修更是一脸的好奇,他们先前被这和尚揍的不轻。雪剑峰的女弟子顿时都一脸的担忧,不少胆小的更是闭上了双眼不敢再看,尹冉冉此时都能听到自己心头“砰砰”的声响,不过随即看到燕于飞纹丝不动的站着,顿时欢喜起来,居然安然无恙,这太好了。 苏梦此时反而是最不担心的人,她亲眼见过燕于飞受伤后,肉身很快就自行恢复,这肉身只怕是比凶兽还要强横,今日到底是谁占了便宜,一时间还真不好说。 “阿弥陀佛,施主你真的没事?” 行痴和尚见自己一拳之下,燕于飞居然还在,似乎一点伤都没有,他心中一惊,忍不住脱口追问,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怪事,这一拳他可是用了八成的臂力,就算砸在一般的法器上,都会留下个清晰的痕迹。 “多谢大师手下留情,在下并无大碍,是不是又该换我出拳了?” 这居然真的没事,四下顿时惊呼声不断,但显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宏法和不动这两个和尚忽觉心神不宁,他们自是清楚行痴和尚的厉害,如今瞧这模样,还真猜不出谁更能挨打。白冲天更是一脸的丧气,他突觉行痴和尚要败了,若是如此,他又岂能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施主,你一定要用全力。” 行痴和尚当即催促道,不过这话一听就知道是真心的。 这真是怪事,居然有人自己讨打的,而且一下子出现了两个,可此时谁都不敢说眼前这二人还是傻子。正邪二道的人也都看傻了,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催着别人打自己的,而且还要求往死里揍,莫非这就是传闻中最欠揍的人。 又是“碰”的一声,行痴和尚又当胸挨了一拳,不过这回却出乎意外,只见这和尚一头飞了出去,眨眼间狠狠砸在了擂台之上,若不是他随手抓了一把,只怕是早就掉下去了。燕于飞这次用了七成的臂力,此时见行痴和尚还在,不禁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和尚还真能挨揍。” 这下高低立辩,看热闹的也都瞧出了门道,不过他们万万没想到,行痴和尚会被揍趴下,那些散修这会高兴坏了,总算是有人替他们这些没依仗的人出口气了。雪剑峰的女弟子也连连拍手称快,若不是冷灵秀不愿太招摇,她们多半会放声大喊。 几息后,行痴和尚终于爬了起来,不过他哼都没哼一声,只是这脸色却有些难看,想必是被揍疼了,犹豫了半响,这才苦笑道:“又轮到小僧出拳了,还请施主小心,小僧献丑了。”刹那间,一阵龙吟象吼之声滚滚而来,霎时间,将那些看热闹的人都惊呆了,原来这和尚先前并未全力出手,不少人甚至开始替燕于飞担心了,均想这没事逞什么能。 此时的动静折腾大了,夏心和苏梦都是一脸的担忧,雪剑峰的一众女弟子更是心惊肉跳,但也有人心中狂喜,白冲天又精神抖擞的抬头望去,宏法和不动也顿时来劲了。 只听见“碰”的一声又传了出来,这一次的声响比之前的动静大多了,整个昆仑之巅都是气息涌动。这一拳确实厉害,燕于飞身不由己的连退了三步,这才站稳了下来,胸口也觉得隐隐作痛,不过随即却看到行痴和尚正呲牙咧嘴,没想到这打人的比挨打的还要疼,此时这倒是奇怪了。 “大师,你赶紧准备好,又该是你挨揍了。” “这个,阿弥陀佛,你还是别打了。小僧的拳头都开裂了,咱们先不打了,小僧要去下面再试试。” 行痴和尚见燕于飞还要再打,顿时不干了,如今他算是吃到了苦头,心头不由寻思,“此人的肉身真是肉做的不成?为何比法宝还要坚硬,要是再你一拳我一拳的硬扛下去,只怕是连这打人的家伙都要保不住了。” 众人眼见行痴和尚耍赖,一时间哄笑声四起。到了此时,谁都知道胜负已分,不过行痴和尚可不管这脸面之事,急匆匆的落在了第九层擂台之上。既然明知打不过,自然是赶紧换个人试试,这还真是机灵,顿时有人大声夸奖行痴和尚,只听有人哈哈大笑道:“徒儿看明白了没有,你日后若是不敌,千万不要顾及脸面,你学着点,日后定是大有用处。”话音刚落,这哄笑之声更是滚滚而来,将一众大小的和尚都气的脸色大变。 燕于飞见行痴和尚突然不打了,忍不住暗道了声可惜,这是白白少了一次揍人的好机会,不过见这和尚又去招惹天道宗的弟子,顿时心中一喜,当即盘膝而坐看起了热闹,他也想看看天道宗的道士,究竟有何真本事。 镇守第九层的天道宗道士一见行痴和尚近前来,不禁眉头微皱,不过他还是一脸和善,嘴里道:“天道宗弟子青石稽首了。”原来这个道士法号是青石,也是天道宗青字辈的弟子,这道士要是不自保家门,擂台下看热闹的还真没有几个知道他的法号,此人一上擂台就寡言少语,不像那个青羽道人舌头没边自招祸端。 “善哉、善哉,道长不必客气。你我都是出家之人,今日各凭手段便是。”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哄笑声传来,原来都是笑行痴和尚不敢再你一拳我一拳来个痛快,不过行痴和尚并不理会这些,他是真不想硬扛了,不管是揍人还是挨揍,如今都不好受,没事还是参禅诵经来的舒服。 青石道人并不喜多言,随口说了声,“甚好。”他自然不愿和这装傻的和尚你一拳我一拳的胡来,心知这挨揍可不是闹着玩的。又见行痴挺胸而立,青石道人不再多言,只见他双手挥动,一道光芒闪烁的符文向行痴和尚袭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后,那符文化作了一头火鸟,行痴和尚也变成了一个火人。 “烧死我了,小僧认输了,小道士还不赶紧灭火救人。” 这次行痴和尚倒是没再耍赖,眼见火烧眉毛了,开口便认输了,只是这回输的却太快了,就连拳头都未及亮出。青石道人虽是少言寡语,但他的品性还是不错的,此时一听到行痴和尚开口认输,急忙双手在空中连续划动,嘴里也默念起了口诀,瞬间那只火鸟便不见了。 行痴和尚一见火灭了,急忙跳了起来,他看了眼衣不遮体的全身,转身逃回了最下面的擂台之上,显然无心再战。此时燕于飞没心思再去留意行痴和尚,他见青石道人祭出符文,心知这道人必定精通符箓之术,这倒是个难得的机会。 燕于飞想到自己如今随手就能画出的符文,烈焰符、疾风符这些不过是些入门的符文,倒是青石道人刚才的这一手很玄妙,这个他还真没见过,不过这也许就是各有所学。燕于飞从广法天尊的“禁”字符中领悟出了五行相生相克之意,想来定是无人精通,那极道天书上的符箓之术也应该无人知晓。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光头找上了门,燕于飞只好收回了心神。 “阿弥陀佛,小僧妙觉,还请施主赐教。” 一个白衣和尚出现在了身前,燕于飞见这妙觉和尚一脸的清秀,心中不由暗道:“这和尚要是还俗了,怕是不知会祸害多少的无知少女。” 妙觉和尚见燕于飞不言不语,急忙又道:“小僧比不得行痴师弟,这挨揍的本事更是万万不如,还请施主也手下留情。”这和尚的一番话,顿时把不少人都逗乐了,燕于飞见这妙觉和尚如此巧言善语,心头却不敢大意,张嘴笑道:“大师多虑了,只要大师不和在下比试吃斋念佛,那就善哉、善哉了。” 听闻此言,不少人都笑的脸都歪了,雪剑峰的弟子纷纷“噗嗤”一声笑的花容乱颤。妙觉和尚也哈哈笑道:“施主说笑了,小僧悟性不足,哪敢亵渎了我佛的经文典籍,不过施主若是想听我佛的禅语,倒也无不可。我佛慈悲,切听我普世真言。”说罢盘膝而坐,张嘴念起经来。 这还真是来了个吃斋念经的和尚,刹那间,这场比试也就变的索然无味。燕于飞不由一愣,他不过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妙觉和尚还真念起了经文,只是这些经文恐怕也只有这和尚自己能听懂。无奈之下,燕于飞也只好盘膝而坐,随即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和尚,他也想看看,这妙觉和尚究竟有何妙法。 忽然间,妙觉和尚身上涌出了一股庄严的气息。燕于飞忽觉眼前之人慈眉善目,心中有些恍惚,一时间再无争胜之念。这时又听妙觉和尚轻声念道:“我佛慈悲,普度众生万相,消除世间苦难,以我大悲之心,身入阿鼻地狱,感化万千恶鬼…” 第93章 何人渡劫 妙觉和尚不停的轻声诵经,燕于飞听得似懂非懂,但纵然如此,心头却忽觉大悲,一股善念也犹然而生,一时之间,他想到了往日的杀戮,一股悔意又起。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张口念念经就能让人幡然悔悟?若是如此,又何必再打打杀杀?”这擂台上的突然之变,将所有看热闹的都看傻了,没想到听听念经,居然还能听得满脸悲伤悔悟,这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夏心和苏梦也察觉到了燕于飞的异样,不过她们却不便直接插手,只好一脸焦急的看着。 这时秦瑶却突然冷笑道:“我修仙之人本就逆天而行,什么普世度人,不过都是愚弄世人的把戏。若是真有这般大神通,为何不先成全了自己?”这轻轻数语顿时落入了燕于飞的耳中,这善恶究竟是何物,刹那间他心头微动,随即大声念道:“我如清风,纵然天崩地裂处变不惊,化于无形,心神清浄,了无杂念…”几个呼吸间,顿觉神清气爽,纵然妙觉和尚还是振振有词,但此时不过就是杂乱之音。 妙觉和尚没想到,燕于飞突然从迷障中清醒过来,没被普世真言蛊惑。他心惊之下,燕于飞随口之言更是清清楚楚涌入了耳中。刹那间,妙觉和尚忽觉心平气和,再无往日争强好胜之心,但他心头却清楚,今日绝不可就此认输,当下闭上双目,双手合十,口中不停的念诵着经文。 如今这场比试甚是奇怪,二人不仅不动手,反而都坐着不动,他们嘴里也是喋喋不休,如此恶斗还真是闻所未闻,这看热闹的更是看得云里雾里,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有更古怪的事出现。 终于有人看得不耐烦了,这耳朵也听厌了,霎时间,四下的嘈杂声随之而起。 “这二人究竟念的什么鸟经,简直就是狗屁不通。” “不错,还是真刀真枪来得痛快,你们倒是起来动手啊!” “这还不如先前那傻和尚。” 这些都是那些毫无见识之徒的胡言乱语,那些看明白的却都是一脸的凝重,心知这二人都在蛊惑对方的心神,若是一个不慎,多半是心神具毁,到时候就算不死,也会落得疯疯癫癫,这可非同小可。 燕于飞不停的念着清心咒,不过这也就他自己和妙觉和尚能听清楚,虽然他也担心这咒语会被妙觉和尚给偷学了去,可此时却身不由己,只要一缓下来,妙觉的声音便会让他头疼不已,不知不觉中,二人已经对峙了一炷香的时辰。 突然间,燕于飞忽觉识海中黑莲颤动,紧跟着整个识海翻腾,原来一直在识海中安分不动的五色云彩也突然翻滚不休,一时间犹如山崩地裂,怒浪滔天一般折腾不休。 妙觉和尚察觉到燕于飞的气息已然混乱不堪,心知这是走火入魔的迹象,一时心头大喜,急忙全神贯注的念起了经文。原来这和尚也是道貌岸然之徒,燕于飞察觉出了妙觉和尚的险恶用心,不由杀心大动。他恶念一起,识海中的黑莲突然不断变大,此时再大的折腾也在黑莲之下变的微不足道,那五色云彩也被这气势给震慑住了,只是意外也出现了,五色云彩突然自行逃遁,冲入了燕于飞的黄庭之内。 陡然间,燕于飞吓得心头一颤,他心知五色云彩乃是抢夺来的,天知道会不会有报应,不过很快又察觉到黄庭内已经出现了五道气息,这居然是五气朝元的迹象。 燕于飞想起了极道天书上的记载,那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乃是步入洞虚境界的门槛,只是数千来,却没有哪个修士有此福泽,可没想到自己却有此等的造化。只是这样的好事来的太突然了,燕于飞不禁心中疑惑,他心知就算圆满境界的元婴修士,也未必有机缘修炼出元神,但洞虚境界的修士却都修炼成了元神,这就是一个境界的区别,可自己连元婴的境界都还遥不可及,这洞虚的境界那就更不用妄想了。 不过既然机会来了,还是要一试,否则岂非太对不起自己,一想到这,燕于飞当即运转火王吞天诀,转眼间,整个天地间的灵气都涌向了昆仑之巅,天际间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这是雷劫,莫非有人要渡劫了?” 紫竹仙子当即大喊了起来,她脸上终于没了笑意,如今只留下了惊讶之色,玄空上人和血杀尊者也是一脸的疑惑,他们心中都清楚,无缘无故岂能有雷劫,定然是有人在渡劫,但放眼看去,在场的没有一个有此福泽,可这异相却必是雷劫无疑,莫非还有什么人躲着没有现身。 正邪二道的弟子也都望着天际,一时之间全都皱起了眉头,他们从没见过这般的天地异相,这时一听说有人要渡劫,一个个都露出了好奇之色。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空中传来,“不知哪位道友在我昆仑渡劫,还请现身。”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出现在了半空中,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见一个素衣女子也出现在了半空之中,这二人显然都是元婴修士。 霎时间,整个昆仑之巅沸腾开了,此时所有人都知道有人在渡劫,这话出自两个元婴修士之口,定然不是胡言乱语。不过这雷劫会不会劈落在昆仑之巅,不少修士也在暗暗猜测,若是如此,不知有多人会殒命在这天雷之下,一时间又是一团的混乱,毕竟没人会嫌自己命长,也没人不惧生死。 燕于飞此时并不知昆仑之巅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他如今凝神静气,一点都不敢大意。不过是几个呼吸间,便觉自己黄庭内的五道气息已然稳固,心知这抢夺来的五色云彩,终于炼化在了自己的肉身之中,当即运气一个周天后,这才缓缓的收功。 陡然间,天地异象随之消失不见。整个昆仑之巅又是寂静无声,就连那些乱成一团的修士,这会也只能张口结舌、目瞪口呆,一个个都消停了下来,均想:“这雷劫突然就没了,莫非是元婴境界的大能也弄错了,这不过就是昆仑之巅太高耸了,一有风吹草动便电闪雷鸣。”此时只有在场的五个元婴修士清楚,显然是有人渡劫失败了,一时间神色各异,他们中有的暗自叹息,当然也有幸灾乐祸的。 半晌后,眼见再没动静,悬浮在半空中的两个元婴修士悄然而去,这些后辈的比试,还是无法打动这二人。这会也只剩下那些不明所以的修士还在发愣,玄空上人和紫竹仙子也已经重新落座,只有血杀尊者还是若有所思,他脸上也是阴晴不定,忍不住狠狠瞪了燕于飞一眼,这才重新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妙觉和尚此时却一脸惋惜,他万万没想到,这突然而来的电闪雷鸣居然坏了他的好事,眼见燕于飞神色自若的望着自己,顿知徒劳无功,一瞬间忽觉心神不宁。 原来妙觉和尚无意间和燕于飞对视了一眼,一道犀利的眼神吓得他心头一惊,心中不禁暗道:“此人的修为为何又突飞猛进了?这可如何是好?”他心中不甘,忍不住说道:“若非这昆仑之巅电闪雷鸣,施主可躲得过小僧的普世真言?” 一听此言,燕于飞便知妙觉和尚还未死心,当下双手合十道:“不视、不听、不言、不闻、不动,我心如此。” 妙觉和尚心头一愣,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你赢了。”说罢转身就走。这可太意外了,众人都没想到,妙觉和尚居然还没动手就认输了,均想:“红莲寺的和尚不过如此,一个个都没骨气。” “大师还请留步,如此急着要走,莫非也想去挑战青石道友?” 燕于飞不忘再调侃这和尚几句,妙法和尚的诛心之术还真是玄妙,自己只差一点就心生魔障,如今见这和尚突然认输,顿时长出了一口气。 这原本就是一句戏言罢了,可妙觉和尚却老实巴交的笑道:“小僧当然要回自己的擂台上去,若是有机会,自然也要学学我那行痴师弟,多打趴下一人,总是脸上有光的。若是不能,却也无妨,这因果本就是一饮一啄,又岂是小僧所能的。”说罢纵身飞到了第二层擂台之上, 原本行痴和尚还在打量着其他的对手,此时一听到妙觉和尚之言,不由心头一动,当下不紧不慢的道:“我佛注重因果,这无缘之事又何需强求。”说罢又向妙觉双手合十道:“多谢师兄传法,行痴刚才不慎着相了。既是有因才有果,又何必强求。”说罢飞下擂台,头也不回的纵身而去,转眼间没了踪迹。 “行痴师兄,行痴师弟”此时任凭红莲寺的其他僧人如何叫喊,行痴和尚却再也没有回头。 妙觉和尚见自己的这个傻师弟就这么离去,顿时心中一愣,随即也面露喜色,道:“原来小僧也着相了。罪过、罪过。”说罢又怔怔看了燕于飞一眼,突然双手合十,深深行了一礼,这才纵身而去。眨眼间走了两个和尚,四下看热闹的也都是莫名其妙,甚至有人猜测,莫非这两个和尚是明知不敌,这才提前溜走,免得留下来丢脸。 这时第三层擂台上,仅剩下的和尚却皱了下眉头,他也是疑惑不解,原本红莲寺占据了人多的便宜,可瞬息间却什么都没了,当下不由自主看向了燕于飞,突然间纵身落到了第十层擂台之上。 怎么又是一个和尚,没想到这些和尚都这么心急,但所人看热闹的可都乐坏了,心知这和尚多半是来报仇的,红莲寺也就只有这和尚了,若是再败,也只能满口阿弥陀佛了。 燕于飞心中正在思索,为何还没步入元婴境界,却有了五气朝元,正毫无头绪之时,忽见有人上来找麻烦,不免有些恼怒,但当他看到居然又是一个和尚时,不禁也乐了,暗道:“想必今日和这些和尚结缘了,我有如此机缘,也算是和他们有些因果。”心念及此,当即一脸和善的道:“大师也来了,不知宝号如何称呼?” 那和尚见燕于飞突然转怒为喜,心头不由愣了一下,几个呼吸后,这才缓缓道:“小僧一叶,一叶障目的一叶。” “这……, 那就恭喜大师耳聪目明。” 燕于飞一脸的尴尬,他原本还想夸奖这和尚几句,可没想到这和尚却语气不善,不过他还是不亢不卑的没有翻脸,但这夸奖之言却突然变的有些古怪,这和尚一叶就能障目,那多半是无药可救了,如今这双眼只要不瞎,也就万事大吉了,这耳朵不聋,更是谢天谢地了,这耳聪目明只怕是休想了。 这一叶和尚和宏法、不动二僧向来交情非浅,他早就从二僧口中得知了燕于飞是如何的厉害,不过却一直半信半疑,毕竟不会有人老老实实的说出自己是如何出丑的,因此这一叶和尚便起了争强好胜之心,他原本以为由行痴和妙觉出手便足以羞辱对方,可哪里想到,最后反而是自己一方连连落败,而且败的都没脸再留下来。一叶和尚原本心生了妄念,此时见燕于飞如此轻视自己,顿时怒气冲冲的道:“阿弥陀佛,小僧失礼了,还请施主指教。”说罢双手结印,一个硕大的法印便罩了下来,这是他的得意之作金刚降魔印。 “一出手果然就是杀招,这和尚可真是小肚鸡肠。” “不错,这就是个恶僧!” 霎时间,擂台下又嘈杂了起来,此时不仅有散修在凑热闹,正邪二道的修士更是指指点点,雪剑峰的弟子更是起劲,她们当然要出言数落一叶和尚,毕竟红莲寺的僧人接连不断的找上了燕于飞,他们多半想着以多胜少,这些和尚太不要脸了。 但一叶和尚又岂能理会这些无关紧要之言,心中想着的也就是先下手为强。燕于飞眼见一叶和尚一出手就是杀招,自是不敢大意,当即也是双手结印,施展出了火王灭绝印。只见一个火焰般的手掌向上迎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两个手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了一丝灼热的气息,让人确信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不是眼花。 第94章 有辱圣贤 一叶和尚这会不敢怠慢,嘴里又道:“阿弥陀佛,施主果然修为深厚,不妨再试试小僧的浮屠镇魔。” 霎时间,只见一叶和尚整个身体都悬浮在了半空,一股股灵气汹涌而来,此时这和尚看起来宝相庄严,犹如佛陀转世一般,全身都闪烁着金光。 燕于飞见到过金光闪闪的法宝,就连仙器也是见多了,可却从没见过这肉身也会金光闪闪,这倒是闻所未闻。此时又察觉到四周的灵气都涌向了一叶,顿知不妙,绝不能任由这和尚吸纳天地灵气,当下急忙运转火王吞天诀。 刹那间,原本聚集在一叶和尚身旁的灵气突然掉头涌向了燕于飞。一叶和尚不禁心头一颤,这心中也有些七上八下,暗道:“这是什么功法?居然能掠夺灵气,今日绝不能留下此人。” 一叶和尚恶念一起,一股杀气顿时弥漫而出,燕于飞也察觉到了这股杀气,当即一脸谨慎的望着还在金光包裹中的人影。 这时整个昆仑之巅又是一片的寂静,所有在场的人虽然见过和尚,却都没见过金光闪闪的和尚,他们惊讶之下,一个个均是哑口无言,就连一直冷眼旁观的三个元婴修士,此时也是脸色微动,这奇异的法门,他们居然也都不曾听闻过,此时均是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就怕错过了这玄妙之处。 “浮屠镇魔,金身六丈。” 一叶和尚突然大喊一声,瞬间整个昆仑之巅都是阵阵梵音,不少一心往前凑,想要看得更清楚的修士突然抱头鼠窜。这不过都是些无辜之人,此时首当其冲的燕于飞才是这梵音的真正享用者,只见他眉头紧锁,脸上也都是痛苦之色,不过一道光芒也护在了他的神旁,这居然是符箓之术。 原来燕于飞也早就暗自戒备,五行相生相克符也早就准备妥当,此时一听到耳旁嗡嗡作响,便不再迟疑,一道光芒护住了全身。 这是符符箓之术,原本一脸淡然的青石道人脸色大变,他一向痴迷之术,没想到今日却看到了这玄妙之术,但可惜的是自己却看不出端倪。 血杀尊者的脸上也是阴晴不定,如今这场比试已经远远超出了意料,擂台上这二人的手段居然都是闻所未闻,这也太奇怪了。玄空上人也是若有所思,他也很想知道,眼前这二人究竟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神通,只有紫竹仙子还是笑意盈盈,但谁又能猜到,她究竟在寻思什么。 这时一叶和尚的脸色也变了,虽然他全身还是金光闪闪,但还是有人能看出他脸上的惊讶,当然还有那一脸的狰狞。忽然间,就见这和尚双手微动,全身的金光犹如山岳般镇压了下去,这可是一大座金山。 “给我破。” 燕于飞也随即大喝一声,他也不愿再等下去,虽然他相信五行相生相克符能护住自己的周全,但这只挨打不还手却是万万不行的,一个火焰掌印突然出现,熊熊的火焰犹如烈日一般横扫昆仑之巅。 只见那金光闪闪的山岳被托住,满天的火焰也已然包裹住了整个金山,整个昆仑之巅都是灼热的气息,首当其冲的一叶和尚化作了一个火人,只听见一声凄惨的叫声后,忽见一道火光坠落了下去。 这红莲寺的和尚又败了,不过众人却都是默不作声,均是心中嘀咕,“这二人真的是金丹修士,他们不会是故意隐藏了修为境界前来捣乱的?” 还是宏法和尚眼疾手快,他见一叶败落下,急忙纵身将他接住,可那灼热的火焰却让他叫苦不迭,无奈之下,取出袈裟将一叶裹住,那火焰这才渐渐熄灭了下来。 此时红莲寺的僧人都落败了,宏法和尚忍不住狠狠瞪了眼还在擂台之上的燕于飞,这才一脸不甘的转身而去,其余的僧人见此,也都起身追了上去。不动和尚也狠狠瞪了眼燕于飞,这才心有不甘的冲向了天际。转眼之间,红莲寺的大大小小光头走的一个都不剩。 血杀尊者望着擂台上剩下的七人,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其实接下来的比试也早就和他无关,他也并非是死皮赖脸的不想早些离去,只是他忍不住还想看看,玄空上人等会吃瘪的模样,这才强忍着留了下来。 眼见红莲寺的和尚一个比一个输的惨,最后输的脸面都没了,一个个都没脸再留下来,青石道人顿一脸的凝重,但他还是盘膝而坐,似乎根本无意出手。金灵子也是暗暗心惊,自从积雷山落败而归,他便恨上了燕于飞,如今眼见此人的修为更胜当日,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秦瑶这时也是脸上阴晴不定,她倒不是担心不敌,只是紫竹仙子此时却一脸诧异的看着她,原来这和设想的相差也太大了。 紫竹仙子原本以为燕于飞修炼的也是雷系功法,而且她也早就有意试探过,可如今这情形,只怕是就不对了,一个将火系功法修炼到炉火纯青的修士,又如何能再修炼其他的功法,这可是闻所未闻,因此她便看向了秦瑶,心知此事自己这个弟子应该是最清楚的,毕竟二人在一起修炼过。 但此时最心急的却是姬圣贤,心知自己下面的三个和尚都出过手了,也都落败而去,若是按刚才的规矩,自然是轮到他出手了,可这……。 果不其然,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第四层的姬圣贤,如果按照刚才从底向上挑战的默契,那么现在当然应该轮到他了。 眼见众人都打量着自己,姬圣贤不禁忧心忡忡,他拿不定主意,只得看向了紫阳道人,似乎等着这位师伯帮他拿个主意。原来在他心中,自然是不愿意去挑战那三个女子,这赢了也不光彩,若是万一输了可就脸丢大了。但燕于飞的修为难以判断,若是动手一点把握都没有,那青石道人的符文又威力巨大,就连那金灵子恐怕也是极不好惹,这太为难了。 紫阳道人这会也是不知所措,心知火神宗所谓的后起之秀,今日只怕是没有一点胜算,无论选谁也都是落败而归,不同的无非是丢多大的脸面。 姬圣贤见久久得不到暗示,又见对自己指手画脚的人越来越多,心头不免焦急起来,他抬头见燕于飞正在闭目调息,不禁心头暗喜,寻思,“此人连续与人交手,此时多半是强弩之末,这倒是有机可趁。”一想到此,急忙纵身而起。 这下又有热闹可看了,不过也有人大为不满,毕竟这是趁人之危,正道中人又岂能如此,况且就算如此,又岂能明目张胆,理当偷偷摸摸才是。雪剑峰的女弟子见此,纷纷数落着火神宗的一代俊杰姬圣贤,这不好听的话可就多了,但终结下来也就四个字:妄为圣贤。 “在下火神宗姬圣贤,还望道友多多指教。” 这该说的还是要说,姬圣贤如今也只好厚着脸皮了,毕竟能赢就好,这脸皮又不能当饭吃。 燕于飞也早就等着此人上来,只是让他意外的是,姬圣贤居然磨蹭了这么久,这可不像是他的性子,那日此人急匆匆的冲进了自己布置的阵法之中,如此狂妄之辈,难道这么快就被磨平了棱角,这才没几日的功夫,看来和什么人在一起真的很重要。 紫阳道人见自己这个师侄如此心急,忍不住摇了摇头。纯阳道人见此,忍不住笑道:“师兄,你为何摇头?这要争就争个头筹,莫非有何不妥之处?”紫阳道人虽是暗暗恼怒,心知纯阳道人显然是在幸灾乐祸,但在众多弟子面前,他也懒得废话,干脆直接看向了擂台之上。 “原来是圣贤道友,果然是好名字,人中圣贤。” 这下哄笑声此起彼伏,显然都在讥笑这圣贤之名太可笑了。一个趁人之危的修士,又如何能配这圣贤之名,这就是有辱圣贤。不过燕于飞还是装作不明白,这哄笑声是在讥笑何人,当下又缓缓的道“时候不早了,还是尽快吧。众目睽睽之下,让人快滚怕是不好,这脸面还是要留下几分的。” 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这话听起来却让人心有余悸。姬圣贤一时不知所以,不过他还是亮出了长剑。但紫阳道人的脸色却大变,心知这算是完了,原来当日就是这小子羞辱了自己。 纯阳道人早就知道此事,这会反而心平气和,当然这昆仑之行本就不干他的事,不是有人早就说过,自己和门下的弟子都是前来看热闹的。 “请赐教。” 姬圣贤还是想要些脸面的,因故而不愿意抢先出手,但一定要赶紧动手,他此时早已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趁对方功力未恢复之前出手取胜,不过也不能太扎眼,以免被人耻笑胜之不武,自己可是有圣贤之名的人。燕于飞哪会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当下决定好好再教训一下此人。 “道友小心,我可要出手了。” 燕于飞故意提醒了一句后,猛地一拳砸了过去,还没到姬圣贤身前,忽然化作了十多道人影。姬圣贤一见这么多人影,心头不由一惊,他自然知道这多半都是虚影,只要自己抱残守缺,不被对方所骗,定当一剑败敌。 这时姬圣贤持剑而立,他也早就算计好了,偷袭自己破绽之处的那个人影,必定就是其真身,自己只要把握时机便胜券在握。可出乎意外的是,人影一个也没变少,十多个拳头劈头盖面的砸了过来,这可太疼了,而且都疼得呲牙咧嘴。 不打了,这根本就是讨打,姬圣贤终于想明白了,正想抱头逃窜。可还没等他走出半步,忽觉又飞了起来,这感觉太熟悉了,没等他回过神来,眼前之人已换成了一个青衣道人。 台下又是嘲笑之声一片,各种的讥笑此起彼伏。 “你看这圣贤的脸皮真厚,争不了第一,直接去夺第二了。” “这可是圣贤,当然精通审时度势之术。” 眼见姬圣贤落败,紫阳道人却无可奈何,他真想大声告诉那些没看清楚的人,姬圣贤是被扔到青石道人身前的,他是身不由己,可这话毕竟羞于启齿,只好狠狠瞪向了那胡言乱语之人,可此时人多话杂,哪里管得了别人的嘴。 “道友请,切莫犹豫。” 青石道人没想到,姬圣贤又找上了自己,随即画了一道符文,只见一头火焰鸟直接冲天而起。 “啊…” 姬圣贤这下可急坏了,他本想告诉眼前这道人,不是自己要来的,只不过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就到了这里。但此时一切都晚了,他见青石道人突然出手,也只好挥剑在身前结成了一道气墙,心想:“无论如何,不能再一招落败,这脸面实在是不能再丢了。” 只听见“嗤”一声,满天的火焰将整个擂台化作了一片火海。只听姬圣贤惨叫声不断,此时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圣贤之名了,急忙连爬带滚跳了下去。 此时这讥笑之声更是肆无忌惮,姬圣贤也没有脸面再回到自己的擂台上了,当即抱头躲进了火神宗的弟子中,这里好歹没那么多的人能看清楚。 眼见青石道人大胜,天道宗的弟子均是兴高采烈,心知姬圣贤这一落败,便是告诉众人:火神宗的底蕴到底还是不如天道宗,他们不过是偏安一方的一群乌合之众。 此时太一真人也是一脸的得意,当即望向了纯阳道人,他们也算是老熟人了,当初没少暗暗较劲,只不过一直没分出高低,可眼下却不言自明。 第95章 顺水人情 姬圣贤这一躲果然是好使,不多时便无人惦记他了。此时众人都看向了第五层的擂台,若是按之前的默契,自然是轮到擂台上的蓝衣少女出手了,不过众人很快想起这蓝衣少女也是万剑宗的弟子,她还会选择同门相残吗? 万剑宗所在之处,此时也是热闹的很,众人都是各有盘算,白冲天当即朗声道:“言师妹,你那弟子真是不错,但不知她能否夺得第一?”天衡道人忽听白冲天如此一说,心知此人定是不怀好意,当即急忙抢话道:“这倒是不急,要夺第一,也是要先解决了其他几派的弟子再说。” “众目睽睽之下,天衡师兄难道就不怕被耻笑不成?还是都按规矩来的好,我万剑宗又岂能擅自乱了规矩,若真是第一,又何必多虑。” 白冲天虽然是讥笑天衡道人,但这话却是不少人都听到,这一时之间让人下不了台,不过这倒是让那些幸灾乐祸之人大为高兴。麻九幽心中暗喜,他是最想看到燕于飞和夏心火拼的,毕竟他可吃了不少的亏,如今眼看自己报仇无望,做梦都想着让这二人自相残杀。血无影也是一脸的笑意,他也一直等着看万剑宗弟子的同门相残。 “这……” 天衡道人顿时哑口无言,若是按之前的规矩,都是最下面一层擂台上的人去挑战燕于飞,这要是从万剑宗这破了默契,难免不会被众人耻笑,这都在看着。 “你们都不要争了,既然第一只有一个,还有什么多说的,心儿出手吧。” 这下谁都不用再废话了,如今言无心已经发话了,这徒弟是她剑心峰的,究竟应当如何,自然还是由剑心峰的言无心自己做主。 此时整个昆仑之巅又寂静了下来,如今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当人是等着看同门相残,这可是精彩,毕竟对付其他宗门的弟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同门之间的较量才是有趣,说不准以后就貌合神离了,这一辈子都是恩怨难消。 夏心一见姬圣贤落荒而逃,心头已然忐忑不安,她自然是很想燕于飞能夺得头筹,可自己究竟如何认输才能不丢了师父的脸面,此时见师父果然催促自己赶紧动手,这脸色微变,当即抬头看向了上面。此时燕于飞也正好望了下来,二人瞬间对视在了一起。 “夏师姐,你上来吧,此事也不必为难。” 燕于飞也知道夏心很为难,毕竟师命难违,就算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可这不就是一个虚名,罢了,这是自己的道侣,自己认输也无不可,等下输的不露痕迹便是,此时他见夏心还在迟疑,急忙出声提醒。 这还真是要同门相残,其他各大宗门的弟子均是幸灾乐祸起来。此时最焦急的反而是雪剑峰的诸人,她们早就把燕于飞看作是她们峰上的人。 “师父这可如何是好?” 尹冉冉不禁一脸忧虑的道,她虽然也想自己的师兄取胜,可这同门相残毕竟不好听,况且她也知道燕于飞和夏心是生死之交,如今这不是在为难他们二人。此时冰清玉洁四人也是一脸的凝重,只是却无可奈何。 “这不是别人能决定的,就看这第一的虚名有多重要了。” 冷灵秀心知此事无可奈何,当下也只能黯然道。可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一众弟子都是不明所以,不过她们虽然不懂,但很快便有人道:“燕师兄必胜。”顿时所有雪剑峰的女弟子都如释重负。 就在这时,众人眼前突然发生了大变,只见第六层擂台上的紫衣女子突然一个纵身,落到了第五层上。霎时间,四下之人都是一愣,均想:“这又是出了什么幺蛾子?莫非她们二人有旧怨不成?”一时间场下乱作了一团,忍不住胡乱猜测。 “紫竹师侄,你那徒儿莫非和万剑宗的女娃有仇不成,无缘无故的,不知是何缘由?” 玄空上人也被秦瑶此举给弄糊涂了,忍不住屈尊向紫紫竹仙子打听,可这还真是有些为难别人了,这一时半会恐怕没人能想出个所以来。 “这个……,师伯多虑了。这兴许……,我等不妨看看再说。” 紫竹仙子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她可不信秦瑶会自找麻烦,这会只好随口应付了玄空上人几句,双眼却早就望向了秦瑶,她很想赶紧问个清楚,可惜此时却只能看着。 这确实都乱了,夏心也没想到还会有人找上自己,这根本就是损人不利己之事,不过这倒是化解了她的为难之事,当下急忙柔声道:“剑心峰弟子夏心在此,还请这位师姐多多赐教。”随即这才仔细打量起了眼前之人,只见一紫衣女子笑嘻嘻的盯着自己,显然是并无恶意。 “夏师妹无需多心,我昆仑和你万剑宗如今都有二人在此,不如你我先行比试一下。”此言一出,观战的正邪二道顿时沸腾了,不少有心之人不禁怀疑,此举乃是昆仑有意为之,这是想将万剑宗给镇压下去,毕竟这里可是昆仑的地盘,又岂容别人猖狂。 “师叔,你老人家也该看明白了吧,看来金灵子师弟也不能再闲着了,如今是昆仑和万剑宗的比试。”紫竹仙子一脸得意的道,但这话中的深意却是想让金灵子去对战燕于飞。玄空上人乃是活了上千年的元婴修士,当然听懂了紫竹仙子的话外之意,但却还是觉得有些意外,他实在猜不透,这秦瑶又在打什么主意,此举显然是损人不利己,可事已至此也只能顺其自然,只要自己的弟子金灵子能赢就行。 燕于飞也没想到秦瑶会反其道行之,虽然他也猜不透秦瑶到底在发什么疯,不过这倒是化解了他的为难之事,就在苦思不得其解之时,突然发现秦瑶也看向自己,那双眼水汪汪的,看的他心头不由一颤,慌忙之下,只好默念起了清心咒,这才又心定了下来。 夏心此时也突然脸色微变,本来还有笑意的脸上,突然笼罩着一股怒气。秦瑶当然也看在了眼里,只是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随意看了眼燕于飞,这夏心居然就露出了敌意,这究竟是怎么了。 不过秦瑶何等的聪慧,一转念便明白了其中的玄机,陡然间,她心中突然一惊,但她还是神色自若的笑道:“夏师妹,你切莫误会,我不过是送了燕师弟一个顺水人情而已。刚才也只是提醒他,一定要记得加倍偿还而已。”她此言说的极轻,除了她们二人,恐怕谁都听不清楚。 这解释也解释了,可秦瑶却不知自己为何要去解释,眼前这剑心峰的女弟子似乎和自己也没什么干系,若是换作了雪剑峰的弟子,那倒是还真有必要解释清楚。 一时之间,二女都是默不作声,不过她们却都盯上了对方,那眼神似乎是什么都明白了,又似乎还是云里雾里。此时看热闹的可不干了,他们也等急了,催促的杂乱之声顿时此起彼伏。 这确实是该出手了,夏心虽然没动杀机,但心中却总觉得有个疙瘩难消。秦瑶也是突然觉得心中不痛快,必须狠狠的大打出手才能消了心头的怒气。 只不过是初次见面,夏心和秦瑶都心生敌意,可她们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突然间寒光一闪,夏心手中已经多了柄长剑,不过她并没有亮出星邪剑,此剑正是她师父言无心当年赐给她的。 “多谢夏师妹手下留情,你若是亮出灵器,我也只能认输了。” 秦瑶见夏心只是亮出了一柄普通的长剑,不由心中一喜,虽然明知不依仗法宝可是早就说好的,但若是有人此时提异议,倒也是不能拒绝,毕竟昆仑以炼器而闻名,别人可以拒绝,但昆仑弟子却万万不能拒绝。 “这位师姐,还请报上名来。” 夏心这时才想起自己还不知对方究竟是谁,刚才乱了心神,居然没来得及问,但动手前还是问个清楚的好,况且她也很想知道,眼前这女子究竟是何人。 “太清宫弟子秦瑶便是。” 秦瑶当即也自报家门,毕竟昆仑弟子并不比万剑宗的弟子低上一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但她心中却还是不痛快,当下故意出言提醒道:“夏师妹可要小心了,我修炼的功法与众不同,你多半是没听说过。” 究竟是何等玄妙的功法,居然敢当众如此一说,不仅夏心心头一惊,就连在场的金丹修士也是一脸的疑惑,那些修为尚浅的修士更是一脸的不服,一时间,讥笑之言又出现了。 不过夏心可不敢怠慢,当即持剑严阵以待,眼见秦瑶手中空空如也,她自然不便先下手为强,况且她也很想看看,秦瑶究竟有何神通,居然敢口出狂言。但燕于飞却是心中清楚,秦瑶修炼的是雷系功法,当今正邪二道精通此术的,确实难得一见,自己也不过是见过两个,除了眼前的秦瑶,就是已经坐化了的魏霄师伯。 这时秦瑶也看出了众人的一脸不屑,这下她终于也怒了,她心中原本就不痛快,当下伸出了白皙的双掌,一道道雷鸣之声从她掌中传来,整个昆仑之巅都弥漫着一股雷霆的气息。 “这究竟是什么上乘功法!” “真是闻所未闻!” 刹那间,再也没人敢胡言乱语,秦瑶这才又盯上了夏心,五道惊雷也凭空而现,此时整个擂台犹如牢笼一般,只是这雷霆的气息却让人不寒而栗。 眼见秦瑶出手,燕于飞不由一脸焦急,心想:“这还真是自作自受,秦瑶的修为如此厉害,还不是要记上自己的功劳,没想到第一个遭殃的却会是夏师姐。”又见秦瑶并没动杀心,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万剑宗所在之处也乱套了,他们也没想到会是如此的情形,言无心更是一脸的不安,心中也突然有些后悔。 夏心如今就身陷在雷霆之中,此时她只看到了一个手印,只不过那手印银光闪闪,犹如无数道惊雷纵横交错。刹那间,她忍不住有了祭出星邪剑的念头,可又见秦瑶一脸笑意,便知她还没全力出手。 “我输了!” 这确实无需再硬撑了,既然不是生死相搏,不如干脆提前认输,夏心心知不依仗法宝,自己定是毫无胜算,就算修炼了九龙天罡诀,但也犯不上白白挨几下雷劈。 秦瑶原本就等着夏心亲口认输,只是没想到这认输之言会来的这么快,当下便停手了。转眼间,这让人胆战心惊的雷霆气息突然消散而去,一道道惊雷更是一闪而过。 “可惜了,我这五雷法印虽然威力不凡,但以我如今的修为,也还是无法收放自如,今日多有得罪了。” 虽然是轻而易举就获胜了,但秦瑶却没有欣喜若狂,她也清楚夏心并没有倾尽全力,至少她没有亮出法宝,这也不算是真赢了,毕竟若是真的全力相搏,又岂会不让人祭出法宝。 这输确实是输了,但夏心也毫不在意,毕竟秦瑶也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就当是还她个人情吧,以后各不相欠,只是这似乎太对不起师父了。 一道身影瞬间到了言无心身前,夏心如今也不想再争夺下去了,毕竟输了一场后,这第一的虚名也就与她无缘了,但一想到多半能成全燕于飞,不禁心头暗喜。 “徒儿尽力了,还请师父责罚。” “既然已经尽力,又何必再罚。” 言无心当然不会责罚夏心,她心知就算自己,也无法破解五雷法印,既然如此,又岂能再怪罪自己的门下弟子。 “言师妹,不如就算了吧。夏师侄已经为我万剑宗争得不少颜面,我看该赏才是。” 白冲天突然一反常态,不过这话还是怪怪的,一听之下就知是口不应心。但这回天衡和天阳二人也连声附和,此时居然不再挤对白冲天了,但谁都清楚,这二人也不是真心的,只不过他们二人也都不愿平白无故得罪了一个金丹境界的弟子,毕竟以后都是这些后辈弟子的天下。 “退下吧。” 言无心淡淡的道,随即又望向了擂台之上。半晌后却突然厉声道:“那鬼仙宗的女弟子怎会混在我万剑宗的弟子之中?”她话音刚落,顿时让人都想起了这怪事。霎时间,万剑宗的众人都看向了冷灵秀。 第96章 投桃报李 冷灵秀心知此事是瞒不过的,只是她也不会明言,当即说道:“那位苏姑娘是来昆仑途中相遇的,我见她独自而行便觉得不妥。不过是让她一起同行,此女虽是鬼仙宗门下的弟子,但也没做过什么穷凶极恶之事。” “现在是没做,那以后呢?谁知此女混在我万剑宗弟子中,所图何事?” 白冲天就像闻到了骨头的气味,当即咬住不松口,楚天风和王不卓也是一脸的阴沉,显然这二人也是要做帮凶了。天衡和天阳这两个道人却默不作声了,他们打算置身事外,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让白冲天去自找麻烦便是,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出面找他算账。 “苏姐姐不是坏人,这一路上她帮了我们不少。” 尹冉冉此时也急了,脱口就说了一句实话。可白冲天又怎么会就此收手,当即冷笑道:“此事暂且不提,到时候,执法堂想必不会不闻不问。”他这是直接把火烧到了执法堂,反正以后就是屠正的事了。 天衡道人如何看不破白冲天的用心,当下一脸不耐的道:“此事返回宗门后再说。眼下还是比试要紧,我万剑宗如今还有弟子在上面。” 一听此言,雪剑峰的弟子均是连声称是,其他的弟子也是不再出声。白冲天也知自己此时奈何不了雪剑峰的人,也只好就此作罢,不过他还是偷偷的望了眼言无心,心中又盘算了起来,无论如何,他还是要为自己多算计一些。 此时秦瑶已经纵身到了第七层,这下又有热闹可瞧了,众人均是满脸的兴奋,心知或许又有好戏可看了,这鬼仙宗女弟子的箫声实在是诡异,可太清宫弟子的五雷法印也厉害无比,却不知这两个女子拼斗起来,又是谁强谁弱?自古以来,正邪本就水火不容,今日这场比试应该不用再手下留情了。 突然间,听到有人大喊道:“快将这邪道中人赶下去。”一时间,不少的正道弟子都开始齐声高喊。只是如此一来,却将在场的邪道中人都惹怒了,这些人中不就什么货色都有,当下也开骂了起来,瞬间污言秽语层出不穷,不少宗门的长者都听得眉头直皱,但他们可不愿意随意出口,毕竟还是要顾及一下脸面,就算装模作样也的硬撑下去。 木灵真人一见场面又混乱不堪,忍不住心头大怒,这可是在他昆仑的地盘上,若是自己不管不问,不就是丢了太虚宫的脸面,当即沉声大喝道:“住口,都给本真人住口。”只是任凭他如何叫喊,也没人理会,如今已然变成了正邪之争,就凭一个金丹修士,当然是镇压不住的。 如今这擂台之上,反而没人关注,正邪二道都在忙着互相咒骂。秦瑶和苏梦均是一脸漠然,二女看着眼前这群争的面红耳赤的修士,全然没放在心上,似乎是事不关己。 玄空上人眼见木灵真人急得大呼小叫,心头不由恼怒,这里可是昆仑的地盘,自己也当众而坐,如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莫非这眼中都瞧不见自己,当下沉声吼道:“今日乃是百年道会,要争的也是那些后起之秀,你们这般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有什么好争的?况且就算正邪二道想要决战,也不必急在一时。”这随意的一吼,顿时犹如狂风暴雨一般,一众争吵的正邪双方弟子顿觉头昏脑胀,一个个急忙都闭上了自己的嘴。 “玄空老儿,你这是欺我邪道无人不成?什么狗屁的百年论道,莫不是你们这些虚伪之徒,又想用卑鄙的手段,暗算我等不成?” 血杀尊者一见自己的老对头怒吼,自然也不甘示弱,当下回怼了过去,毕竟邪道中人如今以他马首是瞻,此时他自然要挺身而出,否则就是弱了自己的名头。 “血杀道友多虑了,此次百年道会的宗旨,实乃是为了年轻一辈的互相切磋,只不过你血魔宗自己后继无人罢了,道友也莫要为此迁怒他人。” 这毕竟是活了上千年的元婴境界的大能,他一张嘴就绵里藏针,此时所有人都能听明白了,这明摆着是讥笑血魔宗无人啊。血杀尊者又如何听不懂,可事实如此,让他无法狡辩,不过他心中却还是怒气冲冲。几息后,这魔头才换了副脸面道:“想来是本座误会了道友,既是你昆仑有此好意,我血魔宗当然也要投桃报李。” 这是何意,正邪二道的修士都以为听错了,就连那些散修也听得云里雾里,他们不过是来看热闹的,但这昆仑之巅却突然杀气腾腾,这可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均知若是正邪火拼,这最倒霉的便是他们这些无依无靠的散修,就算是死了也没人会叹息一声。 玄空上人眉头微皱,他心知血杀尊者又岂会有什么好心,当即一脸谨慎的望着此人,嘴里冷笑道:“血杀道友,你这又是何意?还请明言。” “半年之后,你们正道弟子可前往十万大山,本座在无量洞等着。到时候,我血魔宗会将千年以来,数次正邪大战中夺到的法宝,都交还给你们,这恩惠可还满意?” 这也太意外了,正道弟子中,不少人听本门长老说起过,数千年来正邪屡次恶战,这丢失的法宝可是数不胜数,如今这魔头居然答应归还,这也太诧异了,莫非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道友不妨明言,你邪道中人又怎会如此好心。” 玄空上人最清楚血杀尊者的品性,心知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因此干脆就问个明白,又知就算是阴谋诡计,必定早就是谋划好的,如今只不过是等人中计罢了。 “哈哈,还是你这老儿心眼多。我邪道中人虽是行事狠辣,但却光明正大。你们所谓的正道中人,却是一向喜欢遮遮掩掩,若论手段,更是卑鄙无耻之极。” 这是当众将正道中人都骂了进去,一股股怒气也悄然而现,但玄空上人不发话,谁又会自己找死,均知道血杀尊者乃是元婴境界的大能,不是谁都能奈何得了的,但还是有不少正道中人狠狠瞪了过去,若是这眼神能瞪死人,血杀尊者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也罢,我邪道中人向来不喜欢遮遮掩掩,既然如此,本座也就明说了。” 血杀尊者当即一脸的冷笑,不过他还是要直言相告,众人都闭气凝神的等着。几息后,终于听到这魔头阴笑道:“天道宗的镇天剑、昆仑的七彩羽衣,万剑宗的诸岳剑,以及火神宗的阴阳二气图,如今都在无量洞内,当然落在我血魔宗手中的法宝多如牛毛。到时候各凭本事,谁找到了就归谁。”说话间又看向了一众散修,嘴里续道:”尔等散修若是也有兴趣,不妨一起凑个热闹。宝物诱人,有缘得之。”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能抢夺其他宗门的法宝?这不用想都能看出,这是邪道中人的离间之计,很多人顿时心知肚明,到时候一看到这么多的法宝,只怕是又要自相残杀了。可若是不去,自己宗门的法宝可就真成了别人手中之物了,这又岂能甘心。 这还真是一条毒计,玄空上人自是心知肚明,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他又岂能示弱,当下冷笑道:“如此甚好。到时候,我昆仑弟子必定如约而至。只是你等歪门邪道可要小心了,切莫枉送了性命。”说罢便不再多言,只是心中却万分恼怒,他万万没想到,血杀尊者居然拿着各大宗门丢失的法宝来诱惑人,这简直是拆昆仑的台,昆仑的百年道会,也只能拿出一件准灵器作为奖励。 “我天道宗也会如约而至。” “我火神宗也不会落后于人。” 太一真人和紫阳道人都应声了,他们一定要去无量洞的,心知就算自己夺不回法宝,也万万不能便宜了别人。 这时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万剑宗所在的方向,这下天衡道人又心中犯难了,这么大的事,他可不敢随口做主,可眼下却是骑虎难下,这不答应也是不行,当下只好咬咬牙道:“我万剑宗弟子定当前来讨教。” 这下血杀尊者也满意了,眼见这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中人都答应下来了,心知等着他们前来送死即可。 “既然都决定了,可不要反悔。咱们还是继续瞧瞧昆仑的百年道会,大家切莫辜负了昆仑的一番好意。” 这时众人才想起了所来何事,当即都望向了第七层擂台,不过此时这百年道会还真是无足轻重。玄空上人的脸上都是杀气,他心知这脸面算是丢尽了,但紫竹仙子却毫不在意,此时她盯着自己的门下弟子,毕竟这胜负才是她眼下最紧要之事。 秦瑶见正邪二道商议好了,便说道:“没想到,苏姑娘居然是鬼仙宗门下。不过无妨,今日你我只分高下,不决生死。还请苏姑娘手下留情。” “岂敢,秦姑娘的五雷法印可是厉害的很,我多半不是对手。” 苏梦本就无心争名夺利,若不是那青羽道人胡言乱语,又岂会轻易露面。况且她也心知不依仗法宝,自己多半没有胜算,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说罢,忽然一个纵身,落到了下面一层擂台之上。 这算什么,一时之间众人都愣住了,这没比就认输了,莫非昆仑的百年道会真的已经无足轻重了。一时之间,这乱七八糟的话又此起彼伏。 这下玄空上人更是脸色发黑,他甚至怀疑这又是血杀尊者故意安排的诡计,否则鬼仙宗的女弟子又岂能还没动手就急着认输,况且此女只是落到了下一面一层的擂台,并没有像其他落败之人那样一走了之。 其实这还真是不能怪苏梦,她也想直接回到雪剑峰众弟子身旁去,可一想到自己身份败露,自然是不能再给别人添乱,但她又不愿回到鬼仙宗弟子中去,毕竟鬼王帝俊早就是满脸的敌意。这为难之下,干脆落在了下一层擂台之上,这里倒是个观战的好地方,她心知剩下的比试也快了,只是不知燕于飞能否技压众人,夺得头筹。 秦瑶这时又向上看了一眼,她脸上也是让人难以捉摸,底下观战的众人却又七嘴八舌的争论起来,甚至有好事者直接嚷嚷,这叫喊声也越来越响。 “赶快夺下最上面那层,快去。” “一层一层攻上去!” “直接将那两个道士都给赶下去!” 燕于飞万万没想到,这看热闹的都如此兴致盎然,不过这百年道会也该早些收场了。一想到这,忍不住笑眯眯的望向了秦瑶,此时无论她想挑战何人都可随意,只不过直接找上自己却不是什么好主意,毕竟最上面可是众矢之的,她就算夺下了又能如何,还有两个道士在一旁虎视眈眈。 金灵子此时也目不转睛的望着秦瑶,若按规矩,当然是直接去夺最上面一层,他实在是猜不透,秦瑶究竟意欲何为,此时见她突然盯上了自己,不禁心头一颤,心道:“正是太没规矩了,好歹本道也是你师叔。”他此时早就忘了当日没皮没脸的事了。 就在这时,擂台下人声鼎沸,正邪二道的弟子都骚动了起来,不少人已经开始猜测,莫不成这是要同门相残,这太清宫的女弟子刚才就很反常,她真要是再做出些出格的事来,也未尝不可能,不过这倒是更有看头了。 这时玄空上人比任何人都紧张,他刚才被血杀尊者压了一头,还在生闷气,这会又见秦瑶一直盯着自己的宝贝徒弟,心头顿时就火了,当下一脸不悦,张嘴道:“紫竹师侄,你那弟子就算平日和金灵子有些旧怨,可也不能如此的胡来,莫不是要白白便宜了别人?” “师伯多心了,秦瑶又怎会如此不懂事。倒是金灵子师弟,他都几十岁的人了,居然还是如此纠缠不清。不过这第一之名却是投机取巧不得,还是要凭真本事的。” 这哪里是让人宽心之言,反而倒是话里有话,不过这埋怨之意也是清清楚楚,紫竹仙子居然没给眼前这个师伯多留些情面,她显然也是怒气冲冲。 第97章 你又错了 “金灵子不过是半百出头而已,如此年纪能结丹的,实属上上之选,定是我昆仑千年难得的奇才。你那弟子也是不错,良缘难得啊,师侄你又何必从中作梗?”其他的昆仑弟子可都在一旁听着,一个个脸上虽是神色自若,但心中却是一肚子苦水,均想:“这还真是憋屈,大家都是昆仑弟子,可金灵子却为何如此得宠,天道不公啊。” 紫竹仙子摇头道:“师伯,你又错了。金灵子师弟虽是不错,可他道心不坚,整日都在胡思乱想,仙途漫漫,又岂能有他一席之地?” 这下真是无话可说了,玄空上人也只能拉着张臭脸,毕竟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便和一个后辈再争执下去,可这心头却更是怒火中烧。一旁的玉虚宫弟子更是不敢吭声,但太清宫的女弟子却一脸笑意,这满头怒火的又不是她们的师尊,等下挨骂的也定是别人。 金灵子也一直盯着昆仑弟子所在的方向,此时见师父满脸的怒气,便知是麻烦了,这多半又是没得商量,可自己究竟是哪里不好,这金丹境界的修为可不是假的,放眼昆仑的历代弟子,也算是天纵奇才了。 此时金灵子真的很担心,他就怕秦瑶真会直接找上自己,心道:“若论修为,自然是自己高了那么一点点,可若是提前交手,定会损耗自己体内的灵气,这可就亏大了。况且自己和她之间还有一个赌约,万一要是拿不下这头筹,自己就真的要做孤家寡人了,以后可就没法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了。” 这时秦瑶终于开口道:“金灵子师叔,你可想夺下这第一之名?” “那是当然,今日在此的人谁无此念。” 金灵子虽然心中惊慌,但还是不愿示弱,他心中也开始盘算,如何才能让秦瑶先去找别人的麻烦。 “那师叔,你又错了。” “错了,自己哪错了?”金灵子不禁思索起来,可却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过了半晌,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不知我错在了哪里?” “不是谁都看重这虚名的,那位苏姑娘不就是不屑于此。若是无欲无求,自然是不必出手。但若是惦记着这第一,又岂能暗自算计,欲行渔翁得利之举?” 听秦瑶如此一说,这会就算是傻子都听懂了。霎时间,下面的人群中又传来了嘲讽的笑声,邪道中人更是肆无忌惮的出言讥笑,这污言秽语滔滔不绝。金灵子羞得面红耳赤,情急之下只好辩解道:“贫道本是不愿打破之前的规矩,但听你如此一说,接下来不如由我先出手便是。” “既然师叔要出手,自然是甚好。不过还请多加小心,这落败之人可都是掩面而逃,你可不能丢了我昆仑的脸面。”秦瑶立即顺水推舟,她心中也是暗暗得意,当即又看向了燕于飞,显然是示意金灵子应该去挑战何人。 原来是这样,众人突然恍然大悟,这闹了半天,就是想让金灵子先出手,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算计了自己的同门,这胆子也太大了。但此时却没人出言讥笑,正道中人不愿明目张胆的得罪玉虚宫,自然也没人愿意莫名其妙得罪了太清宫,这昆仑自己的事,不妨让他们自己去处置,别人又何必引火烧身。 玄空上人如今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显然是自己的徒弟吃了亏,可他却又无可奈何,这会也只能把老脸拉的更长。紫竹仙子却暗暗得意,只要自己的弟子占了便宜,那便是好事,心中自然是痛快无比。 此时金灵子也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不过他话已然出口,如今又岂能反悔,他在秦瑶面前更是不愿出尔反尔,今日无论如何也要一举夺魁。一想到这,心中不再犹豫,一个纵身落到了燕于飞身前,这脸上也是杀气腾腾,张口便道:“想来道友也听到了,切莫怪罪贫道,得罪了。” 燕于飞也终于弄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秦瑶折腾了半天,就是要将金灵子给诓骗上来,这样的心机倒是真可以和万剑宗的某些人互相切磋一下。 “燕师弟,你可要小心了。我金灵子师叔虽是先前败于你手,但他甚是记仇,你万万不可手下留情。若是万一伤着了他,想来玄空老祖也不会怪罪你。”说罢看了眼玄空上人。 这下又有热闹可瞧了,哪有公然怂恿别人对付自己同门的,就算有此不良之心,那也得藏着掖着,可秦瑶却是明目张胆,她不是邪道中人真是太可惜了。 太虚宫弟子的脸色越来越差,他们早就不敢多看玄空上人一眼,就怕遭了这无妄之灾。但紫竹仙子却还是神色自若,就连她门下的一众女弟子也是谈笑风生。 这时又听秦瑶道:“燕师弟,你若是赢下这一场,我答应你,可再入太清宫修炼。” 那雷鸣竹可是稀罕之物,燕于飞当然动心了,不过他也很清楚,这又是秦瑶在给自己拉仇恨,想必这金灵子都快气疯了,不过这又和自己何干,只要有人招惹了自己,出手教训了便是,当下说道: “金灵子道友不必介意,既然只有一个第一,你我自然是要分个高下。” “不知道友想要如何比试?” 金灵子虽是一肚子怒火,但还是要装模作样一番,毕竟他可是昆仑弟子,昆仑之巅本就是自家的地盘,这脸面是万万丢不得。但他也不禁心头疑惑,“这小子莫非和秦瑶有什么瓜葛不成?若非如此,他们二人为何不愿先行交手?”一想到这,一股无名之火突然烧了起来,可又想到上次落败之事,一时间也不敢鲁莽,急忙续道:“道友,你不妨亮出法宝,你我之间自然是全力一搏,贫道不想你输的不服气。”说话间,随手亮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这可是上乘的法宝,观战的正邪二道弟子均是一惊,纷纷盯在了这宝剑上,甚至有人开始担忧,昆仑又要依仗法宝来欺负人了,邪道的弟子更是大声的嘲笑,在他们看来,只要有机会挤对正道中人,万万不能放过。 金灵子亮出了法宝,便是违背了先前的承诺的。燕于飞当即望向了玄空上人,他记得就是此人示意大家都不要依仗法宝,可怎么到头来,却是他的弟子出尔反尔。 陡然间,玄空上人满脸尴尬,这可是当众打脸,这罪魁祸首还是他最得意的弟子。金灵子也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过了,急忙又道:“燕道友,你不妨向我昆仑借一柄趁手的兵器。贫道手中的斩龙剑平日都用惯了,唯有如此,你我才能尽兴一战。” “不知这位小友所需何种兵器?我昆仑一定竭尽全力。” 玄空上人终于找到了机会挽回脸面,不过这口气却多了一些炫耀之意,他无非就是告诉今日在场的众人,昆仑有的是法宝,只要愿意,随手扔出的破烂也还是宝物。可是突然间,玄空上人忽觉有些心虚,原来他发现万剑宗诸人的脸上都怪怪的,他们居然是喜忧参半,这高兴也就罢了,但这担忧却怎么看都是怪怪的。 原来雪剑峰的诸人都是一脸的欢喜,她们都见过燕于飞手中飞剑的厉害,而且还是两柄飞剑。天衡和天阳这两个道人也是一脸的得意,毕竟燕于飞如今可是代表万剑宗出战,如今是一荣俱荣。但白冲天却一脸担忧,他显然是哭笑不得,心中都忍不住怒骂金灵子简直就是自己作死。 燕于飞此时也心知肚明,金灵子若是想要依仗法宝取胜,自己就算借来了法宝,也绝对比不上这道人手中之剑,况且不是自己的东西又岂能趁手,也罢,既然金灵子非要依仗法宝,今日就让他见识见识。当下也再犹豫,只听一声剑鸣,一道赤色的剑芒闪耀在了半空。 “多谢道友美意,不过在下也习惯了自己手中之剑。” 这下玄空上人又是一脸的懊恼,他原本以为只有剑心峰的女弟子手中有一件灵器,这多半还是从宗门内借来的宝物,这姓燕的小子多半也会动用此剑,可却没想到,眼前突然又出现了一件灵器,就算昆仑有的是法宝,但这灵器却不是说有就能有的。 “好剑,此次昆仑之行,终于见到了绝世的法宝。” 血杀尊者突然又吭声了,他这一出声就让昆仑颜面扫地,以炼器闻名的昆仑,今日居然输在了宝器之上,这真是让人大跌眼界。邪道中也有不少人见识过赤霄剑的厉害,丧命在此剑之下的倒霉鬼更是数不胜数,因此早就猜到又有人要倒霉了,此时一见赤色的光芒闪耀,完全盖过了斩龙剑,一个个均是会心的笑了。 “好剑,既然燕道友手中的剑也是法宝,你我不妨公平一战。请赐教。” 金灵子虽是如此一说,心中却是懊恼万分,这原本最得意之事,如今突然变的不值一提,但他还是不得不持剑而立,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今日也让你瞧瞧,我万剑宗的上乘功法。” 燕于飞早就有了计较,今日自己是代表万剑宗的炼丹堂而战,自然是要施展出八荒火龙剑法,这是给师父长脸的大好机会,当下随手挥动长剑,只见八条火龙幻化而出。他如今修为大增,八荒火龙剑法已然炉火纯青。 霎时间,只见八条火龙咆哮着横空乱舞,灼热的气息袭卷了整个擂台。 金灵子不由暗暗叫苦,心知今日胜负难料,当即斩龙剑一挥,口中也大喊道:“斩龙剑出,斩断退路,一剑无悔。” 刹那间,只见一道青色的剑芒斩向了飞舞的火龙,这一出手居然就是硬拼,看热闹的顿时兴趣盎然,这可是越来越精彩,众人不由自主纷纷伸长了脖子,连眼睛都不敢眨,就怕错过了这百年难得一见的较量。 此时两道身影已然纠缠在了一起,青色的剑芒和八条火龙也不时纠缠在一起,一时间火焰纷飞热浪叠叠。不过是几个呼吸间,金灵子眉头紧锁,他没想到燕于飞一步也不愿退让,但这样硬拼下去,恐怕还是自己会先撑不住。一想到,金灵子猛地一咬牙,一股浑厚的气息突然从他体内涌出,转眼间和昆仑之巅的天地灵气融合在了一起。 燕于飞突然见此变故,心头不禁一惊,心知金灵子已然人剑合一,接下来的一剑之势,定然犹如毁天灭地一般的,自己万万不可小嘘,当即运转火王吞天诀,持剑以待。 此时整个昆仑之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一脸凝重的抬头仰望,离的最近的青石道人更是心头颤抖,心知若是换作了自己,多半是接不下这二人的任何一剑。秦瑶此时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也忐忑不安起来,她知道金灵子是要借助天地灵气施展秘术,那斩龙剑法的最后一招是“龙归混沌”,此招一出万物虚无,这是绝命的一剑。 紫竹仙子这时也突然道:“金灵子师弟这么快就拿出了压箱底的绝技,这万剑宗的小子倒是可惜了。”但玄空上人却是一脸的阴沉,随口说道:“高手相搏也只能是这样了,修仙之途本就逆天而行,生死原本难测。” 原来参加百年道会的弟子中,虽然有下手狠辣的,却也没有出现取人性命的事情。紫竹仙子刚才这么一说,就是在提醒玄空上人,不过既然对方明知如此也不阻止,她也算是尽力了。 此时万剑宗的诸人也是有喜有忧,一个个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擂台之上。 此时夏心却神色自若,心知金灵子这一剑必定厉害无比,但又岂能强过元婴境界的大能,他不过就是吓唬吓唬人罢了。苏梦也是一脸的漠然,这元婴修士都招惹了不少,如今自然不会惧怕一个区区的金丹修士。但冷灵秀和门下的女弟子却心急如火,她们都没见过如此惊天动地的剑势,尹冉冉更是急的眼泪汪汪。就在此时,突然听到有人冷笑道:“这金灵子还能强过元婴修士不成?” 第98章 一点脸面 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个个都看向了夏心,纷纷猜测此言又是何意。尹冉冉一听此言,不由破涕为笑,细细看了眼夏心,心知这是告诉自己不必担心。 不过也有人暗暗冷笑,心中暗道:“还想和元婴修士相提并论,如今的后辈弟子还真是狂妄无知。”白冲天抬头望向了擂台,此时他心头甚是焦急。眼下最焦急的还是金灵子,他担心燕于飞会突然认输,若是如此,自己还杀不杀此人,若是就此放过,这恨意又如何化解,但见燕于飞还持剑等着自己一击,顿时心花怒放,心知此乃天赐良机,杀人都不用偿命。 突然间,一道青色的剑芒横扫在了天地之间,整个昆仑之巅也就只能看到这道剑芒,一众山峰都变得昏暗不堪。 燕于飞眉头微皱,他没想到这一剑的气势会如此的浩瀚,眼见青色的剑芒还在闪耀,急忙运转火王吞天诀,八条火龙瞬间凝聚在了一起,赤色的剑芒也冲天而起。 陡然间,只见一赤一青两道剑芒互相辉映,整个昆仑之巅剑芒飞舞,只是几个呼吸后,两道剑芒又是一闪而逝,天地间顿时静寂无声,高耸入云的昆仑之巅还是在最高之处,无数的山峰还是俯首在它身旁,交手的二人也还在原地持剑对峙,仿佛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幻。 这到底是谁胜了,众人大都不明所以,那些修为尚浅的弟子更是一脸的茫然。此时玄空上人心头七上八下,两眼一眨不眨地望擂台上的二人,他如今也没了之前的信心,心知眼下只能看这二人谁能坚持到最后,只是赢了这一战又能如何,接下来出手的人必定会渔翁得利。 燕于飞此时体内灵气涣散,就连气息也有些混乱,不过他见金灵子双目紧闭,这脸色更是惨白,当下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笑,心知眼前这道人只怕是要瘫倒在地了,一想到这,干脆盘膝而坐,火王吞天诀运转全身,眨眼间气运一周天。 这一个坐下了,还有一个却能稳稳的站着,这无疑高低立辩,虽然有不少叹息之声传来,但还是被玉虚门下弟子的欢呼声给淹没了,就连不少年岁过百的弟子都忍不住跳了起来。此时万剑宗的弟子也是喜忧参半,那些高兴的,心头就算再得意,却不敢轻易暴露出来,不过那些心中惋惜的却是一声不吭,这会谁都不知该说什么。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燕于飞败了之时,那金灵子突然“砰”一声栽倒了下去,只见他脑袋朝下,直接掉下了擂台,这么高砸下去,除非是金身不坏之体,否则恐怕都要玩完。木灵真人眼见不好,急忙纵身一跃,将金灵子抱了回去,就算他再怨恨这个师弟,但眼下多少还是要顾及一点脸面,况且玄空上人还在盯着,就算自己不救人,他也会亲自出手的。 原来是金灵子输了,如今更是生死不明,这下众人终于都明白了过来。瞬间,万剑宗内刚才郁闷的那些弟子再也忍不住了,当即直接大叫了起来,一阵狂吼响彻了整个昆仑之巅。 玄空上人眼见万剑宗弟子痛快的乱喊乱叫,顿时脸都黑了,心知原本为自己爱徒举办的盛会,就这么给人搅黄了,自己这老脸也丢尽了。他恼羞成怒之下,忍不住向擂台之上瞪了一眼,一股杀机也在他脸上一闪而过,此时又见秦瑶还在一旁冷眼旁观,并无出手的意思,当即怒吼道:“紫竹师侄,该是你太清宫弟子露脸的时候了。” 紫竹仙子自然察觉到了这股杀气,不过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笑道:“师伯莫急,此时若是急着出手,只怕落下口舌。众目睽睽之下,昆仑的脸面还是要留一点,况且我太清宫都是女弟子,这脸面更是要顾及。” “哈哈,玄空老儿,就算你不要脸,也不能将太清宫也一起拉下水。紫竹仙子果然是正大光明,果然不愧是太清宫的传人。” 众人眼见血杀尊者有意刁难玄空上人,一个个自然不敢作声,两个元婴大能之间的恩怨,又岂是他们能插嘴,除非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时只听玄空上人张嘴道:“你,……”而后便没了下文。玄空上人心知奈何不了眼前这胡言乱语的魔头,就算心中诅咒这该死的魔头千刀万剐不得好死,却还是消不了自己心头这口恶气,可众目睽睽之下,他又岂能冒然动手,况且彼此的修为不相上下,眼下也只能继续忍着,不过这笔账早晚是要清算的。 青石道人这时也看向了秦瑶,但见她并没有直接上去落井下石,不禁有些意外,心知是个好机会,正犹豫不决自己是否要捡这个大便宜时,突然察觉到秦瑶望着了自己,这下他不免有些尴尬,刚想要解释几句,却不想秦瑶抢先道:“青石道友,莫非是等不及了?道友只管请便,无需顾及天道宗的脸面。” 这话听着甚是古怪,却一语道破了别人的心思。原本正有此意的天道宗只得暗暗叹气,均知众目睽睽之下,这脸面还是要的,万万丢不得。 青石道人脸色微变,忍不住道:“这……”他原本就不善言辞,此时更是哑口无言。先前他还真有这个心思,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可不傻,当下辩解道:“道友误会了,既是你昆仑的弟子败了,自然还是由你这个同门出手,亲自报仇的好。想必你也顾及脸面,若是一定要趁人之危,那就请吧。” “道友你错了,今日是各大宗门的弟子互相切磋比试,又哪来的报仇之说?莫非道友想要挑起昆仑和万剑宗开战不成?” 这本是青石道人随口之言,但秦瑶却抓住了不肯放过,这又是事关天道宗的颜面,只是这随口之言,众人却听清楚了。 “这……” 青石道人顿时一阵胸闷,心知自己无论如何分辩,也休想辩不过眼前这女子,若是再接茬,只怕是一不小心,落在了对方的算计中。他无奈之下,索性闭目而坐,再也不敢去招惹秦瑶。 一时之间,这场面突然冷了下来,只见青石道人和秦瑶都无出手的意思,就连最下面的苏梦也是毫无兴趣,自顾自的盘膝而坐。 这还比不比下去了,观战的众人顿时不耐烦了,这乱七八糟的话又此起彼伏。 “他们还在等什么,不是还有两人可以交手,他们又无需运功调息。” “这真是不要脸面了,正道中人果然个个卑鄙无耻。” 只是无论正邪二道的弟子如何折腾,擂台上的四人就是不愿出头,除了还在调息的燕于飞,其他的三人干脆全都盘膝而坐,似乎都入定了一般。 眼见如此,木灵真人更是心急,这会不由寻思,“金灵子这一败,只怕要祸及本道。玄空老儿最宠爱这个小师弟,如今却偏偏……”心念见此,忍不住偷偷望了眼玄空上人,眼见他脸色不善,心头更是诚惶诚恐,一时间哪里还敢开口。 不知不觉中,擂台上的四人就这么耗了一个多时辰,下面观战的众人也只能眼巴巴的等着,此时他们也没了先前的那股兴致,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等着,只盼着百年道会赶紧结束,这昆仑之巅都待腻了。玄空上人也是双眼紧闭,他比任何人都迫切希望,这场闹剧赶紧收场,如今多等一会便是多丢一份脸面,只是擂台上的四人却迟迟不动,他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等着。 这时那十方封神台突然光芒流转,擂台上的人影也清晰了起来。众人这时才注意到天色都昏暗了下来,从早到晚这比试都举行了一整天。 便在此时,只见擂台上突然有人站起来了,在十方封神台的光芒中,众人一眼就看清楚了,居然是万剑宗的燕于飞先动了。台下顿时又恢复了热闹,一个个也忍不住喜笑颜开。夏心也是心中一动,她刚才见燕于飞迫不及待的运功调息,自是忍不住暗暗担心,但在师父的眼皮底下,也不好露出这关切之意,如今见他无恙,顿时放下了这悬着的心。 燕于飞修炼的是火王吞天诀,运功调息之下早就恢复了,不过刚才与金灵子一战让他感悟不少,特别是最后那一剑的气势,因此索性默不作声的推敲起了刚才那一战的得失,若不是封神台突然流光熠熠,他也不会这么快就站起来。不过这封神台的此等变化却让他更加对此好奇起来,突觉这十方封神台必定还有其它的妙有,若非如此,金鼎上人又何必弄这么一个东西,难道还真是只为了本次的昆仑百年道会,为人作嫁衣之事,只怕是没人愿意的。 青石道人此时也站了起来,如今这半天下来,也就只剩下他没有挑战过任何人,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他正犹豫是否要出手之时,突听有人笑道:“道友的符文之术甚是精妙,在下也想见识见识,还请上来一战。今日天色已晚,莫误了他人归去。” 这会燕于飞居然主动出言约战,若不是他站在了这最高之处,恐怕早就直接去找青石道人了。 “时候到了,也该有个决断了。请出剑。” 青石道人并未再犹豫,纵身落到了燕于飞身前,随即盯上了他手中的长剑,心知此人有灵器在手,定是不会再收起来,毕竟这便宜谁不想占。 “道友误会了,此战我不用剑。” 燕于飞却不紧不慢的道,随手收起了长剑。这可是灵器,这么大的便宜都不愿去占,莫非此人也傻?一时之间,不少人都动了此念头。 这确实出乎意外,可别人就算再心急也没用,但青石道人却似乎明白了,忍不住脱口道“不用剑,莫不成…” “不错,我万剑宗也有一位精通符箓之术的前辈,在下有幸得他老人家的指点,今日难得有此机会,自然是要请你多多赐教。” 燕于飞不等青石道人出口,便抢先说出了自己的心思,今日就是要以符箓之术一决高下。 “这小子真是托大,明明见识过那道人的手段,却还不死心。” “那又如何,也许人家也精通符箓之术,我等还是走着瞧。” 这看热闹的又瞎起劲了,不过这也难怪他们不解,毕竟谁会放着法宝不用,况且这不依仗法宝的承诺,也早让昆仑的金灵子给戳破了,如今只要厚着脸皮,学学这金灵子就可以了,可没想到,还真有人不愿白占便宜的。 “好,痛快。贫道也正想找个精通符箓之术的道友比划比划,今日真是机会难得。” 青石道人虽是一口答应了,但他心中却是忐忑不安,既然见识了他的手段,还是不惧,必定也是精通此术,他也见识过燕于飞的手段,那光芒闪烁的符文玄妙无比,就算到了此时,他还是没能想透其中的奥妙。 “青石道友,还请先出手赐教。” 燕于飞见青石道人一脸的狐疑,急忙出言催促,他也想看看这道人究竟有何手段,那符文幻化的火鸟倒是厉害,不过自己有辟火咒在身,这道士还是要拿出其他的神通才行。 青石道人一听此言,脸上更是犹豫不绝,眼见燕于飞如此的笃定,心中不由寻思,“莫非此人有把握对付自己的朱雀符?罢了,还是动手试试,这猜来猜去也是没用。” 陡然间,一道符文悄然而现,青石道人还是出手了。只见那符文化作了一头火鸟袭卷而来,将燕于飞陷入了火海之中。 怎么会这样,看热闹的众人都面面相觑,任谁都猜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就连玄空上人这些元婴修士在内,一个个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均想:“难道是这小子满口吹嘘?若是如此,先前败在此人手上的那些人,岂非都是废物?” 白冲天这时终于心头痛快了,脸上也毫不顾忌的露出了笑意。这又岂能逃过天衡和天阳这两个老道的眼睛,不过他们却默不作声,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言无心也是一脸的漠然,任谁也猜不透她的心思,只有冷灵秀心头着急,可却又无可奈何。 第99章 必有奸情 这时尹冉冉又看向了夏心,眼见夏心神色自若,当即放下了心。如今尹冉冉也会动心思了,心知夏心和燕师兄交情非浅,若是燕师兄真有凶险,她又岂会一点都不心急。 青石道人也是一脸的惊讶,他不信自己一出手就能得手,心中总觉得不可思议。果然几息之后,他便看到火焰中有一道身影,闲庭信步的走了过来,居然还有人不惧火焰,莫非此人是不死金身不成。 刹那间,青石道人急忙后退,这嘴也张的老大,却又发不出一点的声响,那些本以为燕于飞已经化作了灰烬的修士更是不知所措。其实这也不难,燕于飞只不过是默念了辟火咒而已,眼见青石道人张口结舌的样子,张嘴大声道:“道友小心,该我出手了。” 这句话听着特别熟悉,不少人忽然想到了挨揍的行痴和尚,一时间忍不住笑了出来。 突然间,擂台上狂风大作,一股寒气咄咄逼人。燕于飞可不会手下留情,他想知道自己的符箓之术的深浅,自然是找人比试一番,眼下又岂能错过。 此时擂台上已然冰天雪地,青石道人的耳旁更是风声鹤唳,就连台下的不少人都感到了一股寒意迎面袭来。 “天理何在,这小子简直就是个妖孽,他怎会又精通符箓之术?”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句,顿时又有不少人开始跟着嚷嚷,这确实是太震撼人心了。白冲天眼见如此,脸色顿时铁青,他心中又添堵了。尹冉冉终于松了口气,她突然发现还是夏心比自己更相信燕师兄,看来同门之间还是形影不离的好,以免白白瞎担心。 青石道人还在擂台之上,他也没有躲闪,却并非是还想待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只是如今全身麻木,根本抬不起腿,若不是他眼疾手快,急忙画了个青木符护住了自己的生机,此时恐怕早就冻僵了。 “这莫非是想要自己的性命?”青石道人不禁暗道,心知再没人出手阻止。就在青石道人万念俱灰之际,突然察觉到一股生机传入了体内,这居然是青木符,随即四周的冰天雪地忽然消失了。他顿时明白,这是有人手下留情了。 青石道人死里逃生,顿时没了再战之意,况且对手已然手下留情,理当见好就收,当即向燕于飞恭声道:“道友的符箓之术实在高明,贫道认输了。”说罢,纵身退回了天道宗弟子的所在之处。 这一战又结束了,可不少人都没看明白,心知如今也只有盯着下场比试了,所有人都看出了那鬼仙宗的白衣女弟子并无争夺第一的心思,接下来当然就是最后的一战了。 果不其然,秦瑶没有再让人等太久,只见她一个纵身到了燕于飞身前。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出气,生怕错过了这最精彩的一战。 燕于飞眼见秦瑶到了近前,急忙笑道:“秦师姐的五雷法印好生厉害,在下只怕是接不住的,还望手下留情,让在下也能全身而退。”这算什么,台下看热闹的正邪二道都愣住了,均想:“这莫非是有心求饶认输,这小子甚是古怪,拼死拼活守住了擂台,眼看大功告成,可为何却在这个时候认怂了?” “这二人莫不是有奸情?” 邪道所在的方向,突然有人嚷了一句,这话不禁让人想入非非,这确实不能不让人怀疑,毕竟还没动手居然就求饶了,这可是一举扬名的大好机会。 “不错,师兄果然睿智。” 陡然间,邪道中人纷纷大声哄笑起来,就连在场的不少正道弟子也不禁心存怀疑,如今又见邪道中人起哄,更是多信了几分。但昆仑弟子的脸色却不好看了,这回不仅玉虚宫的弟子一脸阴沉,就连太清宫的女弟子也怒气冲冲,可她们不敢擅自出手,一个个都担心此事说不清。这时昆仑的一众弟子都是一脸焦急,纷纷看向了玄空上人和紫竹仙子,只能等他们二人示下。 但奇怪的是紫竹仙子还是笑盈盈,她居然毫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此时见门下弟子脸上难看,便“格咯”的嬉笑道:“你等是哪里想不明白?若是有人要认输,自然是好事。可见我太清宫教导有方。” 这不过是随口一言,却将玄空上人气得差点气吐血,这是当众抬高太清宫,只是玉虚宫的脸面可就无光了。一时间,玄空上人心中的恨意滔滔不绝,可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瞪了木灵真人一眼,这是责怪他不懂分寸,折腾了大半天,居然还没将这丢脸之事收场。 木灵真人原本以为这百年道会是个好差事,可没想到会如此的烫手,自从金灵子输了之后,他就一直提心吊胆,如今见台下有人起哄,污蔑昆仑弟子的清誉,心头不由大怒,可刚想发怒之时,突觉玄空上人瞪了自己一眼,心头又不禁糊涂了。 “这是何意?”木灵真人不禁暗暗琢磨。只是玄空上人的心思一向就不好领会,一时间,木灵真人急得冷汗直流,不过他还是想到了什么,当下默不作声。 原来木灵真人突然自作聪明了起来,心想着秦瑶是太清宫的弟子,紫竹仙子还没发话,他又何必操心,万一好心办错了事,定然是自找麻烦,这同门也是要分亲疏的,玉虚宫是玉虚宫,太清宫还是太清宫。 燕于飞本来确有不战而退的意思,也算是把刚才的人情还了,毕竟老惦记着此事有损道心,但这满天的谣言乱飞,却让他犹豫了,心知若是不战而退势,多半会毁了秦瑶的清誉,当下只好硬着头皮道:“秦师姐,还请出手赐教。” 这下,秦瑶猛地心头一愣,她原本以为燕于飞要认输,心中可是欢喜的很,这是百年道会的第一,更何况还是不战而胜,有个小子愿意为了自己甘愿放弃这第一之名,可这为何又突然变卦了,莫非是戏弄自己。 秦瑶这时已然动怒,她一想到燕于飞也会雷系功法,而且此人的修为境界比自己还要高出不少,心中忽觉大事不好。此时又见燕于飞还没防备,当即施展出了五雷法印。 只见五道惊雷突然笼罩在了擂台之上,一股雷霆的气息四处弥漫,整个昆仑之巅是又寂静无声。此时所有人都没想到,秦瑶说翻脸就翻脸,这哪里是有什么奸情。 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动手,若是说的好听些,那是下手果决,可若是说的不好听,这就是偷袭,一众看热闹的可不是傻子。 此时夏心和苏梦也终于脸色微变,二女心中也慌乱起来,尹冉冉更是惊慌失措,她发现夏心也是一脸的慌张。这雷霆的气息还真是瘆人,但愿这小子死无葬身之地,一时间不少人都存了此心,白冲天更是心急如火,就连血杀尊者也忍不住心头一颤,他都准备好了出手夺宝。 燕于飞望着四周笼罩的五道惊雷,心头不禁苦笑,这演的也太过头了,眼见秦瑶突然动怒,不禁有些莫名其妙,暗道:“自己可没得罪她,就算有人胡言乱语,那也和自己没干系,这怒火可找错人了。不过倒是可以试试挨几下雷劈,日后想要步入元婴境界,定然是要渡劫的,今日不妨试试。” 刹那间,燕于飞手中多了一道紫色的剑芒,一道道惊雷都劈在了紫电剑上。听着“轰隆隆”的响声在头顶肆孽,燕于发飞忍不住想挥剑斩上去,但他还是强忍了下来,心知自己若是施展出三千雷动,那真的就是以命相搏了,无冤无仇的,又何必如此,这虚名不要也罢。 秦瑶眼见燕于飞无意出手,心中不由一惊,忽然间有些不安。便在此时,忽见一道虚影向外冲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响彻在昆仑之巅。刹那间,又见一道青烟袅袅升起,这显然是有人给雷劈了。忽见如此,正邪二道都愣住了,此时就算是和燕于飞有深仇大恨的,也不禁心头滴血。原来他们突然发现什么都没留下,全都灰飞烟灭了,什么宝物都没了。 夏心这时忽觉头晕目眩,这是她万万也没想到的。尹冉冉也早就满脸泪痕,冰清玉洁等诸弟子也都一个个掩面而泣。冷灵秀更是目瞪口呆,若不是还没回过神来,她也真想大哭一场。苏梦也是心碎了,纵然她平日一脸淡然,但此时也不禁脸色煞白,可突觉间却又喜极而泣。原来她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抬头一看,只见自己上面的擂台上果然多了一个人。 百年道会的第一到手了,但秦瑶却却是心头颤动,脸上更是毫无欢喜之色,心中忍不住黯然神伤,她这才发现,自己这第一又有何用,可这一切却太晚了。 “恭喜秦师姐,你赢了。” 就在此时,一个柔和的声音突然传来,秦瑶顿时心头大喜,居然比夺下这第一之名还要欣喜。 在场的所有人又看到了燕于飞,此时居然躲在了下面的擂台上,而且毫发无损。这下不仅那些光看热闹的大吃一惊,就连那些又惊又喜之人也是一脸的疑惑,以他们的修为境界,居然都没看清楚。 “你……,你是如何躲过我的五雷法印的?” 秦瑶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燕于飞却真的从五雷法印中逃了出来,不过此时她也并非想知道这其中的玄妙,只不过是还不放心罢了。 燕于飞只是笑笑,心知幸亏了这化身符,但这些小伎俩又岂能说破,这一说出去可就不灵了。原来这化身符也并不玄妙,只是从极道天书上学到的障眼之术。若是遇到性命攸关之际,画个化身符引开对手,自己躲起来便是。 不过这五雷法印也确实厉害,数道惊雷都劈在了化身符上,眼前电闪雷鸣之下,居然没人注意到燕于飞的真身也趁机逃脱了。 燕于飞也不再耽搁,纵身落入了万剑宗的弟子之中,脸上没有半分不甘之色。眼见燕于飞没死,白飞仙和叶飞云不免胆战心惊,如今二人终于明白,自己二人算是惹上了麻烦,只怕是白冲天都护不住了。 雪剑峰的弟子可是高兴坏了,在她们看来这第一也没什么稀罕的,平平安安的才是最大的心愿。就在这时,苏梦也突然纵身而去,她没有再回雪剑峰的众弟子身旁,也没去搭理鬼仙宗门下弟子,居然独自而去。 整个擂台之上,只剩下了秦瑶一个人高高在上,所有人也都心知肚明,昆仑的百年道会还是成全了昆仑的弟子,只不过是太清宫而不是玉虚宫。众人此时也知道该散了,接下来也没什么可看的,但他们心知还是要给昆仑留些情面,不能就这么拂袖而去。 “恭喜玄空老儿,这获胜的还是你昆仑弟子。” 邪道中人又岂会给昆仑留些情面,血杀尊者留下了这讥笑之言,转身扬长而去。一众歪门邪道也纷纷转身就走,不多时便没了人影。 玄空上人生了半天的闷气,此时就算听到血杀尊者的讥笑,也还是默不作声,心知再忍个一时半会也就到头了,至于这笔乱账,自然是要清算的,不过也不急于一时,半年后一定加倍奉还。 木灵真人见些歪门邪道都不辞而别,也不禁一脸的尴尬,但他随即便明白,这必定又是血杀尊者提前布置好的,既然玄空上人都没吭声,他也只能当做没看见。他也知这场戏该收场了,玉虚宫没讨得什么便宜,但这丢脸之事倒是不少。 “各位道友,既然这第一已有归属,本次的百年道会也就此结束。各位道友请。”这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此时脸上无光,还是都别在这杵着了。 众人见木灵真人如此草草的收场,一个个心中不禁偷偷的乐了,纷纷幸灾乐祸的转身离去。不多时,整个昆仑之巅只剩下了玉虚和太清的门下弟子。 终于没有了外人,木灵真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但见秦瑶还在擂台之上,顿时想起了什么,当即苦笑道:“秦师侄,这一夕剑你拿走吧。”说罢,便利落的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柄长剑,随手扔了出去。 第100章 金鼎上人 秦瑶伸手接过长剑,却是看都没多看一眼,一个纵身落到了太清宫弟子之中,这居然没有半分获胜的喜悦。 玄空上人这时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你等都散了吧。”玉虚宫众弟子犹如得了恩赦一般,一个个都匆忙而去,瞬间都跑没了影。紫竹仙子却振振有词的笑道:“多谢师伯,这百年道会果然是让我辈受益匪浅,弟子等也就不再打扰了。”随即太清宫的弟子也起身告辞而去,这下终于真的是没有外人在场了,昆仑之巅又是一片空空荡荡的寂静。玄空上人也终于长长叹了口气,随即独自拂袖而去,一切都结束了。 此时正道弟子也各自回去休息,虽有不少人想着连夜离去,但这礼数还是要顾及的,可不能如邪道中人一般,说走就走。只是今日时辰已晚,众人就算要走,也只有等明日再告辞了。剑心峰的弟子也匆匆而去,燕于飞只能看了一眼。原来各宗门的女弟子都各有住处,就像雪剑峰的诸人还是要去玉珠峰休息的。燕于飞自然不便一同前往,当下便和冷灵秀约定好了何时再见,这才独自而去,不过他没有赶往接天峰。原来燕于飞从擂台上退走之时就和苏梦约好了见面之处,这死谷便是最方便的地方。 此时两道身影已然站立在了死谷之外,燕于飞将白骨箫递给了苏梦,趁她一脸疑惑之际,又将自己在谷中的所见都说了个清清楚楚,当然也包括无仙上人之事。苏梦眉头微皱,她没想到还会有如此奇异之事,一时忍不住向谷内眺望,可此时谷内却是寂静无声,就算是放出神识查探,也没发现有何凶险。 二人商量了一番,还是决定进去瞧瞧,不过也约定一见不妙便走,绝不以身犯险。燕于飞手持赤霄剑当先而行,苏梦取出了辟邪珠,一脸谨慎的跟在身后。不多时,二人进入了山谷的腹地,只见谷中累累白骨犹在,但却并没有遇到任何凶险,那神秘的令牌更是不见踪影。 燕于飞眼见并无凶险,心头不由寻思,“怪哉,莫非那令牌的主人离去了?”眼前这情形,他更是断定,这神秘的令牌定是有主之物,此人一直隐藏在昆仑。苏梦也是不敢懈怠,她虽然没看到燕于飞所说的凶险,但却毫不怀疑此事,心中也思索了起来,“能有此等手段的,定是元婴境界的大能,此人多半就在昆仑,只是昆仑如今有四个元婴修士,不知又是哪一个在为非作歹?” 燕于飞见过清静上人和紫竹仙子,他心中并不怀疑这二人,不过玄空上人倒是有些可疑,此人的品性难以令人信服,当然还有大名鼎鼎的金鼎上人,此人最擅长炼器。 “此地好生古怪。” 这时苏梦突然脱口而出,其实燕于飞也觉得谷内很古怪,可却也说不出究竟是哪里古怪,这时听苏梦如此一说,便低头沉思了起来。 “这里的布置,似乎是有人故意为之。只是这手笔实在是太大了。” 半晌后,苏梦终于又说了一句。这下燕于飞也醒悟了,暗道:“此地定是有人故意布置的,只是要瞒过昆仑的其他几个元婴修士却不容易。莫非这还真是昆仑的杰作,若非如此,又有何人能在他们眼皮底下,弄出一个山谷作为禁地,这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山谷似乎被人按星相之术布置过了,这里或许可以蒙蔽天机。” 苏梦终于越说越玄乎了,可她也只能是猜测,但燕于飞却深信不疑,若是能让殒命的元婴修士再活过来,这自然是逆天之事,难怪这山谷内要蒙蔽天机。只是这死谷已有千年之久,布置这逆天之事的人只怕是活了数千年,既然如此,除了紫竹仙子,其他三个元婴修士都脱不了干系。 “走吧,今日这谷内怕是不会再有作祟的东西了,我等不妨想个法子,见见那未曾露面的金鼎上人。” 苏梦也正有此意,二人一起退出了山谷,向西御剑而去。此时也正好有个由头,二人决定去拜见一下大名鼎鼎的金鼎上人,要说谁最可疑,那必定就是此人。 不多时,两道身影落到了一座山峰之上,燕于飞见离破晓还有些时辰,张嘴道:“此地离金鼎上人的神兵谷不远,我们先在此休息片刻,等天一亮再动身前往拜见。”对金丹修士来说,数日不眠不休也没什么大碍,但这礼数不可免,若是大半夜擅闯神兵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寻仇的,这样的误会当然能免就免,无端招惹一个元婴修士,可不是什么有趣之事。 神兵谷是金鼎上人的洞府,此地是在昆仑西边,所以也被称为西昆仑。当年昆仑的先辈无意中发现了谷内的地火旺盛,十分适合炼器,便在谷内炼造出了不少的神兵利器,故而此谷被称作了神兵谷。金鼎上人为了炼器方便,更是在千年之前,直接将洞府建在了谷内。 这些都是各大宗门口口相传之事,燕于飞也经常听到大师兄徐焰说起,没想到这次还真的是有些用处了,只是能不能见到金鼎上人,却还是没有把握,毕竟自己二人的脸面还很不够,金鼎上人愿不愿见,还真不好说。 神兵谷向来冷清,平日也无人胆敢叨扰,只是今日却有些奇怪。天色刚亮,便有一个道士模样的弟子在谷口来回不停的踱步。只见此人一身崭新的道袍,将整个身躯裹住,那道袍上沾满了污垢,但此时他也无暇顾及,只是嘴里不停的嘟囔:“怎么还没见人来,莫非是上人算错了?可贫道也不能一直等在这里,这可如何是好?罪过啊罪过。”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追问道:“什么罪过,莫非你这道人又打算从神兵谷内偷拿宝物?” 那道人闻言,急忙随口狡辩道:“你休要胡说八道。”但当他看清来人是一对少男少女后,顿时一脸的尴尬,随即又改口道:“呵呵,原来是燕道友,贫道可没偷东西。” 原来这道人居然是无虚道人,燕于飞可不会忘了此人,每次一拿出百炼壶,便会想起这老实巴交的道人,只是却没想到会再相见,而且是在神兵谷外。 无虚道人不等燕于飞问起,便老老实实的道出了自己为何在此。原来这次昆仑的百年道会,他也跟着血魔宗的弟子一起前来,他也就是前来看看热闹,毕竟早就过了百岁,而且也就是筑基境界的修为,这抛头露脸的事自然和他没什么干系。不过他却心血来潮,突然就想起了自己从小长大的神兵谷,忍不住回来了。没想到金鼎上人好像早就知道他要回来似的,这位元婴境界的大能突然出现在了他身前,随手给了件道袍,吩咐他在此迎接贵客。 原来是这样,此时燕于飞什么都明白了,金鼎上人不愧是元婴大能,猜到自己二人会前来拜见。他好奇之下,两眼望向了苏梦。苏梦传承了鬼谷子的星相占卜之术,自然是能掐会算。 苏梦当然猜到了燕于飞的心思,可惜此事可不是随手一掐就能算出来的。 无虚道人又是一脸的得意,自顾自的在前带路,此人本就实话实说绝无半句虚言,这一路上说起的一些神兵谷秘闻,当然是没人会不信的,比如此地为何可以炼器,这里那几个师兄的炼器本事不凡等,都是一口气说得清清楚楚。 燕于飞见这道人说起炼器的神通,脸上都是羡慕之色,当即追问道:“无虚道友为何不留在谷内,好好苦修这炼器之术?这神兵谷可是难得的好地方。” “这个嘛……” 无虚道人突然间就哑口无言了,过了半响,他这才叹息道:“要学炼器神通哪有这么容易,首先必须要能修炼火系功法,同时也要精通符箓阵法之术,这也太为难贫道了。谷内的几个师兄跟着上人也有几百年了,却没有一人能被上人看上,收作亲传弟子,也不知究竟何人能有这机缘?” 没想到金鼎上人居然还没有亲传弟子,这让燕于飞有些意外,苏梦也是满脸的疑惑,要知元婴修士虽然能活三千多岁月,但这传法布道却也不能耽搁,在这悠悠的岁月中,没有一个亲传弟子,这还真是奇怪。 无虚道人知道的事还真不少,他又是个知无不言的老实人,燕于飞突然心头一动,又追问道:“无虚道友,你可知上人有何喜好?” “燕道友,原来你是有求于上人,也想求上人亲手炼制一件法宝。不过此事可不好办,上人已经近百年没有亲手帮人炼制过法宝了,就算你知道了他老人家的喜好,也是没用。”“ “莫非是你这老实道人也不知上人的喜好,难怪没学到这炼器的本事。” 燕于飞不信这世间真有老实之人,除非是个傻子,但眼前这无虚道人一看就知道不傻,而且时常也精明的很,他这‘无虚’二字可不能真的当真,否则命都丢了,恐怕都不知是怎么回事,此时这老实人不就是不老实了,因此只好出言相激。 “贫道怎么会不知道,你以为我这一百年在神兵谷是吃闲饭的,上人最喜欢的就是收集各种炼器的宝贝,时常会派遣弟子四处寻找。数年前,几位师兄在积雷山找回了一堆炼器的好宝贝,这不是你等能想到的。” 无虚道人不愿意承认自己不清楚金鼎上人的喜好,当即满口嚷嚷开了。虽然这也算不得什么不能说的隐密,但燕于飞心中却一惊,突然想到了那堆龙骨,如此说来,必定是落在了金鼎上人手中,如今多半就在神兵谷内。 “无虚道友,你果然知之甚多。可知上人是否炼制了一枚黑色的令牌,这可是一件灵器。” 如今只能诓骗这老实人了,想必此人口风不紧,必能透露一些。 果然,只听无虚道人接话道:“上人炼制的法宝太多了,贫道可记不住那么多。如今各大宗门内,不少法宝都是他老人家亲手炼制的,你回万剑宗问问,多半也是如此。但若是灵器……” 便在此时,忽听有人怒吼道:“住口,切莫再胡言乱语。”无虚道人一听此言,吓得赶紧捂住了嘴。只见一个黑衣老者已然出现在了眼前,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一处洞口处。 “你还不退下,此地又岂是你可以擅闯的?” 那黑衣老者眼见无虚道人还不识趣,当下一脸不悦的厉声斥责。果然,无虚道人吓得不轻,慌忙转身逃走了。燕于飞暗道了声可惜,心知再也不能随口打听消息了。 “二位道友莫怪。我神兵谷中有不少打杂弟子,他们一向喜欢胡乱吹嘘,每次有贵客前来,便满口胡言,还望切莫当真。” 这不就是暗示无虚道人也就是个打杂的,有他不多没他也不少。燕于飞只好“呵呵”的笑了几声,也算是为自己解困了,这才若有所悟的笑道:“原来如此,但不知道友又是哪一位前辈?还请带在下二人赶紧去拜见金鼎上人。” “老夫乃是鲁道子,跟随上人也有数百年了。”黑衣老者一脸得意,嘴里续道:“说起来老夫和你们万剑宗也算有些渊源。贵宗火道人当年来神兵谷拜见上人时,恰巧就是由老夫一手招呼的。没想到,今日又来了两个万剑宗的弟子。” 这可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燕于飞还真听师父偶尔说起过此事,炼丹堂和铸剑阁还是有些交情的。“那这次也要有劳前辈了。” 燕于飞这下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执晚辈之礼,这鲁道子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他可是和万剑宗的长老同辈论交的。不过这还是有些古怪,金鼎上人都算出了会有万剑宗的弟子前来拜见,又岂能不清楚苏梦的身份,昨日的百年道会,难道他都没去瞧上一眼,莫非是有意不去说破,罢了,既然如此,大家都方便了不少。 “二位小道友,你们可要跟紧老夫了,莫让上人久等。” 鲁道子此时俨然是以长辈的口吻命令,不仅在道友前故意加了个“小”字,而且大摇大摆向山洞内走去。燕于飞和苏梦并没有在意,紧跟着走了进去,这时二人才发现,洞内有这么多的洞中洞。 “这些洞中洞都是我神兵门下弟子炼器的炉房,最最里面的便是上人的炉房。” 鲁道子见燕于飞和苏梦二人不时的东张西望,忍不住得意的笑道。说话间,他却突然停下身来不再向前,此时忽觉一股灼热的气息迎面扑来。 第1章 黑莲虚影 燕于飞见鲁道子突然止步不前,便知这里面不是谁都能进去的。果不其然,只见鲁道子向洞内深处望了一眼,嘴里恭声道:“启禀上人,弟子把人带来了。”话音刚落,便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洞内传了出来,“你且退下,让他们自个进来便是。” 鲁道子急忙退在一旁,冲着燕于飞和苏梦道:“二位道友请。”此时他一脸谨慎,没有一丝的笑意,更不敢托大,心知这二人是金鼎上人等着召见的贵客,这是几百年来的头一回。 金鼎上人的炉房果然不简单,燕于飞虽在外面,却察觉到了里面的灼热气息,这可不是其他的炉房可以相提而论的,就算是炼丹堂后山谷里的火焰洞,没被混沌涅盘镜祸害前,也没有这般的气势。 突然间,燕于飞不禁有些担心,暗道:“混沌涅盘镜不会又自己跑出来,祸害了这里。若是如此,可就麻烦了。”正在犹豫之际,忽听那苍老的声音又道:“老夫的炉房甚是暖和,二位小友还不快请。” 听闻此言,燕于飞却一脸的冷笑,心知金鼎上人是有意为难自己二人,不过这又有何难,自己的混元金身可不怕这灼热的气息,想必苏梦修炼九龙天罡诀也有些时日了,必定也难不住她,况且自己二人还有辟火咒防身,这回倒是找对人了。 “小心一些,你跟在我身后。” 虽然不必担心炉房内的灼热气息,但燕于飞还是提醒苏梦小心,毕竟里面还有一个高深莫测的元婴修士,如今还猜不透此人意欲何为。但这回苏梦却并不领他的情,反而默不作声,当先走了进去。燕于飞见此,也只能快步抢在了她的身前,这倒是不必有何顾忌,毕竟二人一起经历了一次次的凶险,早就是生死与共。 几息后,二人走进了金鼎上人的炉房之中。 霎时间,忽觉一股滔天的热浪滚滚而来,眼前也都是漫天飞舞的火蛇。二人口中默念辟火咒,脚下不紧不慢,四下的火焰虽然猛,却仍由他们穿行。 就在二人放下心时,意外却出现了。四下的火蛇好似开了灵智一般,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燕于飞眉头微皱,当即亮出了赤霄剑。可还没等他出手,突听苏梦柔声道:“莫分心,不过是迷幻之术。” 这是幻术,燕于飞不禁心中一动,心知还是自己太着急了,当下守住心神,眼前的火蛇顿时散去。 这果然是幻术,此时他识海中的黑莲早就护住了心神,可心中却有一点惭愧,他没想到苏梦这么快就看破了这些伎俩,想必她的三魂归一诀也已有小成了。 燕于飞依仗的是识海中的黑莲,若是只论三魂归一诀上的修为,他多半是不如苏梦的。 二人看破了幻术,又大步向前而去。没走多远,突觉前面灵气涌动。燕于飞一眼就瞧出了蹊跷,当当即出言提醒道:“这里有阵法,阻挡了去路。” 苏梦闻言,当即停了下来。极道天书中虽然也有阵法相传,但苏梦却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参悟,三魂归一诀,九龙天罡诀,天一心法都需要耗费太多的时日去修炼,况且她还有百草仙翁和百毒仙子的修炼心得要去领悟,这阵法一向是交给燕于飞去摆弄的,她也从没想过,自己二人以后会分开,心中也早就默人一直跟着身旁之人了。 这阵法确实无需担心,但二人还是都小心翼翼,这元婴修士虽是见的多了,却不可怠慢,何况金鼎上人更是难得一见,此人以炼器之术闻名天下,却又精通占卜、幻术、阵法,想来更是修炼了火系功法。若非如此,他又岂能不惧这滔天火焰,更何况长年累月和火焰为伴。 燕于飞不敢大意,当即凝神静气,心中琢磨着眼前这阵外的玄妙。几息后,他突然出掌,在身前连劈了数下。刹那间,只见一条狭窄幽长的通道突然而现。二人并未犹豫,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几息后,通道内忽然流光闪动,一座座方台将二人围在了里面。 这是十方封神台,二人一眼就认了出来。燕于飞终于知道,此物果然不是为了百年道会而准备的,看来还真有其他的妙用。 便在此时,又听那苍老的声音道:“果然是后生可畏,难得啊难得。你二人若是从十方封神台中走出来,本座便答应尔等一个请求。自个小心了,十方世界,慢慢无路,纵有来路,归途难寻。”这显然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也没说走不出来又如何。 燕于飞和苏梦对视了一眼,均知金鼎上人定有所图,当下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十座方台,但眼前这十方封神台却看不出任何端倪。此时二人更不敢大意,心知以灵器布阵,想必自有玄妙。 几息后,燕于飞看出了些端倪,心知这十方封神台甚是玄妙,牢牢封死住了十方,东南西北、天上地下、生死二门、前世往生。心念见此,他心中大怒,寻思,“当初鬼谷子前辈布置的十方困阵,却给人留下了一道生门,可金鼎上人真够狠毒的,完全就是有来无回。” 燕于飞又打量几眼,心中又寻思,“这十方封神台虽是困住了自己二人,可金丹修士早就辟谷,就算在这困上几十年,也没那么容易丧命,莫非金鼎上人还有其他更厉害的手段?” 果然不出所料,那十座封神台突然化作了一道道金光,二人眼前也都是一片混沌。燕于飞不再避讳,急忙一把抓紧了苏梦的玉手,道:“切莫擅动,此乃绝阵。”说话之间,放出神识四处查看,只见眼前的混沌之内有无数的白骨晃动,这居然是真龙的残骨。 燕于飞想到了积雷山上的那具龙骨,当日自己还心中奇怪,谁会拿走此物,今日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十方封神台内融入了龙骨,无虚道人果然还是没有骗人。 今日或许有些麻烦了,燕于飞此时一脸的谨慎,他原本打算依仗着赤霄剑强行冲开此阵,但如今看来机会渺茫,不过他还是不肯放弃,想着试试倒也无妨,当即催动赤霄剑向上冲去。 只见一道赤色的剑芒冲天而起,一飞进这混沌之内便没了踪迹。燕于飞心头一惊,急忙想将飞剑收回来,可却察觉不到赤霄剑的气息。 这下燕于飞真是无计可施了,紫电剑更是不敢再轻易出手。 就在这时,一道紫光突然亮了起来。苏梦将辟邪珠祭了出来,就算如此,也只能看清身前数步。二人都没想到,这阵中混混沌沌的,如今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也分不清方向,这里就像一片海,困上几个人简直是微不足道。 眼见此阵如此玄妙,燕于飞不禁担心起来,他察觉到阵中有股戾气,这会更是不乱闯,又知金鼎上人必定不会冷眼旁观,既然是此人亲手炼制的灵器,定然是祭炼了不知多少年,这生死如今都在此人一念之间。 就在二人进退不得之时,眼前的混沌海内突然翻腾,一阵阵雷鸣之声滚滚而来。刹那间,一股雷霆的气息让二人都有些心神不定,这可不是秦瑶的五雷法印能相提并论的。几息后,二人忽见身旁的混沌海在雷霆万钧之下毁灭了,一片雷霆之海突然而现,眼见的雷霆气息袭卷而来。二人吓得转身就逃,可那“轰隆”的声响却就在头顶之上。 燕于飞不及细想,祭出紫电剑护住了自己和苏梦头顶。霎时间,一道天雷劈在了紫电剑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雷霆海都在颤动。 “金鼎上人还真出手了,此人果然是不安好心。”燕于飞心急如火,拉住苏梦就逃,他不知紫电剑还能撑住多久。这时苏梦也将天机伞拿在了手中,这也是一件保命的法宝,万一不行也只能依仗此物了。 突然间,一座流光闪闪的方寸台出现在眼前,二人想都没想,纵身飞了上去,这时他们才回过身去,只见眼前的雷霆气息还在,那混沌之海又出现了,如今一道道天雷已然微不足道,纵然毁灭了一片,但几息后,又是一片混沌出现了。 这不过就是周而复始的轮回,原来这雷霆万钧也还是微不足道。陡然间,燕于飞心头一动,他想到了火云宫中的生死花境,那也是一种生死轮回,只不过自己身在其中,看不破罢了,想必这十方封神台也不会真的无边无际,只要是阵法,定然能破。 一想到这,燕于飞心定了下来,当即盘膝而坐,忽觉识海中的黑莲遮天蔽日的盛放。等了这么久,这黑莲终于盛放了,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从燕于飞的身上弥漫而出,一朵黑莲虚影已然悬浮在了他的头顶之上。 这下可把苏梦给惊到了,她见燕于飞突然有所感悟,心中顿时一喜,赶紧在一旁护法。几个呼吸后,她忽觉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从燕于飞身上弥漫而出,头顶上还多出了一道黑莲虚影。忽见如此,她也担心了,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燕于飞,脸上也都是疑惑。 就在这时,一股死气突然弥漫在方寸台上,苏梦忽觉自己的魂魄似乎被什么召唤了一样,竟然想要不顾一切的破体而出,和当日见到天道轮回珠肆意杀戮之时几乎是同样的感觉。 霎时间,苏梦一脸焦急,眼看燕于飞还在感悟不能打断,而自己的魂魄却实在是镇摄不住,情急之下,随手将辟邪珠祭在了头顶之上。不过几个呼吸,紫色的光芒逐渐暗淡了下来。 这下全完了,苏梦不由自主望向了燕于飞,眼中也都是泪珠,心知这十方封神台就是自己二人的殒命之处。可是就在这时,那黑莲虚影却突然越来越大,瞬间笼罩在了二人的头顶之上。苏梦顿时清醒了过来,心知自己算是又逃过一劫,急忙默念起了清心咒,她跟着燕于飞久了,早就将这咒语默记在了心中。 燕于飞的识海中一朵黑莲正在盛放,此时他心中也是一片空灵,不知不觉中,他察觉到一道赤色的剑芒就在不远之处,十座闪着光芒的方寸台也就在自己身旁。原来这十方封神台已然各自归位,这也不是什么阵法,无非就是一个结界。 原来金鼎上人是在诓骗自己,燕于飞心头一动,随即又想到,此人可没说过困住自己二人的是阵法,只是自己先入为主罢了。就在这时,他突觉心中悲伤,当下心神一动,头顶上的黑莲虚影便护住了苏梦,如今他的神识已然将这结界内的一切都探查了个遍,随即一招手,那赤色的剑芒落到了手中。 “好一个金鼎上人,这手段果然是厉害。”燕于飞当下起身而立,心知自己二人如今就落脚在一座十方封神台上,随即瞧了眼自己头顶的黑莲虚影,嘴里自言自语道:“我的神识又强大了不少,这黑莲终将和我心神合一。” 这时苏梦却已经入定,如今她在黑莲虚影的庇护下,早就察觉不到一丝的凶险气息,只见她盘膝而坐,脸上也是神色自若,一道道灵气不停涌入她的丹田之内。没想到苏梦会在此时突破,燕于飞虽然心喜,但却不敢怠慢,心知此时不能轻举妄动,一切都等她突破后再说,反正其他的事都可以放在一旁。 苏梦这时已经清晰感应到了自己的天、地、人三魂,一瞬间三魂归一,她顿时步入了忘我的境界,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噼里啪啦啪”的清脆响声突然而起。几息后,苏梦悄然而起,这已然是金丹圆满的修为境界了。 “恭喜了。” 燕于飞只是简单的说了这三个字,但二人都能察觉到对方心中的喜悦,确实有些事情原本就不必多说,心有灵犀一点就通。 “我们在此被困了多久?” 苏梦虽是心中欢喜,但却并不糊涂,心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想方设法离开这里,这四处凶险异常,金鼎上人更是让人难以捉摸。 第2章 炼器之道 燕于飞此时心定了不少,嘴里轻声道:“你我并非在阵法中,此地是一处结界,十方封神台的灵力幻化而成的结界。”苏梦轻声道:“我们能否出去?”她虽是有此一问,可脸上却并没有半分焦急之色。苏梦见头顶上的黑莲虚影护住了自己二人,一时也不急着脱困而出,两眼细看着燕于飞,心中突然多了几分欢喜。 “这,……” 燕于飞心知出去倒是不难,有混沌涅盘镜在,自然可以破开结界,只是一时半会却请不动这宝物的大驾,况且眼下自己也没有遇到凶险,这仙器只怕是懒得现身相救。陡然间,苏梦也顿悟了,心知只要燕于飞丹田内的仙器一出,眼前这十方封神台定然困不住自己二人,只是谁都不清楚,这混沌涅盘镜何时愿意现身救命。 “你头顶上的黑莲虚影又是何物?” 苏梦当即询问起了她心中好奇之事,心知若不是这黑莲虚影,自己二人今日多半是凶多吉少。 “这是我识海中的一株黑莲,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何物。似乎和混沌涅盘镜有关,也是它带给我的。当初只是一枚小黑种子,没想到却在我识海中生根发芽,如今这黑莲已和我心神合一。” 苏梦问起黑莲之事,燕于飞自然不会隐瞒,若是信不过她,这世间还能信谁,二人早就是生死与共的道友。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有此机缘!” 苏梦刚说完此言,忽觉面红耳赤,她见燕于飞两眼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眼神中也都是暖意,这可是相识以来的头一遭。霎时间,燕于飞察觉到了苏梦的窘迫,急忙转身,两眼望向了眼前的这片混沌,那雷霆的气息还在无休无止的肆孽,只听“轰隆隆”的沉闷声响忽近忽远。 “原来我的赤霄剑离仙器还差的很远!” 燕于飞突然有感而发,混沌涅盘镜能为他解困,但赤霄剑却破不开眼前的结界,显然紫电剑叶破不开结界。一旁的苏梦听的莫名其妙,不过却知其中必有缘由,索性在一旁聆听。 “这结界中的雷霆之力倒是不错,和雷鸣竹倒也是各有玄妙,莫非这又是机缘?” 突然间,燕于飞又随口说了一句,瞬间他心动了,将紫电剑也亮了出来,而后盘膝而坐,运转先天雷法心诀。 刹那间,一道道雷霆之力汹涌而来。 这怎么可能,苏梦顿时一脸的惊讶,但转眼间又神色自若,她见一股股雷霆之力都被燕于飞吸纳进了丹田,心中不由寻思,“燕公子精通三千雷动,自然是修炼了雷系的功法。眼下似乎又是一番机缘。”这自然是一件可喜之事,苏梦顿时满脸的欢喜,虽然这机缘不是她的,但这又有何不同,当下便在一旁持剑而立,以免有人偷袭。 此时,紫电剑也在吸纳着雷霆之力,此剑也是灵器,本就喜欢这雷电之物。这一人一剑似乎在有意争夺一般。苏梦不禁暗暗惊叹,心道:“如此下去,也不知这结界中的雷霆之力会不会被吞噬干净,若是如此,金鼎上人只怕是要吐血了。不过此人居心拨测,正好给他一个教训。” 终于,燕于飞不再贪得无厌的吞噬结界中的雷霆之力,就连紫电剑也被他一把抓在了手中,眼前的雷霆之力如今弱了不少,沉闷的雷鸣声时断时续,倒是紫电剑光芒大盛,此剑的雷霆之力显然更胜从前。 便在此时,一道惊雷乍现,燕于飞终于挥剑斩了出去。只见一道紫色剑芒划破了眼前的混沌,十座封神台已然清晰可见,这结界居然被一剑破开了,如今哪里还用得上混沌涅盘镜现身。 燕于飞心头大喜,又是挥剑斩了出去,一连劈出十剑后,四周突然地动山摇,只见每一座封神台都不停的颤动,这要是再劈上几剑,或许就凑不齐十方之数了。 “赶紧住手,本座的十方封神台炼制不易,万万不可毁了它。” 陡然间,金鼎上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显然此人是焦急万分。话音未落,眼前的光芒已然消失无踪,十方封神台终于被藏了起来。 这时一个开阔的山谷出现在了二人眼前,原来此地才是真正的神兵谷。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心头一动,便知先前一路看到的那些洞中洞,不过就是些摆设,都是用来糊弄人的。不过可惜了,金鼎上人并没有亲传的弟子,这神兵谷的真容多半是没几个人能真见到,鲁道子之流定是想都别想。 “果然是后生可畏,赶紧近前来。本座不是食言而肥之辈,有话但讲无妨。” 金鼎上人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此人显然就在谷内。燕于飞和苏梦二人对视了一眼,一前一后走进了谷内,只见一片片树木郁郁葱葱,小桥流水之间,有数间竹舍嵌在了里面,这一切看起来都是浑然天成,满眼都是人间仙境。二人不由暗道:“好充沛的灵气,果然是闭关修炼的好去处,在此隐居也不错,好一个福泽之地。” 就在二人还在四处打量之时,那苍老的声音又说道:“难得有贵客来访,本座甚是欢喜。”燕于飞和苏梦寻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几息之后,便见不远处的竹亭之内,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翁。二人只瞧了一眼,忍不住暗自猜测。“莫非此人就是金鼎上人?此人比玄空上人和清静上人老了很多,似乎有了衰败之相,这寿元怕是无多了。” “晚辈拜见金鼎前辈!” 燕于飞和苏梦二人虽是满心的疑惑,但还是小心翼翼,没有失了这礼数,均知想知道实情,还是要耐得住性子。 “你二人过来坐吧,我这谷中数百年没人来过,上一次还是玄空和清静这二位同门一同前来拜访,不过二位似乎也和本座有缘,既是有缘,无虚再拘束。” 原来这谷中真的很久没人来过,金鼎上人数百年都没离开过神兵谷一步。燕于飞和苏梦当然听懂了,这位元婴大能的话中自有深意。 “既是如此,多谢前辈了。” 燕于飞道了声谢,而后走进竹亭内坐了下来。苏梦打量了四下数眼,默不作声的坐在了燕于飞身旁。 “说罢,找本座何事?若是打打杀杀的庸俗之事,还请免开尊口。” 只见金鼎上人一脸的慵懒,微微动了一下身体,两眼扫了二人一眼,他这个岁数显然是老的不能多折腾了。燕于飞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们二人辛辛苦苦才到了这里,其中的凶险也只有自己心中清楚,当即问道:“请问前辈,何为法器、灵器、仙器?” 这是一个刚刚炼气的小弟子都一清二楚的问题,但早就是金丹境界的燕于飞,却还是一脸认真的相问,这回就算是苏梦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这小辈,莫非是闲着无聊打算消遣本座不成?”果然,金鼎上人一脸的怒意,但他还是说道:“此乃早有定论之事,你又何需多此一问?” “前辈误会了。有人妄言,晚辈手中的剑是一柄仙剑,可晚辈不信,会有此等机缘,这才想请教前辈。”这真是燕于飞很想弄清楚的事,故而一见到眼前这位炼器大师,赶紧出口请教,随即也亮出了赤霄剑。 仙器果然诱人,纵然是擅长炼器的金鼎上人,一听到仙器也是眼冒金光,只见他双眼一眨不眨的盯住了赤霄剑,一时间脸上阴晴不定。 “小友可否将此剑借我一观?” 此时金鼎上人说话的口气和善了不少,甚至连称呼都从小辈换成了小友。 燕于飞并未犹豫,将手中的赤霄剑递了过去,似乎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金鼎上人随手接过了长剑,两眼细细打量,足足一炷香后,这才有些不舍的把剑还了回去。 “小友,此剑并非仙剑。数千年前,仙魔混战,那时有不少的仙器,可这些仙器也随着仙魔一起毁灭了。”金鼎上人若有所思的又道:“不过小友也不必失望,此剑可算是一柄准仙剑了,若是小友能步入洞虚的境界,此剑或许有此机缘。” 金鼎上人见眼前的二人还是一脸的茫然,便又道:“所谓法器不过是修士手中的一件兵器,除了可以对敌之外,还能帮助自身的修炼悟道。至于那灵器,不过是自行认主的兵器罢了,当然非法器可比。但如果是仙器,那便会有器灵,此等仙物可以自行修炼,也可以一日之间遨游四海八荒。” 这下二人都听明白了,燕于飞使了一个眼色,苏梦心领神会,从乾坤内取出了白骨箫,这是他们来时就商量好的,若是无缘无故就去拜见一个元婴修士,必定会引起戒心。 “前辈,请看这是何物?” 说话间,苏梦将布满裂痕的白骨箫递了上去。金鼎上人却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一脸淡然的道:“此物谁不清楚,活了个千把岁的老家伙都知道。”他见眼前的两个小辈还是一脸的茫然,又接着道:“此乃鬼仙宗无仙上人的白骨催魂箫,只是此人数千年前突然失踪,想来也早就坐化。没想到你们还能找到他的遗物,只可惜此箫都破损的不成样子了。” “前辈可有办法,再祭炼一下这白骨箫?” 既然眼前之人是个炼器大家,也只好麻烦他了。燕于飞直接追问,这是鬼仙宗的东西,他心知苏梦定是也有此意。 “当然可以,既然本座说过,可以答应你们一个请求,自然不会出尔反尔。”金鼎上人随即又道:“不过本座需要十日,才能祭炼此箫。十日后,你等再来取回去。”看这意思,这位元婴境界的大能是要赶人了,这时苏梦却突然又道:“晚辈也有个问题,想请教前辈。” “你是鬼仙宗的弟子。也罢,既然相见便是有缘,就让你这女娃也多问一句吧。”金鼎上人又一脸慵懒的道,在他看来,一个后辈弟子的疑惑,自己三言两语就应付过去了。 “前辈,你是如何知道,我二人会来拜见?莫非前辈精通掐指推算的神通?”苏梦追问道,这也是燕于飞最想知道,是二人心中最大的疑惑。 “这又有何难,昆仑山的一切都在本座的眼中。” 金鼎上人见二人还是一脸的疑惑,嘴里接着又道:“此次百年道会的十大后起之秀,谁会不知。”这说了和没说还是一样,既然如此,苏梦也就不再追问下去,心知再问也是白搭,二人当即起身告辞而去。 苏梦刚离开神兵谷,忍不住道:“他那谷内十分古怪,不仅布置了阵法,而且还有大神通的宝物遮蔽了天机,我是无法看破里面的玄机。” 神兵谷内有阵法,这不奇怪。燕于飞一进谷便看了出来,而且二人出谷时,显然也是金鼎上人打开了阵法。只是没想到,谷内居然还有可以遮蔽天机之物,这倒是很让人很好奇。 既然约定了十日后再来取回白骨箫,所有的疑惑也只能等十日后再说了。二人都对金鼎上人疑心重重,二人心中早就断定,此人鬼鬼祟祟的,定有不可告人之事。 燕于飞怀疑那神秘的黑色令牌,定和金鼎上人脱不了干系,不过此事也不必心急,如今没有真凭实据,再怎么着也不能诬陷一个元婴境界的大能。二人商量了几句,御剑向玉珠峰的方向而去,也该是和雪剑峰的诸人会合了。 几息后,二人到了玉珠峰。还没等二人收剑落下,却见一道人影拦住了去路。一看之下,居然又是秦瑶。燕于飞赶紧说道:“秦师姐辛苦了,太清宫日常巡视,莫非都交给了你不成?每次在下刚到,秦师姐便出现了。” 这只是一句玩笑话,秦瑶却一脸的尴尬,半晌后,这才笑道:“此乃师祖未卜先知。燕师弟,你可是来和雪剑峰的诸位师姐师妹会合的?” “正是”燕于飞也干脆的道, “若是如此,你又要多等几日了。”秦瑶笑嘻嘻的道:“雪剑峰的尹师妹很讨师祖欢心,此时正劳烦师祖亲自指点呢。”燕于飞心头一喜,道:“有劳前辈了,在下多等几日也无妨。” 第3章 又是离别 秦瑶道:“我玉珠峰上几间空闲的屋舍还是有的,暂借燕师弟住上几日倒也不碍事。”她话刚说完,又见一个太清宫弟子到了近前。秦瑶细看了苏梦几眼,嘴里又道:“苏姑娘,请跟这位师妹前去休息。你原来的住处早就收拾妥当,还住那里可好?” 这好像又是巧合,但燕于飞觉得这是早就预谋好的,只好和苏梦约好了十日后的见面之处,二人这才分开。 这时秦瑶却突然焦急的道:“燕师弟,你也跟我走吧。再杵在这,就显的我怠慢了。” 燕于飞应了一声,只好无奈的跟在了后面。不过他心中却七上八下,但一想到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秦瑶能看的上,这心终于也不慌了。不多时,二人到了一处熟悉的院落前,正是上次来过的小院。燕于飞一眼就认了出来,自然不敢轻易擅闯进去,谁知等下又会犯下何等的大错,到时候,这补偿可不得了,就算是小小的补偿,自己也未必有把握拿的出来。 “这,秦师姐,此地是太清宫禁地,在下不敢轻易擅闯。” 燕于飞是一朝被蛇咬千年怕井绳,心知秦瑶虽是笑意盈盈,但翻脸比翻书还快,自己也早就领教过,况且就算她不翻脸,可一旦开起那玩笑,自己也还是接不下来。 “燕师弟,你究竟担心什么?我太清宫可不会无缘无故欺负别人。况且你我交情非浅,就算有事,我这做师姐的自然也会庇护你。” 秦瑶似乎看破了燕于飞的心思,当下连哄带骗,显然就是要他进去。燕于飞当然也很想一伸腿就进去,里面的雷鸣竹可是他牵挂的宝物,就算他不为自己打算,但也不能不多想着点紫电剑,毕竟机缘难得,但此时见秦瑶一脸笑意的盯着自己,顿时脱口笑道:“在下是担心,再把里面的雷鸣竹毁坏了。到时候,我可赔不起。” 燕于飞此时也索性打趣道,心知自己多半是已经落入了这女子的算计之中,否则她为何要如此的盯着自己,这还真让他有些担心,眼前这笑意盈盈的女子,会不会一口吃了自己。 秦瑶也听出,这不过就是说笑了,当即浅浅一笑,当先走进了院内,燕于飞最终也还是乖乖的跟了进去,毕竟宝物诱人,错过了今日,不知何日才能有幸再得此机缘。 “此地的雷鸣竹是我玉珠峰的天生灵物,师祖布了个聚灵阵,把这里围了起来。听雪剑峰的诸位师姐师妹所言,燕师弟也精通阵法之道,就连天道宗的护山大阵被毁,也都有你的不少功劳,想来不会担心被困此地。” 这是尹冉冉这小丫头口风不紧,燕于飞当即就猜到了,毕竟此事也只有鬼仙宗的叶无道和尹冉冉亲眼所见。叶无道是不会随口泄露出去的,想来也只有尹冉冉了,只是不知太清宫究竟使出了什么魅惑之术,居然这么快就把这位师妹给拐跑了。 “呵呵,秦师姐说笑了。清静前辈布下的阵法,在下又岂能破解。在下也就是会一些逃命的小手段罢了。”听闻此言,秦瑶又想到了昨日凶险的一幕,燕于飞差一点就丧命在了他的五雷法印之下,不过他究竟是如何脱身的,自己明明看到一个身影被劈的灰飞烟灭,这可假不了。她心中好奇之下,忍不住道:“我这五雷法印也没什玄妙,不过是先天雷法心诀的一些变化罢了。燕师弟也早就得了去,不知修炼的如何了?” 当日和金灵子打赌,燕于飞从秦瑶处得了五雷法印,他自然修炼了不少时日,这时听秦瑶问起,急忙道:“虽是修炼了几日,只怕是万万比不得秦师姐,日后还请多多指教。”秦瑶笑道:“燕师弟休要取笑,若不是你相让,我早就落败了。”说话间看向了燕于飞身后的双剑,嘴里又道:“昨日燕师弟相让,我得了柄宝剑,只是没有趁手的剑法。不知燕师弟可传我三千雷动?” 原来如此,这下燕于飞安心了不少,只是这三千雷动却不可外传。他心知若是自己私自传了出去,万剑宗的不少人恐怕又要跳脚了。 秦瑶见燕于飞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急忙又道:“燕师弟,你可是担心难以向师门交代?” “正是。”燕于飞连连点头道,本以为秦瑶会打消了这念头,却不想她又道:“这又有何妨,我会请师尊出面,告知你万剑宗的宗主,你我互换功法,这是皆大欢喜之事。到时候,你万剑宗也不会吃亏,说不定还会乐的合不拢嘴。何况这三千雷动就算藏着掖着也没用,除了你我二人,又有何人能修炼?” 这话燕于飞还是相信的,只要长老们觉的占到了便宜,他们自然是不会出面反对此事。况且若是太清宫的元婴修士亲自驾临八荒山,天剑真人必定也会满口答应。心念见此,张嘴笑道:“秦师姐已然传我先天雷法和五雷法印,我若是再藏着掖着,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听闻此言,秦瑶大喜道:“这就对了,我太清宫和你雪剑峰的诸位同门亲如一家。燕师弟,就算是为了雪剑峰的同门,你也是应该的。你可知,我师祖在她们身上费了多少心思?” 这下,燕于飞更没话说了,清静上人确实是对冷灵秀不错,就连她门下的弟子都得了不少的好处,如今他回报一些倒也是应该的。 “燕师弟,咱们赶紧去修炼。” 秦瑶一心想得到三千雷动的功法,当下连拉带拽,将燕于飞带到了上次一起修炼的竹舍前。这眼前的竹舍还是老样子,却不知旁边何时又多了一间竹舍。 “我就知道,燕师弟有朝一日会故地重游,故而多塔了一间竹舍出来。” “这,……” 这显然是被算计了,却还要让人亲口感激,燕于飞也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道谢,不过他这会早就不敢多言,担心秦瑶故意趁机算计,到时候不知又要拿什么来报答。 秦瑶此时更是得意,当下伸出芊芊玉指,道:“这些竹子都是燕师弟自己砍下来的,我不过是随手搭了个竹舍而已。甚是简陋,燕师弟千万别嫌弃。” 这下燕于飞不开口道谢是不行了,眼见这施恩之人喋喋不休的一直提醒,只好躬身一礼,道:“多谢秦师姐。”秦瑶更是欣喜,笑盈盈的又道:“多谢就不必了。等下传授功法时,燕师弟可不能藏私,若是不然,我这辈子可就缠着你了。”这话一出口,秦瑶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心头暗暗后悔,再也不敢多瞧燕于飞一眼。 这不过是戏言,燕于飞可不敢当真,眼见秦瑶羞答答的,没了往日的大大咧咧,他忽然有些心慌。几息后,燕于飞回过神来,当下说道:“秦师姐,你且听仔细了。我这就传你三千雷动的口诀。”他不等秦瑶应声,张嘴念出了三千雷动的心法口诀。 秦瑶很此时也回过神来,不多时便记住了口诀。 此后数日,二人索性将自己的修炼心得一并托盘而出。 随后几日,秦瑶也一直在竹舍内修炼,时不时一阵雷鸣电闪。燕于飞心中大为佩服,短短数日能有此小成的可不多,这可比他当初强多了。 燕于飞这几日也很舒服,至少秦瑶无暇再纠缠他了,五雷法印更是修炼的随心所欲,就连紫电剑也得了莫大的机缘。这几日,紫电剑一直都在雷鸣竹下吸纳雷霆之力,终于也是人剑气合一。如今赤霄、紫电二剑越来越好使唤了。 这一日,燕于飞从竹舍内走了出来,望了眼旁边的竹舍,便知秦瑶还在闭关修炼,可这十日之期已然到了,心知今日只能不辞而别了。 昆仑也是后续有人了,燕于飞不禁有些感叹,如今鬼仙宗有苏梦在,万剑宗有自己和夏师姐在,天道宗的青石道人也算是不错,红莲寺的那两个和尚也不可小嘘,只是火神宗的姬圣贤却差了些,此人更是道心不稳,至于邪道的其它三宗,百里傲倒也算是可以,可惜心性不行。 突然间,燕于飞有所顿悟,心知道心和机缘缺一不可,难怪这数千年来,没人能步入洞虚的境界,他此时终于想明白,不入洞虚,不过是空欢喜一场,到时候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 几息后,燕于飞走出了小院,回头瞧了一眼,心头寻思,“此地的阵法还是和当日一样,但愿有缘再来。” 心念及此,他随手祭出赤宵剑,御剑向神兵谷飞去,上次落脚的山峰处,早就有一个白衣少女在等候了。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苏梦的身旁却又多了两个少女,没想到白如玉和尹冉冉也来了。 三女见燕于飞御剑而来,均是一脸欢喜。但燕于飞却有些担心,他不知金鼎上人会不会突然翻脸,若是有个万一,这…… 苏梦见燕于飞心有所思,当下轻声道:“燕公子放心,时机未到,他不会轻易翻脸。”她猜到了燕于飞的担忧,不过却并不在意,心知仙途茫茫,本就凶险,若是一直躲着,无非是等到寿元耗尽,虽是平平安安的,可却并非是修仙之人的本心。 这时燕于飞也从尹冉冉口中得知,雪剑峰的诸人已经离开了玉珠峰,如今已在昆仑山下等候。若不是白如玉和尹冉冉也想看一眼传闻中的神兵谷究竟有何神奇之处,二人多半也早就在山下等候了。 既是如此,也就无需再耽搁了。燕于飞担心冷灵秀和一众同门的安危,心知邪门歪道未必就此甘心离去,如今尽快赶去会合才是。当即御剑向神兵谷飞去,苏梦三人纷纷御剑追了上去。 转眼间,神兵谷又在眼前。这回还是有一个道士在谷口等候,他见燕于飞四人赶来,顿时一脸的笑意,随即上前道:“燕道友果然来了,贫道奉上人之命在此等候,这法宝便在此交还给道友。”说着从乾坤袋中拿出了白骨箫,递了过去,只见此箫已然和损坏之前一般无二。 苏梦接过了白骨箫,不过她也心知肚明,金鼎上人是不会再见自己二人了.燕于飞也明白金鼎上人的用意,不过是交换一件法宝,自然不用劳烦一个元婴境界的大能亲自出面。但二人还是有些失望,心知金鼎上人的隐秘,自己二人是难以再去窥探了,当下也只好请无虚道人代自己二人转达谢意,随即御剑而去。至于无虚道人能否把话带到,就看此人是否被待见了。 白如玉和尹冉冉倒是有些失望,二女原本以为还能进谷瞧上一眼,可没想到却被拦在了谷外。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毕竟那主人并不好客,这回多半要让一众同门笑话几天了。 就在这时,苏梦却突然无奈的道:“诸位,我们也要暂且分别了。我离开师门也有一年多了,如今看着这白骨箫,更是挂念家师,今日就此别过。”终究也到了离别之时,不过这是人之常情,师恩还是要报的。燕于飞也是有情有义之人,当下也没有挽留,随手将百炼壶递了过去,道了一声,“珍重,十万大山相候。” 苏梦默不作声的接过了百炼壶,随即头也不回的御剑而去,这二人居然如此的干脆,就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倒是尹冉冉和白如玉有些依依不舍,这些日子都是形影不离,如今要离别了,难免心头都是离愁。 燕于飞望着早就悄然空荡的天际,不禁叹了口气,随后轻声道:“我们也赶紧动身,莫让师叔和一众同门久等了。”白如玉和尹冉冉也回过神来,二人当即御剑向着昆仑山下飞去。 昆仑山下,数名女子正在翘首以盼,她们正是雪剑峰的诸人,此次来昆仑参加百年道会的正邪二道早在十日前先后离去,只因太清宫的清静上人出言挽留,她们这才又多留了些时日。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必担心,这一路上又会遇到那些歪门邪道的拦截。 第4章 早知是你 雪剑峰的众人等了许久,忽见三道人影落在了眼前,一个个均是大喜,她们等的人终于到了,不过却少了一人。白如玉赶紧将苏梦离去之事如实禀明,众弟子又是一脸的不舍。冷灵秀也是眉头一皱,虽然她心中清楚,带着一个鬼仙宗的女弟子同行大大不妥,但一想到和无尘仙子的交情,也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况且这些日子相处以来,众弟子也都很喜欢苏梦,就连她自己也是心中喜欢。 “也该回去了,这一次你等也算是大开了眼界。” 冷灵秀当即幽幽的道,说话间祭出了穿云梭,自己则御剑护在左右,燕于飞、尹冉冉和冰清玉洁四人见此,齐齐御剑追了上去。 几日后,冷灵秀眼瞅着当日修炼的山谷就在不远处,便吩咐众弟子在山谷内暂且落脚休息。望着不远处的山谷,众人顿时欢喜无比,尹冉冉也更是一脸的高兴,墨玉麒麟和赤猴好几日未见了。这时燕于飞却突觉心神不宁,一股不祥顿时涌上了心头,他匆忙道:“冷师叔,赶紧带着所有人都躲到山谷里去,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现身。”说罢持剑悬浮在了半空之中,只见赤霄剑寒光闪闪,一股杀气已然而现。 忽听此言,众弟子均是一愣,但冷灵秀却毫不犹豫的催促道:“还不都给我躲进山谷里去!”说罢当先向山谷内冲去,其他弟子也不敢迟疑,虽然她们还是不明所以,可一个个还是紧紧的跟了上去。 雪剑峰的诸人刚躲入山谷之内,天际间突然昏暗起来,一股戾气突然而现。燕于飞心知肚明,这阴损的东西终于又来纠缠自己了,不过今日倒是有些麻烦了,眼下不能独自逃命,这生死事小,但若是无情无义,定然生不如死。 这时雪剑峰的众弟子也察觉到了眼前这突然的变故,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冷灵秀虽是一脸的诧异,但还是故作镇定的道:“你等不要慌张,今日或许真能大开眼界。” 原来冷灵秀瞧着眼前的气势,以为是元婴境界的大能追杀了上来,若是如此,自己这些人必定性命不保,不过眼下也不必吓唬她们,说不准就是虚惊一场,或者燕于飞还真能化险为夷,虽然她也觉得这念头有些不可思议,但这却是最大的依仗。 陡然间,一枚黑色的令牌出现在了眼前,只是这戾气却越来越重。燕于飞不由心头担忧,这邪物是冲着他来的,却难免不会祸及旁人,心知这回也只有全力一搏了,大不了让混沌涅盘镜再出来救自己一命。 燕于飞是放心了,不过冷灵秀又岂能安心,如此的异相,可不是她能见的,心中顿时忐忑不安,但当着门下弟子的面,就算心慌也还是要故作镇定。可这又如何能瞒的住众弟子,她们一看到昏暗的天际,一个个已然心神不宁,况且这股戾气更是让人胆战心惊,就连墨玉麒麟和赤猴都忍不住颤抖。 尹冉冉此时心惊胆跳,但她还是亮出了残月剑,如今也没什么藏着掖着了,心中也决然了,只要察觉到燕师兄有凶险,便不惜一切冲上去。 就在此时,一道赤色的剑芒出现在了众弟子眼前,那股瘆人的戾气顿时弱了不少,但那黑色的令牌却突然黑烟翻滚,刹那间阴风阵阵,一股寒意突然而现。 不多时,只见两道人影从令牌内现身而出,万寿老祖和赤阳子又出现了。燕于飞一见这两个不死不活的东西,赶紧缓缓后退,在没弄明白这二人如今的修为之前,他是不愿冒然妄动的,心知这黑色的令牌才是最让人忌惮之物,况且能让两个残魂修炼成元神,这还是闻所未闻之事。 此时万寿老祖和赤阳子却毫无顾忌,直接冲着燕于飞杀了过来。霎时间,五道惊雷突然乍现,一个透着雷霆气息的手印,犹如牢笼一般抓向了这两个不死不活的东西。 都说魂魄最怕雷劈,但不知这元神是否也怕雷劈,燕于飞当即决定试上试。果不其然,这两个不死不活的东西突然转身就逃。如此一来,燕于飞不由大喜,也不在留情,只见一道紫色的剑芒冲天而起,这斩尽杀绝之事,自然要做的干脆利落。 躲在谷中观战的雪剑峰弟子见燕于飞就要得手,一个个均是心头大喜。可就在此时,那黑色的令牌突然撞了下来,一声惊雷乍响,整个天际黑云翻滚,脚下的山谷也一阵晃动,这居然是惊天动地的迹象。 冷灵秀这下也糊涂了,以她的见识,多半以为只有元婴境界的大能才有这等的手段。可如今只是两件法宝的一个交锋,就已然地动山摇,更不可思议的是,燕于飞居然毫发无损,莫非自己这位师侄也只差半步就踏入元婴的境界了。 如今吃惊的可不止冷灵秀一人,燕于飞心头更是惊讶,他当然清楚紫电剑的威力早就不同以往,可如今竟然还是没能奈何这黑色的令牌,当下一招手收回了紫电剑,赤霄剑却还是守护在了山谷的上方,他不能不顾雪剑峰诸人的安危。 果然,那两个不死不活的东西趁机扑向了山谷。冷灵秀见此,顿时脸色大变,心知大事不妙,眼下就算燕于飞恐怕也不能分身来救。 燕于飞确实没有赶过去救援,此时还是一脸警惕的盯着黑色的令牌,他清楚这邪物中至少还有一个怪物,甚至那龙魂也已然被炼化成了一个傀儡元神。 雪剑峰的众弟子眼见凶险突然而至,一个个都吓的目瞪口呆。就在此时,一道赤色的剑芒漫天飞舞,这两个不死不活的东西顿时被困在了剑芒之内。 原来这就是燕于飞为何能如此的笃定,如今他早就和紫电、赤霄二剑心意相通,只要心中念头一动,两柄飞剑自然会奉命行事。 瞬息之间,燕于飞竟然占了不少的便宜,如今赤霄剑已然困住了这两个不死不活的东西,虽然一时之间还难以斩杀,但他心知这两个东西必定撑不了多久,眼下只要拦住黑色的令牌,定然可以冷眼旁观。 几息之后,万寿老祖和赤阳子果然是越来越弱。燕于飞终于瞧出了蹊跷,没有肉身的元神也不过如此,也就是比孤魂野鬼强了一些,可终究不能长久,看来还是这黑色的令牌有古怪,若是没了此物,这两个元神多半会灰飞烟灭。 就在燕于飞暗自琢磨之时,那黑色令牌突然砸了过来,一道紫色的剑芒冲天而起,挡住了去路。瞬间,两件灵器又硬撞在了一起,四下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整个天际都弥漫着一股雷霆的气息。一股熟悉的气息也没能逃过燕于飞的神识,他当即望向了天际,心知一个元婴境界的大能就隐藏在不远之处,只是一时半会还不愿现身罢了。不过燕于飞不着急,心知只要再耗上一炷香的时辰,那两个不死不活的东西就会魂飞魄灭,到时候再全力一战便是。 陡然间,一道剑芒突然从天际斩杀了下来,这居然也是一柄飞剑,显然不弱于秦瑶得到的一夕剑。燕于飞见此也只能一脸的无奈,这是生死攸关之事,当下招回紫电剑迎了上去,只见两道剑芒交相辉映,一时间纠缠在了一起。 那黑色令牌也终于缠住了赤霄剑,万寿老祖和赤阳子一脱困,又扑向了山谷。未等二人靠近谷口,忽见五道光芒闪烁,一座大阵护在了整个山谷,这正是燕于飞花了数日布下的阵法,若非如此,他如何安心将墨玉麒麟和赤猴扔在谷内。若非看破此阵,任何人休想擅闯进去,白如清就是在这几日从燕于飞处学到了此阵的玄妙,才能带着众人躲进阵内。 燕于飞又望向了天际之处,随即转身向万寿老祖和赤阳子扑去,五道惊雷幻化的手印又向二人抓了过去,一股雷霆的气息瞬间笼罩在了山谷之上。 这下万寿老祖和赤阳子又是转身而逃,不过这回却是直接逃向了黑色令牌处,黑烟翻滚之下,这两个元神一闪就不见了。燕于飞不由心头大怒,一把将紫电剑抓在了手中,瞬间雷电交加,一道天雷劈在了那突然而来的飞剑之上,那剑芒顿时消散,剑鸣之声随即而起,也就是一个呼吸间,又有数道天雷劈落下来。 一声沉闷的声响突然而现,只见一柄飞剑坠落而去。燕于飞又望向了天际之处,心道:“这回的便宜倒是不小,一柄飞剑就这么给自己毁了,也不知是不是那老儿的本命飞剑?” 霎时间,黑色令牌也突然遁去,但燕于飞还是一脸的谨慎,赤霄剑还是护住了山谷,如今就是最危险的时候。 “小辈,你果然有两柄飞剑,已然都是准仙剑。真是可惜了,本座一生痴迷炼器,却终究没你这般的机缘。” “上人何苦如此贪心?你已然炼制了两件索人性命的灵器,莫非还不能心满意足?须知三千岁月转眼即逝,就算把宝物都给了你,你又能如何?时候到了,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 “小辈,你何时猜到是本座的?” “我早知是你。这世间又有谁,还能有上人的手段?不过你能躲在神兵谷内,数百年不闻世事,倒也是难得。不过可惜了,终究是贪心作祟,作恶多端。” 这下雪剑峰的诸人都听明白了,原本疑惑的神色也消失了,她们终于知道,原来追杀自己这些后辈的,竟是早就不问世事多年的金鼎上人。不过今日也算是涨见识了,燕于飞区区金丹境界的修为,竟敢为难一个元婴修士,而且还占了不少的便宜。 冷灵秀不由一脸的得意,心知自己的这些弟子总算是有了靠山,自己也不用再顾忌什么,要不了多少年,自己这位师侄定可横行正邪二道之间。到时候,这世间或许真能太太平平,杀戮也会越来越少。 这时金鼎上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小子,你手中纵然有两柄准仙剑,但岂知本座就没了手段。我堂堂的元婴境界大能,又岂能容你逃脱。” 这不过是心有不甘之言,燕于飞也心知肚明,当下冷笑道:“上人怕是避世太久了,如今都不知道今夕何夕了。况且能不能奈何得了在下,上人也早就试过了,若是不怕十方封神台被毁,不妨亮出来吧。” 刹那间,金鼎上人居然默不作声了,燕于飞却又讥笑道:“你那灵器纵然不错,却难以比肩天道轮回珠,此物才是仙器。况且你岁月无多,更是比不了魔主。去吧,何必临了再毁了自己的名声。剩下的几年,好好传法布道,昆仑的炼器之道,切莫毁在了上人的手中。” 这居然是满口的教训之言,可奇怪的是,被教训的居然是一个寿元无多的元婴修士,而且此人半晌都没有出声,似乎是默认了。可金鼎上人终究是不会就此死心的,突然间追问道“天道轮回珠果真在魔主手上?你这小辈莫要诓骗本座。” 燕于飞听此人一口一个本座,顿时无奈的叹了口气,心知金鼎上人的执念还是难以放下,或许在这不多的岁月中更是丧心病狂,自己只怕是无能为力,今日也多半是奈何不了此人。燕于飞心知奈何不了金鼎上人,但有赤霄和紫电这两柄准仙剑在手,他心中也是不慌不忙。但就在此时,一声低沉的吼叫突然而起,墨玉麒麟不知何故咆哮了起来。 “原来是你这畜生,可惜了!” 金鼎上人显然瞧出了墨玉麒麟的来历,这脸上也多了一层怒气。燕于飞当即猜到,金鼎上人必定和万妖皇有不少的恩怨,否则就凭墨玉麒麟,休想招惹到此人,当下冷笑道:“金鼎上人,你好歹也是活了数千年,莫非还是小鸡肚肠,和一头畜生斤斤计较?” “小辈,休要胡言乱语,本座只是觉得这畜生可惜了!” “是可惜这头麒麟不听命于你吧?” 燕于飞忍不住出言讥笑,在他想来,还不是金鼎上人的贪心在作怪。 果然一声叹息后,金鼎上人突然自言自语道:“仙途茫茫,若是不入洞虚,定是生死茫茫,可本座却另有妙法,纵然肉身不在,可这元神却可以长存。” “你这黑色令牌究竟是何物?” 金鼎上人的自言自语,却让燕于飞心头一动,他打量了眼黑色令牌,心知这阴损之物还真能和天道轮回珠相提而论,只不过似乎还不够霸道,毕竟这仙器可不是随处可见的。 第5章 祸水东流 此时,忽听金鼎上人又道:“封神令甚是玄妙,又岂是区区一颗珠子能比的。本座有令牌在手,世间生灵皆可封神,当然也要本座看得上才行。这头麒麟倒是不错,可惜本座已经有了兽神。” 金鼎上人一说起此事,顿时滔滔不绝,脸上更是得意洋洋。 燕于飞早就猜到了此事,因此并不觉得惊讶,可冷灵秀却听得心头一颤,一众弟子也是吓得花容失色,她们都明白,今日得知这秘闻,足以让各大宗门都心有余悸,料想这杀戮近在眼前。 “好大的口气,想必另一个就是龙神了。只是不知万寿老祖和赤阳子二人,又被封成了哪路毛神?” 燕于飞心中好奇,眼见金鼎上人得意洋洋,当即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心知此人必定愿意夸夸其谈,此等闻所未闻之事,自然不能一直憋在心里,想必今日定要一吐为快。 果不其然,只听金鼎上人缓缓说道:“区区二个废物,又何足挂齿。当个神仆,使唤使唤足矣。” 两个元婴修士居然都是奴仆,这也太吓人了。燕于飞忍不住哈哈大笑,他笑得别提多痛快。可如此凶险之时,为何还敢哈哈大笑,雪剑峰的诸人都一脸的疑惑。霎时间,金鼎上人忽觉心神不宁,忍不住说道:“小辈,你有何得意之事?须知今日休想逃出生天。” 燕于飞道:“金鼎上人,你又错了。你野心虽是不小,可惜却是晚了一步。”金鼎上人不由一楞,嘴里续道:“小辈,这是何意?”燕于飞道:“你不妨去找魔主,一切便知。有他在,你休想出头。况且你寿元将尽,又岂能再蛰伏个几百年了。” 这是祸水东流之计,燕于飞终于算是为魔主找到了一个好对手,这二人均是满手的杀戮,这回倒是可以大显神通了。 “好个毒计,你这小辈倒也是百年难见。只是可惜了,本座留你不得,此地就是你葬身之处。” 金鼎上人显然不愿再多说废话,手中的封神令又举了起来,脚下也是流光溢彩,十方封神台此时就在他脚下,一股威严的气势突然而现,让人不禁双膝颤抖,心头也是悬在了半空。 这担心的事终于出现了,燕于飞倒是有把握逃出生天,可雪剑峰的诸人定是凶多吉少。情急之下,他将紫电剑横在了身前,嘴里催促道:“冷师叔,你们先行离开此地,我随后就到。” 冷灵秀也没有多言,当下祭出穿云梭,眼见尹冉冉和冰清玉洁四人一脸的不舍,急忙厉声道:“还不快走,难道还想拖累别人?” 这话果然管用,尹冉冉和冰清玉洁四人纷纷御剑而起,紧紧跟在了冷灵秀身后,只是一个个脸庞却早就湿润,心中均想:“从今往后,自己定当一心修炼。终有一日,自己也能保护身边的人。” 此时就连墨玉麒麟和赤猴都跑的没了影,金鼎上人却只是冷眼旁观,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逃了也就逃了,大不了就是多活个一时半会,可眼前这小辈却绝不能放过。 “小辈,如今你可以安心了吧?” 燕于飞当然是安心了不少,不过他心头更是清楚,只要金鼎上人愿意追杀,又有哪一个能逃脱。几息之间,元婴修士便可纵横千里,雪剑峰的诸人自然是跑不了。只是眼下不容他多想,索性持剑而立,道:“金鼎上人,你只怕是失算了。须知我并非只有手中的两柄飞剑可依仗,若是拼命,你定是凶多吉少。你可知血杀尊者的万尸血塔,可惜从今往后,世间再无此物。” 燕于飞心知无论如何也要再拖延个一时半会,因此说起了万尸血塔,想必金鼎上人必定知道此物,此人既然精通炼器,当世任何的一件法宝,必定是一清二楚。 “小辈,此塔乃是血杀那魔头的护身灵器,岂能有失。你又有何阴谋诡计?” 这魔头、阴谋诡计这些话居然会出自此人之口,燕于飞顿时一脸的不屑,忍不住冷笑道:“万尸血塔已然毁在了本道的手中。你若是不怕百年心血付之东流,咱们试试便知。”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一个金丹修士胆敢吓唬一个元婴修士,这确实很荒谬,可金鼎上人却一脸的阴晴不定,心中更是犹豫不决。眼见金鼎上人疑心已起,燕于飞心头暗喜,却知此时不能冒然逃走,不妨再吓吓这老儿。 陡然间,一股杀意突然而现。只见一朵黑莲虚影护在了燕于飞头顶之上,如今黑莲和赤霄、紫电二剑都越来越好使唤,只要他心念一动,绝不会有差错。 “这又是何物?” 金鼎上人打量着眼前的虚影,,心头更是狐疑不决,他清楚那两柄飞剑已然是天大的机缘,可这黑莲虚影似乎更是惊人,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不禁让人胆战心惊。 燕于飞并没有答话,手持紫电剑缓缓向前,赤霄剑也闪着剑芒咄咄逼人,他居然是要先下手为强。 金鼎心头一慌,不由惊道:“小辈,切莫胡来。”说话间转身而去,竟是不敢一战。堂堂的元婴修士,居然会不战而逃,不过这早就在燕于飞的算计之中,他心知元婴修士的寿元一旦无多,必定会千方百计的苟且偷生,不怕死的可是屈指可数。 燕于飞望着金鼎上人逃窜的方向,不禁暗暗冷笑,暗道:“此等道心不坚的人,还想胡作非为。如此贪生怕死,还不如回去躲上一世。仙途茫茫,若是明知不能长生,不如求得此生平安,这争强斗狠之心不过就是一时的痛快。” 等了一炷香的时辰,眼见金鼎上人并未回来,燕于飞终于松了口气,此时不再犹豫,御剑向雪剑峰诸人离去的方向追去。他可不想让人白白替自己担心,没过多久,果见有人在翘首以盼。 原来雪剑峰的诸人根本没有逃远,她们一见燕于飞安然无恙的归来,一个个均是欣喜若狂,尹冉冉更是喜极而泣,这回确实太凶险了。此时诸弟子也一脸的好奇,当即七嘴八舌,追问起刚才的那场恶战。 燕于飞不禁微微一笑,心想这哪里有什么恶战,不过刚才确实也够凶险。当下便将如何吓退金鼎上人之事道了个清清楚楚。他原本以为说清楚了就没自己的事了,可却没想到,这些女弟子叽叽喳喳的,又问个没完了,而且所问之事稀奇古怪,她们的好奇之心也是越来越重。 冷灵秀见此,也只有苦笑了,这也不能怪这些女弟子,她心知自己的这些弟子平时都在雪剑峰修炼,根本就没机会下山,更不用说四处历练了。可冷灵秀也是心中很好奇,却不便去问,干脆就让这些弟子们去随意的问。 突然间,冷灵秀心头一动,暗道:“我又何必如此心急,赶回雪剑峰去?眼前有燕师侄在此,自然是大可放心,不如就让这些弟子多历练历练。” 这一听说可以再四处去历练历练,一众弟子顿时都高兴坏了。随后数日,她们也不急着赶路,一路上,白如清不时向燕于飞请教阵法之道,其他弟子也时常过来讨教一番,众弟子和燕于飞也算是有过一段患难与共的日子。燕于飞对任何雪剑峰弟子的所问都是知无不答,只有极道天书的事,他却决口不提。 反正那三本上乘功法早就传授给了尹冉冉,燕于飞也偷偷叮嘱过她,此事除了冷灵秀师叔外,绝不能向其他人透露半句,至于雪剑峰以后要如何打算,自然是由她们自己做主。至于这阵法之道,那是白如清执着的东西,燕于飞也没有藏私,心知道如今能多传授一些,整个雪剑峰都会受益。 雪剑峰的弟子这几日都是收获不少,燕于飞甚至从自己的乾坤袋内取出了不少的好东西,这些可都是从那些元婴修士手中夺来的,这一回的机缘可是大了。这些日来,不仅一众弟子都欢欢喜喜,就连冷灵秀也时常挂着笑意。 如今燕于飞精通炼丹、阵法、符箓、当然他的修炼心得也是出类拔萃,不过这些却教不会众人,除了白如清在阵法之上精进了不少,其他弟子根本领会不到玄妙,比如那符箓之术,一众弟子都没兴趣,确实,这修为不足,根本就无法随心所欲的调动体内的灵气,想要随手制符御敌,这可是太难了。 这一日,众人见天色已晚,随意找了处荒山野岭落脚。这几日来,雪剑峰的众人都习惯了白天慢慢赶路,天还没黑就找个落脚之弟,随便抓些野味来犒赏一下自己,这是被燕于飞给教坏了,他不过是有一次没忍住抓了些野味痛快了一下,这些雪剑峰的同门却都学会了。 当然这些天来,雪剑峰的众人除了向燕于飞请教一些修炼上的困惑外,也会询问一些他这一年多来的所见所闻,每当听到一些惊险之处,众弟子都是一脸的关切。 冷灵秀突然想起了当年,那时候,她也和眼前的这些弟子一样,不过是雪剑峰上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女孩,师父、师姐们的疼爱,让她也历历在目,可惜百年岁月过去了,如今当初的一众同门都不在了,偌大的雪剑峰,也只剩下了她自己一人,这些年来她也收了不少的弟子,这似乎就和当初一样。 正当众人都沉浸在这享受的气氛中时,突然远处一阵骚动把她们都惊醒了,一阵阵哭喊之声在这夜色之中清晰的传了过来。冷灵秀不禁眉头微皱,当即吩咐白如冰和白如清前去,看看究竟出了何事。 不多时,二女又赶了回来。原来都是些逃难的灾民,天下各国之间又在互相征战了。 冷灵秀不禁叹了口气,道:“你们都随我前去看看,若是看到有病在身的灾民,赶紧给他们医治。随身所带的丹药也不必吝啬。”众弟子纷纷答应着,一个个向着嘈杂的方向赶去。燕于飞也跟了过去,只有墨玉麒麟和赤猴被强行留了下来,它们就不必过去吓唬人了。 雪剑峰的众弟子多少都会些医术,她们所在的山峰上就有不少的药草,特别是那雪莲更是宝贝,不仅对凡人有去病延寿的功效,就算是对修仙之人也是大补,如果炼成了丹药,自然是不用多说。 刹那间,众弟子两三人一伙,四处寻找患病在身的灾民治病施药。燕于飞突然想起了当初在九黎城的情景,那时候他的修为也不高,不过这才没几年,往事都已经变的物是人非了。 就在这时,一阵厮杀声突然传了过来,逃难的灾民顿时慌乱起来,不少人惊恐的大喊道:“嗜血军来了,大家快逃。”随即大批灾民就开始四处逃窜,只剩下一些年老体弱的还没来得及逃命。 燕于飞一脸的疑惑,暗道:“什么嗜血军?就算是大军来了,也犯不着残杀这些手无寸铁的灾民。可他们又为何如此的慌张?”雪剑峰的众人也都是一脸的疑惑,好奇之下,一个个干脆就在原地等着,她们也很想看看,这嗜血军到底有什么可怕之处。 没过多久,众人便见一队血色盔甲的兵士冲了过来,三百多人的队伍,整整齐齐到了众人身前,他们原本以为,这一路上所有的人都会远远的躲避起来,但没想到这里却还有十多人没来得及逃命,而且还都是秀丽可人的少女。 那为首的将领顿时大喜道:“周国大军到此,你们这些丫头速速弃剑就擒。”原来他看到眼前这些少女都手持长剑,便忍不住出言恐吓,这一路上被他们祸害的人数不胜数。 这居然会是周国的兵士,可他们怎么会在这里。燕于飞眉头微皱,暗道:“周国离此不知有多远,就算是御剑飞行,也要十多日。这些凡夫俗子要花多少时日,才能从周国赶到这里?”雪剑峰的众人也是这般心思,她们不禁怀疑这是否会是真的。 这时,那为首的将领见眼前的这些少女都默不作声,一时之间居然没有人理会自己,他心中不悦之下,当即怒吼道:“杀,挡我去路者,杀无赦。” 一瞬间“杀、杀、杀”的咆哮声汹涌而来,整队兵士一脸杀气的围拢了过来。雪剑峰的女弟子大多都没见过此等的阵仗,一时间吓得脸色苍白,更何况这喊杀之声早已震慑住了她们的心神。 冷灵秀见此,不禁连连叹息,心知自己门下的这些弟子确实是太缺少历练了,须知她们都是修仙之人,如今面对这些凡人兵士,又岂能心中害怕,当即厉声大喊道:“你等都是修仙之人,平日口口声声也都是斩妖除魔,如今不过是一些凡夫俗子,你等又何需害怕?都给我拦住他们。”霎时间,众弟子顿时醒悟了过来,自己确实干嘛要害怕,当下纷纷挥剑杀了上去。 第6章 天下苍生 不多时,三百多兵士都被揍的东倒西歪,要不是这些女弟子没有杀人之心,他们只怕是早就被斩杀干净。燕于飞见差不多了,上前一把就将为首的将领提了出来,道:“快说,你等真是从周国来的?”那将领吓得魂不附体,顿时老老实实的都招了,原来他们还真是周国的兵士。这些年来,周国一直在吞并其他的弱国,就在这一年中,他们嗜血军就灭掉了十多个小国,随着不断的开疆拓土,周国的兵士便来到了此处。 燕于飞确定为首将领说的都是实话,当下让此人带着所有的兵士滚了回去,他不可能将这三百多人都杀了,这些人不过是奉命行事,只有周国的大王公孙昊,才能停止这一场血流不止的杀戮。 这周天城确实又该再去一次了。冷灵秀也有意让弟子们去开开眼界。众弟子当然是心中欢喜,她们也都听闻过周天城,只是除了冰清玉洁四人和尹冉冉,谁都没去过。 众人都是急着赶路,这是事关天下苍生安危的大事,杀戮不止众生不宁。冷灵秀祭出穿云舟,可以自己御剑的自行跟上,就连墨玉麒麟也是四脚腾空,紧紧跟在了后面,如今只有赤猴最为舒坦,它稳稳坐在了麒麟背上,仿佛是它的坐骑,一切天经地义。 这世间果然动荡不堪,一路上,众人不时能看到各国之间相互杀戮的一幕。如今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逃难之人,纵然雪剑峰弟子一路救治了无数的灾民,却还是无济于事,放眼看去,能看到不过就是越来越多的杀戮,各处都是国破家亡的凄惨。 这一日,众人终于赶到了周天城。冷灵秀当即让燕于飞和尹冉冉先进城打探消息,其他人则先去清风堂收拾一番,那里怕是好久没有人迹了。墨玉麒麟和赤猴当然被直接带去了清风堂,如今不是随意吓唬人的时候,城中早就是人心惶惶。 可一进城却完全出乎了意料,只见城中的各处街道上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叫卖之声,不时能见到伙计在门前揽客,酒肉的香气满城都能闻到。燕于飞和尹冉冉不禁愣住了,似乎比二人上次来时还要热闹,这里简直和他们一路上看到的天差地别。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今到处都是战乱,这周天城又岂能独善其身,况且一路上赶来时,他们也看到了周国的不少城池也都是满目萧条,这实在是弄不明。燕于飞当即决定找个熟人打听一下。 没多久,燕于飞和尹冉冉进入了一座府邸之内,他们是大大方方进去的,只不过没人看到罢了。这里是五师兄公孙远的府邸,燕于飞不想麻烦别人,便带着尹冉冉直接飞了进去,不过二人突觉眼前有些怪异,偌大的一个府邸,居然半响都没见到一个仆人,一股香烛纸钱燃烧过的气息清晰可闻。 莫非是有人过世了?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燕于飞却一脸的担心,公孙远的安危,他不能不顾,急忙放出神识四处查看起来。几息后,他心中放心了不少。 公孙远此时正披麻戴孝,跪在了灵堂之内,这里也只有他一人,多少有些冷清。不过这里显然是很久没有外人前来了,公孙远一脸的悲哀,浑然不知有人到了自己身后。 燕于飞不禁叹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这生离死别,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当即和尹冉冉从一旁拿了香烛一起拜祭。二人随后又交代了公孙远几句,便先行离开了。燕于飞不知该如何劝解这位师兄,他的双亲也早在当年的战乱中过世了,如今就连个拜祭的地方都找不到,只能叮嘱公孙远多多保重,如果不想再待在此地,就去找师父和其他的师兄师弟。 这消息还是没打听到,燕于飞和尹冉冉见到了府中变故后,哪里还有心思再出言询问。就在二人盘算着去哪里再打探时,突然看到了一个老熟人,二人均是心中一喜,只见一个衣衫破旧的算命相士正迎面走来。 二人当即围了上去,张半仙自然还记得这送钱给自己的人,当下抢先道:“公子、小姐,今日是看相还是测字?” “看相测字就免了。”燕于飞笑道:“我想打听些消息,不知你老可否方便?” 燕于飞可不敢怠慢眼前这张半仙,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此人定是深藏不露,随手将一锭银子递了过去,心知只要给钱,这位半仙多半会喜笑颜开。 “方便、当然方便,无论公子你想要问什么,老朽都可以帮你占卜一下。” 果然,张半仙一见银子,满脸都是欢喜,钱财总是能诱人,这也许就是修仙之人和凡夫俗子的不同,不过细想之下,也没什么不同,无非都是贪婪之心在作祟。 张半仙果然知道的不少,当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说了个没完没了。原来三日后,周国的大王公孙昊要亲自前去姜水之畔,他除了拜祭公孙氏宗庙,还要为天下苍生祈福,另外,还会有红莲寺的高僧开坛诵经,到时候必定是人山人海,三天三夜的水陆法会也必定热闹非凡。 这一边四处征战,害得天下百姓流离失所,一边又要为天下苍生祈福,这公孙昊到底是善是恶,燕于飞如今更是难以看破。不过他也记得,公孙昊当初答应过大悲寺的慧果大师,不再开疆扩土,还天下一个太平,可为何如今却事与愿违。 尹冉冉更是想不明白,当下一脸疑惑的道:“燕师兄,如今四处都是战乱,虽然此地还是一片安宁,可若是杀戮不止,这战祸也必定会引向此地。只是为何,这里的人还是如此的无忧无虑,莫非他们真的可以高枕无忧?” “这,……” 燕于飞不知该如何解惑,不过他却知自己的这位师妹终于也看到了世间的贪婪与无奈。这红尘多变,人心更是难测,也许修仙就要先修心,只有道心坚固才能更近一步,仙途茫茫,又有几人能鹤立独行。 “各人都有各自愁,只是未到多愁时。” 如今也只有这无奈之言相告了,燕于飞心知自己也无能为力,毕竟人心本就如此,眼前的蝇头小利就足以让人心满意足,就算是活了千年岁月的元婴境界的大能,也还是不能看破。 “我们回去吧,该打听的也打听清楚了。” 燕于飞不愿多想这些混乱之事,当即和尹冉冉纵身而去,至于公孙昊究竟是善是恶,也不必急于一时,时候到了,总会露出本来的面目。 几息后,二人回到清风堂,将探听到的消息一一说了个遍。一时之间,众人都猜测不透公孙昊究竟意欲何为,但却众口一词,此人若非大善,那便是大恶。 不过有热闹可瞧还是让人心喜,毕雪剑峰的一众弟子都是抱着看热闹长见识的念头而来,世俗间的这些破事倒是正好用来修心。 三日后便是水陆法会,雪剑峰的诸多女弟子难免有些欣喜,她们从没见过如此热闹的场面,可惜冷灵秀可没打算让自己的这些门下弟子随意进城闲逛,除了每日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弟子,其他人只能留在清风堂内闭门苦修,好在这样的日子对修道之人来说倒也容易打发,这一盘膝打坐便又耗费了一日。 这水陆法会终于让一众女弟子给等来了,一大早,冷灵秀带着众弟子出发了,临行前又叮嘱了一番。燕于飞也没闲着,但他却是独自一人前往,有些事情,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反而方便了不少。 姜水河已经流淌了数千年之久,只不过一向少有人问津,除了每年的祭祀宗庙,平日根本就没有人迹。但今日却早就热闹非凡,一眼望去都是人头攒动,天没还亮,城内的百姓纷纷赶了过来,一向让人望而止步的公孙宗庙,早就被围的水泄不通。若不是盔甲鲜明的兵士手持利刃拦着,恐怕就连宗庙的大门都会被人挤塌。 一座高台也早就矗立在了姜水河边,那里也有一群盔甲鲜明的兵士守着,只不过高台旁却是有些奇怪的人在那里。只见三十六个白衣如雪的僧人盘坐在高台四周,一件件大红袈裟披在了他们身上,更显得宝相庄严。 “肃静,大王驾到!” 一声威严的喊声突然传来,一时间号角齐鸣,四周的百姓顿时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也都矮了半截。燕于飞看了眼身旁,当下也弯下了腰,此时若不勉强一下,那就太扎眼了,他心中不禁后悔,自己不该凑的这么近。 几息后,高台上终于有人了,但奇怪的是,居然会是一个身着灰色僧袍的老僧当先而来,又见一个一身素袍的中年男子,在四个黄衣僧人的引领下跟在了后面。 这中年人正是周国之主公孙昊,只是此人今日的穿着实在太不扎眼了,若不是早见过他的尊容,一时之间,谁又会想到,眼前之人竟是往日高高在上的一国之主,倒是那一脸的沧桑不禁让人有些同情。 最扎眼的还是那老僧,既然能走在一国之主的身前,他必定是不凡。燕于飞也把目光移向了那灰衣老僧,心头突然警惕了起来,没想到这老僧身上居然没有一丝的灵气,可若说这老和尚真的只是一个世俗的僧人,想来也没几个人能信。 就在此时,那老僧也突然看了过来。刹那间,燕于飞忽觉心头一颤,这目光中居然透出一股犀利之意。不过那老僧也随即收回了目光,缓缓走到公孙昊身旁,道:“大王,这就为苍生祈福吧。” 这公孙昊倒也是听话,当即盘膝而坐,双手合十,口中也轻声念着什么。四个黄衣僧人也盘坐了下来,灰衣老僧等身后的五人都坐下后,这才在公孙昊身前盘膝而坐。 六人都双手合十,嘴里都是振振有词的念着,但这经文恐怕没人能听得下去。高台四周的三十六个白衣僧人此时也一起诵起了经文,不到一个时辰,本来以为有热闹可看的人群便开始消失了。 这就是水陆法会,若是一直不停的念经,多半不会再有人过来看热闹,就连眼前这些还没走的人,多半也会转身离去。燕于飞也不想再看下去,他正打算转身离去。就在此时,忽见一道人影一闪而过,他不及细想,一个纵身追了上去。 昊山上,一座破旧的残庙内,此时一个黄衣老僧正盘坐在里面,一个背着双剑的少年就站在了他身前。 “施主别来无恙。当日一别,恍如昨日,只是却早已物是人非。” “大师,你为何也在这里?” 这老僧正是当日劝解公孙昊放下杀戮的慧果大师,如今的他一脸都是愁容,眉头紧皱之下,这才苦着脸道:“罪过、罪过。老僧无能。”一听此言,燕于飞好似什么都明白了,这会也只能苦笑道:“想来是那一国之主与佛无缘,这也怪不得大师。” “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若今生看不破,不妨留到来世。”慧果淡淡的道。来世,这世间真的有来世,燕于飞一脸疑惑道:“大师,那今世又该何去何从?” 慧果大师原本眉目下垂,此时一听燕于飞之言,当即睁大了眼睛。几息后,他还是摇头道:“从来处来,往去处去。一切皆是因果循环,施主又何必执着。” “多些大师指点。” 燕于飞突然转身而去,既是如此,又何必再问,一切都是注定,佛家所说的因果,道家秉承的天意,不过是要人冷眼旁观。可若真是如此,不就成全了那些有心之人?但若是天意如此,因果也必定如此,无论他何去何从,都不会有错,这也是天意。 刹那间,又有一道身影落到了高台之下,一股刹气突然而现。 燕于飞心中有了计较,也不再冷眼旁观。 灰衣老僧这时也望了过来,眼神中也是一股杀意,全然没了满口的善哉。在场的一众僧人也都是一脸怒气,这哪里还有半分的慈悲之心。 第7章 金刚四相 灰衣老僧打量了燕于飞数眼,道:“施主何人,为何妄动杀心?”燕于飞冷声道:“敢问大师,又何故妄生杀念?”刹那间,二人已然无话可说,这会确实说不下去了。一众和尚都望着灰衣老僧,似乎在等着动手杀人。公孙昊也看到了燕于飞,脸上突然阴晴不定,他口中虽诵着经文,但却早就有口无心。 这杀气原来是冲着公孙昊而去,这谁都已然清楚,此时他身旁有一大群和尚护住,这灰衣老僧显然不凡。燕于飞猜到这老和尚定是元婴境界,可如今的他早就不惧,元婴修士见得多了,也就是吓唬人的,不如放手一搏。 灰衣老和尚并没有急着出手,如今公孙昊离不开他,一众大小和尚听命于他。他见燕于飞不过是区区金丹境界,自是更不会急于动手。 原来燕于飞一路见到周国的兵士四处征战,到此都是战祸,无数的无辜之人家破人亡,又想到自己的双亲当年也是丧命在了这等祸事之中,而眼前这个公孙昊,就是这些年来一切祸害的根源,当即有了除去这祸端的心思。 灰衣老僧虽未出手,心中却是不免疑惑,寻思,“区区一个金丹境界修士,怎地如此的大胆?就算看不破老衲的修为,可自己座下这些弟子的修为境界却是明摆在那。四个金丹境界在此,莫非此人想找死?”心念见此,当即沉声道:“佛门金刚护法何在?” 四个黄衣僧人齐齐应声道:“阿弥陀佛,弟子等在此。” 这四个和尚都是金丹入微的境界,燕于飞一眼就瞧了出来,心头不由暗道:“同样是金丹境界,可这四个和尚又岂是自己的对手,倒是那灰衣老僧还是要费些手脚。” 就在此时,四个黄衣和尚已然冲下了高台,燕于飞的杀心也突然消散了一大半,杀一个毫无抵抗之人,这是他不屑为之的事,当下转身扬长而去。倒是那四个和尚一脸的怒意,紧紧追在了身后,一个个均是一副不肯罢休的气势。 眼见如此,燕于飞不慌不忙,直接向昊山方向而去。 不多时,五道人影都落入了山林之间,一股杀气四处弥漫。那四个和尚均是心头一惊,他们从没见过如此浓烈的杀气,均想:“此人好重的杀心,不知造了多少杀孽?” “施主何人,何故妄动杀心?” 那为首的和尚突然有些胆怯,虽然他还是觉得十拿九稳,可一时之间却不敢冒然动手。他身后的三个和尚也是一脸的犹豫,一个个都被这杀气给吓唬住了。 燕于飞道:“都回去吧,今日饶了尔等的性命。”说罢祭出飞剑,眨眼间没了人影。燕于飞和这几个和尚并无深仇大恨,自然不会无故杀人,既然不想杀人,不如趁早离去,这打打杀杀的倒也是烦心。 眼见燕于飞就这么跑了,那四个和尚不禁面面相觑,虽然他们没有多言,心中却都清楚,自己四人是万万追不上的,当下也只好转身离去。 燕于飞却并没有离开昊山,这山中倒也是熟悉,当下找了山洞盘膝而坐,心中暗道:“这些天来时不时就会动了杀心,识海中的黑莲也动不动就狂躁不安,这心境怕是有些不稳,也该多念几遍清心咒了。” 不知过了多久,燕于飞又从山洞内走了出来,眼见天色已暗,当即御剑而去,心头不由寻思,“师叔她们多半都回去了,这水陆法会可没什么可看的。不过是一群和尚装模作样罢了,自己六根未净,又岂能渡化别人?” 就在这时,忽听一阵阵轻声细语传了过来。 燕于飞凝神静气之下,顿时听得清清楚楚。原来是城中的百姓在姜水河畔放灯祈福,说得也无非是一些祈求家人平安之言,也有一些是乞求远方的亲人早日归来的,当然也有一些是小儿女祈求姻缘的。 燕于飞本无心再去听,心知求人还不如求己,可他望到远处河面若隐若现火烛,心中不禁也恍惚了,暗道:“若是自己也去许个心愿,却不知又该祈求些什么?” 正当他心中迷茫之际,突然一声低沉的咆哮声传了过来,正是墨玉麒麟的怒吼之声,显然又有麻烦了。 霎时间,燕于飞不再迟疑,急忙御剑赶去。 此时的清风堂确实有麻烦了,四个黄衣僧人突然逼近,若不是白如清心细,提前布下了阵法,这四个和尚怕是早就得手了。 冷灵秀将所有弟子都聚集在了一起,四个金丹境界的和尚,自然不是她能应付的,此时就连赤猴也感到了危险,急得上蹿下跳,墨玉麒麟更是连声怒吼。 “阿弥陀佛,各位女施主莫怕。”那为首的和尚道:“我等四人乃是红莲寺的金刚四相护法,贫僧万相,他们三个是我的师弟宝相、空相和无相。”说话间,万相一脸得意,两眼打量着雪剑峰的诸人。冷灵秀眉头微皱,心知不可乱了阵脚,当下冷声道:“我等乃是万剑宗弟子,不知大师所来何事?” 万相缓缓道“善哉,善哉,贫僧来此并无恶意,无非是想和诸位女施主结个善缘。”眼见众人满脸疑惑,只得又道:“你那麒麟也算是通灵奇兽,它与我佛门有缘,不如就由贫僧带回寺内,也算是给它一个机缘。” 原来这几个和尚是冲着墨玉麒麟来的,这往好听的说是结个善缘,可要是往难听的说,那便是坑蒙拐骗。 尹冉冉一听此言,忍不住说道:“既是结善缘,自然要看缘份,我看这麒麟多半与你红莲寺无缘,若非如此,它又怎会如此讨厌你等?几位大师,赶紧回去吃斋念经,若是我燕师兄回来了,你等多半要挨揍。” 这话一出,一众女弟子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就连冷灵秀也差点没忍住,她们顿时想到了行痴和尚挨揍的模样。霎时间,众人都安心了不少,心知就这点凶险,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金刚四相没见过行痴和尚挨揍的模样,眼见众女弟子笑的欢快,不禁面面相觑,心想:“这倒是怪了,自己四人是来抢夺宝物的,可眼前这些小丫头为何一点都不担心,莫非她们还有什么依仗不成?” 冷灵秀虽是担心,但一想到此地有阵法守护,顿时放心了不少,她心知这四个和尚一时半会休想破阵杀进来,况且现在天都黑了,想来也该赶回来了。到时候,究竟是谁更凶更狠,还真不好说。”心念及此,张嘴大喊道:“大家切莫妄动,守在阵中便是。” 原来这些万剑宗的弟子还有援手,万相四僧当即就明白了,但见万剑宗的众人都是柔弱之辈,顿时再无顾忌,均想:“只要来的不是元婴境界的大能,自己四人又有何惧?看上眼的宝贝,又岂能空手而归?” 不过是几个呼吸间,无相和尚却等不及,这四个和尚中,就属他脾气最暴躁,当下催促道:“三位师兄赶紧动手破阵,莫让师尊久候了。” 刹那间,一声声“阿弥陀佛”的声响不绝于耳,只见金刚四相同时出掌劈了下来。刹那间,眼前五道光芒闪烁,这阵法果然是精妙,可惜眼前的四个和尚都是金丹境界,一连数掌之后,众人顿觉整个清风堂都在剧烈晃动,护在身前的五道光芒也在逐渐变的暗淡。 众人均知阵法撑不了多久,白如玉急忙取出了玄阴旗,心想:“燕师兄哪去了,怎地还不回来?”尹冉冉也知大事不妙,急忙祭出千里镜,四下找人。 一声剧烈的晃动后,大阵终于被破开,还没等四个和尚行凶,墨玉麒麟怒吼一声,当先扑了上去,张嘴喷出一股黑雾。 宝相和尚大喝道:“大胆孽畜,休得猖狂。”说话间祭出了法宝。只见一座金光闪闪的佛像犹如山峰一般压了下来,将墨玉麒麟罩在了下面,任它连吼了数声,也没能挣脱逃出。 就在这时,白如玉祭出了玄阴旗,漫天的雪花袭向了宝相。一旁的空相和尚眼见不妙,急忙祭出一个金刚结。眨眼间,一个金光闪闪的“佛”字护在了宝相和尚身旁,任凭漫天大雪,却奈何不得这和尚半分。此时冷灵秀也急了,持剑刺向了最近的空相和尚,只见满天飞雪之中,一个光头迎面撞了上来,正是那无相和尚。 这眼见如此,众弟子都是一脸的欢喜,可冷灵秀却一脸的谨慎,自从见过燕于飞和行痴和尚你一拳我一拳乱打一气后,她便知并非只有那些僵尸不惧刀剑,眼前这和尚莫非…… 果不其然,无相和尚当头挨了一剑,可却神色自若,倒是冷灵秀匆忙后退数步,脸上也越来越凝重,显然真被她猜中了,心知这可麻烦了,此时众弟子也早就一脸的惊讶。 “阿弥陀佛,痛快,女施主不妨再砍贫僧几剑。” 这是无相和尚的声音。说话间,原本瘦小的身体金光闪动,突然变得高大了一圈。另外三僧此时也不急着动手,一个个都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显然是胜券在握。如今墨玉麒麟也被镇住,只等空相痛快了就可以转身而去。 冷灵秀心知一众弟子都在自己身后,一时之间不敢再冒然出剑,可无相和尚却得意忘形,一个大步逼近来了过来。便在此时,一轮圆月突然出现在了头顶,光芒闪烁间,化作了无数的剑芒撒落下来。这太突然了,无相和尚也来不及躲避,他心知是自己大意了,可这又如何,自己早就刀剑不伤。他正心头得意,忽觉一股寒意袭来,紧跟着又见两柄利剑袭来,一股鲜血汹涌而出。 万相三僧均是一脸的惊讶,无相也一脸的不信,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门,心知这确实是自己的鲜血,可是……,瞬间他盯上了白如冰、白如玉、尹冉冉三女手中的宝剑。 “好剑,近百年来,还没人能伤了我这罗汉金身。我佛慈悲,三位女施主,只要各自接下贫僧一拳,此事大可化小。” 陡然间,只见无相和尚一脸狰狞,斗大的拳头高高举起。 冷灵秀心头一惊,急忙挡在了白如冰、白如玉和尹冉冉身前,道:“这位大师,你口口声声我佛慈悲,却为何心中无半点慈悲,我来接你一拳便是。” 此时雪剑峰的诸弟子都慌了,可万相和尚却大为得意,就连宝相和空相二僧也是笑而不语,他们都知道自己这个师弟的厉害。 原来罗汉金身是一门炼体的上乘功法,虽然无相和尚也只有小成的境界,但相同境界的其他僧人却伤不了他半分,有一次无相和尚一时兴起,堵住了寺院的大门,声称谁能把他打趴下,就能随意进出寺庙,若是不能,那就乖乖的在庙内念经诵佛,果然一连三天都没有一个僧人能进出寺庙。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叹气道:“也罢,就让本道来接你这凶和尚一拳。” 一听此言,一众雪剑峰弟子均是大喜,一个个也都提起了精神。 只见一个少年人收剑落在了无相身前,正巧拦住了去路。 “原来是你!” 无相和尚一眼就认出了燕于飞,其他三僧也眉头紧皱,此时他们都认出了来人正是自己四人奉命追赶的少年,一身修为不弱于他们师兄弟中的如何一人。此时四个和尚都是一脸的诡异,心中各自盘算,无相突然大喜,心想:“这小子并不知贫僧的肉身何等坚硬,就算普通的法宝也休想奈何自己,既是如此,不妨……” “施主,你真愿意接贫僧一拳?” 无相和尚当即追问了一句,此时他就怕有人反悔。燕于飞微微一笑,道:“本道可不接你区区一拳。” 这是出尔反尔,这反悔的也太快了。霎时间,四个和尚都是一脸的不甘,原来他们先前见燕于飞御剑遁去,均知自己四人绝难追上,心想若是此人又突然而去,这可如何是好? 第8章 强取豪夺 就在四僧一脸失望之际,燕于飞却不怀好意的又道:“本道从不只接一拳,向来是多多多益善。本道不躲不闪,你这和尚可还满意?只是你打完了,也要接本道一拳。” “施主,你说什么?” 四僧均是心头大喜,心知此事太不可思议,莫非是耳背没听清楚。 燕于飞已然不耐,随口又道:“你等并没听错,还不上前来。本道还等着揍人呢。”这下,四僧都知自己并没有听错,只是心中却觉得有些古怪,一时之间面面相觑。眼见四僧犹豫不决,雪剑峰的女弟子却不干了,如今有了出口恶气的机会,她们自然不能错过。 白如玉正想出口恶气,当下冷声道:“你们这几个和尚,磨磨蹭蹭的,莫非怕了不成?” 果不其然,无相和尚第一个咽不下这口气,只见他一个大步到了燕于飞身前,晃动了下斗大的拳头,他没出手之前,显然是要吓唬一下。 “和尚,你不必再举着拳头,它没你的秃头亮堂。” 燕于飞不过是一句戏言,可雪剑峰的诸人却都被逗乐了,这是当着和尚的面出言不逊。陡然间,四僧都是脸色大变,一个个目露凶光。无相和尚道:“既是如此,还请施主接拳。”说罢,一拳直接轰了下来,此时无相和尚就怕有人突然反悔。燕于飞见这和尚甚是歹毒,心头也起了怒意,但却并没放在心上。他早就看出眼前这和尚不如行痴,自己的混元金身足以应付。 这是真动手了,雪剑飞的诸人均是心头一颤,这嘴上可以图个一时痛快,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们都替燕于飞捏着一把冷汗。 只听见“砰”的一声,燕于飞还是背手而立,只不过微微晃动了一下,可无相和尚却疼得呲牙咧嘴。这和尚心狠手辣,刚才一拳已然尽了全力,原本以为会多出一团肉酱,可没想到自己的拳头却先开裂了。 又是一声沉闷的声响传来,燕于飞还是不慌不忙,嘴里说道:“和尚,你赶紧再试试。” “你,……” 无相和尚连连后退了几步,这白占的便宜他居然不想要了,心中更是疑惑,“莫非此人也精通炼体的功法,他已然是金刚之身?若是如此,可就坏了。” 原来佛门的不少弟子都修炼肉身,若是不惧普通的刀剑,可称小成,若是能在法宝之下不灭,便是金刚之体,最高深的还是不惧三灾六难,正是佛家所说的不死不灭。 其他三僧这时也目瞪口呆,他们都看到了无相手上的血迹,小成的罗汉金身居然都出血了,眼前这这小子多半就是金刚之体,可这如何可能,自己的师尊也不过就是此等修为,这可是苦修了千年。 “你这和尚既是累了,理当换本道出手了。你小心要挨揍了!” 燕于飞当然不愿白白挨揍,说罢也是一拳。无相和尚却早就吓破胆了,心知自己若是挨上一拳,这肉身多半会被打烂。可世间哪有只占便宜的,突然人影一闪,拳头也到了,只听见“咔吧”一声清脆的声响,惨叫声也立即传来。 只见无相和尚矮了一头,身上的金光也早就不见,胸口处多了个拳头大小血窟窿。 这出手也太狠毒了,无相和尚早就晕厥了过去。万相和尚一把接住了自己师弟,两眼瞪着燕玉飞。脸上都是怒气。燕于飞瞧着另外三僧,随口笑道:“本道还亏了一拳,你们既是同门,自当替这没用的和尚还债。”原来他先前挨了两拳,无相和尚自然还欠他一拳。 三僧脸色大变,一时间没人敢上前半步。几息后,万相和尚道:“善哉、善哉。施主好狠毒的心肠,一拳便毁了鄙师弟多年的修行。”这和尚已然怒火攻心,若不是手中还抱着个半死不活的同门,早就动手报仇了。 “你这和尚莫非耳朵不好使?我燕师兄可是和你等商量好的,你师弟自己不能挨揍,又岂能怨恨别人?出家之人,若非心狠手辣,又岂能有此报?” 尹冉冉当即呛声道,她眼见墨玉麒麟还没脱身,不禁心中愤愤不平,可却又无力相救。 “你,……” 万相和尚竟是哑口无言,他此时终于明白,心中暗道:“原来无相师弟被算计了,此人的肉身更加霸道。无相师弟果然缺心眼,不过是区区数语,便落入了阴谋诡计之中。” 如今动手不成,眼见讲理也不行,空相和尚不禁露出了凶光,暗道:“既然斗嘴不行,不如先下手为强了。”一想到这,一个金光闪烁的“佛”子突然而现。 “小心。” 冷灵秀立即出言提醒,但燕于飞只是望了这金光一眼,这偷袭早在意料之中,不过是一件普通的法宝,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当下挺胸撞了上去。这太意外了,若是来不及躲闪也就罢了,可哪有自己送上去的。雪剑峰的一众弟子都吓得脸色大变,不少女弟子忍不住哭泣起来。 霎时间,三僧却心头狂喜,原本不过是一次偷袭,他们并没有多少把握会得手,但见对方自己撞了上来,心中顿觉是佛祖保佑。三僧惊喜之下,一个个忍不住张嘴念起了“阿弥陀佛”。 又是“砰”的一声,却见金光闪闪的“佛”子突然黯淡无光,又见燕于飞手中抓了一个金刚结,脸上也是神色自若,一件法宝算是到手了。 “此物挂在腰间倒是不错,可惜秀气了点,不合适、不合适。” 燕于飞根本没看中夺来的法宝,尹冉冉却心头大喜,急忙道:“既然师兄不要,不如给冉冉。我正好挂在身上。” “既然喜欢,给你便是。” 说话间,燕于飞将金刚结丢了出去,尹冉冉伸手一接,随即挂在了腰间,如此一件法宝,如今居然不值钱了。不少弟子甚是后悔,均想:“早知如此,自己也该早些开口,说不准也能白捡一件法宝。” 雪剑峰的诸人是高兴了,可空相和尚却是一脸的心痛,眼见自己的法宝被随手送人,心头顿时大怒,正想冲上去夺回,却被宝相拦住了。 “施主,那是鄙师弟的法宝,还请还回来。”宝相心知硬抢多半不行,只好皱着眉头狡辩道:“你万剑宗好歹也是名门正宗,又岂能强取豪夺?”原来这几个和尚也知道强取豪夺。听闻此言,雪剑峰的诸弟子顿时都不不干了。尹冉冉更是连连后退,生怕到手的东西又被讨了回去。 “大师之言不错,本道受教了。听闻红莲寺的僧人到处化缘,一个个所得不菲。即是如此,大师也不能太吝啬,区区一件法宝,想必也还舍得。”这下尹冉冉终于放心了,既然师兄都开口了,这和尚休想再讨要回去。 万相和宝相二僧一脸的不善,眼见单打独斗不行,便想一拥而上。空相和尚更是着急,被抢的法宝可是他的,他自然想着赶紧夺回来。 忽然间,一道紫色的剑芒冲天而起,一声声沉闷的声响滚滚而来。燕于飞终于不想再多说废话,紫电剑一出,整个清风堂弥漫着一股雷霆的气息,这是要赶和尚了。 果然,三个还清醒的和尚都露出了惧意,心中均是惶惶不安,这等雷霆的气息,他们都没见识过,心惊胆颤之下,一个个不由连连后退,此时也早就没了夺走墨玉麒麟的念头,心知保住性命最最紧要。 白如洁见尹冉冉满脸欢喜,忍不住看了眼挂在她腰间的金刚结,急忙道:“燕师兄,你随手送了尹师妹一件法宝,众多师妹都眼巴巴的看着呢,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此言一出,所有雪剑峰的女弟子都醒悟了过来,瞬间七嘴八舌的嚷嚷道“燕师兄,这三个和尚身上也有不少的宝物。” 陡然间,万相和宝相二僧均是心头大惊,暗道:“这也太无耻了,居然口口声声要强取豪夺。”燕于飞很听话,一道紫色的剑芒眼前闪烁,只见那金光闪闪的金佛突然翻滚了起来,浑身的光芒突然暗淡,若是再劈一剑,只怕是金身难保。 宝相和尚不敢迟疑,急忙收了法宝,转身就跑。万相和尚紧跟着也跑了,只剩下空相和尚犹豫了几息,心知法宝是夺不回来了,但见这些少女还盯着自己,当即吓坏了,如今他身上除了这身袈裟,哪里还有什么宝物,一想到这,急忙转身就逃。 此时墨玉麒麟终于脱困而出,但它显然是发怒了。尹冉冉赶紧上前不停的抚摸,这还真管用,如此凶悍之物,这会却匍匐在了脚下。 “冷师叔,不如我们也回山吧,周国的事不妨以后再说。” 这突然就不管了,冷灵秀不禁有些奇怪,她原本以为燕于飞会斩草除根,可这会却大出意外。 “罢了,这周天城人心稳定,若是突生变故,定然祸及无辜。” 原来燕于飞听到姜水河畔的那些祈求后,心中突然顿悟,杀一个公孙昊不难,可换一个人又能如何?眼下周天城内无灾无难,自己又何必出手搅乱了这里。 “我们回山去吧!” 冷灵秀突然也想回宗门了,她一想到刚才的惊险,不禁捏了把汗,经过这次的历练,她也相信门下的这些女弟子获益颇多,不过还是要适可而止,这世间的凶险防不胜防,还是雪剑峰安稳一些。 既然决定回山了,自然赶紧动身。冷灵秀祭出了穿云梭,将炼气境的弟子都装在了里面,自己带着冰清玉洁四人和尹冉冉御剑而行,墨玉麒麟也紧紧的跟在了身旁,但它显然是怒气未消,倒是赤猴还是一脸得意,没被四僧给吓唬住。当然,四僧并不识货,居然没有抓这猴子回去的心思。 燕于飞还是独自在最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只是还没离开昊山的地界,一股杀气却已然从身后追赶而来。这是元婴境界的修士,燕于飞当即察觉到了,急忙提醒雪剑峰的诸人小心。一众女弟子听说又有人追了上来,一个个都是一脸欢喜,均想:“又可以看到燕师兄大展神威了,只是不知来人可有法宝?” 既然想看热闹,燕于飞当然不会吝啬,叮嘱众师妹多加小心,最紧要的是只许看,不可冒然出手,说话间又看了眼尹冉冉,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位心地善良的师妹。 冷灵秀也嘱咐了门下弟子几句,随即众人都一脸期待的等着。 只要来人不是魔主,燕于飞大可安心,况且他早就猜到来者何人,不过是一个倚老卖老的老和尚。 几息后,果见三道身影追了上来,为首的正是那个灰衣老和尚,万相和宝相二僧一左一右的跟在了身后。这三个和尚此时一头雾水,均想:“居然还有不赶紧逃命的,莫非是不想活命了?可瞧这情形却甚是古怪,这一个个都笑嘻嘻的,哪里还有半点害怕?” 燕于飞瞧了眼三僧,道: “三位大师千里相送,莫非又来送法宝?” “你,……” 刹那间,一同追杀而来的万相和宝相二僧满脸恼怒,只是碍于老僧在此,这才不敢随意放肆。 老僧眉头微皱,嘴里缓缓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小小年纪,已然是金丹的境界。若是平日狂妄一些倒也无妨,但今日见了老僧,却是俯首拜倒为妙。看在你年少无知的份上,老衲也不会为难你。” 这还真是个倚老卖老的老和尚,燕于飞当即狡黠的一笑,道:“大师多半是避世太久了,或许早就忘了当年。想必大师当年也年少轻狂过,只可惜了这悠悠岁月,如今早就物是人非。” “阿弥陀佛。”老僧皱了下眉头,脸上多了些惆怅,但瞬间又一脸阴沉的道:“当年的轻狂少年都已是一泡黄土,可老僧却依旧还在。你小小年纪,又岂会明白这其中的玄妙。” “那可惜了。”燕于飞一脸惋惜的道:“大师想必寿元无多,却还不知这轻狂之意。佛说感悟世间百态,想来大师没能顿悟,这是与佛无缘。” “你,……” 老僧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道:“老僧灵洁,不敢说有佛缘,却自问佛在心中,你这小儿又岂会看透。” 第9章 迎战灵洁 燕于飞见老僧恼羞成怒,嘴里不紧不慢的又道:“敢问大师,何为佛?这名与利何其沉重,大师可看破?若没看破,又岂能装的下佛?” “这,……” 霎时间,灵洁和尚哑口无言,心中却汹涌翻腾。几息后,他猛然怒道:“大胆小儿,竟敢毁我佛心。既是如此,休怪老衲无情。” 燕于飞见这老和尚口口声声满嘴是佛,可却是执念太重,比之行痴和尚远远不如,难怪一大把年纪,却还是元婴小成的境界。 这和尚一动怒,燕于飞也察觉到了他的修为境界,看来还是这恶念在作祟,当日在高台上时,可没瞧出这和尚的修为境界,想必他心中还装了一些慈悲,但如今……。 又听见了一声“阿弥陀佛”,却见一只金色的掌印当头搂了下来,灵洁老和尚终于要行凶杀人了。燕于飞看了眼掌印,脸上还是神色自若,双手当即结印,一个火焰手掌突然而现,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两个掌印不约而同的碎裂。 “你,……” 灵洁一脸的惊讶,神色凝重的望着燕于飞,上上下下的打量数眼,在他想来,自己是元婴境界,而眼前这狂妄的小子不过就是金丹境界,自己一掌就能拍烂了这胡言乱语的东西,可为何如此古怪,这一掌不仅被接下了,自己竟然没占到便宜。 “你究竟是何境界修为?” 灵洁和尚忍不住脱口追问道,虽然万相等四人早就禀明了一切,可如今看来,这分明就是鬼话,若金丹修士真有此等神通,元婴境界的修士岂不是都白活了。 燕于飞一眼认出了老和尚刚才施展的是金刚降魔印,不由自主就想到了那自称“一叶障目”的一叶和尚,同样的功法在灵洁老和尚手中不知道厉害了多少,当即收起了轻敌之心,此时见老和尚突然一脸困惑,忍不住笑道:“难道以大师的佛心,还有看不透的?” 刹那间,一阵阵清脆的笑声传来,雪剑飞的一众女弟子终于忍不住都笑了,冷灵秀也索性任由弟子们胡乱,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 灵洁和尚却是一脸的阴沉,这胸口也堵的慌,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接二连三的受辱,一气之下这话都不利索了,可他的佛心真的不管用,眼前这可恨的东西左看右看还是金丹的境界。 “莫非此人精通隐藏自己境界的秘术?”灵洁和尚突然若有所悟,心道:“无论他是何人,老衲还是先下手为强。”突然间,只见老和尚双手合十,双腿盘膝而坐,整个人悬浮在了半空之中,脸上也是一副慈悲的神情,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庄严宝相的气息,一道道金光也隐约可见。 这是浮屠镇魔,燕于飞一眼就认了出来,暗道“同样的功法,在这老和尚手中必定不是一叶那和尚能相提并论的,看来自己也该先下手为强。” 一瞬间,天地间的灵气汹涌而来,可灵洁和尚却傻眼了,他没想到眼前这金丹境界的修士,居然也能如此疯狂的吸纳天地间的灵气,比他这个元婴境界的大能还要霸道,莫非此人真的也是元婴修士,可他为何如此戏弄自己,真是罪过。 先下手为强,这是不会错的,灵洁老和尚大喊道:“我佛慈悲,给我镇。”一道金光犹如一座山峰般压了下去。万相和宝相二僧顿时心头大喜,眼见老僧祭出红莲寺的镇寺绝技“浮屠镇魔”,心知自己师兄弟四人的大仇终于可以了结了。 雪剑峰的众人这时也都一脸凝重,这犹如金光的山峰她们倒是见识过,当日没能奈何得了燕于飞,可同样的功法在老和尚手中却是不可同日而语,折腾出来的动静更让人胆战心惊,若是被这金色山峰压住,只怕是性命不保,如今她们虽是担心,却无可奈何。 果然,灵洁老和尚不是一叶可比的,尽管燕于飞早有准备,但浮屠镇魔的气势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危急之下,燕于飞不敢怠慢,当即将赤霄剑祭了出来,只见一道赤色的剑芒冲天而起,那金光眨眼间被剑芒劈成了两半,金色的山峰也犹如虚影般昙花一现。 可这剑芒还没完,劈开了金光后,直接斩向了半空中的灵洁老和尚。这只是一两个呼吸之间,所有人都只看到了剑芒冲天而起,但却没人能察觉到这一剑的危险。 灵洁老和尚看着剑芒斩向了自己,刹那间,他眼神中露出了惊恐之色,这一剑之势已然吓得他胆战心惊,他自知无论如何是不能接的,当然也是接不下的,当即不再犹豫,赶紧将手中的一串佛珠抛了出去,自己也匆忙纵身闪避。 剑芒终于消失不见,燕于飞也没有再追杀上去,那串佛珠也早碎落了一地。 此时吃惊的要数万相和宝相这二个和尚,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师尊居然也只能依仗着手中的佛珠,这才躲过了一剑,只是这佛珠却是毁了。他们心中更是清楚,这佛珠不仅是师尊的心爱之物,也是一件厉害的法宝,当年师尊就是依仗这宝物斩妖除魔,可如今竟然毁在了这一剑之下。 灵洁老和尚这会脸都黑了,此时正心疼自己的佛珠,此物跟随了他千年之久,但此刻他心中更是惊恐,寻思,“老衲躲过了一剑,若是再来一剑又当如何?这佛珠可没了,难道老衲今日要丧命在剑下? “你究竟是何人,手中可是仙剑?” 此话一出,就连灵洁老和尚自己也是心头一颤。仙剑,那可是传闻之物,恐怕谁都没有亲眼瞧见过,若是他也有此等的法宝,又有何人还敢争锋,说不准这洞虚的境界也指日可待。 刹那间,老和尚的贪婪之心又开始作祟了。 “本道乃是万剑宗门下弟子,此剑不过是一件灵器而已。老和尚,你切莫贪心。” 燕于飞眼见灵洁老和尚心生贪念,心头不由恼怒,只是他也不会说出实情,这准先剑之事,他是绝不会随口胡言的,毕竟世间的人心难测,况且他身上还有一柄准仙剑,这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是没有几个修士还能不疯狂的。 此时,灵洁老和尚也醒悟过来,心知眼前这小子若真是元婴境界的大能,他又岂能活命,只是这灵器却不是假的,但此人不追杀过来,必定也是没有把握,看来他真是一个金丹境界的修士,若是如此,自己的机缘可就来了。 灵洁老和尚心头大喜,可又想到自己的佛珠虽是一件普通的法宝,却也不是一剑就能毁了的,看来此剑就算不是仙剑,也必定是灵器中的上品。一想到这,老和尚的心头又“砰砰”的乱颤,脸上更是阴晴不定,他这会是心痒难耐。 “大师,此时你眼中可都是此剑?”燕于飞突然问道,这脸上也很古怪。他没等老和尚出声,便又道:“可剑在本道手中,你抢不下,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就算心痒难耐,又能如何?” “你,……” 灵洁和尚脸色一沉,这话确实说中了他的心思,他此时就想把剑夺过来,想的快要发疯了,可却又不能开口认账。他也知众目睽睽之下,自己绝难得手,眼前这小子只要一剑在手,足以无法无天,只怕他自己反而会伤在剑下。 “施主,你手中之剑绝非凡品,不过此等法宝老僧也见多了,切莫胡言乱语。” 老和尚就是老和尚,明明心痒难耐,可却还是嘴硬,这脸上也是神色自若,似乎早就将鬼话连篇说的顺口了。 但燕于飞却非要这和尚不好过,当下又笑道:“不知大师是否听闻过金鼎上人?这位前辈精于炼器之道,他一见本道手中之剑便大呼好剑,断言此剑独一无二,可大师却如此妄言,莫非比那金鼎上人还要高明?” “你,……” 金鼎上人的炼器之术天下无双,这不可质疑,灵洁老和尚明知自己万万不能与其相提并论,可眼下却为难了,无论如何狡辩都是落下口舌,况且他本就心虚,明明早就贪心大动,但当着自己弟子的面却还是要装模作样。可偏偏有人毫不留情,戳破了他的脸面。灵洁和尚就算是张老脸,这会还是挂不住的。 还没等老和尚翻脸,燕于飞又冷笑道:“大师,你可是想着杀人夺宝?若是如此,不妨试试。”说话间,举起了手中的赤霄剑,只见赤色的剑芒闪烁不定。 刹那间,灵洁老和尚心头一颤,这是杀气,他没想到自己这个活了千年岁月,竟然还会被眼前这小辈给吓唬住。一时间,他脸上阴晴不定,心道:“若是出手,只怕难以得手。可若是就此离去,这脸面又何在?”老和尚一时间犹豫不决,全然没了主意。 “哈哈哈……” 燕于飞突然仰天长笑,这笑声肆无忌惮,似乎就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果然,雪剑峰的诸人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就连墨玉麒麟和赤猴也都洋洋得意。万相和宝相这二个和尚却满脸的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终于,灵洁老和尚忍不下去了,一股灵气瞬间凝聚在了掌心,这老和尚又要行凶了。燕于飞见老和尚要出手,当即手起剑落,一道赤色的剑芒当头劈了下去,不过是最简单的一剑,可这气势却让人心惊胆颤,灵洁老和尚连忙纵身躲闪,但剑芒却如影随行。 这也太难堪,灵洁老和尚如今只好不停的躲闪,哪里还顾得上出手,此时眼前除了赤色的剑芒,便是老和尚的虚影,如今任谁都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眼见老和尚不停躲闪,万相和宝相这二个和尚均是心头一颤,此时他们终于知道,眼前这少年是何等的厉害,心知若是此人再心狠手辣一些,自己四人只怕是早就性命不保,可师尊是元婴境界的大能,难道今日也不能逃过一劫? 此时灵洁老和尚不仅没机会出掌,他自己也困在了剑芒之中难以脱身,众人都看出这老和尚凶多吉少。就在此时,燕于飞心生慈悲,剑芒瞬间而逝。 这太奇怪了,莫非就此饶了这老和尚,莫说雪剑峰的诸人一脸的疑惑,就连那两个一脸惊恐的和尚也是目瞪口呆,倒是灵洁老和尚赶紧连连后退,他双眼盯着赤霄剑,这会是贪念却是更盛了。 “大师,你真的想要本道手中的宝剑?” 燕于飞的话越来越人难以捉摸,灵洁老和尚不禁一愣,他确实太想,心知若是不能如愿,从今往后定是寝食难安,就算日日念个数千遍阿弥陀佛,也是放不下这心中的执念。 “施主,此言何意?” 灵洁老和尚连说话都颤抖了,心知此事绝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厚着脸皮追问。 “想必大师也精通炼体之术,不如你我打个赌,这赌注嘛,就是此剑。” 说话间,燕于飞又晃了晃手中的宝剑。霎时间,老和尚眉开眼笑,忍不住问道“此话可当真?”灵洁老和尚心急如火,这会连佛号都顾不得念了,不等燕于飞接茬,又着急的道:“老僧修炼的是罗汉金身,不知施主要打什么赌?” “简单,只要大师让本道劈上一剑,若是毫发无损,这赤霄剑便是你的。” “这,……” 灵洁老和尚一听此言,心头不禁懊恼,忍不住看了眼赤霄剑,脸色突然又变了,心道:“这赤霄剑乃是灵器,只怕没人能挨上一剑,这是拿命去赌……” 见老和尚犹豫不决,燕于飞又哈哈大笑,道“大师想多了,本道自然不会用赤霄剑劈你,我换一把剑便是。但大师可不能躲闪,若是本道一剑没劈中你,那可不能算。”一听此言,灵洁和尚岂能不动心,不过这脸上却还是犹豫不定,心中也寻思起来,莫非此人的另一柄剑也是灵器,这世间真有如此大机缘的人? 第10章 愿赌服输 等了几息,燕于飞心头不耐,当下说道:“罢了,既是大师不敢赌,咱们就此别过,恕不远送。” “施主且慢,老僧愿赌。” “大师输了又当如何? “这…” 灵洁老和尚当即沉思了起来,他不信眼前这小辈身上的第二柄剑也是灵器,两眼贪婪的看着燕于飞手中的赤霄剑,咬了咬牙道:“老僧就破戒一次,与施主赌一回。”说罢,手中多了一朵八瓣白莲,嘴里说道: “此乃八品妙莲。天有八辐轮,地有八瓣莲,人有八吉祥征。若手持此花,生可不沾因果,死可不惧轮回。” 燕于飞见老和尚终于上钩了,心头不由大喜,但他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可一听说这妙莲生可不沾因果,死可不惧轮回,忍不住笑而不语,心想:“这老和尚又想着坑蒙拐骗,试问今生谁又能不沾因果,可若是死了,轮不轮回又有谁知道。” 灵洁老和尚见燕于飞神色古怪,急忙又道:“只要手持妙莲,可直接转世,不用受那轮回之苦。”眼见燕于飞还是无动于衷,他心急如火,嘴里粗鲁的道:“无知小儿,你只要拿着这妙莲,就算是被宰了也无妨,这宝物可带着前生的记忆转世为人。” 这倒是个好东西,可惜只有死人才用的上,燕于飞也相信这老和尚所言不虚,瞧他满头的大汗,便知这老和尚是急着挨上一剑。 其实燕于飞原本不过是想从灵洁手中哄骗一件法宝送人罢了,现在见了这妙莲,还真不知该送给谁,想来谁也不会要这妙莲,此物不祥。 “罢了,大师莫急,本道收下大师一番心意便是。” 燕于飞终于同意了,只是随口又说了句奇怪的话。灵洁老和尚一听此言,心头又是一颤,脸上也多了一丝担忧,但一看到寒光闪闪的赤霄剑,当下就忘乎所以。 “施主,你我都将赌注放在一旁,以免到时候有人出尔反尔。” 老和尚还真是太贪心,燕于飞心知肚明,其实他也怕有人会死不认账,当下将赤霄剑插在了十步之外。灵洁老和尚也有样学样,将手中的妙莲放在了十步之外,这下终于都安心了。 “大师,你真不后悔?” “施主,你赶紧砍老僧一剑。” 老和尚说话间,全身金光闪闪,整个身躯突然胖了一圈。燕于飞微微一笑,不由寻思砍哪,心想若是一剑当头劈下,似乎心狠手辣了一点,只是这老和尚虽然全身金光闪闪,却还是秃头最亮堂…… 燕于飞真的很想一剑劈向光秃秃的头顶,但还是勉为其难的忍住了,一道紫色的剑芒突然出鞘,这居然是拦腰劈去。 没想到此剑也是一件灵器,万相和宝相这二个和尚当即傻眼了,不过灵洁老和尚可还没傻,眼见又是一件灵器,他顿知大事不妙,当下纵身就闪,心知宝物虽好,也要有命享用才行。这老和尚绝对不是个好和尚,突然向着赤霄剑冲去,眼见近在咫尺,心头不由大喜。就在此时,忽见一道赤色的剑芒迎面而来,这剑竟是有主的。 陡然间,灵洁老和尚吓得就地打滚,一个翻身又扑向了原本还是他自己的妙莲,这和尚是要反悔了。可燕于飞又岂能答应,五道惊雷犹如牢笼一般围了上去。 究竟是宝物重要,还是性命重要,灵洁和尚顿时就明白了,急忙大喊道:“老僧愿赌服输。” 此言一出,惊雷逐渐平息,但那妙莲却被燕于飞拿走了,他看都没看便收进了了乾坤袋中,赤霄剑也自行飞回了剑鞘。 灵洁老和尚一脸的惨白,他虽然没什么大碍,但这心却是碎了,他心疼啊,此时又远远看见一张张欢笑的脸,顿知自己被人诓骗了,原来这孽障存心算计自己。 “施主,你岂能诓骗老僧?明明两柄宝剑都是灵器,可你却存心糊弄。” “大师,愿赌服输。本道可从没说过,手中只有一件灵器,大师又何曾问过?” “你,……” 一时之间,灵洁老和尚哑口无言,他真想将宝物都抢过来,可眼前的雷霆气息还没散尽,眼见燕于飞又举起了长剑,那沉闷的声响又滚滚而来,他心惊之下转身就逃,就连回头多看一眼都不敢。两个狗仗人势的和尚也紧跟着夺路而逃,三道身影瞬间就不见了。 这和尚终于被打跑了,可还是没有宝物到手,雪剑峰的一众女弟子不禁有些失望,燕于飞见此心知肚明,当下笑道:“这妙莲给你们也无用,不如我传授几句咒语给你们。此乃我万剑宗前辈流传下来的无上妙法。” 一听此言,一众女弟子都露出了笑意,这法宝虽好,却也不能人手一件,可这咒语却是见者有份,当下一个个都连连点头。 燕于飞将清心咒的口诀念了出来,一众弟子都静心凝气的听着,一连念了几遍后,所有人都记住了。冷灵秀满心欢喜,心知这回的机缘可是不浅,整个雪剑峰都能受益,这可比几件法宝强多了。 众弟子也很满意,如此机缘自是难求。 燕于飞只是微微一笑,随即叮嘱众弟子切莫随意泄漏了清心咒的口诀,整个万剑宗内尔虚我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此后数日,众人又是不紧不慢的赶路,天还没黑便早早落脚休息,一路上也是说说笑笑。冷灵秀一点都不着急,心知机缘难得,下一次却不知何时,这次外出历练算是大开眼界,凶兽碰到了,年轻一辈的比试也看到了,还有元婴境界大能的手段也算是见识到了,只怕这数百年来,万剑宗所有弟子的历练,都没有雪剑峰的这些女弟子更有收获。 这一路上倒也是太平,数十日后终于又望见了八荒山,雪剑峰的诸弟子都是满脸欢喜,燕于飞也心中高兴,又可以见到师父、师兄他们了,只是不知他们近来可好? 燕于飞也起了夏心,许久未见,他心中又岂能挂念,忍不住望了眼剑心峰的方向,心道:“她也早该回来了吧?不知是否去过炼丹堂,探听过我的消息,如今终于又可以见面了。” 不知不觉中,雪剑峰也近在眼前,燕于飞心知自己总算是可以回去向师父交差了,当下就和众人告别。相处了这么多的时日,雪剑峰的一众女弟子都早就不把燕于飞当作外人,纷纷嘱咐他有空就来雪剑峰坐坐。 雪剑峰确实要经常去,赤猴居然也跟着墨玉麒麟跑了,这太意外了。燕于飞只好无奈的一笑,但尹冉冉却满脸欢喜,一众女弟子也心喜的很,这猴子就是讨人喜爱,况且还有不少的师妹没见过这乖巧的猴子。 几息后,燕于飞落到了炼丹堂前,此地还是冷冷清清,他不用放出神识,也知定是只有师父一人在此,其他的师兄师姐多半又被赶去闭关了。一时之间,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刚拜入炼丹堂的情形,那时还有几个外门弟子在此,就算是师兄、师姐都闭关去了,这里也不会如此的冷清,可自从邪道大举来犯后,原本众多的外门弟子已然所剩无几,活下来的也都被带去补充各峰各堂的缺损了。但徐长老却没有再挑选任何弟子,故而几个弟子闭关后,整个炼丹堂也就格外冷清。 燕于飞又想到了熊虎,心知不必担心这个傻傻的师弟,苟一剑师叔定会尽心照顾好自己门下弟子。随即又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他突然想到诸位师兄师姐被师父赶去闭关时,一个个满脸的无奈,可又能如何,他很想给众同门一个机缘,可却是师命难违。 都说仙途茫茫,这数千年来,又有几人能轻轻松松走过去的,燕于飞如今深有体会,心知道心固然重要,但这机缘也是必不可少,若是循规蹈矩的苦修,只怕是只能白发苍苍了,金丹活不过千年,元婴境界的寿元倒是不少,可又有几人能有这福泽,洞虚境界就更不必去妄想了。 这些年来,燕于飞虽然时常在外历练,但炼丹堂的一草一木却并没有忘记,他一回来便直接跑去了丹房。 果然,一个又矮又胖的老者就在丹房内耗着,燕于飞也不废话,当即上前磕了几个响头,这才说道:“启禀师父,雪剑峰的诸位同门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弟子不负所托。” “很好,徒儿。你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师没看走眼。” 徐长老一脸的笑意,如今整个万剑宗的一众长老,又有谁能有他这等的福气,这样的好徒弟可是千年难找,不过几息后,他却突然叹了口气。 “师父,可是担心师兄、师姐他们?” 燕于飞一见机会来了,急忙出言相问,他是一心想着给师兄、师姐他们一个机缘。可徐长老却沉默了半晌,大半天后,这才一脸无奈的道:“你没忘了他们,只可惜他们却没这福泽。” “师父,若是有上乘的功法和灵草仙药,我就不信……” “切莫再提此事。” 燕于飞没想到师父会动怒,吓得不敢再出声,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师父冲着自己发火。不过徐长老的脸色很快就缓和了下来,忍不住叹了口气后,这才又道:“仙途茫茫,却不是谁都能去过走,你大师兄和二师姐若能在丹道一途有所小成,为师也就无憾了。至于你其他几个师兄,他们只要都能筑基,为师也不用每天逼着他们去闭关苦修了。” 原来这就是师父的苦心,燕于飞也听明白了,不过他心中也已然决定,同门之间还是要尽心尽力的帮衬。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五师兄公孙远,赶紧将自己在周天城所见禀明了师父。 “看来你五师兄也是诸事不顺。罢了,为师会吩咐你大师兄和二师姐去周天城看看。你就不必操心了,这几日没事,大可自行修炼。” 燕于飞不敢违背师命,只好先行退了下去,不过心中却觉得奇怪,为何不把五师兄直接带回来,炼丹堂虽是冷清,但却没人打扰,若是在此修炼,倒也是能安安心心,可是…… 突然间,燕于飞心头一动,暗道:“莫非师父想要大师兄和二师姐也留在周天城,可那里却是个是非之地,又如何能安心修炼?”燕于飞想了半天,也没琢磨明白,当下不再胡思乱想,心知师父是不会耽误自己徒弟修炼的,他也许另有用意。不过他也明白了师父对自己的期望,当下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心无杂念的苦修,步入元婴境界,若是能步入洞虚,自是更加痛快,不过这数千年来,似乎只是一个念想,从没有人能有此机缘。 终于又回到了熟悉的房间,燕于飞舒舒服服的躺着,他倒是希望这次能留下来不走了,可心中却很清楚,血杀尊者的无量洞之约就在眼前,到时候定是要去十万大山瞧瞧,此行虽是是凶险,却也是一个机缘。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时,忽觉一股诡异的气息出现在了炼丹堂外。燕于飞不敢怠慢,当即纵身而起,如今炼丹堂四周千步之内的风吹草动,自然逃过他的耳目。 突然间,一道人影冲天而起,瞬间又有一道身影追了上去。燕于飞自然不能轻易放过这窥探之人,只是眼前之人却突然化作了一道金光,眨眼间不知所踪。 这究竟是何人?燕于飞不禁心头纳闷,他的八极乾坤步何等的厉害,可一时之间居然没追上来人,最后还让此人依仗法宝给跑了。 燕于飞望着远处的天际,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他知来人如此的鬼鬼祟祟,必定不安好心,可一时之间却又猜不透来人究竟是谁,他的八极乾坤步就算是元婴境界的大能也休想脱身,但此人却是身法不弱,居然能坚持数息后,这才依仗着法宝脱身。 此时已然天黑,可惜八荒山的夜色却没什么可以欣赏的,从“八荒”二字就能看出,山中都是荒芜之处。燕于飞还在夜色中而立,还在想着刚才逃脱之人究竟是谁,他虽然没有头绪,却可以确定,此人必定是元婴境界的修为,若是如此,万剑宗的众人都可以排除嫌疑。 第11章 百无禁忌 来人不是万剑宗门下,却让燕于飞更是担忧,若是光明正大的前来惹事,他自是不怕,可就怕偷偷摸摸的躲在暗中,这被人惦记的滋味可不好受。 几息后,燕于飞纵身而去,不过他却是冲着剑心峰而去,他心头惦记夏心了。 剑心峰上还是一片寂静,燕于飞不愿冒然上去,只是在峰下仰望,他清楚言无心师叔不喜欢别人擅闯,看在夏心的情面上,他只能规矩一些,可惜一直等到天明,也不见有人下来。 此后数日,燕于飞一直在炼丹堂等着,他还在担心那逃脱的窥探之人,如此居心叵测之人,自是不得不防。他想在自己离开之前解决了这隐患,此人可是元婴境界的修为,若是自己离开后,此人再为难师父他们可就麻烦了。 这一日,燕于飞还是和往常一样,但忽觉堂外有人,霎时间,只见一道赤色的剑芒冲天而起,又见一道金光也随即而现。 没想到,又让这偷窥之人给跑了。燕于飞这一次连屋子都没迈出半步,心想这次自己是偷袭,一出手就祭出了赤霄剑,可那窥探之人的法宝显然也是灵器,他就算是想追也未必追得上。 “师父,你可知有人窥探我炼丹堂?此人多半是个元婴境界的大能,他手上有一件灵器。” 燕于飞还是老老实实的禀明了师父,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可徐长老却只是闭目沉思了一会,随即吩咐他莫要多事,这缘由也很简单,那就是炼丹堂根本没有什么能让人惦记的宝物。 此后一连几天,那窥探之人再也没来过,燕于飞也只能放下此事,因为又有其他的事情来了。 这一日,剑首峰终于召集各处弟子,前往八极殿前听命,徐长老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带着燕于飞便去了。当然如今谁都知道,此次去八极殿所为何事,自从天衡道人带着一众万剑宗的弟子从昆仑回来后,这无量洞之约便传开了,所有弟子都知道了此次十万大山之行的重要。 当然,各峰各堂也早就暗中做好了准备,远赴十万大山的弟子也都早就选定,这人数虽是不少,但筑基境界以下的弟子都不能去。众弟子皆知此行机缘虽大,可凶险也不小,此行定是福祸相依。 剑首峰突然热闹了起来,不时有弟子御剑而来,八极大殿前更是人头攒动,不过众弟子却都是默不作声,一个个望着大殿的正门,此时宗主天剑真人正和一众长老在里面议事。 燕于飞跟着徐长老进了大殿内,他当然是听从师命,不少弟子见此,均是一脸的不服,只可惜他们不敢冲进大殿内赶人,那些和燕于飞有过结的弟子更是恨得牙都痒了,但他们不敢冒然出手,如今只要燕于飞不来寻仇,他们一个个就谢天谢地了。 天剑真人一脸的阴沉,眼看着等了大半天,这人居然还没来齐。天衡道人也是心急如火,负责通知各处的乃是他执事堂,可如今却有人姗姗来迟,以前可从来没出现过。 “各位莫急,想必另外几位就快到了。” 天衡道人也只好这么说,一边示意亲信弟子赶快去瞧瞧,他只求千万不要麻烦缠身。可有人却偏不能随了他的心,白冲天又跳出来惹事了。 “徐师兄,一剑堂为何还没人来?苟一剑不会糊涂了吧,就算他门下的弟子都无缘此次十万大山之行,却也不能避而不见。” 徐长老一听此言就火了,他可不容有人诋毁苟一剑,但看了眼天剑真人,还是忍了下来。白冲天却还不罢休,突然换了副嘴脸道:“徐师兄倒是调教了一个好弟子,今日都可以和众长老并肩了。”他这话听着是在夸人,但谁都明白,这是在暗示有人不懂礼数,长老们有要事相商之时,一个区区的弟子又岂能跟进来,况且这八极大殿本就不是能随意擅闯的。 徐长老当然也听懂了,不过他却揣着明白装糊涂,张嘴说道:“我这弟子早就是金丹境界的修为,若是按以往的规矩,他早就可以当个长老了。只是如今邪门歪道猖獗,我万剑宗也是多事之秋,有些事能简便简吧。” “这倒是我执事堂疏忽了。”天衡道人急忙接茬道:“这几年来,燕师侄为我万剑宗屡立奇功,此次昆仑之行,更是为我宗门添彩不少,他确实早就可以晋升长老了。不过眼下却有更紧要之事,不如等十万大山之事了结后,再补办可好?到时候,还望燕师侄再立奇功。” 这长老不长老的倒也没什么稀罕的,燕于飞哪里会在乎这些虚名,况且他也不愿离开炼丹堂,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更是嗤之以鼻,当下也就默不作声,一切都让徐长老做主。 白冲天见此,自知再争无意,当即也就默不作声了,就在这时,冷灵秀御剑而至,她身后也跟着两名弟子,三人默不作声的都进了八极大殿。 这下不少人都面面相觑,可却没人出声。可白冲天又急了,忍不住厉声道:“冷师妹,你门下弟子好没规矩,这八极大殿可是她们能擅闯的?还不赶紧出去。” 白如玉和尹冉冉并不是有心如此,二人见燕于飞也在,自然而然就走了过去,可没想到白冲天会当面为难自己二人。冷灵秀也是一愣,但自己的弟子已然进来了,一时之间不禁哑口无言。燕于飞可不干了,当下冷笑道:“白长老此言不错,这八极大殿确实是不能擅闯的,不过如今正是我万剑宗用人之际,那些愿意为宗门尽心尽力的弟子,宗门可不能怠慢了。若是那些尸位素餐的无能之辈,动不动就跑进大殿里乱嚷嚷,只怕是会凉了一众弟子的心。” “你,……” 一听此言,白冲天气的脸色发黑,但见众人都默不作声,不由暗暗盘算,又见楚天风和王不卓都躲躲闪闪,他心中突然凉了,又想到自己最大的依仗赵天星好久没了消息,这会不得不忍了下来。他自然心知肚明,当日依仗着有赵天星撑腰,这能得罪的可都得罪了,如今自然是处处树敌,只是为何不见了这大靠山,心中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这时又有十多名女子御剑而来,她们居然也像雪剑峰的弟子一样,一个个擅自闯进了八极大殿。 这是剑心峰的众人到了,言无心待众弟子都站稳了,这才不慌不忙的道:“众位师兄恕罪,我剑心峰有事耽搁了。”这下就连白冲天也不再多管闲事,心想这里可是八极大殿,就算是天塌了,也有天剑真人顶着,自己这又是何苦。 天剑真人看了众人一眼,脸上还是不温不怒,眼见时候差不多了,便清了清嗓子道::“时候也差不多了,那些没来的定是有要事在身,我等就不等下去了。各位,此次十万大山之行,对我万剑宗尤为重要,你等一定要齐心,将‘诸岳剑’带回来。”说完这一句话后,他便不再多言,随手示意天衡道人继续。 “这次各峰各堂都会派出弟子前往十万大山,但此行却是凶险万分,不过修仙之途本就逆天而行,这回倒也是一次难得的历练……,各位师兄、师弟、师妹,这回可都仰仗你们了。” 天衡道人一开口就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但在燕于飞耳中却全是废话,心知眼前这些金丹长老若是能齐心合力,没有一点私心,万剑宗又何至于如此的勾心斗角。 不过燕于飞也是一脸的疑惑,他不知苟一剑和熊虎跑哪去了,自己回来了多日,居然没见到过他们二人的人影,徐长老也只是说这二人闭关去了。 这时燕于飞又听到了天衡道人的废话,原来他在安排此行的联络暗号和谁先谁后,这在前开路和在后救援的都尤为重要,很快便决定由养剑峰诸人在前开路,其他诸长老带人在后面援手。 燕于飞倒是很满意这样的安排,炼丹堂就他一人,到时候可以随心所欲百无禁忌,这一路上根本不必看别人的脸色。当然,他对诸岳剑却是毫无兴趣,这才一脸的不在乎,心中也很清楚,这十万大山之行不过就是正邪双方的又一次斗法罢了,至于那些心怀鬼胎的同门,不妨随他们去得意吧,只要不伤害到自己身边的人,让他们也百无禁忌便是。 此时他只是望着剑心峰的一众弟子,眼中也只有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倩影。可惜夏心还是要跟随剑心峰的众同门一起出发,眼见言无心亲自出山,燕于飞自是不会自讨没趣的凑上去,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一番折腾后,众人终于出发了。养剑峰的陈玄长老带着十多名弟子当先而去, 紧接着飞剑峰的众人也出发了。燕于飞见也是十多人齐齐御剑而去,当即猜测这次各峰各堂都派出了十多人前去十万大山。 果然,多宝堂的天阳道人和执法堂的屠荫也各带着十多名弟子上路了,随即剑心峰的诸人也走了。燕于飞只能无可奈何,心中不禁有些失落,自从昆仑分别后,他们二人就没能再多说上一句话。 这时冷灵秀带着白如玉和尹冉冉走了过来,见燕于飞还在发愣,便道:“燕师侄,这次我就不去了。你这两个师妹就交给你了。”徐长老也说道:“此次历练凶险异常,你其他的师兄们都在闭关,他们也都去不了。你等三人一起同行,也好互相照应。” 这样也好,燕于飞也不想这么多和自己亲近的同门前去冒险,此次十万大山无量洞之行,虽然看起来像是机缘,但这凶险也不能不防,想必血杀尊者早就盘算好了,这会正等着有人前去送死,他绝不会嫌弃人多,必定是多多益善,最好是正道中人都死绝了才好。 但燕于飞还是有些担心,那偷窥之人还没拿下,如今自己这一走恐怕……。 “去吧,自己小心就是,切莫贪心。为师这里也没什么担心的,炼丹堂也没什么宝物能让人惦记的。” “是,师父。” 燕于飞三人当即拜别了徐长老和冷灵秀,而后御剑而去,此时他突然放心了不少,心知这是师父有意告诉自己,那偷窥之人盯上的是自己,只要自己不在炼丹堂,师父他们自然也就没事。 几息之后,三人已然离开了剑首峰,眼前突然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没想到墨玉麒麟和赤猴也早就等在了半路。 “燕师兄,带上他们吧。我不在峰上,怕它们两个会惹是生非。” “无妨,带上便是。” 燕于飞当然不会拒绝,心知道尹冉冉舍不得将墨玉麒麟独自留下,他又何尝舍得下赤猴,况且这猴子也算是见过各种的凶险,带上它自然无妨。又想墨玉麒麟或许还能帮上自己三人,想必这十万大山中,它不会陌生。 接下来几日,三人都一直在赶路,尹冉冉从不将墨玉麒麟当作坐骑,只是这却便宜了赤猴,反正这猴子赖在上面就不下来了。燕于飞也是无可奈何,不过眼见这猴子和墨玉麒麟相处甚好,他也就不多管闲事了。 万剑宗的各路弟子这回倒也是赶的很急,一路上居然没追上一个同门。燕于飞三人也不急,心知前面有数批同门开道,自己三人只需跟着就行,就算是跟丢了,一路向南即可,十万大山本就在最最遥远的南荒之处,那里是凶兽毒虫的天下,除了万灵宗的弟子大都隐藏在山中,其他人都是避而远之。 十万大山外倒是有几个小国,燕于飞想起了当初第一次前去的情形,那时发生了兽潮,无数的野兽从大山里跑了出来,四处都是逃命的灾民。当然他也记得自己和苏梦一起救下了一个小女孩,想来此女如今也长大了不少,既然避尘子前辈答应照顾好她,必定不会食言,想来她如今在三岛十洲过的不错,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燕于飞有时也会觉得寂寞,这回虽有白如玉和尹冉冉同行,可他还是时常会想起和苏梦、夏心二女一起历练的日子。他此时心头也清楚,眼下还不是见面的时候,自己也不能辜负了冷灵秀师叔的托付。 第12章 来者不善 这一路上倒也极为顺利,那些邪门歪道并没有前来纠缠。燕于飞乐得悠闲,便将自己上次在十万大山遇到凶险告诉了二女,也让她们提前有所准备。 终有一日,三人忽觉眼前的所见所闻有所不同,这里的民风和先前路过的各国都不一样。 这是抵近南疆了,燕于飞记得自己上次也曾路过此地,心知再行几日,便是荒山野岭,算是十万大山的外围了。一听说快到了,白如玉和尹冉冉都是一脸的欢喜,二女也不喜欢不停的赶路。 就在此时,忽听一阵喊杀声远远的传了过来,显然是有数千人在混战。三人均是心头惊,暗道:“莫非正邪双方这么快就决一死战了?”一时间,三人不免心头困惑。 不多时,燕于飞便查探清楚,原来是周边的小国之间在混战,但他还是决定带着白如玉和尹冉冉去瞧瞧,想着这也是一种历练。 果不其然,三人很快发现了一座孤城,交战的也不是正邪二道,只是双方却杀得极为惨烈,只见地上的鲜血汇成无数的血河,城内更是哭喊声不绝于耳。三人只瞧了一眼,便知是城破了。 两国交战本也无可厚非,但那大旗上斗大的“周”字,却让人过目不忘。燕于飞三人都没想到,周国的兵士都杀到了南疆之地,这杀戮也太重了。如今谁还不知公孙昊究竟意欲何为,不过这天下可就难宁了,就连这偏僻之地,也没能躲过战乱。 白如玉和尹冉冉都皱起了眉头,原来下面都杀红了眼,周国的兵士更是不论男女老幼,一个个见人就杀,一时之间哭喊声和喊杀声震耳欲聋。 二女如何能冷眼旁观,齐齐御剑冲了下去,只要见到有人胆敢屠杀无辜,当即出剑斩杀。可就算如此,又能如何?如今城中火光冲天,二女又能救下几人? 燕于飞只能摇头,几声叹息后,他也忍不住出手了,只见一个火焰掌印出现在了头顶,整个城墙顿时灰飞烟灭,这动静折腾的够大。 霎时间,城内的所有人都吓坏了,一个个纷纷抬头观望,厮杀的双方也齐齐停了下来。燕于飞大喝道:“下面的周国兵士听着,你等若敢再屠杀一人,本道将你等斩尽杀绝。”随即又是一个火焰掌印出现在了半空,灼热的气息笼罩住了整个城池。 这确实管用,周国的兵士纷纷转身就逃,转眼间犹如潮水般退去。杀戮终于结束了,但遍地的尸骨却还在,四处也都是血腥的气息,哭喊声更是不绝于耳,这伤疼怕是一时难以抹去,纵然城池还能重建,可午夜梦回之时,多少人能忘记当初的那一幕惨相。 白如玉和尹冉冉都没想到,这般轻易就能阻止一场屠杀,二女心中不禁大为佩服。可燕于飞却一脸的无奈,忍不住叹了口气,嘴里又道:“罢了,救得了一时,却救不了一世。天下已乱,又岂是区区几人管得了的,我辈只求无愧于心。” 二女听闻此言,均是一脸的无奈,心知数千年来一向如此,战乱和杀戮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走吧,时候也不早了。再赶几日,四下都是荒山野岭,想来不会如此。” 燕于飞当即纵身而去,白如玉和尹冉冉二女纵然是无奈,也只能转身追了上去。几日后,眼前果然都是荒山野岭,赤猴和墨玉麒麟却高兴坏了,这一路上都在撒欢,也许它们还是最喜欢自己的老巢,这十万大山才是它们原本的家。 此后一连数日,三人都急着赶路,可奇怪的是,一路上没遇见过一个同门,就连其他宗门的弟子也没瞧见一个。三人算算时日,原本约定的日子就在眼前。 这一日,只见眼前的山脉越来越陡峭,三人均知深入了十万大山中,料想那些邪门歪道也该出来照照面了。 果不其然,三人还没多往前几步,忽觉一股杀气逼近了过来,墨玉麒麟当即吼叫了起来,赤猴的眼珠子更是滴溜溜的乱转,显然是察觉到了凶险。 燕于飞道:“两位师妹莫急,我们在此地等着便是。”听闻此言,白如玉和尹冉冉纷纷持剑在手,脚下止步不前, 不多时,只听有人大笑道:“好个畜生,果然不愧是万妖皇的坐骑。可惜妖皇已然陨落,不如就给本座当个坐骑。”话音未落,忽见一道人影落在了眼前,来人正是血杀尊者。 没想到堂堂的元婴修士,不远万里前来迎接,这可是太长脸了。但燕于飞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脸面,心知此人无非是动了贪念,只怕是日日夜夜都惦记着赤霄剑。 心念及此,燕于飞嘴里揶揄道:“血杀尊者,真是难为你了,千里迢迢前来迎接本道,心意领了。可惜本道两手空空,没什么可赏赐给你。” “你,……” 这也太欺负人了,血杀尊者没想到,还有人敢欺负到自己的头上,而且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金丹修士,当下厉声道:“小子,这十万大山就是你葬身之地。交出仙剑,本座给你留个全尸。” 还是邪道中人干脆,心中想什么直接就说了出来。就冲这一点,燕于飞倒也是很佩服,可惜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心知就算是自己不要的破烂,也绝不能扔给此人。 “血杀尊者,你可不要胡言乱语,本道哪有什么仙剑。不过破剑倒是有一口,你若是看得上眼,本道大可赏你一剑。”说话间,赤霄剑已然亮了出来。 血杀尊者确实是故意等在半路,这赤霄剑他是要定了。这次无量洞之约,他算计的差不多了,但邪道的元婴修士只有三个,比起正道各宗自然是远远不及,如今夺取一柄仙剑,便成了最紧要之事。 “血杀尊者,就你一人来此,不知可见过我万剑宗弟子?” 燕于飞一直牵挂着夏心,如今一见到邪门歪道拦路,忍不住出言打听,他最是清楚,邪道中人向来敢做敢当,尤其是能让自己扬名之事更是不会否认,纵然是别人不问,他们自己都忍不住嚷嚷,就怕别人不知道。 “小子,你多虑了。区区蝼蚁,本座又岂会亲自动手。前面自有凶险等着他们,眼下你还是自求多福。” “多谢尊者直言相告。” 这句话倒是出自真心,燕于飞也确实有心道谢,他无非是担心夏心的安危。如今的万剑宗早就让他心冷,除了自己身旁的人,其他的贪婪之辈,自是不愿搭理,他心知这贪心之人若想自己作死,任谁也无可奈何。 血杀尊者来者不善,但他却突然发现,眼前这三人居然都不惧怕自己,心想燕于飞也就算了,此人本就胆大妄为,自己也早就领教过,可这两个女娃为何也还能神色自若,莫非自己的凶名不够。一想到这,血杀尊者勃然大怒,心知这名声可不能毁在了自己手中,若是如此,那些无知的东西岂非越来越猖狂,到时候又岂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突然间,一股血腥的气息弥漫而来,血杀尊者终于忍不住要杀人夺宝了。 燕于飞也毫不示弱,当即举起了赤霄剑,一道剑芒护在了身前,这气势根本就不弱一分。陡然间,血杀尊者心头一惊,脸上更是犹豫不决,只是两眼望着赤霄剑,心头终究不舍, 几息后,血杀尊者忍不住说道:“小子,本座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拜在本座门下,日后这血魔宗的宗主之位,就是你的。” 这倒是一个天大的承诺,可惜燕于飞还是一脸的不屑,这废话听多了,当日魔主也曾这么说过。 “血杀,你不行。本道就连魔主都拒绝了,你还是干脆一些,这就动手吧。本道正急着赏你一剑。” 原来,这就是燕于飞口口声声的要赏赐别人一剑,白如玉和尹冉冉顿时都乐的直不起腰,可血杀尊者却气得脸都黑了。 杀人夺宝,这个不难,血杀尊者也早就习以为常,这种屁大的事,他干了不知多少回,但眼前这少年却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忌惮。 “罢了,本座也就和你明言了。此次昆仑的玄空上人必定亲自前来,本座与这老儿本就在伯仲之间,数次交手也没能分出高下。只可惜本座的万尸血塔毁了,若是没有一件法宝在手,本座必定吃亏。小子,你可听明白了?”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燕于飞见血杀尊者软磨硬求的模样,当即就乐了,不过这和他又有什么干系,别人了结恩怨,凭什么还要他拿出灵器,给人做嫁衣的勾当就免谈了。 “血杀,无量洞内有的是法宝,你何不自己动手,取一件趁手的?若是在此坑蒙拐骗,这脸面可就丢尽了,莫非你想给正邪二道添点笑料?” “你,……” 这回,血杀尊者的脸上就连青筋都暴了出来,这就是一脸的狰狞。白如玉和尹冉冉一时不防,惊恐之下不禁连连后退,就连赤猴也吓得呲呲乱叫。燕于飞心知是时候翻脸了,血杀尊者这次定是来者不善,自己还是小心为是。 先下手为强,燕于飞出手了,八条火龙咆哮着袭卷而去,这也算是心狠手辣。血杀尊者心头郁闷,没想到自己会如此的丢脸,磨破了嘴皮,居然还是换来了这臭脸,当下从乾坤袋内取出了一柄血色长剑。 霎时间,两道身影纠缠在了一起,只见八条火龙凝聚在了一起,随即化作一道剑芒当头劈去。 血杀尊者一见这气势,猛地心头一惊,他不敢硬接,急忙纵身后退,手中的血剑也护在了身前。 “血杀,你不想本道赏你一剑了?” 燕于飞没有追杀,只是一脸的讥笑,当然这话也还是不好听。 一听此言,血杀尊者这气啊,就连牙根都恨得痒痒,可他又看了眼赤色的剑芒,这贪心就更重了。仙剑,他此时想的都是仙剑,心中暗道:“本座的修为境界不弱于任何一人,可却一直在法宝上吃了明亏,若非如此,哪里还有什么狗屁魔主,玄空老儿更是休想安生。今日若是不杀人夺宝,日后又岂能再一争长短?” 刹那间,一股血雾弥漫开来,只见血杀尊者持剑向前,他眼中都是凶光。 这是血影魔功,燕于飞三人均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确实,丧命在这魔功之下的正道弟子多如牛毛,血魔宗的金丹长老几乎都修炼了此魔功,每次正邪恶战,这魔功就会肆孽。 燕于飞不敢怠慢,急道:“赶紧后退。”白如玉和尹冉冉闻言,齐齐纵身后退,二人可不想拖累了燕于飞,二女均知自己帮不上手,能做的也就是不要添乱。此时墨玉麒麟和赤猴也连连后退,它们也被这杀气给吓的不轻。 燕于飞运转火王吞天诀,顿觉一股股灵气汹涌而来,手中赤霄剑微举,蓄势待击。 “小子拿命来。 血杀尊者终于忍不住动手了,只见血色的长剑搅动血雾,只是尚未劈出,便又见一条火龙呼啸而来,滔天火焰熊熊而起,四下的血雾顿时消散。显然两人一交手,又是血杀尊者吃了个大亏。 这是机会来了,白如玉早就有心偷袭,一直将玄阴旗捏在手中,此时眼见血杀尊者后退,当即祭出了法宝,只见漫天雪花袭向了血杀尊者。 这又是法宝,血杀尊者虽然心中有气,却是性命犹关不得不躲。可他刚躲过白如玉的偷袭,一团黑雾又袭卷而来,墨玉麒麟也开始逞凶了。 “好你个孽畜。” 一声怒骂后,血杀尊者只得又纵身躲避,这回可不是吃亏在了法宝上,寡不敌众倒也是真的。燕于飞也看到了机会,心中得意之下,这手也伸了上去,只见五道惊雷凭空而现,一个透露着雷霆气息的手印犹如牢笼一般围困过来。 这是五雷法印,血杀尊者早就见识过。刹那间,他心头一愣,暗道:“岂有此理,太清宫居然将这上乘功法传给了一个外人,难怪,难怪……”陡然间,他想明白了,昆仑百年道会的第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第13章 宗门恩怨 血杀尊者虽是想明白了,只是如今又能如何?但见惊雷已现,他哪里还敢在此等死,急忙一个纵身向外冲去。血杀尊者不愧是元婴修士,总算是抢到了先机,在雷霆般牢笼还没形成前逃了出来,可此时一道赤色的剑芒却早就在头顶等着他了。 霎时间,血杀尊者恨不得破口大骂,他顿知自己被算计了,那五雷法印不过是吓唬自己的,等着自己的这一剑才是要命的,眼见无处可逃之下,当即一狠心,挥剑迎了上去。 一声清脆的声响突然而现,血杀尊者终于逃之夭夭,但却留下了半截断剑。此剑也是一件祭炼了数百年法宝,血杀尊者这回算是亏大了。 不多时,血杀尊者逃到了数里之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他心知不会有人追杀上来,毕竟只是三个小辈和两头畜生,就算借他们一百个胆也是不敢的。可他心中却万分不甘,原本想着杀人夺宝,不远万里孤身前来,却没想到寡不敌众,早知如此,还不如…… “燕师兄,我一时忍不住就出手了,这个……” “无妨,只要你安然无恙就好。” 燕于飞当然不会怪罪白如玉,心想白师妹虽是忘记了自己的叮嘱,但这也是她的本性,此等真性情可不是谁都有的,如今人心难测,白师妹这等有情有义之人,只怕是不多了。随即他又想到这次无量洞之行甚是凶险,刚进入十万大山,血杀尊者便迫不及待寻来,此行万万不可大意。 燕于飞又看了眼墨玉麒麟,没想到它会一直护在尹冉冉身旁,看来真的认主了,尹师妹倒是捡了个大便宜,不过这也是她心善所得,兴许是因果循环。心念及此,他又看向了赤猴,心中不禁苦笑,暗道:“这猴子每次都只顾着自己逃命,一次比一次逃的快,真不知这猴子有没有良心?”不过几息后,他还是抱起了赤猴,眼见这猴子又吓得不轻,心中不禁有些惭愧,忽然间想起近来一直都没顾得上它。 便在此时,燕于飞忽觉又有人来了,虽不知来人是敌是友,但却知来了不少人。燕于飞不及细想,急忙招呼白如玉和尹冉冉二女躲避,墨玉麒麟和赤猴也一起躲进了密林之内。 如今只要见到人就好,不管是正道还是邪道,自从进了这十万大山,除了血杀尊者,已然许久没见到过半个人影。 几息后,来人越来越近。 燕于飞轻声道:“火神宗的老熟人来了,我们别理他们,大家各走各的便是。”白如玉和尹冉冉顿时都乐了,这再滚一次的由来她们可是听了好几遍,如今眼见这会滚的人出现了,二女心中难免忍不住想笑。 不多时,只见一道道人影御剑而来,细数之下居然有三十多人,来人显然也察觉到此地刚刚有一场恶战,这才赶过来瞧瞧,不过却是来晚了一步。 “启禀师尊,刚刚就是此地发生了恶战。” “启禀师尊,弟子找到了一柄断剑。” “启禀师尊,此地都乱的一塌糊涂,想必有不少修士在此混战。” 这都是什么徒弟,燕于飞不禁连连摇头,心道:“难怪当日紫阳道人要讥笑他,原来这些弟子还真都是废物。来了半天,也不知道四处搜查一遍,一个个都在这满口废话。” 纯阳道人终于看不下去了,当即一脸不悦,四下打量了数眼,这才说道:“淳于修、拓跋山,你二人还不带着众同门去四周搜个遍,都仔细一点,兴许还能发现些什么。”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纯阳道人可不糊涂,只不过是他的弟子太糊涂了。燕于飞打量了这些弟子一眼,心知这些人的修为境界实在是太弱了,一个个筑基倒是不假,只是一看便知很少出来历练,不过这回倒是个机会,只是却太过凶险,不知能活下几个? 淳于修和拓跋山很快就带人搜了一圈,他们自然是瞎忙乎了一场。燕于飞祭出了障目符护住了四周,这些弟子又岂能看破。 “启禀师尊,混战的双方都跑了。” 这就是搜查了一遍的结果,纯阳道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手让众弟子都退在一旁,自己则打量起了手中的断剑。看了半天这才叹息道:“此剑乃是一件法宝,可惜就这么毁了。不过此剑都是血腥气息,想必是血魔宗的东西,你等都小心一些,此地已然是十万大山的外围。” 没想到纯阳道人就是这么教弟子的,只是随口让他们小心点,可这又有何用?燕于飞也只能替这些弟子惋惜,当师父的明明看出了端倪,却还是一字不说,似乎这些弟子都是白捡来的。 这时纯阳道人又高声道:“所有人都听着,这十万大山内乃是万灵宗的势力范围,我火神宗和他们向来势不两立,你等若是碰到了这些孽障,万万不可心慈手软。都给本座记住了,凡是万灵宗的弟子,一个也不留活口。”听闻此言,众弟子纷纷点头称是,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下,白如玉和尹冉冉也都忍不住连连摇头,这确实太狠毒了,二女都看明白了,若是这样冤冤相报,双方的弟子必定都没好下场。燕于飞早就看破了这些心狠手辣之事,他也明白仙途茫茫,正邪二道也都不容易,可心中若是只有杀戮,早晚也要挨上一剑。 不知不觉间,火神宗的一众弟子已经折腾了大半天。燕于飞心头早就不耐烦,白如玉和尹冉冉也不想再看见这些人。终于,纯阳道人当先纵身而去,所有的弟子也都御剑追了上去,这下倒是清静了。 “走吧,我们也继续赶路,但愿其他的同门也能平平安安。” 燕于飞心头惦记着夏心,心知邪门歪道定是准备好了阴谋诡计,这十万大山中只怕又是白骨累累,如今最紧要的便是尽快会合在一起。 十万大山广阔无边,燕于飞虽是不久前来过,可他也没去过山中深处,此时放眼四周都是荒山野岭,也不知前面还有多远,三人只好一直向南而行,不知不觉中又赶了十多天的路。 此时燕于飞心中更是不安,寻思,“这么多的万剑宗弟子,不可能一个都不见踪影,就连说好的联络记号都没留下一个,莫不是出事了?”白如玉和尹冉冉也是一脸的疑惑,二女甚至怀疑自己三人走错了方向,可无量洞确实是在十万大山的深处,这方向并没有错,只是一路上都不见半个人影,确实有些古怪。 尹冉冉突然望向了墨玉麒麟,半晌后终于道:“墨墨啊,你可认识这山中深处的去路?” 这也算是无可奈何了,燕于飞见此也就笑笑,心知墨玉麒麟已然开了灵智,但它终究不能口吐人言,要它带路,谁知会被它带去哪里,况且这话尹冉冉也问很多次了,从没见过墨玉麒麟在前带路。 不过这回却有些异样,突然间,墨玉麒麟向前冲去,连带着赤猴一起化作了一团黑影。 “快追啊师兄,默默总算愿意带路了!” 尹冉冉真的追了上去,燕于飞和白如玉面面相觑,一时间也只好追了上去,这荒山野岭的,不追上去确实放心不下。只见墨玉麒麟撒开了脚,一头奔着山中深处冲了进去,完全没有章法。半日后,墨玉麒麟终于停了下来,但眼前却到处都是残墙断壁,此地显然是有人居住过的,而且还是不少的人,可如今怎么会人去楼空,只留下此等的破败之相。 就在这时,墨玉麒麟突然吼叫了起来。陡然间,燕于飞心头一动,暗道:“莫非此地就是墨玉麒麟当初在十万大山中的安身之处?若非如此,它的吼叫声为何如此的凄凉?”此时就连赤猴都察觉到了异样,滴溜溜的眼睛不时的闪烁。白如玉和尹冉冉也打量着眼前的残墙断壁,她们也瞧出了变故。 其实,燕于飞三人都清楚,此地定是万灵宗的地盘,只不过瞧这情形,多半是正道中人找上门了,显然就是几日之前的事。 尹冉冉不禁抚摸着墨玉麒麟,这脸上也都是悲伤之色,她虽知万灵宗乃是邪道,却还是不愿看到这满目的凄凉。 “尹师妹,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燕于飞也不想留在这伤心之地,故而出言催促,白如玉也在一旁劝解。半天后,三人终于御剑而去,但墨玉麒麟却一直耷拉着脑袋,一路上不时还会怒吼几声,此时就连赤猴都没了精神。 这一日,突然听到一阵阵喊杀声传来,燕于飞当即就明白了,正邪二道的恩恩怨怨又该清算了。只是这回的杀戮怕是不比以往,不是邪道被灭,就是正道中人一败涂地。 不过这也算是又见到人影了,三人当即向喊杀声的方向赶去。 几息后,果见数十名修士正在混战,原来是火神宗和万灵宗开战了。 燕于飞又见到了紫阳道人,此时他正带领着三十多名弟子团团围住了一处山谷。只见数十名万灵宗的弟子正在奋力突围,双方弟子纠缠在一起都不肯退让,但一看就知万灵宗的弟子岌岌可危,他们根本就逃不了。 这是一场屠杀,杀戮最重的就紫阳道人,他手中的长剑早就染成了血色。燕于飞和白如玉都没有出手,均是冷眼旁观,可尹冉冉却转过了身去,她不忍再看,若是以前,她必定会求燕于飞赶紧出手阻止这场屠杀。 燕于飞三人没有落井下石,但墨玉麒麟却忍不住了,突然扑向了火神宗的弟子,瞬间就有数人丧命在了黑雾之下。万灵宗的弟子心头大喜,一个个不顾生死的冲杀了上去,火神宗的弟子顿时惊慌失措。 紫阳道人一见墨玉麒麟出来坏事,当即挥剑杀了上去。只见一道耀眼火焰袭卷而来,墨玉麒麟口吐黑雾,一人一兽混战在了一起。燕于飞当即就为难了,心道:“我本不想多管闲事,可这墨玉麒麟却已然出手,几日只怕难以善了。” 果不其然,紫阳道人急了,他虽将墨玉麒麟逼得连连后退,可一时之间也难以得手,此时眼见燕于飞在一旁冷眼旁观,忍不住大喊道:“燕师侄,你还在等什么?赶紧助贫道一臂之力,我等一起剿灭了这群邪道。” 紫阳道人这一求援,手上的剑势也缓了下来。眼见有机可乘,墨玉麒麟吼叫着扑了上去,口中的黑雾也滚滚而去。霎时间,紫阳道人火冒三丈,一道蓝色的火焰突然从他手中的长剑冒了出来,这是他的拿手绝学南明离火剑法,丧命在这剑法下的万灵宗弟子数不胜数。 墨玉麒麟察觉到了危险,怒吼声中,一口黑雾喷了出去,可那蓝色的火焰却冲天而起。紫阳道人一脸的狰狞,他瞧出燕于飞不会出手相助,这会只好全力出手,心知只要斩杀了眼前的这孽畜,万灵宗的弟子都休想活命。 南明离火剑法果然是厉害,紫阳道人只要挥动手中的长剑,一道道蓝色的火焰冉冉而起。刹那间,四处的黑雾已然消散,墨玉麒麟也只能不停的后退,此时就连吼叫声都低沉了下来。 突然间,紫阳道人纵身而起,手中的长剑化作了一道蓝色的光芒斩杀了下去,这居然是人剑合一。这下燕于飞也只好出手了,他总不能看着墨玉麒麟丧命在自己眼前,若是如此,尹冉冉必定伤心。 一道赤色的剑芒突然冲天而起,紫阳道人只见眼前剑芒一闪,手中的长剑便斩不下去。他惊慌之下,心头不禁一愣,这可是公然维护邪道中人。燕于飞当然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若不是顾忌徐长老的脸面,他或许会更过分,说不准直接一剑劈人了。 眼见燕于飞出手,紫阳道人又惊又怒,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又见漫天的雪花罩了过来。陡然间,紫阳道人吓得纵身就闪,哪里还敢多说废话。 “还不快滚,莫非要本道亲自出手?” 这一句话还真管用,紫阳道人顿时脸色煞白,慌乱中转身就逃。如今他终于知道,眼前之人究竟是谁了。 墨玉麒麟却还是不愿罢休,嘴里一声怒吼,撒腿追了上去,拦在它身前的火神宗弟子纷纷丧命在了黑雾之下。 “尹师妹,还不拦住墨玉麒麟。” 白如玉可不傻,眼见墨玉麒麟肆意妄为,不由皱起了眉头,心知这笔账怕是都要算在自己三人头上,除非燕于飞能杀人灭口,可此事却万万不可为,就算自己二人愿意,自己这傻师妹也会拦着的。 第14章 出来受死 霎时间,尹冉冉清醒了过来,急忙一个纵身,拦下了墨玉麒麟,可这孽障早就凶性大发,它虽不敢违抗尹冉冉,却还是不甘心的连声怒吼。 火神宗的弟子这会也乱套了,他们一见紫阳道人慌忙逃命,一个个紧跟着夺路而逃,但万灵宗的弟子却不依不饶的追杀了上去。 眼见如此,燕于飞一脸的无奈,心知自己显然是多此一举,火神宗也罢,万灵宗也好,他们都是一群嗜杀之徒。他此时不愿再多管闲事,可眼前却都是杀戮,一时间不禁觉得心烦,当下取出了玄阳旗,一道道火焰熊熊而起。 “还不都给我快滚,若是再打打杀杀,休怪本道一个不留。” 确实,只要你的修为境界比别人高深,自然是无需嘴下客气,火神宗的弟子本就只想着逃命,一听此言,一个个急忙夺路而逃。倒是万灵宗的弟子一脸的云里雾里,他们实在分不清,眼前这三人到底是向着谁,但见漫天火焰袭来,一个个也只能四散而逃。 刹那间,眼前只留下了一具具尸体,还有口气的都跑了。 燕于飞看了眼尹冉冉,心知这个傻师妹以后必定是麻烦缠身,自己今日出手是迫不得已,原本就想将这些破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反正万剑宗内也没人能奈何自己。 “尹师妹,你如此心善,以后定是麻烦不断。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一切有师兄在,切记苦心修炼,只要步入金丹境界,整个万剑宗没人能欺负你。到时候,整个雪剑峰也可以高枕无忧。” 这话也太护短了,尹冉冉听得满脸欢喜,一旁的白如玉也心中暗喜,有了燕于飞这句话,她二人还怕什么,雪剑峰以后也有了依仗,就算是宗门的那些老家伙不服,却又能如何?日后若是有理说不清,大不了直接出言恐吓便是。 白如玉和尹冉冉还在欢喜之中,但燕于飞却早就神色自若,他看了眼远处,道:“又有人来了,却不知是些什么人,我们还是先避一避。” 三人又躲了起来,尹冉冉将墨玉麒麟和赤猴约束在了自己身旁,一个符文也突然一闪,这是障目符,这荒山野林的,躲个人倒是不难,可墨玉麒麟还真不好藏,燕于飞只能依仗障目符。 果不其然,又见一群人御剑而来,这回来的是天道宗的弟子,当先之人正是太一真人。 “启禀师伯,此地都是火神宗和万灵宗弟子的尸体,想必他们刚刚在此恶战了一场。” 三人也看到了那说话的弟子,差点没忍住哈哈大笑,原来,他们又看到了那个自称青出于蓝,羽化成仙的青羽道人,此人显然是还没被教训够,只见他脸上甚是得意,全然不知收敛。 “甚好,他们愿意拼命,由他们去打打杀杀。我等慢慢赶路,坐收渔翁之利。” 太一真人也是一脸的得意,他望了眼遍地的尸体,眉宇间都是笑意。一旁的青羽道人却一脸急不可耐,张嘴又道:“太一师伯,若是我等不先下手,那些宝贝会不会落入火神宗之手?”太一真人笑道:“青羽师侄,你多虑了。你们都看清楚了,此地都是双方弟子的尸体,他们多半是两败俱伤,兴许这便是天助我也。咱们大可坐收渔翁之利,这打打杀杀的,交给其他宗门去应付。” 一听这话,天道宗的众弟子均是一脸的得意,确实,这不用拼命就能占尽便宜,试问谁又能不动心? 燕于飞忍不住连连摇头,心道:“天道宗的老杂毛果然个个都是道貌岸然之辈,这些小杂毛也都是卑鄙无耻之徒。”白如玉和尹冉冉并未作声,如今二女也是见怪不怪了。这时又听太一真人道:“无量洞内的法宝虽是不少,却也犯不着拼命。咱们不要声张,悄悄动手就好。”青羽道人又道:“话虽如此,咱们却也不可怠慢。若是去晚了,只怕是……” 霎时间,众弟子均是一脸焦急,太一真人又岂能不急,这会也不再多说废话,当先御剑而去。 眼见天道宗的众人没了影子,三人二兽这才动身赶路。 这回是赤猴在前带路,只见它一脸欢喜,一路上不停寻找各种奇花异果,直到天色昏暗下来,这才寻了个隐蔽之处落脚。燕于飞不敢大意,在四周布了个简单的阵法,这才盘膝而坐。 十万大山一向少有人迹,山中本就是凶兽出没之处,寂静的夜色中,鸟鸣兽吼声突然乱作了一团。 原本蛮荒之地,鸟鸣兽吼本是最寻常之事,燕于飞三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没过多久,三人忽觉有些不妥,均想这动静也太大了,那些凶兽的吼叫声中,居然还掺杂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显然是正道中人闯入此地,惹怒了这些凶兽。 几息后,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而来。 燕于飞心中寻思,“万灵宗擅长驱使凶兽,如今十万大山中最不缺的就是凶兽,只是不知遭殃的又是何人?”心念及此,急忙叮嘱白如玉和尹冉冉二人在此等候,而后纵身便去查看。 此时,高耸起伏的山峦之中,十多个道士正在着急的赶路,这装束一看便知是昆仑弟子。但瞬息之间,四处都是鸟鸣兽吼的声响。为首的中年道人心头一惊,赶紧停了下来,手中亮出了宝剑,身后的弟子也纷纷亮剑,一个个严阵以待。 “众弟子都小心了,多半是万灵宗的妖人在作祟。” 这不用说都看出来了,只见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出现在了头顶之上,林中也都是绿幽幽的凶光。 “小心,这是兽潮,众弟子听着,切莫走散了。” 不等为首的中年道人吩咐,一众弟子已然围在了一起,一个个都等着一场恶战来临。 刹那间,一声长啸突然而来。 半空中,一道道黑影纷纷扑了下来,山林中的绿光也逼近而来。瞬间四处都是戾气,一道道剑光不停的闪烁,到处都是血腥的气息。 十多个昆仑弟子此时正陷入了凶兽恶禽的围攻之下,他们身前也都是一具具血淋淋的残躯,只是这浓烈的血腥之味,却让山中的凶兽猛禽更疯狂了,它们原本就喜好血腥的气息。 这时那中年道人持剑挡在了最前面,身旁都是丧命在他剑下的残躯,更多的凶禽猛兽不要命的扑了上来,此时他也只能自保。那十多个昆仑弟子可就狼狈了,不多时便有人惨叫连连,他们可没那中年道人的修为境界。 没过多久,所有的昆仑弟子都无路可退,一个个只能背靠着山峦,受伤的弟子都被护在了最后面。突然间,一阵鸟鸣出现在了天际,只见无数的黑影从天而降,“小心头上…”中年道人大喝道,可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些黑影就到了头顶之上,巨大的翅膀扇动下,顿时狂风大作。 昆仑弟子终于守不住了,不少弟子只看到了黑影掠过,便被扇飞了出去。一时间,众弟子只能不停后退,围在四周的凶兽却越来越多,瞬息之间,人兽混战在了一起,只是剑光越来越少,但血迹却还在飞溅。不多时,又有一个昆仑弟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只见一头猛禽一爪撕下了他的一条手臂,可还没来得及逃走,也被一剑劈成了二半。 此时中年道人终于从乾坤袋中取出了数十柄小剑,一扬手抛了出去。只见那些小剑迎风变大,无数的飞剑护在了剩余的昆仑弟子身旁。盘旋在上空的鸟禽发出了阵阵悲鸣,随即化作了无数的血雨飘落下来,林中的凶兽也发出了凄惨的吼声,不时血迹飞溅。 几息后,中年道人沉声大喊道:“万灵宗的妖人听着,昆仑木灵子在此,还不赶紧出来受死。”他一连大喊了数声,可除了凶兽猛禽还在不断的涌来,根本就不见有人出声,更不要说是出来送死了。十多个昆仑弟子,如今也只有五人还在,不过也都是伤痕累累。此时,他们都胆战心惊,躲在了飞剑之下。 木灵真人又一连大喊了数声,却还是不见有人出来送死,当下只好催动飞剑,此时血腥的气息已然弥漫了整个荒野,可凶禽猛兽却还在不断的涌来。 此时已然无路可逃,木灵真人也是心急如火,那满天的飞剑并不是真正的飞剑,不过是一件法宝而已,他也无力一直催动,否则也不会一直藏着掖着,只要体内的灵气不支,这些飞剑也就只能吓唬吓唬人。 一炷香后,木灵真人也早就全身是汗,脸色已然煞白,他也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可心中却是不甘,暗道:“我木灵子乃是堂堂金丹修士,岂能丧命在这些畜生嘴下?” 突然间,他一狠心,那数十柄飞剑全都围在了自己身旁,这下他倒是轻松了不少,飞剑也将他护的密不透风,可侥幸活下来的五个昆仑弟子可就遭殃了,无数的凶禽猛兽都扑向了他们。惨叫,他们也只能惨叫…… 木灵真人虽是听到了惨叫声,却还是一脸的冷漠,如今他只求自己能苟且偷生,这些昆仑弟子是死是活,只有自求多福了。 绝望,此时只剩下了三个昆仑弟子,他们心知今日有死无生,这会就连长剑都拿不稳。就在此时,忽见一道赤色的剑芒却突如其来。 这居然有救了,三人均是一脸的惶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道护住自己三人的剑芒。一团团火焰也突然而来,满眼火光中,一股灼热的气息在整个荒山野岭中弥漫,那些凶禽猛兽终于也四处逃窜了。 这可是劫后余生,不仅那三个昆仑弟子一脸的欢喜,就连木灵真人也都欣喜若狂,当即一招手,四下的飞剑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是哪位道友出手相助?还请现身相见,我昆仑必当重谢。” 木灵真人毕竟见识不凡,他望着眼前的飞剑,一张嘴就抬出了昆仑,这虽有道谢的意思,却又不愿放下身段。燕于飞并没有现身,心知这谢不谢的不过就是一句客套话罢了,若是有心报答,又何必多言。况且他也不过是于心不忍,昆仑的重谢从没想过,当下收了飞剑纵身遁去。 四下的荒山野岭中,隐藏着不少万灵宗的弟子,他们眼看就要得手了,一个个自是大为得意,却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手阻拦。 朱雀使一脸的阴沉,他看到了一道赤色的剑芒,心中不禁忐忑不安起来,眼看着木灵真人带着幸存的弟子逃命而去,竟忘了下令追杀。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还是落到了他的身前,这居然被人轻而易举的找到了。 “燕道友,这可不能怪我。是他们昆仑、天道宗还有火神宗不愿罢手。我等只是不愿束手就擒,不得不如此。” 刹那间,朱雀使一脸惊恐的道,但他就是没有提及万剑宗,这也算是求饶了。燕于飞虽然不信朱雀使之言,但他也知这是非曲折,怕是一时也说不清楚。他找上朱雀使,无非是想打听一些消息。 “朱雀道友,你可见到我万剑宗的门下弟子?” “燕道友大可放心,你万剑宗的同门还未在附近出现过,我也会约束门下弟子,绝不会冒然偷袭。” “好,你可以走了。不过本道还是奉劝一句,这打打杀杀的,于你万灵宗又有何好处?不如带着你门下弟子避一避,想必十万大山中,有的是藏身之地。” 燕于飞也不再废话,一个纵身消失在了崇山峻岭之中。可朱雀使却还在发愣,一众万灵宗的弟子也在发愣,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一方这么多弟子在此,为何却如此的胆小,居然让一个少年给唬住了,这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朱雀使当然也知道丢脸,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命是他自己的,只能死一次,这丢脸总比丢了性命强多了。此时,他又想到了自己泥丸宫中的禁止,虽有疑心,却也不敢得罪燕于飞,心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第15章 好心相劝 几息后,燕于飞回到了之前的落脚之处,白如玉和尹冉冉见他安全而回,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二女均是一脸好奇,忍不住追问荒山野岭中究竟出了何事。燕于飞随手画了个障目符,这才细说起来,可就在此时,却又有不速之客由远及近。 霎时间,白如玉和尹冉冉心领神会,当即默不作声,就连墨玉麒麟和赤猴都被盯紧了。几息之后,一个熟悉的笑声传了过来,“真没想到,天道宗的道行真人也来了。老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没想到,你我百年未见,上人还能惦记着贫道。” 另一个陌生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只是这口气显然不善。只听道行真人又道:“见自然是要见的,不过贫道还有要事在身,你我不如在无量洞内再叙旧。” “如此甚好,你我一言为定。” 刹那间,两个元婴修士都悄然而去。燕于飞三人不由面面相觑,他们听出了先前说话那人是昆仑玉虚宫的玄空上人,另一人自然便是天道宗的太上长老道行真人。没想到,昆仑和天道宗的元婴修士也终于亲自赶来了,看来这次的动静折腾大了。 燕于飞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如今万剑宗没有元婴修士坐镇。陡然间,他想到了宗主天剑真人为何没有亲自前来,其他各峰各堂的弟子也都只来了十多人,想来此行是以昆仑和天道宗为首了,至于能得到多少的好处,那可就不好说了,弄不好又是为他人作了嫁衣。 “燕师兄,天道宗和昆仑不会为难我万剑宗吧?无量洞内虽有不少的宝物,我们又能带多少回宗门?” 燕于飞没想到尹冉冉突然会这样问,心知她显然还没有看破,这些破宝物又有什么用,若是弄丢了性命,可就不值当了。 “尹师妹,宝物虽好,但性命才是最要紧的。此次无量洞之约,邪道定是准备好了阴谋诡计,只要能活着回去,那就谢天谢地了。”尹冉冉道:“多谢师兄指点,冉冉记住了。” 尹冉冉瞬间开窍了,白如玉也连连点头,她们想起了师父的叮嘱:“这宝物虽好,却哪有性命重要,此去无非是历练一番。” 十万大山中又是一片寂静,虽有不少的正道中人擅闯了进来,但正邪之间的恶战显然是还没到时候。燕于飞也不再多言,他只要白如玉和尹冉冉能明白就行,此行就是历练,至于斩妖除魔,和那些邪门歪道拼命,自然是能免则免,况且如今的正道不像正道,可邪道却依然还是邪道。 眼见白如玉和尹冉冉都想明白了,燕于飞这才轻声道:“二位师妹,咱们还是赶路要紧。”说着当先御剑而起。二女并未犹豫,纷纷御剑追了上去,三人二兽向着十万大山深处而去。 几日后,正邪二道的弟子越聚越多,他们都是向同一个方向而去。燕于飞三人悄无声息的跟在了后面,墨玉麒麟和赤猴也看出了端倪,它们也是从不轻易泄露自己的踪迹。 这一日,忽见一个身影拦住了去路,没想到竟是后卿。 尹冉冉一见来人,顿时吓得一跳,她可从没忘记此人。燕于飞却神色自若,后卿早已不足惧,他也没将此人当作恶人,随口道:“后卿,别来无恙,这浑水就不要趟了。如今你大仇得报,还不就此避世,说不准日后还有福泽,这元婴的境界也未尝不可。” 一听此言,白如玉和尹冉冉都傻了,二女不禁面面相觑,这太意外了,她们还以为燕于飞会直接斩妖除魔。可更意外的又出现了,后卿也没有逞凶,反而一脸和气的道:“燕公子止步吧,再往前便是万灵宗和鬼仙宗选好的绝地了。叶无道来了,此人布下的阵法休想破解。” 这居然是来通风报信的,白如玉和尹冉冉均是一脸的疑惑,她们实在想不通,后卿为何会有这等的好心。 后卿也没有再逗留,瞬间纵身而去。 燕于飞望着那离去的身影,脸上都是惆怅,忍不住轻声道:“这后卿也是够可怜的。她虽杀人无数,却能放过天拙师伯这个杀子的大仇人,这样的人又岂是恶毒之人?” 这似乎是歪理,而且正邪不分,但白如玉和尹冉冉却听懂了,后卿确实不是什么恶人,她只不过是一心为报杀子之仇罢了,却绝无争名夺利之心,比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中人强多了。 既知叶无道在前面布下了阵法,燕于飞安心了不少,当下说道:“我们不妨在此等着,万剑宗的同门也该到了。” 几日后,果见十多人御剑飞来,三人当即上前,并没有避而不见。来人一见有人相迎,纷纷御剑飞了过来。来人都是养剑峰的弟子,当先之人正是陈玄长老,三人当即上前拜见。 陈玄长老一向为人公允,对晚辈弟子也是极为爱护,无论是谁的弟子,他都是一视同仁,燕于飞三人自然是真心拜见。养剑峰的弟子也见到了墨玉麒麟和赤猴,见它们都乖巧的趴在一旁,不禁都充满了好奇。尹冉冉大为高兴,终于又见到了同门,不过她还是盯着二头奇兽,尤其是墨玉麒麟,以免它突然暴起伤人。 燕于飞随即将万灵宗和鬼仙宗已经在前面埋伏,叶无道更是布下绝阵之事禀明了陈长老。当然,燕于飞只能说是自己无意中得到的消息,至于后卿,他是决口不提起的,况且就算说了也没人会信,反而还会引来猜忌。 众弟子中,何奇算是和燕于飞比较熟络的,忍不住追问此事的真假,但见燕于飞十分笃定的样子,他便真信了,其他的养剑峰弟子也不再多言。 刹那间,众弟子都望向了陈玄长老,无论如何,最终还是要有人拿主意。 “大家都在此休息片刻,其他各峰想必也快到了。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合计一下。” 既然往前有危险,陈玄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弟子轻易犯险,当即吩咐众弟子在一旁先行休息。 没多久,白冲天带着数十人也到了,他见养剑峰诸人都停滞不前,当即和楚天风、王不卓二人一起走上前来。 “陈师兄,这天色尚早,为何不赶路了?” 白冲天虽然在向陈玄问话,但双眼却不安的盯着燕于飞,楚天风和王不卓也是一脸的不善,二人一看到墨玉麒麟,脸色更是古怪。 陈玄也没隐瞒,将燕于飞探到的消息道了出来。白冲天三人均是将信将疑,可却又无人出声追问,他们心中的芥蒂是消除不掉了。燕于飞也不理会他们,反正信不信全由他们,自己算是提醒过了,当下退到一旁冷眼望着。 不多时,又有数十人御剑而来,这回是天道宗的弟子到了,为首的正是太一真人。陈玄和白冲天等人急忙迎了上去,同道相见自然不能怠慢了。太一真人还是一脸的得意,万剑宗可是给足了他脸面。可突然间,他的脸上阴沉了下来,这是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人。 原来燕于飞没上前拜见,眼中似乎没瞧见太一真人。。 这也太不给情面了,太一真人也就是心头恼怒,若是翻脸,他也不敢,心知一旦动手,无非就是自取其辱。但白冲天可不是省油的灯,况且太一真人的笑话早就传开了,他又岂能不知,当下故意把燕于飞探到的消息又说了一遍,有意无意的提到燕于飞,他显然是不怀好意。 可太一真人也不傻,他也清楚白冲天和燕于飞的过结,索性不理会白冲天,反而望着陈玄道:“陈道友,可派出弟子去查探过?” 这么一问,却将陈玄难住了,他自然是信了燕于飞之言,这才没让弟子前去冒险,当然更不会随意派遣弟子前去查探。 “太一道友,此事匆忙,本道还没来得及前去查探。不过我等还是谨慎一些为妙,想必那些歪门邪道早就准备妥当,这陷阱必定是一个接一个。” 陈玄如此答复,也算是提醒众人一句,可太一真人却一脸不屑的道:“此事一定要查探个清楚,若只是道听途说,我天道宗的太上长老来了,本道可不好交代。”一听此言,白冲天笑道:“不错,还是尽快派遣精通阵法的弟子,前去探查清楚为妙。其他道友也都快到了,我等不要成了别人的笑话。”这话显然不怀好意,他是不会让自己门下前去的,可派何人前去,那就不是他的事了,毕竟在前开路是养剑峰之事。 燕于飞当然看出了微妙,但他就是默不作声。 太一真人也哈哈大笑道:“我等还是一起向前,若是真有埋伏,正好一起收拾了。” “如此甚好!” 白冲天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几息之间,天道宗的弟子就出发了,白冲天也带人跟了上去。陈玄见此,也只好带着门下弟子动身了。 如今,只剩下了燕于飞三人还未动身,白如玉见此,不禁为难的道:“燕师弟,我等又该如何?” “罢了,我们跟在后面便是,该提醒的也都提醒了。他们中了埋伏就知道后悔了,只是要连累那些无辜的弟子了。”燕于飞还是一脸淡然,他心中很清楚,还是有不少人在心中盘算着如何算计自己,虽然他心中不屑,却还是告诫自己,前路必定凶险,人心更是难测,自己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妙。 天道宗和万剑宗的数百弟子分成数队浩浩荡荡的向前而行,这一路上根本就没有埋伏,就连那些邪门歪道的影子也没见到。白冲天的脸上都是诡异之色,这眼神也有些玩味,他门下的弟子更是拖在了后面。楚天风和王不卓也有意无意的越来越慢,二人的门下弟子也都缓缓前行。 此时,只有天道宗的弟子一往直前,最前面的十多名弟子显然是有意卖弄。太一真人也带着大批的弟子在后面跟着,似乎根本不担心会有埋伏。 “太一道友,你看前面为何如此的空旷?这似乎……” 原来,一路行来都是丛山峻林,可眼前却突然一览无遗。陈玄不禁有些担忧,他的话还没说完,眼前突然变天了。 陡然间,当头的昊日突然不见了,瞬间昏天黑地,只有错乱的星辰若隐若现。一瞬间,身旁的众弟子也都不见了。 陈玄这才后悔,却是为时已晚,当下四处搜寻了起来,但眼前却是漆黑一片…… “都不要乱动,这是幻术。” 太一真人也终于脸色大变,眼见身前的数十名弟子突然不见,他心头也不禁一颤,此时再也没人胆敢冒然上前。白冲天望向了楚天风和王不卓二人,三人都是一脸的诧异,心中也早就胆怯了,此时根本无意上前救人。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有人哈哈大笑道:“天道宗的道友,你等不妨好好领教一下本道的残星乱影,此阵乃是我叶无道的得意之作。万剑宗的道友,你们若是也有兴趣,不妨一起进阵试试。” 进阵试试,这话说的轻巧,眼见数十人消失在阵中后,还有谁愿意以身犯险。 燕于飞此时默不作声,他是眼睁睁的看着养剑峰的诸人都陷入了阵中,这确实太突然了,任谁也来不及出手相救。他心头恼怒,不由自主盯上了白冲天和楚天风、王不卓三人,一股杀气突然而现。此事确实坏在了这三人手中,若不是他们和太一真人一唱一和,养剑峰的诸人又岂能遇险? 白冲天见燕于飞脸色不善,心头不由一惊,但他却还不死心,看了眼众人,而后一咬牙,张嘴说道:“燕师侄,谁都知道你精通阵法,今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霎时间,所有人都盯上了燕于飞。白冲天见此,顿时一脸的幸灾乐祸,此时他反而希望叶无道的手段越狠毒越好,反正他自己是绝对不会进阵送死的,至于别人的生死,那就和他毫不相干了。 第16章 残星乱影 燕于飞也早就在打量眼前的阵法,可他也只能看到眼前灵气波动,这荒凉的山野中,一点阵法的痕迹都没留下。 “燕师兄,你可看出了端倪?” 白如玉也在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阵法,但却看不出任何的蹊跷,当下忍不住脱口相问。 燕于飞道:“此阵看起来平平无奇,却让人找不出破绽。若是冒然入阵,只怕凶多吉少。”叶无道精通阵法,他布下的阵法,自然不可小觑。 便在此时,忽听阵中有人笑道:“不错,此子可教。本道这残星乱影杀人于无形,纵然是天道宗那几个老东西来了,定也是有来无回。”这果然是叶无道声音,显然就在不远之处,只是他躲在了阵中,让人找不到踪迹。 “原来果真是前辈在此,不知陷入阵中的万剑宗弟子,他们是否还活着?”燕于飞心知自己一时半会破不了阵,但又担心养剑峰的众人,这会忍不住开口相问,他料想叶无道不会出言诓骗。 果不其然,叶无道随口说道:“我这残星乱影有困、幻、杀等诸多变化,刚才进阵的人都被困住了。小友大可放心,一时半会都没有性命之忧。” 听闻此言,燕于飞心定了不少,赶紧又道:“多谢前辈告之。不知前辈为何来此?”未等叶无道应声,张嘴续道:“如今正邪二道的争斗,无非是各怀鬼胎。前辈与世无争,何必打打杀杀。”叶无道沉思了几息,这才道:“小友,你倒是看的透彻。不过本道的执念却没那么容易放下,这残星乱影是我数十年的心血,若是不能拿来一试身手,本道终究是心痒难耐。” 燕于飞心知自己怎么劝都没用,既然叶无道想要试试自己的残星乱影,他自然不会轻易收手,只可惜又要祸及无辜了。便在此时,只听叶无道又道:“小友莫急,那些道貌岸然之辈也快到了。本道等的就是他们,其他人也没指望能破阵。小友不妨也试试,机会难得。” 原来,叶无道看中的是那些元婴境界的大能,他果然是胆大妄为。燕于飞只是微微一笑,他已然明白,叶无道只是心痒难耐,这才布下阵法,此事无关正邪之争。 就在这时,突然从天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既然有人如此惦记着我等这些老家伙,本座又如何能让你失望。”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道士由远及近。燕于飞三人一听这声音,便知来人定是天道宗的太长老道行真人。 果然,叶无道也冷笑道:“原来是道行真人来了,但凭你一人,可破不了此阵。赶紧去把道德和道法那两个老杂毛也招来,到时候你们也好共赴黄泉。” “你,……” 忽闻此言,道行真人一脸的狰狞,显然是杀心已起,只是碍着众目睽睽,不愿失了身份。 “拜见太上长老!”太一真人一大把年纪,却不敢倚老卖老,急忙上前稽首道。 尹冉冉见这两个老头凑在一起,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她也知不可少了礼数,急忙伸手捂住了嘴。可道行真人却已经一脸不善的望了过来。太一真人也幸灾乐祸的瞧了过来,正等着道行真人出面帮他讨回些脸面。 白冲天又察觉到有机可乘,当下厉声道:“你们这三个孽徒,不得放肆。天道宗的大能在此,岂容你等暗中嚼舌。”这又是要落井下石。燕于飞一眼就瞧了出来,不过眼下却也不愿和道行真人翻脸,当下索性默不作声。白如玉和尹冉冉面面相觑,她们也不愿轻易得罪一个元婴境界的大能,只是没想到白冲天却打算借刀杀人。霎时间,二女都望向了白冲天,均是一脸怒气。 这时却听道行真人道:“你这小丫头,何事如此欢喜?莫不是见了同门落难,幸灾乐祸不成?”眼见道行真人脸色不善,尹冉冉忍不住道:“两个满头白发的老道,居然还是六根未净,羞啊羞啊!”这声音清脆,一时之间,在场的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真是祸从口出,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又岂能把话收回来。白冲天不由暗暗欢喜,他此时恨不得道行真人赶紧动手除害。 “你等三人究竟是何人,为何与这两头畜生在一起?” 原来道行真人一眼就瞧出了墨玉麒麟的来历,故而心中早就有了计较。况且这老道耳聪目明,他也早就听到了燕于飞和叶无道之言,心中断定这二人交情不浅。 燕于飞见道行真人一脸不善,当即冷声道:“我等三人均是万剑宗门下弟子,不劳真人惦记。天道宗有不少弟子身陷残星乱影之中,还请真人尽快破阵。” “原来是万剑宗的弟子。”道行真人自言自语道:“你等三人为何不去破阵?既和那邪门歪道和颜悦色,莫非内外勾结不成?” 燕于飞倒也很想进阵瞧瞧,可惜他却不能不顾白如玉和尹冉冉的安危,此时见道行真人存心为难,更是不能放心独自进阵查探。万剑宗虽有不少人在此,可白冲天却不能让人放心,如今提防的就是此人。 “我等三人乃是后辈弟子,一身修为尚浅。如此变化莫测的阵法,哪里轮的到进去?还是真人请吧,出手救援正道弟子,此乃是天经地义之事,能者当然更是要身先士卒。” 究竟谁去阵中送死,那可不是谁说了就能算话的,燕于飞当然不会听命这老杂毛,这会反而讥笑道行真人不敢进阵。道行真人眉头微皱,强忍着怒气道: “无妨,你等现在进去也不迟。有本座在此,你等还担心什么,莫非果真和那叶无道暗中勾结?” 没想到,这老道士居然会睁眼说瞎话,逼着后辈弟子进阵送死。尹冉冉心头恼怒,忍不住道:“前辈贵为天道宗的太上长老,怎可枉顾他人性命?如此险境,为何自个不去,莫非是胆怯了?”这下,道行真人的脸色又沉了下来。燕于飞猜到这老杂毛被尹冉冉说中了要害,心知这老杂毛要翻脸了。 不过,燕于飞也没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心知这道貌岸然之徒本就是这个德行,他翻脸也是迟早之事。燕于飞也早就盘算过,血杀尊者和玄空上人的修为境界应该在伯仲之间,这老杂毛既然和玄空上人称兄道友,他们二人的修为境界也必定在伯仲之间,即使如此,自己可以教训血杀尊者,自然也可以教训一下道行真人。 心念及此,燕于飞一脸不耐的说道:“老杂毛,切莫倚老卖老。须知本道见你寿元无多,不愿欺负你罢了。你这老杂毛若是不知好歹,莫怪本道出手无情。”这恼怒之下,自然没什么好话。白如玉和尹冉冉也早就看这老杂毛不顺眼,纷纷亮出了长剑,墨玉麒麟更是一声怒吼。 “太一师侄,还不吩咐弟子,赶紧拿下这三个勾结邪道的孽障。” 道行真人当然是不屑自己亲自出手,毕竟只是三个后辈,他虽是气得火冒三丈,但自己的脸面还是要的,因此打算交给宗门内的年轻弟子去出手。可这话却为难住太一真人,就连他自己都不是对手,宗门内的后辈自然更不是对手,况且就算一拥而上,只怕也未必可行。 “这,……” 太一真人一脸的尴尬,他也没有主意了,可白冲天却欣喜若狂,暗道:“机会终于来了,看你这孽障如何脱身。”这时又听燕于飞道:“老杂毛,何必为难这些废物。他们纵然是一拥而上,也绝非本道对手。你不妨亲自出手,切莫让你的徒子徒孙前来送死。” 这真是反了天了,道行真人顿时怒目圆睁,眼见太一真人和一众弟子的神情,便知眼前这小辈之言绝非胡言乱语,可此事也太不可思议了,区区几个小辈,这才修炼了几年,就算天赋再高,难道还能逆天不成? “大胆孽障,你果然和邪门歪道暗中勾结,今日就由本座亲自拿下你。” 道行真人终于放下了脸面,他要亲自出手了。可燕于飞却讥笑道:“老杂毛,你口口声声歪门邪道,可你却连歪门邪道都不如。天道宗的脸面,都给你这老杂毛丢尽了。” 此言一出,白如玉和尹冉冉均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回她们也不再顾忌了,想笑就笑,还光明正大,就连阵中的叶无道也是突然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 如此大胆的挑衅之言,居然出自一个少年之口,道行真人也真是傻眼了,这是他从来都不曾想到过的。天道宗的众弟子脸色大变,一个个都心惊肉跳,所有人都凝神静气,就怕一个不慎,惹怒了这位太上长老。 但此时,却听叶无道揶揄道:“老杂毛,为何还磨磨蹭蹭?若是怕死,赶紧滚回首阳山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叶无道当然不是道行真人的对手,可他如今躲在阵法之中,依仗着阵法的诸多变化,自然是不惧那些元婴境界的大能,何况他也有意替燕于飞三人解围,出阵,他当然不敢,可却可以激怒道行真人亲自进来破阵。 燕于飞三人当然也明白了叶无道的好意,但他也知道,这些厚颜无耻的元婴老怪物又岂能轻易诓骗得了。心念及此,当即说道:“叶前辈莫急,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这老杂毛如何出丑。”燕于飞担心叶无道突然从阵中出来救人,这可是正中道行真人的下怀,因此赶紧出言提醒,这也是一片好意,他可是有情有义之人。 这时,白如玉和尹冉冉已然悄悄后退,就连墨玉麒麟和赤猴也开始后退。只有燕于飞持剑在手,愣是一步不退,他身上的气势,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道行真人终于相信,眼前还真有个狂妄无知的小辈,今日竟敢在他眼前撒野。他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三个后辈的修为境界,那两个女娃不过是筑基的境界,这小子虽是金丹的修为,却又岂能是元婴境界的大能对手,莫非这些后辈活腻了? 白如玉和尹冉冉此时已退出了百步开外,墨玉麒麟和赤猴也一直跟在她们身旁。道行真人并没有出手阻拦,毕竟这脸面还是要的。众多天道宗的弟子也没有出面阻拦,太一真人一直默不作声,没有太上长老的吩咐,他们都不敢擅自做主。 万剑宗的弟子都是要看白冲天的脸色,如今白冲天也是默不作声,只是脸上幸灾乐祸罢了,这诡计既然已经得逞,他自然是只等着看热闹了。 只见一道赤色的剑芒划破了天际,燕于飞已然先下手为强。道行真人纵然是个活了数千年的老怪,此时他眼神中还是露出了一股寒意,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人剑已然合一。 四周的天道宗弟子和万剑宗的弟子纷纷后退,一个个都是神色不定,眼前这两道剑芒让他们心头颤抖,只是瞧上一眼,已然是浑浑噩噩,不知如何是好。 霎时间,只见两道剑芒交错辉映在了一起,火焰和寒光满天肆虐,天地间犹如灭世来临一般。燕于飞双手持剑,手中的赤霄剑显然有些颤抖,道行真人还是一脸的冷漠,但眼神中早就藏不住惊恐。 便在此时,忽听叶无道揶揄道:“绝天剑果然厉害。只是可惜了,灵器蒙尘。老杂毛,你可知‘羞耻’二字。”这讥笑之言犹如黄钟大吕,在场的一个个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他们早就目瞪口呆,心头更是波涛汹涌,一时之间根本不知所措。 道行真人的脸色大变,一股杀气弥漫而出,他虽然恼怒这落井下石之言,但此时却无暇顾及,他眼中只有杀气。燕于飞也是一脸冷漠地盯着道行真人,火王吞天诀早就运转一周天,刚才的一剑,几乎耗尽了他体内的灵气,若不是道行真人停下手来,这吉凶还真是难测。 “你到底是何人?” 定然间,道行真人脱口而出,如今他哪里还会相信,眼前这小子只是个金丹境界的修士。金丹修士又如何能接得下元婴修士的一击,可他今日却碰上了这等的怪事,心知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脸面算是丢尽了,日后也羞于启齿。 第17章 谁是棋子 燕于飞知道自己身处险境,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方抓住破绽,因此也不敢妄动,但见道行真人满脸的杀气,当下讥笑道:“天道宗果然不凡,你这老杂毛果然和道法一般的德行。”见道行真人一时不明所以,他接着又道:“都是一样的卑鄙无耻。” “孽障,拿命来。” 道行真人终于忍无可忍,一声怒吼,正欲挥剑,却见一道身影一闪,瞬间腾空而起。 “孽障,哪里逃。”道行真人持剑就追,一个闪身没了影子,可燕于飞却还在原地。 眼见如此,在场的诸人均是面面相觑,他们都不禁怀疑,莫非是道行真人自知不敌,不顾脸面跑了。 燕于飞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原来他也不愿和道行这老杂毛拼命,趁机祭出了分身玉符,没想到老眼昏花的道行真人果真追了上去。 “二位师妹,咱们离开此地。” 燕于飞无暇和叶无道告辞,带着白如玉和尹冉冉匆忙而去。太一真人一脸的惊恐,眼见身为太上长老的道行真人都“跑”了,他哪里还有胆量上前阻拦,。白冲天更是一脸的不甘,可却又能如何,此时他更担心的是燕于飞当众逞凶,如今见他退去,心中终于也出了一口气。 几息之后,道行真人一脸怒气的飞了回来,但哪里还有燕于飞三人的人影,就连那二头畜生也早就不见了踪迹。此时,他又见一众后辈弟子都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脸上顿时黑了下来,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儿给戏弄了,今日真是丢脸丢大了。 便在此时,一声讥笑又从阵中传了出来,“老杂毛,你真是耳聪目明,那三个后辈前脚刚走,你便不知羞耻的又回来了。” “你这孽障,……” 到了此时,道行真人也只剩下这一句废话了。他一听到“耳聪目明”这四字,心头顿时气炸了,若真是耳聪目明,又岂能让一个后辈小子给诓骗了,只是此事不能明说罢了。 道行真人看了眼在场的这些后辈弟子,他真想赶紧杀人灭口,可一想到还有个邪门歪道躲在阵中,这口恶气也只好忍了下来,当下装模作样,打量着眼前的阵法。 燕于飞三人一路逃窜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找了个隐蔽的山洞躲了起来,但他们还是不敢大意,一道符文在洞口一闪而逝,整个洞口转眼就不见了。 终于能喘口气了,燕于飞看了眼被挤满的山洞,不由一脸的苦笑,墨玉麒麟实在是太高大了,不过他又想到了道行真人那气疯的神情,心头忍不住暗暗得意,想必这数千年来,也没什么人能如此戏弄这老杂毛了。 “燕师兄,你刚才骗走那老道士的影子到底是什么?” 白如玉突然想到了那道一闪而逝的身影,这可不是她第一次看到,当日在昆仑之巅,也是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燕于飞悄然无声的从五雷法印下脱身而出。 “不过就是个分身玉符,用来骗骗那老眼昏花的老杂毛倒还凑合。你可想学?” 燕于飞也没隐瞒,这符文之术当日他也拿出来传授过,只可惜雪剑峰的一众女弟子都无机缘,只学了几日便纷纷放弃了。 果然,白如玉也摇了摇头,她如今正在修炼阴阳长生诀,哪里还有心思再去修炼其他的法门,当下笑道:“修仙六艺虽好,却也不是谁都有慧根的。师父常说我历练不足,往后还是跟着燕师兄四处走走。”说话间不禁脸色微红。 确实,炼丹、炼器、阵法、符文、占卜还有御兽,这些都是仙道的玄妙之术,但从来没人能样样精通的。燕于飞能想到的最博学之人,便是金鼎上人,不过此人用心险恶,也幸好此人还不是什么都精通,否则…… 尹冉冉一直默不作声,她如今也有很多上乘的功法在身,燕于飞传授的功法,万妖皇的功法,这些都让她受益匪浅,但她却也是多而不精,此时一听白如玉之言,顿时心头一动,暗道:“我不妨以灭寂妙法为主,其他的慢慢来,嚼而不烂可不好。” 燕于飞也明白博大精深的好处,但个人自有个人的机缘,当下也不勉强,只是随口道:“阵法、炼丹等法门虽好,但若是能精气神皆修,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这才是我辈所求的大道。” 白如玉不禁看了眼燕于飞,但还是自行盘膝坐在了一旁,尹冉冉也看了眼燕于飞,眉宇间突然多了些喜悦,这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几息后也自行闭目调息了。 燕于飞却还没静下心神,刚才那一战,他也顿悟了不少,如今他也终于明白了,这世间不仅只有自己有灵器在手,这狂妄之心要不得,若是道行真人再出一剑,那他的性命恐怕也是难保,这从今往后,定要引以为戒。 此时整个洞内寂静无声,赤猴和墨玉麒麟也乖巧的趴着不动,燕于飞三人都还在运气调息,这一时半会,他们都没有再出去惹祸的打算。 残星乱影还在,道行真人还是没有破解之法,此时他也干脆盘膝而坐,既然要装模作样,自是要装得有模有样。天道宗和万剑宗的弟子都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等着,他们都看出道行真人一脸的不善,这会谁也不愿上前自讨没趣。太一真人和白冲天更是面面相觑,他们是各自宗门的为首之人,但如今却都心中没底,当然,救人是更不敢想了,可如何保全自己,却是不得不暗自盘算,这若是有个万一,那…… 等了半天,道行真人还是没有进阵的意思,虽然叶无道不停在阵中挑衅,却也只落得个口干舌燥。如此的伎俩,在道行真人面前自是不管用,于他而言,不就是几个弟子陷入了阵中,这根本算不了什么,三千岁月,到底踏着多少的白骨走到了今日,就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无名的山洞内,三人都调息的差不多了,他们商量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由燕于飞出去看看,这也是以防万一,到时候就算碰到了道行这不要脸的老杂毛,他也可进退自如。 道行真人还在残星乱影前盘膝而坐,他显然没有赶紧破阵的打算,也没有就此离去的意思,整个就是一副无所事事的神情。这时一道身影突然落了下来,他还是动都没动一下,只是随口说道:“师弟,你那进展如何了?”原来,来人正是道法真人,此时见师兄问起,他也随口说道:“还请师兄放心,一切顺利。” 霎时间,两个天道宗的元婴修士均是一脸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一点都不在意还有旁人在此。 确实,二人的修为境界明摆在那,白冲天和一众万剑宗的弟子根本就不敢吭声。天道宗的弟子更是不敢插嘴,两个太上长老都现身了,这平日是不可能的,太一真人更是一脸的谨慎,他虽然也是长老,但在太上长老面前,不过就是个蝼蚁罢了。 燕于飞也在不远处躲着,他自负不会让人察觉到自己的所在,两个元婴修士肆无忌惮的狂笑之声,他自然听得清清楚楚。陡然间,他不由寻思,“这两个老杂毛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知他们又在算计什么?”元婴修士算计之事,自然是能躲就躲,万万不可沾染。不过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此次无量洞之约,血杀尊者本就没安什么好心。正邪二道早就心知肚明,邪道可以用阴谋诡计,正道也可以将计就计,只是不知谁是棋子。 此时,道行和道法二人都盘膝而坐,一看便知他们不会轻易离去。但燕于飞却不能躲在一旁,一直等下去,他忽觉又有不少人向此地赶来,来人都是万剑宗的同门。霎时间,燕于飞纵身迎了上去,心知无论如何,要提醒他们自己小心。 天阳道人和屠正带着门下的弟子匆忙赶路,二人心情都是不错,这一路上都没遇见什么麻烦,原本担心的埋伏,也从没出现过。便在此时,燕于飞迎面而来,拦住了去路。 “燕师侄,你还来的真快。不知可遇见其他的同门?”天阳道人出言问道。 屠正也正想打听一下消息,眼见天阳道人已然开口,索性一声不吭的等着。 消息确实有,也不必隐瞒,燕于飞当即道了个清清楚楚。天阳道人和屠正闻言,顿时都阴沉了脸,二人万万没没想到,养剑峰的众人都陷入了阵中,就连陈玄也没逃过一劫。但二人最担心的还是天道宗的那两个元婴修士,担心这二人会强迫别人进阵送死,世间一切都是以修为境界来说话的,谁的境界高深,自然谁最终说了算。 半晌后,天阳道人一脸犹豫的道:“不知燕师侄可有何计策?如今大敌当前,还望燕师侄能竭尽全力才好。”他毕竟老谋深算,一见到燕于飞便有了主意。屠正也急忙道:“我万剑宗自从二位老祖坐化后,就大不如前了。不仅邪道中人肆无忌惮的屡次来犯,如今就连同道中人也要打我们的主意。不过幸好有燕师侄这等后起之秀在,这次要依仗师侄了。” 金丹修士哪个不是活了几百岁的人精,这话说的何等漂亮。燕于飞太清楚这些宗门的前辈了,因此听听也就算了,他可不敢当真,心知这二人不过就是想要自己充当棋子,不过他何尝也不是有同样的心思,当下笑道:“二位师叔,你们只要将其他几宗的人都聚集过来,天道宗也就不会胡来了。况且昆仑也有元婴修士在此,只要不是一家独大,我万剑宗也可游刃有余。” 天阳道人和屠正一听就明白了,他们也早就不想继续往前,此时见燕于飞给了自己一个台阶,自然是不肯错过。天阳道人当即就道:“我等赶快去会合其他的同道,到时候一起破阵便是。不过这里还是要燕师侄盯着。” 燕于飞当然满口答应,他也很想知道,天道宗的那两个老杂毛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这才急着尽快将所有正道中人都聚集过来,到时候玄空上人也必定会现身,他自可静观其变。 天阳道人和屠正带着门下弟子就跑了,他们可不敢再多逗留一会,心知万一被那两元婴修士发现了,可就悔之晚矣。燕于飞见自己的计谋得逞,当即也纵身而去,他可不想冒险,如今就等所有的人都聚集过来,那时他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便是。 眼看时候不早了,燕于飞纵身而去,他也不愿白如玉和尹冉冉等的太久。 山洞还是那个山洞,周围也没什么可疑的迹象,但白如玉和尹冉冉却不见了,就连墨玉麒麟和赤猴也失踪了。燕于飞顿时心急如火,四处也找过了,无奈之下只能在洞口等着,不过他很快就等不下去了。 十万大山内原本就是危机四伏,如今更是凶险异常,就凭两个区区筑基境界的修士,多半是绝难自保。燕于飞在山洞内留下了“等我回来”四字,随即又纵身出洞,开始四处搜寻。 燕于飞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残星乱影阵附近找人,他觉得白如玉和尹冉冉不会乱跑,如今突然不见了,多半是担心自己,去残星乱影阵前接应自己。 正邪之间的恶战还没到时候,此时十万大山中还是一片寂静,这腥风血雨也还没刮来,但燕于飞却已经嗅出了一股杀气。此时正道中人越聚越多,但他却是无心多管闲事,如今只求白如玉和尹冉冉安然无恙。 突然间,又有几股熟悉的气息出现了,燕于飞只是愣了一下,随即纵身逼近了过去。不多时,四个光头和尚出现在了眼前,只见他们都是鬼鬼祟祟,似乎就怕被人发现似的。 只是这亮堂堂的脑袋却是尤为醒目,燕于飞就盯上了这几个秃头,心中忍不住暗道:“红莲寺的和尚倒也是四处奔波,如今哪里都能瞧见他们的身影,看来他们也是耐不住寂寞了,早将清规戒律忘在了脑后。只是正邪二道之间的恩怨可没那么容易插手,想要浑水摸鱼,自然也要自求多福。” 第18章 灵器聚集 燕于飞望着四个躲躲闪闪的和尚,心中尽是不屑,只是见到了金刚四相,当即又想起了那个出尔反尔的老和尚。不过他此时也没心思去招惹这四个和尚,只是看了一眼,正想悄悄离去,可这四个和尚的话却让他心生好奇。 “三位师弟,可发现了什么端倪?” 万相和尚四处张望了一眼道,另外三个和尚却都摇了摇头。 “那些邪道可不好惹,我等还是静观其变,一切都听命师尊的。”万相和尚又道:“此阵师尊也没把握,我等更不可靠近,若是正邪二道拼个你死我活,那便是我佛保佑了。” 另外三个和尚也连连称是。霎时间,燕于飞都气乐了,心道:“原来这就是这几个和尚心中的佛,可这佛怎么如此的不招人待见。” 这时一向心急的无相突然插嘴道:“三位师兄,你们真的相信,这十万大山里,近日会有宝贝出世?” “这自然不会有假,正道都派遣了这么多的弟子前来,就连元婴修士都忍不住了,想必他们也得知了这个消息。”难道还有其他的隐秘之事,燕于飞不禁心中疑惑,他可没听人提起过,而且也一直以为,此行就是冲着无量洞内的法宝而去的,可这四个和尚的话却让他一脸的疑惑,心想:“莫非天剑真人也有所隐瞒,这一众弟子不过是掩人耳目。” 万相和尚这时也急了,急忙说道:“无相师弟,此事休要再提。知道此事的人也不多,想那神算子一向是算无遗漏,师尊也不过是无意间得到了这消息。”忽闻此言,燕于飞更是的糊涂了,什么神算子,他可没听说过,瞬间就想将这几个和尚抓过来问个清楚,可一想到自己眼下还有紧要之事,也就没心思找这几个和尚的麻烦了。 残星乱影阵果然是玄妙,不进阵内根本察觉不到危险。燕于飞也就在阵外沉思,他还真的有些担心,谁知道白如玉会不会见猎心喜,一时得意忘形,带着尹冉冉进阵了,可墨玉麒麟和赤猴又为何也不见了踪影 便在此时,忽听阵中有人说道:“燕小友,莫非你也想进阵瞧瞧?”叶无道的声音从阵中传了出来,不过他显然没什么恶意。燕于飞当即摇了摇头,道:“不知前辈可瞧见,和晚辈同行的那两个少女,我急着找人。” “不曾见到,这大半天了,也没人胆敢进阵。小友不妨试试,如此机缘,甚是难得。本道很想有人能破了此阵。”这话也太奇怪了,但燕于飞却心中明白,叶无道是寂寞了,想找人试试这阵法的玄妙,他真的想有人能破阵,若是如此,他便返回乱星海。 二人虽然只有面面之缘,却是惺惺相惜。燕于飞很想试试自己在阵法之道上的能耐,只是……,叶无道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当下笑道:“如今血杀尊者等人,都在后面的必经之路埋伏。正道中人也都聚集在了阵外,你那两个同门定然不会有事。况且仙途茫茫,你又岂能一直护住她们,不妨让她们去闯闯,或许也能得到机缘。” “这,……” 燕于飞不禁沉思了起来,他也觉得叶无道之言不错,可是…… 几息后,燕于飞突然叹了口气,当下苦笑道:“前辈还真是心急。也罢,我就进阵瞧瞧。到时候若是不行,还请前辈手下留情。” “你放心进阵便是。” 叶无道倒也是随意,不过燕于飞却是真的放心大胆的进阵了。不知为何,他居然会相信叶无道的话。至于白如玉和尹冉冉,他虽然还是不放心,却也想让她们自己去历练历练,毕竟这机缘还是要靠自己,若是一直有自己在她们身旁护着,说不准适得其反。 此时,正道中人都到齐了,一个个不停的互相见礼,这冠冕堂皇的话更是滔滔不绝。道行真人和道法真人也还盘坐在阵法外,他们身旁不远处却多了个光头老和尚。 只见金刚四相落在了老和尚的身旁,随即纷纷恭恭敬敬的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弟子拜见师尊。” 四个金丹境界的和尚,正道中人顿时一脸的谨慎,这是一股不小的势利,这些不速之客必定也是冲着无量洞内的宝物而来,他们自然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不过谁也不愿出声得罪了这几个和尚,太一真人只是看了一眼,当即默不作声的等着,他如今也只等着听命就是。天阳道人也是默不作声,虽然万剑宗的金丹修士人数不少,却没有元婴修士作为靠山,眼下也只好小心翼翼,就怕一时不慎,得罪了这些不能得罪的人。 燕于飞眼前都是无边无际的星辰,瞬息间还有几颗星辰突然坠落,这眼前的也许是幻象,不过他此时也融入了这幻象之中,放眼望去,四下都是一片迷茫,根本不知前路在何方。 此阵果然是玄妙,燕于飞不禁心中佩服,但他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心知这残星乱影之中断归途、无尽路,更厉害的是生机已绝,就连星辰都在坠落。半晌后,他也只好停下了脚步,心知一时半会休想破阵,除非能看破其中玄妙。 突然间,他也有些佩服道行这个老杂毛了,心想此人倒是谨慎,无论叶无道如何的挑衅,就是死活不进阵,就凭这能屈能伸的本事,难怪能活的比乌龟还久。 残星乱影阵外,昆仑门下弟子也终于到了,就连玄空上人也现身了。如今有四个元婴修士坐镇,所有在场的人都清楚,这破阵之事还要仰仗这些大能,自己也就是听候调遣的命。 道行真人也不再龟缩不动,看了眼其他三个元婴修士,笑道:“三位道友,可看出此阵有何玄妙?” “阿弥陀佛。”灵洁老和尚当即道:“老僧并不精通阵法玄妙。” 道法真人只是一脸的诡异,嘴里却是不肯出声。 刹那间,三个元婴修士都看向了玄空上人,显然是等他拿主意。 眼见如此,玄空上人心中恼怒,暗道:“这世间谁都知道,天道宗以阵法之道傲冠天下。如今这般的装模作样,显然是有心戏弄,莫不是等着本座出言相求?”心念及此,他不禁笑道:“天道宗乃是天下阵道大家,道行真人想必早有对策,我等听你调遣便是。”玄空上人虽是心中不满,却还是不动声色的低下了头,他知眼前这阵是一定要破的,能破阵的人当然也要供着,就算是翻脸,那也是以后的事。 这玄空上人情愿忍气吞声,还直接送了顶高帽子出去。可惜道行真人早就是年老成精,哪会轻易上当,只见他笑道:“此阵虽有四门,却都是死门。若是冒然进阵,定是吉凶难测。”这算什么话,众人都一脸疑惑的看着道行真人,玄空上人更是干笑了数声。 这时道行真人却突然口气大变,张嘴又道:“不过要破这残星乱影,却也也不难。”这下所有人都精神一振,可这老道士却又闭口不言了,他存心让人着急。玄空上人当然看出了端倪,只好厚着脸皮道:“真人还是直说了吧,这里的所有人任凭真人调遣便是。” 道行真人满口谦虚道:“岂敢、岂敢。”随即又道:“今日有四个元婴修士在此,或许可以一试。” 只是一试,玄空上人顿时眉头微皱,心道:“莫不是这老杂毛想要算计自己?一旦进了阵中,这老咱们就是一手遮天,这防人之心绝不可无。” 灵洁老和尚也是一脸的疑惑,他确实不懂阵法之道,也早就明说过了。可道行真人却还想要他进阵,一时之间,也是心生戒备。 道行真人突然举起了手中的绝天剑,道:“若是我等四人手持灵器,从四门攻入……” “可惜,老僧手中并无灵器。”灵洁老和尚不等道行真人把话说完,赶紧抢先说道:“不过,老僧却知万剑宗有位小施主,他手中有两件灵器。” 刹那间,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转向了万剑宗的众人,天阳道人和屠正顿时满脸的尴尬,这灵器又不在他们手中,而且就算有,也是不能随意交给别人,何况这堂堂的宗门长老在此,却没人理会,反而都查寻一个宗门后辈踪迹,这情何以堪,老脸又何在。 言无心还是神色自若的盘膝而坐,似乎根本没听到灵洁老和尚的话。夏心望了眼师父一眼,当下也默不作声。天阳道人只好出面道:“那燕师侄倒也是来了。不过,却不知他如今去了哪里。” “阿弥陀佛。”灵洁老和尚口念佛号后,便也不再吱声了,但脸上却是有些诡异。 这时在场的人都凝神静气,一个个又都看向了道行真人,心知要拿出四件灵器,只怕是没那么容易。但道法真人却突然笑道:“听闻昆仑弟子都有法宝护身,想必上人身上也该有个一两件灵器吧?” 一两件灵器,这口气实在是太大。玄空上人不禁老脸一黑,心道:“这老咱们莫不是傻了不成?想那灵器岂是说有就有的。当今之世也就是区区几件而已,莫非是想让本座难堪?”一股凉意突然弥漫开来,只见玄空上人手中多了柄碧绿的蒲扇,轻轻摇晃之下,一股清凉之意让人浑身舒服。 “这莫非是玉虚清凉扇?” 道行真人随口说道,心知这定是昆仑至宝玉虚清凉扇,当今的修士都是早就闻名遐迩,没想到这等宝物就在眼前。霎时间,在场之人都不由自主,两眼盯着宝扇,甚至有人都在心中盘算,若非此物在元婴境界的大能手中,此时只怕是真有人会忍不住出手抢夺。 “还差两件灵器。” 不知何人突然喊了一声,但立即就有人冷笑道:“那也未必!”转眼间,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闲庭信步的到了近前。 “莫非是清虚真人来了?” 瞬间就有人大喊道,只见一团紫气从清虚真人的衣襟内露了出来。“这莫非是八卦紫霞仙衣?”又有人喊了出来。 清虚真人的动静确实折腾的好大,不过四个元婴修士却都只是微微一笑,就连一句客套话也没有。这下,清虚真人顿时一脸的尴尬,他好歹也是一宗之主,纵然还没步入元婴的境界,但这脸面还是要的,更何况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四位道友别来无恙,本道稽首了。” 清虚真人可不傻,此时翻脸定是没好果子吃,如今只有他自己来圆场了,此时干脆以平辈论交,这丢掉的脸面顿时就都回来了。 只是有人却不满了,太一真人一脸的阴沉,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矮了一辈,木灵真人也是一脸的不爽,他也不愿白白被人占了便宜,天阳道人更是一脸的不屑,白冲天等长老也都是心头恼怒。 “既然是清虚道友来了,不妨和大师一同入阵。” 道行真人也很会差遣别人,但灵洁老和尚却一脸的不快,他当然心知肚明,红莲寺地处偏远,一向就不入这些道貌岸然之人的法眼,就算自己也是元婴境界的大能,可还是不如这区区金丹境界的一宗之主。 清虚真人也是一脸的阴沉,他乃是一宗之主,又岂能跟着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和尚一起入阵,这明摆着就是欺负火神宗没有元婴境界的大能坐镇,可他还是忍了下来,脸上的怒意也一闪而没。 “不知道德真人何时现身?众所周知,天道宗还有一件灵器。” 这时玄空上人突然发话了,道行和道法不过就是两个太上长老,天道宗真正能做主的也只有道德真人,他才是一宗之主。 此时,所有人都瞧出来了,玄空上人显然是故意如此,不是一宗之主,又岂能号令众人,但他玄空上人却是名副其实的一宗之主。 道行真人当然也听明白了,但却故意装作不懂,随口打岔道:“如今还缺一件灵器,难道昆仑也拿不出来?看来还是要多向金鼎上人讨教讨教。” 这两个元婴修士居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斗起了嘴,一个抬出了道德真人,一个说起了金鼎上人,但众人都明白,这都是说对方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