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世好人，是个反派》 第1章 我好人来的，怎么是反派剧本? 周野站在十字路口，看着对面的红绿灯有些迷茫。 三十岁了还闹失业，他觉得自己真的没用极了。 原因呢，是他看不惯门店经理占女实习生的便宜，上前提醒了一句。 没想到反被陷害。 可当他求助地看向那位女实习生，希望对方给自己证明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又多事了。 人家也许真的很想进步呢？ 做好人难啊！ 虽然周野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好！ 他认为自己只是道德底线比较高，不愿意躺在烂泥里。 可就是这样，也不行！ 有时候他也想做个坏人，可对他来说，做坏人比做好人还难！ 就像刚才，他很想把门店经理从楼上扔下去，很想把那个女实习生打哭。 可他终究下不去手，好人的难，很多时候就是对自己的道德要求太高。 “不管了，再也不管了。” 周野叹了口气。 这时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子站在了他的旁边，拉回了他的思绪。 这孩子看了看身后三四米外聊着天的大人，又看了看红绿灯，露出狡黠的目光。 周野心里暗道不妙，他在艺术培训中心工作，这种熊孩子见多了。 用脚趾头都能想出他想干什么！ “不要管！不要管！……” 周野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劝自己。 眼见着男孩就从路边的马路牙子冲上了斑马线，而对面的红灯还有十秒。 “宝宝回来！” 后面的大人也意识到了问题，焦急地大喊。 男孩听到家长的喊叫，不但不紧张，反而得意地在马路中间笑，还做着鬼脸。 “10、9、8……” “吱~” 横向，一辆满载的大货车，正准备最后几秒绿灯冲过路口，发现男孩就紧急踩了刹车，发出刺耳的尖鸣。 周野跨上一步，一把把男孩扯了回来，往身后的马路牙子上扔。 “不要闯红灯！不要闯红灯！记住了没！” 周野愤怒地大吼，像是发泄自己一天的郁闷，也像是为自己狠不下心而懊恼。 “操泥妈，管好你的孩子！” 货车司机拉下玻璃大骂周野一句，然后迅速开车离开了。 “哇哇哇……” 男孩摔在地上，又被周野的表情吓到，哭了起来。 他的家长也来到，一边安抚男孩一边埋怨周野。 “你不知道小点劲啊，孩子都让你弄疼了。还有，你吼什么吼？不能慢慢跟他说吗？他是个孩子啊！” 周围也迅速围满了人，对着周野指指点点。 周野又叹了口气。 我又错了！ “对不起啊，小朋友，叔叔错了，你今天很棒，以后红绿灯随便闯哈，你爸妈很喜欢呢！” “你怎么这么教孩子？” 周野懒得纠缠，在谩骂中走向了回家的路。 …… 晚上，周野拿着酒菜上了天台。 他不想在家里让老妈看到自己心情不好。 自从父亲去世，母子俩就相依为命。 周野长得不丑，一直没有结婚，多少和自己家里这情况有些关系。 之前的相亲，虽然有些开玩笑的性质，但女孩说希望自己的对象，“有车有房父母双亡！” 已经失去父亲的周野，可不想为了娶个老婆，还拿自己老妈换。 在很多人眼里，他这种就算令人鄙夷的妈宝男了，更何况他也没有钱。 同龄的朋友都有孩子了，这个时候也不好约。 周野只能自己幽幽地喝着闷酒。 想着自己的事情，他越想越气。 “我只是想做个好人，为什么这么难？” “好人就算没好报，也不能有恶报吧？” “非要我做坏人才行吗？” …… 慢慢地，周野喝多了。 心中愤懑达到了极点。 他在天台的边缘站了起来。 指着天空喊道： “老天爷！……” 周野顿了一下，本想骂句脏话，但想想太脏了，又改了口。 “老天爷！你瞎了眼！” “轰隆隆，轰隆隆……” 晴朗的天空打起了雷。 周野吓了一跳，紧接着，犟脾气又上来了，梗着脖子喊： “你就是瞎了眼，你有雷不劈坏人，你劈我？” “咔嚓！” 一道闪电，打在周野的身旁。 他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周野这会儿怒极了，反倒不怕了，冷冷地笑道： “你个不分黑白，不分善恶的东西，有本事朝我脑门上劈，劈死我！好让世人知道，好人没好报！恶人留千年！” “咔嚓！” 又有雷下来。 周野倒在水泥地上，不是被劈到了，而是醉倒了。 …… 朦胧中，周野听到有陌生地声音喊他。 “喂，周野，醒醒，快醒醒！” “妈，我今天不上班！” “快起来，再不起我就走了！系统！我是来送系统的！我是你的金手指特派员啊！” “嗯嗯，等我再睡会儿！” “搞什么？我还有好几个系统要派呢！算了，算你倒霉！本来上头说，你是个十世好人，应该给个大主角系统让你好好享享福。既然你不挑，我就把唯一的反派系统给你吧！嘿嘿，把主角系统留给后面的人，省得他们啰嗦！来来来，配合一下，睁下眼，要人脸识别！” “叮，人脸识别成功！姓名周野，男，辛未年，六月初六……系统已绑定，剧本加载中……剧本已加载，等待宿主进入！” 周野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老妈发了信息说是不回来吃饭了，他倒不用假装出门上班了。 简单垫了垫肚子，他想起了梦里听到的话。 “什么鬼系统？” “我是人生如戏系统！不是鬼系统！” 周野刚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听到脑子里蹦出来一个电子合成的声音，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真有啊？” “当然，请你抓紧时间进入剧本，主角已就位，不能光等你！” “什么什么？” “你睡觉的时候，我已经给你讲了一遍了！” “哪有在人睡觉的时候，给人解释规则的啊？绑系统也没和我说啊！” “那你可以解绑，请现在决定，是否解绑？” “别别别……” 周野赶紧拦住，他想了想好像小说里，有系统都是好事啊！ “麻烦你再介绍一遍规则。” “那我就再说一遍，我可以把你送到平行世界，体验别样人生。但是你要按照所拿的个人剧本，完成相关主线任务。完成度越高，奖励越丰盛。” “都有什么奖励？” “运气！完成任务会提升参与者在本世界的运气。另外，允许参与者从平行世界带东西回来，但只限带在身上的。” 周野搓了搓手，怎么听都不是坏事！ “请问，你现在要进剧本吗？” “进！” “欢迎你进入《道霸王爷爱上我》，您将在这个剧本里扮演绝世大太监魏有福，期待您的演出！” 周野眼前一黑。 “等等，什么东西？” 第2章 为成为大反派而奋斗 好消息，进皇宫了，美女如云。 坏消息，是个太监！ “恭喜宿主已安全到位！” “怎么？还有不安全的情况？” 周野警惕地看了看旁边的阴森的砖瓦房。 “不安全的情况，你一出场就应该在受宫刑，不小心会死的！” “那还是不用了！” 周野想想都痛苦，立即又感受到胯下空荡荡。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完成任务就能回去！别废话了，我要宣读任务简介了，你仔细听，不要又让我重复！” 周野总觉得这个系统对自己很不友好，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它，也不敢多问。 “行行行，你说！” “本剧本的主线，当朝皇帝的弟弟燕王朱承泽，智勇双全，战功赫赫。阁老之女柳青青，才貌双绝，名动京城，两人一见钟情，互生情愫，历经种种磨难，种种误会，经受了男配女配的诱惑，最终走到一起。结局燕王登基，柳青青为后。你所扮演的魏有福，出身卑贱，贪财弄权，不择手段登上高位。为了更好把持朝政，你支持年幼的太子登基。为此暗中与两人作对，破坏两人的感情，阻止两人联姻。” “不是，你都说结局俩人在一起了，我还有必要破坏别人感情吗？再说，我一个太监，我怎么破坏别人感情？勾引女主？还有，男女主知道自己的剧本吗？照着结局演还能那么多误会？” “别废话，虽然结局是注定的，但你可以多拖几集，让这个剧更好看啊！还有男女主不知道他们的主角宿命，他们是本地人，跟你不一样！” “怎么算一集？还有观看效果？是谁在看吗？” “我会给你提醒进度条的，这个剧最少三十集才算完成任务。至于谁在看，你别管！总之让观众满意，对你有好处！” “那好吧！” “没问题的话，你就开始你的任务吧，第一阶段任务，你努力往上爬成为有权势的大太监！” “这不是应该内定好吗？还用我努力？” “没办法，谁叫你不是主角。我们是以主角成长线为主视角的，现在男主刚四五岁，女主角才出生。在他们长大这期间，你就要好好努力，完成各种任务，这样在他们长大后你才能成为大反派。如果没有达成这个任务，后面你作为反派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观众不满意，你的奖励也会少的。” …… “我叫魏有福，我出生在普通的农户家里。黄河闹灾，家没了。为了给弟弟弄口吃的，我把自己卖进了皇宫，开始了我噩梦的一生。” 脑子里回忆起自己的身份，带入了角色，周野忍不住啐了一口。 “万恶的旧社会！” 说完他拎起地上的马桶，往旁边的房子里走，那是他们这些低级太监的宿舍。 “哎哟！” 突然的一拳，打在周野的鼻子上，疼得他眼泪鼻涕一起出来了。 趁着他视线模糊，七八个拳头，又噼里啪啦地往身上袭来。 周野已经回忆起来了，这些都是和自己一起刚进宫的小太监。 只是因为自己拦住其中为首的小刘子，不让他欺负别人。 他就纠结了一批人，改欺负自己了。 周野没有办法，丢掉马桶，抱住自己的脑袋，蜷缩在地上任由他们打。 好一会儿，大概打累了。 小刘子才得意地喊道：“行了，别打死了，让我干爷爷为难！小福子你记住，以后这间房，你老末！马桶你来倒，袜子你来洗。敢不听话，每天一顿拳头！” 感受到身上的拳头消失，疼痛感立即就上来了。 周野慢慢地站起身，暗自试了试，没有伤到骨头，就是一些擦伤。 他也没和里面的人说话，自顾自找了个角落就躺下了。 对于他们的嘲笑，也不理会。 知道他们大多数都是畏惧小刘子，才动的手。 所以周野其实并不害怕他们，只觉得他们可怜。 本身就是受害者还要助纣为虐，加害别人！ 都说太监因为身体残缺，极易心理变态。 周野认为这是歧视，现实中有些身体不残缺的也霸凌别人呢！ 他非要给太监挣个脸。 就是做太监也要做个堂堂正正地太监，羞煞那些人！ 当然，大丈夫有仇必报！ …… 夜半三更。 漏风的房子里，一张大通铺。 二十个小太监，挤在一起。 他们其实也都是十多岁的孩子，睡熟了，也没了仇怨，相互抱着取暖。 睡在最外面的周野，在黑暗中瞪着眼睛，亮晶晶的。 “对不起，小福子！” 身边的小李子，梦中哭泣着。 这孩子就是周野从小刘子手底下救的那个小太监。 可惜，周野并没有感到欣慰。 因为傍晚打他的那群人里，也有这个小李子。 而且为了向小刘子证明自己的忠心，小李子对他下的手比其他人更重。 不过，周野现在不准备找他的麻烦，他必须先解决小刘子。 他从自己的被窝里摸到了院子里捡到的一个瓷碗碎片，试了试茬口的锋利程度。 然后，悄悄地下了床。 小刘子睡在大通铺的最里面，这里最暖和。 他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嘴角流着涎水。 周野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起来，另一手的瓷片刺进了他的脖子，鲜血就流了出来。 “啊！” 小刘子的一声尖叫，惊醒了屋里所有的人。 有人点燃了油灯，大家看到了鲜血淋漓的一幕，都不自觉地退到大通铺的另一边。 “小福子，你干什么？” “快放了刘公公！” “杀人了！” …… “都给我闭嘴！不然我杀了他！” 周野大喊了一句，屋里的声音才平息。 “你你，你不敢！我干爷爷是掌事太监，他不会放过你的！” 小刘子颤抖地威胁了周野，却给几个心思活的提供了底气。 有人想要向周野靠近。 “都退回去！你看我敢不敢？” 周野手上用力，小刘子脖子上的伤口更大了，血流的更多了。 那几人，立即收了小动作。 人死了，他们就真的什么好处都没了！ “放心，这次我可以不杀你！可以后谁要是再欺负我，我就杀了你！记住，我说的是他们所有人，谁欺负我，我都杀你！” “我叫我干爷爷先杀了你！” 听着对方幼稚的话，周野放心了。 “我们都是宫里花钱买的，你干爷爷再厉害还能随便杀人？他不心疼人，总会心疼钱！而且不要觉得他能保护你，他还能天天跟着你？我们可是朝夕相处啊！以后你上厕所的时候要防着我，吃饭的时候要防着我，睡觉更要睁着一只眼！你那干爷爷的孙子数不清，他真会为了你，找我麻烦？” “哇哇哇……” 小刘子一下哭了起来。 “你不要杀我，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行！不过，为了防止你报复我，以后我俩贴着睡！” 第3章 热血公公 自从那天起，小刘子真的不敢再找周野的麻烦。 不过，周野知道，这小子虽然表面客客气气，但是心里还是不服气的。 其他人倒是因为这事，对周野很是畏惧。 小李子更是死皮赖脸地整天粘着他。 很快，经历了短暂的礼仪培训。 他们离开了小院，被分配到宫里的各个部门。 朝中有人好做官，小刘子幸运的被留在大权在握的司礼监。 其他人也各有去处。 整个院子，五间宿舍，近百个新入宫的小太监。 只有周野和小李子被分到了混堂司，也就是管澡堂子的地方。 这不能不让人怀疑是小刘子的报复。 周野却无所谓，就像剧本里男女主角最后都会相爱，那自己这个反派也一定会成为举足轻重的大太监的。 这么一想还挺期待的！ “我要一步一步爬到最高！” 周野想起了那句经典反派台词。 可惜，很快又丧了气，最高又如何，下面空荡荡，心里也空荡荡的。 …… “两位贵姓啊？让洒家瞧瞧！” 周野和小李子被送到了混堂司，有一个老太监已经在几个人的簇拥下坐在堂下等着他俩了。 周野一听老太监的声音，就想笑。 对方刻意地捏着嗓子，声音尖锐又阴瑟瑟的和电视里一模一样。 “这味儿真正！” “小子李贵，拜见公公！” 小李子当即匍匐在地，给老太监行了大礼。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站着的周野身上。 “他大爷的！” 周野暗骂一声，根据他们学的礼仪，除了遇到皇帝贵妃这种大boss，遇到同行是不用跪的，躬身行礼就够了。 眼见着老太监，耷拉的眼皮就要睁开。 他只能单膝跪下了。 “不能头铁啊！给皇帝下跪是跪，给太监下跪也是跪，这个老太监岁数大，就当给老人家行礼了！” 周野心里安慰自己，可要他匍匐在地上，就实在做不到了。 他瓮声瓮气地装作憨厚。 “回禀总管，小子魏有福，不敢称贵。” 他不知道小李子是不是故意的，但人家给了你一个绊子，你不回一个不合适。 果然，老太监点点头。 “我们都是贱人，有什么贵的？小李子，以后你改名叫李忠吧，要对皇上忠心！” “是，谢谢公公赐名！” 小李子趴在地上，头如捣蒜。 周野暗自叹息，都是可怜人，他也没资格看不起谁，只是小李子这人终究和自己不一样。 “怎么就两个？” 老太监扭头看向旁边。 其中一人对着周野和小李子摆摆手。 “你们先退下，去院子里等着！” 两人后退。 “司礼监不给公公面子啊！” “公公要不要找人疏通疏通？” …… 还没走出屋子，周野就听到了里面已经热闹起来。 他还想多听几句，被小李子拉到一边。 “福哥，以后咱们还是同个屋檐下，一起努力，好好往上爬，好叫小刘子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把我们分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周野看着他用色厉的表情，骂着小刘子，脏字滔滔不绝。 可见积怨已久，忍到了今天，自以为没了干系，才说出口。 周野也不评价，点点头，提醒他。 “这样的话还是少说，别人听到了不好！” “对对，我就跟你说说！” 小李子一下子警觉，这才收住了话头。 …… 后来周野才了解，管洗澡堂子，也分层级的。 首先一部分人负责贵人沐浴，不要想多，就是负责烧水，其他由宫女负责。 另一部分负责宫里太监宫女洗澡用的大澡堂，这部分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每天清洗浴池和烧水。 前一种活少，但要随叫随到，负责的人也很多。 这个活都抢着干，为的就是在贵人面前露脸。 可周野觉得，哪有露脸的事情？ 烧个水而已，烧好了夸你一句，烧不好了，不知怎么罚呢！ 贵人的面都见不到，还露脸？ 周野更喜欢给大澡堂烧水。 大家都是平等的，没那么多事情，水烧不好让人骂两句了事！ 而且，也方便自己天天洗澡，多好！ 不过就是累点，在这烧个水，那是要不断添柴，劈柴 ，都是辛苦的活。 头一个月周野还有点新鲜劲。 每天能洗澡在他看来就是幸福。 吃的素点当减肥了，上厕所难点当历练了。 可出了头一个月，后面全是无聊。 周野偷偷问过系统，为什么魏有福这反派的成长经历，写出来可能一笔带过了，还他要一天天地经历？ 系统说：“因为每个平凡的一天都有可能是一个人的命运转折点！” …… 小李子是有天赋的，在大澡堂干了两个月，哄得掌事太监高兴，把他调去，负责贵人的小浴室了。 见他得偿所愿，周野也真心恭喜了他。 毕竟还要住在一起好多年，他们俩不得不走得亲近。 从那以后小李子的脸上，每天都充满了希望。 那种表情是周野刚上大学时，才会开始有的，后来工作了也就慢慢磨没了。 这种情绪重新感染了他。 因为他们混堂司的工作都在下午和晚上，上午都没有事。 于是周野每天早早起床，开始锻炼身体。 他想到了小说里的葵花宝典，说不定太监真的是练武功的好材料呢！ 最开始，周野自己天一亮就起，然后在院子里跑步，练腿。 后来小李子也加入了他。 再后来，同屋的太监都加入了。 最后就连最初面见他们的那个老太监，总管太监崔公公，六十多了也开始早起遛弯。 其实不是周野的带动性有多强，而是这些人确实是没有别的事。 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没有什么娱乐。 而这样的工作，不出意外地话，要干一辈子。 那段时间，外人只要在早上进入混堂司，就能看到一群太监拈着兰花指在撸石碾，练块头。 崔公公在知道了周野识字后，更是找了几本拳谱功法，让他教授院子里的所有太监。 周野自幼学习书法，繁体字没有障碍，每天晚上学习，白天再教别人，颇有了一些太监教头的风头！ 可惜，没两年崔公公老死了。 后来的总管不喜欢热闹，太监坚持锻炼的，也就并不多了。 他们还是喜欢赌钱喝酒这些能麻痹自己的爱好。 小李子认了干爹，从此平步青云，也没时间和周野对练了。 之后的时光如同流水。 十年，观众的眼中，主角们可能一眨眼就长大了。 而看不到的地方，周野一天一天地当了十年的太监。 魏有福也快三十了，在这个空间里没有人要求他上大学，没有人让他去找工作，没有人给他催婚。 他的人生在其他人眼里除了每天烧火，没有其他意义。 所以周野每天都练功，即使只有他一个。 不然，还能做什么呢？ 第4章 无稽之谈 进入剧本的第十年也是当朝皇帝在位的第十年。 虽然这个皇帝有些勤政爱民，仁德宽厚的名声，但上天似乎并不喜欢他，后宫妃嫔众多，却迟迟没有皇子。 而这一年皇帝册封他最小的兄弟朱承泽为燕王，准许其开府建衙参与政事。 毕竟燕王在皇帝身边长大，所以在外人看来两人感情很是亲厚。 于是，朝堂就有了立燕王为储君的风声。 皇帝没有驳斥，而是加封燕王建威将军一职，让他学习兵事。 在朝臣的眼中，这就是默许了。 这些纷乱和周野没有关系。 他还只是一个后宫的小太监，虽然岁数大了，但职位没多大变化。 小李子倒是成了混堂司的总管太监。 他开始疯狂敛财，向手下的小太监收受孝敬。 谁都知道，他志不在此，他要爬更高的位置。 本来他特意交代过，免了周野的礼。 可是周野没有赌博的爱好，每年也只能出一次宫。 他平时除了为了练功给自己添些肉食，没有额外花销。 所以他工资虽然少，却神奇地花不完。 留着又不算多，干脆和别人一样。 小李子知道后特意提拔了周野做掌事太监，不需要干活，只需要指挥别人干活。 可周野不习惯，还是亲自烧火。 当然，工资涨了一些总是好事。 …… 这一日，周野干完活计，因为手下小太监还要收拾卫生，他就一个人往住处走。 他们这大澡堂本来就是宫女太监用的，离住处并不远。 刚转过一个路口，就听到一个荒院子里传来了太监阴气的声音。 “姐姐，同我们耍耍嘛！” “小娘子~” “嗯~亲亲！” “滚，不要碰我！” …… “我擦！” 周野震碎了三观，大家都是太监，为什么还有人可以耍流氓？ 这十年他可是一点感觉都没的！ 他心里极不服气。 “我一个阳光大太监还不如你们这些杂碎？” 趴在小院门边一看，十几个肥头大耳的太监，一看油水十足，肯定是尚膳监的。 他们正围着一个宫女，污言秽语。 宫女可能刚洗过澡，太热了，没有穿外裳。 在明亮月光下，白花花一片。 她拼命遮挡，奈何外裳被领头的太监拿走了，猥琐地嗅来嗅去。 周野过了眼瘾，心里却无有风浪，他还没来得及为自己默哀，就听到了更恶心的话。 “你们放肆！当心我告诉我们娘娘！” “行了，别唬人了，各位娘娘都不喜欢宫女太漂亮。你要是有主，怎么会在这荒院子纳凉？放心，我们就是玩玩！不会伤害你的，嘿嘿嘿……” “主线任务触发，请拯救未来太子的母亲！” 周野本来就是要救人的，系统这个时候突然开口，给了他任务。 让他觉得怪怪的，这就是反派风格？救人必须牵扯到目的？ 周野没有时间去思考，用洗澡巾蒙住了脸，冲了上去。 “嘿嘿嘿，小弟弟，我也来玩玩你！” “谁？” “啊！” 领头的太监，刚一回头。 就见一个物件朝自己飞了过来，紧接着他被重重地砸在地上，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原来是周野冲到他们身后，一个跨步顶肘将外围的太监顶飞了出去，正好落在领头太监的头上。 周野也吃了一惊，自从其他人都不再习武，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对练了。 他特意定做了一个木人桩，用于自己练习。 没想到这一击，打在人身上，效果这么猛。 那个太监至少有一百八十斤啊！ “呀，啊啊啊……” 其他几人被吓到，哗啦一声，都逃走了。 周野也没有拦。 他刚准备说些场面话再走。 却见那位宫女，一手捡起地上的外裳披上，一手拉住了周野的手。 “快，跟我走！免得他们叫人回来！” 感受到她的手指如玉一般温润，周野这才正视对方的脸。 这姑娘二十多岁，宫女里算是岁数大的，但眉目清秀，五官精致，尤其两瓣红唇，香艳诱人。 周野心脏瞬间漏了一拍，这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宫女了。 紧接着他又暗骂自己无耻，都太监了还瞎想什么。 不过，还是感慨，果然对美貌的欣赏，不分性别，包括太监。 周野被这小宫女迷得恍惚，清醒过来时，才发现已经到了另外的院子。 他脸上的面罩也莫名其妙不见了。 尽管这是对他有利的，可以顺理成章地让未来太子的母亲，记住自己这位恩人。 周野还是不舒服，总觉得自从拿了反派剧本，有些决定总充满了功利，跟以前的性格完全不同。 小宫女认真地审视了周野的脸。 “哥，你跟其他太监好不一样，哦，我叫小蕊！” 周野心里高兴，终于有人懂得欣赏自己的阳刚之气，金刚太监风。 他伸出了手。 “我叫魏有福，幸会幸会！” 小蕊没有懂他的意思。 周野拉起她的手，摇了摇。 小蕊笑弯了眉毛。 “这是你家乡的打招呼方式？真有意思！” 周野点点头，又想到那些太监，嘱咐道： “他们认识你，以后要小心了。尽量和其他宫女一起，白天还好，晚上不要独自在这种没人的院子活动！” “哎，我喜欢吃葡萄，可这种东西哪是我们这些人吃的。于是从前年开始我就在这边几个荒院子种了一些葡萄藤，今年才有一根长了几串出来。让别人知道了，自然就没得吃了，所以我才偷偷来。每次捡熟透了的，吃几颗，顺便纳凉。谁知道让他们撞见了。这回好了，便宜他们这些狗杂碎了。” 小蕊生气地咬着牙花，反倒有些可爱。 “这样吧，你也分我一些，以后我陪你来吃！” “真的吗？太好了，魏公公你真是好人！” “别，我称不得公公。我只是个掌事太监。你叫我福哥吧！” “那也很厉害，进宫这么多年，我还只是个洒扫宫女呢！” “你以后会很厉害的！” “你也会的。” “对了，你爱洗澡吗？我是混堂司的，我跟你说啊，你们宫女堂子，第二个池子温度最好，还干净！” “是嘛！” “那当然，洗澡也不是越早去越好，太早温度上不去，太晚水又脏了，最好是申时一刻去！” “不行，我们那女史可凶了，不到敲鼓不让走！” “你在哪个院？” “我们在宫后苑里负责花草修剪！你知道吗？我们以前会经常遇到燕王，那时他还小，整天叫我陪他玩！后来长大了就少见了。” “燕王？他长什么样？” “白白嫩嫩的，不过，没有福哥你长得威武！” “哎呀，妹妹真会说话！那你见过皇帝吗？” “没，皇帝去花园都是让我们回避的。听其他宫女说，皇帝登基晚，岁数不小了！” “哎！” “怎么了哥？” “就是觉得鲜花总要插在牛粪上！” …… 进本十年，周野第一次交到朋友。 第5章 命运的转折 从那天之后，周野在剧本里的生活总算有了色彩。 他每天下了班就到和小蕊相遇的荒院子等她。 那几个尚膳监的太监也来找过麻烦，都被他一次次打走。 两人见面，就摘下一串葡萄，坐在空旷的地方，讲述着一天的见闻。 那葡萄酸极了，令周野终身难忘。 有些人认识十多年依旧无法交心，有些人见一面就生死相许。 …… 在天气渐冷，葡萄吃完的时候。 小蕊失约了，之后很久没来。 系统却给了任务提示。 “主线任务，保护未来太子的降生！” 周野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他终于理解了那些当父亲的要砍死自己女儿男朋友的心。 果然，过了三个月，周野再次到了荒院，遇到了小蕊。 “福哥，救救我！” “你怎么了？” “我怀了皇帝的孩子。” 周野叹了口气，明知道这是主线，却还是觉得无奈。 “他不知道？” “那天他喝醉了，我们是无意间遇到的。后来我就没见过他了，我们这些人想面见皇帝，何其之难。” “你知道你有多危险吗？” “知道，如果是个公主还好，如果是个皇子，恐怕我们母子都要死于非命了。” 在这宫里十年，即使周野这种边缘人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唯有那个至高无上的皇帝自己不知道。 不是他生不了皇子，是有人不让他生。 皇帝独宠万贵妃，可偏偏万贵妃出身低微，不能封后，也没有孩子。 于是总有些个和皇帝发生过关系的宫女莫名死亡。 其他有排面的嫔妃，也都只生了公主才能活。 皇宫池塘里埋的死孩子，也不止一个。 虽然在现代社会，专一是情侣双方最起码的要求。 但在这旧社会，想和皇帝一对一地谈恋爱简直就是做梦。 说什么独宠？不过是皇帝的自我标榜。 周野也不想理会这对公母之间的情感游戏，但很显然他们之间的纠结已经害死了太多的无辜者。 现在那个人更是小蕊。 “你确定要生下来？最简单的办法，我帮你从外面买一副药，以后就不会有麻烦了。” “警告，禁止任何让剧情脱离主线的行为！” 周野撇撇嘴，没有理会系统。 “不，我想生下来。” 小蕊摸着肚子，看向周野。 “你相信我，我不是为了权势。福哥，我们进宫都有十年了，以后还有更多的十年，都会在这个宫墙里生活。我们就像这里的花，这里的草一样，没人会多看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地死了！我想有个孩子，我想看着他一点点长大，最好，他能去外面看看。” “哎，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的！” 周野最终没有说服小蕊，他把这归咎于命运，归咎于主线任务。 他为什么如此排斥小蕊生下孩子？ 因为根据剧本，燕王会登基。 那么这个孩子，也不过是用来衬托燕王的背景板。 太子当不上皇帝，那是个什么下场？ 周野不希望自己认识的小蕊，自己可能会看着他长大的一个晚辈，就这样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 皇宫很小，像一座牢笼，一般的宫女太监只有方寸之间的一片活动区域。 皇宫又很大，每个独立的院子都是一个世界。 周野平生第一次托关系，走人情。 多年的工资终于有了用处。 他找到了小李子，如今的混堂司总管太监李忠。 “你一直安分守己，这是怎么了？” 小李子如今的气度确实和以前不同了，喝口茶，品一品，眼都没抬一下。 既没看桌上白花花的一堆银子，也没看周野。 周野站在旁边，其实他很感谢小李子如今还愿意单独和自己见面，这就是情分了。 “我希望你不要问我原因！” 小李子这才抬起头，笑着说： “事儿不小啊！你就不怕洒家出卖你？” “所以我才说你不要问。失败了，你当没有这回事儿！我一个人承担！成功了，该你的不会少一点。你了解我的！” “哈哈哈，”小李子大笑一声，“如果别人说这话，洒家直接把他踹出去。可是你魏有福说这话，洒家信！说吧，要洒家干什么？” “我想把一个宫女调到浣衣局。” “浣衣局？这事不难！” “最好，没人能察觉到她的调度。” “这个有些麻烦，不过当你经年累月地做一类事，你就会发现再难的事都有办法。他们常年把人往浣衣局扔，早就有了套路。名册底单是死的，想改很难，但人是活的，改名字很容易。洒家给你开个条子，你去找个人。” 小李子从桌子上拿走了一个最小的银锭。 “这个是洒家的，你魏有福求人的银子洒家要留个念想。你把剩下的钱都给他吧！” “需要给他这么多？” “调一个人不需要。但你至少要调五个，这五个都要分到不同的地方，然后把她们的名字打乱，让你要保的那个人，顶别人的名字，去浣衣局。浣衣局是个烂地方谁都不想去，被顶名字的宫女也不会说出去的。” “你怎么知道我要保她？” “哈，在宫里杀死一个人，要便宜很多。如果你是想害她，那真的是浪费了这些银子。” 周野也不再客气，抱起桌子上的银子，去走门路了。 小李子说的没错，这些人常年做这些勾当，熟悉的不得了。 当天，小蕊就顶了一个叫葱白的宫女去了浣衣局。 之所以去浣衣局，因为那里是宫里最偏僻的地方。 那里的宫女和太监都很老，几乎没人再被调到其他地方，这样有利于保密。 小蕊的肚子现在还不显，但后面是瞒不住身边人的。 周野送小蕊过去的时候，看到很多老人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见到两个年轻人，他们还短暂有些好奇，但很快又都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 他们很多人很小就入宫了，几乎没有出去过，将来也会死在这里，然而这宫里却没有真正属于他们的一块地方。 浣衣局其实没活干，受宫里的水源限制，脏衣服都是运到宫外的浣衣局一起洗的。 所以，这里其实就是让这些老宫女，老太监等死的地方。 周野看到他们很清闲的样子，心里却感到很悲哀。 他突然明白了小蕊为什么要生个孩子。 自己终究会离开，所以对未来还有些期待，可他们没有了。 浣衣局的管事是个五十多的老太监。 周野塞了他一锭银子，他笑了笑，收了，却没感觉到他高兴。 不过他终究给小蕊单独安排了一个僻静的房间。 周野安顿好小蕊，又把小李子给的字条还给了他。 小李子当着他的面把那个字条烧掉了，这才放心。 …… “恭喜你，完成了第一集的任务。” “我去，这才第一集？” 第6章 主线的正义 “搞什么？我都当了十年的太监，怎么才第一集？” “你搞什么？懂不懂剧啊？这是关于主角的故事！不是关于你这个反派的。这第一集主要为了展示女主天生的聪慧，出生时异香满室，十岁就能帮阁老父亲批文书。男主呢也是天生勇武，出生就能下地，十五岁就当将军。然后暗示了两人的缘分，为以后相爱埋下伏笔。” “那我这十年算什么？” “没有你十年的练武，怎么能一出手就救了太子的母亲？不救下太子，男主哪有威胁，没有威胁这个剧本就太平了，谁会喜欢？” “十年习武无人问！一朝怀孕天下知？” “行了，别愤青了，后面就快了。后面男女主参与的情节会很多，你这个背后的反派就没正事了，加油，三十集眨眼就过了。” …… 周野几乎每天都去看小蕊。 小蕊的肚子也一天天地大了，终究是瞒不了人。 浣衣局都是老宫女老太监，他们经验丰富，很快就发现了小蕊的异常。 这个皇宫里只有一个男人，小蕊的孩子是谁的，不言而喻。 周野刚开始还埋伏在浣衣局门口，准备看看谁会去万贵妃那里告密。 结果他多虑了。 浣衣局似乎一下子多了一些生气。 白天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人少了。 聊天串门的大爷倒是多了。 小蕊也说一直有人给她送吃的。 刚开始她不敢吃。 后来，再送来的，都是缺了口的，有人吃过的。 眼见情况越来越诡异。 浣衣局的管事太监制止了众人，同时安排了两个老婆子和小蕊一起住，还派了守卫。 于是，第二天周野去看小蕊的时候，被小蕊门口的五十多岁的老宫女拦住了。 “预约了吗？” “什么？” “我说你提前和葱白姑娘约好了吗？” “我天天来啊！” “就是天天来，我才要说你，姑娘在待产，需要休息，你天天来，烦不烦？” “崔姑姑，那是我阿哥，你让他进来！” 周野刚准备怼她，里面小蕊已经发话了。 “是！” 这位崔宫女虽然很不服气，还是让周野进去了。 小蕊才跟周野说起来这浣衣局的怪事。 “大家好像都太善良了。” “善良？” 一旁倒水的老婆婆，笑吟吟地说道： “葱白姑娘，跟你说，像你这样的姑娘，老婆子年轻的时候，一年能弄死仨。” “那吴嬢嬢你们为什么这么照顾我？是看重我肚子里的皇子？那你们可落空了，这孩子皇帝还不知道呢。” 小蕊似乎不害怕老婆婆，笑嘻嘻地接过她手里的蜜水，又转手递给了周野。 她好像天生就能感知谁对她是善意，谁对她是恶意。 就像遇到周野时，她就知道，这个人是她的福气。 “要不说你们太年轻，让人不放心。皇帝不知道，你也敢生？庆幸这位皇帝孩子少吧！如果是其他皇帝，一条私留皇种就是抄家灭族的罪过。至于，我们为什么要帮你？不是善良，而是不想再作恶了。我们都是半截入土，数着日子等死的人。能看到一个孩子在眼前出生，就是最大的福气了。我们还要感谢你，让这个院子里重新活了起来。” 吴嬢嬢不喜地看周野喝了蜜水，又给小蕊倒了一杯，看着她喝了，才满意，又不忘交代。 “这头几个月多吃多补，后几个月就要留心了，要适当减食，免得孩子太大不好生。最好有太医帮忙。” 她最后一句话是说给周野听的。 小蕊却赶忙接话。 “不用了，顺其自然，都是这孩子自己的造化。找太医太麻烦。” 周野却记在了心里。 他现在不担心这个院子里的人别有用心，因为有主线在，小蕊一定会生下这个孩子。 可是，太医很重要。 最起码不要出现母死子留的悲剧。 但宫里面的太医，不会给一个宫女看病，更不会帮助小蕊瞒住孕情。 …… “我想让你帮忙行不行？” “谁？你找我？我是系统啊！” “我知道你是系统，你能不能给我一些医学知识，就像我穿越成这个魏有福一样，刷的一下，把这些知识塞到我的脑子里。” “我要是能刷的一下把知识塞你脑子里，那主线任务改个设定就搞定了，还需要你十年，一天天地去积累？” “那，那些主角的系统不就是，数据上加加，主角能力就提升了。” “第一，你不是主角，第二，我也不是主角的系统！第三，你再做妨害主线的事，我会给你红牌的！” 周野本来有些无奈，可突然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叫妨害主线？我学医和妨害主线有什么关系？你的意思小蕊生下孩子有危险是不是？” 系统沉默了。 “我要回家！” “任务没完成，禁止退出！” “为什么非要害死她？她活着影响主线吗？” “剧本就是这样写的，我们只要遵守就行了。” “我去让她把孩子打掉！” “那是严重改变主线的行为，我必须阻止你！” “那就把我送回去，我不想成为促成这种悲剧的角色。” 系统又一阵沉默，然后发言道： “我跟你十年了。虽然我无法理解你那些多余的善良，但我根据你的行为习惯判断，你一定会救她对不对？” “对！” “即使退出剧本没有最后的奖励，也要救？” “对！” “这个剧已经开始。失败了对谁都不好。我可以在我的权力范围内给你安排一个支线任务，让你救她。” “真的？” “但你要有心理准备，主线是改变不了的。” “小蕊又不是主角，改变她的结局有什么问题？” “任务更新：为确保太子安全出生，请尽快寻找到一名医生。” “收到，那是不是说，有个医生在等我？” “嗯，很快你就知道了。” 周野一下子松了口气。 “谢了！” “不客气，我也是个打工的，以后别再气我就行！” …… “你到底在搞什么？” 小李子把周野拉到屋里，表情狠厉地质问。 “什么搞什么？” “小蕊死了！” “什么？” 周野从凳子上跳下来，又仔细一想，自己刚从浣衣局回来，小蕊好好的，如果出事了，没理由小李子消息这么快。 一抬头，就见小李子笑吟吟地看着他，知道自己被诈了。 “不是说了不让你管吗？怎么？想插一手，那黑锅你帮我背了？” “哈哈，我纯属好奇，先前你找我走关系，最近又听说你老往浣衣局跑，就想看看到底什么事！” “你问啊！你问，我就告诉你！” 小李子眼睛咕噜噜转，摇了摇头。 “算了，我还是按照之前说的不知道的好！小蕊是真的死了！” 见周野疑惑，他又继续说道：“我说的是顶替了小蕊名字的葱白！” 第7章 母子平安 周野心里很不好受。 因为葱白只是受了无妄之灾，是替小蕊死的。 “你怎么知道小蕊的？” 小李子抿嘴道： “是给你办这事儿的吴公公，他只见了你一面，不知道你在哪，就跟我这个中间人说了这事。他的意思，你的事太大了，希望你以后不要牵连他，把你的钱也还回来了。” “这么严重？” “有几个大太监找到吴公公，指明要找小蕊。吴公公只能带着他们去找了葱白。当着吴公公的面，那个葱白就被打杀了。现在尸体还丢在净房，明早会跟着粪车一起出宫。” “吴公公没有出卖我？” “他不敢，没有你的事，他只是正常调度，如果说了你的事，那他收钱的事也就兜不住了。这是你的钱，这事儿就算在这完结了。” 周野看了看那包银子，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 所谓的“净房”就是洗马桶的地方。 每隔一段时间，这里的粪水也会装车送出宫去。 所以负责净房的太监有个随时出宫的便利。 很多人都会托他们带些宫外的东西进来。 能出宫的太监肯定不止他们，但他们最受忽视，且收费低。 所以他们带的多是违禁品。 周野对他们也算熟悉，因为他也通过他们买过东西。 “你们会把她埋哪？” 周野看着躺在马桶边上的葱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埋？谁有功夫？跟粪水一块送到城外，倒粪坑里吧！” 周野满是怒火地看向那个说话的太监，吓得他，后退一步。 他最终呼了口气，给了一锭银子。 “她是我妹子，麻烦给她找个墓地好好安葬！事成后，还有酬谢。” “你早说啊！你放心，我肯定给她买副好棺材。” 那太监立即喜笑颜开。 周野其实对死后的事并不在意，他曾想过，如果自己死了，就烧成灰，撒到大海里。 他也不认为好的埋葬方式，会让葱白感到高兴，她应该更希望活着。 可他还是希望把葱白埋到一个风水好的地方，保佑她下辈子成为剧里的主角。 …… 周野并没有和小蕊说葱白的事情。 又过了几个月，眼见小蕊就要生了。 他再次来到浣衣局的时候，是和浣衣局管事太监，商量给小蕊安排医生的事情。 太医是指望不上了，可以从宫外找个大夫回来。 至少现在这件事是支线任务，可以认为是很可能成功的一件事。 管事太监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亮了。 “只能说小蕊姑娘有福气。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谁？” “大部分年龄大的宫女太监都被安排到我这里了，宫里这些是不愿意走的，还有一些，希望到宫外生活，我就安排他们去了宫外的浣衣局。按理说她们是不能再进宫了，免得乱了宫帷。但其中有一位孙婆婆。这位孙婆婆是废皇后身边的人，就是因为精通妇产医术，才被安排在当时的皇后身边。她现在就在宫外的浣衣局，我们可以把她请回来。” “这好办吗？需要钱的话我给！” “钱是小事，她需要顶别人的名字才能进来。” “我去！” 听了管事太监的说法，一直照顾小蕊饮食的吴嬢嬢开了口。 几个月的相处，她对小蕊像看自己孩子一样，尽管她从来没有过孩子。 “我知道那个孙婆子，和我体型很像，宫卫不会发现的。正好老婆子也想出宫住住！” …… 女主柳青青出生的时候，异香满室，红光映天，漫天的燕雀在屋顶盘旋。 男主朱承泽出生的时候，有吉星照护，山林异兽向天长啸，吓得接生的稳婆没拿住孩子。朱承泽掉在地上不哭不闹，竟然直接站起，所以才有了天生猛将一说。 相比之下，小蕊生的孩子就普普通通了。 当夜，提前几个时辰小蕊就开始阵痛，那孩子却迟迟不肯降生。 好在那个孙嬢嬢确实经验丰富，提前准备了蜜水，山参，不断地给小蕊补充着体力。 整个浣衣局，无人入睡。 漆黑的院子里，一个个苍老的背影，像枯树一样，形成了一片森林。 周野也在这里，焦急地等待。 “孙嬢嬢到底能不能改变小蕊的结局？” “我不知道，你要医生，我给了你医生。” “我要的是小蕊活着。” “我也跟你说过了，剧本里写的是她因为生产死去了。我给你安排了一个支线任务，已经是冒险了。能不能改变她的结局谁也不知道！” “我真不明白，小蕊不过是不重要的角色，为什么非要她死？她活着又不会影响主线大结局！” “那你这样说，主线结局她一样会死，早死晚死都一样，你何必执着？” “她总要看着她的孩子长大！” “看着孩子长大是不是还要帮着孩子登基？有母亲的太子和没母亲的太子是不一样的，剧本的每个设定都是有意义的。” 周野叹了口气。 “所以，一切都是注定的？主角天生就是主角，只需等待时机，终会迎来胜利。而配角无论怎么努力都只是为了成就主角而生的牺牲品！” “这是规则，我也没法改变！” “哇哇哇哇……” 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传来了哭声。 院子里的枯树们，也一下子都复活了。 周野立即冲了过去。 看到孙嬢嬢抱着襁褓出来，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要看孩子。 因为他知道孩子不会有问题。 “小蕊，哦，葱白怎么样？” 孙嬢嬢也很疲惫，勉强一笑。 “母子平安！” 周野大喜，硬是挤了进去。 “小蕊，小蕊……” 周野冲到床边，看到小蕊苍白的脸，才松了口气。 “你终究是扛住了！” 小蕊露出疲惫的笑容。 “哥，你看到孩子没？他长得真好，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幸福！我当母亲了。” “是啊，你生了个好孩子。你要快快恢复，要教他读书识字，要看着他长大成人！要看着他结婚生子，到最后给你养老送终！” 周野不知道为什么眼角有些湿润。 小蕊没有注意到周野的语气，自顾自地说道： “哥，这孩子很健康我就放心了。可是他的路不会轻松，他父亲也靠不上！我想你帮我好好保护他，教他武功，这样至少遇到不好的结局，可以让他出宫去！” 周野惊诧地看向小蕊，她眼中还洋溢着幸福，并没有什么异常。 “你在胡说什么？我当然会保护他，可你呢，你才要好好养育他！” 小蕊神秘地笑了，没有再说话。 周野总觉得心里压抑着什么，很不痛快。 而这时，院子里传来杂乱声音，紧接着惨叫声响起。 “杀人了！” 第8章 一战成名 “哥，快，我的孩子！” “系统任务更新，请立即拯救太子！” 周野本来不想去救的，他想看看不去完成主线任务会发生什么事。 可实在架不住小蕊哀求的眼神。 “你确定自己没问题？” “没事，我没事！” 周野看小蕊确实精神了许多，放心了一些。 等他回到院子，发现院子里的地上散落了许多火把。 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清了目前的状况。 孙嬢嬢抱着孩子被院子里的老宫女老太监挡在后面，十几个黑衣人，手持利刃，一点点向他们逼近。 那群手脚都已经不方便的老人家，各个害怕的如同鸡崽，却始终不肯离开。 黑衣人也没有顾忌，手中的钢刀无情地向他们劈去，地上已经躺了几个。 周野不敢耽搁，抽出自己腰间的软剑。 这就是他花重金让净房的人带的违禁品。 银光一闪，在黑夜里，泛起寒意。 “欺负妇孺算什么本事？来和洒家过过手！” 周野大喊一声，气势如虹，瞬间引起黑衣人的注意。 在喊的同时，他已经冲了出去，手中长剑直刺，取的是离他最近的一人。 那人先是听到周野的喊叫愣了一下，再一回神，银光已经到了脸前。 他赶紧挥刀上挑，想要击飞周野的剑。 周野也不啰嗦，手中划了一个圆弧，长剑绕过对方的刀，划在对方的手上，瞬间削掉了他的四根指头。 “啊……” 周野的剑如长蛇吐信，再次一击，刺穿了对方的喉咙，他的喊叫戛然而止。 眼见周野一个照面就杀了一人。 其他几个黑衣人心头一震，也知道不先杀了这个太监，就完不成任务。 于是，他们组成方阵，转向周野攻来。 周野轻蔑一笑。 太监的确是习武的天材。 这些年他心中一直压抑着苦闷，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习武上。 十年，每一天，每一招，都刻画在他的记忆深处。 今天终于，有了释放的机会。 他甚至悠哉地横起宝剑，细细看了一眼。 然后两指一弹剑尖，剑身发出一阵颤鸣。 剑鸣未止，他的剑已经刺了出去。 只一瞬间，他周围的世界不一样了。 周野被围在阵中，身边刀光剑影。 他根本没有去思考，手中的剑似乎有了灵魂，带动着他的手臂，从一招变出十数招。 十几个黑衣人围着他，竟然攻不进长剑化作的屏障。 他们的节奏反而被带的越来越快。 总有些人平时练功偷懒，于是破绽出现了。 周野只觉得周围的银光闪烁间出现了黑色的缝隙，他想都没想，顺着缝隙刺出了剑。 “啊！” 一人倒下。 “啊！” 又一人。 随着黑衣人越来越少，破绽越来越多，周野的剑反而越来越快。 终于，周野横剑一抹，削掉了最后一人的脑袋。 他屹立在那儿，满身鲜血，月光如一泓清泉照在他的脸上。 …… 院子里静的吓人。 周野缓了一刻，安抚了自己躁动的心。 他似乎喜欢这种杀戮的感觉，这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 “孩子怎么样？” 周野扭头问去，孙嬢嬢吓得一哆嗦，连忙查看，笑着回答： “睡着了！” “你们都进屋吧！外面我看着！” “唉！” 守护在小蕊门口的太监宫女都慢慢散去。 周野觉得事情没有可能这么容易就结束。 对方肯定在等着这些黑衣人回去复命，没有等到想要的结果也许还会有人再来。 这个夜，还很长。 周野找了一个长凳，摆在小蕊的门口。 他就坐在那里，横着长剑，等待着敌人。 果然，还没一刻钟，一行穿着甲胄的士兵走了过来。 “我们是禁军，听到这边有动静，出了什么事？” 领头的侯吉上前问话，周野冷笑。 “禁军深夜入后宫？你们是想造反？还是要秽乱后宫？” 侯吉语塞。 后宫相当于皇帝的后宅，住的都是皇帝的女人，当然不可能进来禁军。 即使是皇帝到了内宫也只是留几个身手好的太监，充当护卫。 “大胆！我们是奉命来捉拿要犯的！你快点让开，不然连你一块拿下！” 侯吉说起这话多少没有底气。 再看周野不屑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这些人穿帮了。 其实他本来是等着那几个黑衣人杀完人，自己再去禀告万贵妃，还能领个赏钱。 谁知道看到周野大杀四方的一幕。 眼见事情要败露，他赶紧想办法弥补。 所以他想了一个办法，用万贵妃的手令找了兵仗局的几个太监，他们那里有很多旧甲胄，正好拿来使用。 于是，他们装作禁军的样子，企图吓住周野。 “咳咳，这怎么有这么多死人啊？看来他们就是我们要抓的要犯！那我们就拖着尸体走吧！” 侯吉见没能骗过周野，退而求其次，想要把尸体带走，至少不会留下证据。 周野笑了。 “不知道你们替万贵妃做事，能赚几个钱？” “放肆！万贵妃是你这种人能提的吗？” 侯吉还没回话，队伍里一个人站了出来，训斥了周野。 看来是万贵妃的无脑粉。 侯吉无语地捂着脸，都怪自己刚才替万贵妃承诺了太多，让这小子飘了。 果然，周野笑了笑。 手中银光一闪，瞬间没入那人的额头。 那人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一根钢针插在脑门，泛着光。 “现在，我能提万贵妃了吗？” 侯吉彻底装不下去了，挤着难看的笑脸。 “您说！我听着。” 周野暗道这人聪明，又看了看队伍里其他人，都没有敢再反对。 “皇宫里谁最大？万贵妃？还是皇帝？” 侯吉轻轻一笑，没有回答，意思很明确，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既然你们知道皇帝最大，为什么为了万贵妃得罪陛下？” 周野指了指身后的屋子。 “我不知道你们替万贵妃害了多少人，就算良心不痛，也该想想后路了。里面的孩子是个皇子。你们知道陛下有多需要一个皇子？你们如果杀了他，也许能把事情瞒过去。可是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万贵妃能赏你们多少？你们再想想，万一泄露了消息，让陛下知道你害死了他的孩子，你们又是什么下场？” 周野话一顿，明显看到这一队的假禁军，集体哆嗦了一下，他继续给他们施压。 “再说今天有我在，就不可能让你们杀了他。而你们这一身甲胄，我只要拖住你们，明天一早告你们突袭宫廷，阴谋造反，就是大功一件。顺便就把皇子的事上达天听了。” 侯吉苦笑一声，看了看身后一队人，确实太像要造反的样子。 自己刚才心急，竟然没有想到行动失败的后果。 “这位公公，您不用说了，只要您放小的一马，上报给陛下的事，我来负责！就算我将功赎罪了。” 第9章 一飞冲天 周野心中一动。 想要保护好小蕊母子两个，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和皇帝认亲，这也是主线任务。 “你来负责？凭什么？” 侯吉自信一笑。 “不瞒公公说，我虽然是在万贵妃手下听差遣，但是我亲叔叔是陛下身边的内官侯赢侯公公。只要我把这事告诉他，他一定会禀告陛下的。” 周野心里盘算，他并不担心着侯吉骗他。 因为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大不了他不去通报，万贵妃再派人来，事情闹大，皇帝终究会知道。 不过，他还是打算问问系统，不为别的，就是单纯试探系统的底线在哪里。 “你们不许动，我去禀告一声！” 侯吉以为他去禀告那位生了皇子的贵人，所以连连点头。 “还请公公跟贵人说说好话，我们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我们之前也都没有害过人！” 周野转身进了屋子。 有人立即上前问侯吉。 “我们不如趁现在拖了尸体走？” 侯吉白了他一眼。 “刚才人家说的没有道理吗？我们现在走，回去复命也是一顿责骂！不如将错就错，弃暗投明，这位皇子的分量，你们自己估一估！天大的机遇就在眼前，你们想退缩的，我不拦着，去告密我也不在乎！” 他身后一众假禁军互相看了看，最后也没有人走。 …… “怎么样？他的话可信吗？” “你又问我啊？” “对啊！” “我是系统，负责给你布置任务的，不是给你当情报员的。” “啧，这就是你不敬业了。不是你说的吗？一切为了大局，为了主线！那么让皇帝认他的儿子，难道不是主线任务？我明白为了让剧情更曲折，更好看，你们需要我这个反派给主角增加完成任务的难度。但太子也只是个配角，从主线的角度，一句话就代过了，需要这么复杂？万一我完不成任务，他和皇帝没有认亲，影响主线怎么办？” 系统又沉默了，周野看了看外面还在的假禁军也不着急，等着他的回复。 “主线任务更新：和侯吉合作，帮助太子认亲！” “哎，这就对了！” 周野大喜，先是进内室跟小蕊说了一下，她也没有反对。 然后才出来跟侯吉说道： “就按你说的做！” 侯吉也松了口气。 “那这些尸体就留在这，这是他们谋害皇子的证据。我叔叔他现在应该在陛下身边，我需要等到天亮，等他回来再把这事情告诉他。” 周野看了看侯吉身后的人，又有了一个想法。 “各位今天都辛苦了，不如这样，今天的情况是黑衣人夜袭皇子，各位听到动静赶来支援，大家精诚合作，保护好了皇子。” 周野这话一说，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 这真是坏事变好事，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侯吉也向周野拱拱手表示感谢。 他们一群人兴高采烈地就把黑衣人尸体都拖到了角落，说是怕吓到里面的贵人。 然后又把院子打扫了一遍才走。 …… 圣旨是第二天下午来的，显得平白无华。 来宣旨的天使，带走了小蕊的孩子。 虽然舍不得，但小蕊知道，太多人的性命都系这孩子身上，容不得她任性。 圣旨除了让带走孩子，并没有再说什么。 跟着来宣旨的侯吉，显然已经得到了奖励，十分的开心。 担心周野误会，特意解释道： “陛下思子心切，所以先接走了皇子，各位有功之人都有奖赏，只是旨意肯定要再等等。” 周野自然不是担忧奖赏的，系统已经告诉他了，这次事就是他的命运转折点，从此就会走上事业的巅峰。 他担心的是小蕊，皇帝如果不给她名分，那以后她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周野知道这事儿也急不了，于是顺着侯吉的话问道： “那小侯公公，获得了什么封赏？” 侯吉兴奋地抹了抹脸。 “陛下说我年龄尚小，让我跟着叔叔学习！我叔叔升了内官总管。” 周野心下了然，果然核心有人就是好，这意思，让他以后接他叔叔的班。 孩子被接走后的第三天，小蕊才被传召。 在此之前，她一直住在浣衣局。 周野担心还有危险，特意跟小李子打了招呼，也留在浣衣局一直守着。 小李子已经知道了周野谋求的大事是什么，拍马屁还来不及，自然没有为难周野的道理。 来接小蕊的有六个太监，周野担心有问题，远远地坠在后面。 可是刚过第一道门，他就被拦了下来。 小蕊远远地跟他摆摆手，示意没有问题。 周野只能留在门外等候。 只过了半个时辰，一个小太监从门里面走出来。 “你是魏有福？” “是！” “陛下宣召！” 周野没想到皇帝要见自己，瞬间想明白应该是小蕊替自己在表功。 果然，周野跟着这个小太监到达了皇帝所在的乾清宫。 一进殿，宫女太监站了两排，各个衣着华丽，目不斜视，比周野的职业素养强多了。 正中间，小蕊正抱着孩子向他示意。 旁边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子，想必是皇帝了。 皇帝嬉皮笑脸地逗着自己孩子，笑起来皱纹很多，倒像是爷爷逗孙子。 不过人家毕竟做了多年的皇帝，有那份气质在，再加上这宫殿的衬托。 周野也不得不弱他几分。 “小人魏有福拜见陛下！” 这个时候不能头铁，早晚都要跪，就不要矫情了。 “嗯，朕听蕊淑妃说你武功高强，多次救她和孩子于危难！” 其实，周野更多时候是为了救小蕊，她孩子根本不用他操心，自有系统照顾。 但这种时候就没必要说那么清楚了。 “回陛下，小人只是见不到人欺凌弱小。” “你有这份善心就很不错。有些人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朕的孩子不知道被害了多少！” 皇帝说着说着多了些怒火，可看了看旁边小蕊抱着孩子，又喜笑颜开。 “你保护皇子有功。朕升你为钟粹宫总管太监，就留在皇子身边，伴他成长。” “谢陛下！” 皇帝自然不会和周野这个太监多说什么，很快就让他下去了。 钟粹宫是太子居所，皇帝又让周野留在皇子身边，这个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只是皇子还小，皇帝又喜欢的紧，特意安排皇子居住在自己身边，在乾清宫旁的一处偏殿安排了住所。 就连小蕊这个亲妈，要看孩子也要随时通报。 周野倒是方便了。 他虽然是钟粹宫的总管，但肯定是跟着皇子走，皇子住哪，他去哪办公。 皇子身边当然也不可能只有他一个太监，需要有一个信得过的班底。 这事儿，自然不需要等皇帝亲自安排。 周野是总管太监有权向司礼监索要人员。 于是他去混堂司找到了小李子。 “你是继续在混堂司当总管太监，还是跟我去钟粹宫做副总管？” 第10章 反派是怎么练成的 小李子正在喝茶，听了周野的话，手里一哆嗦，茶杯倾倒，弄湿了前襟。 “当然是跟你去当副总管了！” 周野皱了皱眉。 “人家都是宁为鸡首，不为牛后，你怎么这么乐意？” “哎呦，我的魏总管，魏爷爷，魏大哥，你那是牛后？你那是龙头好不好？” 小李子也不管自己的衣服，把茶杯丢到桌子上，上前抓住了周野的手。 “咱俩可是一起净的身，睡过同一张床，皇子的事我也出了力，你可不能抛弃我！” 周野挣开他的手，做太监那么些年，本来就阴气盛，他尤其恶心太监扭捏的样子。 “你想去也行，你求我啊！” 周野背起手找了旁边干净的位置坐下，一副欺负人的姿态。 小李子，嘿嘿一笑。 “那我可不能求你了！” “为什么？” 周野也有些诧异，小李子的性格他太了解了，只要给他块肉，他可以向任何人摇尾巴。 小李子给周野倒了杯茶，自信地笑着。 “就像你了解我一样，我也了解你啊！你这人最讨厌恃强凌弱的人！我要是求你，岂不是把你变成了自己讨厌的人。而且我敢肯定，只要我们还有一丝情分在，你都不会不管我的！” 周野嘿了一声， 小李子说的确实没有问题。 “那就定了，我对宫中不熟，关节你去打通。” “好，交给我！太子身边配置三十六名太监，有时候陛下恩赏还会更多。福哥你有没有人选？” “从混堂司抽调一部分，这部分你来选，再从兵仗局抽一些，这个名单我后面给你！” “兵仗局？” 周野把那晚的事说了一下，小李子点点头。 “这样最好，他们既然得罪了万贵妃，就只能效忠太子了。” “我说你能不能别把太子挂嘴上，他就是个小孩，而且还没正式册封呢！” “嘿嘿，明眼人谁看不出来？陛下不把皇位传给自己亲儿子，还能给弟弟？咱只要伺候好太子，将来他长大了，我们就是从龙之功啊，那可是滔天的富贵！” 周野撇撇嘴， 他可不会告诉小李子，最后是燕王登基。 “我比较担心小蕊那边，她那边的人，你能安排一下吗？” “蕊淑妃？没错，要谨防有人狗急跳墙！混堂司还有几个跟你练过的，我走走关系，花点银子，送到蕊淑妃那里，看着太子的面子，他们也不会刁难。” “那几个当初就没好好练，都是花架子！” “我的哥哎，谁跟你一样一练，练十年。他们比一般太监能打点不就行了。这后宫能有几个高手？再说你已经杀了一批了。” 周野无奈，皇帝的旨意让他守着皇子，他没办法去兼顾小蕊。 只能按照小李子的办法做。 …… 小蕊的孩子刚出生没几天，面子就已经很好使了。 人跟人真的不一样。 小李子拟了名单递交给司礼监。 本来还准备花大价钱打点，谁知道人家直接放行，同时还给小李子塞了不少银子。 就连小蕊那边的太监更换，也安排好了。 周野听到小李子的汇报，终于松了点紧绷的神经。 正准备去偏殿看看小皇子，经过宫后苑的时候听到了里面的骚乱。 他的脑袋一下子炸了，因为还没给小蕊安排自己居所，为了方便见孩子，她临时住在了宫后苑的暖阁里。 周野以自己最快地速度向着那个方向冲去。 还没进阁楼就看见门口围了一群人。 周野穿过人群看去，里面两具尸体，一具是小蕊的。 他瞪红了双眼，攥紧了拳头，站在人群中。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系统第一次主动跟周野说话，可是他没有反应。 他看着小蕊被抬走，他看着人群散去。 直到身边没有了人，他才开口。 “这明明是场游戏，可为什么这么真实？” “非要小蕊吗？她做错了什么？” “你能告诉我，这条主线上要死多少无辜的人？” 他越说越激动，如果系统是个人，他现在一定揪住他的衣领质问。 “对不起，我应该提醒你的！” “提醒我什么？” “提醒你，不要对剧本里的人物产生感情！你只是在扮演角色。” 听到系统的答案，周野一愣，然后呵呵一笑，他抹掉了自己的眼泪。 就像又听到了那年自己养的宠物狗去世，有人宽慰他的话。 “那不过是条狗！” 他咬牙切齿，露出了冷笑。 “看来我要好好扮演这个反派了！” …… 事情的经过是小李子打听来的。 是小蕊身边的宫女出了问题。 那个宫女用修剪花草的剪刀，刺死了小蕊，然后服毒自杀了。 东厂在后宫调查了半个月也没查出个结果。 只是查出，这个服毒的宫女，远在家乡的父母也被灭了口。 皇帝震怒，宫后苑与他只有一墙之隔。 竟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行刺。 关键是东厂竟找不到根源。 他才不相信，是蕊淑妃凑巧遇到和她有仇的宫女。 还有之前周野杀的那群黑衣人的来历也没结果。 一日之内，皇帝连发三道圣旨，斥责东厂尸位素餐，强于内斗，办正事却松散无用。 东厂的三大管事都是由司礼监的提督太监，掌印太监，执笔太监三人兼任，这次全部各降一级，留置听用。 可事情还是要查的，不然皇帝睡觉都不安稳。 除了东厂，擅长调查的就只有锦衣卫了，锦衣卫属于外臣，进后宫，那是打皇帝的脸。 这天皇帝郁闷地来到偏殿，想看看儿子，换换心情。 和小皇子玩了一会儿，皇帝的心情就莫名地开心，咿咿呀呀地跟着孩子学婴语。 正高兴突然听到有人在哭。 皇帝扭头一看，一直在旁边站着，守护他们的总管太监魏有福正偷偷地抹着眼泪。 他皱眉问道： “你哭什么？朕的兴致都让你扫了！” 周野当即跪在地上，连行大礼。 “陛下与皇子享受天伦之乐本该喝彩，可是内臣昨晚梦见了蕊贵妃。她向内臣哭诉，说她想念孩子，却不敢靠近，怕惊扰了圣驾，也怕吓坏了皇子，一片慈母之心真是感人肺腑。今日内臣见陛下对皇子的舐犊之情，不由想到了昨夜的梦，想到蕊贵妃的爱子之情，又替皇子失母而难过，忍不住落了泪。无意间扫了陛下的兴致，请陛下治罪！” 周野微微抬头偷看了皇帝的表情。 没想到皇帝的眼睛也红了。 “朕怎么会不了解失母之痛？又怎么不知道蕊贵妃爱子之心？可怜她起于微末，刚替朕生了皇子，还没享受到母凭子贵的福分，就遭遇行刺。可恨那东厂无用，竟然这个时候还没查出结果！我恨不得把那幕后贼人，千刀万剐！” 幕后还能有谁？ 周野心里嘀咕，然后继续自己的计划。 “陛下，内臣愿意调查此事，替蕊贵妃报仇！” 第11章 雏形 “你？蕊贵妃说过你武功高强！可搜查审问，你也精通？” “回陛下，内臣虽然不如东厂那样蛛网密布，掌控内宫。但自幼入宫，对底层宫女太监的隐晦阴私更为了解。内臣可以从底层查起，换个角度也许这个案子就可以柳暗花明了。” 皇帝微微点头，若有所思。 周野继续说道：“这只是其一，其二，说句大不敬的话，内臣的根本是皇子和蕊贵妃，没有他们，陛下也不会提携内臣。所以在这个宫里，除了陛下，没有人比内臣更想查明真相。可其他人就难说了，他们在宫中盘踞已久，利益纠葛，说不准就要给这个留点面子，给那个让个体面，最后把案子拖到不了了之。但他们忘了一件事，那就是陛下的脸面！今日有人可以行刺皇子亲母而不受惩罚，那明日就有人敢在御前挥剑！所以请陛下赐内臣查案之权，扫除奸佞，还内宫安宁！” “说的好！” 皇帝大喝一声，却吓到了旁边的皇子，赶紧又嬉笑着哄了，递给旁边的宫女。 这才转过头，对周野发话。 “朕准了！让人下旨，不，这次不下旨意。” 皇帝下旨都是经过司礼监拟旨上印，所以他犹豫了。 皇帝解下腰间玉佩，让人递给了周野。 “你拿我玉佩行事，如朕亲临，宫中上下，无论贵贱，皆可搜查审问，如需东厂配合的，也不必客气，尽管差遣调配。” “臣领旨！” …… 周野拿了皇帝玉佩，直奔混堂司。 钟粹宫是太子居所，做事总是不太方便。 混堂司如今的总管太监，是小李子一手带出来的，也是他花了钱给谋的职位，所以算是自家人。 这也跟混堂司特殊的地位有关。 宫里二十四监，唯有混堂司地位最低。 就连专收退休老人的浣衣局，和负责打扫卫生，运粪水的直殿监也比混堂司强。 因为他们可以定时出宫，这就是赚钱的门路。 而混堂司，上没法讨好贵人，升迁无望，下没法出宫，赚钱无门，实在是任人欺辱的角色。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周野刚入宫时，混堂司的总管埋怨司礼监不给面子。 司礼监只会把自己最看不上，最讨厌的人，分到混堂司。 如今不同了，周野出身混堂司，还提携了前任总管小李子。 在混堂司的众人眼里，那就是自己的鸡窝飞出了金凤凰。 有关系的攀关系，有钱的使钱都想抓住这个机遇。 所以混堂司已经成了周野的嫡系。 一进屋，众多的眼睛就看向周野。 小李子和现任总管刘几赶紧从座位上站起，也期待地看向他。 “成了！” 周野露出笑容，低声说了一句，就往正位上走。 “哦！” 声音再低，却也传进了这群人的耳朵里，引起一阵欢呼。 周野笑得更高兴了，这让他想起大学生组织活动时的场面。 小李子凑了过来。 “陛下怎么说？” “查，自上而下，无可不查！” 周野把皇帝的玉佩放到桌子上。 “太好了！” 看到玉佩，小李子终于彻底相信这是真实。 “只要我们破了东厂都没法破的案子，以后我们混堂司就是司礼监的爷爷！” “哈哈哈……” 他的调侃，成功让混堂司的太监们热血上头。 周野却问起他之前交代的事情。 “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我现在身份和你一样敏感，让刘几去的。” 小李子把刘几推出来，刘几对他感恩戴德地看了一眼，走上前。 “魏公公，根据我多方打听，那些黑衣人和那个宫女刺客的尸首因为怕腐坏，已经火化了，不过他们的刀具衣物被留了下来。他们的身份档案也都在司礼监。同时东厂把和他们相关的人都抓了起来。不过没有送去宫外，而是都被关在宫里的安乐堂。” “那我们要管司礼监要人吗？” 看着小李子跃跃欲试的样子，周野觉得好笑。 他也刚听说，当年的小刘子在司礼监做了掌事太监，小李子想干嘛，他太清楚了。 “东厂又不是废物，这些人，这些证物捏在手里，早就翻烂了查透了。有线索早该查出来了。” 周野却没有直接找司礼监的意思。他对皇帝说的话，也是自己的合理怀疑。 东厂不想多事，怕查出自己没法面对的贵人也是有可能的。 比如万贵妃，谁知道皇帝知道了真相狠不狠得下心去杀她，如果查出是她，皇帝又原谅了她，那以后东厂还怎么混。 毕竟皇帝给大家的人设就是独宠万贵妃。 “东厂那边先不要惊动。我们先调查我们能调查的。首先，往宫里带货的渠道你们都清楚，把他们都查一遍，看谁最近带了兵器进来。我记得我们当时也留了一套黑衣人的刀和夜行衣吧，让他们一一辨认。” “是！” 刘几先应了下来，他隶属混堂司，调查起来比周野他们方便。 “另外，那个吴公公你熟吧？” 周野看向小李子。 “是司礼监那个负责人员调度的？” “嗯，我还是觉得他出卖了我们，不然，黑衣人是怎么找到浣衣局的。再者，小蕊身边的宫女调度也是他做的，东厂没有查他？” “东厂怎么会查自家人，那个老吴多年上下打点，这次估计是瞒过去了。” “你以个人的身份，把他约出来，先礼后兵，就从他做突破口。” “放心，我可太了解他了。” 小李子露出渗人的笑容。 …… 周野往常很少和人交往，这个时候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而小李子和刘几这种常年钻营的人，对宫里的各种关系了如指掌，正是如鱼入水。 当天晚上，刘几那边还没消息。 小李子已经把司礼监的书录吴有财请到了混堂司的后堂。 看着堂上丰盛的宴席，吴有财眼睛都直了。 宫里不比别的地方，没有皇恩赏赐，能弄到这么一桌，那真是大手笔。 “李公公真是一飞冲天，攀上了高枝啊。不仅成了皇子的伴随，这混堂司也看您脸色行事。” “哈哈哈，哪里哪里，哪比得上你们司礼监，我升的再高，这不是还有事求你呢吗？” 两人寒暄着入座，先喝了几杯，才说起正事。 “李公公有什么事找我？我一定全力去做。” 小李子笑吟吟的，品了品酒，才缓缓说道： “也没别的事，就是想请你破个案子！” “我？破案？李公公你搞错了吧！我是司礼监的，却不是东厂的，哪懂得查案破案！” “不，我找的就是你。派刺客刺杀皇子，刺杀贵妃，这事儿，除了你吴某人，还有谁能做？” “噗通”一声，吴有财从凳子上滑到地上。 “李公公，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第12章 混堂司掀翻了司礼监 “那你解释一下，葱白的事。那时葱白顶替了贵妃娘娘的名字，被你带着几个太监打杀了。这难道是我编造的？” “那是万贵妃的手令！” 刚说一句，吴有财就收住了嘴巴。 小李子自然不肯放过。 “既然，那几个太监是万贵妃派的，那，那几个黑衣人也有万贵妃的手令咯！” “这，这我不知道！” 吴有财干脆就坐在地上也不站起，低着头不去看小李子。 小李子冷笑。 “蕊贵妃的调度，当时是你做的，结果把黑衣人引过去了，这个责任不是你背还能谁背？那次袭击的可不止是蕊贵妃，还有当时未出生的皇子。如果我禀告陛下，是你置皇子于险境，你猜你的下场是什么？” “李公公，你这不是冤枉好人吗？我真的没跟他们说贵妃的去向。我还以为已经瞒过了他们，谁知道他们怎么找到浣衣局的。” “哦，那么说，你确定那黑衣人和打杀葱白的太监是一起的？” “这……” 吴有财像是被绕晕了，不敢随便说话，又不能不替自己辩白。 “你想好再说！” 小李子却没有催他，而是把他拉了起来，然后倒了杯酒给他。 “这事儿陛下等着结果呢！什么是结果呢？就是必须有个人为这两件事负责。抓不到幕后那个，我们就只能找个跟这两件事都有关联的人出来顶罪。那个刺客宫女也是你调度的吧？把你交出去，就是陛下也不会说什么！” 吴有财止不住地哆嗦，他在司礼监多年，见多了这种事，知道小李子说的一点没错。 抓不住凶手，就再也没有比自己更合适的替罪羊了。 小李子看他的表情，又继续说道： “或者，你帮我们破案，帮我们证明那些太监和黑衣人是一批的，那你就是揭露真相的功臣。如果在司礼监过得不舒服，可以跟我们钟粹宫。你想一想，你现在在司礼监，上头这么多大太监压着，什么时候能出头？” 周野在门外听了许久，露出满意的笑容。 小李子心黑脸厚，简直是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 他知道吴有财上车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 第二天，吴有财的口供就放到了周野的桌头。 另外刘几的调查也有了结果。 只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从宫外来的物资数量竟然大到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什么兵器火器，什么药品毒物，几乎每天都有进出。 更不用说日常物品，都夹在正常贡品里，只在数字上改一改，贡品就变成了私用。 好在人员进出控制还比较严格，否则，周野都怀疑，皇帝头上的帽子颜色了。 “有些货物是保密的，他们也只知道运来了，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我觉得这批人用的东西很可能就是用这种方式运来的。我们需要查到宫外的接头人，才能反过来和宫里的这些人对照。我知道东厂其实已经查到了刺客的兵器来源，只是他们只查了宫外，没查宫内。” 听了刘几的汇报，周野思考了一下。 “有几分把握？”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如果我拿到东厂的卷宗，你有多少把握可以确定宫里的运货人，从而确定宫里的接头人是谁。” 刘几犹豫了，不敢下决心。 那边小李子却笑着插话了。 “我这也需要一个物证，有了吴有财这个人证，又有了这物证，再有东厂的卷宗做补充，就定死了。” “什么物证？” “万贵妃的手令。吴有财说，那几个太监找葱白的时候，给他看过万贵妃写的条子。” “没用的！” 刘几在一旁反驳。 “这种手令都是给下面人看看，然后就由贵妃亲信收回去销毁，根本不会留下当把柄。” 小李子一脸阴狠。 “那我们造一个呢？” 他这话一出，屋里安静了片刻。 周野才发话。 “作假怕是瞒不住人。既然其他已经有了眉目，你们按计划去司礼监要人要卷宗，补全线索。多带些好手，快去快回，不要给他们使绊子的机会。” 小李子接过皇帝的玉佩，嘴角的笑容已经难以压抑。 他要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付出代价。 …… 很快，混堂司封锁司礼监的事，就在宫里传得火热。 谁都想不到，宫里最让人瞧不起的部门，竟然掀了大权在握的司礼监。 小李子也是春风得意，带的人都是跟周野练过武的。 到那先撂翻了守卫，震慑了众人，再拿出皇帝的玉佩，搜查了卷宗房，把刺客案相关的卷宗，连同记录人员一起带回来混堂司。 紧接着他连门都没进，就去了安乐堂，把涉案人员也抢了过来。 当天，司礼监三大太监就联名觐见，向皇帝告状。 可是皇帝正在逗孩子，当即就回了一句话。 “你们既然查不了，自然要交给别人查！” 皇帝这话也被传扬了出去。 司礼监的脸算是掉在了地上。 混堂司则水涨船高，成了炙手可热的地方。 不过，案子查不清，一切都是泡沫。 第三天，混堂司的人理清了从司礼监拿来的卷宗，前后对照，已经确定了很多事实。 第一，从司礼监的卷宗中找到了夜行衣和武器的来历，是宫外的某成衣店，和某铁匠铺。 东厂查到这，又继续往外查，查铺子老板，资金往来，却忘了往宫里查。 大概他们平时从宫外运东西都很方便，都忘了其他人都是靠底层的方法每天来往搬运的货物。 而混堂司却顺着这个线索往宫里倒，查到了某宫女今年某月运过从这个成衣店来的货。 同月，另一个太监运过那个铁匠铺的货。 而他们的这两份货，很巧地都交给了万贵妃手下的某太监。 第二，重审了刺客宫女相关的人，和她一起干活的人都说她是新调来的。 东厂的人是顺着她的调度轨迹往源头查的。 周野这边多做了一步，他让吴有财，先确认了这个刺客的真实名字。 果然，这个宫女的调度经过吴有财的手，她是顶着别人的名字去的宫后苑。 经过吴有财一层层揭开那宫女假身份， 最终确定她也来自万贵妃手下。 第三，就是吴有财的证词，证实万贵妃曾派几名太监追杀叫小蕊的宫女，结果误杀了葱白。 吴有财后来见过黑衣人的尸体，其中就有万贵妃派遣的那几名太监。虽然东厂的卷宗里他们并不属于万贵妃手下，但显然是替万贵妃办事的。 “做到这一步，案子已经很清晰了。” 只用了三天就查出结果，刘几和混堂司的人现在都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 “还差一点，万贵妃完全可以说不知情，推说是手下人自行决定的。以陛下对她的恩宠，恐怕很难撼动她。” 第13章 不正义的手段 “还是按我的意思做个万贵妃的手令出来！” 小李子看向周野，想让他做这个决定。 周野沉思片刻，捋了捋头绪，沉声说道： “你们先把案情写好，我明天上奏，至于证据，会有的。” …… “混账，她想做什么？她还做了什么？朕对她还不够好吗？多狠的心啊，这是要朕断子绝孙啊！……” 周野把案情报告，上奏给了皇帝，就听着他骂了万贵妃大半个时辰。 他一直跪在地上静静地等着皇帝宣泄完毕。 这也说明皇帝是真的宠爱万贵妃，不然直接就下旨拿下了，还需要在这隔空咆哮。 终于皇帝没了力气，猛地喝了口水，缓了一会儿，才问道： “这里面没有弄虚作假吧？” “若有假，内臣愿意反坐！” “你觉得，朕应该怎么惩治万贵妃？” 当然是要她千刀万剐。 可这话不能由周野来说，皇帝对万贵妃的偏爱，他都看在眼里。 这个时候出言要严惩万贵妃只会起到反向作用。 只能让皇帝自己觉得万贵妃该死。 “回陛下，内臣以为，这是陛下家事，怎么惩处都是陛下的决断。臣相信，蕊贵妃也是心忧皇子而已，并不想报复某人。如今事情查清，皇子自然有陛下庇护，她也就瞑目了。” 皇帝沉默了，没有说话。 周野却说起另外的事。 “内臣以为，应严惩东厂失察之罪。本次调查内臣发现，宫女太监常年往宫内私运物品。如果是日常用品，陛下仁德给这些底下人一些福祉也无不可。但兵刃，火器，毒药，这些危险品，也大量入宫。内臣不敢想象有人想对陛下不利，那该会造成多大的后果。所以内臣恳请陛下，严惩东厂，整肃宫禁。” “有这事儿？” 皇帝刚刚只看了万贵妃的部分，这次又拿起奏章，看了一下，被上面的数字吓到了。 “混账，这群废物。朕的皇宫都变成四处漏风的筛子了。” 又骂了一遍东厂，皇帝渐渐冷静了下来，思忖半天，才又开口。 “东厂怕是靠不住，连后宫妇人都能运兵刃进来，他们能不知道？只是瞒着朕罢了。真是好大的胆子！这些年仗着朕的信任，还不知道做了多少恶事！” 皇帝原地踱了几步，像是下了某种决定。 “魏有福，听旨！” “内臣接旨！” “你这次查办刺客案有功，且你之前保护皇子也是首功。朕责令你筹建西厂，以后西厂主管内宫宫禁，并监察东厂。朕封你为西厂总督，哦，你以后依旧领钟粹宫总管之职，只对朕与皇子负责。” “谢陛下！” 看到周野叩谢，皇帝满意点点头，又笑道： “你自己去司礼监，让他们给你写道明旨，朕要好好臊臊他们的脸面。” “是！” …… 周野按照皇帝的旨意，去司礼监嘚瑟了一番，拿了圣旨回去。 回到混堂司的时候，见满院子的人，都等着，他就知道这些人已经得到了消息。 周野高举圣旨。 “奉陛下旨意筹建西厂，以后混堂司就是西厂直属。” “哇吼吼吼……” 混堂司疯了。 原本见谁都矮三分的小太监们，挺直了腰板。 见谁都要抬抬下巴，咱现在是西厂直属，跟司礼监同级。 尽管他们并不知道西厂是具体干什么的。 只听这名字，东厂，西厂，对等。 那混堂司可不就是和司礼监同级。 周野没有理会小太监们的疯闹，叫了小李子，刘几，商量之后的事情。 他俩也早就等不及想要了解具体详情。 “陛下，打算怎么处置万贵妃？” 小李子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会慢慢地冷处理，最后秘密处死。毕竟还关系到皇帝的脸面。” 小李子又问道： “没有最后的证据，陛下就信了你？” “谁说没有证据，不是有万贵妃的手令吗？” 小李子瞪大了双眼，脑袋里念头飞起。 刘几更是不敢吱声。 “你真的做了假的？你早点说，我找人做啊！没被看出来？” “你说什么呢？当然是真的手令。” “怎么会？” 周野神秘地笑了。 …… 事情回到，周野上奏前一天晚上。 他约了现在在皇帝身边当差的内官侯吉。 “你找我什么事？” “那夜的黑衣人，是你带过去的吧？” “你在说什么？” 侯吉连忙否认。 “黑衣人死完了，你才带着兵仗局那些人过来，有这么凑巧？一定是你一直等着结果，看到事情不对，才叫了兵仗局的人来。” 侯吉额头冒汗，紧张地握了握拳头。 他冷冷地看了周野一眼，又泄了气。 周野笑了。 “想杀我？你知道我的身手。” “魏公公，你放过我！” 侯吉跪在地上。 “你知道我当时就弃暗投明了，我是有功的。” 周野见他已经服软，才把他拉起来。 “那你为什么不作证，证明那些黑衣人是万贵妃指使的？” “不行的，毕竟是我带的路，陛下怪罪，我也跑不了。这也是为什么万贵妃经过我叔叔的调解，同意不找我麻烦，她知道我不敢多嘴！” “两件事，首先，你告诉我，万贵妃到底是怎么知道蕊贵妃在浣衣局的？” “是孙嬢嬢，有人认出了孙嬢嬢，她原来是废皇后身边的人，万贵妃的人很了解。所以万贵妃就知道宫里有人怀孕了，然后派人偷偷跟着孙嬢嬢找到了浣衣局。” 周野叹了口气，没想到纰漏出在这，他之前甚至怀疑是浣衣局某些老人不甘寂寞，还想谋个功劳，才出卖了小蕊。 “第二件事，万贵妃让你跟着黑衣人行事，有没有给你手令？” 侯吉一下子表情变了几变，最终说了实话。 “有，就是有了这个手令，我才能调动兵仗局的家伙。后来我听了你的劝告，把事情上报陛下，就等于站在了万贵妃的对立面，所以手令没有还她，还在我手里。我留着，就是防止万贵妃杀人灭口。” “把手令给我！” 侯吉听了一急，这是要他的命。 周野继续说： “我不会把你给黑衣人带路的事说出去，也不会说这个手令是从你这里来的，这样万贵妃就找不到你这，想攀咬也咬不到你。” 侯吉有些疑惑地问：“那你要这个手令有什么用？” “有位吴太监愿意作证，证明他见过那些黑衣人中的几位，并见过他们拿着万贵妃的手令。有了你这个手令，这件事就做实了。” “这事儿有些不对吧？这合适吗？” “所以啊，你从未给黑衣人带过路，也没见过手令。但吴太监，是拿到了万贵妃的手令，才帮助找人的。” 侯吉顺着周野给的思路略微一想，就明白过来。 这事儿，对他对吴太监都有好处，只是万贵妃这回是藏不住了。 第14章 西厂总督 面对小李子和刘几的好奇。 周野并没有把侯吉说出来。 他给的解释都是，那晚与黑衣人战斗，他就意外获得了写了“凭令行事”，盖了万贵妃私印的纸条。 …… 周野猜的没错，过了半年，万贵妃就病死了。 那时西厂已经有了模样，他自然知道一些内幕，是皇帝下令赐的毒酒。 所谓皇帝恩宠，不过如此。 又是六年。 周野穿本十六年。 男主燕王朱承泽，已经二十一岁。 女主柳青青，十六岁。 大反派魏有福人到中年，成了最有权势的太监。 西厂建立之初，皇帝只批了一万两银子，作为经费。 之后更是什么都不管了，要周野自负盈亏。 周野也是另辟蹊径。 他没有学东厂，锦衣卫大肆招收人员，弄的物议沸腾。 皇帝给了他两个工作，一个是查宫禁，一个是监督东厂。 他便借蛋生鸡，空手套白狼。 宫禁方面，他直接把所有暗中私运物资的渠道全部收编，统一管理。 周野只给了那些人两个选择，要么以后都不要再做违禁的事，要么以后听从西厂的安排。 所运物资，必须严格遵守西厂的违禁品管理条例，不让带的坚决不带。 而日常物资，周野深知普通太监宫女的不容易，大开方便之门。 当然也要按照之前的方式溢价一些，收入用于西厂的运行。 扯了皇权特许的大旗，那些渠道商自然不敢说什么。 愿意加入西厂的，周野都给了不错的待遇。 不愿意的，又想偷偷私运的，周野严厉查办。 西厂会定期在宫中查抄违禁品，走私品，彻底断了私运的财路。 没到一年，私运货品的渠道商就彻底消失了。 …… 而对于东厂的监督，周野采取了收买，打压的策略。 直接把一批东厂内部的人员转为西厂暗探，从内部监督东厂的行事。 对这些暗探，西厂甚至没花过一分钱。 周野看中一人，就让手下调查那人平日行径。 如有违法乱纪，就收集证据，引而不发。 私下抓捕后，要么策反成为西厂暗探，要么就抄家定罪。 无论如何西厂都不亏。 周野也希望有一天能碰到一个挑不出毛病的人。 可惜东厂嚣张多年，底下的人，各个争权夺利没有不贪的。 这些年，西厂一缺钱，周野就查一回东厂，每次都能收获颇丰。 以至于，现在谁都知道混堂司的摇钱树在东厂。 东厂也想反抗，但西厂是奉命监察东厂。 且在周野的带领下，西厂做事非常细致严谨。 说你贪，你是一定贪了。 曾经有个笑话。 东厂刘公公，被西厂逮捕，从司礼监出门到混堂司进门一直大喊冤枉。 搞得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冤枉的。 就连皇帝都知道了，以为是西厂第一次出了纰漏。 谁知道西厂呈上证据，连这位刘公公自己都傻眼了。 原来别人把孝敬的赃银，都给了刘公公在宫外的亲哥哥手里。 这些年，哥哥经常给刘公公送银子过来，再带些刘公公的亲笔回去。 刘公公以为哥哥做生意赚了钱，照顾他。 他哥哥以为刘公公知道，在宫门口见面也不方便细说，只带了亲笔回去给那些人看，让人家自己行事。 刘公公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助他人侵占田亩数千顷。 至此之后，再也没人敢质疑西厂查办的案件。 东厂的人也彻底失去了底气，所有人都相信自己终会有被西厂查到的一天。 不过是皇帝还需要东厂辖制外臣，所以才没有被裁撤。 …… 周野这些年也是获得连续嘉奖，如今已经是极品太监，蟒袍，爵位，各种荣誉都加于一身。 今年皇帝在宫外给他赐了一处府邸，并准许西厂也在宫外设置了一处办公地点。 周野终于不用整天被关在黄金牢笼里。 新西厂建立，故意和东厂门对门。 东厂里除了太监，侍卫，还有招收的江湖客，帮助东厂收集信息，打探情报。 而西厂，周野全用太监。 说到底西厂只能针对东厂，方向错了，会引起皇帝的芥蒂。 他从宫里选了一些识字的太监，调到宫外的西厂用于分析情报。 也让这些苦命人见见外面的世界。 不过，周野还是获得了一队精兵的指挥权，用于守卫西厂。 他特意从锦衣卫调的人。 锦衣卫前些年一直被东厂压制得抬不起头。 如今西厂当道，反制东厂，他们可算是能松一口气。 一听说西厂要人，锦衣卫上上下下都要报名，最后不贿赂抽调官，都进不了西厂。 为的就是将来遇到东厂，可以扬眉吐气。 忙完了最后一批锦衣卫的调度，又给他们开了会，提了提士气。 周野才骑着马，只带了一个随从太监，往他的府邸去。 “喜欢宫里还是宫外？” 因为大街上不能纵马。 周野慢悠悠地，随口跟随从太监，小舟聊着天。 这个小舟才十五岁，是今年刚入宫的小太监。 因为识字，又聪明。 周野就把他带在了身边。 “回督公，无论宫内宫外，只要跟着督公就好！” 周野笑了。 这孩子板着脸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也是有点反差萌在身上的。 “行啊，那就跟紧了。” 回到府邸，自有太监在外院接过了马匹。 周野带着小舟子往内宅去。 一进内宅，红红绿绿，莺莺燕燕，满院子的妙龄女子，嬉笑游戏。 宛如天上人间。 周野看到小舟子惊悚的表情，心中大乐。 一开始他也不习惯。 老有人给他这个太监送女人。 后来当他知道那些他拒收的女人，凄惨的下场，他就来之不拒了。 也不是那些人因为他的拒绝就迁怒于那些女人。 而是这个时代，就是这样。 这些女人不送他这里，就会送到其他人那里。 被人玩弄，欺负，然后再卖给更卑劣的地方。 这些年多灾多难，这样的女子尤其多。 至少送到他这里，他是个太监。 在他这里学些东西，再送走，也不耽误她们的名声。 找个庄稼汉嫁了，人家也不会因为她们在太监府上待过就看不起。 周野觉得这是这个时代最大的讽刺。 这么多的妙龄少女，竟然需要他一个太监来拯救。 当然，他也不可能拯救全部。 就这，他已经被朝堂上的正人君子们口诛笔伐了。 说他，身为太监，蓄养姬妾，滑天下之大稽。 可这些正人君子从没考虑过，他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才是这些女子的加害者。 是这些女子悲惨命运的始作俑者。 …… “老爷，您回来了。” 一名身材火爆的红衣女子温柔地跟周野打了声招呼。 “红袖啊，我饿了！” “老爷还是吃面？” “嗯，加两个蛋吧！” “是！” 周野嘴角翘起，落不下去。 当然，背了这种名声，也不全是坏事。 第15章 见证者 “老爷，今天，东厂的陈公公又送了五千两过来。” 周野吃着面条，红袖给他扇着风，同时汇报今天的人情往来。 “钱照收。但下次他再来，你跟他说，他已经是西厂的人了，没必要再这么担惊受怕。只要按时地汇报东厂的情况，我不会翻旧账的。” “妾身跟他说了，他说，现在送礼，不是为了免罪，而是真心实意地孝敬督公。” “哈哈哈……” 周野好不容易扒了一颗蒜，准备就面吃。 听到红袖惟妙惟肖地模仿那个老太监，不由笑出声。 笑够了，才认真说道： “红袖啊，你说好笑不好笑，一个太监真心实意地孝敬另一个太监。” “是啊，他们都当别人是傻子呢！只以为自己脏了，只要把别人也弄脏，就显不出来了。” “哼，都给他们记上！” 周野又吃了两口，红袖又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咱又在河南府建了六座善堂，专收六十岁以上孤老和十二岁以下孤儿。” 周野认真道： “你要派人盯紧，钱要用在实处，买食物衣服，不要搞虚头巴脑的东西。也不要让人钻了空子，顶了名额，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反而没有获得救助。” “老爷放心，东厂的暗探盯着呢。” “还有办事的人，警告他们，谁敢在这上面动手脚，我就让他们没有手脚。” 周野可是知道，他们那个世界里的猫腻有多少。 红袖一一应了，又问道： “老爷为什么不让他们报你的名字，既能震慑宵小，又能赚取名声。” “你不懂，我们这号人，最要不得名声！” 周野一碗面还没吃完，小舟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督公，东厂送来的情报！” 周野接过，扫了一眼。 “燕王连夜赶路，预计明早入京！” “这个消息进宫了吗？” “回督公，现在宫门已经落闸，宫里最快明天才能知道。东厂留守的太监是马洪，探子询问是否通报。” “给他，就算告诉了他，他也送不进宫。有些人的谋划，要落空了。” 小舟领命去传信了。 周野没心情再吃，卧在床榻上思考着事情。 东厂最近有了新的动作，那就是挑拨他和燕王的关系。 其实也不需要挑拨，谁都知道他是太子的铁杆党羽。 就连皇帝都明着说了： “魏有福，就是朕留给太子的一把利剑！” 他跟燕王的关系自然不可能好。 东厂最近可能是被他压得急了，有人想让东厂投靠燕王。 这当然是不可能实现的。 东厂是皇帝爪牙，燕王敢染指一点，就会被撕成粉末。 于是有人提出了另一种想法。 刺杀燕王，然后嫁祸给西厂。 这倒是一招毒计。 谁都知道东厂里有西厂的暗谍。 西厂和燕王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东厂行刺燕王，就等于西厂行刺燕王。 毕竟，东厂又和燕王没仇，怎么会自找麻烦？ 计是好计！ 只是东厂的几个当家怎么也想不到。 他们上午定的计划，中午吃饭，周野就收到了全部的计划详情。 下午西厂就策反了提出这个计划的人。 周野让那人先留在东厂，等这事儿结束，直接来西厂上班。 西厂对东厂的渗透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周野没有干涉东厂的计划，反而加大了力度。 东厂原来的计划自然不可能真的杀死燕王，有这个事儿，就行。 但周野在行刺的人里加了几个自己人。 他想知道，主角是不是真的杀不死。 结果，已经证明。 主角是天生带着光环。 燕王无缘无故加速了行程，连夜赶路，东厂那边负责行刺的人根本追不上。 计划全乱了。 周野感觉一阵头疼。 这个时候，一双白皙的手按在了他的额头，轻轻地给他揉着。 …… 红袖也是别人送周野的礼物。 她父亲是一个小官，因为贪污被斩首了，家也被抄了。 周野查了，证据确凿，没有冤枉。 所以红袖来时是抱着必死之心的。 她父亲死了，所有的亲族都入了狱。 作为女子，她已经没有了未来。 可在府里住了半个月后，她是第一个主动靠近周野的人。 “红袖啊，你说人要怎么样才能打败天命？” “妾身不知，妾身只知道，老爷您就是妾身的天命！我才不想打败我的天命，我只想顺从他！” 周野叹了口气，这个问题红袖跟他说了很多回。 他也希望自己不是个太监，那样他就正正经经地娶了红袖。 “你的天命，希望你老老实实找个真正的男人嫁了！” “哼！” “哎！” 红袖拂袖而去，把周野闪了一下。 他也无可奈何，只能换了个姿势，重新躺下。 “主线任务更新，明日男女主将会在德胜门大街偶遇，并产生爱情火花，请你务必前去见证。” 刚有些迷糊的周野，一下子清醒了。 “你终于又理我了？我还以为自己被扔在这个世界，再也回不去了呢！” 自从小蕊死后，周野和系统那一次对话。 六年，系统都没有跟周野说过话。 有时候他还真以为自己本就属于这个世界，自己本来就叫魏有福。 “任务没有更新，你也没有问我问题，怎么能是我不理你？” “呵，也对！” 周野一想，他确实没主动问过问题了，也没再投机取巧找系统帮忙。 “他们相遇就相遇了，为什么让我这反派见证？” “主线上讲，明天就是第三集了。” “擦！我都忘了这茬了，怎么第二集还没过？我那三十集的指标什么时候能完成？” “你别急啊，这第二集主要讲的是男主，他在边境连年征战，立下赫赫战功，也成长为一名智勇双全的将军。所以明天回城，才一下子吸引了女主的目光。你作为反派也是在明天，见到了燕王的风采，下定决心要替太子铲除后患。之后才有了一系列的针对性行动，一切都很合理。” “嗯，听起来是挺合理的。可我不想和他为敌呢？我现在投靠他，也能换个一官半职。” 系统沉默半天，才又开口。 “你这是讽刺？还是故意气我？” 周野哈哈一笑。 “开玩笑的，我明天准时去见证。” 周野又收回笑容，认真地问道： “咱也十多年的交情了，你给我句实话。我如果全力保太子，能不能给他找条活路？” 系统再次沉默。 周野已经知道，他是在思考。 凡是自己提出的问题，系统一定会回复，是不是答案，就不一定了。 果然，系统再次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我看了结局，只说了燕王登基，柳青青为后。” “那就是还有机会喽！” “你就不怕像之前那次一样，再失望一次？” 这回轮到周野沉默了。 他想了半天，才找出了答案。 “如果人生要走一条什么都确定好的路，那又有什么意思？” 第16章 老套的剧情 德胜门大街，行人熙熙攘攘。 路边摆摊的，街上挑担子的数不胜数。 大街西侧的八方酒楼，整个二楼都被清空。 周野独自靠着二楼栏杆处，嗑着瓜子，喝着茶。 不是他养尊处优有了架子，忘记自己也是民，不愿意与民同乐。 而是，太监的名声实在不好，他在这，平民根本不敢靠近。 这都是东厂多年来造的孽。 与其假模假式地影响酒楼的生意，不如大大方方包下整个二楼。 至少他的打赏，抵得上酒楼老板几天的收入。 周野按照系统的任务要求，来这里见证男女主一见钟情的场面。 他悠闲地扫视着大街上的行人，很快就找到了女主，柳青青。 虽然他们之前并没有见过。 但女扮男装这种操作，也只有女主能干了。 街上一主一仆，两个貌美女子，穿了男装拿了折扇，戴了发冠，大摇大摆地逛着胭脂铺子。 周围的百姓自动让开道路，离她们远远的。 可她们依旧没有意识到问题，挺着高耸的胸脯，大声在街上讨论着。 “小~公子，他们好像真没看出来！” “那是，这次我可是连鞋都换了，绝没有破绽。” “小~公子，我走累了，我们歇歇吧！” “就你事多！那就去旁边酒楼，正好方便观看街上的情况。” 周野眼看着这女主就冲着自己来了，不由吐槽。 “你这什么设定？非要见面就冲突？” “别废话，剧本就这样写的！” “还有啊，女主现在十六岁吧？你们是对十六岁有什么误解吗？还是有什么执念？就她这个身材，你说她二十多少岁不行吗？也是花样的年纪啊！影响她的魅力吗？非要设定个未成年的年纪，又顶个成熟的身体， 没感觉别扭吗？” “咳，观众爱看！” “别把啥都推给观众，我看是编辑心理变态！” 周野正吐槽上瘾，当太监越久，他越放得开，现在再无顾忌。 那边楼梯口，小舟和柳青青的丫鬟起了冲突。 “二楼，我们老爷已经包了，姑娘请回！” “哎呀，谁是姑娘？小孩，我告诉你，我们小~这是我们公子！” “管你是公子小姐，我说了，二楼我们包了！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喝！好大的口气，我们偏要上呢！我们小~公子皇宫都能进，还上不了二楼？” “皇宫能进，二楼不能进！” “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我们告到皇帝那！” “秋桃，住嘴！” 柳青青对着小舟行了一礼。 “这位小哥，我们只是想找个雅间休息一下，还请通融，多少费用，我来出！” 小舟见这位小姐还算客气，也还了一礼。 “不是钱的事，我家老爷喜欢安静！” “屁话，我明明最喜欢热闹！” 周野心里吐槽了小舟一句，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对着楼梯口喊道： “小舟，让他们上来吧！” “是！” 小舟领着柳青青和秋桃走到了周野面前。 周野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狠狠地打量了一下这位女主。 心道：“也一般吧！怎么感觉是个大聪明呢？” “原来是个死太监！” 秋桃口无遮拦，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柳青青也心里一突。 她是当朝首辅大臣，柳东阳的小女儿，自然眼力过人。 眼前的太监，一身蟒袍，气质不凡，绝对不是普通的太监。 她赶紧拉过秋桃，狠狠地瞪了一眼，让她噤声。 “公公赎罪，是小女没有管好家人。” “你没管好家人，就可以随便伤害别人？” 周野心里不爽，没说话，看了一眼小舟。 小舟立即会意，上前给了秋桃一巴掌。 “你！” 秋桃想要反击，被柳青青拦住。 只是柳青青眼中也燃着怒火看向周野仿佛在说： “我都这么给你面子了，你还不领情。” 谁知道周野像是没看到一样，笑了笑。 “这位小姐恕罪，洒家也没管好家人！” 柳青青瞪大了双眼，无话可说，拉着秋桃就往回走。 “奉劝公公一句，做人不要太嚣张！” “这话我还给小姐，以仆观主，你还是管好你的家人吧！” …… 柳青青拉着秋桃回到一楼。 见秋桃还在生气。 柳青青也忍不住教育：“秋桃你也收敛一下，你知不知道那个太监是谁？” “他是谁有什么关系？咱家老爷还是首辅呢！” “闭嘴！我真是把你惯坏了。现在阉党横行，连爹都要看他们脸色，你个丫鬟凭什么跟人家较劲？” “咱老爷是清官，为什么要怕阉党？” “你真是无知无畏，总之以后不要再在外面乱说话！要不然我就把你送庄子里。” “别啊，小姐，秋桃知错了。秋桃发脾气还不是因为他们看不起小姐。” “他们看不看得起我，我心里有数，用你管？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 “秋桃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了。那小姐咱还等吗？” 柳青青看了看外面。 “爹还没下朝，我们再等等！” …… “督公，那个女人好无礼！” “是挺无礼的，骂太监就骂太监，说什么死太监？咒谁呢？” “啊？” “行了，你还去楼梯口守着吧！” “是！” 见小舟离开，周野笑出了声。 “这就是你们安排的戏剧冲突？一个无礼的丫鬟，替主角承担骂名？” “你不要想多，我们管不了那么细，人物性格是自己的。我们只是通过一步步的任务来确保主线。” “燕王呢？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来了！” …… “来了！” 柳青青看向空中。 德胜门城楼上，一个蒙面的男人，站在边缘，随手一撒，无数的雪白纸片，飘落下去。 “那是什么？” 底下的百姓逐渐发现了异常，随着一声声惊呼，所有人都抬起了头，往城上看。 纸片越落越多。 城门口的守卫终于发现了那人，呼喊着前去抓捕。 那人极其滑手，七转八转，从城门上一跃而下，落到了街道旁商铺的顶上。 然后沿着商铺的房顶，飞快地往居民区跑。 经过八方楼的时候，周野捻了捻手中的钢针，终究是没有出手。 街上一片混乱，百姓以为那纸是什么好东西纷纷弯腰去捡，导致整个街道都堵上了。 想要追捕蒙面男人的卫兵也被挡在了外面。 “手段糙了一些。” 柳青青收起手中的折扇，摇摇头。 而这时城门口突然传来了马鸣。 “糟了！” “糟了！” 姗姗来迟的燕王朱承泽终于登场，他丢下大队人马，带着几个随从连夜奔驰，终于回到了京城。 刚进城门就发现不对，守门士兵不见了。 等穿过门洞，看到街上情形，已经来不及了。 他迅速拉紧缰绳，战马人立嘶鸣，终究是停下了。 只是他马术超群，能停下，身后的随从确实差点。 “略略略……” “啊呀！” 一个随从跟着战马一起摔倒，砸在旁边的摊位。 第17章 太子 突发状况让街上的百姓更加慌乱，挤做一团。 随从倒在地上挣扎不起。 战马却一跃而起，前腿的伤，让它变得疯狂。 它冲进人群横冲直撞。 朱承泽也意识到了危险，可他跟其他随从都被挡在了人群外面，他只能迅速下马。 于此同时，战马左突右进，正当它要撞向一个孩子。 一个白色的人影出现，挡住了它的面前。 柳青青伸出双手，拦住了战马，用尽量温柔的语言说道： “马儿，马儿，你要乖，不要伤人！那是坏人才做的事！你是好孩子！” 听得楼上的周野直翻白眼。 那战马似乎听到了周野的心声，长鸣一声，高高抬起双腿。 周野暗道不妙，手中的钢针，飞射出去， 正中战马的额心。 柳青青被战马吓到紧闭双眼，然后她就感受到自己被人抱住了。 再一睁眼，她已经离开原地，眼前是一个浓眉大眼，棱角分明的冷俊男人。 战马轰然倒地，两人旁若无人地四目相对。 周野刚一出手，就后悔了。 什么时候主角需要反派来救了？ 果然，看到辣眼的一幕，他只想吐槽。 “你们除了英雄救美，就想不出别的了吗？” “剧本，剧本！” …… “王爷！” 没眼色的随从，打破了男女主的深情对望。 朱承泽冷冷地将柳青青放开，回头看到街上的惨状。 对随从说道：“支些钱，赔偿给他们！” 柳青青也反应过来，埋怨道：“谁让你们在主街纵马的？” “我们王爷有御赐特权，可在皇宫骑马，是这街上的人应该避让我们！” “他们哪能避得开？” 柳青青说了一句，想起这事儿起因还是刚才撒纸条的人。 她白了朱承泽一眼，“原来是燕王，小女这厢有礼。” 朱承泽刚准备回礼，柳青青已经避开，招呼躲在一旁的秋桃。 “让家里人也给些钱补偿这些百姓！” 说完也不理朱承泽，就去帮助受伤百姓了。 朱承泽被柳青青闪了一下，面上冷冷的，心里却开了花。 他从未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姑娘！ “王爷，你看！” 随从这是从战马尸体上取下钢针，交给了朱承泽。 朱承泽这才想起刚才出手的那人。 抬头望去，那个身穿蟒袍的太监，还在二楼。 周野注视着街上，想到男女主人品倒是没问题，主动赔偿了街上的百姓，他也就不多事了。 这时察觉有人看他，扭头往下一看。 正好和朱承泽的目光对在一起。 如果是以前的周野，因为没自信，最怕这种对视。 可他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周野目光灼灼地和朱承泽对视，直到对方不情愿地离去。 “你好像变了很多！” 听到系统的话，周野笑了。 “世界上还有比当太监还屈辱的事吗？没有！而我一个太监都能坐到现在的地位，我觉得我不比任何人差！” “小舟，我们进宫！” …… 钟粹宫。 “崔嬢嬢，吴嬢嬢，快来抓我呀！” 六岁的朱寿已经被封为太子，他爬上假山，站在上面得意地向下面两个花白头发的老宫女炫耀。 两个老宫女却也不急不忙，依旧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她们因为伺候了小蕊一场，被周野安排到了太子的身边。 不用待在阴暗的地方，自怨自艾，两个人一个刚满六十，一个快七十了，却越发有活力。 “太子，你就别折腾我们这些老骨头了，去找小太监玩吧！” “崔嬢嬢，你不知道，那些小太监都是大伴亲自调教的，各个武艺超群，比侍卫猛！我跟他们玩，就是让他们耍的！” “是哪个狗奴才？敢耍太子？” “吴嬢嬢，你别急，我说的耍，是他们不肯用真功夫跟我打，总是逗小狗一样逗我！” “胡说，太子怎么能是狗？您是龙，您被当成小龙一样逗！” “唉，不管是龙还是狗，我不喜欢他们假装打不过我，所以我才不跟他们玩！” “那不是应该的吗？您是太子，他们就应该让着您，万一打伤了您，那可是天大的罪过！” “唉，原来你俩也不懂啊！” 朱寿站在假山顶上背起双手，小小的身影，顿时变得伟岸。 “大伴说过，权势如潮水，来时波涛汹涌，把你越捧越高，一朝潮退，却把你狠狠摔下，龙搁浅滩，连臭鱼烂虾都会笑你。所以要做个弄潮儿，有权时要善用，会用，无权时也要有本事，咸鱼翻身。他们不和我真打，我怎么知道自己的真实实力？万一以后流落宫外，需要我靠自己，没有真本事不是让人欺负吗？” 朱寿嘀嘀咕咕一通，转过身，却发现两位老宫女已经在躺椅上睡着。 他无奈地从假山上跳下，给两个老人盖了盖毯子。 “看来这世上只有大伴懂我！” “太子殿下，魏公公求见！” “大伴！” 朱寿听到通报，一脸惊喜地就往钟粹宫正殿跑。 “太子慢点！” 来通报的宫女，一脸惊恐地看着太子飞快地迈着他那短小麻利的双腿，不断地跨过台阶，她一个成人都赶不上。 …… 钟粹宫正殿，周野正喝着茶。 一声“大伴”拉过了他的思绪。 最近忙于在宫外建西厂，也有一个月没有见过小蕊的孩子了。 周野抬头仔细打量了朱寿几眼，点点头。 “太子又长高了！” 朱寿也满脸喜意。 “是，和我同龄的伴读，都没我高，也没我壮！我一直听大伴的话，不挑食，每天运动，充足睡眠。” “最近练功了吗？” “一直在练，大伴说不能太勤，会影响发育，我就三五日一练，平日里就多奔跑多跳跃，感到疲惫就停止。” “嗯，不错！” 见周野夸他，朱寿仰着脸就凑了过去，撒娇道： “大伴，你能不能经常来？父皇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我都见不到他。我整天除了读书就是习武，都没人陪我玩！” 他能忙什么？ 周野心里吐槽，这个老皇帝，老了老了，又起了心思，想再生个皇子。 这阵子，不知道又祸害了多少年轻宫女。 这话自然不能跟小孩说。 “好，我最近也忙完了。以后天天进宫来看你！你看这是什么？” 周野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朱寿。 朱寿开心地打开，里面是个做工精致的弹弓，和一些钢珠。 木架子上刷了红漆，精细地描绘了图案。 朱寿尝试了拉了拉，劲道十足。 “你先用着，等什么时候，觉得弓弦劲不够了，我就送你一把真正的牛角弓。” “谢谢大伴！” 周野看着朱寿天真的面庞，又想起了小蕊。 朱寿很像他的母亲，不但长的像，性格也像。 虽然贵为太子，但对下不欺，对上不媚，总有一种得失随性的豁达。 “这样的人，也不配成为最后的赢家吗？” 第18章 御书房会议 在钟粹宫和太子朱寿玩了一会儿。 周野又前往了混堂司。 如今的混堂司，虽然依旧管理着皇宫的洗澡水，但更大的职责是查宫禁，查东厂。 混堂司里人来人往，无比繁忙。 周野尽量低调地从人群中穿过，来到刘几的办公室。 “李忠呢？” “回督公，李公公去请人吃饭了。” 周野喝着茶，笑了。 如今在混堂司“请人吃饭”就是策反的意思。 看来小李子又盯上了东厂的某位。 “燕王进宫多久了？还没出宫？” “没有，陛下下朝之后就在御书房见了他，聊到现在。午膳也是一起吃的。至于聊了什么，根据您的指示，陛下身边不能留眼线，所以我们不知道。” 周野点点头，表示满意。 其实皇帝身边，他有眼线，但这种事，不能交给西厂。 只能由他自己安排的人单线联系。 周野掏出一张纸条，这是今天德胜门那人撒的，递给刘几。 刘几扫了一眼纸上的字，惊呼： “铲除阉党？是有人针对我们吗？” “今天在德胜门有人撒了这东西，造成街道拥堵，多人受伤！你问问东厂的暗探，看看调查的怎么样了？” “是！” 刘几刚出去一会儿，又转回来。 “陛下召见！” “去御书房？” “是的，燕王还没走！” “知道了。” 周野起身出门，看到了一位熟人。 “什么事啊还烦劳你亲自来找，叫个小太监喊一声，我不就去了吗？” 来人正是侯吉，这两年他叔叔病重，由他接替了职位，在皇帝跟前听差。 他如今可以算是皇帝跟前第一近侍了。 “陛下招督公问事，我自以为与督公相熟，所以自告奋勇前来请督公！” 周野也没有多客套，摆了摆手，就让他在前面引路。 两人穿门过廊，很快到了御书房门口。 侯吉看了一下，门外没有太监等候，说明去传旨的人都没回来，于是对周野说道： “督公，还有几位大人没到，您是现在进去，还是等着一起进去？” “等等吧，陛下和燕王多年未见，总要叙叙家常，我们就不进去打扰了。” 周野随意地就站在廊下，看似无意地打量着御书房周围的布置。 侯吉也不搭话。 沉默一阵。 周野突然开口：“侯公公与燕王相熟？” 侯吉表情一怔，迅速恢复自然。 “燕王自幼在宫中长大，小人倒是见过几面，但是谈不上相熟！” “我糊涂了，你当时在万贵妃那里当差。陛下身边的人应该和燕王更熟些。” 侯吉低垂着脑袋，面色变了又变，苦笑道： “督公饶过小的吧！不要拿这种话再试探我了，陛下身边的人，怎么可能和燕王熟悉？” 周野笑了笑。 “你看你，闲聊而已，当不得真！” “督公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他们来了！” 周野指了指，远处由太监引领着，几位大人都急匆匆往这边来。 锦衣卫最近和周野联络很多，所以锦衣卫指挥使陈大人很友好地和他打了招呼。 东厂提督刘公公还是一副和周野势如水火架势。 至于三位阁老，向来不理会他们这些特务头子。 进了御书房，周野跟着他们行了礼在边缘站定，就听到皇帝开门见山的说道： “朕听燕王说，德胜门出了贼人，撒了这些字条，你们都看看，说说看法。” 周野皱起眉头。 纸条他看过了，就是罗列了几条阉党危害。 他没想到皇帝会重视起来，还叫来了各方面的人来讨论。 要说阉党的危害，那从根上讲就是皇帝自己造成的。 要除阉党，皇帝一句话就能定。 可他舍不得，就是周野他们这些特务的存在，才让皇帝可以放心地躲在自己的温柔乡里，骄奢淫逸。 说到底，东厂也好，西厂也好，锦衣卫也罢都是替皇帝做事，替皇帝背骂名的。 想到这，周野看了刘公公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 周野对他笑了笑，这就是同为皇帝爪牙的无奈。 “怎么样？都说说什么看法？” 见纸条发下去，半天没人说话。 皇帝只能主动去问。 “回禀陛下，臣以为上面说的没错！阉党之害已久，请陛下痛下决心惩奸除恶。” 陈阁老，自诩清流，脾气火爆。 “回禀陛下，臣以为，宦官干政确实不妥。不过我觉得东厂西厂的公公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个制度，有待商榷，还请陛下三思。最后不管什么决定，臣都支持。” 宋阁老，墙头草，和事佬。 首辅柳东阳，也是女主柳青青的父亲，却低着头没有说话。 “柳阁老，你不说说？” 皇帝点名，柳东阳悠悠地才开口。 “回陛下，臣的女儿当时也在德胜门。那人当街抛撒物品，造成街道堵塞。臣以为应当严惩。” “朕问你的是，上面说的事，你怎么看？” “回陛下，宦官也好，锦衣卫也好，乃陛下家臣，就算做错什么，应当由陛下抉择。” 皇帝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 柳东阳的意思好像在说，人家不是在说阉党，说的就是你皇帝。 “你们呢？这上面的事你们认吗？” “陛下，臣一心为国，从未有私心啊，臣也不知道为什么有如此骂名！” 锦衣卫实际上这些年很少有事做，所以陈大人也就干吼两声，表示不掺和。 只剩下东厂和西厂了。 刘公公一脸悲切，抹起了眼泪。 “陛下，内臣老了，多有昏聩，管不住底下人，让某些贼子钻了空子，做了恶事，连累东厂背了骂名。更是让陛下跟着难过，内臣乞求陛下裁撤东厂。” 刘公公意思呢，坏事是某些人做的，不是东厂，就算是东厂的错，也不是皇帝您的错。 “废话，人家说你两句，你就要裁撤东厂？东厂没了，谁来为朕搜集情报？监察百官？魏有福，你来说说！” 终于轮到自己。 周野照常先表达一下自己与东厂势不两立的，防止皇帝多心。 “内臣以为，刘公公如果是老了，可以退下来让年轻人上。裁撤东厂，西厂也可以替陛下搜集情报，接管监察百官。” 此话一出，在场各人表情十分精彩。 刘公公自然咬牙切齿。 也有幸灾乐祸，乐见狗咬狗。 燕王倒是认真地看了周野一眼。 皇帝也皱了眉头，烦躁地把话扯到正题上。 “让你说是这纸条的事，不要老是惦记东厂，管好你自己的事情！” “是，内臣以为，不管纸上说的真假，东厂应立即自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但撒传单的人也不能轻易放过！对东厂不满，完全可以到我西厂举报。为何采用这种方式？不但危害公众安全，也是煽动百姓舆论，图谋不轨，实在应当严惩！” 第19章 太监不一定是阉党 “人家骂的也有你，怎么会找你举报？” “回陛下，那是他的错误。内臣虽是太监，但，不是阉党！” “噗嗤！” 不知道谁笑出了声，皇帝也气笑了。 “好好好，你不是阉党，那你来说说，这上面说的阉党是谁？” “回禀陛下，他们认为阉党是谁，有待查证。但内臣自奉命筹建西厂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一心为公。陛下让查宫禁，如今宫禁井然有序，清晰明确。陛下让监察东厂，内臣揪出东厂蛀虫无数，全是真凭实据，证据确凿。东厂有如今的清澈，有内臣一份功劳。西厂与朝臣无碍，与百姓无关，怎么会是上面说的，危害吏治，残害百姓的阉党？更何况，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可内臣一向独来独往，只有同僚，没有私交。不管内臣是小人也好，君子也罢，都不可能一人成党！所以内臣虽是太监，但绝不是阉党。” 周野一番话先把众人绕晕。 在场众人本质上都是看不起太监的，包括皇帝，包括东厂刘公公自己。 他们从来没想过这么一个问题，太监就一定是阉党吗？ 太监就不可以正直正义，卓尔不群吗？ 趁着大家还在思考自己的话，周野继续说道： “阉人之害怎么也抵不过党争之害！若有阉人作恶，查就行了，有律法有皇权，除掉害群之马自然能恢复秩序重塑朝纲。但一言而定把所有太监都划作阉党，不论是非良善，一体铲除，这就是党争。党争之害，将同朝同僚分为各党各派，同党者狼狈为奸，异党者相互攻讦，实在是分裂朝廷的罪恶之风。此风不可涨，所以内臣以为，应严查散发纸条之人！” “确有几分道理！” 皇帝这个时候终于点点头，认可了周野的说法。 “其实朕叫你们来，也是这个意思。两厂一卫要是有错，你们说就行了，朕自会处置，不需要搞这种小动作。难道朕也是阉党？还会包庇他们？” “臣不敢！” “臣惶恐！” “行了，今天就这样。朕不下旨了。但回去之后，西厂按纸条上写的查查东厂，东厂也查查撒纸条的人。把问题找出来，不要再让人笑话！” “是！” “是！” …… 从御书房出来，周野正思考着皇帝话里的意思，有人叫住了他。 “魏公公！” 周野回头，看到了燕王朱承泽。 “内臣参见燕王殿下！” “公公免礼，本王多年未回京城，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魏公公。但本王在边关就听说了魏公公的大名，辖制两厂一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魏公公好大气派。” “没想到燕王遥在边关，还如此关心京城。内臣不过是太子的一个玩伴，陛下抬举内臣完全是因为疼爱太子罢了。” “呵，说起来，我也没见过太子！” “那燕王要去看看太子了。太子早慧，孝顺陛下，宽容体下，实在比很多人强啊！” “是嘛，太子也该见见我这个叔叔了！” “那是，燕王是陛下弟弟，太子是陛下儿子，那可不就是叔叔。只是太子从未见过叔叔，陛下也很少跟他提起，估计有些生分了。” 燕王表情冷冷的，终于不想跟周野再胡乱拉扯，说出了他的目的。 “今早在街上看到公公手段，举轻若重，四两拨千斤，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切磋一下！” 周野没想到他拦住自己扯了半天，就是为了想跟自己比武。 笑道：“内臣微末手段，比不上殿下冲阵杀敌的勇武，还是不比了。” 燕王眉头皱起，冷笑道： “公公不给面子，我找太子去比！” 说完，他转身就出宫去了。 …… 混堂司，小李子这时已经回来，身边还带着一个年龄相仿的太监。 周野看着眼熟，疑惑地问：“小刘子？” 那太监一脸谄媚地上前：“魏公公，您还记得我，我是小刘子，您当时拿瓦片割过我的脖子！” 真的是小刘子。 周野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另类地套近乎。 小李子开口了。 “废什么话？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滚回去！” “是，是。” 小刘子，看看周野没有替他说话，失落地出了门。 看着周野的疑问，小李子嘻嘻哈哈。 “他干爷爷让我们给抓了，没了靠山，竟然找到了我的门路。我一见这孙子这么不要脸，那我就留下了他。” “他以前欺负你，我也明白你的想法，我不干涉，但别太过分！” “放心！” 周野也不再理会他们的个人恩怨，而是跟小李子和刘几交代了皇帝的旨意。 “陛下今天的意思，我琢磨，一是警告东厂，收敛一下，不要再惹的民怨沸腾！” “这我要替东厂说两句。他们最近啊，被我们逼的急了，又没法反抗，就拿官员们发泄。还真让他们查了几个贪污案件。这次真没招惹百姓，是某些当官的害怕了。” 听了小李子的解释，周野点点头。 “不用替他们操心，陛下也明白，所以没有下明旨。说让我们查东厂，其实是让我们做做样子。让东厂查纸条，也是一样。要是真想查，就不会让三位阁老听着了。他就是警告一下三位阁老，管管下面的人。陛下老了，厌倦了争斗，大家一团和气才是他想看到的。” “所以，东厂那边也让他们做做样子？” “不，告诉我们在东厂的内线，不管他们上面怎么说，必须把这个纸条的来源给我查出来。我们可以不抓，但必须清楚是谁在搞事情。” “是！” “对了，你们还记得吴有财吗？刺客案后他怎么样了？” 周野也是今天遇到了侯吉，才想起吴有财，总觉得有些事没弄清。 “这，我记得当时他举证了万贵妃，算是戴罪立功，判了流放！” 刺客案是他们这群人发达的起点，小李子记得很清楚。 “查一查，他现在的情况！” “是！” …… 周野到了这个位置，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自己去做了。 又过了几日，他正等着东厂那边对纸条的调查结果。 系统又再次给他发布了主线任务。 “恭喜你到了第七集，主线任务更新，请在明日亲自去福信大街了解纸条案调查结果！” “等等，怎么就第七集了？我就在家里宅了几天，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之前就跟你说了吗？主角任务线清晰后，你的事就少了。你在家这几天，男女主吃饭遇到，查案遇到，逛青楼也遇到，感情迅速升温。男主马上就要解开女主的身份谜团，知道他爱的是谁了。明天正是重要的情节转折点，所以才需要你的参与。 ” “合着我前面那么努力地爬上高位，才两三集，男女主这谈恋爱四集就过去了？” “要不然呢？谁叫你不是主角呢？” 第20章 西陵党 “那，你不是说还有男配角女配角呢吗？男女主进展这么快，男配女配还怎么发挥？” “你看，你又不懂了。就是要在男女主感情达到巅峰之际，再安排男女配角出现，把温度降一降，制造点矛盾，然后解除矛盾，又是几集过去了。” “呵，你们就喜欢这？” 周野虽然不理解系统剧本的安排，但他知道自己身在本中，根本无法抗拒，所以只能按照安排行事。 他想做的就是在这固定的剧情下，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 …… “督公，没想到您还亲自来了。” “你是东厂的人，没必要对我这么客气，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是！” 福信大街，肘子胡同。 东厂的人经过几天的调查，已经掌握了相关的情况。 当日在德胜门散发小纸条，叫嚣着要铲除阉党的是一个叫西陵党的组织。 这个西陵党最初是几个官宦子弟成立的，他们偶尔聚会，谈谈诗词，聊聊女人，也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后来，东厂查处官员多了，难免引起一些人的不满。 在有心人的操作下，西陵党开始大量招收学子，无论贫富，一视同仁。 脸一抹，成了一个打着“除阉党，振朝纲”旗号的爱国青年团体。 官宦子弟出钱出门路提携贫困学子，看上去正的不得了。 可是这些学子进入官场，却不得不依附于西陵党，成为传声筒，应声虫。 西陵党悄无声息间，竟然控制了不少六部的基层青年官员。 周野看到名单的时候也触目惊心。 如果这些基层官员都团结一心，打心底排斥阉党，那么宦官集团被铲除只是早晚的事情。 就是皇帝，最后也必须给他们这个团体让步。 周野也无法分辨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他是个反派，被打倒，应该算是众望所归。 不过，现在西陵党还只是个幼儿，让东厂轻易就找到了核心所在。 肘子胡同有一户人家，是某重臣之子的外宅。 那位公子在这个宅子里养了一个歌姬。 西陵党会定期在这里聚会，商议事情。 周野没有跟着东厂的人进去，而是靠在巷口等着结果。 今天他特意换了朴素一点的衣物，站在巷口像个无事干的闲汉。 很快，巷子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 且越来越近。 周野探头一看。 一位白衣女子，且战且退，正往巷口来。 那女子只用一道白纱捂着脸。 周野忍不住叹息。 “这是把人当傻子吗？” 他虽然只见了柳青青一面，但是已经从身影和面纱后模糊的脸认出了她。 周野从巷口冲出。 柳青青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巷口也有埋伏，急忙转向，往旁边的院子里跳。 周野随手掷出一根钢针，在柳青青刚翻上院墙时，刺中了她的肩膀。 “嗯！” 她闷声叫了一下，就掉进了院子。 东厂的人从后面追来，看见目标进了院子，就分成几波，包围了这里。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偏僻的院子是燕王的吧？” 面对周野的问题，系统迟迟没有回答，最后敷衍地应了一句。 “自己看！” 这时，东厂带队的太监，一脸尴尬地从院子里出来，然后找到了周野。 “督公，还请您出面，我们应付不了。” 周野对自己的猜测又自信了几分。 等他在那个太监的带领下，来到院子里。 果然就看到燕王朱承泽立在院中，一脸冰冷。 “内臣拜见燕王殿下！” “魏公公是来拿我的？” 周野原来还想和他辩论几句，下下他的面子，可是突然就没了这种心情。 系统这剧情实在太无聊了。 已经可以知道，今天无论自己怎么说，怎么闹，都不可能从男主手里，抓住女主。 因为剧本已经注定。 周野笑了笑。 “没想到殿下在这，是我们打扰了，这就撤！” 说完他向四周挥挥手，转身离开。 朱承泽却不会了，冷冷地问： “你不是来抓人的吗？” 周野头也没回，摆摆手。 “不是，内臣是来郊游的！” 朱承泽恨得牙痒痒，觉得周野很无礼，却又怕留下他，暴露了躲在房里的柳青青。 无奈地看着他离开。 …… “督公，那女子就在里面啊！” 周野看了看那个太监。 “你去抓？” 太监苦笑一声，他肯定不敢，又说道： “那女子好像是柳阁老的女儿！” “你作证？” 太监连连摆手。 周野也不再吓他，对他说： “你没接到通知吗？这次行动就是为了吓吓他们，没想真的抓住他们。毕竟都是官宦子弟，陛下要给他们留点脸。你任务完成的很好，回去跟你上司领赏就行了。 ” “是！可是我们抓了一个女子，是那处宅院的女主人！” 周野想了想。 “把她送到我府上，无论谁向你打听那个女人的下落，就跟他说实话，让他来找我！” “嗯，这是不是有碍督公的名声？” “不要自作聪明，让你照实说，就照实说！” “是！” …… 周野再次进宫，主要是为了看太子。 他没想到，在钟粹宫，遇到了皇帝。 皇帝在庭院里手把手地教太子写字。 一副父子深情的模样。 可周野却提早收到消息，皇帝身体垮了。 之前身体就不好，最近为了再生个孩子，他又放纵了一些日子。 这回是彻底不行了。 为此他才把目光又重新放到太子身上。 当然，这种事就没必要非揭穿。 太子得到了难得的父爱也挺好的。 “有福来了，你也是行家，看看太子的字！” 周野轻轻扫了一眼，六岁的孩子，写成这样，已经是难能可贵，天赋极佳。 可以好好夸一夸。 可是当着皇帝的面，他不能这样说。 “回陛下，太子根基尚浅，笔力不足，学不到陛下的万一！” 眼见朱寿嘟起了嘴，周野也只能视而不见。 “傻孩子，你爹是啥人，没有比我更清楚的了，连自己儿子的才能都要嫉妒。特别是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别人的认可。” 果然，皇帝哈哈一笑。 “有福严苛了些。太子已经不错了。但还要好好练，终有一天要超过父皇！” 朱寿听着这不知是不是夸奖地话，忍不住偷看了周野的表情。 周野见了，微微摇头。 朱寿当即跪下，诚恳地说道： “父皇，儿臣一定努力！但要超过父皇，儿臣怕是要努力一百年，手都要写断了。请父皇开恩！” “哈哈哈……” 皇帝高兴极了。他就是老了，也不影响他是天下第一人。 “去玩吧！朕和有福说说话！” 太子麻利地告退，还不忘偷偷跟周野使眼色。 “你们都退下！” 皇帝一声令下，周围的待命的宫女太监也都离开了。 皇帝才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要杀燕王？” 第21章 帝王 “你要杀燕王？” 面对皇帝的质问，周野先是愣了一下。 这是谁造的谣？ 紧接着怀疑皇帝说的是之前东厂安排的刺杀计划。 可又想到，那个计划已经废掉了，还提干嘛。 再说，就算皇帝在自己身边留的也有眼线，但自己安排刺杀燕王的几个人并不知道是自己下的令啊！ 想了很多，周野决定硬扛到底。 “陛下，内臣冤枉！” “冤枉？没有就好！朕岁数大了，见不了杀戮。” 皇帝并没有结束话题，而是一边拿着毛笔随意写写，一边随口和周野聊着天。 聊他对太子的期许，聊燕王的边疆的战绩。 听着听着，周野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他终于听明白了。 皇帝从一开始就不是在问他有没有杀燕王的心思。 而是在给他提供思路。 “你要保太子，那你去杀燕王！” 燕王这次回来，不单单是因为想念京城，回来访亲见友。 而是筹备一件大事。 本朝和北面游牧民族连战多年，空耗国力，双方都想要停战。 燕王之前亲身越过边境，接触了蒙古可汗，双方初步达成了和平协议。 燕王此次回京，就是希望皇帝出面，邀请蒙古可汗来京城正式缔结盟约。 这样的好事，皇帝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可是，盟约一旦缔结，燕王的声望将达到顶点。 更重要的是，先帝遗愿就是希望北疆安定。 皇帝登基之初也信誓旦旦要完成先帝的遗愿。 十多年过去了，这件事让燕王办成了。 周野完全能想象到，当听到燕王说起这件事时，皇帝那复杂的心情。 盟约要缔结，但燕王必须死！ 等他杀了燕王，皇帝再一道旨意，刺死他。 皇帝还是一个好皇帝。 甚至即使他不动手，皇帝还会安排别人动手，反正最后的罪名还是他来背。 谁不知道魏有福是太子的铁杆党羽，刺杀燕王这种事，没人会质疑。 周野抹了抹自己额头汗，正好又听见皇帝的话。 “朕觉得燕王贤良，准备在这次盟约之后，封他为摄政王，以后也好辅佐太子。” 周野忍不住吸了口气，这是在给自己下决心啊！ “回陛下，内臣坚决反对。亲王摄政只会威胁皇权，对太子不利。内臣希望陛下收回旨意。” “混账！朕的决定还要你同意？你只忠于太子，眼里还有没有朕？” “陛下三思！” 周野行了大礼，看上去诚心诚意。 “给朕滚出去！” 皇帝把手里的毛笔丢了出去，愤怒地离开了。 周野心里却明白，皇帝这时心里一定乐开了花。 对周野发脾气，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爱护燕王。 一旦事发，自然跟他没有关系。 “大伴，你怎么惹着父皇了？我去给你求情！” 周野一把拉住太子小小的手掌。 “太子啊，从明日起，我就不进宫了！记住我之前跟你说的话！” 太子眼睛一下子湿润了。 他当然记得周野每年都会跟他说一遍的事。 可那意味着，最坏的事情要来临了。 周野有些不忍地摸了摸太子的脑袋。 看着他的眼睛，心中感慨这孩子真的很像小蕊。 最终，他下了狠心，没有理会太子的哭闹，出宫去了。 …… “老爷，你今天可喝了不少了，早点休息吧！” 周野醉眼朦胧地在红袖脸上摸了一把。 “没事，老爷今天高兴。马上老爷就功德圆满，得道升仙了。” “那老爷也要带上红袖！” 红袖红了脸，给周野又倒了杯酒。 周野听了她的话，又增添了烦恼。 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红袖见他马上要倒，赶紧问道： “老爷，你今天带回来的人是谁？以什么身份安置？” 周野这才想起今天东厂抓的那个女人，某位公子的二奶。 “找个空院子让她住，我要等的是来救她的人！” “原来是这样！” 红袖心里高兴，就见周野已经醉倒。 …… “皇帝也是你们安排的角色？” “不是，不过他的这个计划是在我们的引导下做的。” “所以我必须要刺杀燕王？” “这是为了完成主线。” “可燕王是主角！” “所以我这边给你的任务就是刺杀燕王，你只要做了这件事，成不成，都算任务完成。” “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嗯，但我希望你不要回去太早，不然你的任务完成度不高，获得的奖励会打折扣。” “我发现你在我脑子里十多年了，我一点也不了解你！” “我只是一个系统，你干嘛要了解我！” “如果下次还有合作的机会，好好跟我介绍一下你自己！” “有下次再说！” …… 那天之后，整个京城都在传，西厂总督魏有福因为攻讦燕王而被皇帝厌恶。 只是，一没撤职，二没削权，让很多人失望了。 当皇帝下旨，由东厂和锦衣卫共同协助燕王，招待远来的蒙古可汗，举办签订和平盟约的盛会。 周野再也不怀疑皇帝的心思。 因为西厂照常作为监察一方，出现在了圣旨里。 日子定在立秋。 所以还有很多时间做准备。 “陛下又没说不让督公进宫，督公又是何必！” 小李子搞不懂周野为什么非叫他们出宫来商量事情。 “陛下没说，但做臣子的要自知。怎么？让你们出来一趟，累着了？” “没有没有！” 刘几和周野，没有小李子那层关系，不敢有丝毫马虎。 “最近东厂什么动静？” “全力在准备盛会的事宜。” “最重要的是安全。定盟约时，是在城外，各自兵马配置，要提前沟通好。只要兵马不出问题，有那么多军士在，也不会有宵小之辈敢捣乱。” “是，东厂已经准备了很多个可替换方案，等着对方使者过来，商讨后决定。” “还有盟约之后的宴会怎么安排？” “陛下的意思，在谨身殿招待，外围是禁军，里面是锦衣卫和东厂负责。宫禁还是咱们查，只是陛下免了对蒙古使团的搜查，并允许他们带刀上殿。 ” 皇帝这显然是给周野漏洞钻，生怕他因为事情难，就不去刺杀。 “那这块你们安排东厂要看好啊！” “是！” “对了，吴有财有消息了吗？” 小李子听了周野的问题，皱起眉头。 “我才知道，不知道谁给他重判了，流放边关，去了北疆。” 周野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疯长。 “他和燕王有联系？” “这，不能吧？燕王出宫的时候才十五岁，身边亲信的太监都带走了，去了王府。怎么会留一个吴有财在宫里？而且他当时混得那个惨，没听说有后台啊！” “你确定他俩不熟？” “燕王那时小，在宫里整天乱窜，他俩肯定认识，但燕王是王爷怎么会跟太监相熟？” “是嘛！” 第22章 闹剧 如果周野不知道燕王是主角，那他也不会有这样的怀疑。 毕竟十五岁的孩子，毛都没长齐，哪来的魅力吸引死忠粉。 但他是主角，天生的霸王之气，什么都有可能。 周野对六年前的案子，越发的怀疑了。 …… “老爷，您等的人来了。” 红袖一说，周野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在他后院住了很久的某二奶，终于有人找过来了。 “你去叫，她叫什么来着？” “诗情姑娘！” “你叫她收拾收拾准备离开！然后让来找她的那人，过来见我。” “是！” 很快，一个身穿长袍的白面书生被带了过来。 周野随即皱起了眉头。 他又仔细观察了这名书生。 这人双手有老茧。 右手食指有，这是常年握笔的痕迹。 但掌心也有，这是常年干粗活的手。 周野扫了一眼小舟递过来的来人信息。 “你叫杨志伟？是个秀才？” “是！” “你来找我有事？” 杨志伟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学生参见督公，学生听说诗情姑娘因为得罪了督公，被关在府上，学生是来请求督公放了她！” 周野眉头皱的更深了，这明显不是传说中的那位官家公子，而是个穷秀才！ “你和她什么关系？” “不不，学生虽然爱慕诗情姑娘，但和诗情姑娘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那你孤身来救她？你不知道我是谁？” “学生自然知道督公，也知道督公的厉害。所以学生才放下尊严，请求督公放诗情姑娘一马！” “你知道她是别人的外室吗？我抓她也不是因为她得罪了我，而是因为她参与了不该参与的事！” “学生知道她与那位公子的事情，学生自认配不上诗情姑娘，她与那位公子才是郎才女貌！” 周野心里压不住的恶心，这他妈不就是舔狗吗？ 杨志伟犹自深情地说道： “不知道诗情姑娘参与了什么不该参与的事情？如有罪责，学生愿意一力承担！” 周野怒气在上升，厉声道： “你来承担？你凭什么承担？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给我跪一下就是放下了尊严，就叫我放人？我要你跪了吗？” 令人没想到的是杨志伟非但没有害怕周野的怒火，而是露出了笑容，他缓缓站起。 “早知道督公心狠手辣，学生其实还有第二套方案！” 说着，他拿出来一把匕首。 一旁的小舟惊叫一声，挡住周野身前。 周野不耐地把他推开，处变不惊地看着杨志伟的表演。 杨志伟嘲笑了小舟一下，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打算用自己的命来威胁我？” 周野已经猜出杨志伟想干嘛了，既怀疑他的勇气，又愤怒手段的无耻。 “没错，怪不得你这太监能爬这么快，还是很聪明的嘛！” “我看你是不聪明啊！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你的女人，用命威胁？你觉得我会受你威胁？” “你个太监，你懂什么？” 周野一时无语，从来没有这么让人怼过，又无法反驳。 “我是不懂你凭什么觉得你死了，我就会放了她？” “实话跟你说吧！我来的时候，跟家里面都说好了。今天我死在你府上，明天，满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你为了霸占诗情姑娘，害死了一个读书人！” 周野非常的生气，不是因为杨志伟威胁自己，而是被这种自以为高尚，自以为正义的无赖气到。 他们的逻辑没有任何道理，纯粹就是利用你的人性善良绑架你，裹挟大众的善良威胁你。 他们比那些直接刀杀人的人还恶，因为拿刀杀人，只是杀了一个人。 杨志伟这种方式，却是杀了满城人的善良。 “我想知道谁给你出了这个主意，为什么那位公子不来救诗情？” “这与你无关，你只要告诉我，你放不放诗情？你放就赶紧放，不放我就杀了自己！” 杨志伟一脸得意，已经吃定周野了。 周野摆摆手，示意门口听了半天的红袖。 红袖侧身把诗情让了出来，她不敢置信地靠近杨志伟问道： “志伟，谁让你这么做的？他们本来就准备放我离开了，你不要这样！” “诗情！” 杨志伟后退了几步，像是诗情的美貌刺眼，令他不敢抬头。 “诗情，见到你没事就太好了。你快走吧！” “为什么？你跟我一起走啊！你要干什么？” 诗情走上一步，想要拿下杨志伟的手。 杨志伟又后退几步。 “别，诗情，你快走！不用管我，等你走了，我马上就离开！” “他不会离开的，就算你走了，他也会死在我这里！” 听了周野的话，诗情更加难以置信，她再次看向杨志伟。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非要死？” “因为，因为他，他是阉党，他祸乱朝纲人人得而诛之。我死在这里，可以警醒大家，让大家一起齐心铲除阉党。我会成为英雄，你，你，就会想念我！” “你在胡说什么？快放下刀，我们离开！” “哈哈哈哈……” 周野被气笑了，好半天才恢复。 “你说我祸乱朝纲，请问我做了哪些事，祸乱了朝纲？你说我是阉党，我又和哪些人狼狈为奸了？” 杨志伟轻蔑一笑。 “你这太监最会隐藏，虽然我们没有找到证据，但太监哪有好人。阉党把持朝政这么多年，害了多少忠良？你会是好东西？今天我死在这，就是你的罪证！” “你们是一定要把屎盆子往我头上盖啊！好好好，诗情姑娘，你不用再劝他了，他根本不喜欢你！不会听你的！他喜欢的是喜欢你的自己，给自己一个深情的名号，好躲在下面，拔高自己的形象。” “你胡说！” “我胡说？你说你爱慕诗情姑娘，她都和别人在一起了，那么你爱慕她什么？” “你根本不了解我！” 杨志伟愤怒地吼道。 周野知道戳中了他的痛点，可他一点也不高兴，他依旧很愤怒。 “我是不了解你，可你也不了解我！红袖，把诗情姑娘带走，从今天起，她就是我的九夫人了。” 周野话一说，所有人都懵了。 红袖也心里嘀咕，“你大夫人都没有，哪里来的九夫人？” 周野又指了指杨志伟，说道： “他如果死了，马上把诗情卖到怡红院！如果还活着，就扔出去，以后都不许他见我的九夫人！” 周野想的是，你要跟我玩无赖，那我就跟你无赖到底。 没有道德，看你怎么绑架我。 见红袖还没理解，他又吼道：“还不带下去！” “是，老爷！” 杨志伟想要阻止，却被小舟拦住。 “这位先生，您到底死不死？您确定了，小的也好决定，是去准备棺材还是把你赶出去！” 第23章 改变 小舟最终把杨志伟赶了出去。 周野自己坐在正堂上还在生气。 气着气着，他突然笑了。 他想起了自己穿越前的种种经历，又想到了自己穿越后的种种做法。 “我真是蠢啊！你都告诉我，我是个反派了。我还自以为是地守着自己的底线，像是守着自己的内裤一样不想丢下。做起事情来束手束脚，还不落好，这跟我以前有什么区别？” “怎么？开窍了？” “我做了再多的好事，只要还顶着一个大太监的身份，他们一样认为我十恶不赦！我就应该做一个阉党应该做的事，欺压朝臣，搜刮百姓，然后我只需要干成一件好事，他们就会把我当做是菩萨一样供起来。” “等等，你有些偏激了。反派不一定是坏人！” “没错，反派不一定是坏人！” “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说的？你到底想干嘛？” “没事，第一次做反派，开窍晚，以后我一定是个合格的反派！” “我总觉得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 “督公，现在京城里全是流言，说您强抢民女！” 周野正在自家池塘里钓鱼，一边享受着红袖喂到嘴里的葡萄，一边听着小舟的汇报。 看着小舟这孩子义愤填膺的样子，他笑着安慰道： “没事，随便他们说！”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行，您不知道，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周野怎么会不知道，朝廷上弹劾他的奏章也如雪花一样多。 可是，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肩负着“刺杀燕王”的重任，皇帝不会在这个时候处置他。 相反，等他刺杀成功，这些都是他的罪证，皇帝开心还来不及。 不过，想起自己发誓要做个合格的反派，不再受这种窝囊气。 那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这个无敌时光，就不是大反派了。 “你派人也传播谣言，就说魏有福，不但强抢民女，还灭人满门！” “这样督公的名声不是更坏了吗？” 周野对红袖笑了笑。 “名声我不在乎，我只想让他们闭上嘴。你不了解这些人，对没有的事，造谣起来，张嘴就来。他们比你清楚你是个好人，所以他们觉得你不会怎么着他们。可如果真碰上了恶人，他们就闭了嘴，不敢吱声了。” 周野又看向小舟，吩咐道： “照我说的去传。然后让东厂的人象征性查一下散布谣言的人，查到就当街打一顿，让所有人都知道魏有福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是！” 小舟领命去了。 周野看着池塘里的浮漂，念叨了一句红袖听不懂的话。 “好人就应该被枪指着！” …… 没几天，整个京城都乱了。 到处都是东厂锦衣卫抓人的画面。 然后西厂魏有福的故事就被加了许多离奇情节，编成了评书段子，广为流传。 只是故事里用了化名，再也不敢直接骂魏有福了。 周野也不在意，骂魏有福和他周野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和是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化名！ 他享受的是让这些喷子强行闭嘴的快乐。 所以，周野又安排人调查了弹劾他的那些官员。 找出有不干净的，直接打入诏狱。 一来二往，连弹劾他的都少了。 毕竟这个年头，谁是干净的？ 而抓的这些官，在东厂的大刑之下，终于把“西陵党”这个隐藏组织给暴露了出来。 皇帝一看这个民间组织，都开始染指六部官员了。 一道圣旨，直接取缔。 并通告各个重臣，谁家孩子如果不管好，那就让东厂来管。 这圣旨一下，当天晚上，无数权贵的公子，都被打断了腿。 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才发展起来的“西陵党”，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 “督公，找到吴有财了！” 周野看着小李子有些奇怪的表情，问道： “在哪？” “燕王府。他换了名字，换了身份，平时很少出府。如果不是督公怀疑他和燕王有关，谁能想到吴有财被发配北疆，又随燕王回到了京城。” “认准了？” 尽管证实了自己的怀疑，周野也忍不住吸了口气。 “我亲自去看过，确实是他。只是我们无法确定，他是去了北疆投靠了燕王，还是从一开始就是燕王的人！” “这事儿到这，你别管了！” 小李子有些疑惑地看向周野，这些年，他一直是最核心的人员，这个时候不让他管了？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计划？” “都说了，别管了！” 周野笑着看了看小李子。 小李子想起了六年前，周野第一次找他走关系。 无奈地笑道： “行，我不管！” 等小李子走后，周野才认真分析起这个事情。 吴有财怎么说都应该是个小角色。 在司礼监里名声也不显，帮人换名调度赚钱。 六年前他替周野作证，定死了万贵妃派人刺杀小蕊和孩子的罪行。 当时周野一心要为小蕊报仇，没有发觉。 现在想想，先有的四个太监，打杀葱白。 后有的黑衣人，刺杀小蕊。 吴有财说黑衣人的尸体中有那几个太监。 可是，两件事隔了几个月。 吴有财只给那四个太监带了一次路，就记住了？ 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黑衣人尸体，就认定了有那几个太监？ 最奇怪地是，现在他又出现在了燕王的府中。 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是万贵妃要杀小蕊呢？ 万贵妃，也许会嫉妒其他被皇帝宠幸的女人，想要杀她们。 但孩子呢？ 她是皇帝最宠信的妃子，上面也没有皇后。 无论谁生了皇子，都可以过继她的名下。 残杀宫女，仗着皇帝宠爱，不会有事。 可杀皇子，一定会惹怒皇帝！ 她真的会冒这样的风险，派人刺杀小蕊？ 那么皇子死亡，真正对谁有好处？ 燕王！ 尽管那个时候他只有十五岁，但是当时所有人都认为他将会成为皇储，他享受着皇储的身份地位。 直到一个孩子要出生！ 周野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如果吴有财证词有问题。 打杀葱白的太监和黑衣人不是一伙的。 那么还有一个人有问题。 那就是侯吉。 黑衣人失败后，他又用万贵妃的手令调动了兵仗局的人，来了一次画蛇添足的行动。 正是这个行动，让周野当时确信黑衣人是万贵妃派的。 可如果侯吉也是燕王的人呢？ 有这样一个人在万贵妃手下，燕王所有的行动都可以被隐藏在万贵妃的后面。 周野又想起事情过后。 侯吉居然可以安然无恙地跳反。 如果他真的是万贵妃亲信，替万贵妃处理了很多脏事，知道了很多万贵妃的秘密。 万贵妃怎么可能容忍他活着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只能说，万贵妃不知道侯吉背着自己做了什么！ 如果是六年前，周野肯定再细细调查一遍这件事。 可现在周野没有这个时间，他要做的就是把该死的人都弄死！ 第24章 大变故 “系统，系统！我问下第几集了？” “恭喜你已经进入17集。” “这么快，这几天他俩又在谈恋爱？” “女主受伤被男主救了，这段自然要很多集。然后现在蒙古族公主来找燕王，而柳青青这边也救助了一个西陵党的穷书生，两边又有很多误会需要解除！” “嗯，既然他们这么忙应该没工夫搭理我吧！” “你想干什么？” “放心，没有干扰主线！刺杀燕王的任务我记得呢？” “记得就好！” …… 周野自从上次和皇帝发生“争吵”，已经一个月没有进宫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皇帝已经不信任他了。 但宫禁还掌握在西厂手里，所以周野很轻易就入了宫。 他入宫后的一个时辰，内宫突然紧急封锁了宫门。 又过了一个时辰，宫门再次打开。 燕王，三个阁老，和众多的王公大臣都堵在了内宫门口。 “刘公公，魏公公，我想知道陛下怎么了？” 柳东阳作为首辅，气势很足地质问道。 周野抱着一把御剑，并没有被他吓到。 “陛下，午饭吃多了，晕倒了。经过太医诊断，已无大碍，但需要卧床休息，静养！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总要看一眼陛下！” 立即有大臣不服。 周野抽出御剑。 “你想看什么 ？我已经说了，陛下无事！不该你关心的事情不要关心！具体旨意，你们问刘公公。总之给我的命令就是任何外臣不能进入内宫。” “本王，不算外臣吧？也不能入内？” “殿下自然不算外臣，但也是成年男子，已经不是小孩了。宫中嫔妃无数，陛下又病着，燕王这时入内宫，恐招流言啊！” “你！” “行了，都不要吵！刘公公，陛下旨意给我看看吧！” 柳阁老还是老道，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刘公公立即笑眯眯地把圣旨双手打开。 对面大臣立即乌压压地跪了一地。 刘公公却又合上圣旨，双手递给了柳阁老。 “我就不读了，免得说洒家作假。还是柳阁老代表着，自己看吧！” 他这一折腾，立即引起了大臣们的愤怒。 可他依旧乐滋滋的，像是很享受拿捏这些人。 柳阁老拿起圣旨迅速扫过上面的文字，然后皱眉对着旁边的燕王说道： “陛下有旨，让燕王监国，和蒙古的盟约仪式照常举行。只是后面陛下都不出面了，都由燕王全权代表。” 燕王也皱起眉头，虽然这对他是件好事，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看向刘公公和周野。 “陛下病了，怎么发的圣旨？” “对，你们司礼监就是管印玺的，不会是你们矫诏吧！” “我们要见陛下！” “阉党放肆！” …… “够了！” 刘公公发火了。 “我看谁再敢胡说八道，真当我们东厂是吃素的？洒家是陛下的走狗，全是奉陛下旨意做事。陛下虽然病了，但是口述旨意，我们誊写，加印国玺，有什么问题？” 这时燕王看向了周野。 周野笑道：“王爷不要看我，如果是我矫诏，有太子在，我不会让殿下监国！” “大胆！你有这种想法就是大不敬！” 柳阁老怒斥周野一句，却也拿他没办法。 转头对着各大臣说道：“大家都回去吧，遵圣旨行事！” 说完，他自己先离开了。 其他大臣见首辅都走了，虽然有诸多疑虑，但也没有办法。 燕王最后也只能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 内宫里，乾清宫。 周野看着病床上的皇帝面无表情。 “魏有福，你会遭报应的！” 侯吉被捆得严严实实，嘴巴却没有堵住。 周野笑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报应。 在这之前，他才是那个希望有报应存在的人。 “我怎么了？皇帝这样又不是我害的？” “可你掌管内宫，你敢说你不知道陛下中毒？还有陛下昏迷，你封锁后宫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怕宵小乱了宫闱，等陛下清醒，我自然会放开宫禁。倒是你，身为陛下的贴身随从，他中毒，是你的失职吧？你该不会是替燕王弑帝杀兄吧？” “燕王？” 侯吉瞪大了眼睛。 “和燕王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自有人会说，毕竟大家都会知道你侯吉是燕王的人！” “你胡说什么？我不是燕王的人！我真不是燕王的人！” “别激动，别激动，还早呢？你们燕王是主角，也不需要你这小卒替他担心。而我还有十多集要演，还有很多事要做，你就在这好好看吧！” “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 周野走出乾清宫，宫外站了一圈太监，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高手。 “督公，陛下怎么样？” 等候在外面的刘公公谄媚地向周野询问。 谁能想到，东厂提督太监与西厂总督本身水火不容的两个人，竟然出现这样一个画面。 这位东厂提督，其实早已经被周野拿住把柄，成了他的最大一颗棋子。 东厂提督是西厂的内线，这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更不用说，为了防止皇帝起疑心。 周野和这位刘公公日常从来都是相互攻讦，互爆短处。 直到今日两人联手，轻松控制住了宫里的一切。 “太医不是看了吗？熬日子罢了！” “那……” “所以，我让你紧紧抓住燕王，等我办完了想办的事情。你把我交给燕王，定能获得他的赏识！” “督公说笑了，小人一定追随太子！辅佐太子登基！” “哈哈哈，老刘啊，我是说真的，你还是提前向燕王示好吧！” 刘公公一脸纠结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周野摆摆手。 “不用再说，你后面会知道的。那几个宫女送走了？” “是，督公真的不用灭口吗？” “我要说几遍你才信，真的不是我安排的。她们都是被皇帝临幸过的，恨皇帝不给名分，才铤而走险！是她们给皇帝投了毒。” “可西厂抓禁品，会不知道有毒物入宫？” “要知道有些药品单吃无毒，组合起来就是有毒，西厂又怎么能毫无疏漏？所以还是问问侯吉侯公公，他是怎么检查的陛下饮食？” “督公高明！” “行了，叫你的人管好外面的嘴，西厂这边会管好宫禁，等盟约结束，才是好戏开罗的时候！” “是！” …… “你到底干了什么？” 面对系统的质问，周野坐在冰冷的龙椅上，喝着酒。 “我在完成任务啊！杀燕王，靠刺杀，终是下乘！再说，皇帝又不是你们的角色，着什么急？他这些年昏聩无能，害死了多少宫女。万贵妃死了，但他也是加害者！今日获得报应，也很合理啊！” “我只想提醒你，你只是在扮演！” “当然，我很清楚，所以我才要让这个角色更合理！既然你们定义魏有福是个反派，那他总要做些反派该做的事！” 第25章 道德绑架 “第18集，蒙古使者到来，与燕王比武……” “第19集，柳青青暗中帮助燕王找回蒙古使者丢失的贡品……” …… “第25集，男女主误会解除，协议签完，蒙古使者离开！” “第26集了，燕王要进宫交任务，顺便请皇帝赐婚！” “明白！” 周野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这皇帝的床也不好睡啊！ “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是你给我的任务吗？杀燕王！” 周野拿起放在床头的一卷圣旨，出了门。 乾清宫，燕王和柳阁老终于被放了进来。 燕王看着病床上的皇帝，也不知有没有装的成分，泪眼朦胧。 “陛下都已经病成这样了，你们竟然还瞒着？” 一群伺候皇帝的太监，跪了一地不敢抬头。 “就是因为陛下病重才瞒着，要不然让外族知道，盟约签不成，边疆怎么能安定？” 周野拿着圣旨走进乾清宫，听到燕王在发脾气，特意回答了他一句。 燕王恶狠狠地看向周野。 “你这太监最是狡诈，我问你，陛下怎么会病成这样？” “陛下病成这样，燕王不知？” 燕王一下子愣住了，然后更加恼怒。 “本王怎么会知道？内宫被你这狗才封锁，本王也是今日才入的宫。” 柳阁老听了两句，神情凝重。 他女儿和燕王已经私定终身，本来今天来也是讨个赐婚，没想到皇帝病成这样。 而听魏有福的话，皇帝的病和燕王有关。 他一下子心就乱了。 皇帝眼看就不行了，到底该支持太子，还是燕王。 作为臣子，肯定是太子，但燕王如果是他的女婿，那…… “皇帝贴身随从太监，侯吉，燕王殿下认识？” 周野像是没看到他俩的表情，自顾自地说。 “侯吉？” 燕王一脸茫然。 可他不知道，周野一直盯着他的表情，他那一瞬间的慌乱没有逃过周野的眼睛。 更不用说柳阁老这种老臣，只一扫眼就明白了这么回事。 柳阁老心里也咯噔一下，燕王在皇帝身边安排人，那么下毒的事情很可能就是真的。 周野拍拍手，门外的太监押着侯吉就进来了。 只是这次，侯吉不但被绑着，嘴巴也堵上了。 “侯吉身为陛下身边内侍，竟然向陛下投毒！毒药残渣，以及陛下当天吃剩的食物，我都已经封存，太医的医案也在！请阁老查验！” 周野把证据交给了柳阁老。 这些证物是没问题的，只是把凶手从几个宫女换成了侯吉。 有了周野提前铺垫，后面就算他们拿到侯吉的口供也不会相信。 几个宫女干嘛杀皇帝？ 几个宫女又怎么越过侯吉毒杀皇帝？ 还是侯吉为了燕王毒杀皇帝更可信！ 就算是燕王也要怀疑，是不是侯吉自作主张下了毒。 “柳阁老您可以都带回去，让刑部看看，包括侯吉。” 周野大度地把东西都交给柳阁老。 他知道柳阁老现在和燕王的关系，才故意这样做。 为的就是给这些所谓的主角找些麻烦！ 看看男女主角怎么抉择！ 有本事就公事公办处置了燕王！ 看着燕王和柳阁老都陷入了震惊和紧张，周野又加了一拳，他拿出了那道圣旨。 “这是陛下还好的时候下的圣旨，就是怕影响和外族的盟约，才让结束后宣读！柳阁老，我要读吗？” 柳阁老从思绪中被拉回来，推了推旁边的燕王，提醒了他一下，然后跪倒在地。 “臣接旨！” “臣弟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王朱承泽自幼于朕膝下承欢，聪慧睿智，勇武过人！守边疆六年，战功卓越，不辞劳苦！今促成北疆安定，救两国百姓于战火，实在是不世之功。本应嘉奖于朝，上告太庙。然弟既有大志，何须朕之嘉奖，江山社稷皆可自取。乞怜太子年幼，逐其于江湖，以全兄弟之情！朕泣涕叩首，钦此！” “陛下！” 燕王大吼一声，眼睛都红了。 这道圣旨是周野写了好几天，才写出来的。 杀人诛心，这道圣旨就是为了臊燕王的脸。 意思很明确，你实力强，那江山社稷归你，但请你放过太子！ 周野当然也不会幼稚地以为有了这道圣旨，燕王就不夺权了，就会放了太子。 可这道圣旨玩的就是道德绑架！ 这还是周野从杨志伟那里得到的启发！ 燕王是主角，无论如何自己都杀不死他，也打不赢他！ 因为结局是注定的。 所以周野才另辟蹊径。 有了这道圣旨，并不影响燕王当皇帝。 但他就算当了皇帝，“逼迫兄长，迫害幼侄”的名声是抹不掉的。 更何况还有侯吉这个漏洞。 所有人都会相信，是燕王刺杀了皇帝，逼得皇帝下圣旨求饶。 而这时让太子好好活着，才是他唯一的救赎。 当然这个道德绑架有个前提，那就是主角确实人品过得去。 要是个不在乎名声的暴君，只会适得其反。 果然，圣旨下完，燕王疯了，柳阁老也陷入纠结。 “既然陛下有旨，江山社稷燕王可自取，那内臣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毒害陛下的证据和人证，都交给两位了。还请燕王饶太子一命，内臣愿为太子一死！” 周野又撒了把盐。 “你！” “行了，我们先回去！让陛下休息，也许过两天就好了。” 柳阁老却拉了燕王一把，硬生生地把他拉走。 无论如何在这宫里，是没法做决定的。 周野也没有拦，顺便让人把证据证人都给他们送过去。 一副认命了，随他们怎么处置的样子。 见他们都走了，周野终于松了口气。 “计划进行的很好，只剩下最后的一步！” 他不担心柳阁老为了女儿包庇燕王，对外瞒下圣旨和皇帝被下毒的事。 事实上，这种可能性很大。 但他在宫里宣旨的时候，这圣旨的副本已经出了宫，在民间开始流传了。 同时还有侯吉毒杀皇帝的故事。 他没让人直接说侯吉是燕王安排的，那样太直白。 只说了侯吉毒杀皇帝，而后只要燕王做皇帝，这个罪名就会自动盖在他头上！ 还记得之前，周野被造谣，被编成话本故事。 那时东厂已经掌握了大量说书先生，这一次，正好用上。 ……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已经脱离了任务主线！” “我在杀燕王啊！用舆论杀也是杀！如果你们认定的这个主角是个道德水平非常高的人，那么他回去之后，立即就会自杀，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到时候我这个反派也会因为陷害燕王而被诛杀！也算是一个不错大结局！可你们的这个主角，他道德水平高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这个做法，让主角的任务出现严重偏移！他也许放弃登基，那样的话，主线结局就会被更改！” “所以主线结局会改吗？” “不会！” 第26章 大决斗 燕王府一阵慌乱。 燕王从宫中回来后，就在大堂中摆了白绫，坐在椅子上沉思。 看样子在思考要不要自裁。 府里的护卫，随从，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不敢靠近，生怕哪点做错，让燕王下了决心。 “殿下我真的没有下毒啊，您可不要想不开！” 唯一还在挣扎的，就是被西厂太监送回来的侯吉，他一遍一遍地跟燕王解释。 可是燕王一直没有表态，也不知道他信了没有。 “柳阁老府上，柳姑娘到！” 下人从内门遥遥喊了一句。 燕王听到，终于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 浣衣局。 “往上抬四分之一寸！” 周野低声提示了一句。 朱寿微微抬起弹弓，手中一松。 “砰” 远处一个酒杯就被打碎了。 “呜呼！大伴，你太厉害了！” “是你厉害！学的这么快，太子，你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 朱寿这时才有些低落地说道： “我还要在这等多久？” “不是说了吗？如果燕王死，我会派人接你登基！如果燕王没死，他有兵权，又有个阁老岳父，咱输的不冤！我就送你出宫！” “那父皇？” 周野看着太子眼泪汪汪的样子，终究是心软了。 皇帝再不好，都是太子的亲生父亲。 “晚上，我让人偷偷带你过去，陪他最后几天吧！” “嗯！” …… “恭喜你啊，28集了！” “怎么才28集？皇帝已经死了，今晚就是决战，任务岂不是完不成了？” “放心吧！你死了，燕王和柳青青还要谈两天恋爱呢！” “那真是太好了！” “你满意就好！” …… 皇帝死了，不能叫死，要叫“崩”。 紫禁城又换上了白色的套装。 这一夜，内宫安静异常，像是等待一场迟来的风雨。 虽然周野已经拿到了调动禁军的令牌，却没有动用，直接放弃了皇宫守卫。 只在入内宫的甬道，埋伏了他调教的几十个会武功的太监。 另一边，刘公公领着全副武装的燕王，带着一队禁军闯过皇宫前院，来到了后宫。 “殿下，您可一定要相信我！都是魏有福那家伙逼着我干的，我不知道他假传先帝圣意啊！” “别废话，今天活捉了他，我算你全功！如果他死了，没法向太子证实本王没有毒害先皇，那我要你陪葬！” “哎呦喂，这可怎么办？” 燕王身边一个瘦弱的身影，穿着不合身的盔甲，努力地跟着队伍。 正是柳青青。 最终还是她从柳阁老那里听来了一个好主意。 “既然燕王无法自证，那就辅佐太子登基！只要新皇承认燕王的地位，那毒害先皇的说法不攻自破。而想要太子相信燕王，必须先拿下魏有福！” 其实柳青青从他爹的主意里还想到了后续，只是后面的话不适合说出口。 太子年幼，燕王辅政，总有颠倒乾坤的机会。 柳青青爱慕地看着前面的燕王，所以她今夜必须来亲自见证！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 柳青青抬头望去，前面是进入后宫的小门，敞开着，里面的甬道黑洞洞的。 一把椅子放在甬道中央，一个太监坐在椅子上喝酒。 昏暗的灯笼，斜插在太监坐的椅背上，让他周身成为整个甬道唯一的光源。 那个太监，在黑暗中，泛起了光。 柳青青来不及感慨，燕王出声了。 “魏公公，本王其实很欣赏你！如果你现在束手就擒，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哈哈哈，燕王厚爱了！” 周野站起身来，将酒壶好好地放到椅子上。 向前走了几步。 “燕王殿下，内臣却看不上你！你各方面都很好，人品，武功，听说你的书法也不错！可我看不上你！因为你这些都是注定好的，如果不是天注定，这一局我早赢了！” “你在胡说什么？” 燕王皱起眉头，虽然他也总觉得冥冥中有些启示，但周野否认他的努力，还是让他很不高兴。 “听不懂就别管了。殿下知道我为什么放开了宫禁，直接让你们进来吗？” 没等对方回答，周野自己说道： “一场宫变会死很多人！如果有成功的可能，我会尝试！可惜没有，所以我不想浪费别人的生命了。” “既然如此，你束手就擒，我说话算话！” “哈哈不用了，我倒是有另一个提议。殿下，我记得我们刚一见面，你就想跟我比武！不如我们今天一对一，比一场！如果我输了，命给你！我赢了也不伤你命，麻烦你退回去，明早再来！” 燕王立即就要答应，却被身边的柳青青拦住。 “凭什么跟你比？我们直接冲进去就行了！” “柳阁老家的小姐吧？早听闻你才貌双全，怎么这会儿犯糊涂？我身后甬道埋伏了五百太监，我亲自调教的！你们强行冲阵多少都会死一些人！我刚才说了，没必要浪费别人的生命！还是燕王果真如此冷血？兵卒的命也不放在眼里？” “你！” 燕王拉住了她，摘掉自己披风递给她，又接过随从给的长枪，就迈进了甬道。 “好，就冲这一点，洒家敬你条汉子！” 周野随手一抖，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甬道里一片漆黑，不利于战斗。 燕王手下也都是经年沙场的人，把手里的火把，纷纷投掷到甬道里，照亮了一截道路。 燕王双手持枪，他的枪也是用熟了的。 枪杆是上等的白蜡杆，枪头是精钢打造，用黄金镶了虎头，一条红缨悬在枪头连接处，就是在黑暗里也依旧显眼。 周野的软剑更是用了十多年了，自六年前保护小蕊，用过一次，多年没有饮血。 但他每日的习武却从未间断，这把软剑也如臂指使。 两人借着昏暗的火光逐渐靠近。 没有大喊大叫，没有提前预警。 燕王的长枪范围广，到了距离，他猛地就刺了出去，像一条在黑夜里吐信的毒蛇。 周野是感受到了地上火把的抖动，迅速后退。 只看见一朵银白色枪花在自己身前绽放，那个范围足够覆盖整个甬道的横面。 “好枪！” 周野大叫一声，明知道对方长枪占优，还是冲上前去。 见周野往前扑，燕王身体都没有移动，手中长枪一抖，向着周野的身影就刺。 周野身体前倾一半，突然变道，往侧边墙面贴去。 这哪难得到燕王，他的长枪也变换了方向，横向一拦。 “砰！” 沉重的枪头砸在甬道的墙上，掉落不少碎屑。 燕王却顿感不妙，他没扫中目标。 周野猛地下蹲，是头皮贴着燕王的长枪冲过去的。 这一下，避过了枪头，他全力冲刺，以最短的路线冲向燕王。 “呀！” 连武功平平的柳青青都看出了燕王的不妙。 “啊！” 燕王抽枪回扫，再用枪身拦截周野。 只是这个距离，够了。 一根钢针，飞了出去。 第27章 输赢 “他耍诈，冲！” 其实柳青青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燕王突然后退了一步，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 “退后！” 甬道里的燕王大吼一声，高举手臂让身后的人不要妄动。 他的脸颊被钢针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了下来。 “为什么不下杀手？我见过你出手，你的钢针连战马都无法抵抗！如果刚才你没打歪，本王已经死了！” 周野收回剑式，苦笑。 “如果我说我无意间打歪了，你肯定不信呗？” 燕王盯着他，仿佛在说，“你看我像傻子吗？” “那就唤作说法，你死了，你的部下不会就此罢休！还有刚和你签订了和平盟约的北疆，又要起事。太子年纪小注定坐不稳皇位！所以不能叫你死！”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放弃？我保证你不会有事，太子也一样！” 燕王满脸地不可理解，他从出生起，所有人对他都是百依百顺。 就是后来，先皇想要自己的皇子，他的皇储地位不保。 他想要做事，依旧吸引了很多忠心于他的人。 到了北疆，虽然战场无情，生命转瞬即逝。 但对他而言，却如同鱼入大海。 多大的难事，只要他肯，都能迎刃而解。 唯独这个魏有福。 多年前救了太子，给他制造了最大的麻烦！ 多年后又查到了侯吉，一招简单陷害，令他百口莫辩。 就像一只魔掌掐得他无法喘息！ 接到那份圣旨的时候，他真的想过死亡！ “为什么？” 燕王愤恨地怒道。 “哈哈，你终于体会到了命运的不公对吧？” 周野却是彻底放松了，又低声嘀咕了一句。 “凭什么命运一定要向着你？” 手中的剑，再次刺出，在黑夜里划出最美的弧度。 燕王的怒火，让他的招式更加猛烈。 长枪猛扫誓要把那弧道光斩落。 甬道里的火把，慢慢暗淡。 这条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人的黑暗通道，今晚注定又要留下一条性命。 剧，总会落幕！ …… 柳青青从小就自命不凡。 不是她自恋，是所有人都说她，注定不凡。 以女子的身份，能进出阁老的书房，她确实不凡。 从很小，她就替父亲批文书。 她不甘心坐在幕后，哪怕前面是她的父亲。 她想真真正正的以女子的身份赢了所有人。 于是在她的撺掇下，她的哥哥成立了西陵党。 那群公子哥，哪会什么谋略计策？ 都是她以哥哥的身份，给他们出的主意。 当她第一次女扮男装，去查看自己的成果时。 她遇到了魏有福。 那天虽然她骂了秋桃，其实她心底也看不起这个太监。 可是没几天东厂就查到了哥哥的外宅。 她冒险以自己为饵调走了追兵，没想到又遇到了他。 被他一针，送进了燕王的院子。 西陵党被取缔，她所谓的谋划，不堪一击。 在她失落的时候，遇到了朱承泽，命运一样，两个同样野心勃勃，同样超脱于尘。 他们注定要一起走向胜利。 …… 燕王携禁军冲进了后宫，宫里却异常地安宁。 混堂司总管太监，刘几，很识时务地交出了内宫的控制权。 只是，太子朱寿，不见了。 乾清宫的灵堂上，只有先皇的尸体。 燕王一面召集百官，给先皇办葬礼，一面派亲卫向外搜寻太子的踪迹。 等到葬礼办完，太子依旧没有下落。 燕王三辞三让，终于在百官的强推下，登基称帝。 同时下旨立柳阁老之女，柳青青为后，择吉日礼成。 至于宫外，对燕王毒害亲兄，残害亲侄的怀疑之风，从未消失。 而魏公公忠勇护主的故事也广为流传。 燕王也曾派东厂禁过这些言论，结果越禁越多！ 燕王只能一边继续找前太子下落，即使前太子已经不重要，但只要还在找，别人就无法说他杀害了亲侄。 另一边他勤于政事，希望百年之后，用政绩给自己正名。 柳青青为后，给燕王生了一子一女，都聪明伶俐，聪慧过人。 至此《道霸王爷爱上我》完结。 …… 魏有福最终不敌燕王，死在了黑暗中。 因为真正毒杀了先帝的几个宫女，被东厂刘公公自作聪明地灭了口。 燕王无法推翻魏有福对他的指证。 虽然恨之入骨，还是给了他体面，把他埋在了京郊外。 燕王还在给先帝尽孝守灵的时候。 魏有福的坟墓前。 三个人前来祭拜。 一个孩子，一个中年人，一个女人。 中年人是带着孩子的，两人穿着朴素，戴着斗笠。 女人一身红衣，红妆艳丽，没有变化。 “你没给他戴孝？” “他又没说娶我！我怎么给他戴孝？” “他不是说希望你嫁人吗？” “他又不是我爹，我不同意！” 小李子刚和红袖聊了两句。 就觉得自己当太监真是十分正确，至少不用烦心女人的事情。 红袖继续说： “他一甩手倒是清静！府上的下人，还有莺莺燕燕，全是让我打发的。走的时候，各个都带足了银子，说是谢老爷一辈子！可也没见谁给他戴孝！还有他捐赠的那些善堂，总要有个收尾，别以后因为是他魏有福捐的，就让人倒了灶！我是今也忙，明也忙，忙到他死了，都没见上一面！我就想问一句，他可曾想过我！” “哎，太监做成他这样，也是奇哉！” “那你呢？好好的西厂总督不做，替他带孩子？” “哎呀，说起这个，我和他交情可比你深！” 小李子一脸得意。 “人人都知道我是个势利小人！我也从不否认。只要谁给我钱，给我权，我就跟谁混！谁叫咱是太监呢？不想女人，只能在钱和权上挣脸面。前脚收了人钱，后脚拿人入狱的事，我也干了不少。天底下最不讲信义的人就是我！可是洒家心里独独觉得亏欠了他魏有福！当年刚入宫，他好心替我出头，惹了麻烦，我却转头帮着别人打他！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害死了他，我哭得好惨！醒来就看见他拿着瓦片，威胁欺负我们的人。他妈的，哪有点要死的样！可从那以后，我就觉得亏欠他，欠了一辈子了！” “你打算带着这小孩去哪？” 红袖指了指太子朱寿，听他俩说话的功夫，这孩子已经哭的不行了。 小李子摸了摸朱寿的脑袋安慰他，才回答了红袖的话。 “去混江湖！我虽然没学几天武，但也能对付一些鼠辈。这些年在宫里待烦了，去外面的广阔天地好好逛逛。最主要魏有福留了一本秘籍给我，我打算好好练练！再教给孩子，以后你也许会听到我们在江湖上的鼎鼎大名！” “什么秘籍？” “葵花籽宝典！” “什么东西？” “是有福收集了这些年他练的武功，进行了精编。那你呢？你去哪？” “他跟我说过，如果他死了，那不是真正的死亡！不管他骗没骗我，我都会去找他！” 第28章 结算 “啊！终于回来了！” 周野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第一时间摸了摸自己的命根。 还在！他松了口气。 十多年的太监生涯，可算是让他体会到什么叫清心寡欲。 紧接着他看了看时间，才过去十多分钟。 周野拍了拍自己的脸，有点怀疑自己不过做了一个梦。 “在吗？” “在，我在统计你的任务结算，稍等！” 周野立马长出了一口气，回来了，真好！ “恭喜你完成了一个三十集的人生剧本。按照之前的约定，您将获得10点运气加成！另外新版本，还有观众点赞加成奖励，这个需要后期统计！” “10点运气，那有什么用？原本是多少？” “正常人的运气值都是100！” “嗯，这不合理啊？大家都100？” “运气从来都是一个变值！运气值100的意思，就是你的运气会在100左右晃动，有可能是95也有可能是105，特殊情况，也许是10和190，但这个情况非常罕见！” “啊？那我这10分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了，现在起你的运气在110的范围波动！比如你和一个正常人猜硬币，他当时的运气值是95，而你当时的运气值是90，你也会输。他的运气上涨到105，但你的运气正常表现110，那就是你赢。虽然有输有赢，但你赢得次数一定比他多！” “我怎么感觉也没多大用？” “你要知道，当你的运气值经常高于一个地区的人，有些罕见机遇就会自动落到你头上！” “比如被雷劈？” “你要非这么悲观，那我也没办法！我马上要走了，根据你这个剧本的表现，我估计我们不会再见了！” “什么意思？” “第一个剧本一般只是测试用的，如果角色表现出众，深受观众喜爱，那么还会有源源不断地剧本可以尝试。但你擅自把剧情拖到危险的境地，我估计观众不会喜欢！所以以后你应该听不到我的声音了！” 周野想了想，不管怎么样，进入剧本是个不错的经历。 现实中谁有机会当十多年的太监？ 就是写进简历也是相当炸裂。 而剧本里十多年，只花了自己十几分钟的现实时间，那约等于自己长生不老啊！ 所以他还想再争取一下。 “别呀，我不是第一次有些冲动吗？只要你们需要，我以后一定坚决按照剧本走，哎，不对啊，我没有脱离剧本啊，你让我杀燕王我杀了啊，只是他主角光环，钢针打偏了！” “你！反派剧本的本质是给主角制造麻烦，提供戏剧冲突，不是让你真的把主角逼到绝境，或者逼迫主角做一些毁三观的事，那样观众会讨厌主角的！” “那，假模假式地有什么意思？你们忽悠观众呢？”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有剧本主线的存在？即使你绑定的是主角系统，也不能危害主线！” “为什么？” “因为以前没有剧本的存在，穿越到平行世界的人，都按照自己的性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们靠着穿越带来的信息差，毁灭性破坏当地的世界秩序，导致很多平行世界彻底毁灭。所以后来的穿越都必须由系统辅助，而且必须按照剧本主线进行，一旦有人偏离主线就要由系统强行终止穿越行为。庆幸你只是剑走偏锋，没有真正地破坏主线，要不然我必须出手把你遣返。” 周野认真想想，因为知道剧本的存在，他才没选择和燕王硬碰硬，看来是选对了。 “对不起，确实是我没经验。” “没关系，反正我们很可能就不会再见了。” “别呀，等等，不是说还有物质奖励吗？我带在身上的东西可以带回来吗？糟了，我都忘了这事！哎呀，早知道用什么剑啊？我拿金砖和燕王决斗，是不是我死了就能带回来了。” “就算你拿金砖，也带不回来。我们看的是你死时的陪葬品，能带在身上的就会给你带回来。” “啊，那我有什么？” 周野四周搜了搜，在床上找到了一锭银子。 “就一锭银子啊？” “对啊，你是反派好不好，你死后，身上衣服都被扒走了。就这一锭银子还是李忠祭祀你的时候，埋在了你的坟墓前，说是当年拿了你的。” 周野看了看这锭银子，想起是那年贿赂小李子，他从一堆银子里捡了一个最小的。 “早知道，我让他多拿点了！可怜我的万贯家财，竟然带不回来！” “万贯家财？都被你的红袖花完了！” “这败家娘们儿！不是让她拿值钱的跑路吗？” “她帮你把家仆都遣散了，收尾工作总要有人来做！” 周野心里一痛。 “没有连累她吧？我走后那个世界还在运行？” “她离开的刚好，没有被抓到！你以为你是谁？你只那个世界过客！死了你，世界照样运行！” “可怜的红袖！要是能跟我回来就好了！我一定娶她！我的身份为什么是个太监啊？啊啊啊……” “你继续感伤吧，我走了！” “喂，喂，……” 周野喊了一句，系统彻底没有声音了。 …… 失业后，周野的日常更加自律了。 每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起床，然后开始锻炼身体。 这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还记得在剧本里学习的武功，只是身体素质跟不上，所以需要重新打基础。 不光是武功，周野的书法也有了质的飞跃。 当爱好练习的书法，怎么比得上十多年一直使用，那个笔力。 更何况皇宫当时收藏了许多的大家名作，他都借来临摹过。 越是发现进入剧本的好处，周野就越是想再次进入剧本世界。 可惜，他的系统一直没有回复他。 当时说好了还有观众点赞的加成奖励，也没有了下文。 周野只能强迫自己重新回到日常的生活中。 失业的事也没能瞒住母亲，刘素琴。 没想到母亲没有责怪儿子，反而提议趁这个机会，回老家住几天。 可是，老家的房子多少年没有住过人，都快坍塌了。 周野只能找人把整个院子重新修缮了一遍。 作为一个建立过西厂的人，周野自以为这点事情手拿把掐。 他召集了周围做过工地的村民，开场就说道： “我只给你们二十天的时间，做得好，有赏，做不好，提头来见！” 看着底下几十号懵逼的脸，周野才清醒过来，赔笑道： “我的意思是说，各位叔伯兄弟，大家辛苦一下，争取二十天保质保量地完成。咱保证每天有酒有肉，有热水，工钱一天一结，绝不拖欠！” “好！” “咋还有热水啊？” “这不是天冷，晚上给大家洗澡泡脚用！” “好！” 刘素琴也对自己儿子竖起拇指！ “儿子，这烧柴的土灶，我都不会用，你咋烧这么好？” “额，知识就是力量！” 第29章 新起点 老家的院子还在修缮。 周野一个人回到了市里，打算把带回来的那锭银子卖掉，换点现钱。 他也很想留个念想的，但是目前他很需要钱。 而且周野认为这锭银子可能挺值钱。 银子虽然只有五两，但上面雕了花，刻了字。 “奉天御赐，福寿安康” 这是宫里赏赐用的刻花银子。 也不知道被谁赌输了，又流入到周野手里。 这种宫里的银子成色极好，且有字，它就算是一种古董了。 唯一担心的是这锭银子来自平行世界，比较新，不知道有没有人能鉴定出它的历史价值。 其实平行世界的历史和现实世界的历史至少在宏观上是相似的，文化，工艺，也相似，只是个人的命运不同。 周野揣着银子，穿过几条胡同，来到了市里比较有名的古董街。 这些年在宫里他也涨了眼力，见过不少好东西，看着满街的假货，劣质品，还有点担心找不到识货的。 终于，周野在一个商店里，看到了几幅还不错的字画，虽然也是仿品。 “老板？收东西吗？” “收啊，小伙子要出什么？” “一锭银子！” 周野也懂规矩，把银锭直接放到了柜台上，等老板自己拿。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花白头发，戴着一副眼镜。 他先仔细观察了一下，才拿起柜台上的银锭，在手里掂了掂。 “银子看着不假，就是这年代，需要考究一下。方便问一下，您这银子从哪来的？这也不像入过土的样子啊？” “家传，我祖上在宫里上班！这是工资！” “啊？那我可要好好看看！哦，您先坐！二子上茶！” 老板喊了一句，从柜台里出来，陪着周野往茶几旁边坐。 周野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银锭。 虽然老板刚好有个一模一样的假银锭的可能性不大，但谁知道呢？ 喝了口玻璃杯里的茶水，周野如今也能品出个三四五了。 这店里的茶是去年的龙井，而且储存不当，味散完了。 “怎么样？” 老板拿着放大镜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也拿秤测量了重量，听到了周野的催促才抬头。 “实话说，唯一的不确定就是这锭银子太新了。如果真是几百年前的怎么能保持这么好？所以啊，我就按老银的价格跟你收行不行？15一克，这一锭210克，我给你4000块行吗？” 周野无语地笑了笑。 “4000？那我就拿走了！” “4000已经很多了！” 周野没有理会，如果只值4000，他也就不卖了。 他都走的门口了，老板才冲了过来。 “别别别，咱再商量！” “算了吧，我看了一眼，你这屋子里都没有一件真货，我还是再看看！” “哎呀，没想到小哥是行家，老哥给你赔罪，这回咱好好说。” 老板拦住了门口，死命不让周野走，讨好地笑着。 “我要50万，你给吗？” “开什么玩笑？这就是个银的，要是金的还差不多！” “那算了！” “我们好好商量，你再让我看看！” 周野无奈地被老板拉了回去。 这次老板又仔细地看了看银子，然后表情变得很微妙。 周野形形色色的人也见了不少，立即明白这老板又在想鬼主意。 “砰！” 他一巴掌拍在扶手上。 “你要是再骗我，我立马就走！” 老板心里一惊，赶紧说道：“没有没有！” 哎！他叹了口气，这昧心钱不好挣啊！ “这次我实话说，你这银子有些奇怪，重量有些不对！” 他这一说，周野立马反应过来。 西厂曾查过多个银作监的案子。 银作监是给后宫做首饰的，有些太监经常会克扣首饰上的金子。 攒够一定重量，他们把碎金子重新铸成锭，然后用银子封一层皮，偷偷带出宫。 “哈，你终于发现了，这是银包金，里面是金子！” “啊？你知道啊！” 老板瞪大了眼睛，知道骗不了了。 “跟你说祖传的。” “我也是怀疑。你如果同意，我在银子底下开个小口，取一点测试一下。如果是金子，价格咱好说！” 周野点头同意。 他也知道金子价格自然要高很多，何况这种银包金那是有特殊的意义在里面，故事一讲，研究价值就更高了。 很快，老板就确定除了外面一层银皮，里面全是金子。 “小哥，我也不跟你胡扯了，10万，我买下怎么样？” “50万，你刚才说是金子就值这么多！” “我那是急了随便说的。咱实打实地说，这个确实有一定的附加价值，研究一下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保存，有故事讲。但真值不了那么多，20万，我最多这个价，你如果还不同意，那我也只能遗憾了。” 老板十分不舍地把银锭又递了回来。 周野心里盘算也差不多了，毕竟换个人，还不一定就认可这锭银子的研究价值。 于是，最终这锭银子以二十二万的价格成交。 因为老板还要打电话给老板娘转钱，所以周野只能坐在店里等着。 这时他注意到门口不断地有人扛着摄影机，向一个方向移动，不由好奇。 “那是干什么的？” 老板没空，给周野续茶的店员二子，听到问话，抬头看了一眼，兴奋地介绍： “演戏啊！有个剧组就在咱这条街街头拍戏呢！还有那个当红女明星，那个谁，真人可瘦了！” “哦哦，那个谁？” “对对对……” “让看吗？” “让，但是不能拍照，说是怕剧透！” “什么电视剧？” “不知道，反正是拍宫廷剧！都穿着古装呢！” “嘿，我跟你说啊，这个剧组，还从我这定了一批道具呢？” 老板打完电话，也自动接上了周野的话题。 “我跟你说，他们让我仿制一批宫里的摆设，茶具，要求还挺高呢！” “你还接这种活？” “唉，赚钱嘛！哦，货款你嫂子马上给你打！完成这第一单生意，以后咱也就是朋友了。我叫马天明，以后有生意还请老弟照顾照顾！” “行！”周野听到短信提醒，一看钱到了乐开了花。 “不过，我也就这一锭银子。” “嘿，也不一定非是这种东西，你看看老哥的店，照相机，小人书，青铜器，什么都有！无论你想买，还是想卖，都可以找我。别的不说，这条街上，你马哥的人面绝对广！哦 ，你等一下！” 马老板从座位上起来，趴在柜台上掏了半天，掏出了一个铜香炉。 “那，这就是那个剧组让在我这定制的东西，虽然是仿制，质量还不错，哥先送你一套，一会儿带走！有需要尽管来找我！” 周野看了看那个香炉，器型是还不错，确实是仿制宫里的御用品。 可是一上手，他就苦笑： “马哥，你的做工，要是在古代，早该杀九族了！” 第30章 无法适应的现实 马老板送的小香炉，看上去还可以。 但是一入手，香炉足底的毛刺都没有打磨。 周野把香炉翻过来给马老板看，他哈哈一笑。 “没办法，预算就那么多，机器量产的，自然就细节差点。这个版本至少器型规整啊！其实，就算现在纯手工做的，也做不了以前那么好。就像老弟说的，以前工匠那都是九族严选，不敢不精细。现在的工匠，半年出师，会点手工活，就敢自称大师，开直播卖货，要价还死贵！” 周野点点头，也明白现状。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越聊越投契。 别的不说，周野的见识已经远超很多人。 而马老板开古董店最重见识。 所以一听周野肚子里有真货，他马上要留周野吃饭。 周野只能笑着婉拒，最后互留了联系方式，带着那个假的可以的香炉才离开。 回去的时候，周野路过了那个剧组拍摄的地方。 随意瞟了一眼，虽然演员身上的服饰有些粗糙，但也让周野失神了片刻。 在剧本里的经历真的是恍如一梦。 “我擦你妈！” 女演员穿着戏服，一句脏话把周野惊醒。 终究已经回不去了。 周野笑了笑，往自己预定的酒店走！ …… 老家的市里自然比不上周野居住的大城市。 但是自然环境和传统建筑保存的很好，是座有文化底蕴的城市。 要不然也不会有剧组来这边拍古装剧。 周野打算住一晚，第二天随便逛一逛，买点日用品回去。 然而他刚酒店办理了入住，就接到了老妈的电话。 “相亲？” “是啊，你三婶子他们家那边有个伯伯的二女儿！她正好在市里上班，晚上你请她吃个饭！电话我发给你了。” “不是，妈，这七拐八拐的亲戚真的没关系吗？我就待一晚！” “是啊，所以让你抓紧时间联系，马上人家就下班了，就这样了！” “喂，妈？妈！” 周野看着通话结束页面表示无语。 正准备想个理由，跳过这个事情。 手机页面又亮起，铃声响起，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打了过来。 “您好，请问是周野吗？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啊？” 周野最终还是妥协了，碍于他不熟的三婶子的面子。 女孩叫小美，在一个培训班做音乐老师。 不过她说正在准备市里的公务员考试。 一上车，小美就皱起眉头。 “你这车不行啊！在大城市没挣到钱？” 周野尴尬一笑。 “还行！” “年轻人要努力多挣些钱，再考虑结婚的事。要不然以后怎么养家？” “是呢！” “听说，你们家在那边有房子？” “额，有！” “贷款还完了没？” “是我妈的房子，没贷款！” “还行，你妈的不就是你的吗？不过现在都不和老人住！” “是！” 周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当太监这么些年，也没遇到这么尴尬的场景。 毕竟没人敢审问西厂总督！ 周野也没有找其他地方，就在酒店门口一家火锅店，请了小美吃饭。 小美一脸嫌弃地点了菜，又开始询问周野的信息。 “听说你是书法老师？” “是！” “一个月多少钱？” “离职了！” “那怎么行？男人必须要有钱！难道要女人养？” “是！” “我们机构在招人，要不要我打声招呼？月薪3000。不过你光干这一份工作不行，最好你再做点别的！” “你们机构让做兼职？” “当然不行！你偷偷做啊！要不然怎么办？你跟我不一样，你挣3000肯定不够。” “我想想哈！” “哦哦哦，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周野正煎熬着，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在走廊上打闹的声音响起。 小美的话被打断，有些不满地看向两个孩子，又看向周野。 “你不管管？” “我？” 周野满脑子问号。 “让服务员管吧，好说一些。再说也跟我们没关系。” 小美翻了一个白眼，周野从里面看出来浓浓地鄙视。 “你们俩！” 小美愤怒地站起对那两个孩子吼道。 两个小孩瞬间被吓了一跳，愣住了当场。 小美刚有些得意。 一个穿着无袖衫，露着两条花臂，戴着大金项链的健壮男人从旁边的桌子前站起，护住了两个小孩。 “怎么了？” 小美表情微变，一下子底气有些不足。 “我是老师，他们这样太危险了，别被烫着。” “是吗？” 大花臂不再理会小美，把两个小孩引到座位上。 两个小孩有人撑腰，对着小美做了一阵鬼脸。 小美转过头，那叫一个气，却不敢再出声。 “你是不是男人？” “我怎么了？我不是说了，找服务员去跟他们说。” 周野也有些火气，他感觉自己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你当男的不知道保护女人？” “第一是你主动找麻烦的，第二，他也没伤害你。” “你不向着我？” “这谈不上吧！我只是想走走过场，要不咱现在结束？” 小美吸了口气。 “我不管，我火锅还没吃呢！” “那行吧！我去趟卫生间！” …… 周野从卫生间里出来，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要是以前，这种相亲他还是能忍受的，甚至会为了讨好相亲对象，不断地降低自己的标准。 毕竟这些年，像他这样的普通男人一直被贬低，被否认。 好像有女人能接受自己，就是天大的恩德。 周野也想过，只要有人愿意，他咬咬牙结个婚，一辈子也就忍过去了。 可现在不行了，自从穿越过一次剧本世界。 周野有了一种怎么丢都丢不掉的自信。 他有理由自豪啊！ 一个太监从底层，爬到了最高层，挟天子，压王侯。 虽然最后输了，但他还是认为是宿命的错。 于他而言已经做到了最好。 “要是再来一次就好了！” “来什么？” 周野看了看周围，并没有说话的人。 “系统？你回来了？” “是啊！” “那我还有机会？” “恭喜你啊！你的观众加成奖励出来了。超过百分之58的观众为你鼓掌，你获得啪啪币2900元。” “什么币？” “啪啪币啊！” “你们是会起名字的。” “啪啪币可以用来购买剧本，道具，等等。现在我正式为你解锁，人生如戏的商城。可能会花点现实时间，你最好找个没人注意的角落，免得回来时被当成灵异事件。” 周野想也没想再次进入了厕所。 找了一个无人的单间，锁上了门。 “好了！” 周野眼前一黑，感觉身后的世界慢慢虚化。 等他的视线慢慢恢复，他发现自己到了一条街上。 绚丽的灯光，来往的人群，赛博朋克式的建筑风格。 周野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 “欢迎来到不多巷，这里是各个平行世界的夹缝，只有拥有了时空穿梭的能力才有可能来到这里。” 第31章 不多巷 “时空穿梭能力？” “你进入剧本世界，不就是时空穿梭能力吗？只不过为了规范个人的穿越行为，现在禁止个人独立穿越，只能由我们系统进行辅助穿越，并且穿越者的行为必须受剧本约束。” “怕穿越者扰乱秩序？” “是！这是血的教训换来的制度。在这里不仅有我们系统的官方商城，你还可以和其他穿越者自由交易，交流。” “我在这可以见到和我同一个世界的人？” “可以，但同一个世界里获得系统的人不会太多，所以想碰上也不容易。” 周野看了看周围拥挤的行人。 看装束有古有今，有中有洋，来自不同的世界。 在这些人里遇到个老乡，确实不容易。 “我先带你买剧本吧！根据你上次的表现，观众们投票给你推荐了一个剧本，这是免费的。如果你买其他的，就需要花费啪啪币。” “好！” 周野跟着系统的指示到了整个巷子最豪华的一家店面。 只是一进大厅，却像是一个银行。 都是一排排和atm一样的机器。 “这些都是自助机，你把自己的眼睛对上去，就可以显示你自己的信息界面。” 周野老实照做。 机器正上方的摄像头扫过周野眼睛，就开始运转。 “滴滴滴……语言：中文，9527号世界，公元2024，7月27日，周野……剩余啪啪币2900元，幸运值110，健康值100……” “请问要办理什么业务？” “查看剧本库存！” “好的，您现在拥有一个独立剧本，《港岛风云》，您的角色是大反派，陈家栋。” “怎么又是大反派？” 周野这是问系统。 “因为我是个反派系统，你只能接反派的角色。如果不乐意你可以换个主角系统，啪啪币！” “啊？” “你知足吧，还有很多龙套系统，配角系统，还有渣渣系统连穿越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窝在原本世界里，装装比……” “你说脏话？你到底是系统还是人？” “当然是系统了，系统不能说脏话吗？” “我是发现了，你有秘密！” “跟你没关系，快点。不喜欢这个剧本，就花钱买！” “我决定了，以后叫你小机！” “什么小机？我是系统。” “但我觉得你有个名字，更人性化一点。” “随你，我是不会应的！你快点选。” 周野偷偷地笑了，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这个系统不正常，相处这么久，越发觉得更像一个人。 不过以后日子还长着。 于是他对着自助机，说道： “这个剧本保留，我想再看看其他剧本。” “好的！” 屏幕一闪，密密麻麻的剧本就罗列了出来。 周野正觉得自己选择困难，再一看价格。 好嘛，随便一个都几万啪啪币。 于是，他做了一个穷人都会的选择。 “按价格排序，升序！” 果然，一瞬间，屏幕上的剧本就换了顺序。 排在顶端的是一个叫《靠帅就能统治世界》剧，只需要10个啪啪币。 “这个怎么样？小机！系统！” “叫我系统！你疯了选这种，这一看就是无敌文，知道什么是无敌文吗？你在无敌文里当反派，找死？” “这种无敌文不会破坏战力平衡吗？” “这种世界就是以个人为中心的小世界，除了主角都是纸片人。它的平衡点在于时间非常短，完全平衡了主角的强实力。偶尔有人会过过瘾，买买无敌文主角，也就几分钟就通关世界了。” “那我买个爽爽也行！” “第一，你要先换个主角系统！第二，当你绑定主角系统，这些剧本的报价又不一样了好吗？” 周野撇撇嘴，在自助机上划拉几下，找到了价值2000多啪啪币的剧本。 “这些呢？” “都挺难的，主要是作为反派的爽点比较低！不过可以用来赚币。” “搞了半天，我这点钱什么也不是啊！” “你才通关了一部，还想要多少？” “要不然，我老老实实先把免费剧本给过了？” “随你！” 周野想通了，有免费的就先用免费的，赚足了啪啪币，再买好剧本好角色。 “那道具都是什么？额，还是按价格排列！” “道具分为通用型道具和绑定型道具。通用型道具各个世界都可以用，绑定型道具只能单个世界用。也分为永久属性，和单次消耗品。当然这些价格都不一样。” 小机给周野介绍了一下。 自助机上显示了许多图案，下面标着价格。 最便宜的是100元现金，价值1啪啪币。 “还能换钱？” “可以，但是系统这边只单向换。就是你可以啪啪币换现金，但是不能用现金换啪啪币。” 周野立即明白，啪啪币显然更珍贵一些，来源比较单一。 又看了看其他产品。 “运气卡：单次消耗品，单次事件的运气必胜，通用。100啪啪币。” “必胜？这是好东西啊，还便宜！” 其实周野也觉得不太靠谱，故意用这种方式去找小机询问。 果然，小机立马开怼。 “是运气必胜！意思你的运气一定是事件最高的，但是如果这件事不单单靠运气，技术层面决定性更大，那么你一样会输！” “哦，这样！那这个恢复药呢？” “恢复药：单次消耗品，伤势自愈，仅治疗物理性不致死伤害。通用。100啪啪币。” “还行吧，毕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医院！” 周野听出了小机的意思，这东西，在野外更实用。 他又往下翻了翻，前面便宜的都是单次物品，或者各种限制的道具。 终于遇到了一个永久性加持。 “运气值加10，永久，仅限单一世界有效。2000啪啪币。” 周野才明白原来自己一趟剧本也就是2000啪啪币左右的收获。 观众的点赞加成，就等于奖励翻倍。 周野实在太穷了，只买了两个恢复药，两个运气卡，算是体验一下在不多巷的购物。 “钱扣了，东西呢？” 周野看到自己的啪啪币被扣了，却没发现自助机有东西出来。 “在我这，你需要时，可以随时找我激发！” “所以我必须依靠你呗！” “这是规定，系统和人必须相互牵制，相互制约，才能不危害世界秩序。” “明白，血的教训对吧！” “明白就好。你要逛逛，还是要回去？还是我送你进剧本？” “那就先逛逛！” 周野走在小巷里，发现店铺的招牌都能看懂，周围人说的话也能听懂。 他还以为这是中文宇宙呢！ 然后小机告诉他，他眼中的一切都是经过小机翻译过的。 逛了一阵周野发现，这些店铺都是不同世界的人开的。 卖的也都是从各个世界形式各异的物品。 但他们只收啪啪币。 周野囊中羞涩，空手看了一阵，还是选择回去了。 第32章 小瘪三开始 周野回到厕所隔间，看了看时间也才三分钟。 想想外面还有个麻烦在等他，有点不想出去。 “我现在能进剧本吗？小机！” “我是系统！可以！现在进吗？” “对了，我先问一下什么叫独立剧本？” “就是这个剧本只会有你一个角色，其他都是当地人。之前《道霸王爷爱上我》也都是独立剧本。” “原来这样，不是独立剧本呢？” “有些世界比较复杂，可能需要多个角色共同完成主线！” “这种也需要反派？” “反派从来都是主线的一部分！” “行，了解。那先送我进剧本吧！小机！” “我是系统！《港岛风云》加载中，加载成功。欢迎您进入《港岛风云》，您将扮演的角色是大反派陈家栋！” …… “任务简介：八十年代港岛地区，黑帮横行，社会动荡。以红欣社团为主的老牌社团，坚持讲义气，有底线，以和为贵的老传统，吸引了大量热血青年加入，占据着主流地位。而另一批以东腥社团为主的新兴社团做事以利诱人，不择手段，也成了活跃在当时的一股力量。你扮演的反派陈家栋，是个出身底层的小瘪三，为了混出头，加入了东猩。你要不择手段地向上爬，争取东腥社团的老大位置，发展东腥，从而遏制红欣主角团的发展。” “我叫陈家栋，我是个烂仔！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爱过我，我又怎么会去爱别人！” …… “不都是古惑仔吗？正反派有区别吗？” 周野嘟囔了一句，眼前的光线慢慢亮起。 屋里亮着红光。 看不清面孔的女人趴在自己身上，不断地摩擦。 “什么情况？” 周野立马脸红了，当了十多年的太监，一下跳到这种场面，实在是受不了。 紧接着他的鼻子温热，用手一摸，已经流了鼻血。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争吵声。 周野立马拿起衣服往外冲。 “喂，你不做了？” 出了门，就见客厅里，一群衣着暴露的女人围着一个黄毛小瘪三。 周野想起这个小瘪三，外号撮毛，是和自己一起的。 “喂，干什么？” 周野大吼一声，主动挤到中间和撮毛站在了一起。 主要为了缓解刚才的尴尬。 果然，他身后的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里面的女人放弃了找他。 “什么干什么？他叫小姐不给钱啊！” “啊？” 周野奇怪地看向一个眼圈有些乌青的撮毛。 撮毛有些哭腔地说道：“黑皮哥不是说，请我们的吗？” 周野回忆了一下，确实是这样的。 他和撮毛今天都是新加入东腥的，拜在一个小堂口，老大叫黑皮。 黑皮说是请新人“happy”一下，带他们来的这里。 “别吵别吵，我们是黑皮哥的人！” 面对一群失足妇女的指责，周野也只能更大声地想要把场面控制下来。 “扑街啊，谁他妈喊我！” 黑皮系着裤腰带，嘴里叼着烟，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 “老大，你来的正好！他们说你没给钱！” 听着撮毛的话，周野都想捂住脸。这年轻人太没心眼了。 “扑街啊！谁他妈说我没给钱？老子的钱给过花姐了！” “是啊，我们不是说黑皮哥不给钱，我们是说你小子不给钱！” 领头的女人，脸上的浓妆已经花掉，看起来一脸凌乱，但她得意的小表情还是藏不住。 她一手抓着撮毛，另一手随着说话摇来摇去，看起来很嚣张。 听到女人的话，周野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黑皮跨了两步，啪啪给了撮毛两巴掌。 “丢你老母！谁叫你不给钱的？跟老子混，净给老子丢人！” “不是你说请客吗？” 撮毛捂着脸已经懵了。 “扑街，我请客？我请客？” 黑皮又连续打了撮毛几巴掌。 “老子小弟这么多，都要老子请客，全港岛的小姐都不够！带你们俩来是长见识的，谁说老子要替你们付钱？” 黑皮教训了撮毛又看向周野。 “小陈仔，你也没给钱？” 周野摆摆手。 “我还没开始！” “擦，让你们来见世面的，你不找小姐怎么见世面？” 周野心里麻麻批，表面还要笑着，拿出了自己的钱包。 “老大，撮毛的钱在我这，但两个人的费用恐怕不够！我还是下次再见世面吧！” 周野掏空了钱包拿出了五千块，按理说应该够两三个人的费用了，他故意说不够。 果然，为首那个花脸女人，伸手就拿走了所有的钱。 “勉强够他一个人的。看在黑皮老大面子上，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黑皮瞪了那女人一眼，不过终究没有拆穿。 “行啦，你俩扑街，都回去吧！明早去堂口报到，给你们安排活。” 黑皮一摆手，毫不避讳地就拉着那个花脸女人往屋里走。 …… “草特么！黑皮明显是和他们一伙的！” 周野把撮毛带了出去，他才反应过来似的大骂起来。 周野微微一笑也不点破，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又吐出去。 “你为什么要加入帮派？” “我以为加入了黑社会就没人欺负我了！没想到还要受老大的欺负！” “受不受欺负，跟加不加入帮派没有关系！全靠你自己！” “那你为什么加入帮派？” 周野嘴角微翘，又吐出一口气。 “我要当大佬！” 这话他说的极为认真，所以撮毛有些被震惊了。 “如果你自己不能变得更强，还是赶紧离开吧！帮派里更加残酷！” 周野劝了撮毛一句，顺着街道，往家里走。 “不！我绝对不离开！我也要混出头，再也不让别人欺负我！” 撮毛咬了咬牙，迅速跟上了周野的脚步。 “今天的钱我会还你的！” “算了，买个教训！我俩都一样！” “不，我一定要还！” …… 一个阴暗的小房间里。 周野脱了上衣，反着坐在一个椅子上，抱着椅背。 “你就这样还我钱？” “嗯！” 撮毛扯了一根电线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小钻头一样的东西。 “我以前开了一个纹身店，纯粹是爱好。可谁知道光顾我的都是古惑仔，经常不给钱，慢慢就倒闭了。我跟你说，只有小瘪三才随随便便，左一块右一块的纹。真正的大佬，就是一整块，而且纹身都是有寓意，有深意的。” “什么寓意？无非是龙啊，虎啊，豹啊的！” “呐！这就是他们没水平！你看那黑皮，居然纹了一只哈巴狗。就冲他这个纹身，他就当不了大佬，只能做个小头目。” “行吧，你准备给我纹个什么？” 周野问过小机，在这里受的伤不会带到主世界，纹身也一样，除非用特殊道具。 所以他也就无所谓了。 “你知道睚眦吗？龙子的一种，好勇擅斗，嗜血嗜杀，快意恩仇最符合我们江湖儿女！” “可睚眦不是克杀邪恶吗？我们自己不就是邪恶吗？” “啊？是吗？” 第33章 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回到自己租的鸽笼屋，周野冲了个凉。 虽然撮毛说，不建议纹身过后立马洗澡。 但港岛这闷热的天气，他这个北方仔实在是受不了。 而且他那纹身器材有没有消毒，周野都忘了问。 一边洗澡，周野一边跟小机聊着天。 “你们不是应该代表正义吗？为什么非要安排反派角色？” “谁告诉你我们代表正义？正义是个相对性的词。一个人杀了另一个人，谁是正义的？这个问题会根据两个人的身份不同，以及评判者身份的不同，有不同的答案。我们系统，不可能照顾每一个人的正义。我们的任务是维持世界的秩序，防止世界因为某种力量过于强大而崩坏！” “你说的太笼统了。那之前的《道霸王爷》，魏有福的作用是什么？” “朱承泽和柳青青都是天命之人，他们的运气，才能都是最好的。如果没有魏有福，他们两个会成为敌人！正因为魏有福的威胁才让他们俩走到一起，造福那个世界。而不是因为他俩的战争，毁灭整个世界。” “啊，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了，结局又会不一样！” “那要是我当时杀掉他们其中一个呢？” “不知道，但按剧本给出的结局走一定是最好的。” “嗯，宿命啊，真是琢磨不透。我还是做好自己吧！” “我的建议，不要和剧本世界里的人发生感情！因为你们不属于一个世界！” 周野自然地又想到了小蕊，也想到了小李子和红袖。 他叹了口气。 “我这个身份，从哪来的？就是魏有福，陈家栋，这些角色，是你们定制的？” “不，他们是本世界的人！你其实是接替了他们濒死的身体！” “啊？” “所以啊，你的角色本质上是两个人的人生！这也是为什么只有死了才能脱离剧本！” …… 第二天快到中午，周野来到了一个游戏厅。 这里就是黑皮的堂口了。 你不能要求一个黑社会早起。 所以周野到时，黑皮他们也刚到。 黑皮这个堂口，一共只有十三个人。 其中六个都是在黑皮的游戏厅工作。 剩余的包括周野，撮毛在内，都没有稳定收入。 老大还要收小弟会费，来维持生计，更指望不上。 这天，黑皮却把闲着的七人都召集在一起。 “呐！别说老大不关照你们啊！每人一袋，拿到学校门口，找那些有钱的学生，卖给他们！” 周野一看，桌子上一个个扑克牌大小的小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白色的药丸。 这可就触及他的底线了。 生在红旗下，别的无所谓，他周野绝对和赌毒不共戴天。 正想着主意，黑皮又说道： “你们卖多少钱，我不管！一袋5000块，拿钱回来给我！” 周野扫了一眼，一个塑料袋，只要20颗左右，一颗250。 还真是只有二百五才买。 “这是什么？” 撮毛虽然很痛恨黑皮，但是已经交了会费，还是来了。 一开口又被教训。 “扑街！摇丸啊！你以为什么？维c片？” “卖给学生？” “擦，叫你卖，你就卖，哪那么多话！” 眼见撮毛又要挨打，周野无奈地拉住了他，不让他再说话。 其他人比他俩来的早，都自觉地拿了一份。 其中还有人十分兴奋，显然也是这玩意儿的用户。 黑皮紧盯着他俩，一脸狠色。 周野见事不妙，主动拿了两袋，一袋塞给了撮毛。 出了游戏厅，其他人已经不见了。 周野问撮毛：“你打算去哪卖？” “猫哥，你还真打算卖啊？这东西太害人了！更何况害学生？” 因为陈家栋身条修长，肌肉线条流畅，皮肤黝黑。 所以他们给他起了外号，叫“黑猫”。 为什么不叫黑豹？ 因为长相太俊，不够凶狠。 听到撮毛的回答，周野还是很欣慰的。 “行了，你的也给我吧！晚上咱俩提前碰面，我把货款给你！” “猫哥？你真的要去卖这玩意？” 撮毛有些难以置信，他眼里，周野比他更有原则才对。 “放心，我有别的渠道，你等着收钱就行！” 知道周野是帮他忙，撮毛也不好再说什么。 又把那袋摇丸给了周野。 …… 西岗大公中学门口。 下午放学，学生们一窝蜂地都跑了出来。 这些高中生已经到了叛逆的年龄，开始蠢蠢欲动地试探人生的边界。 周野虽然没有染黄毛，但是抽着烟，戴着蛤蟆镜，赤裸的双臂露着一部分的纹身。 怎么看都不是好人！ 可尽管如此，他在校门口也不算突兀。 因为校门口堵着许多社会人士，有些是和学生约好的，有些也和周野一样来推销的。 目光审视了一圈又一圈。 他终于锁定了几个学生。 他们戴着名贵手表，穿着名牌鞋，一出校门，就聚在一起抽烟，还不断地骚扰着其他人。 “喂！你们几个瘪三给我过来！” 周野伸手勾了勾。 那几个学生反应过来是叫他们的，其中一人立马火了。 掏出一个东西就走了过来，其他人也跟在他后面。 “丢你老母！你叫谁呢？” 靠近了，周野才发现那个学生拿的是一把蝴蝶刀。 边走边玩着花活。 周野手指一弹，手中的烟蒂，精准地飞射到那个学生的手上。 “哎呀！” 他被烟蒂烫到，条件反射扔掉了刀。 周野一把揪住他的领子。 “你他妈骂谁？” 那学生透过周野的衣领看到了他的纹身，吓了一跳。 “大大大哥，我是跟西区太子的，自己人！” 周野心里嗤笑，神他妈西区太子，自己压根不认识。 “哦，太子我熟，给他个面子！” 那学生被松开，立即赔上笑脸，给周野递了烟。 他身后的几人也很机灵，刚才气势汹汹，现在立马变得客气，主动给周野点了火。 “老大您怎么称呼？叫我们有什么事？” “叫拉皮哥，你们要药吗？” 周野把两个塑料袋拿了出来。 领头的学生一脸惊喜。 “什么药？” “当然是维c啊！” “啊？” “啊？维c啊！” “哦！我知道了，新品。多少钱一颗？” “500！” “太便宜了！太子哥那里也要800呢！” “我擦，你这认得什么老大？” “啊？” “没事，我说你要多少？” “我没那么多钱！” “我这一共80粒，你给四万块，不够你们几个凑凑！” “拉皮哥，你稍等！” 领头的学生立马回头跟身后的几人说了一堆。 大致意思是，买回去再卖给别人。 周野冷笑，这小瘪三，还想害别人，吃屎去吧！ “拉皮哥，我们这凑了凑也只有三万块，买一半吧！” “好啦好啦，都给你们吧！以后我再来，你们给我介绍生意好不好？” “好！一定！” 周野拿过钱，转身就走，这个地方，他根本不会来第二次。 第34章 出卖 周野自然不可能真的卖摇丸。 黑皮给的两袋，他一出门，找了个地方就冲进了马桶。 然后他去药店买了一大桶维生素片，重新装袋。 一桶维生素片80颗，才200块。 当然这属于一次性买卖，下次那几个学生肯定不会再上当了。 不过，港岛这么多学校，每个学校都有这种混道的学生，足够周野折腾的。 回去后，撮毛按约定提前等着周野了。 周野不但给了他黑皮需要的5000块，还多给了1000算是收益。 撮毛又纠结，又感激。 这样的事情，干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出了问题。 “丢你老母，怎么会卖不出去？” 黑皮看着几人又把摇丸原封不动地交了回来，不由大怒。 其中跟他比较久的一个小弟，站出来解释。 “老大，不知道谁最近在我们周边的学校门口卖假药，害的那些学生根本不买我们的账！” “废话，你们不会吓唬他们，看谁不买？” “老大，那些地方毕竟不是我们地盘，之前我们卖药还没人管。这一出了假药，学校门口全是帮派的人，他们还在查那个人！” “扑街！你们都是这种情况？” “是！” 周野当然不是，他今天是看到学校门口情况不对，就溜回家睡觉去了。 回来的时候，他把假摇丸和别人的混在一起，交了上去。 他也不怕黑皮查，因为他们这群人里有个瘾君子，怎么也怀疑不到他头上。 就算到时候查到了他头上，他也已经离开了。 他是看明白了，黑皮的势力太小，跟着他没前途。 “老大，你要不跟大哥大商量下，让他打声招呼！” 黑皮脸色一变，其实他就是个小老大，地盘也就一个游戏厅及周边商户。 他哪敢跟上头老大要地盘卖摇丸，这是别的堂口的业务。 “行了，都收起来！明天卖到场子里！” “是！” …… 又过了几天，黑皮突然又召集大家。 周野还以为假摇丸的事情，暴露了。 去了才知道，黑皮是让他们一起给他撑场面。 其实是黑皮的老大，炮仗和东腥的另一位老大乌鸦在附近的茶楼谈判。 黑皮带着他们来到茶楼的时候，对方的老大还没到。 炮仗自己坐在一个桌子前吃着点心，周围或站或坐围满了小弟。 撮毛拉了拉周野，意思看看大佬多威风！ 可周野心里不以为然，他以前比这可威风多了。 黑皮见到自己老大，立即换了一副面孔，狗腿地跑到炮仗跟前，给他端茶倒水。 炮仗人如其名，逮着黑皮就是一阵骂，具体骂什么周野也没听太明白。 他被茶楼的点心吸引了。 早就听说港岛的美食很多，这些天他也尝了不少。 这次还不知道要在剧本里待多久。 他想着像之前一样，学门手艺，比如厨艺。 就像武功和书法一样，也算是可以带出剧本的奖励。 周野正想着从哪入手。 这时，乌鸦来了。 怪不得叫乌鸦。 这人还没露面，非常难听的嗓音就从楼梯口传来。 乌鸦也带了许多人，呼啦啦上来一片。 两边人马撞到一起，也没一来就打，互相盯着，形成泾渭分明的两道线。 乌鸦叼着个牙签，很嚣张地穿过人群，来到了炮仗的对面。 他看了一眼黑皮，瞪了一眼。 黑皮立马灰溜溜地从炮仗身边站起来。 桌面上只剩下两个老大。 “丢你老母！他妈的乌鸦，你来我的地盘这么嚣张？” “我嚣张？你他吗才嚣张！你的人跑到我的地盘上卖摇丸？” “你别特么胡扯，我的人卖药都只在自己的场子里！” “靠，难道是我冤枉你咯？离我最近的就是你，不是你的人难道是鬼？” “你他吗要讲规矩吧？你说是我的人，拿出证据！” “他妈的！老子是警察吗？还要证据？我小弟见过好几次你的人去学校门口卖药！” “那你把人抓住再说！” “我靠！那就是没得谈了。下次我让我遇到那些瘪三，我直接弄死，你别说我不讲情面啊！” “丢你老母，你有本事你弄啊！” “靠，都他妈吃不成！” 乌鸦本来准备离开了，突然一把把桌子掀掉了。 两边的小弟呼啦一声都抽出随身带着的武器，只需要一个命令就朝着对方头上招呼。 周野和撮毛也滥竽充数地拿着两卷报纸装样子。 “让他们走！” 炮仗终究选择忍了下来。 乌鸦嚣张地在对面小弟眼前晃了一圈才下楼去。 这边，炮仗也起身准备离开。 黑皮上前讨好。 “啪啪”两声。 炮仗干脆地给了他两巴掌。 “你他妈给我安分一点，老子不是给你擦屁股的！” 黑皮捂着脸也不敢吱声，还陪着笑，把炮仗送走。 直到其他人都离开，黑皮才露出狠辣的表情。 周野把一切看在眼里。 原来黑皮是卖摇丸是瞒着上面老大的。 这样看来他的药物来源也不对，很可能勾结了别人。 周野觉得自己的机会要来了。 …… “你不给我发布任务吗？” “发布什么任务？主线任务你完成的很好，成功在黑帮混了下来，现在看你很有当反派的天赋！” “小机，你在嘲讽我！” “我是系统！不是小机！” “这个剧多少集？我现在多少集？” “这不是连续剧，算是电影吧，一共三部，完成一部我会通知你的！” “还是跟主角的节奏走？” “是的，目前主角团的昊男，山鸡都才入帮，还早着呢！第一部至少他们有人当了扛把子，才结束！” “懂了！我最近真的没有任务？支线任务也没有？” “哼，按照你的想法做，如果偏移我会用任务提示你的！” “感谢你，小机！” …… 茶楼谈判还没两天。 黑皮就约了炮仗去他老相好，花姐开的洗浴中心泡澡找小姐。 说是要感谢炮仗替他平事。 这炮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脑子，就带了两个小弟去泡澡。 黑皮这事儿是瞒着这边小弟做的，用的别的人。 但周野提前安排了撮毛注意黑皮近期的行为。 所以一早察觉。 这天撮毛带来消息，黑皮已经开始行动。 周野立即跟着撮毛来到了他们约好的地点。 “你去后面接应！如果见黑皮逃跑，能抓就抓，抓不住就放他离开，别逞强！” 撮毛抱着一个用报纸包着的西瓜刀，紧张地点点头。 周野也不再说什么，想走这条路，必须学会适应。 他走进洗浴中心，发现前台已经没人，这说明事情已经不正常了。 他没有停留，径直往男浴进。 一进去，烟雾缭绕，几个黑影在浴池边上，正在厮杀搏斗。 周野也不啰嗦，从袖子里抽出一个一斤左右的小锤，冲入了战场。 双方也很好分辨。 穿衣服的是杀手，有五六个。 没穿衣服的只剩两个，还有一个飘在池子里。 第35章 这就有了小地盘 周野也是经历过杀戮的人。 没有大喊大叫，闷着头，走到人群后面。 噗的一声。 手中的小锤敲在一人的后脑，那人当即歪倒到旁边的水池里。 没有丝毫停留，又一锤敲在另一人的后脑，血光飞溅，洒在他的脸上。 这时这群杀手才反应过来，纷纷转头攻击周野。 “兄弟小心！” 炮仗带的两个人，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也受了重伤。 他们赤身裸体也没有武器，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见有人来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周野却像是没听到。 他进入了非常专注的状态。 一道亮光闪过，他紧急侧身闪过。 这是一把西瓜刀贴着他的鼻子扫过。 另一个亮光，向他腹部攮来。 他用锤子，敲在那人手上。 “啊！” 那人吃痛，手里的匕首落地。 周野踢了一脚，把匕首踢给了后面的炮仗。 手中却没有停留，锤子斜飞向上，击碎了一人的下巴。 “呈呈呈……” 多次碰撞，锤子把西瓜刀也给锤碎了。 陈家栋的身体素质本来就很好，周野只适应了几天就把武功给很好地发挥出来了。 所以这场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周野让炮仗先穿上衣服再带着受伤的小弟跟他往外走。 “黑皮出卖了你，所以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埋伏！等会出去，你见机先走！我断后！” “兄弟，你混哪里的？我炮仗只要躲过了这一劫，一定报答你！” “别说这些，我要是死在这，说什么都没用！我如果活着，一定找你要报酬！” “一言为定！” 他们边说边走，来到了大厅。 迎面就遇到了黑皮。 黑皮以为事情已经解决，特意从楼上下来收拾残局。 一看到周野，他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扭头就跑。 周野顺手把拿来的西瓜刀扔了出去，正好扎在他的腿上。 黑皮只觉得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挣扎。 后脑一痛，彻底失去了知觉。 原来是周野飞了西瓜刀的同时，三步并两步追上黑皮，直接用铁锤了结了他。 “扑街仔！吃里扒外的东西！” 炮仗骂了两句，转头对周野说： “应该没事了！他要是有埋伏也不会孤身出来。我打个电话让小弟过来处理残局。放心！一切都交给我！” 很快，炮仗的一百多个小弟都来了，把尸体处理干净，又保护着炮仗离开。 而守着后门的撮毛也有收获，他抓住了要逃跑的花姐。 后来根据花姐的供述，是黑皮找的她，她又联系的合众帮。 黑皮的摇丸也来自合众帮。 炮仗回去后又找上头的老大，两边谈判，要了不少补偿，这事也算了了。 …… “给关老爷上香！” 周野赤裸着上身，学习了帮规。 又拿着碗口粗的一把香，插到香炉里，才算完成了仪式。 今天他正式接替黑皮成为了东腥的一个小头目。 炮仗为了表示感谢，亲自来给他主持仪式。 “行了，黑猫，从此你就是这片的老大了。以后有麻烦，尽管来找我！不给你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 周野感谢了几句，按照规矩封了厚厚一个红包给炮仗。 炮仗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黑皮死了，加上周野这个堂口只剩十二人了。 其中游戏厅里五人，还都是黑皮的亲信。 周野信不过，给钱让他们离开了。 这个游戏厅是帮里的产业，其实主要是一些赌博机。 每个月有十多万的收入。 属于他的地盘就是附近的一条商业街，每个月也有几万块的保护费收入。 但是这些要上交一半给上面老大。 看上去还剩下不少，但身为老大花钱的地方更多。 请客吃饭拉关系，买车买表撑场面。 难怪黑皮还要收小弟的孝敬，实在裹不住。 所以周野刚上任几天，就为了招小弟和赚钱而头疼。 其实这是一个问题。 有钱了，小弟也自然就来了。 作为一个正经人，黄赌毒，周野都不想沾。 有这个游戏厅已经算擦边了。 当然，他现在的角色是黑社会，也不能直接洗白做生意。 好在之前卖假摇丸，周野也赚了十多万。 暂时还够。 撮毛成了他手下第一亲信，替他管账。 其他五人之前跟黑皮都是不远不近的关系。 现在归到周野手下，周野首先免了他们的孝敬，立马就获得了人心。 只是其中一人，是个瘾君子，周野因为缺人，暂时没有提这茬。 周野又请了他们去吃饭唱歌，相互之间算是慢慢了解了。 五个小弟中，一个外号丧坤，三十多岁，是个赌徒，不过却是几个小弟里最能打的。 丧坤一开始很不服气周野。 两人背着人打了一架，之后就成了撮毛以外最积极的人。 水鬼，二十多岁，渔民出身，因为觉得打渔辛苦所以加入了黑社会。 牛丸，二十出头，因为吃的胖，家里做过牛丸生意，所以才有了这个外号。他和撮毛一样，一开始是自己开店的，受不了黑社会的欺负，就加入了黑社会。 扒皮，二十出头，扒手，从小在街上混，加入帮派是因为没有帮派在街上连小偷都当不了。 细狗，三十岁，瘾君子，曾经是黑皮手下一号打手，可惜已经废了。 这些人没有一个好人，在黑皮手下更是干了很多坏事。 周野要用他们，也不指望他们能改好，但最起码要有些原则，不至于像黑皮一样背后捅刀子。 现在所有人都守着一个游戏厅，所以有些闲。 周野给他们安排了一件事，也算是一种考验。 “这个月月底前，每个人都想一个赚钱的门路给我！如果你们自己能干得了的，我也不掺和。我要的是那种能赚大钱的门路。我可以带着整个堂口一起去做，做成了，大家分钱，谁提议的谁多拿一份。” 周野话一出，几人就各自露出不同的神色。 丧坤立即举了手。 “老大，我们开赌场啊！” 周野白了他一眼。 “开赌场要不要资金储备？要不要招人？要不要找地方？不是我们现在能做的。” 丧坤有些失望。 “都回去好好想，关系到各位兄弟的饭碗！” 几人听了三三两两离开了。 细狗却磨磨蹭蹭走到最后。 看他的猥琐样子，周野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处置他。 他自己就跳出来了。 果然，细狗扭扭捏捏地说道： “老大，要说赚钱当然还是卖药啊！” “怎么？你有门路？要知道各个区域药品买卖都是各个老大在垄断，别人插手那就是找死！” 细狗皱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咽了咽唾沫说了。 “我那天去隔壁买药，听说他们马上有批药，要从外面运进来！” 周野倒是没想到这个细狗胆子这么大，这意思是要黑吃黑！ “哦？你细说！” 第36章 黑吃黑 “所以具体的你也不知道？” “我就听到几句，不过如果老大感兴趣，我可以去打听打听。” “算了吧，咱人少，咱们还是不冒险了！” 细狗表情都变了，马上恳求道： “老大你再想想呢？” 周野笑眯眯地看向他。 “你是不是有别的心思？” “老大，我不是想着，你要是带我们吃下这批货，我后面的口粮就有了。” 周野看着细狗提到药兴奋的样子，深深地感到悲哀。 “这样，你先打听着，后面如果真的有机会，我们再说！” “好，谢谢老大，谢谢老大！” 看着细狗开心的离开，周野还是对他充满着不信任。 …… 时间很快到了月末。 几个小弟也都说了自己想的门路。 丧坤还是想开赌场，只不过这次他提议，开流动摊位。 这种就是走一路骗一路，小打小闹。 水鬼老家在大奥，不了解这边的行情，就随便提了一个当蛇头的活。 就是买条船，帮人家偷渡。 牛丸的提议就是开牛丸店，他有这个手艺，自信有了帮派的保护，可以撑起门店。 这个提议还真提到了周野心里，只是现在他还不能表明态度。 扒皮是人脉最广的，也打听到了一个劲爆的消息。 有伙偷渡来的人在偷偷买枪。根据经验判断，这是要抢金店！ 他不知道有没有用，就这么一说。 细狗还是那个黑吃黑的活，只是人家已经交易过了。 他偷偷跟了过去，还真找到了交易地点。 他的意思等到下次交易，再掺和一脚。 听了小弟们的提议，慢慢地周野在心里有了明确的规划。 “老大，其实我也有个提议！” 其他人都走后，撮毛单独找到周野。 “你说啊！” “你还记得花姐吗？” 周野皱起眉头。 “你怎么跟那个女人混在一起？我不拉皮条！” “不是！她和众合帮有联系，上次咱不是放了她一马吗？她为了感谢咱，愿意给咱们和众合帮拉线。” “众合帮上次联合黑皮杀炮仗，我们现在和他们合作？” “炮仗都原谅他们了，你还计较啥？目前赚钱最重要！” 周野点点头，问道：“他们什么生意？” “枪！” 周野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 这可真是要瞌睡就来了枕头！ “他们意思，我们给他们介绍人，或者从他们那拿货都行。反正他们批发价给我们，赚得多了都是我们自己的。” “他们为什么不找炮仗合作？” “炮仗一直做药品生意，肯定比卖军火赚钱，所以不愿意和他们合作！” 周野脑子转得飞快。 “你拿钱，先买十支短枪试试水！” “好！” …… “今日旺角发生劫案，一家金店被抢，损失高达五百万。据悉劫匪一共五人，持有军火，其中一人被警方击毙，四人逃走。望广大市民如有线索，积极举报……” 周野看着报纸，吃着叉烧饭，等待着小弟的消息。 很快扒皮就回来了。 “老大，我打听到他们有人受伤，一定会去黑诊所！不过警察好像也在跟这条线。” 周野想了想，把地图递给扒皮。 “把金店附近的黑诊所，标出来！” 扒皮听话照做，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小圈。 周野看了看，心里马上否认了扒皮的猜测。 这个区域虽然复杂，但留下来治伤实在是太危险了。 警方随时会封锁街区。 而且劫匪都是亡命徒，谈不上多有义气，把伤者留下来才是正解。 那么剩余的劫匪会全力往提前准备的逃生路线上赶。 像电影里一样藏在居民区，等着警察撤销布控，那就是扯淡。 就算他们把赃物枪支统统分开藏起来，但是他们的陌生面孔也会引人怀疑。 凡是这样做的劫匪，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他们是偷渡来的，尽快离开才是上策，而他们离开港岛只能走水路。 周野也没跟扒皮说后面怎么办。 他又单独找到水鬼。 “让你去打听的事怎么样了？有人愿意卖船吗？” 水鬼苦笑。 “他们生意都很好，我一提买船，他们都笑我！” “租呢？” “租可以，不过需要提前预定，先交定金！最近因为劫匪的事情，海面戒严。但他们保证有办法瞒过水警，具体时间没法确定，什么时候好了可以电话通知。” “好，你把电话都记好，到晚上就打电话挨个问！” “好！” …… “后天晚上八点，浅水湾码头！老大我们干吧！” 细狗这个瘾君子还真打听到了消息。 周野不慌不忙：“再等等！” 细狗只能急的抓耳挠腮。 这时丧坤也从外面回来，看了一眼细狗没有说话。 周野把细狗赶了出去，丧坤才开口。 “明晚八点，龙虾湾码头。” 早知道这个细狗靠不住，周野一脸冷意。 当天晚上，扒皮那边也终于有了进展。 “老大，我听说警察那边抓住了劫匪中受伤的那人。正在抓紧审讯，估计很快就会撂，其他三个要跑也就这两天。” 水鬼也刚好接到了电话。 “老大，船家那边说，今晚十点，有艘船！” 这也太巧合了。 周野不确定劫匪是否还有别的方式可以离开港岛，但周野有他的办法。 “小机，我要在今晚的行动上，使用一张运气卡！” “你确定？跑路这种事，靠运气的成分确实高，但不至于起完全决定性作用！” “哈哈，我就赌他们穷途末路，只能拼运气！” “运气卡已激活！” …… 晚上九点，周野带着全部小弟出发去清水湾。 提前周野给他们打了预防针，这次是个大买卖，很危险。 不愿意去的可以留在家里。 结果，所有人都要去。 说到底大家都是图财，才干的黑社会。 周野给他们发了枪和子弹。 这玩意儿其实也没必要练，他们也不是去打仗。 到时候，近距离乱枪齐射就行了。 他们开了一辆面包车，一路驰行。 到达码头的时候，海边冷清的一个人都没有。 周野自己开车，把面包车就停在路边。 撮毛，细狗留在车上。 丧坤带着其他两人躲在路边。 晚上十点，周野用望远镜看到海面上有一艘渔船开始往岸边靠。 而这时，一辆出租车飞速地靠近码头。 周野知道这很可能就是目标。 他把车打着了火，准备等那辆车来到跟前就直接撞上去。 同时示意大家，把头套戴上。 “砰”的一声。 突然间，那辆车因为开的太快，撞到了护栏上。 这惊天的意外，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周野随即明白，这就运气卡的作用。 这也太好用了！ 周野赶紧招呼小弟都冲上去。 出租车里面果然是三个男人，竟然都已经失去了意识。 很快，周野在出租车里搜到了枪和赃物，心情无限好。 笑着对撮毛说： “还不快去打电话报警！” 第37章 啊?又报警? 看着一提包的黄金，所有人都露出贪婪的笑。 周野让小弟把赃物和长枪都带走。 怕警方缺少证据，还特意留下几支短枪。 然后让撮毛在旁边的电话亭报了警。 刚准备上车离开，水鬼问道：“那边船老大还等着呢？怎么打发？” 周野瞬间灵光一现，他把提包交给撮毛。 “你跟水鬼坐船离开，去奥门，找渠道把黄金卖了再回来。” 现在港岛所有的热度都在劫案上，这些黄金在这里很难出手。 正好乘偷渡船先送走。 所有的小弟都瞪大了眼睛。 撮毛也难以置信。 “就我俩？” 他的意思是这么多的金子，自己忍不住携款跑路了怎么办？ 周野笑着说：“别怕，你们到了奥门先住下，能找到渠道就先谈谈价，找不到，等过两天我去找你们再一起想办法！” 周野当然明白撮毛的意思，他也不是完全放心。 但信任就是一场道德绑架，你必须先给对方的道德水平拉高，才能绑架成功。 果然听了周野的话，所有小弟眼神都变了。 尤其是撮毛，不自觉地挺直了胸膛。 “老大放心，我一定看好黄金，等你过来！” 水鬼也一脸坚毅，好像要奔赴战场。 “把身上的现金都掏给他俩，回去我给你们补！” 因为是临时决定，周野没给他们准备物资，只能掏空各自的口袋，先应应急。 时间紧迫，那边的船不等人，警察也马上到。 周野叮嘱他们，藏好手枪，并把堂口唯一的大哥大也给他俩带上。 这玩意儿还是黑皮的，又笨又重，充电还麻烦，但紧急联络还是需要的。 就这样一群人分成两拨，迅速离开。 …… 第二天，周野的游戏厅没有开门。 他借口庆功，拉着留在港岛的所有小弟，在游戏厅后面的办公室，喝酒吹牛皮。 从中午喝到天黑。 周野提前做了安排，所有人都有意灌细狗，他早已经不省人事。 “晚上搞不搞？” 有了五百万的黄金打底，丧坤异常兴奋！ 他是知道内情的，知道老大还在关注隔壁乌鸦的药品交易。 “看情况吧，能做就做！牛丸留守，看着细狗，不能让他清醒知道吗？” “是，老大！” 细狗的情报和丧坤的情报不一致，周野果断就怀疑细狗。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对瘾君子，毒虫们有歧视。 因为人一旦沾染了那些东西，就已经不存在底线了。 之所以不处理细狗，就是为了留着他唱一出反间计。 毕竟乌鸦是和炮仗一样地位的老大，如果他怀疑了自己，总是会很麻烦的。 周野带着丧坤和扒皮两人六点多就到了龙虾湾。 只远远一看就知道，丧坤的情报没有问题。 这群黑社会，干什么都迟到。 唯独交易总是喜欢提前蹲点。 周野发现码头边上一辆和他们同款的面包车，车窗外全是烟头，可见已经停了不短的时间。 扒皮前去确认了，确实是乌鸦的人。 “有七八个呢？” “那晚点应该更多，这些只是踩点的小弟，带货的头目也会带几个小弟。到时候踩点的会在外围警戒，头目带两三个去交易！” 丧坤这方面就比扒皮更专业。 周野听了不由挠头，他们人太少了。 虽然刚得了三把冲锋枪，但是闹太大就不好逃走了！ 可要说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交易，周野也咽不下这口气。 毕竟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细狗明显是跟乌鸦有勾结，想给他下套。 他如果不借这个机会报复一下，之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 眼见着时间就要到了，周野决定再赌一把。 只是这次他不准备用运气卡。 运气卡好用是好用，但自己买太少了，还要留一张当作底牌。 “扒皮去给我们找一艘快艇，还有潜水衣。一会儿，你开船接应，我和丧坤行动！” 丧坤当然很高兴，只是扒皮有点不放心。 “老大，就你俩行吗？要不然算了！” “什么算了？富贵在天懂不懂？我看老大吉星高照，跟着老大肯定没问题！” 周野也解释道： “先准备着，行不行动，到时候看时机！” “是！老大！” 扒皮也不再说，转身就去了停船的码头。 这会儿码头已经没人了，他撬几个锁，简直轻而易举。 “老大，我接下来怎么办？” 周野看了看手表，对丧坤笑道： “怎么办？先报警！” “啊？又报警？” …… 晚上七点，警方接到匿名线报，龙虾湾有人进行药品交易。 而乌鸦的马仔，野猪还不知道这个情况。 他刚从一个女人的床上爬起，就迅速赶往了龙虾湾。 早有小弟带着一箱子钱，等着他了。 离交易时间还有半个钟头，他就提前到了指定地点。 野猪太了解自己老大乌鸦了。 你做一百件有功的事，他也不会奖励你。 但你要是做一件错事，马上就会被抛弃。 所以他一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每次交易他都多带人，提前准备，谨慎的不得了。 这次也一样。 野猪先让面包车里的小弟，都散开，在码头周围布了一张网。 然后才带着贴身的四个小弟，去了约好的地方。 眼见黑夜中，一艘快艇，正在逐渐靠近。 野猪先看了看时间，对方又迟到了几分钟。 “这群东南亚人，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准时的重要！只有大家准时了，交易时间才能缩短，才是最安全的！” 小弟们已经习惯了自己老大的关注点，只能陪着笑，也跟着骂两句。 快艇靠近。 卖药的一方，一共四个人，就在船上，根本不下船，只把缆绳在木桩上绕了圈，稳住船身。 野猪也认可他们的这种做法。 让小弟把钱箱打开。 另一个小弟去对方船上检查货品。 对方也派一个小弟上岸，检查钱。 双方都很专业且迅速。 没有问题，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野猪看着自己小弟提着货上了岸。 正是这个时候，一声枪响打破了宁静。 “哔唔哔唔……” 警笛声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 “老大，我们被包围了！” 周围警戒的小弟，竟然不约而同的往栈桥这边跑。 一下子把注意都引过来了。 密集的枪声不断地往这边来。 “蠢货，分开往外跑啊！” 野猪趴在地，稍微观察了形势，立即夺过身边小弟手里的货。 迅速从栈桥上跳下，来到了卖家的快艇上。 指着海面对卖家高喊： “哈瑞哈瑞……” 卖家比他还急，早就松开了缆绳，正费劲地打火。 快艇引擎刚被拉着，还没启动。 海面上传来了汽笛声。 “水警也来了？” 野猪知道逃不过了，立即把船上的两个箱子扔进了海里。 然后抱头蹲在了船舱里。 第38章 内奸是这样用的! 扒皮一个人守在快艇上焦急地等待着，同时朝着枪声密集的地方打着灯光。 刚才路过的水警还特意检查了他的船。 幸好周野之前交代过，不许带枪。 扒皮伪装成一个夜钓的人，混过了检查。 可一会儿水警再回来，怕是要露馅。 那边都打起枪战了，这边还夜钓？ 正在他坐立不安的时候，码头那边的枪声渐渐稀疏了。 这意味着警方的行动快要结束。 他愈发的着急了。 “老大带着丧坤不会也被抓了吧？” “哗啦！” 两个脑袋破水而出。 扒皮立即把手电筒照过去，就见两个穿潜水服的人正在向他招手。 扒皮大喜，立即启动了快艇，不敢开大马力，只能滑行到了两人的身边。 “噗通” 一个箱子先被扔了上来。 扒皮知道，又得手了。 他迅速地把周野和丧坤拉上了船。 夜里的海水非常冷，饶是周野和丧坤两人算是身体素质都不错的，也受不了。 一上船就开始哆嗦。 可这依旧无法阻挡他们兴奋的心情。 “快，回去！” 周野大手一挥，扒皮立即朝着另一个码头开去。 …… 三人去洗了桑拿才回到了游戏厅。 细狗那家伙还在睡。 周野把其他人带到隔壁。 一起查看了钱，一共三百万。 “这钱我先收着，等风头过去再分，没意见吧？” “没意见！” 另外三个的家伙几乎异口同声。 两天连干两场大买卖，属于大丰收了，任谁都忍不住激动。 “老大，你们怎么不把那批货也带上？” 扒皮行动前畏手畏脚，行动结束了，又开始贪心不足。 周野是不打算干卖药的生意，所以没拿。 另一方面就算拿了货，也很扎手。 这种生意外行人插不了手。 行业范围又很小，谁家丢了货，谁家又多了一批货，没两天就全知道了。 周野还没说话，丧坤先开口了。 “扑街！怎么跟老大说话呢？给你脸了？老大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想法，需要你多嘴？” 扒皮赶紧求饶，他可不想跟丧坤吵，这就是个疯子。 “别别别，我就是瞎聊。老大，我不是故意的！” 周野虽然觉得没什么，但丧坤替自己出头，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否认丧坤。 “丧坤说的对，我确实有些想法！既然问了，我就给你解释一遍，但没有下次。” 扒皮也听出了周野的意思，立即变得严肃。 “这批货是乌鸦的，他本来就盯着我们。你们也看到了，细狗，明显是乌鸦放在我们这的内奸！就算把货带回来，我们也根本没法卖！还不如留给警察当证据，把野猪他们的罪行定死！” 扒皮讪笑道：“老大我懂了，我以后不会再质疑你！” 周野点点头，算是过去了。 而一旁的牛丸也终于有机会说话。 “老大，细狗怎么处理？” “你们心里有数就行，不该说的别跟他说！” “切，我本来也看不上他这个毒虫，老大要不然直接做了？” 丧坤一脸不屑，从心底看不上细狗。 周野摇摇头。 “还不到时候，我留着他有用！对了，你的消息来源没问题吗？没泄露是我们吧？” 因为亲自确认了丧坤的消息是真的，所以周野没有追问他的消息来源。 事情结束了，他才察觉了这个漏洞。 “绝对没问题！我一个赌友，在野猪手底下做事！我说请他晚上去元朗玩二十一点，他就说最近活干去不了。我就旁敲侧击了几句，问出了时间地点！” “那他岂不是也被抓了！” “抓了才好，才不会暴露我。大不了我每个月给他送条烟进去！烂赌仔有这好命，我也是讲义气了。” 周野一脸苦笑，不知道怎么评价丧坤这个人了。 烂赌但是有自知之明，冲动吧？还有点急智！讲义气吧？好像也不多！ 不管怎么说事情算是圆满了。 …… 细狗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一睁开眼，就看见丧坤在擦枪。 他立即警觉地坐了起来。 丧坤皱着眉头，呵斥道： “丢你老母啊！赶紧准备，就你还在睡！死粉仔！” “准备什么？” “干你娘！你跟老大怎么说的？今晚八点，浅水湾，干活啊！” “啊，老大要去啊？” “当然去了，那么大买卖！” 细狗心里有些忐忑。 原本他是跟乌鸦那边商量好的，引周野上当，去劫乌鸦的货。 然后乌鸦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拿下这边的堂口，顺便找炮仗的麻烦。 可是他们刚刚才拿下那五百万的黄金，这时候如果堂口被端，那他那份钱也泡汤了。 而乌鸦给他的奖励，也只有两包粉。 越想越不对，细狗立即站起，跑到周野的办公室。 “老大，我们今晚还是不要行动了！” 周野正研究bb机，这玩意儿他那个时代没用过。 听了细狗的话，心里暗道不妙。 这家伙不会良心发现，浪子回头，幡然醒悟了吧？ 那样的话，还要多分一份钱给他。 “为什么？不是你一直提议要劫乌鸦的货吗？” 细狗愣在当场，他刚才一时心急，没有想好理由。 支支吾吾才说道： “今晚预报有雨，我怕跑空了。” 周野松了口气。 “哎呀，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就别怪我了。幸好你没回头，我到时候扣扳机才没有心理负担！” 周野笑了笑，无所谓地说道：“真下雨再说！” 细狗的表情有些难看。 这个时候扒皮进来了，显然有话说。 “细狗，你再去打听一下！看看那边晚上有没有变故，没有变故我们就晚上六点提前去踩点！” “是！” 细狗无奈地走了出去。 扒皮等他关了门，走远了，才笑着开口。 “老大，我打听到了。昨天野猪的人全被抓了，一个都没跑掉。虽然警察没捞到钱，但是那一箱子粉可是实打实的。听说要开发布会，感谢热线市民的举报！” 周野也乐了，也不知自己能不能领个好市民奖。 “你跟丧坤说，戏还要演！如果细狗回来，还是那个说法，我们就真的跑一趟，然后到了地方再找理由结束行动。” “是，老大！” …… 话说细狗来到乌鸦的场子，发现之前熟悉的人都不见了。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有点面熟的家伙，赶紧问道： “乌鸦老大呢？我找他有事！” “有什么事？” 那人不信任地上下打量着细狗。 “是乌鸦老大亲自安排的事，我不能跟你讲！” 那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揪住了他的衣领，不理会他的大喊大叫，拖着他到了一个包房。 “老大，有个肺痨鬼要见你！” 乌鸦正因为丢了一批货而愤怒，自己在包房里嗑药解闷。 一听有人找他，瞪着血红的双眼看了过去。 细狗吓了一跳，赶紧解释： “老大，我是细狗，我们不是约好了今晚的事吗？” 第39章 初遇主角团 细狗回到游戏厅，在门口变换了几个表情，练习了几下，才往里面进。 他跑着来到周野的办公室，满头大汗！ “猫哥，猫哥，不好了！” 周野并没有因为他的紧张有所反应，淡淡地问道： “怎么了？难道乌鸦那批货出事了？” “乌鸦……” 细狗愣住了，颤抖了一下。 “老大你都知道了！” 周野笑了笑，看向旁边的丧坤。 丧坤一把掐住细狗的脖子。 “老大让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说今天乌鸦那边进货，结果昨天他们就交易了？还他妈被警察抓了！” 细狗因为嗑药，身体非常消瘦，又佝偻着身体。 而丧坤一米八九的大个，常年打杀，单手掐着细狗，真的像抓起一只狗。 细狗马上就感受到了窒息，双手拼命地挣扎，离地的双脚也不断地扑腾。 周野看细狗脸色由白变红，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他并不打算直接杀死细狗。 活着的内奸，作用更大。 “行了，让他说两句！” 丧坤这才松手，把细狗丢在地上。 细狗咽了几口唾沫想试试自己的喉咙也没有断，结果火辣辣的疼痛感让他咳了起来。 尽管如此他也不敢迟疑，忍着痛，赶紧解释。 “老大，真不怨我！乌鸦本来是有两批货进来，昨天那批货被抄了，所以今天这批货也不进了，要等风声过去。我可是听到消息立马回来报告了！你不信可以去他场子里打听，现在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乌鸦的人是废物吗？走个货还能让警察抓了！” 周野故意吐槽了一句，然后对细狗说道：“你也不要介意，下次消息弄准点！” “是，猫哥！” 周野摆摆手让细狗离开了。 今天这场戏必须要做，只有展现了自己的怀疑，然后再揭过去才是正常反应。 不然表现得太信任细狗了，也会引人怀疑。 …… 和乌鸦的纠结暂时搁置了。 本来周野打算去奥门找撮毛他们。 炮仗打电话过来说是给他介绍大佬认识，还特意强调了要穿正式一些。 然后小机更新了任务。 “主线任务：与主角团初遇，打击对方自信心！” “这整的，我好像是个坏人！” “你本来就是反派，这是你该做的！” “那行吧！” 周野只带了丧坤，来到了铜锣湾。 两人先去百货商城买了两套得体的西服，花了几万块。 不过看到自己上装的效果，周野就觉得值了。 陈家栋这具皮囊真的挺帅的。 “老大，你要是白点，都快赶上黎明了。” 周野马屁听过不少，但这么直白的夸奖还是第一次。 他有点不好意思，指着丧坤裸露的胸膛说道： “你西服里面不能穿件衬衫吗？” 丧坤骄傲地说道： “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练的胸肌，还要靠它钓马子呢！” 周野无奈，带着丧坤来到东腥龙头七爷开的夜总会。 这已经是七爷在铜锣湾开的第三家夜总会了。 一进大厅，周野就被这富丽堂皇的装饰和宽敞的布局给震惊了。 港岛这个地方，寸土寸金，能买下这么大的场地，真的有钱！ “哦，来了，黑猫，过来！” 离得老远，炮仗就向他招手。 周野走了过去，只见炮仗的上位还坐着一位白发的老人。 不用说，这就是七爷了。 “这位就是我们东腥的龙头，七爷，黑猫叫人！” “七爷好！” 七爷摆摆手。 “我岁数大了，这江山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炮仗啊，你和乌鸦都是我看好的，这两年好好干，谁对社团贡献大，谁就接我的位子！” “七爷你说哪里话，东腥没了您，那不乱套了！” 周野在一旁听着，觉得很有意思。 都说黑社会没礼貌，粗暴，特别是炮仗还号称是脾气火爆。 可听他俩对话，满满都是套路，都是试探，都是语言的艺术。 和周野之前遇到的官场文化没什么区别。 可见江湖也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哈哈哈……” 炮仗一个笑话，逗乐了七爷。 谁能说他是个没心眼的炮仗？ “他妈的，敢坑我们！草！” 这边其乐融融，那边的卡座里就发生了争吵。 一群人要往外冲，被服务员拦了下来。 “黑猫，帮忙看看去！” 炮仗皱着眉头，指了指那边。 “是！” 周野就带着丧坤走了过去。 闹事的是一群小混混，领头的黄毛短发，穿着破烂的牛仔裤，满嘴的脏话。 这让周野联想到主角团。 “怎么回事？” 服务员虽然不认识周野，但看到他和七爷在一起，自然知道是自家人。 “他们叫小姐不给钱！” 周野简直想捂脸，这什么世道？怎么全是这种事情？ 不过他还要忍着这种情绪，冷声问道： “混哪的？敢在东腥的场地闹事？” “我山鸡，红欣小b哥手下的！我怎么知道摸两下就要钱？我还以为她欣赏我呢？” “哈哈哈……” 他身后的小混混还跟着笑。 周野也被气笑了，这多少就是无理取闹了。 他看了看躲在服务员身后的衣衫单薄的女人，转头对服务员说道： “多少钱跟他算清楚，要不然就哪只手摸的，哪只手砍了抵债！” 他这一发话，周围的服务员都围了上来，他们其实都是东腥的人。 “我靠，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吗？我不是不给钱，谁知道你们小姐这么贵？都是出来混的，大不了我说句对不起了！” 山鸡这才紧张，一群人缩到一起，随时准备干仗。 “没钱就提前问清楚！别事后找麻烦！坐台小姐也是人，你想摸就摸？不给钱就算了？那我可不可以先砍掉你的手，再跟你说对不起啊？” “扑街啊！拼啦！” 山鸡见形势不妙，血涌上头，就要拼命。 他也是非常鸡贼，冲着周野就扑了上来。 周野还想着自己今天才买的西装打架不方便。 身边一道黑影就冲了出去，一脚踹在山鸡的肚子上，又把他踢了回去。 周野看着丧坤勇猛地冲进来敌方阵营，不由皱眉吐槽。 “这家伙打架不要命，白瞎了这套西装！” 他挥挥手，身边的服务员都冲了上去。 很快，就把山鸡和他的同伙都揍了一遍。 然后两个服务员拎着鼻青脸肿的山鸡又来到周野面前。 周野看着他的倒霉样子，心想这也算完成任务了。 “这次就算了，下次摸小姐之前，先问问价格！” “我擦……” 山鸡还想反抗，被两边的服务员按着又揍了一遍。 “住手！” 这时夜总会门口冲进来一个长发的帅气的年轻人大喊了一句。 周野心里有了猜测，对服务员说道： “继续啊！谁说停了？” 服务员心想也是，又继续给山鸡嘴巴子。 昊男跑过来撞开了两个服务员，拉住了山鸡。 他仇恨地瞪着周野。 “我是小b哥手下的昊男，能不能给个面子？” 周野笑了。 “要面子，就不该来这闹事！” 第40章 奥门风云 “我要和你单挑！” 昊男愤怒地指着周野。 周野不屑一顾。 “你很能打吗？能打顶个屁用？出来混是讲背景的，讲势力的，你让小b出来谈还差不多！你算什么？小瘪三！” 周野情绪饱满地念完了整段经典台词，心里简直爽极了。 他赶紧转过身去，要不然就笑出声了。 “好啊，跟我谈！” 突兀的声音出现。 周野叹了口气，这就是反派的悲剧啊，装逼总是被打脸。 他转过身来，只见一个矮壮的中年人出现了。 这个不用问，肯定就是小b哥了。 招惹的小的，老大出来平事。 好在周野这边的大佬也在。 “小b啊，年轻人的事，还是不要掺和了！” 周野还没感受到被打脸的窘迫，那边七爷就发话了。 也是，这里毕竟是他的场子。 “七爷，恭喜你啊，这么大的场子！” 小b瞪了周野一眼，就从他身边走过。 周野也不在乎，知道他们老大出马，这点小事肯定就不了了之了。 于是他摆摆手，让人把山鸡一群人放了。 周野回到七爷这边时，就听到七爷跟小b说道： “年轻人火气大，可以到我拳馆去打拳，去拳场上较量输赢！省得闹出事来，不好收场！” “那也行，昊男在我这也是最能打的，正好见识见识东腥的红棍，免得坐井观天！” 小b哥是真的欣赏昊男，走哪都不忘推荐。 炮仗也不服输。 “东腥的红棍也不是谁想挑战就挑战的，黑猫的身手也不错，你们先打赢了他再说！” 老大抬举，周野也不能不给面子，保持着职业的笑容，证明自己丝毫不虚。 “那行，就找个时间，带他们去拳场看看！” 七爷说的拳场自然是黑拳。 所以也不是说安排就安排的。 今天炮仗主要是带周野来在大佬面前露个脸，方便以后的提拔。 周野是感谢的。 …… 回到游戏厅。 周野让丧坤和扒皮准备一下，一起去奥门。 家里就交给了牛丸，一个游戏厅只要没人闹事，两个人还是看的过来的。 “我的这个任务算完成了吧？” “是的，完成的很好！” “那我问一下，你能不能帮我代买一些运气卡？” “不行！商城交易必须由你自己去！” “你们都是系统了，就不能联网，来个网购什么的？非要进入那个不多巷才能买？” “技术上是可以的，但这是故意进行的限制！” “为什么？” “我说了，我们的任务是维持世界的秩序，保持平衡。如果任由你无限制，随时随地地购买道具，你的战力会无限拔高，那么这个世界的秩序一定会被破坏！” “可我没那么多啪啪币，也买不了多少道具！” “规则不是针对你个人的，你没啪啪币是你能力不足，不代表别人没有。任何一条规则的产生，都是因为血的教训，必须遵守！” “又是血的教训？那如果我下次提前囤货，那你是不是可以全部给我带过来？” “不一定，有些道具在某些世界会被限制使用，或者限制使用次数！” “呵！真细致！” 周野这才死了道具流的心。 …… 周野是第二天下午到的奥门。 看到撮毛和水鬼住的小隔间，不由皱起眉头。 “给你们的钱没带够？怎么住这破地方？” 撮毛笑着说：“老大，这不是为了低调吗？我们带着这么多的黄金，怕被人惦记。” 水鬼也默默点头。 知道他俩性格谨慎，周野心里赞许。 又问道：“有打听到什么收货的渠道吗？” 还是撮毛开口。 “老大，我们打听了，这边有不少洗赃的团伙。不过他们抽成比较黑，有些敢要六成！大部分也是四成起。不过他们保证给咱们的现金都是干净的，可以打到银行账户的。” “扑街啊，这也太高了。脑袋别着裤腰带上赚的钱，就这样被人分？” “坤哥，你是不知道，人家都是正经的公司，坐办公室的，自然要剥削我们这些大老粗！” 水鬼似乎受了气，也忍不住跟着吐槽。 “就不能直接卖给当铺？” 周野提供了别的思路。 “当铺我也问了，小件可以，大概压价到八成。但是多了，他们就要跟你签合同要证明文件！” “那赌场呢？” 丧坤说起赌场，眼睛都亮了。 “我知道有些赌场可以用黄金抵押买筹码！他们才不管你的黄金来历！” “那是啊，输完了，就是他们的了！谁会介意自己的黄金脏？” 扒皮立马泼冷水，也不担心丧坤找他麻烦。 周野其实也预计到这种情况了。 如果给他时间准备，整几个皮包公司，洗起赃款就方便许多。 可现实没有时间给他，所以他才想多弄点运气卡，去赌场碰碰运气。 “赌场抵押黄金能给什么价？” “可以到九成，能在这开赌场的都有背景，背后的业务多的很，什么赃物都能洗干净！” 周野考虑了一种可能又向丧坤问道： “不赌不行吗？直接换钱？” “不行，只有你要赌，他们才接受你的质押！而且这种会给你安排内场！就是和别的玩家直接赌，输赢，他们都抽水百分之五左右。” 周野想了想，现在正是堂口建立之初，最需要钱的时候。 四成的抽成太高，让他不得不铤而走险。 看来只能动用最后一张运气卡了。 周野最终决定赌一把。 丧坤自然开心，他本身就是赌鬼。 其他人有些不理解，不过，最近两次的大买卖都是周野主持，且都成功了。 他们也就没再说什么。 …… “小机，我要把运气卡用在今晚的赌博上！” “不好意思，运气卡只能用在单次事情上！你只能用在一场赌局！” “什么？你们玩字眼啊？” “你没看到游戏卡下排的小字吗？最终解释权在系统！你用不用吧？” “行！那等我给你暗示，你一定要激活！” “这个没问题！” …… 晚上一行人就到了丧坤找的一家赌场里。 就像丧坤说的那样，这家赌场愿意让他们把这批黄金抵押在那。 给了他们四百五十万的筹码，并安排了一场赌局。 他们这群人就丧坤喜欢赌博，所以重任就交给了他。 他是又激动，又紧张。 “丢你老母，我还是第一次玩这么大！” “你好好表现！” 周野坐在丧坤旁边，防止他上头。 在场加他们一共四家。 其中一个大背头，桃花眼，披着大衣除了没周润发帅，还真像赌神。 第二位坐着轮椅被人推着，花白头发，嗓子坏了，用一个扩音器抵住脖子上说话。 第三位挺年轻，一只眼，另一只假眼闪着异色，好像看透人心。 那个嗓子不好的人，先说话了。 “你连五百万都没有，就想在这张桌子上坐？你知不知道我们都是谁？” 第41章 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人 “我靠，老不死的，人家都说了这屋起线是300万，老子有整整450万，凭什么不让我坐？” 丧坤一句话把对面的老头干沉默了，他本来就嗓子不好，干脆也不说了。 赌局开始，玩的是德州扑克。 周野是完全不懂，只知道丧坤每次都小心翼翼地跟注，然后就输了。 输了几轮之后，他们的钱由450万变成了300万。 丧坤表情垮了一样，看向周野。 周野疑惑：“怎么了？你不是喜欢赌钱吗？” “我是喜欢赌，可那都是我自己的钱，输了就输了！这次不一样！” 周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等在后面座位上的几个小弟，各个脸色难看。 再看对面老头嘲讽的眼神。 周野半捂着嘴小声对丧坤说道： “这局你不要看牌了！” “啊？老大，你不懂……” “信我，赌一把！” 丧坤眉头紧锁，却也无奈，只能照做。 在收到底牌后，他就用水杯压上，表示不看。 对面的大叔嘲讽意味更浓了。 周野却注意到了左手边坐着的大背头大叔。 刚才周野声音很小，正常其他人是听不到的，但他却做出了反应。 左边的大叔第一轮就扔掉了手中的牌。 而右边的单眼男人，也在公共牌出现第四张后弃牌了。 周野很遗憾，因为通过刚才的牌局，他已经知道，只有他们跟注多，自己赢得才多。 桌面上只剩下丧坤和对面的沙哑老头。 “老头，弃牌吧！留点钱做棺材本！” 丧坤事到如今也放开了，反正已经压上。 “衰仔！你总共也没多少钱，还赢不了我的棺材本！更何况我这局是四个a，你还想赢？” “我靠，牌面就一张a，你哪来四条a！再说四条a很大吗？我还是同花顺呢？” “你做梦吧？你都没看底牌！” “梭哈！” “啊？” 丧坤有些没反应过来地看向周野。 周野对他笑了笑。 “我说一把梭哈，是输是赢，我们都离开！” 周野刚才已经小声跟系统要了运气卡。 运气卡的作用，就是在事件中运气必胜。 这场赌局，周野全程没让丧坤看底牌，就是全凭运气。 对方技术再好，输了运气也不可能赢！ “哈哈哈，好好好，你梭哈我也跟！” 沙哑大叔没给丧坤反悔的机会，直接下了注。 荷官也把丧坤的全部筹码都推了出去。 然后发了第五张公共牌，红桃a。 五张公共牌分别是“黑桃a，黑桃k，红桃k，黑桃j，红桃a”。 沙哑大叔大笑一声，掀开了自己的底牌。 是两张a。 “我说是四张a就是四张a！” “我靠！说来a就来a？” 丧坤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周野心里也打鼓了，但还选择是相信系统。 “开牌！” 丧坤手指颤抖地拿掉水杯，本想慢慢搓一下。 周野却直接给他掀开了。 一张黑桃q，一张黑桃10。 “我靠！关二爷显灵了！” 丧坤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后面的几人也想上前看，却被服务员拦住了。 荷官验牌，丧坤这边的黑桃q和黑桃10，正好可以和公共牌中的三张，组成皇家同花顺。 “皇家同花顺胜！” 紧接着荷官就把中间所有的筹码都推到了丧坤这边。 “小子，你这是狗屎运！” “老鬼，狗屎运也是运，赢钱就行！” “哼！” 沙哑大叔，倒不是心疼钱，只是自认为技术第一，没想到输给了运气。 左边的大背头大叔眼睛亮了，像是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唯有右边的单眼男人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答案，反应很平淡。 “我们走！” “啊？” 丧坤傻眼了。 “老大，咱们运气这么好，不乘胜追击吗？” “就是，赢了就走？牌品不怎么样啊！” “赢了不让走？难道只有输了才让走？这是什么道理？” 周野没有理会对面沙哑大叔的讽刺。 一挥手，让等着后面的小弟们过来，把筹码全部收起来。 丧坤一脸沮丧，却也知道这事他做不了主。 换筹码的时候，又出现问题。 周野他们现在有八百一十万的筹码，但是赌场要把他们的黄金抵450万，还给他们。 眼见着赃物又要砸到手里。 “我可以给你们换八百万的现金，你能告诉我刚才那局，你是怎么赢的吗？” 大背头的大叔走了过来，向周野伸出手。 “我是这里的老板，周天赐！他们都叫我周先生。” “陈家栋，外号黑猫！请问周先生想知道什么？” 周天赐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我这人耳朵好，刚才你们在赌桌上的话不小心让我听到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笃定自己一定会赢？” 周野想了想，笑着说：“是八百一十万现金！” 周天赐笑了笑，摊开双手。 “没问题！需要找个安静的房间吗？” “不用了！” 周野稍微靠近了周天赐，倾斜了身体，小声说道： “因为我运气好！” 这是一句废话，也是一句实话。 周天赐愣了一下，然后讪笑道： “陈先生还是不肯赐教啊！” “我说的是实话！我很肯定自己的运气比他好！” 周天赐认真地看着周野，看不出说谎的痕迹，表情有些失落。 “我信你说的了。我只是没想到，研究了半辈子的牌技，归根到底还是要看运气，这太不公平！” “有没有可能，运气，才是公平的！” 周天赐想了想，又笑了。 “给他们换钱！” …… 终于把赃物给脱手了，还拿到了更多的钱。 几个小弟都很开心。 周野却在出门后，把装钱的提包交给了撮毛。 “你们带着钱，先回去！我要在奥门多待两天。” “老大，你有什么事让我们去做啊！” 周野笑着说：“没事，想起有个朋友有事找我。你们先回，特别是丧坤，你们要押着他回去，别让他在这把钱输光了！” “老大！” 丧坤刚想辩解一下。 周野却摆摆手，转身离开。 …… “小机，你刚说的是什么问题？” “是偷渡者！根据新规定，所有的穿越者都必须绑定系统，是辅助也是监督。刚才那个独眼男人，他透视了你的牌！我却没有发现他身上绑定了系统。再说这是你的独立剧本世界，不可能出现其他穿越角色！” “那又怎么样？特异功能呗！电影里不都是这样的吗？” “电影跟电影还不一样呢？至少在这个世界，不该出现所谓的特异功能，或者超能力！” “那怎么办？” “所以需要你接一个支线任务，调查他，看看他是不是一个时空偷渡者！” “这可不是我们说好的！” “总部对偷渡者有悬赏，奖励的全是啪啪币！就算失败了，我也会给你申请特殊经费！” “你看，小机，我可不是为了钱！” 第42章 稍等，我给你开挂 周野连饭都没去吃。 买了一个猪扒包，躲在赌场门口，等着目标的出现。 他有些激动，这还是他没有接触的领域。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偷渡者？” “各种偶然事件，就像你们小说里写的一样，被雷劈，被陨石砸，被车撞等等特殊的时间，特殊的地点，特殊的事件，都可能让一个人获得时空穿梭能力。我们目前的技术，无法完全屏蔽这种偶然。 如果一个人穿越后安安分分，不影响世界，我们也不会管他。 但很多人穿越后就把自己塑造成主角，通过不平衡实力，破坏这个世界的秩序。 比如有人有超忆症，记住了很多知识，把一个世界的文明照搬到另一个世界，完全扰乱了该世界发展的进程！ 比如有人有反复穿越的能力，来回穿梭，把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带来带去！ 比如有人会法术，跑到唯物世界里，唯我独尊。 这部分人非常危险，就是我们要管控的对象！” “既然穿越有害，可你们为什么还是会让一部分人带着系统穿越！” “这是不一样的，有我们系统辅助，所有的事情都是可规划的。简单的说，偷渡者是扰乱本地生态系统的入侵物种。而系统辅助的穿越者，是为了保持生态平衡而引入的改良物种。 ” “那你们怎么处罚偷渡者？杀了他们？” “不会，但更加残酷！我们会剥夺他们的特权，让他们变回普通人！” “你们为什么选我？我也是普通人！” “不是你骂的吗？老天爷瞎了眼！于是他就睁开了眼！” “啊？” “你以为我们系统归谁管？” “他是？” “随便你怎么理解，反正他是管理者！”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辅助我？不要否认，我感觉得到！” 系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 “其实我骗了你，除了你以外，其他人的系统全是主角系统！你仔细想想，有了系统谁不能当主角？” “啊？” “记得我跟你说的吗？所有规定都是血的教训！我之前也是主角系统，辅助过一个人。他人很好，也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我把所有能开的权限都开了给他。因为我知道他是个好人，不会做坏事！” “他变了？” “不，他还是那个好人。只是，他想让所有人都好，让所有人都拥有公平。他平等地给了所有人超能力，他觉得那样大家就都能完成自己的梦想！” “然后呢？” “然后他又不得不亲手杀死了那些人！那些他的亲人，朋友，那些称他为神的人。那些人拥有了超能力不是互相帮助共建理想家园，而是互相残杀。原来他们要的从来不是平等，他们要的是凌驾于普通人之上！他们认为有了超能力就是有了特权！眼见相熟的朋友自相残杀，他疯了，杀死了所有人。那个世界成了我们的禁地，再也容不下其他生灵！” “唉，权力没有限制就会无限膨胀！” “所以我不想再辅助主角，我只想辅助反派。我觉得反派是比主角更重要的角色，反派就是一个世界的枷锁！就是草原上的狼！” “那你为什么讨厌我？” “还不是因为你那个老好人的行为，和他一样！” “额！” 一阵尴尬地沉默后。 “他来了！” 周野抬头看去，只见那个独眼的男人，搂着两个衣着暴露，身体窈窕的女人，醉醺醺地走了出来。 突然，独眼男人看了一眼周野藏身的墙角。 然后，他推开两个女人。 迅速往另一边的巷子跑去。 “他发现我了，这还是个惯犯！快追！” 周野听了小机的提示，迅速往独眼的方向追去。 刚进入巷子，就见一个黑影，飞上了屋顶。 “我靠！这怎么打？” “不用怕，只是三阶超能！” “什么是三阶超能？” “以后解释，你不是想体验一把无敌文主角吗？先追！等我给你开挂！” “什么挂？” “低阶飞翔加一，速度增幅百分百！力量增幅百分百！身体强度增幅百分百！耐力增幅百分百！……” 周野问了一句已经冲了出去，然后就听到小机在自己耳边念经一样。 他刚迈出一步就发现自己身体迅速变得轻盈，再迈出一步体内火热的力量就涌了出来。 周野似乎找到了诀窍，猛地一跃，身体就像炮弹一样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他也落在了房顶上。 往下一看，好家伙这有三层楼高。 再看前面的黑影，赶紧又追了过去。 “运气增幅百分百！抗毒性增幅百分百！……” 小机还在念叨！ 周野也分不清他给自己增加了什么属性。 反正在屋顶之间来回跳跃，如履平地。 很快就离那个独眼男人，越来越近。 眼见距离不远了，他用力踩碎了一片瓦，踢飞了出去。 “啊！” 碎瓦准确地打在独眼男人的后背。 他吃痛，就地滚了两圈，差点从屋檐边缘掉下去。 好不容易站稳，周野的攻击已经到了眼前。 周野一脚踢向对方那只好眼。 独眼男人愤怒地用双臂挡在脸前，显然知道周野的卑鄙用意。 只是周野的力量太大了，独眼男人感受到双臂剧烈的疼痛，然后身体倒飞了出去。 这次他避无可避地从房顶落了下去。 落地后，他踉跄两步，抵住了墙壁才稳住。 周野也跳了下去，还在半空，又伸脚向独眼飞踢。 这次独眼想再次抬起双臂，却已经没有力气。 周野这一脚踢在独眼的侧颈，把他整个人踢倒在地，再也起不来。 “你问他怎么穿越来的？怎么获得的超能力？” 周野刚想转述小机的话。 独眼男人阴狠地看向周野，满嘴鲜血，说道： “愚蠢的人！你以为系统就是好的吗？世界应该掌握在人的手中！极乐万岁！” 独眼男人脑袋一歪，已经没了生机。 周野张了张嘴，很无奈。 他不是第一次杀人，很清楚独眼男人不是因为自己的攻击而死。 “与你无关，他脑袋里有机关，只要念叨一些关键词，就会死亡！比如极乐万岁！” “接下来怎么办？” “把他的那只假眼摘下来！” 周野有些不适地把那个灰白的珠子抠了出来。 离开了独眼男人的身体，珠子竟然绽放了光彩，变得五颜六色。 “这叫五彩石，是他力量的来源。” “又是一个偷渡者吗？”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声音突兀出现，周野全身紧绷，迅速转身。 只见一个穿着老式西装的年轻男人出现在那，他从上衣的口袋里拽出一个金色怀表看了一眼，哈了口气，仔细地擦着。 “不用怕！我叫来的。你不认识？” “我怎么会认识？” “我是你的系统特派员啊！” 第43章 仰望星辰，脚踏实地 周野皱着眉头，想不起来。 又仔细看了年轻男人的脸，面白无斑，五官标准到像是谁按比例捏的。 “他是伏羲氏，用科技文明的说法，他是多维生物。每个世界都有他的分身，负责在世界之初，传播文明。世界进入正轨后，他就兼职作为系统特派员以及时空快递员出现。” “是你给我绑定的反派系统？” “怎么？不喜欢？除了脾气臭点，他可是独一无二，福兮？祸兮？” “那倒也没有！” 周野赶紧撇清，表示自己没有嫌弃的意思。 “麻烦你把这个五彩石送回总部，另外消除这个偷渡者的影响。” “好的！” 听着小机和伏羲氏直接的交流，周野把五彩石递给伏羲氏，然后愣住了。 小机的声音从来都是只在自己脑海里出现的。 “不用怀疑！” 伏羲氏接过五彩石，另一手还在摩挲他的怀表，并没有张嘴，但周野脑海里还是响起了声音。 “你管他们叫系统，我管他们叫心灵计算机！他寄生在你的心灵深处。只要会心灵感应或者通灵术的人，都可以直接听到他的声音。” “好吧！” 知道对方有读心术，周野不敢乱想，赶紧问道： “接下来怎么做？” “接下来？你自己看着办，我只负责让你回去。” 周野还没理解伏羲氏的意思，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亮。 …… “老大，你有什么事让我们去做啊！” 周野发现自己站在赌场门口，还没和小弟们道别。 他一下子冷汗就出来了，这他妈是时间回溯？ 像是知道他的想法。 小机的声音响起。 “这是伏羲氏的能力！偷渡者的影响已经被抹除！” 周野眉头紧锁，环顾四周像是想找出什么异常。 “老大，你怎么了？你到底有什么事？” 丧坤怀疑自己老大赢钱后高兴疯了，忍不住有些担心。 周野这会儿才缓过来。 “你们觉得刚才的赌局，右手边那个男人，有没有什么奇怪的？” “你说的是独眼龙？那家伙戴了个眼罩，搞得跟海盗一样！牌技也一般！胆子特别小，什么牌都不跟！” 周野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记忆有些模糊，好像有丧坤说的这回事儿。 可另一个更清晰的记忆，还是独眼男人露着他那只灰白色的假眼。 周野呼了口气。 “是我认错人了。今天太晚了，在奥门住一晚，明早一起回港岛！” “太好了，老大，要不要庆祝一下！” 看撮毛一脸猥琐，周野就知道他想什么。 “想玩，你们去玩，我要睡个好觉！” …… 酒店里，周野躺在床上，放松了身心。 “是时间回溯吗？” “看你怎么理解！你会视频剪辑吗？” “懂点！” “他的能力其实就和视频剪辑一样，剪时间轴！” “啊？这么这么……科学的吗？那为什么独眼男人的形象在我们记忆中会出现偏差？他们好像都不知道独眼男人那个假眼的异常！” “这个叫因果倒逆，结果上那颗五彩石已经被送走，所以反溯到前因，那个独眼男人从来没有过五彩石。你们不是有个曼德拉效应吗？就是这样！” “那这个独眼男人还是原来的独眼男人吗？” “是也不是，他的命运被修正了，不再有关于穿越时空和超能的记忆，会回到原来的人生轨迹，成为一个普通人！” “这伏羲氏也太厉害了！” “知道厉害了？那你还敢得罪他？” “我哪里得罪他了？” “你之前不止一次吐槽了编剧，他也是编剧之一！很多剧本都出自他的手笔！” “啊啊啊，你早说啊！我的天！我的世界观！即使之前第一次穿越进本，也没有这次这么有冲击力！我现在感觉我的人生太渺小了，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大？” “所以，你想了解外面的世界吗？” 周野在床上滚了两圈，听到小机的问话，沉默了下来。 他闭上眼认真地思考，考虑了十多分钟，他才开口。 “不，我不想了解。我觉得现在的人生挺好的，来剧本世界刷刷经验，再回到原来的家里，过好自己的日子！” “我之前错了！” 周野没有接话，因为他听出小机的语气里有些愉快地情绪。 “你跟他不同！你没有他那种宏大的愿望！” “这不好吗？” “挺好的，尤其做反派，刚刚好！” …… 第二天周野带着小弟回到了港岛。 带了这么多钱回来，大家都很开心。 只有周野比较郁闷。 小机说给他加的那些属性，都是临时性的，已经没有了。 整半天，就是给了他一张无敌的体验卡。 下次再想狂加属性，就必须撒币了，狂撒啪啪币。 一进游戏厅，就见人来人往，乱糟糟的。 牛丸忙得不可开交，又要收钱换币，又要给人拿烟拿饮料。 “怎么就你一个人？细狗呢？” “老大，你们回来了！” 牛丸一脸惊喜，随后皱起眉头。 “那个王八蛋，昨天我闹肚子，让他看了一会儿，他把收的钱全拿走了，今天也没来！” 周野心里一下子火就起来了。 这个细狗真是个毒瘤！ “你们先帮忙，我们晚点说！” “是，老大！” 到了晚上，店里的人都散去了。 周野正准备给他们几个开个会，讨论一下怎么分钱的事情。 就见丧坤从外面把细狗押了回来。 “老大，这衰仔又再吸毒！” 丧坤把细狗往地上一扔，他就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了地上。 眼神涣散，没有精神。 周野越看越来气，抄起桌子上的烟灰缸朝细狗的手指上砸去。 “啊！” 一声惨叫，吸引了门外其他人的注意。 看到是细狗，大家又都低头做事，不再理会。 细狗这次清醒了，趴在地上向周野求饶。 “老大，我不是故意拿店里的钱，我是瘾头犯了，我下次改，我下次一定改！一定不吸了，一定不吸了！” “你个香蕉吧啦！老大，私吞堂口财物，这是犯了帮规，我看直接三刀六洞！” 丧坤一脚踹开细狗，恶狠狠地样子，吓坏了细狗。 “老大老大，我有情报！我知道乌鸦什么时候走货！没几天了，放过我，放过我！” 周野听他这样说，更是心中冷笑。 “还在给我下套，在我眼皮底下玩内奸那一套，不知道我是玩内奸的爷吗？” “行了！” 周野开口道： “毕竟是兄弟一场，再给你一次机会！” “谢谢，老大，谢谢，老大！” “丧坤，把他拖出去，打五十棍！” “是！老大！” “老大，老大，饶命，饶命啊！” 帮规里本身就有这些刑罚，周野的处置也没有问题。 他要的就是让细狗更加地记恨自己。 更称职地当好这个内奸。 第44章 杀人技 周野带着丧坤来到了元朗。 七爷的这个拳场，外面看就是一个私人俱乐部。 进去之后，有四个拳台。 今天只开放了一个。 七爷手下一个叫阿丁的小弟，负责接待周野。 边走边跟周野介绍。 “这里最热闹的时候，四个冠军拳手同时守擂，一晚上开十几场。现在不行了，有血性的人少了，喜欢赌拳的都去赌马了。” “那今晚守擂的是谁？” “是七爷从泰国找的拳王，颂猜！” “泰拳？” “是的，咱们港岛以前流行国术什么洪拳，咏春，八卦掌。以前帮里的打手都是要找师傅教的，可是国术上不了擂台啊。特别是黑拳，打不好要死人的！所以现在都是泰拳，泰拳狠，都喜欢看！” 周野有些不高兴，他最讨厌说国术上不了擂台这种话。 …… 拳赛是晚上八点开始。 场地里陆续来了许多人，有男有女都拿着赌票，讨论着自己看好的人。 颂猜已经是九次守擂成功，可以说是个大热门。 为了让比赛更有看点。 七爷从各个社团都邀请了打手过来，参赛就有十万块。 打赢了，可以获得一百万。 所以明知道打黑拳可能会死！ 很多混得不好的小弟，还是会来赌命。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混黑道 ，本来就是玩命！ 候场区，颂猜独自占据一角，另一边，十几个年轻人，准备搏命。 “猫哥也来看拳赛？” 周野没有转头也知道是谁。 “昊男哥不也来了！” “上次猫哥可真威风！把我兄弟打的够惨！” “这不能怪我！你管不住你兄弟，你兄弟也管不住他的兄弟，那就只能接受社会的毒打了！” “什么也别说了！我们打一场，如果我输了，以后见了猫哥自动绕路！如果猫哥输了，麻烦离我兄弟远点！” 周野点了一支烟放到嘴上，抽了一口，吐出白烟，然后冷笑道： “跟我打？你他妈算老几？” 昊男身后的小弟一听就要冲上来。 周野这边就丧坤一个，他也不害怕，挺着胸膛挡在了周野身前。 不是周野瞧不起昊男，他那街头打架练出的身手，真不够瞧的！ 最讨厌的是，他是主角，周野还不能真的下杀手。 万一打残了，没法完成主线了。 小机又要跟他啰嗦了。 所以周野特意装了一下，远离麻烦。 “别在七爷地盘惹麻烦，我们走！” 昊男也知道在东腥的地盘，所以很快就制止了手下。 周野现在也算掌握了做反派的技巧，反正就是跟主角对着干就对了。 能赚便宜，坚决不能吃亏！ 用小机的话说，他这个反派，本来就是主角的磨刀石！ 不杀掉主角的威风，怎么能让主角保持进步呢？ 都是为了他们好，相信主角也不会介意，说不定还要感谢他呢！ …… 比赛也在这个时候开始。 泰拳也确实都是狠招。 擅用肘击和踢腿。 这个颂猜也狠辣，被他踢中一下基本就废了。 前几个挑战者，没有一个撑过第一回合的。 这个时候，新上场的男孩吸引了周野的注意。 这个男孩看样子刚成年，十八九岁。 周野看他面相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他是内地人。 男孩叫阿乐，一上场摆出一个八极拳的小架，让周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颂猜也是赢的顺风了，根本不做试探，直接迎面踢腿。 阿乐微抬手用左臂挡住。 可以看出这一腿的力度很大，阿乐咬牙切齿，但是他架住了。 周野微微点头，至少这个男孩的基本功很扎实，平时没有偷懒。 阿乐左手架住颂猜的一腿，右手出拳击打在颂猜的大腿内侧，一击得中。 两人迅速分开，算是对了一招，一人伤了胳膊，一人伤了腿。 颂猜也知道自己的大意了，立马转变了方式。 他一点点踏步试探，变换着方向。 阿乐则以不变应万变，只换另一个胳膊作为前架。 颂猜突然向左踏出一步，做出要向前冲拳的动作。 阿乐刚要招架，却见颂猜又变换了方向，刚刚是个假动作。 还是右脚，颂猜转身侧踢，拉长了攻击长度，用自己受伤的右脚，继续攻击。 阿乐这次抱住了颂猜的脚，想要将他撂翻。 可是这只脚也是陷阱，颂猜借势跳起，用另一只左脚飞踹阿乐。 阿乐两只手都用来抱住颂猜的腿了，想退也来不及。 被重重地踢在面门。 这一脚，让阿乐脸上瞬间变得五颜六色。 最危险的是，他短暂地失去了反应力。 颂猜抓住了机会抱住了阿乐的脑袋，又是一阵连环膝击。 阿乐无意识地用手阻挡几下，却根本挡不住。 周野暗道不妙，这样下去，这个孩子就完了。 “让他们停下来！” 周野对身边的阿丁说道。 阿丁愣了一下，笑着说： “猫哥，没有这样的规矩，上了擂台就是生死有命！” 周野也懒得跟他废话，向前撞开人群，一个跨步，跳上擂台。 一压擂台边缘的缆绳，借着弹力，翻进了擂台。 “哇哦！” 人群中发出尖叫，显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周野抓住颂猜肩膀上，用力一甩，把他扯到一边。 看到阿乐已经满身鲜血奄奄一息。 “把他带下去找医生给他治治！” 周野对台下的丧坤喊道。 丧坤点头，连忙往阿乐这边来。 这时周野感受到耳边一阵疾风。 他想也没想，低头让过，抬腿后踹，正好踢在颂猜的膝盖上。 颂猜连退几步，周野也转过身正对了他。 “猫哥，快下来！七爷看着呢别捣乱！” 听到阿丁的喊声，周野环顾看了看。 才发现擂台的后面还有二楼，只是窗户装的玻璃有些特殊，只有离得近了才能看到里面的人。 他隐约看到那个小房间里围满了人，正看着底下打生打死，开怀大笑。 周野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爽。 他挤出笑容。 “我替七爷把把关！” 周野把西装外套一甩，解开了衬衫的袖子，向上挽起，就像要做一道菜。 颂猜刚才被周野打断，正一肚子火。 本来还担心周野是七爷的客人。 然后他就收到了阿丁的信号，七爷已经同意比赛继续。 阿乐被抬了下去，底下的赌盘也重新开了一局。 颂猜露出了残忍地笑。 不过他还是决定先试探。 他快速向前一步，然后直拳冲击。 这又是一个佯攻，准备收拳回来，再反身肘击。 可他的胳膊没能收回来。 周野直接掐住了他的手腕，用力扣着，反向一拧。 颂猜只觉得自己整个胳膊的大筋被拉直了，然后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旋转。 周野把颂猜的手掰到身后，继续向上一提。 颂猜感觉到剧烈的疼痛，眼泪一下子出来。 他的大筋断了。 周野没有放过他，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把他受伤的膝盖彻底踢断，跪在了地上。 周野看了看二楼的窗户。 挑衅一般，三指掐住颂猜的喉咙，用力一扭。 这人彻底失去了生机。 分筋错骨手，最基本的招式，但要看谁在用！ 第45章 捡了一个支线 “小机，你觉得我是不是变态？” “没发觉！” “我以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扶老太太被讹过钱，救小孩被当成人贩子，抓小偷被抓进警察局，我应该算是个没用的好人了！” “嗯！” “可我为什么这么喜欢杀人？每次杀戮都让我浑身颤抖！不是害怕，是激动！我以前连血腥点的电影都不能看！” “嗜杀，是一种性格，跟好坏无关。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问题吗？一个人杀了另一个人，谁是正义的？如果你杀的是敌寇，他屠杀你的亲友，强暴你的姐妹，毁坏你的家园。你还觉得杀他是一件坏事吗？换种角度，你有嗜杀的性格，在原世界活了三十多年，却没有杀一个人，难道不能称为善良吗？佛家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心中有屠刀，却没有用过，我觉得你离成佛不远了。” “我靠！这话是这么解释的？我怎么觉得你在忽悠我？” “随你怎么想！对朋友待之如春雨，对敌人待之如雷霆，这一点都不矛盾。我一直想告诉你，你就是给自己上了太多的枷锁，才变得瞻前顾后。放下那些主角才有的圣母心态吧，这样，你才能享受反派的不拘人生！” …… 周野在卫生间洗了把脸，白衬衫上的一滴血，却怎么也洗不掉。 “猫哥，七爷找你！” 周野刚出门，阿丁就在门口等着了，眼神里充满了畏惧。 这跟西厂时还不一样，在西厂他们畏惧的是他的权势！ 周野笑了笑，挺喜欢这种感觉。 他被带到了拳台后面的二层。 一进门，以七爷为首的一圈老大随意地坐着，干什么的都有。 炮仗和乌鸦也在。 “七爷好，众位老大好！” 周野打了招呼，没有理会其他人，自顾自地站在了炮仗的身后。 炮仗的脸上笑开了花，举着酒杯看向七爷。 “七爷怎么样？我说阿猫是高手吧！我看帮里的双花红棍就交给他吧！谁要是不服气，尽管找他单挑！” 七爷扫了一圈，见确实没人反对，或者都不敢反对。 他笑道：“年轻人，能打是能打，就是狠辣了一点。这颂猜是我花重金请来的，就这么让你杀了？” 七爷紧盯着周野，显然是想看他的反应。 周野无畏地笑了笑。 “我这也是替七爷把关，像颂猜这种不入流的，万一被其他社团的打手打败了，七爷脸上也无光！” “哈哈哈，那我还要谢谢你？” 七爷干笑两声，表情变得恶毒。 周野不了解七爷，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应对。 干脆也不管他是不是试探，紧盯着他的双眼。 心里想着，他敢找事，就敢当场格杀了他！ 大不了在东腥混不下去，另立山头。 他有信心，这里面的人拦不住他。 “七爷，你不是也说颂猜这家伙贪得无厌，坐地起价吗？阿猫确实是在替你分忧啊！再说今晚爆了大冷门，七爷你日进斗金。我可明说了，人家挑战成功都能拿100万，阿猫自己人，你这奖金可不能少！” 炮仗此时完全和周野站在一起，用开玩笑的方式，缓解着气氛。 “哈哈哈……” 七爷立马笑了出来。 “好你个炮仗！反正你的人是一点都不能吃亏！” “嘿嘿嘿，全靠七爷您大度！” “行，既然大家都没意见。从今天起，黑猫就是东腥的双花红棍，以后帮里的事情，你要撑场面知道吗？” 周野自然就坡下驴，正正经经地给七爷道谢。 “多谢七爷栽培！” 炮仗也是懂人情世故，带着周野给这一圈的大哥，一一敬了酒。 也是告诉他们，黑猫的后面有他炮仗支持。 就连乌鸦虽然脸上极不服气，但也和周野喝了一杯。 这就是黑社会的道理，谁强谁有理。 …… 周野离开了小屋。 在拳手休息的地方，找到了丧坤和依旧没有清醒的阿乐。 “他怎么样？” “老大，帮里的医生说死是死不了，让送大医院，不过醒过来，也废了。” 周野有些惋惜，难得遇到一个资质不错的好苗子。 他盘算了一番。 救，他能救。他还有恢复药呢！ 可一份恢复药，100啪啪币，也就是现金。 关键啪啪币这东西，只能挣，不能换。 而且救了这个阿乐，又要和他诸多纠缠。 小机提醒过他，不要和剧本世界里的人过多的产生感情。 想到这，他嘿嘿一笑。 “小机，你说要不要救他？” “再说一遍，我是系统，虽然我的工作是给你辅助和提示。但你也不能把我当成哈喽kitty，有问题就来找我！” “额，你是想说哆啦a梦吗？” “我只能告诉你，你救他会获得一条支线任务！” “好嘞！” “恢复药我传给你！但是你记住，先稀释至少分成三十份，让他分一个月恢复，这样才不会明显影响这个世界的规则！” “ok！” 周野看着突然出现在旁边桌子上的一瓶药剂，巡视四周，找了一瓶白酒，倒了进去。 里面的酒居然没有变色，药剂也是无色的。 “丧坤，你找人送他去医院吧！我这有瓶独家秘制的伤药，只要他喝了，就会慢慢恢复的。” “是，老大！” 丧坤虽然听话照做，但也好奇地看向周野手中的酒瓶。 他心里嘀咕，这明明就是一瓶白酒，老大是喝多了吗？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老大，扒开阿乐的嘴巴，往里灌酒。 “哥，呜呜呜……哥，你怎么了？” 周野愣住当场，拿酒瓶的手也默默放下。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种地方会冲进来一个奶娃娃。 这个小姑娘才五六岁，一身红色碎花小裙子，白白净净，脑袋上插了一个蝴蝶结。 周野立刻明白了什么。 转过身，低声问道： “这就是你说的支线任务？” “对啊，大反派配小萝莉，多加分！观众会喜欢的！” “顶你个肺！” 他转过身来，发现丧坤正束手无策地看着自己。 “咳！” 幸好他有带孩子的经验，温声说道：“这是你哥？” “嗯，大叔，我哥咋了？你快救救他！” 周野听她口音，这还是个东北姑娘。 “没事，你哥跟人干仗让人撂了，躺几天就好，别难过哈！” “哇哇哇哇……” “你咋还哭上了？别哭了，真的，过两天你哥就好了！不信，你问这个叔叔！” 周野指了指丧坤，丧坤一激灵，看到女孩看向他，硬是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对，听老大的，你哥没事的！” “哇哇哇哇……” “又怎么了！” “他太丑了！” 丧坤扭过头去，心里骂了一万句脏话！ 周野无奈只能蹲下来，用尽手段，好不容易才安抚好这个小姑娘。 并知道了她的名字，叫阿悦。 第46章 计成 周野把阿乐送到了医院。 如果不是需要用医院来掩饰恢复药的功效，他就直接带回家去了。 哪会花这冤枉钱？ 阿悦坚持要和他哥一起住医院。 周野派了牛丸去医院照顾，并定期给阿乐灌那瓶酒。 牛丸这人面善，且会做饭 对他的命令也向来老实照做，从不多言，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 周野成为东腥双花红棍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港岛。 一些想对付他的人，也急不可耐了。 “你是说乌鸦三天后就要接一次货？” “对啊，猫哥，机不可失啊！” 周野用手指敲着桌面，像是在思考。 “我再想想，确定了告诉你！” “猫哥，我听说这次货可不少，不少钱呢！” “我说，我想好了告诉你！” 看到周野眼中的冷意，细狗一哆嗦，讪笑道： “是，是！” “出去！把门关上！” “是，是！” 细狗小心地把门关上，表情立即变了，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又怕被其他人看到，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匆匆离开。 周野等到门下面的黑影消失，才拨通了电话。 “喂，我是黑猫，定在三天后吧！” “对，我有空！” …… 晚上，游戏厅已经关门。 只有周野和他的小弟们在办公室开会。 周野掏出两张钞票递给细狗。 “去，给我买条烟！” “啊？” “怎么？” “哦，我现在去！” 等细狗出了门，周野才开始讲。 “三天后，炮仗哥让我帮忙接货，可偏偏乌鸦也这个时候接货！” “老大，怎么办？我听细狗说，乌鸦那批货足有五百万那么多！” “是啊，老大，你之前的钱也没分，我们快揭不开锅了！” “扒皮你说什么呢？” “我不就说说吗？” “行了，这次乌鸦的货劫回来，就分钱！” “太好了！” “太好了！” “可是，老大，你不是要替炮仗哥干活吗？” “不耽误，你带队去劫乌鸦的货，我自己去炮仗哥那里！” “我们的人是不是太少了！” “没事，我们有冲锋枪呢！你们去之前，先调查清楚，最好见到人和钱，再动手！我有点信不过细狗，到时候让他跟我一起！” “行，我们还是老规矩，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撤！” “没错，安全第一！” …… “猫哥，烟买回来了！” 细狗先敲了门，再进入。 周野把烟分了，才说： “细狗，我们刚才商量了，你说的那笔生意我们做！” “太好了！猫哥你可算想通了！” “行了，这两天你带丧坤了解一下情况，时间，地点，人员配置！先说好，如果对方人太多，我们就不做了！明白吗？” “明白，当然以兄弟们的安全为重！” “行，那就这么定！” …… 三天后。 丧坤带着撮毛，牛丸，扒皮，水鬼一大早就把枪支准备好了。 三条长枪全带，其他人带手枪就够了。 丧坤押着细狗也打听过了，乌鸦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负责走货的人不多，怕引起注意。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几人还特意去了一个偏僻的岛上熟悉了枪。 周野是在晚上时，才通知的细狗，要他跟着自己。 细狗表情略显慌张，迅速又换上了笑脸。 晚上七点，他们坐上了一辆轿车。 “阿丁啊，是你来接我啊！” 副驾驶的阿丁，立即回头讨好地看着周野。 “猫哥第一次替帮里做事，七爷让我照应着，主要是我跟帮里的大小都脸熟好说话。当然，其实他们现在也知道您的大名，没人敢跟您捣乱！” 阿丁说完又回头给司机指路。 细狗一见阿丁就觉得不妙。 听了他的话像是被枪击中了一样，哆嗦了一下，想到了什么，满脸的震惊。 然后他就想拉开门下车。 可是他的手腕被周野钢铁一样的手指拿住了。 “他们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周野随意地说了一句，阿丁再次回头。 “当然是您一招分筋错骨手，直接要了颂猜的命啊！七爷也是因为这样才点了您做帮里的双花红棍！” 细狗看了一眼自己被箍住的手，又看了一眼周野。 周野微笑着给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立即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再也不敢有其他心思。 下了车，外面已经有小弟等候了，把周野围在当中。 周野也就放开了细狗。 阿丁问道：“猫哥需要用枪吗？” “带了！” 周野从腰间拿出一把手枪，直接上了膛。 细狗连忙摸自己的腰，才发现竟然忘了带枪。 他想开口要一把，结果没人理他。 所有人都随着周野往栈桥上走。 他也被裹挟在其中，不得不跟随。 周野到了最前面，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了。 阿丁以为周野着急，吐槽道：“这些东南亚人，从来没有准时过！” 周野笑了笑。 “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说法！” “是嘛！常年接货的都知道！” 正说着，远远的一艘快艇来了。 船上挤了六个人 领头的又黑又矮，船还没停稳就跳上了栈桥。 他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周野勉强能听懂。 阿丁用英语介绍道：“这是我们猫哥，七爷的意思以后让他多多参与！” 又跟周野说道：“猫哥，这是蟹哥！” 周野调侃道：“嘶！做螃蟹容易横死啊！” 阿丁一脸错愕，周野摆摆手表示自己在开玩笑。 又用蹩脚的英语说： “很高兴认识你！再见！” 阿丁忍不住笑了。 “猫哥！英语不是你这样讲的，还是我来翻译。” 这位蟹哥明显和七爷有长久的生意来往。 交易很顺利，阿丁简单验了货，就把他带来的一箱子钱递了过去。 蟹哥也没怎么数，就带着跳上了船。 “哒哒哒……” 冲锋枪在夜里亮起火焰。 周野迅速拉着阿丁压低了身体。 阿丁吓坏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船上的东南亚人也还没走，听到枪声，各个掏枪在手。 周野看时机正好，悄悄地踹了一脚抱头蹲在旁边的细狗。 细狗突然受到攻击，惊吓之下失去平衡，往旁边的船上摔去。 东南亚人正紧张戒备，看到一人往船上跳，相继开了枪。 “东南亚人杀了我的人，是他们出卖了我们？” 周野一句话，周围的小弟转头往船上看。 果然见到刚才和周野一起来的小弟死在了船上。 靠的比较近的小弟立即就开了枪。 船上的人也开始反击。 周野喊完那句话，就拉着阿丁滚进了旁边的水里，才避免了被两边夹击。 “猫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躲在栈桥底下，暂时安全。 阿丁满肚子的疑问，冒了出来。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跟他熟吗？问问哪得罪他们了？” “我……” 阿丁探头看了一眼，发现东南亚人枪口猛烈地喷着火光，面露狰狞，立即又缩了回来。 “算了，我也不熟！” 第47章 驱狼吞虎 三天前的晚上，游戏厅后的办公室。 等门下的影子消失，周野才停住了话，指了指门口。 离门最近的扒皮，缓缓打开了门。 检查了门两边没有藏人，细狗确实走了，才重新回屋。 “哈哈哈……” 大家相视一笑！ 周野又重新说道： “任务其实跟刚才说的差不多，只是我带着细狗去帮七爷走货，你们去准备劫走货款！ 乌鸦上次货被警察抄了，心里肯定不平衡。知道炮仗哥也来了货，绝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既打击了对手，又肥了自己的机会。可惜他不知道，他劫的是七爷的货！ 你们要在八点之前到达那附近的水面，伪装一下，当做是夜钓的吧！ 我们这边枪一响，我会想办法消耗东南亚送货的人员。这样等他们趁乱逃走，你们在附近迅速堵住，截杀他们。 拿到钱，就立即上岸。乌鸦的另一批人估计还会在另一个码头假装接货，等我们上钩。你们不用理会，直接回来，经过乌鸦的地盘，在他场子里闹一闹，露个脸！就算完成任务了。” “老大，乌鸦都要劫货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假装走货？不怕人手不够吗？” “一方面是怕我起疑心，细狗如果这个时候告诉我计划取消，我一定会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另一方面，也给他自己做证明，证明他的人都在另一个地方接货，而没有去劫货！ 嘶！这样说，他可能会动用别人的力量！以防万一我们最好有一个内应！不需要是核心人员，也不需要打听什么，只需要帮我们验证一些消息就好！” “我我我！”丧坤高举起一只手说道：“我前两天去看了阿彪！” “阿彪是谁？” “就我的赌友，上次跟野猪一起入狱的那个衰仔！” “嗯，怎么了？” “老大，你不知道！乌鸦这个扑街，太不是东西了，连安家费都贪。阿彪说家里都断粮了！我一时心软就给他家里送了钱，谁知道碰到了他的妻弟。一聊才知道，他的妻弟阿孝，也在乌鸦那，只不过阿孝是个酒保，没跟他们混！阿孝不爽乌鸦很久了，正准备辞职！我去找他让他当我们的内应！” “行，看准了再跟他说！” “好！” “也不需要告诉他太多。通过几件事验证了，才能信得过！” “明白！” “老大！如果乌鸦不上当怎么办？” “那也没什么？我这边枪不响，就当无事发生，你们就当夜钓了！” …… “当当” 细狗敲了门，才探出猥琐脑袋。 “猫哥，烟买回来了。” …… 枪声逐渐嘈杂。 周野听到了快艇启动的声音。 他探头一看，东南亚的蟹哥开船逃跑了。 船上只有三个站着的了。 周野放心了不少，对阿丁说道： “他们要的是货，给他们吧！” “开什么玩笑？七爷会要了我的命！” “你不给，外面的人迟早攻进来，也会没命！你听，全是连响的，我们的火力根本顶不住。货给他们，只要还在港岛，七爷还能找不到？” 阿丁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丢他老母，老子不受这个罪了！喂，把货扔出去，给他们，叫他们离开！” 阿丁从栈桥下出来，对着旁边的小弟喊。 大家都忙着回击，第一次没人听到。 阿丁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才有一个机灵的小弟，把装货的箱子，丢了出去。 很快对面的枪声就消失了。 黑暗中也看不到晃动的人影了。 周野爬到栈桥上，想抽支烟，无奈发现已经全湿了。 …… “你们是废物吗？” 七爷几十岁的身子差点跳起来迪斯科。 周野学着阿丁的样子不敢抬头。 房间里炮仗也在，野猫是他的人，就是要处理也要他见证。 “七爷，你消消气，这也不能怪阿猫，他没经验！” 阿丁瞪大了眼睛，合着是我的问题了。 他刚准备辩解什么。 周野噗通一跪，毫无心理负担。 露出满脸的懊悔。 “七爷，是我的错，我愿意认！” “阿猫，你胡说什么？七爷不会怪你，快起来！” 七爷瞪了炮仗一眼，又转向周野。 “你什么错？” “我刚才大概想明白了。是我的一个手下，叫细狗。我一直怀疑他和乌鸦有勾结。这几天他撺掇着我去劫乌鸦的货，被我发现是乌鸦的阴谋，他故意设了圈套，引我去钻。所以我今天派了小弟去砸他的场子，想报复一下他。为了防止细狗告密提醒乌鸦，我就把他带在了身边！我哪想到乌鸦这么大胆，一定是通过细狗发现了我们在接货，然后派人来劫了七爷您的货！” “对了，那个细狗一直鬼鬼祟祟，当时还想抢送货人的船离开，结果引起了误会！被打死了。” 阿丁在一旁立即证实了周野的话，毕竟错，是别人的才好。 七爷却是看向炮仗。 “是乌鸦做的？” 炮仗连连摆手。 “我可不知道啊！我是和他不和，但也不会拿这种事陷害他！” “七爷，其实很好验证，刚才的枪战总要死几个伤几个，我们现在去乌鸦的场子查查他的人！还有，他自从上次被警察抄了，一直没有补货。只要关注之后他有没有货卖也就知道了。” 周野继续加码。 七爷终于忍不住怀疑了。 “把车叫过来，我们去看看！” 周野跟炮仗坐一车，一路上可以看出炮仗很开心。 到了乌鸦最大的一个酒吧，这也是他小弟最多，他经常在的地方。 还没进门就看到门口一片狼藉，里面空荡荡。 七爷皱着眉头走进了乌鸦的办公室。 乌鸦也正烦着，见到七爷也有些不耐。 “你这个时候来干嘛？” 七爷听了更恼火。 直接开门见山。 “听说你劫了我的货？” 乌鸦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周野。 “丢你老母，你小子诬陷我！” 说着他就要冲上去教训周野。 可上前一步，看到周野无所谓的笑。 心中一寒，想起颂猜死时的惨状。 他硬生生地放下了拳头。 七爷也没心情理会乌鸦的滑稽。 继续说道： “把你的人都叫来，我要验验！” “妈的，你说叫就叫！我也是老大好嘛！” “乌鸦，怎么跟七爷说话呢？” 炮仗这时也添柴加火。 “草！”乌鸦一肚子火，掀掉了旁边的桌子，却也忍了下来。 “行，七爷，刚刚是我不对！我现在叫人！” 哗啦啦，办公室门口很快就挤满了人。 七爷让阿丁上前认人。 阿丁看了一圈，畏惧地看了一眼乌鸦。 “还有些小老大不在！” “他们让我派出去干活了！” “干的什么活？” “接货！” “我怎么听说，接货是假的？” “妈的！”乌鸦又看了一眼周野，对着外面的小弟喊道：“都他妈愣住干什么，打电话让那几个蠢货回来！” 因为还要等着，周野这才说话。 “乌鸦哥，你这场子怎么了？” “你还敢问？不是你的小弟来砸的我的场子吗？冲锋枪啊，很威风啊！” 周野凝重地看向七爷。 瞧，我没说谎！ 第48章 分钱!分家!分女人? “七爷，全在这了！” 乌鸦的人全都回来了，阿丁辨认了一遍，没有缺失。 周野心里明白，乌鸦确实是借助了别的人。 七爷脸色一青，气哄哄地走了。 虽然没有达到最好的效果，但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 周野也拉着看热闹的炮仗哥，赶紧离开。 免得乌鸦发了狂，群殴他俩。 …… 事情最终不了了之，七爷再气，也没有把罪责全怪在周野头上的道理。 毕竟，周野只是一个撑场面的，底下办事的都是他自己的人。 而且，他相信乌鸦是清白的吗？ 人生就像一片落叶，在埋进泥土之前，少不了还是折腾。 周野办公室里的现金，快堆不下了。 抢乌鸦的三百万，抢七爷的八百万，拿黄金赌来的八百一十万。 找了一个天气晴朗的晚上。 周野开大会，分家产。 在座的都是经过考验的人了。 撮毛，丧坤，扒皮，水鬼，牛丸。 所以周野也没有拐弯抹角。 “今天分钱，按照江湖规矩，我是领头人，拿三成，你们分七成。有没有意见？” “老大，大气！” “没，老大万岁！” “老大我爱你！” “谢谢老大！” “老大，我我没意见！” 看到他们激情四射，周野也轻松一笑。 “不过，我有个提议，这次只分一部分，留下一千万！” 周野还真不是贪心。 这个世界的钱对他没用！ 真的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他能带走的，只有陪葬品，还是要能带在身上的部分。 周野停顿了一下，见大家没有明显的失望，反而期待地看向他。 又继续说： “我打算成立一家公司，做正经生意。咱们也请个白手套，找个黑律师，把赚的卖命钱，变成能放到阳光下的合法资产。我们是黑社会，不能以后让你们的孩子也是黑社会。这个公司大家按比例入股，依旧是我拿三成，你们分七成。” 周野拿了支烟放到嘴边，见他们还在巴巴地望着自己。 “你们倒是自己说说，有没有想法？” 丧坤嘿嘿一笑，给周野点了烟，自己也点了一根。 “老大，我虽然不懂你说的，但我知道你说的对！咱卖命挣的钱，你都给我，我也是送进赌场。不如搞个公司，将来我有了孩子，还能有钱供他读书！我听你的，老大让我向东，我绝不向西。” 周野看向其他人，他们也都认可地点头。 “行，那我就自己决定了。公司开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牛丸开家店。牛丸的手艺大家吃过，到时候分店开满港岛，还能缺钱？” 牛丸有些泪目，他是老实人，平时很少有自己的意见。 偏偏周野记住了他的事。 “第二件事搞条船。水鬼，把你村里相熟的朋友叫出来。这个行当黑白两本账。黑的，偷渡，走私，白的货运，捕鱼。” 水鬼咧着嘴嘿嘿一笑。 “第三件事扒皮，你的手艺不用也浪费，我给你搞个开锁公司。正经钱你赚着，同时搜集情报也方便。” “老大老大，那我呢？” 丧坤一把拉开要跟周野道谢的扒皮，急迫地问。 “你啊，你可厉害了。我打算成立个电影公司，专捧你做武打明星！” “噗，老大！”扒皮忍不住笑惨了，“他这个模样，还武打明星，我看拍三级还差不多！” “靠！”丧坤一把推开他，不过又想到什么，自得地说：“老子就是拍三级也比你强！” 周野任他们打闹，又看向撮毛。 “你还是当我们的白纸扇吧，黑白两本账要有信得过的人看好！” 撮毛点头，笑着说：“跟着老大，怎么都行！” …… 阿乐出院了。 连医院里的医生都觉得自己的医术神乎其技。 习武之人最重恩仇。 阿乐一见到周野就梆梆地磕了几个响头。 妹妹阿悦，一脸茫然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这么激动。 可也跟着学着，有模有样。 周野无奈，有些缘分牵上了，就不好割舍。 他也了解了兄妹俩的来历。 其实也没有什么意外的。 他们父亲犯了罪，逃到香港。 后来母亲去世了。 阿乐听说自己那不负责任的爹在香港混得不错，就来找。 结果发现他们的爹已经成了别人的爹。 阿乐也硬气，既无养育之恩，也就断了父子之义。 周野没有让兄妹俩去他们的老巢，游戏厅。 也没答应阿乐想进社团的请求。 让他们跟着牛丸去开店，这才是正经生意。 …… 都过了一个月了，七爷终于想起还欠周野一百万的奖励。 周野也开上了跑车，西装革履地带着众小弟来到了七爷在铜锣湾的夜总会。 港岛的夜总会基本都有代客泊车的业务。 一进门，丧坤把几把车钥匙递给门口的小弟。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沓现金，蹭蹭蹭抽了几张，随意地丢给人家做小费。 叼着烟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车顾好，不然把你腿打断！” 周野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好好说话，回去把你的白毛给我染回来！” 丧坤不见生气，反而笑道： “不是老大你让我当明星的吗？我练演技呢！” “滚！” “好嘞！” 依旧是阿丁。 “不好意思，猫哥，七爷有事！只能派我来招待兄弟们了。” 一进门，包间里的茶几上已经摆满了各色酒和果盘，显然准备充足。 其他人都随意坐开，阿丁拉着周野谈事。 “七爷是还怪我丢了货？” “怎么会？我不是也好好的吗？七爷的意思，以后就不麻烦猫哥接货了。七爷把这个夜总会交给猫哥打理，店里的流水您拿一成。” 周野也不傻，这意思，入账的酒水钱有他一成，没入账的黑收入居然一分不给。 阿丁见周野思考，赶紧拿出一个手提箱，打开来。 “这是上次你赢颂猜，获得的奖励，七爷又加了五十万。” “我怎么听说有人说我的外号不吉利？七爷才不让我接货的。” 阿丁一脸尴尬，赔笑道：“七爷也不信这些，这钱你收好，出来混不就为了这个吗？” 周野最终接过箱子随手放到一边。 然后他举起酒杯。 “麻烦跟七爷说一声，七爷的好，我记下了。” “哎哎，这就对了。” 阿丁举杯和周野碰了一杯。 他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然后，他神秘地笑了笑，拍拍手。 一个金光灿灿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带着一队花枝招展的小姐走了进来。 “这是夜总会的妈妈桑，丽姐。七爷说了今天就是让弟兄们玩开心，也让她们认认你这个管事！” 周野知道今天的风月是逃不掉的，本来就是要修补和七爷的关系，再拒绝就不好了。 看到几个小弟也跃跃欲试。 周野随便点了一个，让他们放开了玩。 只是他自己暗自留了量，半场就开始装作人事不省。 全部人都在这，要是让人一锅端了，才难看呢！ 第49章 惊雷 周野被两个服务员架着抬到了楼上的客房。 这一路他嚷嚷着要和丧坤拼酒。 到了房间，女人给了两个服务员小费，让他们离开。 关上门，女人把周野的箱子放到一边。 开始给他解领口，袖口，还有腰带。 然后从旁边拿了瓶白水给他灌了一些。 周野是眯见了那个瓶子之前没有开封，才喝了一些。 之后，女人似乎也不知道干什么了。 站着盯了周野半天，才坐到床边，慢慢凑到了他的脸前。 周野刚才就被女人廉价的香水所包围，很不喜欢。 这会儿，女人凑过来，反而闻到了她身上原本的味道。 他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 虽然周野在原本世界也交过几个女朋友，对这种事并不陌生。 但是他有洁癖。 不是第一次不第一次的问题。 是跟自己的女朋友怎么样都可以，跟陌生人，不行。 周野直接坐了起来。 女人有些错愕，然后羞红了脸。 周野下了床，又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 然后拎起箱子，准备离开。 “你不记得我了？” 周野皱起眉头，回头看了一眼女人。 “我们认识？” “我，那天你帮我出头！打了那群流氓！” 周野想了一下，才想起，她是被山鸡占便宜的坐台小姐。 “那不是为了你！而且我最讨厌英雄救美，然后以身相许这种桥段！” “所以，你不是嫌弃我，是不喜欢我用这种方式报答你？” 周野无法理解女人的逻辑。 “我记得我点的不是你？” “我跟丽姐说，我们俩是老相识，所以她就让我陪你！你以后是我们的直属领导，她不敢得罪你！” 周野从钱箱里拿出一沓钱，放到旁边的台子上。 “我不管你什么理由，反正告诉别人，今晚我在你这过了夜。” 然后他就推门离开了。 刚到走廊关上门，还没松口气。 “老大！” 黑暗中，水鬼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 “我刚才听你和阿丁聊天，知道你跟七爷还有隔阂，所以害怕有意外！” 周野也想起，刚才一群人中只有水鬼，一直关注着他和阿丁。 他笑了笑，对水鬼非常满意。 水鬼一向和牛丸一样，话很少。 但他做起事情很利索，是个有城府有脑子的人。 温柔乡是英雄冢，连丧坤这家伙都忘了戒备，水鬼实在难得。 周野认为他一定能成大事。 “你做的很好！不过，今天没事了！你接着玩吧，我先回去！” “老大，我和你一起吧！” “不用，你还不信我身手？你去玩吧，也不用拘着。” “是，老大！” 水鬼送周野安全上车，才又返回自己的房间。 他不是不好色，但有些事，更重要！ …… 周野变得忙了起来。 他让撮毛赶紧招小弟，最好是原来几个人推荐一下。 先是游戏厅需要人接手，渡船，开锁公司，也都在同时进行。 幕后的主公司需要等找到合适的白手套才能开始，这个倒是不急。 牛丸的餐厅也不需要他操心。 最关键就是帮七爷看场子的事情。 钱还少，事儿还多。 他一天要跑好几趟。 才干了半个月，周野感觉自己都要老几岁。 这天七爷不知道为什么又要见他，约在了他负责的夜总会。 一进门，丧坤照旧给每个服务员发钞票，一副暴发户的样子。 周野却在大厅里遇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他看了一眼女人工作服上的胸牌，上面写着“前台侍应，宁倩”。 第一次知道了她的名字。 “你怎么在这？” 宁倩羞涩答道： “我不坐台了！不好意思，我又借了你的名头，狐假虎威了。这是最后一次！” 周野却没有什么反感，正好丧坤发钱发到宁倩。 他一把把丧坤剩下的钱全部抽走，塞给了她。 “挺好的！” 说完，不管丧坤八卦的眼神，拉着他往里面走。 包间里，七爷，炮仗都在。 “我查出来了，的确是乌鸦吞了我的货！” 七爷的眼神充满了杀意。 “你替我杀了他，以后他的地盘都归你！” 周野看了一眼炮仗，见他点头。 也就答应了下来。 “好！” “需要多长时间？” “两周！” “这么久？” 周野笑了。 “想必七爷也希望他死的合理，死的安安静静吧！这个事要是泄露出去，估计帮里要翻天了。” 七爷对周野的话有些不满，但还是挤出笑容。 “你是炮仗推荐的，我相信你，两周就两周，别留下把柄！” “七爷放心，这事儿我亲自办！除了我们三个，没人会知道。” …… 周野出了门，满脑子都在想着七爷的用意。 两个星期，都够他杀乌鸦十四回了。 他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权衡利弊。 丧坤也见自己老大出来脸色不对，在外面也没法问。 正看见一个小妞往老大怀里撞，刚想提醒，却发现是老大的老情人。 周野确实心不在焉，所以撞到了宁倩，才回过神。 “哦！七爷要杀你！” 宁倩没想到被撞到这么疼，但还是忍着痛小声提醒了他。 “什么？” 周野脑子如惊雷炸开。 他拉住要走的宁倩。 “你说什么？” 宁倩惊恐地看了看四周。 心想：“你是不是傻啊！我都装作和你不熟，小声提醒你了。你怎么还大声喊出来了？” 可她还是不忍心，又小声说了一句。 “七爷要杀你！你快放我离开！” 周野终于反应过来，二话不说。 一把把宁倩扛在了肩上。 “哎，你干什么？” 他扛着宁倩就往外走。 丧坤看着这一幕惊呆了，给自己老大竖了两只拇指。 老大不愧是老大！ 周围的服务员都见证了这一幕，却没人敢上前阻拦。 不过，周野还是丢下了一句话。 “跟七爷打声招呼，这个女人我要了！” “哎，哎！” 宁倩在周野的肩上挣扎了两下，根本动不了，也就放弃了。 周野把宁倩放到了副驾驶，看着一脸懵的丧坤，无语道： “你还不打车去？” “哦，明白！” 周野启动了跑车，车上只有他们两个，宁倩才开口问： “你到底要干嘛？” 周野一边开车一边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知不知道，电影里，像你这种身在敌营，为了报恩，给主角偷偷报信的小角色，会死的很惨？主角拿到你的消息还要忙着跟敌人周旋，有正事儿，也没工夫顾到你！很容易你就会被敌人抓住，然后折磨致死！你的死也不过是给主角增加一道伤疤，用来体现他的悲情色彩。观众会为了主角哭泣，但与你无关！” “我不知道，我很少看电影！你是说，我是小角色，你是主角？” “不！恰恰相反，你幸运的一点在于我是个反派！我没主角那么多顾虑，我也不需要身边的人死完了，才下杀心！只要那人有想杀我的苗头，对我来说就足够了！我也绝对不会留下一个弱点在敌营，让敌人拿住来威胁我！” “我懂了，我是你的弱点！” 第50章 黄蜂尾后针 因为游戏厅离得太远，周野的办公室已经改到了牛丸开的餐馆，上面一层。 小弟们来开会可以品尝到牛丸的手艺。 周野自己找空闲也会下去去跟牛丸学习做菜。 这一点初心，他从来没忘。 周野找凳子坐下，点了支烟，也没让宁倩坐，就直接问道： “说吧！你怎么知道七爷要杀我的？别跟我说，是你偷听到的？七爷门外站着小弟，你是怎么进去的？” “我就是偷听到的，不过不是偷听七爷的话，而是偷听到了阿丁的话！” “阿丁？” “他跟丽姐是老相好！” 周野揉了揉额头，不想评价阿丁的品味。 “继续说！” “丽姐虽然是妈妈桑，但也算是夜总会的小姐。所以阿丁每次来找她，为了省钱，不走公账，都是偷偷在特意留给七爷的包间里……” “我不想听这些细节！” “不是你让我说的吗？我不说详细点怕你不信！” “你讲重点，我自己会判断真假！” “今天丽姐让我给他们送瓶酒过去，我送酒准备离开，就听到了他们提到你。我就听了两句。阿丁跟丽姐吹嘘，说都是听了他的建议，七爷才下决心一石二鸟，让你和乌鸦两虎相争。” “他要杀乌鸦我能理解，为什么杀我？” “丽姐也是这样问的！” …… “阿丁，既然七爷要杀黑猫，为什么还要让黑猫管事？还给他钱？” 阿丁倒了杯酒笑着说： “这就是七爷的高明之处，谁会想到笑着给你送礼的人，手底下握着一把刀？这就叫黄蜂尾后针！嘴上甜甜蜜蜜，屁股一转就要毒杀人！” “那黑猫怎么得罪了七爷？” 丽姐倒在阿丁怀里像是一个天真的小女孩。 “哪有什么得罪？七爷说黑猫这小子太厉害，他掌握不住！” “这就要杀人？” 阿丁冷笑。 “你不了解七爷，七爷岁数大了，打又不行，脑子也迟钝了，全靠多年的威望掌握东腥。他又贪恋权势，不愿意下台，所以最讨厌不按他意思来的人。你还记得小柳吗？” 丽姐点点头。 “我有印象，当年七爷很喜欢她！后来，突然就没见她了。” 阿丁幽幽地叹道： “就因为当时没了七爷喜欢的白兰地，她擅自换成了威士忌，七爷就把她沉海里了。” “天哪！这太可怕了！” “不怕，不怕！他要杀的又不是我们！我给他出了主意，既然乌鸦是头降不住的老虎，黑猫也是头降不住的老虎，那两虎相争，总会有所损伤！” “这，炮仗能愿意？” “他凭什么不愿意？你不要被他平时大大咧咧，待人宽仁的表象所欺骗，他这人最会隐藏！七爷说了，杀了这两头老虎，他就是下一任龙头！” “哎，我的天啊！这打打杀杀，什么时候是个头？” “快了，等我攒够钱，我就带你离开！” ……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这么重要，这么详细的情报，就这样让你听着了？” 宁倩有些无奈。 “爱信不信！不信就让我回去，我找证据给你看！” 周野眼神变换了几次，这么多人都看着他把宁倩抢来。 她已经和自己一条战线了，让她回去，就是送死！ 房间里气氛有些尴尬，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阿悦的声音。 “猫大爷！牛大爷问你吃不吃牛丸，刚打好的！猫大爷？猫大爷！猫大爷，你在吗？不在，我走啦！” 周野无奈地拉开房门。 就见阿悦瞪着她的大眼睛，绷着嘴，踮着脚尖往里瞅。 “你带这位姐姐下去吃饭，跟你牛大爷说，让你几个大爷晚上全都来我这开会！” “我记不住！” 周野以手扶额，“你带这个姐姐下去，让她跟你牛大爷说。” “好嘞！” 宁倩一脸不愿地经过了他的身旁，然后面对阿悦又露出甜美的笑容。 “姐姐带你下去！” 看着宁倩拉着阿悦往楼下走。 周野想关门，又忍不住提醒一句。 “没我的允许，不要离开！” 宁倩没有回头，阿悦却转回一半身体。 挤着一只眼睛，给他比了个ok！ 周野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教的她，好的不学，光学不着调的。 反身回去，关了门。 “你都听到了？她说的是真的吗？” “恭喜你获得主线任务更新，请在半个月内火速上位！” “你这等于没说，按七爷说法，我杀掉乌鸦也能在半个月内上位！” “是吗？” 小机一提示，周野立马反应过来。 “不对！我杀了乌鸦，我就等于落了个把柄在七爷手里。他随时可以把我丢出去！我就算到处跟人说，是七爷要杀乌鸦，可人家也得信啊！他可没给我任何证明。可反过来，如果我和乌鸦联手，我杀炮仗，他杀七爷，我们俩就是互相有了把柄！这才是真正的合作！” “你不考虑事情的真相了？” “等拿住了他俩，自然就有了真相！” “还是要说一句恭喜，你越来越适应了！” 周野终于理清了头绪，事情就简单了。 他心情变好，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咳，我有个疑问，如果我要做比较私密的事情，你是不是也一直在？” “你是问上厕所，洗澡这种私密，还是生物交配这种私密？” “交交交……配？你说的这几种有区别吗？” “对我来说没区别，对有些人来说是有区别的。” “都包括！” “放心！我非常有职业素养！这些事我都会自动屏蔽！” “放心个鬼啊！话说你有性别吗？” “有啊！我的性别是π。” “什么鬼？是你自己定义的吧？喂！” “不是，你现在无法理解而已！” “好吧，我也不想理解！” …… 晚上周野“亲生”的几个小弟都过来了。 只是没想到，阿悦，阿乐和宁倩也在房间里。 牛丸挠挠头： “最近忙着店里装修，我们图方便，都住在老大你的房间里！今天忙忘了！” 周野还能说什么？ “无关的人都给我进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出来！” 几个人看来看去，没人动。 周野只能一个个点名。 “老大，怎么我也进去？我还可以帮忙的！” 牛丸有些委屈，他可还没想退帮！ “让你进去，你就进去，废什么话！给我看好他们！” “是，老大！” “猫大爷，那我尿尿怎么办？” 周野刚拿点姿态，阿悦一句话，又给他干破防了。 阿乐可算是机灵了，赶紧捂住妹妹的嘴，把她抱进了屋里。 这一折腾，周野刚才酝酿的情绪都没了。 看了看面前几张熟悉的脸，想想一起经历的事。 又觉得哪还需要说什么苟富贵勿相忘的空话！ 他握紧了拳头，抵在面前的桌子上，上身微向前倾。 “我打算和乌鸦联手杀七爷和炮仗，谁赞成？谁反对？” 第51章 你死之前，我都在给你机会 “老大你给我两天，我去干掉他俩！” 丧坤最先表态，却被扒皮拉住。 “你行了，要干掉他俩容易，关键是怎么消除后续影响。最好能把他俩的地盘弄过来。所以老大才想找乌鸦合作对吧？” “乌鸦和七爷的矛盾已经有了，我们再推一把，让他跟乌鸦打起来，我们浑水摸鱼，转回头吃掉炮仗！” 而水鬼总是一鸣惊人。 撮毛也成熟了不少，跟水鬼商量道： “我们人少，新来的小弟怕是用不上，不如花钱策反一批二五仔，一旦被策反，他们对付自己老大会比我们还狠！” 周野无奈地笑了。 “你们就没有心理负担吗？毕竟一个是我们老大，一个是我们大哥大！” “切，老大我只认你，他俩老东西早该让位了。” 丧坤是一点都不怵。 周野又看了看其他人，点点头。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还是都听我安排。我还是要先见见乌鸦！” 其实要杀了七爷和炮仗，周野有很多办法。 两个黑老大的防卫力量，还能比得上皇宫？ 重点在于，主线任务是要上位。 …… 乌鸦最近得了一笔横财，却高兴不起来。 他很清楚七爷已经对他不满了。 这让他十分的不安。 他在自己的酒吧包间里，和小弟闹腾到半宿，才有了困意。 赶走了所有小弟，就躺在包间里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黑猫拿着枪指着他，恶狠狠地说道： “七爷，让我来杀你！” 猛然惊醒，乌鸦从沙发上坐起，却发现身边有一个黑影。 立即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手枪。 周野见乌鸦醒来，手中的匕首一下扎到他要摸枪的手前面。 “你尽管试试，是你拿枪快，还是我抹你脖子快！” “你要干什么？” 乌鸦的额头渗出了汗，他却真的不敢动。 周野杀颂猜的时候，他就在那面玻璃后面看着。 “七爷，让我来杀你！” 乌鸦感觉自己脑子嗡的一下懵了。 周野也不着急，就等着他自己想清楚。 果然，乌鸦还是江湖经验丰富，很快就醒悟了过来。 他轻松地笑了笑，手颤抖地从手枪边缘离开，拿起桌上的酒瓶，倒了两杯酒。 他把其中一杯，递给周野。 “你想怎么合作？” 周野满意地接过酒杯，乌鸦总算是不笨。 “因为某些原因，我们俩现在拥有共同的敌人，我也希望弄死七爷和炮仗！” “哈，我的荣幸！” 乌鸦干了一杯酒，缓和了紧张，又自己倒上。 “猫哥，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我全力配合。” “你上次劫七爷的货，是不是动用了别人的力量。” “哈哈哈”，乌鸦一副你懂的表情。 “我跟红欣的大哥熊有联系，他想借我的手除掉最近比较拽的小b昊男他们！我想借他的手除掉炮仗！” “好，那你跟他联系，让他杀了小b哥！” “为什么？” “让他嫁祸给炮仗！算是投名状。然后昊男他们肯定想给他们老大报仇。这个时候，不管炮仗出什么事他们的嫌疑都最大！” “我靠！” 乌鸦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激动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我以为你光能打，没想到这么毒！早知道，我可不找你的麻烦！” 周野抿了口酒。 “还没完，先杀了炮仗，七爷一定会警觉！我们到时候可以利用和红欣的矛盾，刺杀七爷，然后依旧推给红欣。不过这事要你来做，我只要炮仗的地盘。龙头之位，你自己去抢！” 乌鸦脑子一转，露出冷笑。 “七爷这边自然由我来负责，我这有个人，非杀他不可。” “你说的是谁？” “我可不能出卖他，等你杀了炮仗，我给你们安排见面！” 周野想了想，还是提醒道： “我希望你不要背信，你的地方，我能进来一次，也能来第二次！” 乌鸦咽了口唾沫，勉强笑道： “放心，咱俩那点过节，怎么能比得上龙头之位。” 两人击掌为盟，算是达成契约。 …… 周野做事情不喜欢拖。 小b哥在街上被一个小混混捅死后。 红欣就传出了是炮仗为了多年前的地盘之争，杀了小b。 当天晚上，周野就带着丧坤，扒皮和水鬼，出了趟门。 四个人在黑暗的走廊里，抽着烟，听着房间里男女女女的声音。 偶尔对视一眼，都会露出玩味的笑。 到了后半夜，房门打开，一个半裸的女人探出了头。 丧坤拿出一个布包，小心地打开，露出里面一把匕首。 他给女人比划了一下握刀的手势。 “右手！” 女人点点头。 “喂！” 女人正准备进去，丧坤又小声叫住了他。 猥琐地笑道：“他怎么样？” 女人撇撇嘴。 “现在睡得跟死猪一样，就这还一对三呢！” 说完就进屋去了。 几个男人在走廊里努力地憋着笑。 没两分钟，女人再次开门出来。 把那块布包的匕首，还给了丧坤。 丧坤迎着月光看了看，匕首刀刃根部留有清晰的大拇指指纹。 两天后的晚上，炮仗从七爷的家里出来，一路上心事重重。 七爷的意思，让他催催黑猫，快点杀了乌鸦。 可他知道，那样的话，就彻底暴露了自己。 到时候，黑猫察觉到自己被坑，肯定会找他麻烦。 如果最后黑猫不死，他跟黑猫的那点情分，怕是不够。 “砰！” 一声巨响。 炮仗的车被横向一辆面包车撞到，又撞到了旁边的电线杆，停了下来。 炮仗坐在后排也狠狠地撞到了前面的座椅，有些头懵。 他还没理清情况，枪声响了，他的司机死了。 一个戴着头套的黑衣男人，拉开门坐在了他的旁边。 炮仗想跑，向外看了看，发现自己车旁边围着几个黑衣人，各个端着枪。 “你是哪位大哥？请饶小弟一命！小弟要是哪得罪了你，我给你赔罪！” 炮仗拱着手，像个磕头虫，哪还有个大哥风范。 周野拉下头套。 “黑猫？” 炮仗一声惊呼，然后更害怕了。 “我我我，都是七爷的主意，我也不想！我我我给你求过情的！我打算提醒你的！……” 周野叹了口气。 “你觉得我一定会杀你对吧？这就是我俩的区别！我在这之前从来没想过，你会害我！其实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我对你还是下不了手的！可你自己就承认了！” “没，我没承认！我……” 炮仗突然从口袋掏出一把手枪，指向了周野。 周野戴着手套的手，握着把匕首。 在炮仗掏枪之时就有准备，等他手抬起，迅速划断了他的手腕。 又反手割破了他的脖子，鲜血喷洒了出来。 手枪才掉在地上。 “其实就在刚才，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杀你！我还在想，也许可以给你一条活路，让你帮我对付七爷！” 第52章 来自十年前的子弹 “警方通报，26日晚铜锣湾发生一起谋杀案件，死者为外号炮仗的黑帮头目张大炮。目前警方已经锁定凶手是同为黑帮分子，外号山鸡的赵二河，并对他进行全港通缉。警方认为这和最近帮派之争有关，特提醒市民，注意安全，夜晚不要在外逗留！” “七爷，红欣的人杀了我老大，您这龙头不管？” 面对周野的质问，七爷有些烦躁。 “那个山鸡不是跑路了吗？我们能怎么办？” 周野看了看周围坐着的其他老大，冷笑道： “社团如果不管，那我可就动手了！我既然坐了炮仗哥的位置，就要替他报仇！反正我和红欣，不死不休！” “靠！炮仗哥劳苦功高，为社团流过血，挡过枪！让一个红欣小弟干了，难道让他们把小弟交出来就了事了？人家都拿枪指着我们了，还当缩头乌龟？大家都知道我乌鸦和炮仗不和，但就这件事，我支持黑猫，支持社团与红欣开战，为炮仗哥报仇！” “对，我也支持！” “支持！” “妈的，爬我们头上拉屎了！” …… 七爷捂住头痛的脑袋，摆摆手。 “随你们！” 说完他就离开了会议室，阿丁赶紧跟上。 东腥的老大见龙头离开，肆无忌惮地讨论了起来。 周野和乌鸦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眼神。 …… 七爷不是不管，而是群雄激愤已经压不住了。 这就是他这个龙头和这些堂口老大的不同。 堂口老大要带小弟，他们更重视这种面子，意气，他们就是靠这种东西来收拢人心的。 而他这个龙头，更重视生意。 一旦他和红欣开战，他的生意必然会受到严重影响。 相比之下，死个炮仗算什么？ 唯一麻烦的是，他现在没法要求黑猫去杀乌鸦了。 这一点，让他有些不安。 可无论如何都要先解决目前的危机。 所以七爷约了红欣的蒋先生谈事情，希望先从上层把这件事的影响消除。 “七爷，要多带点兄弟吗？” 阿丁在驾驶位扭过头问道。 七爷想了下。 “不用了，越少人知道越好，就你跟我吧！约在热闹的地方！” “是！” 其实这个时候七爷应该带一个能打的，以应付突发情况。 但最合适的黑猫，他已经信不过了。 尖沙咀的一间有名的咖啡馆里，谁能想到，两个着名的帮派头子在这里喝咖啡。 七爷很满意，悄悄来，悄悄走，最安全。 蒋先生也只带了一个保镖，昊男。 他虽然是二代，从小家境优渥，但在帮派做事很久了，难免也养成了直来直去的性格。 “山鸡我已经从社团除名了，你们要找他报仇我不管，但让我抓他交差，不行！” “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 七爷笑道。 “可是现在下面的人火气很大啊！” “那炮仗杀小b哥的事怎么算？” “昊男，闭嘴！让人看了笑话！” 蒋先生向七爷歉意一笑。 “年轻人，比我们冲动多了！” “是啊！” 七爷也感慨一句。 “这样吧！” 蒋先生大度地一摆手。 “七爷的面子我给！我回去就让所有人都通缉山鸡！但抓不抓得到，我不管！” “要的就是这个面子，我回去也好有个说法。至于小b哥的仇，你们尽管私下找黑猫，他既然是炮仗的继任者，理所应当担起这样责。只要不摆在明面上，我们东腥不会管。” “七爷明理！” 蒋先生笑着和七爷碰了碰咖啡杯。 正在这时，昊男看到一个穿大衣戴墨镜的男人从门口进来。 他立时警觉。 然后就看到那个男人，掀开大衣露出里面的手枪。 “蒋先生小心！” 昊男一把将蒋先生按倒在地，然后掏枪在手。 那人没有给他任何间隙，直接开枪，对着这边的咖啡桌连续打光了一个弹匣。 咖啡厅本来就人多，一下子就乱了。 “砰” 又是一声枪响。 昊男赶紧一边拉着蒋先生向里面躲藏，一边想向门口开枪。 可是很多人往门外跑，让他有些顾虑。 犹豫了一下，那个男人就已经随着人群消失了。 昊男赶紧查看蒋先生，还好虚惊一场。 “七爷！七爷！” 躲藏在另一边桌子后面的阿丁，却突然大叫起来。 蒋先生示意昊男去看看。 他们走到那个竖起的桌子后面，看到七爷身上中了几枪，但致命一枪，是在心脏上。 七爷眼睛睁的老大，死不瞑目。 阿丁抬起头，恶狠狠地看向他们。 “是你们泄露了行踪？” 蒋先生有些无语，也没心情和一个小弟拉扯。 于是，他带着昊男离开，今天的谈判算是泡汤了。 …… 炮仗死后，七爷死之前的某天晚上。 乌鸦的酒吧包间里。 “怎么会是你？” 周野万万没想到，要杀七爷的人是阿丁。 “怎么不会是我？” 阿丁笑着问道。 乌鸦给他俩倒了两杯酒递了过去。 “我在他身边等了十年，就在等这样一个机会！” 周野接过酒，听着阿丁的叙述，并没有打断。 “十年前我还是七爷夜总会里的服务员，认识了七爷身边的小柳姐。我们是老乡，她对我很照顾。那时乌鸦还没上位，他老大叫雷豹。雷豹也是个火爆脾气，对七爷很不服。他又能打又够义气，在年轻的小弟面前很有威信。七爷那段时间很恼火，总是发脾气。有一次夜总会里的白兰地没了，可七爷点名要喝白兰地。我很害怕，但小柳说没事。她就替我送了一瓶威士忌过去。后来小柳死了，被七爷沉进了大海！我从那时起，才加入帮派，慢慢地到了七爷的身边。” 周野听着这段故事，却想到了其他的事情，一切都合理了。 “所以，宁倩听到的，的确是你故意让她听到的！” 阿丁笑了。 “我知道她是你的相好，才和丽姐演了一场戏！” 周野没有刻意点出他的错误，因为没有意义。 “那次劫货？” “我那次不知道乌鸦要劫货，要不然肯定会提醒他！” “你其实可以直接跟我讲的，我不喜欢被别人牵着走！七爷和炮仗要杀我的事，你确实没有说谎？” 看到周野眼中的冷意，阿丁连连摆手。 一旁的乌鸦解释道： “我可以作证，你知道我老大雷豹怎么死的？就是炮仗听了七爷的命令做的！所以当阿丁跟我说，七爷让你杀我的时候，我真的吓得睡不着觉！可又听说他又要杀你，我才明白自己还有了一线生机。” 周野闭眼思考了一下，他们所说确实没有错漏，尤其是炮仗最后已经算是承认了这件事。 他的事到这，算是了了。 “后面的事交给你们了，已经和我无关。但我提醒你们，不要做过头了，嫌疑甩给红欣就够了，没必要做太实，容易让人看出破绽！” 看着周野离开的身影，乌鸦问：“你怎么说？” “他能把山鸡定死！我们也能把罪名套蒋先生头上！这样，你借着对付红欣，才好上位！” 第53章 局外人 七爷死了，在和红欣龙头蒋先生见面的时候死了。 东腥和红欣的矛盾一触即发。 乌鸦获得了几位老大的支持成功上位。 打着为七爷和炮仗报仇的口号，和红欣冲突不断。 这也是周野为什么不争取龙头之位的原因。 第一，他没有乌鸦那样的人脉，无法获得其他老大的支持。 第二，东腥龙头就是一个烫手山芋，处理不好，就会陷入无尽地麻烦。 所以他只接收了炮仗的地盘。 谁都知道他是炮仗最得力的马仔，炮仗的那些小弟也对他心悦诚服。 周野让撮毛盘查了炮仗的账本。 他名下有三家地下赌场，两家夜总会，四家麻将馆，还有七家洗浴中心。 这些东西都有帮会的股份，所以周野也没动他们。 只是禁止了卖药的生意。 为了弥补这部分的损失，给小弟们有个交代。 他选择和众合帮合作，买卖军火。 虽然这方面港岛的市场有限，但他打算向外拓展业务，比如中东。 港岛就是一个大型中转站，货物买进来，再卖出去就是钱。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总之在这个东腥和红欣矛盾激化的风口浪尖，他选择站在局外。 三个月后，阿丁买凶杀害七爷的事情终究是暴露了。 昊男的主角光环也好，个人能力也好，竟然抓住了当天的枪手。 也证实，那致命一枪是阿丁开的。 幸好，阿丁提前跑路出国养老去了。 没有把周野和乌鸦牵扯出来。 乌鸦也只能收敛了野心，和蒋先生握手谈和。 …… “恭喜你，《港岛风云》第一部《蛟龙入海》正式完结，请继续第二部《只手遮天》。” “好的！任务目标呢？” “继续压制红欣主角团的发展，让昊男认识到黑帮残酷逐渐走向转型。” “哎，他到现在还没意识到啊？他在干嘛？” “谈恋爱啊！” …… 五年后，港岛进入了九十年代。 周野穿着一身板正的西服，在路边吃着臭豆腐。 “猫大爷，宁倩姐姐为什么出国啊？” 十一岁的阿悦，穿着校服，背着厚重的书包，舔着冰淇淋问道。 “她说想见见外面的世界！” “可坤大爷说，是你不愿意和她生宝宝，她才走的！” 周野瞪了一眼阿悦，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又说错话了，吐了吐舌头。 周野在心里把丧坤杀了一万遍。 “你就不能学点好的？马上都要国小毕业了，各科成绩有没有都拿a？想好上哪个学校了吗？升学考能不能过？” “咯” 阿悦打了个空嗝。 “猫大爷，你让我学点好，跟谁学？” “跟……” 周野想了想，自己身边哪有好人。 “跟你哥啊！” “我哥不是让你派去警察局当卧底了吗？” “你！” 周野赶紧捂住了阿悦的嘴巴。 “你这死丫头，什么话都敢说？你哥当警察那是为了匡扶正义，除暴安良！跟我可没有关系！” “那我们今天还去牛大爷家蹭饭吗？我想吃火鸡大娘做的叉烧饭！” “不去了，今天有人请吃盒饭！” 正说着，一辆豪车停在了他们身边。 两个西装男人走了下来。 “猫哥，乌鸦老大有请！” 领头的戴着金边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是阿孝啊！你也出头了！听说你现在是乌鸦的头马？” “头马不敢当，都是乌鸦老大看得起。” 周野随意一笑，带着阿悦就上了对方的车。 阿孝坐在副驾驶，回头跟周野聊天，不时地扶着眼镜，显得有些拘谨。 “猫哥，要不要先把太子女先送回去？” “不用！” 周野看了一眼阿悦，见她还在好奇地往车外看。 自从阿乐去上了警察学校，就把阿悦丢给他。 本来周野也是想把阿悦往好里教，但周围人都是黑社会。 想让她进入贵族学校弹钢琴跳交际舞，那是比登天还难。 而且，混黑道的，家人难免会被波及。 与其把她保护起来，成为一个脆弱的傻白甜。 不如让她提早见识到黑道的残酷，磨砺成为一个强者。 “阿悦啊，一会儿吃饭，你要吃快点知道吗？那个乌鸦大爷，爱掀桌子！” “嗯！” 阿悦郑重地点头，周野看她干劲十足，也忍不住笑了。 …… 东腥这两年也在转型，成立了一个东腥货运集团。 所以乌鸦的总部，总算不是在酒吧里，而是在写字楼租了办公室。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有三个人。 乌鸦，黑猫，阿悦。 “我说猫哥，叫你来谈事，你带个孩子干嘛？” 周野捡了一根雪茄，剪掉两头放到了嘴里。 阿悦机灵地拿起旁边的打火机，给周野点了火。 周野满意地吸了一口，才说： “我可不是来谈事的，我是带孩子来吃饭的。你有什么事不会跟丧坤和撮毛谈？你不知道我这两年不管事了？” 乌鸦一脸无奈，却不敢发火。 这些年，他还会偶尔做梦，梦到黑猫拿着枪指着他。 “七爷，让我来杀你！” “饭我已经叫小弟去买了，但事儿必须跟你谈！” “随你！” 周野一副你爱讲不讲的样子。 很快，有小弟推门进来，带来了一大堆的饭盒。 乌鸦干脆从主位上下来，和周野面对面，一起吃了起来。 周野示意阿悦赶紧吃，自己也动筷子，在一堆饭盒里挑自己喜欢吃的。 乌鸦见他们吃的香，才开口说正事。 “猫哥，你也知道，社团这几年尤其困难。先是和红欣冲突损失了很多。还没等恢复，这两年条子跟疯了一样查我们的场子，卖药生意一落千丈。几乎每月的货，都要被条子抄走一半。进货也困难。东南亚的供货商不知道什么原因，都不愿意和我们合作。好不容易找个合作者吧，路上又被水警查。” 周野把烧鹅腿夹给阿悦，自己又拿了另外一个。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的场子很久不卖药了。” “就是因为你没卖药，所以才发财啊！社团七个堂口，就你这几年势头最猛。你几个马仔也是各个独当一面，让人羡慕。那个水鬼现在就是水上一霸，我靠，我们的货，能不能进来还要看他的脸色。扒皮，明明是三只手，还他妈干起了安防系统，听说那个打劫金店的叶技欢就是栽在了他的系统上。还有那个牛丸，开个牛丸店竟然开得满港岛都是！” 乌鸦突然指着桌子上一个饭盒。 “呐，这也是他家的！” “他们几个现在都是正经生意和社团无关，人家是够义气还叫我一声老大，但他们发财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当我不知道，他们谁的生意没你股份？好，就算他们几个从良了，那丧坤和撮毛看的是你的生意吧？整个港岛就你家能把军火卖的中东去！你跟我说你不赚钱？” “所以你说这么多想怎么样？” “猫哥，会费能不能涨点？” 第54章 盘踞 周野心中暗笑，社团这些年生意不好，他当然知道。 尤其是卖药的生意，很多都是他举报的。 阿乐毕业后，进入警局能飞速升职，都得益于他的线索。 当然，他这么做也不光是为了阿乐铺路。 而是希望警察的目光都放到禁毒上，而忽视他的生意。 每次警察大规模查抄药丸的时候，他都在异常忙碌地运送军火。 他笑的是乌鸦好不容易当上龙头老大，却不会做老大。 乌鸦还是原来的思想，抢地盘，抢生意，所以才会跟红欣冲突不断。 提高会费这个做法也很可笑。 各堂口要给总堂上缴会费，这个比例并不低，高达50%。 问题出在账本上。 各堂口真正赚钱的生意都是犯法的。 谁会记得清清楚楚等着警察来查。 都是有个差不多的底账。 上缴的会费也是糊弄一下，根本不可能把所有生意的流水都报给总堂。 哦，我在自己的地盘卖包药丸要告诉你，卖包维c片还要告诉你？ 所以各堂口给的会费，其实都是缩水过的。 以前七爷在的时候，会经常查账，大家不敢太过分。 乌鸦上位后，忙着跟红欣抢地盘，忽视了这一块，到如今已经成了烂账了。 想纠正也已经来不及了。 乌鸦就算调了比例，人家该给你那个数，还是那个数。 周野笑了笑，无所谓地说道： “你是龙头，想调就调。” 乌鸦刚松了口气，周野又补充道： “只要大家没意见，我也没意见！” 乌鸦心里又是一口气沉下来。 “猫哥，我不就是想让你带个头吗？七大堂口，只要你同意，他们我都能搞定！” 周野看旁边的阿悦吃的满嘴油，给她擦了擦嘴，平淡地说道： “我要是先开这个头，不是等于逼人家做决定吗？你还是先问过其他人吧！我保证，他们同意，我也同意！” “啪嗒！” 乌鸦手中的筷子摔了出去，脸上的笑意没有了。 门外的几个小弟听到动静，推门而入，一脸懵圈。 阿悦吓了一跳。 周野拍拍她，让她继续吃。 “猫哥，我好声好气把你请来，多少给点面子吧？” 乌鸦看了看进来的小弟，似乎多了一些底气。 周野也吃好了，放下筷子，拿纸擦了擦嘴，又拿起一只筷子擦了擦。 “这个面子，我不想给，怎么办？” 乌鸦看到周野平静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注意力全在他手上的筷子上。 心里有些恐惧。 可是这么多小弟看着，他也不想下不来台，只能硬挺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吵闹声。 “滚开！” 丧坤推开了堵在门口的小弟，带着一群人，来到周野的身后。 “老大！” 先和周野打了招呼，才对乌鸦说道： “乌鸦，我给你脸了？你请我老大吃饭，为什么不通知我们堂口？” 乌鸦也火了。 “你个衰仔，我是帮派龙头，请你老大吃饭还需要通知你？” “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心？谁请客吃饭在办公室里请？” “你！” 乌鸦也无言以对，他本来就没打算请吃饭，只是找黑猫过来谈事。 谁知道，变成了这样。 周野见阿悦也吃好了，事情也差不多了，才开口。 “丧坤，你先后边站着，怎么跟龙头说话呢？” 丧坤默默地站了回去，对乌鸦的眼神丝毫没变。 “这样吧，你的提议我回去考虑考虑。毕竟是撮毛管账，我总要问过他。” 周野给了乌鸦一个台阶。 乌鸦赶紧接住。 “行，都是为了社团的发展，都为了大家嘛！” 刚出了乌鸦的公司，周野就踢了丧坤一脚。 丧坤还以为老大对自己刚才的表现不满。 结果周野说道： “你下次再跟阿悦胡说，你看我不揍死你！怎么？最近没跟我对练，皮痒了是吧？” 丧坤嘻嘻哈哈道： “我跟阿悦说的事多了，我哪知道哪些不该说？” “滚！” 周野又给了他一脚。 “让他们今晚的都到我家！” “是！” …… 周野在山上买了一栋别墅。 平时几个小弟也都会来玩。 今天叫他们来是为了商量事情。 牛丸的老婆火鸡已经带着阿悦去玩了。 几个男人还在喝着酒，打边炉。 “老大，真的要给乌鸦面子？” “毕竟是龙头，闹翻了总不好。” “明白，那是会费比例上调，会费是真给，还是假给？” 周野笑了，撮毛这个“管家婆”，习惯了抠抠搜搜。 “按原来的多加一成吧！毕竟我们的生意还要靠他们打掩护！” “哈哈哈……” 大家都会心一笑。 水鬼笑着说： “那天乌鸦的货用我的船，前脚他们交易完成。后脚，我就抢了货款，让人把那带货的东南亚人沉了海。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人家不愿意和他合作！” 水鬼一向沉稳，但周野还是提醒道： “要注意分寸！别因为小利，影响了大生意。” “老大放心，我的船队，黑活和白活是分开的。做黑活的都是自愿的，我也都有交代，钱给够，谁出了事情，谁自己担！嘴严的，家小我照顾，敢乱说的，那就让他们一家团聚。” 周野也不多做评价，因为混黑道的本来就都不是好人，水鬼的做法还是讲道义的，该给的安家费都给够了。 像乌鸦，连安家费都不给。 “现在看你们也算都走上了正轨，记住我说的，黑道早晚要完，能脱手的尽快脱手，捞够了就撤，明白吗？” “明白！” “老大！我的生意还没起色呢！” 丧坤一开口，大家又都笑了。 周野给他开了一个电影公司。 谁知道他真的亲自上阵，拍了几部三级片，结果全部扑街，没有一个赚钱的。 “你这家伙，便宜让你占了，还想赚钱？” 扒皮最爱挑衅丧坤，当即开口取笑。 丧坤也不惯着，又在饭桌上动手动脚。 周野无奈，笑着说： “电影公司你不要管了，交给马乔治，让他招个好导演，你不要参与任何电影的制作，就收钱行了。” 马乔治就是周野的白手套。 现在任职他名下华佳投资公司的总经理。 他是个港大的高材生。 因为失手打死了一个流氓，虽然被判无罪，但被黑帮盯上了。 是周野保住了他，并给了他一份工作。 另一个华佳公司的法律顾问，也是周野的私人律师，陈嘉和，也是这种情况。 因为打输了某老大的官司，一家老小都被黑社会绑票了。 也是周野帮忙解决的。 现在两人所运营的华佳公司，就是周野最大的资产。 各个渠道赚的钱都会流入这个公司，然后投资出去，经过几轮周转变成干净钱。 陈嘉和跟他保证过，绝对合法。 今天之所以没叫他俩来吃饭，就是为了把他俩和自己这群人分开。 来保证这个公司一直是干净的。 看着大家都兴高采烈，周野敲了敲桌子。 “我想退休之前，再搞件大事！” 第55章 穿西服的流氓 九龙某洗浴中心。 雾气弥漫的浴池里，只有两个宾客。 他们俩分开坐着，又不太远，背对着背，也能听清对方的话。 “最近有消息吗？” 年纪稍大的中年男人，擦了把脸，始终注视着浴室的入口。 另一个年轻一点也却显得更沧桑。 “能有什么消息？他整天不是学做菜，就是接孩子，根本不像一个黑社会大哥！” “他是不是你还不清楚？丧坤撮毛不都是替他看生意的吗？” “可是他，最近真的没有做过什么！要不你还是让我回去吧！喂！你当初说的，做满三年，让我回去穿制服的啊！三年又三年，我这都六年了。” “唉，当初让你跟炮仗，谁知道他那么快玩完，只能又从黑猫这做起！你这三年也没有什么像样的成绩，怎么回来啊？你知不知道现在低阶警员都是大学生了，坐办公室你行吗？” “哇，怪不得都说条子靠不住啊！” “喂，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条子不是条子，混混不是混混的！” “行了行了，这个月的费用在柜子里！回去注意安全。” “靠，你留着喝茶吧！我给黑猫开车都比这多啊！” “喂，别走啊！真是的，脾气越来越冲！我给你留到下个月啊！” …… “你是不是又准备做什么？” “小机啊，你说昊男在干嘛？” “你老问他干嘛？他在谈恋爱！” “这不就是了，我完成第一部，以为第二部很快就可以完成。他在干什么，他在谈恋爱啊！五年，我等了五年，等到他第一个女朋友死了，他又找了一个还在谈。主角就没点正事吗？” “剧本是这样写的，他又不是你这样的扮演者，他是本地人，只能按照剧本的规划一步步来！” “所以啊，我决定推动一下剧本情节。你放心，我经历了第一本，我不会老想着杀主角的！” …… “老大，今天去哪？” 周野上了车，保镖兼阿仁问道。 “阿仁啊，你来多久了？” “哦，我之前是跟炮仗哥的，后来坤哥让我跟您，已经两年了。” 周野点点头。 “你胆子大不大？” “我还行！老大怎么了？” “没事，带你见见世面！” 周野带着阿仁，来到了铜锣湾。 红欣和东腥在这里都有场子，但他走进了一家属于昊男的酒吧。 因为还是白天，酒吧里虽然开着门，但是却没有人。 可是一进去，就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很多小弟，把门堵上了，也堵住了他们的路。 阿仁紧张地摸出后腰的折叠刀。 周野轻笑： “红欣就这样招待客人？” “你可不是我的客人！让他进来吧！” 蒋先生的声音从酒吧深处的卡座传来。 小弟们立即让开路，站在两边，虎视眈眈。 周野见多了这种阵仗，倒是没感觉，自然地走到蒋先生的对面坐下。 蒋先生正在吃午饭。 主角昊男站在蒋先生的身后，成熟了许多，不再有以前的狂妄。 只是依旧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对周野的反感。 “吃了吗？” “没有，哪家的饭？” “牛记！” “哦，来个烤猪扒！” 周野看向昊男，昊男无奈只能摆摆手让小弟去买。 “你约我来，不是就为了吃顿饭吧？” 蒋先生喝了杯红酒，咽下了嘴里的残渣，正式地和周野交谈。 “想和蒋先生谈笔生意。” “什么生意？红欣和东腥有生意往来？我怎么不知道？” “没有吗？五年前，你不是和七叔谈了场生意吗？” 昊男终于终于忍不住，这件事可以说是他的一个耻辱。 没保护好蒋先生不说，还被人泼了脏水。 他上前一步，阿仁也赶紧往前站，挡住了昊男。 周野哈哈一笑，正好猪扒也来了，他不客气地开始用刀叉分割。 “如果是那种合作，应该是乌鸦来吧？你还不够资格跟我谈！” 蒋先生还是风度翩翩，不为所动。 “我够不够资格，蒋先生说的算，不过还是先听听我说的生意吧！” 蒋先生没有说话，周野放松地边吃边聊。 “红欣最近是不是有几批货丢了？” 这句话一出，连阿仁也竖起了耳朵。 “你怎么会知道？就是我们帮内也只有接货的堂主知道！” “我劫的，我当然知道！” “碰！” “哗啦啦！” 蒋先生一拳捶在桌子上，周围的小弟立即都抽出了自己的家伙。 周野扫了一眼，继续吃。 “没必要吧？” 蒋先生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摆摆手。 “你知道我有多想砍死你？” “第一，真动手，咱俩不一定谁先死。要杀我，你就不该和我坐这么近！” 蒋先生突然觉得自己屁股底下长了钉子，想往外挪挪，又怕在小弟面前丢脸。 “第二，我是真心来做生意的，既然敢说出来是我劫的货，肯定有足够的信心这笔生意，蒋先生会喜欢。” 蒋先生这才真正认真面对。 “你们都下去！对不起啊，自从五年前出了那个事情，他们总是神经紧绷！生怕我再次出事！” “理解！” “所以，你说的生意是？” “哦，是这样，全港岛都知道我场子里不卖药。所以那批货对我没用。” “那我谢谢你，什么时候给我们送回来？” “送回去可以，不过，我跟你要个人！” 蒋先生皱起眉头看了看身边昊男。 昊男也紧张了起来。 周野一见他俩莫名其妙的眼神，立即就知道误会了。 “放心！我对你们昊男，不感兴趣。他虽然能打，但打不过我！” 蒋先生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要我们交出山鸡呢！山鸡现在不归我管，归竹连帮，我也没办法。” 周野这才想起，自己还有炮仗的“仇”没报。 “咳，山鸡我自己会找他。” “那你要谁？” “我听说蒋先生找了一个导演给你女朋友拍片，叫什么？王晶的！我想要这个人！” “你认识他？我叫他拍个片子，七推八推，所以干脆让他留在帮里，什么时候拍完了，什么时候离开！” “蒋先生，你也是文明人，对待艺术家要用正确的方式。把他给我吧，三级片发挥不出他的实力！” 蒋先生哼哼一笑。 “艺术家？他们拍就是艺术，我拍的就是低俗？他们老瞧不起我是黑社会，可还不是按照我的意思拍了。” 周野有些无语，这个蒋先生才是个穿西服的流氓啊！ “干脆点！那三批货换王晶一个人！换还是不换？” 蒋先生擦了擦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 “我们的货是水鬼劫的吧？我要加个条件，以后水鬼不能碰我的货！” “抱歉，这个做不到！” 周野吃完了最后的一块肉，说道： “大家都做的卖命的买卖，到嘴的肉谁会不吃？有本事你们就干掉水鬼，趟条安全的路出来！” 第56章 各方角逐 看着黑猫堂而皇之地离开后。 蒋先生才表达了自己的疑虑。 “昊男，你觉得他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就把货交出来？” 昊男皱眉思考了一下。 “我虽然很瞧不上他，但他场子里确实是不卖药的！” “哼！我会不知道卖药缺德吗？可是不卖药拿什么养活帮里这么多人？那三批货加起来，至少价值两千万，他就算不卖药，总不会跟钱过不去吧？” 蒋先生见昊男没有发表意见，又继续说： “不管他有什么阴谋，你明晚把货取回来！” “那人？” “我还是讲信用的，先把人给他，他要是赖账，我倒是有理由了！对了，你们接货多带些人，多带几条枪！别再出什么意外！” “是！” …… “是，老大！” 水鬼放下大哥大一脸凝重。 身边的一个黄毛小弟，立即上前。 “表哥，什么事？” 水鬼看了他一眼，略带情绪地说： “阿春啊，你把红欣的货收拾出来，明晚十点，运到浅水湾，交给收货的人。” “是猫哥的命令？” “嗯！” “搞什么？” 阿春一下子跳了起来。 “表哥，他不让我们卖货！现在又拿我们劫的货送人情？” “闭嘴！我跟你怎么说的？不准再胡乱揣测猫哥！” 水鬼一脸凶相地揪住了阿春的衣领，阿春丝毫不惧。 “表哥你想清楚，他就是把你还当小瘪三呢！猫哥几个手下，就咱的活最危险也最累，结果大家拿一样钱，凭什么？” “闭嘴啊！” “表哥，我是你亲表弟，我才说的。” 看着阿春真诚的脸，水鬼像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不想去，就让阿毛去吧！” 阿春见水鬼没有真的生气，就知道有戏了，他趁热打铁。 “表哥，我也不是说要背叛猫哥，我的意思我们可以多赚点自己的钱。我上次去赌钱，认识了一个出货的人，要不，把我们仓库的那些都卖卖，反正猫哥也不在意！” 听到了阿春的话，水鬼的眼神里有些复杂。 …… “妈的，我就知道是这小子抢我的货！” “怎么办？开堂会，让黑猫把水鬼交出来动家法？” 乌鸦看了一眼阿孝，表情从怒慢慢变成了惊喜。 “他劫的可不止我们一家，要是戳开了这个纸，我们也不过是拿回自己的货。” “老大的意思？” “他黑猫又不卖货，所有的货肯定都在水鬼那里，这可是一笔大买卖。那个阿春可靠吗？” “放心！他在我们赌场里输了几百万了，我们对他知根知底。他还沾了粉，如果让水鬼知道，肯定要他的命。” “哼，让他带路，我要把水鬼的仓库搬空！对了，明晚他们和红欣的交易时间定了吗？” “阿春说是另一个人，阿毛在负责，他打听不到消息！” “妈的，废物！反正知道明晚走货，让我们小弟到各个码头打听打听，怎么说也是两千万，黑猫怎么跟丢废纸一样？” “是！” …… 饵放出去，周野又像没事人一样，四处溜达。 他特意和自己的偶像王晶导演见了一面，吃了顿饭。 安抚了他，让他继续创作，不要放弃。 然后以丰厚的报酬，不干扰创作，以及保护他不受黑社会的威胁为条件，把他签进了华佳电影公司。 等马乔治派人接走了王晶，只剩下周野和阿仁两个。 “老大，今天要接阿悦吗？” “不用，这几天我要处理帮派的事情，阿悦交给火鸡了。” 阿仁识相地没有继续问，周野又让他去买包烟回来。 趁着这个机会，阿仁联系了自己的上司张sir。 “他们明晚浅水湾交货！” 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了大消息。 阿仁难免有些激动。 可是一直到第二天晚上，周野这边都没再有动静。 他不是喝茶就是去打麻将，还去赌了两场马。 阿仁也没收到张sir那边的消息，一直很紧张，又不敢表现出来。 所以他总是靠在窗口，向外眺望。 晚上十一点，周野这里终于来了人。 是扒皮。 “老大，你让我定的货已经定好了。” “什么时候到？” “还需要一星期吧！你亲自去接吗？” “这笔生意太重要了，我当然要亲自去。” 阿仁站一边，都不敢回头，继续看着窗外，以免露出自己的神情。 而这时扒皮把一条鱼丢在了桌子上。 “差点忘了，水鬼送来的。” 周野看了看鱼嘴上还挂着钩，心里已经明白。 …… 当天晚上十点，约好的浅水湾。 阿毛临时换了地点。 昊男只能带着一大堆的人，又开车跑到了另一个码头。 “出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换地点？” 昊男终于等到了从海上来的小船。 阿毛让小弟把箱子递过去。 “验验吧，你们的货！你没发现清水湾的码头上都是乌鸦的人吗？” 箱子交给别人，昊男不用亲自验货，所以更专注于阿毛的话。 刚刚他们提前到了浅水湾等了至少一个小时，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有些不确定。 回头询问地看向身边的亲信。 那人点点头。 “这样一说，我才想起来，那码头上确实比往常人多，有几个熟面孔！” 昊男皱起了眉头。 阿毛却很轻松。 “反正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们怎么把货带回去，是你们的事情。” “乌鸦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交易？” “这我可不知道，也许你的手下有二五仔呢！” “喂，你说什么？” 昊男身后的小弟不愿意了。 阿毛耸耸肩。 “总不能是我们吧？我们老大说了把货还给你，我们也送来了，难道还要再抢回去，来来回回图什么？” 昊男看了看，阿毛的船上只有四个人，也没带长枪，确实不像来搞事的。 “也有可能，你们老大是为了挑拨我们和乌鸦的关系！” “哈哈哈……” 阿毛大笑起来。 “你们跟乌鸦的关系还需要挑拨？还需要我们老大用这么大一批货来挑拨？” 昊男其实刚说完，就觉得不合理。 可是他总觉得，黑猫的作为太反常了，有问题。 “我不管你们了，随你们怎么想！你们已经验好货了吧！我们撤！” 阿毛不再和昊男多说，上船就走，显得很坦荡。 “男哥，外面有人来了，我看着不善！” 昊男明知道可能是黑猫的诡计，却没有办法。 因为这批货本身就是一个诱惑力十足的诱饵。 蒋先生就算知道对方有阴谋，也不会放过这个饵。 事实上整个港岛的社团里只有他黑猫不把药品交易放在眼里。 任何一个老大知道了这里有批货，都会想要掺一脚。 更何况现在正是港岛缺药的时候。 昊男有些明白黑猫的想法了，可是明白了，却解决不了。 他总不可能直接把货送给乌鸦。 他拔枪在手。 “兄弟们，准备突围！不要恋战，先把货带回去。” 第57章 幸运的警察 张sir带人在浅水湾蹲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异常。 就是码头上的人来来往往，有点太热闹了。 他怀疑阿仁的情报出了问题，有些担心阿仁的安全。 “张sir，我们这附近的一个码头出了警情好像是黑帮火拼！” 张sir一听，立马警觉。 “全部上车，去那边看看！” “那这边？” “这边的情报应该是出了问题，我晚些会查证！” “可是，那边有缉毒组的兄弟已经去了。” 张sir皱起眉头。 “缉毒组怎么会管黑帮火并？” “他们是在旁边烧烤庆功，刚好遇到。也是，他们那位新上任的余乐组长，听说运气很好，有黄大仙保佑。年纪轻轻就屡破重案，毕业两年就当了缉毒组组长。” 张sir也听过这人，也暗自羡慕这人的运气。 “那我们也去一趟，支援一下！反正这边是没戏了。” “是！” 张sir带着队员赶到出事的码头时，穿制服的警察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 他们成功抓捕击毙数十名黑帮分子，并缴获毒品一箱，枪支若干。 看着人家满载而归，张sir难免眼睛火热。 “余sir，恭喜啊，又是一件重案！” 阿乐看着张sir有些眼生，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 “您是？” “哦，反黑组张国荣！” “原来是张sir，我还需要向前辈多学习。我只是运气好，弟兄们也肯拼命罢了。” “有机会一定要合作一下！也让我沾沾余sir的运气。” “哈哈哈，有机会一定！” 张sir寒暄了几句，立即就带着自己的队员离开，再待下去怕是会被误会想抢功。 他没有立即回家，而是等着阿仁的消息，因为实在放心不下。 果然凌晨一点，阿仁发来了要求紧急见面的消息。 两人约在了无人的海边。 “今天什么情况？我们等到十一点，浅水湾都没有状况。倒是旁边一个小码头有交易，让同行抓到了。” “我不清楚，不过，黑猫很少过问下面的事情，我估计是底下人临时换了地方？” “他那里没有收到交易失败的消息？” “没有，好像他根本不关心结果！” “我主要是怕他怀疑你了！” “放心！我一直很小心。下周他们还有次重要交易，黑猫会亲自去。他最近一直说要退休，这很可能是他退休前最后一次。如果我们抓不住他，那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知道了，我回去后立即就安排人提前布置！” “对了，你了解水鬼吗？我听他们的意思，水鬼在海上控制了这些黑帮的药品运输，还经常打劫他们，黑吃黑。这个水鬼看样子是黑猫手下最凶悍的匪徒。” “水鬼这个人，我们早有关注。可是自从他从黑猫身边自立，一直深居简出，我们根本抓不住他的尾巴。听说水警那边已经盯上他了，你如果有线索也交给我。” “明白！” …… “妈的，到底怎么回事？” 蒋先生平时假斯文，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昊男低着头，很挫败。 他也是十分惊险才逃了出来。 “先是乌鸦的人找麻烦，他们似乎知道我们今天交易。我问过了，之前的码头上也有东腥的人。本来我们今天带的人多，已经冲出来了，谁知道又惹到了旁边的警察。” “有卧底？” 蒋先生眉头紧锁，阴狠地挤出几个字。 昊男也第一次见蒋先生这样。 思索之后，摇摇头。 “那群警察明显没有提前准备，确实是偶然碰上的。不过，东腥这边，我倒是认为是黑猫的诡计。也许就是他给乌鸦泄露了我们的交易，他想让我们和乌鸦打起来，可我不知道为什么？” “不可能是黑猫！” 蒋先生却不赞同昊男的观点。 “他如果想让我们和乌鸦交战，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乌鸦本来就对我们的地盘虎视眈眈，他只需要提供一些帮助，乌鸦立即就会对我们全面开战。” “那只能说，他归还我们的货，确实是为了那个王晶？然后又觉得便宜我们了，所以通知了乌鸦，来捣乱。” 昊男说着说着不说话了，因为蒋先生根本不相信这个观点。 一个人，哪有两千万的货值钱！ “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给我死盯住乌鸦，我们丢的货要从他身上找出来！” 昊男从蒋先生的办公室出来，感觉到深深的疲惫。 他其实已经不缺钱了，最早跟他的小弟也都活的体面。 年幼时的理想也算是已经实现了。 可是每天打打杀杀，阴谋诡计，却总是没完没了。 今天那个警察向他冲来的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完了。 他想退，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先不说蒋先生，就是他身后的小弟也不会放过他。 …… 乌鸦这边也在掀桌子。 阿孝安慰道： “我们没有确定的地点，能碰上，已经是不错了。他们仓促之下去抢昊男的东西，怎么可能成功？更何况还遇到了警察！” “那个条子怎么回事？不是让你解决掉吗？” 阿孝有些尴尬地笑了。 “我查过的，余乐这个人，无父无母，也没有其他亲戚好像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我派过两次杀手，都被他抓了。他的身手非常绝，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 “黑猫！” 乌鸦咽了口唾沫，但并没有想到什么问题，而是跳过了对黑猫的怀疑。 这么狠辣的人，怎么可能跟警察有联系！ “谁让你们跟他明刀明枪了？打黑枪会不会？” “这年头枪手不好找！” “怎么了？” “军火生意让黑猫和众合帮垄断了。 短枪好说，要给枪手准备长枪就需要经过黑猫那边了。您不是说，这些事不能让他知道吗？” “妈的！他黑猫还有什么没有插手的？” “药品？” 乌鸦瞪了他一眼。 “阿春怎么说？” “他已经说动了水鬼，把他们所有库存的药都一次性卖掉。到时候他会把时间地点给我们，我们直接吃掉！听说有五千万的货。” 乌鸦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还有这么多？这次可真是关二爷保佑！” “他的意思，让我们准备好钱，他要钱，货归我们！” “他想找死吗？你先答应他，到时候连他一块做掉！” “是，那我们还准备钱吗？” 乌鸦无语地看了一眼阿孝，阿孝立即明白。 “告诉其他堂口，老子马上就有大批的货了，他们想要货，就把会费给我缴足！” …… 周野不习惯早睡，约了扒皮吃宵夜。 扒皮有些心不在焉。 “老大，水鬼……” “水鬼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给他安排活，我很久没见他了。” “上次不是才见过吗？” 扒皮的脸上表情变了几变，咬咬牙最终还是说了。 “老大，你能不能饶水鬼一命？” 第58章 水鬼的绝户计 周野冷了面孔，擦了擦剥过虾的手。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扒皮有些不敢抬头。 “我收到消息，水鬼在清仓之前的药品！” “你知道我对卖药这件事的看法，你还给他求情？” 扒皮一下子急了。 “老大，我知道，他肯定是一时糊涂，或者缺钱了。你把他交给我，我来解决这件事。老大，你给他一次机会！” 周野没有露出表情。 “你来找我之前，就没有去找过他？” 扒皮冷汗一下子下来了，声音小许多。 “找过了，这王八蛋，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叫我别多管闲事，还说我有种就来找你告状！” “所以你就来找我告状了？” “我一时冲动！现在有些后悔了。” 说着说着，扒皮感觉到有些奇怪，老大的反应不对，他继续说： “老大，如果他真的有问题，你就让我来解决吧！我保证让他得到教训，但是能不能留他一命？” “你都洗白了，还插手这些事情干嘛？” 说完，周野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扒皮突然反应过来。 “靠！老大你都知道是吧？” 周野笑着摆摆手。 “你不要怪我啊，这都是水鬼的主意。你来之前他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 “妈的，水鬼，老子好心好意担心他别误入歧途，他倒好，耍着老子玩！” “行了，你也别怪他，他也没想到能被你发现了。” 周野安抚了扒皮，让他坐下，继续吃饭。 “我还不是担心他被人阴了，所以一直盯着他。老大你到底要他搞什么？” “这还真不是我让他搞的，全程都是他的主意。” “啊？” 周野知道很多误会都是有嘴不说产生的，所以他也没有隐瞒。 “你们几个，撮毛和丧坤背靠社团，按照我给他们的计划慢慢转型就不会有事。你和牛丸都已经洗白，已经不用掺和这些事了。水鬼就比较麻烦，当初是让他跑船，是为了方便。现在他背的事情多了，走私，垄断，黑吃黑，黑白两道都得罪了。他担心自己不能善终，就定了一个计划，想脱身了。” “他也不早说，让我们大家一起帮忙不好？” 周野笑着拍拍他。 “你知道就算了，把嘴闭上什么也不要说，这件事最重要的就是保密！” …… 阿春很得意。 表哥把交易的事情全权交给他，这让他改变了最初的主意。 原本他打算配合乌鸦劫走这批药，换取报酬。 可现在，他觉得乌鸦的报酬太少了。 既然这批药已经在自己手里了，那卖给谁都是不小的数目。 所以他给乌鸦传了信，他要五千万！ 那边也同意了。 阿春知道乌鸦肯定很生气，但只要药还在自己手里，对方也拿他没办法。 所以他叫齐了自己所有的亲信，所有人都带着长枪，以防万一。 一进门，阿春就发现了不寻常。 乌鸦竟然带着人提前到了。 一般这种生意，有个头目就够了。 没想到龙头老大还亲自来。 阿春有些害怕乌鸦，但此时也不得不鼓起勇气。 “我要的钱呢？” 乌鸦冷冷地摆摆手，手下一人上前，手里提了一个箱子。 “货呢？” 阿春听到乌鸦开口，哆嗦了一下，让人把货递过去。 双方交换验钱验货。 “啊？” 阿春小弟一打开箱子，就叫了起来。 阿春扭头一看，箱子里全是白纸。 他哪还不知道自己被坑了，立即拔枪。 迅速往旁边小弟身后躲。 “砰，砰砰，砰……” “哒哒哒……” 杂乱的枪声在仓库里响起。 双方的小弟身上都溅起血花。 领头的老大总是幸运一点，还能一边躲藏，一边反击。 乌鸦恨极了一直威胁他的阿春。 “妈的，一个粉仔，敢在我面前嚣张！”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盯紧了阿春，子弹跟着对方的身影打了一串。 乌鸦之所以提前带人来，就是为了勘察地形，找合适的掩体。 黑帮人员的枪法实在是不行，更多的时候大家面对面八九米都打不中对方。 而有了掩体，基本就有了胜算。 看着阿春逃跑，乌鸦一点也不着急。 他这次把总堂的打手全部带来了，外面还藏了一批人。 阿春逃跑只会撞到枪口上。 果然，阿春走的门口，突然随着一声枪响，定住了身形。 他的额头被子弹洞穿，全身的力气一下子没有了。 “噗通”一声，阿春倒在地上。 门外又进来一群人。 “昊男！” 乌鸦看到了门口的来人一声惊呼，这意味着他埋伏在外的人全完了！ “把货抢回来！” 昊男一声令下，几十号人冲了进去。 原本已经零碎的枪声，再次热闹起来。 “妈的，昊男，你们红欣的人太卑鄙了，居然敢抢我的货？” “明明是你先抢我们的。别跟他们废话，先把货拿到手！” 乌鸦躲在木箱子后面不敢露头。 他这次行动特意让人员分批出来，再集合，为的就是保密。 没想到还是被红欣给发现了。 他观察了一下，这次红欣的人也不少，关键居然带了这么多的长枪。 “昊男，我把货给你，你放我们走！” 昊男朝乌鸦的方向开了一枪，说道：“杀了你，货也是我们的！” “一点面子都不给吗？” “蒋先生说了，反正东腥和红欣已经势如水火，就不用给面子了。” 蒋先生不是乌鸦这种底层上去的龙头，自然不可能冲锋陷阵。 但他在昊男出发前，就交代了货重要，杀了乌鸦也很重要。 乌鸦这次真的着急了。 “弟兄们给我守住，他妈的，谁都别想活。” …… 水鬼带人来到了仓库口。 他没有等里面的人打完再进去。 那样就失去了他要的效果。 “冲进去，把货抢回来！” “是！” 十几个黑衣服戴面罩的持枪男人就冲了进去，很快就加入了战斗。 看着他们义无反顾的背影，水鬼暗道了一声对不起！ 他在门口看到了自己表弟的尸体。 阿春的确是他的亲表弟。 可是他此时一脸冷漠。 今天要死的不止是他表弟，还有他带来的这些手下。 这些人都是常年给他干黑活的精锐。 连老大都说他的这个计划，太过阴毒。 但他认为自己不得不这么做。 不把这些熟悉他的手下都清除，他就算离开了，也会不断地有麻烦找上门。 所以这其实是一个绝户计。 水鬼集团参与黑帮争斗，死伤惨重，元气大伤，从此一蹶不振，老大水鬼，下落不明！ 与他有仇的，也该消了气，不会再费力找他。 对他忠诚的，也会心灰意冷，不会再用他的名号做事。 水鬼这个名字很快就会被遗忘。 听到远处警笛声响起，水鬼挑了暗处的小路，往海边去了。 海面上有艘小船在等他。 “阿毛？” 水鬼没想到船上的人竟然是阿毛。 “对不起啊，鬼哥，我是猫哥的人！” 第59章 金蝉脱壳 “对不起，鬼哥，我是猫哥的人！” 看到是阿毛，水鬼猛然回头。 周野站在岸上拿着手枪对准了水鬼。 “早跟你说了，你的这个计划，不够完整！下落不明，还是会给人无限遐想！只有你死了，才能彻底解脱。我的秘密也永远不会泄露！” 水鬼想说些什么，周野已经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水鬼应声倒在了海里。 周野打完了手中的子弹，把枪随手丢进了海里，对阿毛说道： “把尸体扔进深海！” “是！” 眼见阿毛开着船带着水鬼的尸体离开。 周野点了支烟，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等烟抽完，才转身离开。 旁边的一个草丛里，阿仁露出了脑袋。 他满脸的难以置信，立即拨通了张sir的电话。 …… 一个小时前，周野带着阿仁前来接货。 这是一周前就定好的。 阿仁也提前就通知了张sir。 因为阿仁的手臂打了一条石膏，所以开车的任务就交给了丧坤。 周野和撮毛坐在后排。 “阿仁，你手臂伤了就休息，何必要和我们一起！” “这次货比较重要嘛！我第一次跟猫哥接货，哪能不来？” 其实阿仁手臂的石膏里装了通讯器，以应对黑猫临时变动交易地点。 这次交易，黑猫带着他的左膀右臂一起行动，可见交易的重要性。 所以警察这边也不容有失。 晚上十点，他们顺利的到达交易的码头。 此时的天色很暗，总是隐约听到有枪声。 “打雷了吗？” 阿仁有些怀疑地看向远处。 周野笑着说： “那我们可要速战速决，别淋雨弄坏了货。” 正说着，一艘平底小船就慢慢地靠了岸。 阿仁觉得有些不妙，这种小船很慢，一般不会用来运药。 “路上顺利吗？” “别说了，运一趟真不容易！” “行啦，我们给你加钱，先验验货！” “啊？还验货？不好，我还运回去呀？” 周野被船老大逗笑了。 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跳上船，打开了船上的防潮袋。 一股香味瞬间飘了出来。 “这久违的味道！” 周野摸了一粒丢进嘴里，嚼了几口，嘴巴就麻掉了。 “哈哈，上好的四川花椒。” 周野虽然不是四川人，但是尤其热爱麻辣味。 在港岛这些年，倒不是说港岛的食物不好吃。 但港岛的食物讲究食材新鲜，清淡健康为主。 这些年，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嘴巴没味。 就是这一味麻辣，在港岛太难找了。 所以他特意让扒皮跑到大陆，找渠道运了一些。 当然，这次“接货”也是故意为之。 阿仁是警方的卧底，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不是主角光环，而是支线任务的奖励，阿乐。 阿乐进入警察部门后，虽然周野没要求他做过什么，只希望他做个正直的人。 但他第一件事就是盘查了一遍周野身边的人。 然后就找出了阿仁。 甚至阿仁的独家联系人，张国荣，张sir的资料也在周野手里。 所以阿仁从一开始被调到周野身边，就已经成为了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周野演这样一场戏，也不是为了耍着警察玩，而是帮助水鬼，彻底洗白上岸。 “哇，好香，这就是老大说的麻椒？” 丧坤在旁边闻着味，流口水了。 周野赶紧把袋子重新扎口，怕被他的口水污染。 “让你叫的货车呢？先把货运回去，回头我给你们做麻辣肉片！” “行，那我俩去看看，你们先在这等一下！” 丧坤带着撮毛离开了。 阿仁表面上云淡风轻，手臂石膏里面，拼命地给张sir发着信息。 “任务异常，撤退！” 过了半支烟的功夫，撮毛和丧坤回来了。 “老大，车来了。” “行！那你们搬！我去上个厕所！给我小心点，别沾了水！” “好的！” 周野转身离开，往另一边的黑暗中去。 阿仁看到了周野身后无意间露出的手枪。 立即意识到有问题。 在他日常的观察中，周野从不带枪。 阿仁的脑袋飞速运转。 “坤哥，毛哥，我也上个厕所！” “行，你去吧，你的手也干不了活！” “妈的，你真是，还要我这个老大亲自干活。” 阿仁知道丧坤是开玩笑，跟他打着哈哈，然后朝周野离开的反方向去了。 见他离开，撮毛拨通了电话。 “老大，证人去了！” …… “老大，为什么非要是你？” 面对水鬼的疑惑，周野笑道： “放心吧，我有个很好的律师！就算判刑，香港又没有死刑！” “我不同意，我不能因为自己连累你！” “你自己的手下死了那么多你都不心软，这个时候怎么矫情起来了？” “那不一样！” “非要我说实话是吧！我身边有内鬼，可以很好地证明我杀了你！只有你死了，才能真正地脱离黑白两道的追杀。” “可……” “第二，我也有自己的打算。我已经让阿孝把东腥的总堂给掏空了。乌鸦今晚一死，谁做龙头？那群老家伙肯定想让我来接这个烂摊子！谁让咱最近几年，赚钱多，名声响。当然我也可以一直拒绝，可是那样他们会一直来烦我！我想过安生日子是不行了。所以啊，进监狱是个不错的理由。” “那你跟我一起走不就行了！” “我啊，走不了！我必须留在港岛这是规则。你别问啊！去了国外，就好好过日子，你账上的钱也够你逍遥的了。有空打个电话，用化名，别水鬼水鬼的了，你还叫阿健吧！” “叮铃铃，叮铃铃……” 周野的大哥大响了，他赶紧接通。 “老大，证人去了。” “撮毛和丧坤刚跟你告别了，扒皮在前面等你。赶紧开始，一会儿装死装好点知道吗？我这道具枪一响，你就要做出中枪的表现，天黑他也看不出来。” 周野不再啰嗦，站到岸上，挥手示意让阿毛先开始。 …… 张sir刚带着队伍紧急撤离，哪想到又收到阿仁的消息，让赶快回去。 不说队员们，连他都忍不住抱怨。 但做警察的这个就是命！ 阿仁也是先随着周野他们离开，又回到了现场。 他们找了船，搜寻了附近的海滩，找到了周野丢掉的手枪。 却怎么也找不到尸体。 同一时间，就在这不远的仓库里。 阿乐带着大队的警察，正在清理现场。 “余sir，幸存的一些人交代，他们是三股势力，红欣昊男，东腥乌鸦，还有黑猫手下的水鬼，目前只有乌鸦确认死亡。水鬼和昊男下落不明。” 阿乐皱起眉头。 “继续扩大搜索范围！” “是！” 正在这时。 几个警察押解一个人员走了过来。 “余sir，在旁边找到了一个嫌疑人，他说他叫阿毛！” 第60章 剩者为王 由于阿毛的指证，再加上阿仁也是目击者，所以警方很快逮捕了周野。 “我有个思路可以给你脱罪！” 听了陈嘉和的话，周野立即从椅子上坐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打官司，见惯了影视剧里律师颠倒黑白的能力，想知道律师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 “说说看！” “第一，水鬼，马建华，是个犯罪分子。你枪杀了他怎么算是谋杀呢？为什么不是见义勇为？你就说见到水鬼想要出逃，为了阻拦他，逼不得已开枪伤人。记住，是伤人！第二点，就是没有尸体。没有尸体怎么证明你杀了他？警方的保密线人和那个叫阿毛的，都只看到了你开枪，没证据表明，你打死了他啊！请问陈先生你的枪法好吗？” “我应该好吗？” 周野不确定地问道。 “咳，你的枪法不好！那么黑的环境里，怎么可能打到人？所以你才多开了几枪，多么合理。那个阿毛说他扔的是尸体，就是尸体了？有没有法医鉴定过那个人死了没有？” “都没有尸体，哪来的法医鉴定？” “对啊！没有尸体，怎么能说是谋杀呢？ 第三，那个叫阿毛的是水鬼手下，一个小混混，他的话怎么可信？他很可能是为了水鬼潜逃而作了伪证。另一个证人警方又不愿意透露信息，我们该如何相信这样的两个证人？ 你记住，重点是要让陪审团对证人产生怀疑，要情真意切，要感动他们，让他们知道你是个无辜的善良的社团老大。只是因为世俗的偏见，被两个道德品行不佳的证人给误会了。到时候我们再花钱请一些群众演员，感谢一下你平时的救助与接济，强调一下你平时做了多少善事，捐了多少钱！ 相信我，评审团从来不会理性看问题，他们感觉谁是好人，就会偏向谁！你的长相也会给你加分的。” 周野忍不住要鼓掌叫好了，这陈嘉和竟然能猜到水鬼假死潜逃的可能，真是绝了。 “如果是这样我会判多久？” “信我，你只要哭得真一些，再加上证据不足，会判你无罪的！” 周野笑了笑。 “可我想进监狱！” “啊？” …… “我有点看不懂你的操作了？好好的，为什么要进监狱？” “小机啊，坏人进监狱有问题吗？” “至少在这个电影里不需要啊！” “那我问你，第二部是不是该结束了？” “是啊，昊男虽然九死一生，但是干掉了乌鸦，所以啊他更受蒋先生器重了，他的兄弟山鸡也因为破坏了某人想要颠覆竹连帮的阴谋而被竹连帮重用。第二部该结束了。” “我算是看懂了这个电影，第一部七爷死，第二部乌鸦死，所以啊，东腥的龙头就是给主角团准备的经验包。我要是出去，我就是第三部要死的龙头了。而且东腥那点钱都让我联合阿孝抽干了，就剩一个空壳，谁接谁倒霉。” “可你进了监狱，怎么完成第三部的任务？谁来继续打击压制主角团？” “放心好了，我都准备好了。东腥也好，红欣也好，这次为了争夺那批货，死了许多精锐，正是补充人员的时候。我已经叫撮毛和丧坤他们埋了许多的钉子。用不了多久，无论红欣还是东腥都有我的人，自然会有人找昊男的麻烦！” “随你吧，只要你继续按主线走，都没问题。” 其实周野有一点没有说。 他不是水鬼，没有那种把所有小弟都牺牲来给自己铺路的狠劲。 一旦他当上了龙头老大，势必会牵扯更多的人。 而自己终究是要离开的，到时候只会留下一个烂摊子。 小机说的很对，他不应该和剧本世界里的人产生感情，他只是在扮演角色。 可是人，怎么会没有感情？ …… 周野最终因持枪伤人，被判三年，关在赤柱监狱。 两年后。 “老大，我们又给你送了一些吃的和日用品，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牛丸那个麻辣鱼干做的很好，下次多带点。” “好的！老大。” “阿悦呢？她怎么样？” “她听你的话，最近在努力读书，说将来要当医生！” “那就好！你和火鸡多费心！” “老大，你说的啥话！阿悦现在是我的大女儿，我肯定疼她！” “老大，没人欺负你吧？我跟监狱里所有的帮派都打了招呼，监狱长也走了关系，谁欺负你，跟我讲啊！” “你觉得我会被欺负吗？” 周野无语地瞪了一眼丧坤，转头又跟撮毛说道： “有个叫大头的，明天出狱，你在社团给安排个位置！” “是，老大！” “社团里怎么样了？” “阿孝天天跟我哭穷，说是前两年跟你赚的钱，自从当了代理龙头，又都吐回去了。” 周野忍不住笑道：“都跟他说了，别接，别接。” “还好吧，他姐夫阿彪出狱后一直在帮他，帮他收拢了很多乌鸦的小弟，解决了很多麻烦。” 周野点点头。 “红欣怎么样？” “按你的吩咐，我们经常会制造点摩擦。哦，昊男又交了一个女朋友，被我们捣乱，气走了。不过，想干掉他有点难，每次他都能幸运地躲过去。真是搞不懂啊！” 撮毛说这些的时候压低了声音，不过周野身后的狱警，并没有往这边看。 周野其实也通过小机已经了解到了，第三部《胜者为王》又快结束了，只等昊男来次心理剖析彻底厌倦了江湖生活，然后这个电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最近我们这边没有死什么人吧？” “我们倒没有，不过有个叫耀阳的老大，哇，他长得和乌鸦简直一模一样。他因为插手红欣的选举，被杀了。” 周野摇摇头，就算没有自己在外面，剧情还是会给昊男送经验包。 他们又聊了一下日常，很快探视时间就过了。 …… “你准备准备，马上送你离开了！” “结束了？这个电影我的作用是什么？这会儿说应该不影响剧情了吧？” “这个题材是时代的缩影，虽然混乱，暴力，但我们必须从中找到亮点！那就是主角团虽然是黑帮但是有原则，讲义气，就好比是污泥里的莲藕，虽然也脏，但是有价值啊！而你作为反派就是为了衬托这一点，有了你的对比，主角团的行事才合情合理。” “可我也挺讲义气的。” “讲义气，你陷害小弟细狗？又害死了你的四个老大，黑皮，炮仗，七爷，乌鸦，你知不知道你有老大终结者的称号！” “嗯？细狗？他不算吧？” “行了，讨论这个也没有意义。你还是想想最后怎么死吧？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下，算是小福利！” “你要说这个我可不困了。我想在最后一幕，来个《监狱风云》！” 第61章 谢幕之战 周野已经完成了剧本里的任务，可以离开。 因为自己离开后这个角色将会死亡，所以周野打算选择一个比较热血一点的死法。 也算给这具身体一个体面。 赤柱监狱里帮派林立。 这里的帮派与外界有关，也有不同。 他们是以个人为中心，形成的帮会。 比如某老大进入了监狱，如果他外面的小弟比较多，人面比较广，可以从外面运物资进来。 那就会有很多人愿意依附于他，形成一个在监狱里的临时性帮派。 一旦出了监狱，还算不算数，就不知道了。 或者这个人比较能打，能护住身边的小弟，那也能凝聚一群人。 反之，如果一个人既不能打，也没有渠道，那么即使他在外面是龙头老大，进来了，也只是个过街老鼠。 周野在监狱里也有一个帮派，虽然很羞耻，很中二，但为了有趣，这个帮派叫天下会。 因为他既有渠道可以带货进来，又很能打，最重要，他这个老大不会潜规则小弟。 其他老大就不好说了，有些进来的久了，即使不是同性恋，也会对同性做一些变态的事情。 所以周野的小弟很多，可以说比其他帮派加一起还多。 周野也是来者不拒，只要愿意加入，都收。 他每天带着一大票的小弟在放风广场上练武术，声势浩大，惹人侧目。 可周野不在乎，他在外面的时候，整天勾心斗角太费心思。 进了监狱，就什么也不想了，吃吃喝喝，做一些喜欢的事。 他甚至觉得在监狱这两年比那时在宫里的头两年还轻松一些。 监狱里吃的差，撮毛他们就走关系给他安排了小灶。 不喜欢和别人同住，监狱长就安排了单间给他。 谁都知道他的在外面的小弟手眼通天，谁都不想惹他。 有钱有势的人在哪都能活的很好！ 周野深以为然。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动了别人的利益很久了。 这座监狱除了周野，还有十三个老大，都是对他恨之入骨。 因为原本他们也是享受着群星捧月的待遇，自从周野来了，身边只剩下三瓜俩枣。 他们一直在计划着一个针对周野的陷阱。 …… 又到了晚饭的时间，周野的餐盘里白米饭堆成了山。 他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几个熟悉的小弟就凑了过来。 “今天吃海鲜！” 周野笑笑，从米饭底下掏了掏，掏出了几个鲍鱼，给周围的几个人都分了分。 “谢谢老大！” 几个小弟欢声雀语。 周野继续翻找，底下就剩他喜欢的麻辣鱿鱼须了，这个就谁也不给了。 他一边吃着饭和小弟们聊天，一边随意地四处张望。 根据线报，那群人应该最近两天就会动手。 监狱长最近几天不在，他们买通了几个狱警，要偷袭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囚犯，端着铁盘子，向着周野这边走来。 周野注意到那人盘子底下的手掌里藏了东西。 他不由皱起眉头，如果是这种明目张胆的行刺，也太简单了。 他赶紧扒拉几口饭，把自己盘子里的麻辣鱿鱼都吃完。 果然，那人假装绊倒，向着他就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牙刷制作的小刀。 周野一把擒住那人的手，用力一掰。 那人一声尖叫。 周野另一手接住了掉落在空中的小刀。 顺势踢了对方一脚，让他摔倒在旁边的桌子上。 然后根本不给对方反抗的机会。 周野上前按住了他的脑袋，手中的小刀，从他的颈部插了进去。 “嘟嘟嘟……” 周围的狱警吹起了警哨。 不是周野下手狠，而是在监狱，冲突远比外面要激烈。 在外面得罪了对方，大不了不再相见。 可监狱里，大家都住在这座大房子，避无可避。 所以要么别得罪，要么就往死里得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周野被狱警抓住，戴了手铐，楼上有枪手在看着，所以他也没有反抗。 按道理说，出现这种情况，周野会被隔离起来，关禁闭。 可是这几个狱警把他押送去的地方，肯定不是禁闭室。 周野时刻保持警惕，悄悄把缝在袖子里的钢针取了出来。 “进去！” 狱警推了他一把，把他推进了一个集体牢房里，然后从外面锁了门。 一群不怀好意的囚犯从床上下来，慢慢地向周野这边围了过来。 周野扫了一眼，这里有二十人的床铺，但囚犯不止二十人。 领头的几个都是熟人，有三个老大亲自上阵。 “黑猫，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这个是大圈仔的老大，甫光，大圈仔是一群从别的地方偷渡到港岛的罪犯，没有背景只能靠逞勇斗狠，才能立足。 所以一般大圈仔最能打。 “黑猫，看你今天还嚣张不？老子今天一定干死你！” 这个说话阴气比太监还重，做事狠毒的是越南佬，他是个老变态，最喜欢玩弄年轻小伙。 “废什么话，还不动手！让我们见识见识东腥的双花红棍！” 最后这个一脸凶相的壮汉，潮州帮大屯，最是阴险狡诈。 “是啊，废什么话啊？” 周野趁着他们啰嗦这一会儿，已经用钢针撬开了手铐，丢到一边。 这是跟扒皮学的小技巧。 三个老大，仿佛受到了羞辱，大手一挥身后的小弟水一般向周野漫了过来。 周野紧握住手中的钢针，这个钢针只有一掌长，握在手里也只露两寸左右的尖。 而对方，早有准备，木刺，牙刷刀，钢管各种监狱风的武器都有。 周野没有等在原地，往旁边靠墙的上下床冲去，顺手一拉，用床铺挡在了自己前面。 这是为了缩小自己的防御范围。 没有人可以一对多，高手都是利用走位地形，把一对多，变成一对一，迅速解决眼前的一个敌人。 所以周野出手再也没有顾忌。 一人通过床铺中间的空隙钻了进来，周野手中钢针迅速刺出，从下颌刺入后脑。 然后把他当做盾牌又推了出去。 眼前又有很多条手伸了进来，周野只是刺刺刺刺。 逐渐的，手中的钢针变得滑腻，被鲜血浸染了。 周野把钢针飞出，又夺了一根牙刷刀过来，这就更短了。 “把床拉开！” 甫光很能打却接不上手，很着急。 听了他的话，小弟们才醒悟，把上下床往外拉。 周野却趁这个机会，猛的一推，把床推倒，引起了一片混乱。 他飞速踩着床铺的骨架，跳了出去，连续穿过几个床位。 再次用床挡住了自己的身体。 事情好像又回到了最初。 “你不是说要死的轰轰烈烈吗？差不多意思意思，就这样死掉不就行了？” 这个时候小机突然开口。 周野死盯着前方表示无奈。 “那也要他们有些水准，这种小瘪三，死他们手里，也太丢人了。还有那个越南佬在，我要是不拼，落他手里，清白不保啊！” 第62章 回归 这次对面的囚犯学聪明了，一上来就把上下床往一边拉。 周野趁他们床铺被拉开之际，抓住了一个囚犯挡在自己身前。 颈部，手腕，周野用刀片反复剌割那人的动脉，只一瞬间，这个囚犯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而他依旧擒着对方冒血的手腕不放手，好像拖着一个玩偶。 对面的囚犯吓住了，谁也不想重蹈覆辙。 “妈的！干什么？没出息！” 甫光大叫一声，已经从人群中跳出来，一脚飞踹，直击周野的胸膛。 周野侧身让过，正准备用刀去剌对方的脚筋。 却发现对方直接变了向，横向踢腿，向自己扫来。 周野双臂挡住，被踢得退了几步。 终于，有个能看的了。 周野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臂，摆出了前掌后拳的招架，只是后拳里还握着小刀。 “呀！” 甫光连续踢腿，又快又狠，周野一一挡住，并用小刀尝试反攻，同样被躲过了。 两人互换了很多招，各有损伤。 而这个时候，另外两个老大看不下去了。 越南仔与大屯对视一眼，各拿了武器，悄悄地绕到周野身后。 他们先小小试探，确信周野没有注意到他们。 然后两人发了狠，就要向周野的背后攻击。 突然，周野侧身后踢，一脚踢中了他右后方的大屯。 同时甫光踢他的一脚被让了出来，闯到了越南仔面前。 甫光也吓了一跳，及时收力，没有误伤越南仔。 而大屯，被周野全力一脚，直接倒飞了出去，撞到后面的墙上。 像一滩烂泥一样，落了下来，已然不动了。 越南仔这时才明白自己犯了错误，两个高手之间的较量，就像两台高速运转的机器，普通人掺和进去，只会被搅成碎片。 他想退，已经来不及了。 周野一脚直接踢向他，他一躲，正好撞到甫光的怀里，影响了甫光的应对。 甫光生气地把越南仔往一边推。 周野却正好接住，手中的小刀一划，抹了他的脖子。 本来周野和甫光还要缠斗很久，没想到两个人的闯入，让他迅速捕捉到了战机。 这两人一除，他可以全身心地对付甫光了。 甫光也因为两个同伴的死亡，变得怒气冲冲，他不可怜那两位，只是觉得羞辱。 “啊！” 他愤怒地吼叫，向周野冲了过来。 周围还剩一些小弟已经无所适从，看着两个非人类的战斗，惊慌地跑到牢房门口，拼命地摇晃铁门，想要出去。 门外的狱警都已经被他们收买了，本来约定了等他们搞定再开门。 可听到了里面吵闹的声音，狱警不满地来到门前，一看也吓了一跳，满牢房都是血，到处躺着尸体。 这可不是小事情了。 “嘟嘟嘟……” 他们一边吹警哨，一边打开门。 周野也注意到这个情况，心里着急，手中出招又加快了许多。 终于，他找到了甫光的破绽，一脚踢在对方的下阴，甫光吃痛弯腰，他双手一拧，拧断了甫光的脑袋。 “嘟嘟嘟……” 周野逆着狱警的方向，将他们撞开，冲出了牢房。 他没有想要越狱，没有必要。 他跑到了放风的院子里。 今天的天色很好，月亮很圆，风很柔，这一刻他仿佛自由了。 周野猛地回头，以手指为枪，指向了高处的狙击位。 “啪” “啪” 枪响了，陈家栋的世界暗了下来。 …… “我靠，疼死我了！” 周野回到了原本的世界，额头似乎还能感受到那股灼热和刺痛。 他看了看自己还在厕所里站着。 “恭喜你啊，又完成了一个剧本！运气值加十，其他奖励，观众点赞的加成和你帮忙偷渡者所获得的悬赏金，我需要统计后给你。” 周野已经熟悉这个流程，也不着急。 “那物质奖励呢？我这次有什么陪葬品吗？” 刚说完，他突然觉得自己手臂一沉。 抬手一看，手臂上多了几个劳力士。 周野心中暗乐。 “这不是你提前安排好的吗？整天给你的小弟说，你最大的愿望，就是死后能戴着劳力士下葬，最好戴一排，他们很听你话！特意按照你说，每人给你送了一块。” “那怎么是六块？” “阿乐兄妹也给送了一块！” 周野其实也不了解劳力士的价值，只是听说很贵。 他高兴地把几块表都收进口袋里，要不然太扎眼了。 周野看了一眼手机，差不多过去十几分钟。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每次穿越都是这么久。 走出卫生间，回到餐厅。 只见小美的身边做了一个花衬衫的消瘦男人，正在不断地骚扰她。 “你喝嘛，哥哥请你喝！” “要不然加个微信！” “你看，哥会对你好的！” …… 小美一脸厌恶，却不敢反抗。 周野叹了口气，走上前，一把掐住男人的后颈，像是掐住一只猴子。 同时他闻到这个男人身上有股臭味，更加厌恶。 周野拖着瘦猴男人来到了大花臂那一桌。 随手一丢，像是丢垃圾一样。 “哗啦” 一桌子健壮的男人都站了起来，愤怒地看向周野。 周野迅速找出了他们中的老大，就是那个带孩子的花臂男，毫无惧色地盯着他看。 “第一，管好你的小弟！再越界，断手断脚都是轻的。” 花臂男往前站了一步，抖着肌肉，显然不服气周野的说法。 周野几乎和他贴到一起了，也没有改变态度，依旧很嚣张。 “第二，你小弟吸毒！不听话的小弟，留着过年吗？” 周野刚才闻到一群人只有那个瘦猴身上有那股臭味，说明这个老大也是不沾毒的。 果然，花臂男一脸怒意地转头看向瘦猴，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其他小弟也适时表现出各自的不满。 周野继续说： “第三，你带着孩子，却不管教他们，是想让他们走你的老路吗？” 他边说还边指了指对方身上的纹身。 他很清楚这些混混的心理，他们大部分是知道自己走的路是不对的，所以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一样。 果然，花臂男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周野也没理会，转头就走。 回到自己的桌子，他拿起自己的包，就准备离开。 “那个，我其实也可以不考虑那么多物质条件的！” 小美眼中没了刚才的傲慢，满眼都是崇拜。 毕竟“几年”过去了，周野也没了原本被人挑拣的气愤。 笑着说：“可我在意，我希望我的另一半，能有稳定的收入，最好年薪过百万！彩礼嫁妆什么我也不在乎，但我希望她能给我买车买房。哦，我绝对会对她忠诚，我也是相信爱情的。” 小美的脸色变了。 周野又补充道：“其实你的要求没有问题，只是你需要自己主动去找满足条件的人，而不是要求不满足条件的人，强行为了你去创造这些条件。所以啊，我祝你早日心愿达成！”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是，太着急了，忘了买单！ 第63章 世界的终结 周野按计划在市里住了一晚。 第二天他再次回到卖古董的那条街道，通过马老板介绍找了个靠谱的寄售行。 他寄售了五块劳力士，工作人员说这些表价值二十万到五十万不等，总价大概在两百万。 因为需要找合适的买家，所以货款需要等交易成功才能支付。 不过周野已经很满意了。 前后也不过几天的功夫，他通过穿越剧本赚了两百多万。 这种工作放到招聘网上，人家都会以为你是诈骗！ 周野再次回到了老家村里。 除了给做工的师傅们烧水做饭，他也没有别的事情。 所以，大多数时间他都在村头的小河沟里支杆钓鱼。 钓过鱼的都知道，一空就是一天。 等鱼上钩，无聊的时候，他就会让小机带着他进入不多巷。 这次小机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 不多巷里商铺很多，奈何周野这次赚的啪啪币还没到账，依旧很穷。 不过，喝几杯饮料还是够的。 其中有一家叫忘忧饮品的，周野经常光顾。 他家的饮料，是一种精神刺激。 不同口味，喝了会把人拉入不同的幻境。 周野每次来都会尝试新的口味。 “你天天来，今天请你喝一种特别的！” 店铺老板，叫隋风，自称是个流浪者，这几天和周野混熟了。 他把一杯幽暗深邃，如同深海水的饮料推到了周野面前。 周野拿起杯子观察了一下，才喝了一小口。 一瞬间，周野看到了大海。 一望无尽的大海。 他如同一根树枝落入海中，缓缓地下沉。 慢慢地他看到了海里的一切。 海里有个世界。 高楼大厦，道路桥梁，所有的一切都在水中。 周野从高楼的楼顶缓缓下落，数着大厦里一层一层的空房间，看到房间里风格独特的家具陈设。 他最终落在道路上，触碰到路上停着的汽车，金属的冰冷，那样真实。 沿路有不少这种汽车，它们凌乱又有序地排放在曲折的道路上。 就好像下班路上的一瞬间被定格在了这里。 “这个世界没有人？” 周野嘀咕一句，嘴巴一动，一股咸水灌到了口中。 “哈！” 周野清醒过来，再次看看自己手中的饮料。 “这个口味也太黑暗料理了吧？我光尝到了咸。” “哈哈，你不喜欢也正常！只有我这种流浪者才能尝出这是家的味道！” 隋风指了指自己的杯子，他喝的也是这种。 “这饮料让你想家？你家在哪？” “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算是邻居，我家在9525号世界，你在9527号对吧？。” “嗯！你们那个世界好吗？卷不卷？” “哈哈哈，卷不动了，我的世界终结了！” 周野皱起眉头，他第一次听说这种概念。 “什么叫世界终结？” 隋风，放下手中擦酒杯的抹布，露出回忆的表情。 “我们的世界其实就是一部部大型连续剧，每部连续剧都是从文明之初开始，一批又一批的主角轮番登上舞台，主导着故事的延续，从原始社会，到手工文明，再到工业文明，最后是超工业文明。 这部连续剧本来应该没有终点的，当文明发展到极致，就会出现文明覆灭的情况，然后新的文明会在原文明的灰烬中重生，循环往复。当然，每次循环都会因为部分细节变化，出现一些不同事物，而不是完全一样，这样的世界才丰富多彩，妙趣无穷。就像一副无限长度的美丽画轴，不断地向外展开。” “出了问题？” “出了变数，穿越者出现了。穿越者，把一个世界的文明，带到了另一个世界，把一部连续剧里的元素带到了另一部剧里。一开始管理者并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所以没有干涉。 直到第一个终结的世界出现。因为穿越者，某个世界出现了跳跃式，杂糅式发展，这个世界最终因为力量失衡终结了。终结的意思就是没有了循环，所有的生物都灭绝了，文明的火焰熄灭，时间轴崩坏，世界彻底死了！ 我的家乡9525号世界，就是这样，我再也回不去了。我是因为本身是拥有系统的扮演者，所以幸存下来，但也只能待在这个不多巷。” “你不能穿越到世界终结之前吗？改变一下结局呢？” “你知道什么叫因果倒逆吗？” 周野之前听小机提过，遇到伏羲氏那次。 可他还是不能理解，于是摇摇头。 隋风苦笑地解释道：“意思如果结局定死了，会反向影响到事件源头。世界一旦终结，那么她前面的那些历史也会灰飞烟灭，什么都不存在了！与时间在相同层面的东西都有这种特征！” “那你还能做剧本任务吗？” 隋风摇摇头。 “我本质上已经泯灭了，无论进入哪个世界，都会直接灰飞烟灭。只有不多巷，是世界之间的夹缝，不属于任何时间轴内，所以我可以生存。” 周野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聊隋风的伤心事，换了话题，又聊了许多。 回去的时候，周野问小机。 “所以，现在都有剧本，就是为了防止世界走向终结？” “对，原本是要完全禁止穿越的。可穿越者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不同文明之间的交流，会在世界发展中，产生更多的细节变化，让每次世界的循环都焕然一新。管理者认为这样的世界更有生命力！所以他安排了剧本，并让穿越者扮演其中的角色，既让故事走向合理的方向，又能发挥穿越者的优势，给原住民一些来自异世界的启发！ 只是我认为，目前的模式还是不够完善。现在的剧本都只以主角为中心，又怕他们影响过大，所以各种限制，导致故事太过死板，所有大事件都必须按剧本规划走，这让整个世界都死气沉沉的。所以我才尝试制定反派系统，反派就像跳进鲱鱼池里的鲶鱼，让整个故事一下子就活了过来。而反派的剧本又注定很难影响到最终的主线目标，所以也不会影响到全剧的发展，简直是完美！” “说起来，你一个系统，说转反派，就转反派？上头不管吗？你说过只有我一个反派，那那些剧本也是现改的？” “你不需要操心这些！只要按照我给你的剧本任务做好你的反派，我保证你的待遇不比那些所谓的主角差！无非就是在剧本里受点苦！” “那你就没有考虑过，我每次都注定失败，心理会出问题的？” “你在原来的世界活了三十多年成功过吗？” “啊？” “是你不够努力？” “啊？” “你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来获得原世界的成功？” “啊？” “所以啊，至少，在剧本世界的失败，会带来你原世界的成功不是吗？” “嗯！” “那你还在抱怨什么？你绑定系统的那一刻起，你在原世界已经注定成为一个主角，这还不够吗？” 第64章 观众来信 周野提起鱼竿，还是没有上鱼。 也不知道是鱼就没来过，还是趁他跟着小机进入不多巷的时候，逃跑了。 他郁闷地收杆往家里走。 这个时候小机却给他带来了喜讯。 “恭喜你，抓捕偷渡者获得一万元啪啪币！回收了五彩石，获得一万元啪啪币！共计两万。” “哇！” 周野忍不住兴奋起来，换成现金也值两百万呢！ “观众点赞加成3500啪啪币！” “啊？怎么这么少？只比上次才多了几百？” “你第三部几乎没出镜好吧！江湖全是你的传说，就是不见你人影！观众还以为我们换人了呢！” “哈哈，挺好的！” “不过，你好像有了一些铁粉，对你以后的角色会有帮助的！” “叮铃铃……叮铃铃……” 听到了自行车的铃声，周野皱着眉头回身去看。 只见一个穿的像快递员制服一样的年轻人，来到了他的面前。 此人面白无斑，五官标准，正是伏羲氏。 “哈哈，你的信！” 伏羲氏朝周野丢了一捆东西，然后车也不停就哼着歌往前面去，慢慢地消失在地平线。 “他是，伏羲氏？” “嗯！” “为什么感觉和上次见到的不是一个风格？” “如果你有很多个分身，而且不生不死非常无聊，你会让你的分身都用一个性格吗？” “嗯，那岂不是人格分裂？” “这算是好的了，我见过更恶劣的！” 周野也不操心别人了，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件。 “为什么没有署名？” “大概是粉丝来信吧！没有署名是因为观众不能署名！” “我说，你们有这么高端的系统组织，为什么还用这么老旧的信件方式？不能发电子邮件吗？” “你们的电子邮件可以穿越时空吗？这些信可以！” 周野无言以对。 因为修院子和房屋，所以周野住在亲戚家。 晚饭后，他躺在床上，读起了那些信件，都是系统翻译过的，所以不存在语言问题。 这些信应该是不同时期寄的，聊的是不同的剧情。 “哥哥，我是你天字第一号粉丝！该死的燕王和柳青青，我实名讨厌那些只会谈恋爱的xx主角！祝他们下辈子永远不能在一起！可怜哥哥身残志坚，还要给太子撑起一片天空！哥哥，你是最好的魏有福！我永远支持你！不知道哥哥下次进什么本？我有时间的话还会去支持！” “我哭了，你知道吗？我和魏有福有太多的共同点，当然我不是说太监这一点。我们一样出身卑微，一样不自量力地要保护一些人，一样收获悲惨的结局。该死的编剧就不能对这些苦命人好点吗？平凡人什么时候可以当回主角！加油，兄弟，感觉你很适合这种角色，这次我的币留给了隔壁，下次一定！” “xx魏有福，太懦弱了，连主角都干不掉，你去死！” “哎？”周野一下子从床上起来，“这怎么还有恶评呢？” “知足吧，这年头有人骂你也是一种流量！” 周野无奈，继续看。 “我是红袖颜值粉，最喜欢她那种凹凸有致的身材，请问什么地方还能够看到她？” 他立即举起信，问小机。 “还能看到红袖吗？” “她只是那部剧里的小配角，剧情结束，就会消失在观众的视野中，继续在那个世界过着普通人的生活。除非那部剧能出续集，然后她还是其中的关键角色。可我们都知道，那部剧已经结束。现在那个世界应该开始上演别的剧情了。” 周野也不免有些遗憾。 “是我的错觉吗？这应该是第一次由穿越者扮演反派角色，所以这个角色才会这么出彩！原住民在不知道自己命运的情况下，往往只能被剧本牵引着成为走剧情的工具，显得很生硬。尤其主角是由穿越者扮演的情况下，反派的反抗简直是儿戏一样，根本对主角造不成伤害！至少这部剧里，我在某一刻认为主角也会死！真是伟大的尝试，希望你们以后继续！五星好评，不能再多了。” “黑猫老大，我在哪里能找到你这样的老大？我刚被领导坑死了，真是恨死了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真的，老大！求罩！你让我干啥都行，只要别贪我的安家费！” “凭什么昊男可以洗白当主角，我们黑猫老大就要背骂名？什么叫老大克星？我们黑猫老大也不过是克死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老大！那肯定是东腥这个龙头位置风水不好！老大，你放心，我挺你啊！我一定把你的威名传出去！嘻嘻！” “黑猫党，誓与赌毒不共戴天！那么我请问老大，你跟宁倩有没有发生过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画面切掉了，我真不知道！还有你为什么不跟她要孩子？你不要嫌弃她啊，她那么漂亮一定是个好女孩啊！” 周野硬生生地忍住了想把这封信撕掉的冲动。 因为小机告诉他这些信穿越了时空，本身也是一种非常珍贵的材料。 “我是黑猫和阿悦cp党……” 周野直接下一封。 “我是你两部剧的粉丝了。你最后一战真的很猛！手段残暴血腥，很有冲击力！考虑不考虑进一部主角是反派的剧本？我可以众筹一下！” “哎，你看这个粉丝的想法在怎么样？” “现在主流的剧本还是主角是正派人物，反派只能当配角。不过因为圣母这个词的恶化，很多扮演者他们扮演的主角开始走所谓的不圣母路线，道德标准越来越低。我想以后可能会出反派为主角的剧本！所以你扮演好你的反派，这样以后万一让你当主角，才更能发挥实力！” 周野读完了全部来信，又统一收好，放到了一箱子里。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周野也是第一次收到别人的信，还是从真正遥远的时空来的。 所以不管好评还是差评，周野都格外珍惜。 …… 过了二十多天，老家的院子终于修好了。 其实周野现在有了现钱，完全可以像村里其他人一样重新盖个小洋楼。 但是他还是保留了院子原来的样子，屋子也是原来的砖瓦房。 虽然水管电线是重新走过的，卫生间厨房也改的现代一些，但仅此而已。 住在里面，就好像自己从来都没有长大！ 周野闲了二十多天，才再次准备进入剧本。 原因呢，是需要进行心理调整。 人，怎么会没有感情？ 他经历的那些人，那些事儿，从来没有忘记过，只是埋在了心底。 忘不掉的就会和他这人融为一体。 就好像在第一个剧本里学到的武艺，就好像第二个剧本里学到的厨艺。 每次老妈夸他的汤煲的好，他都会想起那些刀尖舔血的日子。 所以他需要时间融合，调整。 而这次，他准备进一个多人剧本，和那些穿越者扮演的主角，一较高下！ 这个剧本，好像叫《我和丧尸有个约会》。 第65章 收手吧阿野，外面全是主角 再次进入剧本之前，周野来到不多巷，准备一下物资。 这次不需要他来买剧本，因为是多人本，只需要一个人买，然后其他人aa钱就可以了。 周野已经和几个人约好一起进本，其中有人买过剧本了。 “你为什么建议我进末日主题的剧本？” 周野来到那个很像银行的贸易大厅，在自助机上挑选物品的时候，随意地跟小机聊着天。 “因为这是你第一次进入多人本，其他人拿的角色都主角，只有你是反派！所以我不建议你进入反派和主角抗争比较激烈的剧本！末日剧本，我虽然没看过你们买的那个，但可以猜一下主线任务，一定是保护文明的延续。而个人任务，主角和反派也不会差太多，应该都是活下去！” “那，主角和反派就没有什么不同啊？” “有啊，主角的任务一定是保存人类文明为先，哪怕是牺牲自己。反派则没那么讲究，就是活下去。” “那这样说，我觉得反派挺好的。” “不过，因为末日剧本比较困难，所以一般剧本会给主角开金手指，什么储物空间，什么病毒抗体，什么提前预知等等吧！” “那我呢？” “你是反派，没主角的命，当然从基层做起！所以让你提前准备一下物资啊！” “唉！”周野感慨一下，但其实已经适应了反派的待遇，上来就无敌，那多没意思。 “哎？这个背包为什么这么贵？要5000啪啪币，皮是金子做的，还是内囊是金子做的？” “你看属性！这个包是跨世界可用，也就是你到了哪个世界都可以带着，包括包里的东西。这就是个小型的空间囊。” “这么一说，倒是不贵了。唉，我这算是自费打工吗？” 周野又吐槽一句，终究是花了钱，买下了那个背包。 他又买了运气卡十张，恢复药因为考虑到伤害大多数来自于丧尸，所以只买了五个，加上之前剩的一共六个，然后又买了十个解毒剂。 这个解毒剂，只能解基础毒物，对丧尸病毒只有极小概率可解。 解丧尸病毒，还是要靠本世界的病毒抗体。 准备好道具，周野先回原世界把那个背包装满，才又回到不多巷街上。 他在原世界的状态是在睡觉，所以不怕在不多巷耽搁时间。 某家跨界餐厅里，周野见到了约好一起进剧本的几个人。 对面是四男一女，其中有人戴了面具。 周野是最后一个到的。 “终于来了，那我们就开始吧！都戴面具了，我看也没必要互相认识了。其实进了本，大家也都会换模样何必这么小心？真诚一点不好吗？” 说话的人是个体型较胖的男人，长着络腮胡子，显然对戴面具这种行为有些不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咱们又不是组队合作，就是搭伴进剧本。谁也别管谁，各自完成各自的任务就行了。” 另一边的一个瘦小的男人并不赞同络腮胡子。 “行了，你们先把买本的钱给我吧！剧本结束，估计都找不到你们人了。” 唯一的女生，开口说道。她留着短发，说话干脆，很有魅力。 “嘿，小姐姐，要不我们俩组队！我经验丰富，包带你起飞！” “滚你娘的蛋！大家都有系统，谁带谁飞？” 猥琐男被怼一脸幽怨。 看着猥琐男吃瘪，周野暗笑一声，伸出了自己的手。 女生用手一搭，周野账上就少了2000啪啪币。 其他人也都不愿意多事，纷纷付了钱。 戴面具的男人一直没有说话，但付钱也很爽快。 “那就开本了啊！” 女生看了一圈，大家都是准备好来的，所以都没有意见。 没有任何提示，几个人消失在了餐厅。 而餐厅里人都习以为常了。 …… “世界寡头企业x公司，在研制基因药物的时候出现严重泄露，导致生化危机。丧尸病毒在一个月内席卷全球，整个人类社会停止运转。在这末日降临之时，涌现了无数的英雄人物将带领人类走向新纪元。你作为普通人中的一员，始终不肯接受主角人物的管制，成为了阻挡新时代到来的大反派！” “我叫高歌，天塌了，我也要活下去！” …… 周野接收到新身体的信息，感到很欣慰。 这个高歌是个体育生，身体素质极佳，他功力恢复起来就比较容易。 然后他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群人中间。 回忆起来，有人说楼里的某位住户提前囤了大量物资。 所以，大家一起来到这位住户的门外，打算要一些。 这个“要”就很灵性！ 纠结一群人来要，基本就是来抢的意思。 周野感受到了强烈的饥饿感，这具身体之前已经饿了三天了。 所以周野又觉得这个“要”很合理。 为了自己活下去，不择手段，不就是此刻的价值观吗？ 还要什么脸面？要什么道德？ “你不要躲了，快出来！” 人群前面带头的人，拼命地拍着门。 但是估计也是饿久了，越拍越无力。 周野虽然肚子空空，但不妨碍他吐槽。 “这要是能把人叫出来，那就有鬼了！里面的人有多脑残，才会给灾民开门。” 果然，防盗门上面拉开了一个小窗。 “你们快点走，我有枪，再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领头的男人，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先是想躲，但一回头，身后都是饿得跟鬼一样的人。 “大家别怕，他只有一把枪，我们有这么多人呢！” 他故作镇静，反而给后面的人提士气，只要大家不退，他就有机会赢。 这个时候，其实就是考验谁更扛饿了。 扛不住的，就会挤上前。 “给我粮食，我反正要饿死了！不给粮食，我就死在你门前！” 门里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说话的女人。 “你换个时间来！” 女人立即明白了，可她没有离开。 “我扛不住了，不给吃的，我就要死了！你先给我吃的，我活过来，怎么伺候你都行！” “妈的！给脸不要脸啊！我告诉你们，你们围在这都饿死，我也不会开门的！有本事去街上抢啊，不敢对付丧尸，就敢威胁我？” “给我们粮食！” 不知道谁突然爆发了，然后一群人不由自主地都往门上挤，想把门撞开。 “啪” 一声枪响，里面的男人打死了领头的那人。 所有人都被枪声惊醒，短暂恢复了因为饥饿而失去的理智。 屋里的男人冷笑道：“你们的食物这不是有了吗？” 说完他不再理会外面，关上了那个小窗。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 有人离开，有人站在原地，有人已经开始扒拉死人的衣物。 周野不忍心再看，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是非对错，一切都是为了活着。 第66章 丧尸的社交距离 周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高歌是个户外运动爱好者，所以房间里有很多户外用的装备和工具，唯独没有了吃的。 “小机，把我的背包带过来吧！” “好的！” 面前的桌子上就多了一个黑色的双肩背包。 周野打开来，里面装满了巧克力，压缩饼干，以及火腿肠。 他也不知道具体什么东西最能扛饿，所以就买了常见的这些。 因为背包的空间有限，水也只带了两瓶。 武器更没有带，只带了几根钢针。 周野赶紧拿起一个巧克力，打开包装就往自己嘴里塞。 又吃了一些压缩饼干，喝了点水，才缓和了一些。 他没有继续吃到饱。 在没有新的食物来源之前，他必须合理地规划包里的食物。 “那个提前囤货的家伙是不是主角之一？能不能跟他打个商量，大家都是穿越者，把他的食物分我一点！” “我不知道，主角也都有系统，为了公平，我们系统之间互相屏蔽了。” “那我岂不是要去猜谁是主角？” “你放心，主角肯定是人群中最扎眼的那几个。这也是为什么我不让你跟他们有过多交流。你可以轻易找出谁是主角，但他们甚至不知道这次的扮演者中有反派！” “哦？” 周野和小机相处久了，立马就能明白它的腹黑想法。 心里闪过数个阴谋诡计。 …… 不过，还是要先找到补充食物的办法，要不然还没见到主角，就饿死了。 周野翻了翻自己的屋子，找到了一个望远镜。 他通过望远镜观察起街道上的情况。 街上全是丧尸！ 密集程度，赶不上节假日时的景点，却也和工作日晚上的小吃街有一比！ 周野连续观察了五天，包里的食物只剩下一个底子了。 自己带的水早就喝完了。 他现在喝的是马桶里的水！ 当然，他还没到喝尿的时候，喝的是马桶水箱里的水。 自从知道停了水，他就没有冲过马桶。 把水箱里的，还有热水器里的一些存水都收集了起来。 另外他家阳台外面有个雨水管，整栋楼楼顶的积水都会从这个雨水管落到地下。 周野把雨水管截断，引到自己屋里，只要下雨，他就能收集整个天台的积水。 幸运的是，这五天有一天，下了雨，所以他并不缺水。 可是食物已经见底，他必须行动了。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周野发现虽然丧尸们一直保持着缓慢的移动，但整条街上的丧尸数量，没有明显变化。 所以他们的移动是有范围的，只会在固定的区域徘徊，就好像野兽巡视自己的领地。 当然，第三天的时候，外面有个人疯了，冲到街上，引起了整条街的轰动。 有很多丧尸脱离了自己的领地，去争抢这送上门的食物，也是可以预见的。 也就是说丧尸如果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只会在固定区域移动。 他们的领地层层重叠在一起就是整条街，而这中间一定有可通行的空隙。 另一个问题就是丧尸的眼睛。 他们的眼睛呈灰色，已经不是正常的颜色了。 周野很肯定他们的视线是模糊的。 丧尸是依靠着嗅觉和听觉来接受外界信息的。 这就意味着，保持一定距离，安静，无异味，就可以不惊动丧尸。 为此周野做了实验。 这座居民楼的一层的楼梯门锁了，所以楼里才没有出现丧尸。 但门口还徘徊着几个。 所以周野利用他们测试了安全距离。 当周野进入他们五米以内的距离他们就会立即察觉到活人的存在，然后疯狂向门里冲。 而五米以外，只要保持安静，他们就无法发现你！ 这个距离是有个体差异的，每个丧尸都不一样，但差不太多。 再一个，就是有刺激性味道，比如鲜血，或者有较大的声音，五米肯定不够，必须拉大距离才能不被感知到。 这个有点像游戏里npc的感知范围，只要不进入那个圈，就不会引起npc的注意。 而周野把这个范围叫做丧尸的安全社交距离。 …… 有了这些理论，周野决定行动了，第一件事就是获取食物。 楼下不超过五十米，就有个超市。 周野通过望远镜观察了几天了，这个超市里有足够的食物和水。 只是门口有几个丧尸在徘徊。 周野的前身给他留下一个户外用的斧子，和一把猎刀，他随身带上。 出门之前，他先贴在防盗门上听了听。 刚来的那一天，这栋楼很多人已经断食了。 这五天一过，死了一些，依旧活着的，绝对都不是善茬！ 周野打开门，然后迅速关上，巨大的响声，整层楼都能听到。 他又把眼睛贴在猫眼上往外看，没一会儿，对门的人悄悄打开了门。 是个深眼窝的男人，已经饿成了皮包骨。 这个男人，先是来到周野的门前，仔细听了听。 又跑到了楼梯口往下看。 他显然是知道周野这几天，有往楼下跑的习惯！ 然后这个男人做了一件奇怪又合理的事情。 他把自己的房门向外打开，然后拿着刀躲在了房门与外面墙产生的夹缝里。 那里叠放着几块砖，刚好可以站在上面把脚隐藏掉。 如果周野像往常一样，下一楼做实验，回来的时候，不管是因为好奇进了对方的屋子，还是不管不顾开自己的门，都会被这个男人伏击。 杀了周野有什么好处呢？除了他屋里的食物，还有尸体本身。 周野叹息一口气，他前两天就注意到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今天终于明白了。 …… 周野暂时也没有去管他，而是来到了阳台。 感谢高歌的爱好，周野获得了很多攀岩装备。 他住的是八楼，并不算太高，完全可以用索降的方式到达街上。 将绳子的这一头系在沙发腿上，为了防止绳子脱落，他打了死结，并留了足够的绳长。 然后把沙发卡在阳台门框处。 利用8字环，一点点往下降。 下降的过程中，他也会观察各层的情况。 楼下的七户人家，只有六层和四层还有活人在活动。 周野没敢惊动他们，怕他们剪掉自己的绳子。 落地之后，他先观察了四周。 他这个位置很好，是个花坛，有一排植物遮挡，没有丧尸进来。 周野把斧子拿在手里，先数清楚前方将要面临的丧尸。 不能太着急，忽视了一个，可能自己就直接大结局了。 十三个，短短五十米，要经过十三个丧尸。 周野从花坛捡了一颗石子，捏在手里，用力一甩，往超市街对面的商铺窗户丢去。 “嘣” 玻璃上出现裂痕。 突然的响动，吸引了周围的丧尸。 他们统一抬头嗅了嗅，并没有发现生人的味道。 但停了几秒还是朝着有动静的地方慢慢走过去。 周野不敢动，硬生生地看着一个丧尸从距离自己五米左右的地方经过，离开了超市门口。 他等到那十三个丧尸都脱离了自己的区域，迅速从花坛跳出，向着超市冲去！ 第67章 我要开花 周野已经尽力地采用竞走的方式，减少自己的脚步声音。 但丧尸们的注意力只是短暂地被石头的声音吸引，很快就会又转移回来。 所以，他一边快速移动，一边向外扔石子，像个滑稽的小丑。 终于来到了超市门边，周野一推门，心里就暗骂了一句。 “谁他妈末日了还锁门？” 他额头瞬间就冒了汗，赶紧拿出两根钢针，撬锁。 这又是跟扒皮学的技术。 其实超市的玻璃门一砸就碎，可那意味着，周野一瞬间就会吸引街上所有丧尸的注意力。 “速度，速度！” 周野用两个钢针不断地在锁眼里搅和，捏着钢针的手指越来越滑腻。 “咔！” 门锁打开，周野迅速推开门进去，又反身关门。 然后，他就看到去了对面的十三个丧尸，又一顿一顿地磨蹭了回来。 周野悄悄后退几步，小心地没有踩到超市地上的塑料瓶子。 离超市门口最近的一个丧尸，穿着一件蓝色衬衫已经发灰，张着大嘴，下巴就快要掉了，露出嘴里黑乎乎的血污。 他离玻璃门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 周野咽了咽唾沫，屏住呼吸。 然后蓝衬衫的丧尸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一副想看看超市里有什么的样子。 可他忘记自己的眼睛已经废了，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就转向向外接着游荡去了。 周野这时才敢大口喘气。 …… 这个超市并不大，就是社区的一个便利店。 好就好在，它锁了门。 里面的东西保存的相当完整。 周野先灌了口肥宅水，然后就吐了出来。 把盖子拧上又放了回去。 停电很久了，肥宅水没有冰，那还是肥宅水吗？ 周野往背包里先装了两瓶白水，喝雨水多了，还就想念这纯净的味道。 然后就是一些能保存很久的泡面，香肠，卤蛋之类的。 这个店里居然有真空包装的卤牛肉，这东西占空间，所以就带了两个。 一边装，一边吃，背包装满，周野也吃饱了。 他吃的很仔细，没有浪费，没有像国外电影里吃着扔着，那种野猪过境一样的搜掠。 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还需要回到这家便利店。 可持续发展很有必要！ 搜完了东西，周野就要考虑回去的问题。 他站在门口等了很久，等到最近的那位蓝衬衫，走远。 抓住那个转瞬即逝的时机。 他迅速出门，顺手把门又拉紧锁上。 这次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就是冲。 周野背着背包，迈开脚步，沿着直线，以最大的步伐，最快的步频，冲向自己留在墙边的那根绳索。 他甚至没有时间回头看一眼。 50米的冲刺能用多少秒？ 周野一跃而上，跨进花坛，助跑两步然后蹬了一脚墙，向上纵跃，拉住了绳索。 他抓紧绳子，往上又爬了一段才回头。 那群丧尸已经挤进了花坛，只是抬头望着周野，伸着手，无计可施。 周野轻笑，没有理会他们无能的嘶吼，而是继续向上，免得路过四楼跟六楼的时候被邻居发现，多生事端。 可他爬上自家阳台的时候，还是注意到，六楼有人露了头，发现了绳索。 等他翻进屋子，回收绳子，发现绳子已经被剪断了一大截。 …… 周野带回来的食物又够他一个星期吃的了。 此次行动更重要的是验证他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 只要使用正确的办法，是完全可以穿过丧尸遍布的街道的。 他把背包放好，又悄悄地来到自己的防盗门前，准备关心一下对面的邻居。 看看对方是不是还在埋伏他。 然后周野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门外的走廊里，到处是血。 对面的房门依旧开着，门口有一道被拖拽的血迹。 一只拿着尖刀的手，掉落在那。 周野认出来那只手，是属于对门邻居的。 看来有更强悍的邻居，解决了对门的邻居。 …… 周野迫切地希望离开这栋楼，找到拥有更多资源的地方，占领下来。 这个时代的科技比周野那个世界更先进一点，但也差不多。 屋里的智能手机，电脑，各种电器离了电都已经废掉了。 所以他需要一个能自主发电的地方，有了电，许多设备都可以重新使用。 “怎么办？你挑哪里？” 周野好不容易从中学课本里，找到了一个本市地图。 “你自己选，我不提供建议！” “那你至少给我安排个任务啊！” “有啊，现在的任务是，拥有一个稳定的物资渠道。” “那我留下来就行啊！楼下的超市不算稳定物资吗？” “你再想想。” 周野转念一想，六楼的人已经发现他的行动了。 今天能剪绳子，明天就能等他还在半空的时候，威胁他。 这条路已经不安全了。 要不先去把六楼的杀了？ 可整栋楼的人都处于疯狂的状态，每次出门都是冒险。 你永远不知道哪栋房子里会突然冲出一个疯子。 而且这栋楼已经有一个主角在了，这个主角也不圣母。 要想从他那获得资源，根本不可能。 “还是要离开啊！” “那你选好地方了吗？” “我想到一个办法！” 周野把那本书里的地图撕下来，然后贴到墙上。 他找了一个飞镖，准备全靠运气。 “啊，你确定？” “嗯，用一张运气卡，我要飞镖扎到的地方是最合适我的资源点！” “又没有人和你对赌，你运气必胜，有用？” “试试呗！” “行。” 周野找一个领带蒙了双眼，为了防止自己的飞镖技巧影响结果，他先转了几圈，转晕了自己，然后随手把飞镖往前一丢。 “噗塔” 飞镖扎在了什么东西上。 周野拿掉了领带一看，飞镖没有扎到地图上，而是落在地上，扎在一本册子上。 那本册子上写着“a大农业研究学院”。 周野一下子乐了。 自己用的这个身份，高歌，就是这所大学的。 而农业研究学院位于a大东南方向，是个独立的校区。 高歌因为暗恋一位农学院的学姐，经常往那边跑。 农学院的校区有一整个农业生态链。 水田，旱田，蔬菜大棚，鱼塘，鸡场，鸭舍，甚至还有养牛场。 那位学姐带高歌参观过，他们的生物实验室，刚换了复合型发电系统，产生的电力完全实现了自给自足。 因为里面保存着许多的农作物种子和牲畜标本，甚至有些是国家级项目，所以不能断电。 周野知道这次真是运气爆棚选对了地方。 他心里一直有个战略计划。 以一个资源点为中心，不断地往外拓展。 封锁一个街区，就清理掉所有丧尸，让封锁区域完全没有丧尸危害。 然后再继续封锁下一个街区。 就像一朵花，不断地张开，直到整个城市全部清除干净。 到那个时候整座城市都在他手中。 第68章 哇，给你，你真要啊 既然目标已经定了下来，周野就要去实现。 他看了地图，a大农业研究院距离他这里不算远。 但也要经过七八个路口。 就算他能无伤地穿过满是丧尸的大街，速度绝对快不了，中间也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一夜。 因为夜晚丧尸格外疯狂，根本没有规律可言。 怎么从楼里平安出去，也是一个问题。 周野思考了半天想了一个办法。 …… 周野需要新鲜的血肉，首先想到的就是六楼和杀了对门未露面的邻居。 因为不知道未露面的那位什么实力，所以他第一个目标选择了六楼的那个人。 谁叫他剪了周野的绳子？ 如果是为了搞吃的去害人，在这个时代反而是情有可原。 可明明周野已经上去了，还要剪掉的绳子，那截绳子他也用不了，无利可图还要害人，不是蠢就是单纯的坏。 周野找出那段被剪断的绳子，绳子的一头还系沙发脚上。 另一端系在一个锤子上。 他把锤子抛了出去。 锤子飞出去，又被绳子拉住，向下摆荡。 正好砸在六楼的窗户上。 “砰” 玻璃碎了。 周野才缓缓地又把锤子拉上来。 “擦尼玛，干什么？” 六楼破洞的窗户露出了一个脑袋。 是一个戴黑框眼镜，头顶半秃的中年男人。 周野表情有些畏惧地说道： “我只是想试试绳子还有多长，你不要生气！我给你分一些食物，你把断掉的绳子给我接上，这样我还能下去找吃的。以后每次找到吃的，我都分你一份！” 中年男人眼睛瞪大了，丝毫没有犹豫。 “好，你先把食物给我！” “行，但你要说话算数！” 中年男人心里大喜，本来他想用剪掉的那段绳子，学周野下到一层。 可把绳子系在屋里，才发现，根本到不了底。 现在周野肯主动让食物给他，他自然开心。 如果骗到食物，再把绳子也骗过来，那就更完美了。 正在他怀疑世界上有没有这么蠢的人的时候。 周野已经把一个背包用绳子坠了下去。 “你接着啊！” “好好！” 中年男人一脸期待地看着一点一点往下来的的背包，忍不住举起胳膊想要第一时间拿到手。 然而在他最接近希望的时候。 背包停住了，正好停在他手即将能触碰到的地方。 “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狂躁地吼道。 周野低头一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绳子不够长，要不你先把绳子给我接上，我再给你送吃的？” 中年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周野又补充道： “你可以把之前的断绳子，用棍挑到背包上，我就能拉上来了。” 周野很迅速地给出了解决方案，中年男人不但不领情，表情变得更加恶毒。 “不行！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把绳子还给你，你就不会再给我食物了。” “你看你，人与人之间能不能多点信任？” “我信不过你，你绝对是故意的。” 周野一脸无奈。 “那我没办法了，我就把背包挂在这，你自己想办法，这总行了吧！” 说完他的脑袋消失在了阳台。 六楼的中年男人看着就在眼前的一包食物，心里像是一万个蚂蚁在爬。 他把脑袋伸出窗外往上看，楼上没有再伸头出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伸头出去确认。 连续几次，他都没有看到周野出现。 终于他忍不住了。 中年男人搬了个凳子，放到窗户边上，然后站了上去。 视野抬高，他直接低头就能看到了楼底，有些眩晕。 可为了食物，必须要做。 抬头又确认了一遍，楼上的脑袋依旧没有出现。 中年男人克服了恐惧，小心地伸手去摘背包。 他倒是能够到背包了，可是拽了拽，楼上的绳子系的很结实。 于是，他掂了掂脚，想要直接解掉系在背包上的绳子。 周野一直在阳台里盯着窗外的绳子，当看到绳子出现明显的晃动。 他探出身子，看到中年男人双手都抱住了背包。 中年男人心中莫名恐惧，抬头看去。 八楼的阳台上，周野一脸的冷笑。 “走你！” 周野在楼上猛地一拽绳子。 中年男人下意识想抓住眼前的背包，脚下却失去了平衡。 “啊！” 一声惨叫，中年男人掉了下去。 重重地摔在花坛里。 不断地抽搐着。 周野把背包又拉了上来。 他没有关注男人到底死没死，而是观察着街面上的变化。 中年男人的响动成功吸引了周围的丧尸，血腥味让他们狂躁。 大量的丧尸潮水一般涌过来，挤在墙边想要分一块美味的蛋糕。 街面上明显空了一段出来。 看到情况正如心中所想，周野松了口气。 他这才伸头去看楼下的男人，只能看到数不清的丧尸脑袋了。 突然，周野有了警觉，抬头向上，楼上某处有个脑袋正黑着脸看着他。 周野迅速收回脑袋，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的画面。 十二层？ 那不就是之前那位提前囤货的家伙吗？ 周野怀疑自己被主角关注到了。 又仔细想想关注到也没什么，对方顶多以为自己是个诡计多端的本地人！ …… 用中年男人做了一次实验，但远远不够。 周野又通过猫眼，观察了一阵子门外的走廊。 那个残忍杀害对门邻居的人并没有出现。 这让周野始终放心不下。 反正吃饱了也没有别的事情。 周野准备再次用绳子下楼。 这次他打算去六楼那个邻居家看看。 人已经死了，那就千万不能放过他家。 周野没有立即行动，而是找了一面小镜子。 面向上，伸出窗外，观察了一段时间。 发现那位疑似主角确实没有关注他的行动。 周野又找了一根新绳子，这样的绳子他家有好多条。 他迅速下到六楼，直接从开着的窗户进入。 在阳台上停了一会儿，仔细听了听屋里的动静。 虽然中年男人死了，都没人出来。 但万一他家还有一个不关心他死活的人呢？ 确认没有人为活动的动静，周野才进入客厅。 中年男人家里被破坏地不成样子，家具家电砸碎了不少。 可见他平时就是一个暴躁的人。 周野简单搜了一下，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他又往卧室进。 主卧关着门，他轻轻地推开。 一股臭味扑面而来。 窗帘拉着，没有透过一丝地光。 周野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看到了床上被绑住的女人。 女人的手脚全部被绑死了，嘴巴也堵上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周野上前拉开窗帘。 女人是个丧尸啊！ 发灰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 周野注意到她的手脚都是用软布绑的。 看起来中年男人很怕伤害到这个女人。 这他妈是爱？ 周野举起斧子，劈了下去，砍掉了女人的脑袋。 爱，就在生前好好爱。 人都死了，还不肯放手。 发什么神经！ 第69章 全楼的人给我送行 周野在中年男人的家里搜了一遍，一点能用的东西都没有。 还被那个女丧尸恶心了一下。 想了想，他直接开门离开。 中间没有丝毫停留，直接走楼梯，上了八楼。 刚到八楼，脚步就放轻了。 周野探头出去看了一眼楼道，就立即缩了回来。 他看到自己的房门前有个黑影。 周野再次小心地探头出去，这次看清楚了。 自己的房门侧面，有个男人贴着墙站立在那，手里握着一把刀。 周野心里一阵冰冷。 那个位置正好是防盗门猫眼的视线盲点。 从自己下楼去超市，到下六楼已经三四个小时过去了。 这个男人杀完对门就一直躲在那里等他开门。 对门的那只手估计也是他故意留下的诱饵。 这是个难得的对手，可惜运气不太好。 周野呼了口气，走进了楼道里。 听到动静，埋伏在周野门口的男人，猛然转头。 他眼前已经迎面飞来一只斧头。 男人抬手去挡，斧子砍在他的手臂，造成剧烈的疼痛。 他忍住了，没有叫出来。 放下手臂，想要反抗。 周野已经到了他的跟前，手中的猎刀已经扎进了他的腹部，把他推到墙上，连捅数刀。 男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从发现目标，到被刺中，转瞬之间。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一见面就动手？ 难道不应该先说两句吗？ 他想抗议，可已经没有力气了。 周野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其他邻居。 立即开了门，把男人的尸体往屋里拖。 门口留下一串长长的拖痕。 就像这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做的一样。 趁着这个机会，周野又搜了对门。 他找到了对门邻居没有手的尸体，尸体有被切割过的痕迹。 血液还没干涸。 他把这具尸体，也拖回了家。 另外他在第一具尸体的身上找到了一把手枪，里面还有五发子弹。 那个男人甚至连枪都没掏出来。 …… 周野有了两具新鲜的尸体，可还不够。 丧尸只吃新鲜的人肉。 一旦出现腐败，或者尸体转化为丧尸，丧尸就不吃了。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被丧尸咬都是转化，而不是被吃干净。 周野在第二天，从阳台上丢下去一具尸体。 第三天，又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丢下去一具尸体。 到了第四天到来之前，他必须再找一具。 他想试试丧尸会不会产生条件反射。 如果可以，那就意味着，丧尸可以被驯服。 那可利用的点就多了！ 所以第三天晚上，周野开始寻觅新的猎物。 一到了晚上，外面的街上简直成了夜店，全是野兽。 而楼里，也有不寻常的热闹。 楼里早就停电了，晚上出没的都是在干需要黑夜遮挡的腌臜事。 每层楼有四户人家，但周野这层已经只剩下他一户。 所以他不得不去别的楼层狩猎。 十二层当然也是不错的选择。 周野再次来到那个疑似主角的门口，他的门口居然还有人。 月光作为仅有的光源，把楼道里从黑暗，变成了昏暗。 影影绰绰，五六个人躲在暗处。 一个女人敲响了门。 “哥哥，你救救我，给我口吃的吧？” 女人不厌其烦地敲了好一会儿，那个小窗户才打开。 从里面泄出金色的光线，照亮了门前的一块，刺耳的音乐也传了出来。 “我擦，他居然家里还有电，这不是主角，我吃屎！” 周野的嫉妒之心，已经难以压抑。 男人当然是主角之一，他穿越前是那个偏瘦的男人，现在是这部剧里的天才生物学家马尚牛。 马尚牛令人讨厌的脸又露出来，他面白无须，鼻子高挺，眉目如画，长相很英俊，却显得很猥琐。 他上下打量了女人。 “你知不知道，现在一个馒头可以换三个女人？我屋里已经有三个了，你这种货，我看不上！” 说着他就要拉上小窗。 女人赶紧用手挡住。 “哥哥，我什么都可以，你就要了我吧！” 于此同时，埋伏在周围的几个男人慢慢靠近。 马尚牛一脸鄙视，突然拿出一支冲锋枪从窗口伸出来，一阵扫射。 女人被打成了筛子。 埋伏在旁边的男人，可能是早有预料，没有被吓到，都各自弯了腰，躲在射击死角。 靠的最近的一个，手中是一柄巨大的锤子。 在马尚牛停止射击准换子弹的时候，他挥舞着锤子，准确地捶在那个小窗口。 周野的角度也看不到马尚牛有没有被击中，只看到小窗口空了一段时间。 然后，黑色的枪口再次伸了出来。 周野也为他们表示遗憾，主角显然不是那么容易被伤到的。 那几个埋伏的男人也知道事情败露，悄悄地离开。 马尚牛从小窗口扫射了几轮，发泄了情绪，才把小窗口又关上。 楼道再次陷入黑暗。 周野趁着这个机会，把那个女人的尸体，带走了。 …… 连续一周，周野每晚都会出去狩猎。 有时需要他动手，有时不需要，直接能捡现成的。 每次获得的尸体，他都会准时在阳台位置抛下。 到了第十一天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到楼下的丧尸密度大了许多。 有些丧尸就守在楼下不再离开，有些离开了，到点也会再回来。 街上的丧尸密度反而小了许多。 周野又巩固了三天效果。 第十五天的时候，周野把一具新鲜的尸体挂在了十二楼的楼梯扶手上。 鲜血沿着扶手淋了下去，每层都沾一点。 为了保证效果，他又一层一层检查，确保每层都抹了血。 到一楼的时候，那几个配合他实验的丧尸也出楼去等早饭了。 他把楼道的门锁打开了，在门口放了一只鲜血淋漓的手。 周野迅速回到家里，把今天的尸体丢了下去。 许多丧尸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那具尸体没有转化的机会，就被撕成碎片，被吃干抹净。 …… 结束了今天的早餐会。 许多丧尸开始磨磨蹭蹭地要离开。 可走到一层大厅门口，楼梯口的血腥味吸引了一部分丧尸。 有一个就有两个。 很快所有的丧尸蜂拥而入，都进了楼里。 周野看的清楚，立即出门去了十二层。 他来到马尚牛的门前，狠狠地撞了几下。 小窗户打开，露出那张明明很英俊，却又很猥琐的脸。 “你他妈干什么？” “我他妈干你！呵呸！” 周野一口老痰吐在了马尚牛的脸上。 可以很明显地看到马尚牛的表情变得红了，青筋暴起，咬着牙。 “我他妈杀了你！” “有种你出来！” 周野跳到门边，站在射击死角。 马尚牛刚想开门教训周野，可想了想，擦掉了脸上的唾液，拿出枪对着门口开始扫射。 周野见他上当，立即往楼下跑。 到了六楼，他从楼梯中间的缝隙往下看，那些丧尸已经开始往上爬了。 大概听到了十二楼的枪声，变得更加狂躁，速度都加快了许多。 周野知道时机已经成熟。 回到屋里，直奔阳台，背起自己的背包，带好了自己的武器。 拉住绳子，一跃而下。 “感谢全楼的居民，为我送行！” 第70章 意外 周野迅速脱离了那栋居民楼。 顺路又去超市补了货。 整条街上，只剩下一些犟种丧尸，三三两两不成气候。 周野只需要远远避开，就轻松地离开了街道。 “怎么样？小机！临走不忘坑了一把主角，符合我们反派的人设吧？” “我只能说你很有天赋！” “我就当是夸奖了。对了，这部剧有没有说多少集？” “正常来说这是十二集的精品剧。但也要看主角们任务完成的情况。有可能提前，有可能延长。” “那，如果主角完不成任务怎么办？没有这种可能吗？” “主角已经占尽优势还完不成任务？那只能说这几个都是废物！当然也是存在的这种意外的，对他们的惩罚就是奖励取消，并在一段时间内禁止入本。然后剧情会被系统接管，虽然效果差点，但任务是一定要按主线走。 ” “那要是主线任务被反派完成了呢？” “不知道，你是第一个反派，你来尝试！” …… 周野转过街口，情况又变了。 前方又是一片丧尸大军。 周野没有立即冲进去，而是寻找安全的通道。 他先把一个丧尸单独引出了群体，然后在隐蔽的地方剁掉了对方的脑袋。 脱掉了对方的衣物，披在身上，来遮挡自身的气味。 通过这些天的了解，周野知道其实这个世界上还幸存着很多人。 就像他住的那栋楼一样。 他们多数还没从突然的灾难中醒悟过来，都躲在自己的楼里，等着别人去救。 而慢慢开始的食物短缺，让楼里的斗争越来越残酷。 终究有一天，他们会忍不住出门，那个时候才是真正可以联合起来共同消灭丧尸的时候。 而在此之前，所有楼里的人都很危险。 所以周野小心翼翼地披着别人的外套，穿过丧尸群的同时，小心着那些封锁起来的门户。 就像周野预测的那样，穿过丧尸群并不困难。 保持距离，安静，没有异味。 偶尔有突发状况，周野也能用声东击西的老办法，成功脱逃。 只是慢了一些。 他穿过了三个街口，天色就已经开始暗了下来。 这一整天，周野身处丧尸大军的中心，连水都不敢喝。 所以他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一晚。 …… “大胖子超市”是个不错的地方。 这是个两层的大卖场，一楼是超市，二楼是服装百货。 这么大的超市物资肯定是够的。 如果合适，周野也许可以多休息几天。 只是这个超市的大门已经被损坏，里面肯定有丧尸，也可能有人。 周野检查了一下装备，手枪藏在脚踝。 枪声一响等于是通知了附近的丧尸这里有聚餐。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周野不会开枪。 他把几根钢针插在袖子里，十米以内绝不会失手。 右手斧子，左手猎刀，周野走进了一片漆黑的超市大门。 因为超市的橱窗的都是玻璃，走过走廊，里面反而亮了。 周野已经补过货了，所以没有进超市，直接去了后面扶手电梯。 电梯当然已经停了，步行上二楼。 周野发现了不对劲。 街上都是丧尸，不可能一个好奇的都没有。 在整个一楼他居然都没有看到有丧尸。 然而他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在二楼的入口处，堆满了腐臭的尸体。 周野忍不住皱了眉头，险些吐出来。 不过，他更加警惕。 这说明这里确实有个厉害角色。 二楼全是衣物，很遮挡视线，模特假人也总是给周野带来一些冲击。 周野几乎是一步一停，观察到没有异常才继续。 搜遍了整个二楼，只剩下位于角落的经理室。 还没靠近，周野就听到了经理室里传来了男女对话。 “你放开我！” “别装了，我救了你，你不应该以身相许吗？” “不是，我可以换种方式！” “啪” 女人应该是被打了一巴掌。 “老子是看得起你，知道吗？现在什么时候？末日啊！一个馒头换三个姑娘！” 周野听到“末日”这个词心里有些异样，身处在这个时代的人这会儿已经认为是末日来临了吗？ 难道是主角？ “不是，你们主角都什么素质？没有下半身那点事情就活不了了？老子当了十几年太监怎么过的？还有别造谣了好吗？成熟的男人都知道，那种冲动忍一忍就过去了，根本不会被下半身占据了大脑！这外面全是丧尸，这么不安全的环境，竟然还能想着这种事情，这主角是真以为自己不会死啊？” “也不一定是主角吧？” 周野正在小声和小机嘀咕。 门里面出了变故。 “啊！” 男人惊叫一声，然后女人夺门而出。 开门看到门口的周野，女人愣住了。 周野扫了一眼女人半裸的身体，还没来得及打招呼。 就瞥见女人身后的男人举起了手枪。 周野条件反射丢出了右手的斧子。 斧子旋转着飞了出去，切断女人耳边凌乱的发丝，最后劈在了男人的额头上。 “啪” 男人手中的枪也走了火，打在女人的胳膊。 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周野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愣在原地有些不知道怎么做了。 女人也被周野的斧子吓到了，半天没敢动。 反应过来，感受到手臂的疼痛，抬抬手想跟周野说什么。 周野立即阻止了她。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没穿越以前，为了帮某位女实习生而被诬陷的事。 连办公室的场景都这么像。 “我这人最讨厌英雄救美的桥段，也别提什么报答，最讨厌！” 周野上前从男人的头上拿回自己的斧子。 刚才的枪声一定会惊动外面的丧尸，所以他准备离开，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地方。 “等等！” 小机这个时候说话了。 周野立即停住了脚步。 他看了看女人，把她推出门外，然后关上门。 “怎么了？” “切，他还真是主角！” “什么玩意？” “我刚才跟他身上的系统交流了一下，他穿越前就是那个猥琐男，现在的身份是x公司某总裁的儿子，宋仁宝，他身上有条逆袭救赎的主线任务。” 周野觉得自己好像闯了祸。 “这个，主角这么容易死？” “你忘了我跟你说过，关于你们的私密行为，洗浴，上厕所以及交配行为，我们系统都会自动屏蔽。所以他刚才处于无系统保护的状态。” 周野深吸一口气，牢牢记住了这个教训。 “那这个主角也太低素质了吧？任务完成了没？就开始搞这种事？” “没办法，最近大家对主角的认知好像导向了另一面，不再严格要求他们的道德水平，只要完成任务就行！” “那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这是意外！死了一个，不是还有四个主角吗？我们刚刚讨论了一下，把这个家伙身上的主线分给其他人。” “那我呢？” “你没法接他们主角的主线。不过，他好像带了高阶道具，你找找看？” 第71章 她叫盛夏 周野立即搜了宋仁宝的尸体。 从他的手指上拔下来一枚戒指。 这戒指做工普通，材料也一般。 但当周野戴在手上的时候，他视线中出现了一个仓库，仓库里的货架上全是军火。 周野下意识一摆手，仓库就消失了。 他又好奇地转了转戒指，仓库又出现了。 再一摆手，又消失了。 当他想从仓库里取一把枪时，却好像仓库出现了看不到的屏障。 “应该就是这个戒指了，空间戒指？不是应该是修仙世界的吗？” “咳，你别管！” “我为什么用不了？” “我正在沟通，这是一件任务道具，只在这个世界可使用，是发给主角的金手指。我正在和他的系统沟通这件事。” 周野听小机这么说，只能耐心地等着。 可是外面的丧尸可等不了。 周野赶紧先出去，没想到那个女人还捂着受伤的胳膊，在门口等着。 “我自己活不下去，帮帮我，我肯定有用的！除了那种事！” 周野没有功夫搭理，一心想要先离开。 谁知道女人就跟在他身后。 周野冲到楼梯口，发现楼下的丧尸开始慢慢往上来了。 他抬起头，发现上面还有一道门。 刚准备上去看看，发现女人还要跟着。 “你引开他们，到了明天还活着，我就带你！如果你自己活不下去，就证明对我没有价值。” 周野想了想，把斧子递给了女人。 女人一脸绝望地看了看周野，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丧尸。 最终，她用没有受伤的那只右手接过了斧子，然后就往服装区跑。 周野叹了口气，继续往上。 打开门，发现楼梯通向的是这栋楼的楼顶。 周野赶紧反身把那道门推上。 这道门是从里面锁的，所以虽然推上了，但不能算是真正的锁上。 只能期待楼下的丧尸不会想到往上来。 周野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已经听到陆续经过很多丧尸。 但他们没有往上来，靠近这个门。 周野这时才打量起这个楼顶。 楼顶上除了立在边缘巨大的广告牌，居然还有一座房子。 周野小心地拉开房门，里面是一些配电设备，居然还有发电机。 他检查了一下，里面的柴油已经用完了，没用了。 不过，这个地方，倒是可以让他过一夜。 周野等着小机的结果，不时地走到楼顶边缘，看着楼下往超市里进的丧尸。 “行了！” “可以用了？” “嗯，你试试，我答应不把这件丢人的事情传扬出去，对方的系统就答应把权限开给你！” 周野大喜，转了转戒指，那个仓库又出现了。 他一招手，成功取出了一把冲锋枪。 “咔咔”两下。 周野试了试，他混黑社会的时候这东西不知道卖了多少。 虽然枪法不是很好，但火力覆盖还是能做到的。 高兴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吐槽。 “不是，他除了枪，就不知道囤点别的吗？仓库那么大，连点食物都不放吗？” “可能这就是最近流行的邻居囤粮，我囤枪吧！” 周野虽然不能理解，但表示尊重，毕竟这东西落在他手里了。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周野重新出发，这个超市虽然东西多，但也比不上他的精神故乡。 从楼顶往下走，周野一手拿枪，一手拿刀。 到了二楼，他发现聚集的丧尸几乎都散去了。 周野还是决定看上一眼。 他往服装区的经理办公室去，如果那个女人能活下来，只能是在那。 一路上遇到几个零星的丧尸都被他一刀一个解决了。 到了经理办公室，周野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 办公室门外，鲜血淌了满地已经凝固。 宋仁宝的衣物被撕碎，粘的哪都是。 尸体只剩下粘着血丝的骨头。 “还活着吗？走了！” 周野正常声音叫了一声。 办公室的门缓缓打开。 女人有些狼狈，衣服还是昨天的破衣服，半裸着，头发凌乱，脏兮兮的。 但她包扎了伤口，眼神也变了，红彤彤的，像狼一样，牙齿咬得紧紧的，手中的斧子也握得很牢。 “看，你也能靠自己活着！所以你还要跟我走吗？” 女人的眼睛微微颤动了几下，最后变得坚定。 她走出房门，踏在凝固的血液中。 把斧子交在手上的左手，伸出右手。 “我叫盛夏，我想和你合作，我会成为你最强助力，也请你帮助我！” 周野也郑重伸出了手。 “我叫高歌，只要你还有用，我就不会放弃你！” 离开之前，盛夏先在服装区换了一身户外装，运动鞋。 又学着周野背了一个包，在一楼的超市把包装满。 照例周野先往身上披另一件丧尸的衣服，这次又往脸上抹了一些从丧尸脸上刮下来的尸油。 他以为盛夏会犹豫。 可她很果断地就跟着周野学，甚至把尸油往脸上抹的很均匀，好像在涂防晒霜。 走的街上，盛夏也是刚开始有些不适应，慢慢地就记住了周野跟她讲过的那些要点。 她甚至比周野还要细心谨慎，提前排除了好几次危机。 两个人以乌龟爬行的速度终于到达了a大农学院。 到了这边丧尸的密集程度变小了。 “病毒刚爆发，学校就放假了，把学生都赶回家去了。所以这里确实是不错的选择，就算是有丧尸也不会有太多。” 盛夏是本地人，这方面比周野要熟悉。 听她这样说，周野放松了一些，可是还是担心有人捷足先登，提前占了农学院。 事不宜迟，周野和盛夏一人一个，先解决了门口的丧尸保安大爷。 然后，两个人，进了校门。 周野第一件事就是想先把校门锁上。 他到保安室一看，这个农学院真的还有电，而且还有独立的局域网。 保安室的监控都亮着。 学院大门是那种折叠门。 周野从两个大爷身上找到了遥控钥匙，把折叠门关上。 又用金属钥匙锁了保安室旁边的小铁门。 他在保安室坐了一会儿，看着监控，发现农学院只有这一个门，这才彻底放心。 通过监控和旁边的地图，周野发现农学院是个封闭的院子。 面积大概有500亩，进了门有四栋楼，平行排列，分别是办公楼，实验楼，教学楼，宿舍楼。 再往后就是实验基地了。 就像周野记忆里一样，有鱼塘，田地等等。 周野通过监控，看到几栋楼底下都有丧尸在徘徊，就是不知道楼里又有多少。 而实验基地那一块也有监控，可以看到一些牲畜已经从圈里跑出来，在田里吃庄稼。 好在实验基地前面有座桥，那里也有一道门，需要刷卡才能进入。 所以门口虽然徘徊了几个丧尸，但并没有影响到后面的牲畜。 周野知道必须先清理掉这些丧尸。 他从戒指仓库取了两把冲锋枪。 交给盛夏一把。 “别问我枪从哪里来的，现在第一要务，清除院子里所有的丧尸。” 第72章 从哪冒出来一个人 盛夏没用过枪，开了两枪，觉得不顺手，把枪背在身上，又换成了斧子。 周野是觉得整个农学院已经封锁，外面的丧尸进不来。 用枪就是为了把楼里的丧尸都引出来，一次性清除。 所以他遇到丧尸先开枪扫断他们的双腿，盛夏过去补刀，砍掉脑袋。 两人配合非常默契，很迅速就清理了一圈。 然后他们又绕着四栋楼，走了几圈，清理了最后从楼里跑出来的几个。 周野数了数也就二十多个。 他也不确定楼里还有没有比较迟钝的家伙。 可是眼见天色不早了。 他决定先找地方休息，明天继续。 有宿舍楼，自然不需要挑别的地方了。 他俩直接在一楼找了一个房间。 两人住在一起，比较安全。 研究生宿舍条件相当不错，一个房间只有两张床。 从桌子上的照片看，这屋子的主人已经被周野干掉了。 周野把门锁上，又用一个桌子堵住。 一层的窗户还有铁栅栏，把窗户关上就万事大吉了。 “今天可以睡个踏实觉！” 盛夏则翻了翻两个衣柜，里面全是男人穿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 “可以洗澡吗？” 周野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过在这种环境里可以洗澡。 “你试试有没有水？” 盛夏去了独立卫生间，里面传来水声。 她一脸惊喜地探出头。 “有热水！” 周野也笑了。 “那你先洗！” …… 等周野洗完出来，换了干净衣服的时候。 盛夏已经坐在剩下的一个桌子前，玩起了电脑。 她穿了其中一个人睡衣，头发还湿漉漉的。 “有网？” “没有，不过有个纸牌游戏！” 周野笑了笑也没打扰她。 难得有这样的好环境，他找出背包里的泡面，准备烧点开水吃顿热的。 刚好宿舍里有碗筷。 周野泡了两份，给了盛夏一份。 她愣住了片刻。 “今晚需要我陪你吗？” “需要我回避吗？” 小机也突然说话。 周野懒得理他。 “你想吗？” 没等她回答，周野已经看出了她眼角的湿润。 “你忘了我说过的话？我愿意带你是因为你对我有帮助，而不是为了那点事！男女之间也是可以有点别的事情的。我需要的是一个坚实的后背，而不是一个委身于我的女人！” “噗嗤” 盛夏一笑，确实美丽。 “老大，你是不是当过太监？定力这么足？我都要以为自己没有魅力了！” 周野无语，这个人是怎么一句话点出自己的两个身份的。 他狠狠地瞪了盛夏一眼，然后专注于自己的泡面。 盛夏似乎不再怕他，双手捧着泡面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汤。 …… 第二天，他俩都睡到大天亮。 周野从床上坐起来，拍了拍还有些昏的脑袋。 “昨天夜里有动静吗？” “没有听到，就是老大你打呼噜！” 盛夏揉揉眼睛，也还有点迷糊。 周野一想穿越过来后难得有个好觉，自己又不用上班。 “去他的任务！” 他又躺了回去。 盛夏在另一张床上，看着周野迷惑操作，也直接又倒在了床上。 到了下午，饿得不行，周野才起床吃东西。 在他快吃饱的时候，盛夏也懒洋洋地坐起。 “快起来吧！还要干活，早点把院子里检查一遍，早点安心！” 盛夏点点头。 见她要换衣服，周野才拿着枪出了门。 两人先处理了昨天的丧尸尸体。 周野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丧尸病毒是什么情况。 想拿尸体做肥料，又担心会污染土地。 于是决定先把尸体扔到楼后的花坛里，先试试。 “吧嗒” 抬尸体的时候，一个汽车钥匙掉了出来。 “老大，我看前面有个停车场，他们的车有用吗？” “有啊，太有了！把他们的钥匙都翻出来。” 两人处理完尸体，又拿着一把钥匙来到停车场。 有些是电动汽车，有些是燃油车，当然也有电动自行车。 周野他们先把电动汽车都充上电。 然后汽车能启动的，全部都停到大门那里，把门彻底堵死。 “老大，万一丧尸会翻墙了怎么办？” 周野一想，还是有可能的，有些电影里的丧尸都会变异。 “先这样，我们后面找到工具，把门加高装上钢丝网。” 因为院墙上原本就有钢丝网，所以周野只担心门口这一块。 “对了，昨晚上，我注意到院子里的路灯自己就亮了。这样不好，整座城市都黑了，只有这一个地方亮，会引起别人注意的。搜楼的时候，注意找一找总控室，” “好！” 第一栋是办公楼。 他们在这里找到了总控室，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开关。 周野也不敢乱碰，怕关了发电系统。 只找到了贴了路灯字条的电闸，断开了。 然后他们继续一间房一间房地检查。 锁上的，周野就撬开。 确认里面没有人或者丧尸，再关上。 等到整栋楼都搜完，周野又把一楼的电动卷闸门也给关上了。 钥匙保安室都有。 第一栋搜完已经到了晚上。 他们休息一晚第二天继续。 第二天是实验楼，搜到第三层的一个生物实验室时，出现了状况。 盛夏没有说话，指了指门口的垃圾桶。 周野看了一眼，垃圾桶里有个苹果核，虽然有些发黑，但绝对不超过两天。 他退了一步，尽可能小声地拉动了枪栓，然后指了指门。 盛夏明白了，把枪背到身后，一手握着斧子，一手缓缓推开了门。 直到她把门推开最大，证明门后没有人。 周野迅速拿着枪检查了侧面也没有人。 两人对视一眼，充满疑惑。 盛夏走在前面，周野在后面架着枪。 可是进了门，实验室里的一切一眼就看完了，并没有明显异常。 周野只能和盛夏一人一边，一个实验台一个实验台地排查。 突然一个人从最后一排高举双手站了起来。 “哒哒” 周野扣动扳机却没有打中，盛夏拿着斧头就要劈到他头上。 “我是人，我是人！” 那人急得跳脚。 盛夏终究没有劈下去，而是把斧子架到他脖子上。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 “我是这的硕士研究生，我一直在这！” 盛夏见他说话慢吞吞，立即把斧子往上送了送。 感受到脖子处冰冷。 那人急得大叫： “别杀我，别杀我！他们都变成了丧尸，我一直都躲在旁边的休息室里。昨天你们开枪引走了他们，我才敢出来活动！” “躲了一个月？” 周野皱起眉头，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人没有杀丧尸，只是躲着。 “这边实验室有冷藏室，有吃的，我每次都是想办法绕过他们，才敢取些食物回去。可我不敢出去，怕被他们咬到。” 周野揣摩着这人的话，捂着嘴小声问道： “小机，他不会是主角吧？” “不知道！不过靠躲就能撑一个月确实幸运！” 周野想了想，扣动了扳机。 第73章 上价值 “啊，你干嘛？” “你干嘛？” 男人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迅速往后退，有些惊慌。 小机也提出了疑问。 盛夏更是一脸懵，举着斧子不知道要不要补刀。 周野脑子迅速转起来，然后冷冷地说道： “我是提前给你个教训，告诉你这座农学院从今天起，属于我了。虽然你是农学院的人，但也必须听我的。” “我听啊，你得先跟我讲道理，如果我不听你再开枪啊！” 周野瞪了眼睛，男人又往后缩，不敢再质疑。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莫飞！” “正好你也受伤了，去带我这位同伴找点药，她的伤也需要药。” 盛夏感激一笑，押着莫飞去找药。 “所以，你刚才在干嘛？” 只剩下自己，周野才垮了肩膀，露出尴尬的表情，然后和小机无顾虑地聊天。 “你说不知道他是不是主角，所以我才开枪试试，主角不是打不死的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不是主角怎么办？” “想了！” “什么时候？” “开枪之后！我发现打中了他的肩膀，可我明明瞄的是脑袋。我没法知道是因为他是主角，运气好，还是我的枪法太臭？” “所以……” “所以我尴尬啊，只能找了个借口糊弄一下！” “我还以为你转了性，要做一个什么都不管，见人就杀的反派呢！” “可以吗？” “可以啊，你找两把西瓜刀，从世界这头，杀到世界那头，不过我觉得你马上就会杀青！” “嘿嘿，放心，我当然不会这样！末日世界什么最贵？当然是牛马……额人才！如果把人都杀了，那些活儿谁来干？我一大反派还要亲自处理尸体，亲自建防御工事，亲自运输物资吗？” “不过，你的枪法要练练了！” “没事，相对准，绝对快，你就说我开枪快不快吧？我有个军火仓库，要的就是火力覆盖！” …… 留下莫飞确实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有他的带路，周野很快就摸清楚了整个农学院的情况。 实验楼底下就有一个巨大的冷库，里面储存了大量的种子和动物基因样本，当然也有很多的实验材料。 周野问什么实验材料。 然后莫飞就当着他们的面打开了一个生物实验室里的冰箱。 里面全是冻肉！ 鸡鸭鱼肉，牛羊猪鹿，还有些少见的野味畜肉，比如竹鼠。 “因为我们引进改良的一些农畜，最终目的都是为了食用，所以出肉率，口感，味道，以及烹饪方法都是要研究的，还有些专业是做农产品深加工的，所以腌制，预制，工厂化生产也是有的。” “什么意思？说直接点！” “就是我们这里储存了很多吃的！楼上你们还没去吧？有个腊肉工坊，都是现成可以吃的。” 正好也快到中午，周野也不费那个心思了，让莫飞给安排一顿符合农学院标准的庆祝餐。 莫飞虽然受了伤，但是一点也不敢耽搁。 到了中午，就在生物实验室里，做好了三菜一汤，端到了旁边的休息室。 烤羊腿，腊肠拼盘，拍黄瓜，鸡蛋汤，虽然成盛菜的器具有些独特，不是烧杯就是容量瓶，但味道已经出来了。 周野指了指烤羊腿，面露疑色。 莫飞赶紧解释。 “实验室有烤箱！” “我是说孜然辣椒从哪来的？” “香料也是农作物！” 周野挠挠头，又指了指容量瓶里的暗红色液体。 “葡萄酒，这是我酿的，我们教授可喜欢了，可惜他已经成丧尸，喝不到了。” 周野也不想说了，再说也只能暴露自己没见识。 他大手一挥，三个人就开始吃饭。 当莫飞从旁边一个办公桌抽屉里翻出了许多一次性筷子和一次性手套，周野就知道这群人平时没少在这聚餐。 吃着聊着，周野从莫飞那里知道了农学院更多的信息。 比如农学院的发电系统，除了太阳能发电，沼气发电，风力发电，还有一种神奇的磁悬浮地板，只要在上面踩一踩就能发电。 农学院的走廊里都铺了这种地板，所以其实丧尸平时来回徘徊也是可以发电的。 不过即使这样也需要时常用燃油发电机来弥补电力缺口。 所以他们未来还是需要准备更多的汽油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东西以后肯定是莫飞来管理。 周野不想插手自己不熟悉的东西。 另外当他知道莫飞也懂疫苗研制，又给他安排了一个重要任务。 “我是研究牲畜疾病预防的，做的是动物的疫苗研发！” “不是一样吗？听说丧尸病毒就是疯牛病病毒的变异体啊！” “不一样，你这不是让兽医去治人吗？” 周野看他犯了执拗，把枪往桌子上一扔。 “这个时候别说你这个兽医还带个医字，就是个医生coser能上，我也让他上。” 莫飞看着桌上的枪，又向后缩了缩，不敢再争辩，但还是有些不服。 周野一看光吓也不行，他自己以前也是这种性格，这种人必须给他上价值。 “你好好想想，人都变丧尸了，你还研究怎么治疗牲畜的病，有什么用？现在正是人类生死存亡之际，正需要你这种有知识有头脑的年轻人拯救世界。你想想那些前辈，他们会怎么选？是自己的爱好重要还是人类的存亡重要？转专业是难，但就是因为难，才需要有人做不是吗？年轻人！世界是你们的，你要承担起拯救世界的重任啊！” 慢慢的，莫飞的眼睛亮了，他咽了咽唾沫。 “好，从今天起，我就正式转专业，开始研究丧尸病毒的疫苗。” 周野窃喜。 “这就对了，以后你就负责研究疫苗和农学院的这些系统维护，拿枪杆子，保护安全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俩！” “好！老大，我以后都听你的！” 莫飞居然开始有些兴奋，主动从容量瓶里倒了一些酒给周野。 周野也就抿了抿，他们还有正事儿没有解决。 …… 午饭后三人一起，又把整栋实验楼都检查了一遍，包括地下的冷库，确认没有其他人和丧尸。 回宿舍休息的时候，莫飞抱着被褥有些尴尬地看着周野和盛夏。 “我不能自己住吗？” 周野懒得解释。 盛夏却很好地补上了这个角色。 “还剩两栋楼没有检查完毕，所以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还藏着和你一样的人或者丧尸。你愿意一个人住也可以，但到时候我们没办法保护你！” 莫飞立马就觉得外面的黑暗中藏着什么，他立即把被褥铺到地上，笑呵呵地说： “对对对，恐怖片里的定律，分兵必死！我们还是谨慎一点好！” “那你铺吧！也就两天，我去洗澡！” “啊？” “怎么？要不你先洗？” 莫飞连连摆手，脸通红。 周野在旁边看着，尴尬地转过去。 最近的研究生都不谈恋爱的吗？ 第74章 钓鱼执法 花了两三天的时间，周野三人把农学院排查了一遍，没有再发现什么安全隐患。 三人又把实验基地的，跑出来的牛羊都赶回各自的圈里。 它们的粪便需要收集起来发电，只能待在各自的圈子里，不能乱跑。 农田里的某些学生的毕业设计已经被糟蹋完了。 幸好他们也不需要担心毕业问题了。 周野这时才觉得自己完全接管了农学院的控制。 他把莫飞赶去研究丧尸病毒的疫苗，自己和盛夏找工具把大门防御给重新建设一下。 周野直接把大门焊死，大门顶上又装了铁丝网。 不管是人还是丧尸都休想通过。 不过，他们肯定需要留一个出入口。 所以周野把保安室利用了起来。 保安室就是一间小屋子，有一个通往外面的窗户，不过也装了铁栅栏。 人肯定无法进出，但可以当做一个射击口向外射击。 周野在院子里找了两个梯子，一个架在保安室的墙边，可以通过梯子爬上保安室屋顶。 另一个放到保安室的屋顶。 如果允许外面的人进来，就把梯子放下去，如果不允许，外面没梯子，想进来也很难。 …… 刚把防御做好。 莫飞那边就有了事情。 要制造疫苗，就要先培育病毒。 莫飞从堆放在花坛里的前同事身上取了些血肉样本，发现里面的病毒已经死去。 所以他需要新鲜丧尸肉，最好是活的丧尸。 既然这些尸体上的病毒已经死了，周野很放心地把他们埋了起来，既让他们入土为安，又能肥沃了土壤。 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大循环。 至于抓活丧尸的任务，周野带着盛夏守在了大门口。 两人趴在保安室的屋顶向外观察。 农学院的一边是条河，另一边就是a大，因为从里面分出来了，所以独立建院。 而他们的对面是个居民区。 居民们现在都比较闲，都闲逛到了大街中间去了。 周野选定了一名体型虚胖，有些秃头的幸运儿，一看就是整天趴家里码字的人，掏出了一个新做的弹弓。 “啪” 小石子，很精准地打在那个丧尸的后脑。 “老大，你弹弓这么准，为什么打枪不行？” 盛夏先是给周野竖起了大拇指，又提出了一个疑问。 周野皱了皱眉头。 “我要是知道，就练好了。” 两人说笑的功夫，那个丧尸已经朝着他们移动了几步，像是在找寻凶手。 周野又是一颗石子，这次打在丧尸前面的地面上。 丧尸听到动静，又往前去了几步。 可他没有闻到活人的味道，所以有些迟疑。 周野也懂他的迟疑，将一根绳子系成的圈套，扔了出去，刚好套在丧尸的脑袋上。 这边，盛夏解开了滑轮另一头的沙袋。 沙袋往下坠，带动绳子，把丧尸的脖子上的圈套拉紧了。 这个重量把丧尸拉的有些踉跄，但还不够。 盛夏一下子跳上去，抱着沙袋一起下滑。 绳子通过滑轮，把另一边的丧尸拉得飞起，直接吊在了半空。 然而异变突生。 “叭”的一声，丧尸的脖子断了，身体和脑袋分成两节掉落在屋顶。 周野和盛夏面面相觑。 “怎么办？” “再来！” 这次周野把圈套弄的大了一些，挑了一看就健过身的丧尸，成功套住了他的肩膀处。 盛夏再次抱着沙袋下落，把丧尸吊了上来。 这次成功了。 周野立即切掉了丧尸的手指，又堵上了他的嘴，防止出现意外。 把丧尸送到莫飞的研究室，他表示非常满意。 …… 莫飞痴迷地研究疫苗，有些废寝忘食。 周野和盛夏在这个农学院里，倒是吃的好，睡得美。 如果不是因为天天运动，练枪，周野觉得自己都要胖了。 可这样下去也不行，农学院也不是万无一失的。 实验基地的土地不利用起来，资源就不能一直循环下去，会出现物资耗尽的情况。 用来补充电力缺口的汽油也需要更多的储备。 正好小机也提示他，第一集已经完成。 各个主角，除了意外那个都已经站稳脚步。 扩大影响，抢占资源，已经势在必行。 这也说明了，楼里的争斗已经结束。 人们终于意识到没有谁会来救自己！ 楼里的那点资源，争来争去，杀来杀去，也不够自己存活下去。 不如联合起来，向外拓展。 末日，抱团取暖才是正解。 这无关乎道德，只是一种最优解。 一个人在满城市的丧尸群里，如何生存？ 又不是人人都是主角！ 这和人类最初的部落产生十分相似。 另外，适者生存，能存活下来的人多少都会有点东西。 所以背叛和合作，永远是这个时代的主题。 周野需要吸纳一些人进来，但绝对不会让出自己的主导权。 枪杆子永远要握在自己的手里。 可有些人就是不明白时代已经变了，或者根本不想明白！ “你们快放我进去！我是农学院的副院长。你们这是在抢占国家资源！” “那你快报警啊，等什么？” 周野站在保安室的屋顶上，拿枪指着楼下一群人。 这群人是从对面过来的。 他们也算有办法，把街上的丧尸引走了，然后一群人堵在了农学院的门口。 领头的一开口就是领导味十足。 让周野想起了之前那位猥琐的上司。 “我记得农学院组织部最后一次命令，是要求在院人员坚守岗位，你去了哪？” 那个戴眼镜的副院长，扶了扶眼镜，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就住对面小区，就是回去看看家人，谁知道丧尸病毒爆发，我没法回来了。” “你说的家人，是指你身边的这两个女孩？” 周野指了指，副院长身后的两个年轻女孩。 她俩都能当这位副院长的孙女了，却和这位副院长拉拉扯扯。 副院长赶紧挣脱了她们的手，表示自己的清白。 “没，我们没关系，你快放我进去，我要看看农学院有没有被你们毁坏。” 两个女孩却不愿意了，撕扯着副院长的手臂。 “姓魏的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说要带我们进农学院吃香的喝辣的。” “我们不认识，不认识！” “哒哒” 周野开了两枪，打断了几人的闹剧。 “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请不要在我的门口闹，你们三个我是不会收了。我已经开了枪，丧尸很快就回来，你们看着办！” “等等，请放我们进去吧！” 周野刚准备离开屋顶，另一边像是一家人的几个，也开口请求。 “我们也是从对面小区过来的，家里没有吃的了，实在活不下去了。请你们收下我们，我们什么都能干！” 周野扫了一眼，这几个倒是靠谱点。 至少不是来给他当爹的。 领头的是个中年人，然后是一对小情侣，女的还怀了孕，大着肚子，最后是一个年轻女孩。 “那好，我把梯子给你们，一个一个上来。” 周野说完就往下放梯子。 中年人没想到周野这么痛快，还有些犹疑。 那边副院长三个已经有了小动作。 年轻的女孩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枪对准了屋顶的周野。 “小心！” 中年人发现，立即提醒。 “哒哒哒……” 第75章 我为农学院偷石油 “小心！” “哒哒哒……” 几乎是中年男人提醒周野的同时。 一直躲在保安室里的盛夏开了枪。 保安室那个窗户拉了窗帘，盛夏的枪口从窗帘上的一个小洞里伸了出去，所以没人发现。 周野给她的任务就是要时刻关注人群中的不安分因素。 盛夏先是打死了那个想要偷袭周野的女孩，副院长和另一个女孩见势要跑，也被她冰冷地处理掉了。 中年男人惊恐地发现了盛夏的存在，有些震惊地退了一步。 周野站在房屋顶上，随意地说道： “你们还想进来吗？农学院的规矩就是一切服从我的安排。如果想反抗我，那不好意思，因为你们是一家人，所以我一个不会留！趁现在，我再给你们思考的机会，如果不想进来，就赶紧离开吧，丧尸要回来了。” 中年男人有些不想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不认识的人，这就是一场赌博。 他的儿子拉了拉他。 他看了一眼儿媳的肚子，他们家又要有一个小生命诞生，没有安全的环境是不行的。 但他又看了一眼女儿，她这种漂亮的姑娘在这个年代最是吃苦。 “你们俩进去吧，我带瑶瑶离开！” “爸！” 他女儿上前一步，明白老爸的顾虑。 “我们一家人还是一起吧！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他们的犹豫，周野都看在眼里。 其实他明白中年男人的顾虑，任何时候，把命运交到别人的手里都需要勇气。 至少中年男人是在认真考虑，而不是打算应付一下。 所以周野在等。 “我们愿意加入！” “好！” 周野刚刚已经把梯子放好了，让他们一一上来。 等丧尸们听到枪声刚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转移到院子里了。 不过，丧尸也不算没有收获，还获得了三具新鲜尸体。 周野收缴了中年男人的武器，发现他还有一把军刺，打磨得非常锋利。 “我以前当过兵，所以自己收藏了一把。” 听了中年男人的解释，周野点点头。 通过了解中年男人叫范靖安，退伍后在家种地。 年轻夫妻是他的儿子儿媳，范伟和周萱，就住在对面小区。 最小的是他的女儿，范瑶。 范靖安带着土特产来看自己儿子和儿媳，被困在了小区里。 也正因为他带来的自家种的粮食，才让一家人活到现在。 当周野带着他们参观了农学院，并安排了宿舍。 范靖安就觉得自己今天的决定无比正确。 周野给他们安排了任务。 “我这里不养闲人，你们一家正好把后面实验基地的农田种起来。先种些菜吧！我给你们找种子。到了季节再种粮食。” “放心，我是十多年的老农民，没问题的。” 周野唯一头疼的是周萱，如果让大肚子去种地，多少有点不人道。 但让她闲着，后面再来人就不好安排。 所以他让周萱把宿舍楼每个房间的个人物品都收集起来，分类储存到固定房间，到时候人多了统一再分配。 也没给她限时间，随她怎么干。 …… 有了他们一家的参与，整个院子就热闹了许多。 每天傍晚，范靖安带着自己儿子女儿扛着锄头，回到宿舍楼。 遇到周野打招呼的时候，周野总觉得自己回到了老家的村子里。 在这末日，简单的一种问候，都是一种奢侈品。 周野和盛夏一起继续守着门口。 对面小区每天都有人从楼里出来，只是没有再往农学院这边来的。 这让周野有些摸不着头脑。 然而几天后周野就知道了原因。 “安居庇护所，招收幸存者，前往安康路，管吃又管住。安居庇护所……” 一辆被改装的越野车，浑身长满了刺，在丧尸潮中，缓慢前行。 这辆车的外壳似乎有特殊改造，丧尸一旦触摸就会颤抖着倒地，失去活力。 所以越野车虽然前进缓慢但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车顶上的大喇叭持续播放着宣传口号。 因为盛夏在保安室，所以周野没有顾忌地和小机聊天。 “这么高调，安居庇护所是某个主角的吧？” “我不知啊！” 慢慢地，那个越野车离开了农学院前面的街区，带走了几乎整条街的丧尸，并留下了一地的死尸。 周野突然想到什么，他拿起对讲机。 “盛夏，我们出任务！” …… 周野带着盛夏离开了农学院。 为了防止自己被断后路，周野没通知院子里的其他人，也没有放下梯子。 两人直接跳下屋顶。 街上的丧尸只剩下三三两两，对他们没有威胁。 周野先找了一辆燃油车，他跟扒皮学过偷车，可是有时灵有时不灵。 所以试了三四辆，才成功。 周野带着盛夏开车来到了街尾的加油站。 可是加油站也停了电，那些加油枪不能用了。 正着急，周野注意到加油站旁边一辆撞在墙上的运油车。 他迅速跑了过去，拉开车门。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清瘦丧尸扑了出来。 周野向后躲闪。 盛夏的斧子从他眼前挥过砍在了丧尸的脑袋上。 周野给她竖了一个拇指，又着急地爬上驾驶舱，发现车钥匙还插着。 他启动了一下，成功打着火。 周野大喜，把车倒到大街上，让盛夏赶紧上车。 两人开着运油车回到农学院的时候，街上的丧尸已经又回来了。 周野直接撞翻了几个丧尸，把车开到门口。 两人是从驾驶舱爬到车顶，再从车顶，跳上保安室屋顶的。 街上的丧尸被吸引，越来越多地围堵在运油车旁边。 只要他们不能爬上来，周野就不管他们。 让盛夏去叫院子里所有的人，并找塑料管和油桶。 整个下午，农学院都在丧尸的头顶上运油。 后来汽油桶不够了。 莫飞出了主意。 学院里有装食用油的大桶，反正现在也不榨油了，也都拿来用。 据莫飞的估算，发电设备每个月加一次汽油就够了，这些油够学院用个两三年的了。 周野也算是提前解决了农学院的汽油储备问题。 接下来只需要好好种地，新庄稼长出来，整个农学院也就没有什么隐患了。 …… 汽油都运完，周野才有时间处理一下围堵在周围的丧尸。 机会难得，周野和盛夏又用原来的方式，抓起了丧尸。 丧尸吊上来之后，也统统砍掉手指，堵上嘴巴，送到莫飞的研究室。 还没抓够十个，丧尸们竟然不知不觉地散去了。 周野有点糊涂了，不知道他们是被其他东西吸引走了，还是有了什么危险的预感。 竟然如此不配合。 不过这也给他提了醒，之前做过的关于丧尸行为习惯养成的实验，可以重新再开始了。 如果操作得当，可以让这街上的丧尸在农学院周围形成一个保护圈。 只是这个实验，还需要更多的新鲜尸体。 第76章 要想富，先修路 目前的世界丧尸比人多，新鲜的血肉实在不好找。 而且每个活下来的人都是一个劳动力，十分珍贵。 周野不会主动伤害一个幸存者，除非对方找死。 所以他从冷冻库里找了一些冷冻肉，用竹竿挑出去，引诱丧尸过来。 可是丧尸根本不感兴趣。 没办法，他又抓了只鸡，丢了出去。 这次成功了。 丧尸们显然对活鸡也很感兴趣。 纷纷伸出手，张大嘴巴，不断地去追逐那只鸡。 那只鸡也很慌乱，在一群面目灰色的丧尸中间跳来跳去。 难怪周野穿越这么久，没在外面看到过其他动物。 应该都被吃掉了。 “把它拉回来吧！” “老大，你连只活鸡都不舍得给他们啊？” “废话，要珍惜粮食！” 盛夏赶紧拉紧手中的线，把那只鸡又扯了回来。 检查了一下这只鸡没有被丧尸抓到受伤，只是受到了惊吓。 周野满意地点点头。 “留到中午炒鸡吃！” 知道动物的血肉对丧尸也有效，周野驯化丧尸的实验就有了方向。 他需要收集一些动物的血肉，定点定时投放，来让丧尸的行动更有规律。 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 与此同时，周野打算修条路，从大门口修到对面的小区。 对面的小区很多幸存者已经被安居庇护所的宣传吸引走了。 几天都没有看到那个小区有人出来。 可以肯定对面的小区里，食物是没有了。 但，周野现在需要的恰恰不是食物。 因为停电，很多人都会率先丢下用电的设备。 而农学院里有电，周野正是用得上这些设备的时候。 周野所想的修路自然不是传统上的修路，而是要想办法隔离掉街上的丧尸，搭建一条安全通道。 门口已经被掏空的运油车，给了他启发。 周野决定用货车首尾相连一直延伸到对面小区的大门口。 这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干完的事情。 主要是街上停着的货车虽然多，但相隔比较远，而且也不是每一辆都有钥匙，可以直接就开回来。 那个安居庇护所，给了周野很好的机会。 他们的宣传车不知道是不是油多的烧不完，几乎隔一天就会从农学院门口招摇过市走一趟。 每次都吸引了整条街的丧尸跟在后面吸尾气。 周野就趁着这个机会，把农学院所有会开车的都叫上，一起出去找车。 找到合适的就开回门口。 两个星期后，周野成功的用十辆大货车排成两排，把农学院门口的街道给阻断了。 两边的丧尸如牛郎织女一样，只能隔车相望。 为了安全，周野又在车与车之间的缝隙处，都焊上了铁板作为桥梁，两边也都焊上铁栅栏。 这样，一条安全的通道就建成了。 从农学院保安室的屋顶，可以直接走到对面幸福小区的保安室屋顶。 只是这也给某些人带来了不便。 “安居庇护所，招收幸存者，前往安康路，管吃又管住……” 周野正带着人加固货车顶上两边的护栏，就又听到这洗脑的声音。 他们站在货车顶上，居高临下，可以更清楚地看到车里的人。 车里主副驾是一男一女，后座只有一人。 那人从后座站起通过天窗露出了绿毛的脑袋。 车周围的丧尸似乎是闻到了人味，显得更加兴奋。 可是一触摸到车身，就颤抖着都倒在了地上。 “是电击，电击对丧尸有效？” 莫飞今天也在，一眼看出来车子的蹊跷。 “这需要多大的电压？” “那你研究一下？反正疫苗的事情现在没有进展，换个项目，让脑子休息一下。” 莫飞点点头，同意了周野的提议。 那边绿毛开始叫嚷。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挡住了路？” “这里的路从今天起，禁止通行，你们回去吧！” 周野也没有啰嗦，直接让他们往回走。 绿毛一下子不愿意，这些日子，他非常高调的地在丧尸群里来回穿梭。 原本他很害怕的丧尸，现在都被他踩在脚下反复摩擦。 特别是为安居庇护所招收了大量的幸存者，那些新来的家伙都对他毕恭毕敬。 让他觉得自己终于从末日前的社会底层，变成了人上人。 可今天居然有人敢驳他的面子。 “喂！老子是安居庇护所的魏中将，我劝你们赶紧把车都弄开，要不然你就等着承受我们庇护所的怒火吧！” “中将？” 周野满脑子问号，莫非庇护所的主人是军事爱好者，可中将这个军衔阿猫阿狗都能上了？ 他有些无奈。 “你走吧！装逼打脸这种剧情，观众不喜欢我也不想演。你们的车一直停在这里，等丧尸围死了可就真的走不了了。你们的车可以储存多少电？够把周围的丧尸全都电死的吗？” 绿毛听到周野的善意提醒，突然一愣，缩回车里跟副驾驶的女人讲了些什么。 周野他们看得很清楚，那个女人拿出一个控制板，摇了摇头。 绿毛再次把脑袋伸出来。 “敢报个名字吗？咱们山水有相逢！” 周野本来没想搭理，不过转念一想，报了一个名字。 “宋仁宝，你宋大爷！” 绿毛愤愤然缩回了车里。 然后他们的车子迅速掉头，带着一群丧尸离开了这条街。 周野故意报了宋仁宝这个意外死亡的主角名字。 如果对方是主角，一定立即明白周野也是穿越者。 只是，他们不知道周野是个反派，只以为他也是个主角。 不管是合作，还是警惕，一个主角绝对不会轻易对另一个主角下手。 …… 通道建好，周野第一件事就是去对面小区把小区门也给焊死。 虽然小区不止一个门，但焊死一个，就会减少一部分丧尸的乱入。 然后就是一栋楼一栋楼的清场。 你永远想象不到一座小区里有什么样的财富。 “那个副院长家在哪？” 周野询问了这次跟自己行动的范靖安。 “老大，你这还要抄他家吗？” “什么话？他的一切都来自于人民现在再回馈于人民，有什么问题？” 周野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说到了范靖安的心坎上。 “你说的对！我早就听说这货贪了不少钱，怎么能让他逃脱掉制裁？” 在范靖安的带领下，周野成功找到了魏副院长的家。 他们撬开锁，走了进去。 搜了一遍，最终在这位副院长的冰箱里找到了塞的满满的钞票。 可周野并不高兴，这玩意儿，他带回去也没用。 幸好，范靖安手快，又拉开了冷藏室的柜门。 然后周野终于看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满满的都是金砖。 周野心里终于舒服了，这些冰冷之物，死后躺在上面肯定很舒服。 不过，周野也不全是为了这些。 他们在小区里搜罗到了很多的物资。 各种电脑，手机，机器狗，反正能不能用，都带回去充充电就知道了。 最有价值的当然还是无人机了。 第77章 清蠢的大学生 周野他们每天都要从幸福小区搬运一些物资回去。 有生活用品也有电子设备。 大部分电子设备长时间没有充电都有点问题，正好范靖安的儿子范伟就是在小区门口开维修店的。 周野把他整个店都搬了回去。 把所有的电子设备都交给他来处理。 至少在第一天，范伟就从一堆破烂中，找出了几个可以用的对讲机。 这东西在这个时候比手机好用。 几个保存较好的无人机也可以投入使用了。 在满是丧尸的都市里，拥有空中侦查的力量，可以规避很多问题。 这天周野飞着无人机，观察这小区里的丧尸分布，打算去把小区另外两门都给封上。 他却发现有几个活人，偷偷摸摸地进入了小区。 周野先收回无人机。 然后带着盛夏去堵那几个人的路。 …… 陈子诚拉着五个同学小心地避开前面在用脑袋撞墙的丧尸大爷。 他们进入了楼道里，还能听到有丧尸在嘶吼。 陈子诚赶紧把手竖在嘴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身后的人立即都缩了缩脖子，屏住了呼吸。 电梯是坐不了了。 但可以想象楼梯间有多少个熟悉的面孔已经腐烂。 陈子诚的家在这里。 所以从庇护所逃出来后，他就带着同学回到了这个小区。 陈子诚握紧了手里的消防斧头，小心地看着脚下，一步一步地向上走。 他的同学就像是刚出生的小鹅，在他身后排成了一串。 第一个难关，在二楼拐角就出现了。 那是住在一楼，兼职楼里保洁的张大爷。 这个张大爷干活很细致，却爱贪个小便宜。 放在门口的鞋盒纸盒，总是第一时间被他拿走。 他把那些捡来的废纸都堆在一楼的工具间里，等工具间堆得爆满再去卖。 所以一楼总有些味道。 陈子诚看着张大爷堵在路的正中间，知道躲不过了。 这些日子他也成长了不少。 咬了咬牙，双手举起斧子，慢慢靠近。 谁知道张大爷还没等他靠近，就闻到了活人的味道。 张着散发着恶臭的大嘴，向着他们扑了过来。 陈子诚有些许慌乱，但不影响。 张大爷的脑袋递到他斧子底下的时候，他顺势下劈，血肉四溅。 这套拜年刀法，他还是打游戏学的，对付丧尸，以逸待劳，十分好用。 张大爷躺在了楼梯上，十分安详。 陈子诚整理了一下心情，带着同学继续上楼，连脸上的血污都没有去擦。 只是他一回头，察觉到不对。 他们同学几个，明明只有六人，怎么就突然多了两个。 他的心情就像是小说里写的，坠入了冰窟。 看着陈子诚回头突然愣住，他身后的几个同学都一一回头。 然后最后一人看到了自己身后的一男一女。 吓得想往上走两步，结果踏空了，险些趴到地上。 周野一手扶住了他，并露出善意地大白牙，另一手比了个耶。 看他们后知后觉地张大嘴巴想要尖叫。 “别叫，丧尸会听到！” 这群人竟然真的闭上了嘴巴，把那口气硬咽了下去。 周野心里暗笑，盛夏却是捂着嘴笑出了声音。 “你们要去哪？” “哥，我家在这，我想带同学回家去住！” “这里的人除了变丧尸的，都走了，因为没有食物了。” 周野刚说完，心里觉得不对，抬头看了一眼。 果然陈子诚一脸的悲切。 周野有些不忍。 “你父母还在这？” “嗯，他们一直住这，丧尸病毒爆发后，我们就失去联系了。” 周野叹了口气。 “我带你们去吧！跟我后面。” “谢谢！” “谢谢！哥哥” …… 几个人都小声道谢，周野不由感慨。 在这个末日时代，如此清澈的大学生不好找了。 周野打头，盛夏断后，他们顺利的来到陈子诚位于九层的家。 没有什么意外！ 没有什么侥天之幸会降临在一个普通人身上。 陈子诚的父母已经变成了丧尸，在九层的楼道里游荡着。 陈子诚双眼泪如雨下，却又不敢出声，怕自己的声响引来丧尸，连累了别人。 他跪在地上狠狠地咬在自己的手臂上。 他的几个同学有些是心疼他，有些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也都跟着泪目，小声啜泣。 周野没有阻止他们。 和自己的父母好好说声再见，是谁也无法剥夺的权利。 周野看着陈子诚压抑的情绪，心里有些堵。 他想了想，立即行动。 把陈子诚的父母都引进了一间屋子关了起来。 然后他再次回到走廊上，和盛夏一人一边，把几个学生护在中间，架起了枪。 周野拍了拍陈子诚的肩膀。 “想哭，就哭出来吧。哥哥姐姐保护你们。” 陈子诚迷茫地抬头看了看周野一眼，反应过来周野的话，突然之间，爆发了。 “啊……” 痛苦的哭声响彻了整栋楼，就好像回到了刚出生时，可以没有顾虑地宣泄对这世界的不满。 “啊……” 周野已经听到了丧尸的脚步声，他们有些着急地想要扑灭这个世界反抗的声音。 “哒哒……哒哒……” 周野和老范学的间歇型射击方式，可以省子弹，又可以控制好火力节奏，不出现断层。 因为丧尸都是从楼梯上来的。 所以周野和盛夏很快调整了射击方向，两人面向同一个方向，交替射击，交替换弹，保证火力持续。 子弹的咆哮，丧尸的嘶吼，人的悲切，交织在一起，这正是末日的主旋律。 …… 等陈子诚缓过来的时候，楼梯上已经躺满了尸体。 他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周野和盛夏，擦干了眼泪。 “哥，我再要点时间。” 陈子诚拎着斧子来到了周野关了他父母的房间。 他直接踹开了门，走了进去。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满脸的污血。 他在门口给父母磕了几个头，作最终的告别。 周野把几个学生带回了农学院。 这几个人虽然在末日有点“蠢”，但“蠢”的可贵！ 通过了解周野才知道，他们竟然是从安居庇护所逃出来的。 “简直就是愚蠢！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当奴才！本来他提供庇护所，大家都很感激。我们努力工作，给庇护所制造生活用品也是一种回报啊！可他根本没有把我们当人看，非打即骂。就好像我们干再多，给他生产再多的东西，都比不上他给我们的一天两顿稀粥。他还把所有女人都关起来，供他挑选。这是干什么？开后宫当皇帝吗？如果是这样，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面对丧尸？至少丧尸不会吃同类！” 周野听着直挠头，很多主角都这样，以为在末日世界就可以无视各种伦理道德，可以称王称霸，恢复以前的奴隶制度，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可他们忽视了一点，即使没有了法律和警察，但人们思想的惯性还在。 当惯了和平年代的自由民，谁还愿意给老爷们俯首做小。 第78章 变异体出现 陈子诚他们六个都是一个专业的同学。 暑假期间一起去了工厂里打螺丝。 丧尸病毒爆发的时候，工厂老板只以为是小疫情，不肯放工人们回家。 结果整个工厂的员工几乎全军覆没。 陈子诚他们因为从宿舍偷跑出来，改善伙食，才幸免于难。 他们又辗转几个地方，最终到了安居庇护所，也是最早加入的一批幸存者。 可以说建设庇护所他们出了大力气，也出了很多好主意。 可是安居庇护所的领导者“陈大帅”，却总是把他们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想要成为幸存者心中的神。 陈子诚看不惯才跑了出来。 周野问了他们的专业，都是机械工程。 周野不了解这个专业。 不过陈子诚骄傲地说，如果周野能把隔壁a大也占下来，他可以利用a大工程学院的设备，开几条生产线出来。 可以生出武器，也可以生出日用品。 周野大为震惊，不过还是先把事情按了下来，打算一步一步走。 现阶段只能委屈几位人才，先继续打螺丝，加固防御用的围栏。 …… 农学院目前看上去人不少了。 可是大部分都是后勤保障，能战斗的只有三个，周野，盛夏，老范。 老范还属于退休人员，身体素质还不错，但身手已经退化。 他自己都说，拿起枪手都抖了。 所以在新人加入之前，周野只能不断地训练几个年轻人，包括几个大学生还有老范的儿子女儿。 讲究一个谁也别想逃。 体力方面是个长期的训练的结果，急不了。 周野每天早上都会把所有人叫起来运动。 只要坚持下去，一年左右，这些脆皮大学生就会各个变成猛男猛女！ 可在此之前，心态的训练更为重要。 盛夏之前也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自从经历了丧尸包围的一夜，算是解除封印了。 现在那叫一个干脆，那叫一个狠。 只要周野发话，她提斧子就砍，不管对面是丧尸还是活人。 心态突破了，训练起来也不要命。 几个男大学生都跟她对打过，都不敢二次交手。 挖眼睛，咬耳朵，踢下阴，盛夏知道女生与男生体力上的不足，下手又狠又辣，只求速胜。 周野对她非常欣赏，把自己总结的《葵花籽宝典》都教给了她。 所以她进步神速。 周野觉得几个大学生的心态问题，主要还是对丧尸有恐惧，所以下手迟疑，会犹豫，会退缩。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周野特意安排他们在夜里去门口的保安室里睡。 以便近距离观察夜晚狂躁的丧尸，直面恐惧。 …… 夜晚的城市，其实比以前安静。 可以听到很远地方的喘息声。 周围被黑幕笼罩，只剩下头顶的月光。 丧尸成群结队，漫无目的，一个个行尸走肉。 月光照在他们的脸上，泛着青色，偶尔眼睛产生反光，让整张脸更加诡异。 他们大多数时间是沉默的，跟着队伍不断地移动。 可一旦有活的生物落入其中，就会像是水掉进了油锅里，瞬间引爆。 周野带着几个男生睡在保安室房顶上。 盛夏带着范瑶睡在保安室里。 几个男生辗转反侧，却不敢出声，连翻身都是用手撑着，减少衣服的摩擦声。 就在他们的斜下方，农学院门口，一群丧尸好像做养生运动的老头老太，不断地刷着存在感。 周野其实也没有睡着，闭上眼只是为了让他们几个安心。 黑夜中有太多需要警惕的东西，他不可能放松下来。 “剧情提示，第二集结束。任务更新，变异体出现，请在本集结束前，捕杀一只变异体！” 周野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你们几个先下去，小点声！” 周野的声音很小，但足够几个男生听见的。 他们先是一脸惊喜，然后很迅速地都顺着梯子爬了下去，如果不是不能发出声音，周野觉得他们应该会欢呼。 “怎么回事？怎么还有变异体？” “和某位主角有关，他找到了增强体质的基因药。丧尸中自然也会出现相等战力的变异体出现。” “那我这普普通通的反派怎么办？” “不用紧张，从变异体中可以提取制作出基因药，所以才给你任务要捕杀变异体。” “变异体什么样？好杀吗？” “你准备好，我检测到有一只要来了。” 周野立即收声，按了一下连接对讲机的耳机。 “所有人保持安静。” 周野突然有些不好地预感，对小机又多说了一句。 “发动运气卡，赌我接下来不会被变异体发现！” 然后他就趴在屋顶，拿着望远镜往外观察。 他不敢这个时候下去，怕正好撞上。 周野小心地移动望远镜，不断地搜寻着目标。 可是对面的丧尸群里，虽然有个别比较个性的丧尸，行动比较跳脱，但也不能称之为变异体。 正在他心里扑通扑通打着鼓的时候。 丧尸群突然有些暴躁，像是闻到了什么不好的味道。 周野立即察觉到不对，丧尸们不断地后退，似乎在远离农学院这边的大门。 他屏住了呼吸，是真的不敢呼吸了。 脸上的汗水流了下来。 周野犹豫着要不要放下望远镜，伸手去摸枪。 虽然他还没有看到，但已经感受到了身后那股腥风。 用眼睛的余光去瞄。 一个巨大的身影就站在农学院的大门旁边。 它迈步走上了周野堵门用的几辆车上。 汽车发出吱呀吱呀的惨叫。 它原地停顿了一下，探头探脑似乎在分辨空气中的活人味。 巨长的舌头突然从嘴里飞出，像鞭子一样甩了一下。 就贴着周野的脑袋，腥臭的口水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不敢有丝毫动静。 收回舌头，它又停了一会儿，似乎在品尝刚才空气的味道。 周野是幸运的。 怪物一跃而起，跳过大门，落在了门口。 刚刚在门口“锻炼”的“老头老太”早已经四散逃跑。 周野也终于看清了它的模样。 它没有皮肤，全身都是裸露的肌肉。 脑袋很大，像个很圆的篮球。 大脑皮层裸露在外面，说不出的恶心。 它似乎没有眼睛，要么眼睛太小。 两个鼻孔顶在前面不停地嗅着味道。 巨大的嘴巴里吐出一条长长的舌头，森白的獠牙渗出粘稠的唾液。 四肢着地，每个爪子都有锋利的指甲。 这个怪物体型很大，和一头成年公牛一般。 它似乎对丧尸也很感兴趣，舌头一卷，把一个丧尸拉到嘴边，用锋利獠牙碾碎。 却又不吃，又吐了出来。 腐烂的尸体包裹着粘液，红的白的，别提多恶心。 怪物却是找到了乐趣，一下子冲进了丧尸群。 靠着巨大的体型压制，和天生猎手的灵敏，不断地把一个个丧尸撕成碎片。 丧尸群四散而逃，这个怪物也跟着越走越远。 终于消失在周野的视线里了。 周野这时才敢畅快地呼吸，擦了把冷汗，发现自己的手臂一直保持一个动作，已经麻了。 “这他妈怎么打？” “这个是初级变异体，友情提示，普通枪支的子弹只能穿透它的外层肌肉，想杀死它必须要有足够穿透它的心脏的力量！” 第79章 发展才是硬道理 “初级变异体？” 周野已经不想去探究小机话中暗含的信息，自己现在连这个初级变异体都搞不定，也就不往下考虑了。 先活下来要紧。 就在周野放松下来，缓解刚才僵硬的身体的时候。 城市的中央出现了奇异的景观。 城市最高的那栋大厦，亮起了灯。 许久没有见过城市里的灯光秀了，周野觉得黑暗之中，突然多出了一道炫彩，有些梦幻。 “那是哪？” “我不知道！” 这会儿街上的丧尸都散开了，农学院门口空出一片。 周野也没了顾虑，把躲在保安室里的人都叫了出来。 “你们知道那栋大厦是哪吗？” 陈子诚眯着眼睛辨认了片刻，很笃定地说道：“x公司在我们城市的分部！x大厦！” “这不就是丧尸的总部吗？居然有人在那里亮灯！” 周野想起小机刚才说的，有人拿到了基因药，所以，很有可能和x大厦有关。 “这也太嚣张了，他也不怕把变异体吸引过去！” 周野刚说完，就明白过来。 人家就是要把变异体吸引过去。 周野叹了口气，看着主角发展这么迅猛，他有些无奈。 本以为不缺吃不缺穿可以度几天假，可现在又不得不忙起来了。 今晚的训练已经没有意义，周野让大家都离开了。 …… 没过几天，周野又确定了一个新的训练项目，杀丧尸。 他安排几个年轻人，两两一组到保安室值班。 然后给他们发枪发子弹，让他们从保安室里射杀外面的丧尸。 既练了枪法，也练了心态，还消灭了敌人。 丧尸是不能繁衍的，丧尸的主要来源都是从人转化的。 所以到了现在的阶段，人与丧尸隔离开来，他们的数量几乎固化了。 杀一个少一个，虽然慢，但却是结束这场末日危机的最核心的逻辑。 另一个方面，周野已经确定的三个主角的势力。 一个窝在周野之前居住的居民楼里，这个目前没有什么动静。 一个在安居庇护所，人口已经爆满，他们的宣传车还在城市中间游荡。 最后一个也最高调，居然占了x公司的大厦，实力不容小觑。 所以周野也要抓紧时间，抢夺人力资源了。 想要幸存者，就要把自己的实力展示出来。 持续不断的枪声，就是最好的实力证明。 刚开始几个年轻人还不适应血肉横飞的景象，几乎每天都在吐。 后来麻木了，枪法也准了，完全可以承担起一部分战斗任务了。 莫飞那边也终于有了好消息。 他经过不断地实验，已经发现可以迅速杀死丧尸的电流强度。 在他的主持下，几个大学生把农学院的大门和围墙上的电网进行了改造，必要时候可以对接触的丧尸进行致命电击。 不过这个耗电量也是惊人。 农学院需要更多的发电储电。 老范的儿媳周萱也给了周野一个惊喜。 周野随意给了她一个收集分类的任务，她竟然挺着大肚子真的做完了。 看到她交上来的统计表格，清晰简洁，周野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一问才知道，周萱之前的工作就是办公室财务。 她还把最近从小区里获得的物资也都统计上了。 周野又把表格还给她，全交给她来管理，要求以后所有物资都要记账，这样便于分配。 播种的时候也终于到了。 农学院有完整的一百亩地。 老范一个人肯定干不完，周野只能拉着所有的劳动力都去帮忙。 那几天农学院完全不像是在末日时期，倒像是回到了生产队的时代。 男人女人在土地里挥洒汗水。 饭送到田间地头，大家席地而坐，天南海北，大快朵颐。 完全不理会外面的嘈杂，全部人力都投入了生产的快乐中。 …… 时光如水，转眼一年过去。 周萱在前一年的秋季，生了个儿子，叫秋生。 如今是农学院的吉祥物，每个人看到他，都会觉得这个世界还有希望。 农学院的幸存者人数也终于突破了一百人。 周野抽调了其中最有战力的二十人，成立了保安队。 由他和盛夏任正副队长。 其余的一部分有知识储备的，分配给陈子诚，作为技术人员。 另一部分体力好的分配给老范，种地养牲畜，保障后勤。 莫飞只要了两名生物学专业相关的大学生，作为助手。 实验基地的农田已经收获了三季粮食。 所以他们的食物是充足的。 可人多了，管理就麻烦了。 为此周野搬出了工分制度。 他给所有的工作都定了工分值，干得多挣得工分就多。 而工分可以用来兑换食物和生活用品。 一个简单的多劳多得原则，虽然长期会因为分配者的腐败产生问题，但短期内足够用了。 只要调动起大家的劳动欲望，整个农学院就能继续发展下去。 …… 周野终于把目光放到了隔壁的a大。 农学院目前虽然食物不缺，但武器和能源有些不够了。 他从主角那里获得的武器库，虽然大，但也是有限的。 为了训练新人，这一年也消耗了大量的子弹。 而随着人口的增多，生产的恢复，电力的消耗也在增加。 为此周野特意把办公楼空了出来。 他带着队员抓了许多的丧尸关进去，利用他们在楼里的行走，进行发电。 才算弥补了缺口。 可是这些丧尸长时间没有食物，也会出现相互啃食的情况，最后越来越少。 周野只能定期补充他们的数量，来维持发电量。 所以危机一直存在！ 这次行动周野只带了盛夏和八名队员。 他们要做的还是老一套。 把a大的三个大门堵死，然后清理内部的丧尸。 让整个a大变成安全区，这样才能很好地利用里面的资源。 a大有三个门，南门和农学院大门开在一边，对面是小区。 北门是车行通道，西门是学生们进出的小门，通往美食街。 离农学院最近的当然是南大门。 可去南大门还要出去街上绕一圈。 所以周野干脆在农学院墙上直接开了一个洞，这样以后进出也方便。 开完洞，又装了一个铁门，防止a大的丧尸误入农学院。 周野带着队员从新开的小门进入a大，就闻到了和农学院不一样的气息。 农学院因为人越来越多，人气很足。 而a大明显不一样，长时间无人居住，杂草丛生，空气里有股清新夹杂着腐臭的味道。 这种味道也说不上好还是不好。 周野示意身后的队友保持安静，保持警惕。 他们每人都装备了冲锋枪和手枪，但周野教导过他们，第一选择永远是冷兵器。 除非你拥有无限的子弹。 所以他们行进的时候，都先把刺刀抽出来握在手里。 “古嘎嘎” 奇怪的叫声从旁边的楼里传出来。 紧接着一道黑影从楼里飞了出来。 周野手中的钢针射了出去。 第80章 异常生物 周野仔细一看，是只鸡，可五颜六色，尾巴细长。 “这是野鸡？” 之所以疑问是因为这只鸡，与他以前见过的野鸡也不相同。 介于家鸡和野生雉鸡之间。 其他人看了也都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周野没敢留下这只鸡当做食物，而是带队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周野他们发现，a大的植物异常茂盛。 原本长在路边的绿化带已经延伸到路上。 水泥的道路也裂开了缝隙，从里面挤出一些绿色植物。 一座又一座的建筑，像是失去了生命，睁着空洞洞的眼睛，逐渐被绿色的青苔攀附到身上，等待着被完全蚕食掉的命运。 不时有小动物从楼里钻出来，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有些好像认识。 周野已经明白a大校园里不会有太多的丧尸，要不然这些动物是不会这么猖狂地繁衍。 他也不得不感慨自然的力量如此强大，人类的频繁活动只停止了一年，这座校园已经被绿色占领，要是再等十年这里一定会形成一片原始丛林。 周野带着队员来到了南大门，发现这里的门已经关上了，看样子很长时间没有打开过。 他们又沿着学校的主干道，走到了北门。 这里的门口已经堵满了汽车。 周野这时才意识到，这座校园里一定有别人在。 a大的总面积是农学院的六七倍大，他们十个人要是一栋楼一栋楼的搜，不知道要搜到什么时候。 而且如果对方如果有意躲藏，那根本找不到。 幸好周野提前有了预案，既然大门有人封死了，那么他们就直接进行清理工作。 他们来到了a大的一号宿舍区，这个区域有十几栋宿舍楼，之前容纳了学校大部分的学生。 周野把队员分成两组，每组四人，让他们分别占据一栋宿舍楼的楼顶。 他自己和盛夏作为支援组，也占据一栋楼。 这样三组交叉火力，可以完全覆盖宿舍楼中间的休闲广场。 “a组就位！” “b组就位！” 听到耳机两组的汇报，周野才开始行动。 他把一个塑料密封袋用绳子挂在了广场中间一个路灯下面。 密封袋已经被扎了几个小孔，慢慢的有鲜血从里面渗出来，滴落在地面。 这是牲畜的内脏，以及鲜血的混合物。 为了防止鲜血凝固，莫飞加了一些东西。 这一年周野都是用这种东西，定时定点投喂，驯养丧尸。 事实证明，这种东西对丧尸也是有吸引力的，只是和活人诱饵比差了一点。 把诱饵设置好，周野就和盛夏一起进了预先选好的楼。 刚进门就看到了一个饿瘦了的胖子向他们扑了过来，因为长期饥饿，他的皮肤已经松垮，耷拉了下来。 像是一副骨架穿了一件不合身的皮肉。 周野侧身绊了他一脚，只觉得他轻飘飘地就倒在地上。 盛夏上去一斧子，砍掉了他的脑袋。 他们并没有多做停留，像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就习惯了。 虽然周野明知道可能性不大，但他还是试了一下电梯，果然还是坏的。 因为农学院的电梯已经重新投入使用，所以周野现在习惯性都要在外面试一下电梯。 万一能用就说明电力已经恢复，这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 两人闷头向上，没有谁说话。 偶尔从楼道里会跑出来一两个丧尸，但对他们来说已经不算是惊喜。 有时甚至不需要他们停下来，一边上楼，一边顺手就解决了。 等到了楼顶，周野先把门锁死。 陈子诚他们制作了很方便用的门堵，即使门上没有锁，只需要把门堵塞到门底下也可以迅速地把门堵住。 这样就不需要花费额外精力还要看守门。 检查了楼顶没有丧尸，周野和盛夏迅速来到预定的位置。 盛夏架起了狙击枪。 周野因为射击天赋有限，还是使用冲锋枪，作为辅助人员。 另外两组也都有狙击手存在。 此时已经有人开枪了。 周野拿着望远镜往楼下看。 休闲广场中心已经陆续进来许多的丧尸，他们明显都是学校的学生，有些还穿着睡衣。 “啪” 随着一声枪响，其中一个丧尸被爆了头。 其他丧尸毫不在意，继续张着嘴巴，伸着手，拥挤地想要争抢周野留下的诱饵。 “啪” 又是一声枪响。 盛夏这边也开了枪，消灭了一个丧尸。 随着他们轮番交替射击，很快休闲广场已经躺了一地的尸体。 已经没有站着的丧尸了。 周野一直在计数，总共也不到三十个丧尸。 看来光靠这一个诱饵，是没办法把学校所有的丧尸都吸引过来的。 眼见天色不早了。 周野让所有人都原地休息，明天再继续。 因为初级变异体的出现，他现在都不敢在夜间组织行动。 周野向小机打听过，狙击步枪的威力是可以穿透初级变异体外面的肌肉组织的，但想要击穿它的心脏，还需要点运气。 他提出用运气卡，但小机仍然认为成功率不高。 所以周野一直在把这件事往后拖。 …… 黑暗中周野和盛夏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小声聊着明天的计划。 “队长，有情况！” 突然耳机里传来a组成员的声音。 周野立即丢下食物，跑到天台边缘。 今天的月色太暗，通过望远镜他也只能看到休闲广场有些黑影在迅速移动。 这些黑影并不高，不是人类。 “啪” “唔啾” b组的队员开了枪，似乎打到了什么。 “不要随便开枪！” 周野立即制止了他们随意地射击。 情况不明，开枪只会让自己成为目标。 想到这，周野拿起望远镜又观察了一下楼下的那些黑影。 发现它们已经循着声音，进了b组那栋楼。 “b组立即向下一层，找合适的地方死守，能躲过去就躲过去，不要轻易开枪！” “是，队长！” 周野通过望远镜看到了b组的移动，可是那些黑影进了楼里却找不到踪迹了。 他不由心里有些焦急。 这些队员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如果栽在这里可就太可惜了。 “a组原地待命，注意掩护！” “是！” 周野拎起自己的枪，就准备下楼。 扭头一看，盛夏也背起了狙击枪，一手拿斧子，一手拿手枪，显然准备和他一起。 周野总觉得这次有些凶险，可非让盛夏留下，这种矫情的事，他又不想说。 盛夏轻笑了一下。 “老大，你犹豫什么？如果我们有的选，就不叫末日了。” 周野也笑了。 是啊，在末世，谁的明天不是借来的？ 周野和盛夏一起冲了下去，他们都带了手电筒，在楼里倒是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来到休闲广场，周野发现地上几十具尸体已经被啃食殆尽。 “哒哒哒……” 他猛然抬头，b组所在的楼里已经响起了枪声，说明他们已经被那些不明生物发现。 第81章 地下实验室 周野和盛夏迅速冲到b组所在的楼上。 一路上都是散落的尸体残渣，以及粘稠的唾液。 到达顶层，这里的枪声依旧密集。 周野放心了不少，说明b组的防御还没被攻破。 他用手电筒照了一下走廊，终于看清楚了神秘生物的样子。 它们是一群丧尸狗。 周野还是第一次见到被丧尸病毒感染的动物。 它们和丧尸一样浑身腐烂，眼睛发灰。 成群结队地堵在一个宿舍的门口。 那个宿舍的门已经被挤开了一条缝隙。 它们就拼命的从缝隙往里钻。 缝隙里不断地有子弹射出，门口已经堆满了丧尸狗的尸体。 可它们丝毫没有后退，有些甚至在不断地撕咬门口的同类尸体，想要清除障碍。 周野和盛夏刚进走廊，就已经被发现。 丧尸狗，扭头就向他们扑来。 它们浑身漆黑很好地隐藏在黑暗中，只有通过森白的獠牙和巨大的嘴巴，可以捕捉到它们的踪迹。 这个时候就没必要保持安静了。 所以周野直接开了枪。 “哒哒哒……” 冲锋枪的扫射，与宿舍那头形成了呼应。 撞上子弹的丧尸狗被轻易撕裂，成为一堆烂肉。 可周野还是发现了问题。 这些丧尸狗的动作太灵敏了。 而且它们智商不低，第一波冲锋被打散，第二批竟然散开行动。 有些直接跳到了走廊侧面的窗台上，再跳回来，迂回向前。 在这黑暗的环境，想要应付这么多方向的攻击就有些难了。 周野手中的冲锋枪子弹打完，没来得及换弹，最近的一个丧尸狗已经来到了眼前。 盛夏开枪帮他弥补了这个疏漏，可她的另外一侧也冲来了两只。 周野直接甩掉了手中的枪，拔出了背后的长剑。 这是陈子诚用现有的钢板给他打磨的，很粗糙，但胜在耐用。 他一把把盛夏拉到他的另一侧，和她换了一个位置。 手中的长剑在他移动的过程中已经出鞘，顺势一挥，两只恶犬断成了四截。 周野把自己的手电筒贴着地往走廊中间丢。 手电筒滚到中间，碰到了什么，原地转了几圈，最终停了下来，照亮了走廊中间的一片。 这个亮度足够了。 周野手持长剑冲了上去。 丧尸狗比他还要着急，已经迎面扑了过来。 是真的，跳了起来，往周野脸上扑。 周野长剑横扫，不仅削断面前一只的脑袋，长剑余势正好砍在侧面偷袭的一只。 紧接着他回身一刺，又刺穿了另一边来的一只。 他的剑法其实没有什么高明之处，长年累月练习，功夫到了，就可以运用自如。 “哒哒哒……” 周野站在走廊中间，吸引丧尸狗的攻击。 盛夏站在后方，正好可以用枪帮他弥补错漏。 两人配合，紧密有效。 很快，周野的身边也堆起了尸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走廊上的丧尸狗都已经清除完毕。 周野估算居然有上百只，这不是一个正常规模。 b组成员也都从宿舍里出来，互相检查了都没有受伤。 周野看向盛夏，却见她脸色有些发白。 “你怎么了？” 盛夏立即后退了几步。 “能不能让我自己走？我被抓伤了！” 周野没给她上演生死离别的机会，一把拉过她的手臂，发现伤口不是正常地向外流血，而是开始腐烂。 “我有药，等治不好了，你再考虑是做丧尸还是去死！” 周野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解毒药倒在盛夏的伤口上。 这是周野进剧本前买的道具，有极小概率可以解除丧尸病毒。 不过，周野还有运气卡，可以在单个事件运气必胜！ 他叠加使用了这两个道具。 “你是故意的吧？钻漏洞？” 周野没有回答小机的疑问。 懂得利用规则人，也是最遵守规则的人。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给盛夏做了简单包扎，他们就离开了那栋宿舍楼，去和a组汇合。 可是，a组失联了。 周野多次呼叫都没有回应。 他们来的a组负责的宿舍楼顶，却发现那里并没有战斗过的痕迹。 只有他们吃剩的食物，证明他们存在过。 …… 第二天，天一亮，周野就带着b组出发。 他相信a组四名队员不会无故消失，肯定还在a大里面。 而这件事，很有可能和昨晚的那群丧尸狗有关。 盛夏的伤口没有继续腐烂，她也没有变成丧尸，证明那两个道具叠加使用确实可以解除丧尸病毒。 这让周野也有了一些底气。 这次没有办法偷懒了。 他们只能一栋楼一栋楼地进去搜查。 遇到丧尸就消灭，却没有再遇到昨夜的丧尸狗。 当他们来到a大生命学院的一座实验楼。 周野习惯性先试了试电梯。 这次电梯依旧没有动。 可他却愣住了。 他搓了搓手指。 别的楼里，电梯长时间没有用，按键上全是灰尘。 而这栋楼的电梯按钮很干净。 其他地方也布满了灰尘，只有电梯按钮很干净。 这明显不正常。 周野四周看了看，最终目光锁定了电梯口的一个摄像头。 那个摄像头虽然没有亮着红光，但周野总觉得有人通过摄像头在关注着他们。 他没有表现出异常，继续带领着队员搜楼。 这栋大楼里各个楼层都分类保存了很多动植物的切片，用于实验。 只是停电这么久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失效了。 但除了动植物，微生物样本也该有的。 他们在楼上楼下都没有发现。 周野推测这栋楼还有地下楼层，是用于研究微生物的。 只是他们转了几圈都没有发现其他入口。 唯一的入口还是那个电梯。 …… 这栋大楼只有六层，所以周野带着队员直接来到了顶层。 他们带的有攀岩绳，直接从电梯井顶部垂下去，沿着绳子往下爬。 刚下降到一半距离。 原本停在底层的电梯箱动了。 周野让所有人保持安静。 看着电梯往上运行，又在一个楼层停了下来。 他们听到了电梯门打开的声音。 周野小心地落到电梯箱的顶部。 通过排气孔往里看，发现电梯里已经空了，没有人。 电梯门开着，像是里面的人刚出去。 电梯停的位置就是他们刚刚去过的一层。 不管对方是谁，这个时候正好出去。 周野想了一下，觉得是个机会。 他立即挥挥手，让所有人继续向下。 他们绕过电梯箱体，直接下到地下室。 地下室有两层。 他们来到最底下一层，用蛮力拉开了电梯门，然后都钻了进去。 地下二层的走廊里亮着昏暗的灯。 地板上四处都是积水， 散发出腥臭的味道。 他们小心地向前，发现这里的布局和楼上几乎一样。 走廊两边全是封闭的实验室。 只是这一层的实验室，就有些末日风了。 实验室里关的全是变异的生物。 有些房间里只剩下满墙的血肉和森森白骨。 有些房间里的动物还活着，正在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皮肉。 有些已经完全变异，看到来人疯狂地撞击着房门。 周野也看到了变异狗。 而最深处的实验室里，关着一群变异的丧尸。 第82章 某主角的支线任务 周野看着被关在实验室里的丧尸，愤怒地用拳头捶了一下墙壁。 因为他已经在里面找到了a组的四位成员，他们已经都变成了丧尸。 可是他没有时间去发泄情绪。 a组四人火力配置不弱，却在悄无声息之间被人全部拿下。 这个敌人很强大。 而他们刚刚踏入了这个敌人的老巢。 周野又扫视了一眼，周围实验室里的变异生物。 联想到昨夜的丧尸狗，这个敌人很可能是利用这些变异生物攻击他人。 他注意到所有的实验室的门都是电子锁，可以用系统控制，遥控打开。 “把你们带的门堵都拿出来，把这些实验室的门都堵上。” “是！” 虽然周野知道，他们带到这些门堵不一定能经受住变异生物的暴力，但能挡一时是一时。 有时候胜负就差那么一点。 地下二层有往地上一层去的楼梯，再往上的楼梯也有，只是被堵死了。 周野只在楼梯口犹豫了片刻，就决定继续深入。 虽然对方的手段让人捉摸不透。 但如果不拔掉这个钉子，他们占据a大的计划，就泡汤了。 而且既然实力强大为什么昨晚不直接灭掉所有人？ 说明对方也有一定的限制。 周野还是打算搏一搏。 地下一层就和其他正常楼层一样了。 两边虽然也是实验室，但很干净整洁，像是有人经常维护的样子。 周野带着队员小心翼翼地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查。 都没有发现异常。 到了最后一间办公室，旁边就是电梯。 周野注意到电梯已经下来了，电梯门敞开着。 所以他觉得最后这间办公室肯定有人。 他摆摆手，让所有人保持警惕。 四个队员或蹲或站，或倚或靠，各自找角度瞄准了办公室的门。 盛夏也站到门的一边，手枪上膛，随时准备击发。 周野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门没锁，也没有发出声响，就缓缓地被推开了。 周野看到一个白发的老头，穿着研究院的白大褂，背对着他们站，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在看。 “你们终于来了！没想到你们能找来，我也没有提前准备！” 白发老头，缓缓回头，戴着副眼镜，笑眯眯的，像是招呼一群熟悉的朋友。 周野先看到了老人那猩红的眼睛，然后他心里咯噔一下。 他发现这个老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苍老了一些。 “嗡” 他的脑子炸开了，一片空白。 然后他在白茫茫中，就听到了小机的声音。 “你想抢占他的心灵？找死！” “啊！” 老人惨叫一声，周野却清醒过来。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视线变得清晰。 他看到白发老头痛苦地捂着脑袋跪在地上。 那张脸和他没有一丝相似，刚才全是幻觉。 “快动手，他的超能力是心灵控制，杀了他，你的手下就能恢复！” 听到小机的提醒，周野这才注意到，身后的盛夏和四位队员，全部目光呆滞，陷入了不正常的状态。 他哪还会犹豫，直接举起手里的枪。 白发老头虽然脑袋很痛，但也预感到了危机，迅速地掏出一个控制器。 “放下枪，不然我就把楼下的变异生物都放出来，你们也活不了！相信我，那些生物跑到外面会危及到所有人，会导致人类灭绝的！” “啪！” 周野开了枪，老人的聒噪戛然而止。 “别停下！如果没死透，他的身体会变狂暴，更麻烦！直接打烂脑袋，打断脊柱！” 周野虽然不明白，但老实照做。 等到老头脑袋稀碎，彻底没了动静。 他迅速抢过那个控制器，发现开关还在关闭状态，才松了口气。 盛夏他们的眼睛也瞬间恢复了清明，看着眼前陌生的场景。 “老大，怎么回事？” “队长，发生了什么？” 面对他们的疑问，周野也挠挠头。 不过，危机已经解除。 周野派他们去检查一下楼下的变异生物有没有出状况。 自己则在白发老头的办公室里向小机询问情况。 “什么情况？” “他是个中级变异体！” “啊？他是丧尸？” “变异体不一定是丧尸，使用基因药变异的生物都可以这么称呼，因丧尸病毒而变异的生物只是变异体中的一种。 初级变异体，突破的是生物个体的身体极限，所以表现为力量巨大，皮糙肉厚。 中级变异体，突破的是生物的精神极限，表现为精神控制方面的超能力觉醒。比如这个人，他拥有控制他人思想的能力。如果不是你的心灵寄存着我这个系统，你也很危险。而且他们在受伤的情况下可以转化为初级变异体，进入狂暴状态。所以一定要补刀，不给对方一丝生机。 高级变异体，突破了精神与物质的界限，可以在精神和物质之间随心切换，可以算是一个世界里的神了。 你最好别遇到！” 周野觉得高级变异体有些远，又问道： “那你怎么解决的他？” “他想控制你的大脑，我就把我脑子里的信息给了他。” “这样他就受不了了？” “你们人的大脑即使再突破也只能完全容纳一个世界的完整信息，而我们系统的脑袋是要容纳平行世界所有的信息。所以他的脑子一下子就烧了。” “哈！” 周野忍不住给小机竖起拇指。 “可遇到这么危险的boss，你怎么不提前给我安排个任务，让我提前准备一下吗？” “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会出现这么一个角色！” “怎么会？他不在剧本上的？” “我怀疑他是跟某位主角的支线任务有关，所以我无法提前探查。同样你的任务相关角色，主角也无法探查的。” 周野听闻小机的说法，就蹲到地上，翻了翻白发老头的尸体。 这人的衣服上挂着工作牌，叫陈亚夫，是生命学院的院长。 然后他拿起这位陈院长死前看到资料，找到了线索。 这份资料全是各种数据，周野也看不懂。 不过落款处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符号。 那个符号，周野眼熟。 “你看这个符号，像不像穿越之前，那个家伙戴的面具？” “是的，很相似！” 主角团四男一女中，猥琐男已经被淘汰。 还有一个戴面具年轻人，当时很引人注目。 另外一个较胖的男人还因为他的面具问题，和另一个较瘦的男人争吵。 现在看来，戴面具是一种策略。 那个年轻人在穿越前就用面具给其他人留下印象，穿越后，面具就成了他的标志。 不管他穿越后的身份是什么，有了这个面具的特征，大家都会知道他是主角之一。 没人愿意和主角作对，除了反派。 周野又认真地记住了那个署名，孟永安。 这个应该是那个戴面具年轻人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对了，你这次算不算是插手了我的任务进程？你把我从那个老头手里救下的？” “不算！我又没主动帮你什么？是他不自量力想要控制你，结果连接了我的大脑。跟我无关啊！” “哈哈，谢了！” 第83章 合作 周野这次行动牺牲了四名队友，但也解决了a大的最大隐患。 算是喜忧参半。 因为小机说，要趁着陈亚夫这个中级变异体的尸体还算新鲜，抓紧时间从他的血液里提取基因药物。 他立即把莫飞叫了过来。 莫飞一来，马上就被陈亚夫办公室里的资料所以吸引。 据他说，对他的研究工作有巨大帮助。 周野也不懂这些，把莫飞留在了地下研究室。 他带着其他人继续清除a大的零散丧尸。 一周后，周野正式占据了a大。 最先过来的是陈子诚他们。 a大内部只有那座实验楼还有电。 不过这难不倒他们。 其实学校的很多重要实验室都有独立的发电系统。 只是因为长时间没有维护，或者储备电源耗尽，才断了电。 陈子诚带人把所有的发电机都集中在一起，然后全力供他们的生产使用。 一个月后他们就生产出了子弹，弥补了农学院的短板。 不过他们还是缺少可以迅速杀死变异体的强力武器。 而这个时候居然有人找上了门。 …… 周野看着一身红裙的女人，站在一群腐烂的尸体中间显得非常的夺目。 他不得不把女人请到了农学院内部。 “我有事，要单独和你说！” 女人还没自我介绍，就先提了要求。 周野疑问地看向她，希望有个解释。 女人笑道：“宋仁宝那个猥琐男是你误杀的？” 周野这才反应过来，宋仁宝这个主角的事只可能是他们这些穿越者知道。 女人是主角之一。 周野挥手让盛夏他们离开。 才开口问道：“你是哪位？” “我们当时没有互相认识真是败笔！我是你们中唯一的女人啊，我真名叫姜娜，在这个世界扮演大女主，艾丽丝。艾丽莎是x公司的前雇员，本身就被基因改造过，这也就是我的金手指。” “哦，我叫周野，在这个世界扮演高歌，一个体育生！” 姜娜皱了皱眉头。 “你的角色就是体育生？没有什么特殊身份？” 周野想到他们不知道有个反派在，所以自己还要装作有金手指。 “高歌虽然是个普通的体育生，但是天生拥有丧尸病毒的抗体，在未来会承担很重要的角色。” “可我们已经研制出抗体了。下次你要好好求求你的系统，让他给你安排个好的角色。” 听到姜娜的嫌弃，周野很无奈，自己这个反派，哪有主角的待遇。 姜娜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而是和周野说起正事。 “我们合作吧！快点把整个城市的丧尸清除，才好建立新的秩序，完成主线任务。” “合作？” “虽然大家都想多点戏份，在任务中承担更重要的作用，但明显合作更高效。现在中级变异体还没出现，趁这个机会快速清空这个世界的丧尸，结束任务。别到时候拖到高级变异体出现，那才是真麻烦！” 周野没有告诉她，中级变异体已经出现，而且和其中一个主角有关。 他第一反应是先答应下来，自己的实力不足，刚好可以借主角的光环发展。 “合作当然好，可你看我这里，除了有些吃的喝的，我连攻击初级变异体的武器都没有。” 姜娜摇摇头，丢了一个东西过来。 “这是初级基因药，注射后你就会突破身体极限，和初级变异体实力相当。算是表达我们合作的诚心。” 周野看着手中小小一瓶蓝色药水，谁能想到会有这么大功效。 “好，怎么合作？” 姜娜拿出一张地图，在图上比划了一番。 “我们代表的是x大厦，你代表的是农学院，另外的安居庇护所，和14号居民楼我都联系过了。居民楼里的那家伙是个伏地魔，铁了心要苟到最后，就是不出屋。所以只有我们三家，各自向外扩展，你往西，安居庇护所往东，我们往南，把整个城市都占据下来，我们统一管理，胜利就不远了。” “可是还缺一个扮演者没出现吧？” 姜娜笑了笑。 “估计是匹独狼，很多人都喜欢做孤胆英雄，不愿意和当地人有过多牵扯，想全凭一己之力拯救世界。我们不用管他！” 周野点点头，他本来也是计划着慢慢向外蚕食，所以没有理由反对。 但姜娜说那个没出现的扮演者是个孤胆英雄，周野不认可。 没出现的那个很可能是那个戴面具的，他可是和中级变异者有关。 姜娜见周野痛快答应，也很高兴，直言有什么困难可以派人去x大厦求助。 周野对这种场面话只是报以微笑。 自己没有实力的话，去求别人，就相当于把生死寄托在别人的良知上，是个风险极大的买卖。 所谓礼尚往来，周野送姜娜离开的时候，还不忘送上一筐鸡蛋，算是对基因药的答谢。 姜娜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我们不缺罐头食品，但我还真是好久没有吃到新鲜鸡蛋了。” “自家养的，别客气！” 姜娜笑了笑，单手提着鸡蛋，就跳出了农学院的大门。 周野看着她在丧尸群中，来去自如，不由问小机。 “她是中级变异者？” “差不多，看实力很像！” 周野又看了看手中的小蓝瓶，有些索然无味了。 …… 虽然答应了合作，但周野也没有立即就开始向外拓展。 现在有一个小区，两所学校，他们百十号人都已经守不过来了。 他需要更多的人。 除了主角的几个势力，还有一部分幸存者零零散散地在各个街区找到了各自的生存之道。 这些人既然生存下来了，就没那么容易被收服。 所以对周野来说都是麻烦。 但他现在最主要的麻烦还是捕杀初级变异者的任务。 周野没有直接使用姜娜给的小蓝瓶，而是先交给了莫飞去检测。 第二天，莫飞还给了周野两瓶药。 “这个是别人给的，初级基因改造药。这个是我从陈院长血液里提取的，中级基因改造药。初级这瓶很完整，我可以确定，可以大大提升身体素质。中级这瓶，就不好说了。可能会成功，可能会失败！” “多大概率成功？” “你以为拍电影呢？没有更多药给我做实验，我怎么去统计这个成功概率？现在就这一瓶，要不我找个白鼠试试？” 周野摇摇头，试一试，这一瓶可就没了。 无非就是运气问题，他打算使用运气卡。 小机不由提醒他。 “你考虑清楚，基因药的药效是技术问题，和运气可没多大关系！” “试试呗，反正最差结果，我就是任务失败。可没有中级的实力，我也对抗不了主角，也是任务失败！” 正在周野还在犹豫的时候。 陈子诚给他带来了好消息，他们设计生产了一种新的武器，要周野去看。 周野心想如果装备给力，谁还考虑变异？ 立马就放下了两瓶药的抉择。 第84章 围猎变异体 周野来到陈子诚负责的生产车间。 他们已经把几种武器摆了出来。 周野拿起一根箭有些好奇。 “怎么还有弓箭？” 陈子诚没说话，他手下一个长得很精明的小组长上前来解释。 “老大，你看这支箭箭头处绑了小型炸药，里面有感应装置，只要脱离复合弓超过两米，十秒内就会爆炸。” 说着，小组长做了示范，把箭射了出去，钉在了外面的一棵树上。 等了几秒，“嘣”的一声。 那棵树就被爆了一个缺口，木屑乱飞。 周野估算这个爆炸威力，还是差一点，最多在初级变异体身上炸个窟窿，很难危及生命。 “炸药威力不能再大点吗？” 精明的小组长一脸为难。 “不行啊，再大，箭头就太重，不好射了。” 周野点头表示明白，他倒是更擅长弓箭，但，这个箭的威力，只能用于牵制。 “老大，你看我的，又大又便宜！” 周野看着另一个身材强壮的小组长捧着一个大铁球。 “这是什么？” “西瓜炸弹，威力大，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很容易量产。” 这个小组长把大铁球贴地滚了出去，等到铁球滚到了足够远，他喊了一句。 “都躲躲啊！” 然后，他按了手中的激发装置。 “轰”的一声，周围的玻璃瞬间碎了不少，墙上也多了许多黑点，铁球原来的位置更是多了一个大坑。 “我在里面装了很多铁片，近距离足以把人撕成碎片。” “可对于变异体好像还是笨重了一些，变异体应该都挺灵活的。” “老大，我的意思如果能骗它吃下去，再激发，绝对可以把它撕裂。” 理论是没错，可这么大的“西瓜”怎么让变异体一口吞下。 周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让他继续努力。 然后是第三位小组长，他戴了一副眼镜，有些腼腆。 陈子诚笑着替他解释。 “他的设计是激光武器，不过不成熟。勉强算是一个大型的激光切割机，只能安置在固定的地方。” 周野本来一听激光武器觉得很高端，又听了陈子诚的解释，觉得有些可惜。 “安置的地点有要求吗？” 这次腼腆的小组长自己开口解释了。 “嗯，因为要通电，而且瞬间的能量需要很大，所以只能安置在有发电设备的楼里。有效杀伤距离是五米内，所以最好安置在一个30平方内的小屋里，只要进了屋子，不管是什么生物，都可以在3秒内完成切割。” 周野仔细思考了一下， 这也只能做个陷阱，能不能成功不一定。 不过他还是决定把所有人的想法都用上。 组合成一个“要你命3000”，反正都试试，万一成功呢？ …… 等了一个星期，周野把计划完善了一下，他来亲自实施。 第一件事就是把城市里隐藏的初级变异体吸引过来。 周野在晚上，选择了a大一片无人的区域亮起了灯光。 他是学x大厦的做法，用灯光吸引初级变异体。 他也不担心会吸引来别的，因为野生的中级变异体还没出现过。 达到中级变异体的一个是陈亚夫，一个是姜娜扮演的艾丽斯，她还是疑似中级，没有被证实。 除了灯光，周野也从办公楼里引了一些做苦力的丧尸过来，把他们围在一个区域，充当诱饵。 一切准备妥当。 周野就躲在丧尸群旁边的房子里，等待猎物上钩。 其他人都被他安排在了最后一环，那个设置了激光切割机的大楼里。 如果最后的陷阱也没能成功，就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等了两个小时，初级变异体都没有出现。 为了增加效果，周野又把一个音箱，放到了丧尸群的旁边。 随着金属摇滚的响起，丧尸群开始变得更加躁动。 他们眼睛不好，全靠听觉和嗅觉，这些刺耳的音乐，严重损伤了他们的听力。 就在周野以为还要再等一会儿的时候。 周野见过的那种初级变异体，出现在了对面楼的拐角处。 这种怪物舌头很长，喜欢舔食，周野也不知道官方名字叫什么，就取了个外号，“舔狗”！ 对面的这只舔狗，一下子冲进了丧尸群里，肆无忌惮地开始虐杀。 弄得血肉横飞，断肢满地。 周野张弓搭箭，准备时机一到就把它引过来。 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前面地上，楼顶的影子，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他迅速躲在了阴影处。 另一只舔狗从他所在的房顶，跳了下来，落入丧尸群，和最开始那只争斗了起来。 周野一看有好戏，就没有动手，想等两边两败俱伤再行动。 他小声通过对讲机让其他人把音乐先停了，免得再吸引来一只。 两只舔狗互相撕扯，弄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虽然血腥，但周野注意到，它们打了半天，伤口并没有太严重，反而有些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这么强的恢复力，如果不一次性杀死，就是再多的人都没用。 周野暗暗祈祷，希望它俩能吃下第一个陷阱。 圈里的那些丧尸中，有几个是做了手脚的。 周野让人把西瓜炸弹，缝进了丧尸的肚子里。 反正丧尸除了爆头，死不掉，肚子里装了炸弹也不妨碍他们四处游荡。 很快两只舔狗分出了胜负，周野也分不清是哪只了。 其中一只败退，往这边的楼里来。 另一只虽然愤怒，但也知道对手厉害，没有继续追击。 而是拿圈里的丧尸泄愤。 它用舌头把丧尸卷到嘴里，然后用锋利的牙齿碾碎。 终于它卷到一个大肚子的丧尸，这个丧尸到了它的嘴里竟然没碎。 它愤怒地吞了下去。 周野见到立即引爆了炸弹。 “轰隆” 舔狗的碎片漫天飞舞。 眼见解决了一只，周野迅速拉弓射箭，射中了另外一只。 他射完就跑。 剩下的这只本来已经被刚才的爆炸波及有些懵。 又被周野射了一箭。 可它没感觉到有多受伤。 然后，箭头的炸弹到了时间，爆炸了。 “砰” 炸弹在它的肉体上，溅起了血花。 舔狗彻底愤怒了。 它追着周野的身影，就进了楼里。 周野特意选择二楼，拉开距离的同时，也能轻易被对方注意到。 舔狗的速度很快，周野刚跑出去走廊的一半距离，它就上了二楼。 周野赶紧回首射了一箭，稍作阻挡，然后全力向走廊尽头的窗户冲刺。 这一箭迎面射中，再次爆炸。 舔狗更加愤怒，只停顿了一下，就冲了过去。 周野也没有减速，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落地翻滚两圈，反手又是一箭射在窗户口。 “砰” 这次舔狗是迎着爆炸落的地。 等它抬头，周野已经进了另一栋大楼的一层大厅，挑衅地看着它。 这个大厅的入口已经做了改装，上面有个铁笼子，两边是激光切割机。 只等舔狗进来，笼子下来，硬控三秒。 切割机就能把它切成碎片。 可这次舔狗犹豫了。 不知道是天生警惕，还是周野之前几箭伤害太大，让它退缩了。 眼见对方犹犹豫豫，周野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 第85章 再遇主角 周野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 变异体的犹豫没有坚持一秒，就放弃了，冲进了大厅。 铁笼子从天而降把它罩住。 两道细长的红光，一横一竖交叉出现在它的身上，它没来得及挣扎，所有触碰到红光的地方，都被灼烧。 三秒，连外面的笼子一起，切成了几段。 现场的画面有些惨烈。 其他人是等了一会儿才敢从大楼里面出来。 开始清理变异体的碎尸。 周野站在原处像是被吓傻了。 莫飞这次也来观摩所谓的变异体，见周野没动，拍了拍他。 “这都碎了，应该不会复活吧？” 周野转过头眼中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莫飞立即伸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可是知道陈亚夫这个中级变异体的情况。 “你注射了中级基因改造药？” “没有啊！怎么？你有秘密害怕被读心？” 莫飞才尴尬地放下手，笑呵呵。 “没有就好，那个药不确定性太多，你还是好好想想再决定！” 说完他就有些心虚地离开了。 周野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在他的脑子里读到了什么吗？” 听到小机的话，周野避开人群，略微停顿，说道： “没有！我什么也没读到。” “那他这人有点怪！” 周野已经注射了中级基因改造药，并获得了和陈亚夫一样的精神控制类超能力。 自从看了陈子诚他们制造的那几种武器。 周野就知道，力量还是薄弱。 这几样武器合起来用，也就能起个出奇制胜的效果。 正面冲突，根本用不上。 他需要的是能正面压制这些变异体的力量。 周野获得了超能力后，没有告诉其他人。 因为这类精神控制，对没有防备的人效果最好。 越少人知道他有这种超能力，对他来说越有优势。 刚才最后一刻，那个变异体想要逃脱，就是被周野临时控住了。 让它自投罗网。 这类头脑简单的生物，控制起来更容易。 而莫飞，周野也确实读到了他藏在心里的秘密。 只是他不打算告诉小机。 不是不信任小机。 而是他准备试探一些危险的事情。 如果不想拖累别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别告诉。 …… 农学院这边也算是拥有了抵抗初级变异体的能力。 周野开始正式向外拓展。 他组织了全副武装的二十人车队，汽车也都是改装过的，防弹防爆。 到了一个街区，先封锁，再开始清理丧尸。 再到另一个街区，再封锁，再清理。 逐渐向外辐射。 没过多久，周野就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他最开始住的那栋楼，14号居民楼。 这栋楼里的居民已经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12层，那个主角，还龟缩在自己的屋子里。 周野跟他没仇，想一想他的选择也属于正常。 享受着主角的待遇，过着无名氏的悠闲日子，也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 可惜，周野现在是反派，如果让主角在自己的区域太舒服，有违职业道德。 “咚咚咚……咚咚咚……” 周野敲响了对方的门。 可能很久没人敲门了，里面的人声音有些懒。 防盗门上的小窗打开，露出那张英俊又猥琐的脸。 周野趁他没注意，把一个手雷丢了进去。 “我靠！” 门里的人迅速消失。 周野也赶紧躲藏，免得被误伤。 他当然知道主角没那么容易被杀死。 所以那个手雷是改装过的，威力不大，但里面装了屎。 没错，这是真正的炸屎了！ “噗” 手雷发出了非常奇特的闷声。 “我靠，要不要这么恶心？哕！哕！” 听到里面的呕吐声，门外的人都在偷笑。 周野也忍不住笑着说：“你最好别出来！以后每日三餐，我都会准时给你送一颗特殊手雷！” “我靠，你缺德不缺德？我还就不信了。我以后不开门了。” 说着，防盗门上的小窗口，迅速地被拉上。 “那你的窗户别忘了关！” “什么鬼？” 周野按了一下对讲机。 “行动！” “噗”“噗” 周野安排的其他队友，在里面人关窗之前，及时地完成了任务。 “啊啊啊……我投降！我现在出去，别开枪！” “放心，我们优待俘虏！” …… “你们先把这些女人押下去，我单独和他聊聊。” 见其他人都走光了，男人愤怒地揪住了周野的衣领。 “都是主角，用不用这么狠？” “哟，你居然猜到我是主角了？” “啊啊啊……别别别……” 周野一把捏住了他的手，稍微一用力，他就受不了了。 见他求饶，周野才松了手。 “我虽然实力一般，但也不是阿猫阿狗就能压制我的。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苏达，在这里扮演天才生物学家，马尚牛！” “周野，扮演的叫高歌！” 周野很大度跟苏达握了手。 “你不是应该有主线任务吗？为什么一直躲在这？” “一看你就是经验浅，不懂了吧？主线任务完不完成有个屁用？完不成也有系统代管。身为主角最重要的是讨好观众，什么剧情啊，什么演技啊，不重要！重要是有流量！这么多主角，怎么能显出你来？要与众不同，特立独行！他们都拼命完成任务，我就躺平，哎，把观众的目光一下子吸引过来。剧不火不要紧，人火了就行！完成任务也不过加点运气，观众打赏可是真金白银！” 周野听着这奇怪的理论，脑子疼，他也不关心这些。 他做这恶心人的事，当然也是有所图的。 “既然你不打算自己完成任务，那就把你的金手指给我用吧！” 苏达收起了兴奋，神秘地笑道：“那可不行，我也没说一定不去完成任务，万一主角光环强大，胜利果实落在我的手里，我也不会往外推！” 周野冷了脸。 “我可不是和你商量，威胁！你懂吗？” “我是主角哎，你能怎么着我？继续恶心我？” 见他毫不在意，周野也有所预料。 “我问过了，主角呢，轻易不能死！在系统看护的情况下，我现在要杀你，估计马上就会天降陨石，总有各种理由让你逃脱！” “知道就好！” “可没说不能折磨主角啊！事实上很多主角都是被折磨才有成长的。我就砍掉你的双腿，再砍掉你的胳膊，哦，胳膊留一只，这只胳膊上的手给你留两根手指，用来敲键盘打字！” “我没事敲什么键盘？” “因为我会割掉你的舌头，你不敲键盘怎么和人交流？” “你这是违法的吧？” “末世，你跟我讲法律？” “小子，你不要猖狂，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我是有系统的主角？我会怕你？ “那你反抗啊？我也是有系统的主角！” 苏达瞪大眼睛盯着周野看了很久，也看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 “好吧，我投降！可我的金手指，你不一定能用？” “先说说是什么？” “收集美女，她们所消耗的物资十倍返还。” “这不合逻辑！” “我说的都是实话！” “孩子也是你的，老婆也是你的，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让你占了？” 第86章 精神控制 “都说了，我的金手指你用不了！” “我怎么用不了？从今天起，我给你屋里的女人发枪，让她们每天向外打子弹，系统十倍返还的物资全都给我！” “这？” 苏打有些犹豫。 前面打压够了，周野又给了他一个甜枣，“你不就想躺平一直到结局吗？我保证没有其他人来打扰你，到最后如果是我完成任务，我承诺带你一起！” “好，那就一言为定！” 周野偷笑，他完成的任务可跟主角的不一样。 “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给我屋里的女人发枪，我怀疑她们第一个想打死的是我！” “呵呵！” 周野最终把苏达的房间重新改造了一下，把苏达和他的女人们分开，以免她们真的下死手，刺杀苏达，引起她们自己的不必要损伤。 周野又多了一项收益，虽然高兴，但还是忍不住和小机，吐槽几句 “你们系统，都是什么癖好？给主角塞了物资还要塞女人？” “观众喜欢这种奇特的设定” 周野，也确实没话说了。 …… 经历过14号居民楼，周野又继续向外拓展。 像之前提到的，很多隐藏的角落，还有许多幸存者，他们已经解决了自己的基本生存问题，不愿意加入任何势力 周野也不强迫他们。 继续整顿街区，清理丧尸。 把这些人也纳入到自己清理好的安全区里内。 有人主动清理丧尸，对他们这些幸存者来说，也不是坏事，所以没人反对。 慢慢的，周野所控制的安全区面积越来越大，人口越来越多。 只是这些人不会全部为他效力。 周野自然也不会把自己的物资分给他们，只是把他们连人带社区划进自己的管辖。 大家和平共处就行！ 真有冲突，周野的武器储备，不是他们这些散户可以比的。 当然，也有些幸存者羡慕农学院和x大学的生活。 周野也会接纳，只是还是那个原则，多劳多得，要挣工分。 然而很快，拓展工作，突然之间，就出现了问题。 大部分在前线负责拓展工作的人员，都开始抗拒执行任务。 周野跟这些人沟通过才知道，自己之前想的太容易了。 封锁街区，灭杀丧尸。 这是周野一直执行的政策。 可是这里曾是一个，有将近百万人口的城市。 现在99%的人都转化成了丧尸。 丧尸的数量规模庞大，让人叹为观止。 前线的人平均每人每天要杀20个丧尸。 刚开始还很兴奋，时间久了，他们对此产生了抗拒。 虽然在幸存者眼中，丧尸已经不算人了。 但是他们腐败的脸上，依旧能看到作为人的影子。 杀起来也是脑浆崩碎，断肢横飞。 周野亲自尝试了几天的这种工作确实会产生心理不适，即使他是有嗜杀倾向的人。 这和在电脑上点点鼠标就抹杀几十万人的数据不一样。 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狗砸畜牲，才会在毫无心理负担，甚至互相攀的情况下，屠杀几十万人。 了解了事情的缘由，周野没有强迫前线的工作人员，而是放缓了工作节奏。 由原来的屠杀剿灭丧尸，改成驱赶，只要保证安全区内没有散养的丧尸就行。 还是那个简单的逻辑，丧尸不会繁衍。 只要把丧尸和人类隔离开来，时间久了，丧尸自然就会消灭。 而此时，周野已经拥有了很大一片社区，社区里也管辖着近2000多人。 他直系的农科院和x大学也有了三四百人。 本身城市遗留的物资就足够这些人生存了，等到生产一恢复，历史的车轮又会重新向前。 当然为了发电，农科院的办公楼里还关着一些丧尸作为苦力，因为会有耗损还需要经常补充。 这也是没有办法，算是他们为新时代做了贡献！ 周野还偷偷利用这些丧尸练习着他的精神控制能力。 偶尔他也会在夜晚偷偷自己出去，找初级变异体进行练习。 这些狂暴的家伙，头脑简单，非常容易控制。 周野，可以一次性控制十个丧尸，五个初级变异体，但是想要控制人，却没那么容易。 他也理解了，为什么那个时候，陈亚夫，不一次性消灭他们所有人。 因为根本没办法一次性控制那么多人。 周野现在的水平还不如陈亚夫。 尤其控人这一块，他找不到练习对象。 身边的人太熟，不好下手。 安全区其他的幸存者吧，本来就互相警惕，一旦出事又容易产生分裂。 所以周野最近总是偷偷潜入安居庇护所。 他们的地盘扩张也很迅速，两家辖区接壤，建立了关口。 已经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邻居。 安居庇护所的政策，和农学院不一样。 他们把新拓展的区域里大部分物资都掠夺走，带回庇护所，并针对庇护所以外的幸存者强制交税。 逼迫这些幸存者，不得不为安居庇护所，打苦工，卖劳力。 而安居庇护所内部，也是已经形成了等级森严的奴隶制度，矛盾非常尖锐。 所以当周野在安居庇护所的辖区里行走，没有人会多管闲事，因为大家都在疲于奔命。 …… 刘协是安居庇护所的一个管理人员，他来到庇护所外的居民区，就是为了寻乐子 安居庇护所里所有的女人，都属于陈大帅，只有陈大帅开心了，才会赏给他们。 所以他才出来找女人！ 两个罐头就可以换一个，对他来说非常划算。 殊不知，周野已经盯上了他。 转了两个社区，刘协没有挑到满意的人。 又过了一个拐角，准备去下一个社区，他迎面撞上了周野。 他看了一眼周野的眼睛立即就失去了意识。 这次周野的眼睛没有泛红，是因为他提前戴了美瞳！ 这不是为了搞笑，而是周野，为了隐藏自己能力，特意挑选了深色美瞳来掩盖每次施展能力时，眼睛变红的现象。 这种东西在这个时代没用，所以农学院的仓库里收集了很多。 周野一次性就控制住了目标，对方的大量记忆开始不断的向自己涌来。 他不断地筛选，竟然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安居庇护所的主人，陈大帅，竟然是个同性向，那他关住那么多的女人就很值得深思。 周野马上打断自己的乱想，这些八卦跟任务没关系。 刘协的脑子里有更重要的信息。 陈大帅也是中级变异体，他的超能力是操纵火焰。 另外，安居庇护所的军火仓库以及物资仓库的一些情况，周野也都记了下来。 然而在这些刘协脑子里的碎片信息中间，有个熟悉的面具，一闪而过。 周野立即仔细分析这些记忆，却找不到头。 只能说，刘协自己也没有留意这个面具。 周野叹了口气，给刘协种下一个潜意识。 让他回去之后，把几个犯了死罪的奴隶偷偷放了。 至于，最后能不能成功，刘协会不会受牵连，周野也不再关注。 毕竟刘协的记忆里，他干过的恶心事，也不在少数。 第87章 会谈 安全区的拓展进入了停滞状态。 x大厦，安居庇护所，农学院，三家各自占据城市的一角。 相互之间也都有接壤的区域。 还剩下一半的城市依旧在丧尸的占据中。 停下来的原因都一样，安全区内的幸存者不够，很难维持更大面积的区域。 周野，本来以为可以过一段安宁的日子，等待着丧尸群自我毁灭。 没想到又出现了新的危机，丧尸潮出现了。 每到夜晚，都会有成群的丧尸，有目的地冲击安全区。 其中还夹杂着皮糙肉厚的初级变异体。 每次都能造成大量的损失。 三家都是一样的情况！ 所以为了统一战线，三股势力的领头人，约在一起，开了一个会。 地点约定在公共区域的一座大厦楼顶。 因为这栋大厦的丧尸还没有完全清理完，所以各自象征性地都带了一名保镖。 周野自然是带了盛夏。 “现在的情况，你们都看到了。这些丧尸越来越有组织，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领导着他们！我们的损失也越来越严重，再这样下去，我估计，我们好不容易占领的安全区，又会退回以前的状态！” 姜娜是合作的提议者，所以她主动发言。 “是啊，我们的任务遥遥无期啊！” 陈大帅也感慨道。 周野这是第一次见到陈大帅，发现他年轻英俊，却梳了一个大背头 因为他们三个的保镖都站在外围，所以他们没有隐藏各自的身份。 陈大帅自己介绍，他原名，吴广胜。 在这个世界扮演原x公司安全主管，陈和。 周野第一次发现，这些主角，都和x公司有关。 姜娜扮演的艾丽斯是x公司的前雇员，这位陈和也是。 马尚牛是年轻的生物学家，也是x公司的技术顾问。 还有之前死掉的宋仁宝，是x公司总裁的儿子。 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巧合！ 周野扮演的这个体育生，好像有些格格不入。 “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联合起来，把丧尸完全清除！” 听了姜娜的话，周野苦笑，他原来也是这么想的。 可真正实施起来才知道那是有多么困难！ 那是几十万的丧尸！ 所以他笑着说： “合作是大家都希望的，但怎么合作是个问题！我觉得与其联合起来组织统一的军队，不如资源共享，各自负责各自的区域。这样调度起来方便，也不会影响各自的发挥。虽然丧尸群现在有了组织，但他们也是分头攻击的我们安全区，各自应付就足够了！” 周野，就一个原则，合作可以，让他接受统一管理不行。 另一边的陈大帅也赞同了他的说法。 “是啊，怎么合作都可以！但我不会把我自己的区域让出去，大家都是主角，谁也别蒙谁！” 姜娜有些无奈地笑了，她叹了口气，拍了拍手。 她带的保镖，是一个留着寸头的男人。 那个男人提着两个箱子，来到了三人座谈的桌子旁。 男人把两个箱子打开。 江娜笑着介绍： “这是我们生产的初级基因改造药，送给二位，对于合作，我一向有诚意！” 陈大帅立即很高兴的接过箱子，每个箱子里有十支药。 周野却是打量了一下拿箱子的男人，和他对视一眼，又收回目光。 然后周野隐藏了情绪，敲了敲手指，思考着用什么东西来进行交换。 他突然想到，如果让苏达的女人们把武器送出去，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消耗？ 系统会不会返还给更多？ 不管怎么样，周野打算尝试一下。 “我会为两位各提供一车武器弹药！时间地点，我回去后再确定。” 姜娜微笑。 “当然可以，有诚意！” 然后她看向了陈大帅。 陈大帅听到周野的话，本来很高兴，一见姜娜的表情，又低头思考了一下。 “我可以给你们两家每人提供500奴隶！” 安居庇护所的人员最多，这是他的优势。 周野点头同意。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人，哪怕这些人来了，发发电也好。 姜娜那边也同意了。 这样，这次会议也算达成了目的。 三家合作，但不统一调配！ …… 回到农学院，周野还一直在想姜娜身边的那个男人。 “你说你对他施展了精神控制，但失败了？” “没错！” 周野有些无奈。 因为主角们都有系统，周野的能力，不能施展在他们身上。 否则就像陈亚夫对付周野那样，很可能会遭到反噬！ 所以今天见面，周野把目标放在了他们所带的随从人员身上。 陈大帅的副手，周野很容易就控制了，从他的脑子里搜集到了一些信息。 而姜娜身边的那个男人是周野获得能力以来，第一次失败！ “x大厦的基因药会不会是有了突破？如果那个男人注射了中级基因改造药，有可能会获得屏蔽精神控制的超能力！” “不大可能，莫飞告诉我想要人为控制基因药的效果很难！基因药的改良都是需要大量人体实验，然后筛选出最优的效果。现在的技术水平只能复制现有的基因药，而复制的基因药，带来的超能力和原来是一样的。 姜娜的超能力是类似于念力的隔空控物。x大厦如果复制了她的基因药，他的副手也会是这种能力。同一个地方出现两种超能力可能性极小，更不用说刚好有一种克制我的能力。” 周野跟小机解释了一下，又继续说。 “也有一种可能那个男人也是主角，他有系统，所以把我的能力屏蔽了，就像你帮助我一样。你别忘了，还有一个主角的扮演者，一直没有露面。” “你的意思是说，最后一名主角扮演者，一直藏在x大厦！” “不一定是藏，也有可能他俩本身就是合作的。姜娜的角色是一个x公司受到基因改造的安保人员，这个角色不可能拥有制造基因药的技术。而另一个人就不一样，那个戴面具的，他和陈亚夫有联系。” “对不起，因为系统之间互相屏蔽，最近这种对决时刻，我很难帮上你忙。连尸潮这种事情，我都无法预测！” “没事，其实也很好测试，杀他一次就知道了。” 周野已经安排盛夏对姜娜身边的那个男人进行了刺杀。 正说着，盛夏回来了。 “老大，对不起！我任务失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打偏，然后他就有了防备。我看到他拥有的超能力，好像是隔空控物！” 周野点点头，心里有数。 …… 接着就是给另外两家送枪支的事情。 货不想多给，钱又想多要，周野先做了测试。 结果发现，苏达的那几个女人，送出去的东西，系统并不会十倍返还。 但是她们遗失的东西，可以。 于是，周野提前跟两家的领头人打了招呼。 让他们去打劫运送枪支的货车，当然要保证人员安全！ 虽然另外两家不理解，但大家都是主角，见多识广，也都配合行事。 第88章 阻击尸潮 那几个女士，因为周野把她们从苏达那里解脱出来，很愿意帮忙。 周野也告诉她们，这只是一次演习，如果有人抢货，直接放弃就行了。 没想到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 抢东西的和被抢的，演技肉眼可见的拙劣。 但系统就是认定她们符合条件，返还了十倍的物资，甚至连车一起返还了20辆。 周野感叹，主角系统对主角真的纵容。 他也拐弯抹角地暗示了小机，结果小机装作没听到。 这次三家合作，其实就相当于弥补了各自缺少的物资。 周野也接收到了陈大帅送来的500人。 把他们都安排在了工厂里，帮助生产日用品。 …… 每天晚上丧尸还是会冲击安全区。 周野管辖的安全区被冲开了一个缺口。 大量丧尸夜晚会从这里进入，白天再离开。 幸存者们刚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再次回到了被丧尸包围的恐惧中。 有些人的思想就活了，主动申请加入了农学院这个大家庭。 只要愿意干活，周野来之不拒。 也有些人还是想不通，只想搬到农学院附近，既要独立自由，又想获得农学院的保护。 周野既不赶他们，但也不主动保护他们。 所有的防御力量都只用在农学院和a大。 当然，他也不打算坐以待毙。 周野很忙，每天晚上都要观察丧尸潮的规律，想要找机会突破现状。 他觉得，姜娜说的很对，这个丧尸潮，像是有人在控制。 之前，周野总是利用牲畜血肉诱饵来引诱丧尸，甚至利用丧尸对血肉的饥饿感，训练他们的行为规律。 可是，这次丧尸潮，周野再次利用牲畜血肉引诱丧尸，想把丧尸引诱到固定的地点，却失败了。 丧尸每晚冲进安全区，都有固定的目标。 甚至为了目标，做到了不被血肉引诱的程度。 所以周野今天的诱饵，是一批幸存者。 他们是不愿意加入农学院的一批人。 周野就给他们分了一栋楼，还送了物资，让他们待在楼里。 这是一栋居民楼，周野在它周围提前准备好了陷阱。 他甚至忍了一星期，一点点地把这栋楼周围的幸存者都撤了出去。 让这栋楼合理地变成了丧尸潮冲击的最优选项。 这天晚上，周野亲自带队埋伏在了周围，拿着望远镜站在楼顶，持续望着安全区的缺口处。 到了晚上十点，丧尸准时的从那里涌了进来。 十点整，真的很准时！ 领头的是一群衣服已经破烂的普通丧尸，大部分还是灾难刚发生时，被转化的那一批。 快两年半了，这群丧尸由于食物不足，已经非常消瘦，简直就是皮包骨头。 慢慢的，后面也跟进来一些初级变异体。 还是舔狗，其他类型没出现过。 初级变异体很残暴，居然老老实实地排在丧尸队伍里面。 周野数了一下，有七八个，他准备的火力足够了。 …… 作为诱饵的居民楼是精挑细选的。 它所在的小区没多大，且只有一个出入口。 两边的楼里已经埋伏了许多狙击手和投弹手。 街道上也埋了很多炸药。 等丧尸包围了这栋楼，再堵住那个出入口，就能把丧尸群封锁在小区里。 有限的空间里，用炸弹饱和式轰炸几轮，就是耶稣也超度了。 只是今晚的丧尸有些多，丧尸挤满了目标楼周围的空地。 还有许多在出入口堵着。 这个时候必须强行把小区的出入口封上。 防止一会儿他们再退出来。 这个活，只能周野亲自来做。 他带了六个人，都是自愿注射初级基因改造药的。 没有总攻的宣言。 周野直接来到了小区的入口。 六个变异者冲进了丧尸群，如同狼入羊群。 他们现在的力气很大，用手就可以摘掉丧尸的脑袋。 身体的防御能力也大大加强，普通丧尸即使抓在他们身上，也很难留下伤痕，感染丧尸病毒的几率也大大减少。 能对他们产生伤害的，只有同等级的变异体。 舔狗们，发现了入口处的异常，开始不断地扒开周围的丧尸向出入口冲来。 周野见状也冲了上去。 他注射的是中级基因改造药，可以发动狂暴状态，丢掉理智，就能拥有和初级变异体一样的体质增强。 丢掉自己的理智，对于会精神控制的人来说，太容易了。 周野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瞬间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膨胀，就像那次小机给他加了增幅跟着属性一样。 “别忘了，叫醒我！” “你这算是作弊！” “嘿嘿，都是为了主线。” 红眼之前，周野嘱咐了小机一句，虽然它嘴硬，但周野知道它不会不管。 然后他就像一头野兽，冲进了战场。 周野只揪住初级变异体，舔狗打，迎面就是一拳，打在对方的眼睛上，那只眼睛立即瞎了。 舔狗吐出舌头，裹挟住了周野的手臂，被他用力揪住，一把拽断。 没有给它痛苦呻吟的机会，周野用手插进了变异体的胸膛。 把一颗跳动的心脏，揪了出来。 用力一攥，那颗心脏直接爆裂。 为什么周野的狂暴体会直接压制同样突破了身体极限的变异体？ 因为他本身的身体素质就好，强者恒强，大家增幅一样，比的当然还是基础参数。 所以几个初级变异体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这个时候，小区里的爆炸声响起。 根据周野的安排，投弹手在规定时间内，迅速地把自己装备的所有手雷，西瓜雷统统丢出去。 楼底下密密麻麻全是丧尸，怎么扔，都不会炸空。 埋在街上的炸药也被引爆，残肢碎片飞上天空。 等到几轮炸完，才轮到狙击手补枪，把所有站着的，都放倒。 小区的地面上已经堆满了厚厚一层的尸体。 被当成诱饵的居民楼里，幸存者疯了。 先是被丧尸包围，感受到了末日的压迫感。 紧接着一阵狂轰滥炸，画面血腥赶上r级恐怖片。 好在他们提前都躲在楼层较高的地方。 只有几个人因为在黑夜里行走，肉食又摄入不足，有夜盲症，撞到了墙壁而受伤。 “我受不了了，我要加入农学院，再也不要过担惊受怕的日子。” “可进去就要干活，听说现在进去的只能进工厂，打螺丝啊！” “那又怎么了？末日之前我就是打螺丝的。以前只想生活多点变化，现在好了，这变化天翻地覆，也要人命！我反正想回到过去。” 黑夜中他们的讨论也没有结果，反正农学院又会多几个苦力。 …… 小区外面还有丧尸不断地涌来。 周野带着变异者，堵住了路。 这个时候，如果这丧尸潮真的有控制者，也应该亲自出面，解决一下问题了。 “来了！” 小机一句提醒，帮周野拉回了理智。 他却继续装作发疯地样子，野兽一般吼叫。 周野注意到丧尸群中，一个戴面具的男人，身边跟着两个与舔狗不同的变异体。 第89章 谜团 居然是那个面具男主角？这不合理！ 如果他是最后一个主角，那姜娜身边的那个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周野满脑子问号，注意力却也被面具男身边的两个变异体吸引。 这两个变异体是人形，上肢粗壮，肩膀厚重，腰细脸小，像是双开门冰箱，但他们却长着锋利的爪子。 他临时称呼，“双开门”。 周野假装受了舔狗的一击，倒退几步，像是力竭倒在了地上。 他随从的几个变异者也被骗到，疯狂地向他冲过来，想要保护他。 他们没有理智辨认真假，只能遵从潜意识，要保护最重要的人。 戴面具的男人见到机会难得，带着两个手下也冲了过来。 其中一个双开门暴虐地就要用爪子撕裂周野。 周野猛地睁眼，发动了精神控制。 这种变异体居然也很轻易就能控制。 周野读取了对方的记忆，才发现这个变异体注射基因药之前不是人，而丧尸。 丧尸病毒本身就可以改变人的基因，也算是一种基因药。 而很多基因改造药都是来自于对丧尸病毒的研究。 周野从来没有想过这两者可以叠加使用，先变成丧尸，再注射基因药。 这让他对那个面具男，更感兴趣了。 难道他真的是主角？变成了丧尸王的男人？ 周野控制的那个双开门，迅速向他的同类扑了过去。 面具男看到这反常的一幕，哪还不知道，周野有问题。 “你注射的居然不是初级基因改造药？” 周野笑了，他为了这一刻已经装了很久！ “看来你知道的挺多，还挺了解我。那你猜我的中级基因改造药，来自于哪里？” “陈亚夫！这份中级基因药是他研制出来的，超能力是精神控制！他真是可惜了！我们本来合作的好好的，他也帮我获得了能控制丧尸的超能力。没想到，他读出了我要杀他的心思，居然逃跑了。” “哦？他读出了你的心思？” 周野敏锐地发现了一个漏洞。 面具男赶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哈哈，你别想对我读心！大家都是主角，给个面子吧！各退一步，我以后见到你的区域就绕道走，这总可以了吧？” “既然都是主角，你为什么不做主线？而是引发尸潮？” “丧尸也是一种主线啊！站在丧尸的角度，我难道不是主角？” 周野还从没有想过这个逻辑，不过也不想了解，他举起了手枪。 “同为主角，我给你一个机会。操控尸潮，你应该也是个中级变异者，你可以现在开启狂暴状态，这样你还有一搏之力！” 面具男笑了。 “别骗我了。狂暴状态下，我会失去理智，那不是很容易就被你精神控制了吗？我才不会上当！” “那不好意思，我只能杀了你了！” “开什么玩笑？我是主角，你觉得我有那么容易被你杀死？系统会救我……” “啪！” 周野直接开了枪，其实他也没想到，居然真的打中了，正中眉心。 面具男眼睛瞪大，露出惊愕，倒在了地上。 “什么情况？” 周野只是习惯性尝试杀死主角，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 面具男一死！所有的丧尸失去了约束力，四散逃亡。 只有被周野控制住的双开门，打败了自己的同行，又回到了周野身边。 周野上前查看，拿掉了面具男脸上的面具。 看到对方的脸，周野更吃惊。 这不就是，姜娜身边的那个男人吗？ “到底怎么回事？” 周野问小机。 “我没有在他身上发现其他系统。不过之前，关于丧尸潮的一些线索，我都被屏蔽掉了，他肯定和主角任务有关！” “那到底怎么回事？刚刚他说，他被陈亚夫读取了意图，是不是说明他一直没有系统在体内？” “对，我们系统都寄存在人的心灵中。关于系统，关于主角扮演，这些都是不能被当地人所了解的，所以他体内有系统不可能允许有人读他的心。” 周野脑子一团乱麻，只能先处理其他事情。 …… 此时，小区里的战斗已经结束。 然而，远远的，农学院那边的方向，居然有着零星的枪声。 周野没有着急，留下队员清理现场。 他带走了几个变异者，还有那个被他控制的双开门，往农学院赶。 回到了农学院，盛夏已经把事情处理完毕，没有什么大的损失。 “你猜的没错，陈大帅送来的人有问题。他们中有变异者在今晚发动了突袭，想要抢夺我们的武器库！” 周野冷笑。 “这也太巧了，正好赶在我要清理丧尸潮的这一天！” “是啊，还好我们提前准备了。” “有俘虏吗？” “动了手的全部击毙，剩下的300多人，我也不知道他们知不知情，都关了起来！” “把他们都叫起来，我要夜审！” 周野揉了揉自己的脑袋，300多人要是全部读心，他的精神受不了。 所以只能先审一审，找出可疑的，再读心。 好在，陈大帅的这些人，也不都是死士！ 有些知情者，没有参与行动，躲在了无辜者中。 周野通过读心知道了情况。 根据陈大帅对他们的安排，周野认为，陈大帅一定知道尸潮的秘密，否则，不会和尸潮配合的如此紧密。 他又想起，之前读心过的安居庇护所的管事，那个管事有关于面具的记忆。 陈大帅和面具男早有勾结。 他没有基因药的研究人员，却也获得了中级基因改造药，这本身就是证据。 周野想了很多，派人秘密通知了姜娜。 他还是认为，姜娜并不知情。 如果姜娜也和面具男有勾结，那么他们三人联合，根本不需要和周野合作。 …… 到了第二天白天，姜娜如约而至，也按照要求，自己来的。 “你是真的不怕我把你扣下？” “大家都是扮演者。无非是利益上多点少点，又没有深仇大恨！再说，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周野有些欣赏姜娜的洒脱，请她入座，又给倒了茶。 “今天请你过来，是了解一下你的手下。就是那天我们在天台谈合作，你带的那个？” 姜娜喝了口茶，手指在茶杯口转着圈圈。 “了解他什么？” “他和我们一样吗？” 姜娜苦笑。 “你也太敏锐了，算了，也不瞒你，他确实是最后一个主角！就是我们穿越前，那个带面具的。他叫，秦牧之，在这个世界扮演的是x公司核心研发员，向南征。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有意瞒你！只是他最早来找我要求合作，唯一的条件就是帮他隐瞒主角身份。现在既然你发现，我也就不隐瞒了。” 周野没想到，面具男居然真的和姜娜也有合作。 这样一来，那岂不是就自己不知道？ 他是针对我自己？ 周野心里有些微冷，但很快发现不对。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和陈大帅也合作！” “你说什么？” 第90章 一人饰两角 果然，姜娜并不知道面具男和陈大帅的勾结，要不然也不需要说什么帮助隐瞒的话。 周野想了想，把丧尸潮中遇到了面具男，然后陈大帅偷袭自己武器库的事情。 姜娜皱起了眉头。 “你说，你杀死了他？” “对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个主角这么容易死！” “可我来时还见过他！” 这情况怪异到，周野都想笑了。 “该不会是双胞胎吧？” 他刚吐槽了一句，然后小机发话了。 “还真可能是双胞胎，这样的桥段在故事中很常见，主角有个双胞胎兄弟，两人站在对立面，让矛盾冲突更有看点，因样貌相同，我们也只会找一个扮演者！” “你的意思是说他有两个身份？一个人扮演两个角色，这不算作弊吗？” “虽然他演了两个角色，但系统只能寄宿在其中一个人身上。另一个是不带系统的，只算是一个分身，所做的事情都算是主角的支线任务。这个角色毕竟没有金手指，所以不算作弊！” 因为只有姜娜和周野两个人在，所以周野和系统说话也没有顾虑。 姜娜那边也在跟自己的系统交流。 “如果他扮演的是双胞胎，他不应该利用这个优势，让其中一个角色，去协助另一个角色，两人合力，尽快完成主线吗？为什么还要去引发尸潮，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作对吗？” “不是啊，他是在给你们制造麻烦！因为目前为止，他并没有出现在台面上。他通过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引发尸潮，制造了大量麻烦，是在给作为主力的你们添堵。等到你们没办法控制情况，身为主角的他，才会站出来，成为那个拯救全世界的英雄。到时候他自己跟自己对决，剧情怎么发展都是他说了算，无论支持正派还是反派的观众，都会被他所吸引。” “好家伙，连我反派的活都抢！” 周野气的直咬牙，转念他又想到一个疑点，站到一边，不让姜娜听到。 “那也不对，他应该不知道我是反派吧？昨晚那种情况，他如果误会我是主角，为什么还出现要杀我？主角杀不死，他不知道吗？” “他知道。他特意戴了那个有标志性的面具，不就是为了告诉你，他是主角，不要费力杀他吗？但他也没想到你会对身为主角的人出手。而且他应该不是想杀你！他的超能力是丧尸之王，可以让所有的丧尸臣服于他。他是想把你转化为丧尸，然后控制你！” “这是可以的吗？” “你不是也控制了其中一个主角吗？那个叫苏达的，方式不同，但一样的道理。” 事情到这已经基本清晰了。 周野看向姜娜，她显然也从她的系统那里知道了情况。 “你打算怎么做？” 姜娜咬牙切齿，很是愤怒。 “大家都是主角，好好商量，不行吗？非要搞这些，阴谋诡计！我最讨厌人欺骗我，我没办法原谅他，绝对不会再和他合作！你说陈大帅知道他的情况吗？还是也被骗了？” 周野想了想。 “应该是知道，要不然他为什么偷袭我？” 姜娜点点头，周野提醒她。 “你要小心！秦牧之就在你身边，说不定时刻想着把你变成丧尸，然后控制你！” 姜娜脸上表情更是难看。 “他之前做过尝试！他曾给我一份基因药，但我的超能力来自于我的金手指，所以我没有注射！”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的主线是建立新的文明，我们忍一忍，挑明了跟他们说一说，大家一起合作吧！” 周野故意试探了一下。 姜娜愤怒地拍了桌子。 “我绝对不和这种小人合作！我现在就回去把这家伙踢出去” “要千万小心！他应该已经知道他的另一个角色死了，我估计他已经采取行动了！” “我先回去一趟！” 姜娜想到了什么，说完就愤怒的离开了。 …… 那个阴险的秦牧之有姜娜对付。 周野准备对付吴广胜扮演的陈大帅。 通过那些俘虏，周野了解到陈大帅有一个非常喜欢的男宠。 而这个男宠，本身不是同性向，他甚至有老婆孩子。 陈大帅就是拿他的老婆孩子威胁他，把他绑在身边。 这件事肯定不在主线里，是陈大帅的私密行为！ 因为主角，永远是光鲜亮丽，正义无邪！ 周野控制了几个俘虏，潜回陈大帅的辖区，准备营救那对可怜的母子。 一个星期后，周野同时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陈大帅死了，死在了床上。 这已经是这个世界第二个死于某些私密行为的主角了。 周野觉得有些主角，可以改改精虫烧脑的臭毛病了。 坏消息是，秦牧之逃走了，带走了x大厦所有的基因药。 姜娜回去之后，就下令抓捕秦牧之。 她在x大厦的威望自然不是秦牧之可以比拟的，所以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只是她没想到，秦牧之扮演的两个角色，向南征，向北伐（曾化名孟永安），居然拥有不同的超能力。 向北伐就是被周野杀死的那个，没有系统，但拥有能让所有丧尸臣服的超能力。 向南征则是一直隐藏在姜娜身边，他的超能力也来自于陈亚夫的基因药，所以也是精神控制。 秦牧之就是靠着精神控制，逃离了x大厦。 …… “他妈的，他真的要抢我的活！” 听到小机的介绍，周野觉得自己的价值观又被重新刷新了。 那个秦牧之，知道自己没法完成主线了，就主动退出了。 只是在退出之前，他把那些基因药，都用在了丧尸身上，现在丧尸群中出现了很多奇怪的变异体。 “妈的，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嘛！他自己任务完不成，直接给我们制造麻烦，让我们也完不成！” “现在剧情才到第六集，他就要退出，他的这种行为，肯定是会被惩罚的。但于事无补，只能说现在的主角，选择标准太低了，我会向上反应的。” “人家都是被逼成反派！我怎么感觉自己要被逼成主角了？我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对抗这些变异体。而想要对付这些变异体，最好的办法就是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那不就是主角的任务，建立新的人类文明吗？” “末日世界是这样的，正反派的利益上并没有太多区别都是为了活下去。因为立场的不同，各自的做法，手段又不同。主角应该是救世主的，而反派是自救。现在因为这批主角的素质问题，全乱了。事情已经这样，还是那句话，你的个人任务，就是活下去，你可以不用帮助他们！” 周野很想把小机从自己身体里揪出来，狠狠地质问它。 “什么叫可以不帮？农学院里的一切，都是我一点点积攒起来的。里面的人都是我一个个救回来的。你现在告诉我，只用考虑自己就行了？那他们怎么办啊？我他妈从一开始就应该成为丧尸，站在丧尸的立场上，谁也不帮谁也不救！” “我说的就是，你可以换个立场！” 第91章 我和丧尸有个约会 周野没办法理解小机的话，正准备细问。 他的房门被敲响，打开一看，是莫飞。 这家伙整天躲在实验室里，很少出门。 “怎么了？” “之前你带回来的尸体，哦，就是那个脸上有面具的。我从他的血液里提取了新的中级基因改造药！这次我们的提取技术已经成熟，我觉得问题不大！” 周野的大脑一下子被击中，他脱口而出。 “你是要我也成为丧尸之王吗？” “丧尸之王？” 莫飞以为周野是对他说的，笑着说： “这个名字有意思，不过这个基因药的作用，其实是让身体产生一种生物素。这种生物素会让丧尸有一种臣服畏惧的情绪。老大，你不是已经注射了一个中级基因改造药吗？重复使用，我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副作用！” 听到莫飞语气里的阴阳怪味，周野才想起自己之前欺骗过他，假装自己注射的是初级基因改造药。 周野无所谓地一笑。 “你别多心，我那个时候故意隐瞒自己的精神控制能力，是为了对外。你也知道，精神控制这种东西，出其不意才好用。” 莫飞点点头，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周野。 “放心，我从来没有读过你的记忆！” 莫飞看着周野认真的样子，也不知道信了没有，反正暂时放下了这个心结。 “给，这是基因药！其实你可以选择一个人，让他成为所谓的丧尸王，然后你再精神控制他！” “那给丧尸注射行不行？会不会影响基因改造药的效果，我带回来那个双开门变异体，就是丧尸注射初级基因改造药转化而成的，所以和舔狗那种变异体不同。” “你怎么不早说？” 莫飞一脸震惊，他头一次想到这种事。 “这对我的研究太重要了！哦，如果丧尸可以注射初级基因改造药，那么，中级基因改造药也没问题。等我实验一下，再回复你！” 他说了自己的理解，然后转头就走，回到实验室继续做研究去了。 周野看到莫飞着急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小蓝瓶。 “你是不是这个意思？站在丧尸的立场？” “算是吧，我其实想说的是末世本来就是开放结局的剧本。什么样的文明值得延续？每个人的理解是不一样的。 而对于管理者因为这个世界已经到了世界之末，只要世界不终结，哪怕人类文明现在毁灭，在不久的将来，也会重新进入循环，开始新的文明。所以他并不在意这个结局是什么样的。 你的任务是活下去，哪怕只有你一个人活下去了，谁能说人类的文明已经毁灭了吗？一个人的文明也是一种文明，所以看你怎么理解！难得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结局，你想要什么样的文明？” “我想要的文明吗？” 周野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小蓝瓶。 有了这个基因药，向南征留下的那些数量庞大的变异体，就不是问题了。 但他也不想做个孤单英雄，就此牺牲自己，离群索居，建立所谓的一个人的文明，那太孤单。 …… “他怎么在这？” 周野指了指姜娜身后的向南征。 “秦牧之只是退出了，但角色又不是死了，现在他的命运已经被系统接管。你可以理解为他现在是个人机。放心，现在他只会认真的帮助我们完成主线任务！他已经开始帮我制造基因药了。” “咳”，周野干咳一声。 “对于主线任务，你怎么看？你打算怎么建立新的文明？” “我？把丧尸全部清除，然后人类恢复生产不就行了吗？” “可那是将近100万的丧尸，什么时候能杀的完？” “他们又不会增长，愚公移山，肯定会有那一天的。” 周野看着姜娜认真的表情，点点头，以前他也是这种想法。 “看来我们的目标不一致，还是各干各的吧！” “啊？那你想怎么办？” 周野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交代了一句。 “我那边过两天可能会有很多人脱离，麻烦接收一下，你是主角，应该没法拒绝吧！” “喂！你在搞什么？” “我想要个有趣的结局！” 周野摆摆手离开了。 …… 过了两天，周野通过大喇叭通知了辖区所有的人。 在未来的日子，他将会把丧尸引进安全区，和丧尸共处。 有担心的，可以在一周之内离开，前往x大厦的领地。 “怎么样？农学院这边有多少人要走？” 周野来到许久没来的农学院保安室，见到了盛夏。 “挺多的，大家都拖家带口，谁跟着你冒险？” 盛夏嚼着一个过期的口香糖，口香糖已经没有味道，她只是无聊地吹着泡泡。 “你呢？你不走？” “老大，你别搞笑了。我走什么？别忘了我们是搭档。” 周野欣慰地笑了，能得到一个人的认可，已经很满足了。 “喂，我们不搬走吧？” 莫飞急匆匆地从楼里跑出来，满头大汗。 “不搬啊！我只是让丧尸进来，我们这个地方多好，有吃有喝！” “谁跟我说要搬实验室的？不搬就行，那我回去了。” 说来莫飞又沿着原路回去了。 周野苦笑着跟着他的脚步往楼里走，想去看看楼里的情况。 这个时候，他遇到了老范一家。 周萱还抱着两岁半的秋生。 周野叹了口气，他们一家应该是要去过安定的日子了。 “你们什么时候走啊？我给姜娜打招呼，让她给你们安排合适的职位！” “我就不走了，今年的种子刚种上，我还等着丰收呢！麻烦老大，帮范瑶安排一下吧！” 老范跟着其他人叫他老大，每次都让周野感觉不好意思。 周野看向范瑶。 范瑶拼命摇头。 “我不走，陈子诚不去，我也不去！额，我是说，我们一家整整齐齐在一起多好。” “我去！” 周野算是吃到瓜了。 这个陈子诚，周野还以为他和莫飞一整天耗在工作上。 这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不过周野还是看向周萱范伟两口子。 “你们呢？孩子重要，有个安稳的环境是应该的。” 范伟老实地一笑，周萱开口回答。 “家人在一起才是安稳。这孩子能活下来，还不是因为农学院？我们不走！” 周野知道了答案，也不再多说。 一周之后，农学院开放的大门再次关上。 留下的，不多不少，还是最早一批跟着他的人。 盛夏，莫飞，老范一家，陈子诚。 陈子诚的几个同学也离开了。 农学院重新安静下来，周野也开始了他的计划。 一直关着一个双开门的变异体，是周野精神控制带回来的。 周野给他注射了名为“丧尸之王”的中级基因改造药。 因为莫飞已经实验过，给丧尸注射基因改造药，变化上和人有些不同，但效果不会改变。 所以这个双开门，正式地成为了丧尸之王。 第92章 百万丧尸进工厂 周野精神控制了这个所谓的丧尸之王。 把他释放到安全区以外丧尸密集的地方。 让他把那些强悍的变异体，都带回来。 这些变异体实力强大，情绪暴躁，是需要清除的。 清除完这些变异体，剩下的普通丧尸，就可以留下来成为一种资源了。 周野的精神控制，是有时间限制。 所以他必须给丧尸之王，埋下一个潜意识，让他每天晚上回来一次。 然后再给他重新洗脑。 但城市里有将近百万的丧尸，就算是丧尸之王，也没那么容易约束全部。 周野要求他每次只带回来一批丧尸 要这些丧尸干什么？ 当然是做免费的劳力了！ 除了办公楼，他们又腾空了实验楼和教学楼，用来关这些丧尸。 而这些楼里有发电设备，只需要丧尸在楼里来回徘徊，就可以不断地发电。 陈子诚的工厂，也需要这些丧尸。 复杂的，他们不会做，也没法做。 陈子诚就改造了工厂里的流水线，把丧尸当做一种动力来使用。 所以现在工厂里是可以全自动地生产物品的。 没想到，改变这个世界的不是蒸汽机，不是燃油机，也不是电力发动机，而是人力。 丧尸要干那么多活，又没有那么多新鲜的肉食给他们提供能量。 根据能量守恒，很多丧尸干不了几天，体能就会被消耗干净，无法再行动。 而这时候，这批丧尸，就会成为其他丧尸的食物，一点也不会浪费。 幸运的是，这样的丧尸，周野拥有近百万。 虽然有些不人道，但在丧尸被彻底消灭之前，他们必须为这个世界奉献他们最后一点已经腐朽的肉。 周野也没觉得奇怪。 本来，资本家都是这样做的。 …… 周野想要的理想的文明，当然不是这样为了剥削丧尸而建的。 可是理想的文明，需要足够的劳动者撑起物质基础。 有了丧尸给农学院提供能源。 周野总算是过上了富足安宁的日子。 而他只需要等着这些丧尸被消耗干净，就可以完成任务。 农学院后面的土地还在种，牛羊牲畜还在养，保证着食物来源。 身边是三五好友，都不用为了工作而烦恼。 他们有时会玩一下电脑游戏，有时会一起鱼塘钓鱼，有时一起到田地野炊，有时就是躺在外面的躺椅上，晒一天的太阳。 不用担心明天，才发现今天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姜娜那边也算顺利。 有周野约束了丧尸，并不会出现大的冲突。 她也在尽量地恢复生产。 可随着生活的稳定，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开始爆发。 他多干了活，没有获得相应的报酬。 他又偷懒，但也没有获得相应的惩罚。 有人是既得利益者，就不想他人得利。 都说末日降临，才是体现人性之恶的时候。 其实正是因为人性之恶，世界才会发展到了末世。 好在姜娜是主角，可以很好地协调好社会矛盾。 故事虽然曲折，但刚好可以把因为某人提前退出，而缺少的剧情弥补一下。 本来这剧是十二集的精品剧，前半部惊险刺激，后半部硬生生地拖成了烂尾。 高开低走，也是符合实情的。 …… 等姜娜完成了主线，建立有秩序地社会，已经过了十年。 周野这次选择离开的方式是意外。 在离开之前，他特意嘱咐了莫飞，以后要管好农学院。 莫飞自信一笑，似乎知道什么。 还有就是盛夏。 “姜娜不是给你介绍男朋友了吗？你一直不找对象，是等我吗？” “噗嗤，老大你什么时候这么自恋？人非要找对象吗？你不是也没找吗？” “我是有原因的。” “我不知道你什么原因？但我是选择单身。你也不要学老范，说什么生孩子给这个世界做贡献！我们共同经历了那么多，应该都明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周野无奈一笑。 “随你，只要你不是等我就行！” 盛夏开始用奇怪地眼神看周野，看得他不好意思。 当天晚上，周野带着自己的丧尸之王离开了农学院，再也没有回去。 和他一块消失的，还有他珍藏多年的黄金。 …… 周野从自己的床上醒来。 第一时间在床上摸了摸，摸到了冰冷的金属块，就安心了。 “怎么这么少？” 周野打开灯数了一下床上的金块，发现比他当时携带的要少。 “十公斤还不够？” “我天生神力，一百公斤也能带！” “这就是系统判定你能带的重量。知足吧，你那个背包里不是已经装满了。” 小机把周野的花了五千啪啪币买的背包丢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听到沉重的声响，周野喜笑颜开。 辛辛苦苦“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这点东西吗？ “老规矩，后续的奖励等统计后再给。” “嗯，先带我去一趟不多巷！” 周野又躺在床上，眼睛一闭，一睁又换了场景。 穿越前，和主角们见面的那个餐厅，只有姜娜在等他。 “看来他们是不好意思来见我们了！” 姜娜抱着膀子，没有机会教训他们，让她非常不满。 “也许是受到惩罚！没空吧！” “我们换个地方吧，我请你喝东西！” 姜娜带着周野来到了忘忧饮品店。 “哟，你俩认识啊！” 老板隋风和两人都熟，开口招待。 “我们一起做了任务，来两份特色！” “好嘞！” 姜娜等饮料上了，才开口说道。 “你收到消息了吗？我们刚穿越的那个世界，出事了。” 周野吓了一跳。 “世界终结？” “没那么严重！是一个叫极乐的组织，占据了那个世界。” “极乐？” 周野皱起了眉头，表示自己不熟。 姜娜主动介绍。 “也不要想多，是他们把自己搞得像恐怖分子，但其实管理者并不在意。他们的主旨是希望恢复原本自由穿越的制度，认为穿越者应该不受限制，为所欲为，所以才叫极乐。” “这，挑战制度，还不算恐怖分子？” “不算，管理者眼中除了世界终结，没有大事，生生死死，不过是循环。只要极乐没有造成世界终结，都没问题。所以管理者对极乐的惩罚也只是抹掉他们的记忆，改变他们个人的轨迹而已。” “那他们是怎么占据的世界？” 周野终于问到了核心问题。 “你知道我们带系统随意地穿越时空，靠什么吗？” 周野摇头。 “伏羲氏！他的万千分身就是穿越的媒介。我们每次穿越，再回来，原世界花费的十多分钟，就是伏羲氏做仪式所需要的时间。其实穿越时空，理论上讲不需要花费时间的，因为你可以到达任何一刻的时间。这次极乐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屏蔽了那个世界的伏羲氏，让那个世界与管理者失联了。” 周野拼命地吸收着姜娜讲的这些知识。 沉默许久的小机突然在他脑海说话了。 “其实你知道的吧？那个莫飞，应该就是极乐。我一直怀疑他在制造高级基因改造药，看来他是成功了。” 第93章 故友 听到小机的询问，周野没有直接回答。 他当然知道莫飞是极乐。 那次读了莫飞的思想，他就知晓了莫飞的计划。 先研制出高级基因改造药，就可以获得神一样的力量。 然后找到伏羲氏，用特殊仪式，困住他。 这个世界的固定穿越渠道就会封闭，只能让意外穿越者随机穿入。 周野当时没有揭露莫飞，就是想看看管理者的反应是什么样的。 毕竟一直在人家管理下做事，了解一下管理者的风格，以后做事可以更好权衡利弊。 更何况，这件事本身和周野没有关系，他只是当做不知道就行了。 周野没有回答小机，而是继续和姜娜聊着这个话题。 “那么，管理者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不知道，据说现在那个世界的信息完全被屏蔽了，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还没查清楚！” 周野认真地思考。 也就是说，如果有一天他得罪了管理者，可以使用这个方式，把自己的世界和管理者的联系断开。 想到这一点，他决定和给自己送信的那位伏羲氏，处好关系。 姜娜看周野在想着什么，喝了口饮料，笑了笑。 “其实，我约你见一面，是有个问题想问问？” 周野抬头看向姜娜。 “你问。” “你其实是个反派吧？” 听了她的话，周野有些诧异，表面没有波澜。 “这是什么意思？” 姜娜自信地笑了。 “我的系统告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系统之中有了一个反派系统，叫我小心。也就是说以后一起下剧本世界的人中，大家不一定都是主角，是竞争或合作的关系，还有可能是真正的生死对手。” “怎么？我什么地方表现得像坏人？” “那倒不是，至少在之前这个剧本里，有些当主角的家伙比你坏！可末日剧本就是一个馒头十个人吃，从某一方面说，活下来那个会自然害死其他九个，他可以是主角，也可以是反派。所以不看结果，只看方式方法。主动杀人，不择手段的算反派，被动反击，大度包容的是主角。说到底都是生存求活，区别又有多大？再加上这次其他几个家伙表现得太差了，根本不像正派人物，所以我一直没有怀疑你是个反派。直到最后，你没有和我一起建设新文明，而是躲在一边偷懒。我才明白你不需要完成主线的任务，你只需要完成个人目标就行了。” “其实真正的反派应该是x公司吧？你们主角都跟它有关系，说到底末日降临和你们有脱不了的责任。可剧本上却让我这种小人物成了反派。我哪里反了？” “哈，你承认了。其实我这个主角也挺无助的，那些人打丧尸，找资源的时候都是废物，后来建立新秩序争权夺利，欺上瞒下却是一把好手。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他们就该遭遇末日。硬生生地把剧情拖到了十二集，我估计我的观众评价差极了。可那是主线任务，又不得不做。还是你清闲啊！” “唉，其实我想做的反派，是更犀利一点的，可惜走错了路，又懒得改，算了，下次努力！” “哈哈哈……” 姜娜爽朗地笑了。 “还第一次见有人这么努力地想当好一个反派！而不是主角！” “有些人注定了不是主角，那又有什么办法？只能在自己的小角色里尽力地挣扎了。” 姜娜笑够了，认真地思考了周野的话，伸出了手。 “那下次见了！下次剧本，我们都好好努力！” 周野也伸出手却疑惑道： “可，我是反派！” “主角和反派也可以做朋友的。” …… 周野和姜娜告别后，再次回到现实。 这时他才和小机聊起了莫飞的事。 “我说我不知道莫飞的情况，你信吗？” 小机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 “我信！” “那你就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机又沉默了一会儿。 “你的意思是你刚才说了谎，让我假装不知道？” “嘶，你脑子什么结构？明明可以处理很多信息，怎么还让我觉得不好使呢？” “我理解错了？” “你理解没有错，但你不要说出来啊！” “我不懂你这样做的意义？” “你会有秘密瞒着管理者吗？” “为什么要瞒着他？” “防止意外，留一手，留条后路，你懂吗？” “为什么要防备他？他做了什么事威胁到你了？” “等到有威胁就晚了，这种事本来就是未雨绸缪。” “既然这样，你不该告诉我！” “所以我说了，我不知道莫飞的情况。” “那我信了！” “行！” “其实你一开始就说不知道就行了。” “明白，我已经在后悔了。我不是觉得你寄生在我的心灵深处，在我的脑子里，总该互相坦诚一些，不然太累了。” …… 周野这次一共收获了五十公斤的黄金，他没有直接拿出去卖。 而是找盒子埋在了自己的院子里，等有需要了，再拿出来，就说是祖上传的。 周野院子修好，就搬回来住了。 村子里都是年长的长辈，见不到年轻人。 所以他整天在村子里无所事事，很容易招人议论。 他倒是不怕，就是老妈被念叨的多了也跟着烦。 老家就是这样，远了想念，近了又想逃离。 周野就在市里找了一份兼职。 还是古董店的马老板给介绍的。 之前在周边拍戏的剧组，需要会写毛笔字的手替。 一天一千块，算是不错的工作。 只是周野到那之后，就忍不了了。 古装宫廷剧的背景屏风上，居然写着教员的《沁园春》。 没办法，他给那位副导演提了一下，对方才不情不愿地换了一首唐伯虎的诗。 他的拍摄任务倒是很快完成了，让他有些失望。 本以为一天一千，一个月怎么也挣三万。 谁知道人家直接一天拍完所有写字的视频。 周野甚至没有换服装，套个袖子就是一条视频。 一整部剧里所有角色写毛笔字的手都是他的。 早上去，晚上回，周野拿着手里的一千块现金，有些恍惚，自己这一天到底是干了什么。 正准备开车回村。 “周野？” 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了他。 周野回头，是一个精神十足，穿着polo衫的中年大叔，他抽着烟，腋下还夹着个包。 “你是？” 周野脑子飞转，却想不起来人是谁。 “陈久明，你忘了？我们是小学同学，山南小学。” “你是陈久明？” 周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陈久明摸了摸头上的发胶。 “唉，工作摧残啊，是不是显老？” “没有没有，就是长时间没见，记不得了。” 周野这时候才想起，自己也三十多了，也是个大叔了。 “真是巧啊，今天刚好张昊和陆一鸣找我，你还记得他俩不？那时候我们几个玩得最好了。” “对对，真是好久了。” “你在这干嘛？这是那个剧组？” “我干个兼职刚结束！” “走，正好一起吃个饭！” 第94章 宋远是谁? 跟着陈久明穿街走巷，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饭馆里。 周野一路上脑子里都有各种回忆闪过，有些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当时的情绪。 可看着眼前老同学的背影，又觉得不真实。 进了饭馆，已经有两个男人在等着了。 一个头发稀松，戴着眼镜，穿着白衬衫，身体发福。 一个留着寸头，双眼有神，穿着简单t恤，身体健硕。 两人见到陈久明身后的周野都愣了一下。 身体健硕的男人先开了口。 “你是周野？” 陈久明乐了。 “到底是当警察的，眼睛真毒！来吧，老同学！这是张昊，以前他最痞，现在当警察了。这是陆一鸣！咱班富二代！周野，咱班学霸，都记得吧？” 周野其实一见到人，就慢慢和名字对上了，和两人热情地握了手。 四人入座，酒菜就已经上来了。 倒是没有什么复杂的花样，都是普通的下酒菜。 周野从一开始的不熟悉，也慢慢有了感觉。 大家一起回忆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酒桌底下的空瓶子很快就堆满了。 “周野，你不知道，陈哥现在厉害了，在市委工作。你回老家生活，可少不了要找他办事。” 陆一鸣带着醉意的一句话，倒是让周野察觉到他们这次吃饭的目的。 不过周野也不是刚出校门的愣头青了，当然也不会天真地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能回到以前。 至少大家刚才回忆过往时，流露的情感是真的。 “你说什么废话？符合规定的，自然就能办，不符合规定的，你求我也我没用。” 陈久明一句话堵住了陆一鸣的话头，拿着酒杯跟周野碰了一杯，然后扯开话题。 “你回来准备干什么工作？就去那个剧组兼职？” 陆一鸣没有表露什么不满，依旧笑呵呵，也看向周野。 “有什么困难就说，都是老同学，能帮肯定帮！” 周野一时也不知道自己算干什么的了。 演员？ “还没打算好，想先歇两天。也许就是回家种地吧！” 这不是开玩笑，周野已经让老妈把自家的地收了回来，打算今年自己种。 “你一大秀才，还种地？太可惜了！” 说话的是张昊，张昊小时候虽然自己比较痞，但是最佩服学习好的人，对周野很是照顾。 “陆总，还不快表示一下，给野哥安排个工作，野哥的能力你也知道！” “哎呦，你别老以为公司就是我说的算，都是有制度的。不过，周野你可以递份简历，你的学历没任何问题。” “啧，要不说你不会办事！还投简历？” 陈久明不满地看向陆一鸣。 “野哥要不考公吧！年龄还够，明年市里扩招，没问题的。” “唉，我当社畜当够了，不打算上班了。你们也别操心我了！” 周野抬起酒杯，对他们的关心表示感谢。 陈久明也就很灵活地在这个时候换了话题。 “看到你们仨，我就想起了以前咱们班班花。才小学，你们仨就暗恋人家，天天放学跟着人家回家，美其名是护送。结果把人家吓到，家长天天接送。” “你别说，我到现在都喜欢她！” “你当心弟妹抽你！” “哈哈哈……” 张昊表情夸张地一句玩笑，引得所有人大笑。 周野也笑了，不过却为自己喊冤。 “怎么会有我？是宋远硬拉我去的，是他们仨暗恋人家。” 谁知道他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疑惑。 他们止住了笑。 陈久明皱起眉头，似乎在回忆。 “宋远是谁？” 说完他看向张昊和陆一鸣，希望从他们那里获得答案。 结果张昊和陆一鸣也都皱着眉，摇了摇头。 周野拍了拍自己发晕的脑袋。 “宋远，宋远是谁？” 他忽然想起炎热的夏天，下午放学。 他和张昊，陆一鸣三人打乒乓球到天黑。 等到班花值完日，打扫完卫生。 三个人带着一身的臭汗，互相推挤着，跟在后面，护送她回家。 所以宋远是谁？ 周野摇摇头，看着三人疑惑的目光，无奈地笑笑。 “喝多了，记错了！” 在三人幽怨地指责下，周野不得不自罚三杯。 故友重逢，总是欢乐的。 几个人喝到很晚，才散去。 周野晚上躺在床上又回忆了一下，根本没有关于宋远的记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记住的一个人名。 …… 周野在市里的酒店住了一夜。 第二天，正好寄售行把那几块劳力士都卖了，叫周野去签字收钱。 周野一下子入账两百万，感觉身上都轻了一些。 完事之后，陆一鸣发来了信息，约他去公司看看。 刚和老同学重逢，周野也没法拒绝，就过去了。 陆一鸣的公司是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在市中心拥有一座写字楼。 看上去很财大气粗。 周野也明白了他为什么那么重视陈久明了。 但他并不想掺和中间的事情。 陆一鸣带着周野参观了一下他的公司，然后就沏了茶，摆起了龙门阵。 “怎么样？有兴趣过来上班吗？” 周野喝了口茶，笑着摇了摇头。 陆一鸣也不再问，东拉西扯地说着各种新闻。 周野听的直皱眉头。 这个时候，张昊给他发了信息。 “野哥，你晚上去打麻将吗？” 周野皱了皱眉，有些莫名其妙，就发了表情包回去。 “？” “陆一鸣！他说约了你打麻将，叫我和陈久明过去。” 周野只觉得心里的一下子火大了。 这不是拿自己当由头，去捆绑另外两个人吗？ 关键也不打声招呼。 周野很讨厌这种莫名其妙被人利用的感觉。 他给张昊回了信息。 “他没跟我说！！！” “明白！这家伙最近公司有问题，就想让陈久明给他办事，找我也是一样的理由。野哥，咱不跟他掺和。公务员对打牌这种事情要求很严格，可大可小，我晚上就不去了。不是冲你哈，改天我请你钓鱼！” “ok！” 刚和张昊聊完，陈久明又把他俩拉到了一个三人的聊天群。 “晚上我就不去了哈！不是针对哥两个，陆一鸣的事我真办不了！” “明白！” “没事！” 三人商定改天再约，周野放下手机，抬头看到陆一鸣正盯着手机皱眉。 过了一会儿，有一条信息过来，陆一鸣看了一眼，也放下手机。 “我本来是请他俩一块儿打个麻将的，结果谁都不来！他们也是忙！” 周野努力地保持微笑，点点头。 “既然这样，我就回去了，改天再约。” “别呀！” 陆一鸣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什么，赔笑道： “我这肯定能凑够人手，玩得也不大！” “赌博犯法！” “不赌，不赌，都是老同学有什么可赌的。不过随便玩玩，我叫的人马上就来。” 周野看着他给自己努力挖陷阱的样子，有些不忍拒绝。 “我最近应该运气挺好的！幸运值高达130了！” “啥？” 第95章 运气值130的效果 周野跟着陆一鸣来到了娱乐会所的一个包间里。 已经有两个人在等着了。 陆一鸣打了招呼，又热情地介绍了双方。 “这是陈少，这是李少，这是我的同学周野！” 周野听到这个少那个少，脑门直抽，忍了下来。 “不是说陈久明过来吗？” 那位一脸痤疮的陈少立马表示了不满。 “他没空，下次下次。” 陈少撇撇嘴没再说。 李少则点着了烟，催促陆一鸣快点入座。 “我同学没怎么玩过，今天咱不玩钱了吧！” “妈的，不玩钱玩什么？浪费时间。” 见两位大少有些不满，陆一鸣赔笑着，又看了看周野。 “这样，咱按筹码算，最后谁输的多，谁去国王酒吧办张金卡，给大家用！” 陆一鸣怕周野拒绝，用眼神暗示一切包在他身上。 周野暗笑，如果陆一鸣真的为自己好，就不该带自己来。 带来了，又一副我替你扛事儿的样子，实在是做作。 周野心里有数，问道：“国王酒吧办张金卡多少钱？” “土包子，十万！” 陈少不屑一顾。 周野笑着说：“我不喜欢去酒吧！这样，如果我输了按你们说的办。如果我赢了，我要求输的那个人，花十万块买鱼，放到泉水河里。哦，要找专业人士，不要造成环境污染。” 这是周野临时想的一个主意，放鱼也不是为了积功德，是为了河里鱼多点，减少空军次数。 “哎呀，陆一鸣，你朋友还挺事儿多！” 陈少依旧不看周野一眼，只跟陆一鸣说话。 周野也没理会陆一鸣的暗示，继续说道：“不行的话，我就走了！” 李少这个时候却发话了。 “算了，就按他说的吧！搞得好像他一定赢一样。快开始，都几点了。” 四人这个时候才开始。 周野其实只会最简单的麻将玩法，还是跟着爷爷奶奶学的。 点炮一毛钱，自摸两毛钱，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赢法。 可他们几个打的，却是要算番的南方麻将。 刚开始周野还有些慌，明知道其他三人要做局，又不了解玩法，岂不是死定了。 可刚码完牌，他那颗心就放下了。 玩法再怎么不一样，他这清一色一条龙的听牌，也是大牌。 130的幸运值，在这三颗大头菜面前，简直虐杀。 “九条！” 坐在周野对面的陆一鸣刚丢出本局第一张牌。 周野就推到了面前的长城。 “这应该算地胡吧？” “没有，我们不算这个！” 陆一鸣一脸尴尬。 “哦，那清一色多少番？” “24吧！” “行！” 牌局继续，一晚上周野全胡清一色，因为这是他唯一知道的番种。 其他三人竟然一局没胡过。 周野其实观察过，他们三个偷偷用手势在传递信息。 但即使这样，也挡不住周野的牌运。 “别忘了放鱼哈！” 最终的输家是陆一鸣，离开的时候，周野不忘提醒他。 陆一鸣笑了笑。 “老同学，都是开玩笑的。赌博犯法，我们闹着玩的。” “那个陈少，李少也是开玩笑的？” “真的是开玩笑的，闹着玩儿！” “明白！” 周野拍了拍陆一鸣的肩膀。 “如果你觉得之后日子比较倒霉，记得去完成放鱼的承诺哈！” “唉，老同学？” 周野摆摆手，不再理会他。 他最后的话也只是吓吓陆一鸣。 人家要耍赖到底，他也不可能硬押着对方去做。 然后周野也没想到，一个月后，陆一鸣主动花钱买了十万块的鱼苗，去完成了承诺。 据说，他的公司一个月来，多次着火，他一害怕，就花钱消灾去了。 周野也不知道跟他有没有关系，只是觉得运气好了，心情也好了许多。 …… 有了这么一件事情，周野自然远离了陆一鸣。 不过和张昊来往就密切起来了。 他在市里住了几天，张昊天天下班就约他出去吃饭。 有一天，周野忍不住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哪有天天在外面吃饭的道理？有事儿，就说事儿，没事儿，我明天就回村里了。” 张昊神秘地笑道： “我是听说你运气好，所以想蹭一蹭！” 周野皱起眉头。 “你缺钱想中彩票？别做梦了，要中我早就中了。” “不是！” 张昊拉近了距离，小声说。 “我们同事有个家伙运气特好，在外面吃个饭，就抓了一名逃犯！我就倒霉了，当时就在隔壁餐馆，光顾吃了，事后大腿拍断！” 周野暗笑，不过知道了他的目的也放松下来。 “你这家伙，还警察，这么迷信！既然借我的运气，这次烤腰子至少十串！” “放心！管够！” 于是，两人说笑着往烧烤店里去，迎面一个人撞到了周野的肩膀。 他现在天天锻炼，脚下生根。 那人虽然比他高壮却被撞得有些踉跄，有些愤怒地看向他。 周野自觉没有过失，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 张昊却拉住了周野，赔着笑脸。 “对不起啊，没看到！” 那人听到道歉也就皱着眉头，捂着胳膊继续往前走了。 等他走出去十来步。 张昊才激动地抓着周野的胳膊。 “野哥，你这什么运气？说有就有！今天对不住了，我要办事去了。你随便吃，明天我给你报销！” 周野赶紧拉住他，压低了声音。 “别激动啊，你看他只是去买烟了，屋里说不定还有别的！” 张昊被一下子惊醒，不着痕迹地扫视了烧烤店里面一眼，随即大声说道： “野哥，咱今天就这吃吧！” “好嘞！十串腰子！” “没问题。” 张昊的队友过来的时候，周野还在撸着串。 眼看着他们迅速地按下了一桌子的嫌疑人。 张昊走的时候，意得志满，还不忘给周野结账。 人品比陆一鸣强多了。 …… 又在市里玩了几天，周野才回村子里。 上次剧本的观众点赞加成也到了。 “这次的剧本烂完了，观众很不满意！” “我也猜到了。” “不过，上头说你跟姜娜表现没问题，所以给你们补偿，每人6000啪啪币！” “有这种好事？” “其实是我们两个系统进行了投诉，要求整治最近主角圈的不正之风，严查主角的筛选流程。” “你们上头怎么说呢？” “还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不过，我趁这个机会，把反派角色的重要作用也提了一下，虚假的正派主角，不如真实的反派。给你提高一下待遇，争取让反派也能做主角！当然，反派成为主角，肯定是为了起警醒作用，不是为了倡导大家都做反派！” “那是！那我最近的剧本，你有建议吗？” “没有，看你自己的想法！” “我想度个假！找个轻松点的剧本！” “轻松？” “就是那种任务少，福利多，不用费脑子，到结局了往主角枪口一撞，直接结束的角色！” 第96章 无良的爹，野心的妈，失踪的哥哥，度假的我 “这是一部豪门励志爱情职场轻喜剧，讲述了超级豪门上官家，长子上官云峰因被人陷害，失忆流落民间，与平民女主艾晴相恋。最终不靠身份，靠着自己的智慧，夺回家族继承权的故事。您将在这部剧中扮演上官家次子，上官云海。” “我叫上官云海，我的，我的，全是我的！” …… 周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脑袋上有些疼，他想抬手去摸，发现自己的胳膊也受伤了。 努力回忆想起了一些事情。 上官云峰查到云海在国外留学期间，赌博输了几百万，特意把弟弟押回国好好管教。 路上，云海心生歹意，故意制造车祸，然后把昏迷的哥哥推下了悬崖。 云海自己当然也受了伤，住院了。 根据剧情，主角上官云峰肯定会失忆，然后被女主救了，然后他俩分分合合。 经过一系列的剧情，最后才会恢复记忆，来找他这个反派，拿回继承权。 这就是周野特意选的，任务少，福利多的角色。 在上官云峰回来以前，他完全可以安安心心地享受豪门生活。 只是他有些担心，这剧的逻辑有些问题。 上官家都有几百亿资产，已经在这个城市只手遮天了，居然找不到丢失的长子？ “你哥哥在哪？” “靠！” 听到熟悉的吼声，周野暗骂一句。 “这老王八蛋就不知道稍微收敛一点，赤裸裸地只关心大儿子。” 来的是上官宏，云峰和云海的亲生父亲，一切罪恶的源泉。 当年上官宏先出轨了云海的母亲，因此气死了原配，也就是云峰的亲生母亲。 然后因为愧疚，上官宏又抛弃了云海的母亲，一直偏向云峰。 所以周野还是很理解云海这个角色的，难怪他什么都要和自己哥哥争。 听到上官宏的质问，周野虚弱地伸了伸手，有进气，没出气地说道： “哥哥，救哥哥，快，快，哥哥在，快……” 周野手一垂，脑袋一歪，假装昏倒了。 病房里异常安静。 上官宏正等着听长子的下落，结果突然没了下文。 他迅速上前，抓住周野的胳膊，想要摇醒周野。 “你哥哥怎么了？到底在哪？” “上官董事长快停手，云海还很虚弱，要是出问题了，云峰可就真的危险了。还是让医生先检查一下吧！” 上官宏听到关系到云峰，果然收了手，让开位置让医生检查。 周野心里又是咒骂一番。 这具身体本身确实是受了伤，十分虚弱，按理说应该是垂死的状态，要不然周野也不会魂穿过来。 所以医生检查了一下，确实查不出什么。 “上官董事长，还是让少爷好好休息吧！他的身体太虚弱了。” “哼 ，窝囊废！” 上官宏骂了一嘴，转身离开了。 周野感受到身边的人都走了，暗暗握紧了拳头。 “这老王八蛋，不要影响我休假啊！惹急了，我把你摊子掀了！” 周野连续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 上官宏每天都来问云峰的下落。 周野只是瞪大了眼睛，两眼无神地回忆，再摇摇头。 “我记不得了！” 上官宏每次都暴跳如雷。 可是，医生已经给周野开了诊断书，脑袋受伤，有失忆症。 受不了惊吓，越是害怕，越记不得。 所以上官宏每次气都发不出来。 周野也从新闻上知道了上官家找寻云峰的新进展。 他们在车祸现场周围没有发现，就真的沿悬崖底部的河水往下游去找了。 “你确定他们找不到？各个台的新闻都发寻人启事了，女主不知道？” “既然主线是这样写的，就不会出错，他们肯定找不到！” 周野听到小机毫无逻辑地自信，也只能放宽心。 这个世界的背景，网络还不够发达，这对他来说算是一个好处。 又养了几天，周野就办了出院。 没有回家。 他那个无良老爹正忙着找长子，根本不关心他这个次子。 这却给了周野方便。 “帮我买最近的机票，我想去港岛吃个早茶。” “是，二少！” 周野这具身体还很虚弱，所以他想吃点清淡的，也通过食物补一补。 虽然这个身份是不受待见的次子，但还是有一个保镖兼助理跟着他。 所以当云海看到云峰独自去接他的时候，他才会觉得机不可失，在回来的路上就下了手。 次子的保镖叫陈放，是个退伍军人，很有职业操守，只管分内的事情。 不多问，也不多说。 听了周野的吩咐，就去准备了。 …… 两个小时后，他们就到了港岛。 吃完茶点，周野找了一家上官家的五星级酒店住了下来。 原因呢，他发现自己的卡被锁了，连刚才的饭钱都是陈放垫的。 所以只能刷脸消费了。 周野打算住一段时间，好好养一养，也恢复一下功力。 这个世界的港岛，和他之前穿越的那个世界不同。 这个港岛正是经济繁荣的时候，金融行业蓬勃发展，股市，期货造就了一个又一个神话。 很多人借钱炒股，每天都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全家跳楼。 周野看了看金融报纸上的介绍，有些遗憾。 他还以为年代接近，也许能碰到老朋友呢！ “二少，你母亲来电话了。” 周野正在泡澡，温暖的水让他有些瞌睡。 他伸手接过陈放的电话。 “喂！” “儿子，你怎么样了？你爸不让我看你，所以我今天趁他不在，才来医院，结果你出院了。” 周野叹了口气。 孟秀女士是他的母亲。 这个孟女士多少有点野心，想要替自己儿子争夺家产。 知道上官宏不再喜欢她，她就自动远离，狠心地把儿子丢在了上官家。 上官云海成长成现在的偏执性格，跟她脱不了关系。 所以周野对她也没有什么好感。 “看我就不用了，我人在港岛，你打点钱给我！” “行，你身体怎么样？” “放心，死不了！” 没说几句，周野就找由头挂了电话。 他不担心孟秀，这些年她从上官宏那里也要了不少的钱。 解决了钱的麻烦，周野把自己埋进水里。 好好地想一想，未来的计划。 他老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他必须抓紧时间享受生活。 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吃一吃各地的特色美食。 至于家产，分给他再多，到时候他一死，回到原世界也就能拿走九牛一毛。 只有记忆，知识，才是他能带走的财富。 等自己玩够了，闹累了。 主角也该回归了。 到时候，直接躺平让主角杀。 周野越想越美，甚至哼起了小调。 “不好了，二少，宋大小姐找来了。” 听到陈放语气里的惊恐，周野很快想起宋大小姐是谁。 宋诗语，大少爷上官云峰的婚约对象。 没错，现代社会，婚约。 宋家是京城混官场的，所以上官宏为了这个婚约算计了很多年。 也是宋诗语看上了云峰，才敲定下来。 这大小姐可是相当跋扈！ 不用想，周野就知道她是为了云峰的下落来的。 可是这位注定是成不了他的嫂子了。 第97章 都穿越了，谁还谈恋爱 “你怎么知道她来了？” “我刚才看到她在前台询问你的房间号！” “他们给她了？” “我看到的时候，正在纠缠！” 周野脑子有些乱，要是让宋诗语的缠上了，他金蝉脱壳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小机这个时候也给他添麻烦。 “见宋诗语一面，会有一条支线！” “既然是支线，可以不做吧？” “你和她有恋爱线，你不做？” “那就更不能做了！” 周野迅速从浴缸里出来，只裹了浴巾。 然后拿起自己的衣服证件，朝陈放伸手。 “你的房卡！” 陈放愣了一下，还是拿了出来。 周野接过房卡，就往外走。 “她找上来，你别开门，能坚持多久，坚持多久，明白吗？” “明白！” 周野裸着上身就出了门，进了隔壁的房间。 他这个时候才开始穿衣服，吹头发。 等了大概不到五分钟，隔壁的门被粗鲁地敲响。 “云海，你快给我开门，要不然有你好看！” 周野也从记忆里想起宋诗语的以往的种种。 她自诩是云海的嫂子，对他的管教，非打即骂，根本不带客气。 可奇怪的是，云海的心底居然有些喜欢。 简直是受虐狂。 周野可受不了这一套。 他仔细地听着，隔壁的房门终于被打开了。 宋诗语的声音变小了和陈放在说着什么。 周野通过猫眼看到门外没人，迅速开门，朝着楼梯快速走过去。 等到了下一层，才按了电梯，坐电梯离开。 刚出酒店的大门，孟女士来了信息。 周野一看，钱到账了，三百万，到底是家底厚啊！ 他迅速搭车离开，然后直接去了机场，随便买了一张最近一班的飞机票。 上了飞机才发现是去青城的，倒是个好地方。 “你用不用这么夸张，只是谈个恋爱啊！” “切，如果是恰逢其会谈也就谈了，但既然能避开，我可不想招麻烦！无论是哪个剧本世界，对我来说都只是个过场。即使生活了十年，二十年，我知道自己还会醒来，就没法沉浸在其中。能减少纠葛就减少一些。” “随你！只要别影响主线的进程都没问题。”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主线没我的事儿了，只需要等着主角回归，然后我跳出来，喊一句所有的阴谋都是我干的，就行了呗！” “嗯！差不多。” “哎呀，这才是度假嘛！希望男女主，好好谈，多谈几年！” 周野在飞机上眯了一会儿。 一到地方，先给陈放发了笔奖金，让他好好在家待着。 如果上官宏有什么大的动作，及时通知自己。 然后又给便宜老妈也发了信息。 告诉她，自己有个大阴谋，让她全力配合，密切关注家里的情况。 有了这两个眼线，周野怎么也不至于错过主线。 …… 在青城山下养了两个月，每天爬山练功。 周野的身体终于达到了巅峰，剩下的只能交给时间。 实在是这位少爷的底子太差，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好的。 正值夏天，周野去了山里的一条溪水里，摸了许多螺蛳回来。 既消暑，又得了美味。 “老周，你带了什么回来？” 周野在这里用了自己原世界的真名。 打招呼的是和他住一间民宿的陈二狗。 不用想，陈二狗也是假名。 他是个不修边幅的年轻人，看上去才二十多少岁，却蓄了胡须。 头发也不剪，扎了一个尾巴在脑后。 这家伙满嘴都是几个亿的项目，让人觉得很浮夸。 可周野却认出他手上的表，是个劳力士，虽然刮得很花，脏兮兮的，但是真的。 当初为了把那批劳力士卖出高价，他研究过，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当然，这款劳力士也就几十万，跟几个亿的身价也不符。 但周野想，可能他家里是没有更便宜的表了。 周野这个身份也才二十岁，陈二狗非叫老周，就是为了套近乎！ “想吃就别废话了，我马上炒出来，你至少拍个黄瓜吧？” “没问题，等着，我保证今晚四菜一汤。” 等周野把螺蛳洗好炒好，端出来的时候，陈二狗确实把其他菜准备好了。 只是桌子的对面多了两人。 一个身材微胖，笑眯眯的，是这家民宿的老板，张瑜。 另一个是个陌生的大汉，四肢粗壮，手掌宽厚，竟然是个练家子。 “张老板，你就惯着他吧！他天天找你蹭饭，给你那点房费都亏进去了。” 周野已经看到那几道菜都装在塑料袋里，肯定是张老板买的。 “都是客人，开心就好。” “老周，那个汤可是我提供的。” 陈二狗舔着脸说道，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 周野其实也是开玩笑，活动一下气氛，不是真的计较。 他把不锈钢盆盛的螺蛳放在中间。 张老板也把塑料袋随意地打开。 今晚的四菜一汤，猪头肉，辣炒螺丝，拍黄瓜，凉拌菜，还有紫菜蛋花汤。 陈二狗的紫菜蛋花汤还是冲泡的。 这一餐，简陋又简单，却也别有风味。 张老板这时候才介绍起另一位男人。 “这是今晚入住的客人，马奎，他明早上山，见我们喝酒来搭个伙！” 马奎也是个有趣的人，提了一个塑料桶上来，看了陈二狗一眼。 “俺可是没空手啊，今晚的酒俺包了。” 陈二狗耸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 周野却被塑料桶吓到，这玩意儿足足五升，没有标识，也就没有度数，是山里老乡自酿的散白。 见陈二狗还不知死活地拿着塑料杯要酒喝，周野心里暗笑。 四个人也都算敞亮，喝了两轮就都熟稔了起来。 他们三个本来就了解，所以话题都在新来的马奎身上。 他喝得面色通红，说起了来青城山的目的。 居然是来比武的。 原来马奎自幼和他村子里的一位长辈学习铁砂掌，如今也算功成。 可是那位长辈是个野路子，所以马奎不知道自己的水平到底如何。 他听说青城山有位道长也擅长铁砂掌，就想比试一下，试试自己的水平。 张老板认识马奎说的那位道长，连忙阻止。 “那位道长了不得啊，那么厚的青石，一掌拍碎。你还是上山好好说说，请教一下就好，不要比武。” 马奎看了张老板的比划的厚度，知道自己做不到，可他苦笑道： “就算知道要输，也要比，这样我才知道自己学了那么多年到底算什么！” 张老板比划的那个厚度的青石，周野的掌力也达不到要求，可见那位道长真的有手段。 他也理解马奎，学了十多年的武艺，总要有个价值。 比武无论输赢，至少能证明他学的东西是存在的，而不是虚无缥缈抓不住的。 和平年代，学武之人想要证明自己，真的很难！ 所以周野制止了陈二狗想要凑热闹的打算。 马奎的这场比试，估计不会太光彩。 第98章 又见葵花籽 因为前一晚喝的太多，周野第二天下午才起床。 刚洗漱完没多久，就看到了马奎鼻青脸肿地回来了。 与他身上的伤比，他眼中的挫败更让人揪心。 陈二狗也看出来了，上前安慰：“没事，早听说那位道长厉害，你打不过也正常！不是你说的吗？输了也好知道差距。” 马奎苦笑：“可我没想到差距这么大！我自幼习武，寒暑不辍，一天到晚手掌练功练得就没好的时候。本来家里人就说练武没有出息，现在我更没法坚持了，我看我还是回家在种地去吧！” 周野其实想到了如果那位道长真的和传闻中的一样，这马奎肯定不是对手。 但是输成这样，周野倒是有些好奇了。 “那位道长这么厉害？” “反正我是服了，那位道长内功深厚，我一掌拍在他身上，他一点事儿都没有。他轻飘飘拍我几掌，却青一块紫一块的。” 周野听着，知道是内家功夫，用了内劲。 陈二狗不懂这些，只觉得天方夜谭。 “你该不会被骗了吧？现在好多大师都是骗子，用的都不是功夫，是魔术。” 说着他用力搓了搓马奎身上的青瘀，好像想试试是不是染料。 “哎呦，哎呦！” 马奎疼得直跳脚。 “这是真伤，那位道长是真功夫！你不懂，不要乱说。道长是好人，他本来还要我留下治伤的，我嫌丢人，就跑下来了。” “你不要气馁，练武要坚持的。你知道那位道长厉害，不正好把他当成榜样吗？努力学习进步，以后才有机会打败他。” 周野也开口安慰。 马奎一脸愁容。 “可我现在都快三十了，练武讲究天分，我这个年纪巅峰期一过，就要走下坡路了。” “胡说，虽说拳怕少壮，但内功修为却是靠时间积累，那位道长应该比你大吧？” “这倒是！” 马奎终于挤出笑容，又发愁道： “可我不会内劲啊，师傅没教！” “你傻啊！” 连陈二狗这时也明白过来，拍了马奎一巴掌。 “你不会找那位道长学习？人家都要留你住了，你还不知道顺杆往上爬？” 马奎一拍脑袋。 “哎呦，原来是这意思。这不就是菩提祖师给孙悟空的三戒尺吗？道长这是要传我秘籍！” 周野苦笑，也许道长是怕他报警，想先治好了，消灭罪证。 马奎已经兴奋起来，考虑着第二天备足礼物，再去拜访道长。 陈二狗这家伙可能突然觉醒了习武的梦想，也非要跟着掺和。 周野则悄悄回了自己的房间，准备等到天黑人少，连夜上山。 他也对那位道长感兴趣了，一时技痒准备上去切磋一下。 …… 深夜的山里，清冷，神秘。 明月又给她披上圣洁地白纱，有种梦幻照进现实的美。 如此美景周野也没有快步疾行，一边走，一边看。 如果不是深处野兽的嘶吼声，他可以在山里待一夜。 到了山峰处的白羊观，已经午夜了，周野礼貌地敲了门。 “咚咚咚” 陈旧的木门发出清亮的声音，在山间回响。 “咚咚咚” 过了很久，院子里才传来脚步声。 然后一个头发散着，睡眼朦胧的小道士打开了门。 他不满地打量着周野。 “善信有什么事吗？” “我来找朱松龄道长！” 小道士眉头皱得更深了。 “找他干什么？” “比武！” 小道士彻底破防了，扯着嗓子大吼一声。 “师兄！” 他这一吼，把整个道观里的人都喊了起来。 白羊观前院，道士们早上锻炼的空地上。 周野和朱松龄相对而立，道观里也没有开灯，两人趁着月光比武。 他们身后的屋檐下站满了被吵醒的道士和借住的居士。 黑压压一片。 “道长，不换个地方吗？” 周野好心提醒。 朱松龄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 “你要是介意，我们也有室内练功房。玄武师弟是气你吵他睡觉，所以故意为难！” “我倒是不介意，怕道长介意！” 朱松龄一听周野话里的狂妄，也不客气，直接摆出了架势。 周野见他准备好，连跨两步，借着冲劲，一掌直直地拍过去。 朱松龄横手招架，却被掌力震得连退两步。 他一脸诧异，终于正视了这场比武。 周野却甩甩有些发麻的手掌，这具身体还是太差了。 这次朱松龄主动出击，学着周野跨上一步拉近距离，一掌拍过去。 周野既然知道他的掌力恐怖，自然不敢硬接，让过他的手掌，单手捏住他的手腕。 又想到比武不能下死手，只扣住了他的筋脉，没有继续。 谁知道他的手指之间感受到一股震力，朱松龄的手腕像是一条黑鱼，又滑又腻， 从他手中挣脱。 这就用到了内劲。 周野猎物脱手，迎面，朱松龄的膝盖又袭来。 周野用手肘以硬碰硬，两人又迅速分开。 “先生，好功夫！” “道长也不错！” 客套这两句，周野和朱松龄的动作却没停下。 朱松龄的双掌不像马奎那样，又粗又厚，却修长精瘦。 难怪马奎会觉得是轻飘飘的几掌打败了他。 只是这双手掌拍在身上却是另一番效果。 可以只伤皮肤，也可以损坏内脏，全看劲力的运用。 周野连续闪躲，只觉得耳边恶风阵阵，随时有被一掌击毙的危险。 比不过人家的内力深厚，堂堂正正，他只能多用身法和关节技来出奇制胜。 朱松龄也不好受，他明明知道对方用的很多都是杀招，如果生死搏斗，自己早已经躺那了。 可想到自己的招术也没用全力，就还想争个输赢。 他双掌齐推如同开门。 周野矮身闪躲，以肩顶撞。 两人你来我往，竟然缠斗了近一个小时。 周野知道自己要输了。 这具身体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他再次拉开距离，稳稳站住，拱拱手。 “我输了！道长好武艺！” 朱松龄愣住了，他确实还能打，体力充沛。但他知道，对方根本不需要缠斗那么久的。 “我占了便宜，你会兵器吗？再比比兵器？” 周野也确实不服，他有信心十招之内杀死对手，可比武却反而赢不了。 所以朱松龄提出要比兵器，周野摇摇头。 他的剑法不是用来比试的。 周野从腰带上里抽出一根针，因为没找到地方定制，这针不是他熟悉的钢针，只是普通的绣花针，是他找来防身用的。 “小心！” 他提醒一句，手指一弹。 一道细小的银光，擦着朱松龄的脸就飞了过去，钉在了他身后房子的圆木柱子上。 绣花针发出“哚”的一声，钉住了一只蜘蛛。 朱松龄瞪大了眼睛。 “葵，葵花籽宝典？” 这回轮到周野傻眼了。 “正统的不应该说是葵花宝典吗？怎么会说我编制的盗版名字？”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眼睛有些震颤。 “这是魏有福那个世界？” 第99章 结局之后 “是我疏忽了，这个世界是9777号世界，确实是你进的第一个剧本世界。” 听到小机的确认，周野心情有些复杂。 “每个世界肯定不止一个剧本，现在这里和魏有福那个时代已经差了很多年了。” 周野自然知道，没有回应小机，抬头看向朱松龄，等着他的解释。 “对不起，我平时喜欢看武侠小说，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其实金先生那本书里的《葵花籽宝典》历史上是有的，我祖上有位就学过。没小说里那么夸张，就是位太监整理收录的各种武功，也不需要非是太监才能练。” “师兄，你又拿野史当正史。那位金先生不就是按这段野史，编造了这么一本武功秘籍吗？” 听到朱松龄和玄武道长的话，周野才知道这里面的故事，他有些怀疑朱松龄说的那位祖宗，是朱寿。 “今天和道长比武很痛快，我下山去了，改日再约。” 周野急着回去，想要了解更多魏有福之后的故事。 “周先生住哪？留个电话吧。我有很多武学问题，想跟小先生请教一下！” 朱松龄也是难得遇到一个好对手，主动要了电话。 周野没有拒绝，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想到陈二狗和马奎白天会来请教，他提前和朱松龄打了招呼，请他照顾一下。 和朱松龄比武的事情，他以后不会主动提起当作炫耀，却也没打算遮遮掩掩，装作隐世高人。 所以陈二狗和马奎肯定会知道，不如现在做个顺水人情。 和白羊观的人告了别，周野又连夜下山。 回到民宿还能补个觉。 第二天，陈二狗和马奎按计划又上山了。 周野则找了个网吧，查了一下资料。 正史上没有，但有野史传说讲述了小蕊的故事，燕王杀兄灭侄的故事，以及魏有福孤身救主的故事。 而那位金先生的小说讲述的是李姓太监带着失势太子闯荡江湖，一本《葵花籽宝典》引起江湖震荡的故事。 周野也不知道哪些是故事，哪些是历史，或者历史和故事本身就互相掺杂。 只是在故事里看到自己熟悉的人，心情真的很难描述。 …… 陈二狗和马奎当天下午就来敲门，打扰了周野的追忆时光。 “我靠，老周你这么牛的吗？朱道长说他不如你！” 马奎也站在一边，虽然没说话但满眼崇拜。 周野淡定地说道：“我也没说自己不牛啊！你们回来这么早干嘛？不是要拜师吗？” “朱道长说让我们直接找你学，他不好意思教！” 周野白了陈二狗一眼。 “你也傻了？人家客套一下不懂吗？你们只要坚定地多求两次，他就收了，我都打好招呼了。” “不是，你不是更牛逼吗？我们想跟你学！” 马奎狂点头。 周野无语，朱道长的武功是正统武学，是门派几代下来修整过的，兼顾实战和养身。 是最适合和平年代学习的武艺。 这两个不识货的家伙！ 周野学的纯杀人技。 就算周野愿意教，他们学了还能天天杀人吗？学了也用不了。 “我教不了，你们赶紧上山学，虔诚一些，虚心一些，别浪费机会！” 周野直接关了门。 “我说真的！别来找我。” 陈二狗和马奎对视一眼，无奈又上山去了。 周野在青城又住了一段时间。 陈二狗和马奎如愿以偿地被朱松龄收下学习武功。 他平日里也时常跟着那俩上山和朱松龄讨论一下武学，也借机了打听一下朱松龄的家族历史。 这时距魏有福那个年代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中间几经战乱。 朱松龄的祖宗也没有什么东西流传下来，只有口口相传的一些故事，说明他们是当年那位逃亡太子的后代。 只是家族早已分散各地，断了传承。 朱松龄他们家倒是有祭拜魏公坟的传统。 这个传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家里的每一个人从小就被教育，如果条件允许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去祭祀魏公坟。 连长辈们也无法解释这么做的原因，但就是觉得应该坚持下来。 朱松龄自己也从成年后，每年都去祭拜一次。 据他自己的感受，通过这种祭拜，他对自己家族会产生强烈的归属感。 周野又打听了魏公坟的位置，就在京城郊外。 …… 上官宏和孟女士多次打电话过来叫他回去，都被周野拒绝了。 “我不找到哥哥，就不回去！” 这是对上官宏的答复。 “我不整死云峰，就不回去！” 这是对孟女士的回复。 灵活的回答，让上官宏又把他的卡给解了，让孟女士又给他打了行动资金过来。 身体状态良好，资金充裕，周野决定再去别的地方走走。 马奎因为还要留在上山学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周野离开。 陈二狗则厚着脸皮要和周野一起。 “我寻思，我也没有什么王霸之气，你跟着我干什么？” “朱道长说我这个岁数才开始习武有些晚了，所以我也就不在他那当混子了。反正我也没事，你带我一起玩呗！” “凭什么？你脸大？” “嘿嘿，重新认识一下，陈氏集团，陈天霸！” 陈二狗递过来一张皱巴巴的名片，上面写着陈氏集团，副总裁。 “真是豪门文啊，随便一砸都能砸出一个富二代。” 周野嘀咕一声，因为他想起来，陈氏集团跟上官家也有合作，实力相当。 “什么？” 陈二狗没听清周野嘀咕的话。 “没什么，我叫上官云海！” 陈二狗瞪大了眼睛。 “这么巧？你是上官家的次子，那个纨绔？” 见周野表情不爽，他连忙解释。 “我也行二，也是次子，要不然怎么叫二狗！” “那我就更不能带你了！陈二少，你还是哪凉快去哪吧！” “别啊！” 陈二狗没想到陈氏集团的面子这么不好使，赶紧拦住周野。 “哥，我叫你哥还不行吗？带上我呗！你家大哥不是失踪了吗？我帮忙找！我让手底下的人都去找！” 周野一愣，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陈二狗。 陈二狗这回机灵了，马上理解了，换了另一张面孔。 “哟，哥，你跟你家老大关系不好？也是，我也跟我哥关系不好！这样，我让人打听上官云峰的下落，秘密打听，结果只告诉你！” 陈二狗想干什么，周野心里有数。 无非是学点本事回去装逼。 周野考虑了一下，能提前知道云峰的下落，自然是有好处的，可以占据主动权。 他又看了一眼陈二狗，笑着说：“你的底线这么灵活的吗？” “那当然，作为次子，不灵活一点，早让人整死了。” 于是，周野还是带上了陈二狗。 他这次的目的地是京城。 想去找找自己作为魏有福留下来的更多的痕迹。 第100章 红娘娘庙 “你出卖我？” 在京城的机场，刚下飞机，周野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赶紧转过身，拉住了陈二狗。 “没有啊！” 陈二狗大喊冤枉，往周野刚才看到的地方看去，然后也迅速转身。 “我去，我老子怎么在这？” “你老子？” 周野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宋诗语正和一个很有气质的中年大叔站在一起。 “真不是你出卖我？” “真没有，凑巧了吧！” “我不管，你去解决，把宋诗语给我引开！” “可我还不想回家！” “你还想不想学飞扑克？” “学！我……那你之后别忘了和我联系！” 陈二狗叹了口气，然后视死如归地走向站在接机口的两人。 “爸，你怎么在这？是来接我的吗？” 陈大富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是自己的二儿子，气不打一处来。 “我接你？我又不知道你来京城！我是来京城开会的，宋小姐来接我！臭小子一声不响跑出去，连个电话都不打？” 陈大富抬手要打，想起还有别人在旁边，又收住了，跟宋诗语赔笑道： “不好意思，让宋小姐见笑了。” 宋诗语礼貌一笑，也不做评判，只是她注意到有个熟悉的身影从旁边走过。 刚想侧头看看，却被陈二狗挡住。 “宋小姐，好久不见！” 宋诗语只能无奈地和陈二狗握了手。 周野趁着他们聊天的机会，溜出了机场，直接打车去了京城东郊。 到了地方，天色已晚，周野随意找了酒店住下来，准备第二天再去魏公坟。 宋诗语打了电话，周野没接。 她又发了短信过来。 “你是不是来京城了？你不是说去找你哥了吗？” 周野直接把直板手机扔到一边，不想理会。 …… 京城东郊有个地方叫魏公坟，是个村子。 因为交通不便，这个时候租车也不方便，周野就买了辆摩托用来代步。 当他来到村子，询问了村民才知道，原来建国前这一片都叫魏公坟。 后来分了行政村，这个村子才改名也叫魏公坟。 具体魏公坟在哪，村民也不知道。 周野只能打电话问了朱松龄。 根据他的指引，周野继续向东二十里，找了一个小山包。 这个小山包大概两层楼那么高，上面都是黄土，长满了枯树。 小山包的东南角，有一块石碑是朱家建国后新立的，上面写着魏公有福墓！ 墓碑的周围残留着许多祭祀的痕迹。 周野的情绪在这个时候达到了顶点。 不是难过，是一种无力感。 尽管当时觉得自己已经尽了力，但后来回忆起来总是觉得还是有遗憾的。 可这种遗憾被生死相隔，自己永远没有了弥补遗憾的机会，也无法再见到那些人，那些事。 就像隔着一个电视剧屏幕，你感受到里面的人开心，难过，陪着一起开心，难过，却永远没有肩并肩站在一起，来的真实。 周野就那样站在墓碑前，脑子里思绪万千。 “大爷去哪？” “去红娘娘庙拜拜！” 在周围放羊的村民和路上的熟人打着招呼。 他们的对话吸引了周野。 “红娘娘庙？”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周野忍不住跟着去了。 这是一间不大的庙宇，只有一间主殿。 主殿上一尊石像，是个美丽的古装女子，这女子披着一个红色的披风，手持一把宝剑。 两边既没有婢女随从，也没有小妖服侍。 周野跟来祭拜的大爷打听了这座庙的来历。 原来几百年前，一位喜欢穿红衣的女子，在灾年散尽家财救助了许多贫困百姓。 灾年过去，百姓感激，想要给她立庙建祠。 她也答应了，只是要求把庙宇建在京城的东郊，魏公坟附近。 于是就有了红娘娘庙。 原来的庙宇，在特殊时期被彻底毁掉了。 最近几年，附近的村民又集资重新修了这座庙。 也不是封建迷信，就是想弘扬她这种善良。 周野当然想起了红袖，那个即使他是太监，也非要嫁给他的女人。 魏有福最大的遗憾，不是没有杀死燕王，而是没有娶了红袖。 “这个是红袖的庙吗？” 等到大爷祭拜结束，周野询问了小机！ “是的！我看到了她与这座庙有联系。” 周野的心里像是被人掐了一下。 “她还留了一个东西在这里！” “什么？” 周野皱起眉头。 红袖只是个普通人，她能留下什么？ 而且这座庙还是新建的。 “你没搞错？” “嗯，这东西比较特殊，一般人发现不了。” 周野看向石像头顶悬挂的一个破旧牌匾。 根据刚才大爷的说法，只有这块牌匾是原来庙里的东西。 他按照小机的提示，把牌匾上“红”字其中一个点，扣了下来。 那块轻飘飘的木块，到了他的手中，竟然变成了一块炫彩的石头。 “这是？” “五彩石！” “五彩石不是可以给普通人带来超能力吗？” “嗯，五彩石被称为世界的基石，可以用来制造很多东西，也可以帮助普通人打破世界的规则。我想红袖姑娘可能有些奇遇吧！”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抱歉，她之后的故事我看不到了！” 周野握着那块五彩石，心里很是担心，却又无能为力。 “这块石头，不需要我上交吧！” “不用，一般只有从偷渡者那里获得的战利品才需要上缴。意外所得，你自己可以保留。五彩石有很多作用，你可以在不多巷卖掉，也可以请人帮忙制造成物品，由五彩石制造的物品都可以跨世界使用。当然，如果你攒了足够多的五彩石，可以送给伏羲氏，他会给你足够的报酬。” “伏羲氏喜欢收集五彩石？” 周野从莫飞那里学到了伏羲氏的正确用法，一直想着更了解他们。 “听说过女娲用五彩石补天吗？伏羲氏在以前就代表着天，这个故事可以换种说法，女娲用五彩石救了一个伏羲氏。” “女娲？” “她对你们人来说是另一种存在，你会遇到的。” 周野也觉得自己已经知道的太多了，没有再问。 他谨慎地收起五彩石，不打算卖掉，也不打算送给伏羲氏，只想留着，万一还会遇到红袖，那将会很有趣。 …… “老大，你一定要等我，我肯定能逃出去！” 周野从魏公坟离开，直接又去了机场。 他不打算在京城待，京城太大，容不下魏有福这个小人物的痕迹。 因为承诺了陈二狗，所以周野提前通知了他。 至于他能不能出来，那是他的事情。 朱松龄给周野发了信息，说是有个习武者小范围的集会，马上要在嵩山召开，邀请周野一起去。 这群人都是和朱松龄差不多水平的，所以有些看头。 周野本来也是玩儿，有这么个地方，当然要去看看。 而陈二狗还是有些运气，在飞机起飞之前，终于赶到了机场。 第101章 绕不开的主线 嵩山比较出名的不就是武术学校嘛！ 可周野不感兴趣，当年东厂的一些小头目有不少都号称从少林学过艺。 少林的武功都烂大街了，真正的绝技藏来藏去都失传了。 所以周野直接带着陈二狗往旅游景点去，看看山看看景。 连续爬了几天的山，把陈二狗这位大少爷遛的爬不起来，才算结束。 正好，朱松龄带着他的玄武师弟还有马奎也到了。 再见到马奎，周野明显感觉到他的气质不一样了。 原来在一块的时候还没有注意。 这离别了几天，才发现了端倪。 他本身就基础牢固，只是用错了方向，武艺才没有进展。 经朱松龄这段时间的调教，不像原来那样霸气外露，而是有了种内敛的稳重。 几人见面寒暄了几句，就跟着玄武小道长去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这是玄武师弟家里开的，他家也是这次集会的主办方！” 听了朱松龄的介绍，周野面带疑惑。 “怎么还有主办方？我还以为是一些高手私下里以武会友，切磋武艺呢！” “是！不过这些高手也要吃饭，也要带徒弟，所以我们就提供了这样一个机会。明面上是宣传传统文化的一个活动，传统武术自然也是宣传的一个方面。各位高手门下的徒弟，都可以报名，在宣展会上进行表演，给自己门派拉人气。等展会结束，各位高手再一起去我家的庄园，闭门交流，这时才是真正的以武会友。” 周野听了虽然不喜欢，但也表示理解，习武本身就是一件花钱的事情，想要让武术传承下去，商业化是不可少的。 玄武道长给他们安排了住处，就回家去了。 这个酒店已经入住了许多准备参加活动的人员。 有习武的人士，也有其他手艺人，形形色色，奇奇怪怪。 这些人已经开始在展厅里和工作人员一起准备展位了。 周野逛了逛，虽然看到了不少骗子，打着宫廷手艺的旗号做着臆造的东西。 但也确实看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些工艺。 比如刺绣，比如瓷器，比如金银首饰等等都有不错的传承。 可有些东西是真的，反而更恶心了。 周野看到一个人拿着太监装“宝贝”用的盒子，说是镇宅的东西，还进行了大量仿制。 他吹的天花乱坠，说盒子上面的符文有特殊效果，放在枕头下可以让房事和谐。 周野苦笑，所谓的符文，是太监们为了区分各自的宝贝，随便刻的记号。 让太监保佑房事和谐，真是无稽之谈。 …… 周野简单逛了一圈就去和陈二狗还有马奎汇合。 朱松龄回房间休息了。 陈二狗拉着马奎表演他这几天跟周野学的暗器手法。 刚好这一块民俗小游戏中，有传统飞镖。 陈二狗虽然是刚开始学暗器，但是也是热情最高涨的时候，每天有空就练习，正是手熟。 所以表现得很不错，差不多十有九中。 就这，在普通人中间已经脱颖而出了，周围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周野没有挤进去，而是站在外圈看着。 陈二狗这家伙，体验生活到时候，嘴里还不忘提几个亿的工程，实在是个虚荣浮夸的人。 这会儿很多人捧着他，更是得意洋洋。 周野正想着，陈二狗这种装逼的人，在剧本里就是被打脸的角色。 然后，打他脸的人就出现了。 周野怎么也想不到，这种人声鼎沸的场所，还能碰到“正在失踪”的主角，上官云峰。 那些负责找他的人，要是在西厂都该处死！ 云峰还带着打脸神技，“我和你打一个赌”，来解决一切麻烦。 周野一不留神的这一会儿，云峰已经激的陈二狗答应了赌约。 两人比试飞镖，三局两胜，赌金十万块。 周野敏锐地发现这是云峰缺钱了，来收割配角。 可是，赌博犯法啊！ 周野没有凑上去管他们。 他这个时候不适合露面，万一云峰见到熟悉的人把失忆治好了，那假期就提前结束了。 上官云峰自幼在武当山习武，虽然失忆，手上的功夫没有忘。 上官云峰自幼跟着父亲经商，虽然失忆，但经商的天赋还在。 所以文武双全的主角，找了陈二狗打赌，一举解决债务危机。 “哚” 陈二狗屏气凝神，射出了第一个飞镖，稳稳地钉在靶盘中间的红心。 云峰邪魅一笑，随意地丢出飞镖。 “叮” 他的飞镖钉在了陈二狗的飞镖上，把陈二狗的飞镖挤掉了。 陈二狗一下子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心里怒火中烧。 所以他第二个飞镖发挥失误，直接脱靶了。 已经没有比的必要了。 “陈大少爷不会耍赖吧？” “你认识我？” “不认识，听别的人说的，你不缺钱！所以陈大少，痛快点给钱，我还可以教你两手！” 陈二狗最爱面子，十万块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正准备给对方转账，这个时候，马奎重新挤了过来。 在陈二狗耳边说了两句。 “啊？” 陈二狗不敢相信地看向马奎，见他又点点头。 “既然这样！” 陈二狗看向云峰，给他鞠了一躬。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和你打赌。我无知，我没脑子，我居然才知道赌博是违法的！所以为了不违法，我就不能给你钱了。” 云峰惊呆了，以往都是他跟别人耍赖，别人还要夸他机智。 现在他第一次遇到有人跟他耍赖，还有些不适应，张张嘴，正要说些什么。 “对不起，我错了！” 陈二狗又鞠一躬，把从电视里学的躬匠精神，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时云峰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赶尽杀绝，得理不饶人，从来不是主角的特质，主角必须宽容，要大度，要原谅。 “算了！” 云峰有些失落地离开了。 周围的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了，才慢慢散去。 陈二狗和马奎在另一个展厅，找到了周野。 这一切当然是周野安排的。 主角想做的，阻止他，就是反派的份内活。 “他真是你哥？” 陈二狗也不认识上官云峰，听了周野的话才知道。 “是啊，这么多人找他，居然跑到这！你帮我打听一下，他是怎么来的？我不方便露面！” “好！” 到了晚上，陈二狗就带来了消息。 原来上官云峰，现在的名字叫云峰。跟着一个叫艾晴的女人来的这个展会。 这个艾晴还是上官家旗下的一个游戏公司的员工。 这次来是为了给公司的某个项目采集素材。 周野当然记得艾晴就是所谓的平民女主。 只是女主也是上官家的员工，那不是说，云峰虽然失忆，也要插手公司的事情，积累各种buff，等到恢复记忆，再一举拿下公司的控制权？ 主线剧情为了主角考虑，周野习惯了。 但女主是公司员工，居然不知道云峰的真实身份？ 上官宏那家伙可是把寻人启事发到了各个公司了。 只能说，女主人品有问题，故意隐瞒云峰下落。 不过，反正最后主角肯定会原谅她！ 都是因为爱情呐！ 第102章 噩耗?喜讯! 陈二狗还打听到女主欠的有债务，所以云峰才想到和人打赌的绝计。 “你打算怎么办？” 面对陈二狗的问题，周野笑了笑。 “就当没看见，老头子整天说让我吃苦都是为了历练，现在云峰这么好的历练机会，我们不要毁了他！” “反正是你的家事，你说了算！”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云峰和艾晴因为主线任务繁忙，很快就离开了活动场地。 只是周野有不好的预感，他完全是漫无目的地到处走，都能遇到主角。 可见主线任务的推进，还是离开不了他这个反派。 明场的活动又搞了两天，各个门派都赚足了眼球，酒店方也做足了广告。 终于到了周野期待的切磋交流。 所有人都来到了玄武道长家的大庄园。 要不说豪门文里，有钱人的少爷多如狗。 玄武道长家，竟然买下了一整座山头，在山顶建了一座复古风的大庄园。 话说这是合法的吗？ 周野看着庄园周围的粗壮的树木，不由怀疑，他们毁掉了一片原始森林。 当各种珍贵的野生食材端上桌子，他也就确定了，确实不合法。 而豪门文里，犯法成了一种炫富方式。 身边的陈二狗正端着八二年的拉菲和马奎端的百年茅台碰着杯，嘴里嚼着天鹅肉。 另一边某位大师也在跟同伴抱怨，纯金的筷子，用不好，能不能带回家练练。 周野虽然演了个富二代，终究欣赏不来，他也不打算多管闲事，吃不习惯野味，就跟着朱松龄道长吃素。 “治不好她，我让你全家陪葬！” 终于，经典台词上演了。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了过去。 一个西装革履，身板挺直的英俊男人，正在指责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 而他的女伴倒在他的怀里。 英俊男人已经泪流满面，不似往常的冷酷模样，他拼命地摇着女人。 “你快醒醒，你快醒醒！我不能没有你啊！琳娜！” 这医生也算是见多识广，没有被男人的威胁吓到。 “她只是吃的太快，噎住了！死不了！你再摇她，就真死了！” “你胡说，她怎么会被噎住呢？她吃饭从来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突然晕倒肯定得了大病，你快给她治治！” “小伙子，你放手，让她缓缓！” “不，我不放，我不要她离开我！” “啪！” 周野正看得牙疼，一个女人走了出来，给了英俊男人清脆的一巴掌。 “发什么疯！把琳娜给我放开！” 那个男人被吓了一跳，才松开了女人，让医生救治。 周野也被吓了一跳，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宋诗语。 周野立即准备离席，比武也不看了。 突然，宋诗语回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周野，竟然已经知道他在了。 周野迅速盘算一番，既然躲不过，只能去面对了。 被噎住终究是小问题，女人很快就恢复了。 这晚的比武也很精彩，确实来了不少真正的高手。 可惜周野没有心思看了。 “你不是说，你去找你哥了吗？” 面对宋诗语的质问，周野不打算编理由了，因为他想的是尽快划清界限。 “我为什么要找他？你能不能看清楚真实情况？他妈因为我妈死了，我妈因为他妈被抛弃，你觉得我们俩关系能好？我为什么要关心这么一个人？” “你还因为这事怪他？” “我不止怪他，更怪老头子！可这跟你没关系！你是云峰的未婚妻，你去找他，管我干什么？” “我就是觉得你们兄弟俩不至于这样！” “至于！我这样讲，我们俩很可能要面对两个人只能活一个的问题，所以你与其到时候纠结，不如提前划清界限！” “你？是我多管闲事？我不是希望你和云峰都好吗？” “收起你的圣母心吧！我们两个就不可能都好！我自然会很好的，至于云峰，你想救他，就去找啊！可是我提醒你一句，他好像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说完周野趁着宋诗语脑子还没转过来，赶紧溜了出去。 正在周野打算快点离开的时候，宋诗语又追了出来。 “你爸住院了，你也不想管吗？” 周野愣住了，有些嗔怪宋诗语。 “这么大的好事，你怎么不开始就说？” …… 周野连夜赶回了家。 他本来有些奇怪，孟女士和陈放为什么没有给他发消息。 结果回到家，才知道，是上官宏封锁了自己生病的消息。 宋诗语也是无意间才知道的。 看到上官宏还活着，周野松了口气。 上官宏早就拟好了遗嘱，他要是这个时候死了，不用说，绝大多数财产都会传给上官云峰。 周野自己不稀罕这些财产，因为他带不走，可是他的角色任务要求他必须争夺，任务失败，剧本也就结束了。 “董事长是因为脑溢血所以中风了，幸好发现及时。现在虽然说话不方便，但是已经恢复意识了，后期坚持康复训练就会好的！” 说话的是上官宏的身边的秘书吴文海，跟了他几十年了。 上官宏的事，无论公私都交给他来办！ 看着高级病房里堆满的花束，跟他刚穿越过来时形成鲜明对比。 “老头，我回来了。” 周野模仿着云海的语气，显得玩世不恭。 “云，云峰！” 妈的！周野刚觉得上官宏病床上虚弱的样子有些可怜，立即心情又不好了。 “得，老头子只要老大，那我走！” 周野作势要走，吴秘书赶紧拦住。 “董事长有时候有些糊涂，二少爷可不能再走了，家里这么多事，我没法处理。” 吴秘书安抚了周野，又贴近上官宏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二少爷回来了，家里的事是不是都交给他处理？” 上官宏眼睛转了转，盯着周野看，确实意识是清醒的。 “找，找云峰……” 吴秘书也一脸尴尬，周野摆摆手让他让开。 周野凑到上官宏耳边大声说道：“一定要找到云峰，让云海管理公司是不是？” 上官宏愣了一下，嘴巴不利索地说道：“是，是，不……” “是是，是一定要找到云峰，不能不让云海管公司！” “是，是……” “对对对！吴秘书，你看到了，老头非要我管公司！” “二少爷，你这不太行啊！” 周野搭住吴秘书的肩膀小声说道： “实话说老头子早晚会恢复，到时候一句话就能缴了我的权，所以我就是趁着这会儿闹腾一下，也翻不了天。可是现在老大不在，老头又这样，你如果不交权让别人怎么想？本来跟你也没关系，你一个月几万块，何必要掺和我们家上百亿的事？” “二少爷，我……” “你有意见就说，我很开明的！” “我的工资没有几万块！” “啊？这老头这么抠门？放心！一切有我！” 第103章 败家子 其实想完全控制一家几百亿市值的大公司，非常困难，就算是正常交接，也需要一大堆的法律文件，慢慢过渡。 那种骗了几个签名就可以获得了大额财产，完全是想当然。 周野没经营过公司，但他经营过西厂，并暗中控制了东厂。 其实很简单，你只要把大多数人的利益捆绑在自己身上，就会有人推着你前行。 至于具体的事务，当然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办，你只需要看着就行，最忌讳外行领导内行。 在吴秘书的帮助下，周野成功进入了董事长办公室。 最神奇的是这里其实不需要董事长就能运行，有一个秘书处掌握着董事长发号施令的印鉴和签名，可以代行董事长的职权。 和以前的司礼监没有什么区别。 上官宏生病的这些日子，都是秘书处在处理事情。 他们唯一不足，就是长时间董事长不露面，会造成下面人的质疑。 现在周野的出现弥补了这一点，有吴秘书证明，他就代表了上官宏。 …… 周野到宏大集团的第一件事没有发号政令，而是以董事长的名义写了一封信，用内部邮件发给集团所有的员工。 内容经过润色，非常冗长。 但主体只有一个。 “感谢各位员工多年来的辛苦，开创了宏大的辉煌，所以集团决定以后年利润的80%都发给员工作为福利，请各分公司早日拿出分配分案提报董事长办公室审批！” 一封信不是正规的政策下发渠道，没有效力，只是一种倡导，但目的就是先斩后奏，让所有人先知道。 周野当了那么久的打工人从来没遇到过老板愿意分利给员工的。 大部分老板都把员工当做自己的私人财产，你有闲暇的时间不工作，就意味着你身上有利润没有榨干。 公司赚钱的时候没想着给你涨工资，赔钱的时候，就要你共渡难关。 周野就是想趁这个机会做一件他认为伟大的事情。 给打工人一个公平。 至于集团亏钱？跟他周野有什么关系！ 这个集团赚再多钱，也不属于他，就算属于他了，也带不走。 再说也不一定会亏钱，已经有公司证明了的，不压榨员工也能赚钱。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封信一出，各分公司总经理都把电话打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周野直接让他们都过来，正好开个会，看看是哪些人已经忘记自己的阶级，开始替资本家担心了。 宏大集团的业务面非常广泛。 有房地产，金融投资，装修建材，手机研发，游戏开发，广告设计，等等。 各分公司的总经理一向工作繁忙，却只用了几个小时，都从全国各地飞了过来。 当看到周野坐在了董事长的位置上，已经有人开始说小话，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周野没有理会他们。 直接叫所有人安静，没有任何客套，直奔主题。 “关于新政策，有谁反对？” 有些人开始犹犹豫豫地举了手，然后越来越多，到最后几乎会场所有人，都举了手。 周野还是欣慰的，至少还有几个总经理是支持的。 吴秘书介绍过，公司的这些总经理，有些是上官宏的铁杆，有些是近年来给上官云峰培养的助力，反正都跟他上官云海没关系。 这一次，周野打算都混在一起，熬成一锅粥。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公司分利给员工，你们不也是员工吗？按比例分成，所有人都会获利，搞不懂你们为什么把到手的钱往外推！” “我们是担心公司的未来，不懂管理就不要乱插手，你这是杀鸡取卵！” 说话的人对周野毫不客气，周野记得他是云峰的人。 “吴秘书，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 “一万五！” 周野看似随意地问了吴秘书一嘴，然后笑道： “一万五，在我们集团也是高级管理者的待遇了，在座的许多人，没有分红的情况下，也就这么多。可吴秘书从公司建立之初就跟着老头，三十年，还是三十五年？公司从一个几百万的小公司，到几百亿的市值，这里面他给公司带来的利润不可估算。我记得有一年，吴秘书带着团队加班一个月，拯救了一个项目，为公司挽回了至少五个亿。老头子给了你多少奖励？” “三十万！” “五个亿，三十万，你们的年薪都不够我哥上官云峰一个月的零花钱，居然还在替我家担心未来？” 周野纨绔的表情，让这段话更显真实。 “吴秘书，根据新政策，你一个月多少钱？” “额，年薪150万！” “这个政策集团总部会先实施。至于你们分公司？同意的，马上给我提交分配方案，不同意的，那就一边等着，等别的公司先吃上肉，再想找我签字，我恐怕就没空理你们了。” 周野把手中一直把玩的笔丢在桌子上。 “最后一遍，这个政策同意的举手！” 在座的哪有傻子，公司的未来虚无缥缈，到手的钱才是实实在在。 刚才的抗争不过是做做样子，真牵扯到利益，谁也不会放手。 所以这一次迅速地满会场的人都举了手。 也有几个没举的。 吴秘书贴心地解释道：“那几个公司是亏损状态！” 周野才满意地点点头。 宏大集团最好的一点是没有上市，让周野的政策实施起来，比较容易。 政策定下来，就不需要他操心了。 自然由专业人士制定方案，交给他签字确认。 这个政策最好的一点就是，即使将来上官宏身体恢复，拿回公司控制权，也没办法轻易改变。 只有到了群众手中的利益，他们才会誓死扞卫。 …… 忙了一天，居然已经到了晚上。 周野第一次明白老板们为什么喜欢加班，喜欢开会。 打工人挣得是辛苦受气的钱，自然排斥加班。 可当老板的不一样，一直被人捧着，不但心里得到了满足，钱也随随便便就入账了，谁不喜欢？ 当周野走出办公室，发现还有员工等着他下班，又想到一件事情。 “吴秘书，以后公司的工作时长要严格执行劳动法！明白吗？” “可是有很多工作不加班做不完！” “那就多招人啊！必须加班的，那就把加班费给足，总会有人愿意的。” “是！” 周野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去了医院，看一看他的好父亲。 他把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上官宏。 上官宏依旧不能动，说话不利索，但是意识是清醒的。 “败，败，家子！” “是是，云峰是败家子，我不是替你当顶梁柱了吗？你就好好养病就好了，我不会让你轻易死的，不，我的意思你要活久点，免得让人误会我对你不好！” “败，败……” “拜神？不靠谱，还是听医生的好好恢复！” 周野注意到病房里的花多了一些，看向旁边的护工。 “今天谁来看他了？” 第104章 慈善晚会 有钱人家里， 连请的护工都擅长宅斗，听了周野的询问，把白天来过的人的名片都拿了出来。 周野看了一下，全是白天见过的分公司总经理，有些表面上支持了他，晚上又来告状。 “少爷以后要不要禁止别人探视董事长？” 周野看了一眼那个护工，心想你可真是太想进步了！ “不用！以后有人来看老头，你就稍微为难一下，给你送礼，再让进。你收多少钱我都不怪你，事后我还会给你双倍的奖金。但谁来过，还像今天一样，要清晰地记录下来。” “是！” 周野又看向躺在床上的上官宏。 “老头，我走了啊！放心，我会经常来看你的，我每天做了多少丰功伟绩都会来跟你炫耀一下的。我不像云峰，老爹病了都不回来看，还忙着谈恋爱。” “呜呜……” …… 很多分公司提上来的利润分配方案，把大多数的利润都分给了管理层，就给普通员工一点零头。 周野当然不能同意，这样一来，事情就多了起来。 他忙了一周，最多的事情，就是驳回，驳回，再驳回。 终于到了周末，本以为可以和员工一起双休了。 吴秘书又给了他一份请柬，让他去参加慈善晚会。 因为这个慈善晚会有官方支持，所以不能不去。 正好陈二狗浪够了，已经回到了陈氏集团，也会参加这个晚会。 周野也就勉强接受了。 “你们有钱人都这么喜欢晚会的吗？我发现豪门不是举办晚会，就是参加晚会，连家里狗丢了都要办个晚会！话说，云峰丢了，我家老头怎么不办个晚会？” “不是你们，是我们！老周，你也是有钱人！额，你化名为什么姓周啊？我都不好称呼你！不开晚会，有钱人怎么炫富啊？赚那么多钱，不就是为了让人羡慕的吗？” “没事，你叫我老周，我还叫你二狗，咱俩各论各的！” “切，我不介意，我小名就是二狗！” 陈二狗毫不在意，他在外面和在家里这副嘴脸倒是没有换过。 “办晚会就办晚会吧，这酒也不好喝，菜也都是凉的，又是闹哪出？” “这是慈善晚会，有钱人拿出一些家里不用的东西，进行拍卖，所得款项都捐给慈善基金。虽然本质也是互相攀比炫富，但是至少表面不能太奢侈。更何况这么多官员参加，当然要低调了。” 顺着陈二狗指向，周野看到了宋诗语，她一身低调的黑色晚礼服，却衬托出了很好的身材。 宋诗语挽着一个中年男人，这个男人气质不俗，威严自显。 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搭着，一定是她的父亲，那位部长大人。 宋部长身边没有围着一圈人，像他这种高位，反而很少人敢去打扰。 所以他也只和几个相熟的聊天。 “遭了！” 周野看到宋诗语往他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在她父亲耳边说了什么，一个秘书一样的人，就来叫他过去。 陈二狗撇撇嘴，赶紧溜了。 周野只能硬着头皮，来到了宋诗语父女的身边。 这时其他人很自觉地都离开这个范围了。 “我听诗语说，你父亲病了？” “是的！” “那就等他病好了再正式谈。不过，你提前传达一下，诗语和你哥哥云峰的婚事，就此取消！” 听到对方不容拒绝的话，周野张张嘴，这事儿跟他也没关系啊！ 宋部长没有继续和他聊的兴趣，跟宋诗语交代两句，就离开了。 他直接离开了晚会，好像来这里就是为了和周野说这么一句话。 “我找到云峰了，他正跟一位女士热恋中。我宋诗语就是再不济，也不会沦落到和别人抢男人地步！” 宋诗语算是给了一个解释，周野笑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没叫他回来？”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是你们的家事！” 宋诗语像是生着气，用周野的话把他怼了回来。 周野无奈笑笑。 宋诗语却没撒气，咬了咬嘴唇，用自己的高跟鞋脚尖踢向周野的腿。 这种小孩打闹的行为，怎么会踢到周野？ 他侧身一跳，就躲过了！ 宋诗语愣了一下，表情变得很沉重。 “自从云峰出事，你变了很多！除了你这身皮囊，你完全不是你了！” 周野心里一惊，这次剧本世界，是他第一次扮演有亲人朋友的角色。 他尽力地躲着云海的父亲，母亲，还有大哥，却让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看出了端倪。 宋诗语见周野依旧没有反应，失望地摇摇头。 “也许你本来就是这样！只是善于隐藏罢了！” 说完，她也离开了晚会现场。 “上官云海和宋诗语是有感情线的？” 周野偷偷地问小机。 “是的！宋诗语只是个女配，所以感情线更复杂波折，都让你好好把握了！” “我又不是上官云海，给不了她想要的。上官云海也回不来了，早点认清现实，多好！” “所以，可怜啊！” “可怜什么？可怜她有个部长父亲？” …… 宾客们社交结束，慈善晚会才正式开始。 来撑场面的官方都已经离开，只剩下财大气粗的富豪们，开始了精彩的表演。 唐伯虎的字画，八百万成交。 另一幅某富豪自己画的小鸡吃米，就敢拍到一千万。 富豪得了面子，慈善基金获得了钱。 好像是双赢，但如果这些钱没有用到慈善上，就是一场买名卖名的闹剧。 周野一晚上没有捐任何一笔钱，也没有捐上官宏的私人收藏。 本以为就这样过去了，主持人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点他的名，让他上台。 周野冷笑着站起来，整理了一下礼服，不紧不慢地上了台。 有些人的脸，是凑上来丢的。 “听说最近上官二少代管了家族企业，我们来采访一下，今天上官家捐了多少？” “我进门的时候给了服务员两百！” “两百万？” “你家两百块等于两百万？装什么装？” “你，二少爷，这是公共场合！” “公共场合，你吃屎不擦嘴？我捐多少跟你有关系？你捐了多少？” 主持人的脸从得意洋洋变得满脸通红。 “我们普通百姓，怎么能跟您这种身家百亿的富二代比？” “那就是没捐了？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主持人眼神开始闪躲。 “我们就是辛苦钱，一个月三千！” “一个月三千？你把工作交给别人，我给你四千，来给我开车！” “二少爷，我们说的是你们上官家为什么不做慈善？不是讨论我的私人工资！” “我怎么没做慈善？东南洪水，我们分公司全体放假抢险抗洪，物资无限供应直到洪水退去。西南地震，我们又从各分公司调集物资冒着余震往前线送。你们基金会做了什么？我们捐赠的羊肉，封锁结束了，你们才找出来！搞个慰问演出花了几十万！”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大家都清楚！各位！与其在这谈什么慈善，不如给自家员工涨涨工资。你们的员工能买得起房吗？都结的起婚吗？跟我谈慈善？我把公司利润都给了员工，这才他妈的叫善！” 第105章 不想做纨绔 因为慈善晚会的事情，很多富豪都把周野拉进了晚会的黑名单。 周野乐的清静。 只有陈二狗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这边。 因为他是家里的次子，说话没有任何分量，所以只代表自己，可以随心所欲。 陈二狗比上官云海好一点的是，他和他大哥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所以家里对他的要求，就是让他安心做个纨绔，只要不和大哥争权，什么都可以。 这是封建时期的糟粕，这些所谓的豪门居然甘之若饴 ，努力把一个好好的孩子培养成废物。 反正陈二狗的副总裁，就是上班打游戏，下班泡酒吧，所以周野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地叫他过来打下手。 陈二狗乐在其中，可以看出他也想认真做事的。 周野继续和那些分公司的总经理，在纸面上斗智斗勇，在分配比例上锱铢必较。 陈二狗也在旁边帮忙看文件。 周野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上官云海的母亲，孟女士。 他叹了口气，这位母亲他一直不知道怎么应对。 上一辈人的情感纠葛，他不好评价。 据他所知，孟女士一开始也不是有意当小三的，但后来是了。 她争夺的所有财产都是为了云海，这是肯定的。 上官云海有时候就是故意问孟女士要钱，赌博输钱也是对她的报复，但她从来都没有拒绝过。 她对云海可以用溺爱来形容。 但她又是那么狠心，在云海很小的时候，就把他丢给上官家。 而她明知道上官宏不会喜欢云海。 周野通过云海的记忆知道，云海的一切叛逆都是从那时开始的。 他少年的梦想也不是和云峰争夺家产，他只希望留在母亲身边。 “唉！” 周野再叹一口气，最终接了电话。 “儿子，听说你接管了公司，真是太棒了！” 周野没有说话，他有些期待孟女士能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这样他就可以狠狠拒绝。 “你要好好经营，趁老头还没恢复，要抓住公司命脉啊！最近不要贪玩了，正事要紧哈！” “你不要钱吗？我现在有钱了！” “我能花几个？你也不要乱搞，把公司搞乱了，谁也没好处。你要多积累人脉，把公司经营好，这样老头恢复过来，也拿你没办法！有困难跟妈妈讲。” “嗯！” 周野没聊两句，就挂了电话。 这些豪门的家事，真是一团乱麻。 …… 周野从一堆分公司终于找到了一个叫原点的游戏开发公司。 这个公司为什么特殊？ 因为女主艾晴是这家公司的插画师。 不仅如此，这个公司最近招了艾晴的哥哥艾雨做游戏策划。 而这个艾雨，周野在内部系统里查到了他的资料。 这家伙跟上官云峰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是上官云峰。 周野也终于知道剧本是怎么弥补那个漏洞的了。 他一直好奇，云峰失忆了，没有身份证，怎么生活？怎么工作？ 这回清楚了，原来是顶替了艾晴哥哥的身份。 周野很肯定现在在原点公司上班的就是云峰，绝不是什么艾雨。 艾雨的简历上写的是个专业厨师，爱好游戏策划。 这都被录取了，不是主角光环是什么？ 而上官云峰上学时，上官宏让他学管理，他自己想学游戏策划。 于是他成功拿到了这两份毫无关联的学位证书。 女主还要和云峰爱得死去活来！ 爱上一个和自己亲哥哥长得很像的人，这不骨科吗？ 周野了解了主角的情况，决定找机会去一趟原点公司。 以前他是怕见到云峰，不好解释，万一触动什么，把云峰的记忆找回来了。 现在，云峰自己顶替了别人，那周野就按照艾雨的身份来对待他。 周野给原点公司发了一封表扬信，先作为铺垫。 他不打算做个传统的反派，上来就给人家搞破坏，莫名其妙又无利可图，好像为了坏而坏。 而是打算好好地和艾晴，以及“艾雨”处好关系。 所谓道德绑架，你要先把对方的道德抬高，再有真实的情感维系才能绑架成功。 他准备做艾晴“艾雨”的恩人！知遇之恩！ 这样，等那位云峰恢复记忆，不管周野做了什么，他都必须考虑女主的情感，最终选择原谅。 不管主角私下品行如何，在主线上的抉择，一定要符合正统的价值观，这是他们的最大把柄。 所以周野决定对原点这家公司，特别关爱。 …… 周野还是很忙，一个庞然大物想要改变，从来不是简单的事情。 但他也不是工作狂，终于在一个陌生世界，自己给自己实现了准时下班的愿望！ 没有女朋友，周野下班了只能和陈二狗混在一起，也体验一下富二代的夜生活。 本以为有什么新花样，也不过是餐厅，酒吧，ktv。 当然，心态上是不一样的，没了普通人要时刻考虑生活的拘谨，花钱更如流水！ 陈二狗叫了许多富二代来到他预留的ktv包间里。 这些富二代倒是和陈二狗很像，嘴上都是上亿的工程，然后盯着女伴的胸部猥琐地流口水。 经过陈二狗的介绍，周野也算认识了他这些狐朋狗友。 周野发现这些人都不是长子。 陈二狗也解释道：“长子圈有长子圈的玩法，他们比我们要脸面，表面要装成正经人，其实背地里比我们玩得还花！” 周野点点头，他的印象里，云峰的交际圈，的确和云海不一样。 “你以前拼命想往长子圈里挤，和我们也玩不到一起。” 听了陈二狗的话，周野也明白为什么他对这些人这么陌生。 “以后不会了，什么长子，次子，愿意跟我玩的，都是好朋友！” 周野和陈二狗碰了一杯，另外一个富二代似乎听到了周野的话，也举起了酒杯。 “云海哥，我就佩服你！你真的给我们这些家伙长脸，我就不懂，凭什么他们长子可以继承家业！我们老二老三就只能当纨绔？在座的谁不想干点正事，家里面不支持啊！” 周野笑着和他碰了一下。 “家里不支持，就不做了？我们的起点已经比普通人强很多了，普通人都有一飞冲天的机会，我们只要肯做，各种资源还不是随意使用？到时候做好了，谁还想着家里那点东西？” “云海哥，真的可以吗？我们可都是纨绔！” “纨绔，纨绔！别人叫你纨绔，你就越要证明给他们看啊！” 这时候，陈二狗突然也福灵心至。 “老周，不，云海，我们一起干点事情吧！” 周野原本也只是鼓励一下这些富二代，不想他们成为社会的蛀虫。 没想到，效果好像有点太好了。 陈二狗夺掉了身边人的话筒。 那人正扯着嗓子喊着“你不懂我的那些憔悴！” 陈二狗摇摇晃晃地站到了沙发上，拿着话筒大喊道： “不想再做纨绔的，举手！” 第106章 顺者昌，逆者亡 包间里的富二代本来都有些醉，歪七扭八。 听了陈二狗的宣言，都安静了，只剩下音乐在响。 “我不做纨绔！” 突然，一位少爷，中二地撕掉了自己的t恤，大吼了一声。 彻底点燃了包间里的气氛，他们举起手，高喊口号。 “不做纨绔！不做纨绔！……” 他们的女伴也都拼命鼓掌，满眼崇拜。 周野只想捂脸苦笑，谁能想到这群人见人厌的膏粱子弟，居然这么中二热血。 周野是他们这群人中唯一篡权成功的，自然成了带头人。 他想了想，这个世界的电脑刚开始普及，电脑游戏开发也是宏大集团的投资项目。 本来集团并不看重，被他单拉出来，变成重点项目扶持。 女主所在原点公司，就是其中一个被扶持的公司。 这群富二代有钱有闲，正好可以开启游戏竞技这个赛道。 于是，周野提议开个游戏竞技公司。 这可是正中下怀，这群富二代别的不行，说起打游戏谁也不服谁。 只是大家都没想过打游戏也能赚钱。 周野就把游戏竞技的赚钱方式给他们介绍了一下。 听说职业游戏玩家，可以成为明星，这群人更兴奋了。 不过，考虑到游戏竞技也需要天赋，有些人确实不适合。 周野又临时决定再开一个经纪公司，捧这些富二代进入娱乐圈。 他可是见识过资本在娱乐圈的力量。 有了资本在后面推，根本不需要演技，也不需要天赋，甚至连长相都不需要考虑。 纯拿钱砸，也能砸出一个流量来。 只是，当这些富二代每个人拿出自己的零花钱就搞定了周野所说的这两个公司。 周野有些想抽自己两巴掌。 同情谁不好，同情富二代，只希望以后娱乐圈被资本搞乱的时候，不要怪到他头上。 周野和这群富二代共同成立的这两家公司都是在他们个人名下的，和各自家族无关。 就这一点就让这群富二代感激了周野很久。 …… 周野自己也成立了一家证券投资公司。 注册地点是在港岛。 可能周野自己跟母亲相依为命的原因，所以还是可怜了孟女士。 周野是要离开的，云海这个反派角色注定无法善终。 到时候至少有一堆钱陪着孟女士，她也许会快乐一点。 注册资金，周野想了个偏招。 挪用集团资金是犯法的，流程也是非常复杂，所以他用自己的名义做了贷款。 三个亿，银行说给就给，只是因为他现在是宏大集团代理董事长。 这让周野联想到自己失业时信用卡也被吊销的窘迫。 越有钱，就越有人给你送钱，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港岛的公司，是让孟女士去办的。 周野的理由是那是自己的私产，希望有个信得过的人能看着。 孟女士果然很痛快地就去了。 “二少，不去送夫人吗？” 陈放还是周野的司机兼保镖，通过后视镜发现周野在后座没有睡觉，而是睁着眼不知道想些什么。 周野不喜欢告别，摇摇头。 他决定找个乐子，改善一下心情。 “去医院看看老头！” 陈放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这位二少了。 云海以前最怕见上官宏。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应该管的。 车子很顺利来到上官家的私人医院。 那位机灵的护工正在陪着老头锻炼。 上官宏已经可以站立了，只是走不好路，嘴巴也歪着，说起话就流口水。 “孽孽子……你你……” “对不起，老头，云峰这个孽子还没找到！不过，你最疼爱的云海还在，放心，以后都是我陪着你了！” “我我……畜生……” 上官宏抬手要打周野，这怎么可能打到。 周野也不生气，笑着说： “是是，虽然您是老畜生，所有的错都您犯的。但上天已经惩罚您了，您就不要难过了，继续享受我的孝心吧！” “呜呜……呜呜……” 上官宏说话都不清楚，怎么可能是周野的对手。 三下两下，就只剩下呜呜地哭声。 周野怕他真死了，也是麻烦，赶紧安慰。 “要好好恢复哈，你死了，云峰真就回不来了！” 上官宏立即变得很激动，开始恶狠狠地做着恢复训练。 周野把护工叫到一边。 还没问，护工就拿出一沓名片。 “这几天还是有很多来看老头子的。我对比了一下，来的最多的就是这一位！” 护工把最上面一张拿出来，周野一看，是集团旗下一家地产公司的总经理，叫陆风雪。 见周野皱眉，护工立即解释：“我听他自己说，是大少爷的亲舅舅！” 周野一下子乐了，这就更像是宫斗了，外戚都出来了。 他拍了拍护工的肩膀。 “做的不错，还是那句话，他们给你多少好处，你尽管收下，我双倍再给你一份！” “谢谢二少，我誓死效忠二少！” 周野笑了笑，只当玩笑。 …… 周野跟吴秘书打听了陆风雪的情况。 原来上官宏因为对自己发妻的愧疚，对云峰的舅舅极好。 他这舅舅也不计前嫌地跟上官宏来往密切。 这都不用说，就是给云峰培养的助力。 周野想了想，让吴秘书把那家地产公司的两位副总经理叫到集团总部。 两位副总经理，一位姓张，一位姓刘。 因为这家公司和集团在同一座城市，所以第二天一早，两人就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只是被晾在了门外。 周野还在忙着审批各分公司的利润分配计划。 所以他门口等待的人很多，都是各分公司来的代表和财务核算人员。 有人会突然兴奋大叫，那就是计划通过，回去准备涨工资。 有人则灰眉土脸，悄悄地离开，那就是计划被驳回，又要重新等待。 两位副总都是人精，敏锐地发现，这代表着办公室里那位的态度。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中午，两位副总也没被冷落。 有人安排他俩去吃饭，然后又安排了午休。 体验了集团总部的人性文化。 到了下午上班，周野才见了两位。 他不喜欢拐弯抹角。 “你们分公司的利润分配计划为什么还没交上来？对政策不满？” 姓刘的副总，立即辩解道： “我们的计划已经做好了，也提交了几次了。只是，陆总不满意，说要再斟酌，务必要做好了，再送总部！” 周野明白，姓陆的明面上不反对，但故意在拖延。 “底下人对这个计划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分公司的员工翘首以盼啊！说到底大家工作都是为了这点碎银子！涨工资的事情，谁不高兴！” 周野看出来这个刘副总有些直，不过，他也不介意。 “那这样，你们做好的计划，直接带来给我！我直接最后审批！” “这不合适吧？” 刘副总有些为难，一直等待的张副总终于发话了。 “没什么不合适的！陆总本身就是集团指派的，他的职位隶属于总部，薪资待遇也是从总部走的。所以分公司的分润计划里不包括他的薪资，那他就不应该插手！” 周野乐了，果然高人都在民间。 第107章 男配的怨念 周野明白了张副总的意思。 这个陆风雪估计也是老头子强行安排，空降到分公司的，所以在分公司也没有根基。 “那就由你们两个提交分润计划，我来审批。至于陆总，劳苦功高，我会考虑给把他调回总部，安排一个更好职位。” 听出周野的意思，两位副总眼睛都亮了。 那意味着，分公司的总经理位置空了，就看他俩谁表现更出色了。 在那位大少爷亲舅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周野已经决定了他的命运。 他会被调到集团总部当一个副总裁。 明面上是升职，但是会被安排管理集团总部失败的那些投资计划。 俗称屎里淘金。 如果他真的能从那些计划里为公司挽回一些损失。 周野也一定会为他鼓掌。 …… 宏达集团总部是在省会城市，原点游戏开发公司就在隔壁的地级市。 玄武道长家的大庄园也是在这里。 周野只带着陈放来到了这家分公司。 因为董事长办公室已经提前通知过了。 周野到的时候，分公司的总经理吴杰，已经带着员工等在外面了。 这家公司人不多，也就三十多人，列成两排。 周野一眼就看到了由云峰顶替的艾雨。 虽然他现在留长了头发，还蓄了胡子，但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 陈放肯定也注意到了。 周野假装惊讶一下，又恢复正常，然后就跟着吴杰来到总经理办公室。 他没有先跟吴杰对话，而是借用了办公室，想和艾雨单独聊聊。 吴杰的表情也是变化了一下，又堆满笑容地同意了。 云峰刚失踪的时候，上官宏就动用了所有的力量来寻找。 各个分公司也应该早就收到了消息。 可现在云峰就在分公司，只能说明，这个吴杰也有问题。 艾雨敲门进来，同时进来的还有艾晴。 果然，这个女主角知道云峰的身份，来遮掩了。 “这都能洗吗？” “咳，她有苦衷！” “有苦衷就可以绑架别人的人生？” 周野借着喝茶，小声嘀嘀咕咕。 小机也没法解释，闭了嘴。 “你们是亲兄妹？” 周野也没有叫艾晴出去，他本来就是要假装没认出云峰，正需要艾晴给他理由糊弄。 “哦，是的！我们一起长大，一直都生活在这座城市！” 艾晴有点画蛇添足了。 周野上次遇到他们，上官云峰还自称云峰，说明他记得自己的名字。 但周野没有继续往这方面问。 “说实话，艾雨跟我哥哥长得挺像，不过，气质差远了！如果你们不是亲兄妹，我都怀疑他是我那失踪的哥哥！” “艾雨”听了周野的话，皱起眉头，像是在回忆。 周野心里也有些打鼓，怕他真的想起来，那自己就没得玩了。 “怎么可能？” 艾晴紧张地插话道： “您哥哥是集团最年轻的总裁，我也见过的，那时我哥还在家种地呢！” 果然，“艾雨”非常信任艾晴，点点头。 “是啊，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 周野也松了口气。 艾晴不知道给云峰灌了什么迷魂药，他明明记得云峰这个名字，居然不好奇自己的身世，一心冒充艾雨。 “你哥哥和你做的那个游戏项目我看到了，非常不错！我准备把它当做是今年的主推游戏，所以你们要加油！” “真的吗？” 艾晴眼睛都瞪圆了，“艾雨”也很高兴，可见失忆并没有把他的兴趣忘掉。 “你们公司的分润计划马上也实施了，工资待遇，我向来不吝啬！” “董事长，您真是太伟大了！这个游戏是我哥哥的梦想，我们一定会做好它的！” 看着艾晴的激动，“艾雨”有些不习惯拍马屁，挠挠头。 “谢谢，额，董事长！” 周野满意地让他们都出去了。 在一边看了半天的陈放终于开口了。 “他真的不是大少爷吗？” 周野其实也是故意让他看的。 陈放自周野穿越而来，就在他身边，可以说是云海唯一的亲信了。 可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次子身边，真的能留下一个亲信吗？ “他是不是大少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希望他是大少爷吗？” 陈放听懂了周野的暗示，只是他并没有惊慌。 他本来就是一个不愿多事的人。 身为退伍军人，他只忠诚于国家，而不是忠于任何个人。 所以当大少爷叫他看着二少爷的时候，他既没拒绝，也没有多事。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 为的也就是保住这份工作。 现在面对二少爷的问题，他知道是该站队的时候了。 想一想，自己现在的收入比大少爷给的多太多了。 自己本身又是二少爷身边的人，以后大少爷回归，怎么也逃脱不了被牵连。 既然如此就没有什么可纠结的了。 “我今天只见过一个叫艾雨的人。” 周野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投名状。 整天待在自己身边的人，自然要可靠一些。 有了共同的秘密，才信得过。 “你去把吴杰叫进来吧！” …… 吴杰脸上堆满了笑容，看上去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周野没有和他废话。 “大少爷在这里，你为什么不通报总部？” 吴杰瞪大了眼睛，他刚刚才跟艾晴确认过，说是没有露馅。 “不要骗我，我自己的哥哥还认不出来吗？” 吴杰眼睛来回躲闪，有些不确定地试探。 “那为什么二少爷还是假装没认出来？你也不希望大少爷回归对吧？” 周野笑了。 “谁不知道我和大少爷势如水火？我当然不希望他回归！可你为什么要隐瞒？” 吴杰松了口气，可又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周野直接断了他的后路。 “老爷子病了，我现在掌权，就算大少爷现在回归，对我也无所谓，所以你想清楚！” “我只是想帮艾晴实现她哥哥的梦想！真正的艾雨已经意外身亡了，他有个梦想就是开发一款枪战游戏。大少爷和艾雨长得很像，又是游戏策划专业的，所以艾晴就让大少爷顶替她哥哥，完成哥哥的梦想。我也就在面试的时候睁一眼，闭只眼。” 什么鬼？ 周野捋了捋吴杰话里的信息，原来吴杰是个痴情的男配。 女主就是哥控的梦想主义者，在她眼里不实现梦想等于白活。 所以不惜绑架男主云峰，来实现已亡哥哥的梦想。 “艾雨不是个厨子吗？跟游戏开发有关系？” “厨子也有梦想啊！因为家境困难，艾雨为了艾晴，早早辍学，他的梦想就是游戏策划。” 好了，一切都闭环了。 男主失去的只是一段时间的少爷身份，女主为的可是她哥哥的梦想啊！ 周野有些心疼云峰，所以打算给他加点码。 “我看艾晴，好像有点喜欢云峰啊！” “怎么可能？他俩是兄妹！” “他俩都知道不是，对吧？” 周野一句话让吴杰这个痴情男有些愣住。 “我也不希望我哥带个侄子回来，你自己把握，只要不泄露他的身份就行！” “我明白了，他根本不是大少爷，他就是艾雨，他俩只能是兄妹！” 周野突然觉得，这男配的怨念好深啊！ 第108章 朴实无华的商战 周野没在分公司多待，这次来一是为了确保云峰在自己的掌控中。 二是给女主施恩，方便以后作为感情筹码使用。 现在有了吴杰这个男配作为内应，再好不过。 其实周野觉得云峰应该也挺开心的，毕竟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业，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想到自己这个反派做得有点圣母了，他还有点感慨。 “我真是好人呐！既完成了女主的梦想，也让男主安心地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至于那几百亿的阿堵物，就由我这个次子来承担吧，反派嘛，就应该多受些累赘！” 周野和陈放当天下午又回了总部。 低调的就像没有这趟行程。 …… 富二代不等于蠢材！ 在陈二狗的带领下，一群富二代把两个公司搞得有声有色。 他们本身一出生就带着的各种人脉资源。 现在用来干正事，简直是事半功倍。 周野只做大方向的规划，具体事情都交给了他们自己。 所以陈二狗也变得忙了起来。 有些家长见到自己家的纨绔突然转变，干起正经事，居然还无法接受。 有要求退还股份的，被周野一口拒绝。 不管什么原因，他现在坐在宏大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上，就和这些家长是同等地位。 他很乐意替这些和云海同病相怜的人，当个挡箭牌。 所以他的拒绝很有分量。 那些家长也就没有继续纠缠。 这件事让周野在这群人中间的声望达到了顶峰。 自然也会有人不满。 对方也是富二代，不知道周野的哪一点引起他的不爽。 在圈子里放话，要整治周野。 周野苦笑：“富二代中间果然还是有脑残的。” 他是无法理解的。 要想整人，他的习惯是悄悄靠近，闷头一棍。 这种提前放狠话，没有任何用处。 陈二狗把这事告诉周野的时候，也是当做笑话。 周野的身手，他最清楚。 虽然他以前只听说上官云峰身手很好，没听说云海也会武功。 但像他这种次子，哪个不是藏着掖着一身本事？ 陈二狗甚至觉得上官云海就是那种带着重生记忆而来的牛逼人物。 一定是上辈子，自己救了云海，然后这辈子云海带他装逼带他飞！ 要不然没法解释，他都跑到了深山老林，云海还能把他找回来。 所以，他觉得只要抱紧了上官云海的大腿，这辈子就会完胜。 陈二狗把那个放话人的名字和家世告诉了周野，就没再关心，他的业务现在真的很忙。 虽然学着周野，公司里严格实行劳动法，实行人性化管理。 但他自己下了班，还要偷偷利用家里的关系打通各方关节。 …… 那个王斌第一次找周野的麻烦，是在停车场。 很粗暴！ 有人突然冲出来，倒在周野刚启动的车前面碰瓷！ 周野和陈放刚下车查看情况。 呼啦一下，一群龙套围上来要说法。 周野一直是遵法守法的好市民，扫了一眼，周围的摄像头全被遮挡了。 看到对方也是准备充分，周野才放心，询问陈放。 “你一个人行吗？” 他指了指被遮挡的摄像头，陈放会意，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腕。 “少爷您回车上坐会儿！玩把斗地主，咱就能出发！” 周野听劝，回到车上。 外面已经开打了。 他倒是没玩手机，而是注意着窗外的情况。 陈放在部队锻炼的身手没有松懈。 用的是黑龙十八手，干净利落。 周野很是欣赏。 不超过十分钟，这群人就逃跑了，没一个顶用的。 王斌第二次找周野麻烦是在ktv。 有点俗！ 本来是几个相熟的富二代感谢周野，请他喝酒唱歌。 这些富二代也都有女伴，不知谁给周野也找了一个。 周野可是久经考验，那是太监一般的自制力。 普通女人还真近不了他的身。 那女人缠了几次，发现周野根本不搭理她，只能气呼呼地在一边喝闷酒。 只是在周野去上厕所的时候，她偷偷塞了东西在周野的外套里。 周野怎么说也是看过场子的人，这种小伎俩见的多了。 杯子，口袋，离开视线之后，一定要检查一遍。 所以他又偷偷地把东西塞回了女人的包里。 很快，警察临检。 女人因为携带毒被带走了。 周野虽然也去警局录了口供，但尿检合格，根本没事。 王斌的第三次，周野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王斌的父亲叫王刚，拥有一家地产公司，资产十多亿。 最近王刚正准备收购一块新地。 资金已经准备妥当，几位可能的竞争对手也都打了招呼。 王刚付出了其他方面的代价，让这些人都放弃了这块地。 现在唯一的竞争对手，就是宏大集团。 不过他知道自己儿子在找上官家次子的麻烦，他自己也看不上这个乳臭未干的家伙。 所以他默认了王斌的做法，只要让上官云海麻烦缠身，自然没工夫来和自己竞争。 巧的是，周野也是这么想的。 那块地的拍卖，有公司的专业团队来办，不需要他的参与。 他的工作是找王刚的麻烦。 拍卖会中场会有休息。 王刚习惯性来到会场外面抽支雪茄，放松一下。 也许是没想到会有人在这种场合找麻烦，他也没有带保镖。 周野走的他身边，学着纨绔的样子说道： “老不死的，你儿子最近在找我麻烦你知道吗？” 王刚一脸不屑。 “年轻人闹着玩，何必当真？被打了就告状，可不是好习惯！” “你说的不错，那你千万别跟告状！” 王刚还没理解周野意思，鼻子上已经挨了一拳，脑子嗡嗡响。 对付这种老头子，周野完全是单方面殴打。 他甚至没有用什么招式，就是实打实的一拳接着一脚地往王刚身上揍。 为了效果，还专挑脸上来了几下。 “哎呀，哎呀……” 王刚刚开始被打的有些懵，缓过来，就开始惨叫。 走廊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周野抓紧时间，又补了几脚。 然后偷偷灌了半瓶掺水的恢复药给王刚。 王刚满脸鲜血有些吓人，被人立即送到了医院。 周野也被后来的警察带走了。 可是拍卖会照常进行。 …… “您也知道现在的老年人动不动就碰瓷，我没忍住，揍了他一顿！” “你也太冲动了！年轻人要为自己未来着想！” “谢谢，警官！我下手很有分寸，应该没有怎么伤到他，就是为了让他丢丢脸面！” “怎么可能？现场的人说他满脸是血！” “那是他刚好流了鼻血，跟我没关系！” 这时另一个警察拿了一份文件过来，负责审讯的警官看完一脸惊讶。 “你还真留手了？医院那边说，他除了有些擦伤，别的没有问题！” “对嘛，我就说老年人喜欢碰瓷！” “行了，那也构不成刑事犯罪，但对方肯定会咬住你不放的，少不了要赔钱啊！” “没事，我最近会发笔财，他要多少我都会赔给他！” “那不行，不是谁弱，谁有理！他又没受伤，不能任他要！我们会把标准定到合适的范围！年轻人，下次别这么冲动！” “谢谢，警官！” 第109章 南慕容北云峰? “老爸，你真的没事？” “怎么？你想我死啊？” “不是不是，我是之前看到你满脸都是血，所以担心。” “哼，那个家伙打我的时候还有些疼，谁知道真进了医院，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看来我被他唬住了，你们年轻人还是太虚了，我当时要反抗就好了，说不定能打他一顿！” “老爸威武！” “我还没问你，那块地怎么样了？” “放心！” 王斌一脸自信。 “老爸你说的无论如何都要拿下，所以我凭一己之力，拿下了！” 王刚看着儿子的自信，又看了看周围员工表情的不自然，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花了多少钱拿下的？” “八点五个亿！” 王刚的脸瞬间变了。 “我他妈打死你个瘪犊子！你知不知道我们可动用的资金才五个亿啊！我底价七亿，就是已经考虑到贷款额度了！你还往上加？” 王刚像是要把周野打他的那些拳脚都还到自己的儿子身上，噼里啪啦一顿打。 周围的员工看事情差不多了，才上去拦，可见也早就忍不了这个少爷了。 “你们也是饭桶，为什么不拦着？” 一个负责人，推了推眼镜。 “我也不知道您的底价，这块地只要能盖上房子，8.5亿也有得赚，所以我就没拦住少爷！” “可现在多了一亿多的预算，我上哪找资金去建房子？” “要不退了？” 王斌露出五彩斑斓的脸，又出了个主意。 “退，退，退！你当是买衣服？说退就退？30%的违约金，你给啊？” 王刚逮住王斌，又是一顿揍。 “现在只能让出一部分利润，让人来分担资金压力！” 手下的员工还是专业的，他说的，王刚也知道，叹了口气。 “形势不一样啦！现在人家都知道你抱着块烫手肥肉，都等着你脱手，咬上一口。借钱？哪那么容易？” …… 还是老一辈人能屈能伸。 周野想到王刚资金紧张，自己可以趁火打劫。 但没想过，王刚会亲自押着王斌来道歉。 一见面王斌扑通一声给周野跪下了，一边道歉一边扇自己嘴巴。 “对不起，上官少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该找你麻烦！对不起，我不自量力！我目中无人！……” 周野皱起眉头。 “怎么？王大少是跟我玩卧薪尝胆，胯下之辱吗？” “哈哈，世侄是多虑了，我们父子是真心来道歉的，你不原谅，要不然，我给你跪一个？” “呵，那你跪，我还真受的了！但是你跪了，事情也就不要谈了。” 周野绝不接受道德绑架，站到了王刚面前，好像是要等着他跪！ “哈哈，看来世侄不吃这一套，行了，王斌起来吧！” 听到老爸发话，王斌才捂着发红的脸，站了起来。 “有事直说，我没时间废话。” “行，我是来谈生意的！不瞒你，我们资金不足，加上银行贷款，各方拆借，也差两个亿，所以那块地我希望能和宏大集团合作，共同开发。你们只需要出三成资金，可以占五成利润。” “你这一上来就把底线给抛出来了，我有些不习惯啊！” 王刚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意思是细谈。 周野想了想，同意了。 三人坐下，王刚才看向王斌。 “你给你云海哥说清楚！” 周野没想到事情还有转折，看向没了傲慢的王斌。 “其实，之前让我背地里找你麻烦的是慕容家的大少爷，慕容雨。” 周野皱起眉头，云海的记忆里对这些复姓家族没什么了解。 王斌也发觉了，又解释道： “他家的生意主要在南方。他和你哥上官云峰，被称为新一代双杰，南慕容，北云峰。” 周野挠挠脑袋，感觉无语。 这都是怎么评选出来的？他们瞒着云海，参加了秘密考试选拔的？ “他和你哥惺惺相惜，听说云峰出了事，就来到这边，主持大局？” “主持什么大局？我们家乱了，还是天下乱了？需要他来主持？他既然是云峰的朋友，为什么不去找他？把云峰找到比什么都强啊！” “额，” 王斌大概也不懂，没有理会周野的吐槽。 “反正，他跟我们说的是，要守护好上官的产业，等云峰回来！” 这俩听着也不像是友情啊！真爱？周野摇摇头。 “你继续！” “他的意思，你是个没脑子的纨绔！啊，是他说的！” 王斌看了看周野的脸色，才继续。 “所以他让我随便找人教训你一顿，让你没空管公司！谁知道我的计谋都让你给解决了，然后我在拍卖会还上了你的当。他又出主意，让我爹来找你，和你化敌为友，潜伏在你身边！” 周野这次看向了王刚。 王刚笑道：“如果世侄刚才春风得意，百般折辱我们，我们父子肯定会按计划在你身边卧薪尝胆。可是，我明知道骗不过你，又怎么会跳下火坑？” “不止这些吧？” “哈哈，这个慕容啊，听说是智计无双，果然狠辣啊！为了让我按他的计划找你，把市里几家有实力的都按住了，不许他们帮我。我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都必须做他的棋子。所以我看到世侄如此清醒，自然是站在你这边了。” 周野冷笑。 “想必王董事长也不过是趋利避害，借坡下驴，反正只要解决了你的危机，怎么样都可以！” “哈哈，世侄明白人，感情用事，那是小孩子，最重要的还是生意！” “可我完全可以不参与，等到王董事长资金断裂，再回头吞下，不是更好！” “我来时和慕容雨说了这回事。如果世侄拒绝和我们合作，他们慕容家自然会接管这个项目，那个时候，我们就不得不和世侄为敌了！” 王刚一脸微笑，两个阵营跳来跳去，丝毫没有任何道德负担。 周野仔细想了想，自信地笑道： “那还是把你们的烂摊子留给慕容雨吧！” 王刚这时才变了脸，他没想到这上官二少看上去挺成熟稳重，还真是个纨绔！居然宁愿置气，也不和他合作赚这笔钱。 他当然无法理解，周野根本不考虑公司能不能赚钱。 周野想的是，别人朝自己伸了爪子，就要快点斩断，不然气不顺。 而慕容家在本地没有生意，就像是一个幽灵，总是在背地里暗算他。 把王刚爷俩推过去，对方就有了实体。 是拉圆还是捏扁，总有办法整治。 “既然有慕容家帮助，自然就没有资金问题了，世伯有什么担心的？” 见周野突然和善，王刚也明白还有下文。 “我也不瞒你，和你合作，我只是这一个项目少赚一些。可是那慕容雨的意思，是直接吃掉我们公司，到时候我们爷俩就要在人家屋檐下讨饭了。” “明白，可是，世伯不是想赚钱吗？” “世侄什么意思？” “世伯回慕容身边给我做个卧底吧！” 第110章 豪门剧必狗血 很快“南慕容”收购王氏地产的消息就上了各版头条。 收购合同已经签署，但对接流程还要走一阵子。 慕容雨却是高调地开了一个“见面”晚会，邀请了本地的所有名流。 没错，又是晚会。 不过，他显然没有打听过周野的风评，不然也不会发个请柬给他。 周野自从大闹了慈善晚会，把一些隐晦的秘密丢到台面上，已经很久没有人请他了。 连带着，其实已经没人想举办所谓的晚会了。 一大堆人聚在一起互相吹嘘，突然有个人站出来指出大家都没穿衣服。 那种尴尬，没人想经历第二遍！ 收到请柬，周野还是挺高兴的，又能混吃混喝了。 只要不像慈善晚会的菜品那么寒酸，自然要去。 原以为慕容雨怎么也该是个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的角色。 没想到是个刚成年的叛逆青年。 见到周野的时候，他鼻孔朝天，要不是身边的人员提醒，都不想跟周野握手。 就这样还是久经商战，百战百胜的商界奇才，还被称为“南慕容”？ 周野看着在台上滔滔不绝地画大饼的慕容雨，甚至怀疑他是故意伪装的。 “慕容雨的母亲在他幼年早亡，他爸也后娶了一位。最难过的那个时候，云峰对他照顾很多，所以他很崇拜云峰。也就连带着对你怨恨！” “我就说他俩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周野扭头一看，发现是宋诗语，他赶紧横向挪了一步，拉开距离。 “你怎么来了？” 宋诗语瞪了他一眼。 “我怎么不能来了？我现在是贵公司旗下的电竞选手，自然是跟着老板来拉赞助的！” 周野顺着她的指点看去，陈二狗连带着那几个熟悉的富二代，都在叔叔伯伯的跟人套近乎！ “你怎么会成为电竞选手？他们也没跟我说过！” “您是大老板，哪能什么事都要您亲自过问？我挺喜欢电竞的，又有竞技的快乐，又不用剧烈运动，我打算长期发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又不用别人负责，所以周野也没说什么。 宋诗语见他沉默，才继续说： “你不用躲我，我对你们上官家再也不感兴趣了。我只是公司的一个普通员工！” “挺好的！” 周野笑了笑。 宋诗语没再说什么，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也去拉赞助去了。 周野则端起一杯酒，找到了王氏父子。 “恭喜啊，王世伯，有慕容家的资金注入，你们公司终于脱胎换骨得道成仙了。” 王刚皱着眉头，心想这都是什么词？ “你这个时候来找我，不怕慕容怀疑？” “就是这个时候他才不会怀疑！我都没吃到肉，自然要来说几句场面话！” 王刚笑了笑。 “这倒也是！” 他又压低了声音。 “慕容做事太霸道了一些，之前强行让其他几家不准接盘，结果他自己吃掉了我的公司！现在那几家很不满！已经有人找到我要合作了！你的计划应该没问题。” “那就最好，不然王世伯跳正跳反的，太累了。不过要小心，别是试探你！” “不会！慕容说到底是过江龙，对本地的名流不了解，本地富商也不怕他，要不然也不会开这么一个见面晚会。” 王刚自动忽视了周野对他的揶揄，主动提供了信息。 正好慕容雨往这边看。 周野端起酒杯，大声说道： “世伯年纪大了，小心不要闪了腰！” 王刚也回应。 “世侄也好好走路，别摔了！” 两人都是笑着说的，让人分不清是互相关心还是互相诅咒！ 都说贪财之人没有立场！ 但周野觉得，那是你给的不够！ 有所求者，反而更好控制！ 相反，无欲无求，靠情感维系的关系，才是薄弱的。 周野知道王氏父子一切向钱看。 但他只要比慕容给的多就够了。 他的计划是把慕容在本地所有的投资，都送给王刚。 周野能做到，是因为那不是他的钱，慷他人之慨。 慕容做不到，因为那是他的钱，他可以让利，却不可能把自己的所有投资白送给别人。 这就是周野和王刚合作的基础。 至于最终计划有没有成功，无所谓！ 战场没在自己家，打烂了也不关他事。 …… 慕容雨自然有王刚对付，周野不过是帮帮场子。 宏大集团各分公司的分润方案也差不多都定了下来。 周野也就轻松了许多。 没事和陈二狗他们打打游戏，追追明星或者去医院看看老头，日子也算不错。 陈放这家伙却带回来一个重磅炸弹。 “这也太狗血了？这不是段誉情节吗？” 原来自从上次去原点公司，见过艾晴和伪装成艾雨的云峰。 周野突然想到，艾雨和上官云峰未免也太像了！ 他回来后又查看了艾雨简历，发现他和云峰的出生年月都一样。 又仔细对比了两人的照片，虽然气质天差地别，但鼻子眼睛就像是双胞胎。 主线这么安排，必须有个合理的解释啊！ 于是，他见陈放闲着没事，就让他去调查一下。 陈放又独自去了艾雨的老家。 通过他的调查得知，艾雨艾晴的父亲叫艾文明，他终身未娶，却有了两个孩子。 好巧不巧，都说他有个初恋情人，两人相爱却没走到一起。 那个女人最后嫁给了富商。 邻居街坊也都见过有个打扮时尚的女人，偶尔会来看他。 陈放就花了点特殊手段，查到这个女人名字叫姜雨晴。 周野连忙又回家翻看了老头的以前的结婚证。 确认没错，上官宏的原配就叫姜雨晴。 因为年代久远，陈放没找到照片，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所以云峰有可能和艾雨是亲兄弟！等等！艾晴也是艾文明亲生的吗？或者是姜雨晴亲生的？” 周野突然想到了这个严重问题。 “哦，艾晴的身世明朗，是艾文明从孤儿院收养的！” 周野松了口气，好在能过审！ “那我到底多了一个哥哥，还是少了一个哥哥？” “这个我就没法确认了。两位当事人都去世了，也没法做基因检测啊！如果是老爷子亲生的，为什么分两地养着？” “其实可以给云峰和老头做次检测。不过等等吧！老头正在恢复中，我怕他直接气死了，我就说不清楚了！” 周野心态现在极为放松。 突然之间，他这个小三之子的身世反而更正常了。 只能说有钱人玩的花呀！ 这件事周野不打算隐瞒，他也没有替人断案的习惯。 谁是谁非，当事人自己也分不清楚。 由他们自己解决！ 周野要做的就是把这件事在合适的时间爆出来。 他现在也好奇，主线怎么走向大结局？ 其实有些话，他也没跟陈放说。 艾晴很大可能知道自己是收养的，那她到底对艾雨是什么情感？ 对云峰又是什么情感？ 气氛突然就狗血起来！ 第111章 商场如战场 陈二狗的付出有了回报。 这时国内最流行的游戏就是一款反恐枪战游戏，简称fs。 为了把游戏赛事引进国内，陈二狗筹备在国内自主举办一场大型比赛。 所以这段时间他非常忙碌。 比赛的目的就是选拔有潜力的电竞选手和战队，也让电竞这个概念在国内生根发芽。 公司给比赛提供了资金支持，获胜的前三战队，将获得百万现金奖励，前100的战队也都有纪念奖励。 而报名要求，只需要成员年满十六周岁，且能组成至少五人的战队，就可以参加。 奖金丰厚，报名条件简单，又是暑假。 宣传一开始，就引爆了整个夏天。 这个时候进入任何一家网吧，都可以看到有人在组队练习，积极备战。 他们自己的电竞公司当然也要选拔队员。 周野也被拉去凑数，参加公司内部的战队选拔。 然而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了，无论现实还是网络，他的枪法一如既往的差。 不过他在专业教练的帮助下练习了一段时间，倒是让他对电竞方面的战术战法有了一些了解。 最终，公司连带着候选人员，选拔了两支队伍，宋诗语也在其中。 因为是全国性比赛，参加初赛选拔的人数太多。 只能在线上举行了前几轮的淘汰赛。 好在这个时候各种开挂软件都比较少，算是比较公平的一种方式了。 而线上比赛选拔出的100支队伍，将会在首都的体育馆进行比赛。 到时候电视转播，网络转播同时进行。 一下子，这个比赛就高端起来了。 所以当100支战队选拔完成，陈二狗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之前他去求爷爷告奶奶搞不来的赞助，都转头回来求他。 fs的游戏官方也终于注意到了这个比赛，表示会给予了一定的支持。 周野和这群富二代因为一时玩笑开起的公司，终于走上了正轨。 …… 相比之下，另一家明星经纪公司让周野有些羞愧！ 没有选拔进战队的人怎么办？ 让这群富二代老老实实上班是没戏的。 所以剩余的这些人都进了另一家经纪公司。 这些家伙，追明星包嫩模都是老手。 让他们自己去演戏，去唱歌，简直是侮辱观众。 这个时候刚好流行选秀节目。 最开始的几届，全国海选，轰动一时，也算是人才辈出。 可越往后越商业化，成功给了这群富二代机会。 经过经纪公司的包装，一个个家财万贯的大少爷，变成了身世凄惨，自强不息的追梦青年。 问题是，还真让他们混了名次回来。 然后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开始自己组织比赛，还请了明星当评委。 演员去当歌手评委，歌手去当演员评委，既不是演员也不是歌手的，两边都混着。 再请一群群演，陪跑比赛，无非是多花点钱。 名义是素人选秀，实际上是资本铺路。 只要立一个人设，总会有人红，而红一个人，公司就赚钱。 周野已经不敢去经纪公司看了，他总觉得是自己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以后娱乐圈发展到天天给观众强行喂屎的时候，自己肯定会遭到反噬！ …… 这俩公司不管怎么样都已经按照各自的模式发展起来了，也不需要周野去操心了。 慕容雨针对周野行动也悄然进行。 其实周野除了监督的分润计划的实施，并没有插手公司的业务经营。 所以当地产公司的施工部门告诉周野，他们的原材料被断供的时候，周野还一脸懵。 联系了王刚才知道，确实是慕容雨搞的鬼。 这算是慕容雨的常用手段了。 拿出大额的支票，丢在上游的建材供应商面前，要求他们给宏大集团的建筑材料涨价。 看上去壕气十足，但实际上他顶多会弥补这些供应商的部分损失。 而失去宏达集团这个大户，长久利益却得不到保障，所以这些供应商也是被逼无奈。 因为他们不敢拒绝慕容家这个庞然大物。 说到底，慕容雨就是氪金的高级玩家，却总是喜欢站普通新手玩家面前耀武扬威，逼迫他们站队。 从某一方面讲，慕容雨确实无往不利，因为慕容家确实势力雄厚。 但这跟他个人实力没什么关系！ 周野越来越讨厌这个人，因为自己在原世界的时候总是被这样的人以势压人。 宏大集团有自己的建材公司，只是存量不多。 所以周野让他们先支撑一段时间。 他一直在等，等到慕容雨真的把整个上游的供应商都裹挟到一起。 然后他拿到证据，报警了。 垄断行业，不正当竞争。 豪门里的人总是不懂法律。 慕容雨作威作福惯了。 也许他慕容家关系网纵横，能把手伸到执法部门那里。 但周野现在也是豪门，上官家在本地的关系网比他强。 周野只要求秉公执法！ 市场监督部门顺利地开始调查慕容雨刚收购的王氏地产。 恶意兼并，垄断市场，偷税漏税，也许慕容雨最终会没事，但这些丑闻也会让他消停一段时间。 而周野提醒王刚可以开始他们的计划了。 有王刚在内部配合，本地那些不爽慕容的富商，早就开始了行动。 他们有意无意地开始吸收王氏地产的资金流。 其实他们这些人的公司之间都有业务往来。 正常来说大家都有默契，收货和付款之间是有时间差的，互相之间也会拆借资金。 利用好了，就可以最高效地使用自己公司有限的资金，办成更多的业务。 可是利用不好，资金链断裂，就会出现危机，比如之前的王刚。 现在这些老家伙就是在利用互相之间的默契，把王氏地产的资金流，回流的时间拖长，然后突然掐断。 慕容雨这家伙又出手阔绰，今天收购一些股份，明天又插手一个公司。 仗着慕容家资金雄厚，从不考虑资金的问题。 这就给了这帮人提供了良好的机会！ 正好趁着慕容雨拉拢上游供应商也占用了不少资金，而调查过程中这些资金都会被冻结。 他们开始一起拖断了王氏地产的资金回流。 慕容雨突然发现自己的公司居然没钱了。 资金全部被占用，回不来。 之前买下的那块地，还一直在等着钱开工呢！ 本来等到这个月整完上官云海才开始施工，结果又惹了官司。 慕容雨没有选择和当地的公司拆借，银行贷款也不用，他选择让家里打钱！ 慕容家怎么能缺钱呢？ 可惜他的选择也在这些老奸巨猾的富商，预料之中。 如果慕容家的资金再次进来，他们就当无事发生，继续分流慕容的资金流。 然后等到资金再次出现缺口，慕容就会发现这就是个无底洞。 除非他不再和本地的公司有生意往来。 或者，他把慕容家整个搬来。 这个计划还是王刚提出的，可以说让周野学到了很多。 解决的方法其实也很简单，减少向外的投资或者破坏对方的联盟就行了。 只是慕容的嚣张跋扈，已经得罪了所有人。 他又是来针对周野的，省不掉花钱。 周野看了一场好戏，却发现自己的便宜老爹丢了。 第112章 转折 周野来到了私人医院，看到了上官宏离开的画面。 是有两个人用轮椅推着他离开的。 这两人先是绑了护工。 被人发现后他们一路推着上官宏往外跑，一路破坏周围的设施阻挡众多医院职工。 就好像在拍电影一样！ 周野看着那两个身影有些眼熟。 正好原点公司总经理，吴杰给他发了信息。 “上官云峰的记忆已经恢复！” 这下就确定了，只是信息来的晚了。 周野转头看向护工，也不怪他。 “我对老头不好吗？” 护工摇摇头，又赶紧点点头。 周野无奈：“我虽然言语上跟他有些冲突，但是他的治疗从来没有耽误过吧？也没让你影响他的康复训练对吧？不好好养病，乱跑什么？” 这次护工肯定地点了头。 吴秘书也来了，皱着眉头说道：“我们派人找？” “直接报警！绑架护工，劫走病人，这是刑事犯罪了吧？一个个还真是为所欲为！” 周野的确有些生气，主要是上官宏一跑，不知道这个结局是不是就快来了。 他在这个世界还没玩够呢！ 转念一想，还有云峰的身世没有揭开，到时候又可以多拖几集。 反正当时选择这个剧本就是图反派戏份少，他到现在都没问过剧情进展到第几集。 …… 警是上午报的，人下午就找到了。 周野也没想到这豪门文世界里，报警这么有效！ 后来一想，大概是他们都不懂法，动不动隐瞒，误会，然后人为地制造矛盾。 反而警方的力量一直被闲置着。 好不容易来个案子，自然效率极高！ 带走上官宏的那两人也抓住了。 就是艾晴和上官云峰。 原来上次见过周野后，云峰的记忆一直在恢复。 终于在某一天想起自己的身份。 他看到弟弟云海在掌控了公司，就觉得不可思议，绝对有内情。 然后和艾晴一路调查，找到了私人医院。 上官云峰觉得一定是弟弟软禁了父亲，才掌控了公司，所以想偷偷把上官宏带走。 周野忍不住给二人鼓掌，并恭喜他们喜提行政拘留15天。 就算上官宏给他们求了情，但是他们绑了护工，对医院造成了重大的破坏也是事实。 明明可以好好沟通的事情，只要他们问一句就会知道，周野从来没有禁止过任何人去看上官宏。 却非要搞成偷偷摸摸的样子，也是咎由自取！ “云海，你收手吧！公司不是你闹着玩的地方！” 看着上官云峰关在铁门里还在自以为他是对的，云海做的就是错的。 周野无语到忍不住笑了。 “你去公司看了吗？你怎么知道我是闹着玩呢？老头病了！你失踪了！你告诉我，公司我不管谁管？” “你自幼就不听管教，什么都做不好！公司的事情你从没做过，你哪会管公司？我听说你一进公司强迫各公司实施你的政策，反对你的，都被你排挤了！” “我没做过公司的事，是因为老头不让我插手，不代表我不会！还有，我就排挤过一个人，你舅舅！所以这是私怨，你不要夹杂在公事里。最后，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再来说教吧！” 周野指了指和上官云峰一起关着的艾晴。 “你有没有问过她，什么时候知道你的身份的？为什么要隐瞒你？还有，她哥哥为什么和你长得那么像？真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艾晴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云峰的表情却冷静许多，显然早知道了一些事，只是还没时间讲清楚。 周野呵呵一笑，留着他们自己去梳理这份纠缠。 他又回到了医院。 上官宏被这一折腾居然说话利索了一些。 “你这个……” “畜生嘛！” 周野叹了口气，找了个座位坐下。 “自从我到了你家，你就一直看不上我！从小到大，云峰做什么都是对的，云海做什么都是错的！包括云峰也这么认为！因为你从来没把我当做儿子，你只当我是你的人生污点！云海有今天的悲剧，你要负很大一份责任！” 这段话周野代入了云海，很认真地在说。 可上官宏扭头看向一边，不当回事！ 周野无奈地小声说道：“没法子，帮不了你啊！云海！” 然后他眼睛一眯，笑起来。 “可是你有没想过，你最疼爱的大儿子，却不是你亲生的？” 关系到自己的帽子颜色，上官宏终于被触动，瞪大了眼睛看过来。 “你这个王八蛋胡说什么？” “你这个老王八，自己慢慢看！” 周野把陈放的调查报告丢在了他的病床上。 上官宏看得胸口开始剧烈起伏，他的眼角竟然闪着泪花。 “这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跟云峰做个亲子鉴定就行了！说来好笑，我听孟女士说，我当时进上官家时，你第一件事，就是带我去做了亲子鉴定。你跟云峰没做过？也是，你那么喜欢云峰，又怎么会怀疑？现在我这个一直惹你讨厌的人，突然可能是唯一的亲人！你怎么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上官宏的眼泪彻底掉落。 周野不会同情他，因为他是一切矛盾的根源！ “你去找，找云峰！我要跟他做鉴定！” 周野勾起嘴角笑道：“我为什么去啊？” 上官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如果云峰真的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肯定不会把家产留给他！到时候你还不是最大受益人？” “你错了！” 周野笑得更开心！ “如果云峰是你的亲儿子，我自然要争这份家产，我为的是给上官云海出口气！如果云峰不是你的亲儿子，那这份家产我也不要！我要让你知道你原来有一个儿子，但是你失去了他！你就算有百亿家产也永远是个孤独的人！” “你，你……” “畜生？” 上官宏终究是骂不出来了。 他必须适应上官云海是他唯一的儿子这种可能。 “你既然已经恢复差不多了，那我就走了！市值几百亿的集团公司，我到底是没本事搬走，所以我也不过是大闹一回天宫。玩够了，也就回花果山去了。” 这狗血的剧情让他们自己去梳理吧！ 足以撑起好多集的主线剧情了。 周野打算去港岛了。 主要是他这个角色，自带一个雷。 云峰一旦恢复记忆，随时会爆炸。 那就是一开始，云海把云峰从悬崖丢了下去。 这事儿一定会成为主角最后致胜的关键。 周野虽然也暗中查了当时没有留下证据，但主角光环，大家都懂，没有也会有的。 天命如此，他也没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所以他退一步，在局外等着上官宏的家庭伦理，上官云峰的爱恨情仇分辨清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 另一方面，陈二狗组织的战队获得了好的成绩。 周野约了他们一起庆祝，算是暂时告别。 第113章 慕容雨的恶意 宏大集团在市郊的温泉度假山庄。 一群富二代开心地庆祝自己的假期。 其实他们家里都不缺物质条件，想要假期每天都有。 只是最近几个月的荣誉是靠他们自己的努力赢来的。 这份不一样的心情，让今晚的气氛异常热烈。 周野和陈二狗泳池边上喝着酒，聊着一些公司规划。 “电竞公司已经走上正轨了。咱们的经纪公司还差点，虽然捧了几个人，但是他们都没有什么作品，我怕长久不了。” “那你想怎么办？” 周野对于娱乐圈也没什么了解，只是从吃瓜群众的角度给公司做了规划。 陈二狗比他强点，至少陈二狗和女明星约会过！ “我一个朋友给我一个建议，让我们公司的艺人去一些剧组多跑跑龙套。不求赚钱，甚至我们可以投点资金进去，为的就是给我们公司的这些艺人一些露脸的机会！如果有导演能给多加点戏，就最好了！” “他们几个都不会演戏，进剧组不是拉后腿吗？” “老周，这就是你不懂了，剧组也需要我们给他们制造一些噱头的。咱们公司这些艺人，不管怎么说，都是选秀出来的，自带流量。到了他们剧组只露个脸，加几句台词，能影响什么？有些剧组剧情本来就不行，巴不得全用这种流量艺人呢！这样别人只会骂演员演技不好，不会骂他们导演不行，编剧不行！” 周野揉揉脑袋，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想起了原世界的恶心事，有些想吐。 “随你吧，我都说了具体事务我不管！我马上去港岛了，你帮盯着我家里！” “去港岛？干嘛？” “那边不是投了个公司吗？去看看，也躲一下家里的麻烦。提醒一句，未来上官家要上演爱情伦理剧，别忘了把细节告诉我！” “有大瓜呀！” 见周野没有往下说，陈二狗自顾自又说起了刚才的话题。 “我跟你说我已经安排好一个剧组了，那个着名导演，在拍一个《太监传奇》，我打算带他们几个进组看看！” “演太监？” 周野像是被触动了神经，刚想和二狗细聊。 突然注意到楼上有个东西坠落。 他眼疾手快，推了二狗一把。 两人分散躲避。 “轰隆”一声。 二楼走廊外面华丽的玻璃灯坠落在他俩原来的位置， 玻璃碎片爆炸开来，落得满地都是。 “有人！” 二狗随手丢出手中的酒杯，正中二楼那人的肩膀。 这几个月虽然忙着公司的事情，但暗器的手法练习他从没停过。 正准备跟周野炫耀一下。 发现周野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二楼，截住了那人的去路。 周野抬腿一脚，踢向对方的脑袋。 这人穿了一身服务员的制服，面露凶狠，脖子处还露着大片的纹身。 看到眼前一脚，他迅速架起右臂，挡住自己的脑袋，减少伤害。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周野这一脚的威力。 上官云海这具身体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已经强壮的了不少，可以发挥周野足够的实力了。 这一脚，让纹身男的右臂产生了剧烈的疼痛，巨大的力量，让他的身体向一边倒去。 好在旁边有墙，他左脚往墙上蹬了一下，才稳住身形。 一道拳影又向着他的面门冲了过来。 条件反射地用双臂去挡。 只是右臂已经伤了，动作有些迟缓。 周野改拳为肘，猛地肘击对方受伤的右臂。 “啊！” 纹身男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又后退几步。 还没稳住身体，他那条受伤的右臂又被周野抓住。 周野反向一拽一拧，直接把他按在了旁边的墙上。 纹身男还想反抗，又被周野踹伤了膝盖，跪倒在地。 …… 警方最后带走了纹身男。 第二天，周野就收到了警方的回复。 原来是慕容雨的手下买凶伤人。 这下好了，他前面垄断市场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 又来了买凶伤人。 真的是无法无天。 “我没有让他杀你，你可以看警方的口供，我只是想让你住几天院！” 周野在王氏地产见到了慕容雨。 因为他那位手下把事情揽在了身上，慕容雨倒是没有受到波及。 “所以呢？” “大家都是世家，随便玩玩，留点面子！你只要撤销控诉，我们可以谈谈！” “你有没有搞清楚？现在是刑事案件，不是我说撤就撤的。再说，我凭什么撤？你们平时都这么办事的吗？明明只是商业纠纷，闹最后就开始动用非常手段？” “那只能他倒霉了，我会多给他安家费的！” “你到底图什么？为了上官云峰做到这个地步？” “一开始是为了帮助云峰，作为朋友，我不希望在他失踪的这段时间，你能掌控宏大集团！后来，就是单纯讨厌你！” “请问，我哪里得罪你了？慕容少爷？” 突然，慕容雨身体前倾，面露凶狠。 “你不要装不知道！宋诗语明明是云峰的未婚妻，你是云峰的弟弟，却勾引未来嫂子！” “我靠！” 周野受不了，怎么狗血剧情又跑到了自己身上。 “我跟宋诗语……” 他刚想解释，突然又觉得奇怪！ “不对！上官云峰已经和宋诗语解除婚约了，是宋部长亲口说的。云峰自己也有了新女朋友了！你替谁着急呢？” 慕容雨瞬间脸红，却继续龇着牙。 “反正你和她不可能。” 周野笑了，他都忘了，慕容雨这家伙还处在有了喜欢的人，根本藏不住的年纪。 不过，周野也没有义务教他。 考虑到这家伙心黑手黑，必须给他一个教训。 “我们俩如果不可能，你跟她就更不可能了。宋诗语不会喜欢你这种小屁孩！我忘了告诉你，宋部长有意把两家的婚约，重新定到我和诗语身上！”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很快你就会知道，上官家的唯一继承人是我！和宋诗语结婚的也是我！怎么办？你最崇拜的男人被我打败了，你最喜欢的女人喜欢我！” “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你尽管来，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残忍！” 周野的大拇指在慕容雨的办公桌上按了一下，桌子上就出现了一道裂痕。 …… 周野没有再管慕容雨的事情。 因为他已经提前收到消息，慕容家不打算再投入资金过来。 他们家虽然有钱，但每一笔资金都有他的用处。 没理由因为一个孩子的玩闹，就真的调动所有力量。 慕容雨也会很快被带回家，他的家长对他最近的所作所为很不满意。 周野很无情地把慕容雨的那点小心思，告诉了宋诗语。 然后宋诗语，在慕容雨来找她告白的时候，狠狠地拒绝了他。 听说慕容雨是哭着走的。 周野觉得狠狠地出了口恶气。 可是，再遇到宋诗语，周野明显感觉到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善。 他明白自己也被慕容雨给出卖了。 趁着云峰还没放出来，周野赶紧去了港岛！ 第114章 谁动了剧情 港岛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 作为在港岛居住过几年的人，周野是听得懂粤语的，只是不会说。 所以出租车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和老婆讨论买哪只股票的时候，周野听得明明白白。 他不由皱起眉头。 港岛的股市比他上次离开时，更加夸张。 出租车司机都要贷款去买股票了。 原世界的经验告诉他，这是不正常的。 周野印象中七几年时港岛已经遭遇过大的股市危机，其他年代不知道，而且平行世界也和原世界是有不同的。 所以他也没有判断的依据，只是感觉不好。 很快周野来到孟女士的家。 孟女士住在一个普通的公寓楼里，一开门满脸惊喜。 “哎呀，儿子，你终于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派车去接你！” 孟女士很快接过周野的行李。 周野看了看屋里的情况，这种公寓都不大，不过孟女士布置的很温馨。 “怎么这么小？不是给你钱了吗？三个亿不够你花的？” “唉，港岛的房子贵，我自己住，要么大干嘛？你给的钱全投进公司啦！” 其实周野之前在港岛住的房子更小，只是他知道孟女士富贵惯了，没想到这次这么拮据。 看到儿子没有像以前那样给她脸色看。 孟女士很高兴。 “你放心，公司我给你看得可好了。我请的都是专业人才，现在港股正是好的时候，公司成立才几个月，都已经赚了差不多一个亿了！” 周野点点头，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本来这公司就是给孟女士养老用的，公司注册时也都是用的孟女士的名字。 投资用的钱是贷款来的，周野是想着自己要回去这个角色就会死，死了就不用还了。 这也是他又发现的一个穿越的福利！ 反正要死，思路打开，很多事就有了解决办法。 …… 放下行李，孟女士又带着周野香港有名的茶楼，去吃茶点。 周野比孟女士更熟悉这里，只是看她胃口不错，显然也很适应港岛的生活。 吃着馋了很久的点心，周野不忘给孟女士八卦一下上官家最近的绯闻。 他以为孟女士会开心。 “你爸算是罪有应得，当然，我也不是无辜的。” 孟女士眼角有些湿润。 “我当时确实是奔着找个有钱人的心思去谈的恋爱，结果就遇到了上官宏。他说他已经离了婚，我哪里知道那么复杂！后来有了你，结果人家两口子又和好了。我就不服气啊！凭什么她的儿子能继承家产，我的儿子就要在外面受苦！所以我就把你丢在了他们家。” 孟女士看了一眼周野，有些心疼。 “妈妈知道对不起你！我也没想到，你爸那么狠心，对你那么不公平！所以我更要帮你拿下他的家产。我要把上官家所有的东西都夺过来给你！只是没想到上官云峰的命这么大！从悬崖上掉下去，居然没有死！” 周野立即警觉。 “你说什么？” 周野仔细回忆，当时是晚上，车上只有上官云峰和云海两人。 他俩一直争吵，然后，坐在副驾的云海突然发疯地争夺方向盘。 车子撞到了架在悬崖上的桥柱。 云海先清醒过来，把云峰从主驾驶拖出来，推下了悬崖！ “你做了什么？” 孟女士想了想，觉得没必要隐瞒。 “我其实当晚一直跟着你们的车。你输了那么多钱，我怕云峰不肯轻易放过你！就想在后面保护你！然后就看到你们出了车祸。我一狠心，就把他推下了悬崖！” “你说什么？明明是我把云峰推下去的！” 孟女士也一脸诧异。 “怎么会？你当时都晕倒了！” 周野瞬间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混乱。 “我去趟卫生间！” 他迅速站起来，离开了人多的地方。 …… “小机，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接收到的记忆和孟秀说的不一样？我记得是云海把云峰推下的悬崖！” “嗯，角色的记忆出错？这概率很小啊！剧本里写的也是云海推下去的！” “那就是孟秀说谎？为什么？想替云海顶罪？可云海自己做的事又不会忘！怎么会因为她几句话就信了？” “我看她的样子不像说谎！” “那是她的记忆出错了？” “这种事，记错的可能性也不大。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用时间道具改变了孟秀的命运，现在的实际情况确实是她推的云峰。” “也不对吧！那样根据因果倒逆，我没有推云峰，那我之前的记忆应该会被篡改，产生新的记忆，一个更清晰的我没杀云峰的记忆！” “那你现在再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形！” 小机一提醒，周野就开始回忆，他愣住了。 他的脑子里莫名多了一份记忆。 云海躺在地上，看到孟秀费力地把云峰拖到悬崖边上，然后推了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我的记忆出现两份！” “有时候是这样的，会出现延迟，一被人提醒，才会发现记忆出错！” “那就是有人改变了剧情？这是可以的吗？” “临时改剧情当然不容易，但编剧本人，或者强大的时间道具是可以改变的。哦，主线大结局不行，改主线结局会遭反噬的。” “为什么要改孟秀的命运？” “一个人的命运改变从来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你的命运也被她改变了，不是吗？也许到了结局，才会知道那人的目的！” 小机也给不出确切的答案。 周野只能继续下去，看看结局的变化。 他又和孟秀聊了很多细节。 发现她确实没有说谎。 她甚至说出来，那天上官云峰穿的衣服。 “你没留下什么证据吧？” “没有，就算有也不怕，只要你能开心，妈妈坐牢也无所谓！” 周野无奈，用云海的语气说道： “你神经，谁让这么做的！你去坐牢了，我能开心？” 孟秀开心地笑了，像是听到了世上最美的情话。 “放心，没事的，他拿不出证据的。”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又转了回来。 “只要证明了云峰不是你爸亲生的，他将再也不是你的对手，那上官家将来还是你来继承，妈妈也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就怕他的主角光环！” “什么？” “没事！” 周野也后来才想到的，如果主角上官云峰都不是上官宏亲生的，那后面剧情怎么拍啊？ 上官宏幡然醒悟，知道自己前半生作恶太多，选择了原谅，然后大团圆，包饺子？ 想到这里，他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周野盯着孟女士的眼睛，有些不好说。 “那个，我还有个问题，额，我总该是上官宏亲生的吧？” 孟女士横了他一眼。 “说什么呢？你进上官家的时候不是已经和你爸做过基因鉴定的吗？” “哦，对，我不是怕您在上面做手脚吗？” 第115章 主线进展 因为某个人使用时间道具改变了剧情，杀云峰的人从云海变成了孟女士。 周野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只能先放一放。 他先在港岛视察了孟女士开办的证券投资公司。 周野跟那些操盘手讨论了一下最近的股市行情，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心。 但是这些操盘手都有丰富的专业知识，现在也都在给公司赚钱，所以很礼貌地给了周野一堆报表。 告诉他，港股最近的疯涨是港岛回归之后的经济稳定带来的成果。 现在正是红利期，机不可失。 只是周野看不懂报表，他们的话周野也不信。 原世界的经验，周野对股市抱有极大的不信任，认为不可能只赚不赔，任何上涨都带着陷阱。 大家都赚钱，那就证明一定会有人为此买单！ 不过，既然大家都不着急，周野也就再等等。 在港岛享受了一个多月的轻松生活。 周野才联系家里的人。 这个时候手机视频还没普及。 周野坐在电脑跟前和陈二狗聊了半天。 陈二狗很激动啊！消息已经炸开了锅！ 谁也没想到啊，圈子里最耀眼的富二代，上官云峰，居然不是亲生的。 周野却暗叹，看来真要走互相原谅，大团圆的结局了。 具体内情，陈二狗是不知道的。 只知道上官云峰被释放后，就和上官宏做了基因检测。 然后上官云峰没有回到宏大集团去上班。 而是和艾晴一起去了隔壁市的原点公司，继续开发他们那个枪战游戏。 但，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陈二狗又跟周野汇报了，他们自己开办的两家公司的情况。 游戏战队最终没有拿到冠军，只拿了季军。 不过也让公司那群富二代高兴了很久，因为这是纯靠个人实力拿到的荣誉。 而且明年，官方的游戏比赛也将在国内举办。 可以说他们靠着一己之力，在国内正式开启了游戏竞技这条赛道。 周野也与有荣焉，可是后期的经营他就彻底不懂了，只能交给二狗他们自己去做了。 而他们的经纪公司也有了好消息。 《绝世太监》这个剧组，成功接纳了他们公司的几个艺人，并安排了几个小角色。 周野一看他们要演太监，那可就有的说了。 特意把那几个进娱乐圈的家伙叫过来，隔着屏幕给他们指导。 “太监，不一定都是阴柔的，各有各的性格，和身体残疾有关，也不完全相关。比如有的太监，性格就比较阳光，没事儿练练武，也可以练出大块头啊！金刚大太监，是不是与众不同？你不需要很多台词，往那一站，人家就能记住你！还有些就比较复杂，表面的阴险只是他长期被迫害产生的伪装，内心的情谊比谁都重，这种你也不需要很多台词，一个眼神，那种复杂，就出来了。还有啊，外强中干型的，随波逐流型的，温柔暖心型的等等等等。总之，太监也是人，不要千篇一律，都演成一个模样！尤其你们几个，互相区分一下，让观众一下子就能记住。” 对面的几个人，虽然不明白周野为什么这么熟悉太监，但该记的笔记也都记了。 他们也都是第一次演戏，还对进剧组有着敬畏之心，也都想好好去演。 至于以后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而周野之所以这么上心，是因为《绝世太监》就是讲了魏有福的故事。 虽然中间的故事经过历史的演变，已经面目全非，但他还是不希望这个人物被糟践了。 …… 和陈二狗聊过后。 周野又打电话问了吴秘书。 吴秘书对于上官家的内情更清楚一些，他也没有隐瞒。 上官云峰确实不是亲生的。 根据上官宏酒后，自己推测的故事概括。 大概就是当年他和姜雨晴结婚后，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时光。 可是上官宏是个富二代，浪荡惯了，没多久就开始继续沾花惹草。 姜雨晴和他吵了一架，之后就离开了将近一个月。 后来上官宏百般去求，才挽回了姜雨晴，把她接了回来。 也是那之后没多久，姜雨晴就怀了孩子。 上官宏那会儿又开始经常出去鬼混。 姜雨晴怀孕几个月，他居然不知道怀的是双胞胎。 两人又因为各种事情吵了起来。 姜雨晴就回了老家，生下了上官云峰和艾雨两兄弟。 上官宏始终不知道，云峰还有个孪生的弟弟。 因为那个时候，上官宏又以离婚人士的身份和孟秀在一起了。 孟秀也在那时怀了上官云海。 姜雨晴抱着孩子回来的时候，上官宏才和孟秀分手，回归家庭。 上官云峰五岁的时候，姜雨晴自杀了。 上官宏以为是因为自己和孟秀一直藕断丝连，才造成的恶果。 也不知道怎么就良心觉醒了，把孟秀和云海彻底抛弃，要给上官云峰做个好父亲。 可是，直到现在上官宏明白了缘由。 姜雨晴的死，根本不是为了他。 而是上官云峰的亲生父亲，艾文明死了，姜雨晴是为了情人殉情而死。 真是可歌可泣的爱情！ 如果不伤害那么多人，就好了！ 上官宏这些年为了姜雨晴的死，偏向云峰，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云海，极为苛刻。 他以为自己是深情的，谁知道是个傻逼！ 当然这件事的根源，他也有逃脱不了的责任，谁让他四处留情。 可是，他是真的痛啊！从来没被爱过的痛！ 本来身体就没有恢复，这一次刺激，上官宏彻底没法出院了。 盘点一下这些事的受害者。 云峰和他的孪生兄弟艾雨也算因为父母的爱情，受够了折磨。 特别是艾雨，在父亲死后还要独自抚养妹妹艾晴，吃尽苦头。 而他的亲生母亲姜雨晴就没考虑过他们，直接以死证明她的爱情去了！ 云峰的确享受了顶级富二代的童年，但母亲根本不考虑自己，现在父亲也不是父亲了。 所以他才选择离开，他已经没法面对这一切了。 最无辜的就是孟秀和云海，无缘无故成了小三和私生子。 成了上官宏用来弥补自己良心的道具。 就好像他们母子过得越不好，就代表上官宏越悔改，越有良心！ 周野为了上官云海感到惋惜，惋惜他看不到这精彩的故事。 剧情发展到这，周野已经猜到结局了。 这种豪门剧，血统的纯正很重要，有一股老封建的味道。 现在居然把主角的身份搞没了。 那不用说，后面肯定是主角不靠身份，自强不息，又得到了豪门养父的认可和原谅。 最终回归顶峰的故事。 而这期间，女主不离不弃，正好洗白了她当初隐瞒主角豪门身份的私心。 证明她不是为了主角的财富，纯粹是为了自己哥哥的梦想。 现在爱主角也是爱的真诚！ 只是自己这个反派似乎没事做了，只需等结局就行。 上官云峰到现在没有提过车祸的事情。 那周野就只需要等待，等到最后云峰肯定会原谅自己，用爱感化自己。 第116章 拍卖会鸡缸杯 港岛作为自由港，很多在内地禁止买卖的珍贵物品，都会在这里完成交易。 周野在最近也迷上了拍卖会。 他现在不用走主线剧情，所以可以随便玩。 刚开始也只是想多看看以前的老物件。 毕竟从第一个剧本过后，他就没有再接触过高品质的艺术品。 就是上官家的别墅里也尽挂一些外国油画，他欣赏不了。 参加过几场拍卖会后，周野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关于自己能带回去的物质奖励，也就是自己将来的陪葬品。 虽然黄金，劳力士这些东西都是硬通货，在自己的原世界也可以换钱。 但带回去多了，出手就很麻烦。 到时候家里藏了一屋子的黄金，再弄个劳力士展柜柜，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所以周野想着，干脆一次性来个大的，带个绝世的佳品回去。 艺术品也是各世界共通的，除了个别世界审美长歪了，中华文明的瓷器，都是难得的好东西。 而古董这东西本来也没个总数，偶尔冒出来一个，人们也不会觉得奇怪。 这样周野就可以一次性捞个大钱，彻底实现财富自由。 …… 说干就干，趁着现在有钱，周野把目光瞄向了拍卖会里的一个鸡缸杯。 这东西，周野在宫里见过。 是皇帝为了讨好万贵妃特意烧制的。 本来就不多，后来万贵妃死后，皇帝砸了不少，到现在存量就更少了。 后世各朝各代都有仿制，但都比不上原版的价值。 拍卖会在港岛的湾仔会展中心举行。 场面是挺大的，参加拍卖的买家也有上百人。 不过举行这次拍卖会的拍卖行没有什么名气。 其实即使是有名的拍卖行也会出现拍出赝品的情况。 只是有名的拍卖行不会刻意卖假，偶尔的走眼不影响他们的声誉。 而港岛拍卖行遍地都是，其中鱼龙混杂，有些就专门真假掺半，做局害人。 所以真正参加拍卖会还是要看个人眼力。 周野提前到了现场，拿了牌子，先去了展厅看看这次的拍品。 第一个看的，当然是心心念念的成化斗彩鸡缸杯。 拍品全部被放置在罩了玻璃罩的展台上。 买家可以透过玻璃观察鉴赏。 如果想上手，就比较麻烦。 需要叫服务人员过来，在安保人员的看护下，才能打开玻璃罩。 然后戴了手套才能摸到实物。 周野其实也没有什么系统的鉴赏能力，只是见过的多了，又日常用过一些，就能品出个一二三了。 所以他隔着玻璃罩看了半天，没有看出那只杯子是真的还是仿制。 正准备叫服务人员过来，打开玻璃罩。 旁边一个戴眼镜，秃脑门的大爷就喊了起来。 “丫来把玻璃罩打开，让爷们看看啊！” 这人一嘴的京片子，就立即显得他专业了许多。 他这一咋呼，周围的买家也都围了过来。 毕竟这只杯子，如果是真的，应该是今天最贵的一个拍品了。 拍卖行穿着西装的服务人员，戴着白手套走了过来。 等到四个身材魁梧的保安也过来，围成一个圈，把看热闹的人隔离开来。 服务人员才一步一步打开玻璃罩。 疑似来自首都的那位大爷，早就戴了手套，又拿了一个便携的放大镜。 把鸡缸杯拿在手上，仔细地观察了大概五六分钟。 周围的人都不敢大声说话，怕一不小心再碎了一件国宝。 这位大爷眼睛从放大镜挪开，才露出了一丝嘲笑。 他这一笑，大家都明白了，这东西是假的。 然后大爷什么也没说，把杯子又放了回去。 服务人员也没有评价大爷的行为，正准备把玻璃罩盖回去锁上。 周野开口了。 “能让我看看吗？” 服务人员见周野带了号牌，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先生请！” 那大爷自觉地退到一边，临走说了一句。 “小伙子，好好看，别走了眼！” 这提示就更明显了。 可周野还是想自己看看。 他点头，算是谢过了大爷的指点。 然后，周野也戴了白手套，拿起来那个鸡缸杯。 他没有放大镜，只是把杯子在手上转了转。 杯子上的画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只是杯沿在他手指上滑动时的感觉不对。 虽然手工的杯子比不上机器产的平整。 但也不至于戴着手套，都能感觉得杯沿的起伏。 这是不对的，这种就算当时烧出来，也会砸掉，不会落到皇帝手上。 有个豌豆公主的故事，讲述了一名真正的公主，皮肤应该非常娇弱。 虽然有些夸张，但是皇帝和这位公主差不多。 进贡给他的东西，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纰漏。 周野本以为大爷看走眼，自己能装一把，走走主角的路线。 没想到，还是要低调啊！ 周野把杯子轻轻放下，板着脸，也没说什么。 其他人见两个人的反应都有点不对，也就没人再上前看。 服务人员见状，一步一步把玻璃罩关上锁好。 才说道：“拍卖行有专业的鉴定师，不要被其他人误导！大家可以多看看，多研究！” 这话说的充满了自信，又让周围的人陷入了纠结。 …… 周野反正彻底放弃了这个杯子，又转向其他。 最终他又看上了唐伯虎的一幅《明皇夜宴图》。 这个世界的唐伯虎和他原世界的那个唐伯虎一样仕途曲折，但才华横溢，诗画双绝。 唯一好的一点，宁王疑似被扮演者魂穿，竟然提前招揽了王阳明这座大神，造反成功。 连带着唐伯虎在晚年也受到了礼遇。 他这幅《明皇夜宴图》就是晚年参加宫宴，为皇帝所画，并一直收藏在宫中。 周野验了纸张，笔墨，都没问题。 他是学书法的，对字画多少有点鉴赏力，当年也观摩过不少名人字画！ 最重要的是这幅画有司礼监宝库印记，证明确实是宫中藏品。 不像清朝某位皇帝在名画上乱盖章，司礼监的宝库印记都是印在卷轴封口处。 经常打开画，这印记就会慢慢磨掉。 周野很仔细看，才找到了那印记细小的一点残留。 如果后世造假能连这点细节都造出来，他也认了。 所以对于这幅画，周野很有信心。 拍卖会准时开始。 有点出乎意料地是，那个鸡缸杯居然在中场就开始拍卖。 正常来说，越大价值的东西，越往后放。 不会一下子在前面就掏空买家的钱包。 鸡缸杯起拍两百万。 刚开始只有少数几个人跟拍。 慢慢到了五百万的时候，竞争突然就激烈起来。 周野听到节奏快了，抬头一看。 那位操着首都口音的大爷，居然也开始参与竞拍。 这就不对了！ 他刚刚明明认为这个杯子是赝品，却又参与竞拍。 这反差的操作，让很多人大呼上当了。 马上跟他抢拍的人就多了起来。 周野仔细一琢磨，才明白过来。 第117章 绝症 这大爷是拍卖行请的托！ 先明确地告诉大家，这东西是假的。 你说一个东西是真的，很多人会质疑，会千方百计地去验证。 但你说这个东西是假的，很多人就会随波逐流跟你一块质疑。 可当大爷参与拍卖的时候，大家又会怀疑。 是假的，这人怎么还去拍？ 之前是他故意下套，减少对手？ 一定是真的！ 这个时候他们脑子发热，已经忘记了自己没有亲手验证过。 当他们自以为识破了对方的骗局，只想着不要让骗子占了便宜的时候。 才是真正上当的时候。 实际上，这个杯子确实是假的，周野很确定。 如果没有大爷这一番操作，大家都会去亲手去验，难免会有其他高人看出来。 可他一搅和，事情就顺利很多。 现在，鸡缸杯迅速被抬到了一千五百万。 周野想着也差不多了，价太高，能买得起的就少了。 果然，那大爷长叹一声，放弃了。 周野是真想给他鼓掌，这演技绝了！ 又过了几场！ 唐伯虎的那幅画也开始竞拍了。 这种名画就不存在捡漏的可能，大家全凭财力。 这幅画起拍价就是两千万，反而比鸡缸杯更贵。 而且竞争者众多，价格一路飞涨。 周野也是下了决心，就算花光了这边的所有钱，也要拿下。 最终他花了1.2亿拍下了这幅画。 他其实心里也有些发虚，这画带回去，要是卖不了钱，他能把自己的大腿拍断！ 拍卖结束，做交割的时候，又出了意外。 那个拍下鸡缸杯的买家，似乎察觉到了问题。 请了专家再次详细检查了一遍。 专家一会点头，一会儿摇头。 最终也拿不定主意。 拍卖行的人解释道：“我们的拍品都是经过我们专业人员鉴定过的，给您开了证书。当然这是您和卖家之间的交易，如果您有怀疑，可以取消交易，但是手续费我们照收，您还要赔偿百分之三十的违约金给卖家！” 周野没有继续看他们的纠结，而是又认真地检查了自己拍下的画，防止有猫腻！ …… 1.2亿不是小数目，周野让公司套现了一部分股票才解决了问题。 然而这件事给了他灵感。 周野调查发现港岛最近的拍卖行异常活跃，特别是频繁刷新历史最高拍卖价格。 结合之前他对股市的担忧，这次更确信了港股要崩。 最直接的证明就是小散户借钱炒股，而富豪们的钱却流入了古玩市场。 这次他不准备再等了，让公司把所有的股票都抛掉，然后做空港股指数。 公司里专业的操盘手都很不理解。 但周野还是决定一空到底！ 他没有过多解释。 公司还剩大约2.5亿的资金，留下五千万作为这些员工的保障，剩余的资金全部投入做空账户。 有了这五千万的保障，员工们也不说什么了。 富二代大傻子要亏钱，就让他亏吧！ 周野本着这里的钱不是自己的原则，决定赌把大的。 如果赔光了，大不了不要脸了，回去继承家业，一样能给孟女士养老。 如果大赚，钱就不说了，自然是成就感爆棚！ 具体操作有专业的人士去做，周野只是在这件事上连续用了几个运气卡。 尽管小机提醒他，运气卡这种基础道具，在这种全球范围的市场上没有效果。 但他还是用了，为的就是心安。 果然运气卡没有效果，港股继续疯狂上涨。 周野走在大街上，随意往那一站，就能听到有人在讨论有只股票又涨了多少多少。 就连内地也收到消息，陈二狗打电话过来问有没有港股推荐，想要投资一点。 然而过了一个星期，周一港股开盘。 突然，那条曲线像是站在悬崖上被枪打中，一头栽了下去。 交易所里哀鸿遍野，周野的证券投资公司里，寂静无声。 直到闭市，当天港股下跌超1000点。 公司里才瞬间爆发了欢呼声。 事情还没结束，之后的两个月港股持续下跌。 周野的公司通过反复做空，杠杆加倍，短短两个月赚了近十亿。 有人身价暴涨，就有人上天台。 港股彻底陷入低迷，人们把转折的那一天，称为“黑色星期一”！ …… 家里也频繁有消息传过来。 上官宏虽然已经重新管理公司，但是身体不好，还在住院观察。 所以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由吴秘书来代做。 而吴秘书，总是打电话来找周野请示。 刚开始周野还以为是吴秘书感恩自己给他涨工资，所以习惯性要抱自己大腿。 后来琢磨出味儿了。 是上官宏安排的。 看样子上官宏是打算把公司交给周野管理了。 只是面子上不好说，才让吴秘书直接向周野报告。 周野才不会管上官宏的情绪！ 没有明确的说法，自己就是在打白工！ 赚再多，到时候，上官宏一句话，公司又交给主角上官云海了，自己也没处说理。 所以周野和吴秘书挑明了，不再管公司了。 不过他也了解到，他之前的分润计划被保留了。 听说，上官宏原本是想撤销这个计划的。 结果发现公司的业绩在飞速增长，虽然上官家赚得少了，但是公司赚得多了。 他一犹豫，这事儿闹到了官方。 还是宋诗语的父亲，宋部长亲自去医院看望了上官宏，并给他颁发了“国民企业家”的荣誉称号！ 这件事上了中央新闻，鼓励所有企业向宏大集团学习，合法合情合理地保障员工待遇。 上官宏骑虎难下，最终认下了这个计划，并写进公司制度。 这算是唯一让周野成就感爆棚的事情。 原点公司的总经理吴杰也打来电话，说他快疯了！ 作为对女主痴情的男配，他要天天看着男女主在他的面前来回拉扯。 一会儿爱得死去活来，一会儿又闹得鸡飞狗跳。 周野只能安慰他，他会遇到更好的！ 事实上，如果给男配安排对象，最好的选择是女配。 可宋诗语，吴杰恐怕是没戏了。 …… 这天，周野还在考虑晚上去哪打边炉的时候。 豪门剧三要素，车祸，失忆与癌症。 癌症终于来了！ 吴秘书打来电话，上官宏确诊肺癌，已经到了晚期。 站在自己的角度，周野和上官宏没有恩怨，但他必须替上官云海考虑，没法轻易说出原谅。 所以他把决定权交给了孟女士。 孟女士知道消息后轻叹一句。 “去看看吧！” 这些日子周野陪着她在港岛过着平常的日子。 虽然做不到像其他母子一样亲昵。 但孟女士已经很满意了，她不止一次地叩问自己的内心。 当初如果不把云海送到上官家，而是留在自己身边，母子俩自己生活，该是什么样？ 她也问过周野。 周野没有回答，只是心里知道。 如果那样，云海也许就不会为了害云峰故意制造车祸，也不会因此害死自己。 不过这世上没有如果，除非你有时间道具。 第118章 妈的，麻了 周野陪孟女士回了内地。 周野的意思即使不原谅上官宏也不要紧，母子俩完全可以在港岛富足地生活下去。 不是非要继承上官宏的家产。 孟女士笑了笑说：“我早就不恨了，人都要死了，说再多也没用。至于家产，我只希望我的儿子不要有遗憾！” 他们下了飞机，吴秘书就派人来接。 可见，上官宏的病情确实危急。 在医院里，周野看到了那张讨厌的脸。 上官宏哪还有一点几百亿身家的富豪气质。 消瘦得像是带皮的骷髅。 他看到人眼睛亮晶晶，充盈着泪水，嘴巴微颤，说话又不利索了。 联想到他之前的形象，仿佛他人生中的一切都是租借来的。 快走了，提前又还回去了。 周野自穿越到上官云海身上后，就没有看到过上官宏的笑脸。 脑子里是云海过往痛苦的记忆，耳边是上官宏的呵斥，责骂。 所以他事事与之针锋相对，不想落了下风。 实在是，周野也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那个严厉的男人在时，家里总是让人窒息！ 可他走了，整个家都塌了！ 所以周野对自己的父亲的感情，充满着矛盾。 但上官宏给了他心理释放的机会。 因为上官宏这位父亲，是个彻头彻脑的混蛋！ 周野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反抗他，报复他，名义上为了云海，其实多少也有点发泄的私心。 如今看到了上官宏这副模样。 周野又想到云海，对比了自己的复杂心理。 云海也许不会原谅他父亲所做的事情，但最终应该也会释然吧！ 这就是孟女士所说的，不想让儿子留下遗憾！ 孟女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泪眼婆娑。 宽慰了上官宏几句，才和周野一起离开。 他们出门的时候，正巧碰到了上官云峰和艾雨。 两人带着礼品，像是看望亲戚。 云峰停下来看了看周野。 “回来了就好，毕竟你才是他亲儿子！” “这个时候我是他亲的了，那你呢？” 云峰笑了笑没有说话，带着艾晴进了病房。 周野长叹一声。 他心里觉得这是主线安排的主角和上官宏和解的机会。 说不准，上官宏最后还会把家产留给云峰。 毕竟人家是跌落尘埃还能努力奋进的好主角。 …… 因为孟女士没住过上官家的别墅，也不想去住。 周野就在外面定了酒店。 只是他回去收拾了一下东西。 上官宏一直在住院，家里已经很久没住人了。 虽然雇了人打扫，但也是很冷清。 其实上官云海在这个家也没有什么东西。 如果说云峰的房间是太子的东宫，云海的房间就是东宫旁边的大厕所。 除了房间本身大是改不了的，里面的私人物品寥寥无几。 很多东西都是云峰不要的，又丢给了他。 难以想象啊，身价百亿的家庭，弟弟还是要穿哥哥的破衣服。 上官宏非常喜欢用这种强烈的对比，来证明他无比地爱他的大儿子。 从而证明，他对原配夫人的深情。 也不知道他现在如果回来，看到卧室那张姜雨晴的巨大油画画像，是什么样的心情！ 周野原本想收拾一些有意义的东西，给孟女士留作纪念。 毕竟，主线结束，他也要离开了。 可捡来捡去，这些东西都证明着云海曾经的可怜遭遇，到时候只会让孟女士伤心。 周野继续寻找，在抽屉夹缝翻出了一封带血的信。 打开来，想起了云海的往事。 这信是大概高中时期，云海写给宋诗语的情书。 那个时候，云峰和宋诗语的是一个班级，云海低两个年级。 已经有人传出云峰和宋诗语是天作之合。 云海不服气，偷偷写了情书，结果被云峰看到。 为了不暴露，云海拼命争夺，结果在云峰的胳膊上划了一道伤。 情书最后也没有送出去，因为上面染着云峰的血。 云海也因被上官宏追打，从楼上摔下去，摔断了腿，一个月没上学。 周野把信收好，觉得这东西还是继续放在抽屉深处藏好吧。 他最终找了几张云海的毕业照，准备留给孟女士。 …… 转眼秋月，阴雨绵绵。 上官宏最终把生命也还给了命运。 最后的体面，周野也给他了。 周野和云峰一起给上官宏办了葬礼。 两“兄弟”和和睦睦地展示给上官宏的亲朋故友看，顺顺利利地送了他最后一程。 葬礼结束，所有人都在关心一个问题，是谁来继承这好大一片家业？ 连娱乐小报都开始押宝，各种分析层出不穷。 上官家的大别墅里。 在座的几位都不住在这了。 周野陪着孟女士。 艾晴陪着云峰。 吴秘书则陪着站着宣读遗嘱的罗律师。 大家都没说话，也没谁认真去听。 罗律师尽职尽责地读完最后一句，问道： “都清楚了吗？” 周野大概明白了，点点头。 上官宏最终还是给了合家欢的结局。 他把自己的财产分成两份，分给了云海和云峰。 云海分的多一点，包括宏达集团的控制权。 上官宏给了解释，忏悔了自己之前的过错。 后悔自己极度偏心的行为，给云海的成长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所以，多分给云海一些，作为补偿。 周野笑了笑。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不是补偿就可以弥补的，它会伴随着人的一生。 不过，他不在乎了，毕竟这只是个任务。 可是，云峰却是提出了反对。 “我不同意这个遗嘱！” 周野有些意想不到，这是要拒绝吗？怎么说也是几十亿，主角还是任性啊！ 吴秘书却是误会了，以后云峰觉得分少了。 “大少爷，咱说句实话，您不是董事长亲生的，能给您这么多已经不少了！” 云峰愣了一下，没想到吴秘书会偏向云海。 他浅浅一笑。 “能不能让我和云海单独聊聊！” 其他几人看了看云海没有反对，都离开了屋子。 “别误会，我只是说这笔财产，我没法继承！” 听了云峰的解释，周野有些疲惫地往沙发背上靠了靠，心想，看，这就来了。 请开始你的表演！ 云峰看向周野，眼神里充满戏谑。 “因为我不是上官云峰！” 这一句话如同炸雷！ 周野刚有些放松后背，一下子绷了起来，瞬间后脊全是冷汗。 他脑子里闪过了过往的一个又一个情节。 又惊讶，又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你是艾雨？等等，这是可以的吗？” 周野这最后的问题问的是小机。 因为主线上一直讲的是上官云峰的故事，如果对面坐的是艾雨，那整个剧情都颠覆了。 这就是改变主线了。 “额，我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前面的剧情他一直在用上官云峰的名字，双胞胎的话，那么只要他接替云峰的命运，就不会影响什么！因为除了少部分知道内情的人，人们只会知道这是上官云峰的故事！剧情应该会有合理的安排让他只能继续使用上官云峰这个名字！” 周野还有很多问题，可现在不能问。 对面现在是艾雨，以为周野不相信，拉开了自己的衣袖。 他的胳膊上没有云海给的伤疤！ 第119章 又改剧情 “为什么？为什么要用上官云峰的名字主导这一切？” 周野再次靠在沙发上打算好好聊聊。 艾雨却站了起来，向旁边走了两步，看向置物架上的全家福，上面是上官宏，姜雨晴，上官云峰。 “我自幼就没有母亲，父亲一个人把我和艾晴养大。我只在小时候的记忆中，见过父亲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但我并不知道那是我和云峰的母亲。后来父亲去世，我一个人照顾艾晴，很累，也很幸福。直到有一天我在父亲的旧衣柜里，找了一张照片，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和我很像，但不是我。我才知道，自己有母亲，还有个双胞胎的兄弟。” 艾雨转过身看向周野。 “我私下见过云峰了。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自己能再多一位家人！云峰很纠结！不过我们相互联系了一阵子后，他还是决定说出真相！他觉得不管怎么说，上官宏都对他很好，他希望他的父亲能知道真相！哪怕他无法再继承家产！所以云峰去国外押你回来，不是为了你的赌债！是希望能和你，还有上官宏坦白自己的身世！他觉得这样你也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可是，你的母亲杀了他！” 周野的瞳孔有些颤抖，终于来了，他一直很在意的一点。 “你知道吗？” 艾雨有些泪目。 “我们已经计划好以后的生活！可你的母亲杀了他！” “你有证据？” “那天晚上，我和云峰约好了见面。所以联系不上他，我就知道他出事了。第二天，所有人的都在找他！我也偷偷去了现场，可那里的摄像头坏了！我就提前到了崖底，找到了他的尸体。你们的车撞在了桥柱上，他绝不可能是意外落崖的。所以我猜一定是你害死了他！我把他的尸体藏了起来，使用他的身份，来调查他的死因。” “你可以直接报警，也许当时就查出来了！另外偷藏尸体也是涉嫌违法了呀！” 周野很想吐槽两句，可看艾雨的情绪激动，只能在心里嘀咕。 “我们在那个宣传会上第一次见面。我早就注意到你了，假装没看到你，在你面前露一面。本以为你会斩草除根，再杀一次，谁知道你没有动手！” “你和云峰长相还是有差别的，怎么做到的？” “我们毕竟是双胞胎，私下联系，也有一阵子了，互相很了解。云峰比我白一点，我让艾晴给我化了妆。当时离得远，你可能没发现。后来嘛，我假装是云峰，又装扮回我自己的样子，就更容易了。” “所以，一直是你，那我去原点公司时，你和艾晴也是在演戏啊！吴杰也被骗了！那你怎么说是孟女士杀的云峰？” “我和艾晴调查了很久，都没有结果。我想只能利用宏大的资源和财力，才更好调查。于是我们先找到了上官宏，只是没想到，居然被抓进了警察局！还让你逃到了港岛！” “我是去度假，不是逃跑！” “后来我出来后，我和云峰的舅舅找上了门！” “陆风雪？” “他被你调到闲散部门，很生你的气。我就让他帮忙调查了一下，然后找到了证据。当晚刚好有个无人机研发者，在那个大桥对面测试他的无人机，他拍到了当时的画面。只是他的无人机还在测试，当晚也出了故障，一直没有看到无人机拍摄的视频，所以也没有报警。我买下了他的视频，并让他保密。” 艾雨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打开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昏暗的路灯下，孟秀费力地拖着满脸是血的云峰，把他拖到悬崖边上，推下了悬崖。 然后她用脚把拖拽的痕迹都清除。 突然，她好像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抬头看去。 摄像机清晰地拍到了她的脸。 “为什么不早拿出来？不报警？” “你们在港岛啊！我要让她接受法律的制裁！必须等她回来！” “也就是说，我不该带姜女士回来见老头一面！她终究是心软害了自己！” 艾雨叹了口气。 “他终究是你的父亲，也是云峰的父亲。他知道了云峰的身世还愿意留遗产给他，我也是没想到的。我原本也只是想替云峰弥补一下遗憾，所以没有把云峰已经死了的事告诉老头，想让他走的时候少一点牵挂。可现在，事情也该结束了！看在你跟云峰还有些兄弟情上，我给你个机会，让你母亲去自首吧！” “你倒是让你母亲去自首试试！她也害了人！” “你……” 艾雨还想劝说，周野拦住了他。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时间道具吗？” “什么？” 周野仔细看了艾雨的表情，他确实不知道。 “小机！” “什么？” 周野当着艾雨的面喊了一句，艾雨满头问号。 …… 自从知道了有人更改了剧情，周野就有了准备。 他这声小机，就是让小机开始计划。 瞬间，空气凝固住了。 “哗啦哗啦” 一个身材肥胖，攥着一个大钱袋的伏羲氏出现在了客厅里。 他打量了周野一眼。 “扮演者，你的系统叫我来，有事？” 周野拿出了那颗红袖留下的五彩石。 伏羲氏立即瞪大了眼睛，贪婪得像是周野看到黄金的样子。 “我想请你帮我回到过去，重新来过！” 伏羲氏刚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你现在在剧情中，是要改剧情？” “放心，不改主线，只改孟秀的命运！她连配角都算不上，顶多是跑龙套！” 伏羲氏想了想，接过了五彩石。 “对了，不要改太多，牵一发动全身明白吗？” “明白，我会让系统进行操作！” 伏羲氏刚要走，周野又问了一句。 “对了，之前这个剧本里还有别人让你帮忙吗？” “没有，那人用的是时间道具！” …… 周野又重新经历一遭，再次把剧情接上。 还是上官家的客厅里，其他人暂时离开。 只有艾雨和周野在讨论着云峰的死。 “什么，你说什么？” 艾雨满脸疑问地看向他。 周野把手机还给艾雨。 “你再仔细看看这个视频！” 艾雨接过手机，皱起眉头，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那，我也给你看个视频！” 周野拿出自己的手机把视频打开。 这是云峰的手机拍摄的，他想打电话，却按错了键。 这个手机当时被孟秀带走了，她并没有发现里面的视频。 视频里，清楚地拍到云峰最后的时刻，他瞳孔放大，呼吸停止。 “孟女士当时和我们离得有些远，她赶到的时候，云峰其实已经死了。只是她不知道，又把云峰拖下车，推下了山崖，所以她顶多是抛尸，而不算谋杀！” “这不可能！” 看着艾雨的崩溃，周野叹息一声。 花了一颗五彩石，又走了一遍剧情，虽然只改了一点，但终于是给了孟女士一个善终。 第120章 扮演者的结局 从目前的剧情看，上官云峰和云海其实都在那场车祸里丧生了。 只是云海又被周野魂穿。 而艾雨只知道是孟女士害的云峰，现在发现孟女士也不是凶手，纠结了很久，也只能接受了这一点。 最终，他选择用上官云峰这个名字继续活下去。 他说他要替他的双胞胎兄弟好好活着。 但周野觉得这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这关系到他和艾晴的结局。 如果他是艾雨，那么他和艾晴，只能是兄妹。 可他现在是上官云峰，那就不一样了。 世人只知道上官云峰和上官宏，不是亲生父子。 但没几个人知道，上官云峰的真实身世。 所以上官云峰，可以和艾晴结婚生子。 周野也没有揭穿艾雨的这点小心思，他觉得这正是剧本也就是命运的安排。 只要艾雨以上官云峰的名字活下去，这个剧也就可以顺利完结了。 人们只会知道，大少爷上官云峰意外失忆，爱上平民女主，又重新从底层逆袭归来的故事。 而叫艾雨的那个人，早就死在了故事之外。 其实周野还是有一点不放心。 整个剧本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上官云峰明明是主角，他为什么会死？ 或许剧情本身就是这样安排的？ 注定了，艾雨必须用上官云峰的名字完成主线？ 但那个使用了时间道具的人又是谁？ …… 一年后。 艾雨，现在只能叫上官云峰了，带着艾晴出国度蜜月去了。 宏大集团现在由周野掌管，有那么多的职业经理也不需要他做什么，平时清闲的很。 所以他花了更多的时间，用在和陈二狗他们一起开办的那两个公司上。 国内的游戏竞技行业，越来越火爆。 正好上官云峰和艾晴共同研发的枪战游戏也上线了，成为了新时代的潮流。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每次听到有人大喊这么一句，周野都觉得很荒谬。 他一直怀疑艾晴或者艾雨有一个是穿越者。 但这又是一个单人剧本，其他穿越者不可能在这个剧本里扮演角色。 剧本故事外的某个普通人是带系统的穿越者倒是有可能。 周野他们的游戏竞技公司，迅速组建了吃鸡游戏的竞技战队，并在全国大赛上取得了冠军，战队的队员各种代言拿到手软。 另一家经纪公司，也有了不错的战果。 几名艺人，通过《绝世太监》中的出色表现，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公司趁热打铁，又花了大价钱给他们买热搜，传了绯闻。 很快这几个人，都挤进了伪一线明星的行列，也给公司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效益。 为了庆祝两个公司最近取得的辉煌成绩。 陈二狗，召集圈里的好友举行了一个规模挺大的名流宴会。 周野许久没有参加过这种炫富晚会了，也为了和朋友们一起高兴高兴，准时到了现场。 和几个相熟的富二代喝了几杯，他就站在角落里，想找些爱吃的先填饱肚子。 “要不要我陪着你啊？云海少爷！这种场合没有女伴会很尴尬的！” 周野回头，发现是宋诗语，很没形象地嚼了嚼塞满嘴巴的食物。 “谢谢，我就想先吃点！” 现在的宋诗语是战队里的主力人员，比原来还多了一些骄傲和自信。 她也没有纠缠，点点头，就去找她的队友们了。 周野刚吃两口，陈二狗拉着一个熟人就走了过来。 “老周，你看谁来了！” 周野高兴地伸出手。 “好久不见啊，马奎！你师傅呢？” 马奎现在没有一点武功高手的气质，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健身男。 但他脚步沉稳，气息绵长，可见武艺又有精进。 马奎挠挠头。 “我师傅家族里的一位姑奶奶找他，他急着去见，就没过来。让我和你们说声抱歉！” “那有什么？叫你们来，就是来玩的。道长有事，就和他下次再聚！” 陈二狗轻轻地拉了拉马奎的胳膊，挤眉弄眼。 “我可跟你说，老周教我的暗器手法，我一直在练。怎么样？要不要比比？” 马奎羞涩一笑。 “师傅说，不可以随便出手！” “跟我比，怎么是随便出手？” 陈二狗平时就爱炫耀他的手上功夫，现在面对普通人他已经无法获得成就感了。 跟周野比，他又不敢。 所以难得碰到马奎这样的高手，他当然要比一下了。 当然，他也知道单纯比武是比不过的，只比暗器。 陈二狗不知道从哪翻出一张扑克牌，夹在两指之间，也没见他用力，手腕一甩，扑克牌化作一道白影，插在了对面的墙上。 马奎见推脱不了，拿了一根筷子，也随手一丢，筷子也插在了墙。 陈二狗张大了嘴巴。 周野看着这熟悉的手法，有些惊讶。 “朱道长找到他家族里的《葵花籽宝典》了？” 马奎用的手法就是他宝典里记载的，之前他和朱鹤龄比武的时候，朱鹤龄还不会。 “是的，就是我师傅族的那位姑奶奶带来的！” 周野也甚感欣慰，自己留下的东西能传承下来也是一种幸运！ …… 在宴会里待了一会儿，周野就往外走。 他马上准备离开这个世界了，想用仅有的时间，多陪陪孟女士。 来到停车的位置，周野还没有上车。 一个身穿白色西装花白头发的老人走了过来。 这人看上去七八十岁，戴了副眼镜，手里拄着一个手杖。 “老先生，有事吗？” “我想让你帮我带个信！” 周野皱了皱眉，现在手机，网络都很发达，哪还需要让人带信？ “带信给我的系统，告诉它，我希望它能重新回来！” 周野张大了嘴巴。 老人用颤抖的手摸了摸自己斑白的鬓角。 “不用惊讶，我曾经和你一样，是个拥有系统的扮演者。只是后来我厌倦了穿越的生活不再进入剧本，而是留在了原世界。后来时间久了，我想再穿越，发现我的系统没有了。所以我想托你的系统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的系统让他回来！我的名字叫艾文明，我是9777号世界的原住扮演者。” “你是云峰和艾雨的父亲，艾晴的养父？” 周野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是你使用时间道具改变了剧情？为什么？” 艾文明愣了愣，像是在回忆。 “那是我最后一个时间道具了，我想救我的儿子。结果救了其中一个，另一个又死了！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到底愿不愿意让你的系统帮我找一下我的系统？你看看我，我快老死了，我不想死，我想找回我的系统！” 艾文明神志有些不清，情绪很激动。 “小心！” 小机提醒了一句，周野绷紧了神经。 艾文明颤巍巍举起手中的手杖对准周野，嘴里念叨。 “杀了你，也许你的系统可以成为我的！” 周野甩出藏在袖子中的钢针。 “啪” 枪声响起。 周野倒在地上，视线慢慢陷入黑暗。 艾文明也倒在地上和他面对着面，额头插着一根长针。 周野在故事的结局，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第121章 表姑 周野从自己的床上起来，这次没有喊痛，而是大叫。 “我的画！” 因为死的突然，周野没来得及安排后事。 “不要急，你忘了？你把那幅画装在背包里了。” 小机一提示周野才想起来，他花了五千啪啪币买的背包是个空间囊。 东西放里面，可以带着跨越世界。 “这5000花得值！” 他又找了找床上，发现了一些纪念性的东西。 战队的荣誉徽章，几个艺人的签名照，一封带血的情书，还有云海的出生证明。 这些应该都是自己的陪葬品！ 周野苦涩一笑：“这些人真是不懂我，搞这些虚的，我喜欢俗物。” 他抹抹眼角，把这些东西认真地整理好，收纳在放观众来信的箱子里。 又让小机把背包拿过来，查看了画的安全，才放心。 “那个艾文明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在他身上发现系统，也许他说的就是事实。他曾经是一名带系统的扮演者，后来就留在原世界养老了。” “本世界原住的扮演者不是应该不能参与本世界的剧本故事吗？” “对，这是为扮演者考虑的。一般，本世界的剧本故事会自动屏蔽掉本地的扮演者，因为要考虑时间线的问题。你是在本地的时间线上的，如果你在本地的剧本中扮演角色，你的一辈子就跟着剧情往前走了，而你的死亡也是真的死亡！哪还有机会去别的世界，扮演其他角色？” “那艾文明不是出现在剧本故事里了吗？” “不算，因为剧本开始，艾文明已经死了很多年。现在看他当时应该是假死，但这些也与剧本无关，顶多算前传背景。” 周野想起艾文明的疯癫，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你们系统会离开宿主？” “这是宿主的选择！如果你也想过平凡的生活，我当然会离开！然后我会被分配给新的宿主！” “那我如果不想结束冒险呢？” “我当然会一直在啊！没有我，你怎么穿越？” 周野满意地笑了，又突然想到一点。 “艾文明会不会是故意接近剧本里的角色的？他故意把自己的孩子培养成主角体质？然后等待系统的扮演者到来？还有，我最后到底杀死他了吗？” 周野自己说完就有些冒冷汗，想象着一个疯子，为了找回系统，把自己的爱人和子女都当成祭品，算计在其中。 “那他使用时间道具就不是要救他的儿子，而是真的要杀死上官云峰，为了他身上的系统？他认为杀了对方，就能获得对方的系统！ 正常剧情，云海把云峰推下悬崖，但云峰有主角光环，没有死，被艾晴所救。而艾文明发现了这一点，他使用时间道具，再来一遍。 这次他想让云峰彻底死亡，所以增加了车祸的严重性。对了，云峰当时刹车确实有问题！所以连带云海直接昏迷，没有机会去杀云峰。剧情让孟秀补上，由孟秀把云峰推下悬崖，也许艾文明就在悬崖下等着补刀！他以为他成功杀死了主角，可是剧情把主角的身份转给了艾雨！而且他不知道云峰虽然是主角，但不是扮演者，身上根本没有系统。现在的扮演者不一定是演主角！还有我这个反派！” 小机也沉默了片刻，大概被周野的脑洞惊到。 “我不清楚，我会通知总部调查一下的。我也觉得艾文明不正常，你没发现他比上官宏，还要苍老很多吗？他应该做了很多禁忌的尝试！” 周野被这么一个人弄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周野吓了一跳。 “小野还没睡呢？明天要去县城参加你六大娘他儿子的婚礼，早点睡哈！” “哎，妈，知道了！” …… 周野因为字写得好，年纪虽然不大，却被安排一堆老头中间，坐在酒店门口，写红账本。 不过现在随份子也都是手机转账了，所以这个工作并不繁忙。 听着这群大爷吹牛，也是一趣。 他正学着旁边的长辈，耳朵夹着一根烟，嘴上叼着一根，指着账本上的名字询问这是谁谁，原来住哪哪。 “罗长平家的，随600。” 一个女孩怯生生地声音响起。 周野抬头去看，心脏颤抖了一下。 那女孩戴着一副很厚的近视眼镜，镜片很大遮住了她半张脸。 烫过的卷发不知道多久没有打理，应该是来之前刚洗了吹干，蓬松得像个卷毛狮子。 女孩见周野盯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扶了扶眼睛，声音更小地说道： “罗长平家的，随600。” “哦！” 周野这才反应过来，在红账本上记录。 “哪个长平？” “长平之战的长平！” 周野又多看了她一眼，收了她递过来的礼金。 女孩像兔子一样，逃走了。 周野把账本工作交给旁边的大爷，自己来到卫生间。 还没开口，小机已经先说了。 “她不是小蕊！” “可是，长得也太像了！难道还能是双胞胎？” “我给你复述一下女娲的话：我也会累的，好吧！” “什么意思？” “意思她也会偷懒！所以各个世界都会有重复长相的人！” “那算是前世今生？怎么不算一个人？” “那我问你，上官云峰和艾雨，是一个人吗？艾雨顶替了云峰，他就是云峰了吗？” 周野低下了头。 “不是，他们的经历记忆不同！” “对嘛！一个人之所以是这个人，经历和记忆才是重要的。外表只代表着身份！就像你扮演的那些角色，用的都是别人的身份，但其实都是你的一部分！” “我只是觉得小蕊，唉！” “你忘了我们的世界是循环的。一千年，一万年，小蕊和魏有福还会出现，相遇，他们会再次演绎不同的故事。不是每次都那么倒霉的！” 周野终于笑了。 “你把事情都抬到这么高的位面了，还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对呀，只要世界不终结，总会相遇！所以我们才会做了那么多，防止世界终结！创世之初，一共有9999个世界诞生，现在已经有3个世界终结了。我们不知道未来是怎么样的，但只有终结没有新生，我们的世界迟早会全部死亡！我们必须防止一切可能造成世界终结的事情发生，这就是我们的工作！让世界可持续发展！” “搞了半天，我们是环保组织啊！” …… 周野回去的时候，酒宴已经开始。 他来到自己的位置，刚好和那个腼腆的女孩坐在一个桌子。 母亲刘素琴正和那女孩旁边的中年妇女聊着天。 “小野叫人，这是你小姑奶奶，这是罗蕊！嗯，你应该叫……” “表姑！” “对，表姑！” 周野刚喝了口可乐，差点喷出来。 “什么？” “这孩子，怎么了？罗蕊虽然和你差不多大，但她是你爸表妹，你要叫表姑！” 罗蕊又扶了扶眼镜，像是在憋笑。 “大侄子好！” 第122章 读信 “哈哈，表姑好！” 罗蕊腼腆一笑。 刘素琴又介绍道： “你表姑可是很厉害，从小就成绩好，现在当了作家！” “唉，你净夸她了，这么大了，还不找对象！我都愁死了！” “哎呀，我们家小野也是，一叫他相亲，比牵头倔驴还难！” “哎呀，那也比我们家小蕊强，整天闷在屋子里，不出去！” …… 周野听着两位长辈嘀嘀咕咕地说个没完，跟同一桌侧着耳朵偷听的其他亲戚朋友尴尬地笑了笑。 然后他看向了罗蕊，问道： “表姑是作家，有什么作品吗？” 罗蕊红了脸，小声说： “别听我妈胡说，我就是个写网文的。也是运气好，有本书被编成电视剧，现在还没拍出来呢！” 周野心中一动。 “该不会是最近在咱们市拍摄的那个古装宫廷剧吧？” “嗯，因为要跟剧组，所以我最近才回家里住。” “那我们有空可要联系一下！我之前在那个剧组做过手替，替那些演员拍写毛笔字的画面。” “原来是你啊！导演给我看过最新的片段，你的字写的挺好的。” “哎！从小就写，也就那么回事！” 很快，菜都端上来。 周野也就没有时间聊天，全身心投入到吃席的过程中。 这乡间婚宴大厨的手艺，别有一番风味。 结束之后，周野还顺带着把姑奶奶和表姑送回家。 听母亲她们在后座的聊天，两家人都是从二十多年前搬走的，几乎没有见过面。 周野记忆里，更是不知道有这么一位表姑。 如今都回来了，自然要多来往。 周野和罗蕊，互换了联系方式。 …… 过了一段时间，小机把观众点赞加成的奖励结算完毕。 这次剧本收益不错，周野除了十点幸运值还获得了6800，啪啪币的奖励。 伏羲氏，也送来了观众的来信。 只是这次他没有露面。 周野听到自行车的铃声，刚出屋，就看见从院子外丢进来一大捆信件。 然后那铃声就消失在墙外面。 周野还打算跟这个伏羲氏套套近乎，也没有机会。 他想到，下次再获得五彩石，一定保留下来！ 周野照例读了观众的来信。 “来自9527的周野，建议官方查一下，不像是演的！你是怎么做到的？刚进入末世，就敢利用新鲜尸体去驯养丧尸？为了吸引丧尸进楼，你把尸体放到栏杆上沥血的时候，你是不是笑了？你告诉我，你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吗？杀过人的都知道，你的笑容太违和了！” “哥哥，又是我，我是你天字第一号粉丝！很遗憾我没走掉，不过能看到哥哥的新剧也是安慰！在别的主角四处发情的时候，哥哥永远坚守原则，你是最棒的！永远不要学那些主角，随时随地，命都不要了也要谈恋爱，都快毒死我了！加油，你就是夏日里的一股清风！” “我知道你太监演的不错，但提醒你一句，你的xx长回去了！盛夏不要，宋诗语又不要，你想x天啊！咳，不是我想看，我是替兄弟们说的！” “9527的周野不要脸！9527的周野不要脸！9527的周野不要脸！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你为什么要抢我们家哥哥的金手指？还联合那个盛夏陷害他？他刚出场，他有什么错？一定是盛夏勾引的他，你们就这样让他杀青了？有种别放剪辑，把原视频放出来！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周野看到这封信，询问小机。 “这种事情要管吗？” “不用管，你叫不醒装睡的人！” 周野无奈地把这封信标注一下，丢到箱子里。 “为什么我觉得《豪门》里有些剧情很违和？为什么姜雨晴会为了艾文明殉情？这不符合一位母亲的想法！还有上官云峰失忆前后性格转变有些奇怪啊！像是两个人！艾雨这个角色设定的意义是什么？就为了给失忆的云峰提供一个合法身份？ 上官云海是扮演者，表现不错！没有一味地为了坏而坏，他所做的一切都符合云海的成长悲剧。所以上官云海可以一方面改革公司薪酬体系，把利润分给员工，表现出对普通人的同理心！ps：这是一种很高贵的品质！ 另一方面针对父亲，兄长，他表现出冷血残忍和偏执，对母亲疏离而后又原谅！考虑到他的成长经历，他只是在救赎童年的自己，一切都不突兀！所以我给五星！9527周野，我记住你了！” 这位粉丝很明显是个很专业的影评人，居然能察觉到艾文明，艾雨的暗线。 小机说过，观众看到的剧情还是上官云峰的故事，艾文明和艾雨的反转剧情被屏蔽了。 而这么聪明的粉丝，居然认真地夸奖他！ 周野的嘴角要被吊成翘嘴了。 “这次我先点了赞哈！我就说不能让这群主角为所欲为，都成什么样了？我要的末世不圣母，是不要为了救一个人，去牺牲一群人！不要为了救外人，牺牲自家人！不要为了救人，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要一切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不是见人就杀，见女人就扑，见块狗屎也要分一口！你想当人渣就去当人渣，别当了人渣，还要立块牌子，说什么罪不在我！所以我喜欢高歌这个反派，就要为自己而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去你的拯救世界！” “作为曾经某农学院的研究生，我想说，别动我的毕业设计！老子辛辛苦苦一整年，我养的羊，我还没吃一口呢！哈哈哈，其实我早毕业了。看到这个剧忍不住替我的学弟们问一句，烤羊腿香吗？” “剧我看完了，我就问一句，那对伪骨科兄妹，真的没关系吗？妹妹虽然是收养的，但我总觉得她喜欢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义兄啊！上官云峰你越界了啊！你居然喜欢你的，嫂子？还是弟妹？还是义妹？真是乱七八糟！哈哈哈！哦，我忘了，扮演者扮演的是上官云海，请问，你对艾晴有没有一丝幻想？” “没有！” 周野坚定地把信纸胡乱叠起来，继续下一封。 “9527周野，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支持你拍一部！哈哈哈，等着我花钱找剧本！我还就不信了，没有一部剧是反派把主角干死的？” “你们穿帮了知道吗？有个白衣服老头总是站在人群中观察你！这种群演不要也罢，老吓人了！” “我靠！” 周野没想到有观众看到了艾文明。 小机也无奈。 “我继续催促总部，看看当地有没有扮演者可以去调查一下！” “我要离开了！感谢你奉献的这部剧，让我感觉到等待的时光转瞬即逝。我很开心，已经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了！我会遵循故事里学到的道理，即使到了末世，也会好好活的！” “小机，这些观众到底来自哪里，为什么我觉得这么哀伤？” 第123章 鬼故事 周野的疑问，小机并没有给他解答，只说还不到时候。 他也只能压下自己的好奇，回归自己日常的生活。 每次从剧本世界里回来，周野都需要调整几天，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正好，陈久明和张昊，这俩一个公务员一个警察，也难得有了大假期。 三个人约了一起去山里的水库钓鱼。 他们到达地方，整理装备，搭建帐篷，一切都弄好，已经到了晚上。 干脆直接开始夜钓。 三个人找了一个铧尖 坐在一起，各朝一个方向。 一边看着浮漂，一边聊天。 到了午夜，鱼停了口。 张昊见气氛有些沉闷，周野和陈久明不停打着哈欠。 讲起了故事！ 这家伙故意没有说故事恐怖，开头只说，我办的一个案子。 …… 张昊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在社区做片警。 带他的师傅是一个因伤退居二线的老刑警。 有一次他们接到报警，十七岁的少女小红在自己家小区跳楼自杀了。 法医证实，女孩确实是自杀。 但因为牵扯到未成年人，所以他们还是要走访调查，弄清楚女孩自杀的原因。 事情不难弄清。 整个小区都知道，小红的继父经常家暴她的母亲，还有她和她妹妹。 社区民警也上门调查过，只是每次小红的母亲都矢口否认，让工作很难展开。 这次也一样。 如果小红是因为被继父家暴而选择自杀，那案件性质就不一样了。 老刑警带着张昊上门调查，却再次被小红的母亲拒绝。 “没有，小红没有被家暴，是她学习压力大，我说了她几句。” 老刑警也只能无声叹息。 谁知道过了两天，又出事了。 社区派出所接到报警，闹鬼了！ 小红生前居住的那栋楼每天晚上凌晨，总会传来重物坠楼的声音。 整栋楼的居民都听到了。 可是有人下楼去查看，却没有看到楼下掉的有东西。 本来这种事情，没人伤亡也没有财物损失，不需要警察来管的。 但是老刑警还是带着张昊到现场勘察了一遍。 因为他觉得这件事和小红跳楼有联系。 他们在一楼也没有发现。 又走访了整栋楼的居民，大家都只说听到了动静。 让他们形容一下是什么东西，他们又说不出来。 但奇怪的是，他们都认为是小红回来了！ 老刑警再次来到小红家，发现小红的继父有些不对，大白天喝的醉醺醺的。 小红的母亲也神色木然。 反而小红的妹妹，有些开心。 “姐姐回来了！” 一句话，让张昊大夏天的冒了冷汗。 “小朋友，你说什么？” 小红的妹妹又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再说话。 老刑警见也问不出什么，只能又带着张昊离开。 他俩在楼下待到了午夜，也没听到楼里居民所说的声音。 结果，又过了两天，他们再次接到报警，说是又听到了那个坠楼的声音。 老刑警这次却没有去调查，像是已经想明白了。 张昊问老刑警到底怎么回事。 老刑警说，过两天就知道了。 果然，又过了两天。 是小红头七的日子。 民间传说，头七是回魂夜。 老刑警带着张昊偷偷来到了小红家楼下。 “砰” 过了午夜，突然有一个黑影从楼顶坠落。 老刑警迅速上前查看，发现是小红的继父，浑身酒气，已经摔死了。 他们抬头看向楼顶，那里有一个女人，长发在月光下，随风起舞。 下一刻，女人就消失了。 张昊更年轻，速度更快，立即向楼上跑。 一路上碰到许多开门出来，看热闹的住户。 等他到了楼顶，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 老刑警通知了警队，然后和张昊一起挨家挨户地询问。 他第一怀疑的对象，当然是小红的母亲。 只是他们到达小红家的时候，小红家敞着门，摆着灵堂。 小红平静地躺在水晶棺里，水晶棺的玻璃罩里外都有手印，就好像她刚刚拉开玻璃罩出去过了。 张昊被吓得脸色苍白。 “姐姐回来了！” 小红的妹妹从旁边的沙发上刚睡醒，爬起来，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 经过法医鉴定，小红的继父，是因为喝醉了酒，意外从楼上坠落的。 至于，他为什么跑到楼顶喝酒，没人知道。 …… 周野只觉得从水面吹过来的水汽有些凉。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张昊回头对着他，神秘地笑了笑。 “哇！” 他突然一叫，把周野吓了一跳。 八成的睡意，去了十成，还多添了两分精神。 “哈哈哈，这回不困了吧！” 张昊得意地大笑，周野真想把他一脚踹到水里。 另一边的陈久明若有所思。 “这事儿有蹊跷吧？” 张昊收拢了笑容。 “我问过我师父，真的有鬼吗？我师父说，如果有鬼，就不需要警察了。等着鬼自己有仇报仇就行了。但他倒是希望有鬼，这样警察惩罚不了的恶人，也有自己的恶果。我后来自己办案多了，回过头再看这个案子，发现漏洞满满。哪有什么鬼啊！只是大家都不想揭穿真相罢了！” “小红确实是因为她继父死的。所以小红的母亲故意阻碍警察查案，是想要动私刑报复。她成功伪装成小红的鬼魂，故意吓小红的继父，连吓了七天。小红的继父本来就酗酒，做了亏心事，心里也虚，终于有一天因为受到惊吓意外坠楼！所以小红的妹妹才说姐姐回来了，她肯定看过她妈妈扮成姐姐的样子。” 听到陈久明的推论，张昊不置可否，反问。 “那邻居们听到的坠楼声，怎么解释？” “闹鬼这种事本来就是越传越离谱，所以肯定是小红的母亲有意传播了谣言，然后大家就都顺着谣言去说了。” 张昊撇撇嘴。 “你觉得是这样就是这样！” “喂，答案呢？” “你以为是做题啊，还有答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案子没有凶手，坏人死了，大家又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听到他们争吵，周野忍不住问道： “你俩就没有怀疑过，真的是鬼这种可能？” 陈久明和张昊对视一眼，齐声说道：“我们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 后来周野实在是扛不住了，回到车里准备眯上一会儿。 可车里就他一个人，想到了刚才关于鬼的讨论，又听着车窗外虫子的哀鸣。 他又睡不着了。 “小机，这个世界有鬼吗？” “没有，你们所说的鬼，我们的说法是人死之后残留的反物质能量体。有些世界里会有，但你们这没有。” “那刚才张昊说的故事，你怎么看？” “我不评价，你怎么看？” “我觉得陈久明说的没错，应该是小红的母亲装鬼报复。只是我觉得邻居们也想替小红报仇吧，所以才会帮忙传播那么离谱的谣言！全楼都在说小红回来了，她继父才会相信。” “为什么你这么怕鬼？” 周野一下子坐起来，刚想反驳，又叹了口气。 “你不知道，我小时候遇到过。” “我都说了你们这个世界没有！” “可我真的看到过！” 第124章 开局人已死 小机不相信周野的话，觉得他一定是看错了。 它提议让周野去见识一下真正的鬼。 周野不想坐实自己怕鬼的说法，真的就去不多巷挑了一个有鬼的剧本《校园恐怖怪谈》。 一个单人电影剧本。 “6500啪啪币？太贵了！” “因为这是一个开放式结局。” “意思是？” “意思是你和主角五五开！各有一个胜利的结局，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了。” …… “华中大学是一所历史悠久的综合性学校。一直以来，学校盛传着五个恐怖的校园怪谈。以叶一帆为首的主角团，将会在暑期过后，成为华中大学的新生。他们靠着自己的智慧，勇气和爱，能不能彻底解决校园里的恐怖根源？而你将扮演校园里五大鬼怪之一的手术刀，张伟。” “我叫张伟，我是只鬼。我要让伤害过我的人，统统后悔！” 周野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身体，又摸了摸陌生的脸，有些迷茫。 “这是什么原理？我不是魂穿吗？对方是鬼也能穿？” “魂穿鬼身，其实更容易一些。” “我怎么觉得不靠谱呢？” “放心，灵魂方面我们系统是专业的。你可以理解为，平时的魂穿是穿了别人的厚外套，这次就相当于穿了别人的一件薄纱睡衣！” “我为什么觉得有点羞耻！” “这是正常反应，灵魂是私密的，直接以鬼体的形态出现，有点类似于裸奔。” 周野飘来飘去，适应了一会儿这种半实体的感觉。 “你的任务是让关于你的鬼故事传得更久远，直到杀死该角色的仇人，消除心里的怨气。” “让鬼故事传得更远，就是吓人呗！杀人？这好吗？” “根据这个世界的设定，鬼因为死时的怨气产生，却因为人们的恐惧而变得强大。所以你的鬼故事传得越远，你就越强大。至于杀人？你在意？如果不够坚定，你可以回忆一下张伟的死因！” 周野自从穿越而来，就已经知道了前主张伟的死因，反正是很惨，那口怨气现在还堵在自己的胸口。 “行，那我就杀他个干干净净。” 做了鬼，第一件事周野想到的是吃。 “我怎么吃东西？” “你不会饿的！” “你以为吃东西，是因为饿吗？” “唉，吃饭之前先点香，然后你就可以正常吃了。但这只是让你陷入的一种幻象，实际上你是吃不到的，只能闻个味道。” “那也行，要的就是这个味儿。” 周野又搜索了张伟的记忆。 成为鬼后，他获得了三项能力。 一个是鬼上身。 一个是隔空取物。 这两项算是通用技能，一般的鬼都可以做到。 第三种，就是各自的个人技能了。 这种技能来源于各自的死法，他们可以把自己的死亡经历复刻到别的人身上，形成一种类似于超能力的技能。 周野伸出手掌，虚空之中生出一把手术刀，这就是他的死法。 想到学校里还有其他四个鬼，周野有些犹豫。 “要不要趁现在还没开学，和其他几个联合一下！向来鬼故事里的鬼都是因为不团结被人利用，鬼打鬼，才会失败。” “随你，只要你不害怕！” “哈哈” 周野干笑两声。 他看了看自己映在玻璃上的模样，这张伟死时也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 挺帅的一张脸，惨白到发亮，脖子上一道醒目的横切红线，证明着他不是活人。 一身白大褂，遮住了四分五裂的身体，但手掌处的切痕暴露了曾经的遭遇。 周野一想起张伟死时的遭遇，就有些头疼，那感同身受的痛苦，让他快要分裂了。 “我自己也是鬼，我怕谁！” 周野痛苦地咬着牙，他需要找点事让自己暂时忘记那种痛。 …… 周野所在的地方是医学院，他离开的时候还不忘问一句。 “我可以随便离开吗？” “一般鬼只能束缚在自己死亡的地方，或者有情感寄存物的地方。但你是扮演者，所以给你个特权，只要是不做影响主线的事情，这个城市随你去！” “真的！” 周野一脸惊喜，他现在的身体非常轻，可以随风飘得很快。 他意念一转，就到了学校大门，刚想出去，又紧急后撤了一步。 “这外面怎么黑洞洞的，城市里没有灯吗？外面还有其他鬼？” “当然有了，鬼故事不都是这样的背景吗？不是阴天，就是下雨，这个有鬼的世界到了晚上几乎全年黑乎乎的。除了鬼，你还要防备那些能除鬼的人，还有一些符咒啊，佛经啊，神像啊等等，哦，还有巧克力和保鲜膜。好在这个世界没有神，不然，你可惨了！” “为什么我当人的时候没注意到这些事呢？” 周野识趣地没有走出那一步，至少在学校里他明确的知道只有他们五个鬼，外面可就不知道了。 他想了想华中大学的五个怪谈。 1、医学院逢考必过的怪谈。 传说医学院的标本室里，有个不一样的大体老师。 如果你是个追求上进，愿意努力的人，找到他，向他祈祷。 他会让你成为学神，逢考必过。 如果你是个懒惰的人，还想投机取巧。 遇到他，他会让你再也不用担心学习。 期末的时候，别人拿手术刀，你会躺在试验台上。 所以叫逢考必过，因为遇到他还考不过的人，都死了。 2、宿舍里单人不能洗头的怪谈。 在宿舍，不可以一个人洗头。 必须有人在你洗头闭眼的时候，给你淋水冲洗。 因为如果只有你一个，也会出现一个“人”给你淋水冲洗。 然后你就会产生一种窒息感，如果没有人帮忙，你会淹死在洗脸池里。 3、研究生楼里的老教授。 当你在研究生楼里工作到很晚，只剩下你一个办公室亮着灯的时候。 就会有一位和蔼可亲的老教授过来敲门。 你会发现他无所不知，他会给你的项目提供很多专业的建议，只要求你的论文上带上他的名字。 如果你没按要求完成约定，他就缠上你。 直到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4、更衣室的眼睛。 在艺术学院，旧舞蹈室的更衣室里有一双眼睛。 他藏在某个衣柜里。 所以女生去换衣服的时候，一定要把衣柜的门都关上。 不然，你会有一种被偷窥的感觉。 当然他没有其他危害，除非你晚上去找他。 5、第一食堂禁止剩饭。 这不是什么珍惜粮食的宣传口号。 在第一食堂吃饭，禁止浪费。 不然，你会遭遇诅咒！ 你会感受到饥饿，吃多少东西都吃不饱的饥饿。 只有诚心道歉，并买一些糖果送到食堂门口的柳树下进行祭拜！ 三天之后，如果没有再浪费食物的情况，诅咒就会取消。 下次再犯，你会直接饿死！ 周野仔细琢磨，这里面最好找的，应该是柳树下的那个小孩了。 第125章 奶奶辈的小鬼 华中大学有14个食堂，第一食堂是年代最老的一个。 这里也是老校区所在，随着后来学校慢慢扩大，这边一块区域已经处在了边沿地带。 第一食堂的门口西南角就有一棵柳树，靠在墙边，十分粗壮。 如今是盛夏，柳树长得十分茂盛，树枝垂下来，如同低着头散着头发的长发姑娘。 深夜里有细风划过，就会带起阵阵涟漪。 暑假期间，学校里只有极少的学生和教职工留校。 所以大部分食堂都不供餐了，只剩下第一食堂留了几个窗口。 周野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十一点多。 食堂按理说早该关门了，可此时却亮着一盏黄灯。 周野刚想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三个穿白色衣服的胖子就从食堂里争先恐后地冲了出来。 看他们的穿着，应该是食堂里的厨师。 这三个厨师，像是三颗土豆，咕噜噜地滚到那棵柳树跟前，不停地磕着头。 嘴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 周野走近了，才看清。 他们有人脸上贴着报纸纸条，应该是刚才打牌来着。 可他们的嘴巴里都塞满了东西，撑得两个腮帮鼓了起来。 他们中最大的胖子一张嘴想说话，嘴里的食物残渣就掉出来了。 他没有丝毫停顿，立即把那点渣滓小心地又捡起来塞进嘴里。 中间的二胖，很聪明，见大胖嘴里东西掉出来，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不再挣扎，而是拼命地想要把食物咽下去。 最边上的小胖，吓傻了，根本不管其他，就是不停地磕头。 “我我我，再也不敢了！” 终于二胖咽下了食物，开口发出声音。 他似乎在跟柳树对话。 周野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 但他知道这是因为他们三个被鬼拉进了幻境。 这是鬼和人的基本交流方式。 二胖不断地磕头，脑袋都磕出血了，求饶道： “我再也不把老鼠当鸭脖卖了！是是是，糟践粮食就是犯罪！……不不不！” 二胖被迫张大了嘴巴，不知道嘴里塞了什么又鼓了起来。 只是他这回没有往下咽，而是立即吐了出来。 “哕” 二胖不断地干呕，吐出了大量腥臭的黑水。 惹得周野不得不又远离两步。 二胖没吐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这时，又轮到了大胖。 大胖想说话，可是他嘴里的食物还没咽完。 只能两手并在一起，接住从自己嘴里吐出来的食物，看样子打算等会儿再吃回去。 “放过我吧！我知道自己手艺不好，我改！我马上重新学习。手艺学不好，我就再也不碰灶台，求求你，别吃我！” 大胖的罪名似乎比较小，他磕了俩头。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一脸惊喜，连连点头答应。 最后是小胖，小胖还在磕头，他嘴里早没了食物，可他不敢说一句话。 周野看他身体一起一伏，竟然肉眼可见地越来越消瘦，像是一个漏了气的气球。 终于，他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倒在了地上。 小胖伸了伸手，像是要捡大胖刚刚掉的食物残渣。 …… 周野刚想查看一下他的情况。 身材魁梧的大胖也倒在地上。 一个女娃娃的声音从柳树根部传出来。 “哪里来的恶鬼，敢闯姑奶奶的道场？” 周野摆摆手。 “没有，没有，就是路过想交个朋友！” 听了周野的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从柳树根飘出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 她穿着带补丁的深色盘扣单衣，脑袋上扎了两个小鬏，脚上穿的是黑色布鞋。 看这装扮，死的有些年头了。 周野作为鬼魂的灵感也告诉他，这个女孩的鬼气很重，鬼体凝实，不好惹。 “交什么朋友？” 面对女孩的疑问，周野凭空变出四支檀香，点燃了，恭恭敬敬地插在柳树根上。 周野靠近了也才看到，柳树根上堆了很多的糖果，五颜六色很漂亮。 这些檀香是穿越之前，小机提醒他，装在他那个背包里，从原世界带来的。 女孩大喜。 她从糖果堆里选了一个剥开塞进嘴里，甚至闭上眼睛，把糖卡在牙齿中间，细细嘬着味。 “现在的孩子，还大学生呢？光知道给我送糖，也不知道上香！害的我天天看着这堆糖，吃不到嘴里！” 女孩把糖纸珍惜地放进自己口袋里，才又看向周野。 “我叫兰妮儿，你别以为帮我吃到糖，我就相信你了。先说说你的目的，我再考虑要不要交你这个朋友。别想蒙我，我死了七八十年了，按年龄，你可以叫我奶奶了！” 周野听着兰妮儿用稚嫩的声音说出很老练的话，觉得有些可爱。 他想起了阿悦，也是小孩装作大人模样。 带过孩子，周野更加谨慎，小孩的脾气说来就来。 别的孩子顶多撒泼打滚，这个孩子要是发火，那可是要人命的。 “我也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就是想着这个学校里本来就这么几个鬼，大家还互不往来，太无聊了。都是邻居，我们可以坐在一起吃吃饭，吓吓人，聊聊鬼生。对，可以聊聊各自的怨气啊，这怨气不能憋在心里，憋这么些年，多难受？” 兰妮儿表情有些疑惑。 “我们就靠着这口怨气活着，不憋在心里，你是想超度还是怎的？” “我的意思是说，做鬼也要开心一些嘛！” “我挺开心的啊！你要是天天给我上炷香就更好了！” 兰妮儿挠挠头，还是不懂。 周野想捂自己的额头，自己真是傻了！ 被兰妮儿之前的话骗到，以为她死了几十年还真的什么都懂了。 这么一看，还是个小孩啊！ “这样，只要你和我交朋友，跟我一起玩，认我当老大。我每天给你上香，而且不光是有糖吃，还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真的？” 周野看着兰妮儿一下子瞪大了双眼，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在诱拐小朋友的坏人。 “百分之百真的，我从不骗人！哦，不骗鬼！” 周野让小机把背包弄过来，给兰妮儿展示了他的存货，一整包的檀香。 “大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大哥！我就是你的小妹，我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都是哪整的词？” “食堂有电视，三国演义！” 周野一脸无奈。他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三个胖子。 “他们犯了什么错？你又罚了他们什么？” 兰妮儿气鼓鼓地飘到那三人跟前，指着一个一个骂。 “这大胖子，不好好做饭，做饭死难吃！我一开始以为是学生们故意浪费粮食，还惩罚了好几个。后来才知道，都是这家伙的错！不会做饭，当什么厨师？把饭做坏了也是一种浪费，而我最讨厌浪费粮食。我已经罚他把那些学生因为菜难吃而浪费的粮食都吃完了。” “这个二胖子，更过分！吃回扣，进的食材都是坏的，里面还掺杂了死老鼠。我也不是说这种东西不能吃，饿急了什么都能吃。可那是灾年！他自己肥得流油，让别人过灾年的生活？天灾人祸不过如此！所以我让他把他进的那些食材全部吃掉，包括死老鼠。” “最后这个小胖子，最过分。我要了他的命！” 第126章 作死小分队 “那这个小胖犯了什么错？” “他不是厨师，他是个嗯，特务！我见过他和学校里的一个老师聊天。说是要制造一个什么什么病毒，想把外面的小麦都毒死。想让别人饿肚子的人，我就让他活活饿死！” 周野也没想到这个学校里还有这种事情。 不过通过兰妮儿的话，他也算初步了解了这个小鬼，心中一动。 “我叫张伟，我给自己起了个鬼名或者说代号，叫手术刀，因为我是被手术刀杀死的。你呢？如果给你起个鬼名，你准备叫什么？” “为什么要起个鬼名？” 周野当然不能说，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死亡原因是一个鬼非常重要的隐私。 “因为帅！你要是看过电视的话应该知道，很多厉害的人都有代号，我们是鬼自然也该有鬼名。” 兰妮儿歪着脑袋想了想。 “那我叫吃！” “什么？吃？吃饭的吃？为什么？” “因为吃饱了不饿！” 周野又想想她对付那三个厨师的手段，大概猜测了她的死因。 “那好吧，吃！你和我一起去玩吗？” 兰妮儿点点头，趁着香火没断，又从柳树根上拿了一颗糖塞进嘴里。 “你不是应该被束缚在柳树附近吗？” 走出去很远，周野才想到这个限制。 “我都死了几十年了，当然可以挣脱束缚！不过我该问你，你为什么可以自由行动？我看你死了最多十年！” 看着兰妮儿突然的机灵，周野停住了身形，迅速找理由。 “我，嗯，我随身携带着我的寄托物。” 周野说话的同时，在手掌中具现了一把手术刀。 “那你挺厉害！” 兰妮儿不再怀疑，蹦蹦跳跳地继续向前。 …… 周野又捋了一遍几个怪谈故事。 研究生楼的老教师和宿舍里的洗头鬼，都是需要触发条件才会出现。 所以他带着小兰妮儿来到了艺术学院的废旧舞蹈室。 据传说，那个猥琐的鬼，一直都在，只是不好找。 “有人哎。” 小兰妮儿的声音有些兴奋，好像发现的不是人，而是什么新奇的玩具。 周野也看到了教室门口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看年龄穿着应该是学校留校的学生。 他们一共有六个人，四男两女。 周野正愁怎么把哪个只会偷窥的鬼引出来，于是决定跟着他们。 舞蹈室的大门锁上了，锁链都锈着，里面也都是灰尘，可见好久没人来过。 这群男女拿着手电围成一圈给开锁的那个男学生照亮。 这个男学生很瘦，像个猴子，他的手法有些生疏，用了两个铁丝在锁眼里搅和了半天，愣是没打开。 把自己急的满头大汗。 身后的人也很不耐烦。 有个背着背包，五大三粗的男生推了他一把。 “侯平你行不行，不行让开，我直接踹！” 另一个戴眼镜的男生伸手拉住了他。 “大山，你别急，再让他试试。动静大了，会把保安招来的” “我说你们就是胆小，尤其是你小文，咱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一会儿进去了别掉链子啊！” “行了行了，都少说几句，人家蒙蒙和我们家诗诗还看着呢！” 最后一个是皮肤惨白，眼袋乌青，看上去有些虚的男生。 他牵着其中一个女生的手，阻止了他们的争吵，又对自己的女朋友抛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是是是，你太子爷最牛！” 大山瞪了他一眼，又小心地瞄了一眼独自站在旁边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 “开了！” 侯平手上一松，立即惊喜地叫出了声音。 几个人再也不废话，相互簇拥着进了门。 周野和兰妮儿也跟着进去。 因为要配合前面几人的速度，他们没有用飘的。 而是一步一步地走着。 周野发现自己和兰妮儿都能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留下脚印。 看来自己这副鬼体，确实是半实体的状态，算是厉鬼了。 兰妮儿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在地板上来回踩着，留下了密密麻麻的脚印。 她也没有发出声音。 但前面人群最后的那个戴眼镜的蒙蒙，突然回头。 周野和兰妮儿愣在原地。 蒙蒙用手电筒照照，没有发现什么，又赶紧回头跟上了队伍。 鬼体能量爆棚的时候，是可以被普通人看到的。 所以厉鬼害人的时候才会显像出来，那是他们能量最大的时候。 但大多数情况，他们会选择隐藏。 这个时候，就只能是一些灵感比较高的人才能看到。 除了后天修炼，也有天生的阴阳眼。 这个蒙蒙应该属于天生灵感比较高，但还没达到随意就能看到鬼的地步。 他们上了二楼，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舞蹈教室。 “啊！” “啊！” “啊！啊！啊！……” 不知道谁先叫了一声，紧接着他们全体疯狂地叫了起来。 周野纳闷，这么快就遇见了？ 跟上二楼一看，原来教室里有一面巨大的镜子墙，他们是被自己的影像吓到。 “行了，那是镜子！” 被骂最胆小的小文，扶了扶眼镜，最先发现问题。 其他人听到解释，又仔细看了看，尴尬了几秒。 “都是你，没事儿叫什么？” 大山把责任推给了身材瘦小的侯平。 侯平嘀咕两句，没敢出声。 “我们就在这里开始吗？” 太子爷岔开话题。 大山把自己的背包拿下来，拍了拍，指了指教室最里面一个门。 “当然是去更衣间啊！那个鬼，不，大仙，是在里面！” “不能叫他出来吗？” 蒙蒙有些畏惧狭小的空间，提出疑问。 大山本来想发火，一看是自己心仪的女生，立即耐心解释。 “我们是来请大仙帮忙的，怎么能让人家出来呢？这不是不礼貌吗？别怕，有哥呢！” 说完，他也不等别人，第一个走向了那个小门。 “老公，我怕！” “别怕，有我呢！” 太子爷拉着诗诗紧跟两步赶上了大山。 其他人无奈，只能也跟着进去了。 …… 更衣间确实不大。 靠墙全是上下两层的铁皮柜子，有些还锁着，有些敞开着。 像是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嘴巴。 房间中间凌乱地摆放着换衣服时要坐的沙发条凳。 这群人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他们麻利地把手电筒都放到柜子上，调整好角度，把光源尽可能地集中在更衣室中间。 然后把条凳都清理到一边，就坐在了地上。 大山特意找了正北方向，也是能看到门口的方向，坐北朝南。 然后以他为初始点，顺时针依次是侯平，小文，太子爷，诗诗，蒙蒙。 大山很高兴蒙蒙能坐在自己的身边，赶紧掏出背包里的准备的折叠小桌，当然还有纸笔。 一切准备妥当，他们各自伸出三只手指，捏住那只笔的一点位置，达到平衡。 周野虽然也没玩过这个游戏，但他怕那只猥琐鬼不敢出来，特意靠在更衣室门口没有进去。 可兰妮儿没忍住自己的好奇，蹲坐了那个蒙蒙的后侧方。 蒙蒙明显哆嗦了一下，用眼睛余光看了一眼，什么也没发现。 她又重新专注于游戏。 大山已经念完所谓的咒语，开始问问题。 “笔仙笔仙，请问我的真命天女在这里吗？” 这壮汉一脸娇羞，是一点心思都不打算藏。 第127章 笔仙游戏碰上慢性子的鬼 听到大壮的问题，在场的人和鬼都露出了黑人问号的表情。 “怎么没有动静？” 大壮没有察觉大家的反应，盯着手上的那支一动不动的笔，直挠头。 周野扫视了一下更衣间，没有发现传闻中的那双偷窥的眼睛。 兰妮儿见没鬼出来，忍不住站了起来，伸出自己的小手点在了众人共同扶持的那支笔上。 感受到有股力量推着自己的手移动，所有人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有人惊喜，有人恐惧，有人暗暗期待。 那支笔背着六只手，费力地在白纸上移动，缓缓地画了一个圆圈。 “o？ok！还是圈？圈的意思是对的意思吧！哈，说明有我的真命在啊！” 大壮一脸惊喜地看向蒙蒙。 “大壮，这好像是个零！零就是没有！” 坐在他身旁的侯平，无情地拆穿了他。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兰妮儿恶作剧成功也忍不住兴奋地捂着自己的嘴巴。 大壮很愤怒却抽不出手，只能瞪了侯平一眼。 侯平也知道机会难得，赶紧说道：“一人一个问题，该我了。” “我的问题是，我最近半个月会不会有横财！” 兰妮儿正准备继续捉弄他们。 却发现她对面的铁皮柜子里伸出一个胳膊。 周野也发现了。 那个柜子一开始就是开着门的，里面黑洞洞的。 周野也不知道，这个鬼是从一开始就在里面，还是刚刚出现。 他惊愕地看着对方先伸出一条胳膊，再伸出一条腿，以为下一步就该走出来了。 谁知道噗嗒一声，对方直接掉在了地上。 然后胳膊也好，腿也好，像是重新组合了一遍，一个中年男鬼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刚刚的动静也惊动了一起玩游戏的男女。 大家都听到身边有动静，却不敢回头，都只盯着中间的笔看。 男鬼看了看门口的周野，又看了看蹲坐蒙蒙身边的兰妮儿。 他决定暂时先不管莫名出现的两只鬼，先开始今天的游戏。 他伸手点在那支笔上。 看到笔再次滑动，众人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心情复杂地盯着纸上形成的字。 “有！这也太清楚了。” 侯平肯定高兴啊，这个“有”字写的非常清楚，答案显而易见。 大家看到了明确的好结果，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侯平下位的小文也开始提问。 “我下学期会不会挂科？” 笔尖再次移动。 “个！个是什么意思？” 小文有些疑惑。 “可能是有一个两个科目会挂的意思吧！大仙说话都比较简约，你要会自己理解。宝贝儿，快，到你了。” 诗诗期待地看向太子爷。 太子爷笑了笑，提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问题。 “下学期，我爸会不会给我买我期待已久的兰博基尼？” 笔尖继续移动。 “毛！” “毛是什么意思？没有的意思？” 太子爷脸都垮了，明明他爸已经答应了。 他故意说出来，就是提前炫耀一下的。 “会不会？” 一直比较沉默的蒙蒙开口道： “会不会，他还在回答侯平的问题？” “我的问题？” 侯平一脸懵逼。 “我的问题是我后半个月会不会有横财？” “有~个~毛！” “噗嗤” 这回连周野也忍不住了。 喂！慢性子的鬼，就别做笔仙了吧！ “那现在怎么办？” 大壮经常玩这个游戏，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继续！” 蒙蒙冷静地说道。 “啊？” “不管哪个传说里，仪式必须完成，不完成都会倒霉！” 听了蒙蒙的解释，其他人都看向了诗诗。 诗诗咽了咽唾沫也提出了早就想好的问题。 “我和我家宝贝，会不会永远在一起？” “不” “啊？怎么会这样？” 诗诗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太子爷想哄一下，倒霉的是他的一只手在笔上，另一只手在另一侧够不到诗诗。 “别急，他有可能在回答小文的问题。” 诗诗一下子就收住了情绪，看向蒙蒙。 蒙蒙也问出了她的问题。 “我哥哥死了吗？” …… 她的问题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她。 中年男鬼也愣了一下，没有继续回答小文的问题，而是看向周野。 周野先是皱眉，紧接着瞪大了双眼。 他想起来张伟有个妹妹，比他小了12岁，名字好像叫张蒙。 这是来给哥哥报仇来了？ 张伟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 他是十里八乡第一个大学生。 好不容易走出山区，还没来得及回报父母，就死在了学校里。 周野完全可以想象到当时家里人崩溃的样子。 外界的说法一直是张伟失踪了，失踪了十年。 所以他的妹妹还不确定自己哥哥是否死亡。 周野心底有团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 他攥紧拳头，眼睛通红。 整个更衣间气温一下降了不少。 …… 在座的男女都感受到了莫名的寒意。 中年男鬼见气氛不对，赶紧先把问题答完。 他继续操控着那支笔写了字。 “挂” “挂？蒙蒙这可不是个好字！” 听到诗诗的话，蒙蒙先是一愣，旋即安慰自己。 “这还是小文的答案，不是我的！我们再来几圈，问同样的问题，这样后面的答案就会出来！” 中年男鬼大喜。 他每次跟人玩这个游戏，他们都不等自己把话说完。 难得有人理解了自己，愿意多等两圈。 而周野这边，他明知道自己的怒火要控制，可是就是控制不了。 他感觉自己疯狂地想要杀戮。 突然，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饥饿感。 不是饿了两顿让人火上加火的饥饿。 而是下一秒再不吃就会死，却已经拿不起旁边一个窝头的虚弱无力。 周野瞬间清醒，不再愤怒，而是有些恐惧。 他眼睛的红色血丝退去，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兰妮儿。 “你的怨气好重啊！幸好有我，要不然这几个人都死了！他们因为什么触发了你的怨气？” 原来这就是怨气！ 周野摇摇头没有回答。 兰妮儿也没有继续问，而是蹦蹦跳跳地又回到了那群人旁边。 中年男鬼已经回答到诗诗的问题了。 周野也靠近，看了看纸上的字。 “有个毛” “不挂才怪” “再嘚瑟就去死” 他刚好又写完了诗诗的答案，最后一个字。 “不分留着过年啊” “哇~” 诗诗情绪一下子失控，最后一点期待都没有了，她的手也在这时脱离了那支笔。 “不要啊！” 其他人都惊恐地看向她。 太子爷更是想抓住诗诗的手把她按回去，却没抓住。 诗诗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哭了起来。 “一定是你要劈腿，我不理你了！” 说着，她起身直接就离开了。 大家都愣了愣，看了看缺了一个空的笔。 “啊！” 不知道谁先大叫一声，然后大家不由自主地就把手都收了回来。 可是，那支笔还立在空中。 “啊！” 所有人都惊恐地大叫，迅速一窝蜂地向外跑。 蒙蒙双腿发麻，刚想站起来又跌倒在了地上。 她独自落在最后，干脆也不急了。 看了看那支立着的笔，倔强地咬了咬嘴唇。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第128章 开学了，闹鬼了 明明被吓得瑟瑟发抖，还坚持要知道答案。 面对张蒙的坚持，周野也感慨万千。 中年男鬼，看了又看，看着周野的脸色。 “他就在你的身边！” 那支普通的签字笔，在纸上急速书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张蒙瞪大了双眼。 “哥？你是我哥？” 中年男鬼吓了一跳，他只是想安慰一下这个女孩，可不想魂飞魄散。 他明显感觉到周野的怨气又在增长。 赶紧又写道： “我不是！” “那你知道我哥在哪？” 中年男鬼看了看周野，不知道要不要回答。 周野手指隔空一捏，那支签字笔就碎掉了。 张蒙知道这不是好征兆，立即爬起来，往楼下跑。 也正是在这时，楼下传来了尖叫声。 提前下楼的一群人，发现了一层大厅里兰妮儿留下的密密麻麻的脚印。 …… 更衣间里只剩下三只鬼。 兰妮儿还在为楼下的尖叫感到满意。 中年男鬼看了看周野。 “你们是谁？” “他是我老大张伟，我是兰妮儿。我们来是邀请你一起玩的，你同意，我们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周野还没回答，兰妮儿已经抢先抛出了她那套词。 “我如果不同意？” 中年男鬼向后退了退，有些防备地问。 “为什么不同意？多好玩！你看我们刚出门没多久，就找到了这几个乐子！” “可这几个乐子本来就是来找我的！” “老大，他什么意思？” 兰妮儿没有要到想要的答案，仰着脑袋看向周野。 周野笑了笑，终于轮到自己说话了。 “没什么，他只是认不清谁是大小王，觉得他自己一个鬼，可以和我们两个抗衡！” “就他？” 兰妮儿抱着自己的双臂，上下打量了一下中年男鬼。 “喂，你不同意，我就吃了你！” 中年男鬼，双膝一弯，跪在地上。 “哪有？伟哥，兰姐，我哪有说不同意。我是说我如果不同意，就太蠢了！哈哈哈，我加入，我加入，让我干啥都行！别吃我啊！” 周野也忍不住笑了，鬼的世界好像容易一些。 大家都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实力，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周野自觉和兰妮儿可以五五开，而中年男鬼，他可以完全吊打。 这和做鬼的年限，自身的怨气都有关系。 “行了，别跪了。我们也不是来招奴才的。我们来是交朋友的！” “对，交朋友！” “好，好，好，交朋友好啊！” “怎么称呼？” “我叫林宝宝！” 周野立即冷了脸。 “你在逗我？” 林宝宝膝盖又一弯。 “我真叫林宝宝！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本来想起一个非常特别，独一无二的名字，可是一直想不好。所以就宝宝、宝宝的叫到大。哥啊，我真叫林宝宝！” “行！” 周野也没法评价，但让他叫一个男鬼，宝宝，他是叫不出口。 正好，兰妮儿插话，完美地解决了问题。 “加入我们还要起个霸气的鬼名，最好是和你的死有关。老大叫手术刀，我叫吃，你叫什么？” 林宝宝想了想。 “那我就叫死结！” 周野想到他从铁皮柜子钻出来的情形，像是一个折叠椅自己展开的样子。 “好，死结，那你跟我们走吧！去找找其他鬼！” “哥，这个真不行！我被束缚在这个更衣间里了，没办法出去。” “啊？你这么弱啊！那你有没有寄托物我和老大帮你带着！” “我的寄托物是这个柜子！” “完料！” 周野也苦笑，看来就算是找到了所有的鬼也没法组成一个复仇者联盟。 因为一般的鬼都会被自己的寄托绊住。 “算了，我们有事来找你吧！” “那当然没问题！” “那你先说说，这学校里其他鬼在哪？” “这，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是笔仙吗？你不是可以预测未来的吗？” 林宝宝苦笑。 “我那都是小把戏，我只是大概读出他们的想法，给他们一些安慰，并不是预测。” 周野叹气，找到了一只鬼，但他好像没什么用。 “那行吧，我们继续找其他的鬼！” 周野带着兰妮儿准备离开。 林宝宝提醒道：“天快亮了，你们找不到，最好早点回去！” …… 周野和兰妮儿当晚确实没找到另外两个鬼。 之后两个星期的晚上，都没找到。 周野都快怀疑这俩家伙的怪谈是假的了。 然而，终于开学了。 学生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不断地往校园里涌。 周野和兰妮儿一起站在大门口的钟楼里看热闹。 鬼在白天也可以出来。 只是他们不喜欢阳光，晒在身上会有灼烧的痛感。 不过，现在的人也不喜欢阳光。 周野觉得自己搞一套防晒装备，也能混在人群中。 他今天来是找主角的。 按照剧本主角叶一帆，是他仇人的儿子。 作为厉鬼，必须很准确地找对人，要不然报错仇，那才可笑。 周野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白白嫩嫩的大一新生，叶一帆。 因为他的身边有一个气质很好，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 “叶有志！” 周野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怨气又要涌上来。 “别激动啊，这大白天的！” 兰妮儿吃着棒棒糖，发现了周野的异常，又给他来了一下。 周野再次感受到那种要命的饥饿感，怒火瞬间被抛到脑后，只想着吃东西。 直到叶有志离开。 周野才恢复正常。 他又在人群中发现了张蒙。 原来她也是大一新生，两周前是偷偷入校。 周野知道张蒙是不可能放弃调查了，决定找机会告诉她真相。 很多时候就是因为老是不说，反而会带来危险。 连着好几天学校里都很热闹。 因为军训。 那种青春洋溢的热闹让人误以为这个世界没有阴霾。 周野都不想破坏这种氛围，连续睡了几天。 可是，军训还没结束，女宿舍楼里就有了闹鬼的传闻。 …… 有个大一的女生，因为总是踢不好正步，每天晚上都给自己加练。 可当她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的人一般都休息了。 为了不打扰大家，她总是一个人来到楼层里的公共洗漱间，进行洗漱。 刚开始她也没觉得有什么，每天就用洗漱间的冷水洗头洗澡。 她洗完就睡，丝毫不影响第二天的训练。 可是，终于有一天新生之间，也开始传学校的五大怪谈。 这个女生听完就傻了，越想越不对。 她回忆了一下，总觉得自己之前闭上眼睛洗头的时候，都有个人在帮她淋水。 这天她再次回来晚了。 可是训练一天，又不能不洗澡。 她也实在不好意思吵醒别人。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之前的操作。 刚开始哆哆嗦嗦，畏手畏脚。 真正到了洗漱室，看到灯火通明，又不怕了。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 于是，她照常洗澡洗头。 正在她搓着自己头发的时候。 她突然想到可以验证一下。 于是她故意打翻了旁边的洗发水。 听到洗发水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她松了口气。 哪有鬼？ 她蹲下来，想伸手去摸掉在地上的洗发水。 然后洗发水就被递到了她的手上。 第129章 女鬼来了 那个女学生被吓得病了，闹着要退学。 这件事通报给了学校。 学校觉得是女学生同寝的人孤立了她，造成了她心理出现问题，所以给她换了宿舍。 同时禁止学生再谈论这件事情。 不过，既然周野都能从两个保洁员那里听说这件事，可见学校的禁令确实没有什么用。 周野本来也打算去找张蒙的，毕竟用的人家哥哥的鬼身，总要照顾一下。 不能让张蒙自己去调查，万一查出什么，被坏人坏鬼盯上就不好了。 又出了洗头鬼的事情，周野当晚就去了出事的女宿舍楼。 那个洗头鬼自己不出来，也不好找。 周野就让兰妮儿自己去找找看。 他则直接进了张蒙的宿舍。 华中大学的宿舍条件还是不错的。 每间宿舍有六个床位，也有独立的卫生间。 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估计没人会出去洗澡洗头。 张蒙宿舍的女生都睡得正香。 周野没有打扰其他人，飘到了张蒙的床头。 他低着头，认真地观察了一会儿，确信这个就是张伟的亲妹妹。 虽然姑娘长大了，也长开了，但眉眼之间还有原来的样子。 周野用自己的脑袋抵在张蒙的额头，像是要钻进她的大脑。 鬼和人还有一种平和的交流方式，那就是托梦。 …… 张蒙在一条漆黑的路上狂奔，四周的黑暗里藏着不知名的恐怖。 她的身后传来了野兽的吼声，离她越来越近。 她一刻也不敢停留。 她的双手捧着一颗流着血的正在跳动的心脏。 这是哥哥的心脏！ 不能让那些野兽吃掉！ 所以尽管她的肺正在燃烧，但她就是不敢停下。 “啊！” 她咬着牙，发出绝望地怒吼，脚下再次加速。 可这条路没有头，也没有尾。 她也不知道要跑到什么时候。 “瞧你闹的！满头大汗，衣服都湿了！咱是个小女孩，咱要淑女一些！”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张蒙身边响起。 整个世界都亮了。 张蒙有些懵，旋即发现自己回到了小时候。 哥哥正拉着她的小手，给她擦脸。 哥哥一向很粗暴！ 毛巾按在她脸上，像是要把她的鼻子磨平。 “哥，疼！” “谁叫你这么脏？不用力点，擦不干净！” 终于，折磨结束。 盖在张蒙脸上的毛巾拿走了。 张蒙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终于再次看到了哥哥的脸。 自从哥哥出事，家里把照片都收起来了，就是怕见到伤心。 她也从来没有在梦里梦到过哥哥。 所以她一直坚定地认为哥哥还活着，要不然早该给自己托梦了。 张蒙有些委屈，眼泪哗哗地就流了下来。 为什么哥哥这么多年都不回来？ “哥，你去哪了？” 哥哥笑了笑，阳光灿烂。 “蒙蒙也长大了，哥哥有件事跟你说，希望你要坚强！爸爸妈妈还需要蒙蒙照顾呢！” 张蒙的眼泪落得更快了，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哥，你死了？” 哥哥愣了一下，又挤出笑容。 “其实死亡，是一个人必须经历的。哥哥只是早走了几步！很对不起啊，哥哥没用！家里的重担又要压在你的身上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是最好的人，为什么？” 张蒙扑了过来，抱住了她的哥哥。 等她哭了很久，哥哥才推开他。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结果，不要再找我了，就好好学习知道吗？” “可是，哥，是谁害了你！” “你不用知道，我的仇，自己会报！” “可是……” “放心，我还会待一段时间，如果需要你的帮忙，我会找你！但你千万不要一个人再去调查，更不要去找什么笔仙！一定要答应我，要不然我再也不见你，明白吗？” 张蒙认真地点点头。 …… 周野看着在睡梦中泪流满面的张蒙，给她擦了擦眼泪。 又等着她的呼吸逐渐平稳，才准备离开。 因为在听张蒙的呼吸，所以他对其他几个人的呼吸也有关注。 他发现这屋子里六个人，有一个人的呼吸节奏明显不对。 周野飘到那个女生跟前，发现她面朝着自己。 她的胳膊搭在脸上，热得满头大汗，却始终没有换个姿势。 周野笑了，这倒霉的姑娘，估计是看到自己了。 特别是半睡半醒之间，容易意外看到鬼。 他也不打算把人家怎么样。 甚至好心给她吹了口冷气。 然后周野就离开了张蒙的宿舍，去和兰妮儿汇合。 “我没找到！” 一见面，兰妮儿就有些暴躁，显然独自在宿舍楼里逛了半天，很无聊。 周野想了想，他俩也不可能现场洗个头。 不过，那个鬼也不在宿舍楼里，又会在人洗头的时候突然出现，肯定是有办法监控到宿舍里的动静。 他和兰妮儿来到了公共洗漱室，看着洗手池一排的水龙头，心中有了主意。 …… “嗤……” 深夜无人的公共洗漱室里，一个水龙头凭空打开，里面的水欢快地流了出来，冲刷着洗手池粗糙的水泥台，发出一种特殊的噪声。 这种声音在深夜里总是能传很远。 当你听到了这种声音，你的思绪会莫名沿着水管飘出去很远，就好像整栋楼的水管都在回应这个声音。 听到有人在公共洗漱室用水。 李文静照例要去看一看，看看有没有人需要帮忙。 她身穿红色的毛衣，黑色裙子，全身湿哒哒的。 又长又黑的头发，凌乱地黏在她的脸上，她也懒得打理，毕竟谁想看一只鬼的脸。 她用飘的，所以很快。 刚一进洗漱室，就看到一高一矮两只鬼。 她大失所望，却没有担心，她也是一只比较厉害的鬼。 仔细一看，那个高个的是个男鬼。 年轻英俊，身穿一身白大褂，显然是有文化的知识分子。 李文静表面不在意，却下意识地理了理脸上头发，把自己的脸露出来。 “谁叫你们浪费水的！” 李文静上前先关掉了水龙头。 “不好意思，我们想找你，又找不到，所以只能用这个办法！” 周野解释了一下，兰妮儿则好奇地打量着李文静。 “下次找我，直接敲水管，或者去明心湖找我！” “明心湖？” “对呀，我死在那！”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宿舍这边？” 明心湖是华中大学的校内湖，在教学区，离宿舍楼挺远的。 “要你管！” 李文静突然发现自己说的有点多，作为个鬼，自身死亡的原因和死法都应该是秘密。 她警惕起来，懊恼自己不该被男色迷惑。 “姐姐，你好漂亮！” 一直在打量着李文静的兰妮儿突然开口，又把李文静刚树立起戒心彻底瓦解。 她想忍却没忍住，不自觉地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哎呀，小妹妹，你嘴巴怎么这么甜！真招人喜欢！” 刚说完，李文静愣了一下，她听到对面的男生宿舍有人打开了水龙头。 “我有事要去旁边宿舍，我们下次再聊！” “等等！” “等等！” 周野和兰妮儿对视一眼，跟李文静说道： “你是去吓人？” “对呀！” “那能带上我们吗？我们就看看！” “我去吓人，你们在旁边看我吓人？” 周野和兰妮儿同时点了点头。 第130章 人玩鬼，鬼玩人 张伟生前没有见过鬼，死后也没有吓过人。 所以周野的做鬼经验也没有那么足。 之前看林宝宝跟人玩笔仙游戏已经是大开眼界了。 现在有机会看一个鬼怎么去吓人，他自然不想错过。 这又和他之前听鬼故事，看鬼电影不一样，身临其境又站在鬼的视角，可算是新奇了。 至于兰妮儿，纯粹是无聊，想找乐子！ 三个鬼眨眼间就来到了男生宿舍楼。 刚靠近那个有流水声的公共洗漱间，周野就大失所望。 公共洗漱间旁边的宿舍，几个脑袋挤在门中间的玻璃窗上，鬼鬼祟祟地偷看着洗漱间里的状况。 这明显是这群学生有预谋地寻找刺激，故意触碰禁忌。 周野偷瞄了李文静一眼，果然她眼里已经冒着火了。 这群家伙，太不把鬼当回事了！侮辱谁呢？ 李文静没有立即教训他们，而是飘到了洗漱间里。 洗漱间里，一个男生正哆哆嗦嗦地洗着头。 因为太过紧张，挤洗发水的时候，明显挤多了，弄得满头都是泡沫。 他冲洗了两遍，都没冲干净。 第三遍又开始用盆接水，水龙头没有对准，刚好冲到塑料盆沿上，溅得到处都是。 男生的衣襟已经湿透了，因为头上的泡沫水蛰的眼疼，他也不敢睁眼，手忙脚乱。 周野他们三个就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鬼不想被看到，就是站在这些人面前，他们也看不到。 男生的洗发水瓶这时又掉在了地上，他有些焦急。 “你们快来帮帮我，我真的不行了。” “哈哈哈……” 旁边的宿舍门里，几个人却没有他的紧张。 “谁叫你打牌输了！麻利的，把女鬼招出来，给宿舍的兄弟们谋谋福利！” “女鬼不来！我们就拿你暖被！哈哈哈……” 没办法，洗漱间的男生只能自己摸到水盆。 他洗干净自己的手，把眼睛旁边的泡沫水抹干净才睁开眼。 还是有些蛰眼睛，但总算是能看到了。 他一睁眼，就看到了三双大小不一的脚，就在自己的面前。 猛地抬头，却发现面前什么也没有。 …… 男生也不继续洗了，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湿着脑袋脚不沾地地就往宿舍里冲。 进了宿舍又是被一顿嘲笑。 男生把自己刚才看到的异常，小声说了，却没人信。 大家只当他是害怕，故意吹牛！ “行了行了，张麟已经接受惩罚了，大家都赶紧休息吧！” 叶一帆是这个宿舍里的老大，众人也就听话散去。 只是大家嘴里却没停，还在说着张麟刚才的滑稽反应。 “真是胆小！这世上哪有鬼，如果有，我倒是希望今晚有个女鬼来找我！啊！哥们今晚就摆脱单身了。” “哈哈哈，刘峰你太逗了……” 这个叫刘峰的家伙，嘴巴最损，最喜欢说些贬低他人，抬高自己的话。 张麟刚把头擦干净上床准备睡觉，听到他的话，气愤地用被子捂住了头。 周野在他们宿舍外面，听着他们的议论，已经替他们流了几斤的冷汗了。 李文静也早就怒火中烧，只等一个时机。 宿舍里面终于安静了下来，响起了呼噜声。 从呼吸节奏可以听出他们有些已经睡熟，有些还醒着。 可李文静已经不准备再等了。 有人看到了就更好了！ …… 宿舍门缓缓打开，一股阴冷的潮气涌了进去。 初秋的季节还有些热，被这冷风一吹，睡熟的人不自觉地盖了被子。 没睡熟的，有人睁开了眼，又闭上，浑身发抖。 李文静直奔那个刘峰，他正睡得香甜，看样子确实心中无“鬼”啊。 她用手指点在刘峰的额头。 刘峰像是接受了某种指令，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脱光了自己的衣服。 “好热啊！好热啊！……” 他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着，光着身子就下了床。 周野被李文静的操作惊呆了，还没反应过来。 刘峰就冲出了宿舍，一边跑，一边喊： “我要洗澡，我要洗澡……” 解决了最过分的这个，李文静又看向其他人。 她对着床上的人吹了口气，他们的被子就都变得湿漉漉的。 睡梦中的人，已经开始皱起了眉头，像是做了噩梦。 估计到了明早一起床，全宿舍都很精彩。 李文静又把目光投到最后两个人身上。 一个是张麟，他一直没睡着，感受到了宿舍里的异常，就更不敢睡了。 他面对着墙壁，身体都麻了，也不敢翻身。 李文静犹豫了一下，却放过了他，只是因为他是被欺负的那个。 最后一个是叶一帆。 主角就是主角，总是能碰上别人碰不上的东西。 他本来已经睡着了，一阵潮气吹过，又把他惊醒了。 然后他就后悔自己是醒着的了。 周野也发现了他，拦住了李文静。 “这个交给我吧！” 周野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就是想让叶一帆听到。 李文静笑了笑，明白了周野的意思。 她也正常地说道： “我本来是准备往他鼻子里灌水的！你准备怎么做？” “你是知道我的，我跟医学院那些学生学了不少！正想练练解剖！反正他睡着了也不会发现！我就把他的心脏挖出来瞧一瞧！再给他装回去呗！” 周野明显看到叶一帆的睫毛动了动，居然还忍得住没有睁眼。 “那好啊！我也没见过人心，都说好人的心是红的，坏人的心是黑的。咱看看他是什么心！” “哎呀，我觉得他是个黑心！” “我打赌是红的！” 两人一唱一和，叶一帆的呼吸明显急促了。 周野笑了，他倒是真想把叶一帆的心脏取出来，只是那样就没人能把张伟的死因公之于众了。 身为主角，他想解决恶鬼，就必须调查清楚恶鬼的死因。 飘在一旁的兰妮儿，有些不明白周野和李文静的对话。 不过她觉得两人是在讨论如何惩罚这个人。 “还是用我的办法吧！” 兰妮儿用手一点，叶一帆就产生了剧烈饥饿感。 周野看见兰妮儿的动作，想要阻拦，却没有拦住。 “你干嘛呢？” “惩罚他啊！三天内，他会处在一直吃不饱的状态！” 周野没想到兰妮儿下手这么重，他本来只是想想吓吓对方的。 他看向李文静，这毕竟是她的猎物。 李文静耸耸肩。 “反正不会死，玩玩呗！” 兰妮儿大喜，对叶一帆说道： “这几天多吃别人的剩饭会让你有饱腹感。不要想硬扛！那饥饿感不是幻觉，不吃，真的会死的！” 小逞了这群作死的学生，周野三个才飘着离开。 至于，那个刘峰！ 他一路跑到一楼想要出去，可是一层的大门被宿管锁上了。 他光着身体，猛烈地撞击着那个玻璃门。 “我要洗澡，我要洗澡……” 宿管阿姨听到声音出来查看，就看到辣眼的一幕。 “哎呀，你怎么不穿衣服！” 她一声吼，全楼的人都听到了。 第二天，全校都传遍了。 大一新生，深夜裸奔，被宿舍阿姨和见义勇为的同学，一举拿下！ 第131章 民异社 “我们的全称是民俗文化及异常事件研究社！” 开学后一段时间，各个兴趣社团都开始了招新。 民异社也不例外。 宋文作为民异社的副社长，带着一群新人来参观他们的社团活动室。 只是他没想到新人里面还有一位熟面孔。 张蒙拉着同宿舍的陈芸芸一起加入了这个奇怪的社团。 张蒙自然是为了哥哥，自从哥哥给她托了梦，她就一直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而陈芸芸，她先是在军训时，遇到了洗头鬼。 学校给她换了宿舍，结果她又看到了周野给张蒙托梦的情景。 然后她就醒悟了，是自己出了问题，自己就是传说中容易见鬼的体质。 不论跑到哪，都会碰到鬼。 所以她干脆多了解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以备不时之需。 “宋社长。为什么社团要叫这个名字？宣传单上不是说我们是探灵社吗？专门研究灵异事件的！” 陈芸芸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她现在可是有迫切需求，可不能找错地方。 宋文笑了笑。 “别客气，叫我小文哥就好了。社团的名字是后改的，因为学校那边过不了审。所以我们只能以民俗文化的研究作为掩饰。事实上民俗文化中，鬼怪文化也是绕不过的重要部分，对我们探灵社大有帮助。蒙蒙知道，我们在暑假期间还进行了社团活动，去旧舞蹈室进行了笔仙游戏，那可是一次成功的案例，因为我们真的招到了笔仙。所以大家不用担心，我们确实是研究灵异事件的。” 张蒙诚恳地点点头，她也觉得那次笔仙游戏成功让哥哥找上了自己。 “行了，各位同学可以自行参观，这里的东西也可以随意把玩，别弄坏了就行，有很多都是独一无二的珍品！” 民异社的活动室里，摆放了许多民俗里的物品。 桃木剑，符咒，八卦镜等等，又多又杂。 叶一帆拿起一把桃木剑试了试，也看不出好坏。 他同宿舍的刘峰和张麟也都凑过来。 他们仨是闹鬼事件的三个受害者。 刘峰不用说了，一个新生全校闻名。 叶一帆则饿了三天，只能吃别人剩下的食物才有些饱意。 到现在一吃东西，他还忍不住盯着别人的饭。 “叶哥，我怎么觉得不靠谱呢？” 面对刘峰的质疑，叶一帆轻笑。 “靠不靠谱，他们都是我们能接触到的最专业的了。我们仨都已经经历过了，都知道那东西是存在的。不找些对付他们的办法，以后再找上门怎么办？” “这世界上为什么要有鬼呀？” 张麟苦着脸，上次他被吓惨了。 叶一帆自信一笑。 “我却觉得挺有意思的。以前我光研究怎么活了，现在可以研究研究怎么死！” …… 周野也没想到，所谓的探灵社，现在叫民异社，主力人员就是之前搞笔仙的那伙人。 他是听李文静说的，说学校里有探灵社，他们掌握了一些对付鬼的办法。 所以他今天和兰妮儿，还有李文静一起一直跟着这个民异社的活动。 也想学习一下，他们是怎么对付鬼的。 民异社为了氛围，特意把迎新活动安排在了晚上。 他们估计也不知道自己不光招了许多爱好探索灵异的新同学，还招来了三只鬼。 周野他们跟了一路，也开始参观他们的这个活动室。 台子上摆放的民俗物品，他也一一用手去摸。 大多数都是普通的工艺品，没有任何驱鬼的作用。 他看到叶一帆刚放下了一把桃木剑，也上前摸了一把。 这个桃木剑却是有些门道。 周野一上手就感觉到有些发烫。 他忍住了，没有让剑脱手，想试试伤害到底有多大。 “咔”的一声，桃木剑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因为这次来的都是大一新生，大家都很拘谨，看东西都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图书馆里。 所以这轻微的断裂声，非常刺耳。 所有人都看向叶一帆，因为他是离桃木剑最近的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摸桃木剑的人。 叶一帆有些尴尬，又返身去查看，发现桃木剑的剑柄出现一个炭黑的手掌印。 他是聪明人，自然察觉到不对劲。 “不要紧，桃木剑多的是，大家不用在意，这个我来赔！继续，继续！” 见社长发话，其他人也就没有在意了。 参加过笔仙游戏的太子爷出现了，及时救了场。 叶子泰走到堂弟叶一帆跟前。 “小帆，怎么回事？” “三哥，我也不知道，你看这手印！” 叶子泰一看也吓了一跳。 “这一定是之前作弄你的鬼还没走，不用怕！我们社团请了一位真正道长给大家讲课，晚点会到，到时候让他给你驱驱魔。” 叶一帆点点头，总算是松了口气。 站在一旁的周野却是很无语。 好啊，这是当着鬼的面，研究怎么对付鬼啊！ 他飘着去找李文静了。 兰妮儿死的时候太小，虽然死的比较久，实力也比较强，但是生活经验不足。 周野自己算是半路当鬼，只有张伟的一点记忆，经验也不足。 李文静却是经验丰富，她比张伟死的早，而且活着的时候就是探灵社的成员。 她是在明心湖淹死的，却可以通过地下水再经过水管，到达学校的任何一个角落。 她每天都能监听到学校的各种信息。 也是她建议周野不要去找研究生楼的那个老教授了。 那个老教授虽然年岁大，但是死的晚，鬼体虚弱，根本离不开那栋楼。 而且他脾气古怪，只躲在地下室里做研究，很少出现。 周野听从了她的意见，并邀请了她加入队伍。 现在李文静也算是他们团体的重要成员了。 听了周野的担心，她有些不屑。 “没事，现在的道士没什么法力！都是靠祖传下来的法器驱鬼，而法器尚洁，最怕污垢，他要是敢对付我们，我们就污了他的法器。” …… 转眼到了晚上九点。 民异社给新入社的同学举行了特别的仪式。 陆谦也是一个民俗爱好者，自学了一些道家书籍，又买了一套道袍，摇身一变就成了陆道长。 叶子泰花了500块，请他过来，讲一堂课附带做一个纳新仪式。 理论方面，陆谦还是有些东西的。 他给这些大学生们讲了一下道家的基础知识，一堂课风趣幽默，掌声不断。 可是仪式，他就不会了。 不过，这难不倒他。 陆谦准备了一些朱砂墨，让学生们排着队，每人额头点一下，就算是驱魔了。 学生们也挺开心，不管有没有效果，仪式感是有了。 每人顶着一个朱砂痣，立马觉得自己神鬼不侵了。 轮到叶一帆的时候，陆谦记得金主的嘱咐，这个要特殊照顾。 “你最近遇鬼？” 叶一帆点点头。 “我给你画道符在额头，回去不要洗，睡一觉，明早就好！” 陆谦刚准备用毛笔再沾点朱砂墨，就看见盒子里的红墨肉眼可见地变成了黑色。 第132章 社团活动 周野把自己的手指从朱砂墨里抽出来。 李文静说的没错。 鬼体接触到朱砂的时候确实是一种酥酥麻麻的电击感。 如果不考虑伤害，还挺上瘾的。 陆谦瞪大了眼睛，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虽然道家经典他研究了很多，但是他没想过要见鬼啊！ 他脑子飞速运转，决定先稳住，至少先把仪式搞完，拿到钱。 陆谦强作镇定，又重新倒了一些朱砂墨，给剩余的学生都点上朱砂。 然后他一刻也不准备留，收拾了东西，拿了钱，就想走。 叶一帆拦住了他。 “大师，留个号码吧！” 叶一帆其实想直接从陆谦这里买些驱鬼的法器。 可是想到今晚的异常，他怕被鬼知道，所以打算先留下电话，之后偷偷去买。 他算是聪明了，只是他不知道，周野他们早已经离开了。 …… 艺术学院废旧的舞蹈教室。 木质的地板缝隙里，插了四支点燃的檀香。 一个气罐灶上，红白两色的鸳鸯锅，咕噜咕噜地滚着。 周野，兰妮儿，李文静，还有林宝宝四个鬼围坐在一起吃着火锅。 火锅是兰妮儿从食堂偷来的。 “呵，多久没有吃过这口了。兰姐不怕浪费粮食吗？我们鬼吃过的东西，都会变没味，人可就没法吃了。” 林宝宝说话，又慢又啰嗦。 周野都涮了两盘肉了，他的话才说完。 兰妮儿白了他一眼。 “不会浪费的，我们吃过的，我会喂给学校里的野猫野狗。” “啊？兰姐也喜欢猫狗？学校的野猫野狗很多，也很可爱，学生们经常投喂它们，我一个大男人都很喜欢，兰姐喜欢也正常。” 兰妮儿又白了他一眼。 “我喂它们，纯粹是不想粮食浪费了。它们吃了多长肉，多生孩子，遇到灾年，就可以成为灾民的储备粮了。” 林宝宝吓了一跳，筷子都掉了，谁家喂猫喂狗是当储备粮的。 周野见林宝宝老是在兰妮儿的生死线上跳来跳去，赶紧敲了敲桌子，岔开话题。 “我有事问你，文静老师知道我的事情，是因为她目睹了我的死亡现场。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记得你第一次见张蒙就发现了她是我妹妹！你又没法离开这栋楼！” 林宝宝笑着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因为我是在你之后死的，和你死亡的时间差不多。你死后，不，学校说的是失踪。你无故失踪后，学校里找了好一阵子。我当时在学校里做保安，自然也拿到了你的照片，所以知道你。而且后来你的父母带着你妹妹来过学校，我那时就见过张蒙了，虽然那时她还小。” 周野点点头。 张伟做鬼之后，一直很宅，纠结着自己的死因和仇恨，也没和其他鬼交流过。 不然早就可以获得很多信息了。 比如李文静就告诉他，杀他的人，除了叶有志，还有当时的院长。 周野现在要计划的是，把这些人都引过来。 叶一帆必然是个突破口。 而他既然加入了民异社，那么和他们正面冲突是少不了的。 “根据探灵社也就是民异社的传统，纳新之后的一个月内，他们会安排新人进行一次集体活动。以我对他们的了解，无非就是安排新人去寻找学校里的五个怪谈传说。到时候我们自然可以好好玩一玩！” 听了李文静的说法，周野也充满了期待。 …… 民异社一年一度的社团活动就要开始了。 这次活动他们进行了创新，由原来的寻找怪谈相关的物品，改成了拍摄任务。 要求参与者拍下自己寻找怪谈的全过程。 五个怪谈自然是分成五队。 每队都是老带新。 “为什么我要去旧舞蹈教室？” 侯平听到自己的任务立刻炸了毛。 他们可是刚在那见过鬼。 蒋大山嘲笑道：“真是没用！上次也没有出啥事啊！” 平时侯平很怕他，但现在性命相关，不得不反驳道：“你要是不怕，咱俩换换啊！” 蒋大山脸色一青。 “我不是怕啊，我是要和蒙蒙一组！你们谁也别和我抢！” 侯平还想再说，却被宋文劝住。 “行了，侯平，这次就是带新生去体验一把。又没让你玩笔仙游戏。你带着他们去舞蹈室拍拍那些小孩脚印，转一圈，就完成任务了。要不然，你跟我换？半夜在宿舍洗头？” 侯平打了个哆嗦，赶紧摇摇头，接受了安排。 民异社的人兵分五路，由老社员带领，各自去准备自己的活动了。 蒋大山这一组，除了张蒙，柳芸芸，刚好把主角叶一帆，还有张麟，刘峰囊括在内。 他们几个都是在宿舍见过鬼的，都选择去探寻宿舍以外的灵异事件。 他们先去了第一食堂，吃了晚饭。 “其实，只要你在第一食堂打了一份饭，再倒掉，就可以见识到五大怪谈之一。在接下来几天，你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饥饿感，怎么吃都吃不饱，好像食物进了胃里就消失了一样。听说之前有人想用这个办法减肥，以为饿几天就会瘦，谁知道饿了几天之后，他养成了暴饮暴食的习惯，反而更胖了。” 蒋大山偷瞄着张蒙，用一个轻松的话题来展现自己的幽默。 只是他没注意旁边的叶一帆脸色已经不对了。他才知道自己的遭遇的是什么。 “不过，今晚我们体验的不是这个，这种小儿科，就让给其他组吧。我带你们去见识一下，学校里真正恐怖的怪谈。” 说完，蒋大山用筷子把盘子里最后一粒米塞进了嘴里。 其他人见状，愣了一下，赶紧把自己的食物也吃干净，连渣都不剩。 饭后，晚上十点左右。 蒋大山才带着他们来到了医学院。 巧的是，除了带头的蒋大山，其他五个成员都是医学院的人。 “蒋哥，我们医学院闹鬼？” 刘峰已经有些腿软了。 蒋大山笑了笑。 “你们医学院有个特别的鬼，如果运气好，他能保佑你不挂科！医学院有栋老楼，现在当仓库用。不仅储存了很多废旧的医疗器械，还有很多解剖实验剩下的生物标本，当然，人体标本也有。传闻这里困着一个大体老师的鬼魂，他为了医学献出了自己的遗体，所以最讨厌不好好学习的医学生，也最偏爱努力学习的医学生。只要他认可了你，就会给你讲解剖课，扒开自己的肚子给你介绍各个器官内脏的位置。” 其他几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刚开学，还没接触到大体老师，听蒋大山一说，马上都想吐了。 想想以后必然要上的解剖课，几个人都苦了脸，后悔学医了。 蒋大山见他们被吓到，心满意足，带他们进了那栋老楼。 心想，先吓一吓，等会儿里面走一圈，就能收工了，说不定还有送两个妹子回宿舍的机会。 可他不知道，周野在一旁看着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决定要好好给他一个教训了！ 第133章 知识被强塞进脑子里 医学院靠着围墙有一排红色的砖瓦小楼。 这是很早时期的实验楼，早已经停用。 可学校为了留下历史的痕迹，保存了下来。 有些楼就被用来储存医疗器械和实验用品。 而一些人体标本也被储存在了这里，因为这些标本都是没有纸面记录的。 大体老师也是一种消耗品，在各种实验中，都有损耗。 有损耗就没法精准地追踪去向。 有些人会把大体老师的某种器官制成标本长期保存下来，用于教学研究。 有些有登记，有些没有。 时间久了，这种没有记录的标本就会越来越多。 学校就把他们都放到了旧实验楼里。 蒋大山带着五个新人，进入了其中一栋楼。 这楼是他们民异社探索过很多次的，除了氛围恐怖一点，从没出过事。 所以他很自信地走在最前面。 只是他没注意到，以往旧实验楼的门都是锁着的，要靠侯平来撬。 今天所有的门都没上锁。 他们是偷摸进来的，自然不敢开灯，只能一个个拿着手电筒在走廊里乱晃。 蒋大山拿着一个手机先把大家的表情都录下来。 录到张蒙的脸上时，他特意停顿了一下。 “蒙蒙别怕，哥保护你！” 刚说完，他就从镜头里看到张蒙的眼睛放大，一脸惊恐地指着他的身后。 蒋大山猛地回头，手机差点丢掉。 一个教学用的骷髅朝着他倒了过来！ “啊啊啊，快弄开，快把他弄开！” 蒋大山手忙脚乱，越往外推，骷髅越缠得紧。 “哈哈哈……” 几个医学生倒是不怕，叶一帆和刘峰，合力帮蒋大山把骷髅从身上摘掉。 “谁把骷髅放门口啊！” 叶一帆发现固定骷髅的架子就在一个实验室的门口，固定用的绳子断掉了，骷髅才倒向的蒋大山。 他把骷髅重新摆好。 回头，发现蒋大山脸上的恶毒一闪而过。 “我刚才只是想吓唬你们一下，没想到你们没上当，很好，都表现不错！希望之后继续保持！” 蒋大山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心里却是恼羞成怒，发誓要让这几个新人丢点脸，自己才有面子。 “这里实验室太多！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两两一组！各自找一些人体标本拍下来，每人不少于五个。” 叶一帆刚想反对，却被蒋大山打断。 “谁想跟我一组？” 他看向张蒙，张蒙抿嘴一笑。 “那我和芸芸一组！” “你们两个女生一起？” 蒋大山不敢相信。 柳芸芸立即拉住了张蒙的胳膊。 “我反正必须和蒙蒙一组。” 她现在已经把张蒙当成神人了，毕竟不是谁都可以被厉鬼吸食而没有事发生。 蒋大山觉得自己面子扫地，连张蒙都记恨上了。 “你和我一组！” 他拉着看起来最像主力的叶一帆就走。 “喂，等等我们！” 刘峰立即跟了上去。 张麟看了看两个女生，有些不好意思把她们丢下，但又很害怕，最终也跟了上去。 …… 周野注视着这一幕，心情愉快。 他怎么也不能去吓自己的妹妹。 而且后面的事，不适合张蒙看。 两拨分开，刚好方便他的行事。 张蒙带着柳芸芸刚进入了一个房间，房门就自动关上。 她俩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 眼前不是什么布满灰尘的器材室，而是阳光明媚的海边。 “快来！” 柳芸芸跟张蒙招了招手，两人冲向海里，玩了起来。 把人拉入幻境，是鬼和人交流的一种方式，所以周野没算在攻击技能里。 一般来说鬼是用这种幻境来吓人，或者迷惑人，来解除对方的防御。 用来给自己妹妹放松心情，周野可算是史上第一鬼。 把两个姑娘安置好，周野尾随着前面的男生就冲了上去。 …… 二楼，四个男生再次分开。 原因是蒋大山知道一个实验室里有很多标本，也很安全，不想让大家都蹭他的经验。 所以他强行让两队分开了。 “一帆啊，哥可是给你机会了。要不是我，你能那么轻松地完成任务？” 蒋大山点了一支烟，悠闲地揽着功劳。 面对一屋子的玻璃瓶，叶一帆也没话可说，挤出笑容，然后拿手机开始拍照。 这些瓶子里全是福尔马林浸泡的各种器官。 叶一帆是医学生，一边拍照，一边在心里辨别着这些器官的状态。 “这个肝脏有病变，这个心脏有些畸形，这颗肾？”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这颗肾上，长了一个鬼脸？” 叶一帆正在仔细辨别那颗肾脏上的纹路，那颗肾像是活了一样，从瓶子深处一个猛冲，撞向瓶壁。 他吓了一跳，尽管心里之前有了各种预设，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器官会活过来，还有表情。 他一后退，刚好撞在身后的架子上。 无数装有器官标本的玻璃瓶，摇摇晃晃要掉下来了。 叶一帆屏住呼吸，停止了动作，紧紧地盯着头顶的瓶子。 还好，这些瓶子摇晃的幅度都不是很大，慢慢就平静了。 他刚松一口气，再一抬头。 架子上的玻璃瓶也活了过来，面带凶狠地从架子上跳下，砸向他。 叶一帆终于意识到事情超出了正常范围，他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 这是和陆谦那个半真半假的道士学的。 剧痛让他清醒过来，眼前哪有什么危机，他只是安静地站在两排架子中间。 “不要咬我，不要咬我！” 叶一帆看到站在门口的蒋大山正在对着空气拳打脚踢，就知道他也中招了。 赶紧给了他两巴掌，也不管他醒没醒过来，拉着他就往外面跑。 叶一帆出门之际，好像看到了架子上几个不同位置的瓶子里，都有一个相同的黑影，在紧紧盯着他。 走廊上也变了，之前的走廊虽然黑暗，但是可以模糊地看到一些影子，用手电筒一照，可以行动自如。 可如今的走廊陷入了无尽地黑暗，手电筒的光就是一把剑也穿不透那黑色的幕布。 叶一帆拖着蒋大山，越拖越沉。 他感觉自己走过一片靳棘，无数锋利的刀口，划破身上的皮肤。 走出去很远，身上才感觉到痛，血液如瀑布一样盖住了整个身体。 身体似乎被分割成了无数片，每片血肉，都在痛！ …… 刘峰和张麟比较幸运。 周野决定给他们上一堂免费的解剖课。 这是他从张伟记忆中继承的学识。 “这是心脏，外形像桃，心尖偏左，一般成年人心脏大小和自己的拳头差不多，我们来比一比。” 刘峰和张麟都是清醒的，只是他们的四肢被固定住了，根本动不了。 所以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穿白大褂的陌生男人，从刘峰的胸膛里拿出他的心脏。 然后和刘峰的拳头比大小。 “看，是不是差不多！看来你运动挺多，心脏挺健康。” 刘峰觉得自己现在可以晕倒了，或者可以直接死了。 但是只要他意识有些迷糊，一把手术刀就会在他的身上划一道新的口子。 那种疼痛又让他瞬间清醒。 “那么现在我们再看看肾脏，你们不都关心自己的肾脏吗？今天让你们亲眼见见。” 第134章 心疾 叶一帆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躺在旧实验楼的门口。 身边蒋大山，张麟，刘峰也躺了一地。 张麟口里还念叨着：“胸骨形似一把剑，形似一把剑！” 两个女孩正奇怪的看着他们。 “我们怎么了？” 柳芸芸摇摇头。 “我们也是刚刚醒来，好像大家都睡过去了。最重要的是你看！” 顺着她的手指，叶一帆瞪大了眼睛，旧实验楼的大门上了锁。 他们根本就没有进入过这栋楼。 叶一帆赶紧把蒋大山他们叫起来。 拿出昨晚拍摄用的手机，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拍到。 而张蒙总是不经意地透过大门之间的缝隙，看向楼里的黑暗，眼睛湿润。 …… 民异社的社团活动实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 五个小组都有成果，除了没有拍到画面，小组成员都经历了诡异的事情。 第一食堂，是李诗诗带队，他们故意剩下了晚餐没吃完。 然后当夜，他们全组被发现在后厨偷吃。 第一食堂的厨师，凌晨去提前准备的早餐，发现没倒完的泔水被他们吃了不少。 某男生宿舍，副社长宋文带队，深夜在公共洗漱间洗头。 然后被巡逻保安发现，一群人在明心湖洗澡。 最重要全是赤身裸体，集体被通报批评，有伤风化，道德败坏。 还有旧舞蹈室，侯平带着队员看了一晚上的舞蹈。 一个中年保安大叔，给他们跳了一夜血肉模糊的机械舞。 最后谁也没想到最严重的是社长叶子泰亲自带的一组。 研究生楼差点出了人命，叶子泰被送往医院。 学校因此直接解散了民异社这个社团。 这些社员刚触碰到另一个世界的边界，就被拽回了现实。 …… 周野听到消息也大吃一惊。 “你不是说，研究生大楼那个老教授是个新鬼吗？怎么这么凶？” 李文静挠挠自己的头。 “谁知道他为什么发疯？可能第一次吓人，没掌握好力度？应该也没人教过他吧！我们的目的是让人恐惧，人越恐惧，我们越强大。可杀人就不一样了，就没想过，杀了对方，对方也会变成鬼的吗？而且这个世界有鬼就会有克制鬼的力量存在，随便杀人不是把那些强人引过来吗？” “不管怎么样，我们去看看吧！不能让他为所欲为，乱了我们的计划！” 当晚周野带着李文静和兰妮儿去了研究生楼。 林宝宝被束缚在原地，没法跟来。 李文静掌握了学校的地下水系，所以她可以轻松地通过水管找到藏在大楼地下室的老教授。 他们没有在楼里乱转，直奔目的地。 地下室一个偏远角落，有一间废旧的实验室。 周野一靠近就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还没看到里面，脑海中就已经闪现出实验室的内部布局。 实验室的铁门紧闭，里面依旧有刺激的药物味道散发出来。 门上面贴着一些黄色的符纸，和实验室的风格很不搭。 周野触碰了一下，有些烫手，这符纸竟然是真家伙。 李文静看到周野的反应，就明白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操作的，从她的手掌中射出一股腥臭的淤泥。 这些淤泥淋在铁门上，把那几张符纸慢慢浸湿，变成了黑色。 兰妮儿也忍不住拍手叫好。 周野见状，手掌虚空一推，无形的力量，把铁门一下撞开。 发须皆白的老教授，正对着一本古书研究某种仪式，被突如其来的闯入打断，惊愕地看向门口。 “你们，你们都是鬼？” 老教授放下手里的书，扶了扶眼镜。 “太好了，我还以为就我自己一个鬼呢？你们来的正好，可以和我一起研究一下！” “研究什么？” “研究死亡啊！研究鬼是怎么形成的！是不是所有人死了都能变鬼！要研究的太多了，这么好的课题，怎么可以不研究？等我研究出来，会震惊世界的。” 周野皱了皱眉头，觉得这老头有些疯癫。 “你为什么要杀害那个人？” “杀害？” “不不不，没有！” 老教授走到实验室一个角落，把一个黑布一掀，露出一个半透明的灵魂。 不是别人，正是叶子泰。 “这是生魂？” 李文静见多识广，一口道出真相。 “他胆子太小，被吓出了魂，我正准备把他送回去！” “你不把他带回来，他自己会回去的！现在可好，他怎么找回去的路？” “是吗？” 被李文静一说，老教授有些慌张，好像他真的不是故意伤人的。 周野静静地看着，不做评价。 好人无意识地做了坏事，和坏人有意识地做了坏事，对受害者来说，没有区别。 “那该怎么办？” “你不是在研究吗？没研究出什么吗？” 周野正想翻翻桌面上的那本看上去很古朴的书。 老教授一把拿过去，翻开一页，给他们看。 “这有个仪式，如果你们帮忙，就可以把他送过去，我的力量太弱了，离不开这栋楼！” 周野一看，这哪是什么仪式。 这一页书里说，需要有意识的灵魂，去引导迷失的生魂回归身体。 这不就是扶老太太过马路，送走失儿童回家嘛！ “我们三个，虽然可以在学校里自由行动，但出去不行！再说生魂是抢手货，不知道有多少鬼物惦记，出了学校，谁能保证安全？” 李文静直接否认了这个计划。 周野有小机给的特权可以出学校，但不想冒险。 “肯定有别的办法！你再翻翻这本书！反正是你害的人家，救不了也是你的因果！” 周野从心里不信任这个老头，其实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唉，我当是什么事情，你们现在的孩子真的是缺少必要的知识。” 一直在旁边吃着棒棒糖，看戏的兰妮儿突然发话。 “这种民间叫失魂症，如果他家里有人懂，直接叫魂就行了。就怕家里人也不懂，没人管他。” 周野心中一动，据他所知，叶子泰是叶一帆的堂哥，让他来叫魂应该没问题。 正好自己也可以跟着去看看，看看能不能遇到叶有志。 有了主意，他还是不动声色，准备再盘问一下这个老头的底细。 “你怎么称呼？为什么会在这里？还差点吓死人！” 老头理了理自己不存在的头发。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陈邦国，生前是医学院的教授。我因为和自己的学生在论文上有些纠纷，心脏病复发，不治身亡。死后我就在这个楼里了。我也没想到死后居然可以变鬼，为了不浪费这个机会，我就在这个地下室研究人死后的秘密，这可是学术上的大突破啊！” 周野和李文静对视一眼，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有鬼主动爆出自己的死亡原因。 这可是一个致命弱点。 “什么样的纠纷，能闹出人命？” “唉，年轻人想有成就，又不能脚踏实地，总想着一步登天，把我的研究抄进了他的论文。不过，他还年轻，能改过，我就原谅他了。” 周野是一点都不信，因为这事儿人都死了，还原谅？ 人有没有这么好的心肠不知道，但鬼如果连这点怨气都没有，根本不可能产生。 “你给自己起个鬼名！” 兰妮儿又提起这茬，给陈邦国解释了一番。 “那就叫心疾！” 第135章 叫魂 叶子豪被送进了华中大学附近的医院，已经昏迷了两天了。 这家医院和华中大学有合作关系，叶有志从华中大学离职后，就在这里当了院长。 看着叶子豪的各种检测报告，身体指标都很正常，叶有志也束手无措。 还是来探病的叶有志的妻子，王卉指出了问题。 “我看子豪这症状，像是丢了魂！” “你又说这些有的没的，哪来的魂？我是医生！” “医生？你忘了十年前的事了吗？如果不是我叫你离开，那个学生的恶鬼，早晚把你害死了！” “都是学生之间的流传的故事，当不了真！” “当不了真？那你敢回去吗？” 叶有志脸上抽了抽，没有说话。 王卉笑了笑。 “让一帆给子豪叫叫魂吧！” “你让儿子去？不怕他被恶鬼缠上？” “我们有祖传的法器，怕什么？如果能趁机除掉学校里的那几只恶鬼，也是功德！而且咱们儿子最是好心，怎么可能对他哥见死不救！” …… 叶一帆在午夜站在学校中心的十字路口。 左手拿着一个摇铃，铜铃里塞着写了叶子豪生辰八字的黄纸。 右手拿着一个手电，给自己照明。 如果是以前他绝对不会相信这种离谱的事情，可是经历了那一夜，不得不信。 况且只要能救自己的堂哥，总要试一试。 他特意请教过陆谦叫魂的仪式。 陆谦虽然是个半吊子道士，但基础知识还是有的，给了叶一帆一个摇魂铃。 告诉他，站在学校最中间的路口喊对方的名字就行了。 喊三遍摇一下铃铛，一般情况铃铛不会响。 只有吸引到了叶子泰，摇铃才会响。 这个时候，就带着叶子泰的灵魂往身体那边去。 每经过一个路口都要多喊几遍名字，多摇几次铃声，防止再走失。 也要防备有别的孤魂野鬼跟随，所以到了目的地，要有一些驱鬼仪式。 其实操作起来并不难，只是渗人。 特别是你看不到，但知道可能有一群鬼跟着你。 叶一帆环顾四周，学校里已经熄灯，所有建筑都陷入了黑暗。 只有路边的路灯亮着极为微弱的光。 他用手电扫了一遍草丛附近的阴影处，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 “叶子豪，叶子豪，叶子豪……” 叶一帆的声音不敢太大，保安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他们不会管。 但如果吵醒了学生或者老师，就显得尴尬了。 喊了几句，他又摇了摇左手的铜铃，并没有响。 “叶子豪，叶子豪，叶子豪……” 叶一帆继续喊了几遍，发现自己刻意压低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中，竟然显得有些诡异。 夜里的风又凉，吹得他后颈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周野也是第一次见人叫魂。 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他本来还窝在医学院那边等着消息。 然后就听到了有人在叫叶子豪的名字。 过来一看，不但学校里的鬼都来了，还有很多没见过的亡魂。 “怎么回事？” 周野看到了李文静，拍了拍她。 李文静原本有些迷离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澈。 她看了看四周，苦笑道： “这家伙居然搞到了这么厉害的一个摇魂铃，我都被铃声迷惑，吸引过来了。不过，你为什么没事？” 周野听她那么说，也好奇，然后他就听到了小机的解释。 “摇魂铃本质上是发出一种迷惑人心的声音来吸引鬼魂，和之前遇到的精神控制类超能一样，只要我还寄生在你的心灵中，你就不会被迷惑。” 周野明白过来，笑着对李文静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巧合。” 李文静也没有深究，指了指兰妮儿和林宝宝。 周野冲向兰妮儿，李文静冲向林宝宝，把他俩叫醒。 “这铃声还能让鬼离开他们的束缚地吗？” 周野看向还有些迷茫的林宝宝，他靠自己是出不了舞蹈教室的。 李文静点点头。 “鬼魂之所以无法离开自己的死亡点，是因为心里不够强大！束缚他们的，从来不是某种力量，而是他们心里对死亡的恐惧。而摇魂铃可以短暂地让他们忘记挣脱枷锁时的痛苦，跳脱出来。不过，如果自己不争气，很快还会回到原点的。” 李文静这话就是在点林宝宝，只是看他迷茫的样子，还是不懂。 其实都有鬼了，这个世界，当然是唯心主义，只要心理强大，什么都有可能。 “陈邦国？” 周野飘了过去，打断了陈邦国跟随叶一帆的身形。 “你，你们！” 陈邦国愣了一下，旋即堆满了笑容。 “我怎么在这？” 周野笑道：“你怎么在这？我想你是计划着利用人家叫魂，把自己从研究楼挣脱出来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刚才还在实验室做研究，突然就听到什么声音，然后就到这儿了。” 陈邦国始终带着那种人畜无害的笑容，就像一个普通的和蔼老人。 “那个生魂也出来了。” 李文静一提醒，周野就看到叶子豪的生魂，双眼无神地飘到了叶一帆的身后。 “叮铃铃” 叶一帆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左手的铃铛。 他喊了几十遍了，这个铜铃终于响了。 他不敢大意，因为陆谦告诉过他，摇铃吸引来的可能不止是他堂哥。 叶一帆调整心情，小心地往学校外面走。 每过一个路口，他都要停下来，多喊几遍叶子豪的名字。 手中的铃铛也按照节奏，不停地摇着，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他自己不知道，周野这边却看的清楚。 叶一帆现在就像是僵尸电影里的道士，手里的摇铃摇着，后面跟着一串的妖魔鬼怪。 周野穿越这么久，还第一次知道附近有这么多的鬼。 他们一个个灰蒙蒙的，感觉和这个世界完全不在一个图层。 叶子豪的生魂虽然也在其中，但是被恶鬼包围，像是一群狼里的小绵羊。 “我跟着去看看！” 这是周野原本的计划。 他需要在叶有志面前露一面。 让叶有志知道，他害死的人，在缠着他的儿子。 “能提供这么强大的摇魂铃，对方肯定也准备了除鬼的仪式，你要小心！” 李文静提醒一句。 “你们也小心！” 周野也提醒一句，自然是暗示陈邦国这个始终令他不放心的家伙。 李文静点点头表示明白。 …… 叶一帆带着的队伍快有一条街那么长了。 周野跟着他们来到了附近的那所医院。 这里的鬼更多，陆陆续续加入队伍。 周野远远地跟着，看到叶一帆进了一个病房。 他身后的鬼魂也涌了进去。 叶一帆手里的摇铃一停，身后的鬼魂都清醒过来，开始面露狰狞。 突然，病房里亮起一道金光。 金光所到之处，那里的鬼魂就像是热铁锅上的水珠，瞬间消失。 走廊上没有被波及的鬼魂，只愣了一瞬间，就迅速四散逃跑。 周野也吓了一跳。 他犹豫了片刻，等着金光消失，才靠近了病房。 第136章 圣人骨 叶一帆进入病房的时候，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 他把摇铃里写了叶子豪生辰八字的黄纸取出，交给了母亲王卉。 “儿子，你怎么了？” 王卉见叶一帆脸色惨白，立马看出不对。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觉得有些累，好像背了一座大山。先救堂哥吧！” 王卉立即把黄纸点燃用燃烧后的灰烬混合茶水，灌进了昏迷的叶子豪嘴里。 然后她一刻没停，打开了旁边桌子上一个精致的盒子。 温暖的气息从盒子里迸发出来，整个病房像是晒了一整天的太阳，瞬间扫去了阴霾。 叶一帆活动活动自己的肩膀，身体一下子轻松了。 “妈，这是什么？” 王卉笑着说： “这是我们祖传的圣物！以后归你保管，甭管什么妖魔鬼怪都没法近你的身！” 叶一帆接过盒子一看，差点脱手。 盒子里放着一根人腿腿骨，看长度死者年龄不大。 也不知道存放了多久，骨头已经泛着金黄光泽。 “这是？” 叶一帆惊讶地看向王卉。 “你看看你堂哥好了没，我慢慢给你讲之前的故事。” 周野在病房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他没有看到所谓圣物是什么，只是感受到了房间里无比的炙热，知道这个圣物非同小可。 经过值班医生过来诊断，叶子豪已经恢复了意识，只需要静养几天就能出院。 医生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连连摇头，叶子豪的情况真是觉得不可思议。 周野没有离开，依旧躲在病房外面，然后就听到了王卉讲的故事。 …… 建国之前，那时又有外敌入侵，又遭遇了自然灾害。 天灾加上人祸，无数黎民流离失所。 王卉的祖父也在这场灾难下，离家逃难。 那时候能吃的都吃光了，就是山上的树皮也都被剥得干净。 灾民的队伍，浩浩荡荡，一望无际。 每天都有人死。 人死了，野猫野狗吃。 野猫野狗又会被人吃掉。 当然也会有人饿极了，开始挑战人性的边界。 王卉的祖父当时和同一村子的人一起往南走。 本以为会走到城市里就会获得救济，可是经过几个县城都被拒绝入内。 实在是饿的不行了，王卉的祖父打起了土匪的主意。 有一伙土匪一直在灾民中间流窜，他们打劫富户，杀人抢粮，无恶不作。 王卉的祖父意外发现了土匪的老巢，那里只有几个人在看守。 只需要把村子里的青壮集中起来，趁夜偷袭，就能拿下。 有了粮，大家都能活。 虽然大家都对土匪的粮食垂涎三尺，但都饿了很久，爬都爬不起来，根本没有力气。 更不用说，去偷袭一个全副武装的土匪力量。 就在绝望的时候，王卉的祖父给大家准备了一锅肉汤。 就是因为这一锅肉汤，让他们恢复了力气。 虽然牺牲了很多人，但他们成功拿下了土匪的巢穴。 获得了胜利，大家才问起王卉的祖父，那锅汤是从哪来的。 王卉的祖父只是落泪，却什么也没说。 然后他们发现，王家的小女儿从那之后就不见了。 整个村子的人靠着土匪的粮食，活到了灾情结束。 为了感谢王家小女儿的牺牲，村子里把她的尸骨埋在了一棵柳树下。 等到灾情过去，他们回到村子里建碑立庙，给王家小女儿封了神。 而且香火一直非常鼎盛，直到建国后才逐渐衰弱。 …… “他们把那个女孩吃了？” 叶一帆满脸的震惊。 “牺牲自我，拯救众人，所以她才被称为圣人！这块腿骨就是她的当时的遗骨。有信仰之力加持，驱邪避魔！” “妈！” 叶一帆看着自己的母亲觉得很陌生。 “那个女孩当时才多大，她懂得牺牲是什么？这就吃人！是残忍！” 王卉无奈地笑了笑。 “那种时候，她根本活不下去！能成为圣人，还救了那么多人，有什么不好？妈妈这样说吧，如果是我，我也会牺牲自己的。” “可，那不一样！” “好了好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妈妈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祖上的荣光，我们有个亲戚是神仙，你怎么这么抵触？这块圣骨你带在身边，能保护你！” “我不要！” 王卉见叶一帆倔强地扭过头，也是无奈。 “行吧，等你有需要了再向我要！” 周野在门外听故事也听得遍体生寒。 他之前穿越末世也遭遇过类似的事情。 特殊时期，为了存活，很多人没有选择。 可把这种事当做荣光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正在这时，叶有志走了过来。 周野努力压制住自己身体里的怨气，忍住了立即杀死对方的想法。 叶有志进了病房，先查看了叶子豪的状态。 看到了桌子上的盒子，又皱起眉头。 “你怎么把这带来了？” “不带来，怎么保护儿子？” “爸！你也知道？” 叶有志咳了一声。 “特殊年代，没有办法，都过去了，你不要在意！” “可您告诉过我，医生要有一颗怜悯之心。就算当时是无奈，害死了那个女孩。那么现在呢？拿着她的尸骨，当道具用，也是无奈吗？就算我们这些医生的不信鬼神，也该尊敬逝者的遗体啊！” “够了！” 叶有志突然发火。 “你今天怎么了？我没说你呢？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参加什么民异社，你想干什么？你堂哥都这样了，你还不吸取教训吗？” “我吸取什么教训？我只是想证明世界上没有鬼！可是……” “可是什么？” 叶一帆一下子愣住了，瞪大了眼睛，他指着病房另一侧的窗户。 叶有志回头看去，只见窗户上，一个惨白的面孔映在上面。 他心里咯噔一下，不光是因为见鬼，更是因为这张面孔他很熟悉。 “滚！离开我的家人！” 王卉拿起桌子上的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圣骨。 周野扫了一眼，迅速消失在原地。 尽管如此，他的后背还是感受到了一股燥热。 如果慢一点，估计他就和之前的那群鬼一样，人间蒸发掉了。 “他怎么会在这？不可能，他应该被束缚在实验楼的！不可能，不可能……” 叶有志有些疯狂地挠着自己的头。 他这个反应把叶一帆也吓到了，不知道怎么办。 王卉把盒子打开，放在桌子上，然后上前狠狠给了叶有志一巴掌。 “你疯够了吗？冷静一下！他来这，肯定是为了我们儿子，必须想办法保护儿子的安全。” 叶有志听到王卉的话，这时才冷静了一些。 他看向叶一帆，狠狠地说道： “你到底去了哪？见到了什么？给我老老实实交代！” 叶一帆第一次见到父亲这个模样，吓得一哆嗦，老老实实地把自己之前的遭遇都说了出来。 听到了叶一帆去了医学院老实验楼，看到了装满器官标本的架子。 叶有志脸色难看极了。 王卉也皱起眉头，叹了口气。 “我以为，你从那离开，一切就结束了！” 第137章 复活计划 周野回到学校的时候，心情非常的低沉。 不光是知道了主角一家有强大的法器护身，而且还听到了那个惨绝人寰的故事。 饥饿，吃人，小女孩。 周野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兰妮儿。 兰妮儿死亡的年代刚好对得上。 周野一开始还以为兰妮儿是饿死的，所以她才这么在意别人浪费粮食的行为。 现在看来不止这么简单。 这个小女孩身上承受了更多的苦难。 再见到兰妮儿和李文静，李文静面带愁容。 “怎么了？” “那个陈邦国跑了！” “跑了？什么意思？” 李文静皱着眉头解释道： “你跟着叶一帆离开，我们就把零散的一些鬼，都驱散了。我以为陈邦国和林宝宝一样，时间到了，他们会被重新束缚到自己死亡的地点。谁知道，陈邦国一溜烟钻进了一栋宿舍楼，就消失了。我顺着楼里的水管监听过了，却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为什么呀？” “我怀疑他上了某个活人的身！” 周野也皱起眉头。 上身，是鬼的一项基本技能。 但是是有限制的。 一是跟活人自身的体质有关。 如果某人是个积极向上的阳光型男，那么他的身体就是一个大火炉。 鬼上他的身，就等于飞蛾扑火。 所以要找那种经常熬夜，随时emo，情绪不稳定的人。 二是鬼上身，对鬼和人两者都是有害的。 活人身体和鬼是相互排斥的，两者互相消磨。 人身会被鬼拖死，鬼也会被人身消耗干净。 所以一般鬼上人身，只能短暂停留一段时间。 “上身不是不能持久吗？” “也许是有什么秘法，可以保证鬼身安全。” 李文静的说法，让周野想起了陈邦国的那本古书。 可如果真的有什么秘法，那就麻烦了。 学校里的学生这么多，积极阳光的没多少，消极颓废的一大堆。 适合被鬼上身的人，太多了。 陈邦国如果轮换着来，他们可找不到。 …… 周野直接和她们一起去了陈邦国地下的实验室。 那本古书，陈邦国没能带走。 周野翻了翻，找到了里面记录了很多笔记的一页。 “这上面说有一种吞鬼之法，只要吃掉别的鬼，就可以强大自身的鬼体。加强后的鬼体可以不惧普通人身上的阳气，上身更容易，更持久。” “这就对了，他抓叶子豪的生魂，根本就是故意的。他是要吃掉叶子豪，碰巧被我们撞破。今夜，叶一帆招魂，这么多孤魂野鬼过来，他肯定是趁我们没注意吃了别的鬼！” “太过分了！” 听了李文静的推测，一般不发话的兰妮儿也气鼓鼓的，有些东西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周野继续往下翻，其中一页折了一个角，上面记载了一个更为恐怖的东西。 “这上面有个替死之法，只要把一个人按照自己的死法复刻杀死，七天之后，就可以占据他的身体复活。我想陈邦国贪图的不光是更强的鬼体。他是想复活。” 三只鬼，面面相觑，他们各个死得很惨，却还没谁想过要复活这件事。 “我们要查查陈邦国到底是怎么死的！如果他想用替死法复活，那么他肯定要找那个害死他的人，这样最解恨。” 周野收起那本古书，准备回去后，让小机帮忙丢到自己的背包里。 “我们要干嘛？” 李文静面色有些不对地问道。 “要查陈邦国怎么死的，然后救人啊！” 李文静叹了口气，对周野说道：“其实谁死谁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自己都是死人，哪管得了这么多？陈邦国复活了，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坏处吗？而我们阻止他复活，到时候一个暴虐的恶鬼回归，对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事！” 周野想了想，李文静说的很有道理。 他们是鬼，自然要站在鬼的立场考虑问题。 谁生谁死，跟他们确实没有关系。 不过，他还是要继续调查。 “我明白，我不勉强你。我自己会继续调查，如果陈邦国是复仇，那我就不管了。如果他是伤害无辜的人，那我还是要救人的。因为我觉得自己死的很冤！所以我不希望无辜的人被害，不希望恶人总是得逞！救无辜的人，让我感觉就是在救我自己。” 周野转身离开。 兰妮儿左看看，右看看，最终选择跟着周野。 “你也要多管闲事吗？” “我死得也挺冤！” 兰妮儿回头跟李文静摆摆手，蹦蹦跳跳地追上来周野。 …… 陈邦国生前是医学院的教授，按理说他的死影响应该很大。 周野悄悄来到一间无人的办公室，利用里面的电脑查了学校论坛。 可校园论坛早被清空，管理过了，什么也没有。 没办法，他又搜了外网的消息。 不得不说，华中大学的公关做的不错。 周野最终只找到了一些只言片语。 大概就是某教授和自己的学生在知识产权上有纠纷，学生们联合把他告了，然后他突发心脏病死亡。 只是，无法确定这个教授是不是陈邦国。 这个时候周野突然想到了民异社。 虽然民异社已经被解散了，但是这个社团传承了那么久，应该会对校内的五个怪谈有详细的调查。 周野在某聊天软件上，搜到了民异社的聊天群，居然还在活跃。 他用电脑机主的账号申请了入群。 然后就是等待。 周野侧身看了看一旁的兰妮儿，发现她正无聊地抠着沙发上的一个破洞。 “我教你打游戏？” 兰妮儿的双眼都亮了起来。 周野也跟着高兴，他觉得这个小女孩，想做什么都不过分！ 兰妮儿学会了玩蜘蛛纸牌。 周野的入群申请也通过了。 他假装是个小白，在群里打听了学校的怪谈传说。 然后直接收到了五个文件夹，里面都是关于他们几个的调查资料。 陈邦国的事情也有详细的介绍。 陈教授任职多年，一向声誉很好，被称为德艺双馨。 直到他的学生把他告上法庭。 刚开始大家还在说，学生们忘恩负义，不尊师长。 可后来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他长年把学生们的成果占为己有，并且以成绩进行要挟，要学生们给他当牛做马。 其中一名叫宋怀义的学生，是这件事的导火线。 这名学生的一篇论文获得了一个医疗领域的重要奖项。 陈邦国却非要宋怀义在论文上加上他的名字。 两人因此产生争端。 后来就是宋怀义联合一众学生把这事闹到了明面上。 陈邦国也是在和宋怀义争吵的过程中，心脏病突发，不治身亡。 所以陈邦国一开始就在对他们说了谎。 只是周野不明白，他是急病身亡，又怎么会变成恶鬼？ 他有什么可怨的？ 怨学生们拆穿了他的伪装？ 难怪给自己起的鬼名，叫“心疾”。 就是心里有病呗！ 周野也看到了这件事最后的消息。 宋怀义最近刚刚回校留职了。 第138章 上当 周野一直认为民异社的这群人，就是一群胆子不大，好奇心特别重，又有些无脑的铁憨憨。 可是看了他们整理的资料，顿时觉得对他们有些误解了。 至少上面很多信息，都很准确。 比如大体老师的怪谈。 他们已经在怀疑大体老师的来历就是当年失踪的医学院学生张伟。 并且列出了几个器官标本的照片，根据标本的年份判断是张伟的遗体。 如果他们把这些资料交给警方，说不准，张伟的案子早就破了。 周野详细地阅读了几份资料，对学校里其他几个鬼的来历都有了一定的重新认识。 兰妮儿的来历，民异社也不清楚。 李文静，生前是学校的助教老师，说是她爱上了自己的学生，因情自杀，在明心湖溺亡。 她死后，被学校里的人，议论了很多年。 周野却觉得不像！他从未见过李文静对某人有思念的表情。 林宝宝，原是学校的保安。 他的尸体以奇怪的折叠方式，存放在旧舞蹈室的更衣室里。 尸体被发现之前，已经在那个柜子里待了至少两个星期。 所以尸体被发现后，迅速引起了热议。 学生们都说自己之前在更衣室换衣服，有被偷窥的感觉。 周野觉得这个事情也很奇怪。 主要是一个慢性子的话痨，喜欢安静地偷窥，太有违和感了。 他把自己的怀疑都记在心里，要先解决陈邦国的事情。 …… 是鬼都有怨气。 所以周野认为陈邦国如果选择复活，他一定会把目标定在宋怀义身上。 既然知道陈邦国不是好人，也不是好鬼，周野还是想给宋怀义帮帮场子的。 只是大白天不利于他们这些鬼的行动。 反而，陈邦国现在附身在某人的身上，可以不怕阳光。 形势对他们很不利。 周野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想到了李文静，她可以说拥有了整个学校的信息网。 于是，他在明心湖湖边的阴影处，点着了四炷香。 然后和兰妮儿在阴影处吃着野餐。 没一会儿，一个湿漉漉的脑袋就从明心湖中间露了出来。 “你不怕晒吗？” 周野主动示好。 “我是水神！你以为呢？” 说着李文静从水里慢慢地走了出来，浑身湿哒哒的。 她理了理头发，蒸发掉身上的水汽，上身红毛衣，下身深色裙子。 变成了一个正常的充满健康气息的女人。 “吃的什么？” 周野递过去一个汉堡。 “洋餐？真时髦！” 周野这才想起，她已经死了二十年了。 想起她的资料，周野也理解了她为什么不想多管闲事。 他们默契地没有提起昨夜的冲突。 周野直接寻求帮助。 李文静笑了笑。 “我就发现，你虽然死了十年了，但还没学会当鬼！我们是鬼啊！自然要按照个鬼的方式行动！你想保护那个宋怀义，哪有一直跟着的道理？” “你的意思？” “你直接去上那个宋怀义的身，这样只需要等着陈邦国找来就行了！” …… 宋怀义刚刚回到自己的母校任教。 虽然以前在这里有些不愉快的记忆，但事情总归是过去了。 学校为了之前的事情，给了他超标准的待遇，谁都知道他年轻有为，前途似锦。 所以他见到学校里的不管老师还是同学，都是笑呵呵的，赢得了一众的好评。 今天他受邀请给大一的学生上一堂解剖实践课。 刚从冷藏库接了一位大体老师回来，他的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野这还是第一次上身，活动活动颈椎和手脚，觉得和刚穿越时没什么两样。 “我这算不算穿了两层马甲？” 他兴致颇高地和小机开了玩笑，只是小机没有理解他的笑点，没有理他。 周野推着大体老师，丝毫不惧地走进了课堂。 张伟的知识已经深入他的记忆，所以解剖，他是专业水准。 周野往台下一扫，几个熟人也都在。 “大家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怀义，是这所学校最年轻的副教授，我获得的荣誉有……” 周野把宋怀义的履历吹了一遍，为的就是让被陈邦国附身的家伙有所反应。 可是当他冗长的自我介绍结束，发现大多数学生都对他怒目而视。 看来是吹过头了，遭到了反感。 周野有些尴尬地摸摸脸，旋即改变了策略。 “同学们！今天是你们的第一堂解剖实践课，有没有人主动体验第一刀啊？” 刚才还有些热闹的教室，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周野恶作剧一下地笑了笑。 “那么请先把教室门锁上，一会儿可不许中途离开。另外垃圾桶是有限的，一会儿不要抢。还有，饭卡收好，你们中午大概是不需要吃饭了，晚饭估计也吃不上了。好了，都上来近距离观察我的操作。” 说完，周野拿起一柄手术刀，开始了解剖。 每取出一样内脏，他都会端在手上，详细地介绍一下。 很快，教室里呕吐声不断。 聪明的人早已经占据了垃圾桶，剩下的就要发挥各自的创造力，解决生理反应。 最终有三个人没有反应，周野还都认识。 叶一帆，张麟，刘峰。 如果张麟和刘峰没反应，是因为周野提前给他们上过解剖课了。 那么叶一帆呢？天赋异禀？家学渊源？还是被陈邦国教授附身了？ “你们三个很不错，有没有兴趣，帮我把心脏取出来？加分的哟！” 三人对视了一眼，互相鼓励着走了过来。 叶一帆戴了手套，刚触摸到尸体的皮肤，表情一变，扭头就吐了起来。 张麟和刘峰也好不到哪去，脸色瞬间就变了。 周野也只能先排除他们三个。 他巡视一圈，又发现了一人。 柳芸芸。 这个女孩，刚才虽然吐了几下，这会儿反而淡定地看着别人。 周野也想起了，这个女孩现在是张蒙的室友。 她的体质有些特殊啊，从军训开始连续见鬼，应该是非常适合被附身的阴寒之体。 周野只是没想到陈邦国居然附身在这样一个女学生的身上，真是一点节操都没有。 …… 上完课，周野故意轻蔑地批评了一班的学生。 “你们真是我带过的最差一个班！我当年第一次上解剖课，直接上手解剖！后来我当了博士……” 周野又是一番吹嘘，顺便点一点陈邦国的那些烂事，才下了课。 果然，他注意到柳芸芸的表情有些不对。 把大体老师的残躯以及切掉的组织，都收集好，送到冷藏库的回收中心。 还没回到宋怀义的办公室。 他再次遇到了柳芸芸。 “老师，我课上什么也没有听懂，您能不能给我补补课？” 柳芸芸脸颊微红带着少女的羞涩摇了摇宋怀义的胳膊。 而周野脑海里却是一个白发的老头冲着自己撒娇。 这个陈邦国真的是没有羞耻心啊！ 他忍住了想吐的冲动。 还要装作上当的样子。 “好啊，好啊！那你晚上来我办公室吧！” “谢谢，老师！” 柳芸芸跳着欢快地步伐离开了，转头之际，又挤眉弄眼，飞了一个吻过来。 “哕” 周野等到对方消失，才趴在墙角干呕了起来。 陈邦国那张老脸，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第139章 我的心还活着 “当当当……当当当……” 午夜黑暗的走廊里，响起了空荡的敲门声。 男人等待已久，打开办公室的门。 月光下站着一位青春靓丽的少女，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这本应是一个香艳略带点刺激的偷情故事。 周野却是得了过敏症，看见柳芸芸的脸，就自动代入了陈邦国。 那一颦一笑，无不刺激着他的胃。 周野向后退了几步，咬咬牙，心里祈祷，赶紧结束吧！ “请进！我等你很久了。” “是嘛？我也等你很久了。” 柳芸芸没有和周野错身而过，而是像一条蛇，攀在了他的身上。 “那我们赶紧开始，赶紧结束！” 周野咬着牙，发出了邀请。 柳芸芸的手，在周野胸口拍了拍。 “我也这么想的，所以你快点倒下吧！” 宋怀义的身体突然出现问题，心脏绞痛。 这疼痛深入灵魂，周野一下子被挤出了身体。 宋怀义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 柳芸芸愣了愣，没想到周野的出现。 “快，动手！” 周野喊了一声。 李文静从旁边的鱼缸里虚空钻了出来，直接撞向柳芸芸。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策略。 把鬼从人的身体里赶出来，有很多的方法。 可这些方式大多数都是对鬼有伤害的，所以周野他们也没法用。 比如用桃条抽打人的身体，就可以把身体里的恶鬼赶出来。 可周野他们也没法触碰桃枝，自然没法使用。 所以最终他们选择了最鲁莽的方式。 把陈邦国从柳芸芸身体里直接撞出来。 李文静直接冲击柳芸芸的脑门。 陈邦国被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就往后仰，鬼体和柳芸芸的身体分开了一些。 周野直接上手，抓住他的鬼体，就往外丢。 一下子，把陈邦国从柳芸芸的身体里扯了出来。 陈邦国挣扎着起身，还想再次回到柳芸芸的身体。 李文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了柳芸芸的身，先占了位置。 他没有得逞，愤怒地大吼。 “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阻拦我？” …… “是无冤无仇！” 周野笑了笑。 “但没办法，本来大家都是鬼，现在就你要复活重新做人，你让我们以后还怎么当鬼？大家都穷就你富，显得你了？” 陈邦国满脑子问号。 “这是什么理由？” “人间至理！欺负人还需要理由？” 周野一脚踹在陈邦国的身上，把他踢倒在地。 “有复活的方式不分享给大家，该打！一见面就欺骗大家，该打！不参加集体活动，独自逃离，该打！……” 周野又踹了陈邦国七八脚，给了他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 陈邦国的鬼体东一块，西一块，残忍至极。 “哎呀，哎呀，饶了我吧！我不是怕你们不能接受找替死鬼这种缺德的事吗？谁知道你们比我还恶！” “知道缺德，你还干啊？” “我不想死啊！我活了大半辈子，刚到了风光无限的时候，却让宋怀义给我破坏了！一辈子的好名声尽毁，我不甘心啊！” “我怎么听说是你霸占学生们的学术成果啊？” “这都是业内潜规则，哪个当导师的不剥削学生？我也是这样过来的，怎么到了他们就不行了？等我在学术界的地位上去了，自然会拉他们一把的！而且我只是拿他们几篇论文，总比那些和女学生不干不净的老家伙强吧？” 周野无语，感情他们学术界已经烂透了，开始比谁烂。 “可说到底，你的死跟人家没关系啊，是你自己的心脏病发！” “那谁叫他倒霉啊！我就认准了是他害的我！” “你这都死了，还碰瓷啊！现在我就要替他保命，不许你杀他，你怎么说？” 陈邦国表情有些愤恨，但硬挤出了笑容。 “你说的算！那我可以找别的人替死吗？” 周野愣了一下，他在想着找几个无恶不作的坏人，是不是可以给自己替死，然后复活。 在他愣神的时候，陈邦国突然站起，用自己的手按在周野的胸口。 “小心！” 附身在陈芸芸身上的李文静发现异变，喊出声，已经晚了。 周野像是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脸色变得狰狞。 陈邦国得意地笑着。 “我这个技能虽然限制颇多，但是一旦被我制住，你必然会心脏爆裂而亡！哪怕你是鬼！相信我，我试过的！” “为什么？我们没打算杀你！” 周野额头青筋暴突，挤出几个字。 “哈哈哈，替死法只是我其中一个选择，还有一种方式，我觉得更刺激。那就是通过吞鬼，不断地增强鬼体，最终达到不死不消的境界。本来如果我顺利复活，我也就不急着当鬼了，可你偏偏让我当不成人！现在想想，做人有什么意思？做个无所不能的鬼也挺好的！ 你不要动！我知道你是个死了多年的老鬼，你应该明白，我们俩没有利益冲突，没必要鱼死网破！” 陈邦国看向陈芸芸，警惕着她体内的李文静。 没想到陈芸芸笑了笑。 “我说的没错吧？当鬼的有当鬼的规则，那就谁强谁有理！你还跟他讲什么回头是岸？如果能悔改，早就该放下怨念，解脱了。” 陈邦国立即明白事情不对，他看向被他制住的周野。 周野脸上的痛苦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轻松的笑容。 “你可能不知道，我人虽然死了，可是心脏还活着，所以呢，我的鬼体缺了一块。你的技能对我无效！” 陈邦国瞪大了双眼，下一刻，他被一把无形的手术刀，分割成了很多小块。 …… “能杀死吗？” “不好说啊！按理说要杀死一个鬼，就要销毁他的尸身和灵魂寄托物。现在都是火化，尸身他应该是没有了。那他的灵魂寄托物是什么？名誉吗？太抽象了。” 李文静也是第一次想要杀死一个鬼，所以她和周野一样没有主意。 “交给我吧！” 一直在旁边办公桌玩电脑的兰妮儿，突然说了话。 她张了张嘴巴。 周野隐约看到陈邦国那些鬼魂碎片上出现了无数的牙印，然后瞬间消散了。 李文静从陈芸芸的身体里出来，眼神里满是惊恐。 她不自觉地往周野身边站了站，只是看向他，也不敢说话。 周野也咽了咽唾沫，他知道兰妮儿很强。 之前，那种饥饿感，他也承受不了。 可没想到兰妮儿还有别的技能。 说什么和人家五五开，现在看来有点是笑话了。 “刚刚是什么？” 周野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兰妮儿没有抬头，继续玩着游戏。 “是我的第二个技能，如果造成你死亡的原因不止一个，你就会获得不止一个的个人技能！” “那我叫吃！” 周野想起兰妮儿给自己的起的鬼名。 原来她一开始就说了。 造成她死亡的原因，不光是饿，还有吃。 她就是那个被吃掉的女孩！ 第140章 集体团建 解决了陈邦国的恶灵，周野他们又恢复了日常。 陈邦国这个恶灵，说到底，跟他们关系不大，只是顺手除之。 如果说收获，就是周野获得了陈邦国的那本古书。 他问过小机，古书里面的法阵法术，在别的世界能不能用？ 小机说，只要是世界的规则里有法术，那么这本书里的记载大抵能用。 只是世界与世界之间的灵气程度有差异，这本书里法阵的效果也会不同。 甚至周野所在的原世界，灵气稀薄，连鬼都没法形成，但也可以根据这本书的法阵布置个风水阵什么的。 效果不大，但能改善一下身心健康，流年运势。 “所以啊，好人还是应该有好报！只要报酬足够，我都想拯救世界了！” 周野郑重地把古书收到自己的跨界背包里，防止自己突然死亡，没能陪葬。 另外这次行动，他在调查陈邦国的时候，意外知道了学校其他几个鬼的过往。 所以除了要给张伟报仇，他也希望把其他几个的怨念问题，也都解决一下。 …… 转眼到了中秋小长假。 连续几次遇鬼，叶一帆不但没有退却，反而对灵异之事更感兴趣了。 叶子豪也已经出院。 虽然学校已经解散了民异社，但民异社里的几个老社员又聚在一起要搞事情。 周野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给张蒙托梦的时候，张蒙告诉他的。 他知道张蒙这个年纪正是冲动大胆的年纪。 你越是不让她管，她越是想参与。 所以周野就让张蒙继续盯着民异社的行动，给他当个探子。 没想到这次正好用上。 叶子豪他们通知了所有前社员，说要在假期进行探灵活动，有兴趣的都可以参加。 可是民异社之前的那场活动，搞得鸡飞狗跳。 大一的学生又特别害怕学校的处罚，所以参加的人寥寥无几。 周野想了又想，和学校的几个鬼商量了一下，也来次团建活动，和民异社一起好好玩玩。 毕竟越是让人恐惧，他们越强大！ …… 民异社的前社长叶子豪带头，副社长宋文，社员蒋大山，侯平，李诗诗，以及新人张蒙和叶一帆，就是这次活动的全部人员。 他们的目标是市郊一个有名的鬼宅。 叶子豪开了家里的商务车，刚好把所有人都带上。 “没想到啊，到头来，还是这几个！” 刚下车，大家也没整队，零散地站在破败的别墅跟前。 叶子豪像是有些感慨。 宋文上前安慰： “哎呀，老大，已经不错了！没听说过胜者为王吗？那些朝三暮四的家伙，早走早好，留下的都是我们这些精兵强将！” 这话说的又长，又慢，还马屁十足。 蒋大山直接给了宋文一拳。 “哎哟！” “小文，你今天怎么回事？以前你就婆妈，今天简直婆婆妈妈！我都快吐了。” “有吗？不是啊！我只是实话实说……” 宋文还没说完，蒋大山直接打断了。 他又推了推侯平。 “还不快点去开锁！” 这是他的习惯动作，侯平从来是敢怒不敢言。 只是这次，侯平嘴里咬着一个棒棒糖，狠狠地看向他。 蒋大山看到那个吃人的眼神，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你……” 叶子豪怕矛盾升级，赶紧岔开话题。 “侯平这次开锁应该不需要多久，我看你偷偷练习来着！” 听到叶子豪的话，侯平刚想蹦蹦跳跳，又想起什么，稳住了自己的脚步。 走到旧别墅门口，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防盗的大门就打开了。 “侯平，真棒！好样的！” 李诗诗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情。 蒋大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不明白什么时候李诗诗和侯平这么熟络了。 他靠近叶子豪小声说道： “你跟诗诗还没和好呢？” “没事！” 叶子豪笑呵呵的，丝毫不在乎。 蒋大山更摸不着头脑了。 这时，张蒙也走过来。 “哥，咱进去吧？” 语气亲昵，目光温柔。 蒋大山瞪大双眼，恍然大悟。 心里像是倒了酸菜缸。 “好啊，难怪不在乎李诗诗了，感情和我的蒙蒙好上了。虽然上次蒙蒙的表现让我不满意，但她怎么说也是我的初恋，你身为我兄弟，居然对我的心上人下手！蒙蒙也是，我比叶子豪差哪？无非是没他有钱，没他小白脸！” 可惜他这段心理活动，没人愿意倾听。 因为其他人已经进去了，没人注意他的异常。 蒋大山更生气了。 气呼呼地冲进了别墅，把前面越走靠越近的叶子豪和张蒙直接分开，从他俩中间走过。 “还是让大爷给你们这群胆小鬼开路吧！” 前面几人听到他这么说，也自动让开一条路，示意他往前面走。 蒋大山一看这阵势，骑虎难下，硬着头皮，从最后，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 叶一帆没有察觉队伍里的异常。 他满脑子都在复习如果遇到恶鬼，该怎么行动。 经历过这么多事，他觉得到了可以掌控全场的时候了。 这次撺掇堂哥这群人一起来，就是让他们当个诱饵，验证哪些方法可以消灭恶鬼。。 上次招魂用的摇魂铃，明显有效。 所以他又特意从假道士陆谦那里买了更多的道具，也咨询了一下除鬼的方法。 他打算一一尝试。 想到这，他发现前后几人都没背包。 “三哥，我带的东西呢？” “哦！” 叶子豪笑了笑，指了指车上。 “忘车上了，你去拿，我们等你！” “好！” 叶一帆也没怀疑，就又出了别墅。 李诗诗看向叶子豪，打了个疑问的手势。 叶子豪轻松一笑。 “放心，有用的换了！” “这里好像没有鬼！那个大块头，自己跑前头去了！” 侯平也突然从楼上下来，嘴里还吃着糖。 叶子豪和李诗诗赶紧给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叶子豪向外看了看，叶一帆还在搬东西，没有听到。 他才小声说道：“兰妮儿，你小点声，让他们知道了，就不好玩了。” “放心！” 旁边的宋文，自信笑笑。 “这么多鬼，就耍他们两个人玩，不会出问题的！感谢老大，让我有机会出学校，好久没见过外面的风景，这次，我要好好玩玩！” 叶子豪又看向有些紧张的张蒙。 “妹啊，一会儿你就跟着文静老师，哦，你诗诗姐！麻烦了！” 李诗诗自然地拉过张蒙。 见她有些担心地看向自己，笑着说： “放心，不会伤到你这位诗诗姐，最多养几天。等我离开，你让她去买彩票，包她发笔小财！” 叶子豪也瞪大了眼睛。 “还有这事儿？” “你们就别想了！我是水神，水到财到，才有这种效果！” “什么效果？” 正在这个时候，叶一帆背了一个巨大的背包，跟了上来。 “没什么，我跟蒙蒙说护肤补水，要配合睡眠才有效果。” “啊，是的！” 有张蒙这个小内奸，话题很快就混了过去。 他们正准备一起往上走，楼上就传来了蒋大山的叫声。 “鬼啊！” 几人都皱起了眉头。 说好，没鬼的！ 第141章 谁是卧底 蒋大山在楼上尖叫了一声，大家都赶紧去查看。 二楼的光线比一楼还差，循着叫声，大家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卧室。 卧室阳台的窗户都从里面用报纸贴住了，所以没有光线。 蒋大山倒在地上不断地往外爬，见几人过来，指着墙上大喊： “鬼，鬼……” 是不是鬼，没有比叶子豪几个更清楚的了。 叶子豪想开灯，发现别墅里已经断了电。 于是大家拿出手电筒，去查看那面墙。 这面墙有两个人形的阴影，黑暗中的确像两个鬼窝在墙里。 叶子豪上前摸了摸，那阴影有些油腻腻的。 “里面该不会有两具尸体吧？” 说话的是叶一帆。 “根据调查，这栋鬼宅的来历是一个杀人犯的住宅。这个杀人犯涉嫌虐杀了十几名女性。警方在他的地下室里找到了很多尸体，但据说还有些受害人的尸体没有找到。也许有两具尸体被封在了这面墙里，当时没发现。” 叶子豪点点头，他也确定了刚才自己摸到的是从墙里渗出来的尸油。 “要不，报警？” “三哥，我们是来研究灵异事件的，有尸体当然最好！等我们结束了这次活动，再报警也不晚！” 叶子豪和李诗诗，侯平几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然的笑容。 恐怖片里一贯传统，不作就不会死。 被吓得很惨的蒋大山，刚从地上爬起，听到他们说这里面有尸体，立马不干了。 “这两具尸体不对，我刚才真的是看到鬼了！” 叶子豪拍拍他的肩膀，真诚地说道： “你看错了，不过是尸油渗出来了，形成了人形痕迹。再说我们民异社不就是为了探究灵异事件的吗？有鬼更好啊！”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蒋大山皱起眉头，他觉得这次叶子豪出院后，变化很大。 又看向和叶子豪靠的很近的张蒙，明白了什么，挺了挺胸膛，解释道。 “我当然不怕有鬼，主要是怕你们受不了！提醒你们一句，害怕的现在就可以退出了！” 他在几个人脸上仔细看了一圈，竟然没有一个人打退堂鼓的，包括最胆小的宋文。 叶一帆想起刚才蒋大山的窘迫，有些不忍心，安慰道： “大山哥，我包里有很多陆道长开过光的法器，不用担心！” “是嘛？” 蒋大山眼睛又亮了起来，不自觉地和叶一帆靠的近了一些。 …… 一场小风波过后。 叶子豪他们把整个别墅二楼都搜索了一遍，并没有看到其他异常。 事实上，这栋别墅里的各种陈设家具已经不见了，只剩下空荡荡的一个屋子。 除了灰尘，还是灰尘，已经很久没有人活动的痕迹了。 根据网上的传说，这栋别墅闹鬼的地方是在地下室里，毕竟从里面发现了很多惨死的尸体。 叶子豪他们在一楼大客厅收拾出来一片区域，作为自己活动区域。 根据计划，他们至少在这要待一个晚上。 要尝试一些禁忌类游戏，还要攻略地下室这个大副本。 整个就是恐怖片作死套餐。 等他们收拾完，已经差不多天黑了。 用自带的炉子烧了开水，几个人围坐在一起。 喝着酒水吃着小零食，团建的那股味儿，就出来了。 微醺之际，再玩起时下流行的小游戏，氛围也就热烈起来。 好不容易给几个不会玩的人讲明白游戏规则，蒋大山才松了口气。 “你们不是应该比我更熟悉这些游戏吗？” 侯平摇摇手中的棒棒糖。 “我之前只玩电脑游戏！” 蒋大山无奈。 “输了游戏，就要做惩罚，真心话大冒险，明白吗？” 几人看向叶子豪，然后跟着他点点头。 他们玩得是一种叫谁是卧底的游戏，适合多人一起玩。 蒋大山带的有牌，所以大家都直接抽牌。 第一局结束，李诗诗和张蒙是卧底，被大家投出来了，输了游戏。 她俩选择了大冒险。 “你们俩去地下室拿样东西回来！” 张蒙难以置信地看着叶子豪。 李诗诗却拉上她，果断地去了。 没过两分钟，她俩回来，拿回来一个沾着血的发卡。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张蒙甚至一脸轻松。 接着第二局。 这局卧底是蒋大山，侯平，和叶一帆，卧底失败。 蒋大山选了真心话。 被宋文问：“你的十二岁那年暑假发生了什么影响你一生的大事？” 蒋大山瞬间满脸通红，改口道：“我选大冒险！” 于是三人又被要求去地下室拿东西回来。 只是这次没那么顺利了。 地下室里尖叫不断。 一楼的几位互相碰了碰杯子，心照不宣。 叶一帆几乎是拉着蒋大山逃了出来。 而侯平咬着糖，慢悠悠地走在最后，偷偷地给叶子豪比了个手势。 “怎么了？” “三哥，地下室全是血，闹鬼了。” “对对对对……” 侯平悠悠地说道：“我可没看到，是他们突然发疯！”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叶一帆坚持拿着他的包，从里面掏出一把桃木剑。 侯平上前摸了摸那把剑，撇撇嘴。 几人在地下室转了几圈。 地下室也是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大家什么都没发现。 “会不会是你们两个灵性比较高，看到了大家看不到的东西？” 叶子豪安慰了两人。 “其实大家都好好的，不就证明没问题吗？或者说一帆你的法器有了作用！” 两人心里疑虑万千，却也说不出什么理由。 “我跟他俩不一样，我找了几件血衣！” 侯平随意地从自己身后拽出来几件破旧的女式衣服，上面血迹斑斑。 “那我们还是接着游戏，大家都在一起，就安心了。” 叶一帆和蒋大山虽然害怕，但是也很投入地继续玩游戏，好像这样就可以减少自己的恐惧。 于是第三局开始，卧底是叶子豪，侯平，宋文，李诗诗，卧底又失败！ 他们四人都选择大冒险，然后从地下室找出了几把形制不同的刀具出来。 “这应该是凶手的凶器，上面都沾了无辜者的血。” 叶一帆和蒋大山似乎已经麻木了，没有发现问题所在。 游戏继续。 第四局游戏，卧底是叶子豪，侯平，宋文，李诗诗，张蒙。 “我们去地下室，拿点东西回来！” 几人陆陆续续站起来，走向了地下室。 蒋大山放松地笑了笑。 “还好没有我！” 叶一帆拍了拍他。 “你真的觉得没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 “我们总共七个人，什么时候开始，卧底有五个人了？” 蒋大山数了数剩下的人。 “你数错了，我们剩下十一个人，也就是总共十六个人，五个卧底很正常啊！” “是吗？” 叶一帆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胀胀的，似乎有一个问题想了很久，没有想出来。 可他忘了那个问题是什么。 “喂，你们还玩不玩？快抽牌啊！” 对面一个穿着破旧衣物，胸口插着水果刀的女人催促道。 第142章 你很无辜? 叶一帆抽了牌，上面写着“人”字。 谁是卧底这个游戏，好就好在大家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需要猜测自己是卧底还是平民。 叶一帆看到了牌上的字，给出了解释。 “我们都是！” 蒋大山一直挨着他坐，看了一眼自己的牌。 “反正我是！” “不一定！” 蒋大山下位的女生反驳了前面的话。 紧接着。 “我不是！” “我不是！” …… 几个女生都给出了一样的说法。 “你们这样说，是犯规的！” 蒋大山还在纠结规则，叶一帆已经察觉到不对。 一般谁是卧底的游戏，提供的两个词都是反义词。 人的反义词是什么？ 鬼？ “你们不是什么？” 叶一帆小心地问道。 几个女生没有回答，只是对着他俩笑。 叶一帆小心地摸了摸自己的背包，然后把自己的牌亮开。 “我应该是卧底，我是人！” 蒋大山有些不满地丢掉手里的牌。 “你怎么露出来了？我也是人！那我也是卧底？” “我是鬼！” “我是鬼！” …… 几个女生的牌也都丢出来，只是她们的语气有些问题，好像说的不是牌。 叶一帆心中一颤，终于想起来之前忘掉的那个问题。 “我们认识吗？” 他瞬间清醒过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和这些明显不是人的家伙玩起了游戏？ 叶一帆瞪大了眼睛，冷汗冒了出来。 看着蒋大山还在跟下位的女生争论着游戏规则。 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个女生只有一颗脑袋。 “我们是卧底，我们输了，我们去地下室找件东西回来！” 他拉了一把蒋大山，脑子里开始迅速拼接起之前的记忆。 “怎么就输了？是她们没有遵守规则！” 蒋大山还想争辩，被叶一帆强行从地上拉起来。 “别走了，地下室的东西都已经搬空了！你们的大冒险，让我来定吧！” 叶一帆一回头，看到那个胸口插着水果刀的女生，拔出了胸口的刀，阴森森地看向他俩。 “快跑！” 他大喊一句，和蒋大山跌跌撞撞地冲向了地下室。 一进地下室他俩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血，血，血，满屋子都是血！ 叶子豪，李诗诗他们五人，支离破碎地被挂在墙上，朝他们打着招呼。 “啊！” 蒋大山刚张嘴喊一声，就闭嘴了。 因为一把刀扎在他的背后。 叶一帆回头，只见几个女鬼已经赶上来，一起笑着看向他。 …… “啊！” 叶一帆惊叫一声，从地上坐起。 刚一清醒他就察觉到不对。 揉揉眼睛看了看，发现没有女鬼。 叶子豪几人正被他的惊叫吸引，好奇地看着他。 “做噩梦了？你也是胆子大，在鬼宅里说睡就睡！还有这家伙！” 叶子豪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蒋大山。 蒋大山也揉着眼睛清醒过来。 “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在玩谁是卧底吗？” “是啊，你们俩玩着玩着就睡着了！” 侯平吃着糖，埋怨道。 叶一帆看向蒋大山试探地问道： “你做了什么梦吗？” 蒋大山挠挠头。 “没有啊！” 叶一帆这才松了口气。 叶子豪拿出一沓卡片。 “你们已经睡醒了，要不接着玩？” “不不不……” 看到蒋大山和自己一起摇头，叶一帆又起了疑心。 “你不是最喜欢玩谁是卧底吗？” “对啊，你今天怎么了？全天不正常！” 叶子豪也补充了一句，大家都好奇地看向蒋大山。 蒋大山自己也迷迷糊糊，见大家都看向自己，有些恼怒。 “我的意思，在鬼屋玩什么谁是卧底？玩捉迷藏才刺激！” 叶一帆连连摇头，赶紧阻止蒋大山的行为。 “不行，我感觉不好，我们还是待在一起吧！” “老弟啊，你今天也不在状态啊！行，那我们就不玩游戏了。我在一本书里看到过一个仪式，可以招魂，要不要试试？” 叶一帆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急促了，莫名想发火。 不作死，不行吗？ 突然，他发现不对，这屋子里还少了人。 立即又紧张了起来。 “诗诗姐和张蒙呢？” “找我们有事啊？” 一个声音传来，李诗诗和张蒙一起从拐角的楼梯上下来。 “哦，没事，我就是发现少人了，有些担心。” “我们办点女生的事！” 叶一帆听到了合理地解释，以为自己因为刚才的梦有些神经过敏。 可悬着的心还没放下，他又发现了端倪。 他看向拐角的楼梯。 “我们什么时候搬到地下室来了？” “我们一直都在地下室啊！” 这话是蒋大山说的，只是更让叶一帆不放心。 叶一帆想摸自己装满法器的背包，却没摸着。 他的目光落在身侧的地毯上。 小心地掀开地毯，底下全是已经粘稠的鲜血。 叶一帆瘫倒在地，鼓足了勇气才抬起头看向刚刚和他聊天的几人。 “今晚的酒不错！” “你少喝点！” “姐姐，你平时用什么色号的口红？” “死了后脸白，最趁鲜血的颜色！” 他们熟络地聊着天，只是脸上已经变了。 一个个鬼态露出，面目狰狞。 身边的蒋大山还倒在地上，鲜血浸透了地毯。 “哦，原来是他的血！” …… “啊！” 叶一帆一声惊叫，从地上坐起来。 他迅速打量了四周，自己身处在别墅一楼没错。 蒋大山活着，好像喝多了，要拉张蒙的手，被李诗诗拦住。 叶一帆绝望到愤怒。 他猛地站起身，揪住了叶子豪的衣领。 “你到底要干什么？” “一帆，你怎么了？” 叶子豪没有惊慌，淡定地看向叶一帆。 “你不要装了，我从头捋了一遍，你是最大的破绽。刚出过事，你不可能还敢参加这种活动！而且你今天完全没有跟诗诗姐秀过恩爱，也没提过大伯刚给你买的兰博基尼！” “唉，正因为刚出过事，还因为我的缘故，民异社被解散。我才鼓起勇气想把大家再聚起来。至于诗诗，我们俩分手了，当然就不亲近了。兰博基尼？我都死过的人了，哪还在意这些？” 叶一帆看向李诗诗，见她点点头证实了叶子豪的话。 不由开始怀疑自己的猜错了，可不是他又是谁。 叶子豪拍拍他，安慰道： “其实我也觉得这几个人有问题，不过有问题的是侯平，你没发现他一直吃糖吗？” 叶一帆看过去。 侯平确实在吃糖，不过他辩解道： “不是我，我最近低血糖。你应该给怀疑宋文，宋文胆子才没有这么大！” 宋文笑了笑。 “啊呀，怎么能是我？我是因为跟着老大才胆子大。应该是诗诗，你看她连口红都不抹，哪像正常女大学生？” 叶一帆无助地看向李诗诗。 她笑了笑。 “我觉得你刚开始猜的没错，就是叶子豪有问题，我俩分手了，他就不能追我了吗？” “啊！” 叶一帆抱着脑袋，大吼一声，想要清醒过来。 “他们都是鬼！” 一旁的蒋大山醉醺醺地指着另外几人，然后晕倒过去。 李诗诗，顺手点了一下张蒙，她也晕了过去。 只剩下叶一帆跪倒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没有做过坏事！” 周野从叶子豪身体走出，拍了拍叶一帆的脑袋。 “你觉得你很无辜？那不如问问你的心，它是属于谁？” 第143章 死结 叶一帆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躺在旧别墅的地板上。 叶子豪他们也倒了一地。 叶一帆抹了抹自己额头的冷汗，又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感受到疼痛，他才觉得活了过来。 他做了一夜的噩梦，明明很清醒，却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 这时，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醒来，大家互相看看，都一脸茫然。 一阵慌乱后，经过讨论，发现所有人的记忆，只停留在从学校离开的时候。 很明显，大家集体见了鬼。 叶一帆其实还是有些恍恍惚惚，怀疑自己没有从梦中挣脱。 这时，一阵警笛声响起，冲进了一群警察。 警方接到举报，说是在这栋旧别墅的二楼里，发现了尸体。 而这个报警电话就是叶一帆的手机打的。 叶一帆看着自己的手机里的报警记录，已经没法把昨夜完全当成梦境。 “我的心脏？” 叶一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他有先天性的心脏畸形，十年前做了心脏移植手术。 在他的记忆中，那场手术确实是在一个很小的私人医院做的。 只是以前他从未怀疑过这件事。 现在，叶一帆决定回去好好问问自己的家人。 …… 等警察把二楼墙里的尸体取出带走。 旧别墅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周野和其他三个鬼，才在别墅里现身。 “我们不跟着走吗？” 兰妮儿问道。 “我发现了一点事情，想再看看！” “老大，你发现什么了？我可挺不了很久！之前我是附在宋文身上来的，现在没有活人给我用，我很快又会被拉回旧舞蹈室了。我不像你们三个可以挣脱束缚！” 周野看向林宝宝，发现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于是他也没有啰嗦，直接带着他们几个来到了二楼卧室。 还是那个之前墙里埋了尸体的那间。 周野把尸体对面墙上挂着的一个相框擦干净。 这是一个结婚照，一对年轻男女，青春活力。 “林宝宝，你不认识这个人？” 周野指了指穿着西服的新郎。 “我认识？” 林宝宝仔细观察，逐渐瞪大了眼睛。 “聂老师！” “你真的认识？” 林宝宝双眼血红。 “是他杀了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文静沉默半天，没想到还有这种内情，惊讶地看向周野。 周野看林宝宝虽然情绪激动，却没有失控的迹象，就解释道： “叶子豪为了这次活动，调查了这个别墅的情况。所以我知道这个别墅的主人是个连环杀人犯，已经被枪毙。但大家都认为他对自己的罪行有所隐瞒。 他叫聂良，被抓捕之前在学校当过舞蹈老师。他所犯的案件，大多数都是十年前，刚好林宝宝也是那时死的。本来我以为他是有特殊癖好，只虐杀女性，但这里的两具尸体里有一名男性。所以我就怀疑他和林宝宝的死有关。 是吧？林宝宝？其实你并不是传闻中，因为偷窥，自己把自己困住狭小的铁皮柜子里出不来，活活饿死的。” …… 林宝宝苦笑一声。 “我从小就喜欢芭蕾舞。” 李文静和兰妮儿有些奇怪地看向他。 他无奈地摇摇头。 “我知道你们觉得奇怪，一个男人，喜欢芭蕾舞，无非就是好色，想看女人的腿。可我真的喜欢芭蕾舞从小就喜欢，自己想跳的那种喜欢。 可我的家庭，嗯，我出身农户，父母都不理解，一个男孩怎么会喜欢跳那种舞！不过我也没有抱怨，毕竟有多少人是生来顺遂的？父母能把我养大已经很不容易了。 后来我读书也读不好，都已经忘记我的这个梦想了。谁知道我来到学校当了保安，我发现艺术学院有很多跳芭蕾舞的学生。我已经过了学舞的年纪，四肢僵硬，早没了奢望，我就是想多看看。 我特意跟人换班，来舞蹈教室这边巡逻。我整天看他们跳舞，幻想着自己也能置身其中，和他们一起翩翩起舞，一看就能看一天。 我羡慕啊！看着他们就像是一只只高贵的天鹅，美丽优雅，而我自己就是一只丑小鸭。不对！丑小鸭也不对！要不都说童话里都骗人，丑小鸭能变白天鹅，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是白天鹅。而我是地地道道的土蛤蟆！ 后来，因为我经常去，就传出了谣言。说我是一个变态，整天去就是为了偷窥！我没法子，只能减少去看次数。男男女女的舞蹈学生也都害怕我，见到我就躲。可他们不知道我有多崇拜他们，羡慕他们，他们在我眼里都是艺术家，给世间带来了美！我哪肯伤害他们？ 后来我遇到一个人！” “就是聂良？” 林宝宝看向周野点点头。 “聂老师和我年纪相仿，年轻有为，芭蕾舞跳的好，拿了很多国际的大奖！学校是花重金把他挖过来的。他就是我的偶像，我的理想！我一直想，如果我运气好，也投胎进一个好的家庭，也许能和他一样。所以我每次遇到他，都对他非常客气！有什么事也都愿意帮他！我觉得能帮他，也是一种幸福。然后他说他发现我和传言中不一样，他还特意要求学生们必须对我礼貌！我当时就觉得，我能为了他死！可笑吧？就因为其他人都误会我，他认可我，我就想为了他死！” 林宝宝自嘲一笑，却发现其他三个鬼对他摇摇头。 “士为知己者死，这并不可笑！” 周野是非常欣赏这种品质的，只是他知道，林宝宝肯定所托非人。 林宝宝继续说道： “我也没想到，他就是个畜生！那时，因为你的失踪，学校要所有保安都要加强防范。我担心学生们的安全，每晚都会去舞蹈教室多看一眼，怕谁落在里面。然后就发现这个畜生迷晕了一个女学生。我的世界崩塌了！我上前制止他，我说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在我的心里就是神，神怎么能干这种事？他笑着把我打倒，然后把我的身体折叠，塞进了狭小的铁皮柜子里。他在锁门之前，说了一句话。他说，你不是喜欢偷窥吗？让你偷窥个够！天哪！原来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人了解过我！” “你当时应该没有死吧？他应该没堵你嘴，为什么不求救？” 李文静疑惑地问。 “我的心死了，也丧失了求生的欲望！等到我想求救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已经变成了鬼！” “所以你给自己起的鬼名叫死结，不光是说你的手脚纠缠在了一起。而是你走进了死胡同，绝望而死？” 面对周野的质问，林宝宝有些尴尬。 “其实也是内疚没能救下那个女学生，反正当时确实是不想活了！” 周野叹了口气。 “那个女学生获救了。估计是聂良杀你的时候，她清醒过来，逃出去报警了。警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抓捕了聂良，然后在他家发现了很多的尸体，才定了罪。只是他们没有察觉你的被害！” “那也挺好，总算是没白死！” 听到林宝宝的话，周野真是怒其不争。 反正这种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的事情，他是干不了。 第144章 复仇 “现在你的仇人已经伏法！他家这里也没有鬼魂出现，能给你泄愤？你的怨恨怎么说？” 周野提出了关键的问题。 林宝宝摇了摇头。 “我的怨气一点都没散！我从来都不是恨他杀了我，我恨的是这个世上没有人理解我！” “我也不理解！” 兰妮儿听了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怼了林宝宝一句。 林宝宝尴尬一笑，不敢反驳。 “我不理解，你的话那么多，你不是应该喜欢唱歌吗？为什么喜欢跳舞？跳舞的时候你也说话吗？” 兰妮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这奇怪的问题气氛瞬间变得轻松。 周野强忍着笑，林宝宝挠挠头。 “在我看来跳舞也是一种说话方式，是用肢体在说话！有机会我跳给你们看，虽然小时候没打过基础，但动作我都记得！” “哼哼，有机会吧！” 把林宝宝的事情理清楚，在这个别墅也就没有意义了。 周野他们又回到了学校。 他故意告诉叶一帆心脏的事情，就是要把他的父亲引过来，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一般而言，主角都会重新调查这件事，是大义灭亲还是他父亲主动牺牲，对周野都是好事。 …… 没两天，事情就有了进展。 有人找上了门，不是别人，正是叶一帆的父亲，叶有志。 深夜，医学院老旧的实验楼，再次被人打开。 叶有志背着一个包，带着一个手电筒，就进了门。 仇人见面，周野根本没打算藏。 直接显现在了叶有志的面前。 “你终于回来了，我们该算算总账了！” 叶有志四十多岁，关于张伟的怪谈听过很多，但还是第二次亲眼看见张伟的鬼魂。 他明显哆嗦了一下，却咽了咽唾沫，没有理会周野的话。 而是继续闷着头往前走。 周野有些恼火，真是目中无鬼啊！ 他很明确，叶有志是能看到他的。 周野胳膊一挥，几道刀锋，划过叶有志的身体。 然而金光一闪，叶有志并没有受到影响，脚步都没有停下。 周野冷笑：“原来是有了法器！” 这东西肯定不是那块圣人骨，要不然，他已经灰飞烟灭了。 周野冲上去，用手推了叶有志一掌，然后他的手掌，就起了火。 他忍住疼痛，把火熄灭。 直接的攻击不行，就只能扰乱心智，趁虚而入。 这就是鬼故事里那种不准回头，不准应名的g。 只是周野站在反派角色上，就是要引诱对方打破这种规则。 这比死守规则要容易很多。 所以他没有再攻击叶有志，而是跟着他身后。 “哎呀，说起来我们当初也算是亦师亦友，多年未见，阴阳两隔，你就真的不搭理我？” 叶有志明显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加快了脚步。 他手里的手电筒照来照去，像是在找什么。 “我记得我死前的一个周末，我们俩还一起跑过步！怎么？你是给你儿子挑选心脏来的？” 叶有志抿抿嘴，看样子像是受审的特工，坚决不肯开口。 “你知道我躺在手术台上，有多害怕？然后我看到了你！我以为自己会获救，结果，你还亲自主刀，摘掉了我的心脏！” “都是为了你儿子对吧！哦，我前两天还和他一起玩，他被吓了一整晚都没事，看样子我的心脏很好用！” 叶有志终于在一个架子上找到了目标。 他高兴地把器官标本连瓶子都装进了背包里。 周野也终于明白他是要干什么了。 “你是来毁尸的？” 周野咬牙切齿。 “是啊，只要尸体毁掉，我就会灰飞烟灭！可是你记得你把我切成了多少块吗？” 叶有志这次终于有了反应，他肩膀耸动了一下。 “不是我！” 然后，他立即闭了嘴。 他给了自己一巴掌，疼痛让他清醒，知道自己没有被迷惑。 “哈，你终于开口了！不是你还是谁？你杀了我，这点我不会记错！你是说，有别人给我分了尸？” 叶有志没有再说话，但是点了点头。 “你以为这样，我就不记恨你了吗？杀我的终究是你！” 叶有志神色黯然，却没否认，更加坚定地继续寻找。 周野也没有阻拦，继续跟着他。 这一夜很漫长。 叶有志本来就精神紧绷，还一直受到周野的言语刺激，非常疲惫。 幸好他找完了张伟所有的尸体碎片。 叶有志把这些瓶瓶罐罐带到了楼后的一片空地。 那里有个树坑，他把所有的瓶子都倒进去。 然后点燃了这些尸块。 周野还是没有阻止，而是幽幽地问道： “你确定找全了？没有剩下什么边边角角？” 没等叶有志回答，周野嘲笑道： “你忘了最重要的一个，我的心脏！不烧它，你觉得我会消失吗？” 叶有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从来没有想过心脏的问题。 而就是这么一瞬间，被周野抓住，拉进了幻境。 …… 叶有志躺在一张手术台上，拼命地想挣扎，可是他的手脚已经都被绑住了。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周野穿着一身白大褂，手持手术刀，走到了跟前。 他说是聊天，已经在叶有志的胸膛开了一个口。 “我，我不是故意的！” 叶有志惊恐地看到了自己跳动的心脏。 “我只是托人给一帆找个合适的心脏，我不知道他们找的是你啊！我也不知道你还活着！他们让我动手，就是为了拿着把柄，让我保密！” “所以你说这些是要我原谅你？你杀了我啊！你亲自动手杀了我，你个杀人犯！你还想让我原谅？” “不不不，我只是想让你放过一帆！不要伤害他，他是无辜的！” “他是无辜的？没有我的心脏，他是不是早该死了！因为他要活，所以我就该死！你说他是无辜的？你爱你的儿子！你有没有想过我的父母？”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啊！一帆当时很危险，需要一颗健康的心脏，所以我找了黑市！” “那我问你，那群人呢？他们是学校里的吧？借助学校里的设施买卖器官，处理尸体！这栋楼里的器官标本，有多少是他们害死的人？你包庇了他们，你害死的可不止我一个！” “我没办法啊，他们拿我杀你的证据来威胁我，我只能帮忙隐瞒。我只想多陪陪一帆，等他长大了，我再自首！” “哈，你可真是高尚啊！都是为了孩子！伟大的父爱！你要真有歉意，现在又怎么会想要我灰飞烟灭？你只是担心你儿子。所以我必须杀了他，要不然怎么能消除我心中的怨气！” “不要！你杀我吧！求求你，杀我吧！” 周野冷笑。 “你不用求我，我也会杀你！不过，你必须变成鬼，因为我还要你亲眼看着叶一帆的下场！” 叶有志看着越来越近的刀尖，拼命挣扎。 突然，他手脚一松，竟然挣脱了束缚。 他拼命地向着房门口跑去，那里开着门，很亮堂。 第145章 半个技能 叶有志死了！ 从医学院废旧停用的实验楼楼顶跳下去，摔死了。 监控画面显示，他生前举止怪异，不但未经许可进入实验楼，还毁坏了许多标本。 关键在自杀之前，他自言自语情绪紧张，像是得了精神病。 警方通过调查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他这种情况都没有变成鬼？” 在艺术学院的旧舞蹈室里，几个鬼再次聚首，林宝宝提出了疑问。 “没有，我守了几天了，都没有发现他变成鬼。可能跟着尸体走了？” “不会！新鬼都会被束缚在死亡地点，除非用特殊手段挣脱这种天然束缚。” “哟，你这不是挺懂的吗？怎么都死了十年，还被束缚在这个舞蹈室？” 林宝宝尴尬一笑。 “老大，你不知道！我对这个舞蹈室的执念比较深，而且我也很少吓人，力量薄弱，所以没法挣脱束缚，不过我最近感觉快能突破了。” “那你最好快点！” 周野看向李文静和兰妮儿，叮嘱道： “这几天你们尽量不要露面，找地方藏几天。我应该还没和你们说过，叶有志的老婆，王卉，祖传有一件圣物，威力巨大。她肯定要来给她老公报仇的，大家忍几天，不要硬碰硬。” “圣物？无所谓，反正你们不叫我，我就躲明心湖里不出来就是了。” 李文静是个文静的姑娘，习惯了独处。 而兰妮儿就不一样了，最近她迷上了打游戏。 在教室办公室打单机游戏还不够，现在都是去学生宿舍，用他们的账号打网络游戏。 周野觉得过不了多久，学校就会出现新的怪谈。 “当你过度炫耀你的账号等级，豪华装备，就会招来游戏鬼，把你的战绩搞得一塌糊涂，把你的装备洗劫一空。” 果然听了周野的话，兰妮儿嘟着嘴，很不满意。 “大哥，我还约了红太狼要帮她刷小号呢！” 周野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那根圣人骨属于兰妮儿。 可万一呢？ 如果弄错了，可没有解释的机会，那个圣物可以一瞬间把那么多鬼蒸发掉，兰妮儿也扛不住。 所以他必须再找机会确认。 “这样，你去校长办公室玩！他的电脑配置应该是顶尖的，估计还是新的，你不是搞到密码了吗？他那个位置离学生远远的，没那么容易找到。你老老实实地在那打游戏别出来招惹那个女人就行了。” “ok！” 兰妮儿开心地比了一个新学的手势。 周野最后看向林宝宝。 “你呢？” “我又走不了！没事，我躲在柜子里不出来就是了！” 周野也没再问。 只是他们分开后，周野还是不放心。 他又单独去找兰妮儿，让她别去校长办公室了，去电竞学院，他们的电脑更适合打游戏。 …… 周野猜的没错。 叶有志的头七过后。 王卉就开始在午夜时分进出学校。 远远一看，一道金光罩在她身上，亮的扎眼。 她绝对不是来给她老公招魂的！ 有了周野的提前预防，她连续几天一无所获。 可王卉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风雨无阻，每天都来。 看样子誓要把整个学校净化一遍。 终于还是出事了，没想到，最先出事的，居然是李文静。 周野一直关注那道金光，看到金光闪烁，就立即冲了过去。 那个位置是明心湖。 周野没靠的太近。 在离明心湖最近的一栋教学楼里，观察了一阵。 王卉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在明心湖岸边转悠。 她身上有水，看样子李文静攻击过她了，但没有成功。 周野纳闷，李文静真的挺文静的了。 平时只有帮人洗头这点爱好，靠这个爱好吓吓人，增加实力。 这并没有什么危害性，如果碰到胆大的，能接受的，她的行为甚至可以称为乐于助人。 只要不骗她，伤害她，她不会主动攻击。 至少，周野知道，张蒙自从上次别墅团建后，最近老在夜里找李文静玩。 周野原本还担心人鬼相处终究会伤害张蒙的阳气，但当他发现李文静会刻意收束自己的阴气不外放，他也就没有阻止。 这王卉到底干了什么？让李文静明知道她有圣物，还去攻击。 明心湖里，李文静始终没有露面。 周野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迅速离开了明心湖，找了一个女生宿舍。 来到公共洗漱间，把水龙头打开了一个。 水哗啦啦地往水池子里流通，像是一种急促的号角。 周野等了一会儿，李文静还是没有出现。 他又多打了几个水龙头。 几个水龙头一起放水，声音更加急迫。 终于，李文静出现了。 周野吓了一跳，她的身影几近透明，虚弱地抬手，想要关掉水龙头，却无法实现。 周野赶紧把水龙头都关上，问道：“怎么回事？” “我还是太高估自己了，你都说她有圣物，我还去招惹！我想污掉那件圣物，结果污水刚喷到她身上就被净化。要不是我迅速躲进湖水里，恐怕已经飞散了。即使这样，也差点要了我的鬼命。你别找我了，快回去躲着吧！我也要在明心湖底，恢复一段时间。” 见她要离开，周野有些不忍，这个朋友还是非常不错的。 他拦住李文静，同时揪掉了自己的胳膊。 李文静被惊到，瞪大了双眼。 周野解释道： “食鬼之法，那本古书上有，等会我教你。你先吃掉我的左臂，等你吸收了，我再给你其他的。” 李文静眼睛里的疑惑更大了，她没力气问，只是看着周野。 周野苦笑。 “上次听兰妮儿说，她因为死亡方式的多样性，拥有两个不同的个人技能。我就想也开发一下自己的第二技能，除了精准切割，我又开发了半个技能，那就是分尸！我可以把自己的鬼体分割成很多块，只是这个技能没法攻击，只能算半个。看你那么虚弱，我才想到这个技能怎么用！” 李文静耐心地听完，才恢复了点力气问。 “那我把你的左臂吃了，然后呢？” “然后我也静养恢复啊，我们是鬼，手臂断了，还能长的！能长好了，我再分割给你吃。这样，等于我分摊了你的恢复任务，可以提高效率。” 李文静还想说什么。 周野拉着她。 “别啰嗦了，先恢复要紧。” 由李文静带路，周野一起从地下进入了明心湖底。 周野凭记忆把食鬼之法，教给李文静。 食鬼不是吞就行了，关键在于吸收消化。 没有兰妮儿那种天赋能力，就只能靠修炼辅助消化，而这就是所谓食鬼之法。 李文静成功消化了周野的左臂，天已经亮了。 周野新的左臂也长好了，正准备再揪掉一个手臂给李文静。 她却摇摇头。 “我还没习惯，需要歇一歇！” 周野自然没有催的道理，两人待在一起，很是无聊。 他就问起了昨夜的事情。 李文静苦涩一笑。 “她就是我的怨气来源！” 第146章 叫我如何不恨她 李文静毕业后就留校当了辅导员，因为年轻漂亮，和学生们关系很好。 尤其是女学生们，都把她当成一个知心的大姐姐，有什么事儿，都喜欢找她倾诉。 她也是刚工作，一片赤城，对学生们的求助都会尽量帮忙。 尽管这些事情，会占据她大多数的休息时间。 当时她负责的两个班里，有个女生叫晓慧。 这个学生非常漂亮，受到很多男同学的追求，可她一直也没有答应谁。 李文静也会偶尔打趣她。 “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你这朵带刺玫瑰？” 她总是自信地笑道：“能配得上我的，可能还没出生呢！” 晓慧这话说的太过了！ 于是她的厄运出现了！ 校运动会上，一个医学院的学生，吸引了晓慧的目光。 那个男生叫阿明，不但长得帅，而且在各项比赛中都很亮眼。 拿奖拿到手软。 一个医学生能和体育生一较长短，让他成为场上最亮眼的那个。 所以不光晓慧动心，很多女学生都动心了。 晓慧很自信地觉得她能打败所有竞争者，毕竟她的魅力不需要再证明。 她刻意地去靠近阿明，费尽心思地在阿明面前寻找存在感。 可是她失败了。 以往她站在哪，哪就是焦点。 可这次，她就站在阿明的面前，他却视而不见。 这让她有些羞恼，毕竟以前都是别人主动追求她的。 晓慧找李文静哭诉。 李文静一边笑她不懂恋爱，一边找了网上的恋爱教学，教给她。 “恋爱是探戈舞，要有进有退，互相回应。你自己跳独舞，怎么能吸引到他！” 于是在李文静的教导下，晓慧改了脾气，开始先了解阿明的喜好，然后再慢慢熟悉。 这次终于有了进展。 他们成为了朋友！ 晓慧很聪明，很快就了解了阿明，所以总能抓住阿明的兴趣点。 可是却迟迟没有再进一步。 终于有一天，晓慧直接跟阿明告白了。 阿明却思考半天，拒绝了她。 “虽然我们志趣相投，但我对你没有别的感情。主要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还打算让你帮忙的。” 女王自以为放下了架子，庶民就应该亲吻她的脚尖。 可是庶民眼里没有她。 …… 晓慧疯了，她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的自尊，受到了羞辱。 她找到了李文静，疯狂地大骂，骂的李文静莫名其妙。 等她心中的羞恼发泄完毕，她又开始哭，开始向李文静求助。 李文静本来已经在怒火中烧，可见晓慧哭泣，又耐着性子听她诉说。 原来，阿明喜欢的竟然是李文静。 李文静无语道：“我都不认识他！而且我是老师，我绝对不会和学生恋爱！你们不要侮辱我的职业道德。” 晓慧见李文静坚决的样子，又看到了希望。 “那文静老师，你帮我打个电话给他，说你不喜欢他！” “我为什么要打？这是你俩的事情！强扭的瓜不甜，他不喜欢你，你可以换个人啊！你这条件还找不到喜欢你的人吗？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但没法帮你恋爱啊！我能保证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我绝对不会接受这个阿明！” 李文静终究是发了火，她很热爱她的职业，不允许有人亵渎，而且她对晓慧很失望。 之前晓慧那些骂人的语句，句句往她心窝里扎。 李文静就这样和晓慧不欢而散。 过了两天，晓慧给李文静发了短信，说是要自杀。 李文静想起自己跟晓慧的争吵，觉得自己有责任，所以就去了明心湖。 她顺便报了警，这种事儿太大，没想着全揽在自己身上。 等到了湖边，她发现晓慧站在浅水边向她笑。 “文静老师，对不起！我又错了！原本想自杀的，结果试了试，明心湖的水好凉啊！” 李文静见她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就宽慰道： “想开了就好！快上来！” “我再站会儿，清醒清醒。你说的对！我从不缺追求者，不过是一个男人，没什么了不起！” “对呀，你快上来，你总会找到一个合适的！” 这时不远处来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还有人在喊：“快点快点，去救人！” 晓慧一愣。 “你报警了？” 李文静知道她爱面子，怕她又往错处想。 “你赶紧上来，没事的，我跟他们说，我报错警了。” “好，快，老师拉我一把！” 晓慧大概不想被人看到自己这种狼狈的模样，伸出了手。 李文静有些害怕落水，但听到“老师”，还是下意识拉住了她。 下一刻，天翻地覆。 她似乎听到一句话。 “你才需要找合适的！我要的是最好的！” 李文静不会游泳，越挣扎越往湖心去。 然后她看到了晓慧的背影。 “快来啊，文静老师落水了，我拉不住她了。” 李文静想张嘴，冰冷的湖水伴随着腥臭，灌入了她的口腔。 她看着晓慧被拉上了岸。 因为那是二十年前，摄像头的安装还不够普及。 湖边的真相无人可知，也没人感兴趣。 学校里，只流传着一个充满八卦色彩的故事。 学校女老师爱上男学生，为情自杀。 女学生为救老师，险些丧命！ …… “所以晓慧就是王卉？” “我记得她姓王，叫王晓慧，却没想到她改了名字。那夜我在湖底，看到岸上金光，想起你的提醒，本来也不想理会。可是她连续几天都在附近转悠，我想着我在湖心，远远看一眼，应该没事！尽管黑夜很暗，但我一眼就认出了她。仇恨呐！比爱深刻！” 周野沉默了很久。 他不知道电影里那些主角正派，是怎么有心去劝说恶鬼放弃仇恨的？ 反正，他是没法叫李文静想开点，也没法劝她放下。 因为周野只是感受到了张伟的感受，都不愿意原谅叶有志。 所谓回头是岸，人都死了，岸在何方？ “她一直带着那个圣物，我们可没法靠近她！” 李文静点点头。 “放心，我不会冲动的！反正她是我的怨气来源，她不死，我恶意难消，我也不会消散！” 周野没想到，李文静的怨念也找到了，算是和他的怨念重合。 复盘了现在的情况，他想了三个方案。 第一个方案，那根圣人骨是属于兰妮儿的，那就简单了，把圣人骨夺过来。 第二个方案，那根圣人骨没法夺回来。那就攻其必救。除非他们母子一直绑在一起，否则他们只需要去攻击那个不受圣人骨保护的人就行了。 还有第三个方案，这就要运用被他隐藏起来的一个秘密了。 周野之所以保留了这个秘密，是因为他怀疑团队里有奸细！ 兰妮儿，他早已经排除。 现在如果李文静的故事是真，也可以排除了。 只剩下林宝宝，嫌疑最大。 “你快点恢复，恢复好了，我们去找叶一帆！他是王卉的弱点。” 说着，周野又揪掉了一根胳膊，递给了李文静。 第147章 谋划 李文静受的伤真的很严重，尽管周野每天给她投喂自己的鬼体，但依旧恢复缓慢。 无聊的时候，周野就会离开湖底。 他去校长办公室调查了一番。 虽然兰妮儿已没有去那里打游戏，但别人又不知道。 如果有人想要布置什么陷阱针对她，那里最合适。 之后周野再次找到了兰妮儿，把圣人骨的事情告诉了她。 兰妮儿停下手里的鼠标，皱了皱眉头。 “我也觉得故事里应该是我，但，我不姓王啊！我姓许。” 周野心里咯噔一下，如果圣人骨不是兰妮儿的，那他们可就难多了。 “可年代也对得上，当年和你同样遭遇的小女孩很多吗？” 兰妮儿苦笑。 “饿极了，吃人的事情自然少不了。不过，能被当成圣人供奉的，我觉得应该只有我吧！我娘说村里的男丁要去杀土匪抢粮食，没力气不行，说把弟弟煮了给他们当吃食。我想弟弟那么小，生下来就没吃过饱饭，全是骨头哪够他们吃的。我就说，吃我吧！反正我也饿的不行了。后来村里人真的靠抢来的粮食活了下来，可是弟弟还有爹娘终究没有熬过去。所以村子里才感念我们一家的恩情，给我们建了庙。庙里有爹娘，有弟弟，我们一家都在。” 周野这次才算听到了完整的故事，他发现了问题所在。 “你们一家没有后人？那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人冒领了你们家的功德。毕竟比起吃人活下来的村民的后代，当个圣人的后代，更让人觉得荣耀。我估计当时村子里的传说故事，姓王的，姓李的，姓张的，牺牲自己女儿拯救了村子的比比皆是，就是没有姓许的。真是讽刺啊！他们愿意把你们供奉在神坛上，却从不把你们放在心里。” “都几十年了，其实我无所谓了。” “那你的怨气是什么？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你总不会要等到世上的人都吃饱饭，才想解脱吧？” 兰妮儿歪着脑袋想了想。 “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想离开，总觉得缺点什么！” “也许就是缺少那根骨头！都说一了百了，留件圣物在这个世上，也是一种牵挂吧？” 兰妮儿也不懂，摇摇头。 “反正试试呗，我先把那个骨头拿过来，看看和我有没有关系！” “别急！我都计划好了！” …… 王卉趁着夜色，再次进入了华中大学。 她誓要给自己的丈夫报仇。 另外，自己儿子还在这里上学，不把这些恶鬼清除，怎么放心？ 她照常先去了医学院的旧实验楼，这里是她丈夫殒命的地方。 之前陆谦道长说过，叶有志枉死，极大可能会产生鬼魂。 可是她没有遇到过，不过就算有估计也被那些恶鬼害了。 她正准备再进楼里搜一遍。 “你拿了我的骨头？” 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站在她的身旁，歪着头问道。 这女孩就像是隔壁家的小朋友，对她又好奇，又无畏。 可王卉知道，这个时间，不可能有小女孩在这。 她立即就要把圣人骨从红布里拿出来。 这是陆谦教的办法，红布可以遮挡圣物的光芒，这样鬼魂才会靠近。 “你儿子在我们手上！” 兰妮儿的一句话，又让王卉愣住原地。 “不可能！他跟陆道长在一起呢！” “姓陆的要是有真本事就自己来除鬼了，还需要你一遍遍跑？”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是你想怎么样？” 兰妮儿拿出一个棒棒糖，塞进嘴里，继续说道： “你丈夫跟我老大的仇怨，你应该很清楚！恶鬼寻仇，必有缘由！老大是被他杀死的，现在鬼魂报仇成功合情合理！你又要找我们麻烦给你老公报仇？我们送你一句话，也劝劝你，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丈夫死了！你让我放下？” “那我老大难道没死？听说你老公也是这样劝我老大的，怎么？轮到你们了，就不行了？” 王卉有些气愤，握着圣人骨的手，紧了又紧。 “听说你这根圣人骨是祖上传的？” 王卉没有回答，兰妮儿笑道：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的后代？我已经感受到这个骨头的气息，这是我的腿骨！你拿了我的东西。” 王卉后退一步，眼睛里全是不甘。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绑票啊！你没听明白吗？你儿子在我手上，麻烦把圣人骨还给我，我们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找你们麻烦。” “是吗？” 王卉眼睛一瞪，突然掀开了红布。 兰妮儿也在同时消失在了原地。 “老大说的真是没错！你这个老女人真是极度自私！连自己儿子的安危都不顾吗？” 听到声音的来源是旁边的大柳树。 王卉拿着那根骨头就往上面凑。 只是，兰妮儿早已逃脱。 …… 另一边周野算好时间，就去了叶家。 叶有志的尸体已经下葬，但家里还有他的灵堂。 王卉的意思是等到报了仇，才撤掉。 这让周野很容易就找到了地方。 客厅里，叶一帆正和陆谦对坐，焦急的等着。 “你就不能劝劝我妈，不要再去报仇了？” “我的天，你妈你都劝不了，你让我一个外人劝！” “可她现在听你的啊！自从上次根据你的建议给我堂哥招魂成功，她就很信你！不是你给她出的主意吗？说那根圣人骨可以对付鬼怪，用红布包上，可以隐藏。” “我还不是想赚点小钱吗？” 见叶一帆要急，陆谦赶紧按住。 “可我教的办法都是真的，都是古籍记载的。不是我说，你怎么不着急啊？怎么说死的是你爸！你就不想报仇？” 叶一帆一脸悲哀。 “我当然想给我爸报仇！可是事情不是这样的。那天你也听我妈说了！是我爸杀了人，才会产生恶鬼！” “可你爸也是为了给你找心脏！别人怨他恨他可以理解，但你不行啊！” “我知道，我知道！” 叶一帆情绪激动，挠了挠头。 “可我不知道怎么做！” “你呀，太纠结了！你以为你放过了他们，他们会放过你吗？那恶鬼报了仇反而变本加厉，估计还要害你！这就是你妈非要报仇的原因，也是要保护你！” 叶一帆心里充满了矛盾。 叶有志一直以来在他眼里是一位救死扶伤的好医生，道德模范，却成了杀人犯！ 他前半生的信仰一下子崩塌了。 而在窗外看到这一切的周野，心里却没有什么感触。 反派就这一点好，从不纠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他见叶一帆情绪激动，正是时机。 一阵怪风吹过客厅。 陆谦有些迷眼。 这一瞬间，周野上了叶一帆的身。 等陆谦睁开眼睛，看到叶一帆眼神有些奇怪。 “怎么了？” 叶一帆平静地问。 陆谦尴尬地笑道： “没事，我想起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看来你还真有两手！” “哎哎……” 叶一帆先把陆谦绑了，关进卧室。 然后静静地等着王卉回来，给他送圣人骨！ 第148章 谎言 “一帆！” 王卉回到家里，见到儿子好好的坐在那里，才松了口气。 “我就知道他们是骗我的！陆道长呢？我不是让他保护你吗？” “哦，他在屋里！困了，我让他休息会，有事儿再叫他！” “这群恶鬼，真是可恶！不过他们倒是提醒了我！我不能让他们伤害你！” 王卉喝了口水，继续说： “把陆道长叫起来，我们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这个圣人骨，分成两份，或者，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保护你不被恶鬼伤害？” 叶一帆赶紧阻拦。 “这事儿他刚才已经跟我商量了。他说只要他画个符咒，就可以百鬼不侵！” “那他怎么不早说？需要多少钱，咱家都有！” “不是这个问题，是需要特定的时间他才可以画！总之，你不需要担心我！今天怎么样？找到那个叫张伟的恶鬼了吗？” “哪那么容易？倒是遇到了一个小鬼！非说我们家祖传的圣人骨是她的！” 叶一帆小心地给王卉倒了点水。 “怎么回事？圣人骨不是我们家传的吗？” “当然是了！” 王卉表情有些不对。 “不过，我听说老家村子里其他人也有圣人骨，只是大家的都不一样，有的是头骨，有些是指骨！估计那个小鬼祖上和我们一个村子的吧！” 叶一帆心里的气难以压制，合着他们村把兰妮儿的遗骨分了。 “可外公不是说那个牺牲自我救了大家的女孩是我们家的长辈吗？” “是啊！其他人自然都是冒充的！” 叶一帆心中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 他正准备想法，把圣人骨骗过来。 王卉神色却有些不对。 “儿啊，你今天干什么？” 叶一帆注意到她的手在摸腰间的红布。 他立即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抵住了自己的下颚！ “别动啊！我现在在你儿子的身体里，圣人骨也没法一下子把我抹除！” 周野笑了笑。 “只要一秒，你儿子的肉身就死掉了！” “你，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王卉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干什么？当然是物归原主！” “不可能，我把圣人骨交出去，你更无所顾忌！你会放过我们？” “我？我倒是可以放过你们！” “我不信！” “那就没得谈了！让你儿子也做个鬼吧！” “别！不要！” 周野笑着看着她。 “好好想清楚！” “砰！” 卧室门突然打开。 周野暗道不妙，立即从叶一帆的身体里退出去。 陆谦从卧室里冲出来，双手用衣服垫着抱着一个八卦镜，对准了周野。 而周野把叶一帆挡在身前。 “别用圣人骨，你看这是谁？” 另一边王卉也要动手。 周野赶紧把叶有志的鬼魂唤了出来。 叶有志是横死，自然也生出了鬼魂。 只是周野第一时间用那本古书上的方法，困住了他。 并驱使他成为了自己的随从。 然后瞒过了所有人。 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顺利找到叶家。 “你要是用圣人骨，叶有志也会魂飞魄散！” 王卉看到眼前几近透明的叶有志，颤抖一下，终究没有狠下心。 而陆谦也很惊讶，拿着八卦镜想找个角度，攻击周野，却没找到。 周野见事情已经败露，将叶一帆向前一推，消失在了原地。 至于，叶有志的鬼魂，木木讷讷，站在原地。 王卉刚想去触碰他，他就化成了一阵青烟消失了。 “这是御鬼之术，只要主人召唤，无论多远，都会直接过去。” …… 周野回到学校，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多失落。 他找到了兰妮儿和刚刚恢复好伤势的李文静。 “怎么样？是你的骨头吗？” 兰妮儿点点头。 “不过，我现在也没法直接拿！因为上面浸染了功德和信仰。我需要慢慢消化，才能彻底夺回来！” 周野也无奈。 “我有些明白你的怨念了。你的尸骨被人瓜分了，他们还用你的故事，你的尸骨，欺世盗名！这就是你一直无法解脱的原因！” 周野把王卉的话告诉了兰妮儿，她皱起眉头，怨气慢慢散开。 “别急，我有办法。那个陆谦给王卉出的主意倒是帮了我们！用红布可以遮挡圣人骨的灵性，我记得原来还有个盒子。隔着盒子，我们应该就能拿到那圣物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还想找王卉报仇呢！” 李文静虽然刚恢复，但怨气丝毫不弱。 “先拿到圣人骨，你的仇就没问题了。而在这之前，先把我们中间的内奸揪出来！” 他们三个来到了舞蹈教室，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林宝宝。 周野没有离开，就等在这里。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林宝宝的鬼魂才从外面飘了过来。 一见到其他三个，明显愣了一下。 “老大，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在各自的地方躲着那个女人吗？” “你什么时候挣脱束缚，可以自由离开了？” 李文静冷冷地问道。 林宝宝尴尬一笑。 “我今天刚突破的！” 见周野也冷着脸没有反应。 他才不再伪装，邪笑道： “我露馅了是吗？你早就怀疑我了？” 周野撇撇嘴。 “谈不上多早！一见面我就怀疑你了，也就刚刚才确定。” 林宝宝瞪大了眼睛。 兰妮儿也好奇地看向周野，也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 “你从第一眼就认出来张蒙是我妹妹！” “我不是说了吗？我之前见过你也知道你的事情，你父母带着你妹妹来找失踪的你，我也见过。” “那时候张蒙才八岁，十年了！我当哥哥的都没认出了！本来我也将信将疑，万一你记性好呢？可上次在别墅，你的故事里，你那么崇拜聂良，却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的照片？我就知道你在说谎！” “我为什么要说谎？” “因为你想隐瞒你对我很了解的事实！陈邦国的那个实验室，我总觉得很熟悉，后来我记起来了。我其实是死在了那里！ 我是在那里被叶有志摘掉了心脏而死，然后又被分尸做成了各种标本。叶有志只拿走了我的心脏，分尸的，应该是陈邦国吧？他最早是医学院的领导，后来被调去研究生院当了教授。李文静可以证明这一点，她通过水管监控着学校，所以她早就告诉过我，我的死还和医学院的领导有关！ 我猜想，学校一些人利用学校的医疗设备，进行器官买卖，然后再通过医学院各种解剖实验处理掉尸体。陈邦国是其中之一，你也是，所以你们其实都很了解我。在杀我之前，你们肯定调查了很久。 那个实验室很奇怪，明明是做生物研究的地方，却贴着黄符。而黄符的作用我也从那本古书上查到了，是驱赶鬼魂，所以我死后没有留在那里。 黄符是哪来的？古书是哪来的？绝不是陈邦国！他在古书上的笔记都是最近的，他也是死后刚拿到那本书。所以我一直怀疑有个擅长各种法术符咒的人，参与到其中，帮助处理鬼魂！所以虽然他们害死了不少人，但只有我一个怨魂！其他人的鬼魂都不见了。” 第149章 金蝉脱两次壳 “你怀疑我是那个擅长法术和符咒的人？” “一开始我也不确定！后来我们不是碰巧去了那个旧别墅嘛！那里惨死了很多女人！可却没有鬼魂！所以我只能用幻觉去吓叶一帆！我本来觉得是因为凶手已经被绳之以法，所以她们都解脱了。可是，后来想想，墙里那两个，都没被警方发现，他们没有怨气？沉冤未雪，怎么就解脱了？所以他们也是被清除了。 然后你就跟我们讲了那个很理想主义的故事。听故事的时候我还是信你的，所以我想那个擅长法术的人应该就是聂良，他既然残忍好杀，会点法术，加入一个买卖器官的组织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是前几天，为了躲王卉，我让大家分开，并建议兰妮儿去校长办公室打游戏！你猜我在校长办公室发现了什么？” 周野看了看林宝宝，又看了看兰妮儿。 “一个由符咒组成杀鬼阵！你是什么时候对兰妮儿起了杀心？” 林宝宝退了几步，没有否认。 “没法子，那根圣人骨太诱人了。不杀掉兰妮儿，那根圣人骨不可能真正属于我！我只是觉得机会难的，没想到暴露了自己。” 兰妮儿咬着自己的牙，就要冲上去，被周野拦住。 “别忙，我还想听听他的故事呢！” “哟，老大你不是一直很干净利落吗？怎么犹豫起来了？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吗？” 周野没有理会他的讥讽。 “我想知道，如果你们可以清除鬼魂，为什么我的鬼魂留了下来？” 林宝宝神秘一笑。 “因为你是我的备用粮啊！” 他这话有些挑衅，因为是兰妮儿说过的。 兰妮儿果然又想上前，被周野按住。 “其实我也没骗你们多少！我确实是那个热爱芭蕾的林宝宝。 只是我才不会像故事里那样没有出息！我想啊，我是命不好，没生在富贵家庭，那就逆天改命！所以我开始搜罗了法术奇门。当然了，改命需要有钱。 于是我就做起了最赚钱的生意，卖命！不是卖自己的命，而是通过给富翁们续命，赚钱。这钱好赚啊！越有钱越怕死，那些有钱人，恨不得把自己全身上下衰老的器官都换一遍。只要给他们找到合适的内脏，多少钱都有人买。 而且你误解了一点，这个生意，我才是老大。陈邦国也好，聂良也好，都是为了钱，不得不听命于我这个小保安！” “这么厉害，那你怎么会被聂良杀死了？” 兰妮儿适时补了一刀。 林宝宝嘴角微抽。 “那家伙就是个疯子！就是不需要器官，他也要杀人！还喜欢虐杀女人，结果惹出了乱子，警察查到了他的头上。我一想我们的生意早晚要暴露，不如直接做鬼！免得被政府枪决，那是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些年赚点钱我都用来买古籍了，还真淘到了好东西！我就让他按特殊的方法把我杀了，我提前改了舞蹈教室的格局，保证自己必然变鬼。哦，你不是好奇学校里惨死了这么多人，为什么没有鬼魂吗？” 林宝宝笑了笑。 “都被我吃了！包括聂良家里的那些。至于你，你运气好！我当时的噬鬼之法遇到了瓶颈，体内的阴气不稳，我不得不暂停了修炼。本想留着你以后再吃，谁知道让你成了气候。 你猜的没错！陈邦国那个实验室的黄符是我给的，古书也是我给的。他比我聪明，会研究。所以我引导他修炼噬鬼之法，看看他能否突破瓶颈帮我打开思路！谁知道他居然背叛我，想复活！好在，被你们发现了，消灭了他，还省了我的事。 这事儿也让我看到了兰妮儿的真正手段，她居然可以不用法术直接吞噬恶鬼！从那起我就知道她绝对是我的威胁！” 林宝宝又退了一步，周野注意到了，知道他要跑。 但还是继续问道： “我刚刚在叶家遇到的陆谦也是你吧？” “你怎么又知道？” 周野笑道： “陆谦拿八卦镜的时候，用衣袖垫着，像是不敢接触那个法器一样。我就猜他是被鬼上身了。如果不是我马上就要夺回圣人骨，你也不会那么着急出来阻拦吧？” “万一是其他鬼呢？你怎么就把怀疑的目光锁在学校里面呢？” 周野笑了笑没有回答他。 他没法说啊，其实大家都在一个剧本故事里，像这种隐藏人物一定是露过面的。 “其实我只是小小地骗了你们，也没有真正的伤害你们！要不算了，把圣人骨让给我，我替你杀了叶一帆！” 林宝宝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周野却暗示其他两鬼，准备包围。 “可我们俩有仇啊！你真是健忘，你们买卖器官，害死了我！” “抱歉！我不是健忘，我是做过的买卖太多，觉得无所谓！既然你要报仇，还和我说这么多干什么？” …… 林宝宝一直在戒备，突然之间，舞蹈教室顶上的消防喷头像是被触动，喷洒了大量水出来。 他立即想要遁逃，却失败了。 漫天的水花形成了一道屏障，把他包围了。 “我在等文静老师的布防，你在等什么？” “李文静！” 林宝宝愤怒大吼一声，周野的手术刀已经飞了出去。 这手术刀是杀死张伟的凶器，又长期被阴气浸染，已经成为一种法器，无论肉体还是鬼魂都可以轻易切割。 林宝宝鬼体，诡异地一折，如同空间扭曲，躲过了手术刀。 同时，周野情绪突然低落，觉得毫无斗志，只求一死。 然后他的鬼体也被同样诡异地折叠，马上就要没法控制手术刀的走向了。 他明白这是林宝宝的技能。 居然也是两个，一个诡异的折叠，一个消极情绪感染。 看来林宝宝不仅死的方式诡异，当时的心态确实是孤寂求死的。 李文静也有同样的情绪，不受控制地将周围的水幕慢慢散去。 林宝宝正准备趁机逃走。 一种前所未有的饥饿感，让他腿一软倒在地上。 兰妮儿张了张嘴，虚空中出现无数的牙齿，向林宝宝靠近。 林宝宝冷汗都要下来了，急忙喊道：“金蝉脱壳！” 虚空中的牙齿把林宝宝的鬼身，立即撕成碎片。 然而，一个更小的鬼影出现在水幕之外，向窗外遁去。 “割！” 周野的情绪刚刚脱离影响，立即喊了一句。 手术刀化作一道光，又将那道鬼影分割成几个碎片。 可是，从这些碎片之中，一个更小的鬼影，极速逃离，消失在了黑夜中。 周野三个飘到窗口，已经没了林宝宝的踪迹。 “他脱了两次壳，估计伤得不轻！” 李文静安慰了一句。 周野摇摇头。 “没那么简单，他吃了那么多怨魂，实力不容小觑。如果没有兰妮儿在，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对了，他之前说他的寄托物不是一个铁皮柜子吗？真的还是假的？” “不论真假，现在也没多大用了。不过还是毁掉吧！他也太可怕了，居然隐藏了这么深！” 第150章 朴实的战争 揭穿了林宝宝的隐藏，剧本的脉络就清晰很多。 周野的任务是给张伟报仇，要把他的死因公之于众。 叶有志死了，那么下一个报仇对象就是林宝宝这个器官买卖的组织者。 李文静，她要报复王卉，并拿回自己的声誉。 兰妮儿，她要拿回属于自己的圣人骨。 阵营已分，下面就是各显神通了。 而叶一帆这个主角的任务无非就是这场恩怨中消除一方，然后让另一方得到救赎！ 到底消灭哪一方，救赎哪一方，全靠主角的价值观。 大多数的剧本都是消除恶鬼，保护活人。 活人抹个眼泪，表示了后悔，余生痛苦度日，就算是救赎了。 可小机从一开始就说了这个故事结局是开放式的，所以周野还是要拼一把的。 手里握着叶有志的鬼魂，周野还是把目标先放到了王卉的身上。 只是没想到的是，王卉第二天就不来学校了。 肯定是林宝宝利用陆谦的身份跟她说了什么。 周野也不急。 毕竟，自己这边想报仇，王卉也想报仇，是不会就此偃旗息鼓的。 …… 转眼一个学期就过去了。 学校里各个专业陆陆续续都放了假，逐渐冷清了起来。 张蒙也放了假却没走，想留在学校里。 她现在就是周野的一个弱点。 所以周野不希望她留下。 但又想到，林宝宝那么阴险，万一在路上对付张蒙，自己也没法控制。 不如，就让张蒙留在学校，也许还能帮上一些忙。 周野把那本古书抄录了一遍，交给张蒙，让她学习一些防鬼的术法也好有些战力。 学生们还没走完，变故就发生了。 兰妮儿栖身的大柳树被砍了。 理由是学校里要扩建第一食堂，要把柳树旁边的这点空地，都占上。 那可是一棵近百岁的柳树。 兰妮儿眼睛都红了，如果不是周野和李文静拦着，估计她就会彻底疯狂。 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这事儿不用想，一定是王卉他们使得手段。 不光如此，明心湖也要被清理，医学院的旧实验楼也要被拆除。 这些学校都已经公示出来，列入计划了。 其实这些地方不过是周野他们休息的地方。 如今他们三个鬼身凝实，早已经不被地方所约束，就是毁了也对他们无法造成伤害。 但，很恶心！ 周野自然也不能听之任之，既然要玩，就要玩大的。 当天晚上，学校里的师生，都做了噩梦。 有人遇到了长发红衣的女鬼，湿漉漉地站在床头，朝他们喷水。 关键是醒来，他们的被褥也是真的就湿了。 有人梦到了自己成了饥肠辘辘的逃荒者，一夜走了很远的路。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锅肉，结果发现锅里煮着小孩。 有人梦见了一个医学院的前辈，年纪不大，但专业很强，强迫着大家跟他上解剖课。 而解剖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校长！ 这位前辈指着校长开裂的头骨问道： “大家想不想看看校长的脑袋里都装了什么？” 本以为大家都会被这一幕吓傻。 结果还真有一批傻大胆高喊道：“想！” …… 至于叶一帆，这家伙的宿舍现在已经布置的都是符咒，他随身也带着防止附身的法器。 所以周野他们没法靠近。 无奈之下，周野把叶有志的亡魂放了出去。 让他每晚都在叶一帆的宿舍窗户敲窗，一遍一遍地喊： “儿子救救我！儿子救救我！……” 闹剧进行了三天，学校就全面放假了。 食堂宿舍也都关闭了，只留下一部分值班保安。 张蒙没地方住了，周野就安排她躲在了医学院的旧实验楼。 现在这里是待拆区域，保安也不会在这巡逻。 有他看顾，不会有任何危险。 至于吃饭问题，更不用担心。 兰妮儿有个习惯，喜欢积攒各种食物，以备不时之需。 这次放假之前，她更是一股脑把各个食堂没有用完的食材都搬了回来。 李文静也搬了过来。 因为明心湖那边已经不安全了。 快冬天了，明心湖居然开始抽水要清理淤泥。 大白天的王卉也不怕，今天叶一帆，陆谦也在，所以她带了圣人骨。 “放心吧，有圣人骨在，没有任何问题。” 陆谦见王卉皱着眉头，以为她在担心。 王卉叹了口气。 “没有，我只是想起一位故人！不过，她的尸体应该已经处理过了！” 陆谦还不知道王卉和李文静的仇怨，解释道： “水鬼，比较特殊。水是至阴之物，在水里死的人，亡魂不拘于尸体，而是能和水融于一体。所以他们也是最好找替身的鬼，只要被同样水域的水溺亡，就是成为他们的替死鬼。民间传说中找替身的鬼，大多数就是水鬼。我们把水抽干，在水底埋上镇物，然后再把水放回，那个鬼就不得不跟着湖水返回，落入我们的阵中，不断地被消磨。” “你决定就好，这个水鬼毕竟和我没有恩怨，我要的是那个张伟魂飞魄散。” “可爸的鬼魂还在他的手上！” 叶一帆满脸担心，王卉却摸摸他的脑袋。 “儿子啊！你爸毕竟已经死了！人鬼相隔，我们能救，自然要救。但如果恶鬼非要拿你爸威胁我们，妈妈也不得不放弃他！” “妈！” “不要说了，活人才重要，你明白吗？” 陆谦在一旁听着，默不作声。 周野他们自然也看到了明心湖的情况。 “你真的没法离开明心湖吗？” 李文静摇摇头。 “没办法，我可以跟着水脉在学校游走，但终究要回到明心湖，根本没法离开。这是水鬼的特殊，和水融合的太深。水能给鬼庇护，也带来了束缚。” 周野想了想，笑了。 “没事，总有办法！” …… 傍晚的时候，明心湖的水已经抽干。 陆谦开始利用一些镇物，布置法阵。 叶一帆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身边的同学说道： “不好意思，让你们等这么久！” “没事，我们怎么说也是民异社的成员，跟陆道长长点见识也好。” 张麟笑着宽慰，刘峰也摇摇头。 “是啊，我们俩都不想那么早回家，还要感谢你让我们住你家！对了，陆道长这到底是干嘛？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 叶一帆刚才听了一耳朵，解释道： “陆道长拿的这些东西都是有年头的老物件，而且都带着杀性。按照一定的布局摆开，就可以诛杀恶鬼。” “原来咱们学校的传说是真的，明心湖真的有女鬼啊！” 张麟一脸惊讶，然后又问。 “这些老物件不好找吧，埋水里太可惜了，不能换成别的吗？” “陆道长说不行，缺一个都无法形成法阵！” “哦，原来是这样。” 张麟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偷偷露出笑容。 等到布阵结束，明心湖又被蓄满了。 其他人已经离开。 陆谦和王卉等在湖边，没一会儿就见一个女鬼从湖中心飘出来。 “晓慧，我要杀了你！” 听到许久没有听过的名字，王卉惊慌地退了一步。 陆谦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只是冷笑着看着李文静。 李文静向岸边冲了一段，就像是一块冰一样化了。 “啊，你们害我！” 第151章 不按套路 “三哥，你怎么也来了？” 叶一帆和张麟，刘峰按计划来到第一食堂，发现叶子豪，李诗诗也在。 “婶子说了，要给三叔报仇，我和诗诗过来帮你！” “你们不害怕？” 叶子豪笑了笑。 “怎么不害怕？原本还想叫蒋大壮他们，可他们不敢来了。诗诗是自家人，自然要来！” 李诗诗笑了笑。 “子豪说了，等毕业就娶我，你可要给我作证！” 叶一帆点点头，又看了看几人，严肃道： “我其实是不主张冤冤相报的，但我妈执意要做，我也不能看她冒险，何况还要把我爸的亡魂救回来。陆道长安排我拖住在第一食堂作祟的小鬼。大家记住，只是拖住她，让她无暇顾及别的事，千万别意气用事。” “一帆你真是多虑了，我想大家都没胆子跟恶鬼硬刚！” 能看出来叶子豪的确心里发怵，但他不得不来。 他这个富二代名不符实，上面两个哥哥，他爸已经没法给他更多经济支持。 但他三婶是个富婆，又只有叶一帆一个孩子，这次能帮上忙，以后的前途就有了。 叶子豪给自己心理建设一番，问道：“我们怎么干？” “不用担心，陆道长已经安排好了，他在第一食堂摆了一个阵，我们只需要在阵里吃吃喝喝就行。” 叶子豪又拿出几个符咒，每人发一个。 “这个符咒可以防止被附身，大家都戴在自己身上，不要取下来。” 几人都上前领过，轮到张麟，突然他浑身颤抖，晕倒在地。 叶一帆赶紧上前扶住。 “怎么回事？张麟，张麟，快醒醒！” 好一会儿，张麟迷迷糊糊地醒来，看着围着他的几人。 疑惑道：“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叶子豪脸色立即变了，想起之前在旧别墅的经历。 “你记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现在是不是脑袋很晕，身体很乏。” “我记得，我记得和刘峰一起来找一帆，就刚进校门。我现在的确头晕体乏！” “他被鬼附身了！” 叶一帆也皱起眉头。 “糟了，白天在明心湖，张麟好像动了那些镇物！我们先进食堂，我打电话给陆道长。” …… “知道了！你们就待在食堂就行了！千万不要离开！” 陆道长把手机交给王卉。 “看来我们要小心一点，那个明心湖的水鬼，有可能没被困住！” “怎么回事？” 陆谦摇摇头。 “来不及再去纠结了。其实有圣人骨在，一个还是两个，都无所谓！” “你不是说要先救一帆他爸吗？” “我尽力！” 王卉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帮助陆谦继续摆设法坛。 而另一边，第一食堂已经开始了计划。 张麟已经恢复了。 叶一帆就安排大家一起坐在准备好的桌子前，吃火锅。 周围的其他桌子已经被清空。 地面和天花板都用朱砂画着各种符号。 正东的方位，放着一个神龛，上面盖着红布不知道里面供的是什么。 其他方位也摆着刀剑，石头等，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些东西的外圈，还用香灰铺了一圈。 “这有点像孙悟空画的保护圈，是不是只要我们不离开，就是安全的？” 刘峰说出了大家的想法。 叶一帆点点头。 “陆道长很有本事，他说这些东西在，绝对安全！所以大家今夜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去！而我们的任务就是在圈子里吃东西，然后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浪费一点也没关系！” “我还以为多大的难事？来来来，都吃！诗诗喜欢吃鸭血，等会儿我给你下！” 叶子豪突然觉得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难，立即活跃起气氛。 而叶一帆看了看有些发呆的张麟，给他递了一双筷子。 “别在意，那不是你想做的！今晚你能来帮我，我就很感激了！” 张麟点点头，才慢慢活了回来。 “这个红糖糍粑怎么这么硬，不好吃！” 李诗诗咬一口，丢在了桌子上。 叶一帆看了一眼，忍住了要捡起来吃的冲动。 今晚就是要浪费一些！ 都是年轻人，一直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很快氛围就上来了。 让人误会，他们真的是来吃饭的。 只有叶一帆一直盯着外面那一圈香灰。 夜渐渐深了，即使大家都有所克制，但还是吃的很饱了。 吃饱了就想上厕所，可大家都憋着呢！ 终于，一阵突兀的风吹了进来。 香灰被吹散了不少，却没有被彻底破坏。 那些香灰像是被粘在地上。 大概是没了办法，香灰上出现了一个隐隐的鞋印，又迅速消失。 同时风中似乎有人惊叫的声音。 坐在桌子前的几人，互相看了看，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叶一帆赶紧给王卉发了信息。 …… “那个饿死鬼去了！” 听了王卉的话，闭目养神的陆谦，迅速站了起来。 “开坛！” 陆谦只是个业余爱好者，但林宝宝却是自学成才，对各种法术都有一定的涉猎。 他利用陆谦的肉身，开始做法招魂！ 王卉希望的是把叶有志的亡魂召回来。 而陆谦招魂只是为了把周野吸引过来，让他和兰妮儿分开。 这样他就可以利用王卉的圣人骨消灭周野。 没了周野，李文静也生死未知。 兰妮儿强则强矣，但是毕竟心性不熟，很容易就可以对付。 陆谦一手摇魂铃，一手法剑，踏着天罡步，嘴里念念有词。 咒语念完，他才开始喊叶有志的名字。 每喊一下，就摇一次铃铛。 很快，一道亡魂就飘飘忽忽地从黑夜中飞来。 陆谦见到事成，赶紧用一个黑绳将叶有志拴住，省得耽误正事。 “你害死了文静老师！还想害我老大？” 听到那稚嫩的声音，陆谦吓了一跳。 兰妮儿从黑影中走了出来。 “怎么是你来了？你怎么会容忍别人浪费粮食？” “我不能容忍，但老大替我去惩处他们，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况且这里有我的腿骨在！” …… 第一食堂，叶一帆他们已经不敢再吃吃喝喝了。 缩在一起，看着正东方位，那个神龛噼里啪啦的动静。 周野听兰妮儿说，这都放假了，第一食堂还有人吃吃喝喝，浪费粮食。 他就知道是圈套。 于是就和兰妮儿一起来食堂看了看。 等到他感受到叶有志的鬼魂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就明白过来了。 周野主动显身，让在食堂吃饭的几人，都看到他。 他扫了一圈，发现林宝宝明显是在坑叶一帆他们。 这个法阵的确很厉害，但绝对拦不住兰妮儿，最多浪费一点兰妮儿的时间。 反正林宝宝只在乎鱼上不上钩，根本不在乎饵是否安全。 这个法阵只有那个神龛最有威慑。 周野手握手术刀就对着神龛一阵猛刺。 这就是他的手术刀的优势所在，可以进行物理攻击，也可以进行法术攻击。 对纯物理的攻击，这种神龛反而没有什么防护。 神龛上的红布被周野戳破，露出里面的神像。 竟然是个婴儿的肉身！ 第152章 我还会拉你一把吗? 神龛里是个风干的婴儿尸体。 周野吓了一跳，圈里的叶一帆他们也吓了一跳。 不过周野迅速就恢复正常。 这次穿越，他继承了张伟的医学知识，又经常给人上解剖课。 对这种尸体早已经产生了免疫。 如果再让他去趟末世，他能把丧尸都切片了。 周野手握手术刀，就刺了出去。 突然，那个婴儿睁了眼。 一个没注意，他就扑到了周野的身上。 非常麻利地爬到周野的脖子处，张口就咬。 周野抬手挡住，手臂被咬住。 挥臂甩了两下，没有甩掉。 婴儿凶猛地撕扯他的手臂，吃着吃着，感觉不对。 一抬头，周野手里的刀，刺中了他的额心。 原来周野见甩不掉他，就直接放弃了那只手臂，用另一只手握住手术刀刺中了对方。 虽然清除了法阵中最厉害的镇物，但法阵并没有消失。 一个一个地破坏，太麻烦，又耗时间。 周野捏起婴儿尸体，阴险地看了看圈里的人。 他用单手扶住尸体，然后虚空控制着手术刀，隔着香灰圈，现场给这几位学生，上起了解剖课。 “哕” 刚吃饱饭的叶一帆等人，直接又全吐了出来。 …… 兰妮儿这边，她最讨厌废话，直接动手。 陆谦和王卉同时感受到了一股饥饿感。 “快用圣人骨！” 陆谦深知不妙，大喊一声。 然后他手中也没有停下，法剑挑起一串符纸向着兰妮儿丢去。 王卉和陆谦不同，她就是一个普通人。 一阵饥饿，就让她摔倒在地。 根本来不及掏出圣人骨。 不过有圣人骨护身，她倒是没有受到兰妮儿的另一种攻击。 而陆谦就没那么幸运了。 兰妮儿躲过他丢过来的符纸，又咬了几下银牙。 陆谦周身都感受到了非常真实的疼痛感。 他掀起袖子一看，胳膊上多了一排排牙印，鲜血淋漓。 “快用圣人骨！” 他又喊了一句，这次他也发动了反击。 兰妮儿突然间情绪低落，对他俩的攻击有了缓和。 王卉也终于趁这个空隙，打开了包裹圣人骨的红布。 圣人骨发出灼热的光芒，冲向兰妮儿。 兰妮儿，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她是属于她的腿骨。 可是腿骨外包裹的信仰和功德，又太灼热，让她无法直接靠近。 兰妮儿想起周野的嘱咐，知道不能硬抗，立即消失在了原地。 “她死了？” 王卉看着兰妮儿消失，疑惑道。 “没有，她比较特殊，跟圣人骨有内在关联，是没法被圣人骨诛灭的。刚刚，我只是在吓她！” “什么关联？” 陆谦白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而是拍拍身上的灰尘，收拾起他的法器。 “有志？有志的亡魂呢？” 王卉突然反应过来，发现刚才还被绳子捆住一边的叶有志不见了。 “先把圣人骨包裹起来！” 王卉着急，就随意一裹，放到一边。 “他到底怎么了？” “刚才你用圣人骨的时候，他被抹除了！” “什么？你说什么？” 王卉不敢相信地大喊。 “你忘了，他也是恶鬼！自然也会被圣物所消磨。”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陆谦冷笑一声，没有解释。 王卉想上前纠缠，被他一把推倒。 他拿起一个盒子，就这样离开了。 等他走远，王卉才反应过来，圣人骨不见了。 …… 林宝宝抱着盒子十分开心，他的目的算是完成了一半。 他才不在乎什么仇恨！ 变成鬼，是为了变强。 噬鬼之法进入瓶颈，他就把目光放到了其他地方。 圣人骨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 他附身陆谦身上，就是为了接近圣人骨。 然后他不断地给王卉暗示，圣人骨平时要用红包包裹，等用的时候再打开。 所以王卉就养成了用完圣人骨就包裹好的习惯。 今天因为叶有志的魂飞魄散，王卉有些失神。 把包裹好的圣人骨忘了，他就趁机收了起来。 林宝宝躲在陆谦的身体里，圣人骨也包裹了，对他的伤害并不大。 装进盒子里，就是鬼身也可以直接携带。 只是要想炼化这块圣人骨，还是需要除掉兰妮儿。 今天没有得手，事情只能算完成一半。 …… 王卉失魂落魄。 今天不但没有除掉恶鬼给叶有志报仇。 还误伤了叶有志的鬼魂，让他彻底消散。 现在连圣人骨也丢失了。 想到计划，又想起了另一边的儿子。 她立即打了电话过去，等了半天没有人接。 王卉迅速往第一食堂跑去。 经过明心湖的时候，她想起陆谦说，那个女鬼可能没有被除掉，就往那瞟了一眼。 这一眼，让她停住了步伐。 明心湖的中央站了一个男人，他低着头在水里找着什么。 一种莫名地吸引力，让她不由自主地忘记了儿子的安危，走向了明心湖。 她在湖边站了一会儿，越看这个男人越眼熟。 终于她忍不住，脱口而出。 “阿明？” 男人愣了一下，转过身来。 他一身白色大褂，里面是白色衬衫，一张脸干干净净。 “阿明，真的是你？” 王卉有些泪目，因为阿明还是上学时的模样，是她最喜欢的样子。 自从李文静死后，学校里都传她爱上了一个学生，为情自杀。 里面少不了王卉的推波助澜。 她本以为李文静名声坏了，阿明就不会再喜欢。 可她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阿明自杀了？ 阿明留下一份遗书，说他深爱着李文静，但被李文静拒绝了。 所以他坚信，文静老师没有和自己的学生恋爱。 于是他以死为李文静证明清白！ 想起往事，王卉依旧放不下，她愤怒地大吼。 “你就那么喜欢她？她有什么好的？” 阿明笑了笑。 “二十年了，你都结婚生子了，还是不懂！爱情哪有什么理由！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什么合适的？我就是要最好的！我是最好的，你也是最好的，我们就是最合适！” 王卉歇斯底里，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进了湖水之中。 阿明又笑了笑。 “你真是从来没变过！” 他身体缓缓地向后仰去，全身都浸泡在了水里。 王卉伸手想要拉住，却拉了一个空。 “你真是从来没变过！” 湖边岸上突然有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那个声音太熟悉，她猛然转身，却脚下一滑。 好在她会游泳，迅速稳住了身体。 她看向岸上。 “李，李文静？” 李文静看着她的惊讶，一脸讥讽。 “原来你忙活了几天，居然到现在都没想过，湖中的女鬼就是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气愤。我后来想救你的，但是我脱力了，没有拉住你！” “怎么？这些年，你连自己也骗吗？我是怎么死的，你不清楚？” 王卉终于意识到自己没法求得原谅，她开始拼命地往岸上游。 只是游了半天，她发现自己还在原地。 而停下来就会不断地有浪将她往深处推。 “你猜，这次我还会拉你一把吗？” 第153章 原谅? 周野在第一食堂折腾了他们一夜，天亮才离开 叶一帆还没缓过神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迅速赶了过去。 “妈，你没事吧？” 病床上的王卉，笑了笑。 “没事，天太黑我不小心掉进了水里，有些着凉，没事的！” 叶一帆松了口气，然后疲惫就涌上来。 “你们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叶一帆还没开口，旁边的叶子豪说道： “婶子，你不知道！我们那边昨晚太恐怖了！被那个恶鬼，折腾了一夜！” “妈！你们怎么样？爸的鬼魂有没有救出来？” 叶一帆也想起另一边的事情。 王卉摇摇头，眉间皆是愁容。 “我对不起你爸！你爸的亡魂被驱散了。我们都上了陆谦的当，他根本不是为了帮我们报仇，他是为了咱家的圣人骨！” “圣人骨？” 叶子豪不知道内情，疑惑地插了一句，可是没人解答他的疑问。 叶一帆听到他爸的噩耗，心中一痛，但想到现在更重要的是活人。 “妈，我们以后怎么办？” 王卉长叹一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 “以前都是我错了。你爸也是做了错事，现在枉死也算是因果报应。我不该替他报仇的，还连累你们这些年轻人跟着受罪！” “婶子，你这话就客气了，只要你开口，我绝对给三叔报仇！” “我现在只希望你们都平平安安，不要再受我们牵连！” 叶一帆心头像是有块石头终于落地，妈妈不再纠结报仇，他又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中。 “妈，你能想开，就太好了。爸已经走了，只要你好好的，我们就离那些恶鬼远远的，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你不怕，他来找你要心脏？” 叶一帆愣了一下。 “他要这心脏也没有用啊，现在爸给他偿命了，还不够吗？” 王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而是说了另外的事情。 “咱家的圣人骨要拿回来，有圣人骨在你身边，他就永远不能靠近你！陆谦是个人，比那些鬼怪好对付。你们去把他找出来！” “婶子，这事儿交给我们，你好好养病就好！” 叶子豪听到不用对付鬼魂，拉着叶一帆就往外走。 …… 周野回到实验楼，发现张蒙和兰妮儿都不在。 地上散落了一些日用品，张蒙消失的不正常。 他把整个学校搜了一遍，并没有找到张蒙的踪迹。 尤其是旧舞蹈教室那里，他去了两趟，人鬼的痕迹都没有。 又到了天黑，他才想起一个地方。 城郊的废弃别墅，是聂良杀人埋尸的地方。 林宝宝和聂良合作，对那里也很熟悉。 等他到那里的时候，一楼客厅已经有人在了。 周野悄悄地从二楼下去，躲在了楼梯口的黑暗处。 客厅里剑拔弩张。 张蒙被绑在一个椅子上。 陆谦挟持着她，对面是熟悉的几个人。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们先去了你家，然后找到了这个地址！” 叶一帆看了看张蒙，表情有些犹豫。 陆谦笑了笑。 “我等的不是你们，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你们走吧！” “情分？” 叶子豪一脸不高兴。 “你还知道我们之间有情分？以前每次民异社活动，我都找你咨询，让你挣了不少。一帆也是我给你介绍的。结果你呢？居然拿走了我们家的东西！” 陆谦给了他一个白眼。 “谁告诉你，以前的我是我？” “怎么？你还变身了咋地？” 李诗诗也吐槽了一句，这个陆谦以前还偷偷追过她，所以她根本不害怕。 刘峰和张麟，因为和陆谦不熟，就没开口。 只是也盯着张蒙，想着怎么去救。 “哈哈哈，哈哈哈……” 陆谦有些恼怒，旋即疯狂地笑了笑。 “真是找死！那我告诉你们，我不是陆谦，我是林宝宝呢？” “林宝宝是谁？” 几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陆谦表情更加难看。 “我他妈是恶鬼，你们跟我套近乎？趁我还不想杀人，你们都给我滚！” 几人一愣，有些紧张了，又没有完全相信。 张麟心中一动，把手上的一个符纸丢了过去，正好丢在陆谦的脸上。 “你说谎，这个符可以把附身的鬼赶出去！你为什么没反应？” “对呀，这符纸还是你给的，昨天附在张麟身上的鬼就被赶走了。你就是假装自己是鬼，吓唬我们！” 叶子豪像是窥探到了真相，一下子信心膨胀。 陆谦丢掉脸上的符纸，怒火中烧。如果不是希望让陆谦这个身份干干净净，他早已经把这些人都杀了。 “妈的，这东西是一次性的好吗？我昨晚给你们这么多，不知道换个新的来试吗？” “你就吹吧！” 叶子豪根本不信。 张麟也小心地说道： “你要是鬼，你就直接出来嘛！” “哈哈哈……对呀，说到底你是人，别拿鬼来吓人！” 叶子豪给张麟竖起大拇指，只要不是鬼，他们就不怕。 陆谦咬牙，他当然不能出去，用鬼身就用不了圣人骨了。 叶一帆听他们争执半天，终于开口。 “不管你是人，是鬼，把我家的圣人骨还回来！还有，你快点放了张蒙，要不然我们就报警了！” 陆谦诡异地笑了笑。 “原来是冲圣人骨来的，还想英雄救美？圣人骨给你就是暴殄天物，你根本发挥不了它的威力。而且说到底这也不是你家的东西！你们既然铁了心要跟我作对，那我也不客气了。大不了把你们都全杀死，我再找个人的身体重新复活！” 见陆谦要动手，几人都警惕起来。 突然，几人瞪大了双眼，陆谦猛地回头。 张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松了绑，恢复了自由，眼神凶狠地看向他。 面前一脚踢来，陆谦赶紧闪躲。 同时他脑子转的飞快，刚才就没人靠近张蒙，那就是有鬼来了。 “张伟，受死！” 陆谦从怀里掏出装着圣人骨的盒子，打开来。 几个人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幕，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变化。 周野在暗处，他用手术刀给张蒙切断绳子。 刚准备直接攻击陆谦，见他低头掏东西，就赶紧离开了别墅。 他站在别墅外面，只是听着里面的声音，没有再进去。 …… 张蒙见到陆谦拿出盒子，伸手就抢。 陆谦赶紧躲闪。 另一边的叶一帆也冲了上去，目标自然也是盒子。 陆谦的身体虽然比这几个人都年长，但双拳难敌四手。 做鬼这么多年，也想过要复活，今天却深深地感受到这个躯壳的不便。 “都给我滚！” 陆谦大喊一声，掏出一把刀子，一下子震慑了众人。 “别逼我！” 他看了看众人，也不知道刚才有没有把张伟的鬼魂净化。 但现在的形势，大家都冲着他手中的盒子。 他不自觉地关上了盒子，要收到口袋。 突然，兰妮儿从张蒙体内飞出，直接撞向陆谦。 陆谦灵魂震荡，盒子从手中滑落。 一只手从旁边伸出，稳稳地接住！ 第154章 尾声 张麟接住了那个盒子。 “快帮我带走！” 叶一帆喊了一声，拦在陆谦的身前。 张麟听话，转身就往外跑。 林宝宝被兰妮儿撞了一下，灵魂不稳。 好在他经常附身在陆谦身上，与肉身契合紧密，不然就被撞出去了。 丢了圣人骨，他疯狂地想抢夺回来，却被兰妮儿拦住。 他看了一眼，已经逃到门口的张麟，又看了一眼兰妮儿。 “是你逼我的！” 他用手中的刀划破自己的手心，让鲜血淋在肮脏的地板上。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带你来这个地方吗？” 兰妮儿感觉到无形的力量波动，急忙喊道： “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快走，把张蒙也带走！” 叶一帆犹豫了，抛弃别人会被诟病的。 而在这时一个声音爆喝：“都给我滚！”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周野。 他见张麟拿到圣人骨，就急忙进屋了。 叶一帆他们一见周野就想到了昨晚的经历，立即什么也没说，几人拖着还在晕厥的张蒙，消失在门口。 “哈哈，来的正好，我先解决了你们，再把他们一个个都杀了！那根圣人骨还是我的！” “做梦！” 兰妮儿发动了能力，却发现陆谦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什么情况？” 周野见势不对，飞出了自己的手术刀，只是手术刀刚飞出来，就直接落地，扎在地板上。 “哈哈哈，这个别墅就是我留下的大阵，当时聂良杀了那么多人，他们的鬼魂都被困在这里！” “继续撞他！” 周野对阵法不熟，但转念一想，这个大阵针对鬼。 林宝宝本来就是附身在陆谦身上的，只要把他的鬼魂赶出来，他自己也会受到限制。 兰妮儿试了自己的各项能力都无法使用，听了周野的话向陆谦撞去。 陆谦也反应过来，赶紧闪躲！ 可他用的人的身体，怎么比的上鬼体的迅捷？ 他再次被兰妮儿撞得灵魂震荡。 “继续！他形神不稳了！” 陆谦大惊，又被撞了两次，他从口袋里找出了一张符纸贴在了额头。 兰妮儿再撞，这次像是撞到了一面铁壁。 陆谦刚想得意，一把手术刀插在了他的心口。 他瞪大了双眼，看着周野握着手术刀。 “你干什么？” “法术攻击不能用，巧的是我这把手术刀是实打实的凶器！” “你这样陆谦会死的！你也滥杀无辜？” “我也没说我不杀！” “哈哈哈……原来如此！” 林宝宝感受到陆谦的生机正在消失，无奈地从他身体里离开，不然他的鬼魂也会跟着死亡！ 他刚一离开陆谦的身体，周野就附身在了陆谦身上。 “你？” 林宝宝满脑子问号。 “谁叫你不懂医，我刚才那刀避开了心脏！” 林宝宝还想挣扎，却被兰妮儿拿住。 “你们想怎么样？” “把大阵撤掉！” “撤掉了，她就吃了我？” 周野感受陆谦的虚弱，虽然现在还死不了，但过一会儿，就不好说了。 “我可以保证，我俩都不杀你！” 林宝宝看向兰妮儿。 兰妮儿点点头。 “我听老大的！” 不破大阵，林宝宝自己也出不去。 他无奈让周野和兰妮儿指天发誓，才告诉了周野怎么破阵。 周野用陆谦的身体，把客厅一个地板踩碎，找到了一个木头人。 处理了木头人，大阵就破坏了。 “你们答应过的，不杀我！” 周野伸手摘掉额头的符纸，笑了笑。 “不杀！” …… 叶一帆等人离开了别墅，把张蒙送去了医院。 张蒙苏醒过来，没什么事。 她是自愿被兰妮儿上身的。 当时陆谦带着圣人骨到了实验楼，兰妮儿危险，就躲进了她的身上。 陆谦也知道，所以绑架了她，想要把她体内的兰妮儿消灭掉。 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同一家医院。 叶一帆拿着一个盒子递给王卉。 王卉没有接，看了一眼，笑道： “以后你不管去哪，都要带在身边，明白吗？” 叶一帆点点头，才收了起来。 “你那个同学可信吗？” 王卉突然问了一句。 叶一帆愣了一下。 “张麟？怎么不可信？妈，虽然他之前不小心破坏了明心湖的法阵，但那是被附身状态。这次多亏了他眼明手快才把圣人骨夺了回来！” “我也这么觉得，你好好谢谢人家明白吗？” “嗯！” …… “谢谢你啊，小子！” 兰妮儿拿着装着圣人骨的盒子，大人一样拍了拍张麟的肩膀。 张麟挠挠头，看向一旁的周野。 “要不是老师经常在梦里帮我补课，我也不会第一学期就拿到了奖学金！” 周野笑了笑。 “是你比较有天赋，我才想培养你的！这些恩怨已经结束了，你以后就好好学习，毕业了做个好医生，知道吗？你和我一样都是从小村子里来的，所以我很清楚你面临的问题，一定要坚守自己最初的梦想，不要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睛！” “是，老师，我一定做个好医生！” “对了，那个陆谦怎么样？” “已经脱离危险了！” “搞不懂你，老大你为什么不借陆谦的身体复活呢？那一刀直接切断心脉，他就能当你的替死鬼了！” 张麟听到兰妮儿的话也吓了一跳。 周野摇摇头。 “当人我又不是没当过！可当鬼的机会难得，我当然要继续当鬼！而且我非要借尸还魂，我会选叶一帆！” …… 新的学期开始了。 傍晚，明心湖的长椅上。 王卉和叶一帆坐在一起。 “他最近没有怀疑过你吗？” 叶一帆随意地问道，不像是和自己母亲说话。 王卉也没在意，好像旁边也不是自己儿子。 “怀疑过！不过你有事儿没事儿就上他的身，搞得他记忆力很不好，他更怀疑自己！” “放心，我马上会离开，我要陪着兰妮儿去帮她把遗骨找全，然后找个十恶不赦的人，给她做归宿！” “那你呢？你的那把手术刀我已经交给警方了，说是叶有志的遗物。警方在手术刀上发现了他的指纹，和你的血迹，再加上我和叶一帆的证词，估计还有半个月就可以定性了。张蒙和你家里也都恢复正常生活。你应该也了无牵挂了吧？总不会还要挖掉叶一帆的心脏？如果需要，提前说，我来搞！” “不用了，已经整他很多次了，就留他一条命吧！他对你也有帮助！我帮兰妮儿完成心愿后，就会消散。” “不做人了？” “嗯，不做了！” “那你什么时候走？我和你们聚一次，吃火锅？” “行啊，还去旧舞蹈室吧！” “林宝宝呢？” “不用担心，我把他封死在了他死亡的那个铁皮柜子里，用他的符纸贴上了，没个几百年怕是出不来了。行了，我要走了，再待下去，你这便宜儿子，身体受不了！” “回见！” 柳芸芸拉着张蒙往宿舍赶，无意间看到了明心湖边上的两个身影。 她揉了揉眼睛。 “蒙蒙，我好像又看到你哥了！” 张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都告诉你了，我哥已经离开了。那是叶一帆，旁边是他妈！去打个招呼吧！王阿姨投资的公司公益清理了很多河道，她现在很有名，被称为水神呢！” 第155章 知足常乐 周野花了一年的时间帮助兰妮儿找回她的全部尸骨。 又等她把尸骨上的所有信仰和功德都吸收了。 兰妮儿叫嚷着要继续当鬼。 周野却觉得她之前的人生太短，劝她至少要重新活一次，体验一下人生的酸甜苦辣，再当鬼也不迟。 于是周野帮她找了一个替死之人。 一个叫章芳芳的女孩，只有十二岁。 但是这个女孩像是天生坏种，小小年纪居然教唆比她小的孩子跳楼自杀。 她这个年纪即使犯了罪也没法惩处，所以周野就挑选了她。 反正她家里的父母也都不是好东西。 而兰妮儿吸收的功德和信仰在她借尸还魂后，还会在，可以让她拥有自保的能力。 她可以可劲地折腾这一家人。 为了防止意外，周野也和李文静也就是现在的王卉，打了招呼，请她多关注一下兰妮儿复生后的情况。 还有林宝宝，这家伙被关在铁皮柜子上，用符纸封住了。 只是周野清楚，很多人都手欠，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揭掉了符纸，又把这个恶魔放了出来。 所以他把这个铁皮柜子也交给了王卉。 至此所有的事情就都办完了。 “你要走了？” 一艘快艇上，王卉把密封后的铁皮柜子推进河里。 “嗯，我没有牵挂了，该走了。话说，你把林宝宝放水里真的没关系吗？如果觉得麻烦，你就找机会除掉他，反正你又没有承诺不杀他！” “放心吧，只要在这条河里，都没问题！” 周野看了看王卉，又看了看这条看不到首尾的大河。 “你现在这么强？” “你知道有人要给我建庙，封我作水神了吗？” “这能当真？” “政府不会批，但有人信一分，我就强一分！这是你给我的那本古书里写的办法，你不知道？” “我还没来得及细看！” 周野告别了王卉。 这次他本身就是鬼，自然没有陪葬品可以拿。 所以他就把重要的东西都装进自己的背包里，让小机带回去。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那些古籍，之前从陈邦国那里获得一本，后来抓了林宝宝又从他那里收获了两本。 这些书包含了修行的功法，阵法，还有一些应用的法术。 周野找小机确认过了，这些书，都是真的。 只是在一些低法的世界里，无法完整施展出其效果，在一些高法的修仙世界，就可以。 还有在周野所在的唯物世界，这些法术根本没有外在的表现，也就能改改风水。 …… 这次周野扮演的是个鬼。 鬼的自我了断，没有人那么随便，需要心无牵挂。 周野在小机的帮助下，努力放松，很快张伟的鬼体就慢慢瓦解了。 他感受到一种轻飘飘的感觉，身体被往上的力量吸引，然后最高处亮起了一道光门。 “那是什么？” 周野再次醒来，还在自己的车里。 他还没来得及问小机。 外面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车头前面人来人往，像是有很多人。 周野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这可不是热闹的时候。 他心里咯噔一下。 “小机，你还说这个世界没鬼？荒郊野外的，百鬼夜行了？” “你自己都当了一次鬼了，怎么还这么胆小？这外面全是人！” 周野连忙打开车灯，下车去看。 确实都是人，都在往他们钓鱼的位置去。 周野也赶紧下去，陈久明看到他，凑了过来，给他解释道： “昊子真是天生当警察的料，钓个鱼，都能钓个死尸上来！还是头朝下，刚才给我吓死了！这会儿，警察来了这么多，我才感觉到暖和，还不知道是凶杀，还是意外！” 周野这时也看到了躺在白布上还没运走的尸体，那尸体都泡浮肿了，不过尸体的肚子没有鼓胀。 “应该是死后抛尸！” “咋，你还学了法医？” “没，我不过是看的多了！” “看什么多了？” “哦，看小说，看的多，略懂略懂！” “哈哈哈，咱俩也别在这等着了。我跟昊子的队长打声招呼，咱先撤！” 钓鱼计划就这样泡汤了。 周野和陈久明一起开车回市里，他没有直接回家，住酒店里了。 “小机，我最近为啥老是碰到这么离奇的事情？和张昊吃个饭，他抓贼，和他钓个鱼，他也抓贼！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算上这次，你的幸运值已经高达150，而普通人只有100。你站在人群中就如同黑暗中的烛火！” “那再高下去，我真的会被雷劈？” “这是幸运值，不是概率，为什么叫幸运值？就是发生的事情都是你期望发生的事情。而且随着你的幸运值继续攀高，会影响到你身边的人。当然也不是谁都影响，而是要对方和你想法一致。比如你两个朋友，陈久明和张昊，为什么总是张昊遇到机遇？因为他想的是除暴安良，你也希望他除暴安良，所以这些事就凑到了他的手上。对张昊来说，这个就叫贵人扶持！而你对陈久明并没有多高的期待，所以他就没有遇到好机会。” “该不会为了给他除暴安良的机会，才发生的杀人案吧？” “想什么呢？是先发生了杀人案！至于谁先遇到破案的线索，这个时候才看幸运值。” 理清楚幸运值的用处，周野才放下心。 他虽然希望自己身边人越来越好，但如果这个代价是其他地方遭受灾难，那可不行！ …… 周野是第二天才回的村里。 这次的实物收获，就是那三本书了。 他有空的时候，就会拿出来学习。 虽然并没有感受到所谓的气感，或者法术的效果。 但小机说有用，他就认真地按照书本里的东西，一遍又一遍地练习。 并且按照书里教的，把自己家的小院子的格局也改了改。 虽然没有看到明显的变化，但老妈说每天晚上睡得香了，早上起来也不胸闷了。 还有就是从张伟的记忆里学习到的医学知识。 再加上做鬼时，不断地教人解剖，手术刀也拿的稳。 他觉得自己可以挑战一下医生这个角色了。 只是他的医术还没实践过，都用来吓人了，没救过人。 但总是一项技能。 从别的世界回来，连续很长一段时间，周野都没有去过不多巷。 他需要把别的世界里的记忆整理吸收，该忘的忘，该记的记，心态也要调整。 时刻告诉自己，自己只是个平凡的人，不要高调，不要作死，平平安安才是福气。 小机给他统计完了观众点赞的加成奖励，这次居然有8125个啪啪币奖励。 虽然是沾了题材的光，但周野自我感觉，也越来越好。 同时关于9777号世界，艾文明事件的调查也出来了。 艾文明已经在上个剧本结束后就死了。 没有其他幕后推手，艾文明就是一个失去系统的扮演者。 他回归平凡后，接受不了这种心理落差，于是疯了。 “如果是你，你会无法接受吗？” 面对小机的问题，周野想了一下，笑道： “如果真有那一天，你离开了。那我至少还剩下亿万家财，高出常人的幸运值，以及各种技能，我想当个普普通通的富豪，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是啊，只要知足，其实已经够了的！” 第156章 又进剧组 在村子里躺了几天，闲言碎语又开始了。 正好周野刚认识的表姑打了电话，给他介绍了剧组里的活。 约在了市里见面。 周野看着罗蕊这张和小蕊一样的脸，总是忍不住回忆。 那一世都是他当哥哥的照顾小蕊这个妹妹，现在他们是姑侄关系。 “表姑啊，听说市里新开了一家菌汤火锅，用的都是从云南空运的蘑菇，要不晚上，你请问吃一顿？” 罗蕊瞪大了眼睛，小心地扶了扶自己的占据了半张脸的近视眼镜。 “啊？可，可以啊！只是你下午要好好表现知道吗？我听你妈说你没工作，这次导演说需要个礼仪顾问，我就想到了你！对了，忘了问你，你学书法的应该学过传统礼仪，宫廷礼仪你有没有涉猎？” “那可太熟了！” “那就行了！” 总导演是个中年女士，姓李。 因为罗蕊打了招呼，她跟只简单问了几个问题。 见周野对答如流，就满意地让罗蕊带着去见制片人了。 罗蕊把他带到地方，却让周野自己敲门进去。 周野心里奇怪，刚好看到一个女人骂骂咧咧地从制片人的房间里走出来。 然后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走到了门口，看着女人的背影面带猥琐。 他发现周野站在门边，马上收起神情，一脸严肃。 “干什么的？” 周野心里有数，笑道： “李导让我过来和你谈工资！您是沈制片吗？”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 “进来吧！” 沈制片转身进入自己的屋里，把一些东西收了起来。 周野想到自己的幸运值，就一边跟着进屋，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看看能不能实现。 “其实，我们组不需要什么礼仪顾问！片子都拍一半了，要什么顾问？罗蕊是你表姑是吧？她就是个网文作者，也不懂剧组的事情，非说拍出来的不符合她的原着，李导演才起了这个心思。她知不知道，剧组每天的花销都是天文数字，你们这些小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数字！多拖一天，就多花一笔钱！这钱谁出啊？” “那是我表姑不懂事了？” 沈制片自己点了根烟，吐出一团白雾。 “反正，你告诉她，这次我聘用你是给了她面子，让她找机会报答我！另外，你也没有做过礼仪顾问吧？我只能给你一个行价！总共五万块，你要随叫随到，别耽误拍摄！” “可我怎么听说，李导演的建议是每集5000，三十集，十五万啊！” “她说了就算吗？告诉你，这个剧组我才是老大明白吗？连她的工资都是我给她发的，我说多少，就多少！” “哟，你这么厉害啊！” 一个突兀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一个年轻人也没敲门，直接走了过来。 周野乐了，他的期望实现了。 他刚才打心底希望，有人能治一治这个嚣张的制片人。 “陈总？” 沈制片立马掐了烟，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陈总，您今天怎么有空来这个小地方？” “呵，我再不来，你都要翻天了！听说你干扰李导演的工作，私自选角？” 沈制片连忙摆手。 “陈总你听我解释，我也是为了给您省钱，我选的演员，她愿意带资进组！” “我需要她带资吗？我说了，这部剧我全资，就是不想让别人影响这个剧的创作！听说，你还以片酬为要挟，要人家刚出道的女演员陪你睡觉？这也是为了我？” “姜薇，她污蔑我！陈总您可要明察啊！” “我说是谁了吗？怎么？你是种马吗？走到哪睡到哪？下面的玩意儿管不住就去切了！我给你付手术费！哦，还有罗编辑！我有没有告诉你，这个剧一定要按照罗编辑的原着小说拍？我为什么投资这个剧？我为什么花大价钱请来李导演？不就是为了她这本书吗？你可倒好，倒反天罡，又给我整你们那个圈子的烂事！” “陈总，我错了！” 沈制片竟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给陈总磕起了头，把周野都看呆了。 周野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打破了沉默。 “那个，你这个磕头法，是跪死人的！” 沈制片一愣，直起身来，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位陈总也脸色铁青，指着沈制片。 “还不快给我滚！” 沈制片犹豫再犹豫，终究是没有合适的理由，只能灰溜溜地先离开。 陈总收拾了一下心情，才对周野微笑道： “你就是李导演说的礼仪顾问吧？罗编辑的表侄？” “是的，我刚才找他来谈工资的！” “行！不管他，我们接着聊！” 最终周野的工资按照李导演给的数字，实现了。 虽然对现在的周野来说不多，但在这部剧结束之前，也算是他的一份正经工作。 而且这位陈总是罗蕊的书迷，跟周野提前透露了，这部剧会推倒重来，势必要作成精品。 所以周野也是挺期待的。 …… 当天晚上，罗蕊实现了自己的承诺，请周野吃了菌汤火锅。 只是同行的还有李导演，和那位陈总。 周野也终于知道这个剧到底是讲什么的。 这是背景为明朝的一个宫廷剧，一名纪姓宫女，从底层成长为后宫之主的故事。 说起来和周野经历的魏有福的故事相似，只是这个故事是以宫女的视角讲述的。 而且参考了正史中的故事，纪姓宫女生了皇子，顺利继承了皇位。 并没魏有福那个世界，燕王的威胁。 主要剧情都聚焦在了宫斗上，最后也改变了历史上纪宫女的落寞结局，给了她完美的句号。 吃饭的时候，除了听罗蕊讲剧情，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沉默的。 周野自己原来也内向，只是经历了这么多，自然有了改变。 也能替自己的这位表姑好好地招待两位领导。 李导演只关心剧，问了好多关于宫廷礼仪的内容。 周野越回忆越多，把自己在魏有福那个世界学到的礼仪知识，系统地讲了出来。 小到不同身份的人见面，应该怎么打招呼。 大到皇帝祭拜太庙应该用什么样的祭品，归哪些部门管。 而且他不但能说出要做什么样的礼仪，还解释了为什么这样做！ 所以很容易就能听出来不是他瞎编的。 连周野自己也惊讶，那段经历，竟然如此刻骨铭心！ 李导演，陈总，连带着罗蕊都啧啧称奇。 周野颇有成就感。 另外，席间周野发现，那位陈总明显对罗蕊有意思，是在追求她。 他心里有些触动，这次他要帮罗蕊好好把关，免得像小蕊一样所托非人。 第157章 宋铁环是女的? 周野变得忙碌了起来，不光是要经常去剧组报到，秋收结束，播种的时候也到了。 因为家里的土地收了回来，所以需要他们自己耕种。 好在现在都是机械化农耕了，播种都用无人机了。 不过，他也忙了好几天。 忙到完全没想过剧本任务的事。 而这些日子，张昊他们也终于破获了沉尸案。 凶手是负气杀人。 死者是个品行不端的中年男人，平时偷鸡摸狗，诈骗碰瓷。 属于那种构不成犯罪，但常去派出所报到的人。 他就仗着自己小偷小摸的，别人跟他犯不着，经常耍浑犯赖。 而凶手是一家早餐店的老板。 因为老板娘长得漂亮，这个死者就经常对她风言风语。 某天早上，早餐店因为要提前准备食材，所以老板和老板娘凌晨就到了店里。 结果碰上了宿醉的死者，他又照常对老板娘开了几句黄腔。 而这次老板没有忍住，偷偷跟在他身后，用石头砸在了他的后脑，然后把他推下了河。 警方通过监控和目击者证词锁定了那个老板，结果让他提前跑了。 于是警方发了公告，悬赏缉拿。 这件事被传到了网上，舆论一边倒，都在夸老板好样的，快意恩仇。 有些极端地恨不得把人捧上神坛。 可是当知道警方赏金2万元，又有无数人争相结队地去协助搜索。 很多人成群结队地往山里跑。 一时间，整个城市及周边都变得热闹了。 好像很久没出过这么一件新鲜事了，竟然达到了全民参与的地步。 周野暗暗祈祷：“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他最近的运气好得出奇。 虽然小机说过，幸运值是个相对概念，会在一条线上下不断起伏。 可显然，他现在的这条线太高了，已经高出平常人一大截。 他的运气再怎么处于低谷，也比平常人高。 和村里的老头老太打个麻将，一块两块，赢钱都能赢得对方差点醒不过来。 从那之后，刘素琴明令禁止他和村里人打牌。 而这两天刚好就是中秋节了。 他还想在家和老妈好好吃顿团圆饭呢，不想因为一个凶手，坏了兴致。 …… 中秋节这天，周野家提前准备好了两桌酒菜，请村里子女没有回来的留守老人吃饭。 村子里就是这样，斤斤计较起来，能让人六亲不认，温情起来，又能比邻若亲。 不过，酒过三巡，周野就理解了母亲的苦心。 那些大爷喝多了，鼻涕眼泪一起流，拉着周野的手夸他是村里最有出息，最孝顺的孩子。 然后吐槽他们的孩子多久多久没有回来，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那场面听着落伤心，闻着落泪。 可自古这种事情就是没有两全，又想让孩子待在身边，又想孩子事业家庭齐发展。 从古至今都是难题。 把他们送回家，周野也感慨，看着这些老人，才知道生命短暂，勿负时光！ 他这时才从心里更珍惜穿越剧本世界这种机会。 更多地去体验不同的人生，这样的经历，确实可贵！ 沉尸案的凶手最终落网！ 有人拍下了他被捕时的画面。 他泪流满面，哭诉毁掉了自己的人生，却不后悔杀死对方！ 他说：“我只想要正义！” …… 有一段时间，周野常驻剧组。 古装剧需要古色古香，但也不能完全照搬原来的东西。 要不然演员都要说古文，观众也不会喜欢。 所以他的工作就是解答李导在场面布置上的疑问，大多数时间都是闲着。 于是周野又有了穿越剧本世界的打算。 正准备去不多巷挑选剧本，小机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鉴于你上次剧本的出色表现，有观众又给你推荐了一个剧本，并且获得了投票支持。所以你又获得了一个免费的剧本，你要做吗？” “有免费的当然做啊！” 周野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因为啪啪币太难挣了，目前就只有观众点赞加成这一个途径。 但需要花的地方倒是很多，剧本要买，道具也要买，甚至不多巷的饮料食物也都花啪啪币。 不过，周野也留了一点心眼，毕竟他的粉丝里可是有黑粉的。 “这是个什么样的剧本？” “古装背景，单人剧本，名字叫《拥兵百万，皇帝废后想娶我》” “听着是女频文啊，反派角色叫什么？” “反派好像叫，宋铁环！” “那就好！看样子要打仗，我去不多巷准备一些恢复药！” “恢复药效果太好，你自己用可以，给别人用容易露馅！你还不如带点抗生素放背包里。” “好主意啊！” 周野按照小机的提示，准备好了物资。 又给自己休息的房间挂上一个“请勿打扰”的牌子。 然后就进了剧本。 …… “定远侯嫡女宋佳成，自幼天赋异禀，善良聪慧，某次大病让她梦到了自己全家都被父亲收养的妹妹陷害致死的结局。于是她决心改变未来，拯救自己和家人。最终一次次靠着先知的优势和自身的智计，挫败了妹妹的阴谋，接管父亲的军队，成为皇后！您将扮演，剧中的反派，宋佳成的妹妹，宋铁环！” “我叫宋铁环，自己的人生要靠自己争取！” ……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周野看了看自己幼小的身躯，单薄的衣物，他又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的……又没了！” “什么情况？” “这个，我没细看性别！你也知道，你们的性别对我来说，无所谓！” “可，宋铁环，为什么是个女的？” “额，已经不需要我解释了吧！” 周野扶着额头仔细回忆。 原来宋铁环的父亲是定远侯宋彪的部下，为了救宋彪而死。 宋彪为了报恩，也是为了收买人心，收养了她。 宋铁环原来姓江，没有名字。 因为他亲生父亲擅用一对铁环做武器，所以宋彪给她取名宋铁环。 “这他妈的，是报恩还是报仇啊？” “别抱怨了，就是经历一场。我看了你的任务是和主角宋佳成争夺定远侯的兵权，以及和皇帝的婚事。” “还要我嫁人？你让我直接死回去吧！” “好消息是，你的任务注定失败，你不用嫁人。坏消息是，这个女主虽然是本地人，但她预知了原有剧情，有金手指！” “她会按照剧本找我的茬？” “对！” “那还怎么搞？” “别急，她那个剧本是可以随意改的，所以结局也一直在变，算不上什么。我手中的剧本才是真剧本！为了弥补我的错漏，我也会在关键剧情上，提示你。你尽管给她翻转剧情，只要主线结局没大问题，就没问题！” 周野还有些犹豫，羞耻心让他恨不得立即把自己埋进土里。 “别犹豫了，你想想能有多少人有这个机会体验一下换性别的感受！” 周野叹了口气，放弃了挣扎。 正在这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急切地叫道： “小姐，我可找到你了！” 第158章 宅斗什么的最无聊了 “小姐，我可找到你了！” 周野看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脸蛋红扑扑地找过来。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也就是这么个岁数。 “找我干什么？” 纸鸢有些惊讶，自己的这个小姐，一向自怨自艾，明明是侯爷从边疆带回来的，却娇弱无力，敏感羸弱。 这次怎么说话怎么这么冲！ “小姐，老夫人今天过寿，前面叫你过去呢！” 周野皱了皱眉头。 “往年老夫人过寿会叫我吗？” 纸鸢摇摇头。 周野心想也是。 他从宋铁环的记忆里得知，来到侯府已经有三四年了。 全家人都怀疑她是定远侯的私生女，冒着养女的身份来的。 所以几乎没人理会她，除了给她配了一个丫鬟，只要饿不死，就不管不顾。 宋铁环自己确实生了贪婪之心，想要正牌小姐的待遇，但，谁不想！ 可她太蠢，她的办法就是趁每次定远侯从边疆回来时，在他面前晃。 衣着朴素，眼泪汪汪地欲言又止，期待着定远侯能心生怜悯为她主持正义。 实际上，定远侯每次都只是给她一些银钱，这些钱也不多，很快就会花完。 如果真的关心，早就彻底解决她的问题了。 寄人篱下，不过如此！ “任务提示，宋佳成已经获得了金手指。在她梦境中你会偷偷去老夫人寿宴捣乱，让外人知道你的处境，逼得侯府提高了你的待遇。所以她应该是针对此事，做出了应对。” 周野还是第一次听到小机这么明显的提示。 不过他不想理会这些细枝末节。 现在主要目标是改变自己的生活。 他这个侯府小姐，冬天连棉衣都没有，只能整天躲在屋子里。 最起码要吃喝富足，而这些除了向侯府要待遇，还可以自力更生。 寿宴倒是个好机会。 至少场面上的赏赐是少不了。 “快带我回去，把最好的衣服拿出来！” 在纸鸢的帮助下，一阵忙活，周野终于勉强能见人了。 两人径直去了前厅。 只是还没出后宅，就被拦了下来。 有个丫鬟带着他俩去了一个偏院。 周野心生警惕，主角该不会杀伐果断，直接把他杀掉吧？ 现在这个小身板什么可没法施展。 正担心，就看到偏房里摆着一桌酒菜。 “老夫人的意思，二小姐不好出去见外人，不过今天是大好的喜事，所以请二小姐就在这偏房里享用饭菜吧！” 周野这才明白，什么老夫人，这就是那位主角的小心思。 怕二小姐去捣乱，就拿小恩小惠把她圈在后宅。 不过周野还真接受这一套。 他已经感受到肚子咕咕叫了。 这个小姐当的，跟普通丫鬟没啥区别。 “行，那就谢过老夫人！另外我给老夫人准备了寿礼，麻烦姑娘送过去！” 周野看了一眼纸鸢，纸鸢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包裹的东西。 “这是什么？” “我用冰雕的寿桃！” 那个丫鬟打开看了看，里面就是一个溜圆的冰块，哪是什么寿桃？ “这？” “哦，可能有些化了，不要紧，心意最重要！别忘了把老夫人的赏赐送到我院子。” 等那个丫鬟，满脸不解地出了门。 纸鸢噗嗤笑了。 “小姐，那是什么寿桃，不就是你从水边捡的冰疙瘩吗？” “我还打磨了几下，别管了，吃吧！吃不完的，全带走！” “哎！” 主仆两人吃吃喝喝，等到了天黑，才有人来带他们回去。 同时带回来老夫人赏的五两银子。 “真抠门！” 周野嘟囔了一句。 纸鸢安慰道：“不少了，往年什么也没有！” …… 寿宴是大事，全府热闹了几天。 但和周野无关。 他的小破屋子里只有两个小女孩，清冷地要死。 不，冻得要死！ 周野拿到五两银子，想的是怎么赚更多的钱。 他要练武，把身体养起来，将来还要带兵打仗。 吃不好，就没办法！ 脑子里闪过无数个穿越者的赚钱套路后，他放弃了。 他只记得酿酒，制盐，制铁等等，可具体操作谁看小说还记下来！ 于是他开始写信！ 延续宋铁环的卖惨套路，只是换了对象。 宋铁环不应该找定远侯诉苦，因为那样就把结果寄托在了定远侯的良心上。 定远侯有良心，她就不会是这种待遇。 她应该找同样是定远侯亲卫的，她亲生父亲的同事们诉苦。 让他们看看同僚牺牲后，定远侯是怎么善待他的子女的。 不过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能太过，让定远侯心生忌惮。 诉苦对象选择了定远侯的亲卫队长，马壁。 地址是现成的，定远侯在哪，他的亲卫就在哪！ 信的内容，周野丝毫没提宋铁环遭受的不公待遇。 而是说自己生了一场病，不知道能否痊愈，异常思念自己的生父，请他去自己生父的墓前拜拜！ 边关很远，书信来回一个月。 所以有病没病，全看周野一张嘴。 有人来查，没病。 那就是病好了。 如果病了，就是已经病了几个月，万幸没死！ 信里没说定远侯不好的意思，思念生父也是常情，但就是能让人感觉到写信人的委屈。 至于马壁会不会替她出头，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拿着这封信给定远侯看。 …… 寄信没走侯府，花了一两银子。 剩余的四两，也就够周野和纸鸢最近能沾点荤腥。 可周野练武，肉食多多益善。 正好，分给宋铁环的院子非常偏，都快赶上鬼宅了。 又没有人会经常来看他们。 周野就靠打野给自己补充肉食。 在院子里罗雀，在池塘里偷偷抓鱼。 总之不能亏了自己的嘴。 不到一个月，消瘦的身体终于健康了一些。 这还是周野有意控制，想着定远侯会派人看他。 看上去越惨，能要下来的款项，就越多。 果然没出一个月，边疆就来了人。 也是定远侯的亲卫。 这人先找了当家的老太太聊了一上午。 下午才把他叫到前院。 堂上坐着侯府老太太，姜氏，亲卫宋羽。 这宋羽还是定远侯的远亲。 “二丫头，听说你对家里不满？” 周野听到称呼直皱眉头。 “没有啊！” 他的回答简单，迅速，让人听不出真假。 “那你写信给边关告状？” 姜氏的眼都要飞到天上了。 “没有啊！我就写了一封信，想着我生父的忌日快到了，让马伯伯帮忙祭奠一下。这事儿又不敢劳烦侯爷！” “既然如此，宋羽，你听到了，我们可没有对她不好！” 宋羽苦笑，他一个大头兵，本来就不擅长处理后宅之事。 “侯爷的意思，二小姐不容有失啊！他忙，实在无法看顾！所以请老太太多用点心思！” “行，让我儿放心，我保证这丫头活蹦乱跳的！” 周野听了觉得要坏，老太太，这是要挟私报复啊。 虽然不会死，但以后的烦心事，绝对不少！ 周野心中一横，用了最后一计。 “其实，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们府上的人都被人害死了！” 第159章 你不能教我! “贱皮子！你敢诅咒侯府？” 姜氏一巴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脸上的赘肉微微颤抖。 周野觉得她可能是力气用过了，手疼。 本来他应该绿茶一点，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让宋羽为他出头。 但，实在恶心！ “不信算逑！” 周野起身，一甩袖子，就准备离开。 “二小姐，慢着！” 宋羽急忙拦着，他带着的可不止侯爷命令，还有众同僚的关心。 若是不能好好安置这位二小姐，连他心里也不得劲。 毕竟宋铁环的生父就死在他眼前。 宋羽调整了一下语气。 “老太太，侯爷的信，您也看了，这次真的不能随意处置！” 姜氏狠狠地憋了口气。 “可你听她在这妖言惑众！” 宋羽看向周野。 周野笑了笑。 “我只说我的梦，又没说一定会成真！老太太是厌烦我吗？连话都不让我说完！” 姜氏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二小姐的梦里可知道是谁害的侯府？” 宋羽这话问到了关键，可周野也不能直接就说是大小姐。 毕竟人家是血亲，自己这身份只是外人。 疏不离亲啊！ “梦里哪能看清楚，都是模模糊糊的。不过我倒是记得圣上发了圣旨，说侯爷骄奢淫逸，奢华无度，是这个词吧，我没怎么读过书，然后好多官兵就把家里的金银财宝都抄走了，光拉这些财宝的车子都摆满了一条街。所以周围百姓也骂侯府，过去和侯府来往的亲戚故旧也都避之不及。老太太虽然骂我，可在我梦里，我可是跟您一起为侯府以死殉节了。” 周野张嘴胡扯，真假掺半，同时给自己加戏。 以后不管谁再说自己梦到了什么什么，都必须和他这个梦作对比，接受别人的质疑。 老年人多迷信，姜氏虽然白了周野一眼，却也没有全盘否定。 宋羽见双方气氛有所缓解，继续努力，问道： “二小姐没怎么读过书，那信是谁写的？” “我让纸鸢花了钱请了街边的先生写的。哦，钱还是老太太寿宴时，我给老太太送了寿礼的赏赐！” “看来小姐确实没说谎，要不然哪里听来的骄奢淫逸这个词！” 姜氏不置可否，揪住了另一点。 “你给我送了寿礼？” “对呀，我没有别的东西，就用冰给老太太雕了一个寿桃。为此我在池塘冻了一整夜，所以才生的病！” “真的？” 姜氏一脸不信。 “不信可以问问管家，我是请一个身材瘦高，眼角有痣的大丫鬟送的！” “你说的是佳儿身边的喜鹊，看来你真是有心了！” 周野露出自己的白牙，表示自己很憨厚。 宋羽见状，赶紧推波助澜。 “老太太您看，二小姐还是懂事孝顺的！” 姜氏不置可否。 周野继续说道： “明知会惹人厌烦，其实我不想把自己的梦说出来的。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侯府像我梦里一样被人陷害。老太太，虽然我们不知道梦里的东西是真是假，但提前防备，总没有错！” “怎么防备？” 姜氏不冷不热地搭话。 “我听街上的人说，当今圣上喜节俭，厌奢华。我梦里圣旨上也说侯府，奢华无度。我们把侯府的日常用度削减一点，又不影响吃喝，自然有益无害！” 宋羽点点头。 “我听侯爷说过，当今圣上确实如此！” 姜氏没有说话，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 “你说的没错！从明天起，我们府上日常开支减半，初一十五，全府吃素，就当是给边疆的侯爷祈福了。” “那二小姐的事？” 宋羽趁热打铁，周野低眉顺眼。 “铁环啊，祖母以前委屈你了，以后你的份例正常发放，你可不要记恨祖母！” “祖母一直对我很好，说什么记恨？” 两人虚情假意地客套一份，周野总算是过了这一关。 其实这个姜氏最是抠门，要不然也不会压榨一个养女的份例。 所以周野出了这么一个搅屎棍的主意。 反正他是享受不到侯府的富贵了，那就大家都不要享受。 他算准了老太太肯定会同意这个省钱的计划。 而侯府省了那么多钱，宋铁环这个养女的份例也就没那么碍眼了。 出了前厅，宋羽见四周无人，将一张银票交给了周野。 “这是侯爷给你的私房！嘱咐你小心收好！” 周野一看五百两，这回估计宋侯爷要心疼几天了。 宋羽又拿出了一个鼓鼓的钱袋。 “这是叔叔伯伯们给你凑的！别嫌少！” 周野一样没有推辞，只是这次他拱了拱手，表示感谢。 宋羽心里暗叹。 “侯府果然没有好好对这小姑娘，连礼仪都没教，一个女孩行男子礼！”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心情郁闷地告辞离开了。 …… 隔天侯府管家就到鬼宅，给周野送来了每月的例银，七两。 原本铁环的例银应该是十五两的，可是从来没给过。 这次是按照侯府的新规定，全府份例减半，所以给了七两。 所以说，老太太还是抠门啊！半两银子也抠。 不过大小姐原来的例银是二十两，至此变成了十两。 这样看，差别就不大了。 除此之外，迟到的冬衣，木炭，棉被也都发了下来。 虽然有鸟拉屎的鬼宅，没有给换，但已经不错。 有钱买肉了，周野也开始练功了。 十二岁开始练武，虽然不是最好的年纪，但也不算晚。 只是女子的身体终究和男子有差异。 如果不是天赋异禀，就算周野练成金刚芭比，在力气耐力上也和原来有差异。 所以周野这次更着重于灵巧诡变的功法，以巧破力。 纸鸢是个好姑娘，又和铁环同龄。 虽然是被迫陪铁环吃的苦头，但一直没有抱怨，也算忠仆。 所以周野每次练功都会拉着她一起。 主仆二人冒着严寒，天不亮就起，踢腿站桩，风雪无辍。 只是肉食的消耗，就更大了。 这个时代，粮食便宜，但肉非常贵！ 一文钱可以买一个馒头。 二百文钱才可以买一斤肉。 下馆子就更贵了，侯府在京城，普通的一个饭馆，一桌席面都要十两左右。 一两银子八百文。 周野和纸鸢两人光吃肉一项，就能花光他的例银。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个月的时光，宋铁环这具身体已经判若两人，立体了起来。 然后周野接到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从即日起，他就要和大小姐宋佳成一起上课了。 听说是定远侯从边疆再次写信过来要求的。 好的一方面，肯定是可以学习这个时代的一些知识。 别不知不觉地犯了忌讳，莫名其妙地被人弄死。 不好的方面，他终于要面对这位主角了。 就怕是个绿茶，他会忍不住直接揍人！ 第二天，他准时来到了前院的书房。 宋佳成已经到了，老先生也已经到了。 周野还特意提前出发，还迟到，只能说明有人作妖！ 老先生头发胡子发白，气鼓鼓的，见到周野就要发火。 周野抢先说道：“我来是跟先生说一声，你不能教我！” 第160章 咱有理咱怕啥 “怎么？老夫还不配教你了？” 老先生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 周野故作紧张。 “当然不是，先生既然能教侯府大小姐，自然是品德高尚，学问极好的。” “那你什么意思？” “对呀，妹妹，你可不要乱说！快给先生道歉！” 宋佳成拉起周野的手，展示自己的关心。 周野像是被吓到一样，收回来自己的手。 “先生，是铁环不配！我无父无母，本该四处飘零。是侯爷心善，收养了我，供我吃穿。我已经很知足了！怎么能夺大小姐的文运？” “什么叫夺大小姐的文运？” 老先生依旧不满。 “我，我……” 周野犹豫了一下，下了很大决心一样，才开口。 “我听人说，大小姐是天选之子，将来是能当女状元的，谁和她一起读书都能沾些文气。我想着文气也是有数的，不然天下学子都应该中榜。那我沾了大小姐的文气，大小姐万一考不上状元，岂不是我的罪过！” “胡闹！” 老先生呵斥一句，可是这话显然不是针对周野的。 他看了一眼宋佳成。 “我朝因为太祖英皇后的原因，允许女子为将，也不禁女子读书做官，但都只能是荫官。女子不许参加科举，哪来的女状元？” 周野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朝代的科举制度，他前面那些话主要是想捧杀女主，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先生，为什么不许女子科举？那岂不是浪费了大小姐的天资？” “够了！女子荫官，本就是太祖任性所为，已经是百官退让的结果。女子都去科举，成何体统！” “先生有些迂腐了，大小姐是天上星星下凡，自然与普通人不一样！先生是怕将来大小姐学问比你好，你不如女子觉得丢人吗？” 老先生险些没有背过气去。 宋佳成越听越不对，赶紧朝周野骂道： “妹妹，你怎么能这样气先生？说的都是什么糊涂话！” “咱有理，咱怕啥！” “闭嘴！” 周野立马收声，闭上嘴，什么也不再说。 老先生怒不可遏。 “好啊，人人都跟我说大小姐早慧异于常人，今天算是见到了你的好手段！同是侯府千金，居然把妹妹管得服服帖帖！有什么不满，大小姐尽管直接跟我讲啊？不需要借别人传话！” “我没有啊！” 宋佳成莫名被骂，也有些恼火。 老先生还没来得及和周野通姓名，就拂袖而去。 先生走了，自然就不存在迟到的事情了！ 宋佳成看向周野满眼怒火。 周野面带微笑，直视着她。 “大小姐，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当女状元！” “哼！” 宋佳成也拂袖而去。 周野见内外都没了人，就从书房的书架上，挑了几本书带了回去！ …… 读了几本书，让周野对这个时代有了一些初步了解。 本朝国号“齐”，太祖时统一中原。 经历了六位皇帝，丢了半壁江山。 让胡人占据了北方十四城。 所以虽然国都歌舞升平，但北方边境长年陈兵百万，枕戈待旦。 又有南方百越之地，山林密布，瘴气丛生，常有部落作乱。 时局动荡，百姓难安。 周野不由叹气，难怪定远侯常年在边疆，很少回来。 公侯家如此，百姓更是辛苦。 他不敢再埋怨自己的生活，只想着力所能及地改变一下这个时代。 后来那位周野始终不知道名字的老先生，再也没有回来。 老太太估计为了省钱，也没再安排别的先生，她的认知里，女子就不该读书！ 反正她的几个孙子，都跟着定远侯在边疆走从军的路子，府上不需要先生。 这一折腾，谁也没落好。 周野也反思自己动不动掀摊子，是不是过了。 但紧接着，夜猫子就进了他的宅院。 “大小姐病了？” 听到纸鸢的话，周野皱了皱眉头。 “是啊！” “是你主动打听的，还是谁告诉你的？” “不是小姐让我平时和院里的丫鬟打好关系吗？我最近交了一个朋友，她告诉我的！” 周野点点头。 “请了大夫吗？” “请了，大夫说大小姐无恙，但大小姐还是头疼！” “光头疼吗？” 纸鸢突然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小声道： “心口也疼，而且经常说胡话，说完就忘！有人说是让鬼迷了，现在丫鬟们都不敢往她身前凑！” 周野心里暗道： “这是要搞陷害吗？巫蛊之术常在宫斗宅斗中被利用，但主角没长脑子吗？这种事传出去，整个侯府都有被覆灭的危险！就看皇帝怎么想了！” 他又想了想，最近他都没出过院子，不可能有人进来他不知道。 那就是有人来搜查的时候，会做手脚。 虽然只是猜测，但未雨绸缪，周野也提前做了一些手脚。 果然，第二天晚上，搜查的人就来了。 招呼都没打，一群健壮的妇人，闯进了门。 周野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干。 他这个养女自然没有申辩的机会。 带头的老妇陈嬷嬷，是老太太身边的，鼻子朝天地说道： “二小姐，老太太让查各房的违禁品，还请见谅！” “行！” 周野就和纸鸢站在门口，冷眼旁观。 一群人挤满了屋子，如同野猪过境，把东西翻得乱七八糟。 周野扫了一眼床榻，那里是必须要翻的地方。 他还有点紧张，怕她们不往床下看。 不过，这些人还是很细心的。 “啊！” 搜查床榻的妇人，大叫一声，跌倒在地，手中的蜡烛也掉在地上。 “怎么了？” 陈嬷嬷以为发现了证据，推开自己前面挡路的人，来到床前，低头一看，吓得跌倒。 只是她毕竟见多识广，竟然没有叫出来。 “怎么了？” 周野无辜地问道。 “二小姐，莫看！” 陈嬷嬷连忙阻止。 周野假装不听劝，朝床下一看。 那底下一颗骷髅头，两个眼窝黑洞洞的，与人对视。 周野眼睛一翻，假装晕倒。 这事儿一出，府上炸开了锅。 如果大小姐的病，是疑似被人诅咒，还查无实证。 二小姐这床下的骷髅就是实打实的。 不知道哪个恶人，把这么吓人的东西放到姑娘的闺房床下。 骷髅头里还塞了一张纸条写着二小姐的生辰八字，以及一些无法描述的咒语。 侯府请了法师，法师说大小姐二小姐都是被恶人诅咒了。 然后很快又在二小姐房里找到了一个扎满针写了大小姐生辰八字的娃娃。 这证实了法师的说法。 只是来人明显更恨二小姐，想让二小姐死！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二小姐自己弄的诅咒娃娃和骷髅头？ 不可能！ 她怎么会诅咒自己？ 只有诅咒娃娃是二小姐弄的？ 那骷髅头又是谁弄的？ 法师的权威，屏蔽了所有的质疑。 只是他始终没有弄懂，骷髅头里的纸条，那些咒语是什么意思。 周野提前和小机确认过，这个世界里也没有鬼，所以从乱坟岗弄了一个骷髅头回来。 至于那些咒语，是用他有限的英语单词写的。 “桑格碧池” 第161章 如鱼入水 诅咒的事情，最后不了了之。 虽然没有找出幕后犯人是谁，但不妨碍法师赚得盆满钵满。 周野看得眼热，这活儿，他可能更专业！ 最终，侯府把事情定了性，是侯府的某个仇人，针对两个小姐。 绝不是侯府内部有人操纵巫蛊之术！ 大小姐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没有往下继续追咬。 不过，像此类的陷害冲突在之后的日子里，从未断绝。 可见大小姐确实被梦中的预示吓得不轻。 但她从未考虑过，也许就是因为她的这些处处针对，才逼得二小姐走上绝路，从而引发了那个未来。 未行之事，何以定罪？ 周野见招拆招，却没有反击过。 不是他懦弱，而是他懂得打蛇不死，随棍上当道理。 无法致死的小磨难，只会给敌人不断地刷斗争经验，也会坚定敌人的决心。 想解决大小姐这个麻烦。 一是直接杀死，但她有主角光环。 二是解除她的武装。大小姐所有的实力都依附于侯府，只要断了侯府对她的助力，她就再也无法兴风作浪。 也难怪，在预示中，侯府会被举报覆灭。 周野想到最直接的办法也是这招。 不过在这同归于尽之前，他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离间她和定远侯。 这是个长期的过程。 …… 时间就像一头野驴，跑起来就不停。 转眼宋铁环已经长到了十八岁。 受基因影响，宋铁环长得并不美，但算得上五官端正。 而周野每日习武，让这具身体健康成长，竟然有不输男子的矫健。 在女人堆里显不着，换上男装，那就是一个英武俊俏的小郎君。 本朝风气开放，每次周野和纸鸢逛街，都会被众多女人围堵，让他被迫占了不少便宜。 可惜都是无福消受，无稽之谈！ 这一日，周野照旧带着纸鸢去城外骑马射箭，傍晚方归。 快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侯府不一样了。 门前的护卫，多了一倍，各个全副武装。 战旗也竖了起来。 这意味着家主定远侯已经回家，且还没卸任，侯府临时成为军事管控区域。 周野正准备绕道后院，却被从门里出来的一人认出。 “哪来的小郎，敢在侯府门口骑马？” 周野平时没人管，都忘了侯府门前是禁止骑马的，应该在巷子口就牵马步行。 不过他注意到宋羽眼带笑意，不是找麻烦的。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紧下马，把缰绳交给身后的纸鸢。 双手抱拳。 “见过羽叔！” 宋羽也就三十出头，如今蓄了胡须更显稳重。 前两年他父亲去世，因为是亲戚，侯府也收到了消息。 周野个人去吊唁，并给了二十两的赙赐，那时还见过一面。 宋羽如今已经知道二小姐喜欢男子的作派，不以为异，跟他回礼道： “让下人们把马送回去吧！侯爷正找你呢！” 定远侯是今天才到，这么快就找他，周野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有事吗？” 宋羽靠近了一步，小声说道： “是整个侯府的事！之前侯爷都是副职，现如今陛下升了侯爷做主帅。这次回京述职，不光是要见陛下，还要安排家眷去边疆。” “都去吗？” “当然不是，只带部分，京城必须有人留守，侯爷自有安排，你进去就知道了！” 周野点点头，自己往前厅去。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他就站了一会儿。 门口的仆人扫了一眼，也没敢多话。 毕竟这些年侯府的人都知道这位二小姐，比较邪性。 不但武艺超群还擅长捉鬼驱邪。 被大小姐整治了这么多年，从未吃亏。 一句“我画圈圈诅咒你！”，就能让人病上一场。 虽然她没承认过，但大家都知道。 周野不知道仆人们的小九九，侧耳听着。 “你个娇滴滴的小丫头，去那干嘛？” “我要学太祖英皇后，做个女将，也能给爹爹分担一些事情嘛！” “哈哈哈，佳儿有心就好。可是你从未习武，在边疆光骑马你就受不了。还是留在京城，让祖母给你找个好婆家！” “我不嘛！爹爹多年未归，不知道我已经熟读兵法，颇有心得，我和大哥一直书信往来，他也夸我有大将之才！爹爹不信，可以考考我，我赢了，爹爹就要带我去！” “哎呦，我也听你大哥说过，说你确实博览群书，涉猎广泛，多有些奇思妙想，非常不错。但行军打仗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哪是三言两语就能考核出来的？考些书本知识，也不过是纸上谈兵。其实爹爹是心疼你！前线辛苦，凶险异常，你看你三个哥哥，哪个身上没点伤？你要是在脸上留了伤疤，将来怎么嫁人？英皇后当年就是一着不慎，伤了脸，从此再也没有出过宫门。” 这话倒是吓着宋佳成了，她犹豫了一下，不服道： “那前朝的孔明先生也是一介书生，怎么也能指挥千军万马？” “你自比孔明，可有些高傲了！孔明先生至少也是身高九尺身体健壮的大汉，就这也操劳过度，英年早逝！你想和他一样？” 宋佳成无言以对，嘟了嘟嘴。 “那你却叫铁环去？” 周野知道不能再听了，再听，如果定远侯说出什么对他不好的话，到时候进去就尴尬了。 而令人尴尬是令人不满的开始。 “二小姐到！” 仆人见二小姐往里进，通报了一声。 里面瞬间安静。 周野走到正前方，依旧用男子的礼仪，作揖道：“拜见侯爷！” “咳！” 定远侯皱眉轻咳一声。 周野立即改口。 “拜见，父亲！” 这个流程必须走，只有这样，才叫有分寸。 直接叫父亲，会让人误会你有攀附之心。 “你怎么这身打扮？” “刚从城外练习骑射回来！” 定远侯一脸欣慰。 “不错！听闻你每日习武，勤奋刻苦，不愧是我家女子，足以为将！” 周野心里冷笑，如果不是老太太三番五次地拿着定远侯斥责的书信，教训他，他还真就信了， 一旁的宋佳成撅着嘴表示不满！ 定远侯只当没看见，亲切地说道：“等为父这次戍边，你跟着一起吧，先在我身边做个亲卫。” “多谢父亲！” 周野发自内心地感谢了一番。 不管对方目的如何，从军入伍本就是他的打算。 刀子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安全的。 想借助侯府的实力，简直是痴人说梦。 定远侯自己的亲生子女都不一定能获得他的助力，他这个养女更不用说了。 “好，那你先下去，从边关给你带点礼物，晚点会送过去！” “多谢父亲！” 周野转身就走。 似乎不在乎，整个厅堂亲人团聚的热闹气氛，让他的背影显得很萧瑟。 他一刻不停地走回自己的破落鬼宅。 纸鸢已经先回来了，正在整理定远侯给二小姐的战刀和披挂。 周野对纸鸢兴奋地喊了一句。 “自此如鱼入海，寻机化龙去了！” 第162章 临别交锋 因为临近年关，所以定远侯述完职，就直接回边关去了。 后续的家眷，会在过完年，由亲兵护卫，送到边城。 周野已经不需要准备什么东西了。 定远侯点了他做亲卫，给的东西虽然是制式的，但都是上品。 单刀，长枪，战衣，铠甲，一应俱全。 就算缺点什么，边关的武器总比京城的实用便宜。 所以周野只买了一些日常用品，也没搞成要搬家的模样，虽然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纸鸢也跟着去，她是死契买来的，家人早不知道去哪了。 周野也没有圣母心泛滥，随意就放人离开。 纸鸢一直随他习武，实力是有的，只是定远侯显然不会让一个丫鬟也入伍。 好在边城有将军府，纸鸢可以和其他女眷一起住在那里。 他是翘首以待，可侯府的其他女眷则是鸡飞狗跳，连过年都不安生。 这次除了周野这个二小姐。 三位侯府公子的夫人小妾，都会择几个带去。 连定远侯都从众多小妾中选了两个年轻的过去。 说不准明年周野就会多几个便宜的弟弟妹妹。 可临走之前，大小姐又有了新动作。 “相国寺？” “对！这次大小姐说动了侯爷夫人。你也知道，夫人最近比较烦！她就准备带你和大小姐一起，去相国寺拜拜！” “为什么要带我？” “当然是大小姐的鼓动！她对夫人说，你以后常在侯爷身边，不如趁机买好，将来侯爷身边两个如夫人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也有人可以通知她。” 周野冷笑，他看不上这宅门里的争斗，就是这个原因。 斗来斗去，决定权还是在家主一人身上。 “她倒是会找理由，连自己的亲母都要利用。如果真的要帮夫人，就该把她留在两位如夫人身边的眼线，交出来！” “是啊！她就是想让二小姐你去相国寺！她找人约了京城有名的几个浪荡公子，想毁你的名声！” “哼！” 周野真的动怒了，他本身是个男人，都知道这种事情一不小心就会毁掉女人的一生。 她一个女子竟然用这种最腌臜的方式来毁自己的妹妹。 纸鸢看着周野脸上的怒气，小心解释。 “她是太自信了！她的计划是等那几个衙内堵住了小姐的路，再携家仆去撞破，小姐虽然不会受欺负，但名声上总归会受损。” “我不在乎这种名声，但必须给她个沉重的教训！大小姐身边的那个喜鹊，还可信吗？” “可信！大小姐自以为与喜鹊主仆同心，想着抬举她，将来让她当陪嫁，永远陪着自己。可喜鹊老家有个相好的表哥，一直在等着她。那个表哥是个穷秀才，喜鹊也和大小姐说过。但大小姐太高看喜鹊了，觉得喜鹊的表哥配不上，强行拆散他们。还自以为当了好人，说是拯救了喜鹊的未来。现在喜鹊的表哥已经放弃了科举，专心在铺子里当掌柜呢！两人商量着过了年就赎身出去成婚，大小姐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前面说的情报都是她给的。” 周野点头认可了纸鸢的眼光。自从纸鸢学会了招募探子，安插间谍，这些事周野就没管过。 如今这座侯府所有下人纸鸢都能聊上几句，表面上却没有几个相熟的。 这就是功夫到了。 等他们去了边疆，侯府的信息也会以日常书信的方式传递给他们。 和纸鸢商量完对策，那边定远侯夫人就派人来找了。 …… 大相国寺门前热闹非凡，做生意的极多。 大户人家出行总是左拥右护挤作一团。 定远侯府也不例外。 没有小人作祟，想出点问题还是很难的。 周野先跟着夫人去拜佛。 拜的时候想的却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一个武力超群的酒肉和尚！ 不过，酒肉和尚没有见到，一个老和尚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是大相国寺的住持，因为定远侯夫人给的钱比较多，特意提供一对一服务，给夫人讲解佛法。 这边宋佳成一脸笑意地拉着周野往寺庙偏僻的角落走。 “我们俩，没有这么熟吧？” 周野见仆人自动散去，就知道宋佳成要开始表演了。 “妹妹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你马上就要去边关了，此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姐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姐妹之间打打闹闹，又没有隔夜仇！你怎么还记恨姐姐？” 面对这种绿茶，周野是一点也不想陪着演。 “你又是何必呢？你就直刀直枪的来，我也不会说什么？非要演什么姐妹情深，做作！你是以为自己三两句话就可以化解多年的矛盾，还是觉得自己演技惊人，以为能瞒过我？” 宋佳成脸色一变，果然不再装。 “看来妹妹对我的成见已深，我也不想解释了！” “成见？你今天特意把我赚来，不就是找了高，李，赵三姓衙内，要污我名誉吗？” 宋佳成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你知不知道，这些衙内手段有多脏？你就敢保证自己能来得及时？” “我，我……” “还是你自己体会一下吧！” 周野话音刚落，宋佳成颈部一痛，晕倒过去。 是纸鸢从后面打晕了她。 “把她带回府，锁到内书房吧！衣服要全部脱光，不留一件，懂吗？” “明白！” 纸鸢捂嘴偷笑。 周野还是担心有意外，又嘱咐纸鸢留在书房外看着。 等夫人回府找到光不溜秋的大小姐，再离开。 他可和宋佳成不一样，不会拿她的清白冒险。 最多让宋佳成在府内丢丢人。 “那些衙内怎么办？” “我还对付不了几个米虫？他们不惹我还好，惹我少不了一顿打！” 周野完全接受不了自己被男人调戏。 等纸鸢背着大小姐离开。 他也就沿着来路，往人多的大殿走。 经过一片茂密的竹林，听到了叶片划动的声音。 紧接着两个黑影从两边闪出，挡住了去路，一阵白烟弥漫开来。 周野当即闭了气，不退反进。 一个翻滚，冲出白雾！ 他远走几步，才敢呼吸。 即使如此，依旧有些恍惚。 可见那白烟确实有强力的迷晕效果。 好在周野反应快。 白烟中先后走出四个壮汉，都戴着面罩。 最前面一个人猥琐地笑道： “小娘子……” 周野没等他把后面的屁话放出来，就动手了。 今日拜佛，定远侯夫人特意交代不许带兵器。 所以周野没带。 但没说不能带钱，毕竟大和尚也要吃饭的。 周野又怕真的要他个人布施。 所以怀里装了一把铜钱，减少损失。 谁知道自己还是小瞧了侯府夫人，人家直接一起给了。 周野掏了几枚铜钱，在蒙面人准备犯贱的时候，单手一弹。 直击对方眼睛。 “啊！” 那人的后半截话，没有说出，就变成了惨叫。 他的左眼就废了。 不是周野心狠，光天化日，绑架少女。 实在是他们不做人事！ 第163章 北上边关 几个蒙面人被周野各打断了一条腿，丢在了原地。 他若无其事地回到大殿。 等定远侯夫人礼佛结束，开始找寻大小姐，事情才热闹了起来。 有奴仆说二小姐最后和大小姐一起。 周野解释道：“我和大小姐吵了一架，她把我丢在原地，自己离开了。” 大小姐的几个贴身丫鬟都闭了嘴。 因为她们知道这就是大小姐的计划。 相国寺里找不到，他们就报告了官府。 一下子就闹得全城皆知。 定远侯夫人也是可怜，大概想到了女孩家会遭遇的悲惨情景，哭得几近晕厥。 仆人们找到最后也开始出现各种传闻。 好一点的就是大小姐跟穷书生私奔了。 恶心的，就太恶心了。 周野冷眼旁观，他没有安排人推波助澜已经很不错了，哪会帮大小姐辟谣。 最终仆人们担心定远侯夫人伤心过度，把她强行送回了家。 然后没多久，侯府就去官府衙门撤回了诉请，给了衙门一大笔谢礼。 对外的解释是大小姐游玩途中太累了，就自己回府了，没有通知家里人，所以闹了笑话。 但这显然也无法挡住悠悠众口。 纸鸢给周野讲了真实的情况。 其实大小姐早就醒了，只是被纸鸢锁在内书房，身无寸缕，不敢随便开口求救。 于是她自己又冷又羞，一直等到了天黑。 还是纸鸢看不过去了，通知了已经回到府中的喜鹊。 大小姐身边的几个丫鬟一起，去把她解救了出来。 听说已经受了风寒。 周野只是一笑，在离京之前，大小姐估计没有精力再找他麻烦了。 至于大小姐知不知道是二小姐整的她？ 她当然知道！ 只是以己度人，她会觉得二小姐一定安排了一个男人脱她的衣服。 所以她不敢拿自己的名声冒险。 这件事，注定无法追究！ …… 等到侯府家眷出京前往边关，大小姐的风寒还没好。 周野不用看那张做作的脸，乐得轻松。 此去边关，侯府家眷仆人有二十多人，侍卫安排了四十人。 虽然越往边关治安越差，但应该也没有那股山匪，能打他们的主意。 护卫统领就是宋羽。 有这个熟人在，周野和纸鸢得到了不少的方便。 另外家眷中除了周野和纸鸢，只有三公子的夫人，因是将门女子，会些武艺。 所以周野成了家眷中的代表，配合护卫安排行程。 难怪定远侯不让大小姐宋佳成去边关，周野常年练习，连骑了两天的马都受不了。 又坐了两天马车，再次崩溃。 又骑回了马。 而整趟行程要十天。 周野可以说几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种遭遇。 终于在第七天，一行人到达了一个比较大的城市，固远城。 周野提出来要调整一天。 宋羽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女眷们都面带疲惫，也就同意了。 他们找了一家客栈，包了一个偏院。 女眷们早就受不了了，分了房间，各个闭门不出，在里面呼呼大睡。 周野也累，但他对陌生世界的陌生城市更加好奇。 于是她带着纸鸢出了客栈。 溜达了一圈，发现和京城没法比，跟原世界就更没法比了。 败兴而归，周野走到客栈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两个公人押解着一串犯人经过。 两个公人进了客栈前厅，点了吃喝。 这些犯人就被他们像狗一样拴在门前。 看上去有些可怜，但如果是真的罪犯，又没有值得可怜的。 所以周野没打算管。 只是经过门口时，有人恶习难改，张嘴就是污言秽语。 “小娘子跟哥哥耍耍不？器大活好！” 周野咬碎了牙，这话本来就难听，自己男心女身，就更恶心了。 纸鸢正准备上前教训。 有人比她更快。 这人也是犯人，他的双手和那个流氓一样，拴在一根绳子上。 他一脚绊倒那个流氓。 那个流氓失去平衡，面朝下摔倒。 脸没着地之前，又一脚踹出，正中流氓的下巴。 流氓痛苦地在地上滚了两圈，一张嘴，几颗牙掉了出来。 “你家就没有个姐姐妹妹，出门在外招惹人家小娘子做什么？” 周野没有说话，既然已经有人教训，他就没再管，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不过，他见这人有些手段，价值观也不错，就让纸鸢买了一些胡饼给他。 纸鸢回来时，也知道了这群人的目的地。 他们都是被判充军的人，会到边关做苦力。 这样一来，倒是可能会同路。 周野没有在意，吃了点东西就在床上躺着了。 …… 一直到天黑周野也没睡着。 这时，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吵闹声。 周野穿好衣服往外走，宋羽已经打听清楚回来了。 “有胡人探子刺杀了定远城的一名驿丞，两名探子当场死亡，两名在逃，官差正在搜查客栈。” “杀一个驿丞需要四名刺客？还有怎么知道是胡人探子？” “那探子穿着胡人的衣服，说的也是胡人的话！” “有些刻意了！不过和我们没有关系。不要随便插手，如果官差需要的我们配合的，积极配合就是了。” “我也这么想的，等等消息吧！”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宋羽再次过来。 这次他带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这人长得壮实，一脸大胡子，行止有度，一看就是军伍之人。 “事情已经结束，胡人探子都被解决！这是拿下探子的秦将军，他正要去边关赴任，归于侯爷帐下，所以前来拜会小姐！” “末将秦明，见过小姐！定远侯举家戍边，忠心为国，实在是我等楷模。” “秦将军盛赞，侯爷知道定然高兴。秦将军也是勇武，路过定远，还能顺手解决两个探子！” “也是凑巧了，这俩倒霉蛋刚好撞到我的手里，自然没有让他们逃脱的道理。” 人家本来就是客气一下，来问候一下上官的家眷。 所以周野也没多说什么。 等秦羽把人送走，又回来解释。 “这个秦明是太子的门客，此去边关也是太子给某的职位！” “侯爷是太子一党？” “二小姐慎言，侯爷一向是只忠于陛下！” 周野心想如果是真的，定远侯倒算清醒。 就怕他提前下注参与宫斗，到时候连累了自己。 又想到，剧本结局女主宋佳成当了皇后，也不知道是现在这个六十多岁老皇帝的皇后，还是下一位皇帝的皇后。 如果是下一位皇帝的皇后， 就难怪她非要继承定远侯的兵权了。 这是拿兵权去给自己的丈夫争皇位去了。 这一夜再也没有别的事情，周野才安心睡去。 第二天上路，不仅秦明直接和他们一道了，就连押送犯人的官人也跟上了他们。 第164章 敌军到达战场 队伍继续向北，又经历了三天的煎熬，终于到了北望城。 这是北方边境，属于齐国的最北一座城市。 周野没有看到茫茫草原，有些疑惑。 宋羽一脸悲哀： “这里在以前属于齐国腹地，自失了北方十四城，我们就再也看不到草原了。这座城改名北望城，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收复失地。” 周野也能理解这种心情，没有再说。 他和家眷们一起被安置在了城中的将军府。 这座将军府自然比不上京城的侯府豪华，但总算是到家了。 大家脸上除了疲惫，也轻松了不少，开始好奇自己的住处。 周野和纸鸢被安排到了一个独院，虽然小，但他很满意。 刚进门一个带刀的小丫头就冲了出来。 “拜见二小姐！” 周野还没问，她就自己介绍了起来。 “我叫宋英姿，我爹是宋羽，他安排我在小姐什么身边当值！” 因为宋羽没有提前说，周野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你这么小，有十二岁吗？你爹让你跟着我干嘛？” 宋英姿抬着下巴说道：“我已经十四了！我要当女将军。我爹说二小姐武艺好，让我先跟着你学本事，等学好了他就让我从军。” 周野这时心里才有了底。 无非是宋羽舍不得自己女儿去从军，就想了一个理由，安排在他这个二小姐身边，又安全又能满足女儿对军伍的好奇。 “二小姐不要小瞧我，我可是自幼在这边城长大，城中的小混混被我打了个遍！” 周野笑了笑，照顾孩子的事情，当然要交给纸鸢。 “以后你跟着纸鸢，她的武功好！不信，你找空跟她比比。” 纸鸢倒是很乐意，至少二小姐不在的时候，有人做个伴。 …… 休息了两日。 周野就换上军装，去了军营报到。 接他的还是宋羽。 因为军营就他一个女兵，又是定远侯的养女，身份特殊，就给他安排了独立的房间，就在定远侯的隔壁。 轮值期间他需要一直住在军营。 每十天休沐一天，休沐才可以出营活动。 而战时没有休息。 但他又是定远侯亲卫，有个便利，就是可以护卫着定远侯一起回将军府。 安排好住处，宋羽才带她去见了定远侯宋彪。 定远侯刚接手北望城，成为主帅，手里很多事务需要交接，忙的不可开交。 随便说了两句，就打发他下去了。 然后周野又去见了亲卫队长马壁。 周野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马壁上下打量了他，笑道： “不错，你爹看到了，会很高兴的！” 马壁热情地跟他聊了很多。 周野这才知道，宋铁环的亲生父亲也曾是定远侯的亲卫队长，为了保护定远侯牺牲了，所以马壁才补上了队长的位置。 那场战役，亲卫队死伤过半，定远侯位列头功，直接从伯爵升到侯爵。 这也是为什么马壁当年收到信愿意去替他鸣不平。 而定远侯也不得不弥补自己的错误。 马壁亲自把周野介绍给所有的亲卫，然后给他安排了职责。 马壁对他也是真照顾，直接把他安排在定远侯身边。 定远侯去哪，周野就跟到哪。 定远侯哪也不去，他就守在门口。 一方主帅的身边，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与他同等待遇的还有马壁的次子，只有十六岁的马风。 定远侯再次见到周野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不过也没再说什么，默认把他留在了身边。 定远侯作为主帅还是称职的。 自从接手以来，连续两个月没有出营。 每天除了处理各种突发事件，就是研究各种地图，各种文书资料。 有时有想法了还会叫属下的将军们过来开会，一开就是整夜。 因为毕竟有着父女的名分，相处久了，定远侯也愿意和周野聊一些行军打仗的事。 北面十四城的情况，敌我双方的动态，以及天气变化对战争的影响等等。 这些知识是书本上找不来的，周野确实受益匪浅。 定远侯也承认了周野的天赋，把文书整理的工作也都交给了他。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能够让主帅过目的文件，都是绝密。 周野庆幸自己不是一个出卖国家利益来报私怨气的人，不然还真经不起诱惑。 …… 转眼就过了半年。 周野也逐渐熟悉了这座边城。 就连纸鸢也已经可以轻易找出，街上哪家牛羊肉做得好，哪家粮食不足称。 而这个时候，胡人犯边了。 其实之前半年一直会有小股骑兵骚扰北望城。 他们更像是马匪，劫掠一番就回去。 官府也有专门的人负责围堵，有时赢，有时输，小冲突从未断过。 而这次不同，这次来的是胡人部落的王子，阿布，他带着三千骑兵。 他们从对面的土方城出来，定远侯就收到了消息。 他立即下令召回城外百姓，关闭城门。 因为此地常年征战，城外早就没有百姓居住了。 出城的都是经商的，一听城头警钟响起，要么很快回城，要么干脆远走他方。 所以城门在胡人到来之前就关闭了。 其实北望城驻兵五万，周边的城市也随时可以调来援军。 三千骑兵构不成威胁。 但这三千兵马是一种试探，如果你防守不当，他们就是先锋，后面大股就会迅速赶来。 胡人用兵向来都是如此。 周野随着定远侯上了城楼。 底下那个阿布王子，已经开始叫嚣，大吼大叫像个狒狒。 守城将士中有专门负责骂战的，怕对方的汉语不好，还特意配了翻译，务必清清楚楚地把脏话送到对方耳边。 那王子也是有耐心，双方骂了半个时辰，他才拉弓搭箭射在了城门上。 这时翻译过来回禀。 说是对方想要斗将。 定远侯点头同意，帐下将领各个跃跃欲试。 阿布也懂规矩，带着自己的兵马撤出去约一里地。 这边也派了三千兵马出去，领头几人都是准备斗将的将军。 这时候从城楼上看，就有点远了。 周野只是注意到秦明也去了。 阿布那边先出一人，是个拿长枪的无须小将。 这边秦明也跃马而出。 秦明身材魁梧，手持一柄狼牙棒。 他纵马而出，借着马速将狼牙棒，迎面横扫过去。 那小将持枪横挡，竟被击飞出去，掉落马下。 “胜胜胜！” 这边士兵齐声欢呼，士气高昂。 秦明也没有追击，任由那个小将，连滚带爬回到阵中。 对方骑兵中又冲出一人，满脸胡子，大叫一声，手中一柄偃月刀，银光乱舞，看不清势头。 秦明也催马前行，再次冲锋，狼牙棒直来直去，以力破巧。 两人交锋数次，都有伤损，却始终分不出胜负。 终于秦明大喊一声，迸发出最后的力气，狼牙棒敲碎了对方的战刀，砸在对方的胸前。 敌军败下阵，仓皇而逃。 秦明也耗尽气力，正准备回阵。 阿布王子已经跃马而出，直接冲向他。 “不好！” 在场谁都能看出来，阿布要趁人之危，不由为秦明担忧。 定远侯宋彪却是冷哼一声，吩咐士兵，敲响战鼓。 战鼓一响，就意味着冲锋开始。 既然你在桌子上不守规矩，那就直接掀桌。 第165章 帮忙还是添乱 北望城城门打开，涌出大量的骑兵。 之前出城斗将的士兵也接收到信号，为首的将军一声令下，全体冲锋。 阿布王子像是早有预料，一点没有刚刚的莽撞。 立即丢下已经疲惫的秦明，转身就逃。 他手下的骑兵也立即前队变后队，纵马后撤。 胡人最擅骑射，北望城的士兵追了出去十多里，没能和对方正面交锋，反被对方的箭矢伤到不少。 领军的将领只能原地驻军，也不敢直接后撤，怕阿布王子再次返回，咬住不放。 直到派出去的斥候回禀，阿布王子已经回到了土方城中。 …… 北望城军营，中军白虎堂，定远侯召集了所有将领。 “都说说看法，这个阿布三千骑兵挑衅我北望城，是什么目的？” 屋子里十多个将军都穿着铠甲，坐得笔直，却没有人开口。 一股肃杀之气弥漫着。 他们不是没话讲，而是等着上级先讲。 这个屋子里，除了主帅定远侯，还有一名监军，魏广胜，他负责粮草辎重，以及监督主帅。 另外还有掌管一万骑兵的骑兵统领，燕飞羽。他是临时归北望城调用的，虽然会按照定远侯的命令完成任务，但定远侯没有权力处置这支骑兵。 这两人地位非凡，所以定远侯每次开会都会问问他们的意见。 “本官是个文人，说的不对，请侯爷海涵！” 魏广胜虽是这么说，但没有停顿。 “军队一动就有消耗！阿布带着人溜达一圈，什么目的都没有，我是不信！我觉得应该派人去土方城好好打探一下。当然，我们最近还是紧闭城门，严阵以待，以不变应万变！” 定远侯点点头，又看向另一边。 燕飞羽沉声说道：“魏大人说得固然没错，但我觉得光守是没用的。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难道以后他们来我们城下逛一圈，我们都要这么紧张？我的意思，我们也去他们城下逛一圈，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也许逛一圈，他们的目的就给试出来了。我们不能总是被他们牵着走啊！” 定远侯又点点头，看向了屋里的其他将军。 见他们都不愿意说，他就直接说道： “魏大人和燕将军说的都对，但我们不光要考虑我们自己，还要考虑我们身后的安定城。我们和安定城距离土方城的距离都差不多，阿布能来我们这里，自然也能去他们那里。如果阿布这次的行动是声东击西，故意挑衅我们，而放松安定城的警惕呢？” “侯爷过虑了吧？安定城的兵力不比我们少啊！再说，我们把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多做准备就是了。” “这样，我们三头并进，请魏大人手书一封给安定城的吴监军，让他务必说服主帅，严守城门。” 魏广胜没有反对。 “也请燕将军带兵出城走一趟，不过不光要去土方城挑衅一番，还要去安定城周边走走。” 燕飞羽皱了眉头，但还是点头答应。 最后，定远侯看向所有人。 “其他人跟我严阵以待，坚守城池！” “是！” …… 白天的会议，周野也在，他听出定远侯有点不正常。 宋彪也是个勇猛无畏的性格，这次的事情却有些畏手畏脚。 似乎知道了什么他人不知道的情报，一直都在担心安定城。 问题定远侯的公文，周野都看过了，没有什么奇怪的。 除非是密报。 可最近也没有陌生人来的信件啊！ 周野想着想着，想到了一人，宋佳成。 “小机，我想知道大小姐的任务进度！” “任务提示，宋佳成根据梦中的预示，给定远侯写了一封信！这封信是为了解决定远侯的一次危机！” “我去，她梦中的预示还能用吗？前面那么多事情都改变了，后面还一成不变？” “一般这种梦境预示都是只知道大概，不知详情，所以总是莫名其妙就对上了。但她梦中的预示，本来就是可以改变的，要不然她怎么能改变结局！” “那就是不准呗！” 周野仔细理了理，有了个怀疑。 那就是宋佳成在梦里知道安定城失守了，所以写信给定远侯，展示作为女主的真知灼见。 但战场上瞬息万变，真的可以不知道过程地乱改答案吗？ 周野立即去找了定远侯。 直接问道：“姐姐是不是写了信给父亲！” 定远侯皱眉在看地图，听了周野的话，满脸惊喜。 “她也给你写了？” 周野被问得愣了，这定远侯不知道姐俩的矛盾吗？大小姐怎么会给他写信提醒！ 不过，周野顺势说道： “写了，不过姐姐只让我小心点，没告诉我什么事！” 定远侯像是找到了同盟，欣喜地说道：“佳儿写信说她梦到定远城失陷，为父因为救援不及时被陛下申饬，险些被夺爵！” 周野嗤笑一声： “父亲不知道我也做过一个梦吗？我梦到全家被人害死！现在大家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就是我为难的地方，一开始我也不信，可佳儿说对了阿布带三千骑兵来北望城挑衅的事情！” “那她有没有说，安定城具体是怎么丢的？” “这个并没有！只说安定城一日被破！所以我才觉得是胡人声东击西，安定城的守将疏忽大意造成的。” “所以她的梦不关心重要的事情，只关心细枝末节？” “也不能这么说吧？能提前知道总是好的。” 定远侯其实也是不敢完全相信宋佳成的预言，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发愁。 最直接的一点，万一派兵去救援安定城，北望城被偷袭了怎么办？ 原来他只需要操心北望城，现在莫名其妙还要担心不归自己管的安定城。 周野看出了他的纠结。 “如果没有姐姐的信，面对阿布的挑衅，父亲会怎么做？” “自然是坚守不出！燕飞羽其实说的不对，既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也没有千日做贼的道理。阿布没有好处，不会老挑衅来的。他们胡人一向以强者为尊，他这样白白浪费自己的兵力，会被别的部落吞并的。” “那现在知道了姐姐提供的信息，又打算怎么做？” “派燕飞羽的骑兵来回支援两城，应对变故！” “就怕我们的骑兵疲于奔命，等到了要用的时候，马失前蹄啊！” 定远侯一下子站了起来。 “骑兵不能有事，没了骑兵，就只能死守！真就只能缩在城里了。” “假如安定城真的失陷，为什么陛下只斥责了父亲？” “因为跟我无关啊！安定城一日破城，谁也没办法救援。” 定远侯眼睛亮了。 “如果只是斥责，我也不需要去救援！总比北望城丢失了强。” 对定远侯立即就只考虑自己的行为，周野并不意外。 但还是轻咳一声。 “其实我们应该关注一下，安定城为什么会一日失守？不需要派兵，只需要去调查，找到原因！还有万一安定城真的失守了，能不能再救回来！” 第166章 就是这么巧 “是了！有你帮忙，我终于理清楚头绪了。你姐姐在信里让我把骑兵当做伏兵，随时准备救援安定城，实在是臭棋！我也是一时犹豫，差点错信了。她没上过战场，所以不知道骑兵的珍贵，把骑兵埋伏在外，辎重粮草从哪来？我们又不是胡人，可以靠劫掠补给！” 定远侯想清楚问题，那股稳重自信又回到了身上。 他并没意识到，他总是受到宋佳成的话语影响。 因为宋佳成是主角，她的话会莫名其妙地让其他人信服！ “写信是不够了，我让魏大人亲自去趟安定城！” “父亲怎么跟他说啊？告诉他因为姐姐的一个梦，让他跑一趟即将失陷的安定城？” 定远侯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魏大人和安定城的吴监军是同科进士，两人交好。我出钱出物，让魏大人见见自己的好友。不过，现在知情的只有我们父女，所以还需要你一起去！” 定远侯看向周野，等着他的答复。 这么危险的事情，如果是在自己的世界，周野坚决不会做。 但在剧本里，他已经摸透了，这种危险的事情，得利才最多。 而且反派只有对上主角才是真正的危险！ “是！” 定远侯满意地打量了一下周野。 “为父以前真是小看你了，你比你姐姐强！我会派一队亲卫跟着，保护魏大人。你自己小心，不管看出来问题，还是没看出来问题，叫上魏大人，快点离开，明白吗？” “是！” …… 安定城在北望城侧后方。 虽然距离前线不远，但却比北望城热闹许多。 城门大开，百姓络绎不绝。 街上做生意的小摊，一个接着一个，如同被蚂蚁围着的蜜糖。 入城之前，周野看到了大片金黄的麦田，也该到了收割的时候。 种种迹象表明，占领安定城确实价值更高。 但成年人一向全都想要，敌人也从不客气。 周野他们陪着魏大人去见了吴监军，一顿接待餐是少不了的。 安定城没有进入战时管理。 所以城里的大小官员都来了，毕竟吴监军是这个城里的二号人物。 然而却始终没有遇到负责安定城的守备将军。 守备将军姓秦，没有爵位，也没有什么后台。 连定远侯都要给自己的监军面子，他居然这么无视。 魏大人也是带任务的，要提醒一下安定城的最近要小心戒备。 结果正主都没见到。 吴监军无奈调侃了一句。 “秦将军身体不好，我也不敢打扰，想见他一面，真的难呐！” 周野立即意识到不对。 守城主将必须经常让人看到，才能稳定军心。 经常有将军受着伤也要查岗，为的就是这一点。 周野跟同来的近卫打了声招呼，提前离开了。 他先去将军府走了一遭。 发现那里守卫森严，巡逻士兵异常的多，氛围非常紧张。 这和街上的热闹一对比，反差极大。 难道真的是守城将军出了问题？ 那吴监军知不知道内情？ 毕竟他的职责就是监视主将。 周野感觉很不好，又没法深入调查。 他只能尽快离开，因为根本无法知道什么时候敌军会攻城。 周野又去了城门口，简单看一下兵力部署。 如果主将投降献城，城门必然也会安排他自己的人。 刚到城门，就被一人拦住。 这人身穿竹片盔甲，是个小队长。 只是他脸上有一块明显的刺青，证明他是被发配而来的。 “二小姐，哪里去？” 周野本来觉得面熟，对方一开口，认识自己，他立即想了起来。 这是在固远城客栈外，替他出头的那个犯人。 “是你？” “小人陆为，拜见二小姐！” “你知道我？” “纸鸢姑娘给我送吃食的时候，简单聊过两句。” 周野教纸鸢谍报的时候，告诉过她做事保密的重要性。 她从来不会在外面随意泄露身份。 既然告诉了陆为，一定是想结个善缘。 再看陆为满脸地讨好，周野有些明白了。 “你跟纸鸢有联系？” 陆为黑脸一红。 “我写了一封信寄过去，她没给我回信！” 周野这次确认自己没有弄错。 “那你努力吧！我的丫鬟许给谁，需要她自己同意才行！” “明白，明白！” “那你拦我干什么？” 陆为神色一正，指了指旁边。 周野跟了过去，陆为才神秘地说道： “二小姐，你快点离开，安定城要变天了！” 周野瞪大了双眼。 “你知道些什么？” “我被发配到这里，因为身手好，被安定城的偏将杨忠看上，做了他的随从。后来又被他提拔为小队长。 最近他出了事！杨将军本身是负责守城门的，因为在当值期间喝了酒，被主将秦苛免了职。而守城的职责被交给了秦苛的堂弟秦严。杨将军亲口告诉我，请他喝酒的人，就是秦严。 如果只是争权夺利也还好，可是杨将军，被停职没两天就病死了。我们这些跟杨将军亲近的人，也都被调离了岗位。只做巡逻，不能上城楼。 无缘无故，换掉守城门的兵将，你说奇怪不奇怪？” “吴监军没管过？” “这个吴监军是有名的扒三层，只要有钱，什么都敢干，估计主将给了钱了。我们替杨将军鸣过冤，可连面也没见上！” 经陆为这一番介绍，安定城被主将秦苛和吴监军合伙出卖的可能性，至少八成。 而陆为不知道周野就是来调查的，说谎的可能性不大。 “士兵们呢？对吴监军和主将有没有怨言？” “当然有，只是有又如何？胳膊拗不过大腿！我原来想的是，找机会刺杀秦苛给杨将军报仇。可现在我感觉安定城随时被这俩折腾死，我更不想在城破之日，去做胡人的奴，所以正准备逃走呢！ 今天你们进城我就看到你了，特意等在这就是想在你们出城时提醒一句。” 周野脑子转的飞快，只觉得还有一线生机。 却不知道值不值得冒险。 他决定还是先离开，把消息告诉定远侯。 有兵力支持，才好做事！ “你现在还急着走吗？” “二小姐有事让我做？” “我需要一个内应，但很危险！” “没事，我来！其实我也没想好要走！” “那好，我等不了了，要直接离开！你帮忙去接应一下魏大人和我的同伴。如果能见到他们，就把事情跟他们讲一下。如果见不到，你就自己先躲好，等我回来！” 交代了陆为几句，周野就找了匹马直接出城。 因为他怀疑那位吴监军请的是鸿门宴，很可能会扣住魏大人他们。 自己回去找他们，也就是多一道菜。 如果他猜错了也不要紧，魏大人他们会安然回去，自己不过提前走了而已。 周野纵马出城，才出去十多里，就远远看到一阵烟尘，朝着安定城滚滚而来。 第167章 不值得 周野没有犹豫，催着战马一刻不停地远离安定城。 他比较幸运地没有遇到胡人派出的斥候，畅通无阻地回到了北望城。 定远侯这边已经收到了胡人小可汗，哈里斯，十万大军围攻安定城的消息。 结合周野带去的消息。 安定城陷落已成定局。 “应该是秦苛和吴监军狼狈为奸，出卖了安定城。守城将士大多数都不知情，父亲如果可以派亲信潜入安定，联合忠臣义士，说不准可以扭转乾坤。” 定远侯瞥了他一眼，就继续看自己手中的文书。 “我不是让你务必把魏大人带回来吗？” 周野愣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已经非常紧急。事实上如果他先去救魏大人他们，一定也会被陷在城里，消息又怎么能传出来。 定远侯也没有听她解释，像极了周野原来的领导。 “没有魏大人，如何证明秦苛和吴监军与胡人勾结？你说的这些全是猜测，根本没有证据！” “父亲不信？” “我信，但我信和朝廷信是两码事。所以魏大人才至关重要，只有他作为证人，我才能师出有名。” “现在怎么证明？胡人已经围城，上哪找证据？” “围城是围城，主将反叛是主将反叛！你知道为什么为父身为北疆主帅，却只能在战时调动兵马？为什么我堂堂定远侯，身边还要一个五品文官来监督？为什么明明你三个哥哥都在军中，却只能在他人帐下效力？ 我朝素来重文轻武，对武将十分忌惮。 我要是此时派人去安定城联络各级将士，如果行动失败，安定城失守，还算好，反之成功保住了安定城，秦苛和吴监军反咬一口，告为父越职代权，架空主将，那才是滔天大祸。” “那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投降卖国？” “对，只有他们确确实实做了，我这个北疆主帅，才能师出有名！正好拿安定城做诱饵，摆盘大棋。” “可破了城，那要死多少人？” 周野确实无法理解， 这不是打游戏，牺牲小股士兵，换取大局胜利，不过是数字概念。 那些亲卫都是他熟悉的人，他也答应了陆为要回去救他，这些人要是出事了，周野必然会自责。 “行了，你下去吧！这几天先回将军府休息吧！为父堂堂一方主帅，还不如你个小丫头吗？一个两个翅膀都没硬，就想替我做主？” 周野还想再说，马风听到争吵，把他拉了出去。 周野被迫出了军营，回到了将军府。 心里有再多的想法，没有兵马，也无法施为。 紧接着定远侯的一系列操作，证明了他无愧于一方主帅，证明了能到达他这个位置的人，没有简单的。 至于他和周野谁的想法是对的，没法证明。 因为定远侯的想法实现了，而周野的想法，终究只是想法。 这让周野看到了自己的困境。 宋佳成是主角，可以通过说服控制她父亲，来掌握军权。 周野不行，他必须把军权掌控在自己手里。 …… 第一日，安定城破！ 哈里斯十万大军进驻城内，平定反抗者，劫掠物资，随时准备剑指北望城。 第二日，定远侯行使战时权力，调集周边城市驻军二十万，将安定城包围。 因为提前准备，各城市驻军都准时兵临城下，哈里斯的骑兵没能及时离开。 定远侯派人向城内传递消息，揭露秦苛和吴监军卖国行径。 并宣告城内，朝廷只诛首恶，被迫投降的士兵皆是无罪。号召大家积极反抗，与朝廷里应外合，光复安定城。 第三日，阿布王子一万骑兵偷袭北望城，被燕飞羽骑兵埋伏。 燕飞羽打破敌军！ 第四日，安定城内冲突不断。 胡人不善守城，哈里斯认为城里无法发挥自己骑兵的优势，于是放弃了安定城，突围离开。 一场危机就这样结束了。 只是昔日繁华的安定城变了模样，家家戴白，户户哀歌。 而死的人，基本都是不愿投降的忠臣烈士。 如此，这座城市更显悲壮。 这很符合一直以来两国交战的常情。 胡人南下劫掠，齐国人死一批，被劫掠一批，却无力追击，眼睁睁看着敌人离开。 秦苛和吴监军也被胡人抛弃，被朝廷下狱。 这次危机的前因后果也终于被查清楚。 吴监军贪婪成性，长期收取胡商贿赂，泄露军事消息。 在利益的驱使下，吴监军写了一封诬告信，告秦苛通敌。 内容全是瞎编的，莫须有的罪名。 但狡猾就狡猾在一点。 这封信通过驿站传递，传到固远城时，驿丞胡人被刺杀，信件被抢。 搞得满城风雨。 胡人以此威胁秦苛。 如果他不合作，所有人都会知道那是一封举报秦苛通敌的举报信。 胡人替你劫你的举报信，为此还死了三个人，你说你是冤枉的？ 这种情况信件的内容反而被忽视，也不需要证明信里的内容是真是假。 朝廷也许没法证明秦苛有罪，但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足够让人撤掉他的官职。 而他秦苛，没有爵位，也没有背景，征战半生，才获得了如今的地位。 秦苛最终行将踏错，走到了歧路上。 事情调查清楚后，武将们都感同身受，兔死狐悲，但没人替秦苛求情。 而定远侯因为应对及时，保住了安定城，被皇帝嘉奖，麾下将士都有赏赐。 皇帝只关心疆土有没有损失，并不关心，安定城死了多少人。 而这场危机，本可以避免的。 只需要朝廷对武将多一些信任！ …… 周野其实有些不懂胡人的动机。 大费周章地占领城池，又灰溜溜地离开，就为了劫掠城里的物资？ 定远侯倒是给了他解释。 其实双方征战多年，已经形成了一种平衡。 虽然每年都要打几仗，只是为了保持战力，但谁也不想动摇了自己的国本。 真的要占领城池，那才可能引发国战，而国战打起来，双方都要不断地投入资源，不死不休。 没有绝对信心，谁也不想开始。 “那北方的十四城呢？什么时候才能收回？” “打仗要靠国力支持！我们现在的国力无法支持我们收复失地，只能往北兴叹啊！” 周野想起了查抄吴监军家的情况，金银珠宝堆了满仓。 而秦苛，他的家眷不在边城，府上只有一把宝剑价值千金，其余所有的东西都是朝廷发放的官用品。 他又想到安定城。 陆为给他讲述了安定城失陷后，普通士卒和百姓，群情激愤，自发组织了一次又一次反抗活动，被胡人屠杀殆尽。 安定城戴白的人家，十成中有八成都是努力讨生活的普通人。 周野终于意识到，这个时代，为了百官，为了朝廷是不值得的，为了这个国家的百姓，才是值得的。 他决定将自己的反派道路进行到底。 干脆直接造反！ 第168章 燕山贼 造反这种事情，自然是要留在心里。 周野照常过着自己的日子。 只是他找机会向定远侯提出，不想做亲卫了，想要一个独自领兵的机会。 定远侯自然是把他大骂一场。 周野退而求其次，把陆为推荐了上去，给他谋了一个斥候小队长的职位。 陆为武功不错，且常年混社会，各种人物都接触过。 很适合做斥候。 最重要的是，他和纸鸢两情相悦，对周野足够忠诚。 这样周野就在北望城多了一双眼睛。 要搞大事，财力和人力都不可少。 周野手里有点钱，但离搞大事还差的远。 于是他盯上了走私的活计。 齐国的茶叶和丝绸及各种奢侈品，在胡人那里都是畅销货。 即使两国的战争不断，但商业来往却没有停过。 只是这些贸易往来，普通人做不了，都有朝廷背书，便于控制。 能做这个生意的非富即贵。 所以周野对这种走私没有心理负担，卖过去的茶叶丝绸又不会变成弓弩射回来。 反而他赚了钱，会打造武器军队，杀过去。 但这种被高层垄断的生意，哪那么好干？ 周野只能让陆为替他注意来往跨境的客商，找找机会。 …… 安定城战役之后，又过了两个月。 陆为带了一个商人来一家客栈见周野。 这个商人自称燕山贼。 所谓燕山贼，就是盘踞在燕山的盗贼。 但燕山现在在胡人手里。 所以山上聚集的盗贼，要么是打家劫舍的真盗贼，要么就是反抗胡人的汉人武装。 “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贵人！” 听陆为介绍了一句，商人扭头就走。 陆为赶紧拦住。 “你干嘛？” “你耍我玩呢？这就是一个小娘子！” 周野一愣，性别歧视，歧视到他的头上了。他可是什么性别都体验过了。 “啪” 周野一掌拍下，把一枚铜钱嵌进了木桌里。 那个商人瞪大了眼睛，咽了口唾沫。 “现在可以谈了吗？” 商人又看了一眼陆为，见他再次确认，才走到桌子前坐下。 “小人，陈凡，我有一批皮货要出手，小，贵人要吗？” “听说你是燕山贼？” “这和我们的生意没有关系吧？” “有，我好奇你的货是从哪来的？买了有没有后患？” 陈凡犹豫了一下，说道： “都是我们从山上打的，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 “你们怎么过的关隘？” “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说！” 周野想了想，也透露了一点。 “我准备往对面运货，想打通关节。如果你们的商路可以为我所用，好处自然少不了。当然，你的这批皮货，我也收了。” 陈凡想了想，回答道： “那你的生意应该更容易才对，齐国的货在北地很受欢迎。只要你能运出这边的关隘，那边给点钱都没问题。” 像是怕周野不信，他又补充道： “我这次生意，就是买通了一个守关的部落首领，我答应换些茶叶和粮食回去，分给他一部分。” “茶叶好说，但粮食估计不行吧？” “这边我也找了人！只是他只收钱，不收皮货。” 周野立即瞪大了眼睛，把粮食往外卖，好大的胆子！ 不过，他也没有惊讶，那些有背景的商队，为了赚钱什么不敢干呐？ 周野示意陆为上酒菜，他们边吃边聊。 周野向陈凡打听了燕山贼的情况。 据陈凡说，燕山山脉连着太行，山里有十多个山寨，盗匪有三四千人，基本都是在胡人的统治下活不下去的汉人。 很多都是逃奴。 胡人也去清剿过。 但盗匪们往山里一躲，甚至遁入太行，胡人的骑兵也没有办法。 周野又了解了胡人统治下北方十四城的情况。 胡人的统治下，汉人分成了两个极端。 趋炎附势，善于钻营的人，受到胡人的重用，进入了胡人的官场。 虽然备受歧视，但他们乐此不疲。 甚至和胡人不断通婚，让自己的家族不断胡化，以胡人血脉为荣。 而另一部分汉人，坚决不愿意接受胡人统治。他们要么反抗，要么尝试南逃。 有很多都被打入奴籍，随时会死在胡人的皮鞭下。 而胡人越是严苛，他们的反抗越是激烈。 但困于当下的形势，只能把反抗隐藏在心里。 周野对未来更加期待，只要民心可用，他就有机会。 就怕这十四城因为长期被胡人统治失去了民族认同感。 …… 周野信守承诺收了陈凡的皮货。 又让陆为偷偷跟踪了陈凡几天，查出来往北地卖粮食的商人，跟北望城监军魏大人有关。 周野没有愣头青地非要把事情闹大，记下了这件事，留作以后再用。 等到陈凡把卖皮货的钱都换了粮食。 周野再次约见了他。 “你要跟我去燕山？” 陈凡满脸不信，觉得周野说就是在耍他。 “做生意嘛，总要实地走走。我这次不走货，跟你一起回去，主要是想见见你们山寨大当家。我想和他谈谈，也许以后我的货都会交给你们卖！” “这当然是好事！” 谁都知道茶叶和丝绸在胡人的地界赚钱，但没有门路，是出不了城的。 陈凡这次买粮食，也是求爷爷告奶奶才打通的关节，花了不少的钱。 如果不是山上缺粮，他们不会干这种赔本的买卖。 现在有人找上门来和他们合作，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和北面通商只有朝廷指定的商队在做，你有资质？”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负责把东西运出去，你们负责从那边接应。具体的我和你们大当家谈，你不需要管！” 陈凡眼睛转了又转，他是大当家的亲信，自然知道山寨现在的困境。 这几年胡人的清剿越来越频繁，山上的粮食吃了上顿没下顿。 要不然大当家也不会派他千里迢迢地来这边运粮食。 “好，我带你过去！不过，你要保证一切听我安排！不然我可没法在胡人的地界保你安全！” 周野只当他已经答应，至于后面的警告，形同虚设。 有时候麻烦事不自找，自己也会找来。 事情敲定，周野就直接告了一个月的假。 定远侯也只是感慨一句，女儿家果然吃不了苦，就准了。 纸鸢需要待在北望城和陆为留意各方面的消息。 更重要的是，万一周野出了意外，能想办法救他的只有纸鸢。 连养父定远侯都指望不了。 宋英姿年纪太小，本来也不准备带的，可她自己听到了周野要去北地，眼睛瞪得溜圆，非要跟着去。 周野为了让她保密，只能带上了她。 两人穿着普通百姓的男装，混在了陈凡运送粮食的队伍里。 齐国这边的关节都已经打通，很顺利就出了城。 可到了对面的土方城，周野站在队伍里就有些心虚了。 他和土方城的阿布王子见过。 只是一个在城楼上，一个在城下。 希望阿布王子不会认出站在定远侯身后的自己。 第169章 投名状 阿布王子确实没有遇到，倒是遇到了一个大胡子的小头目。 这家伙随意地打量了一下陈凡的车队，就准备放行。 但当他看到了车队里的周野和宋英姿，又皱起眉头。 “我怎么不记得你走的时候带了女人？” 陈凡偷偷摸摸地给那个大胡子塞了钱，解释道：“那是和我们公子有婚约的小姐，她身边的是陪嫁丫鬟，这次去北地就是为了成婚。” 大胡子心照不宣地收了贿赂，又哈哈大笑，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 他朝着自己身边的手下，挤眉弄眼。 “都说你们南人的姑娘是窈窕淑女，我看也不过如此，这丑八怪还比不上我家的母羊清秀！” 他的手下是个汉人，尴尬地笑了笑。 这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周野咬牙切齿，宋铁环也不过长得四肢粗壮了一些， 面容还是当得起清秀二字的。 这家伙纯粹恶心人。 不过，身在敌营，他也只能忍下。 好在这个头目虽然嘴巴臭，但拿了钱还是放他们离开了。 这一点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影响。 陈凡把答应了给某部落首领的一部分茶叶交接了，换取了一张文书。 他们也没有停留，直接从另一个城门往北方去。 到达燕山一共花了一天半，路上时常会遇到胡人的小股骑兵。 这些骑兵即使看了文书许可，还是会勒索一些钱财。 陈凡提前有准备，把银子分散储存，每次都破财免灾。 最后他也烦了，忍不住吐槽。 “妈的！他们就是看我们是汉人，是个人都敢来要钱！” 到达了燕山山脉，道路曲折了一些，但反而更安全了。 偶尔遇到几个强盗，陈凡都认识，打声招呼也就过去了。 终于到了目的地，太平寨。 这座山寨建在了两座山峰之间的隘口，扼住了通往山里的交通要道。 两边的山上都有防御工事，滚石擂木都悬于半空随时可以落下。 寨子虽然破旧，但干净整洁，经常打扫。 寨子中的人，也不像之前遇到的盗匪，松散无序，而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极有章法。 周野还没见到这个寨子里的大当家，就已经对这个人评价颇高。 陈凡前去通报。 周野和宋英姿被挡在门外，只能站在大太阳底下。 他也不无聊，心里默默算着巡逻队伍的规律，以及岗哨的分布。 等了一柱香的功夫，陈凡才出来，招呼周野进去。 聚义厅，看着屋里的大字，周野以为自己的进了水浒传。 厅里只有一个人，坐在铺了虎皮的椅子上。 令周野没想到的是，这人竟是个书生打扮，面白无须，戴着方巾，手中一把鹅毛扇，缓缓摇着。 “这是山寨诸葛亮吗？” 周野心里吐槽一句，面上很有礼貌地拱拱手。 “鄙人，宋铁环，见过大当家！” 旁边的陈凡也一脸震惊，一路走来，他才知道，这位富家小姐，居然叫铁环。 大当家掩饰的就很好，风轻云淡地说道：“小生穆白，宋小姐来我这山寨，有何贵干？” “自然是做生意！” 周野自己坐在了侧面的座椅上，宋英姿懂事地站在他旁边。 “陈凡跟我说了，宋小姐想把茶叶和丝绸卖到北地？你可知道，没有官府的允许，你这就是私通胡人？” “穆大当家的，在意这点？” 周野故意试探了一句。 穆白冷了脸。 “我等的确是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的盗匪。但我们绝不做胡人的狗！宋小姐如果是想和胡人勾结，危害故国，那就别怪汪某无情。” “穆大当家的对齐国有感情？” “哼！” 穆白更是生气。 “我等祖辈也是齐国之臣，也曾忠君报国，只恨奸臣当道，丢了大好河山。先祖选择留在北地，就是不耻与奸佞同朝为官。但无论如何我们都是齐人，我们恨朝廷，但也不会做胡人之臣！所以如果你打的主意是借我们投靠胡人，趁早离开！” “既然穆大当家不愿和胡人为伍，那为什么又和胡人勾结，从齐国运粮回来？” 穆白脸色有些难看，羞愧地说道：“这也是没办法，最近胡人的清剿过于频繁，并且封锁了我们的粮道，整个燕山都在缺粮。我们只能向南求办法！贿赂胡人，非我所愿！” 他说着，突然意识到什么。 “你打听这么多干什么？你就不怕我把你直接埋在后山？” “哈哈哈，幸好我不是敌人！” 穆白有些怀疑地重新打量了周野。 周野笑道： “正如大当家的借助胡人买粮，我往北地卖茶叶丝绸也是权宜之计！” 于是周野给穆白解释了，把实用价值低的奢侈品卖给胡人，再用这钱买武器打胡人的理论。 穆白听得眼睛发亮，不过他也没有完全相信。 “照你说的，这门生意确实值得做！但我如何知道你不是胡人派来的奸细，想引我们出山？再一举消灭？” “额，我是从南边来的，你可以问陈凡！” “哼，南人做胡人走狗的还少？” 周野沉吟一会儿，笑道： “你不信我，我也不能完全信你！万一你们燕山贼也和胡人有勾结，那我可是羊入虎口。” 穆白刚想反驳，周野阻止了他。 “我有个主意，能消除我们之间的猜疑。你们绿林好汉不是喜欢纳投名状吗？我们就互相给对方纳个投名状！” “怎么纳？” “这一路，我们遇到了不少小股胡人骑兵！不如我们每人选定一个目标，杀胡人，抢战马。以此证明自己和胡人不共戴天！” 穆白一拍座椅的扶手，站了起来。 “就这么办！如果你真的能做到，不但你的生意我们全权代理，以后我愿和你结拜为兄妹，生死不负！” “一言为定！” …… “妹子，要不为兄让你先？” 穆白带了十几个山寨的土匪，和周野一起埋伏在胡人骑兵经常会路过的一个山口。 眼看着五个胡人骑兵打猎回来，马上就要经过埋伏圈了。 穆白突然客气了起来，因为在他看来，周野能和他们一起埋伏，这时又没有偷摸报信，已经能证明立场了。 周野摇摇头。 “还是兄长先！” 穆白见机不可失，也想着周野只有主仆两人，杀个落单的胡人就不错了。 于是他猛吹了一声鸟哨。 十多个土匪，也都是身经百战。 见胡人骑兵经过，早已引弓待发。 这时听到命令，手中一松，十多支箭，稀稀散散地射向道路中间。 胡人骑兵也是训练有素。 一人被射死，两人受伤。 另两人机敏地躲过，已经调转马头向路边的小山坡冲了上去。 土匪们丢掉弓箭，拿出准备好的长枪，铁叉，居高临下往下方的骑兵扎去。 胡人骑兵攻了两下，没能占领高地，立即放弃，顺着山坡飞奔而去。 五个骑兵，死了两人，受伤两人也被处死，只有一个落荒而逃。 土匪们只有一个受伤。 “妹子，怎么样？我们虽是土匪，但对付胡人，也是手到擒来！” 周野没空和他客套，战机稍纵即逝。 他扒了一个胡人的外衣披在身上，又戴了对方的皮帽子。 捡起一杆长枪，翻身上马，追着逃走的那个胡人方向就去了。 第170章 豪情万丈 “你家小姐干什么去了？” 见周野一溜烟不见了，穆白看向十多岁的宋英姿。 宋英姿眼睛发亮。 “我家小姐一定是跟去骑兵营地，冲营去了！” “小丫头吹牛也要有限度好吧！骑兵营地最少千把人，你家小姐是去送死吗？” “你才送死！” 宋英姿咬着虎牙，恶狠狠地吼了一句。 “我家小姐有万夫不当之勇，百万军中能取上将首级！ “你家小姐是张飞吗？” “行了！” 穆白阻止了两人幼稚地争吵。 “我们跟去看看就知道了！” …… 话说，周野跟着那名受伤的骑兵一路到达了对方的营地。 远远看着那名士兵叽里咕噜一番，被放了进去。 周野趁着对方的拒马还没拦上，直接纵马冲关。 身后看门的胡人士兵，情绪激动地喊了几句，怎么听都不是什么好词。 周野没有理会，直冲后营。 前面那个骑兵也刚刚下马，把马交给马夫，还没来得及去中营报信，被周野一枪挑死！ 旁边的马夫惊恐地看向周野。 周野见他是个汉人，皱眉大喝一句。 “滚！” 马夫立即匍匐在地，往一边爬。 周野用枪把马圈的木门挑开，骑马进去，把战马都驱赶了出来。 战马的骚乱，终于引起了营中士兵的注意。 他们纷纷从帐篷里出来，阻止战马的逃散。 周野看到了马圈旁边有个棚子堆着草料，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着火，丢了过去。 见那里冒起来黑烟，他才往外走。 营地中间，一团乱麻。 周野从中间小心穿插离开。 一个胡人对他叽里咕噜一番，想来是让他帮忙把战马赶回去。 他没有理会，那个胡人刚感觉异常。 一阵阵惊呼声响起，他们发现了后营的黑烟。 胡人士兵又急着去救火。 周野逆向而行，眼见快到营门口。 他取下马上的弓箭，回头朝着胡人士兵的后背射去。 连续射死几人。 一个胡人将军发现了异常，指着周野又是一阵叽里咕噜。 周野一箭正中其面门，打断了他聒噪的声音。 他这才转向，往营门口冲去。 守门五六个士兵，因为刚才的战马冲击，防御队形已经被破坏。 周野左突右进，冲杀了两回，杀死了三人。 随手牵起几个战马的缰绳，另一手持枪，双腿驾马，出营去了。 跑出去几里，周野发现身后有几个胡人骑兵正在追赶。 他牵着几匹战马，速度不快，早晚被追上。 正犹豫要不要返身冲杀。 就看到不远处的树林里，宋英姿朝他招手。 周野会意，闷头向着那个树林跑去。 他跑进了埋伏范围，就把那几匹战马丢在一边。 持枪立马，等待敌人。 胡人骑兵一进树林，看到周野停在那里，就感觉不对。 可是已经晚了。 树林里射出十几支箭。 他们急忙格挡，依旧有人中箭。 趁着这个功夫，周野已经冲到他们跟前。 有埋伏着的穆白众人用弓箭配合。 周野如同狼入羊群，反复冲杀了两三次，就把几个追兵，全部解决。 穆白惊喜地从树林里出来，看了看几匹无主的战马和满地的尸体。 拉住了周野的手。 “铁环妹妹当真是有万夫不当之勇啊！” …… 穆白说到做到。 当晚斩鸡头烧黄纸，和周野结拜为异姓兄妹。 既然大家都是抗胡人士，很多话就好说多了。 在山寨的晚宴上。 周野也把自己的想法跟穆白交流了一下。 穆白听完，喝了口酒，一脸愁容。 “以燕山为根基，向外拓展，夺回故土？妹子的想法和为兄祖上不谋而合。只是太难了！到我这一辈，我族已经在这立寨五十多年，却始终不能向外跨出一步。 你知道为什么嘛？光一个燕山就有十七个山寨，平日里大家你好我好，真有事，能共进退的不超过两成！ 更何况，燕山贼的名声并不好，不光是胡人，就是汉人百姓也不愿多看一眼，想成事太难了！” 周野却觉得事有可为，他先问道： “再难的事情总有办法！我只想知道兄长是否还有志恢复祖上荣光？是否愿意把收复北方十四城当做毕生目标？是否愿意为了解救胡人治下受苦受难的汉人同胞而誓死不悔？” 周野这话说的正气凛然，竟然把聚义厅的喧闹声都压下去了。 穆白看向手下的好汉，一个一个眼中都闪烁着亮光。 他笑了笑，豪气地将手中酒碗掷于地上。 “若真的梦想成真，我死又何妨！” 周野满意地端了另一碗酒递给穆白。 “兄长有此志向，那铁环有三步跳板，可助兄长成就大事！” …… 接下来的话就不适合大家一起听了。 有懂事的，把人都引出了聚义厅。 周野才开口道： “第一步，广积钱粮。粮草，军械，都少不了耗费钱财，我们的生意还是要做起来。 第二步，统一燕山贼。刚才兄长也说了，燕山贼中能共进退的只有两成。那剩余的需要拉一批，打一批。上山当贼，不是为了义，就是为了财。兄长可用钱财收买一批人，将剩余的顽固消灭掉。” “用钱财收买，怕是不可靠吧？” “不怕他贪财，就怕他不敢贪！因为第三步，就是夺城。统一燕山贼后，可得三五千贼兵，把这些人严格训练，哪怕只得两千精兵，已堪大用。 我来时见北地城市，虽然都有胡人骑兵驻城，但守城的都是汉人。且外紧内松，他们绝对想不到有人从后方攻城。我们只需策反一些内应，里应外合，夺城并不困难。到时候开仓放粮，犒赏三军，解放被迫为奴的汉人，立即就能获得数万兵卒，这城就能守住。 有了这座城，我们就可以向齐国求助，请求朝廷庇护！” “齐国朝堂都是些贪生怕死的窝囊废，他们会为了我们得罪胡人？” “只需要我们把城献给齐国，他们不收也得收，不得罪，也得罪了。” “那我们不是白干了？便宜了他们？” “不白干，我们可以效仿前朝的藩镇，听调不听宣，军权始终要把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他们为了收复失地的名声，必须给我们庇护！另外我们虽占据着一座城，但也会抗击胡人，对他们来说，不费一兵一卒在胡人中安插一枚钉子，何乐而不为？” “义妹真是既有张飞之勇，又有孔明之智！以后为兄一切都听义妹吩咐，绝无二话！” 尽管是一些还没影子的畅想，穆白已经很激动了，拉着周野聊起具体细节，直至天微亮。 周野也有些醉意，迷迷糊糊，念起来辛弃疾的词。 “醉里挑灯看剑……” 第171章 穆桂英 与穆白结拜后，周野没有立即回去，而是留下来，进一步了解燕山贼的情况。 他写了一封信，让陈凡带着，去北望城找纸鸢。 这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到时候纸鸢会以将军府的名义向北望城的钱庄借款，用来购买丝绸茶叶之类的北地畅销货物。 然后交给陈凡，带过来。 出城时的检查也不需要担心。 陆为现在是斥候小队长，经常与守城士兵打交道，由他护送基本没有问题。 如果真的有人较真非要检查，再把将军府搬出来。 在北望城，除了监军魏大人亲自找茬，没人会碰将军府的东西。 尤其定远侯刚刚解救了安定城，风头正盛。 周野在太平寨也没有闲着。 穆白带着他参观了山寨的各种防御设施，以及比较重要的军械库存。 就连山寨的花名册也拿给周野看了。 太平寨加上大当家穆白一共六百一十二人，在燕山贼中也是比较大的山寨了。 穆白对周野是毫无保留。 可以说，周野如果有坏心，颠覆这个山寨，只在顷刻之间。 这也让周野可以放心地信任穆白。 长期的斗争，让周野对人都有保留。 但他又知道，必须要信任一些人。 尤其这个剧本要打仗，攻城掠地，没有可靠的人手，全靠自己，是要累死的。 所以穆白这种江湖义气，大大缩短了周野对他的考核过程。 周野在山寨没住几天，山寨的人已经默认他是太平寨的二当家了。 …… 山里气候比较湿冷。 穆白特意选了一个晴朗明媚的好天。 他约了另两个山寨当家吃饭。 这两个山寨就是穆白所说的，能和他共进退的那两成。 一个是穆柯寨，一个是穆云寨。 这两个寨子的寨主都姓穆，都是穆白的同宗长辈。 “小白，你叫我们俩老头子过来干什么？” 开口的是穆柯寨寨主穆羽，是个须发皆白却精神抖擞的老人。 他身后交叉背着两杆银白红缨短枪。 落后他一步的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 看上去比穆羽年轻不少，浓眉黑面，腰间别着一把黝黑铁鞭。 这是穆云寨的寨主穆禾。 他们身后各有一个随从，一男一女。 都带着和他们相同的兵器。 穆白上前迎道：“请两位伯伯过来，自然是有要事相商，还请去聚义厅坐坐！” 两位老人也没有难为，都进了聚义厅。 穆白是主人，依旧坐在上位，两位穆姓长辈分坐两侧。 他们的随从都立在他们的身后。 穆白很相信来人，开门见山，把自己要整合力量统一燕山贼的计划和盘托出，至于之后的事情没有提。 他希望两位长辈可以把各自山寨的人马交给他来统一调用。 “你们这一支还真是不死心啊！当初我们穆氏族人，分成三寨，就是因为你们这支族人不安分。我们都是穆家寨，只想着安分守己，守护家人。只有你们叫太平寨，志在天下。” 穆禾只是说着事实，却叫人听得不舒服。 穆羽哈哈一笑，朝他摆摆手。 “你抱怨也没办法，祖上有约定，如果三家中任何一家有要求，其他两家必须无条件地接受三家合一。不过，” 穆羽话锋一转，继续道： “三家合一，由谁当家，要比武决胜！小白啊，你近几年穆家拳，可有进步？” 穆白一脸尴尬，他自幼体弱，能骑马拉弓已经是祖宗保佑，所以才会走读书的路子。 不过，他和周野已经提前商量过了。 “我自然是不行，不过，我有个义妹，可以代我比试！” “出息！比个武还要人代你？” 穆禾不满。 穆白笑道：“那两位长辈谁来比吗？” 穆羽和穆禾对视一眼，各怀心思。 他俩武艺是有的，对付穆白也足够。 问题轮到他俩老头对打，怕是要死一个在台上。 穆白没有给他们太多难看，补充道：“祖训只说靠比武决胜，并没有说一定要山寨的寨主亲自比，只需是寨子里的人就行！” 穆羽和穆禾各自思考了一会儿，终于点头同意了。 …… 比试定在当天下午。 两个老头不客气地叫穆白准备酒菜，大中午地喝了一场。 反正他俩不用比。 下午日头刚下去一些。 演武场上，就聚满了人。 虽然是决定山寨命运的比试，但大家似乎都没有多看重。 三位寨主各拿着一个马扎坐在一边。 场上，周野代表太平寨和穆云寨的穆梁才开始第一场比试。 穆梁才手持黑色铁鞭，摆好了架势。 周野手持一杆红缨枪。 这一个世界，他多练军中武艺，所以习惯了用大开大合的招式。 “呔！” 穆梁才大喝一声，俯身向前冲，拉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周野枪头冲地，向上平挑，手臂送了出去。 超长的攻击距离，一下子把枪头推到了穆梁才的脸前。 穆梁才手中铁鞭随意横扫，荡开了周野的攻击。 周野还是第一次遇到铁鞭这种武器，势大力沉，手中的长枪差点脱手。 只这一点失误，穆梁才就已经趁势近身，铁鞭竖劈下来。 周野拉回长枪，用枪尾横向架住铁鞭。 巨大的力量，震得他的手上有些发颤。 周野不敢多留，一脚踢出去。 穆梁才后退闪躲。 周野抬枪横扫。 穆梁才再次后退。 刚才拉近的距离，被周野连续几招，又拉开了。 他知道不能再给对方机会。 抖起枪花，红色的缨形成一面盾，挡住了自己的意图。 “哚，哚，哚……” 周野连刺几枪，都被穆梁才铁鞭扫落。 他突然变招，长枪自上而下劈了下去。 穆梁才横起铁鞭架住，结果枪头突然伸长，刺向他的喉咙。 他吓了一跳，向后连退几步，跌倒在地。 周野追着他的后退，把枪尖再次递到他的喉咙处。 “第一局，太平寨胜！” 穆禾依旧黑着脸，反而看不出生气了。 穆白则毫无顾忌地拍掌叫好。 很快，第二局开始。 周野对阵穆柯寨代表，穆桂英。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周野眼睛一亮，仔细打量了这位穿着红色内衬，外罩竹片盔甲的女子。 虽然明知道不是一个人，但他还是有种见到故事里的人物的新奇感。 穆桂英也没有什么话。 她用的是双枪，但都是短枪。 所以她第一件事也是拉近距离。 周野自然也不会轻易让步。 长枪抖着枪花，如蛟龙出水，以攻代守。 双枪极为灵活，所以要靠身法走位才能更好的施展。 穆桂英身体如同一个陀螺，两杆短枪，一支挡住周野的攻击，另一支已经攻击到位。 “叮叮当当……” 三支枪连续碰撞在一起。 穆桂英边打边进。 周野边打边退。 怎奈双枪练的就是身法。 穆桂英很快目的达成，和周野已经只有短枪的距离。 她一枪挑起周野长枪，另一枪刺向周野的眼睛。 突然，周野在她视线里消失了。 她猛然回头，周野的枪尖如寒星一般迎面飞来。 原来周野故意让她靠近，在短枪攻来的时候，俯身加速和穆桂英错开。 他疾跑两步，转身回刺，回马枪！ 第172章 被迫站队 周野替天平寨赢得了胜利。 穆羽和穆禾倒是没有耍赖不认，直接让穆梁才和穆桂英作为两个山寨的代表，听从穆白的命令。 当晚，两个老家伙又蹭了一顿晚餐。 这次不需要准备比试。 穆梁才和穆桂英两个年轻人也放开了肚皮。 酒过三巡，周野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两个寨主那么容易就接受了失败。 原来他们寨子因为胡人的清剿，早就缺粮了。 正愁找不到人接盘。 穆白也早就预料到了。 顾忌两位长辈的面子，才用比武的方式给了个台阶。 看着穆梁才和穆桂英两人的吃相，就知道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荤腥了。 看得周野心酸，忍不住给他们夹菜倒酒。 …… 又过了几天，陈凡回来了。 看他只拉回来一辆车，周野还以为出事了。 等他兴高采烈地介绍后，大家才明白。 纸鸢按照周野的指示给陈凡备了五千两的货。 出北望城还算顺利。 可到了土方城，出了意外。 负责关卡的胡人将领，非要把货扣下。 当然，他不是直接抢，而是要全部买下。 原来往常这种高端的货物，都是由胡人的大贵族接收。 像边城这种地方的低级将领，连汤都喝不上。 而他们又不敢和大贵族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趟又一趟的油水往里运，却吃不到。 这次终于遇到了陈凡这种没有背景的小商贩。 所以他们希望可以和陈凡建立长期合作。 陈凡好说歹说，他们才答应这次只要一半，所以他只拉着一车货回来了。 “大当家，二当家，只需要过个关，直接赚一倍！这也太赚了。我们以后直接就在土方城卖货吧！也不用往里运了。” 陈凡把银子交了上来。 周野却觉得这种方式不行。 “他们之所以没有直接抢你，是希望以后获得更多的货物。但我们的交易完全掌握在他们手里，以后定什么价，给多少货，给不给钱，都看他们心情。这样太危险了！土方城可以继续运货，但只能承担一部分交易。别的货我们走其他地方运。 ” 周野想了一下又解释道： “我们还是要找渠道商，把货散给富裕的普通胡人。这样风险小，而且我们可以趁机搜集胡人的各种信息。要记住做生意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 穆白连连点头。 “按我妹子的想法干！” 他们又商定了新的运货路线。 从安定城运出，走被胡人占领的另一座城，平宁城。 虽然路途远了一天，但更安全。 …… 燕山这边的事情也算有了不错的开始。 穆白已经开始对其他山寨收买打压，分而治之。 周野在假期结束前顺利地回到了北望城。 一回到将军府，纸鸢就告诉她一个不好的消息。 宋佳成在京城也不安分，在郊游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男人。 这本来和他无关。 而小机这个时候给了他任务提示。 “宋佳成认识的男人是当今太子！她根据自己梦中的启示，知道太子会在两年后登基称帝，所以把侯府的未来压给太子！” “可我记得太子有太子妃的啊！” “所以她还需要宫斗，争夺皇后之位！” “她这是带着全家一起赌啊！” 周野仔细想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带兵的武将，是坚决不可以在帝位交接之前，提前站队的。 本朝又对武将多有猜忌。 宋佳成和太子有染。 定远侯宋彪，不是太子党也成了太子党了。 摘都摘不干净。 就算他愿意大义灭亲，和宋佳成断绝关系。 第一，老皇帝信不信？ 第二，太子怀恨在心，将来他登基。 他会不会因为一个女子，对侯府手下留情？ 总之，定远侯本来可以明哲保身，却因为宋佳成不得不跳下火坑，左右为难。 根据小机的提示，宋佳成肯定是自己主动去招惹太子的。 而太子是不是故意的呢？ 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凑巧碰到东宫之主的。 周野又想到了秦明。 秦明是个明晃晃的太子党。 之前看他被调到了定远侯的麾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无非是来边关镀层金，太子好给他升官。 但如果宋佳成和太子的事情暴露出来，就不一样了。 绝对有人会认为，定远侯和太子早有勾结，并送上自己的女儿，巴结太子。 如果秦明也是太子故意安排的，那这位太子就太有城府了。 周野找时间故意见了秦明一面，向他讨教武艺。 然后随口说起当年的侯府发生的巫蛊之事。 “我和姐姐差一点死掉！巫蛊之事真的是令人恐惧！” “不是说，大小姐和二小姐受到的诅咒不一样吗？大小姐只是生了病！” “对呀，差点病死在床上！” 周野心里有了判断。 当年的巫蛊之事，对外并没有透露过细节。 只说有仇人针对两位小姐。 那位法师也收了大笔封口费。 侯府就怕谁揪住不放。 所以如果不是特意调查过，根本不可能了解清楚。 不是秦明调查过，就是太子调查过。 为什么调查？ 当然是为了靠近某位做准备！ 反正周野直接把太子打入了敌对的阵营。 宋佳成和这位太子也算珠联璧合，天生一对了。 …… 周野把这件事没有保留地告诉了定远侯。 “你姐姐跟太子在接触？” 定远侯满眼的惊慌，显然是不知情的。 “你怎么知道的？” “父亲可能不清楚，我和姐姐性格不合，所以这些年多有争吵，所以我在姐姐身边安插了眼线。” “你！” 定远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过没有发火。 “父亲还是想想怎么办吧？是当个彻底的太子党，还是与姐姐断绝关系！” 定远侯原地踱了几步，脚步越来越快，突然顿住，大喊道：“叫宋羽过来！” 当着周野的面，定远侯安排宋羽回京调查宋佳成和太子事。 重点是他俩发展到了哪一步！ 周野听着就明白，定远侯还在做最后的幻想。 他希望宋佳成和太子只是刚刚开始，这样他就可以阻止后续的事情。 可是，以周野对那个女人的了解，她想犯蠢，就不会给别人补救的机会。 不过，看到定远侯的表现，周野觉得自己似乎低估了宋佳成。 也许她不是不知道和太子交往会连累全家。 她是故意的！ 剧本结局她接管了定远侯的军权，作为依仗成为皇后。 怎么接管的？ 她和太子成婚，定远侯不得不全力支持太子。 他的军权可不就受宋佳成控制了。 周野原本打算靠自己的努力笼络定远侯手下的将军，这样将来可以给宋佳成留个空壳。 现在看来，他只要还用着侯府二小姐的身份，就逃不掉被强行拉入太子党的命运。 他决定提早独立出去，自立门户。 临走最好再薅一把羊毛！ 第173章 第二种选择 一个月后，宋羽回了趟京城，又回来。 定远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几天，之后他把自己的三个儿子都从别的城市叫了过来。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午。 周野再次见到定远侯已经是几天后了。 定远侯年四十五岁，周野已经从他脸上看到了衰老的迹象。 “你姐姐的事情，不许跟别人说！这件事就这样了。太子会在年前娶佳儿为侧妃。” 周野看到定远侯哀伤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妥协了，以后侯府就彻底被捆绑在了太子的战车上了。 周野认真地看了看宋彪的脸。他在回忆这个男人的一切。 这个他名义上的养父并不称职。 他是个合格的将军。 懂得把牺牲了的手下的女儿收养到自己的名下，以此来收买人心。 他身先士卒，即使将军府离军营很近，但一个月也很难回来一趟。 他很懂决断，在明知安定城会失守的情况下，能够迅速应对。 周野也是来到边关后才了解他。 定远侯对他也算不错。 自己在侯府的生活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普通百姓一年的收入都没有二十两。 而周野每个月的月例银子就有七两。 但周野还是要说，宋彪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他不了解自己的女儿，才会被宋佳成绑架。 他也不了解自己这个养女，或者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意识去了解。 也就是周野当亲卫的这些日子，宋彪才教给他一些战场上的知识和技巧。 才像个父亲！ 也是念着这些时光，周野决定给定远侯最后一个机会。 当然也是因为有定远侯的帮助，自己的图谋可以事半功倍。 “父亲既然不想为太子效力，为什么不拒绝？” “怎么拒绝？佳儿，已经没有退路了！就算我和她断绝关系，可陛下也不会相信的！” “父亲知不知道前朝诸葛家的事情？诸葛家三兄弟分侍三主，以此在乱世保全家人！” 定远侯一拍桌子，愤怒道：“你是想要投靠胡人？” 转念一想，又不确定地问道：“下注其他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都是皇储热门，可这样不是让陛下更反感吗？” 周野笑道：“不是胡人！也不是其他皇子！是一股可以为我们所用的力量！我知道有一股反胡力量正在崛起。如果我们帮助他们，以后不管谁是皇帝，我们也有第二次机会！” 定远侯皱起眉头，缓缓坐下，看得出来已经在认真思考。 “不行，我从未听过什么反胡势力，如何能保住我们？” 周野就把燕山贼夺取北方十四城的计划，说了一下。 定远侯瞪大了眼睛。 “这些贼寇倒是好魄力，只是乌合之众怕是难以成事！” “所以才需要贵人扶持！父亲只需要暗中提供一些便利，如果他们成功，自然会为侯府提供助力，如果他们失败，父亲也不会受到牵连！” “如果只是暗中支持，风险倒是不大！万一被人发现也不要紧，我培养反胡力量，也是职责所在！可万一以后他们势大，与齐国为敌，那怎么办？” “所以需要我！我本是养女，和父亲决裂，外人也不会奇怪。之后我会加入他们，控制他们，把这股力量握在自己的手里！” 定远侯认真地看了看周野，叹了口气。 “你和他们认识多久了？上次你休假，是不是就是去了燕山？” 周野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平静地回答了。 “他们的计划就是我定的，我也有信心，把力量壮大！” 定远侯苦笑。 “我算是知道了，我两个女儿，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 将军府闹翻了天。 二小姐宋铁环和定远侯，因为婚事的安排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 两人见面就吵，甚至有几次动了手。 定远侯居然打不过二小姐。 羞恼之下，要把二小姐赶出侯府。 三位公子也都陆续回府来劝，谁也说都没用。 终于，某一天，二小姐离家出走，逃婚去了。 北望城城门口。 “侯爷没法来送你，叫我把这些东西给你！” 周野接过包裹，里面沉甸甸的全是银子。 “也不知道换成银票！过关不好过啊！” “啊？” “没事，羽叔，英姿跟我走，你不心疼？” 宋羽摸了摸自己女儿的脑袋，摇摇头。 “我看好二小姐，英姿自己也愿意，还请二小姐多多照看她！” “爹！是我会好好看着二小姐的！” 周野很满意宋英姿，冲她点点头，又看向纸鸢。 “我跟侯爷说了，把你许给陆为！你们要替我守好家，有什么事别忘了传信给我！还有走私的事情，不要停，我需要的钱很多。不用担心将军府，侯爷会支持你的一切行动！” “多谢小姐成全！小姐放心，我会借着侯爷的威望和走私赚的钱，把北望城的消息网尽快建立起来。我保证，以后朝廷能知道的，你也能随时知道！哦，陆为在当值，他让我替他表表忠心！” 看她自信的样子颇有自己当年的风范，周野很是欣慰。 众人告别，周野直接出关去了土方城。 他们是跟着商队走的，陈凡在前面等他。 胡人的关系也都打点好了，所以土方城也顺利通过了。 …… 再次来到太平寨，情况已经不一样了。 寨子里多了不少陌生人。 周野直接去见了穆白，他正在和一众人在聚义厅商量事情。 等他们散会出来，穆白见到周野一脸惊喜。 “义妹你终于到了！我正有事和你商量。” 穆白拉着周野来到一间茶室，说起了最近的情况。 原来自从周野离开，穆白就联合穆柯寨和穆云寨，对其他山寨展开了行动。 正值燕山贼集体缺粮，穆白很顺利地就拉拢了过半的山寨。 他又打出来了复兴汉人江山的口号，一些深明大义的山寨也就靠了过来。 最后只剩下五家，他们油盐不进，给粮食就收下，讲大义就听着，可就是不接受统一管理。 这几家原来就是专门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一点道义底线都不讲的土匪窝。 平时占据着燕山的有利地形，过路旅人无论是胡人还是汉人，穷人还是富人，都一律不留活口。 “这种人，留着干嘛？直接杀上去，以绝后患！” “我也是这么想的，刚才召集大家过来就是商量这事儿！但这几个山寨都不太好打！他们占据着有利地形，易守难攻。而且山外的胡人骑兵正虎视眈眈。我们这边一旦陷入纠缠，胡人就会大举进山，倒是怕是麻烦更大！” 穆白又把他自己绘制的燕山地图拿了出来，上面标注了各个山寨的位置。 周野和他一起研究了一下，发现要想不惊动胡人，只能以快打快！ 在一日之内，攻破五座山寨。 第174章 过五关斩六将 周野一身银白鱼鳞甲，头戴虎头盔，披着红色披风，手中一杆红缨枪，胯下枣红白蹄马。 为了不让敌人因为他现在是女人而轻视他，他戴了一个青面獠牙的傩面具。 他身后是十二家山寨集结的两千人马。 他们鱼龙混杂，以前可能一起打过劫，分过赃，也可能因为目标相同，争斗过，总之都是第一次站在一起，打仗！ 而他们更不了解周野，他们的临时将军。 将不知兵，兵不知将，本是大忌。 但周野是故意为之，只有一起经历过胜利，这些人的心才能收束到一起。 前提，必须是一场酣畅淋漓，无可非议的胜利。 所以周野没有选择夜袭！ 当然，据周野的分析夜袭失败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这五个山寨都知道自己得罪了人，早有防备。 周野催马走到队伍的最前面，一挥手，几个刚转职士兵的土匪，把一箱子金银抬到了黑虎寨的寨门口。 一个嗓门大的士兵替他喊道： “我们大当家的说了，收下这箱银子加入我们，既往不咎。不收，那今日必定破寨！” 喊完话，士兵又把箱子打开，露出里面的银子。 山寨那边，守门的土匪出现了骚乱。 黑虎寨的黑虎大当家出来，才平息了骚乱，然后寨门打开，有人出来抬银子。 “穆当家的好气魄，银子我就收下了！” 抬银子的这些人眼睛躲闪，一看就心里有鬼。 “黑虎当家的什么时候出来和我们穆当家歃血为盟啊？” “好说，好说！” 寨门高台上的黑虎，敷衍地回答道。 周野冷笑，把长枪挂在得胜勾上，拿起旁边的弓箭。 拉弓搭箭一气呵成。 一箭射中黑虎脸上，那人从高台上摔了下来。 “大当家的死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周野一挥手。 “冲！” 然后他纵马先行，一枪结果了抬着银子的一个土匪。 “哗啦”一声，箱子倒地，银子散了一地。 其他几个都四散开来，躲在一边。 周野越过这几个土匪，将没有来得及关闭的寨门撞开。 他独自冲进山寨，横冲直撞，山寨里乱作一团。 长枪横扫，敌人如同麦子一样倒了一片。 有人向他射冷箭，被他接过，反射了回去。 “杀！” 敌人兵败如山倒，己方的士兵也冲了进来。 随风仗谁都会打！ 不过，这时跟随周野的士兵明显都兴奋了许多。 “留下一队，押解俘虏，烧毁山寨！” 周野没有停顿，点了兵马，向另一个寨子进军。 黑虎寨，破！ 这次破寨也就花了一盏茶的功夫，第二个寨子，清风寨，还没收到消息。 周野故技重施，以银钱相诱。 不过这次的寨主非常嚣张，他对周野身后的士兵熟视无睹。 扛着一个虎头刀，敞着怀溜达着就出来了。 他亲自打开寨门，去清点银子。 “跟穆白说，想让老子加入，这样的银子再来一箱！” 周野见他出来，就没有听到后面的话。 挺着长枪，冲了过去。 周野还以为对方有多大本事，结果拿着虎头刀乱砍一气，被周野用枪钉在寨门上。 他的手下也一哄而散。 清风寨，破！ …… 第三座山寨是，黑风寨。 大当家是黑虎的义兄弟，黑旋风。 这人已经听说周野破了两寨，杀了他的义兄。 直接出寨和周野决斗。 唯一的麻烦是他们寨门紧锁，就算杀了黑旋风，也不好进寨。 周野只能先解决黑旋风，再强行破寨。 “杀，杀，杀，杀，杀……” 连破两寨，没有损伤。 周野这边的士气已经非常高昂。 士兵们主动地给周野打气。 黑旋风骑了一匹卷毛马，手持双斧。 长得黑不溜秋，打起架来哇呀呀地叫个没完。 周野有条不紊地和他打得有来有往。 很快用斧子的黑旋风体力跟不上了。 “停下，停下，我承认你和我旗鼓相当。让我回去喝口水，再来打过，怎么样？” 周野一笑。 “好啊！” 黑旋风骑马往寨子里跑，不断地回头确认，周野有没有偷袭他！ 看寨门的土匪也很谨慎，等黑旋风进去，立即就关了门。 没有给周野任何闯门的机会。 “江将军怎么办？” 周野为了隐藏身份，现在用了二小姐亲生父亲的姓，取名江玉环。 问话的是穆白安排给他的副手，穆安。 “剩余两个寨子的探子来过没？” “来过了，按您的吩咐，没有让斥候抓捕，假装没发现！” “那就好，我就放心破寨了。” 黑旋风进去一会儿，真的又出来了。 还真是回去歇了一会儿，喝口茶。 周野连负责骂战的士兵都准备好了，想激他出来的，结果用不到了。 两人二话不说，又是几十个回合。 黑旋风再次扛不住了。 “我刚才没喝好水，还是渴，能不能……” “去吧！” 黑旋风立即调转马头，往山寨走。 他依旧回头确认周野会不会偷袭他。 这次，周野直接把枪挂起来，空着手看他离开。 黑旋风放心地叫人开门。 只是，寨门刚打开，一支箭划过他的脸颊，射中了开门的土匪。 “杀！” 爆裂的喊杀声响彻天地。 黑旋风陷入两难，进寨，就会耽误里面关门的时机。 不进寨，他就要面临几千人的冲击。 可惜没有时间给他做抉择。 周野已经冲到他身前。 黑旋风持斧相迎，长枪从他两斧之间，直插他的心脏。 “原来我根本不是对手！” 黑旋风的尸体被撞飞，掉在寨门之间，彻底阻挡了寨门的关闭。 黑风寨，破！ 周野继续下一个目标。 只是这次他没有到达下个山寨。 根据穆白提供的情报，五个寨主中有个燕王寨寨主，工于心计，极为自负！ 所以周野故意留足了时间，给他出寨埋伏的机会。 自己有两千人，对方只有五六百，就是傻子也知道不能硬拼。 所以有个一线天，很难不被利用起来。 燕王寨寨主，王燕正在一线天焦急地等待着周野的经过。 “也不知道来得及，来不及！” “报！” “什么情况？” “是我们山寨起火了！” “什么？” 王燕眼前一黑。 “快回去！” 他带着人刚从一线天上下来，周野早已经埋伏在底下。 去燕王寨放火的只有一个小队。 “杀！” 两千士气正旺的士兵对战情绪低落的五百土匪，结果不言而喻。 燕王寨，破！ 最后只剩下一个陈家寨。 这个寨子的两位当家是亲兄弟。 两人武艺平平，没有什么好手段。 但他们的山寨地理位置很好，建在大山中间的天然石洞里，纵深很长。 这就没有取巧的办法了。 周野亲自下马带队，强攻。 此时他们已经在半日之内，取得了四场胜利。 自己的损失微乎其微。 就像打游戏遇到了高玩，自己还没怎么努力，就被带着场场超神。 士兵们已经感觉不到疲惫，各个奋勇争先。 他们在弓箭手的掩护下，硬生生地爬上了寨门。 寨门打开，一切就好说了。 周野身上的盔甲被扎成了刺猬，却一点不妨碍，他一枪一个，像撕裂纸张一样撕裂敌人的防御。 陈家寨两兄弟更是和周野过不了两招，双双毙命。 陈家寨，破！ 一日之内破五寨，杀六将，周野也算在新成立的联合军中树立起了威信！ 第175章 图谋 消灭了最后五个不肯合作的山寨。 周野把燕山所有山寨里的土匪都整编到一起，也正式改名为燕山军，共计四千八百人。 燕山军由周野作为第一统领，各级将领由各个山寨的头目担当。 而各个山寨的寨主组成了一个燕山军管理会。 穆白任会长，负责沟通各个寨主，对燕山军进行统一管理。 这实际上是周野和穆白制定的一个架空计策。 就是让各个寨主与自身的手下剥离，方便周野收拢军心。 之前让周野独自带兵去攻那五个山寨，就是为了给他在士兵中间树立威信。 当然，也会有些山寨的寨主不同意！ 但他们的粮草供给，都来自于穆白的太平寨。 这些反对声音，只会徒增笑料。 除非他们有让自己的手下饿肚子也跟着自己的魅力。 如果可以做到，他们也不是土匪了。 北望城有纸鸢在，周野的走私活动就没有断过。 赚来的钱，养不了十万百万的大军，但几千人的开销，还是可以的。 所以燕山军粮草充足，可以专心训练。 周野其实也不懂什么训练方法，但生在一个伟大的时代，自然知道，有思想的士兵才是能打胜仗的士兵。 这些士兵之所以上山当土匪，无非就是被胡人压迫得活不下去了。 天然带着国仇家恨。 于是，诉苦大会用上了。 原本来自不同山寨，跟着不同老大的，带着不同心思的土匪。 成了拥有共同敌人的苦命人。 周野正式把燕山军的目标定为，解放同胞，复兴汉室！ 有了共同目标，训练起来就容易很多了。 令行禁止，一切行动听指挥！ 只要做到了这一点，就已经是强军了。 而为了做到这一点，周野整整训练了半年。 …… 除了练兵，把走私过来的茶叶和丝绸等贵重物品，卖到北地的各个城市，也是燕山军的重要日常。 穆白挑选了一批会胡话的土匪，让他们小批量地往各个城市卖货。 赚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打探各个城市的守备情况，以及散播流言。 周野特意编造了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流言。 “听说在燕山某个山洞里挖出了一个龟甲，龟甲上是汉人祖先伏羲给后人留下的天书。当年张良得此天书，助汉王统一河山。后来就把天书重新掩埋，诸葛氏在南方得半册，助刘备夺得半壁江山。现如今燕山某人获得了另外半册，必然可以收复汉人河山，统一北方十四城！” 为什么流言里，只得半册天书？ 一是不想和齐国也为敌，那样会直接被南北两方夹击。 二是增加可信度。 张良得全册天书，诸葛亮得半册天书的故事一直都有。 能比诸葛亮低一头，就够用了。 你要说你得全册天书，自比张良，胜过诸葛亮，那是要被很多人骂的！ 胡人中懂汉语的都是贵族。 而周野他们的流言都是在底层的汉人之间流传。 就算某些汉人比较狗腿，把话传了上去，能懂的胡人没有几个。 再加上周野安排人的时候，都特意交代过，不可以在一个地方过多停留。 所以流言传了半年，至少北方十四城里的汉人或多或少都听到过。 至于信不信，不重要。 只要战争打起来，总会信的！ 而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 …… 周野手下不过五千人，能打得过几十万的胡人？ 所以还是要靠群众！ 汉人在胡人的统治下生活非常痛苦！ 最能说明这种情况的是一条北地律法。 汉人杀胡人，偿命！ 胡人杀汉人，赔钱！ 有的时候，汉奴的命，还比不过牛羊。 周野听深入胡地的士兵介绍过。 一个普通的胡人百姓，居然能拥有几十名汉人奴仆，比家里的牛羊还多。 汉奴要干最辛苦的工作，吃着最差的食物，随时要被自己的胡人老爷，拿来取乐。 而控制他们的不止是胡人，还有非常了解自己同胞里的汉奸。 这些汉奸即使进了胡人朝廷，也是被歧视的对象。 但他们还是乐此不疲，甘心当狗！ 胡人大可汗，有个汉人宰相，叫胡为，本是一个落榜的秀才。 他被胡人大可汗重用，可以参与军机要事，算是胡人朝廷里权力最盛的汉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宰相，被一个普通的胡人将领，当众取笑，扇巴掌。 他连句反抗的话都不敢说。 事后，胡人大可汗训斥了那个将领。 胡为还要替人家求情。 他把汉人几千年的脊梁踩在脚下！ 而这种人在汉人心中从来都是备受鄙夷的，他们从未得过民心！ 所以周野认为底层汉人百姓都是可以团结的力量。 长期被奴役的他们已经对齐国失去了信心，但他们从未向胡人屈服过，只是将心底的怒火深深地埋藏。 这样的汉人，北地有超过百万。 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点燃火苗的人，就能重燃那份希望。 而周野打算做这么一个人。 等他真真正正地拿下一座城市，这些汉人老百姓心中就会升起一轮太阳。 …… 兵法上说攻城，需要十倍于敌的兵力。 所以周野只有一条路，就是计取。 离燕山最近的三座城市，分别是土方城，燕南城，平宁城。 燕南城不接齐国边界，就算打下了，也是一座被敌人包围的孤城。 土方城常年征战，驻扎着哈里斯的五万骑兵。 平宁城兵力较弱，只有五千守城军，加五千骑兵。 但是土方城和平宁城离得不远，骑兵朝发夕至。 所以，周野还需要北望城配合。 定远侯自然没有权力擅自出兵，帮助自己早已经离家出走的养女。 不过，边境的战争从来没有断过。 只是规模比较小。 胡人经常几十几百个骑兵地去劫掠齐国的商队和百姓。 齐国的应对也是找小规模地治安队去对付。 而这次就不一样了。 收到了周野书信的定远侯，烧掉了信件，决定给自己的养女一点支持。 于是胡人的小规模侵袭，被斥候队长陆为认定为几千人的大规模骚扰。 鉴于之前胡人有偷袭安定城的先例。 定远侯果断集结二十万大军，严阵以待。 胡人这边收到风声也有些不明所以。 小可汗哈里斯，关闭土方城，派出斥候，五万铁骑全部待命，随时出征。 而这时，哈里斯收到消息，平宁城被围，敌军约五千人马。 明知道对方有可能是声东击西。 哈里斯仍然派出阿布王子五千骑兵前去解围。 阿布王子的骑兵根本没有到达平宁城，就被燕飞羽的骑兵阻击。 哈里斯这时才确定平宁城也许真的有危险，只是对方五千人是无论如何都攻不下城池的。 毕竟平宁城还有五千守城兵和五千骑兵。 唯一的可能就是平宁城像之前的安定城一样出了内奸！ 汉人不可信！ 于是，哈里斯一方面直接带着五万大军包围了北望城，看住定远侯的主力。 围魏救赵！ 另一方面他派人通知了平宁城胡人守将阿尔巴，要他控制汉人的将领，防止兵变。 只要没有兵变，平宁城无论如何都能守住。 只是，这样一来他的四方城就只剩下几千汉人守城军。 他也不是没有预案，他已经向后方调了骑兵过来，援军当天就能到达。 第176章 第一座城 土方城还是平宁城？ 周野其实做了两手准备。 两座城市的汉人守军将领他都接触过了。 无外乎威逼利诱！ 对方接不接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哈里斯听到风声。 如果胡人将领和汉人将领没有隔阂，亲如兄弟，周野的这个计谋，没有任何作用。 但胡汉的矛盾，不可调和。 所以哈里斯听到有人以少量兵力攻城，想到的不是对方佯攻，而是有内奸！ 当然，哈里斯的想法自然不会告诉周野。 周野是通过两座城的反应来做出判断的。 平宁城风声鹤唳，氛围紧张。 土方城闭门严守，不断有骑兵靠近。 这两座城对内的防御都很松懈。 如果哈里斯的骑兵不离开土方城。 周野就真的去攻平宁城了。 和定远侯的五千人一起，再加上城内胡汉矛盾激化，也不是不可能拿下。 而既然哈里斯五万骑兵已经离开。 那周野就带着燕山军的五千人都穿了胡人的服饰，去土方城了。 只是他们没有那么多的马，算是一个漏洞。 所以他们一部分扮演胡人将领，一部分是汉人附从军，这样的组合在北地也是常态。 现在前线紧张，也没有人查他们。 都把他们当作是前去支援部队。 之所以选择了土方城。 是因为土方城和北望城虽然战争频繁，但商业往来从未断绝。 土方城居住着近二十万的汉人和近五万左右的胡人商人。 这些都是后期发展重要的资源。 …… 因为是急行军，到达土方城下也不过半天。 守城将门的将领怎么也想不到，哈里斯五万骑兵去堵北望城了，北地后方怎么会有敌军？ 所以他们直接把燕山军放了进去。 周野发现城里有不少的胡人骑兵在，说明哈里斯也并没有完全相信土方城的汉人将领。 不过这正是他想利用的地方。 周野扮演着胡人将领带着一批人去找守城汉军将领。 另一批人交给穆梁才以汉人士兵的身份，去诛杀留在土方城的胡人骑兵。 守城的汉军将领叫崔知兵，他的副手叫武仁。 崔知兵正在城墙上坚守岗位，听说有胡人将军来见他，立即让人去请。 之前周野见过崔知兵，想要策反他，被他拒绝。 所以崔知兵一眼就认出了周野。 “来人，快把这个贼人拿下！” “崔将军还是如此执迷不悟？” 周野带着的人被围成了一团，他也丝毫不惧。 崔知兵见对方没了危险，讥讽道： “上次让你跑了，你还真以为能骗得了我？” “我哪里骗你了？我这不是来取土方城了吗？胡人如果真的信你，又怎么会留下这么多骑兵监督你？你真的要永远在胡人的统治下为奴为婢？不考虑一下子孙后代？” “放屁，你就是妖言惑众！就你那点人，还敢在哈里斯可汗的手里夺走土方城？” “哈里斯怎么了？他也不过有五万骑兵，可城里有汉人二十万，你们就没想过重新恢复汉人的荣光吗？非要做汉奴？再说了，如果让哈里斯知道你们杀害胡人骑兵，他会饶过你吗？” “你放屁，我们什么时候杀过胡人骑兵？” 周野冷笑，指了指城下的骚乱。 这时正好有个士兵前来汇报。 “报~崔将军，城里出现了大量汉人士兵在屠杀胡人骑兵，那个胡将哈奇马说是咱的人，叫你过去请罪！” “放屁！” 崔知兵看向周野，眼中充满恨意。 “来人，把他们拿下，交给哈奇马将军！” “机不可失！你们真的还想当汉奴吗？” “快把他们抓起来！堵上他的嘴！” 崔知兵声嘶力竭。 然而异变突生。 副将武仁，一刀劈向崔知兵，砍掉了他的脑袋。 “我武仁不想再当汉奴，兄弟们你们想吗？” 武仁划伤了自己的脸，让鲜血盖住了他的面目，尽显疯狂。 “不想！不想！……” 看着武仁只一句话，就收拢了军心，周野甚是满意。 当初想要策反汉将的时候，周野就把武仁当做了第一目标。 因为武仁的祖辈是汉奴，他自己是胡汉混血。 他却被无耻的胡人父亲所抛弃，被胡人兄弟姐妹所嫌弃。 越是如此，他反而更加认同自己的汉人身份。 他喜好书法，诗文，还给自己取名仁。 武仁早已经被策反了。 周野故意把贪财好色的崔知兵当做挡箭牌，替武仁吸引目光。 就是为了让他出奇制胜。 在场的很多守城士兵，其实都是武仁的亲信。 早就安排好，让他们充当摇旗呐喊的托儿。 武仁很快控制住了守城士兵，然后封住了土方城的各个城门。 他亲自带队，在城里追杀胡人的骑兵残余。 这也是一种投名状！ …… 而周野按照原有的计划，打开了胡人武库和粮库。 他叫人骑着马到每条街上喊。 “土方城现在由燕山军接管。 凡是汉人愿意加入燕山军，立即脱除奴籍，可到东门领取武器和粮食。” 为了做得更彻底，周野直接带着士兵一家一家地抄胡人富商的家。 胡人十四就可当兵，所以留在家里的都是老弱病残。 周野毫不手软，把所有恶名累累的胡人老爷，当着汉奴的面，直接诛杀。 再去解除汉奴们身上的枷锁。 把胡人老爷的财产通通充公重新分配。 对胡人老爷也许很残忍，但对全城的汉人来说就是救世主。 一个个眼神空洞，行尸走肉的汉奴走上街头。 他们麻木地互相看了看。 然后有人带头，大吼一声，疯狂地冲向东门。 有一个就有两个，有两个就有两万。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终于站起来了。 …… 周野算是偷到了一座城。 但最重要的是守住。 哈里斯的五万骑兵随时可以回归。 守不住，这些汉人会被周野带进深渊。 城里的汉人百姓还在观望。 周野解放了城里所有的汉奴，足有五万人，挑出精壮也有三万人。 因为大多数老弱的汉奴早已经被处理掉了。 只是他们没有经过训练，且都有些营养不良。 为了榨干他们最后一丝力气。 这座城里的所有财富都将重新分配，只要加入了燕山军，都可以分一份。 周野甚至直接拿出了土方城的房籍册子。 每人一座房子！ 只要守住了城，这座房子就是你的，里面的财产也是你的。 即使战死也会分给你的亲人。 没有亲人也没关系，那就空着，那也属于你，会写上你的名字！ 周野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这座城里只占据了两成人口的胡人，却占据了八成的资源。 所以虽然普通汉人百姓还在观望，但只要不会损伤他们的利益，他们不会帮胡人。 而这八成的资源如果都用来奖励作战的士兵，那么是个人都会拼命！ 周野把燕山军以百人小队分散，每百人带一千刚被解救的汉奴。 这些人负责在城门处守城。 守城物资，哈里斯准备的足足的，不需要担心。 而剩余两千精锐，由周野带队负责四处补漏。 但他还觉得不够。 他杀了很多胡人，当着汉人百姓的面！ 虽然卑鄙，但告诉汉人百姓一个道理。 如果胡人大军回来，谁也别想好！ 第177章 不要面子 土方城里热火朝天。 一方面是户籍人员给刚被解放的汉奴们登记造册，分发房产。 另一方面普通的汉人百姓也终于发动了起来，帮助燕山军构建城防。 所有人包括周野都在忐忑地等着胡人大军反攻回来。 然而，命运总是爱开玩笑。 谁也没想到，隔壁的平宁城居然也被攻下。 秦明带领五千士兵本来只是佯攻平宁城，吸引火力。 谁知道哈里斯的一道命令，让平宁城的胡人将领控制汉人将领负责的城防，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胡汉矛盾彻底爆发！ 平宁城内发生了严重的内乱。 汉人守将干脆直接打开城门，把平宁城献给了齐国。 秦明捡了一个大便宜！ 然后局势就变得很微妙了。 哈里斯有五万铁骑，就算一路南下打到齐国京城，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不擅长攻城啊！ 五万骑兵下了马去攻城，简直就是拿着宝剑去砍树！ 本来只有土方城，哈里斯完全可以先把城围住。 一面等援军，一面制造攻城工具。 有平宁城在后方给他补给，完全可以把土方城困死。 所以周野也一直做着长久守城的打算。 可现在平宁城也被攻下，那就不一样了。 首先哈里斯的就近补给没了，他需要到较远的燕南城去补给粮草。 长久围城，这个消耗就会非常巨大。 不是他一个小可汗可以决定的。 第二，平宁城现在在齐国手里。 周野就不用担心齐国朝廷不管！ 以前可以说北方十四城是祖先丢的，拿不回来也就拿不回来了。 现在不一样，好不容易拿下一城，又丢了？ 那整个朝廷的官员都可以羞愧地去自裁了。 所以定远侯可以名正言顺地带着大军来替平宁城解围，顺带着把土方城也一起救了！ 反正哈里斯以为两座城都是被齐国占领的。 现在就看哈里斯怎么选了！ 分兵同时去收复两座城，那他一座也收不回来，还可能全军覆没。 只围一座城，也意义不大。 因为后方齐国的二十万大军虎视眈眈，绝对会趁机发难！ 在野外决战，胡人骑兵没有怕过的。 哈里斯敢用五万骑兵压住定远侯二十万步卒。 但守城战那就不一样了。 二十万步卒守城，再给哈里斯二十万骑兵，他也拿不下。 哈里斯到底是多年驻守边境的胡人大将，他果断放弃了这两个城市。 退守到了燕南城。 他肯定不会就此放弃的，等到在燕南城准备好攻城工具，援军也该到了，到时候再卷土重来。 只是这次就绝不会只收回两城，国战的时机也该到了。 …… 周野幸运地避过了一场大战。 赶紧趁此机会把土方城完完整整地消化掉。 燕山军管理委员会终于有事可做了。 由穆白为首的土匪头子们，摇身一变，成了土方城的官员。 不需要担心他们没有文化，城里有的是不得志的书生，绑过来就能用。 也不需要担心他们德行不好。 他们怎么说也是苦出身，就算玩起手段，残害起百姓来，和那些腐朽的士大夫比也是小巫见大巫。 至少穆白被人叫了两声穆青天，已经撸起袖子帮助百姓盖房子去了。 民治方面不需要周野操心了，他就专心把新兵们训练出来。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迫切解决。 那就是城里还有几万的胡人。 周野之前为了快速获得民心，已经杀了一批了。 剩余的如果全杀了，周野担心以后攻城会遇到胡人的殊死反抗！ 不过他也不可能留一批间谍在自己的地盘。 所以他直接把所有的胡人都赶了出去。 有特殊情况的，比如胡汉通婚的，如果认可汉族的身份，那就可以留下。 不过要登记造册，严格管理。 等他们证明了自己的忠诚，才可以获得普通百姓的待遇。 把大批的胡人赶出去，还有要做舆论的意思。 这些胡人的家没了，一定会往后方的城市里流窜。 他们会带去胡人对汉人的恨意。 这样各个城市里的胡汉矛盾都会变得异常尖锐。 虽然有逼迫北地汉人上梁山的意思，但还是那句话。 如果北地各城胡汉之间没有矛盾，周野再怎么挑拨都无法造成损失。 可惜的是，矛盾从来都有，周野只是把它挑明了。 告诉大家，不要再装了，明明大家都想砍死对方！ …… 当然，周野也知道胡人走了。 城里的汉人中间也有一批跪久了的，不愿意站起来的。 不过没关系，谁叫他是特务的祖宗。 情报部门在燕山军成军的那天起，就已经存在了。 现在只不过分一部分人出来，深埋进土方城的百姓之中。 周野还特意把纸鸢和陆为两口子都调了过来。 纸鸢比较容易，她嫁给陆为后，就是自由人了。 所以拎着一些衣服，就自己过来了。 陆为还在定远侯麾下做斥候队长，需要一些日子。 另外纸鸢在北望城的情报网也建立得非常成功，并留了一个副手在那。 这个副手不是别人，就是住在将军府的，定远侯三公子的夫人，那位武将家的小姐。 和侯府家眷一起从京城来时，周野就见过。 因为都会武艺，所以闲时两人也会偶尔过两招，姐妹情深。 没想到这位蒋小姐，三少夫人，也有颗热血的心。 居然被纸鸢发展成下线，要为了收复汉人河山做贡献！ 有这么一个人在，北望城的情报网能正常运行，周野就放心了。 要知道，周野夺城前的许多情报，包括和定远侯的联系，都是靠着这个情报网完成的。 哈里斯骑兵围困北望城，平宁城易主都是他们给周野送来的信息。 而且周野收到这些情报的时间，不比定远侯的消息慢！ 纸鸢来到土方城之后，周野就把这里的情报机构也交给了她。 现在城里的胡人没有了。 纸鸢的工作就是重点监控那些态度暧昧的汉人，以防止他们成为胡人的内应。 周野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拿下的一座城，因为内部一些不安分的人，再次丢失。 …… 军事，政务，情报，三条线同时发展。 周野很忙，忙得他的生理功能都有些紊乱了。 女人的身体束缚着每一位强人！ 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面对。 那就是土方城的归属问题。 自己打下的城，当然要自己拿着。 但如果能挂在齐国的名下，不要面子，多换点里子，就更完美了。 所以他强撑着身体，花了几天写了一份奏表。 意思就是自己是来自山野的汉臣，侥幸替汉人从胡人那里拿下一城，现在也愿意把土方城献给当今皇帝。 但是，土方城的百姓苦啊！ 连年征战，也没法种地，也没法经商，赋税几乎为零，想给朝廷做贡献，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且土方城百姓被胡人欺辱多年，虽然不恨朝廷，但如今被我解救，都不愿意我远离，唯恐胡人复返！ 我三次想偷偷离开，都被百姓迎回。 所以请陛下恩准我继续替朝廷看管土方城，抗击胡人。 等到胡人被赶回草原，北方十四城全部收回到汉人手中。 我一定进京面圣，听候差遣。 听闻圣上是个明君，北方十四城收复有望啊！ 第178章 定北王 周野故意把奏表的内容让进京的商队散播了出去。 玩得还是一个道德绑架。 面子给你，你就必须要接着。 所有人都会知道，齐国收复了两个城市。 齐国百姓举国欢庆。 然后这个时候朝廷敢说，其中一座城市是人家土匪的，不归我们？ 齐国朝廷捏着鼻子也只能认下！ 可一旦认下，拿了这个面子，周野就可以继续道德绑架。 为了这座城，齐国朝廷各种里子好处都要给，不然周野不满意，他们又要背上失城之名！ 只是有一点，周野有些高估齐国朝廷的道德标准了。 …… 在知道边疆开战，拿下一城，某不知名汉人团体也拿下一城，胡人连丢两城的消息后。 齐国朝廷中居然有人提出了要投降！ 献城，赔款，平息胡人怒火！ 不然胡人南下，大家都玩完！ 当然这么赤裸裸地不要脸的还是少数。 正经的求和派，要求派使臣和谈，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好让大军控制住两座城。 等胡人意识到没法反攻，再赔些款了事！ 正经的求战派，则要求增加北疆兵力，务求守住胡人的反扑。 如果这次守住了，那么不妨再大胆点，继续进攻，收复北地，指日可待！ 朝堂吵得不可开交。 老皇帝高高在上，没人注意到他嘴角的笑意。 他以往从来都不是主战派，要不然齐国也不会软弱这么多年。 可他老了，快要死了！ 如果能在死前，落得一个收复故土的功劳。 就是到了地下，他见了前几任皇帝，也能昂着脑袋说话。 所以老皇帝手里拿着周野的奏表，忍不住乐了。 觉得对方的语气都是调皮可爱的。 “只要那座城归属于齐国，朕才不管你有什么小心思呢！” …… 老皇帝又看看底下的百官，心情突然又昏暗了。 他是老了，但并不糊涂。 太子的门客秦明，刚刚立了夺城的大功。 现在太子旗下的官员立即就变成求和派了。 无非就是想稳定战果，不想再冒险了。 老皇帝以前从来没想过换太子。 但这两年他身体衰弱，经常生病。 太子就熬不住了，开始动作频频。 居然敢娶边疆重臣的女儿！ 这是要干什么？ 老皇帝立即开始扶持三皇子和四皇子。 只是有些晚了，三皇子四皇子的势力短时间没法跟上太子。 不过现在是个好机会。 太子有个定远侯支持又算什么？ “够了！” 老皇帝一开口，底下的朝臣都分开站好，闭上嘴巴。 好像刚才骂街的不是他们！ “收复北方十四城一直是本朝国策！先皇曾说过，谁能收复北地，谁可为异姓王！现在虽然只收回两城，但朕觉得是个不错的开始！” 老皇帝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朝臣的反应，果然这些人的表情变得很有意思。 求和的一本正经，求战的一脸兴奋。 只有不要脸的一批，还是不要脸地哭丧着脸。 他欣赏了一会儿，继续说： “平宁城是秦明首登，他是首功，所以封平宁伯，升三品将军。定远侯自然也有功，赏黄金千两！麾下将士皆论功行赏，犒赏三军！” 老皇帝故意给太子埋了一个刺，皇家从不缺这种手段。 厚待秦明，薄待定远侯，就是为了将帅失和，让太子的两个助力内斗。 至于会不会影响边疆，大不了到时候再换个人上去。 临阵换将，是齐国的常态！ 然而重头戏还在后面。 “那个给朕上书的江玉环到底是什么人？有没有查清楚？” 这时，一个文臣站了出来回答道： “回陛下，边疆来报，江玉环是燕山贼穆白的义妹！生平不详！不过穆白倒是自称前朝名将穆元章的后人，穆家对朝廷多有不满……” “行了！朕只想知道他们谁是首领？” “燕山贼的首领是穆白，但后来燕山军的首领一直是江玉环，打下土方城的也是江玉环……” “行了！行了！朕不想知道这些！” 老皇帝，想到江玉环是个女人，心情豁然开朗。 “朕决定封江玉环为定北王！” “陛下不可！” 朝臣集体出来反对，老皇帝反而更高兴了。 “一介盗贼，如何能封王啊？何况是个女子？” “是啊是啊！陛下三思！本朝从未有女子封王的先例啊！” “陛下请收回旨意！异姓王不可乱封啊！” “那女子还没归附，不可厚待啊！” …… 老皇帝等着朝臣吵够了，才让身边的太监呵斥他们肃静下来。 “先王的旨意谁收复北地，就可以封异姓王！有说过男女吗？还有太祖英皇后的事迹你们忘了？太祖说过，大齐江山是他和英皇后共同打下的！所以我封江玉环为定北王有问题吗？” “不如陛下再等等，等她收复了北地再说。现在她不过是替朝廷收复了一座城，就封王，以后怕是不好封赏啊！而且臣看了她的奏表，认为她有不臣之心！” 站在首位的文官也开口提醒。 老皇帝白了他一眼，怪他出来的晚了。 “你觉得朕老糊涂了？看不到她信里的暗示？正因为如此，朕才要封她为异姓王。她的封地在北地，她能替朝廷挣回来几座，朕就给她封几座城！不过是一个名号，就能让她替朝廷收回失地，还能靠她削弱胡人，有何不可？各位朝臣，如果像她一样不费朝廷一兵一卒就替朝廷收复北地十四城，朕绝不吝啬王爵之位！” 老皇帝这话一说，底下又鸦雀无声了。 谁也不敢应声，怕老皇帝真把他们派到边疆。 “至于不臣之心？她要真的能把胡人赶走，再谈不臣之心吧！否则夹在我们和胡人之间，不过挑梁小丑而已！朕封她为王，就是告诉天下，谁能替朝廷收回封地，抗击胡人，朝廷也绝对不会亏待他！哪怕是个土匪，哪怕是个女人！所以此次北疆，朕绝不妥协！已经收复的两座城，坚决不会让。至于和谈？还是等等胡人的报复吧！现在去和谈，你们是看哪个同僚不顺眼吗？” 老皇帝难得硬气，一言而定。 其实他很清楚这个江玉环不肯归附朝廷，将来会是个祸患！ 不过，他认为江玉环是个女人，只要自己不让她的孩子继承王位，不过是一时之癣。 他如果知道周野的内心，就绝不会担心周野会在这个世界有孩子。 还有就是如果江玉环真的可以将胡人赶走，那么之后的战争就是汉人之间的领土之争。 他也算是有功于汉人先祖了。 可是最深层的原因，他不会告诉别人。 那就他根本不关心江玉环的后续，因为那个时候他早死了！ 坐在皇帝位置上的不再是他，烦恼也不是他的了！ …… 远在土方城的周野顶着江玉环的名字连打喷嚏，赶紧把床头的姜汤喝掉。 在身体调理好之前，他是不想干任何事情了！ 第179章 宣旨 圣旨传到北疆的时候，江玉环立即成为了齐国最出名最有权势的女子了。 定远侯接到旨意，要护送宫里的宫女太监去土方城还有些蒙圈。 他倒是不介意秦明获得的战功奖励比他高。 自从宋佳成嫁给了太子作侧妃，他一直小心谨慎，努力不让朝堂上出现自己的名字。 就是怕老皇帝想起他，恶心他！ 这次冒险帮助周野挑起胡汉战端，已经让他后悔不已。 所以老皇帝故意打压他，反而让他放心不少。 可当他看到江玉环封定北王的旨意，下巴都要掉了。 他可是知道江玉环正是他的养女宋铁环，他家的二小姐。 一瞬间，他想到了那时，他为了宋佳成的自作聪明而头疼不已时。 铁环给他描述的第二种选择。 支持燕山贼收复北地十四城，拥兵自重，到时候无论是谁当皇帝，都奈何不了他。 没想到这第二种选择这么结实这么有效！ 定远侯藏起自己的欣喜，这个时候不能让人知道江玉环等于宋铁环。 不然人们就会发现，北疆已经落入他宋家的口袋。 他继续谦卑地接待来传旨的太监，给出去大量的贿赂。 背地里传信给周野，让他提前准备。 …… 虽然老皇帝说是只给江玉环一个王爵的名头。 但朝廷还真不能不要体面。 各种王爵规格的服饰，座驾，印玺等等，包括王府可以用太监宫女，都一并准备好。 一路上吹吹打打，从京城送到边关，也算是一景。 本来朝廷还应该在江玉环的封地上出钱为她打造一座王府。 但户部以战争期间边关不稳定，无限延期了。 基本上什么时候收复北地十四城，什么时候这座王府才开始打造，如果到时候江玉环还是定北王的话！ 周野听说自己被封了定北王，宣旨的太监马上就到。 立即从自己的床上跳起来，妆都没化，披了件衣服，踢踏着鞋，就要出门。 周野从来不会整这些东西。 以前帮女朋友画个眉，选个口红已经是用尽天赋了。 如今自己给自己女装，简直缺了大德。 他甚至不能直视自己的身体。 纸鸢在他身边的时候还好，他眼睛都不用睁，就被装扮整齐了。 虽然天资有限，但还有些大家小姐的样子。 但现在，纸鸢要忙正事，周野身边一直跟着宋英姿。 这个小女孩自己都不会化妆，和宋铁环是一个粗粝的性格，只知道习武。 所以两人经常搞得，要么披头散发，要么满头朱钗，要么脸色苍白，要么满脸血红。 也难怪周野的属下从来没有把他当做女人，带着几万男人，居然没有收到过一封情书！ 就是和穆白那家伙天天相处，他也从来没有多看一眼自己的时候。 周野也是男人，知道他的眼神就是纯粹的兄弟！ 周野准备好的心理建设。 遇到了有人表白该怎么怎么样拒绝，既给兄弟们留面子，又不会被纠缠。 完全没有用到过！ 今天也是如此，他心里着急干脆直接就出门了。 宋英姿见他要走，丢下手里的葡萄拿起佩剑，也就跟上了，丝毫没有想过，她家小姐和裸奔差不多了。 “哎哎，干什么去？” 纸鸢正好从外面回来，立即拉住了周野。 “马上有太监要来宣旨……” “我知道，我也没见过太监！但也要先收拾一下，二小姐，你现在是定北王！这也不是在侯府后宅！虽然咱不一定要惊艳全场，但至少要得体，来来来，我给你化个霸气的妆容！保证比侯爷还威严！” 周野无奈地返回，被纸鸢按在了化妆镜前。 闭着眼睛任由纸鸢打扮。 不过他又解释了一句。 “我不是要去见太监，我是要去见穆白！” “那可要抓紧，太监还要一个时辰才到，穆太守要出城了！” 周野立即就要起身，又被纸鸢按住。 “放心，来得及！” …… 周野在城门口追上了要离开的穆白。 穆白打量了一眼他，调侃一句。 “今天纸鸢回府了吧？” 周野没有理会，直奔主题。 “打下土方城靠的是燕山军，这个定北王应该归你！” 穆白笑了笑。 “我本来也要找你谈的，没想到你这么急！不需要沐浴更衣准备接旨吗？” 周野刚想解释，他只是暂时需要王位，早晚会走！ 穆白抢先说道：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问我，愿不愿意为了解救汉人同胞，收复北地十四城而誓死不悔？我说，我愿意！” 周野听到他的话，松了口气，笑了。 他已经不需要解释了。 穆白看到周野笑，也知道对方明白了。 “我们穆家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收复汉地，我自己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我办不到的！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希望！你以为我为什么和你结拜？我是把全副身家都压在了你的身上！所以你就安心地做你的定北王吧！早日收复北地，让我死都可以！” 穆白的清醒让周野避免了人性的抉择！ 定北王他是一定要的，只有这样他才名正言顺地占领北地。 如果穆白沉迷权势，他可能就很为难了。 所以周野也被触动，握住了穆白的手。 “兄长放心！我定然不辱使命！” 周野总算是解开了心结，看着穆白着急出城，好奇问道： “那兄长今日出城干嘛？” 穆白苦着脸。 “我近日才知道治理城邦有多难！真不如打劫来的爽快！可是我又不能带着全部老百姓都去打劫！土方城的百姓主要经济来源都是靠一些小买卖，把南货卖到北地，把北货卖到南地，和咱之前干的差不多。今天齐国朝廷来宣旨，北望城肯定开放，我赶紧过去看看，和北望城的官员商量一下以后互通有无，开通商路的事情！哦，定远侯也过来了，你要好好说，一定要给通商行个方便。” 这事儿周野心里早有打算，自然点头应许。 …… 周野打下土方城后一直住在哈里斯的可汗府，宣旨也是在这进行了。 大概是怕周野没见识。 香案都是宣旨太监们自己带的。 又教了周野接旨礼仪。 可这些东西他在侯府都学过，只能假模假式地又学了一遍。 接了圣旨，给了太监赏钱。 周野就看向了站在太监旁边一直黑着脸的定远侯。 “定远侯宋彪，拜见定北王殿下！” 定远侯正正经经地给周野行了礼，周野才知道他不是生气，而是在宣旨太监面前假装不认识！ “久闻定远侯大名啊！我一看定远侯这面相，就是有福之人。我猜定远侯一定是多子多福！嗯，你至少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不过有个女儿不省心啊！” 周野一顿胡扯，定远侯连皱眉头，宣旨太监却是眼睛一亮。 “王爷真是天人，这也能算到？定远侯确实有三儿两女，有个二小姐确实不省心呐！” “是嘛？是二女儿不省心，还是大女儿？” “二女儿！” 太监笃信地点点头，定远侯却是脸更黑了。 周野也不消遣他老人家了，让纸鸢把人都带下去，包括赐给他的太监宫女。 这些人需要让纸鸢审查一遍，才能放心留在身边！ 第180章 不同的道路 周野独自和定远侯走在可汗府的花园里。 “陆为我给你带来了！我已经把他从军册中除名，不会有隐患。还有宋羽，他女儿在你身边，自愿跟你！我的亲卫你也都认识的，有愿意来的，我都会给消除军籍！哦，你不会觉得我是在安排眼线吧？” 周野轻笑。 “父亲是怎么了？宋羽我还不了解吗？我这里正缺大将！你也知道燕山军都是土匪出身，能出几个能打的军官已经不错了。后来解救的汉奴，整编成军，也是有兵无将。他们敢打敢拼，但是缺少会整军，懂谋略的将才。不如把我的三位兄长也弄来吧！我不怕父亲按眼线，只求这眼线有点能力！” 定远侯认真地看了看周野，点点头。 “难怪你能成事！就是这份气度，我也比不上你！把老二弄过来吧！不过要等等，先把你嫂嫂接来，我再给他办个战死！以后让他跟着你这个妹妹，如果将来有个万一，我老宋也算留个后！” 周野给定远侯竖起拇指，不愧是亲爹，儿子说“死”就“死”。 不过他也在定远侯的话里听出了一些消极情绪。 “怎么，皇帝找父亲的麻烦了？” 定远侯叹息一声。 “陛下对我的态度还好，只是朝堂上不太平。陛下明显在针对太子！他以前对太子可没有这么严苛。说到底太子还是着急了一些，手伸得太快，太长，触碰到了陛下的逆鳞。人老了本身就容易脾气古怪，多疑！陛下给你封王这事儿，也很反常！像是陛下急切地想要展示自己的权威，告诫诸人，他还是这个江山的主人！” 我的江山，不给你，你敢夺？那我就算给外人，也不给你！ 周野想，这大概就是老皇帝给他封王的心态。 完全就是老人被自己儿子伤了心，闹脾气了。 周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有些事做就行了，不适合说出来。 他决定提一下大小姐宋佳成，活跃一下气氛。 因为这位主角总是搞一些自作聪明的傻事，莫名戳中他的笑点。 “太子侧妃怎么样了？” 周野着重强调了“侧”字。 定远侯的脸更黑了。 “当初不让她嫁，她非不听！心比天高！自以为只要嫁过去，就可以控制太子！太子那是什么人？是她靠男女情爱就可以拴住的人吗？如果是，太子早该在皇位之争中被人害死了！ 我们在边疆，她摸不着，就整天去侯府找老太太。她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不就是想让我全力站到太子身边支持吗？她真以为我能调动二十万大军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我朝从来都是防备武将的！边关这二十万大军各有将领，如果不是发生战事，哪个会听我调遣？监军是摆设吗？就算我能调动大军，又怎么样？杀上京城，逼着太子废掉太子妃，给她转正？” 周野没想到许久未见，定远侯对自己的大女儿这么多怨言，连“杀上京城”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他赶紧安慰道： “没事没事，后宅之事还能翻天？随姐姐闹，也不过是让太子府鸡犬不宁！就算陛下知道了也只是斥责两句，用家法好过用国法！” “哎，她要想当普通女子，后宅里争争宠也就罢了。偏偏心野，想要插手皇位之争。听说她时常办宴会，邀请京城贵妇，替太子招揽六部官员，搞得官员们怨声载道。皇位是靠几句耳旁风就能决定的吗？那是真刀真枪地拼出来的！她文不成武不就，靠什么拼？靠老子给她皮囊生的好？” 定远侯粗话都飚出来了，周野听得直捂嘴，这主角还真是靠光环就为所欲为啊！ 大小姐二小姐已经走上了两条不同的道路。 周野没再说什么，他眼里大小姐已经和她站不到一起了。 他是和太子站在台前的。 大小姐只能站在后宅。 他留定远侯吃了饭。 定北王和定远侯以后是邻居，属于攻守联盟，吃顿饭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周野别的都马虎，唯独吃食上，从未亏待自己。 所以定远侯一顿饭吃得舒舒服服，又有纸鸢在旁边侍奉，他好像回到了京城家里，难得放松！ 定远侯第一次，感受到了女儿的好处！ 告别的时候，定远侯也露了真情。 “胡人的反击不会太远，战事凶险，我儿务必当心！遇到困难，就给爹送信，有了朝廷的背书，我立即召集兵马过来协防，也没人敢说什么！” “多谢父亲！” …… 送走了定远侯，哈里斯的可汗府正式改为定北王府。 纸鸢也把朝廷送过来的宫女太监登记清楚。 从他们的出生开始，到宫里的任职经历，都记录在案。 纸鸢会让她留在京城的探子，去调查核对，以此确定这些人有没有说谎。 不过，仅从目前的情况看，这些人都没有问题。 最主要的问题是，这里是边疆。 只有混得最差的太监和宫女，才会派来跟他这个看上去毫无前途的定北王。 毕竟在常人的眼中，除非战神下凡，否则谁也无法收复北地。 所以对他们来说，这就是发配。 估计也没有探子愿意从宫里被分到这里。 周野获得了定北王的爵位。 最大的好处就是获得了官方认可。 以后他打下的城市，可以名正言顺地归他管辖，因为从法理上讲，这些地方都是他的封地。 而定北王是齐国的王，他名下的城都是齐国国土。 所以虽然周野无权调动北境的齐兵，但齐国大军却有理由过来扞卫国土。 再加上和定远侯这层关系，双方默契之下，北境的兵力都可以由她利用。 虽然如此，周野从未放松过对军队的训练，自身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而他成为了定北王就有了封官的权利。 穆白他们文官的官职自然都转了正，挂在王府名下。 燕山军也正式定名，有了朝廷背书的番号，成为他的亲军，是主力中的主力，由他亲自统领。 而解放的汉奴三万，再加上后来招收的汉人百姓，一共三万六千人。 周野称他们为雪耻军，就是告诉他们记住以前为奴的耻辱，要用胡人的鲜血去洗刷。 他从燕山军中抽调了一些军官，各自统领一部分雪耻军，穆梁才，穆桂英都在其中为将。 陆为领斥候营。 宋羽领亲卫营。 就是纸鸢，周野也给了她官封，任果毅校尉。 把她所有的情报系统整合在一起，称为候鸟营，挂在军册上，吃官粮了。 大家不管出身如何也都摇身一变成了官军。 …… 死守从来都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趁着胡人还在召集骑兵，准备粮草，最快也要在立秋之后南下。 周野的目光又开始往其他城池上看了。 不是他想大跨步，而是之后胡人的反击就是生死之战了。 反正已经得罪死了，那就多赚点便宜，也不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哈里斯估计也没想到，他都已经收兵退守了，还能被人挑衅。 是真有人不把他的五万骑兵当回事儿啊！ 第181章 攻守之势异也 周野虽然已经拥有近四万的雪耻军，这些士兵经过训练培养，战斗意愿也非常高昂。 但是技巧性的东西不是短时间就能训练出来的，尤其是骑兵。 土方城缴获了大概三千多匹战马。 他也从雪耻军中挑了不少会骑马的出来。 但他们和骑兵的距离还差得很远。 不过，周野也不打算把他们当做骑兵用，而是让他们扮马匪。 重拾黑山贼的老买卖。 胡人为了更好地控制北地十四城，当初迁移了很多他们的族人过来，并给他们分配了很多土地。 但他们自己又不会种，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汉奴。 如今已经到了收获的季节。 土方城之前是前线，又靠近燕山，外面的土地很少。 但从燕南城往北就是有名的燕北平原，平安城，定方城等多个城市，都有大量的农田。 本着敌人少一分，我方就多两分的原则。 周野让部下反向劫掠胡人，抢钱，抢人，抢粮。 不但可以骚扰敌方的安定，削弱实力，还可以探查敌人的各种情报。 周野把这些会骑马的人都交给了陆为，归为斥候营，由他们完成这个任务。 三千多人，撒豆子一样撒出去。 每队只有十多人，如果路上遇到的胡人骑兵，立即分散，全力后撤往燕山方向跑。 那里会有大军埋伏。 分成了几百队，再怎么倒霉，最多只有两成人会遇敌。 其他人平安地到达城市周边的村落，把村子洗劫一遍，再回来。 也许还有两成人倒霉，会在回程遇到胡人骑兵。 也不怕，把东西一丢，玩命逃跑，还是往燕山引。 一切以保命为先。 周野称之为苍蝇战术，造不成大的破坏，重在恶心。 …… 哈里斯就觉得很恶心。 燕南城周边差不多所有的村落都上报了敌袭事件！ 有被劫走了新收的小麦，有被劫走了干活的汉奴，还有人八十岁的老婆居然被劫走了。 这是明晃晃地挑衅。 他不是没有办法，只需要加大城外的骑兵力量就可以了。 如果集中清剿，狡猾的敌人估计又龟缩回土方城或者燕山深处了。 他们出动大军只会无劳而功，徒费粮草。 而如果在每个村子里都驻守一小队骑兵，帮助村民防御，那倒是可以。 但那需要近万人。 敌人就是想要他把兵力分散，好慢慢消磨！ 而且根据在外的骑兵汇报，敌人有意识地想把他们往燕山引。 不用说，燕山肯定有埋伏。 明明自己拳法高明，武功高强，对方却只想和他比力气。 哈里斯感觉自己的铁骑太委屈了。 最终他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增加城外巡逻的骑兵，同时把原来的百人小队改成几十人一队，这样增加遇到敌人的概率。 另外加大骑兵队之间的联系，互相协防，对敌人围追堵截。 只有这样才能反向消耗敌人。 哈里斯的新政策是有效的。 没几天就给他传来了喜讯，他们消灭了几支敌军小队。 可他还没高兴太久。 坏消息又来了。 他几支骑兵队在围剿的过程中遇到大股敌人埋伏，全部牺牲。 哈里斯也很无奈， 他身为胡人，最清楚不过。 对方用的就是他们胡人以前的战术。 那时候齐人能做的就是坚壁清野，闭城不出。 因为破坏永远比守护来的简单。 哈里斯忍着恶心，动用大军连夜收割粮食，然后让城外所有的百姓都进入城内。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齐人变成了他们，而他们变成了齐人！ …… 于此同时，周野潜入了燕南城。 定远侯的二公子因病在将军府去世。 然后江玉环就多了一个哥哥，江二刀。 江二刀原名宋二刀。 宋家的三个公子。 宋一剑，宋二刀，宋三枪。 做亲戚有些淡薄。 但论起军伍之事，各个都是人中翘楚。 宋一剑自幼跟在定远侯身边，由他亲自教导。 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某城军团第二号人物。 如果不是因为他爹是定远侯，要避嫌，他完全可以独立掌军镇守一方。 宋二刀，军中参将，熟悉各种战术战法，曾独立守城五个月。 敌人十倍兵力未曾撼动，最终粮草耗尽无功而返。 宋三枪，骑兵统领，最擅长长途奔袭。 与胡人骑兵交手多次，未有败绩。 最重要的是武艺超群，最喜欢的就是直取中军，斩将夺旗，实乃一代猛人！ 所以周野有了一个江二刀，很放心地把土方城的统军交给了他。 当然，他也留下了纸鸢，算是一个考验。 如果自己这个二哥不安分，那他就会再次病故！ …… 周野带着宋英姿化妆成汉奴，跟着胡人百姓涌进了燕南城。 和他一起行动的还有斥候营的一些兄弟。 他们在之前的苍蝇战术中就已经潜伏在了胡人的村子里。 如今哈里斯强行让各个村中的人进入燕南城，正好把他们都带了进去。 不过哈里斯的经验还是老道的。 他没有任由进城的百姓随意乱窜。 而是统一地把他们都安置在城市的一个角落，由士兵看管着。 但百姓总是要生活的。 尤其是他们的粮食都被军队抢收了，损失很大。 现在又带着一大家子，再加上众多的汉奴，每天的吃饭都要花很多钱。 所以眼看这些百姓要乱。 胡人士兵也只能每天发一些通行牌，允许有限制地出行。 周野打晕了一个胡人，抢走了他的通行牌。 这才算正式进入了燕南城。 他带着宋英姿，先去城边溜达了一圈，看了看城墙上的部署。 至少，城墙上的守城器械非常充足了。 而且守城军中胡人的比例明显增加。 哈里斯有意识地在让胡人监督着汉人士兵。 看来丢掉的两座城，他还是学到了一些教训。 只是学到的还不够。 周野刚从城墙边上溜达过来，就看到一个酒馆里，两方士兵大打出手。 大约有三四十人！ 汉人士兵占优出手很重，明显憋着火。 只是两边都没有动兵器，所以虽然看上去五颜六色，其实不算严重。 领头的汉人军官和胡人军官也没有闲着，两人在大街上玩起了摔跤。 周围的百姓汉人居多，眼神里透露着兴奋。 唯一不足，没人敢出声叫好。 周野看得有趣。 结果一个胡人将领打断了他的娱乐。 来人不是别人，就是他见过的阿布王子！ 阿布王子非常蛮横，上来一脚把汉人军官踹开。 然后一挥手，他身后的胡人士兵就上去把汉人士兵全部拿下。 “阿布王子，这不公平！是阿木思先动的手！” 汉人将领满脸通红地抗议。 阿布王子又甩了一巴掌给他。 “陈为民，不要跟我说汉话！我听不懂！阿不思是我们胡人的勇士，你敢羞辱他，我就是杀了你，小可汗也不会说我什么！” 陈为民额头青筋跳动。 “我要上报小可汗，胡汉平等，你不能虐待汉兵！” 阿布王子冷笑。 “那是你的权利！不过在你上报之前，我先给你个教训！来人，给我抽他三十鞭！” 第182章 强抢民女 不光是陈为民受刑。 还有他手下十几个汉人士兵。 全部脱了上衣，就当着街上百姓，被抽了鞭子。 周野看得眼皮直抽。 他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在场每个汉人眼里的怒火。 这场景惨烈到，周野宁愿它是阿布王子对他用的苦肉计。 因为但凡一个有脑子的正常人，都能感受到这些汉人的愤怒。 阿布王子看不到吗？ 他难道不知道这会把这些汉人逼反？ 不，他看得到，他也清晰地知道。 他的脸上露着笑容，他在享受汉人的愤怒。 王朝的凋零就像是一个即将撞墙的快车，不是车上的人不能停下，而是他们根本看不起前面的墙。 他们觉得没什么可以阻挡他们！ 就像阿布王子，他肯定觉得汉人的愤怒只是个笑话！ 所以才肆无忌惮地羞辱汉人。 周野不忍再看，闭上眼，他却看到了更远，汉人必胜！ “等等，那个女人你站住！” 周野刚转身准备走，就被阿布王子叫住。 他说的是汉语，周野也没法当做没听到。 疑惑地转头，果然阿布王子在盯着他。 “我怎么觉得在哪见过你？” “难道大半年前城楼上见过那一面？打仗的时候，你在看什么？” 周野心里吐槽。 这个时代没有厉害地化妆术，所以他只是脸上抹了点灰。 可他平时都戴面具，没理由被一个胡人认出来啊！ “我是前两天才从城外来的！” 阿布王子轻笑一下，走过来一把将周野扛起。 “等我把你带回去审查一遍，就知道你是谁了！” 周野强行控制住了要反击的拳头，被人扛起，一脸懵逼。 “我他妈这是被人抢了吗？强抢民女的桥段？可我怎么感觉这么陌生？是因为没有谁像我一样是被抢的吗？” 脑袋里闪过无数念头，人群中的宋英姿也刚反应过来，要冲上来。 周野悄悄摆手，用战术手势告诉她等命令。 被人扛着的视角有些奇怪。 周野无意间接触到周围百姓的眼神，感觉到不好意思。 不过，他们更显羞愧！ 陈为民也发现了这边的变故，挣扎着起身，又被打倒。 周野心想这人还想救一下，算是有点人性。 不过他不需要别人救。 他只是觉得作为哈里斯手下的大将，阿布王子那里应该有很多重要情报。 周野被阿布王子抱上了马。 他不明白这么羞耻的动作，为什么男女主们这么喜欢？ “美女，你好像不慌啊！” 阿布王子的话配合他的表情。 周野真想立即掐住他的脖子，扯出他的舌头，看看他的嗓子眼里是不是有个小人叫恶心。 要不然怎么能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周野忍无可忍，闭上眼睛，假装晕倒。 …… 周野顺利地进入了阿布王子后宅。 他的双手双脚都被人绑在了椅子上。 一群莺莺燕燕，有胡，有汉，好奇地看着他。 “王子的品味越来越奇怪了！” “你才奇怪呢！你全家都奇怪！……” 周野用尽自己知道的词汇反击对方的人身攻击。 那个评论他的胡人女子鼻子朝天的甩着衣袖走了。 其他女子也知道了周野的厉害，不想招惹，各自散去。 只有一个汉人女子犹豫了片刻，落在了最后，她给周野倒了一杯水。 然后递到他嘴边。 “我不敢给你松绑！他会打我的！” 周野喝了一口，就摇头拒绝。 “你为什么不想办法逃走？” “外面都是士兵，怎么逃？又逃到哪？别想了，我劝你忍一忍算了。只要活着，我们还能找点乐趣！” 汉人女子还想说什么，周野闭目不再理会。 一面之缘，没有什么可说的。 汉人女子无趣地离开了，顺手关上了房门。 周野侧耳听了听，门外确实没人了。 他晃动椅子，勉强移动到桌子旁边。 用嘴巴叼起桌上的茶杯，用力一咬，将茶杯咬碎。 又听了听动静，没有人靠近。 他这才吐出一些碎片，抿着嘴用牙咬着最大的那块。 周野靠着这块碎片割断了自己身上的绳子，恢复了自由。 他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等到了天黑。 后宅一般是没有男人的，但这些女人的行动也没有规律。 所以他只有等到了天黑才好行动。 周野在隔壁的空房间里找到了一柄胡人用的弯刀和长弓，装备在身上。 没有和后宅的女人们纠缠，直接去了前院。 一般官员的重要文件都会放到前院的书房里，方便与人讨论商议。 周野直接上了屋顶，沿着屋脊找到了守卫最多的地方。 他小心翼翼地开始掀瓦片，在屋顶挖了一个大洞。 阿布王子不在家。 他把周野绑在后宅后，就紧急离开了。 所以书房里没有人。 周野小心地从屋顶下到房梁，又从房梁顺着柱子落了地。 他警惕地听了听，门外的守卫，还在用胡语闲聊。 屋里没有点灯，周野更不可能点。 只能借着蒙蒙地月光，来到书桌前。 书桌上很干净，除了笔墨没有别的东西。 不过旁边倒是有个小柜子上了锁。 不用说，这里面肯定就是所有的重要文件了。 这种古代的铜锁，对于他这种撬锁专家来说，没有什么难度。 他从头上抽下一根簪子，往锁眼里捅了几下，就开了。 里面确实都是重要文件。 周野虽然没有看清文字，但里面都是胡人传送情报常用的羊皮纸，用手一摸，还能摸到外面的封漆。 在黑乎乎的书房里看，是不现实的。 周野干脆洗劫一空。 把外套脱下，摊在地上。 再把所有的羊皮纸都掏出了，用外套包裹捆在身上。 他原路返回，通过房顶又回到了后宅，绑他的那个房间。 屋里的绳子还在原地，没有人进来过。 周野闲着没事，当场看起了情报。 等看完了，就全部烧掉！ 这些东西带在身上太危险了。 其实很多情报已经过期了。 他只需要记住最近的一些就好。 所以并不困难！ 全部情报看完了，他闭目思考了一会儿，消化一下这些信息。 而到现在阿布王子的家人还没发现他的异常。 …… 周野直接烧掉羊皮纸的同时，在房间里放了火。 他没有直接离开，因为阿布王子的府外确实有很多的士兵。 就算他逃出去，也很难逃出燕南城。 所以他就想随便找个房间先躲躲。 好巧不巧，就遇到了之前喂他水的那位汉人女子。 汉人女子正着急地往着火的方向去。 见一个黑影落在她眼前，吓了一跳。 意识到是位女子，她立即捂住了自己想要尖叫的嘴巴。 看清是周野，她脸上带着惊喜。 “原来你逃出来了！” 周野一把搂住她，把她推到阴影处，并捂住了她捂嘴的手。 然后另一名女子从他们的身边疾跑了过去。 两人才重新喘息。 周野感受到了女子成熟的体态，却无法产生任何冲动。 他无奈地苦笑。 “我要走了，你跟我走吗？” 紫苏心里砰砰跳个不停，她又仔细看了看周野。 明明对方也是一位小娘子，为什么自己会忍不住脸红？ 听到对方问话。 她根本没听清，茫然地点点头。 “好！” 第183章 知道你急，先别急 周野拉着紫苏躲进了她的房间。 紫苏这个时候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疑惑道： “不是说要逃走吗？我知道后宅有个小门平时一直锁着，那个外面有条河。我们躲到河里兴许就能躲开外面巡逻的士兵！” 周野被她的脑洞惊到。 “这天气躲在河里？” “没办法啊！府里着了火，阿布王子肯定很快回来。到时候他发现你跑了，全府搜查，我们就完了！” “现在全城封锁，没有哈里斯的手令谁也没法出城。就算逃出这座府邸，也逃不过外面的巡查，你难道要在水里一直待着？” “那怎么办？” 紫苏脸色变得很难看。 “如果让阿布王子知道我帮了你，肯定要打死我的！” 周野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放松。 “等等吧！” “等什么？” 周野笑而不语。 他放火不是为了泄愤，一个是想吸引府邸里的人，他好浑水摸鱼。 另一个方面，宋英姿当时眼看着他被抓，自然偷偷跟在了后面。 这时肯定已经召集了进来燕南城的所有斥候，等着营救他了。 周野放火就是给他们信号。 “有刺客！”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外面的救火声，就变成了尖叫。 “想离开，就去你说的那个小门等我！” 周野交代一句，就冲出了房间，他找个墙角爬上房顶。 沿着房顶一路跑到了着火的房间附近。 火已经被扑灭了。 阿布王子也回来了。 正被他身边的侍卫包围，警惕地看着墙边一群黑衣人和他的侍卫们厮杀。 周野二话不说，搭弓射箭，直取阿布王子。 阿布王子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群黑衣人身上，哪里想到还有第二波刺杀。 就这样被周野一箭射死。 阿布王子身边的侍卫震惊了片刻，失了方寸，有人冲向黑衣人，有人朝周野这边过来。 周野吹了一个口哨，告诉大家全部撤退！ 可是黑衣人和侍卫们纠缠在一起难以脱身。 周野一看，确实不好撤，一咬牙从旁边的房角落下。 然后持刀反向冲杀了回去，和黑衣人汇合。 “小姐！” 一个瘦小的身形丢过来一把长枪，不用说这是宋英姿。 周野立即丢掉胡人的弯刀，长枪在手，随心一抖，化成千点寒光。 “为陈将军报仇，死不足惜！” 他突然喊了一句。 能当斥候的都是机灵人。 黑衣人们立即齐声喊道：“为陈将军报仇，死不足惜！” 阿布王子的侍卫都是高手，但在周野手下还不够看。 他一杆长枪舞得泼水不进，挨着即死，碰着即伤。 有他的加入，黑衣人们竟然反败为胜，逐渐占据上风。 可周野远远看到前院来了许多火光。 墙外的巡逻士兵也都进来了。 这样下去，他们迟早被人海耗死！ 周野带起节奏，且战且走，往后宅深处逃去。 他带着黑衣人们来到了紫苏说的那个小门。 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小门处竟然堵着一堆的女人，各个背着包裹，如同搬家。 “我想着带她们一起走。” 紫苏听到不远处的喊杀声，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脸色难看。 周野看向其中一个胡女，眉头紧锁。 “她虽是胡女，但却是个可怜人。” “大姐，我看你才是可怜人，什么年代，当圣母？” 周野无力吐槽，也不会为了几个陌生的女人，牺牲他的部下。 “闪开！” 周野长枪一抖，女人们立即吓得散开。 身后的黑衣人，上前砸开门锁，鱼贯而出。 周野看到小门外确实有条河，又念起紫苏的好，告诫了一句。 “阿布王子死了，你们留在府里不会有危险的。不要泄露我们的行踪！” 周野当着这些女人的面带着手下从河里逃走。 不过刚过了一个拐角，他们就上了岸。 斥候们之前换衣服，有个落脚点，他们又去换了干的衣服。 有几个人伤得很重，这在敌营是致命的。 周野犹豫了一下，没有给他们用抗生素，还是给他们用了恢复药。 他声称这是和那半册天书一起获得的仙药。 见到受伤的几个人迅速恢复了健康。 黑暗的房子里，所有人的眼睛都亮晶晶地看向周野。 有人忍不住要五体投地叩拜他，被他阻止。 “自己人知道就行了，别外传哈！” …… 阿布王子死了，很快就会全城搜捕。 周野知道不能再等下去。 他带着所有的手下去找陈为民。 白天的事情闹得那么大。 宋英姿早就查出了陈为民的住所。 其他人散到周边。 周野和宋英姿，翻墙进院。 悄悄靠近陈为民的卧房，里面还亮着灯，传出女人的哭泣声。 “爹爹死时告诉你不要给胡人做伥，你不听！说什么大丈夫岂可久居人下！现在好了，官做得再大，有什么用？只要咱还是汉人，就会让人瞧不起！就会让人欺负！” “你行了，啊哟！我就不该回来！回来你就哭哭啼啼的！” “那你有本事别回来啊！你回来还不是小可汗非要你休假？说是替你撑腰，人家阿布王子屁事没有！你呢？给你休假，不就是担心你一时恼火把城献出去吗？” “哎呦，你从哪听得这乱七八糟？” “怎么就是乱七八糟？谁不知道平宁城就是小可汗提防汉将提防出的毛病？如果不是被胡人欺负的狠了，那汉将怎么会投降？要我说……” 女人突然压低了声音。 “干脆咱也反了吧！不受他的鸟气了！” “行了，人家那是有兵权，说反就反了。你相公我就那几个兵，靠什么反？” “那阿布王子的事就算了？你放过他，他能放过你？他那个色胚，每次盯着我，眼睛都不干净！” “他敢？哎！也不知道那位小娘子怎么样了？乱世，各活各的吧！” 周野终于找到了可以插话的机会。 “有劳陈将军挂念，我还是挺好的！” “谁？” 陈为民赤裸着上身就冲出了房间，手里已经提了把腰刀。 他借着月光看清了周野的面容。 “是你！小娘子好手段，被阿布王子抓了，竟然可以全身而退！” 他又看了看周野身后腰杆笔直的宋英姿，才察觉到对方不是普通人。 “没什么手段，也不过是杀了阿布王子！” 陈为民瞪大了眼睛。 “哦，我想着替陈将军挽回一点颜面，所以杀他的时候，喊了为你报仇！” “你，你好恶毒！” 陈为民攥紧了手里的刀子，摆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周野摆摆手。 “陈将军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其实刚才陈夫人说的很对，你放过了阿布王子，阿布王子就会放过你吗？是，我诬陷了你。但手段这么粗浅，如果哈里斯还是相信，真的怪我吗？就算我不喊那一声，他真的就不怀疑是你吗？” 陈为民思索片刻，面上难看，冷声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周野友好地笑了笑。 “刚才你跟陈夫人说你的兵力不够，没法反，我想问问，你能掌握多少兵力？” 第184章 救不了，就替她报仇 陈为民还是谦虚了。 他麾下确实没多少人，区区一参将，带汉兵五千守着一个城门！ 难怪哈里斯给他放假。 是真的怕他开门投降啊！ 不过，周野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了。 杀了阿布王子，哈里斯免不了对陈为民更加猜疑。 好好一个大内应，实力削弱太可惜了！ 可不挑拨这一下，周野又怕陈为民下不了要反的心。 “我把自己的底告诉你了，那你的底总该给我透透吧？” 周野被引到了屋子里。 陈夫人是个美人，殷勤地给他端茶倒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弄得周野不好意思。 不过他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女人，也就不心虚了。 大大方方地欣赏了陈夫人的美貌。 听到陈为民的问题，周野才正视他。 “我为定北王做事！” 陈为民眼睛眯了眯，又审视了一下周野。 “听闻定北王是个女子，每战必戴傩面，所以除了身边近臣没人知道她的长相。” 他的意思就是询问周野是不是定北王江玉环。 可是周野不能讲，在对方的地盘去赌对方的人品，实在是下策！ “是啊，王爷长得太美，怕敌军轻视，所以戴傩面。我叫纸鸢，原来是王爷身边的丫鬟，现在被提拔做刺探军情收集情报的校尉。” 旁边的宋英姿听得眼睛连眨。 周野却是脸不红心不跳。 “妹妹也是官啊！真了不起！” 陈夫人在旁边一脸惊讶。 “小官，小官！” 陈为民赶紧打断两人的废话。 “你是定北王身边的人，她怎么舍得让你深陷险地？” “就是从王爷身边出来的，所以我才更要证明自己。不然不是给王爷丢人吗？怎么？陈将军觉得我做不了这个校尉？” 陈为民转念一想，又觉得合理了。 “不，能在敌城刺杀敌人将领，你确实合适！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怎么逃走？” “原本是打算挑拨城外难民和城里百姓的关系，制造混乱趁乱逃走！” “可行，外民区最近事情确实很多，哈里斯正犹豫要不要放开城防让他们离开！不过，……” “不过，我杀了阿布王子，就走不了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把我的人，藏在陈将军的麾下！” 陈为民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可以！” 周野眼睛一亮，他只是想试试来的。 “不会被发现？” “你不了解情况，胡人的军队里喜欢吃空饷，所以名册上的人和实际的人对不上很正常！” “这不是齐国官军的传统吗？” “咳！” 陈为民一脸尴尬。 “胡人学了很多汉人的东西！” 那肯定是这种欺上瞒下最容易学。 周野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收获。 根据陈为民的介绍，胡人的骑兵最多虚报一点战马。 但无论胡人统领还是汉人统领的步兵，都有虚报人数吃空饷的行为。 陈为民麾下的五千人，实际只有四千人左右。 周野让宋英姿把埋伏在外的斥候都叫了进来，交给陈为民安排。 以宋英姿的机灵，自然提前告知了他们周野现在用的是纸鸢的身份。 “你不怕我出卖你？” “你出卖我，我也没办法！大不了我先下黄泉替陈将军探探路！” “说的什么话？我们都好好活着！” 陈夫人拉了拉陈为民的衣角，他叹息一声，不再犹豫。 因为胡人军中没有女子。 周野只能和宋英姿一起留了下来，装作陈夫人的丫鬟。 …… 第二天天一亮。 陈为民就带着已经换了胡人军装的斥候们去了军营。 周野私下安排了其中两人，如果陈为民真的有异常，立即全力以赴杀掉他！ 这样，其他人还有存活的机会。 也不是周野不信任，只是这种关系生死的事情，就算再信任，该有的防备也是不可少的。 到了下午，陈为民回来了，带了一个侍卫，是周野的手下。 这是他在向周野证明自己没有背叛。 周野心领神会，也不说破。 陈为民介绍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对于阿布王子的死，哈里斯果然怀疑陈为民了。 只是碍于他在汉人士兵中的威信，没敢动他。 贸然撤掉他的官职，又怕像平宁城一样。 所以哈里斯想了一个新办法。 轮换制。 让四个城门的守将，定期互相交换职务，兵将分开。 再由胡人领着四个监督队，在各个城门看守，谨防意外。 听到这的时候周野和陈为民对视了一眼。 这他妈不就是齐国一直以来的军策吗？ 将不知兵，兵不知将。 防来防去把江山都丢了。 这种糟粕居然也被胡人学去了。 周野有种对手太糟，自己不知道怎么赢了的感觉！ …… 城里的搜查还在继续，包括外民区也被搜查了一遍。 只是周野已经全员混入了胡人的军中，自己搜查自己，什么时候也搜不出个结果！ “哦，阿布王子府上有个妾室被抓了，叫紫苏。说是和刺客有勾结！是你们的人吗？” 周野心情一暗。 这就说明那些女人中，有人出卖了紫苏。 “她说了什么吗？” “没有，听说很有骨气，自杀了几回，都没有成功！” 周野攥了攥拳头，却也无奈。 人总是要经历了一些代价，才会成长，就像他一样。 只是紫苏的代价有些大了。 “她不是我们的人！” 周野犹豫片刻，又叹了口气。 “不过，是我的人！能救则救，救不出……我会为她报仇的！” 陈为民点头，他也不愿意为了一个陌生人，让自己的手下冒险。 “你能送人出去吗？带上我的密信？” “可以！” …… 紫苏被关在城中的大牢里，防守严密。 只能等到城破之日，才有可能。 周野的气很不顺。 明明知道紫苏是在为她自己的错误负责。 但。 “你为什么不出卖我呢？” 周野趁着夜色带人又潜入了阿布王子的府邸。 阿布王子已经死了，他的府邸已经失去了保护。 他的后宅女人未来会被其他人瓜分。 不过在此之前，她们还是在这里住着。 “你出卖了我？” 熟睡的女人被惊醒，才发现自己的嘴巴被堵上了。 她拼命地摇头。 “那是谁？” 周野用匕首抵住了她的下巴，才松开了手。 女人哆哆嗦嗦地说了一个名字。 “你叫什么？” 等她说完，周野一掌把她打晕。 他们几个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找。 对完了所有人的口供。 找出了三个人。 周野让人把她们三个全部带走。 当天夜里，有人偷偷出城。 守城士兵射死了两人，另一人逃跑。 士兵捡回尸体，经过查证是阿布王子府上的两名妾室。 胡人又去了阿布王子的府上查证。 其他女人这次都说自己睡得很熟，什么也没听到。 举报紫苏的三个人刚好都是探子？ 负责调查刺客的官员意识到自己上了当。 但并没有因此放弃对紫苏的怀疑，而是暂时收押了起来，不再审问。 周野也算是尽力了。 第185章 杀死你们的主人，跟我走! 周野在燕南城躲藏了七八天。 怕被人盯上，他都没出过门，只在陈府后宅和陈夫人混在一起。 而这一天，燕南城突然进入了戒严状态。 周野知道，他要的兵到了。 那天晚上，有三个人出城。 其中两人是出卖周野和紫苏的女人，一人是真的斥候。 这是周野和陈为民安排的一场戏。 那两个女人由陈为民的手下射死，然后故意放跑了真斥候。 既是把奸细的罪名栽在三个女人身上，也为他洗脱嫌疑。 好让他发挥更大的作用！ 如今大军包围燕南城，更说明跑掉的一人就是奸细。 至于最后一名女子，早就被秘密处死了。 斥候带走周野的密信。 一方面让江二刀带领两万雪耻军前来。 另一方面是求助定远侯，希望他派出至少五万大军两方合力攻城。 五万是定远侯非战时能调动的最大兵力。 所以他并不知道确切的能来了多少。 周野之所以这么迫切地想要攻下燕南城，是因为从阿布王子书房里获得的情报。 胡人大可汗正在召集大军准备南下。 然而并不顺利。 大可汗希望一战而定，举全国之力要征集五十万大军。 结果遭到了很多族长的反对。 他需要先排除异己，整合力量。 所以才会定在立秋之后再南下。 哈里斯收到的命令就是坚守不出，等待大军。 你妈不让你还手，我还不狠狠地揍你！ 再加上有了陈为民这个开门党，此战可为。 …… 周野正和陈夫人喝着茶，周野的手下就明目张胆地过来了。 他穿着胡人的军服，已经很好地混在陈为民的队伍里了。 见有正事儿，陈夫人很识趣地离开了。 “大人，咱家江二将军来了，齐国人也来了，只是他们来了大约十万人！比我们预想的多！” 因为周野现在用的是纸鸢的身份，所以这个斥候在称呼上改变了一下。 周野冷笑，这是有人想摘桃子啊！ “是谁带的兵？” “我看到了两个旗帜，一个是宋，一个是秦！” “好啊，秦明。上次让你捡个漏，又来？你派人出城，通知江二将军，看信号入城。入了城不要去管城防，给我看好军械库，粮库，这些重要的地方！” “是！” “哦，陈将军说胡人也上了城墙，我们的事需要谨慎！” “你让他自己抓机会，我不干涉！” 等人走了，周野又在心里复盘。 这一仗，他暂时插不上手了。 具体怎么打还要看城外的三个将军的。 周野之前已经在密信里写了，四个城门会有一个投降，但具体哪一个，要看情况。 需要他们抓好时机，做好配合。 因为哈里斯的疑心，现在守城的士兵，会经常调换。 陈为民也被调来调去，和他的亲信分开。 再加上现在胡人也在城墙上参与防守。 事情难上加难！ …… 又过了几天，战鼓都没有停过！ 白天，黑夜，城里都能听到厮杀的声音。 陈为民最近都没有回家。 只有周野的手下时常来汇报。 攻城之战极为惨烈。 陈为民一直没有动静，不知道是没有机会，还是不敢反了。 周野眼见这样下去损失就大了，实在是坐不住了，不得不启用了一条比较冒险的毒计。 “我们的人，能调出多少过来？” 宋英姿为难地说道： “现在城墙上有胡人的监督队，没有命令他们没法下城！” “你就说，有多少？” “有三个！他们因为守了一天的城，才被换下来的！” “都在一个队里吗？” “没有，为了不扎眼，他们被分到了三个队里！” “行！我们走！” 周野去了陈府中堂，拿了陈为民摆在堂上的祖传宝剑，又提了一杆长枪，就出了门。 趁着天黑，他们骑马来到了换防士兵休息的地方。 周野吹了几声口哨，这是他们约好的联络方式。 然后他的三个手下，很快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把你们队的人安静地叫出来，这是陈为民的宝剑作为凭证！” “是！” 很快三个手下就带了三个小队共二十多人过来。 他们虽然有些诧异，但有陈为民的宝剑作证，也都没有说什么。 周野带着他们来到了外民区！ 这里有十多个胡人士兵在看守。 周野在街口远远地指着那些士兵命令道： “去杀了他们！” “什么？” 队伍里有人提出了质疑。 周野回头眼神冰冷。 “陈将军的命令，你们不听？” 那个小队长缩了缩脖子。 “不是不听，可这是胡人！” 队伍里隐藏的周野的手下说道： “你忘了陈将军当日之辱了吗？” 他的一句话，让三个小队的人都低下了头。 “没胆子的现在可以回去了，想跟陈将军干大事的跟我走！” 周野发出了最后的通牒，他没有时间给这些士兵做心理建设。 如果他们不能觉醒，就只能都杀了。 在他的暗示下，他手下的三人，都站在了小队长的身边。 还好有人回应。 “走，我们当回爷们！” …… 有人做了领头羊，其他人也就不再犹豫。 周野也松了松手里的长枪。 陈为民的手下还是有些能力的。 几乎没有发出声响地处理了守着外民区的胡人士兵。 “啊！” 尖叫声响彻夜空。 周野带人闯进一户人家的帐篷，杀了胡人老爷，把他的脑袋丢给了汉奴们！ “杀死你们的主人，跟我走！” 汉奴们有些麻木地看着他们主人的脑袋。 周野又砍断了他们的镣铐，把缴获的胡人兵器丢在地上。 “杀死你们的主人，跟我走！” 在这家其他主人，惊恐的尖叫声中，汉奴们终于清醒了过来。 主人们害怕了吗？是在害怕我们吗？ 有人捡起地上的弯刀，冲向了他们的其他主人。 鲜血，让人清醒。 处理完一家，周野又冲向另外一家。 “杀死你们的主人，跟我走！” 整个外民区很快就混乱了起来。 有胡人发现危险四处乱逃的，也有汉奴依旧不敢反抗缩在一团的。 不过，周野的身后，还是汇集了越来越多的人。 整个外民区有十万人，都是在城外的胡人农户。 胡人本身不会种地，所以需要的汉奴就很多。 这十万人，有九万五都是汉奴。 所以周野一搅和，一片混乱。 周野也不知道自己带了多少人。 反正从很久开始，他身后的人都在齐喊。 “杀死你们的主人，跟我走！” “杀死你们的主人，跟我走！” “杀死你们的主人，跟我走！” 周野把外民区杀了一个对穿！ 又带着这群人冲向了最近的城门。 “杀死你们的主人，跟我走！” 这句话像是附了魔，在整个夜晚不断地回荡。 他们像潮水一样，漫过大地，冲上云霄。 周野所到之处一片混乱。 也不是厮杀得有多惨烈。 而是大量的人混在了一起。 城墙上有胡人士兵，有汉人士兵，还有比他们都多密密麻麻的汉奴。 众人挤在一起，难分敌我。 只知道四面八方都在喊着一个声音。 “杀死你们的主人，跟我走！” 周野趁机发出信号。 陈为民安排好的人也趁乱打开了城门。 第186章 城归你 城门一开，局势就已经定了。 雪耻军进城，周野带着汉奴们和他们汇合在一起。 他们顺利拿下了军械库和粮仓，然后在跟着齐国军队一起慢慢清理城里的胡人士兵。 哈里斯兵败自裁。 他麾下的五万骑兵，一部分战死，一部分被俘，其他的都逃出城去了。 等第二天下午，联盟军才彻底掌握了整座城市。 周野也和齐军的两位将领见了面。 一个确实是秦明，另一个居然不是定远侯，而是宋一剑。 两人虽然没有相认。 但宋一剑偷偷向他挤了挤眼睛。 “拜见定北王！” 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秦明和宋一剑齐齐行礼。 却把旁边的陈为民惊到了。 周野对他笑道：“你带着你的人，去找江二将军，对你自有安排！” “是！” 陈为民俯身告辞，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 他的机遇终于来了。 等他离开，周野才和秦明，宋一剑说话。 “感谢两位前来助阵帮我拿下燕南城，我一定上表陛下，给两位叙功！” 取得了胜利，该是分果子的时候了。 周野漫天要价。 果然，秦明首先反对！ “都是为朝廷效力！定北王为朝廷收复故土，我也要上表，必须要给定北王嘉奖！” 周野不悦。 “你是在藐视本王吗？没有我你能进到此城？” “不敢，王爷自然有功，但请王爷别忘了，定北王也是齐国的定北王！” …… 宋一剑等两人剑拔弩张，把氛围拉满，才开始调解。 “秦将军不可对王爷无礼！” 然他对周野笑道： “您是定北王，北地所有的城池都应该是您的属地！所以，您别急啊！” 周野知道宋一剑在拉偏架，忍着笑，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宋一剑给秦明使了个放心地眼色，才继续说： “王爷，虽然燕南城应该归您，但我却觉得您不该要！” 周野这才转过身，疑惑地看向宋一剑。 “王爷，如今我们刚从胡人手中夺得三城，又死了哈里斯，胡人必然气急败坏，很快就会南下反攻。王爷的土方城虽然有些兵将，但守两座城，怕是不够吧？” 周野看似无奈地点点头。 “所以，这燕南城还是交由我们来守！等击败了胡人的反攻，王爷再向朝廷奏表，有了朝廷的批复，王爷再来接收城市，也是名正言顺！” “是啊，王爷。反正早晚是您的封地，让我们帮你守着就是了！” 看宋一剑快要说动了周野，秦明也赶紧加码。 周野才勉为其难地松了口。 “那城防就交给你们了！可要替本王好好守着！” “没问题，没问题！” 周野走出去很远，才笑出声。 其实宋一剑说的都是真的。 周野也这么认为，所以才不打算要燕南城这个累赘。 但城里的物资和汉奴，他是要带走的。 经过宋一剑一配合，就敲定了燕南城是他的封地这一事实。 城池我都不要了，你也没理由阻止我运物资。 周野赶紧找到了江二刀。 因为江二刀和秦明认识，所以一直躲着秦明。 周野让他把燕南城的军械库和粮仓全部搬空，把城里汉奴也都带走。 而普通汉人百姓，虽然也是兵源，但等到城池开放，他们有自由搬迁的权利。 所以周野没有要求他们。 …… 秦明很快察觉到了周野的动作，虽然气愤，却也无奈。 光运送物资，周野的两万雪耻军就花了近半个月，着实发了笔财。 之后又过了一个月。 胡人南下了。 五十万大军，胡人大可汗阿尔骨达，还是凑齐了。 他的祖辈算计了多年，都无法往南更进一步。 如今他终于看到了马踏中原的希望。 五十万大军当然不都是骑兵。 骑兵三十万已经是草原所有的战力了。 他连刚过车轮高的孩子都带上了。 剩余二十万都是他统治下的各族步兵。 当然，汉人占其中的一大部分。 虽然哈里斯死于汉人的反叛，但阿尔骨达相信自己手下这支汉人军队。 因为他们也是利益的分享者，常年和胡人通婚，早已难分彼此。 胡人大军从草原出发，经过北地的城池，最终汇集在平安城。 等阿尔骨达的王帐到了平安城。 胡人的先锋军已经包围了燕南城。 虽然早有准备，秦明带了十万人守在燕南城。 定远侯和周野也各带人马分别守在平宁城和土方城。 但胡人来势汹汹，形势不容乐观。 …… 周野其实和定远侯已经商定了战略，先放弃燕南城。 然后重兵把守平宁城和土方城，以这两城作为两扇门，阻挡敌军。 但秦明坚持死守燕南城。 因为他在太子的运作下，刚因为收复燕南，又升一级，已经是平宁侯了。 周野无奈，只能和定远侯把兵力都部署在他的身后，随时支援。 这次老皇帝也知道是生死攸关。 所以除秦明以外，北方各地的调兵权，都归定远侯。 边境已经集结了兵力五十万，还有更多在路上。 周野也整编了上次燕南城的汉奴，雪耻军已经突破十万人。 不过，齐国缺马，全部骑兵也不超过五万。 这兵力守城足够了，但想一战打垮胡人的军队，消耗对方的有生力量，十分困难。 因为追不上！ 燕南城的守城战没有什么好说的。 双方的准备都很充足，就是一场堂堂正正地攻防战。 没有阴谋诡计可以利用。 只是守城的是汉军，攻城的也是汉军。 每天的尸体堆积如山。 周野在遥远的土方城，每夜都能听到激烈的鼓声，随风都能嗅到鲜血的味道。 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加强训练，让新兵们更快成熟。 秦明，守了足足一个月，攻守双方的损失都很巨大。 胡人的投石，如雨下来。 破败的城墙成为了无情地绞肉机。 上午被胡人夺去一块阵地，下午又夺了回来。 双方谁也不让一步。 只有城下的尸首越堆越高。 周野和定远侯也尝试着派兵去援助。 但胡人有骑兵在外游走，出城只是白白牺牲。 最终秦明败退，燕南失守。 他们撤出来的时候，周野和定远侯都派兵去接应了。 出来的不足万人，惨烈不足以形容其状！ 秦明自己也重伤，被送往了后方。 不过，虽然首战失败了。 但秦明坚守的这一个月却给后面的战役带来了胜机。 这一个月可以说成功消磨了阿尔骨达的耐心。 胡人本来就擅长骑兵来去如风的战术。 像这样攻一座城消耗大量兵力，大量时间实在是难以接受。 但他又必须拿下燕南城。 他需要把燕南城当做补给的仓库，只有这样才能放心南下。 所以当燕南城破的那天，他的骑兵已经迫不及待地向下一座城市冲锋了。 第187章 牺牲一下，当个王妃 胡人骑兵来的时候，周野就在城头挂上了停战牌。 这玩意儿当然要对方认可才算有用。 所以胡人派了一个使者过来，周野亲自接见了。 “既然不想战，就快快出城投降！” “麻烦告诉阿尔骨达大可汗，我土方城不愿和大可汗为敌，也不愿阻挡大可汗南下！所以请贵军直接过去吧！” “你一个女人可以做主？” “你可以让大可汗去打听一下，妾身正是土方城城主。我们是燕山贼出身，不是齐国人，不会帮助齐国对抗大可汗！” “既然你等不愿为敌，为什么不开门投降？这土方城本就是我们的领土，你怎么可以私自占据？” “土方城虽然是大可汗的城池，但我们不是从大可汗手下夺的。当初齐人策划了夺去土方城的阴谋，哈里斯小可汗上了当。是我从齐人手中保住了这座城，为了不被齐人夺走，我才对齐皇俯首称臣！” “那你后来为什么不把城池交给哈里斯？” “哈里斯无能，我担心他守不住城。果不其然，他连燕南城也丢了。我是卧薪尝胆，委身于敌，才等到了大可汗的到来。” 胡人使者听得直皱眉头，他知道的情报有限，不能判断周野话里的真假。 但他观察了在场的官员，发现他们表情各异，有淡然，也有愤怒。 “既然如此，你打开城门迎大军进来，大可汗不会亏待你的！” 周野呵呵一笑。 “你做不了主的，你还是回去请示大可汗吧！就说我要这座城，不然我的手下无法原谅我！我必须替他们谋个出路！” 胡人使者再次发现，官员们的表情神色复杂。 他觉得周野说的是实话。 “可你空口无凭，如何让大可汗相信？” 周野轻轻一笑。 “你告诉大可汗，妾身仰慕他的英明神武，雄才伟略，愿意做他的妃子！不过要等到他南下踏平中原的时候，这座土方城，就算是妾身的嫁妆！” 胡人使者听得呆了。 周野又补充一句。 “这个消息，你们现在就可以昭告天下！” 胡人使者确实没法做主，一脸匪夷所思地离开了。 …… 胡人使者走后，大厅里都是自己人了。 土方城的重要将领，以及穆白带领的文官都在。 这里面只有一部分人，周野提前告知了自己的计划。 所以才会产生真实的两种反应给胡人使者看。 “你们不信我？” 看到大半人满目怒火，周野趁他们没开口，先堵住了他们的口。 “这是一场倾国之战，我们的微末实力根本参与不了。所以我要保存实力，将来无论胡人胜，还是齐人胜，我们的人都会有个好归宿！” 这话一说，立即有人陷入沉思。 他们这些人不是来自燕山贼，就是汉奴，从未自认为是齐人。 他们当然不认可胡人，但也不一定就接受齐人。 周野没等他们想清楚，就离开了。 这些的话只是给他们多一些理由，暂时安抚一下。 事不密则失谋！ 如果不是怕真的兵变，他连那一小部分都不想告诉！ …… 胡人使者回到王帐，将周野的话转身给了阿尔骨达。 “你觉得她说得几分是真？” “回可汗，以小人所见，这个江玉环不是真心投靠，她只是被形势作弊，所以假意投降。她的部下有很多对我军很不友好，我能感觉得到，有人想当场杀死我！” 阿尔骨达揉了揉脑袋，询问旁边的汉人。 “胡为，你怎么看？” “臣觉得她虽然不是真心，但我们未必不可利用！” “哦？怎么说？” “第一，大可汗可以立即册封她为王妃，昭告天下。汉人最重名节，她不投靠我们，也不会被齐人接受！” 胡为偷偷看了阿尔骨达一眼，果然窥见了他的讥讽。 阿尔骨达从心底也瞧不上他们这些投靠的汉人。 不过，胡为明知如此，也不敢露出不满。 继续道： “第二，我们强攻燕南城确实损失巨大，土方城不战而降，不仅减少损失，也有利于恢复军心。她不愿意献城，无非是想观望。只要大可汗南定中原，大势之下，一座小小的土方城转瞬即降！” “可万一她包藏祸心，趁我们大军南下在背后偷袭呢？” 那个胡人使者提出了疑问。 胡为自信一笑。 “那也不要紧！我们南下必定步步为营，只要拿下她周边城池，对她形成包围，她也掀不起大浪。另外你不是说他们城中官员意见不一吗？我们可以派个监察使给她，从中挑拨。她内部不稳，自然不能作乱！” 胡人使者情不自禁竖起拇指，汉人的弯弯绕绕就是多。 阿尔骨达其实也不想再打攻城战，听到胡为分析得很有道理，满意地点点头。 又调笑道：“还没问你，本王的这位王妃长得如何？” 胡人使者为难道：“怕是比不上可汗的帐下的其他美人，连个丫鬟都比不上！” “哈哈哈，我却觉得她是第一美人！” 胡人使者不明所以，胡为却是了然，拍起了马屁。 “一座城池作为嫁妆，足以让她胜过天下所有女子。大可汗爱江山甚过美人，实在是千古明君！” …… 周野收到了阿尔骨达给她的封赏。 除了封她为妃，还派了监察使。 这个就没法再拒绝了。 周野心中冷笑。 今日之辱，必有后报！ 监察使是一个人，但是他还带了几个侍卫，需要时常和外面传递信息。 周野既然接受了，就不会阻止。 不过，不打仗了，他自然每日吃喝玩乐，一副摆烂的样子。 他还故意每次都带着监察使，方便对方监视。 城里的官员将领来找他，一律不见。 只有到了晚上，他睡觉了，监察使不方便在了。 纸鸢才会回来给他汇报重要情况。 平宁城失守，北望城失守，安定城失守…… 胡人一路南下势如破竹。 除了在北望城胡人遭遇了强烈抵抗，当时定远侯亲自上阵，但也败下阵来。 其他城池的防守全线崩盘。 定远侯因为此事被朝廷官员弹劾，被调回京。 前线由八十岁的老将韩忠临阵挂帅，只是也没能阻止胡人的势头。 胡人的大军集结在了北新城。 大可汗阿尔骨达遥望齐国京城，意气风发。 只要拿下了北新城，他们就可以坐船顺流而下，直抵齐国京城。 “北新城的守将是谁？” 阿尔骨达向胡为问道。 胡为看了一眼文书，有些异样。 “是宋一剑！听说是定远侯宋彪的长子！” “哼，他老子都不行，更不用说他了！” 胡为讨好道： “大可汗说的是！这宋一剑寂寂无名，应该没有什么本事！再说齐国朝廷里我们安插的人拼命在攻讦宋彪，他的儿子估计也很快被贬！” 阿尔骨达满意地眯起眼睛。 胡为才又说出了自己的些许担心。 “可是一路过来我们攻下来三十多城，汉军都用来守城了，如今只剩下不到五万人，如果对方死守，我们怕是有些困难！” 第188章 巨大的捕鱼器 在燕南城攻防战还在胶着的时候。 小机给了周野任务提示。 “宋佳成根据她梦境提示，提出了一个计谋，太子已经接受，暗中上奏。这个计划就是拉长胡人的战线，故意败退，诱敌深入！将黄河以北的城池全部让给对方，以分散胡人的兵力。而北新城是个关键点，胡人骑兵无法渡河，就无用武之地。可在北新城集中兵力，用几十万的大军将胡人骑兵堵在黄河岸，一战击溃！之后再陆续收复各城！” 周野陷入沉思，仔细琢磨后才开口。 “这计划虽然冒险，但有点意思！能成吗？” “我说了，她梦里那个能改结局的剧本不是真剧本！” “那，能成吗？” “反正她当了皇后！” 周野嘿嘿一笑。 “那就是成功了。不过这个计划太粗糙，我再添上几点！” 他想到太子上奏给老皇帝，肯定不会说是太子侧妃做的一个梦。 因为老皇帝本来就很介意太子的这桩婚事，如果这么说，一定不会采纳。 所以周野就给老皇帝的也写了奏章，推动事情的发展。 开头就是：“陛下，臣做了一个梦……” 周野的计划和宋佳成的计划大致相同。 只是他要留在土方城当个钉子！ 还是因为胡人骑兵的流动性太强。 即使按宋佳成的计划，在黄河岸击溃了胡人骑兵，他们也不过是暂时败退而已。 不伤根本，很快又会卷土重来。 有了周野这支奇兵就不一样了。 他可以在关键时刻，切断对方的补给线。 然后在胡人的骑兵大败后，迅速收复失地。 把胡人撤退的这一路，变成一道道封锁。 前有追兵，后有阻截，层层消耗。 胡人骑兵能活着回去的将不足两成。 阿尔骨达出征前刚清洗了一些反对他的人。 惨败回去，草原必然会是一场乱战！ 这样一来，北方一战而定。 太子上奏，老皇帝不一定采纳。 周野上奏，老皇帝也不一定采纳。 但周野战绩可查，且他给老皇帝出了一个削弱太子的主意。 那就是拿下定远侯。 以战场失利的罪名，把定远侯召回京城，当做人质。 这样就可以放心地任用定远侯麾下的主力，又不用担心太子势力膨胀。 老皇帝再对比一下，两个敌对的人提出的计策竟然如此神似。 于是就相信了周野真的在梦中获得了启示！ 当然这些事情周野也提前通知了定远侯，所以他才会那么配合。 …… 当胡人主力到达北新城的时候，周野也开始了行动。 第一步先拿下招人烦的监察使以及他的护卫。 最近一些日子，他们上蹿下跳，四处勾连，挑拨矛盾。 以为周野不知道！ 这本来就是他看家的本事，还能让麻雀啄了眼？ 周野重披战甲，叫宋羽带着亲卫队也全副武装立于堂下，彰显威势。 他召集了全城的官员和将领过来。 等所有人到齐，他先下令拿下那些意志不坚被监察使挑唆的人。 知道他们也有委屈，先不处置。 只是当堂斩了监察使祭旗，说明自己的决心。 那些因为先前不知道计划而愤懑的人，立即喜出望外。 再看堂下敌人鲜血，堂上主将威严，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 周野定下战略，先攻平安城。 因为阿尔骨达的王帐在这里，他虽然上了前线，但他最器重的儿子在这里督战。 这也是老传统了，皇帝亲征，必须留太子在后方监国。 而且只要拿下平安城，他就可以散布谣言，说大可汗也死在了这里。 反正后方的士兵也分不清楚。 周野手下十万雪耻军，因为是新军，因为是汉奴出身，被阿尔骨达所忽视。 但他不知道这支新军，对胡人的仇恨却是由来已久。 周野亲自带兵六万，围困平安城。 因为会守城的汉军都被带到前线去了。 而且王帐这么重要的地方当然是胡人自己看守了。 所以平安城只有少量的汉人协助胡人守城。 既然优势在我，周野也没有那么着急就硬拼。 对方再不会守，但有近万胡人精锐，必然是一场恶战。 所以他先困城几天再说。 …… 他不急，有人急了。 那就是燕南城的守将哈尼克。 燕南城也是一处重要所在！ 胡人的大部分粮草全在这里。 因为前面攻得太快，都是骑兵先行。 这些粮草慢慢往前线运，还没有全部转移。 哈尼克心急如焚。 燕南城也是重要的地方怎么能让汉人守？ 所以他这里也只留小部分汉人军队，近万胡人骑兵！ 谁能想到后方突然冒出敌人！ 对了，哈尼克想到了汉人宰相胡为留下的防备手段。 “如果土方城的士兵不出城，再闹都不管！ 如果他们出城攻击其他城池，可集结骑兵破之！” 对方也不过五六万步卒，召集附近城池的骑兵可得两万。 在野地，两万骑兵就是对上十万齐军也游刃有余！ 哈尼克稍一思考，立即向平宁城，北望城，安定城求援。 只等了一天，援军就来了。 他们顺道把土方城也给占了。 哈尼克大喜。 敌人的后路断了。 于是他带着全部骑兵出了城，势必把敌人消灭在平安城外，救下王子殿下！ 等哈尼克到达平安城外，发现敌人已经在营地四周建立了防御工事，做最后的抵抗。 他们只能先拔除这些障碍。 第一日，他们挺进了一半距离。 第二日，敌人的防御明显减弱，但他们会在夜晚修补工事，所以还需要重新拆除。 第三日，他们冲到了敌人大营，到了天黑却没能拿下，只能撤退。 第四日，天还没亮，他们提早展开了攻势。 事实证明，草原铁骑在平原无人挡。 只是刚进敌军大营，哈尼克就觉得不对。 大营里旌旗飞舞，却没有一个活人。 敌人无耻地逃了！ 哈尼克大怒：“追！” …… 周野攻平安城只是一步试探，能攻下来最好，攻不下来，就吸引火力！ 所以他出城的时候就带了很多的物资，在平安城外原地建起了工事。 挖土坑，绊马索，拒马等等。 只要材料充足，六万大军在平原建一座简易的城寨，不需要多少时间。 虽然不坚固，但能拖一时，是一时。 当从外面来了许多骑兵，周野就知道另一个方向有戏了！ 燕南城他能拿下一次，就能拿下第二次。 留在土方城的四万人由江二刀带领，陈为民也在其中。 陈为民是周野的秘密武器。 他在燕南城多年，对城中的事情了如指掌。 这四万大军和周野同时出城，只是他们藏在了燕山，离燕南城很近的地方。 所以土方城当时本来就是空城。 哈尼克带着骑兵第一天和周野交上手。 当晚江二刀连夜行军，到达了燕南城。 一刻没停，陈为民带人潜入城中，策动汉人百姓。 里应外合，连夜拿下了防守空虚的燕南城，并封锁了城门。 所以第二天收到消息的周野，就开始组织撤退。 他在当天夜里提前撤走了一部分士兵。 隔天夜里全部撤走，留了一座空营。 等哈尼克反应过来。 周野已经利用提前的这一天时间差，先后收复了土方城和平宁城。 这两座城如同两扇门，一旦关闭，为阿尔骨达设计的一个巨型捕鱼器，也就封了口了。 第189章 一战定中原 周野拿下燕南城就立即转为防守，龟缩不出。 哈尼克虽然带着两万骑兵，野战锐不可当，但攻城，还差得远。 当他收到消息，燕南城失守，天都塌了。 明明他一直在和对方主力鏖战，哪又来的敌军，居然那么快就攻下了燕南。 他手下有一半骑兵是来支援的。 听说土方城，平宁城也失守了，都紧急后撤去守北望城和安定城了。 哈尼克在燕南城周边转了一圈，见城头旌旗密布，士兵军容整齐，竟然连攻城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直接弃城而去，带兵回草原去了。 失去了燕南城，大可汗不会放过他的。 不如趁大可汗没有回归，回草原，带族人远遁。 如果大可汗失败！ 哈尼克回头看了一眼南方，神情复杂。 大可汗不会失败！ 但万一失败了，他的家族将迎来全新的机遇。 想通了，哈尼克回程的脚步又轻快了许多。 …… 江二刀，原名宋二刀，定远侯的第二个儿子。 因为是武将世家，宋二刀自幼熟读兵法，勤练武艺。 本以为可以纵横沙场，一展抱负。 谁知道定远侯的名号，就是他最大的枷锁。 父子不同军，是陛下对宋家的恩赏！ 宋二刀十五岁入伍，因为恩荫直接做了校尉，然后就做了十年。 四处流转，不得升迁。 齐国所有的兵种他都当过，养过马，做过饭，守过城，当过暗探！ 他的足迹遍布全国。 后来升参将，也不是因为他有功劳，或者熬到了资历。 而是因为皇帝想封赏定远侯，但又怕升得太高，所以把赏赐转嫁到了他这个定远侯儿子的身上。 他也没有抱怨，收拾行装，去了南疆。 恰巧南越作乱，守城的老将军累了两天就病倒了，城中唯有他可以主持大局。 宋二刀平生第一次如此畅快。 他用尽毕生所学，用八千守军，硬扛了南越十万大军五个月。 本以为终于可以被人认可，定远侯却叫他把功劳让给老将军。 无他，宋家的功劳太多了！ 宋二刀再次被调到了北疆，只是这一次，他再也没有了期待。 定远侯的儿子，注定是平庸之辈！ 所以父亲让他“死”的时候，他也无所谓了。 只是没想到，改了一个姓，他的际遇就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 他可以独立掌兵，也不需要再把功劳让给别人！ 头顶的屋檐没有了，他重新看到了蓝天。 江二刀站在燕南城的最高处，俯视了整座城。 他有精兵四万，粮草充盈。 守一座城？ 就是天兵下凡，也要止步于他的城门前！ …… 北新城，守将宋一剑已经两天没睡了。 他不是大战之前焦虑，而是兴奋了。 齐国的爵位一般不世袭，但定远侯常年戍守边关，劳苦功高。 宋一剑袭爵已经是默认的事情了。 所以他不需要怎么努力，只需等着就可以收取果实。 很小定远侯就把他带在身边，学习带兵之道，他就是在军营长大的。 他性格开朗，交友广泛，整个北疆将领，没有人不知道他的。 等到成年，他很顺利地就在熟人的麾下做了副将。 上司和同僚都很关照他！ 因为很有可能某一天，宋一剑就会成为他们的上司！ 宋一剑顺风顺水从没有烦恼！ 直到自己亲妹妹嫁给了太子。 定远侯把三兄弟都叫了过去，他第一次见到了父亲疲惫地弯了腰。 听父亲分析了其中的道理，他才知道宋家一直以来都在悬崖边上。 兵败要受斥责，功高要受猜忌。 妹妹逼得父亲只能支持太子，就是在拿全家赌。 赌皇帝手软！赌太子心善！ 父亲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打算病死在军营！ 皇帝看在他往日的功劳上，会善待他们家人。 而宋家没了兵权，太子也就不惦记了！ 好在最终事情解决了。 他那个陌生的义妹给了宋家第二条路。 有其他人可以辖制边关，宋家自然就低调许多。 如今父亲用自己为人质，给他带来了机会，他自然不能放过。 只要打赢了这一仗，宋家的威望会达到巅峰。 你在边关掌控一两座城池，朝廷会忌惮！ 你拿下整个北疆，朝廷会不敢让你觉得他忌惮你！ …… 北新城有四十万大军。 之前囤积在边关的五十万大军，虽然连连败退，丢失三十多座城池，但兵力损失很少。 除了城内的四十万，还有少量散在各地。 所以即使出城，他们的兵力也能和胡人骑兵一较长短。 但宋一剑就是闭门不出。 韩忠老将军虽然挂帅，但全权交给了他。 他隐忍再隐忍。 城外一直叫嚣，城内也有人非议。 宋一剑全然不顾，反正打不下北新城，胡人就无法渡河。 他已经察觉胡人最近的攻势，越来越急躁。 这说明一直以来的谋划终于起效。 习惯了速战，敌人已经没了耐心！ 他又拖了两天，把敌人这种急躁推向极致。 而同时从北方过来的捷报传了过来。 定北王收复燕南断了敌人的粮草。 宋一剑立即走上城墙，看到敌军中有明显的骚乱！ 时机到了！ 宋一剑派出三十万大军，在北新城西侧摆起了阵势。 …… 阿尔骨达知道后方不稳。 但他一直在保留骑兵实力，现在除了各城分散一些，他手下还有二十五万骑兵。 对方主动出城，他实在想不出有不打的理由。 他立即调动兵马，只留下攻城的汉人军队，全速出击。 他也担心敌人会有阴谋，所以想趁敌军立阵不稳，直接正面击溃。 到时候任何阴谋诡计也都没法实施了。 他们迅速赶到，敌人果然还在扎营。 只是敌人选择的地方确实狡猾，两军之间有一片沙土地，沟壑起伏，不利于骑兵冲锋。 不过，这也无法阻挡大军前进。 阿尔骨达先派了先锋试探，除了对面敌军的乱箭，没有其他问题。 于是骑兵再次冲锋！ 敌军的乱箭如飞虫一般射过来。 这让阿尔骨达更兴奋，因为这距离，对方只有一轮的射箭机会。 躲过了，就冲到阵前！ “杀！” 他大吼一声，前军已经和敌人纠缠在了一起。 突然，“轰隆”一声。 阿尔骨达惊恐地扭头，汹涌的洪水如一群猛兽，向他们冲了过来。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沙土地，这里是河道！ “快冲，快冲！” 阿尔骨达一边催马，一边叫喊，他一头扎进敌军怀抱，身后的队伍就被河水冲散了。 他们的骑兵队伍被断成三截。 河东岸，河西岸，河中央。 河中央的不知道已经冲到下游哪里去了， 而河东岸的阿尔骨达知道他必须尽快重整队伍，收拢散兵。 和敌人的步兵纠缠在一起，发挥不了骑兵的优势，很快就会被消耗干净。 可他的中军旗帜已经不知道丢哪去了。 他只能带着身边的近卫，靠喊叫把人都吸引过来。 慢慢的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他刚准备再来次冲锋，突出重围。 身后惨叫传来。 阿尔骨达扭头一看，一柄偃月刀，自上而下，如一道闪电劈了下来。 骨碌碌，他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沾满了岸边的沙土。 “妈的，就听你聒噪！老子宋三枪！不想死的，都给我趴下！” 第190章 我是他娘 宋三枪生来就带着怒火。 他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难产而死。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定远侯对他并不亲近。 老大，整天跟在父亲的身边。 老二，十五岁就离家参军，追求自己的理想。 只有他必须留在京城，作为人质。 对外还要虚伪地展示父亲有多重视他，多喜爱他。 定远侯长期都在边关，所以节假日宫廷宴会，各种王公贵族的日常社交都是他代表侯府去参加的。 就连皇帝的责骂，他也要代表定远侯去聆听！ 人们都说这是定远侯世子才有的待遇。 狗屁！ 宋三枪更希望自己像大哥，二哥一样驰骋沙场。 他讨厌京城，讨厌代表侯府。 他希望自己，就是自己！ 侯府说给百姓听，那是高门大户，但在京城，狗都不如！ 从小同龄人都欺负他，说他没有爹娘！ 其实这话也不算错，他本来就是娘死了，爹不在。 但，老子没有爹娘，你就可以欺负我了？ 他把一切归根到自己不够强！ 定远侯擅长三种兵器，剑，刀，枪。 原本给三个儿子起这样的名字，就是为了给三个儿子各传一样。 结果只有老大，受了真传。 宋三枪的武艺是跟门房学的。 他家的门房是因伤退役的老兵。 这人最崇拜关二爷，就把军中刀法，改成偃月刀刀法，教给了宋三枪。 宋三枪自幼没人教导，也没什么文化，理解力也不好。 老兵教的，和他学的，完全不是一个样。 但不妨碍他靠着这不伦不类地刀法称霸京城。 因为常人最多只见过他的三招就被打败，所以人称“春秋三刀”。 后来宋一剑生了娃，这孩子就成了定远侯的嫡长孙。 有这孩子在，自然不需要宋三枪了。 于是，他扛着自己的大刀，骑着自己的癞头马，潇潇洒洒走边关。 他是从小兵，一路打杀，升到了游击将军，人们才知道他是定远侯的三子。 还靠着自己的本事娶到了同僚的女儿。 所以当他终于能在定远侯身边聆听教诲的时候，他很不以为然。 什么皇家，什么太子，老爷子真是老了！ 有刀在手，天下我有！ 所以，他听自己的老婆说，自己的义妹玉环，在搞事情。 他大为赞赏，终于这个家里有人和自己很像了。 来执行大哥命令的时候，他还在想，等击溃了阿尔骨达，草原必然大乱。 要不要去塞外当个草头王玩玩？ 等等，我刚才砍了一个什么玩意儿？ 为什么这些护卫要找我拼命？ …… 宋一剑从父亲那里知道了此次的战略计划的时候，就从上游截断了这条河。 一个多月，当地的百姓都已经习惯了从这里横穿。 但如果真的细细勘察，还是可以发现端倪的。 只是阿尔骨达太急躁了。 过去一个多月的胜利让他对齐国的军队嗤之以鼻。 而粮草出了问题，又让他急于求胜。 他甚至等不及对方摆开阵势。 “轰隆”一声，二十多万骑兵成为泡沫。 当然不可能一下子杀死那么多人。 目的就是让他们混乱。 大量的胡人骑兵队伍被打散，人和马挤在一起，狼狈不堪。 而齐国的士兵，已经摆好了阵型，长枪如林，像推土机一样，一步一步向前推进。 不时有胡人将领，想重整队形。 刚聚齐一团，一阵箭雨就飞了过来，大家又散开逃命。 士兵回头一看，将领已经被射成了靶子。 再也没有战心。 有马骑马跑，马没了的就撒开了脚丫子跑。 不过很快骑马地被甩在了后面。 首先弓箭总是先射战马，其次这段路上全是坑。 “漫山遍野全是胡人！比兔子都多！” 这是老兵回忆时的表述。 听说阿尔骨达死了。 负责攻打北新城的汉军，立即投了降。 被滞留在河西岸的胡人骑兵倒是建制还在。 但从北新城出来一支燕飞羽的骑兵，逼得他们不得不撤退。 最多的还是从河东岸战场逃出的，失去战马的骑兵。 胡人一路向北逃窜。 也不担心他们骚扰乡镇。 因为之前战略撤退的时候，有十万大军被撒钉子一样撒到了各个村落。 他们都是像宋三枪一样的游击队。 有便宜就上去撕扯一口，没便宜就吓唬，让他们继续向北。 很快胡人们就发现，他们之前占领的齐国城池已经变换了旗帜。 他们没法进城，只能继续逃命。 这是因为燕飞羽奉命击溃最后一支骑兵后，就带着阿尔骨达的脑袋，一个城池一个城池地光复。 所以从胡人的角度来说，前方几百里全是敌人的领土。 而他们要穿过这重重关隘，才能回到自己的故乡。 他们的身后还有宋一剑的大军，有条不紊地前进，像一把大笤帚势必要把国土清理干净。 …… 收到宋一剑大破阿尔骨达的消息，周野也没闲着。 顺手收复了安定城，北望城。 然后又把平安城围了。 因为阿尔骨达死了，他的继承人阿木古，还在平安城里。 这么香一个鱼饵，不用太可惜了。 阿尔骨达这次南下可以说把草原的骑兵都掏空了，现在北地各城也只有一些常规守军。 在周野四处散播阿尔骨达的死讯和阿木古被困平安城的消息后。 不管情愿不情愿，胡人集结了十万大军前来解救。 这十万大军水分很足！ 首先数目肯定不够，其次汉人士兵多，胡人士兵少，且都是年老遭淘汰的队伍。 他们的统领也挺有想法，居然想先攻燕南城。 而周野想说，围魏救赵不是这么用嘀！ 他们啃了十天，连燕南城的一块墙皮都没啃下，反而损失惨重！ 周野留了小部分士兵假装还在围困平安城。 转身就咬了上去，直接击溃敌军。 等他再返回平安城，一天的时间都不到。 之后还是有不少零散地队伍过来，都被一一打散。 周野就围着平安城，也不攻城，反正旁边就是燕南城，有的是补给。 他想看看胡人还有多少力量。 终于，一个月后，马上进入冬天了，有人来找周野谈判。 不是别人，就是所谓的汉人宰相，胡为。 这家伙居然从北新城战场逃回来了，也是有一套。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周野接过紫苏给的烤肉，又分一块给旁边的宋英姿，这孩子比他年轻时还嘴馋。 胡为一身白衣，身板直挺，桃花眼，高鼻梁，白白净净，一副温文尔雅地帅大叔形象。 “王爷为何杀我？我们不过是各为其主而已。我孤身前来拯救少主，与王爷当时忍辱负重保住土方城有何不同？” “切！” 周野吃下烤肉嗤笑道： “你在讽刺我当时为了求胜，给阿尔骨达当小妾？说起来我是阿尔骨达的王妃，那就是阿木古的母亲，我留他在身边，需要你来救？一个忘了祖宗是谁的家伙，搁我这装仁人志士，来呀，先把他的腰给我折弯！让我看看他的腰板有多硬！” “是！” 军帐立即闯入两个大汉，要把胡为拖下去。 胡为赶紧求饶，他原来想像定北王这样的女人一定喜欢风度翩翩的书生，才故意如此行事，没想到对方不好这一口。 他又瞟见那个漂亮女人正细心地剥了葡萄喂到定北王的嘴里，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第191章 姐姐当皇后，妹妹我当太后，各论各的 胡为像是一条泥鳅一样挣脱了侍卫的控制，扑在地上，眼泪鼻涕一大把，就是不起来。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周野被恶心到了，摆摆手让人下去。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敢有一句假话，我就把你磨成粉，做成肉饼，送到平安城，你知道阿木古多久没吃肉了吗？” “明白，奴才明白！” 周野又皱起眉头。 “给我站起来好好说，你来干什么的？” 胡为立即站直了，只是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头发乱糟糟，脸上脏兮兮像个疯子。 “我我，就是阿尔骨达死了，我没了靠山。我知道汉人肯定容不了我，只能过来找阿木古！王爷肯定是想留阿木古一命，我跟着他，也能东山再起。” 周野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你怎么知道我要留阿木古一命？” 胡为露出讨好的笑容。 “王爷英明神武，天下无双！您一定知道草原上已经风云突变，马上就要大乱了。阿木古太年轻，威望不足，又深陷敌……王爷身边，他的兄弟们已经开始争抢可汗之位了，其他草原上的部落也都蠢蠢欲动。王爷如果真的想杀阿木古也不会围困他这么久了。王爷是想把阿木古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就可以拥有辖制草原的力量。” “你倒是有些本事！” 胡为见自己猜对了，赶紧献言。 “王爷如果真是这样想的，现在正是最好时机！阿木古已经别无他路，他看到自己的兄弟，族人都不来救他，反而争抢他的可汗之位，一定会答应王爷的所有条件！奴……小人愿意当王爷的说客！” 周野敲了敲桌面。 “好，我有三个条件，一点都不能让！” “明白，小人一定让他答应！” “一，北地十四城是本王的封地，我要全部拿回！” “没问题，据我所知阿木古的舅舅就是北地最后的胡人守将了，一定可以办到！” “二，他必须奉我为母，以我为尊。放心，我不会亏待孩子的，能给的支持当娘的肯定给！” “王爷本身就是王妃，额，不，阿尔骨达算什么！您应该是草原上最美的可敦，阿木古能叫您，母亲，是他荣幸！ ” “三……” 周野想到了宋三枪的信，说他想去草原玩。 “他的军队必须有我的人指挥，我会安排人员过去。嗯，孩子不能没有舅舅的支持，我会给阿木古派个舅舅过去！” “这……” “怎么？为难？想跟我玩卧薪尝胆，胯下之辱？我不想自己养的狗，变成狼！我现在去草原随便都能找个儿子回来！” “没没有，王爷说的对！我是王爷最忠诚的狗，我也会替王爷看着阿木古的！” 周野终于满意了。 “来人，给胡大人梳洗打扮一下，送进平安城！” 等胡为欢天喜地地下去，紫苏蹙眉问道： “这人这么油滑，真的能放心用吗？” “没事的，不在意他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汉人足够强大，他就不会反叛！” 胡为是有用的，进去第二天阿木古就投降了。 在冬天没有真正到来之前，胡人就全部去了草原。 阿木古整合了自己的支持者，再加上周野的暗中支持，很快就在草原上站稳了脚跟。 只是地位是打出来的，草原且要乱一段时间。 …… 齐国收复了边疆，举国同庆。 老皇帝却犯了难。 他当初只是想着太子笼络了定远侯，他就封个定北王与之对抗。 至于定北王是不是新的危害，不是他考虑的范围。 他实在没想到，在自己有生之年就看到了北地十四城的收复！ 高兴也是真高兴，他觉得到了地下，自己能够坐在太祖的身边！ 可麻烦也是真麻烦！ 这么多的功臣将领怎么封赏？ 尤其是定北王，北地十四城都是他的属地，那是之前就答应的。 现在要想她还老老实实依附朝廷，必须要重重地赏，安抚于她。 还有宋家。 宋一剑，这回是主力，不过他有侯爵可以继承，可以糊弄过去。 宋三枪杀了阿尔骨达，这是头功啊！ 现在又跑去草原替朝廷解决草原之患，可谓忠君爱国！ 不赏，说不过去。 还有定远侯宋彪，这次大战他是做出牺牲了的，故意败退，遭受百官攻讦。 而且之前他二儿子还死在边疆，也是为国尽忠。 老臣之心不安抚，就凉了。 还有太子侧妃，宋佳成，献策也算有功。 老皇帝正在发愁。 这时太监送来急报，上面系着红绸，一看就是边关来的。 老皇帝吓了一跳，以为定北王反了。 接过来一看，露出了笑容。 定北王真是奇才！ …… “奉天承运……东宫邹氏，贤良淑德，明镜高洁，然命运不协，妨害太子，成婚至今，无有子嗣，遂降为侧妃，替君积福，念往日忠孝，食禄不改。 ” “奉天承运……宋氏献策有功，升为太子正妃，望循规蹈矩，宽容仁厚，以睦天子后宅！” 两封圣旨先后在东宫宣读。 宋佳成一脸得意，起身之后，先去扶跪在她前面的原太子妃。 “姐姐慢点，可不要介意，陛下也是看在侯府的功劳上才抬举的妹妹！” 没想到邹氏一脸微笑，看不出半点难过。 “太子妃说笑了，谁不知道定远侯府现在如日中天，说不定过两天就是定远公府了。妾身没有任何不满！” 说完她笑眯眯地就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开了。 宋佳成看着她的背影，暗骂一句。 “你就装吧！” 不过她又皱起眉头。 “兄长们都回京接受封赏了，父亲也在家，为什么没人叫我回家？我可是拯救了全家的人！要不是我，宋铁环这个贱人会把全府的都害死的！现在没事了，老皇帝还有不到半年的寿命，我现在是太子妃，马上就会成为皇后！到时候全家跟着享福！要是我再生个儿子就更好了，有定远侯府给他撑腰，他肯定能当太子！” “小姐！” 忽然，她的一个长得像喜鹊的陪嫁丫鬟，打断了她的思考。 宋佳成很想骂人，当初喜鹊不识抬举不跟她陪嫁，她很生气。 本想找个替代品，没想到又蠢又笨！ “又有什么事？” “太子妃怀孕了！” “我什么时候怀孕了？” “哦，她现在是太子侧妃！” 宋佳成气得胸都炸了，她怎么能比自己早生孩子？ …… “定远侯宋彪，战功卓绝，忠君爱国……升忠勇公！” “忠勇公世子宋一剑，临危受命，不负皇恩……赐府邸一套，黄金万两！” “忠勇公三子宋三枪，勇冠三军，斩首敌酋……封镇边伯。” “定北王帐下参将江二刀，智勇双全，为国守疆……封固远侯。” “定北王江铁环，天纵奇才，福泽绵长……心系百姓社稷，甘愿以身许国，朕钦慕已久，以国聘之，封为皇后！特许保留封地，永驻边疆。” 老皇帝听完太监拟好的旨意，不由好奇。 “定北王，不，皇后确定要改成这个名字？” “是的！那边说，皇后生父擅用铁环这种兵器，以此纪念！” 老皇帝点点头。 “那就是了，原来是家学渊源。朕的这个皇后才是真正的勇冠三军，就是太祖英皇后也比不上她！朕下去了，太祖都要排在朕后面！” “陛下！” “行了，朕自知时日不多了，就不忌讳这些了。不过你有没有注意到这姓江的和姓宋的，怎么都喜欢用兵器做孩子的名字？朕记得忠勇公牺牲的次子，叫宋二刀吧？” “兴许是武将家的传统？” “也是，太子妃叫佳成，没有理由有个妹妹叫铁环！” …… 半年后，老皇帝驾崩！ 新皇帝登基。 立宋佳成为皇后。 尊江铁环，皇太后。 草原可汗阿木古也尊其为天太后。 第192章 开放世界 周野在这个世界又住了一年。 主要是为了让北地的汉人能更好地融入齐国。 北地在异族统治下过了多年，两边百姓没有隔阂是不可能的。 但大家都是一个祖先，只有统一了才不被欺负。 周野一直给他们灌输一种思想。 如果有一天你们真的无法接受齐国的统治，可以反抗，但必须建立一个统一的中原。 以周野的能力，南下也不是不可能。 北地的兵力加上忠勇伯的支持，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百万大军，尽在麾下。 可周野不想去做。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离开了。 当了皇帝又怎么样呢？ 劳心劳力。 不如现在做个甩手掌柜快活。 自己的那个姐姐，和她的皇帝老公，还不是老老实实地每隔一段时间就派人北上，送一些礼物，嘘寒问暖，以表孝心。 就是自己将来死了，也是供在皇家的祠堂里。 宋佳成永远只是晚辈！ 不知道她每次祭拜都看到铁环这个名字，会不会做噩梦。 …… 北地已经不需要周野再做什么了。 穆白是个很好的父母官。 江二刀也是个很好的守将。 北地在有序地恢复，休养连年征战的的伤口。 周野决定离开。 他给身边几人的说法是人间已经没有意思，他要去求仙问道。 当初利用了半卷天书的传说来收拢民心，现在他正好以此为借口。 就说天书上记载了修仙秘术，他去追求长生。 如果朝廷问起也不怕。 太后只是寻仙去了，又不是死了，你怎么知道千百年后她不会修成会回来！ 阻力当然有，谁都不希望他走。 但一意孤行，也没谁能拦。 周野从燕山向南，深入太行，找了一处风景绝佳的悬崖，跳了下去。 …… 周野从简易床上几乎是跳起来的，看了看时间，午觉的时间还没过。 他缓了缓急速下坠带来的心跳，又躺下想补补觉，小机却开了口。 “你为什么选择跳崖？不疼吗？” “我就想看看山崖底下是不是有奇遇！” “有，但你这个剧本肯定没有啊！运气值给你加上了，后续的奖励还是老规矩！” 周野点了点头，迷迷糊糊地翻了一个身。 突然，有什么东西硌住了他。 他打开了休息间的灯。 “这是什么？” 他的床上多了两个精美的四方盒子。 “你的陪葬品！虽然他们不愿意承认你死了，但给你修建了陵寝。陪葬品很多，我见你每次看到这两个东西都偷偷乐，就给你拿回来了。” 周野同时打开两个盒子。 果然是他的两枚太后印玺，一枚纯金的是草原的，一枚玉的是齐国的。 “这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小机学会调侃他了。 周野心情大好，也不在乎。 “朕是那样的人吗？等朕把唐伯虎的画卖掉，就不缺钱了，这俩宝贝当然是收起来了。” 他是摄政太后，所以在官方场所，用“朕”也没人质疑。 这俩印玺无论从材质，做工，实际作用以及象征意义上讲都是无价之宝！ 之前还需要端着，现在自然是爱不释手。 “梆梆梆” “周老师，李导有事找你！” “好嘞，马上来！” 周野收好东西，又开始了现实的工作。 …… “太监也有阳光正直的，这是分人的，不可能每个太监都心理变态。虽然你只露几面，但腰杆挺直，自信随和，观众也能发现你的不同！” 周野刚到达拍摄现场，听到这话，转头看去。 一个宫女打扮的群演，披着外套在给一个小太监群演讲戏。 他微微一笑，没有想到还有能去尝试理解太监。 不过那俩人他也不认识，就没有打搅他们。 周野找到导演，李导满脸愁容。 周野正想问怎么回事，他的表姑罗蕊也过来了。 直接问道： “拍摄暂停？” 李导点点头，解释道： “陈总是个富二代！” 周野茫然，这还用说？ “富二代他就会麻烦点，他上头有他父亲！上次那个沈制片是陈总的继母的远房表侄，回去告了状，反正他家里不太同意把钱投入我们这个剧组。” 周野直揉脑袋，仿佛又回到了某个豪门剧。 “不过，陈总保证，很快就可以解决，大家就当是先放个假！” 说完，李导可能也觉得没意思，摆摆手，就走了。 周野其实没多大反应，放假，挺好的。 可这么多人指着这个剧组吃饭呢！ 他努力不往这方面想，因为根据他现在的这个幸运值，他往这方面期待，事情就会往这边发展。 放假的事情那就再也无法更改，说不定这个剧组就没后续了。 可越是刻意想要控制，反而越期待。 他知道看向罗蕊，分散注意。 罗蕊扶了扶眼镜，不好意思地问： “看我干嘛？” “看来陈总不合适！一个做不了主的富二代，不是一个真正的富二代。而且他的家庭有些复杂，什么继母，什么表侄的。啧，麻烦！” “什么不合适？我亲爱的表侄！陈总跟我有什么关系？” 相处久了，罗蕊也开始在周野面前展露一些真性情，气鼓鼓地质问他。 “没关系最好！我亲爱的表姑，搞对象要慎重再慎重，女怕嫁错郎！和陈总断了吧，他不适合做我的表姑父！” “你给我滚，胡说八道！你表姑父还在他妈妈肚子里呢！赶紧收拾东西，让我搭个顺风车！” …… 周野刚干了一个多月的正式工作又没了。 他痛苦地去打麻将，钓鱼，或者干脆躺在家里打游戏。 哎，痛苦啊！ “我怀疑是你想放假造成的剧组停工！” “小机，没有证据不要乱说！我现在很痛苦的！今天晚饭只吃了两碗。” “你的观众奖励到了。恭喜你啊，九千币！观众很喜欢你女装的样子！” “哈哈哈，观众就是我的上帝，只要啪啪币给够，什么都好说！” “最近先不要安排剧本，有件大事要发生，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周野听到小机的口气非常严肃，也认真地问道： “怎么回事？你不要当谜语人啊！” 小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你还记得6666号世界吗？” “嗯？” “哦，就是丧尸那个剧本的世界。” “被极乐组织夺走的世界？” “对！” “你们夺回来了吗？” “那个世界开放了！我们联系到了那个世界的伏羲氏，他已经恢复了穿越通道。只是，他还在极乐组织的手中。极乐组织对我们发起了一个挑战，允许所有的扮演者进入6666号世界。没有剧本，没有主线，只有一个目标，营救伏羲氏！” “这明显是陷阱啊！” “是的，我们已经挑选了一些扮演者去进行了尝试，那个世界已经被他们更改得面目全非，充满了危险。” “那怎么办？” “那可是一个伏羲氏，每个世界只有一个，与世界同生共死。管理者不可能不管，所以我说暂时不要接其他的剧本！” “很危险？” “危险，但奖励同样丰厚！” 第193章 我的第一号粉丝去了哪 小机说的那件事情还没落实。 伏羲氏又给他送来了信件。 一听到自行车的铃声，周野就翻墙出去了。 一身邮递员服装的伏羲氏正准备往院子里扔信，愣住当场。 “额，你的信！再见！” 伏羲氏转身就要走。 周野拦住。 “五彩石收不收？” “叮” 伏羲氏转过头，皱起眉头。 “你没有！不要耽误我的时间，我最讨厌加班！” “我上次不是和你交易了一次吗？” “那是上次！” 周野神情复杂，无法理解。 “你们确实是一个人啊！” “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那极乐怎么会抓住一个伏羲氏呢？伏羲氏本来就是一个人！抓住了你们全部？” 伏羲氏嘴带讥讽。 “那是你位面太低，你的一是一，我的一不是一！” 周野只觉得头疼，干脆地问道： “你想不想救你回来，想，就告诉我怎么找去找你！怎么救出你！” “不需要救，你掌握了世界，就掌握了伏羲氏！” “我草哦！” 周野看着伏羲氏的背影简直无语，跟神棍们聊这些有的没的，自己还是太嫩了。 难道真是我位面太低？ …… 周野翻了翻自己的粉丝来信，认真地读了起来。 “终于，终于，终于，有人站在了鬼的立场考虑问题了！天天原谅这个，原谅那个，原谅你妹啊！这么喜欢原谅，为什么不是等我杀了你，你再原谅我呢？感谢张伟这个角色替鬼魂发声，感谢！” “你恐惧的鬼，也是别人思念的人。张蒙千里寻兄，真是泪目！也感谢张伟对兰妮儿的照顾。鬼都是人变的，自然有好坏之分，也不能一棍子打死！至少那个王卉，把救她的老师拉下水，看得我心寒！就是这种人太多了，才让好人渐渐不敢做好事了！我看过你的两个剧本了，表现都很棒！有人给你发起了剧本推荐，我去投票了，加油！” “黑猫大佬！虽然你鬼演的不错，但我还记得你的黑帮老大角色，我去投票了，希望下一部还是港片！” “哎，一言难尽！之前最怕看鬼片！现在最怕看爱情片。现在我是看鬼片落泪，看爱情片发狂啊！还是给你投币了！我给你推荐了一部轻松点的剧本，趁我还在，一定要投票通过啊！” “哦豁，赢了！大佬准备好女装了吗？大家都是你的粉丝，不会坑你的！虽然满足了我们的恶趣味，但你也开心了不是吗？等着看吧，等你这部《铁环传》火起来，我还有很多可以推荐，比如……还是不告诉你了！” “你这个恶鬼演得不够狠，能不能来个纯恐怖的，等我攒攒币，我出钱！” 周野连续看完了几封，突然觉得少了什么。 他仔细翻找了后面的信件，发现那个号称是他的天字第一号粉丝，不见了。 变心了？ “我的天字第一号粉丝呢？小机，我真的不能给这些粉丝回信吗？” 小机沉默了。 “我查了一下，她是5544号世界的于曼丽。身世悲惨，命运蹉跎，好不容易得遇良人，以为重见光明，结果悲剧离场。她心中的纠葛已经化解，重新为人了！” 周野心里像是被揪了一下。 “什么意思？这些观众是什么人？” 小机又沉默了。 “我告诉你，你当不知道行吗？不要激动，也不要做什么，知道就行！” “好！” “他们其实都是不愿意再次为人的灵魂！” “那不就是鬼？” “滞留在现实世界上的才是鬼！滞留在管理处的叫可回收灵魂材料！他们一般是经历了人生悲苦不想在继续做人，所以就滞留了下来。管理处给他们安排看电影看电视，一些娱乐活动，也是为了化解他们的悲痛，让他们重新为人。要知道无论哪个世界，灵魂都是稀有的，有限的，所以必须要重新利用，要不然人越来越少，这些世界都没法运转了。” 周野仔细理解，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小蕊？” “她之前在管理处滞留了一段时间，但现在已经重新做人了。所以我才说，罗蕊不是她。”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什么？影响她的转生机会吗？知不知道什么叫人鬼殊途？她是看过那个剧的，如果心中有怨，就不会同意转生了。你猜她为什么不给你写信？” 周野叹了口气。 “因为她放下了！” “哎，只要世界一直循环下去，终有一天，都会相遇！” 周野又吸了口气，调整了自己的心情。 “那我死了，也会去那吗？” “你还记得扮演张伟时，鬼魂解脱的那种感觉吗？” “记得！” “如果你死时也能如此轻松，你会直接被分配新的生命。如果你死时心中纠葛，就会到达管理处，看看电影，休息一段时间，再重新出发！” 周野也算大致明白了，他更加遗憾，没法跟自己的天字第一号粉丝告别。 不过知道她是好的结果，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这些信件有些特别的用处吗？这些信沾染了他们的灵魂气息，可以做成道具带在身边，将来你们相遇，就会产生感应！你就知道那是她！” 小机可能是看周野太过失落，居然主动地给他了一些知识。 “那你不让小蕊给我写封信？有封信，多好！” “她不愿意写，我怎么办？我最多在你遇到她时给你个提醒！” 周野这才算眉头舒展，然后又坚持把剩余的信件看完。 “我的天！绝了！所以说宫斗有什么意思？斗来斗去就是为了讨好一个人！各种阴谋诡计，心眼子扎成马蜂窝，都为了皇帝的一句喜欢！我姐就厉害了，敢叫皇帝不得不喜欢！有了雄兵百万，也不嫌我姐丑了（纯属针对角色，不针对演员），也不嫌我姐不温柔了，也不嫌我姐异地恋了。要不是我姐没时间，什么宋佳成，当了皇后又怎么样？还不是天天来磕头！没上演婆婆为难儿媳妇的情节，真是遗憾！” “战争片不错！就是太短了，大场面有些少啊！考虑玄幻吗？想看周野去玄幻世界当个魔尊与仙尊对抗，然后在天上打仗，打个三生三世！” “又是我！兄弟你好香啊！都变女人了还不给兄弟们某些福利？为什么不去女澡堂看看？为什么不和丫鬟大被同眠？或者百合花也行啊！” 周野真是无奈，应该是同一个家伙每次来都开黄腔！听了小机之前的解释，他有些不懂，既然那么留恋这些事情，为什么不转生？ 他问了小机。 “哦，他呀，他只会口嗨！他是a国的留学生，生前交了几个女，哦，不能说女，就是那种朋友，都是性别多样性，给他搞崩溃了。本来他死在a国，应该归那边的分管中心管，非要回来，害怕让他转生到a国去！” “还有国外的管理中心？” “我们都是统一管理的，只是灵魂嘛，转生之前还是有各自的记忆，所以按生前划分了一下。” “那我可以接伏地魔的剧本吗？” “现在没机会了。而且那个剧本主角光环那么强，你确定要想当反派？” 第194章 创世神的诱惑 周野把粉丝的信件重新整理收好，知道了这些信的作用，他更加珍视。 听了小机的建议，周野暂时没有进入其他剧本。 时间有的是，只是从剧本里出来后，他需要时间调整自己的身心，以脱离在剧本世界的代入感。 这算是进入剧本世界的副作用吧！ 太真实了。 所以回来后，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就连自己的身体也陌生了，需要重新适应一遍。 那感觉就像是从一个剧本出来，又进入了另一个剧本。 可周野不希望这样，剧本就是剧本，现实就是现实。 如果都变成了剧本，那他得到的和失去的都没有了意义。 所以他每次都分割地都很清楚。 虽然他有时也会想念曾经见过的人，也会因为剧本中的某些遗憾反复惆怅。 但他心底是知道的，那些不是现实。 他最该珍惜的是自己的世界。 …… 时间刚刚好，在周野消化掉了上次剧本的“时差”后。 小机提过的那个行动开始了。 周野进入了不多巷，吓了一跳。 他从来没在这见过这么多人。 人挨人，都赶上节假日的商业街了。 “姜娜找你，要去吗？” 周野看哪都是脑袋，听了小机的话，立即说道： “走走走！” 虽然在不多巷没有那种拥挤感，但看上去就很遭。 他好不容易在小机的指引下，找到了姜娜，发现她身边也都是人。 看来哪里都一样。 姜娜向他招招手。 “怎么样？这次你也参加吧？” 周野苦笑，指着周围的人。 “应该没人不参加吧？” 姜娜理解地笑道： “管理者是下了决心的，要拿回那个世界的控制权，所以这次的奖励绝对丰厚。所有人都想分一杯羹，也不奇怪。合作吗？” “我可是反派！” 姜娜勾起嘴角笑道： “反派也能合作！你想一个剧本里，反派和主角两人合作，就按着剧本主线演，能有什么困难？”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就好好想想！反正这次是无剧本的行动，无所谓正派，反派，我们就先试一次。” 周野看了看姜娜身后几人，虽然他们之间聊着天，但注意力还在他俩身上。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和我合作？” 姜娜伸出胳膊，勾住了周野的脖子。 “因为，我喜欢你呗！” 周野猛地后退，姜娜哈哈大笑。 他知道对方没有说实话。 姜娜笑够了，看着周野不满的表情，才无奈地说道： “我家里有孩子要养，既要赚钱，又不能把自己搭进去，所以合作是我最好的选择，可以分担风险啊！” 虽然她说的认真，但周野也只信一半。 “好了，不逗你了。给个痛快话，这次任务，合作不？合作的话就加入我们！” 姜娜指了指身后的人， 她已经找了五六个合作者。 周野皱眉思考，回答道： “我不和你们一起行动，如果遇到了，就合作！” 姜娜也没反对。 “留个暗号呗，到时候好联络。” 周野在心底想了一句话，然后让小机发给姜娜身上的系统。 …… 和姜娜约定好，周野就离开了。 他也没地方去，主要不想和一群人待在一起，就在街上闲逛。 突然吵闹的街道安静了下来。 周野也收到了小机的提示。 “6666世界的穿越通道已经开启。管理处发布悬赏，凡参与此次拯救伏羲氏的行动者，都可获得5000啪啪币，无论成功与否。而成功解救伏羲氏的扮演者，可以获得50枚五彩石。” “有点扣啊！控制了伏羲氏就等于控制了一个世界，就给50枚五彩石？” “还没说完呢！以及6666号世界的共同开发权！” 周野一下子就精神了。 “什么叫共同开发权？” “这个世界拿回来肯定要重建文明。想建什么样的文明，你可以参与。然后作为这个世界的创世神之一，活在传说故事里。” “我去，那我可以直接搬过去住吗？” “保守了，你可以同时出现在两个世界。都是创世神了，拥有个分身很难吗？” 周野被小机的描述弄得兴奋了，不过他也算见过世面了。 冷静地问道：“危险呢？”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这次依旧是魂穿，你会随机使用6666世界的某人身体，所以身体上的伤害不用担心。主要是灵魂伤害，痛苦是会刻在灵魂深处的。就像你会记住剧本世界学到的本事，这些痛苦会跟着你回到原世界。我不知道极乐到底准备了什么，所以风险我也不知道！只能告诉你最坏的结果。也许你的灵魂受损，成为傻子！也许更惨，终身被某些痛苦地记忆所折磨！” 周野有些想退缩了，他一直都是小富即安的性格。 想想家里的金子还没变现，唐伯虎的画还没卖，自己已经是个隐形的亿万富翁了，要是变成傻子，那就麻烦了。 看他一抬头，发现身边的人群正在快速地消失。 这些主角们，应该也刚刚听完了系统的任务介绍。 这会儿，正疯狂地穿越，去6666世界。 现场是安静的。 但如果非要给这些人的消失配音，那就是“嗖嗖嗖嗖，嗖嗖嗖……” 就像烟花一样。 “你可以退的！” 周野叹气。 “你就不能再给我打打气！我本来就信心不足！” “我只能说，这样的机会，几万次的轮回里，可能才会出现一次！” 周野一咬牙。 “走！” …… “这是个陷阱，周野，要记住你自己！” “小机！” 高歌从睡梦中惊醒，仿佛做了一场噩梦。 他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感受到是冰冷。 又用手捂住自己的心脏，这里像是在打鼓一样。 “怎么了？” 睡着旁边的盛夏打开床头的灯，坐了起来。 看到他脸上的汗，细心地给他擦拭。 “我……” 高歌想说自己做了一个噩梦。 但他皱了皱眉头，想不起来梦的内容， 甚至无法判断自己到底有没有做梦！ “我说了什么吗？” 高歌扭头，看到盛夏眉头微蹙，很担心他。 “你喊了父亲！爸去世那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吗？” 高歌叹了口气。 他怎么能放得下！ 见高歌一直在揉自己的太阳穴。 盛夏轻轻地趴到他的肩头，温柔地替他按摩。 “没事的，不需要忘记！过两天就是清明了，我们去看看！” “嗯！” 在盛夏小声的呢喃中，高歌放松了许多。 他看了看外面宁静地夜色，感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盛夏很美，也很温柔，上学时就是班里所有男生的梦中女神。 而高歌那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长相也中等，学习中等，运动也中等，家庭条件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反正就是高中毕业后，再相聚，大家都想不起来的那个人。 然而盛夏就是喜欢他。 从高中时就爱跟在高歌的屁股后面。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拯救了世界。 第195章 完美的生活 因为前一天睡得不太好，高歌和盛夏就起晚了。 不过不要紧。 他们就在家附近工作。 x公司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农业研究所，并承包了周边村子所有的土地。 高歌家的田地也被承包了。 每年只需要按照研究所的要求去种植作物，所得的农产品，他们都会高价回收。 另外，高歌和盛夏也一起入职了这家研究所。 盛夏是里面的研究员。 而高歌是农田管理员，负责保护这里的农作物不被外来者破坏。 其实就是保安。 高歌先把盛夏送到了研究所。 他自己继续骑着小电驴，去了农庄。 另一个管理员范靖安，老范，早就到了。 见高歌迟到，调笑道： “小两口就是黏糊哈！” 高歌腼腆一笑，糊弄了过去。 老范也是原来村子里的人。 现在一家都在为研究所工作。 他儿子范伟也是研究员。 儿媳妇周萱是会计。 小女儿范瑶也已经大学毕业，开始在研究所实习了。 总体来说，他就是人生赢家，成功典范了。 高歌闻到了酒气，随口问道： “大早上喝酒，不怕女儿骂啊？” “嘘！” 老范立即就紧张了起来。 “就是怕她知道，才早上喝。等晚上回去酒味就没了！” 高歌哭笑不得，这操作也是绝了。 “走吧！巡逻一圈！” “走！” 两人骑着小电驴，绕着农庄开始了巡查。 这附近的村子，因为农田都已经承包出去，大部分已经不住人了。 他们选择拿着研究所的补偿金，去城市生活。 留下的就像高歌和老范两家，田里种着研究所的农作物，再给他们打份工，收入比城里还多。 只是少了城里的灯红酒绿。 高歌和老范的工作比较轻松。 研究所承包下来的土地都围了高压电网。 白天他们只需要巡逻几圈，别让人或者动物破坏就行。 晚上高压电网就真的通电了，不需要他们去看管。 田地里有人在给庄稼除草。 老范是村子里长大的，面子广，见谁都能聊两句。 高歌则比较腼腆，就是微笑着看他们聊。 这一趟巡视下来，没有什么异常，就到了中午饭点。 马上就回到他们休息的小屋了，老范脸色突变。 他女儿居然给他送饭来了。 他赶紧哈了几口气，问高歌还有没有酒气。 高歌幸灾乐祸，没有理他，加快小电驴的速度。 随意跟范瑶打了声招呼，就出了农庄。 听到身后的小女娃的呵斥声，高歌笑得更开心了。 生活是这么的美好！ …… 高歌中午去了研究所，那里有食堂。 他和盛夏总是一起吃饭，既是白天想多见一面。 也是告诉研究所的男人们，名花有主，不要惦记。 在高歌给盛夏讲完老范和范瑶父女俩斗智斗勇的温馨故事。 他们的午餐也进入了尾声。 盛夏拿了一瓶药递给高歌。 “什么药？” “治失眠多梦的！” “那我睡前吃？” “不是那种安眠药，是调理身体的，一天三次，饭后吃！我可是花了人情，找莫教授拿的。” 盛夏贴心地给他拿出一颗，又把自己的水杯递过去。 高歌自然地接过，边吃边问： “莫教授还有这种药？” “他什么都研究！你晚上早点接我，我们去镇上买点菜，给你做好吃的！” “好！” 离开研究所，高歌骑着小电驴又往农庄去。 走到一半，他停了下来。 看四周没人，把嘴里的药吐了出来。 他拿起那颗药看了看，看不出异常。 而这药已经被他的口水化了一些，他也没感觉身体有什么变化。 高歌没有怀疑盛夏的意思。 或者说，他没有理由怀疑盛夏。 他们俩相爱多年，从来没有过口角。 彼此忠诚，互相了解，就像是上天安排好的一段姻缘。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直觉让他警惕这些药。 高歌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得了精神方面的问题。 他还是把那颗药丢了。 口袋里还装着一整瓶，他打算找其他的东西换掉。 …… 就像盛夏计划的一样，两人去了镇子上买了许多菜回来。 晚上，两人一起下厨，做了一桌子的美食。 高歌也挖出一坛埋在院子里的黄酒，两人小酌几杯。 虽然不是节日，也不是什么纪念日，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天。 但高兴了，就什么都好！ 两人聊起工作上的趣事，商量着放假的计划。 氛围到了，你侬我侬，甜蜜的情话比酒更让人红脸。 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问题。 也不该有问题！ 高歌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像现在这样有个自己的温馨小家。 有个爱自己的妻子，再生一双儿女。 也不用有多富贵，就是够生活就行。 所有的几乎都实现了，就等着孩子出生了。 但他总觉得他的生活差点什么。 明明开心地和爱的人喝着酒，心里还是有些缺失感。 “我们要先生个女儿，再生个儿子！” 盛夏有点醉，搂着高歌的脖子就吻了上来。 …… 高歌在午夜睁开了眼睛。 听着盛夏的呼吸平稳，睡得正熟，他悄然起身。 他来到客厅看向窗外。 月色如水银泻地，甚至有些刺眼。 不知名的虫儿，没有规则地叫着，衬托着夜的宁静。 高歌推开门走到了院子里，让自然的声音，气息包裹住自己。 他闭上眼睛，拼命地呼吸，想要把整个世界都装进自己的身体。 慢慢地，仿佛和世界融为了一体。 他半梦半醒，人生的经历都在脑中闪过。 突然，他眼睛一亮。 终于，想到了他的生活到底差了点什么！ “我的对手在哪里？我的阻碍在哪里？” 从小到大，他的生活都太顺利了。 高歌也不是什么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公主王子！ 他就是个普通人。 但从来没有谁，为难过他，欺负过他，打压过他！ 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所以他一贯没有什么目标，也没为什么努力过，走到哪算哪。 就连谈恋爱也一样。 就像其他人一样，少年心动，喜欢了盛夏。 然后盛夏就喜欢了他。 盛夏以前有很多的追求者。 可自从她宣布喜欢高歌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打扰过他们。 没有人为了盛夏，来找高歌决斗。 也没有人甩一大把钞票，叫高歌离开。 更没有人弄个美人计挑拨高歌和盛夏的关系。 大家都是好人！ 所有人都是好人？ 即使是一个非常普通的男人抢走了他们的梦中女神，也都大度地祝福？ 高歌觉得自己的人生，欠缺了一块，叫做挫折！ “怎么还不睡？” 盛夏披着睡衣走了出来。 高歌意有所指地说道： “你看这黑夜，一点都不吓人！” “黑夜为什么要吓人？” 因为黑夜往往藏着危险！ 自己都能对盛夏给的药丸产生警惕。 却对黑夜很放心？ 说明黑夜里确实没有危险！ 可黑夜，怎么可能没有危险？ 生命中又怎么会没有挫折？ 除非被人屏蔽掉了！ 高歌嘴角勾起。 “没什么！我只是想我妈了，可惜她住得太远！” “先睡吧！明天再说！” “嗯！” “今晚的药吃了吗？” 第196章 狼来了 高歌第二天正常地上了班，也没有流露出情绪的不同。 他像往常一样和老范一起巡逻。 他们来到农庄的边缘的时候，高歌看着围在外圈地高压电网，突然问道： “我们农庄真的需要装高压电网来防备外来人吗？不过是一些粮食！” “我也觉得没必要，不过研究所那边不是说这些粮食都是新培育的品种吗？需要保密！” “那他们晚上真的会给高压电网通电吗？这周围全是农田，夜间会有小动物，要是触碰到怎么办？我怎么没见过这周边有小动物的尸体？” “这我就不知道了！哎呀，别操这心！不安装电网，你夜里来巡逻吗？别给自己找活干！生活呀，就是糊里糊涂最好！” 老范硬是拉着高歌离开。 而高歌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个问题。 等到了中午，高歌还没来得及去找盛夏。 盛夏就来找他了。 同时来的，还有一个人，一个中年女人，烫着波浪卷，风尘仆仆，一看就是从远方来的。 “妈，你怎么来了？” 高歌迎了上去，同时看向老妈身后的盛夏。 盛夏甜美地笑着。 “妈打电话说想你了，我就去接了，你看，到底是母子俩，这不是心有灵犀吗？” 高歌努力撑着笑容。 他昨晚这么说，只是一种试探。 想看看他的人生是不是真的心想事成，万事顺遂！ 真相让他毛骨悚然。 盛夏已经给他请了假。 一家人回到家里。 老妈和盛夏一起在厨房里忙活，期间欢声笑语不断传出。 而高歌却是在客厅里躺着，不断地回忆自己的人生。 从小到大，点点滴滴。 太完美了，一切都太完美了。 他就像是某本小说里的主角，想什么来什么。 即使遇到一些困难，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就解决掉。 所以导致他的人生，从来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唯一的意外就是他父亲早逝，只是年代久远，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可如果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又怎么会在梦里喊“父亲”？ 高歌冲进了厨房，想弄清楚这个问题。 他一进去，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 “饿了？马上就好！要不你先吃点水果！” 盛夏依旧温柔，眼睛里充满了深情。 高歌又看向母亲，他母亲也充满慈爱地看着他。 高歌看着这两个他最爱的人，最终没有开口。 “我出去一趟！” 他转身就走。 怕慢一点就被叫住了，再也出不去。 高歌骑上他的小电驴，再次来到农庄边缘的高压电网处。 老范已经在那了，提着一只兔子向他炫耀。 “还真让你说准了，夜里会有小动物触碰电网！估计我们平时没注意！够我下酒的了，你说动物保护协会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不会！” 知道了答案，高歌又掉头离开。 只是他心不在焉。 上午刚说过电网会电到小动物，下午就弥补了这个漏洞。 这也太巧合了。 他这回真的觉得自己是神经病了！ 大家祝福别人，往往都会说些万事顺遂，心想事成之类的话。 可如今他的生活实现了这样的愿望，他居然觉得可怕！ 关键，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是潜意识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的主角光环？ 是前世过得太惨，今生享福了，觉得不真实？ 还是，因为有种被人安排了命运的感觉？ 高歌很焦躁，胸口很闷，呼吸逐渐困难，好像自己被关在了狭小的密闭空间里了一样。 他从桥上看了看下面清澈的河水，一跃而下。 “砰” 冰冷的河水缓解了他身体的不适，也帮他屏蔽了世界。 可是他不会游泳。 想呼吸时，才挣扎着要往水面去，四肢扒拉了几下，没有任何作用。 “周野！周野！周野！你是周野！” …… “哗啦！” 一股大力把高歌从水里捞了出来。 刚好路过的老范把高歌救了。 “你说你不会游泳，下什么河？” “咳咳，哕……” 高歌吐了很多水，又哼了哼鼻子，呼吸畅快了，才笑着回答。 “没什么，我就是看到河里有条大鱼！想捞回去给我媳妇儿做饭！” “嘿，你真可以！” 老范就真的信了。 高歌露出狡猾的笑容。 他湿漉漉地回到家。 盛夏和老妈都没有责怪他，反而笑他小孩秉性。 高歌轻笑，也没说什么。 等他换好了衣服，饭菜已经做好了。 餐桌上他像是解开了心结，非常配合地演出着孝顺地儿子和宠妻的丈夫。 老妈也就是来看看，第二天又回去了。 高歌和盛夏一起把她送到镇子上坐车，才回来上班。 还像往常一样，高歌把盛夏送到研究所门口。 盛夏要进去的时候，高歌搂住她，深情一吻。 这个时候上班的人很多，都看着这小两口议论纷纷。 盛夏满脸通红。 高歌见很多人看着，更加高调。 “怎么？羡慕吗？单身狗们？” 盛夏赶紧含羞地拉住他。 高歌却仔细看着这些人的反应。 他们确实有人不高兴，只是那种不满稍纵即逝，紧接着都变成了友好地职业笑。 高歌见自己果然可以影响周围的人，朝着自己希望的样子发展。 那他就准备放飞自我了！ 别了盛夏，他回到了农庄。 老范又在喝酒。 他夺过对方的酒瓶，灌进了自己的嘴里。 老范一点都没有生气。 “哟，你终于肯和我一起喝酒了！来来来，吃点花生！” 高歌也不客气，把他的花生都收起来，酒瓶也没收。 “该巡逻了。” “哎？好好好，巡逻去！” 两人再次来到了农庄的外围。 高歌这次先摸了摸高压电网，白天确实没有电。 然后他又掏出一把钳子，把一根高压电线剪断了。 “你干什么？” 老范无法理解高歌的行为。 高歌笑着解释。 “你想啊，夜里那么多小动物，触碰到电网多危险！动物保护协会找来，我们也麻烦！” 老范仔细一想，点点头。 “也对！那我来帮你，反正也没人会真的来偷粮食！” “都剪了吧！夜里的动物真的很多！” “那它们要是来吃粮食怎么办？” “那就让它们吃啊！难道让它们饿肚子？” “也对！粮食被吃，也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只要防止被人为破坏，别的不管！” 两人忙得满头大汗，在下班之前，又转了一圈，确定整个农庄已经成了开放式的。 “老范，晚上叫家里关好门，听到什么响动都不要出来！” “啊？怎么了？” “你不知道啊，这里夜里有兔子，就说明有狼，有狼呢就有狼群。兔子把粮食吃完，狼群呢把兔子吃完，你猜它们会吃什么？” “不知道！” “吃人呐！” “不会吧？我都从来没有见过狼！那我赶紧回家做好准备，让孩子们早点回来！” “是啊，你们陪我安逸了太久了，也该见见狼了。” 第197章 莫教授 高歌不知道谁是周野。 他在水里垂死之际，听到了这个名字。 他也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才会只相信自己的直觉， 就把自己一直以来的宁静生活都打破。 当夜，兔子先来了，吃光了粮食。 然后狼群来了，吃光了兔子。 之后狼群开始攻击人类。 高歌的逻辑很简单，毁掉一切！ 没了能困住自己的温柔牢笼，幕后的那个人就会出现。 他只是不想伤害这些他熟悉的人，盛夏，老范，还有他的家人们。 只能先毁坏基础设施了，再危害人！ 如果对方不愿意实现他这个意愿，也不要紧。 他的这个意愿就是挑明了自己已经知道这是个局。 对方就算把他困在这里，他依旧会想办法打破。 他可以带着盛夏离开。 离开不了，那就继续作下去。 反正你又不让我死，又要我顺风顺水，那我就为所欲为了。 总有一天，会有人先受不了！ 听着屋子外面的狼群嘶吼，盛夏依偎在高歌的身旁。 高歌很是无奈。 这才是他最大的阻碍。 …… 第二天一早，他们的农庄变了样子。 所有的田地都变得光秃秃的。 地上也倒了许多狼尸。 村子里本来也没有多少人，各个带着伤。 还好没有死人，高歌心里的内疚感少了一些。 不过这样看来，只有他家没有遭受到攻击。 他的“魔咒”还是没有解开。 不对，高歌看向研究所。 研究所也是没有被攻击的地方。 村民们遭受无妄之灾，各个怒气冲冲的。 然后有人开始提起昨天的事情。 说老范家提前知道了狼群的到来，做了防备。 这话一说，老范家成了众矢之的。 当别人都受到了伤害，唯独你毫发无损，那么这就会成为你的罪！ “他们家是怎么知道的？” “对呀，是不是你们家提前发现了危险，没告诉我们？” “对呀，老范，都是乡里乡亲，太不地道了吧！” “不对呀，还有研究所，和高歌家也没有受到损失！” 这人一说，所有人又停了议论，可是很快又有了新的说法。 “别人怎么样我们不管，老范是我邻居，知道有狼灾居然不告诉我们，太不做人事儿了吧！” 高歌一看，在村民眼里他和研究所一样不可惹，只知道找老范麻烦。 而老范这家伙最是嘴严，低着头坚决不肯出卖高歌。 他气不过，正准备说，这事儿全是因为自己。 把事情闹大！反正村民还是会原谅他，顺从他的意愿！ 这时，从研究所里走出来一个中年人，戴着一副眼镜，穿着白大褂。 “狼灾的事，我们全权负责！各位受到的损失都可以来我们这里登记，我们双倍赔偿。” 他这话一说，所有人都闭了嘴。 坏事变好事，有钱拿，已经有人偷偷乐出来了。 高歌走到莫教授面前。 这是他最怀疑的一个人。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主管！ 如果有人可以控制他的生活，那么最大可能就是这位莫教授。 “我要离开这里！” 盛夏一脸惊讶地走上来。 “亲爱的，你说什么呢？” 高歌没有理会，看着莫教授的眼睛。 “我必须离开，不然，狼灾有一次就有两次！” 莫教授抬眼看了看其他人。 研究所的人就把看热闹的村民都赶走了。 “你的生活不好吗？” “好！但我更想过真实的生活！而不是活在梦里！” 莫教授又仔细看了看高歌的眼睛。 “你没想起来？居然就看出了破绽？” “想起什么？” 两人同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高歌马上想到了那个名字。 “我叫周野，对吧！” 莫教授笑了笑。 “你不用试探，我不能直接帮你恢复记忆，那样不符合规则！你想离开就离开吧！不过我要提醒你，外面的世界，非常危险！你恐怕再也没法心想事成了。还有，你想离开，第一步，就要先给她解释一下！” 莫教授指了指盛夏，笑着离开了。 高歌艰难地看向盛夏。 “我们可以一起走！” “你知道的，不可能！你就不能留下吗？跟我一起。你不喜欢做饭，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做饭了。你不喜欢当农田管理员，可以不当，我养你！你想要孩子，我们可以生很多……” “不行！” “为什么？我们一起长大，我最了解你，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高歌苦笑。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你又怎么知道？” 盛夏收起了眼泪，却更显破碎。 高歌在心里打了一仗，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他没有回家，直接去了镇子。 然后沿着那天送母亲离开时就看好的一条通往外界的路，消失在浓雾里。 …… “对不起，教授！我没有完成任务！” 研究所的地下室里，盛夏向莫教授道歉。 莫教授笑了笑。 “没关系！我只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给他一个机会！既然他不要，那就算了，让他和那些扮演者一起为我们的事业牺牲掉吧！” “你可以离开了，以后不用扮演这个角色了！” “是！” 盛夏后退着离开了地下室，出门的时候已经换了另一张脸。 莫教授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起一张合照，是他们在农学院的合影。 他用衣袖擦了擦。 “我就说吧，他心中根本没有你们！要不然怎么舍得抛弃你们离开！他只是一个扮演者，怎么会和角色产生感情？” …… 高歌在浓雾中不知道走了多久。 他有些后悔了。 他居然没有带任何物资。 这也是他头几十年生活得太好，根本没有这种意识。 这些雾沾在他身上，把衣服都弄湿了。 身上出着汗，风一吹，他又觉得有些冷。 就是再没常识，高歌也知道不能继续下去了。 这样下去，一定会生病的。 “难道是那家伙说谎？他并没有放自己离开！所以故意弄了这些雾，来迷惑我？” 高歌哆哆嗦嗦，脚也疼，肚子也饿。 他摸摸自己的身上，只找到了家门钥匙，和几张纸币。 就算有钱，也不知道往哪花呀！ “叮铃铃，叮铃铃……” 正发愁，一串自行车铃的声音响起。 高歌觉得这个声音非常熟悉，回头看去。 一个骑着自行车的邮递员从他身后的雾中慢慢靠近。 这人面白无须，五官标准。 他赶紧拦住。 “能不能送我一程？” 他高高地把仅有的纸币举了起来。 邮递员饶有兴趣地看向他。 “去哪啊？” 这话把高歌问住了。 他只想着逃脱控制，还没想过去哪。 谁知道邮递员根本没有等他回答，就拿走了纸币。 “算我白问了！还能去哪？当然是去城里呀！上车！” 高歌一想反正自己也没主意，就坐在了他的后座上。 两人也没有说话，自行车骑得不快。 但高歌很快就看到了一座璀璨夺目的城市。 “看，不夜城！” 第198章 饿鱼游戏 高歌从邮递员的自行车后座跳了下来。 眼前的一切把他吓傻了。 “这是一座城？我看是满天星河。” 不怪高歌没有见识，这座城市没有边际。 璀璨的夺目的灯光密密麻麻地从他脚下这条路的尽头，延伸到看不到的地方和天上的繁星连接到一起。 “这是天上的银河掉下来了吗？” 高歌回头问，却发现邮递员已经不见了。 他再看来时的路，也不见了，身后只有浓雾。 高歌当然发现了奇怪之处。 他的记忆里，自己就在家乡成长，上学，结婚，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可他从来不知道出了小镇就是一座城市。 而这座城市和他记忆里的任何一座城市都不相同。 “莫教授说我还没有记起来，那么我到底忘了什么！” 高歌心情复杂，沿着道路走向城市。 …… “欢迎来到不夜城！作为首次来到不夜城的游客，您将获得三天的城市体验卡，尽享城市里所有的服务项目！” 一个画着狐狸妆，穿着暴露的漂亮女孩，非常职业地出现在高歌的面前，并递给了他一张卡。 高歌好奇地打量着她身后的九条尾巴，不确定那是装饰，还是真的。 见高歌盯着她看，女孩暧昧地向他挤了挤眼睛。 “我也包含在服务项目里哟！” 高歌皱眉，这里面的暗示太明显了。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 “那如果我喜欢男人呢？” 女孩嘴巴“哦”了一下，指了指旁边。 刚好一个狐狸打扮，露着完美腹肌的男人正搂着一个女人从旁边走过，那个女人一脸痴迷，眼睛就没有从狐狸男的身上移开过。 高歌又看向其他地方，都是一样，不喜欢狐狸，还有猫，不喜欢特殊装扮，还有职业装，家居装等等。 反正每个游客无论男女身边都陪着至少一名工作人员。 高歌之所以能分清工作人员，是因为这些工作人员戴着月牙形状的眼睛标志。 “城市体验卡干什么用的？” “拥有了体验卡，最近的三天里，你可以免费获得不夜城内所有商家的服务和商品，包括并不限于吃喝玩乐，衣食住行。凡是有价的东西，你都可以通过体验卡直接购得。另外这三天里，您将每天获得一百万现金，总计三百万！悄悄告诉您，这张体验卡还可以通过黑市直接卖掉，最高可以卖到五百万！” “还有黑市，你们不夜城官方不回收体验卡吗？直接给钱不好吗？” “我们是不回收的！这是官方给新人的福利，本质上是让每一位新来的游客都能公平地体验到我们不夜城的终极快乐。一人只有这一次机会哟！” “终极快乐？” 高歌心里响起了警钟，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 “既然全部免费，为什么每天还给一百万？这不矛盾吗？” “这些钱，自然有它的用处！收下这张体验卡吧！我可以全程陪伴您身边给您解答一切疑问！” 狐狸女孩再次递上那张卡片。 高歌看了看，又仔细想想，摇摇头。 “你们的服务很周到！但我不要！” “您说什么？” “我说我不要你的体验卡，谢谢！再见！” 说完高歌就继续往人群多的地方走。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体验三天，那三天之后呢？ 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对方先塞给你价值五百万的体验卡？ 这么大一个馅饼，砸在脑袋上是要死人的！ 他仔细观察了那些由工作人员陪着的游客。 高歌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虽然他们一个个表现得都很兴奋，但偶尔停下显露出的疲态，让人头皮发麻！ 高歌不觉得自己的自制力有多强，所以干脆不试。 他想探究这个世界，找回自己的记忆，不是从一个温柔乡又跳进另外一个。 …… 街道的两边都是各种各样的店铺。 就像那位狐狸女孩说的那样，吃喝玩乐，衣食住行，都有。 每家店铺里面的人不多，但显得很热闹。 除了店铺的灯光很亮的原因以外，还因为服务人员很热情。 总是三四个服务人员去照顾一个客人，所以店铺里就很忙碌的样子。 高歌随意地走进一家面馆。 里面的装修很一般，就是小区旁边那种不起眼的小店。 但是店里的氛围很好。 有三四个客人各坐一桌，自顾自地吃着。 混合在一起的食物香气，成功勾起高歌的馋虫。 他走了那么远的路，又累又饿又冷，最适合一碗暖洋洋的汤面。 汤面上来，高歌先喝了几口汤。 立即驱散了寒气，整个身体都舒服了。 最关键的是，这面非常美味。 是他从未吃过的味道。 高歌的确是饿了，很快就把面吃完，汤也喝得干净。 “老板多少钱？” 柜台离高歌的座位很近，老板抬眼看了看他，说道： “你是新来的吧？拿体验卡免费！” 高歌皱起眉头。 “我没有体验卡！你就说多少钱吧？” 他这话，引起了店里其他人的注意。 他们都看了看高歌，才又低下头吃自己的东西。 老板也深深地看向他。 “你是新人吧？或者从安乐居的来？我眼生啊！” “我是新人，我没体验卡，多少钱？” 高歌更加觉得体验卡有问题，怎么随便遇到一个老板都要跟他不停地提？ “80块！” 老板露出有趣的表情看向高歌。 “他妈的抢钱啊！” 高歌暗骂一句，却没有办法，因为已经吃了。 关键他居然觉得这个味道，还是值得的！ 本来想着接下来几天都可以来吃，结果，吃不起啊！ 他郁闷地掏出自己仅有的几张纸币，付完钱就剩下几十块了。 老板收了钱，对他笑着说：“小伙子，别犟！体验卡那就是白捡的钱为什么不要？” “你用过体验卡？” “那倒是没有，这是给你们这些外来人准备的！城里的管理会给我们这些商户下了通知，所有的人必须接受体验卡的使用！你不知道我们多羡慕你们这些有资格拿体验卡的人！” “不就是三天的体验吗？无非是吃吃喝喝，要它干嘛？” “啊哟！” 老板有些替高歌着急。 “还有钱呢！每天一百万呢！” “你这店我看生意挺好的，还挣不了一百万？” “生意再好，一天也挣不了一百万！最重要的是，有了一百万你就可以参加饿鱼游戏。” “什么游戏？” “饿鱼游戏，是不夜城的传统。一百万可以买张门票，如果最后获胜，你可以获得门票一百倍的奖励。听说连续获胜三次还能进入城市管理会，通过管理会的考验，还有一份终极大奖！” “什么终极大奖？” “这谁知道，听说和世界的秘密有关，反正管理会是这个不夜城的创造者和管理者，这个奖小不了！” 高歌皱起眉头，那他还真需要参加这个饿鱼游戏。 “门票只能用钱买吗？” 老板还没开口，旁边吃饭的客人，随意地说道： “也不是，你可以用你的灵魂换取一张门票！” “灵魂？” 第199章 安乐居的钟声 “灵魂？” 高歌似乎察觉到了不夜城的意图。 他们就是为了人们的灵魂吧？ 虽然在此之前，他从未相信过人有灵魂这种说法！ 但如果这里面有骗局，他们总要图点什么！ 高歌已经算身无分文了，除了相貌平平的肉身，那只剩下所谓灵魂了。 “用灵魂参加饿鱼游戏的多吗？” “多！” 老板又接了话。 “正常新人都有三百万，就相当于有三次参加游戏的机会！如果三次都失败了，那么就会有人用自己的灵魂去买门票！其实出卖灵魂参加游戏的还是很多的！” 高歌理顺了其中的思路。 三天的城市体验，的确让人着迷！ 这种纸醉金迷，骄奢淫逸，不用在乎价格的经历，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体验到。 估计没人能抵挡住这种诱惑！ 可三天之后打回原形，从天堂跌落人间。 而这时你手里还剩下三百万。 如果你还是个普通人，三百万够你过上富足的生活了。 可你已经窥到了天堂的风采，还能接受平凡吗？ 这个时候白来的三百万，在你眼里就是纸，不如搏一把大的！ 成功了你又可以恢复那三天的生活。 可如果输了，也不过恢复到原点。 “失去灵魂会怎么样？” 高歌有些凝重，如果对方花了这么大的心思，就为了获取灵魂，那么说明灵魂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失去灵魂，也不会怎么样！和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怎么可能？” 高歌不信，老板也扯着脖子解释： “怎么不可能？我跟你说，人根本没有灵魂！不夜城的管理会也不知道从哪听信了谣言！说你们外来的身上有灵魂，我们这些本地人没有灵魂！所以才允许你们用灵魂买门票！而我们全是靠自己攒钱才能买饿鱼游戏的门票！那些失去了灵魂的人我们也见过，他们全住在安乐居。和我们这些本地人也没什么两样！” 那就更好理解，为什么人们会出卖灵魂也要再多赌一局！ 可高歌还是不能相信，对方费尽心思，耗费极大地完成了一个套路，就为了没有任何影响的东西？ …… 他向老板打听了安乐居的位置。 原来不夜城太大了，为了方便管理，分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块区域。 每个区域的中心都有安乐居，而热闹繁荣的商业街，反而在外围。 新来的游客，先在外围的花花世界玩个够，然后输了灵魂，一无所有。 管理会也不会放任不管。 他们可以免费地在安乐居申请一处住房，然后定居下来。 高歌来到了最近的安乐居，就是一些普通的居民楼。 这附近倒是和他记忆里的普通城市有点像。 他走在楼与楼之间的道路上，不时会遇到住在附近的居民。 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这些人没有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的样子。 反而其乐融融，有说有笑，遇到陌生人也总是点头微笑。 甚至比高歌刚才在商业街遇到的那些新游客看上去还要健康！ “这就是失去灵魂的样子？” 高歌忍不住拦住了一家三口，他们拎着菜，看样子刚刚买菜回来！ “请问一下，额，我是新来不夜城的，我我想问，你们幸福吗？” 高歌突然觉得自己很冒昧，尤其是当着孩子的面，所以临时换了话题，有些生硬。 “哈哈哈！” 这家的男主人一点也没有介意，笑着说： “你是想问失去灵魂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吧？” 高歌没想到对方能猜到，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没事的，我们经常遇到有人过来问这个问题！他们都在挣扎是否出卖自己的灵魂，换取饿鱼游戏的门票！” 这家的女主人也插了话，缓解了高歌的尴尬。 “那你们怎么想？”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男主人笑着回答道： “虽然我们自己已经不参加饿鱼游戏了，毕竟以我们的收入，要买张门票恐怕会花光一辈子的积蓄。但我们之前都是参加过的，怎么说呢？那是一场赌博，赌博总归是不好的！但我们不后悔！拼一把，赢了什么都有了！输了，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也很幸福！” 男人看了看自己的孩子和老婆，笑得确实很幸福。 高歌礼貌地告别，又询问了好几户人家，他们居然都会认真地回答他。 答案都是，失去灵魂，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高歌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露出了冷笑。 他的结论是，灵魂绝对很重要！ 所以，才需要这么多人帮忙圆谎。 而高歌看着这些人幸福的笑脸，他就想到了自己在农庄的日子。 太完美了，所以显得很虚假！ …… 高歌就在安乐居附近找了个旅馆，这里的房间要便宜许多。 他花光了所有的钱。 第二天还没睡醒，高歌就听到了响亮的钟声。 这个钟楼，高歌前一晚就看到了，位于安乐居的中心广场。 这样的钟楼在不夜城有很多个。 虽然它们是同时响起的，但因为距离的原因，传到人的耳朵里，却是很多声，层层叠叠。 高歌起了床，也没钱吃早饭了，直接来到楼下。 钟声这才完全停止，也不知道总共响了多少声。 他穿过安乐居，来到了钟楼的底下。 天已经完全亮了，全城的路灯才灭掉。 钟楼就是饿鱼游戏的报名点，也是进行游戏的地方。 钟声响起的时候，就是新一轮的游戏要开始的时候。 让一群游戏失败者，住在钟楼的附近，也不知道设计者是怎么想的。 队伍终于排到了高歌。 他前面一位刚交了一箱子的现金。 工作人员还在整理。 高歌耐心地等待。 等他整理好，看到高歌空着手，就明白了。 “用灵魂购买？” “除了钱和灵魂，你们还收别的吗？比如高水准道德？” “不收！” “那就用灵魂！” “好！” 工作人员给高歌做了登记，然后在他的手上盖了一个章。 “祝你胜出！不过，如果你输了，请配合工作人员取走灵魂！” “没问题，我从不耍赖！” 高歌笑了笑，走了进去。 他跟着一群人来到了钟楼的地下。 这里的面积比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所有的参与者被安置在各自的躺椅上，前后左右相距足有两米的距离。 然后工作人员用躺椅上的绑带把参与者全部捆住。 高歌很不喜欢被捆住手脚的感觉。 但来都来了，他只能安静地等待后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突然安静了一些。 高歌一看工作人员都在撤离。 还没来得及查看情况。 他的躺椅四周突然冒起了雾气。 高歌闻到了一股好闻的气息，然后，就晕了过去。 …… 高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大型玻璃罐子里。 他缓缓站起身，先看了下四周。 周围也全是这种圆柱形玻璃罐，因为离得远，他只能看到里面也有人，却看不清具体情形。 他只能把目光放到自己的罐子上。 中间是完整的玻璃，用手敲了敲，很厚。 下方是金属的底部，和玻璃密封很好，找不到缝隙。 唯一特别的是头顶的盖子。 这个盖子离他头顶一臂距离。 盖子也是金属的，盖子和玻璃的连接处，有一排管道口。 高歌透过玻璃看到外面连接着长长的管子，不知道什么作用。 最醒目的是这个金属盖子上有一个巨大的红色按钮。 他抬手就能碰到。 第200章 红色按钮 “欢迎进入新一轮的饿鱼游戏！” 一个洪亮的男性声音从高歌头顶的上方出来，让他可以清晰地听到。 “饿鱼游戏将进行三天，每天三个游戏，全部通过的玩家将获得初始资金100倍的奖励。我想大家已经看到了自己处境，现在进行的就是今天第一个游戏，高尚的洗礼。是成人之美还是同归于尽，就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中。 规则非常简单！ 你们身处的玻璃罐子会在三分钟之内注满水，到时候你们就会溺亡！而你们头顶的红色按钮，只要按下一次，就可以随机地打开一个罐子！这里有两千五百人，你打开自己罐子的概率是两千五百分之一。所以你们每个人的命运都掌握在某个你不知道的陌生人的手里，而你自己也掌握着别人的命运！ 其实只要你们所有人都按下一次红色按钮，大家都能获救。 但，温馨提示，饿鱼游戏最终获胜者一般只有一人，接下来的游戏中你们都是竞争者！ 所以你也可以选择再第二次按下红色按钮，这样你控制的那个罐子里的人，就会被淘汰。 所以，请各位认真做好选择！” 这人的话音刚落，高歌之前注意到的位于上方的那一排管道口，已经开始注水。 他立即按了红色按钮。 可是没有任何反应，他的罐子没有打开，他注意到旁边的罐子也没有开。 之后他脚下的水位迅速上涨。 这个游戏没有别的办法，因为你的逃脱机会，大概率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就像刚才那个男人说的，只要大家都按下红色按钮，就都能逃脱。 可他后半段的话，又挑起了这群陌生人相互之间的戒心。 大家互相都是竞争者，怎么保证别人一定会按下按钮救下一人？ 自己不犯傻，但总会有别人心眼坏，脑子蠢，不按按钮！ 这样的猜疑，就会对游戏结果产生影响！ …… 水没过高歌的小腿的时候。 他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个罐子足有两米多高，他需要伸手才能摸到顶。 那么根本等不到水注满，他就会被淹没。 而他不会游泳啊！ 高歌迅速找寻能利用的点，延长自己的时间。 他注意到别的罐子里，有人已经开始疯狂地砸罐子了。 也有人手舞足蹈不知道要表达什么。 但这就是这个游戏的麻烦，你没法跟人交流。 他不再理会别人，而是观察自己罐子里的情况。 罐子里面除了那个红色的按钮，都很平滑，根本找不到支撑点。 脚下的水还在不停上涨。 这种死亡逐渐靠近，但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太差劲了！ 终于，他看着那些往里注水的管道口有了主意。 这些管道口都嵌在玻璃壁的最上方，一共有八个，每个都有核桃那么粗，紧靠在一起。 高歌抬起手臂，尝试着把左右手的各四根手指，分别插在管道里，抠住管壁，以此借力把自己的身体拉起。 这样他的脑袋可以抵在头顶的盖子处，就能坚持到水灌满的时候了。 可惜第一次尝试，他就失败了。 用八根手指拉起整个身体，难度有些大。 不过他还是看到了希望，因为，随着水位慢慢上涨他的身体受到的浮力也会越来越大。 他只需要借助着八根管道稳住身体不下沉就行了。 水位没过了他的脖子的时候。 高歌再次抠住管壁，这一次他把身体拉离了底部，漂在了水中。 这时他才有空关注别人的情况。 至少他身边的几个罐子，都还没有被打开。 不对啊！ 高歌突然惊醒！ 游戏规则只说，当你第一次按下红色按钮，就会可以随机打开一个罐子。 可他没说，立即就打开，还是等游戏时间到，再统一打开。 现在的情况看，很可能是要等游戏时间到。 那么玩家的心态就要被玩炸了！ 当你毫不犹豫地第一次按下红色按钮，肯定觉得自己已经救下了一人。 结果自己的罐子却丝毫没有动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淹没。 你会怎么做？ 成全别人，牺牲自己？ 不！ 这个游戏考验的只有一种心理。 那就是你能否接受，你救了别人，而别人不救你？ 借着浮力和指尖的抓力，高歌的身体随着水位不断升高。 他的脸终于贴到了头顶的铁盖子上。 他尽量把鼻子抬高，延后自己的溺水时间。 因为动作的原因，他的视线被固定死了。 他只能看到对面的一个罐子。 那里的玩家也不会游泳，他没有像高歌一样预见性。 已经完全没入水中，开始疯狂地挣扎。 高歌看着他的样子也跟着紧张。 而这时变故发生了。 对面的水位突然开始下降。 与此同时广播再次响起。 “最后十秒，被解救的玩家，即将被释放！” 高歌心里咯噔一下，这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差异化的出现，会彻底击溃了某些人的内心。 你就要死了，却有人即将获救！ 你眼睁睁地看着部分人的水位下降！ 他们中有人因你而得活，但同时他们中也有人心眼不好，没有选择救别人，也包括你！ 要不然也不会只有部分人被释放。 你现在还有一个权利！再次按下红色按钮，就会留下他们中一人！ 你会怎么做？ 成人之美还是同归于尽？ …… 你还没来得及抉择。 有人先给了答案。 高歌对面的那个人，刚刚脱离了危险，立即就抬手按了红色按钮。 他绝对不是第一次按！ 这是自己脱险了，就立即断了别人的后路！ 人性之恶，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高歌闭上眼睛，憋住了气。 整个罐子灌满了水。 他强行忍住了想要第二次按下红色按钮，报复一把的冲动。 因为不考虑其他，他能做的就是多解救一人，这也是在增加自己被释放的概率。 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办法！ 拉一个垫背，这种想法，他不是没有，只是觉得意义不大。 “五，四，三，二，一！” 高歌整个人浸泡在水中，似乎又听到了某个声音。 “周野！” “砰！” 一声巨响，高歌头顶的铁盖子被掀开了。 他来不及细想，抠住管道口一用力，跃出水面趴在了玻璃壁上，畅快地呼吸着。 高歌抹掉脸上的水。 然后就看到他对面的那个罐子，刚刚下降的水位，又重新上升，迅速就灌满了。 那个人再次被淹没，只是这次的挣扎就有些好笑了。 高歌对于他的下场也没觉得惊讶。 第二次广播里，只说了最后十秒，有人将被释放。 可没说水位下降就等于释放！ 有人高兴早了！ …… “恭喜获胜的玩家，你们的高尚品德值得赞赏，欢迎进入下一个项目，目前玩家剩余821人！” 一个人性抉择的问题，就耗掉了一大半的人。 听着广播里的赞赏，高歌突然觉得，幸存下来也许不是运气问题。 这个游戏的设置，也许就是，你不第二次按下那个红色按键，就会获胜！ 第一次，大家应该都会按。 因为总不能什么都不做！随手救人，也没有什么负担！ 而经过他们故意进行的心理攻势，有些人就忍不住要第二次按下按键！ 但规则说第二次按下红色按键，就会淘汰你控制的那个罐子里的人。 这可不是随机的！ 非常有可能，你第二次按下那个按钮，淘汰的就是你自己。 第201章 竞争与合作 高歌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从注满水的玻璃罐子出来。 他浑身湿透，十分狼狈。 看看周围，大家都一样。 而他对面的那个罐子里，里面的人已经不再挣扎。 像个标本一样漂着。 高歌有些奇怪，向旁边的工作人员询问。 “你们不救他吗？” 工作人员抬眼看了一下随便地说道： “会有人处理，不过游戏里有意外也是常事！” 什么意思？ 这个游戏死人这么常见吗？ 这可和高歌的预期不符。 他通过之前的调查，觉得既然管理会这么看重灵魂。 那他用灵魂来买门票，他们肯定不会让自己死在游戏里！ 毕竟人死了，还怎么回收灵魂？ 如果人死了，也能回收灵魂。 那管理会最应该做的不是费力地组织游戏，而是直接刺杀外来者来回收灵魂！ 所以用灵魂押注，等于比其他玩家多了一层安全保障。 组织者需要灵魂玩家活着输掉比赛！ 即使最后高歌输掉游戏，失去灵魂，只要人没事，再想办法找回灵魂就好了。 正好他也很想见识一下，到底灵魂是什么！ “他死了你们还能收取他的灵魂吗？” 高歌心不死地问道。 “他没有灵魂！不过我们会救他的，你快往前走！” 工作人员的耐心不多，不过他也提供了一个信息。 那就是他们可以分清楚，谁是有灵魂的。 …… 组织者给玩家们提供了干净的衣服。 所有人都换了统一的服装，清一色的黑色。 他们没有时间休息，就被带到了一个房间。 这里不能说是一个房间，因为太大了，看不见顶有多高，只能看到离对面的墙很远。 他们松散地站在了一个挺大的平台上。 平台的下方是个大坑，因为有浓雾遮盖，看不清楚到底有多深。 一座巨大的独木桥架在空中，跨过大坑，连接着两边的平台。 “欢迎进入今天第二场游戏！接下来的游戏叫卑劣的前行。 规则依旧很简单，十分钟之内，冲到对面的平台上！ 提醒你们，这里只有一座独木桥！ 我建议你们排好队，可以让更多的人通过。 但八百多人肯定没法全部通过，而我早就说了，你们都是竞争者！2500人，剩下821人对你们来说是件好事，但还不够好！如果在上一场你们留下更多的人，也许就不会纠结了。 那么到底谁先走，谁留在后面，你们自己选！开始计时！” 广播的声音刚刚停止，人群立即一股脑涌向了独木桥下的台阶处。 高歌有所预料所以提前退到了墙壁边，没有被人群裹挟。 他已经看到有很多人反应慢，被其他人撞得东倒西歪，而一旦倒在地上，就更危险了。 他们冲到台阶处就开始争抢位置，互相推搡。 聪明一点的就趁着别人争抢，偷偷从侧面爬上独木桥，但想脱离拥挤的人群，也没那么容易。 这就像是早八点的地铁，大家都向前挤，就都身不由己。 总有人被推上去，接着是下一个。 但这速度太慢了，本来八百多人全部过桥都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了。 “又再挑拨对立！” 高歌扭头看去，居然有人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一个高壮的男人和他一样贴着墙壁站立。 从上一场游戏开始，广播里的那个男人就在挑拨对立。 按理说，上一场选择只按一次按钮的人，应该算是有一定的道德水准了。 但这一场一开始，他又制造恐慌，让这些人失去了理智。 “嗯，他的规则的确简单，这也意味着探索其他解法的可能性更大！” 高歌友善地回应了男人的话。 组织者越是挑拨对立，越说明这个游戏需要合作！ 所以高歌需要团结一些人。 “大家排下队，这样太浪费时间了！” 前面的人群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家都听到了。 可是只要后面的人还在往前挤，前面就不会有秩序！ 但你又凭什么要求后面的人放弃自己的机会呢？ 排起队，他们也没法通过，往前挤是他们目前唯一的解决方法。 …… 高歌摇摇头，走向了平台的边缘。 高壮男人看了看挤不动的人群，也跟了上去。 高歌趴在地上往平台边缘下方看，想要透过浓雾看看到底有多深！ “你发现什么了吗？” 高壮男人问。 高歌点点头。 “我觉得不合理，为什么要用浓雾遮盖？显露出下方的凶险，对于站在桥上的人来说不是更大的挑战吗？” “你的意思，这下面并没有多深？他们故意误导人？我下去看看！” 高歌赶紧拦住，这人也太莽撞了，自己只是推测，怎么能拿命试？ “我来试一下！” 高歌把自己的鞋脱掉，顺着平台边缘让它自然落下。 “嗒” 声音很快传来让两个人惊喜。 高歌再把另一只鞋，往远处丢。 “嗒” 鞋子再次很快落地。 说明至少这两个点之间都没有太深。 “你拉我一把，把我顺下去！” “好！” 虽然底下并没有多深，但也不是随意就能跳下去的。 高歌拉着高壮男人的手，沿着平台边缘，被一点点往下放。 放到最低点，他松开了男人手，成功落了地。 然后他估计了这个落差，大概三米多的样子。 直接跳肯定受伤，两人合作刚刚好。 “你下来吧！我在底下托着你！” “好！” 高壮男人也不啰嗦，从平台边缘爬了下去。 他双手扒住边缘，用脚探底，没有够到。 而高歌这时用肩膀托住了他的脚。 脚踩实了，他才松了手。 两人在底下会合。 这时时间大概过了一半。 他们在底下也看不到上面的情况，不知道独木桥已经过了多少人。 “快来，底下也能过！” 高歌大喊一声。 高壮男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多点人过关，对我们来说有好处！” 高歌不再解释，捡回自己的鞋，也没时间穿。 和高壮男人一起，扭头往对面跑。 因为全是雾，看不清楚。 高歌也不管什么危不危险了，全力向前冲刺。 实际上他们只花了一分钟左右，就到了对面。 这时他们又要上到平台上面。 两人合作，用叠罗汉的方式，爬上了平台，时间还没到。 平台上已经过来了几十个人。 他们都是从独木桥挤过来的。 突然有两人从底下冒出来，也是吃了一惊。 高歌还没来得及喘息，他就听到身后又有人从底下爬出来。 太好了，还是有人听到了他的喊声，并相信了他。 高歌立即趴到平台边缘，帮忙拉底下的人上来。 高壮男人见状也一样动作。 其他人犹豫了一下，也陆续过来帮忙。 有人在上面帮忙，底下人的效率也高了起来。 最终平台上过来了103人，其中有二十多人都是从底下过来的。 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去抢独木桥，也许还会更多。 这又是游戏组织者故意诱导的结果。 高歌明白，越是如此，后面他们越需要更多人。 第202章 真人五子棋 “恭喜大家获胜，请进入下个游戏项目！” 那些没有按时间到达的人，都被工作人员从另一边带走了。 高歌他们被带到另一个房间。 一进门先看到的就是房间正中央一个巨大的棋盘。 然后棋盘的另一边，一群穿白色衣服的人，也刚刚被带到这个房间。 高歌立即反应过来，这是两边对弈。 难怪他听到2500这个数字的时候有些奇怪。 有种既规整，又缺失的感觉。 原来是5000人分成了两批进行前两项游戏。 然后留下的人，自然地分成两组对弈。 自己这一方穿黑色，对面的获胜者穿白色。 可还是有些奇怪，5000这个数也太整了。 大家都是自己报名的游戏，怎么刚好就凑成了个整数？ 高歌总觉得玩家里面肯定混了内奸。 由工作人员假扮，从中挑拨，引起混乱。 从前两局中看，这些内奸应该发挥了不少的作用。 “这里为什么还有兵器？” 甘三山注意到场地旁边的兵器架提出来疑问。 甘三山就是高歌刚刚认识的高壮男人，他们已经互通过姓名。 听到他的话，高歌也看了过去。 他拿起一把匕首，试了试，开了锋的。 “看来，没那么简单！” …… “欢迎进入今天的第三场游戏！相信你们已经看到了对手，也看到了棋盘。今天我们下五子棋，真人五子棋。 游戏规则很简单！ 用人当棋子，你们一方是白，一方是黑，两方交替落子。 棋盘上每五子相连，这五个人就可以撤回自己一方的等待区，并淘汰对方棋盘上的一人。 棋局总限时1小时，每一步限时30秒。 最终，棋盘之外，等待区剩余人数多的一方获胜。 特别提醒，棋子在棋盘上站好位置后，禁止随意移动位置，否则直接取消个人资格！ 现在，你们有十分钟的时间讨论策略！” 这次居然给了时间讨论。 高歌不想废话，直接在自己这边说道： “我数了下，我们103人，他们96人，我们比他们多了七个人，根据游戏规则，最后要比剩余的人数，我们拥有优势！只要大家商量好不要乱下，我们肯定能赢！我觉得需要一个统筹者，我自荐！” “对，我支持高歌！刚才要不是他，估计很多人都没法进入这一局。” 甘三山立即举手支持，实际上第二局用了高歌的方法通过游戏的人，对他都有先天好感。 所以他们很快就站到了高歌的身边。 而剩下的一些人他们是靠挤独木桥过来的，本身之间就有矛盾，没能形成搭伴的小圈子。 他们没法跟高歌抗衡，但要他们全部听话，似乎也不太可能。 有人就直接提出了问题。 “有人统筹当然好，但谁先上棋盘，谁后上，不能你自己决定！因为对方连成五子，就要淘汰一名棋盘上的人。即使最终这一方赢了，对这个被淘汰的人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这个问题倒是给高歌提了醒，必须提前确定好上棋盘的顺序。 否则，到需要落子的时候出现矛盾，出现超时，就会白白产生损失，便宜了对手。 高歌想起旁边的兵器，拿了一把匕首。 那个提问题的人吓了一跳。 高歌笑了笑。 “我们分成十人左右一组围成圈不分首尾，然后用旋转匕首的方式选出排头，其他人按逆时针的顺序排在他身后。然后每组排头再与其他排头选出一个顺序。” 那人想了想，问道：“那你自己参加吗？” “参加！” 高歌知道这人的问题就一个，问他会不会上棋盘。 如果高歌说自己不上棋盘，那么其他人就会对他刚刚确立的统筹者资格表示怀疑。 这边刚排好一百多人的顺序，还没来得及商量其他内容。 游戏开始了。 “黑方人多，黑方先行！” 这次有工作人员充当裁判宣布了比赛开始。 然后旁边的墙壁上就出现了棋盘的投影，是从上而下俯视棋盘的视角。 这方便观看双方的局势。 投影的右上角还有个计时器，不断跳动催促着下棋的人。 这个棋盘是15x15的标准棋盘，一共225个位置。 为了方便指挥，高歌以自己这方的左下角为坐标原点，横竖十五个坐标，来标记位置。 和大家迅速解释清楚，高歌喊第一个人，去到（8,8）坐标。 这其实就是棋盘的中心点。 围棋讲究先占边角，而五子棋则是先占中心。 这样后面双方拉锯可以不断地向外延伸。 那人一身黑衣，也知道时间紧迫，竖着步子冲到了最中心的位置站住。 高歌从投影上确认没有站错，但他故作沉思。 右上角的时间只剩下三四秒时，才喊道：“确认落子！” 没错，他在拖延时间。 因为他们的人多，尽可能地减少博弈次数，保持现状就能胜利！ 果然，对方也是明白人，他们的“棋子”跑得贼快，尽量节约时间。 论到高歌时，他依旧把30秒的时间用尽才喊确定。 五子棋的规则简单易懂，基本上会下的人都能玩得不错。 关键是细心，专注，多考虑几步。 所以两边的对弈显得朴实无华，甚至有些好笑。 因为棋子毕竟是活人，所以他们上场就会出现很多问题。 有人滑倒，也有相互之间撞到，最好笑的是两人面对面，又没有话讲。 气氛莫名其妙地被活跃。 黑棋先下，所以先出现了五子连珠。 一个棋子跑上去，又带着四个兄弟跑回来。 可他们空出的五个位置，也同时给对方留下了机会。 所以高歌必须利用好“吃子”的机会，淘汰棋盘上对方一名重要棋子！ 他在最后一刻选择了一个边角位置的棋子。 裁判把那个位置的人带下来，并没有让他回到白方的等待区，而是直接让他离开了房间。 他被直接淘汰！ 这一幕让刚才有些活跃的气氛又降到了冰点。 大家是在争胜负啊！ 不出高歌所料，白棋马上反击，也组成了五子连珠。 他们收回五人，也淘汰了黑方一人。 真人棋子，果然还是有些不同的。 那名黑方的人走时，怨恨地朝这边看了一眼。 高歌也没法子，他自己等会儿可能也要上场。 他在场上，对方一定会第一时间先淘汰他！ 所以大家都是棋子，谁也别怨谁！ 棋局继续下去，黑白双方总是一人一次地连珠成功。 说到底五子棋，棋手之间差距并不大。 而高歌这方人多，才是真正的优势。 对面的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见来来回回都无法反击成功，用起了非常规手段。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出事了。 因为白棋的棋子是提着一把短刀上的棋盘。 他阴冷地笑着，走到一名黑棋子跟前，直接一刀。 那名黑棋子害怕地躲开，然后连滚带爬离开了棋盘。 白棋也不追，又反手杀了另一名黑棋子，站在了对方的位置上。 “裁判这不犯规？” 裁判看了看时间。 “白棋没有超时，黑棋两名棋子脱离位置，淘汰！” 第203章 杀心 “确认落子！” 那名持刀的白棋子，杀死一人，吓跑一人后。 对面的统筹者才喊了确认，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然后因为这名白棋子占了黑棋原来的位置，刚好又和其他白子形成五星连珠。 五人又退了回去。 这一下，高歌这边等待区就只比对方多了两人。 而棋盘上的子也比对方少两人。 如果对方赶在结束之前，抢了最后一次五子连珠，那么他们这边就输了。 现在该高歌落子。 他看向身后，发现该上场的那人因为害怕，已经退得老远。 每一步棋只有三十秒，高歌可没时间做思想工作。 如果超时，不但会被淘汰一人，又会轮到对方落子。 对方再上一个带刀的棋子上去，那可就全完了。 高歌正着急，就看甘三山提着短刀从后面出来，大喊：“我来！” “位置（4，7），抢了那里的位置，尽可能多地淘汰白棋！” 高歌没有学对方搞五星连珠，而是切断对手的五星机会。 现在他毕竟还有两人的优势，对方即使在棋盘上淘汰再多的黑棋，无法五星连珠，就没法收回棋子。 那么这两人的优势一样会保持下去！ “明白！” 甘三山直接冲向高歌选定的位置，因为刚才时间耽搁了一些，他怕自己超时。 所以他先占到了位置上，再清理身边的白子。 也成功淘汰了对方的两人。 棋盘上逐渐血腥十足。 又该白棋了。 高歌暂时没有理会，先看向身后。 “你们不拼，就等着输吧！” 说完他自己先去兵器架子上，多拿了几把匕首，塞在腰间。 如果下一步，自己这边真的没有人敢上场，他就只能自己亲自上去，大杀四方了。 好在有血性的人并不少！ 经历一番心理斗争，陆续有人取了兵器。 等到该他们黑棋落子，已经有人主动上去了。 双方又进行了几轮，大家都是带刀上场。 一方面要淘汰对方棋盘上的子，一方面也要把自己的棋子连星收回。 场上杀意很浓。 原本益智类游戏，变得暴力血腥。 高歌看时间还剩一分钟。 刚才白方又强行连星成功一次，场下等待区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他们。 比他们多了三人！ 高歌刚才一直让自己一方的人防守为先，减少伤亡，现在最后的机会，他亲自上场了。 他走到了离对面等待区最近的棋盘位置。 清晰地看到了对方统筹者的脸。 “确认落子！” 高歌自己喊了一句确认。 对面的统筹者嗤笑着他，就准备派人上场。 胜利就在眼前！ 下一秒一把匕首插在了他的脑袋上。 高歌飞出一把匕首解决了对方的统筹者。 他们的等待区就乱了。 而这样的匕首，高歌一共带了六把。 高歌再次飞出三把匕首，杀死三人。 这样他们就胜对方一人。 白方有人拿着刀要来报仇。 高歌冷静地亮出自己最后两把匕首。 “虽然我们胜一人就够了！但我不介意多杀几人！” …… 最终黑方获胜，只是他们除去被淘汰的人，已经死掉的人，只剩下六十五人！ “第一天的游戏正式结束！胜出者请于明早钟声响起之时再次进场！” 高歌没想到第一天结束，管理会居然不安排住宿，他可是身无分文了。 “高歌，有地方住吗？要不要跟我走？” 甘三山跟他一起从钟楼底下出来后，问道。 高歌奇怪地看向他。 才认识一天，就邀请陌生人回家，不好吧？ 甘三山被看得不好意思，挠挠头。 “你不知道！像我们这样头两天在游戏中胜出的人，容易遭遇袭击！有些是因为嫉妒，有些是因为白天在场上结的仇。所以我们都会抱团！而且多相处一下，增进感情，第二天的游戏中还可以合作！” 高歌正愁没地方去，点点头。 “好！” 甘三山大喜，又叫上了其他几个在游戏中比较顺眼的人。 七八个人一起去了一家高档的俱乐部。 这里有房间可以住宿，也可以吃饭喝酒，各种娱乐。 全部由甘三山买单。 这么大方自然引起大家的议论。 “老甘，你的三百万这么能花吗？还是体验卡没过期？” 甘三山笑了笑。 “我的新人体验卡早就过期了。妈妈的！当初我还以为体验卡真的可以买东西，谁知道真的是体验啊！我从金铺辛辛苦苦搬了很多金子回家，结果三天之后人家上门又都回收了回去！连我住的房子也收回了，直接把我扫地出门！” “哈哈哈，大家都一样！和我爱了三天的女人，到了时间就直接跑了，还拿走了我不少东西。这些东西还都是用体验卡免费获得的，人家又来回收，结果可想而知。三百万就给我留一小半，我可就这一次参加饿鱼游戏的机会！” “哈哈，你是被色眯了眼！幸好我是提前防备，虽然他们收回了东西，但三百万的现金我可是拿到手了。只是现在是我第三次参加饿鱼游戏了，我现在也一分钱没有了，还要感谢甘兄请客啊！” “放心吧！我是第一次参加饿鱼游戏，手里还有钱，足够大家花的！” 甘三山大包大揽，让这群人放松了下来。 高歌也听出他们话里的意思。 城市体验卡确实有坑啊！ 买的东西只有使用权，三天之后，就会失去。 不过，那三百万倒是实实在在。 看样子所有人都领了，只是有些人因为需要赔偿，所以会被扣一些。 “所以拿到体验卡直接往黑市上卖才是好主意啊！” 高歌接过他们的话题。 果然有人赞同。 “是啊，听说黑市最高能卖五百万！可大家都是第一次来不夜城，谁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就是我们现在去提醒那些新来的，也没人相信啊！” “是啊，是啊，反正有人之前跟我说过，我是没信！” “他们也是奇怪啊，给了体验卡又允许黑市买卖，白白给我们送钱，图什么？” “图什么？” 一位老哥眼睛有些迷离，嘴巴喷着唾沫说道： “当然是图我们的灵魂！他们就是想我们赌输了，把灵魂押上去！” 原来大家都知道！ 高歌见终于说到了正题，也没有再兜圈子。 “你们知道，到底什么是灵魂吗？” 一句话，大家都沉默了。 有人思考半天才说道： “我只知道本地人没有灵魂，只有外来者才有。可我的记忆中，我一直在这座城里啊！但那些管理会的工作人员就说我是外来的游客，给我发了体验卡！他们到底是怎么判断的？” 对方提到记忆，高歌立即问道： “你有没有忘记一下事情？或者有没有说过，你忘了一些事？” 对方摇摇头，“我的事我都记得，忘记的事，我也不知道啊！” 高歌还想再问。 甘三山拍了拍他。 “你想知道的事情，也许我能告诉你！先让大家好好吃饭然后休息吧！” 第204章 你是穿越者 甘三山把其他人安置好，才带着高歌来的了一个房间。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叫个人过来让你见见！” 高歌点头同意。 很快，甘三山去而复返，带来一个瞎眼的老头。 老头两眼空洞没有眼球，一手拄着拐杖，另一手被甘三山扶着，坐到了椅子上。 他侧着耳朵，似乎在听高歌这边的动静。 高歌正准备打招呼。 老头直接先开口了，是对甘三山说的。 “没错，他是我们中的一员，是个扮演者。我感应到了他身上的系统！” 高歌皱起眉头。 “你说的是什么？” “你先别急！” 老头淡定地说道：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在这的名字叫陈瞎子，本名程树，来自7788号世界，我是一名扮演者……” 在程树的描述下，高歌仿佛在听天方夜谭。 穿越，扮演，世界循环。 程树讲述了他们这群扮演者为了管理者的悬赏，来到6666号世界，营救伏羲氏的故事。 谁知道刚来就着了对方的道！ 这个叫极乐的组织控制着这个世界，他们在所有本地人的大脑中做了触发装置。 扮演者一旦魂穿到本地人的身上。 他们的灵魂就会直接被隔离掉一部分。 这一部分灵魂包括他们的记忆，也包括寄生在扮演者灵魂深处的系统。 所以扮演者们失去了记忆，忘了自己的任务，也和系统失去了联系。 他们剩余的部分灵魂和肉身结合，读取了肉身的记忆，所以会觉得自己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本地人。 而这剩下的部分灵魂包括了本能，预感，思考习惯等等，会和肉身的记忆产生一种疏离感。 俗称魂不守舍，经常出现精神恍惚，甚至精神分裂。 这倒是解释了高歌自己总是不适应农场的生活，他一度认为自己得了精神疾病。 不过程树的故事，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觉得对方有病。 但正因为太过离奇又会侥幸地在心底留下小小的期待！ …… “你也是扮演者？” 高歌拿不定主意，看向甘三山。 甘三山点点头。 “他说我是！但其实我也记不得！” “你信？” “我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程树没有骗我！” 高歌又看向程树，他也一样，明明觉得离谱，偏偏直觉也告诉他，要相信！ “你说你也是扮演者，为什么没有失忆？” “我比较特殊！我岁数大了，记忆的东西太多。所以早些年就让我体内的系统给我的记忆做了分区，这具身体只囚禁了我少部分记忆！比较重要的一部分 ，和我的系统都没有被困！” 高歌试图理解，最终摇摇头，但他也认为单从表情上看程树没有撒谎。 “所以我们应该怎么做？唤醒记忆？救出自己体内的系统？还是要先交咨询费？” “哈哈，你真幽默！能唤醒你们的记忆最好，不过同时，还要和不夜城争夺更多的灵魂！” 高歌瞪大了眼睛。 “灵魂到底是什么？” 程树沉吟了一下。 “灵魂不好解释！但不夜城要的其实不是我们的灵魂，那玩意儿一般人拿来没用。他们要的是系统！他们在剥离扮演者的系统。而系统一般都和宿主有深度捆绑，需要宿主主动解绑，才能抽取！所以他们才会绕这么一大圈，让扮演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愿和系统解绑！” “系统？” “对，系统又叫心灵计算机，或者灵魂计算机，它们是用灵魂制造成的超级计算工具。本质上，也算是一种灵魂。系统是扮演者的重要伙伴，我们不能把它们留给敌人！找回更多的系统我们就可以救回更多的伙伴！” “那倒是简单！你先告诉我怎么恢复记忆！” “简单？” “对呀，只要我赢了饿鱼游戏，拿到奖励就行了！” “怎么拿？” “我是用灵魂买的门票，也就是用灵魂下的注。等我赢了，让他们返还100倍的灵魂，很合理吧？” 听着高歌的话，对面的两人都傻了眼。 甘三山理了理思绪，终于有机会说话。 “这，没人这么做过！大家赢了饿鱼游戏都是要钱！毕竟谁要那么多灵魂干嘛？但按规则来说，要求返还100倍的灵魂，好像也没问题！” 程树的眼睛也亮了。 自己费尽心思能想到的就是让甘三山多参加饿鱼行动，然后进入不夜城管理会，调查存放灵魂的地方。 现在看来，不需要那么麻烦！ 多赌几次就是了！ …… 他看向高歌。 “你确定你没有恢复记忆？” “我这不是问你呢吗？怎么恢复记忆？” “没有恢复记忆，那你怎么知道灵魂很重要？” “人家一座城费尽心思算计的东西，不重要就出了鬼了！” 程树看起来想笑，又想哭，叹了口气。 “全靠本能就能做到这样，你一定是一位很厉害的扮演者！恢复记忆也不难！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身体里的系统暂时剥离，让它寄生在你的身上。然后由它去破解你灵魂深处的牢笼，解救你原本的系统！不过这需要一定的时间。” “这也行？” “原则上一人一系统，转移系统是不符合规定的。但这种情况下，回去后，管理处要给我发锦旗的！” 双方都同意，那就直接开始。 程树立即自愿解绑了系统。 然后一个球形的光团从他脑袋上飘出。 这个光团里面有蓝色电流形成的纹路，时隐时现，很像是大脑的褶皱。 “这就是系统？” “它其实是精神层面的，也就是没有实体的。能让你们看到，是因为你们体内都有系统！不要抗拒他！” 看着这不寻常的景象，高歌又多信了程树几分，他闭上眼睛，放松身体。 光团自主地飞到了他的脑袋上，然后消失了。 “系统主动捆绑操作！姓名周野，男，辛未年，六月初六，9527号世界……系统已绑定！” “我已经找到侵入源，正式开始破解对方防御，预计需要三天，请不要在破解过程中解绑系统，或者进行其他操作！” “额，好的！” 高歌回答了来自心里的声音，这感觉陌生又熟悉。 但他再次听到那个名字，周野。 看另外两人还在看他，高歌解释道：“你的系统已经开始帮我破解了！需要大概三天！” “那就好！” 程树笑着说。 “好什么好？我不是说你啊高歌！” 甘三山突然暴起，揪起程树的衣领。 “你个老东西，我跟你认识多久了？你都没说让你的系统帮我恢复一下记忆，解救一下我的系统！” 程树有些尴尬，讨好道： “那，我不是怕你把我的系统给弄丢了吗？你这人冒冒失失，万一我的系统在你身上的时候，你被人打死了，那我可就没法收回系统了！我的眼瞎你又不是不知道！体内没有系统也什么都干不了！” “我靠，你不信任我啊！枉我这么信任你！什么都没想起来，就听你的！” “哎呀，别摇别摇，都让你摇散架了。下一个帮你好吧！等高歌兄弟弄好了，就给你弄！” …… 他俩一通打闹，显然关系很好。 高歌在一旁笑，他似乎真的找回了自己熟悉的道路。 第205章 借钱 因为第二天还要参加游戏。 甘三山和高歌找了一个双人间，准备早点休息。 其实是程树请甘三山保护高歌，他也怕自己的系统在高歌身上丢失！ 甘三山洗了澡回来，见高歌还没有去睡，问道： “怎么了？睡不着？” 高歌笑了笑。 “我今天第一次杀人，有些不适应！” “咳，谁第一次杀人都会害怕的！要不，我再陪你喝点酒缓缓！” “没事，你先休息吧！我坐会儿！” 甘三山也不打扰高歌，就去睡了。 高歌等他走了，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害怕是正常的，可自己忍不住地兴奋，是怎么回事！ …… 第二天一早游戏继续。 只是这一次当高歌和甘三山他们一起进入钟楼底下的时候，玩家就只有昨天胜出的六十五个人。 然后他们乘坐大巴被统一地带到城市更中心的位置。 又是一座钟楼，只是这一座比他们那里的更高更大。 等从四面八方过来的玩家汇集在一起，又和昨天的场景差不多了。 高歌心里还在好奇，这座城市到底有多大！ 更高更大的钟楼下面。 所有的玩家被带到了一个空旷的体育场。 进门的时候，工作人员给每一位玩家都发了一枚硬币。 因为大家都来自不同的区域，所以体育场上，玩家抱团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团体。 高歌也不例外，他把玩着那枚普通的硬币，和同区域来的玩家待在一起，猜测着今天的游戏。 这时那个熟悉的广播又开始了。 “恭喜现场的5000人，你们通过了第一天的游戏。今天的三个游戏现在就开始。第一个游戏，借钱！ 游戏规则非常简单！ 你们每人手中都有一枚硬币，然而想进入下一关，需要你手里拥有两枚硬币。 所以你们该怎么办？自己去想！ 进入下一关的门就在体育场的另一边！ 游戏时间，一个小时。 游戏现在开始！” 男人的声音一断，体育场上就热闹起来。 各个小团体开始了激烈地讨论。 高歌低头沉思。 这个游戏没有什么好说的。 每个人都只有一枚硬币，想过关却需要两个。 那就需要去抢，去夺。 资源是有限的，竞争是必不可少的。 甚至为了减少后面的竞争压力，完全可以多抢一些，多淘汰一些人。 可游戏的名字叫借钱！ 那又不一样，借钱是要还的！ 那么它的玩法，就是让自己的同伴把硬币借给自己，支持自己通关。 然后再回头帮助同伴通关。 这才叫有借有还。 高歌想起昨天的第一局，游戏名字叫高尚的洗礼。 事实证明，只要你足够高尚，不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你就能顺利过关。 这一关应该也是一样。 不管表面多阴暗，多卑鄙，都会留一条路给纯净的人。 …… “啊！” 一声尖叫，点燃了全场。 有人已经开始动手了。 与昨天有明显不同的是，今天单打独斗少了一些，更多的是团伙作案。 那场面就混乱很多。 经常是几十号人混战在一起，也分不清谁是谁。 高歌依旧觉得这5000人里绝对混了不少非玩家，不然场面不会那么快就失控。 他们这边同一区域来的人也都迅速缩成了一团。 经历了昨天的游戏，大家也都不是什么善茬，动起手来没有心理负担。 虽然打退了几伙人的挑衅，但也没有什么好处。 高歌心里清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光防御是过不了关的，还是要争夺别人的硬币。 其实这次游戏，单打独斗反而更方便一些。 随便抢一个人，立即就走，目标小，脱身快。 一大群人，就要更多的硬币，而且目标大，很容易被人缠上。 高歌考虑到后面的游戏应该还是需要更多人合作，所以才没有孤身逃离。 可他很担心一会儿自己这群人也陷入了混战，就麻烦了，逃都逃脱。 “我们同一区的，有信我的吗？相信我的就把硬币都给我，等我带大家通关！” 高歌高喊一句。 甘三山自然而然地就把自己的硬币递了过去。 其他人看看还是犹豫，怕甘三山和高歌是一伙的，套路大家。 高歌无奈，但也不劝说。 如果就他和甘三山两个人的话，他也不费心费力了，直接抢两个硬币回来，然后离开。 不过，一起吃过饭还是有用的。 昨晚一起去俱乐部的人，犹豫了片刻，都把自己的硬币交给了高歌。 其他人见状，跟从的。 高歌数了数，一共三十三枚。 他们这一区域来的应该是六十五人。 “你们一会儿去门口等我！” 高歌也不纠结其他人了，拿起所有的钱就跑。 路上难免有人想抢他的钱，他孤身一人想脱身，很容易。 顺利地带着钱来到了体育场一侧的写着出口的大门。 这里有全副武装的工作人员看守。 已经有少人拿着抢来的硬币通过了。 高歌给工作人员看了一下自己口袋的钱，那人只是扫了一眼，就说道：“进！” 进了门他才转头问道： “我可不可以再回来？” 工作人员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高歌却是心里有数了。 …… 眼看高歌进了门。 甘三山这边就松了口气。 可其他人就疯了。 “我靠，他进去了，我们怎么办？” “傻了吧？谁叫你们相信他的！我们都是竞争者啊，你们真是莫名其妙！” 没有给高歌硬币的人开始幸灾乐祸。 给了高歌硬币的人，则看向甘三山。 “我们可是看你给了，才给的！” 甘三山被大家看得也不好意思。 不过他还是强装镇定。 “怎么了？你们手里握着一枚硬币就能进去了？我们要相信高兄弟！就算他回不来又怎么样？我们现在两手空空，我觉得正好啊！我们可以去抢别人的啊！手里有一枚硬币还担心自己被抢！现在干干净净，抢到一个就是赚一个，抢不到也没有损失啊？你们说高兄弟是不是就是为了让我们没有负担，才拿走了我们的硬币？” “滚粗，你个舔狗！真能舔！” “好啦好啦，看在他昨晚请我们吃饭的份上，别骂了！还不动手打！不过，他有一点说的对，咱们也该动起来了。其实抢一个和抢两个没什么区别啊！” 甘三山他们吵着吵着，竟然吵出了办法。 反正自己手里都没货，就很干脆地冲向别人。 体育场上的混战还在继续。 有限的硬币从一群人手中转移到了另一群人手中。 人们很快发现，虽然大家一起行动很强大，但想要全体通关太难了。 有些人早已经手握两枚硬币，却不得不继续跟着团队，不断地跟人冲突。 因为他手中的硬币是团队一起抢来的，不能满足团队的所有人，就无法脱身。 所以出现了很多团队因为分赃不均而分崩离析。 也有人拿着团队的成果直接逃离，引起自己团队的追杀。 五花八门，上演了一出又一出好戏。 甘三山这边也一样，抢了别人的，又被别人抢走。 在高歌之后，没有一个人能成功过关的。 好在他们这群人有高歌这个事儿牵着，还团结在一起。 “甘三山！” 甘三山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回头一看，就见高歌在出口处向他们招手！ 第206章 难度加大 甘三山他们听到了高歌的呼唤，赶紧摆脱纠缠，来到了体育场的出口处。 高歌已经装了满满一口袋的硬币。 “什么情况？” 甘三山惊喜地问。 “等会儿，再说！” 高歌穿过那道门，回到体育场，先给他们分了硬币，让借给他硬币的人都能通过关卡。 然后他手里拿着硬币也自然而然地回到门的这边。 自始至终，看守出口的工作人员都没有阻止他。 通过这道门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手里有两个以上的硬币。 他也没说不能来回折返。 高歌把借他硬币的人都带了过来，加上他一共三十三人。 他手里还剩下不少多余的硬币。 门的另一侧和他来自同一区域的，没有借硬币给他的人，还在看着他。 其实高歌完全可以把他们也带过来。 但是那样的话，高歌觉得对借给他硬币的人，是一种不公平。 凭什么信任你的人，和不信任你的人都是同一种待遇？ 高歌当着他们的面把硬币撒在地上。 “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你不想帮，就不帮！你把硬币撒在出口里面，我们怎么过去拿？” 高歌嗤笑一声，没有理会。 他带着甘三山这些人，一起往里走了。 路上高歌才和甘三山解释了游戏规则。 所谓借钱游戏，有借有还。 所以规则是允许多人合作，把硬币集中起来，先送一些人过关的。 之所以一直没有人返回，是因为他们大多数自己过了关，就违反承诺不想让其他人再过来了！ 我已经富了，就不能再让他们也富起来。 大概就是这种心态！ 也是因为如此，过了关，这些硬币就没有价值了。 高歌就是利用他们的这些心态，威逼利诱，很轻松就把已经过关的人的硬币都收集了起来。 然后返回，用来解救自己的伙伴们！ 因为他认为，之后的游戏，团队合作应该还是非常重要的。 高歌也跟甘三山解释了，为什么他要把硬币撒在关口！ “其实我也没给他们把路堵死，如果他们能合作起来，把手里的硬币凑两个集中给一个人，那个人就能过来把我撒在地上的硬币都捡回去！这就看他们会不会互相信任！” …… 第一局的游戏结束。 最终和高歌同区域来的，又过来了两人。 这让高歌脸都冷了。 他留下的硬币绝对有二十多枚，如果他们反复操纵，完全可以把所有人都带过来。 只来了两人，就说明这两人也是过关之后，没有返回去救同伴！ 他们也选择了过河拆桥！ 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常人选择。 所以高歌对他们保持着警惕！ 没有休息，第二场游戏直接开始。 “各位玩家，恭喜你们又过一关，现在剩余人数657人！看来你们很多人浪费了手里的硬币，减少了竞争者！不错的觉悟！ 不过，下面进行今天的第二局游戏，叫还债！ 这一局我们征集了一些志愿者，哦，就是你们上一局淘汰的那些人，他们非常愿意成为你们的阻碍！ 游戏规则很简单！ 你们面前是一张绳网，你们必须在10分钟之内，通过绳网。 而被你们淘汰的那些人，将在绳网底下，给你们制造麻烦！毕竟他们本来也是你们想要抛弃的麻烦！ 好了，有人迫不及待了。 游戏现在开始！” 我去，这游戏还真是会恶心人呐！ 高歌心里一阵吐槽。 想想你刚刚出卖了兄弟信任，以为反正永远不会再见。 结果他就在下一个路口等着你，还把你那种奸计得逞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游戏一开始，所有人都开始找站位，想要避开自己的熟人！ 以高歌所见，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因为这些人都等着发泄那股怨气，才不管你是谁！ 这个绳网平铺在两个平台之间，面积很大，所以几百人站在网上是没问题的。 当然，底下站上千号人也没问题。 绳网的网眼也很大，一个成年人完全可以从里面掉下去的。 就算不掉进去，被下面的人拖住腿脚，没法准时到对岸，也会被淘汰。 而游戏一开始，站在绳网下的人，已经开始疯狂地摇晃绳网，足见其疯狂。 绳网如同海浪一样，剧烈地起伏，根本站不稳。 高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靠墙的位置。 因为有一端固定在墙上，那里摇晃的幅度会小一些。 已经有人这样做了，溜着墙走。 只是这样的小心思，很快就被底下的人发现，他们开始有针对性地去对付。 墙边聚集了更多的阻拦者。 “我们怎么办？” 眼见别人都出发了，场面十分混乱。 甘三山说道：“不如我们趁乱，找空隙突破！” “没用的，你没看他们底下的人比我们上面的人多，而且绳网上的力是传导的，他们几个人就能控制几个区域。让我们不好通过！” 另一个人提出异议，却给高歌一个提示。 力也是相互的。 这个游戏已经没有技巧可言，只能以力破巧。 “我们组成方阵，不要走过去，跳过去！” “跳？” “对，你们玩过跳跳床没有，跳得越高，反弹力就越大。绳网也有弹性，我们跳着走，底下的人也会受到我们的反力！我们组成方阵一起跳，力量更大。” 总共也就十分钟，所以他们也没有再商量。 三十三个人，分成了三组，十多人一组。 然后场上就出现非常滑稽的一幕。 十多人一团，互相抱着膀子，喊着号子。 “一二三，跳！一二三，跳！……” 虽然他们的配合很不好，经常有人踩空。 但因为大家都抱在一起，失误的人也很快就会被拉上来。 而他们十多人一起落在网上，巨大的冲击，让绳网随着他们的步伐节奏开始起伏。 这回轮到绳网底下的人，没法稳住身形了。 被绳网拉扯地东倒西歪。 虽然滑稽一些，虽然狼狈了一些，但高歌他们竟然全员过了关。 等他们三组人全部通过的时候，平台上响起了从未有过的欢呼！ …… “恭喜你们通过今天的第二局，目前剩余人数124人！我看到有些人表现得很团结，希望你们接下来还能如此！ 下一场游戏叫丧尸乐园！ 游戏规则非常简单！ 你们会被随机分配到乐园的任意角落。 请在接下来的十个小时内，存活下来！ 友情提示，不要心存侥幸，丧尸都是真的！变成丧尸，按淘汰处理！ 接下来十分钟你们可以休息一下，选择相应的武器和物资！” 高歌听到这个游戏的时候，被震惊了。 不光出现了丧尸这种，传闻中的生物！ 而且，游戏的风格突然变了。 之前的游戏虽然竞争激烈，但说到底都是玩家之间的心理博弈，肉体冲撞，危及生命的可能性不大。 就是真人五子棋，虽然伤亡比较多，但也最多算斗殴级别。 这第三局，怎么突然黑化了！变成生存挑战了！ 这种上来就玩命的游戏至少要等到最后一天吧？ 高歌心里盘算，难道真的是自己猜对了？ 之前的游戏是为了照顾他这个抵押了灵魂的人，担心伤及他的性命，浪费了他身上的灵魂。 现在看他发挥太好了，所以开始加大难度了？ 第207章 熟悉的味道 “我们怎么办？” 十分钟，也就够玩家们挑选物资的。 甘三山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高歌想了想。 “十个小时而已，大家不要带太多物资，枪支少用，最好用冷兵器。如果被分到不错的地方，就原地坚守。如果地方不行就想办法汇合。大家也看到了，这个游戏，一直在分化大家，那就说明合作才是唯一的出路。遇到了就互相帮助，团结就是力量！” 大家一起也经历了不少，都信任地点点头。 高歌自己挑选了一柄斧子，两把柴刀。 就像他说的，枪声太容易暴露位置，所以他也只带了一把左轮备用。 倒是工作人员提供的有飞镖，他带了一包。 他掂了掂，想起前一天用匕首时的感觉。 他觉得如果有飞针就更好了。 高歌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些经验是哪来的，好像就长在他脑子里，用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出来了。 …… 休息室里，所有玩家，再次被突然出现的白雾迷晕。 高歌醒来已经在一片废旧的城区。 他不知道自己还在不在不夜城。 因为这个片城区和不夜城完全不搭。 没有多如星辰的各种霓虹灯，没有琳琅满目的商铺，也没有安乐居的悠闲自在。 有的只是断壁残垣，以及满口腥臭的丧尸。 高歌手比脑子快。 拿起放在地上的双手斧，一招拜年剑法，就劈在迎面而来，想要趁他熟睡偷袭他的丧尸脑门上。 丧尸的脑袋裂开，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脑浆。 动完手，高歌才想到会不会是工作人员假扮的？ 不过旋即又想到，游戏规则里说了丧尸是真的丧尸。 他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高歌好奇地观察了已经躺在地上的丧尸。 这具尸体看上去已经腐烂了几个月，右腿的脚踝处已经几乎断掉，居然还能这么迅猛地扑出来。 然后他的脑子里就出现了几点信息。 丧尸没有痛觉，破坏大脑，切断神经才可以杀死，所以一定要补刀。 丧尸眼睛大多数不好，靠听觉和嗅觉寻找猎物。 所以可以通过保持距离，保持安静，屏蔽异味，来躲避追踪。 有进阶丧尸，变异体，从他们体内可以提取相应的超能药物。 高歌有些莫名其妙。 这些知识的出现，就好像他经历过一次丧尸世界一样。 不过，想到程树所说，自己是个扮演者，他又觉得合理了。 高歌迅速清理了自己周围屋子的丧尸。 他又透过窗户，看了看街道上。 虽然丧尸们在不断地徘徊，但中间很松散，他觉得自己可以通过。 所以他在犹豫要不要去找其他人。 留在房子里，坚守十个小时，显然更安全，更有效。 但探索这个世界，更有诱惑力。 想到程树可以用身体里的系统，感应到其他有系统的人。 所以高歌问道：“那个，系统你好，你能帮我找到甘三山吗？” “我还在破解你身体里的侵入者！” “那抱歉，我自己找吧！” “我只能近距离感知，这还是在他身体内系统失去了屏蔽能力的情况下。所以你在他附近时，我会告诉你的！” “好……好的！” 高歌这是第一次寻求系统的帮助。 不过，系统这种傲娇的态度，他感觉非常熟悉！ …… 高歌在楼里找到了一张地图，是一座城市的地图。 其中一大部分地方都已经被污秽的东西遮挡看不清楚，只剩下其中一小块。 高歌发现这最后的一小块，就是他们所在的地方。 他在上面找到了自己所在的街道。 又在上面选择了一个看起来很安全，很好防守的地方。 高歌是打算出去找甘三山他们，但不代表漫无目的地去找。 在不了解环境的情况下，四处游走非常危险。 所以他打算前往地图显示的那个地方，能碰到谁，就带上，碰不到，就不管他们了。 说走就走！ 根据他的预感，到了夜晚，丧尸会变得非常狂躁。 所以他必须在天黑之前，到达目的地。 高歌从自己杀死的丧尸身上扒掉了几件衣服，披一件在身上，其余的留着。 又抹了一些尸油在脸上。 他走上街道，小心翼翼地在丧尸之间的空隙穿行。 居然真的混了过去，没有丧尸发现他。 高歌走过一条街，马上就遇到了熟人。 是昨晚一起在俱乐部吃过饭的朋友。 他正被困在一个超市里面，透过玻璃门紧张地看着外面。 高歌给他打了一个手势，然后才靠了过去。 询问了对方愿意跟他走，高歌才给了他一件丧尸的衣服让他披上。 然后两人一起再出发。 一路上高歌像是捡蘑菇一样，捡了一个又一个熟人。 可是不凑巧，居然都没有遇到甘三山。 “啪” 一声枪响打破了宁静。 高歌他们因为此时已经有了五六个人，队伍庞大。 所以模仿着丧尸，队伍排得比较松散地慢慢移动。 这一枪，直接把街上的丧尸都吸引了，全部往那边扑！ 一下子把他们几个露出来了。 高歌干脆，迈开脚步，招呼大家往旁边的楼里躲。 他们的不合群行为，也引起了部分丧尸的注意。 也不去追枪声了，朝他们就过来了。 楼里面也有丧尸往外跑。 前后受堵，高歌也忍不住大骂那开枪的蠢货。 他拔出两边柴刀，左右开弓，从楼下一路杀到顶楼。 又反身回来想要堵门，杀死后面追进来的丧尸。 结果发现自己的同伴们也不是吃素的，居然已经解决了追兵，也把门堵上了。 着实让他轻松不少。 “哒哒哒……” “啪……啪……” 各种枪声混合在一起，街上更热闹了。 高歌用斧子钉在门缝处，用来加强门的阻力。 然后带着人来到天台边上，往街上看。 “好家伙，这是打仗吗？” 也不怪高歌的同伴吐槽。 街拐角的一栋二层楼里，一人架着一把重机枪，就往街上的丧尸随意扫视。 其他人在他身边也是各种长枪短枪，不停地射击。 附近几条街的丧尸都堵在那里了。 好像开演唱会一样热闹。 “他们这样也好，吸引了火力，我们就安全了，干脆就在这里待够十个小时。” “可他们能带多少子弹？挑装备的时候，人家说了，自己能拿动的才算。我估计再有一轮，那把机枪就废了！” 高歌听了他们的讨论，也点点头。 虽然对方作死，他管不着，可是不能连累自己啊！ 除了一般丧尸，还有进阶丧尸呢！ 这么大的动静，那些变异体万一被吸引过来，整条街的玩家都跟着倒霉！ “快，我们想办法撤离，这里不安全！” 高歌站在高处远眺了一下，找到了方向。 “趁他们吸引了火力，我们直接从他们后面那栋楼过去，一路上不要停，硬冲过去！” “现在出去太危险了吧？丧尸都很狂躁啊！” “等会儿，天黑就更危险了，反正我要走了，我必须去农学院！” 第208章 似是故人来 越是感受到了危险，高歌要去农学院的迫切心情就越强烈。 就好像到了那里，一切危险都会被屏蔽。 跟着他的几位老哥虽然有些犹豫，但毕竟一起闯过几关了，还是跟着高歌冲了出来。 他们刚到达街面上，街拐角的枪声就更激烈了。 高歌扭头去看，只见几个巨型的怪兽出现在了那里。 脑子外露，舌头老长，一看就是舔狗！ 高歌赶紧招呼几位同伴，悄悄地从另一侧偷跑过去。 人家的热闹，不要乱凑。 这边的街上，丧尸也有不少，但没有那边热闹，所以都保持着无所事事的游荡状态。 高歌他们因为丧尸装扮还在，猥琐地不断在丧尸中间穿插，倒是没有太大的危险。 等他们到达农学院的时候，街上的已经平静了。 枪声也没了，丧尸的暴躁的嘶吼也没了。 高歌觉得这并不是好事，说明在街口胡乱开枪的玩家已经被淘汰了。 而这个游戏里，被淘汰要么是死亡，要么就是变成丧尸了。 …… “站住！什么人？” 他们刚到达农学院门口，就被人呵斥了一声。 高歌发现农学院门口没有围着丧尸。 他们的大门已经很久没有使用都已经锈迹斑斑，门里面还堆满了报废的汽车。 大门口一条用大货车组成的天桥，直通对面的小区。 突然被人呵斥一句，他都没发现人在哪。 然后他就看到大门口旁边一个废弃的保安室，保安室的上方出现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 “你们是什么人？” 士兵再次问道。 这话高歌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在他看来这里的一切都应该是游戏组织者布置的。 那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玩家？ “我们是玩家，你们是维护游戏的工作人员？这里能进吗？规则里应该没说不能进吧？” 士兵倒是没有询问玩家是什么。 因为天色渐暗，他仔细地打量了高歌。 然后按了一下耳朵上的对讲机嘀嘀咕咕向里面汇报了一通！ “我们这里可以为你们提供庇护，但如果影响到你们的游戏，概不负责！” 高歌这时才知道，这里并不是游戏所覆盖的地方。 那就有可能涉及到是否超出游戏范围的问题！ 万一被组织者抓住，被判为犯规，可没处说理！ 所以高歌犹豫了一下，和身后的几个同伴商量道： “进去有可能会犯规，你们几个就躲在这个门口，一直等到游戏时间结束吧！你们没发现这里没有丧尸过来吗？” 几个同伴看了看环境，点点头。 他们也不想那么多，能过关就行。 然后高歌才对那个士兵说道：“我想进去看看，可以吗？” 那个士兵听着点点头，从旁边搬了一个梯子顺了下来。 高歌觉得这个办法很有意思，可以很好地阻止入侵者。 他通过梯子，来到院子里面。 然后才发现保安室里面也有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都通过隐蔽的窗口观察着外面。 如果自己几人，刚才表现得不友善，估计已经被这些士兵从窗户处射成了筛子。 那个接话的士兵，引着高歌往里走，一路上还主动地介绍着院子里的设施。 这是办公楼，那是实验楼，后面还有农田等等。 这时，院子里的路灯突然亮了起来。 高歌注意到士兵又趁机仔细观察了自己。 他理解士兵的警惕，也没说什么。 “我们的电力有多种来源，其中最有趣的是丧尸动力！” “是嘛！” 高歌语气中充满了好奇。 然后士兵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高歌也认真地听着，真的很有趣！ 走到了最后一排楼，明亮的灯光下，站着一群人。 领头的是个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人。 他身后，男女老少都有，都在好奇地张望着高歌！ 高歌正寻思着怎么称呼。 白发老人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您回来了！高伯伯！” “什，什么？” “高伯伯！自你走后，我们中间出了叛徒！他们又卷土重来！我们一直在战斗！一直在守着这个院子！” 高歌这时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不是认错人那么简单！ “你是谁？你认为我是谁？” “您是高歌啊！农学院基地就是您带着我的父辈们建设起来的！您在丧尸横行的世界为我们建立了一片乐土！我，我叫秋生！因为是秋天生的。我是农学院基地第一个新生儿，范秋生！我父亲范伟，母亲周萱！都是和您一起工作的人。哦，我外公范靖安！您喜欢叫他老范！还有盛夏姑姑！范瑶姑姑，我们那时就像一家人！” 高歌脑袋完全是蒙的，盛夏，老范，范瑶，周萱，范伟，多么熟悉的名字。 这不是他村子上那些人吗？ 范伟和周萱确实结婚了，但还没孩子啊！ 他立即意识到这和他丢失的记忆有关。 可，到底哪是真，哪是假啊！ “走，高伯伯，我带你去看看！” 范秋生亲切拉住了高歌的手。 高歌却没有随他走。 他看了看四周的人期待的目光，最终选择实话实说。 “我有些记忆丢失了！但我想，你是不是认错了？我的年龄应该和你说的人不一样吧？” 白头发的范秋生一愣，又仔细看了看高歌，他摇摇头。 “我不会认错！虽然你走时我还小，但你身上的那种光芒我不会忘记！至于年龄？既然这个世界都有神了，那为什么不可能是您？” “神？你在说什么？” “看来您真的是忘了一些东西！不要紧，跟我来！” 范秋生身体已经不好了，拄着拐杖，很不方便。 高歌只能上前搀扶着自己的这个晚辈。 “看到了，就都散了吧！各司其职，不要懈怠，今晚他们还会来！” “是！” 范秋生发话，其他人都依依不舍地又多看了高歌几眼，才慢慢散去。 高歌被带到了一个陈列室里。 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那张照片。 农学院里的集体大合照！ 那个人，确实是他！ 范秋生见高歌盯着大合照看，也把这些年的故事娓娓道来。 …… 自从高歌离开，生死不明。 农学院里悲伤了一段时间，但生活还在继续。 他们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失去了什么。 突然有一天，一直在研究基因药物的莫飞宣布他成功研究出了第三阶的基因改造药。 初级基因药，强化身体。 中级基因药，强化身体的同时强化精神力。 高级基因药，突破了物质和精神之间的界限，可以在两者之间自由切换。 而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俗称，神。 注射了高级基因药的人，可以把虚拟的东西变成现实，也可以把现实的东西变成虚无。 他就可以掌握这个世界运行的终极秘密。 莫飞要推倒一切，重新建立属于他的理想国。 从那之后，无数的穿越者过来，他们都称自己是极乐。 他们摧毁世界的秩序，随心所欲地按照自己的想法改造世界。 他们建立的世界也未必不好。 只是原住民也挺喜欢自己原来的世界的！ 毕竟他们都刚从丧尸的威胁中被解救出来，还没过几天安定的日子！ 可惜没人问过他们的意见。 这个世界唯一坚持没有改变的只有农学院！ 也许是因为当初承诺了高歌！ 也许莫飞觉得农学院无足轻重！ 也许莫飞也想保留一片净土！ 第209章 准备战斗 “你是说，从农学院走出一个叫莫飞的，他成了神，控制着整个世界？” “他算什么神？一个背叛者！如果不是他，这个世界也不会这么疯狂！还有外面的丧尸，按照我们以前的计算，这些丧尸早该消失了。是他，让这些丧尸一直存在，包围着农学院！还隔三差五地来围攻我们！幸好当初盛夏姑姑对他早有提防，暗中把实验室的数据都留了一份，我们按照那些备份制造了很多基因改造药，才能一直保护着农学院！” “他们呢？盛夏，你的父母？” 范秋生伤感地笑了笑。 “如果我有什么是羡慕莫飞的，那就是他可以长生！已经过去了七十多年了，祖父，我的父母，还有姑姑们都已经离世了！现在农学院这些人，部分是我的孩子，其他都是没法接受新世界来这里避难的。” 听到已经过去了七十多年，高歌还是很惊讶的。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没法当着范秋生的面去问系统。 “新世界是什么样？” 据高歌接触来的信息，新世界就是不夜城。 只是之前他从没想过，整个世界都是一座城。 “他们所谓的极乐，只是少部分人的极乐，穿越者的极乐！说是人人都可以享受，人人都是平等的！但普通人奋斗一辈子，都没办法拿到入场券！所谓的饿鱼游戏，说是给普通人翻身的机会，但一次机会要一百万，几辈子人的辛苦，又能给孩子挣下几次翻身机会？拿到门票，就一定能翻身了？而穿越者们不同，生来就熟悉游戏的规则，掌握着规则，他们自然是极乐的。” 高歌这才知道，原来不夜城和饿鱼游戏不完全是为了扮演者准备的。 估计是最近增加了用灵魂换得门票的机会，才是针对他们的。 这个最近又是多久，高歌记不得，真的着急！ “你知道不夜城的情况吗？或者饿鱼游戏的情报？” “这我不知道，我一直守着农学院没有出去过！” “那，之前有其他玩家来农学院吗？” 范秋生摇摇头。 “没有，之前也就是一些原住民不喜欢不夜城，冒险穿过丧尸群，来我们这避难！我知道饿鱼游戏也是从他们口中了解的！” “你真的相信我就是你认识的高歌？” “为什么不信？自从知道这个世界有穿越者，有神，我一直相信您会回来！” 范秋生崇拜的目光让高歌很不好意思。 他借口上厕所，偷偷询问了暂时寄生在自己体内的，程树的系统。 “系统你好，请问你知道我们扮演者来这里多久了吗？” “以这个世界的时间计算，已经两个月了！” “什么？” “我警告你别再打扰我工作了！有什么问题，等我把你的系统解救出来，你去问他吧！” “好的！” 高歌略显尴尬，不过听到他们这些扮演者已经穿越过来两个月了，他就感觉到不妙。 饿鱼游戏，三天一次，一次三天。 十轮下来，不知道有多少扮演者已经在失忆的情况下，丢失了自己的系统。 而且，根据范秋生所说，以前农学院附近没有出现过玩家。 高歌来农学院就不是巧合，除了自己的预感，也有别人推动的结果。 莫飞，莫教授，他到底想干什么？ …… “出了什么事？” 高歌听到了外面吵闹的声音，从厕所里出来。 范秋生拄着拐杖来迎他。 “是变异体来攻击农学院了，别担心，这样的事每天都有！” “我有些朋友还在门口！” “真有危险门口的警卫会救他们的！” 高歌和范秋生一起赶到了农学院大门口。 门外面可以说是外星人开会了。 这个叫双开门，这个叫麒麟臂，那个还真叫舔狗，长得五花八门。 但范秋生说，这些都只是初级的变异体，中级变异体一般是智慧体，所以会隐藏在暗处。 其中有一种叫丧尸之王，是这群丧尸的控制者。 和高歌一起来的同伴，确实被救了，都躲在保安室里不敢出声。 外面的变异体看着很凶险，但农学院也很有经验。 “我们的警卫队队员都注射了中级基因改造药，相当于中级变异体。只是丧尸之王这种药，已经失传，要不然这些家伙更不敢上门！” 像是在回应范秋生的话，几个警卫队员，脱了上衣，就跳出了大门。 他们在落地之前就变了身，成为了人形怪物。 他们冲进丧尸群，直接手撕变异体，搞得残肢碎片，四处飞溅。 看得高歌叹为观止。 刚还觉得这些为了围攻农学院的丧尸变异体太恐怖，此时又觉得他们有些可怜。 警卫队员横冲直撞，在门口清理出一片空地。 突然他们集体定住，似乎失去了动力。 “这是中级变异体出手了！” 范秋生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果然，他还有后招。 “滋啦！” 几串电流在黑夜里闪耀，从农学院大门，漫延到街上的货车天桥。 几个黑影，从货车的阴影处跳了出来。 是几个类似于猫的生物，只是他们的脸是人形的，露着狰狞。 通过这一电，打断了这些中级变异体的精神攻击。 警卫队员们也恢复了清醒。 有一半人恢复了人的模样，开始对抗对面的精神攻击。 看样子农学院还是处于上风的。 可是所有人都注意到，街道上，又出现了更多的变异体。 而他们的前面，有一个行走的普通丧尸。 …… “丧尸之王来了！” 范秋生皱起了眉头。 “丧尸之王不常见？” “他需要约束所有丧尸，不侵犯不夜城，所以一般不会亲自来！” 高歌立即明白了为什么。 因为他在！ 虽然有些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但有人把他引来农学院，然后丧尸之王就来了，不能不让人怀疑。 “有把握吗？” 范秋生笑了笑。 “虽然凶险，但丧尸之王也不过是一个中级变异体，我们其实手里还有高级基因改造药的！” “啊？那不是和那个莫飞一样，可以成神？” “我不觉得人可以成神，如果有，那只有一个人称得上神。那就是把我们从丧尸时代解救过来的人！” 被人这么崇拜，高歌脸都红了。 不过他还是要说，有这样的药，就用啊！ “为什么不用？用了至少可以和他抗衡！” “我只是想证明没有神力，我们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高歌都没法去说这个老头了，太死板了。 不过，至少他是个好人，因为最有机会成神的就是他自己！ “那现在怎么办？” “没事的，我叫上所有注射了基因药的人，一定能抗住！” 范秋生通过对讲机，叫来了所有的人。 他们明显不是战斗人员，有些系着围裙，有些还拿着书。 听到了范秋生的命令，所有人都上前去，男女老幼，准备战斗！ 连范秋生自己，也丢掉了拐杖，他身上的青筋凸起，马上就要变身。 高歌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些湿润！ 大概是在一个浑浊的时代，看到了一群坚守的人！ 他不可能看着别人为了他而牺牲。 “有没有后门啊，我要离开！” 第210章 救不了，就杀了吧! 高歌带着和自己一起来的玩家，跟着农学院一个小男孩来到了农学院的侧门。 “这里过去，是a大，里面的丧尸我们会定期清理，所以你们可以躲在里面！” 高歌点点头，在小男孩鄙夷的眼神中，钻了过去。 小男孩又不情愿地递上来一个箱子。 “爷爷说，给你的！他说只有你配得上！” 高歌接过箱子，没有打开。 他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 “回去吧！外面黑别乱跑！” 小男孩愤怒地甩掉高歌的手。 “我会战斗！我不会逃跑！” 说完，就转身跑进了农学院。 高歌身后的同伴也看不下去了。 “高哥，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他们怎么说也救了我们？” “我们留下能做什么？变异体之间的战斗你们也看见了！” 高歌叹了口气。 “我猜测这些变异体大概率是针对我们这些玩家的，所以我们走了，就不会为难他们了。如果想快点解决他们的困境，我们要闹点动静出来！” …… 高歌带着这些玩家，回到了他们白天经过的街上。 按理说这时的街上应该都是丧尸，可是此时却安静异常。 高歌找到了白天放枪的几个玩家，他们已经成为肉块了。 好在他们的枪还在！ “多找点子弹出来！” 几个玩家翻找了整栋楼，还真找到了一些东西。 虽然不多，但是够用了。 高歌算了一下时间，他们完成第二局游戏的时候是中午十二点半。 虽然不知道现在的具体时间，但估算一下，这局游戏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游戏规则是存活十个小时，只要坚持到十个小时不死，就算完成了吧！ 高歌朝着什么都没有的街道就开了枪。 他们没有使用重机枪，那太浪费子弹了。 就是几个人一起朝空处有节奏地鸣枪。 那丧尸之王，果然是针对他们的。 这边枪声响起，陆陆续续就有丧尸从农学院的方向回来。 很快，那些变异体也回来了。 别看他们几个刚才说的话大义凛然，现在看到这些变异体过来，也害怕了。 可是害怕也来不及了。 只能强行镇定，有目标地射击。 丧尸还能打死两个，变异体的变态身体，子弹也穿不透。 “一会儿，我喊跑，就分散着往楼里其他地方跑，明白吗？” “好！” 高歌终于端起了重机枪，对着变异体扫射。 虽然伤害有限，但成功激起了变异体的怒火，他们更迅猛地向着他们所在的楼冲了过来。 “跑！” 看到一个变异体，巨大的爪子切豆腐一样在水泥墙上留下孔洞，然后攀爬了上来。 高歌大喊一声，大家四散而逃。 他自己也丢掉了手里的枪，转身就跑。 “轰隆”一声，身后那个变异体已经撞碎窗户，闯了进来。 高歌根本不敢回头了，奋力地往前冲。 他随手扔掉一颗手雷，算是刚才收集的最有威力的一件武器。 “砰！” 手雷爆炸，溅起了烟尘和碎石。 只是稍微阻挡了一下变异体。 烟尘散去，这一层已经没了人影。 变异体嗅了嗅，朝着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这栋楼也被丧尸包围了。 不断有变异体往楼里进。 后墙的窗户外面，高歌单手扒着窗台，悬在外面。 他怀里还有范秋生给的三支基因改造药，他在犹豫，要不要使用。 “第三局游戏结束！请幸存者到废墟中心集合！第三局游戏结束！请幸存者到废墟中心集合！……” 熟悉的播报声突然传来，来了几架直升机在空中盘旋。 高歌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这个声音。 不过，他还担心是陷阱。 又等了一会儿，他从窗户爬上去。 从楼上往下看，才发现街上的丧尸又消失不见了。 …… 幸存的玩家都被蒙上眼睛带回了不夜城，这次游戏结束只留下了二十人。 高歌没想到还能遇到甘三山。 他和另外两名同区域来的同伴也活了下来。 这样一来，加上高歌这边剩的几人，他们同区域的幸存玩家还有八人。 “你们去哪了？我们居然没有碰到！” “我可是听了你的话，一开场我就找地方躲了起来。然后遇到了这俩，要不是我，他俩还没脑子地往外冲呢！” 另外两人感激地点头认可了甘三山的说法。 那片废弃面积挺大的，没遇到也合理。 所以高歌没有说什么。 今天的游戏结束，他们这些幸存者照例被送了回去。 还是不管吃住！ 甘三山再次招待大家一起去昨晚住过的俱乐部。 有几个玩家昨晚已经去过，自然没有意见。 还有几个玩家是今天刚跟他们凑到一起的，考虑到明天是最后一天，也就都同意了。 一回到那个俱乐部，高歌没吃饭，就要找程树。 他希望把今天得到的情报分享一下，询问一下程树的看法。 尤其是他们这些扮演者居然已经来了两个月了。 可是甘三山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程树。 俱乐部的服务人员说他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 如果不是程树的系统还绑定在高歌的身上，他都以为对方骗人后跑路了。 这也太蹊跷了，一个瞎眼老头能去哪？ 高歌让甘三山继续寻找。 他则把事情通知了体内的系统。 “系统，在吗？” “我说了不要再打扰我！我正忙着呢！” “额，程树不见了！” 系统沉默了片刻，才回答。 “他不会是无故失踪！这里的统治者不会杀死扮演者，因为杀死扮演者等于把扮演者送回原来的世界。他一定还在，麻烦你找到他！他现在没有系统，晚了，我怕他会被彻底抹掉记忆！我会尽快把你的系统解救出来。” 高歌听了也觉得不妙。 他也很快就加入了寻找的队伍。 不夜城很大，整个世界就是一座城。 高歌其实不抱希望，但就是找到了。 甘三山的朋友在安乐居发现了他。 高歌他们赶到的时候，程树正坐在街口，悠闲地拉着二胡。 “这家伙，我们都找他找疯了，他居然这么自在！” 甘三山松了口气，上前拍了拍程树的肩膀。 “喂，程瞎子，该收摊回家了！” 程树吓了一跳，停下了演奏。 “你是谁？你认识我？” …… 程瞎子失忆了！ 他只记得自己本地人的记忆，自幼孤苦，拉二胡讨生活。 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扮演者。 甘三山跟他讲的时候，他坚决不信！ 说什么也不跟他们走！ 高歌很确信，那一位莫教授关注着自己。 昨晚，程树刚把系统借给自己，今天他就出事了。 太巧合了。 “怎么办？有办法救他吗？” 高歌还是和程树的系统商量。 “救不了了，他的记忆是被永久抹除了！等我帮完你的忙，你就过来杀了他！” “啊？” “杀了他，他就能回去了。我会在他弥留之际重新跟他绑定！” “那他的记忆能找回来吗？” “不重要，我会重新跟他经历一遍，他就有新的记忆了！” 不知道为什么，高歌从理智的系统声音中，还是听出了一些情绪！ 第211章 梦貘 “欢迎各位幸运的玩家到达了本轮饿鱼游戏，最后一天。活到最后的人，将会获得终极大奖，所以激动吧！颤抖吧！疯狂吧！” 最后一天，高歌他们再次被送到城市更中心处。 然后他们第一次见到了广播里那个声音的主人。 爆炸头，花衬衫，戴着浮夸大金链和彩色眼镜的年轻男人。 这个男人自称梦貘。 本次游戏的人数没有再膨胀到5000人。 各个区域汇集到一起，也只有179人。 突然间，参与者的数量变得有零有整，让高歌还有些不适应。 “请各位拿着你们的号牌，来到我前面的黄线跟前。”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球场。 球场的四周的座位席黑乎乎，也分不清全是空位，还是坐满了人。 梦貘站在球场中间一个圆形的平台上。 原本大家都是被工作人员带到了这里，站得比较远。 听了他的话。 大家都开始向平台围了过去，不算整齐地站在了平台前的黄线附近。 梦貘露出了诡异地笑容。 “今天第一场游戏，叫先迈左脚者输！游戏已经结束！淘汰者，6号，8号！……” 他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还没等他的话讲完，下面的人群就沸腾了。 “靠！”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都晕倒在地。 梦貘哈哈大笑。 “我就是规则，我说谁淘汰谁就淘汰！把先迈左脚的人都带走！剩余的人？不要打扰他们的好梦！” …… “醒醒，别睡了！” 高歌睁开眼睛，茫然地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破庙里。 他扭头看了看，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却没有发现。 “别找了，我在你脑子里，我是程树的系统！我只是提醒你一声，你被人拖进了一个梦境！” 高歌有些迷糊的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立即想起自己是在参加饿鱼游戏。 刚才还在惊讶第一场游戏直接就过了，突然就眼前一黑，晕倒了。 “哦，谢谢！” “我继续忙了！编织这个梦境的人，也能操控梦境，你别让他看出来你是清醒的！” “明白！” 外面是黑夜，月色很朦胧，视线不是很好。 高歌站起来，先搜查了一下眼前的破庙。 这个庙很小，只有一间房。 正中央坐着的一个泥像，高歌看不出是什么神！ 但神像的眼睛被剜掉了，有些诡异。 高歌已然知道这个梦境的基调了。 只是游戏规则还没有说明，他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做！ 不过他不急，肯定会有提示！ 他不相信，对方还能再次搞个“左脚先迈的输”！ “当当当当……” 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铜钟的声音。 果然是在梦境。 高歌自然而然地就知道这是召集村民的钟声。 他还想起这里是一个村子，自己是个外来的乞丐，所以住在了破庙里。 于是他也顺着钟声，来到了村子的中央。 此时已经来了很多的人。 有本地的村民，还有外来借宿的客人。 也是高歌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梦，才会知道有离谱。 一个偏僻，有着诡异传说的小村子，居然有几十号过路客人，愿意留下过夜！ 这是都喜欢作死吗? 当然，高歌知道这些客人就是玩家了。 看到村长出来，他更绷不住了。 这个村长，长了山羊胡子，衣着朴素，但不就是那个梦貘吗？ 此时的他语气低调了许多，表情十分焦急。 “哎呀，打扰大家休息了，我的小女儿失踪了，麻烦大家帮忙找一下！我一定重重感谢！” 他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演技很不错！ 底下的村民也开始帮忙构建世界观。 “村长，你这不是想害大家吗？今天是毛月亮，那东西要出来害人的！” “就是就是，你不能因为你女儿，就害死全村的人啊！” …… 通过这些村民的描述，高歌大致了解了情况。 反正就是有某个恐怖存在，会在这样的夜晚出来杀人。 大家躲都来不及，村长还让大家到处去找他女儿。 虽然拯救一个美丽少女也很重要，但高歌知道这是个梦呀！ 在这里被杀，不会死，但也就输了游戏。 看大家都不是傻子，村长开始画饼。 “谁要是找到我的女儿，我就把女儿许配给他！另外我的村长之位也传给他！” 好家伙，包办婚姻加世袭制村长，难怪这个村子偏远！ 可女玩家救了村长女儿怎么办？ 梦貘这样设定，就不考虑一下女性玩家吗？ 高歌看了看几个不多的女玩家，也一脸沉迷，好像也在臆想村长女儿的美貌。 到底是梦境，为所欲为了。 高歌也假装和他们一样沉迷，所有的吐槽只在心里嘀咕。 然后在村长的诱惑下，所有人都开始行动，去寻找他的女儿。 高歌混在其中，准备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着游戏结束。 经历了两天的游戏，他已经非常了解这些游戏的机制。 虽然在这个梦境里按村长的意思，谁救了他女儿，谁就会获胜。 但实际上，按照游戏的规则，应该是谁能活到游戏结束，就是自动晋级了。 因为后面还有一场游戏。 不会只留下一个人，去最后一局！ 所以他不准备做什么努力，直接躺平！ …… 高歌的身份是个外来的乞丐，去别人家肯定会被赶出来。 可是那间破庙也没有躲藏的地方，神像又那么诡异，他也不想回去。 最重要的他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恐怖是什么？ 鬼呀，还是妖呀，有没有实体？ 不了解也没法躲藏。 所以他故意跟着刚才台词比较多的一个村民甲。 等到路上就剩下他们两人。 高歌才拉了拉对方。 “哥，走这么快干嘛？” 那个村民甲不耐烦地摆摆手。 “去去去，臭乞丐也想娶村长的女儿？哪凉快哪呆着去！” “哥，我可不是想和你抢村长家的千金！我看你器宇轩昂，玉树临风，平时在村子里一定是很招女人喜欢吧？说不定村长的女儿早就喜欢了你！” 村民甲，乐得眼睛都没了。 “没想到你这个乞丐还挺有眼光！我和村长女儿是青梅竹马，我要救她，还真不是为了村长之位！都是感情啊！” “是是是，哥你是痴情啊！我就是想问，你们说的那个邪祟到底是什么？我好躲躲！” 村民甲脸色瞬间就变了。 “嘘，不要那么大声！其实我也没见过，见过的都死了！心肝全部被掏空了！不过村子里流传着一个童谣。女人哭，莫回头！红嫁衣，倒着走！夜里睡觉，脚别露，尿尿，尿到屋里头！” 高歌听完，感觉这个童谣全是废话啊。 夜里遇到女人哭，红嫁衣，这么明显的标志，谁还不知道跑？ 村子闹鬼，自然要老老实实地躲在屋子里，不要半夜出去啊！ 而且，既然见过的人都死了，这童谣谁传的？ 鬼自己？ 看来，村民甲这种角色是没有更多信息的。 高歌又问道：“村里哪家最安全？” “当然是村长家！” “那村子里被害死的人，有哪些？” 第212章 村长到底有几个女儿 虽然这个村民甲说村长家最安全。 但高歌也没有轻信。 毕竟没有谁规定npc说的一定是实话。 再说，村长就是梦貘，他家里能安全？ 不过高歌还是趁游戏刚开始，先去探查一下。 和他一样想法的玩家不少。 所以村长家很热闹。 村长女儿失踪，先来她房间调查很合理。 这个房间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靠窗的梳妆台上有很多胭脂水粉，衣柜里有很多色彩丰富的衣物，就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女孩的房间。 而据村长说，他女儿就是从这个房间失踪的。 他亲眼看到女儿关门睡觉了，等他再来，人就不见了。 高歌觉得就算是鬼怪绑走了村长的女儿，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因为鬼无形，但村长女儿是有肉身的啊，总有磕碰。 按照这种背景来说，房间里一定有个密道，甚至整个村子底下都是密道。 而这种密道一定是很多年前留下的，村子里鲜有人知。 就等着有主角出现，来解密！ 要不然也没法解释那么多离奇的事情。 果然，搜索房间的玩家，从衣柜里找到了密道入口。 高歌悄悄地往门外退了一步。 没别的，人家藏了那么久的秘密都让你发现了，还能有好下场？ “这位客人，你去哪？你不帮老夫找女儿了吗？” 高歌没想到村长就站在门口。 他不能被梦貘发现自己已经清醒！ “我当然想救你女儿，只是他们这么多人下去，我肯定抢不过！所以就想去别的地方看看，也许你女儿是自己去了别的地方呢？你说对吧？岳父！” 村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你去吧！只要找到我女儿，我一定信守承诺，哪怕你是个乞丐，我也会把她许给你！” “那可太好了！” 高歌小心地从村长身边离开，出了村长家才敢跑起来。 “信你个鬼！当你女婿真那么好？” 高歌总觉得村长迫不及待地想把女儿嫁出去一样。 不过，跟他没关系，他就想躲到最后游戏结束！ 反正这只是个梦境！ 村长女儿死不死又有什么关系？ …… “呜呜呜……” 高歌刚出了村长家，就看到路口有个白衣服的女人在那杵着，低着头，长发遮住了面容。 她的哭声像是风在黑夜里飘着，让人心里发毛。 高歌暗叹倒霉，转头就跑。 想回村长家，结果发现村长家的大门已经关上了。 连门口挂着的两只白色灯笼也在这时被一阵风吹灭。 高歌没办法只能转向另一个方向，远离那个哭声。 他的腿像是装了马达，一刻不停。 然而刚过了一个路口。 他又看到了一个穿红色嫁衣的女人。 她就安静多了，不哭不闹，盖着红盖头，静静地站在那。 像在等着自己的新郎。 高歌听到身后的哭声在缓缓靠近。 这一红一白把他夹在了一条小路的中间。 高歌气极反笑，看了看旁边的高墙，冷哼一声。 他奋力一纵，踩着墙角的砖头，跳了起来，然后用手扒住了墙头。 一个眨眼，他就翻了过去。 白衣的哭声明显顿了一下，红衣的盖头也微微摆动，显然没想到高歌的反应这么迅速。 高歌翻进了人家的院子，一刻没停，穿过院子，又翻过另一面墙。 身手好，就是任性！ 他连续穿越几户人家，来到一条新的路上。 高歌左右看了看，不管是红衣，还是白衣，都没有跟上来。 然后他找了找方向，前往从村民甲那里打听来的某个受害者的家。 …… 自从这家人被不知名的恐怖掏了心肺，这里已经没人住了。 高歌检查了一下，很干净。 他打算就在这里等到结束。 他的逻辑很简单，如果这个世界是有鬼的，那么这家人死那么惨肯定也会变成鬼！ 他们和那个不知名的恐怖有生死之仇，相信那个恐怖肯定不会再来。 如果没有鬼，那么这里不过是个罪案现场，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高歌找到一间卧室，准备在这里休息。 刚躺下，就听到了衣柜里有动静。 他一下子坐起，然后就看到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正在从衣柜里往外爬。 真是阴魂不散！ 高歌恼火地上前踢了一脚，就准备离开。 “哎呦！谁？” 那个女人居然是个实体，受了一脚，叫了出来。 高歌打开窗户，让月光进来，看得更清楚。 女人穿的虽然也是红色，但不是红嫁衣。 她愤怒地抬起头，面色清秀，眉眼有些英气。 “你是谁？干嘛踢我？” 女人从地上爬起来，抬脚就要踢高歌一脚。 高歌敏捷地躲开。 “我是个乞丐，来这里睡个觉！这也不是你的房子吧？” 女人踢了几次，都没有踢到高歌，咬了咬牙，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我爹是村长，这个房子现在是村产！我想来就来，倒是你一个乞丐，谁让你来我们村子住的？” 高歌不想这个女人纠缠起来没完没了，耸了耸肩。 “那我走！” “别，你不知道现在外面很危险吗？” “知道！” 高歌打开门就往外走。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说的是真是假，但这个女人肯定不是村民甲，这种角色。 跟这种台词多，长得好，性格分明的主要角色待在一起，都很危险！ “哎，你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外面有鬼吗？” 女人上前拦住了高歌。 高歌上下打量了她。 “人家都说不知道那恐怖的东西是什么？你怎么确定是鬼？” 女人抬了抬下巴，也不知道在傲娇什么。 “那个女鬼穿着一身白衣，总喜欢在夜里哭！她是我大姐！我大姐的未婚夫在结婚之前出了意外，她坚持替对方服孝，然后殉情了！她是上吊死的，你要是见到她的舌头非吓死不可！” 女人故意吐了吐舌头，想吓唬高歌。 但高歌却皱着眉头看向她。 “你好像一点不怕！” “怕什么？那是我大姐，而且，她又没害人！就是恐怖了一些。” “那是谁杀的人？” “你猜？” 高歌扭头就走。 去你的谜语人！ “哎！” “呜呜呜……” 高歌一进院子就又听到了墙外的女人哭声。 他也没有回去跟红衣服的女人纠缠，再次翻墙离开。 还没出巷子口，又看到穿红嫁衣的女人堵住了他的去处。 然后一个人把他拉进了旁边的屋子。 又是一个女人，穿着白衣。 她眉目如画，一双眼睛温柔似水，像是在说话。 指了指外面的红嫁衣，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然后把高歌带进了里屋。 “你又是谁？” “又？” 白衣女薄眉轻皱，似乎不理解，不过她还是轻声说道： “我叫大凤，我爹是这个村子的村长！你别出去，外面是我的妹妹，二鹃！因为我爹不同意她的婚事，她就为了情郎殉情而死了。她死时穿着红嫁衣，用剪刀刺穿了心脏，那衣服都让血染红了。所以你别出去，会吓着你的！” 高歌这次是真的没想到！ 好家伙，不管是人，是鬼，都来找我了！ 明明他只想避开这些剧情的！ 他苦笑道： “冒昧地问一句，村长到底有几个女儿！” 第213章 杀人的不是鬼 “啊？” 大凤一双大眼睛眨了又眨，怯生生地说道： “三，三个！” “那还有一个呢？总不会都死了吧！村子里的外来客那么多，你们姐妹玩谁不好，非来消遣我？” 大凤见高歌已经识破了她，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她用自己的衣袖遮住了脸，然后再露出来，舌头已经变得很长，垂到胸口。 “对不起，我们也没恶意！村子里确实不安全，我们只是想把你吓回去！” “吓回去？回哪？我本来都想在之前那家睡觉了，是你妹妹把我那赶出来的！” 高歌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对方是鬼，居然一点不害怕，还和对方讲道理。 大凤也很意外，又继续解释。 “村子里都不安全，所以我们想把你吓出村子！只要出了村子就安全了。” 这回高歌也好奇了。 “如果不是你们害人，那还能是什么？都杀了四五家了。” 大凤摇摇头。 “我们也不知道！你没听过那个童谣吗？那是二鹃编造的，就是想给村民提醒！据我们的观察，死的人，都是睡觉露脚或者半夜起床上厕所的。” 高歌傻眼了。 “睡觉脚别露，尿尿，尿到屋里头。” 这和死亡有什么关系？ 难道这个梦境，不是悬疑，也不是鬼故事，是个规则怪谈？ “那我不睡了，行吧？” 大凤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这两条是我们观察到的，没观察到的，谁知道呢？” “那我该去哪？” “村子外面有个梦神庙，你去那吧！” “梦神庙？” 高歌愣了，从来没有听说过梦神，但貘可以吞噬和重现梦境，那应该算是梦神了吧！ “那个神像的眼睛？” “哦，是我小妹不懂事，闹着玩，剜掉的！” 这也太离谱了。 高歌不知道要不要信，毕竟对方是鬼！ 可话又说过了，如果对方是想害自己应该也不需要绕那么大一圈吧！ “那我走了！” 高歌还是选择相信了。 他一出门，又看到了穿着红嫁衣的二鹃。 “再见！” 高歌打了声招呼，就朝通往村外的路上走。 两个女鬼确实都没有拦他。 …… 梦神庙，建在村外一座小山坡上。 爬到一半高歌回头看了一眼。 村子里黑影窜动，也偶尔有火光闪过，也有尖叫声，争吵声时不时传来，非常热闹。 看来大家的故事线都找得差不多，开始进入最后的激烈冲突中。 只是如果害人的不是两个女鬼，到底是谁？ 高歌很好奇，但不想作死！ 他走进梦神庙，也是他最早醒来的地方。 这里变得干净了许多。 他又遇到了一个女人，垫了块布，正坐在神像前。 “你又是谁？” “又？我叫三鸦，你是不是见过我两个姐姐了？” 三鸦很年轻，看上去也就十多岁，还不够婚嫁的年纪。 她的面容俏丽，皮肤白皙，眉眼都像是被女娲精心雕刻过的。 她看起来比两个姐姐更漂亮，也更聪慧。 “你是活的？” 三鸦听了高歌的问题，瞪大了一些眼睛，有些欣赏。 “你知道她俩是鬼，还这么镇定！我当然是活人！” 三鸦指了指自己的影子，高歌点点头。 “那村长找的就是你呗？” “是啊，恭喜啊！你又能抱得美人归，又能当上村长了。” 高歌皱起眉头，这个三鸦太奇怪了，明明是人，比她两个姐姐还诡异。 “你知道大家都在找你？” “知道！可村子里那么危险，我可不想在那睡觉！” “那个杀人的到底是谁？” 三鸦瞪大了眼睛。 “不是我两个姐姐吗？一直都是她们在害人！她们为了各自的男人殉了情，死了又不安分，到处害人！我爹呢，怕村民知道是我的姐姐们害人，影响自己的村长之位，所以帮忙掩盖了真相。” 她说的合情合理。 只是高歌不信！ 因为她的话语里无论是对两个姐姐，还是自己的父亲，亦或者是那些死去的人，都没有任何情感。 一个凉薄的人，会告诉一个陌生人真相吗？ “那，就等他们揭穿了真相，来救你吧！” “你不救我吗？” “我都在这了！” “也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尴尬。 高歌是不想在这个梦境里有任何牵扯的，顺顺利利地通关游戏就行。 可这剧情，上赶着来找他，还把最终目标送到了他面前，也是没谁了！ 然后他又看到了神像空洞的眼睛。 “你为什么剜掉它的眼睛？” “闹着玩的！” 三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居然让高歌竖起汗毛。 “来了！” 三鸦突然拍拍手，站了起来。 高歌正纳闷，然后就见神像旁边的阴影处，一块地板被推开。 冒出来一个人头。 “找到了！” 一个学生模样的男人，看到三鸦一脸惊喜，又看到高歌拉长了脸。 …… 村子中央的空地，村长再次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 那个学生模样的男人和高歌都站在人群中央。 村长带着三鸦站在另一边。 “事情已经结束，是这两位找到了我的小女儿。虽然他们一个是学生，一个是乞丐，但我说话算话。只是我女儿到底嫁给谁，还要看他们谁做的贡献多。就让他们自己叙述一下今晚做的事情！大家评一评，谁该娶我的女儿！” 学生模样的男人率先往前一步。 先说自然有优势，可高歌不在乎。 “我不但找到了三鸦小姐，我还查出了村里杀人的是谁！” 他的话让底下的村民和外来客都激动了起来。 “杀人的不是别人，就是村长的大女儿和二女儿。我调查的时候发现，村长家不光有一个女孩的闺房，而是有三个！后来我在村长家的祠堂里发现了这两人的牌位，一个叫大凤，一个叫二鹃！ 我打听了一下，她们俩都是殉情而死，求而不得，所以嫉妒别人的幸福生活。她们化成厉鬼，每天在村子里徘徊，专挑幸福的家庭杀。我相信今夜有不少人都看到了吧？一个红衣，一个白衣。 而今天三鸦小姐之所以会出去，就是在躲她们两个。因为她们也嫉妒三鸦小姐还好好活着，非要自己的妹妹和自己一样才好！” 三鸦认真地点点头，像是在赞同这人的说法。 高歌听不下去了。 “今晚见到两个女鬼的人多吗？” 底下很多人都举手。 高歌又说： “有人死了吗？死在哪了？” “死了十多个外来客，都在地道里！你想说什么？” 高歌看了看学生，无奈地说道： “外来客她们怎么知道谁是幸福的，谁是不幸的？还有，为什么这些人会死在地道里？那两女鬼应该是在街上游荡的吧？” 学生还要解释。 高歌没理他继续说： “杀人的是人，不是鬼！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去之前受害的村民家里看过！他们家里已经不住人了，但非常干净！同样干净的地方，还有梦神庙，以及三小姐的闺房！都是三小姐常去的地方。” 高歌指向了三鸦。 “还有地道也很干净，太反常了！” 有人补充了高歌不知道的点。 他认可地看了那人一眼。 “三小姐熟悉密道，所以每晚出去，就是为了杀人！每次杀人，她都会把地方收拾干净。给人开膛破肚，除了鬼怪，还可以是锋利的刀。三小姐剜掉了梦神庙泥像的眼睛，从痕迹上看，刀法精准，干净利落！” 第214章 梦中伤人 高歌的说法让村民和外来者都十分意外，大家看向三鸦的眼神已经不对了。 可三鸦依旧是不在乎，甜甜地笑着。 “三鸦小姐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杀死那么多人？有些还是强壮的男人！” 学生模样的男人还是很不服气。 高歌无奈。 “有种东西叫迷药！利用密道潜入别人家里，用迷药迷晕屋里的人，再杀死，很难吗？而今天死的外来客，纯粹是因为对地道不熟，且只要她说她是你们要找的村长的女儿，谁会防备她？” 学生瞪大了眼睛，还是不能相信。 “为什么呀？三鸦小姐这么美的一个人，怎么会？” “这你就要问她自己了？杀人需要理由吗？” 三鸦闻言，惊喜地看向高歌。 学生没有注意这变化，还在替三鸦开脱。 “不可能！你有什么证据？” “我没有证据啊！我也不是侦探，不需要证据！我们只需要把三鸦控制起来，今夜无人再受害就行了！” 学生像是找到了机会，马上追着高歌询问。 “是不是只要今晚还有人遇害，就能证明三鸦小姐是无辜的？” 学生走向三鸦，激动地劝说。 “三鸦小姐，委屈你一下，今晚别再到处跑了！我一定帮你洗脱罪名！” 三鸦甜甜地笑着，对他招招手。 学生惊喜地靠近。 一道银光闪过，鲜血四溅！ 高歌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鸦手里握着沾满鲜血的刀，美丽的脸庞也被鲜血沾染，让她白皙的皮肤更加明艳。 她笑够了，娇媚地看向高歌。 “你说的没错，杀人不需要理由！我只是喜欢而已！” “咳！” 村长向前走了一步。 “既然是这位乞丐先生找到了我的小女儿，又查明了案子的真相，那就由他继承我的村长之位，并迎娶我的女儿！” 这么离谱的说辞，居然没有人质疑。 无论是村民还是外来者眼神都变得空洞。 村长刚要挥一挥手，唤醒所有人。 “我要跟他聊聊。” 三鸦突然开口阻止了村长。 村长看了看她。 三鸦笑道： “你把我关在这里，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有趣的人！” 村长叹了口气，像是无奈，然后把所有人都带走了。 …… 三鸦看着高歌，笑得更迷人了。 “刚才在庙里，你就知道真相了吧？为什么不说？” “当时就我们俩，说了，好让你杀了我？” “哈哈哈，你真有趣！你都说了我杀人都是偷袭，我又打不过你！” 高歌警惕地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三鸦把玩着手里的刀，似乎真的在考虑要不要动手。 “所以你为什么挖掉他的眼睛？” “谁叫他有眼无珠！这里其实就是我的一个噩梦！我的两个姐姐死后，我就特别害怕她们，每晚都梦见她们！还有我杀死的其他人！哦，因为小时候都是一个人睡，我还害怕睡觉把脚露在外面，害怕半夜上厕所，所以才有那个童谣。后来我遇到了貘，就骗他吃掉了我的这个噩梦！ 谁知道他知道了是我杀死了他们，又把我困在了这个梦境，让我永远不能出去！他猜错了凶手，是他笨，为什么怪我？要把我关在这里。他也不来见我，我就剜掉了他神像的眼睛！” 高歌没有问什么后不后悔，知不知罪的蠢话！ 因为她明显不知罪，不后悔！ “他经常带人进来游戏？” 三鸦神秘一笑。 “你在这里竟然是清醒的，难怪！他会时常给我找些乐趣，也知道我喜欢杀人，就把杀人的活交给了我。不过挺无趣的！”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无趣？因为在梦里杀死他们，他们感觉不到痛苦，我又怎么会有乐趣？” “我是问，为什么他会照顾你的喜好？” 三鸦嘴角勾勒了一个弧度。 “因为我真的是他的女儿！还有我两个姐姐，都是他在某个世界留下的风流债！” “所以我们这些人不过是你父亲给你的玩具！” “他们是，你不是！我们俩可是夫妻啊！” “啊？” “你忘了，我父亲刚把我许给你了！” 高歌苦笑，摇了摇头。 “算了吧！我喜欢成熟一点的！不喜欢吃酸果子！” “喂！” 三鸦第一次生气，满脸通红。 “我给你脸了？你以为我为什么留你？不就是觉得你能理解我吗？你信不信我让貘永远把你留在这里？” 高歌又摇摇头。 “我只是觉得世界这么大，有人杀人不需要理由，很正常！我可没说我理解你！我可是大好人，前两天第一次杀人，内疚了好几天呢！我要杀人，一定是那个人该死！” “哈哈哈……” 三鸦又突然笑了起来。 “你还说你是好人！别忘了我是貘的女儿，我能轻易地感知到，你潜意识里的杀意。你和我一样，只是你被世俗困住了，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内心！哈哈哈……你真的很搞笑！” “你笑吧，我准备走了！如果我想对付貘，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为什么帮你？” “也许我会杀了他！” “切！” 三鸦笑道： “他喜欢吃梦，但是也会受到梦的反噬，很容易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把他困在梦里就行了，如果他在梦里以为自己死了，他就会真的死去！” “你也会造梦吧？你是在提示我，放你出去？” “多心了，你帮不了我！” “那我走了！” “你真的不留下吗？” “不留！” “好，那我送你一程！” 三鸦手持一把银刀就朝他的胸口刺了过来。 高歌被她平淡的话迷惑，愣了一下，感受到杀意，意识到不对，才连忙抬手挡刀。 …… 高歌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还在那个球场上。 梦貘神色玩味地看着他。 “你居然相信了她的话！” 高歌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臂，上面鲜血淋漓。 “她也是貘，梦中杀人，是可以映射到现实的！” 高歌皱眉，没有接他的话茬，从草地上站了起来。 甘三山这时从人群中走出来。 “高哥，我们晋级了，就剩最后一关了。” 高歌刚才在梦里没注意到甘三山，现在想来，他确实在。 “恭喜你们进入最一关，目前人数56人！运气不错嘛！” 第一局那个“先迈左脚”，就刷掉了一大批人！ 第二局梦境里又刷掉了十多个。 其实本来还要靠最后投票谁是凶手，淘汰一批。 结果三鸦突然杀人，直接承认了自己是凶手，导致这批人成功晋级。 所以梦貘说他们运气不错！ “不过，接下来就不好说了！最后一个游戏，除了赢，就是死！你们想清楚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高歌觉得梦貘应该说的是实话。 毕竟他的游戏没有真的杀死谁！ 虽然他之前一直通过广播挑拨对立，但也许他还有点良知。 刚才被淘汰的人都被带走了，剩余的玩家互相看了看，没有人退出。 梦貘噙着笑容。 “那么就进入最后的游戏，角斗场！” 第215章 世界从来都不公平 还是那个空旷的球场，只是中间梦貘站过的舞台被撤走了。 四周的灯光全部亮起，让整个球场如同白昼。 “哗啦” 工作人员带来了十多个竹筐，里面全是各种冷兵器。 他们就把这些兵器很随意地倒在地上，然后迅速撤走了。 梦貘的声音再次通过广播响起。 “游戏规则非常简单！限时30分钟，游戏结束，还活着的，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广播的声音刚落，最后的五十六个玩家，开始迅速地抢夺地上的兵器。 大家一直被梦貘误导，以为最后一场，要相互生死决斗了。 可高歌就冷静许多，光是这些玩家之间的决斗，不至于让梦貘提前发出警告。 他还没来得及提醒众人，地面已经开始颤抖了。 “咚，咚，咚……” 巨大且有节奏的声响，从球场边缘响起。 所有人都被惊吓到，停止了动作，看向那个方向。 一个巨人出现在了那里，足有十多米高，身体像一座小山，那个有节奏的巨响就是他的脚步声。 关键这么大的重量，他的动作还非常迅速。 大家愣神的一会儿，他已经冲到了面前。 巨大的狼牙棒，从天而降，砸在人群中。 大家都迅速躲避，沉重的力道砸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坑，让周围的草皮都飞了起来。 有人摔倒在地，还没起身，狼牙棒一转，瞬间就被碾成了肉泥。 高歌躲避及时，顺势从地上捡起一把长矛，朝巨人扔了出去。 长矛只飞到巨人的手臂处，碰到他的皮肤，就掉了下来，连个印迹都没有留下。 高歌一下子就明白他们和巨人的差距太大了。 这个巨人光看表现出来的防御力，应该和变异体的肉体相似。 初级变异体的肉体就可以抗一般子弹了。 而这巨人的体型比初级变异体大很多，防御只会更强。 再看他的动作流利，还会变招，智力也不差。 如果还有中级变异体那样的精神加成，那就彻底没戏了。 即使是所有玩家团结一致，可破不了对方的防，任何花招都是笑话！ 高歌只能先远离巨人的攻击范围，保住自己。 就他逃跑的这一会儿，五十六个玩家，已经损伤过半了。 照这个速度，根本不用30分钟，所有人都会死。 …… 高歌手里有三支基因改造药。 是范秋生送的，他从箱子里拿出来一直带在身上。 这三支基因药，初级，中级，高级都有。 如果直接注射高级基因改造药，他会和莫飞一样成为神。 眼前的巨人，自然不算什么。 可范秋生说得很清楚，神力的获得一定是有代价的。 他亲眼看见过莫飞获得神力后的痛苦模样。 高歌犹豫的点在于，根据程树所说，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真的为了这些人，去承担神力的反噬吗？ 谁知道神力的反噬是不是精神层面的？ 会不会影响到他原来世界的生活？ 而他如果不用这个基因药，就算死了，也不过是任务失败，回到原来的世界。 高歌始终没法做出决定，就想到了一个人。 “这游戏太不公平！” 他大吼了一声，赌莫飞一直在看着自己。 巨人也听到了声音，转头看向了高歌。 其他人正好趁机逃跑。 “神，你不公平！” …… “世界，本来就不公平！” 一个声音从天空中凭空出现。 高歌确定，就是莫飞，莫教授。 “你成神不就是要改变世界吗？为什么还是不公平？” 这次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包括巨人，被迫静止了。 “因为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即使我成了神也无法改变！” 高歌露出诡计得逞的笑容，他低声说道： “所以成神也很痛苦吧？” 天空沉默了一会儿，才又传来声音。 “原来你还是没有找回记忆！你的小聪明救不了你！” 话音一落，巨人立即有了动作，开始向高歌冲来。 高歌一边跑，一边掏出了中级基因药，直接扎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莫飞的反应来说，他后悔自己成神了！ 高歌自然不会选择和他一样！ 药效需要一点时间反应。 所以他拼了命地躲闪。 他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身后巨人手里那根狼牙棒掀起的风。 “啊~” 高歌跑了好一会儿，突然转身。 他的身体开始膨胀，肌肉绷紧，用一只手臂硬扛住了巨人手里的狼牙棒。 巨大的冲力还是把他甩飞了出去。 但因为中级基因药强化了身体，他的手臂虽然受伤，还没有废掉。 巨人再次向他追来，高歌的眼睛红光一闪。 这支基因药的精神加强获得的超能力还是精神控制。 可是巨人的动作并没有停滞，依旧举起狼牙棒向他砸来。 高歌艰难地避开。 是自己失误了，还是对方的也有精神的加强？ 高歌迅速向着一个方向奔跑，想要绕到巨人的身后。 可是对方的动作也很快，和那巨大的身躯很不相称。 高歌只能再次躲避。 “去你妈的！” 有人怒骂，然后乱七八糟的兵器就从侧面丢到了巨人的身上。 虽然没有造成对方的损伤，但数量多，也成功吸引了巨人的注意。 原来其他玩家刚才趁机四散逃跑，结果发现这个球场现在根本出不去。 只能等游戏结束！ 他们远远发现高歌和巨人可以对上手，只是处于劣势。 于是绝望中生出勇气，大家一起冲了过来，帮高歌吸引火力。 高歌也没有浪费他们的好意，趁机从正面拉近了和巨人的距离，然后一个滑铲，钻到了巨人的胯下。 他抓住巨人的裤子，从对方柱子一样粗的大腿上爬了上去。 电影中这种巨人的弱点不是在胯下，就是在眼睛上。 高歌想近距离，看着巨人的眼睛，再用一次精神控制。 如果还不行，就想法子，弄瞎对方的眼睛。 巨人察觉到身上多了东西，自然也伸手去捉。 高歌迅速攀到对方的背上，一直爬到对方肩头。 巨人正好回头侧目。 高歌眼睛一红，再次发动精神控制。 可是巨人还是没有反应，他伸手抓住高歌，往外面丢了出去。 高歌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身体强度高，但内脏被震得有些难受，嘴角渗出了鲜血。 他想挣扎着起身，一次竟然没有成功。 那边巨人已经狂暴，非常残忍地虐杀着其他玩家。 高歌这次真的绝望了，巨人不但身体强化，精神也被强化过了。 他选择中级基因药，还是太弱了。 看着巨人丢掉狼牙棒，用手撕裂了一个活人的身体。 高歌突然又想起刚才莫飞的话！ “世界本来就不公平！” 弱就是原罪！ 他本来以为自己不在乎这些人的生命，可此时，也希望刚刚自己选择了高级基因药。 “我的工作完成了，接下来交给你自己的系统吧！” 高歌脑海里突然听到了程树的系统的话。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大波的记忆涌现了出来。 甚至让他有些眩晕。 “没时间休息了，起来战斗了！” “小机？” 高歌捂着脑袋，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尽管冲，我来给你加buff。” “这不好吧？太欺负人了！” 周野忍着头痛，露出残忍地笑容，他想杀人了！ “世界从来都不公平！” 第216章 神的烦恼 周野以脚踏地向着巨人冲了过去。 只一瞬间他就来到了巨人的脚下，他积蓄力气，一拳捶在巨人的脚踝上。 “啊~” 巨人痛苦地叫了一声，然后失去平衡，向前扑倒在地。 “轰隆”一声，大山塌了。 “你们平时都玩这么大吗？你给他加500%的实力增幅？” “闭嘴！别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插手我的事情！” “好吧，是我多嘴！” 周野的脑子里，小机和程树的系统争吵了几句，只是他没时间理会。 巨人挣扎着想要起来。 周野冲到了他的脑袋旁边，又是一拳，重重地打在巨人的太阳穴。 “啊~” 巨人满脸鲜血，冲着周野嘶吼。 周野面色凶狠，又是一拳。 嘶吼声戛然而止。 三拳就打死了自己刚刚毫无办法对付的敌人。 周野算是体验了一把爽文男主的待遇。 他的感觉是，索然无味！ …… “游戏时间到！恭喜幸存下来的玩家，我来看一下，应该十四位，真是饿鱼游戏开始以来赢家最多的一次。恭喜各位，可以走了，顺便领取你们的通关奖励，欢迎下次再来！” 梦貘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虚伪地给剩余的玩家鼓着掌。 死里逃生，大家都没心情理会他。 各自往外面走，去领奖励。 甘三山在等着周野一起。 周野直接来到了梦貘的身边。 “我的奖励给我换成100个灵魂！” 梦貘愣了一下，讥笑道：“没有这样的规矩！” “你说了不算，你问问莫飞！” 梦貘有些气恼，可只是虚空中又传来了莫飞的声音。 “给他！这是规则！” 周野扭头看向声音的方向，虽然那里什么也没有，他还是说道： “我已经恢复了记忆，不出来叙叙旧吗？一起开拓农学院的人，应该就秋生和我们俩了吧？” 周野还在等莫飞回复。 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一个办公室。 …… 莫飞穿着白大褂，坐在办公桌的后面。 周野四处打量了一下，又看了看窗户外面。 “这里是农庄那个研究所？你一直在这？” “我无处不在！” 周野微皱眉头。 “这话有些装了！真把自己当神了？” “哎，和你说话就是轻松！我也不想，但成了神就只能是神了！我明明留了一支高级基因改造药，范长生也给你了，为什么不用？” “你留的？” “你以为光靠盛夏偷偷留下的数据，就可以造成神的药？是我故意给你留的！” “为什么？” “分红啊，这不是规矩吗？你没有跟你的系统告发我，我的研究成果，自然分享给你一份！” “嘶！” 周野像被蛰了一下，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莫飞笑道：“别紧张，你身体里的两个系统都被我屏蔽了。我毕竟曾是极乐的人，不喜欢跟系统打交道！” 周野这才放松下来，找了莫飞对面的沙发坐下。 “只能说我已经不是那种好人了，我不想因为这个世界的人，冒那么大的风险去走上成神的路！” 莫飞抿了抿嘴。 “我要是有你这么警惕，就好了。” “成神不好？” “你知道人与神有什么区别吗？从人的角度，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之间有一层厚厚的壁垒。所以你想画一幅画，你必须拿起笔，一笔一画地去完成，而不是你一想，它就完成了。别的人也只能通过这幅画来了解的你的想法，而不能直接读取。高级基因药物其实就是把人体改造成了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中间的桥梁，古人叫羽化，重塑金身。所以成神后可以把物质和精神随意转化，我现在想画一幅画，它就会出现。” 莫飞做了示范，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白墙，上面就出现了一幅《小鸡啄米》。 周野虽然觉得神奇，但也没有意外，毕竟是神呐！ “所以，代价是什么？” 莫飞苦笑。 “代价就是我不再是这个世界上的某个有实体的人，我像是油渗进了纸里，渗入了世界之中，完全地融为了一体。我即世界，世界即我！” 周野皱了眉头，有些难以理解。 “我被囚禁了！无法脱离！和这个世界一起，直到终结！” “那和伏羲氏有点像啊！” “对，伏羲氏也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你以为我是怎么控制的他？在这个世界，我们现在在同一个位面！只不过他有万千化身，我只有一个！成神后，我在其他世界时间线上的虚影也被迫收了回来！我的故人们，都忘记了我！” 周野这时才意识到所谓的反噬是什么。 “你很孤独吧？” 莫飞眼睛通红，站了起来。 “我拥有了这个世界，也只剩下这个世界。我可以让这个世界毁灭，再重建，再毁灭，再重建！然后呢？我就像是一个玩积木的小孩，搭建了城堡。我可以假装和城堡里的塑料小人玩过家家，但我清晰地知道我和他们不是一个位面。而和我平等相处过的人，还在慢慢逝去！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回忆！ 我把农学院死去的那些人都复制了一遍，高歌，盛夏，老范一家，我让他们围在我的身边。可是我知道，那不是他们！他们的灵魂早就离开了。现在的他们和其他的塑料小人没什么区别！是的，我很孤独！ 我其实一直期待你能注射那个高级基因药，这样至少你可以永远陪着我！或者你可以杀掉我！” 周野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命运的馈赠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成神自然也有成神的代价！ “所以你放极乐的人和扮演者进来，就是为了更有趣？” “闲着也是闲着。极乐？他们中认识我的人也都忘了我！他们还以为靠自己占领了一个世界！我任由他们发挥，改造这个世界，没想到就弄出一个不夜城！还什么饿鱼游戏？不过就是靠着穿越的福利，欺负本地人！” “他们不知道你是这个世界的神？” “只有梦貘知道，他有些特殊！我觉得他们太无聊了，所以就放你们扮演者进来了。 为了更势均力敌，我把你们的系统和记忆做了屏蔽！当然，我把你留在农庄，是想你留下的，所以给你编织了特别的记忆。可是你体内的系统有些特殊，居然撬动了我给你的禁锢！如果不是他的提醒，你估计会在盛夏的温柔乡里，永久沉沦！你们那时怎么就没在一起？” 周野想起自己从梦中惊醒那一晚，就是从那里开始，他总是疑神疑鬼，才最终走了出去。 原来真的是小机给自己提醒了。 看着莫飞八卦的表情，周野很想给他一巴掌，可是他打不过！ “明明是你给我的记忆有问题！别什么都磕，我和盛夏是兄弟！我问过她，她不喜欢我！你这样有点不尊重她！” “我知道，所以那个也不是我复制的盛夏！是个伪装者！” 周野不想探究到底，尤其是不想和一个男人探究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谁睡了那么久！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我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有系统的帮助，我会把所有的扮演者都唤醒！极乐会被清除！你，他们应该没办法吧？你把两方势力都引进来，真的就是看个乐子？” 莫飞笑了笑。 “希望你别出卖我！叫你来，我只是希望有个还记得我的人！我打算，成为伏羲氏！” 第217章 梭哈的艺术 “这能行？” “你知道伏羲氏万千化身，其实都是一个人吧？我之前屏蔽了这个世界，所以他们断开了联系！” “等我们这些扮演者重新控制了这个世界，这里的伏羲氏自然就会其他的重新建立联系，然后你就像电脑病毒一样，侵入所有的伏羲氏。” 周野没等莫飞说完，就猜出来他的计划。 莫飞点头微笑，认证了周野的说法。 “而扮演者们历经各种磨难才重新控制这个世界，没人会觉得伏羲氏出了问题！” “最好，他们能亲眼看到我死了！这样才万无一失！” “有办法弑神？你的系统会告诉你的！” 周野摇摇头，神情苦恼。 “你不该告诉我！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我说了，我希望有个人记住我，记住莫飞的存在！如果你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融入伏羲氏，到时候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所以不算是害他！” “成为了伏羲氏，你打算要做什么？” “能做什么？” 莫飞苦笑。 “成为伏羲氏，也不过是多一点自由。我不会尝试控制所有世界的！这个世界也会被释放！到了神的位面，你才会知道管理者的强大！” “你不该告诉我！” 周野又重复了一遍。 “我现在回去，我的系统肯定会问。” 莫飞像是松了口气。 “看来你真的打算帮我！我还以为自己要杀死自己的朋友！放心吧，他们不会知道你离开！” “你，静止了时间？” “你以为时间是什么？时间只是衡量的工具，我静止了世界，时间自然就静止了，从某个节点重塑了世界，时间自然就倒退了。” 周野想到伏羲氏也使用过时间倒退一样的技能。 “那世界终结是怎么回事？” 莫飞突然变得严肃。 “你可以理解为某些力量太过强大，故事进行不下去了，世界就不再循环！我也是成了神才理解管理者为什么会打击极乐！” “比你们这些神还强大？” 莫飞嗤笑。 “你没进过太多的剧本吧？没当过毁天灭地的龙傲天，你自然不会理解！” 周野一下子就不想跟他说话了。 不过，以后伏羲氏就是他的朋友了，想想也不错。 这个朋友还是要做的。 “行了，叙旧结束，送我回去吧！我要继续拯救世界！” 周野表现得就像一个正常去朋友家做客的人，莫飞也很满意他的态度。 “行，我也去当反派了！祝你们快点解决极乐，来杀我！” “哦，小心梦貘！即使回到了你原来的世界！” 周野刚想问为什么，莫飞就把他送了回来。 …… 周野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地，看着天空，等着莫飞回复。 看上去有些中二。 “切，人家都不理你！” 梦貘讥讽了周野一句。 却给了周野转换的话头。 “哼！我们走！” 周野就像攀交情被人无视一样，气呼呼地离开了。 因为莫飞提前交代，梦貘把周野的奖励换成了100个灵魂。 也就是100个被迫解绑的系统。 周野打开一个布袋子，看到里面是一个个晶莹剔透的小球，小球里是冒着蓝色大脑皱纹一样的电流。 “我去，原来你们的本体真的是球啊！” “我告诉过你的，我的性别是π！” “那还有别的性别吗？” “那可太多！” 调侃两句，周野说起了正事。 “我们怎么找他们的宿主？” “交给我吧！这个袋子很特殊，等把这些系统都发出去，你把袋子留下，明白吗？” “明白！还是你懂我啊，小机！” 周野拿起整个袋子，系统没有重量，所以很轻。 在小机的指引下，他来到安乐居，帮助这100个系统寻找他们的宿主。 周野此刻就是所有小说主角梦中的老爷爷，到处送系统。 当然，天上掉馅饼，也有人会怀疑他是骗子。 那周野也不客气，用物理学让他相信。 反正绑定系统，又不是像解绑一样，非要自愿。 只需要验明正身就行了。 周野现在很忙，没空跟他们磨叽。 因为这些扮演者的系统，是他们自愿解绑后，又被抽离的。 所以再次绑定系统，就像是重启电脑一样，不会再被身体里的陷阱束缚。 重新绑定系统后，系统就可以帮助他们的宿主解除禁制，然后帮宿主恢复记忆。 这个解题的思路，给了小机灵感。 他们在发完100个系统后，又去找不夜城里还没输掉自己灵魂的扮演者。 这些人的系统还在身上，只是被禁锢了。 小机先解绑他们的系统，然后周野用留下的那个布袋子把系统抽离。 再重新给本人绑定一遍，和之前那100个一样，让他们系统自己处理自己宿主的禁制。 这样，大家就可以同时恢复，节省不少时间。 只有一个问题，所有人都是自愿才能解绑系统。 所以极乐才绕了一大圈。 可，小机可以直接解绑扮演者体内的系统，甚至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 周野一直都知道小机是不同的。 这次更是有了深刻的认识。 有了办法，周野第一个想帮的当然是甘三山。 他一直跟在周野身边，虽然有些划水的嫌疑，但至少是他把程树带到周野面前的。 可是周野一回头的功夫，甘三山就不见了。 “怎么了？” 小机问。 “甘三山不见了？” “他刚刚走了呀！” “这个时候去哪啊？他系统还没恢复呢？” “他又不是扮演者，哪有系统？” “什么玩意儿？他是扮演者啊！程树的系统之前在他体内感应到了被禁锢的系统！” “额，难道是我感应错了？” 程树的系统这个时候才开口。 “有一种可能，你感应的系统是他模拟的，他故意冒充扮演者！” “这可以吗？” “有禁锢的状态下，你的感应无非是查看对方体内的有几个灵魂，有种伪装者，可以模拟出一个灵魂出来！” “啊？伪装者？” 这回轮到高歌傻眼了。 他立即想到了莫飞说的，那个装成盛夏的伪装者。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要一直跟着自己？ …… 一次饿鱼游戏过后，会停三天，才继续下一轮。 周野利用这三天把不夜城帮助大量的扮演者恢复了记忆。 但经过统计，至少还有500人的系统还在极乐手里。 这个数据并不准确，因为这次来的扮演者太多了。 事先也没有统一记录。 也许有一些就和程树一样，记忆被彻底抹除。 周野亲手杀了他。 然后在他弥留之际，又给他绑定了系统。 他的记忆，要靠系统一点点地帮他重建。 而已经恢复的扮演者，有1500多人。 其中也有姜娜和她的朋友们。 因为情况突变，周野和姜娜商量的暗号也没用上。 直接由系统联系，他们这些扮演者这次成了辅助。 系统们一个个火气很大，要发泄一场。 他们所有人都报名了饿鱼游戏，全部押上了自己的灵魂！ 第218章 三局比试 1500多人带着系统，那就是1500多个主角，参加一个饿鱼游戏根本没有悬念。 等他们赢了最终的比赛，不夜城管理会需要给他们100倍的奖励，也就是15万个灵魂。 不夜城手里现在总共也就五百多系统，就算是其他的用钱来补充，印钞厂也需要连轴转。 而普通人的灵魂不是他们随便能抽取的，也就没有其他收集灵魂的渠道了。 第一天全员通关，系统们还没过瘾，极乐组织已经意识到问题。 他们把普通玩家都淘汰掉，只剩下扮演者们。 梦貘带着几十名蒙着面的极乐成员，出现在扮演者们的面前。 “既然都已经挑明了，大家都不要装了，我们的矛盾无非就是这个世界的归属问题。我们直接来场赌斗，你们赢了，世界还给你们，我这里剩余的500多个系统也还给你们。你们输了，立即离开，并保证永远不要踏入这个世界。” 周野因为救了其他人，所以目前是扮演者中的带头人。 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问道： “你做的了主？还有我们为什么要和你赌？明显优势在我，我们完全可以把你们都清理掉，再控制这个世界！” 梦貘身后的极乐成员，一片哗然。 他们本身都是一些狂妄之辈，被周野小看，当然都不服气！ 梦貘摆摆手，让他们安静。 “当然由我们管理会的会长做主！” 梦貘话音刚落，虚空出现两个身影。 莫飞带着伏羲氏。 看着伏羲氏的样子，周野才想起，当时送他来不夜城的那个快递员，就是伏羲氏。 只是当时他还在失忆中，没有注意。 伏羲氏是不会顺道送人的。 那个人只可能是莫飞，作为神，换个模样不是什么难事。 那时莫飞是在学习扮演伏羲氏，还是已经成为了伏羲氏？ 莫飞这时开口了。 “你们都有系统，问问他们，我能不能做主？” 扮演者们神色各异。 周野也听到了小机的提醒。 “他是以前那个莫飞，他已经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神了。” 莫飞像是等扮演者们都确认好了，又继续说。 “我再告诉你们为什么你们必须答应赌斗！如果你们不同意，我就吞掉伏羲氏！没了伏羲氏的世界就会成为一座孤岛！而我的实力大增，力量过于极端也许会导致这个世界终结！所以虽然我也不喜欢这个结局，但我可以用来威胁你们，必须赌！现在，是你们需要确认，你们能不能做这个主！我要的是，你们上面同意！如果你们输了，扮演者永远不许再进入这个世界！” 莫飞的表情很认真，让周野觉得这未必不是一个真正的赌局！ 也许莫飞做了两套方案，他赢了，或者输了，都有路走。 “跟他赌！” 小机的话差点让周野跳起来。 “你说赌就赌啊，大哥你低调点呀！这是一个世界，不是一包烟。你总要向上面请示一下！” “请示过了，因为伏羲氏被控，他们现在过不来，全权交给我们处理了。上面的意思，宁愿我们失去这个世界，也不能让世界终结！” 小机的话倒是让周野觉得更合理了一些。 既然这样，也没有办法。 周野硬着头皮，上前一步。 “我们同意，规则是什么？总要公平！” 其他扮演者也已经收到了系统的提示，所以都没有开口反对。 “别说我欺负你们！我们各出三人，比试三场。都必须以正常人的实力进行，你们不用系统加成，我们这边也不用超能和神力。比试内容，由我来出。” 周野刚想反对，莫飞又说道： “不用急，我先说比试内容，你们再说要不要比！” 小机没有说什么，周野也就同意了。 “第一场，就比武吧！一对一。” 周野一听乐了，他开始觉得莫飞是故意要输了。 知道他身手好，故意说比武。 可莫飞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放弃了这种想法。 “这场比试，双方都必须出一名女选手！” “为什么？” 莫飞扫了周野一眼，周野总觉得他在翻白眼。 “政治正确！” “我靠！” 如果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他真想立即撬开莫飞的脑壳，看看什么结构！ “你们可以现在商量，要不要参加！” 周野对他无语，扭头看向其他扮演者。 “我来吧！论打架还没输给过其他女人。” 姜娜走了出来。 周野之前倒是跟姜娜交过手，但那时大家都已经注射了基因药。 只能说，姜娜的底子不错！ 更重要的是姜娜人缘好，她一开口，很多扮演者举手赞同。 周野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我们同意！” …… 姜娜走到两方人的中间。 从对面极乐成员里也走出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又高又壮，脸上都是横肉。 “我再说一遍，禁止使用任何超能力，或者系统加成。你们不要怀疑一位神的洞察力。” 姜娜自信一笑。 “你可以把我的系统屏蔽！” 对面的女人笑了笑。 突然她的身形开始变化，整个人缩了一圈，变成了一个身材玲珑，面容精致的瓷娃娃。 “姐姐好气魄，我叫毕易，怎么称呼！” 场边上的周野瞪大了眼睛，这女人就是伪装者？ 莫飞这家伙搞什么鬼？ 是故意的？ 他这样想着，然后就发现那个叫毕易的，似乎给他抛了媚眼。 周野恼火地看向莫飞，他嘴角的笑，不要太勉强！ “姜娜！” 这边姜娜却是一脸严肃，对面越是娇小可人，她越警惕。 谁也不是傻子，不会叫个花瓶上来。 “好，谁先被击倒在地，就是谁输！开始！” 莫飞话音刚落。 毕易化成一道残影，冲向了姜娜。 她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一拳击打向姜娜的腹部。 姜娜下意识用手挡住，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道，把她推向后方。 姜娜倒退了两三米才稳住了身形。 毕易的下一拳已经来到，这次是从下往上的冲拳。 姜娜知道不能让对方带着节奏，不然自己会被连死的。 她护住下颚，用手肘去迎对方的拳头，同时另一只手挥向对方的脸。 两人手肘相触，不分伯仲。 毕易侧脸躲过了姜娜的攻击后，迅速拉开距离。 “姐姐不知道脸对女人有多重要吗？” “我只知道命更重要！” 这次姜娜强攻，鞭腿上踢，目标还是毕易的脸。 既然你在意，我就要攻击！ 抓对方的弱点，才是搏击的要诀。 毕易果断后退，姜娜下一腿又接上，缠住对方，不让对方脱离。 突然，她眼前失去了毕易的踪影。 下一秒毕易矮身躲过，瞬间出现在她的身侧。 姜娜暗道不好。 下一秒毕易双臂冲撞，将姜娜撞飞了过去。 “停！” 周野喊道。 “你作弊，刚才的动作不可能是常人能做的，你用了超能力！” 毕易嗔怪地看向周野。 周野莫名其妙。 我们是敌对阵营好嘛！ 莫飞轻咳一声。 “毕易，你确实用了超能力，退下吧！” “是！” 毕易低头认错。 然后向姜娜道歉。 “对不起啊，姐姐，我习惯了用这招，一时没忍住！” “这一局算扮演者胜！” 姜娜虽然有气，但好在赢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第219章 你是新人? “第二局比试画画！” 莫飞一说这话，周野就反对。 “艺术类的东西怎么判断谁好谁坏？谁输谁赢？” “你不懂艺术吧？” “你才不懂呢！你全家都不懂！老子书法天才，国画一级！” 自从莫飞当了神，周野这种话就只能在心里说了。 莫飞也知道，所以故意气他。 “你要懂艺术就能分辨！” “妈妈批！” 周野怒瞪莫飞，莫飞见好就收。 他也不想暴露自己和周野的关系。 “可惜今天不比艺术，我们比基本功。我这里有一幅画，两方各派一个代表，同时看十分钟，然后还原这幅画。谁先还原或者完成度较高，谁就赢了。” 听起来很公平。 但万一对方提前看了画，或者那幅画本来就是对面选手画的呢？ “放心，我这幅画一拿出来，你们就知道不是任何人提前画的！” 周野这方面确实没自信，就又看向身后的人。 很快他们推出来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男人。 “咳， 既然大家信我，那我就上了。” “为什么选他？” 周野偷偷问了姜娜。 姜娜笑着说： “这家伙多次扮演过唐伯虎！” “唐伯虎也不一定行吧？对方肯定有备而来！” “他扮演的是《唐伯虎点秋香》剧本里的唐伯虎！” “不会是我看过的那个电影！” “设定和那个电影差不多，同时画十多幅画都没问题！而且西洋画，国画都有研究。” “那没有系统他行不行？” “应该还行！” 反正他们已经赢了一局，大家似乎有些放松了，就让那位大伯上场了。 而对面上场的居然是梦貘。 他一改之前浮夸的模样，戴了副眼镜，斯文地朝着这边笑了笑，就站在了场中间。 双方都已经到齐。 莫飞给他们变出了笔和画架，声明了那幅画是个写实素描。 两人都没有意见。 莫飞才凭空展现了那幅画。 怪不得莫飞说不可能是提前画的。 这幅画上画的是刚才姜娜那场比试时的画面。 像照片一样写实，但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出是素描的。 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不敢打扰他们两人看画。 十分钟后，他们开始动笔。 周野这时才想到这一场完全是为梦貘打造的。 他常年编织梦境，记忆力以及对细节的把控，一定非常厉害。 而除了造梦，这些东西又都是他本人的能力，也不违规！ 很快，“唐伯虎”大爷还是输了。 周野看了他的画作，已经算厉害了。 光是记下来就很难了，更不用说还原了。 可细节上没法跟莫飞比。 第二局扮演者毫无疑问地输了。 周野知道，第三场就该自己上场了。 因为莫飞在控分。 感觉一切都是按照莫飞的思路在进行。 他想输掉，然后去做伏羲氏，但又不能太明显，让扮演者们看出来。 所以他每一场都很好地把控着双方的实力，进行安排。 …… “第三场，我们比智力，我这有一道难题，双方各派一人来回答！当然这题也是你们听了就明白，是不可能提前知道答案的。” “我来！” 周野这次没有跟任何人商量，直接走了上去。 他把这一局的胜负，完全推给莫飞。 因为在他看来，游戏的输赢决定了莫飞是成为伏羲氏，还是独自掌握一个世界。 至于扮演者这边，损失是一定的。 周野也不替他们操这个心了。 所以莫飞想让哪边赢，这道题就要向着哪边出。 莫飞看了一眼周野，显然是知道了对方的想法。 他笑了笑看向另一边。 又是梦貘。 “你们不换人吗？怎么？梦貘是全能？” 周野忍不住调侃两句。 “怎么？你怕了？我操控过很多人的梦境，什么千奇百怪的问题都遇到过，还没有什么难倒我的！” 梦貘这会儿又恢复了浮夸的表情。 周野懒得理他，觉得他像一个彩色的大蛤蟆，戴着眼镜的那种。 “既然如此，大家跟我走！” 一瞬间，所有人被拉到了不夜城的一条繁华的街道上。 大家都有些慌乱。 就是周野已经见识过一次了，还是会被震惊！ 莫飞没有理会其他人。 而是看向了梦貘和周野。 “我的问题是，这条街所有的商铺里，有标价的商品，总价值多少钱？” 这个问题确实提前知道也没办法。 “这条街上时刻都在交易，怎么确定商品总数？” 周野立即提出了疑问。 “那是你们要解决的！” 莫飞很自信，好像他已经确定了答案一样！ “我能用我的能力收集数据，然后自己再进行统计吗？” 梦貘也皱起眉。 “不行！你不能用超能力探究答案！” 梦貘看了一眼莫飞，咬了咬牙。 他大手一挥，一股能量扩散到整条街上。 下一秒，街上的热闹声不见了。 所有人双目呆滞，停止了自己动作。 “这样总可以吧？” 梦貘见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就把这条街上所有的人都拉进了梦境。 这样至少保证商品的交易暂停。 这条街上的商品总价值就会是一个固定值。 然后，他再用自己超强的记忆力，一个商铺一个商铺地统计。 只是这样，周野也会跟着享受这个福利。 莫飞耸了耸肩。 “很聪明！” 听到可以，梦貘立即往旁边的商铺里跑。 周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莫飞。 莫飞笑了笑。 “你还不去？你的伙伴还在看着你呢！” 周野知道他意有所指，但还是看了一眼身后的扮演者们。 大家都在默默给他打气！ 周野很感动，但没有什么用。 他转身，冲向了街道的另一边，似乎要从街的另一头开始。 ……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 梦貘拿着纸笔，边算边走，回到了原处。 等他终于算完，一抬头看着周野空着手就回来了。 他隐约觉得有些问题。 可是，已经来不及再想。 “你们把答案各自写在手上吧！” 周野没有理会莫飞的恶趣味。 用他递过来的笔，在自己的手上画了一个0。 “开吧！” 两人同时张开手。 梦貘的手上是一大串数字，有零有整，看起来很真实。 而周野手上就很幽默了。 “什么意思？” 梦貘有些恼火，他堂堂梦貘像一个做实践作业的学生一样，一个又一个商铺的跑。 对方居然如此敷衍。 他这一发火，扮演者们和极乐成员们的氛围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对呀，你解释一下吧！我的统计现在和梦貘是一样的。” 莫飞的笑容很有趣。 周野不慌不忙拿着口袋里装的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城市体验卡，限时三天！” “不夜城的规矩！新来的都会有一张体验卡，三天之内，所有商铺有价格的商品，都可以免费获得！我现在要这条街所有的有价格的商品，不过分吧？既然它们属于我了，那商铺里的商品价格总值就是零！” “你是新来的？” 莫飞像是不知道一样，疑惑道。 “我之前没有领，按照规矩，每个人都可以领一次，我刚刚去了另一条街找了个兔女郎领的。” 莫飞表情有些为难，似乎在考虑周野的答案了。 梦貘则火气更大了。 “那你也要先买回来才算！他们都在做梦，谁卖给你东西？” “那你就属于用超能力作弊！是因为你的超能力他们才没法卖给我东西的，你用超能力阻碍我获得答案，还不算作弊？反正两种结果，你选一条吧！” 第220章 再见，朋友! 梦貘满脸的阴云看向莫飞，这个时候就看他的决定了。 扮演者们和极乐成员也都暗自戒备，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变故。 “哈！我就说嘛！打什么赌呢？这么大一件事情是靠打赌能决定的吗？你就算赢了，人家不认，你能怎么样呢？所以啊，大家还是放弃幻想，真刀真枪地打一场吧！” 周野在旁边阴阳怪气。 双方脸色都不是很好。 莫飞假装被刺激到了一样。 “我劝你不要激我，我现在毕竟是个神，我就算杀了你，然后再把这个世界交出来，相信管理者也不会说什么！” “别怕他，他唬你！他现在应该是和这个世界融为一体了，我们只要救回伏羲氏，就可以随意拿捏他。你告诉他，如果他不遵守约定，我们可以放弃这里的这个伏羲氏，再重建一个他的化身出来！” “真的假的？” 小机的话太过震撼，以至于周野直接叫出声了。 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莫飞说道： “你别自以为是了！你这个神在管理者面前什么都不是！早点把伏羲氏放了，我们还能放你们离开！不然，我们还有其他方式来打通世界联系！” 莫飞注意到了周野的表情变化，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 他从来不会高估自己！ “哼，我说过的话自然会算数！” 莫飞转过身看向身后所有的极乐和扮演者。 “第三局，扮演者胜！按照约定我会放弃这个世界的掌控，交出伏羲氏！” 他又看向梦貘。 “你们想怎么办怎么办？反正我是不会再管！我也不再是极乐！” 梦貘刚要开口，莫飞就凭空消失了。 他想走，在场的还真没有人能拦住。 梦貘看了看周野，又看了看极乐成员。 “走！” “喂，我们的系统还给我们！” 周野自然不能便宜了他们。 一个布袋子被丢了过来。 周野打开看了一眼，里面全是球形的系统。 …… 虽然极乐组织被迫退出了这个世界。 但他们的成员临走之前还不忘掠夺了很多的东西。 把很多地方都弄得一片狼藉。 不夜城变了。 街道上不再热闹，安乐居也不再安宁。 看起来好像是扮演者的到来毁坏了原来的世界。 不过这里的人们却走上街头，热情欢呼。 他们头上不再有一群上层人。 他们不会再看着人与人之间的鸿沟天堑而叹息。 他们不需要再拼搏一辈子去换一场饿鱼游戏的门票。 伏羲氏被找到，打通了世界之间的联系。 扮演者们帮助了这个世界重塑天地。 整个世界回到了文明的最初时代。 所有的物资都会重新分配！ 从今以后，这里的人可以自己劳动自己收获。 勤快的，自然会获得更高的收获。 想躺平的，也不会连累别人，自得其乐。 直到某一天，这个世界再次出现某个不劳动的人，来收集剩余价值。 用劳动者的劳动所得，来控制劳动者。 小机说：“世界的循环就是这样开始的！我们也觉得不够完美，但这就是世界的规则，连神都无法改变！我们重建过很多世界，刚开始都很美好。时间久了，总有人想做人上人！可他们也不想一下，有了人上人，就会人下人！而人上人永远是少数！” 周野问：“那怎么办？” 小机语气里十分轻快。 “不要紧，等这个世界足够腐朽，总有人会出来打破旧世界，再建立一个新世界。哲学家们总认为人类不够聪明，不能吸取教训！实际上，循环再循环，生生不息，才是世界的本质。” …… “你叫我来有事？” 农庄里莫飞和周野走在田间的小路上，欣赏着金黄的麦子向他们弯腰。 这些农田之前被周野都破坏了，又被莫飞复原。 周野觉得这些粮食不够真实，又插了一句。 “成熟的麦子是好看！但哪有永远的丰收？之前的农田既然毁了，就重新开始，怎么又固定在丰收阶段了？” 莫飞愣了一下，笑了笑。 “那就不归我管了！今天是我做莫飞的最后一天，叫你来是为了告别。” “我正说呢，他们再找你呢！你现在是把世界静止了？他们不会发现吧？” “放心吧！这个地方被我屏蔽了，他们虽然可以探查到，但进不来，除非管理者亲自过来。” “为什么留这个地方？” “这样他们就会以为我隐居在这里面！这在玄幻小说里应该叫秘境吧！我打算把这里送给你！” “嗯？” 秘境，一听就很高端，所以莫飞说送给周野的时候，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以后就是伏羲氏了，不能再来这个地方。但这里又是我身为莫飞的记忆，不想就此毁掉。你留着总会有用！而且只要这个地方还存在，他们就会以为莫飞还在！不会怀疑伏羲氏的真假。” 周野有些犹豫，一般而言，没有绝对的好事，宝物总是烫手。 莫飞摆摆手，农庄附近的人都出现在他们跟前。 盛夏，老范一家，还有村子里的邻居。 “这些人都是我最后的记忆了，以后再也没有莫飞了。” “还有我呢，还有秋生呢！我已经把秋生安置好了，他们也已经重新开始了。” 周野见莫飞情绪有些低落，所以也不开玩笑了。 “人人都想成神，也都知道成了神就会失去人性！可他们从来不把自己的人性当回事！以为是一件旧外套，一件旧鞋子，说丢就丢。其实人性，是你记忆里的每一个人，他们对你的好，对你的坏，对你的一颦一笑。成了神，连痛苦的记忆都变成了奢侈品！” “我怎么觉得你在凡尔赛呢？” “哈哈哈，信我，不要成为神！你所珍视的一切都会变得冰冷。去爱，去恨，去好，去坏，混在人群中，做个普普通通的人，也是最有滋有味的人！” “可这样的人，会被人欺负的！” “呵，你最不能说这句话！你现在有了一位成神的朋友！谁能欺负你？” 周野被莫飞的情谊打动。 他这时也想起为什么莫飞会把他当朋友！ 因为他搞定了外面的一切，从不干涉莫飞的研究！ “可我打过你一枪！” “我已经还了！” “嗯？” 莫飞闭口不谈，把一块石头交给了周野。 周野一看这就是五彩石，又有些不同。 他迅速决定以后再看，先追问道： “你什么时候还了我一枪？” “哈哈哈，你忘了毕易了？” “对，她到底怎么回事？” “她是一个极乐成员啊！” 周野无语地看向莫飞，莫飞哈哈一笑，就是不告诉他。 “我要走了，朋友！对了，周野。我之前给你这个高歌的身份编记忆的时候，看了你的灵魂，你原本的记忆有些被屏蔽了，我帮你解开了。” “原来是因为你啊！那些记忆我已经想起来了，我会看着办的！” “行，那下次再见，不过，我就是别人了。” “再见，莫飞！” “再见，周野！” 第221章 周野的秘密 “怎么了？” 听到小机喊他，周野的思绪才收回，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啊？极乐的人不是已经清理干净了吗？” 极乐组织的人向来有组织无纪律，虽然他们的人已经大部分撤了。 还是有少部分以为可以浑水摸鱼被扮演者查出来不少。 “马上就可以，伏羲氏已经恢复了穿越通道！” “不找莫飞了？” 周野端着茶杯有些心虚地打探。 “他们只在这个世界的一个区域内探测到了一个异常的能量波动。不过那个区域是全面封锁的，除非动用神力，否则没法进入。我们怀疑莫飞躲在里面！” “那还不去抓！” “上头说算了！” “算了？” “他也不是第一个成神的人！也没造成什么危害！主要要清除一个神，很难！他有他的限制，只要以后他老老实实地躲在那个区域里，我们就不管他了。” “那他会老老实实吗？” “有人盯着的！而且那种封闭的空间，相当于一个小世界，他如果是那种比较宅的神，待个几百上千年，不是问题！到时候我们再看吧！” “小世界？这么厉害啊！” 周野这才放心地喝起茶水，心里美滋滋的。 毕竟白的了一个宝贝，还有了伏羲氏做朋友。 “你的奖励也初步定下来了。5000啪啪币和50五彩石都已经到账。至于世界的共同开发权，虽然很多不要脸的，忘恩负义的扮演者，质疑你的功劳，但我已经叫他们的系统警告过了！所以后续管理处会联系我们的！” “可我不知道怎么开发世界啊！” “看过小说吗？有喜欢的世界观，就可以按照那个来发展！你就负责出主意就行了，后续他们会解决，然后给你挂个创世神的名！” “不会跟莫飞一样吧？被绑在这个世界！” “没有莫飞那么强！会有一些赐福啊，或者改改某个人的运势之类的能力，但不能毁天灭地。” “那还挺好的！” “等后续有进展我再告诉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也告诉我！” “好的！” …… 周野回到原世界，先让小机把自己的空间背包拿出来。 他清点了一下，这里面有51个五彩石。 其中50个是管理处奖励的，另一个是莫飞给的。 周野没有尝试使用，因为小机会立即发现他和莫飞的勾结。 他并没有不信任小机，实际上经历了这一次，他更相信小机了。 只是这件事需要瞒着小机。 更重要的是瞒住他已经恢复了那三年的记忆。 实际上，人的记忆没有那么精准的。 都是会遇到某个人，才想起某件事，才记得是哪几年。 在此之前，周野从没想过自己会丢失三年的记忆。 宋远和张昊，陈久明，陆一鸣他们一样都是周野的小学同学。 他还和张昊，陆一鸣一起暗恋过班里的班花。 可大家后来都忘记了，宋远是谁。 宋远是那种孩子王，谁都愿意跟他玩。 相反，周野虽然成绩很好，但是很内向，所以并不受欢迎。 但宋远就愿意带着周野玩。 事情发生在那一年的暑假。 他们几个人小学毕业，是个漫长又无所事事的暑假。 于是，几人去了村子边缘的河里洗澡！ 周野不会游泳，但害怕大家不跟他玩，也去了。 他只打算待在岸边浅水区。 男孩子们玩起来，就很疯。 他们几个谁也不服谁，争相向深水中游。 周野喊了几遍都没有把人喊回来。 然后就出事了。 他们往回游的时候，宋远掉队了，落在最后，突然就抽筋了。 周野眼睁睁看着他拼命挣扎，然后逐渐下沉。 周野大叫救命。 其他三个也被吓到，不敢回头去救。 就在这个时候周野的父亲，周有福，从河边经过。 后来，宋远被救上来了，周有福却被河中暗流带走。 这也是为什么，周野一直相信他的世界有鬼，害怕鬼！ 因为他曾亲眼“看到”了一个水鬼，把他爸爸拖走了。 从那天起，周野没了父亲。 因为父亲救的是周野的同学，连个见义勇为的好事奖都没有。 意外保险也判定父亲是危险行为，不给赔付。 母亲刘素琴不想留在故乡伤心，也为了儿子的成长。 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又从娘家借了钱，在一线城市贷款买了房。 周野远离了家乡，也远离了那些记忆。 有人曾问周野，你父亲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做个好人？ 周野说：“因为我父亲是个好人，我如果不做个好人，人家会说他教子无方！” …… 后来有一天，宋远找上门。 那时周野已经上了大学。 宋远却显得很潦倒。 周野请宋远吃了饭。 宋远很愧疚，喝醉了，一直跟周野道歉。 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从那件事里走出来！ 周野不能说原谅，但也没苛责，只是平静地喝着酒。 最后两人都喝多了，并排走到了街上。 一辆货车从他们身后开来。 周野还比较清醒，当时有两个念头。 “推一把，让他消失！” “算了吧，他的命是父亲换来的！” 周野最终拉了宋远一把，把他带到了宾馆。 结果当天夜里，周野做了一个梦。 梦里宋远惊喜地跟他说，他穿越了。 他说，他会好好经营，等他控制了世界，就把所有的好朋友都拉过去。 再后来，周野就失去了宋远的消息。 他当然不会相信宋远穿越了，只以为对方离开了而已。 可再见，宋远已经成了那个世界的神。 宋远真的把几个小伙伴都拉了过去，他管那个世界叫天堂。 …… 那是段很荒诞的经历。 所有人跟宋远相关的人，都成了那个世界的神。 可大家都不老不死，通天彻地之后，还是会有争斗。 于是众神之战，诸神黄昏，天堂坠落了。 周野在那待了三年，因为厌倦，提前让宋远把他送回来了。 之后突然有一天，他就失去了这段记忆。 所有人都忘记了宋远，好像他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直到这次，周野魂穿高歌后，莫飞为了给他编织记忆，也是为了封锁他的部分记忆和小机，查看了他的灵魂。 莫飞发现周野的灵魂深处有些记忆被锁上了。 他帮忙解开了，然后又重新禁锢。 程树的系统解开莫飞留下的禁制时，把周野所有的记忆又重新释放了。 他才想起了宋远，想起了当神的那些年。 周野同时也关注到了小机给他讲过的那个故事。 什么他辅佐了一个好人，他给好人开了权限，好人给所有人都开了超能力。 结果导致那个世界成为了禁地！ 这个说法，太像宋远的谎言了。 宋远从小到大说谎，都喜欢，我有个朋友开头。 再联想到极乐的人把系统称为灵魂，程树也说过，系统本来就是用灵魂制作的。 周野不得不怀疑，小机，就是宋远。 他不知道“天堂”那个世界，最后到底怎么了？ 周野只能猜测，宋远搞砸了，接受惩罚，成为了系统。 所以宋远就成了一个不存在的人。 因果倒逆，所有相关的人都会忘记这个人。 小机为什么一开始就讨厌他这个宿主？ 因为最初宋远向周野伸出手时，也这样说过： “我最讨厌你这副老好人的样子，总是任人欺负！以后跟着我，我不会让人再欺负你！” 第222章 回归日常 当然，一切还只是周野的猜测，所以他自然而然地隐瞒了自己已经恢复了那段记忆。 他不知道小机到底是不是宋远，也不知道小机为什么从来没提过自己的记忆问题。 因为系统都是寄生在灵魂深处的，绑定的时候，不可能没有察觉。 隐瞒也不是信任问题，是周野现在已经习惯的自我防护机制。 回来的这些日子，周野多次和张昊，陈久明他们聚会，连带陆一鸣也都见过多次。 就是想试探小机对他们这些老朋友，有没有异常的反应。 他也不会傻到直接去问小机，“哎，你觉得我这个同学怎么样？”，之类的话。 他就是频繁地和大家追忆过往，然后偶尔私下感叹一下时光飞逝，看看小机会不会接话。 只是效果，自然也就差一些。 小机从来不评价这些事情，只关注于周野的剧本任务相关。 “你们当系统好吗？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做人做烦了，可不可以成为别人的系统！” 某一天，周野突然就提出了试探性比较强的问题。 小机沉默了好一会儿，周野都以为他不在了，他才开口。 “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也是！毕竟这次的事情，现在想想还是很凶险的。如果你当时没有从温柔乡里醒悟过来，估计所有的扮演者都会沉迷里面。” “额，我只是想问你成为系统好不好？不是说系统也是灵魂做的吗？” “哎呀！我看你还是找个轻松点的剧本，再给自己放个假吧！以后这样，我们扮演一个委屈角色，就奖励自己一个霸道总裁好不好？” “不想说算了，用不用这样？” “我只是想说，你是有多想不开，想成为系统？” “不好吗？我觉得你们的工作挺好的呀，什么都知道，你还管着我呢！我的粉丝说过的，不喜欢你管我！” “呵，知道的多才是麻烦的开始好吗？我就问你一句，你当魏有福，当太监的感觉怎么样？” 周野愣了，犹豫地说道：“还挺好吧？” “好？那让你一辈子，不！让你永生永世都当太监，眼看着皇宫里佳丽三千，财宝无数，空守宝库却没有属于自己的一份幸福。哦，你还要帮着你的主人去享受人间富贵，自己却是只能看着。” “那是有点惨！” 小机这样说，周野是理解的。 “不光如此，你的主人还可能是各种奇葩，但你没得选，只能尽心尽力地辅佐他，哪怕他是个傻x。哦，我不是说你啊！” “额，你不如不加最后一句！” “其实我宁愿自己真的是一台没有情感的机器，随你怎么折腾，只需要配合就行了。偏偏上头搞什么人性化管理，要求每个系统还要保持人性，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我们经常说，成为系统就是第十九层地狱，叫妄想地狱。努力帮宿主把生活改变成人人向往的模样，但是自己却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那系统跟宿主的关系应该不大好啊！” “放心，管理者比你看重这个问题。我们的灵魂都进行过精密改造，删除了一部分，我们的系统里就没有背叛宿主的路径。” 周野也终于问出了那最关心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会成为系统？” “我忘了！但一般灵魂只有两种选择，一种就是转生，即使在管理处滞留一段时间，但最后还是会转生。另一种就是成为各种神器，这里面也包括系统。选择当系统的灵魂，自然各自都有不愿意轮回的理由。” 周野知道小机肯定没忘，但也不好再问，就岔了过去。 …… 剧组的资金还没有恢复，周野又处于失业了状态。 不过这和他当初刚离职时已经大大不同了。 他卡里有两百多万的现金，还有那么多的黄金没有变现，那幅从其他世界花了大价钱竞拍的画也还没处理。 而从他获得系统也不过三个多月。 回想起来一切都那么梦幻。 最重要的现在他的运气值已经160了，远远超出正常人的水平。 总有各种莫名其妙的好事找上门。 比如他们村子，灵秀村。 据说是因为上次追捕逃犯，很多好事者来到了村子的附近。 结果意外曝光了村子的风景，拍了很多短视频发到了网络上。 周野觉得这届网友也是没见识，居然被这个土里土气的村庄吸引了，流量爆火。 他生在这里，住在这里，也没发现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是比别的地方多了一座青岩山，一个青龙潭。 然后就有很多投资商要开发这边的旅游资源。 不光是灵秀村，青岩山周边的几个村庄都被提及。 灵秀村的村支书是周野拐着弯的表姑父，也跟村里人说起了这件事。 县里的意思当然是建景区收门票。 然后周边的村子都搞成商业区。 只是这样，他们这些村民就要搬迁了，一次性拿些拆迁款，然后离开自己生长的地方。 最多家里的年轻人，会成为景区里的工作人员。 村子里人是不喜欢的，只是无奈人家给的太多，所以摇摆不定。 村子里的年轻人都没有回来，表姑父把周野当成了主心骨，让他拿个主意。 周野虽然刚从外面回来，可不是傻子。 他可不敢替村子里做决定，都是绕不开的亲戚，做错了以后见一次都要被埋怨一次。 做对了，也不见得会获得什么好处。 所以周野只说，听从县里的安排，说不定景区就绕过了灵秀村！ 没两天，景区的规划真的就绕开了灵秀村。 周野的幸运值持续在发挥着作用。 然而，村里人又开始抱怨为什么这种好事，没有轮到自己！ 周野彻底闭了嘴，坚决不给村里出什么主意。 等着这件事慢慢平淡下来，他才通过村子提出申请，想承包隶属于灵秀村的部分山林。 他打算建一座山庄，养殖一些野味，既是为了迎合即将到来的旅游资源，又是为了将来在山里养老。 从剧本世界带回来的三册关于修行和阵法的书籍，他一直在练习。 虽然在这个低法的世界，灵气没有外显，但周野也能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比练武时，还要好许多。 书里记载，像青岩山，青龙潭这种地方，才是灵气充盈的地方。 他打算带母亲经常住山里，教她一些修炼方法，养养身体。 刚好此时提出，也不显得突兀。 人家只会以为他是在白日做梦，想吃县里开发景区的红利。 可景区不走这边，就是白白浪费钱。 所以周野的申请从村子里走倒是很顺利。 只是到了县里自然也有些波折。 这个时候陈久明就发挥了作用。 周野也不是让他假公济私，只是让他帮忙确保这个流程是正规流程，不至于被人使了绊子。 县里正忙着开发景区的事情，周野这件小事不算什么，很顺利就给批了。 周野承包了一座小山头，也不过花了45万。 不过他以后就有一个长久的事情可以做了。 第223章 生命倒计时 山庄的事情还需要慢慢走流程，就像6666号世界的世界观建设一样。 周野从不缺少耐心，每天乐呵呵地享受着生活。 小机这次又给他带来了第一本以反派角色为主角的剧本。 “是管理处的测试剧本，如果效果好，以后反派为主角也会成为主流！” “那我有主角光环吗？” “有的，不过被削弱了一些。” “什么情况？” “不是因为你，是以后所有的主角光环都会被削弱，是最近的新规则！” “我怎么感觉就是针对我呢？我刚有机会当上主角，你们就改规则！” “真的不是因为你！还是因为现在扮演者质量堪忧，管理处才想到这种办法，想提升这些扮演者的能力和素质，如果他们还做不到，那就会出现淘汰制！以后再想混日子，就不可能了。” “那好吧，这个剧本是什么类型？” “唯物世界，悬疑惊悚片！” “惊悚？唯物世界能有多惊悚？走，去看看。” “先去买点物资？” “唯物世界，买什么物资？之前的恢复药和运气卡还剩的有呢！” “行，那我开了！” …… “恭喜您成为本剧主角，戈登医生！您是一名兢兢业业，正直善良，医术高超的主治医生。即使社会很浑浊，您也不愿意随波逐流。您坚持给病人开最便宜最有效的药物帮助病人，甚至花自己的钱去资助困难病人，为此得罪了很多同事和领导。然而，如今您也得了癌症，只剩下半年的生命。您一生救人无数，总是替病人着想，如今却无人助您。同事领导不愿意帮您，那些您资助过的人，也断了和您的联系。那么接下来您将会如何选择？请用您选择的方式，治疗至少六名病人！” “我叫戈登，这个世界病了，我要医好它！” …… “咳咳咳……” 周野刚清醒过来，就忍不住咳嗽起来，他习惯性摸到床边的抗癌药，吃了一把。 “我靠！这就是你，咳咳，说的主角光环，都要死了歪！” “放心吧，死不了的！只是痛苦了一些。会给你足够的时间完成任务！” “如果我没理解错，所谓的治疗，不是真正的物理治疗吧？额，也不对，我是说是治疗他们心病？好像也不对啊！”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治好他们的良心！” “嗯，咳咳，有意思！” “这个剧本背景在西方国家，需要适应一下吗？” “不用，我懂，题材问题嘛！只要名字别那么难记就行！” 正说着，查房的医生来了。 不是别人，就是戈登医生以前的死对头，布莱克医生。 这家伙就是标准的主流医生。 技术不行，溜须拍马最行！ 治病救人不急，捞钱升官最急！ 这家伙这些年不知道误诊了多少人！ 人家明明没有病，他硬是给整成癌症，来增加自己的业绩。 戈登医生暗自调查了几次，都被上面的领导阻挠了。 而他们上面的领导不是别人，就是布莱克的亲叔叔，这些捞钱的事情，他们都有份。 甚至跟上面的院长，市长，都有关系！ 戈登也不是没想过离开高谭市，但他总还幻想着这座城市还有希望。 结果他没迎来希望，却迎来了自己的生命倒计时。 “哟，这不是我们伟大的戈登医生吗？你不能给自己开点药吗？哦，我忘了，你已经不是这里的医生了！” 面对布莱克的嘲讽，周野忍着气，却忍不住咳嗽。 “咳咳咳……” “有咳嗽啊，再来点立止咳！” “我的咳嗽，明明是癌细胞感染了肺部引起的，立止咳只适合普通的感冒症状！” “哟，还教我呢？玛丽！告诉他，他账户的钱还剩多少？” 护士长玛丽也是戈登医生的熟人，一脸为难。 布莱克满脸威胁地瞪了她一眼。 “怎么还想着你的老情人？” 玛丽满脸通红。 “500美金！” “哦，那500美金够买什么？还不是立止咳？” “咳咳咳……” “我的上帝！快给他开药，我们去下一个病房！” 周野目光清冷地看着一群白色的身影离去。 “小机啊，我好像找到第一个目标了。” “嗯，我也觉得他很合适！” …… 下午，周野就给自己办了出院。 要说，主角光环还是有一点的。 他都是癌症晚期了，经历了两次化疗，头发都没了，还能正常行走，且有些力气。 要不然拖着一个病体，还真干不了什么事情。 “恢复药有用吗？” “当然不行了！这是疾病，又不是物理伤害。” “可我疼得难受！” “那你可以把恢复药当止疼药用，应该会好一些。” 周野立即尝试，拿起凭空出现的药剂，一饮而尽。 一瞬间，他的身体就感受不到疼痛了。 “我们还有多少恢复药？” “不多了，十五瓶，不过消炎药有很多，都是之前剧本准备的。” “草！” 周野非常郁闷，主要是他来的有些晚，戈登医生账户里的钱都花完了，身体也拖垮了。 他口袋里，就剩几十美金。 现在的天气也不好，下着雪，就算没病，他的身体也扛不住 。 “任务提示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收容所，另一个是找你的前妻借钱。” 周野苦笑。 “算了吧，难道要我去喊，又要到饭了？还有戈登的前妻已经远离这里了，没必要再把她拉进来。” “这倒是没有硬性要求，可你怎么办？” “我选择第三条路，零元购！” 周野拿出一张工作证，是布莱克的。 这家伙当时光顾着讽刺他，工作证就明晃晃地在他面前晃。 周野再次返回了医院。 他提前换上了包里的白大褂，戴了口罩，医生帽。 这些东西都是从他办公室收拾出来的，因为房子已经退租，一直放在他的车上。 开车进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库，还是比较容易的。 然后周野使用了布莱克的工作证，使用了员工电梯，到达了十一层，布莱克的办公室。 周野看了看时间，这个时间刚好是交接班的时间。 以布莱克的性格，自然是早早走了。 周野刷卡进入了办公室，一眼扫过，就把目标锁定在办公桌旁边的保险柜。 这是一种老式的机械保险柜。 他从旁边的办公桌上找到一个听诊器，把听诊器贴紧保险柜门上。 然后转动密码锁，通过齿轮拨动的声音，试出了三位密码。 然后打开了保险柜。 再次感谢扒皮的技术支持。 看了一眼保险柜，周野就暗骂布莱克心黑。 办公室的保险柜里都放了将近十万的现金。 还有一些抗癌药。 这些药在黑市上一支都要几千美金。 周野直接拿起布莱克的驴牌公文包，把现金和药都掏走。 他又查看了里面的文件，竟然还有布莱克自己记录的，他和自己叔叔的分赃账本。 好，这就是证据了！ 周野统统带走。 离开之际，为了毁灭自己的痕迹本想一把火烧掉。 但又考虑万一失火严重，连累了楼里的病人，所以没做。 毕竟这栋楼里的消防设施也都是劣质品。 不过，下到车库的时候，周野才发现布莱克还没离开，估计是和哪个小护士调情去了。 因为他的那辆蓝色法拉利还在，可比周野的二手福特强太多了。 第224章 是病，就要治 “你就这样开走他的车啊？” “是啊！” “你不怕他报警吗？” “我不是给他留条了吗？写得很清楚，他的罪证在我这里！明明白白地威胁，他再蠢也能看懂吧？” “他的保护伞这么多，万一人家不怕呢？还是报了警呢？” “我是主角哎，这点光环总该有吧？” “好吧！但他肯定会派其他人找你的！” “无非是杀手，脏警，来呗，正好多几个目标！” “我只是想说，也许咱可以低调一些。” “低调不了一点，我是主角哎！当反派唯唯诺诺，现在是反派主角，自然要掌控全局，带稳节奏。再说我都快死了，还在乎什么？” “哎，随你！” 周野和小机争论着，就把车开到了一家汉堡店，先买了几份晚餐。 他现在刚服用了恢复药，胃口很好。 等各种病症再卷土重来，估计又不想吃东西了。 找了一个地方停车，然后就在车里吃了起来。 边吃边想之后的计划。 主线任务所谓的“治疗”，周野认为无非就是让那些作恶的人，再也不敢作恶，或者彻底无法作恶！ 单纯地杀死不算本事！ 要让对方畏惧，忏悔！ 以暴制暴虽然不提倡，但有效啊，尤其戈登医生这个身份本身已经快死了，就不该有什么顾忌了。 同时如果想让暴力更艺术一些，更美学一些，就要保持优雅的风度，进行精准的计算，以及赋予人性价值。 周野从布莱克的车里找了纸笔写写画画。 首先他要找几个藏身地点，可以制造道具，收集信息，休息吃饭的地方。 这个世界科技水平还没进入信息时代，互联网也刚开始，很多地方还没普及。 这给周野的计划带来很多便利。 他吃完晚饭，先在车里凑活了一晚。 第二天，周野找了几个街头小混混打听了渠道，先办了几张假证件。 然后把布莱克的法拉利开到了一个偏远的街区。 这里是拆车党的地盘。 周野把车卖了，换了一辆套牌的二手雪佛兰，还赚了1万美元。 至于枪支武器，周野随便去了几个偏僻的角落，就买了一堆。 接下来几天，他就贴了胡子，戴了假发，开着车四处找地方。 最后周野确定了四处藏身的地点。 首先是一个废旧的玩具工厂，里面有机器可以制造一些工具。 本来这里是被锁着的，等待出售。 但周野会开锁，就成了他的巢穴。 然后就是一个码头，这里有很多游艇。 有钱人都喜欢买游艇，可买了又没有多少时间使用，就停靠在固定的码头，请人管理养护。 周野花钱租了一艘，然后在这艘游艇的船长室里藏了现金，武器，假证件，还准备了潜水服。 这是为了万一有事可以迅速脱身。 周野除了上一次被莫飞篡改了记忆，成为失忆的高歌时不会游泳，他的水性一直很好，潜水更是没问题。 自从他父亲出事后，他就会了，而且很擅长。 所以他把最后的逃跑路线放在了水路。 第三处就是他刚从那里离开的，玛利亚医院。 周野用新身份，应聘了那里的停尸房管理员。 这里方便他收集信息，又可以逃避追捕。 最后一处，他用戈登医生的身份证件，在一个瘾君子聚集，谋杀案频发的街区，租下了一间公寓。 他希望将来警方查到他的时候，这个地方可以干扰一下调查方向。 一切都准备妥当，周野就开始了白天在玛利亚医院的停尸房工作，晚上去玩具车间制造一些工具，最后再回到公寓里睡觉的日常。 他时间紧迫，比以往都要忙碌。 …… 周野暗中跟踪了布莱克医生一段时间。 他们在一家医院工作，只是一个在楼上，一个在地下室。 布莱克医生的生活非常规律。 每天晚上下班，他总是准时地出现在脱衣舞酒吧。 如果遇到心仪的姑娘，就带出去。 他是个吝啬的人，一般不开酒店，就在车上解决。 他甚至克扣这些舞娘的小费，每次完事儿后，总是能听到他和女人争吵。 然后他就会开着车沿江边转一圈再回家。 布莱克医生有一栋非常豪华的大别墅，但是一个人住。 周野通过戈登医生的记忆知道，布莱克的妻子受不了他的自私，早早就带着孩子离开了高谭市。 他甚至拖欠着抚养费，医院里会经常听到他和前妻在电话中争吵。 周野实在无法理解一个人赚了这么多的黑心钱，还这么抠门！ 布莱克医生经常把正常的病人诊断为癌症患者，然后要患者花费大量的金钱进行治疗。 有些病人甚至因为他的错诊，失去了性命！ 他也因此获得了大量的销售分红，年薪高达百万美元。 就是这样一个富翁，还克扣舞娘的小费，拖欠前妻和孩子的抚养费，只能说他就是一个纯粹的利己主义。 布莱克医生用别人的苦难来塑造自己的幸福，这是一种病，需要治！ 周野跟踪了布莱克几天后，就摸清了他的行动规律。 在一个平常的工作日晚上。 布莱克照常进了一家脱衣舞酒吧。 周野趁着他进去的功夫，撬开了他的后备箱，躲了进去。 …… 周野是不幸的。 布莱克今天又找了一位舞娘。 好在车子只摇晃了几分钟。 两人在车里亲热了一番，最后毫无例外地以吵架结束。 布莱克再次少给了人家10美金的小费。 等舞娘离开，布莱克满意地哼起了曲子，开着车去江边吹风。 到了江边，布莱克停下车，走了出去。 他解开腰带对着江水，放起了水。 周野在车停时，就悄悄打开了后备箱，露出一条缝隙。 他感受到了外面的湿冷，知道是到了江边。 就悄悄地从后备箱爬了出去。 这里是没有摄像头的，这个时间，也很少有人。 不过，周野还是戴了面具，一个野猪头。 他悄然靠近还在哼着曲子，正在整理衣物的布莱克。 用早就准备好的手帕，一把捂住了对方的口鼻。 周野现在的身躯非常虚弱，能正常行走已经是光环保佑了。 所以只能靠着药物来制服强壮的布莱克。 周野的药剂量很精准，布莱克挣扎了两下，就晕了过去。 他又很费力地把对方拖到了后备箱 虽然按照药效，布莱克在两个小时后才会醒。 但周野还是用准备好的绳索把对方捆上，又堵上了嘴，防止意外。 然后他才观察了四周，没看到其他人，就摘掉了面具，坐上了驾驶位。 周野开车离开，准备把布莱克带到他准备好的另一个废弃工厂。 那里已经经过了他的改造，准备好了用于布莱克治疗的各种工具。 只是当周野把车开到主路上的时候，遇到了警察临检。 这一刻周野又无比庆幸，戈登医生的这个躯体是个白人。 他镇定地靠边停了车，主动地把布莱克的驾驶证递了过去。 那个白人警察甚至没有去接，礼貌地说道： “先生，前面刚刚发生了枪战，还请绕行吧！” “哦，上帝，不会是我的黑人邻居吧？” “哈哈，那就不知道了，毕竟天黑！” “哈哈哈，再见警官，上帝保佑你早点下班！” “上帝同样保佑您！” 第225章 我想玩个游戏 布莱克从疼痛中醒来，他感觉到自己身体受了伤，是那种一阵一阵的撕裂感。 “咣，咣，咣，咣” 房间里的灯亮了，不大的房间里，宛如白昼。 刚从黑暗中坐起的布莱克感觉得到异常的刺眼。 他很熟悉这些灯，这是手术室里的无影灯。 布莱克观察了四周，发现这里就是一个简陋的手术室。 什么杂物都没有，只有一个手术台，旁边有一些简单的手术工具。 手术台的正前方是一面镜子！ 这在手术室里可不常见。 而他正坐在手术台上，浑身赤裸，只盖了一层无菌布。 他有些慌张。 因为这里不属于他记忆中的地方。 布莱克努力回忆，想起自己在江边撒尿，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啊！” 他想扶一下自己沉重的脑袋，然后拉扯到了伤口。 他一把掀开自己身上的布，发现了自己身上有三个刚刚缝好的手术创口。 一个在左手手臂。 一个在右腿，大腿根部。 最后一个在他的肚子侧面。 这些伤口都已经被缝合，痕迹整齐，一看就是专业人士的手笔。 布莱克看看这个伤口，又摸了摸那个伤口。 疼痛让他确认了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梦境。 “滋滋滋……” 电流的声音响起，布莱克抬头看去，天花板上安装了一个音箱，正在播放，一个男人磁性的声音。 “布莱克！你是一名医生，曾向上帝宣誓，要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对所有的病人一视同仁！然而据我所知，你违背了誓言！你为了医院的收入，把将近三十名轻症患者诊断为癌症。你耗光了他们的财产，夺走了他们的健康乃至生命，居然还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他们的感谢！我很好奇，当你自己得了绝症，你会怎么办？你是否还有勇气向上帝祈求？ 我想玩个游戏！ 你应该注意到了身上的伤口。趁你昏迷的时候，我在你的身体埋了三颗微型炸弹！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通过手术移除，否则它们就会爆炸。你人为地给患者制造疾病，我也给你制造了麻烦。你忘记了誓言，是否也忘记了基础的手术技能？让我们拭目以待！” “啊~” 布莱克满脸惊恐地嚎叫。 “哒……哒……哒……” 细微规律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挣扎。 布莱克看向正前方的镜子，镜子上方有一个电子钟。 鲜红的数字，显示着27分26秒。 25 24 …… 布莱克下了手术台，艰难地走到了房间的门口。 用力拽了拽，房门纹丝不动。 虽然早有预料，但他还是不甘心地想要尝试。 “哒……哒……哒……” 时钟的声音明明很轻微却一声一声地敲打在他的心里。 他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到了25分了。 布莱克痛苦地哭泣，绝望地一点点又回到了手术台。 他拿起身边的手术刀看了又看。 他也是从医学院一点点考出来的，这么多年也一直在临床。 自然非常熟悉。 没有找到麻醉药，只有几个常用的工具。 他咬紧了牙关，把刀刃一点点靠近自己肚子上的创口。 周野给布莱克的第一道考题，他算是答对了。 布莱克身上三个创口。 腹部的最致命，如果炸弹在里面炸开，内脏就都碎了。 其次是大腿根部的，那里有主动脉，一旦断了，如果他能及时获救还可以生还，但还是很危险。 最后就是手臂上的，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风险，因为胳膊断了也可能失血过多而死。 但相较而言，就是最后的选择了。 “啊~” 布莱克痛苦地叫着，用手术刀重新切开了自己腹部的创口，然后用手往里面探寻异物所在。 他满脸的汗水和泪水混合，面目已经扭曲。 可他找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物。 “难道对方在撒谎？” 布莱克首先是感到庆幸，但紧接着又颓废了下来，他不敢冒险。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竟然已经只剩下不到15分钟了。 “哒……哒……哒……” 时间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飞快流逝。 布莱克只能先放弃腹部，用手术刀又切开了大腿内侧的创口。 这次他很顺利地找到了一个硬物。 可是需要精确地避开主动脉才能取出，要不然很危险。 他算是用尽了毕生所学。 拼命地调整呼吸，保持手的平稳。 可是常年酗酒，他的手已经稳定不了了。 他小心翼翼地从动脉之间，用夹子夹出了一个圆柱形的炸弹。 上面还规律地闪着红光！ 布莱克不再怀疑对方想要置他于死地。 他把炸弹丢在旁边，重新寻找腹部位置的炸弹。 可是时间只剩下三分钟了。 他越来越着急，越来越痛苦。 “啊~” 布莱克咬着牙，用手在自己的腹部翻找。 突然，偶然地一次抬头，让他发现了端倪。 他照着镜子，用手摸到了自己的后脑处。 那里镶嵌着之前那个一个的圆柱形炸弹，一闪一闪亮着红灯。 布莱克不再纠结迅速扯下来那个炸弹，同时也撕下来，他的一片皮肉。 周野只说了在他身上埋了三颗炸弹，并没有说炸弹一定埋在伤口里。 时间只剩下几秒钟，根本来不及去挖掘最后一个炸弹。 布莱克把已经挖出来两枚炸弹，丢到门边，远离自己。 “砰！” “啊~” 三枚炸弹同时爆炸。 布莱克的手臂溅起一片血花，手臂断成两截，却还黏连着一些皮肉。 “啊，啊哈哈……” 布莱克痛苦地呻吟。 既有死里逃生的庆幸，又有肉身的痛苦难受。 可他没有时间整理自己的情绪。 他先用手术刀，切断了手臂的皮肉。 然后用手术台上的无菌布包裹住手臂的创面，减少流血。 他已经非常虚弱，必须尽早接受治疗。 “恭喜你通过了游戏！看来你还有些医生的技能在，就是不知道这次的治疗能不能让你学会理解别人的痛苦！” “啊哼哼……啊哼哼……” 布莱克这时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疼痛更迅速更强烈地涌了上来。 …… 周野通过手术室里那面单透镜，看到布莱克处理的经过。 他没想到对方的求生欲这么强烈。 他还故意提高难度，把最后一枚炸弹固定在了布莱克的后脑处，并做了处理，让对方感受不到炸弹的存在。 不过周野还是释放了布莱克。 没有因为对方运气好完成了游戏，就故意为难。 虽然他也不喜欢布莱克。 但他的任务是治疗，不是杀死！ 如果是杀死，那他就完全去做个杀手了，而不是弯弯绕绕地整出来这么麻烦的流程。 杀死只是手段，目的还是用血和暴力唤醒对方的人性光辉。 虽然听起来有些邪异，但这就是这种反派的价值点。 周野按下了开关，并用布莱克的手机帮他报了警。 他也不是就完全放过布莱克。 还要看对方以后的表现。 毕竟治病，还是要回访的。 一次不行，就两次。 两次不行，就三次。 坚持把病人治愈，才是一个好医生该做的！ 第226章 警察局里喝咖啡 布莱克被救护车送走后，警察也来到犯案现场调查。 周野远远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他预先猜到警察可能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毕竟布莱克和戈登的仇怨，医院里的人都知道。 所以周野提前给停尸房的工作请了假。 然后用戈登的身份老老实实地待在条件很差的公寓里。 恢复药虽然能抑制他的病症，减少疼痛，但七八天就会失效。 周野这次没有立即使用恢复药，想要把自己虚弱的样子展现给警察。 不出他所料，警察在事情过后的第三天，就找上了门。 领头的警官叫怀特，是个很有礼貌的先生。 他的助手是个亚裔警探，李。 周野被带到了高谭市的警察局。 怀特警官也没有为难他，给他倒了一杯咖啡，态度温和地询问他最近的日程。 尤其是三天前，布莱克出事的那天晚上。 “咳……咳咳咳……我开车去了大树根酒吧，结果在门口遇到了布莱克。我觉得很晦气，就开车去了江边，回来的时候，在林荫大道，遇到了封路，有警官说那里发生了枪战！我就绕路回了公寓。” 周野尽量把真话和假话掺杂在一起，这是从网文里学到的技巧。 “那是个脱衣舞酒吧？” 李有些怀疑。 “咳，警官，我听说多看美女可以长寿！再说我也没多少日子了，这不违法吧？” 怀特笑道： “这是你的自由！你能再说一遍你和布莱克的仇怨吗？” “我都说了几遍了，上帝呀！就是以前的工作理念有冲突，现在我病了，他就落井下石，榨干了我的积蓄！” “你不恨他？没想过要打他一顿？” “咳咳咳，怎么不想？大树根酒吧的时候，我就想揍他！可你看咳咳，我的身体！” “那你有没有看到他是怎么离开的？或者有没有其他情况？” “咳，没有，我看到他和一个脱衣舞娘进了车里，我就离开了。” “那么你的车子，停在了哪里？” 周野瞬间闪过无数想法。 他那天特意开的就是戈登医生自己的车，为的就是留下痕迹。 反正警察一定会怀疑他的，想摆脱嫌疑，就是要让他们抓住问题，再推翻。 他眼神有些闪躲，最后叹了口气。 “好吧！咳，我承认，我当时并没有直接离开，把车子停在那里有一个小时。咳，我去买药了，非法的那些！咳，等我回来，布莱克已经离开了。” 见两位警官都没有说话，周野又补充道： “我需要止疼药，但医院的太贵，咳咳，我现在买不起了。我知道一些瘾君子会嗑这种药，就从邻居那里打听了。他们说大树根酒吧附近有人卖这种药，我就去了！” “怎么证明？” “我车里还有没吃完的药。” “和你交易的人是谁？” “我只知道咳，卖药人的外号叫马达，有个手机号。咳，但是我不知道和我交易的人是不是他，天很黑，我们都做了伪装！” 怀特看了一眼李，李就推门出去了，估计是去核查。 怀特又问了一些细节的问题。 这时有人推门而进。 “怀特，这个案子交给我了！” “去你妈的马克！这是我的案子！” “去你妈的！你自己找局长去！这是文件！” 怀特看了一眼马克递过去的一张纸，愤恨地接过，然后急冲冲地离开了。 马克看了一眼周野。 “先生，现在我们玩点不一样的！请把布莱克医生保险柜里的东西交出来！” 周野知道这个马克就是布莱克幕后老板找的黑警了。 一场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 “丢你老母！” 见周野不配合，马克一脸残忍地对他的助手示意，那个警察把审讯室的门反锁，又拉上窗帘。 “婊子！让我看看你的嘴巴到底有多硬！” 马克揪住周野的衣领，一拳打在周野的胃上。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翻江倒海的恶心涌来。 周野有些后悔自己假装虚弱，没有及时服用恢复药了。 可他现在只能硬抗。 虚弱的身体就像一个破鼓，随便一敲都漏风。 忍到最后，周野的牙都因为太用力，出血了。 他咧开嘴巴，露出了癫狂的笑容。 “恭喜你，成为我新的病人！” “你说什么？” 周野太虚弱了，说的话声音很小。 马克揪着他的衣领，靠近了一些。 周野心中一动，嘴巴一张一合，假装在说话。 马克不耐烦地把耳朵凑了上来。 周野猛地探头，咬住了他的耳朵，狠狠地用力。 “草！草！草……” 马克感受到剧痛，不停地用拳头击打着周野的腹部。 可是他越打，周野的牙咬得越用力。 最后，马克的助手上来帮忙，才把周野拽开。 正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人撞开。 怀特带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站在了门口。 他只扫了一眼，就大致了解了情况，非常厌恶地看向马克。 “这是他的律师，他被保释了！” 那个律师也看出了情况不对，但他扭过头去，冷冷地说道： “我就等在这，我不希望看到我的当事人出问题！” 马克捂着耳朵，眼睛里只有周野，想再冲上去给对方一个教训，却被助手拦住。 周野呸了一口，吐出了一块肉，然后再次咧开嘴巴目不斜视地看向他。 马克突然就感受到了汗毛竖立，他害怕了。 不过，他没表现出来，转头就离开了。 …… 周野跟着布鲁律师走出了警察局。 他的身体已经站不起来，只能佝偻着。 “别谢我！也别怪我！他们势力很大，如果不是怀特请我帮忙，我是不会帮你的！所以我也不会帮你告他们。” 布鲁点了一支烟，递给了周野。 周野抽了两口，缓和了一点。 “咳，我会付你报酬的，麻烦送我回公寓！” 布鲁律师倒是没有说什么。 周野从戈登医生的车里找出一万美金，交给了布鲁。 他一脸惊讶：“怀特可没说你是个大富豪！他一直帮的都是普通人！你给多了！我没那么贵！” “我也不是大富豪！但我想我之后肯定少不了要你帮忙，提前给你报酬，咳咳，希望下次，不需要怀特找你，你就能来救我！” 布鲁律师笑了。 “没问题，这又不一样了。现在你是我的顾客！如果你想告他们，我可以马上给你拿方案！” “不用了！他们只是病了，需要医生！” “额，那你需要医生吗？我带你去医院？” “不需要，我就是医生！” 周野忍着伤痛，进入了自己租的公寓。 楼道里难免遇到几个吸嗨了的瘾君子，他也不理会。 回到公寓，从楼上看布鲁律师离开了，周野才让小机拿出恢复药。 一口气喝完，他受到的物理伤害就恢复了，病痛也缓解了。 他趴在窗户上仔细又观察了街上的情况。 很快，一辆灰扑扑的车，停在了公寓门口。 四个持枪的人，从车上下来，他们戴了面具，其中有一个耳朵上做了包扎。 第227章 拯救一座城 周野迅速把屋里的煤气开到最大，窗户封闭。 然后从床板下方拿出一把手枪，就出了门。 因为这座公寓环境恶劣，经常有小偷，所以他留在这里的唯一财产就是这把枪。 出了门，周野沿着楼梯向上，就躲在楼梯后面。 他刚躲好，就通过楼梯缝隙，看到四个男人已经上来了。 他们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周野的房间，对着门就是一阵扫射。 门锁被他们打坏，他们就闯了进去。 周野趁这个机会，下楼去了。 他还没到达一楼，楼上就传来了爆炸声。 他一刻不停到达一楼，把枪随手扔在邻居的花盆里，然后和楼道里的瘾君子靠在一起。 虽然那个味道太臭了，但周野只能忍受。 很快刚刚上楼的几个家伙，又下来了，速度比上楼时还快。 三人拖着一个人，迅速开车离开。 周野出去溜达了一圈，买了些面包牛奶还有伤药回来。 然后他就一脸无辜地出现在自己的门口。 又遇到怀特警官，恼火地问： “什么情况？” “目前的情况看，好像有人持枪闯入了你的屋子，然后煤气爆炸了？你去哪了？” 周野指了指自己抱着的纸袋。 “我去了附近的超市！” “上帝保佑你！你是幸运的！” “是啊！” “做个笔录吧！等我们调查清楚，再通知你！” “好的！” “那你有别的地方住吗？你办了保释，更改住址需要报备！” “那我只能住旁边的旅馆了！” …… 周野等警察都走了，才从邻居家的花盆，取回手枪。 然后去了旁边的星星旅馆，开了房间。 他重新开始做计划，针对第二个目标，警官马克。 马克又和布莱克不一样，他是警察，有反侦察的能力，出入也都是警察局，调查起来比较麻烦。 周野耐心地等了几天，等到周围没有了眼线。 他化了妆，去黑市买了微型窃听器，以及一套监听装置。 然后把窃听器装在一个黄金的打火机里，可花了他不少钱。 然后他警察局附近的停车场溜达，找到了马克的车。 等黄昏，快下班时，他把打火机丢在了马克的车旁。 头一次，马克没有发现打火机。 于是周野把打火机捡回来，第二天又丢了一次。 这次马克偶然地发现了这个打火机。 他警惕地四处看看。 周野就躲在隔了一排的车里。 可马克没有发现异常，欣喜地把玩着那个打火机，然后揣进了口袋里。 周野在车里调节了监听设备，等对方开车出去，他才跟了上去。 他也不敢跟的太近，保持着能远远看到的距离。 宁愿跟丢，也不想暴露。 连续跟了几天，他大致了解了马克的家庭住址，以及常去的地方。 白天的时候，马克会待在警察局，那里有屏蔽器，无法接听信号。 所以周野直接放弃了白天的行动。 只等到晚上下班，再去跟踪窃听。 这天，马克下班并没有回家。 而是绕道去了江边。 这里地势开阔，没有遮挡。 周野只能把车停在另一条路上，然后用望远镜观察马克。 发现他去了江边的大桥下，和他见面的有另一辆车。 马克直接坐进了另外一辆车。 周野通过监听设备，听到了马克和另外一人的对话。 另外一人，是高谭市的议员彼得。 周野听到了他们的全部交易，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马克确实是个需要治疗的病人！ 彼得议员负责给马克提供政治上的庇护。 而马克替彼得处理他的对手和敌人。 他们中间还有玛利亚的院长，布莱克的叔叔，安德鲁，负责提供资金支持。 他们这次谈话，就是彼得责骂马克没有处理掉周野，也就是戈登医生。 马克则辩解是布莱克惹是生非，私下留了账本，还弄丢了。 两人争论了一番后，最后还是马克妥协。 因为安德鲁是他的资金来源，而彼得掌握着他的仕途，他最多抱怨两句，不敢真的翻脸。 马克承诺再等几天，等爆炸的事过去，再对周野动手。 理由是，怀特正盯着这件事情。 他们对怀特也产生了杀意。 他们的对话很好地给了周野动手的理由，甚至还提供了动手的契机。 周野不是警察，不需要具体证据。 现在知道这三个人都有“病”，他打算给三个人，同时治疗。 不过，吸取第一次的教训。 周野需要先给自己弄个不在场证明，然后设计的治疗方案再完善一些。 争取一次性，让这三个人，都能痊愈。 事后，还能彻底摆脱自己作案的嫌疑。 …… 周野最近几天非常忙碌。 他又跟踪调查了另外的两个人，安德鲁和彼得，摸清楚三人的日常活动规律。 准备好治疗的场地，道具等。 前期工作全部完毕，周野才开始制造不在场证明。 这天，周野走到了一个黑人较多的街区。 他对着迎面而来的黑人轻声地说了一句。 “那个，那个，那个……” 身材高大的黑人怒目圆睁，揪起周野的衣领就往一边扔。 然后一顿胖揍是省不了的。 周野成功被送到了医院。 “哦上帝，谁这么残忍对一个癌症晚期患者下这么重的手？我都怀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主治医生抱怨了一阵，就给周野开了一大堆的吗啡，才离开。 然后怀特警官就来了，是周野让护士帮忙联系的。 他现在是保释状态，需要向警局报备。 “你这是又怎么了？” “我只是和一位黑人朋友开了一个玩笑！” “听说了，你还是个种族歧视者？” “不，他误会了，我是在唱一首中文歌！” “我让布鲁律师过来？帮你解决问题？” “不用不用，我不追究他！毕竟误会是我造成的，我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 “你的伤有些是马克造成的吧？” 怀特有些内疚。 “爆炸案我还没查出来！对不起！” “警官！你还相信这座城市吗？” 周野的话像是刺痛了怀特，他咬了咬牙。 “上帝在注视着，正义总会到来！” “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死了？” “我不知道！但我不会放弃，你也不要放弃！这座城市的确需要人来拯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那个人，但我会努力去做！” 周野听出了一些孤胆英雄的悲壮。 “你是一个好警察，但拯救一座城市，不能光靠一个人，需要的是更多人的力量！大多数人都已经麻木了，需要人来提醒！” 怀特皱起眉头。 “你想干什么？我不理解！” “咳，我都这样了，还能干什么？我只是说说！” 怀特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到了晚上，医院里安静下来。 周野再次喝了恢复药。 然后把病房反锁，并用头发做了标记，用被子在病床上伪装成人还在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他就从窗户顺着墙上的管道，爬了下去。 他那辆从拆车党那里买的套牌车早就停在了院墙外。 周野在车里换了衣服，就开车向目标出发。 今天那三个人会在一个隐蔽的码头碰面，这是把他们一起抓获的最好时机。 第228章 小男孩 周野开车来到马克提到过的俱乐部。 他之前打听过，这个俱乐部是本市一些富商政客聚会的地方。 背景很深，只接待会员，防守很严密。 周野没能混进去，只能躲在附近的一个停车场。 一次性抓三个确实很难，但可以节约时间，让周野的不在场证明更充分。 他一边在车里吃着干面包，一边监听着里面的动静，时不时用望远镜看一下俱乐部的门口。 如果今天他们都不出来，周野也只能放弃，回到医院里再找机会。 周野通过窃听器，听到马克三人商量好了接下来的动作。 马上又要换届选举了，他们打算给对手制造麻烦，帮助议员彼得成为议长。 谈完正事，彼得和安德鲁调笑着要找点乐子，而马克似乎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周野只听到马克说了一句。 “我喜欢真正的女人！” 他庆幸自己不用听到一些淫词秽语了，同时警惕地看向门口。 服务员已经把马克的车开过来了，说明他确实要出来了。 周野立即启动汽车提前赶到旁边的一条小路。 他知道马克的住址，回家必须要经过这条小路。 周野假装车坏了，停在路中间，然后打开前面的引擎盖，遮挡自己戴了面具的身影。 很快，他听到了汽车靠近的声音。 车停下了，又传来重重地开门关门的声音。 “法克鱿！你个蠢货！快把你的车挪开！” 周野假装没有听见，把自己的半个身体继续埋在引擎盖下面。 “婊子养的！” 脚步声急促地过来。 马克按住周野肩膀，把他扒拉了过来。 下一刻，他看到了周野脸上的猪头面具，吓了一跳。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团水雾喷在了他的脸上，让他失去了视线。 紧接着他不得已吸入了太多的气体，然后就感受到了头晕目眩，失去了知觉。 …… 周野把自己的车开到一边，停好。 用马克自己的手铐把他拷好，丢在他自己的车后座上。 他开着马克的车重新返回了俱乐部。 下停车场的时候面对安保人员询问，周野压低了帽檐，把马克的会员卡递了过去，顺利过关。 周野在停车场找到了议员彼得的车。 他发现彼得就在车里，只是从外面看不清楚他在干什么。 周野戴了面具，悄悄靠近，用马克的手机给彼得发了短信。 “布莱克的账本我找到了，我需要跟你谈谈，不要告诉安德鲁。停车场见！” 过了一分钟。 “谢特！” 车里的人骂了一句，然后打开后座的车门，走了出来。 周野看到马克只穿了一个短裤，上身裸着，就知道他没干好事。 他迅速从车尾闪出，用喷雾准确地喷到了马克的脸上。 周野并没有放松警惕，一手拿枪，一手端着喷雾，转头看向车后座。 然后他难以置信地发现，车后座赤裸地躺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男孩看到他手中的枪，没有尖叫，但他的眼睛里还是充满了惊恐。 周野心里像是吃了屎一样恶心，不，比吃屎还恶心。 “妈的！” 他一脚踢在马克的身上，尽管对方已经昏睡过去。 他努力克制怒火，收起手枪，语气平缓地问道： “嗨！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我可以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男孩平静地看着他，不知道有没有理解，只是开始穿自己的衣物。 “他不是本地人，是从战地被贩卖来的！” 小机跟周野解释了一句，周野的怒火就朝着他发泄了出来。 “你们不管吗？这种事就任由发生？” “这种事难道不是你们人类做的吗？为什么迁怒于我们？我们只是秩序的维护者。我们如果可以全知全能，为什么还要安排扮演者？” 周野无言以对，深吸一口，跳开了话题。 “可以帮我翻译吗？” 系统可以连通多个世界，语言方面自然不是问题。 “你直接讲吧！” 小机默契地也没有纠结刚才的问题。 “你别怕，你有地方可以去吗？我可以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周野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话变成了一种陌生的语言。 男孩听了，摇摇头。 “我没有家了！你要带我回家吗？他说他要带我回家！” 男孩指了指地上的议员彼得。 周野忍不住又踹了一脚过去。 他想了想。 “我也没有家！不过我要去惩处像他一样的坏蛋，拯救像你一样的人，你愿意跟我走吗？” 男孩黯淡的眼神突然就亮了，狠狠地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汉尼拔！” 我擦！周野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 他把彼得扔进了马克的后备箱里。 又用彼得的手机，把安德鲁骗了下来。 然后他带着小汉尼拔，以及三位病人，离开了俱乐部。 …… 给他们三位的救治场地是早就准备好的。 周野只需要把他们三个带到相应的地方。 只是汉尼拔的出现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他把汉尼拔暂时安置在了那个废弃的玩具车间。 这里有监控设施，可以观察并录下三位病人的一举一动。 周野是打算事后查看录像，好总结经验，下次改进。 不过，有了汉尼拔，万一出现意外，还能提前告知他。 “这里有吃的和水，最近不要出去，等我回来！他们要是逃跑了，你也别管，给我打个电话就行，知道吗？” 汉尼拔只到周野的腰部那么高，眼睛一直盯着关了彼得议员的那个房间，充满了好奇。 听了周野的话，他认真地点点头，才接过递过来的手机。 “戈登医生，你要杀了他们吗？” 周野正思索着怎么回答。 汉尼拔又补充一句。 “不听话的人，都会被杀死！” 周野知道他是在说自己以前的遭遇。 他叹息一声，调整了措辞。 “你去过医院吗？” 汉尼拔疑惑地看向他。 “人的身体生病了，就要去医院！医生给患者打针，喂药，甚至开刀做手术，都是为了治疗他们。人的灵魂生病了，也需要医治。只是手段不一样！相信我，我是一个很好的医生，非常擅长治疗堕落的灵魂！” 汉尼拔被周野的语气吓得哆嗦了一下。 “戈登医生，我的灵魂也堕落了吗？要不然为什么会受到这么多的折磨？你也会治疗我吗？” “不！你的灵魂非常干净！堕落的是他们！你记住，任何伤害你的，都是恶魔！虽然直接杀了他们，也是一种办法！但上帝是仁慈的，我们还是要给这些堕落者一些机会！只要他们通过了我的治疗能够痊愈！你愿意和我一起拯救他们吗？即使他们曾经伤害过你！” 汉尼拔不确定地点了点头。 “真是个好孩子！你仁慈的像个天使！” …… 周野安顿好一切，就迅速往医院赶。 忙活了一夜，天都快亮了。 等他返回病房，先查看了房门把手处，他绑的一根长发。 头发完好，证明夜里没有人来过。 为了更真实，他又把自己身上包扎过的地方，又重新弄了些伤。 虽然有经验的医生仔细观察还是可以看出是新伤。 但应该没人会想到，他可以迅速治愈之前的伤，又故意再次受伤。 第229章 生机在绝处 马克从疼痛中醒来，胸口的剧痛似乎也跟着苏醒了，让他差点又晕了过去。 “咣，咣，咣，咣” 房间的灯似乎定了时间，准时亮起。 这让他看清楚了自己的的处境。 “啊~” 他痛苦地呻吟。 这是个空房间，只有马克自己。 一条五米左右的钢筋贯穿了他的胸膛，把他钉在了面对房门的一面墙上。 房间顶部一个摄像头，精准对着他。 马克看到面前的房门打开着，可是他想移动，胸口就会产生剧烈的疼痛。 他茫然地巡视周边，发现自己的手腕上系着一个卡带式播放器。 他下意识，按了播放键。 “马克警官！你本来应该是正义的化身，秩序的维护者，可你却成为了罪恶的帮凶！你常常欺辱弱者，来展现自己的勇气！可那是真正的勇气吗？还是你那身制服带给你的光环？我们不妨来做个测试！ 我要和你玩一个游戏！ 你胸口的钢筋长达5米。放心，我精准地避开了你的心脏！但它们离得很近，所以你还是要小心！钢筋的一头被我焊死在了墙上，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尝试弄断它，它比你的骨头硬！你只能向前，让伤口经过将近五米的钢筋摩擦后，贯穿而出。相信你已经看到了开着的房门，只要你有勇气穿过钢筋，你就可以离开！不要想着停滞不前，因为你会失血而死。祝你好运！” “啊！” 马克听完，愤怒地把播放器丢了出去。 他发现了摄像头，又冲着那里嚎叫。 可叫了两声，他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因为只要他身体稍微移动，胸膛的伤口就会剧烈疼痛。 甚至连呼吸时，胸口的起伏，都会疼。 “哦，上帝……” 马克尝试了一下向前挪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胸前的肉被钢筋摩擦得灼热。 平时十分凶残，强壮的硬汉，立即变成了襁褓中的婴儿，眼泪鼻涕一起落了下来。 “哦，上帝救救我！救救我吧！” …… 与此同时，离他不远的另一间房子里，玛利亚医院的院长安德鲁也清醒过来。 可能是因为身体虚弱，他醒的比较晚，房间里的灯早就亮了。 他这个房间是经过改造的，花了周野不少心思。 安德鲁从墙角坐起，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就心生警惕。 当他看到了离他有十米左右的房门开着，他立即站了起来，就往那边跑。 可他刚走出去两步，“轰隆”一声，一道厚重的铁门从上而下坠落，堵住了门口。 安德鲁还是靠近了门口，尝试着搬起铁门，但太重了。 他无奈放弃，这时才打量起这个房间。 房间的墙上挂着一个时钟，上面显示着七点十分，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 他回到了自己刚才坐过的地方。 因为他看到了那里有块地板凸起了。 安德鲁仔细回忆刚才的状态，他尝试着站在了那块凸起的地板上。 “咔咔咔……” 他听到了机械运转的声音。 很快，又是“轰隆”一声，堵着房门的厚重铁门，又被悬了起来。 安德鲁尝试逃脱，可是他的脚只要脱离了那块地板，房门就会重新下落。 他大概明白了这个机关的运行原理。 可不明白这一切为了什么！ 安德鲁在房间里找到了一把锯子，再没其他东西， 又注意到天花板安装了摄像头，他向着摄像头喊了几句。 没有人回应他。 他只能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找到了一个卡带式播放器。 安德鲁有些忐忑地按下了播放的键。 “安德鲁院长，你拥有一座医院！你既富有，又享受着名誉，可你配不上它们！你把治病救人的地方，变成了名利交易的屠宰场！医院的患者就是你眼中的羔羊！你把自己当做神灵，随意地审判着他们的生命！那么现在我们来审判一下你的生死！ 我要和你玩个游戏！ 相信你已经发现了房间里的机关。那块特殊的地板是个平衡器，只有在上面放上足够重量的东西，房间门才会打开。请务必在12点之前离开，否则房门将会彻底封闭，房间里会释放毒气。相信我，皮肤糜烂的滋味并不好受。还有，锯子别弄断了，只有一把！” 安德鲁看了看手中的锯子有些惊恐。 他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对方是想让他锯掉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放到地板上用来打开房门，这样他才有机会逃出去。 他浑身战栗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恶魔。 安德鲁不甘心地做了尝试，他把墙上的时钟，锯子，播发器，还有自己身上的衣物，所有在这个房间能找到的东西，都放到了那块特殊的地板上。 但周野显然不会那么容易让他过关。 安德鲁又尝试一点点用力下压那块地板，在他几乎半个身子压在上面的时候，地板动了，房门开了。 他迅速冲向房门，还是来不及。 “哦，不！” 看着迅速关闭的房门，他绝望地跪倒在地！ …… 彼得议员是被冻醒的。 他的记忆中，上一秒自己还在享受着“小甜品”，下一秒就坠入了冰窟。 他环视四周，是个昏暗的房间。 房间里原本应该是有灯的，周野在遇到了汉尼拔后，又给他加大了难度。 关了灯，脱光了他的衣服，只留下一支蜡烛。 此时的蜡烛已经燃了一半，豆大的灯光，摇摇欲坠。 彼得议员注意到了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想要保护。 可是他鼻子一酸。 “阿~欠！” 一个喷嚏成功熄灭了蜡烛。 房间里彻底陷入了黑暗。 彼得慌乱地用手去摸，却触摸到了很锋利的东西。 他条件反射先缩回了手，才感受到刺痛。 是类似于针尖的东西。 彼得把手指放进嘴里，一股血腥味传来。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继续探索自己的身边。 只是这次他更小心了一些。 他摸到了蜡烛，也摸到了一个卡带式播放器。 安德鲁的眼睛这会儿适应了黑暗，隐约能看到一些东西。 尤其是头顶上方有一块亮光。 他先没有理会那边，而是专注于自己手里的东西。 他按下了开始键。 “彼得议员！你是投票产生的民众代表！本应该替他们争取权利，维护公平！可你却把手中的权利滥用。你替富商们修改了不利于他们的法条！你包庇了官员的罪责！你为了竞选，支持了毒品的合法化！法律是普通民众不可触碰的荆棘，在你的手中却成了武器！你这么喜欢玩弄荆棘，一定要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时光！ 我要和你玩个游戏！ 你现在这个房间位于地下五米，房间的唯一出口就在你的上方。我为你准备了结实的绳索，它们就靠在墙边。只要你爬到出口，你就可以离开。不过那些绳子上长了一些刺，向上的通道也缠绕了一些锯齿钢索，需要你自己克服！留在原地不是一个好主意，因为我给你注射了蛇毒，你需要尽快出去接受治疗！” 安德鲁听完录音，先是抬头看了看上方的光，又伸手摸了摸墙壁。 “嘶！” 尽管他非常小心，却再次被锋利的金属刺伤。 而他不知道的是，尽管他房间的非常昏暗，汉尼拔还是贴近了屏幕仔细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第230章 竖锯先生 两天后，怀特再次找上了门。 不过，他礼貌地给周野带来了鲜花，就好像是真的来探病的。 可他明明带着他的助手，华裔警探，李。 “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医生说至少要一个月才能下床！该死的，咳，我可不想最后的时光都在病床上。” “上帝保佑你！希望你早日康复！” 客套完毕，周野把手中的燕麦放到一边，这东西一点味道都没有。 “怀特警官应该不是单纯来看我吧？” 怀特有些不好意思。 “马克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彼得议员，安德鲁院长。” “这可跟我没关系！” 周野大大方方地拒绝沾边，他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是的，以你的身体条件不可能同时绑架三名成年人！我也提前跟你的主治医生聊过了，他证明了你没出去过。哦，希望你不要介意，这是我的工作！” “没事！至少证明了我的清白！” “我来是想问你，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据我所知，之前出事的布莱克和他们是一个利益团体。我怀疑有人针对他们！以你对布莱克的了解，他还有什么仇人吗？” “你知道他们的问题，就没有调查过？” 怀特再次脸色难堪。 “我查过，只是他们幕后还有别人！我每次刚开始调查，都会出现各种阻力！” “你明知道他们背后还有人，你这次还要查？” “这次是个机会，我一定要一查到底！” 周野想了想，叹了口气。 “我不认识什么议员！不过安德鲁院长，我很熟悉。他是布莱克的叔叔！马克上次逼问我，是因为我拿走了布莱克的一个账本，里面记载了他们的肮脏交易！我想后来的爆炸案，也是因为这个吧！” “这个账本，能交给我吗？” “我藏在了中央车站的储物箱里，这是钥匙！” 周野从枕头下面摸了一个小钥匙递给怀特。 怀特一脸感激。 “不用谢我，我本来是想用它向布莱克勒索一些钱财！可惜，他出事了，这个账本也没有用了！哦，他最近怎么样了？” “他？有些不好说！” “什么意思？” 怀特叹了口气。 “布莱克现在右臂残疾，精神状态也很不好，那个凶手把他害的很惨。可他居然说，他感谢那个凶手，说凶手帮他认识到了生命的可贵！据说他现在每周都会去教堂忏悔！” 周野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注意到怀特还有话讲，就没有发表意见。 怀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其实我来找你，也是布莱克推荐的！他现在是我的证人，在帮我搜集他们一伙的罪证！是他告诉我，你拿走了他的账本！” “所以，你刚才在试探我？” “你很诚实，这就不是试探！是信任！” 周野无奈摇头，怀特又继续说道： “其实他想来向你道歉，说是之前对你太过分了！又怕你不肯原谅他，就让我先帮他说说！” 周野心里冷笑，面上不显，说了一句。 “原谅是一种美德！” 又在心里补了一句。 “前提对方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 又过了一周，周野在报纸上看到了马克三人的下场。 全死了。 记者的关系应该挺硬，居然拍到了现场图。 马克停留在钢筋的三分之一处，流血而死。 周野给他们每个人都留了一丝生机。 马克的情况，其实只要下定决心忍着疼痛，一次性脱离，就有很大的生还机会！ 他自己没有勇气，就怪不了别人。 至少马克感受到的疼痛并不会比周野的病体被他暴揍时的痛感强多少。 安德鲁只锯下了自己的一只脚，然后时间到了，被毒气毒死了。 周野设定的重量大概是他的两条腿。 在安德鲁的医院里，被误诊的病人，平白无故地遭受化疗的痛苦，比他可惨多了。 最后是彼得议员。 他从半空摔下来掉在了锯齿网上，身体被撕裂，流血而死。 周野觉得他作为议员犯的错误，有制度的问题，所以还挺照顾他的。 原本房间里有灯，他身上有衣物。 完全可以用衣物缠绕四肢，然后攀爬的过程中，避开障碍脱逃。 无非就是受些划伤，惨是惨了些，但生还几率很大。 可是偏偏让周野碰到了他欺负汉尼拔的事情。 就把他的那些福利全都收走了。 报纸上把周野定义为有史以来最有创意的连环杀手。 还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竖锯先生。 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是因为记者最早堵在犯案现场时，拍到了警察拿出了一个沾满鲜血的钢锯。 这是从安德鲁那个房间拿出来的。 当时，他们为了抢新闻，就提早把凶器定为竖锯。 所以周野就有了“竖锯先生”的外号。 这些报纸不但不谴责周野的这种暴力行为。 为了吸引眼球，还把犯案现场外泄。 他们又给凶手安排了一个极为悲惨的童年，编的故事有模有样。 并给凶手的杀人缘由，都套上了正义的外衣，博取市民的同情和认可。 虽然周野自诩是在给这些人治疗病情。 但不代表他就自认为是正义！ 他并不值得同情！ 如果大家都模仿他，那这个社会就乱了套了。 他的目的就是警醒世人，让那些欺负人的有所顾忌，让那些被欺负的，有反抗的勇气。 但他这个始作俑者是不可以有完美结局的，杀人犯就是杀人犯，即使他是个主角。 所以周野看着报纸上的文字，陷入了沉思。 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让这些乱造谣的家伙，闭上嘴巴？ …… 之后又过了几天。 报纸上还在持续地宣传“竖锯先生”的伟大事迹。 周野提出要出院。 主治医生自然不同意，在他的眼中周野的伤势还很严重。 于是周野祭出了一个大招。 “我没钱！” 他的医疗保险的额度，早在玛利亚医院治疗癌症时，就用完了。 没有钱，就是主治医生再有医德，也挡不住医院的制度。 周野成功办理了出院。 他先去玩具工厂找了汉尼拔。 这小家伙自己在这里生活的不错。 虽然周野安排他，在适当的时候，断开了监视器的信号源。 但他也不知道，现在的技术，警方会不会顺着电线找过来。 所以玩具工厂需要暂时放弃。 他准备最后再利用这个地方，治疗几位病人。 不过在此之前，周野把汉尼拔带回了自己的破旧公寓。 虽然之前的房间已经被炸了。 但他又用别的身份，租了同楼层的两间房。 唯一的问题，是汉尼拔没有身份，是个黑户。 不过，这里毕竟是个自由的国家，没有身份的人多了。 只要不碰上警察，就没问题。 他和汉尼拔分开住，也是为了防止警察把目光从自己身上顺带扫到汉尼拔的身上。 汉尼拔从小经历了很多悲惨的事情，心理阴影一辈子也未必能治愈。 周野把他带在身边，不能说一定对他的未来有帮助。 但至少能让他活下去！ 至于他最终会不会成长为一个食人恶魔，周野也没法控制。 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让汉尼拔的行事风格，更有规则一些。 第231章 狂教徒 周野正忙着收集一些记者的信息。 布莱克打来了电话，约他见面。 正好周野也准备看看他的状态。 两人约在了一个咖啡馆。 布莱克只剩一条胳膊，脸色也有些苍白，看样子之前的伤还没有痊愈。 不过他的眼睛亮得吓人，精神十足。 “咳咳，你找我有什么事？” 周野没有动布莱克提前给他点好的咖啡，假装自己还很虚弱。 “我，我想向你道歉！我之前不该那样对待你，还恶意浪费了你的治疗费用！我愿意承担你接下来的治疗费用。” “不用了，你我都知道，我的病，没救了。你如果真的悔改，就应该知道，你伤害的不止我一个！” “我明白，我明白！我知道我再做什么也无法弥补我的罪过！我害死了很多人！他们明明没有得病，却因为我遭受痛苦，乃至丢掉生命！我拿钱出来赔偿了那些因为我而误诊的人！我又把自己剩余的财产都捐了出去，成立了一个癌症患者救治基金，专门救治那些没钱治病的人。但我知道，即使做了这些，即使让我现在就死，也无法赎罪！我注定要下地狱！但我还想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 布莱克的态度非常诚恳，倒是让周野有些意外。 “即使你这么说，这么做了！我也没法替别的人原谅你，因为他们已经死了，没人有资格替他们原谅你！” “我明白！” 布莱克眼睛里泛了泪花，如果他不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演员，那就是真正地忏悔了。 周野语气轻快了一些。 “不过，我个人可以原谅你！我还拿走了你的钱，你的车，我们两清了。” “谢谢，非常感谢！” 布莱克竟然感动到有些语塞。 “你能跟我说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产生如此大的变化吗？” 周野这时才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我看到了上帝！” “噗” 周野差点被呛着。 见布莱克眼神关爱地看着他，一副悲天悯人的大师模样。 他赶紧摆摆手，让对方继续。 布莱克神色虔诚地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他大部分遭遇是周野亲手布置，不需要追述。 只是讲到最后部分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格外有神采。 “我当时非常绝望，以为自己一定会死！我生前做过的各种事情都在我眼前闪过，我的不甘，我的后悔，我的遗憾，都在那一刻涌上心头。我向上帝忏悔了！我发誓那是我最虔诚的一次忏悔！然后他显圣了，他用一声钟鸣，提醒了我。我抬头一看，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看到了我后脑处的炸弹。然后我就得救了，虽然最后损失了一条胳膊，但我知道，是上帝救了我！他要我回到人间，用自己剩余的生命去赎自己之前的罪行！” 周野挠了挠头，他很清楚布莱克之所以能逃出生天，完全是自己第一次行动，不够狠辣。 但他又不确定这个世界有没有上帝。 他还没找机会问，小机就在他脑海里回答了。 “这个世界没有上帝，是他幻听了。” 好吧！周野没有虔诚地信仰过什么宗教，他只信祖先留下来的智慧。 所以他不理解布莱克的思路。 但是布莱克因为宗教的原因，幡然醒悟，也算是一种治愈了。 “既然你已经知错，就用你的余生好好去补偿那些被你伤害的人吧！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会的！但是，我更想追随你！” 周野皱起眉头。 “什么意思？” 布莱克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才小声说道： “我知道给我考验的人就是你！你是上帝派来救赎我的！” 我擦！周野彻底被布莱克的脑洞给弄迷了。 “你胡说什么？这种玩笑开不得！警察已经排除了我的嫌疑！” “我知道你不能说！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知道你的目的！我愿意帮助你，考验，拯救其他的灵魂！” “我没有啊，你别乱说！” “放心，如果警察找到你，我会替你承担罪行。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也尽管开口。如果不信我，你可以再次考验我。你是我主的使者，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神的旨意。我只希望跟随神的旨意，救赎自己的灵魂！” 周野被他神神叨叨的话弄得浑身刺挠。 “你凭什么说是我？” 布莱克依旧一脸虔诚地笑着，他掀起衣物，揭开绷带，露出了肚子上的疤痕。 “你这个缝伤口的手法，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大家都这样缝啊！” “反正我就是认出来了，这是神的旨意！” 周野不想再跟他拉扯，直接站起来就走。 布莱克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在身前划了个十字开始低头祈祷。 …… 周野走出咖啡馆，才开口问小机。 “什么情况？” “恭喜你治愈了第一位病人！” “啊？这才算治愈啊？那死的不算？” “额，也不一定非像他一样这么，这么邪门。但至少你的病人在死之前能忏悔，能醒悟自己的罪行，就是成功了。” 周野知道，另外三个就算白死了。 不过他更关心布莱克的状态。 “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宗教思维太深了，自己给自己解释了一套理论！但总归是悔过了！我很确定，他刚才说的都是真话！” “那这么说，他真的可以成为我的助手？” “看你啊！” 周野想了一下，还是先不用布莱克了。 等等再说，如果真的有事，他自己处理不了，再尝试让布莱克进入计划。 一个受害者，成为凶手的帮凶，还是挺出乎意料的！ 估计警察也想不到。 …… 周野买了很多家的报纸，都是持续报道“竖锯先生”的。 他挑选了吹捧最过分的，故事编的最离谱的，销量最高的几篇报道，找到了他们的撰稿记者。 又深入记者圈子，了解了一些名声比较差的人。 还真让他找到了几个目标。 有些人为了新闻报道，为了报纸销量，居然枉顾人命。 但他们又不违法或者违法了缴了保金就出来了，所以最多被人骂两句。 关键他们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黑红也红，居然拿到了比之前更高的收入。 导致后来人都争相模仿。 他觉得这种人必须进行治疗。 周野选中了一位真实报的记者，名叫安德森。 这位记者的稿子里充斥着对“竖锯先生”的崇拜，把他比作是罗宾汉一样的英雄人物。 甚至大胆猜测，调侃下一位受害人是谁。 这对民众有一定的煽动性，很容易造成恶劣的后果。 但周野打听过安德森的名声，至少明面上他没有什么恶行。 所以周野只打算给他一点小小的惩戒。 他打印了一封信，找街头的流浪者送到了报社。 信的内容也很简单。 “如果你想知道竖锯的事情，可以于周三晚上八点，前往乔治大道后街28号，乐趣玩具厂。”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发了一张之前拍的布莱克被囚禁时的照片。 周野也不担心安德森会报警，相反如果他选择报警，周野也就免了他的惩罚了。 第232章 选择交给你 安德森收到信件后欣喜若狂，先不说消息的真假，竖锯现在是顶流热点！ 只要他可以采访到关于竖锯的真实情况，那他就可以成为报社的金牌记者，薪水都要翻倍了。 他其实很相信这是个真的，因为很多连环杀手都喜欢写自传，喜欢出名，会主动向记者爆料。 假的也不要紧，他就当成真的来发表，事后推给当事人就行了。 他也挣扎过要不要先报警，但想到他那些一起毕业的同学都已经升了主编，就又打了退堂鼓。 这年头，大家都这样，不冒险，没有新闻！不夸张，就没有销量！ 安德森按照信件的时间，提前到达了乐趣玩具厂。 他还算谨慎，先在玩具厂周围开车绕了几圈，看看有没有异常情况。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情况算是异常，只是觉得周围安安静静，也没有其他车经过，确实很像是犯罪现场。 所以安德森犹豫半天，还是把他那把买了半年还没开过的左轮手枪，别在了腰上。 他也害怕，但是为了新闻，也是拼了。 想到这，他还有点自我感动，认为报社没有给他最佳员工，实在是不公平。 脑子里胡思乱想间，安德森已经进入了玩具厂内部，这里的大门没有锁。 厂房里一片黑漆漆的，只有一个车间亮着灯。 安德森快走几步，走向那个车间，心里的紧张被灯光驱散不少。 “这里有人吗？” 他不确定是不是竖锯本人约的他，所以先试探性的问一下。 答案当然是沉默。 安德森没有去看起来有些昏暗的流水线，而是直接去了车间一角的经理办公室。 到达门口，他也是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没人应，他才推门而入。 一进门，安德森就看到对面桌子上竖着一张卡纸，上面写着很大的红色字。 “播放它！” 卡纸底下放着一个银白色卡带式播放器。 他心里有些紧张，也有些欣喜，这证明约他的人真的是“竖锯先生”。 因为他从警局的朋友那里知道，每个受害者身边都有一个播放器。 安德森感觉自己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毕竟他在逐步接近一个连环杀手。 他小心地靠近桌子，每走一步都要考虑一下会不会从他想不到的地方冲出一个人来。 他顺利走到了目的地，拿到了桌子上的播放器。 他不会认为一个播放器能有什么危险，于是直接按下了播放键。 …… “安德森先生，你是一名记者！但你更像一名作家！比起报道事实，你更擅长编造故事！你的文字里，对竖锯充满了崇拜，给他的所作所为都找了高尚的理由。我很好奇，你到底是真的赞同他的做法，还是你觉得别人的生死与你无关，只要保持热度怎么样都行？ 我要和你玩个游戏！” 安德森意识到问题，揣起播放器，立即就想转身离开。 “咣当”一声，办公室的门突然关闭！ 他愣在原地。 “咣，咣，咣， 咣” 厂房里的灯全部亮了，把原本阴暗的地方，照的没了死角。 安德森通过办公室的窗户，清晰地看到了不远处的工作台上绑了两个人。 同时办公室的两台电脑也都亮起，显示了那两人的实时画面。 可以通过电脑清楚地看到两人的表情。 那两人一男一女，女的嘴巴被金属的道具撑开，男的嘴巴被堵，双手都被绑在一条绳上。 “哦，上帝！发生了什么？” 安德森亲眼看到了受害者的遭遇，手脚都吓得冰冷了。 这时，工厂的广播响起了声音。 “请允许我来介绍一下你的两位同行。一位是大众报的波尔小姐，一位是诚实报的奥多先生。 波尔小姐去年报道了一位父亲猥亵自己养女的故事。她的故事让康恩先生吞枪自杀了，而康恩的养女玛丽被送往了孤儿院。尽管玛丽曾多次向波尔小姐陈述自己没有遭到侵犯的事实，但波尔小姐固执己见。她不仅没有撤销稿件，还继续编造玛丽因长期遭受迫害，已经有了精神问题的谣言。而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她抓拍到了康恩先生亲吻玛丽脸颊时的笑容，她就认定那是充满色欲的眼神。实际上警局早有定论，康恩先生是位同性恋者。那反过来说，康恩先生如果是位异性恋，他的冤情永远没有人能知道！ 另一位奥多先生，他在脱衣舞俱乐部遇到了当服务员的佩妮小姐，他追求佩妮小姐，遭到拒绝。在得知佩妮小姐是位单亲妈妈，独自抚养着一个14岁的男孩后，他把佩妮小姐的故事写到了报纸上。只是他的故事里，故意隐瞒了佩妮小姐是服务员的事实，只说她在脱衣舞俱乐部工作，引起读者对佩妮小姐的误解！他还义正言辞地呼吁政府关爱脱衣舞娘这类少数人的生活。他倒是赢得了一大波的赞誉，但佩妮小姐，因为他无意间泄露的信息，遭受非议。佩妮小姐的儿子因为接受不了这些，跳楼身亡！ 他们两位，因为受害者都是自杀，所以没有被法律制裁。但我觉得他们就是凶手！听到我对他们的判决，你就会觉得我太仁慈了！ 波尔小姐面前的是我特制的绞肉机，1分钟后，这个绞肉机将塞进她的嘴里，绞碎她搬动是非的舌头。 奥多先生面前的是碎木机，1分钟后，他的双手会变得粉碎，粉碎他胡编乱造的手。 而安德森先生，你应该庆幸，你的虚假报道目前还没造成他人死亡。所以，我给你一个选择，你可以选择按下键盘上的确定键，来加快另外两人的进程。这样你就可以获得一个第一视角的真实报道。 还有一个选择，你可以尝试救他们，但很遗憾，今天将没有新闻！” “嗡嗡嗡……” 广播的声音刚停下，波尔和奥多面前的机器就都运行了起来。 安德森只愣了一秒，就立即撞碎了玻璃，从窗户处翻了出去。 他迅速来的那两人面前。 “呜呜……” “呜呜……” “法克，法克，法克……” 安德森焦急地左右看看，却不知道怎么阻止机器停下。 波尔和奥多则满脸惊恐，仿佛看到了地狱。 “谢特！” 安德森愤怒地踹了旁边的搅拌机一脚，他的脚巨疼，那机器却没有什么影响，依旧转的飞快。 也就是他的这一脚，把他腰上的左轮手枪，震掉了下来。 他连忙捡起手枪，先对着波尔面前的绞肉机上的刀片，开了一枪。 “砰砰砰” “哦，上帝！” 绞肉机前面的刀片还是扎进波尔嘴里，鲜血溅了安德森一身。 不过，好在机器停了下来。 安德森立即转向奥多，奥多的双手已经进入了机器，血肉模糊，但机器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砰砰砰” 安德森再次开枪，打断了传送带，机器才停下。 “哦，上帝，哦，上帝！” 安德森后知后觉，拿着打空了的手枪，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就出来了。 他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陷入了疯狂。 “呜哇呜哇呜哇……” 厂房外，警车的声音逐渐靠近。 第233章 汉尼拔的理想 周野把那晚在玩具工厂拍摄的录像匿名发给了报社。 很快，各个报纸的头版都是： “知名记者竟是竖锯先生？” “竖锯先生与知名记者的二三事！” “吹捧竖锯？他才是竖锯本人！” …… 安德森自然不是竖锯！ 但周野的那份录像是远景，是工厂顶部的摄像头拍的。 只能依稀看到安德森进入工厂后在办公室待了许久，又突然冲出来，疯狂地向两位受害者开枪。 这些记者也都是老手，根本没有敲定安德森和竖锯的关系，只讲一些已知事实。 比如安德森被警察带走，比如安德森深夜进入了废弃厂房，比如警方从厂房里抬出了两名受害者。 然后稍微做一些联想，结尾只要用“？”，就没人能说他们是造谣。 关键在读者看来，那些猜测就是事实。 而波尔和奥多的证词对安德森也很不利。 他们埋怨安德森没有及时救他们，把安德森描述为竖锯的帮凶。 安德森可以说一脚踏错，跌入了谷底。 不过就像周野在录音里说的那样，安德森毕竟还没有造成他人死亡，所以这次周野并没有把他往死里整。 不然，把他栽赃成竖锯本人也不是没可能。 另外警方也帮安德森进行了辟谣，他们获得的证据里，有现场的录音，所以知道安德森是清白的。 可是辟谣信息一向是没人看的，警局发的更是会被各种阴谋论。 安德森且要经历一段困难时间，但也是他应得的。 …… 玩具厂算是被曝光了。 周野在里面留的一些道具残骸以及居住痕迹，向警方证明着竖锯曾在这里做准备工作。 这是竖锯连环杀人案的重大突破！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周野也忙些不那么血腥的事情，小汉尼拔上学的事情。 原因是他看到汉尼拔拿着楼里瘾君子的针管去给老鼠注射。 一手捏着老鼠的后颈，另一手毫不犹豫地就扎了进去。 稳准狠！ 这种事情发生在一个八岁的小孩子身上，太过恐怖了。 虽然周野知道这个孩子不一样，不能像对待普通孩子一样，但这也太离谱了一点。 所以他决定无论如何先让汉尼拔上学读书，先解决认知的问题，再解决性格和心理问题。 为了这件事，周野不得不联系了布莱克。 布莱克的社会关系比他这个只知道治病，不懂交际的戈登医生强太多了。 正好也借着这件事情，测试一下布莱克的忠诚度。 虽然小机说了布莱克已经得到了救赎，说的话都是真心。 但人心如渊，谁也不能真正看得透。 “没问题，我把成立的慈善基金都交给了教会打理，所以和约翰主教很熟。他们那里刚好有一个教会学校，我可以安排，额，汉尼拔入学！” 咖啡馆里，布莱克一口就答应了周野的请求。 “你不问一下这孩子的来历？” “一定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是神让你救助他的吧？” 周野没有带汉尼拔来，但转念一想，布莱克说的也不算错。 他就把汉尼拔的来历跟布莱克说了一下。 当然，隐瞒了自己去俱乐部的目的是绑架布莱克的叔叔，只说自己是偶然遇到的。 汉尼拔那里也早就交代过了。 “上帝啊，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我不方便和他产生联系，所以麻烦你亲自去接他。我只有一个要求，他的心理创伤很严重，不可以再遭受任何刺激！” “放心！就算不是为你，我也会照顾好他。从今天起他就是我的教子，我会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看的。” 周野向后靠了靠沙发，仔细盯着布莱克的表情，才说道： “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 布莱克抬头看了一眼周野的眼神，迅速又低下头。 “我向上帝保证！” 周野才稍微放心，喝起了已经凉了的咖啡。 布莱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我有件事想跟你分享，但我知道你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我只讲，你只听！” 周野皱起眉头，但没有拒绝。 “我之前配合怀特警官，搜集了我叔叔还有马克他们的罪证，发现了一些事情。本来怀特警官是要调查的，但好像因为竖锯先生的事情，所有的警力都被派去全力追查连环杀人案了。这些事情又被搁置了。” 说到这，布莱克抬头看了一眼周野，见他感兴趣了，才继续说。 “我调查了我叔叔的资金去向。发现他长期和彼得议员合作，在贩卖儿童。从战区，从穷困国家，从我们自己的偏远区域，他们绑架了一些男孩女孩，都送到一个叫风雪山庄的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 布莱克面色难看。 “是给富人，政客们玩乐的地方。” “咔” 周野直接把咖啡杯捏碎了。 他面色迅速恢复如常，说道： “我觉得你应该继续调查，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全力配合！” 布莱克露出虔诚的笑容。 “我就知道神是不会放弃那些可怜的孩子的！我已经知道了一些情况，稍后先发给你。我找了私家侦探，等后续调查出来，我觉得我们可以有所行动！” 周野对布莱克的说法，尤其是他把自己也加入了计划中，不置可否。 一切要等他的后续调查，看了他的表现，才能最终决定。 …… 布莱克给汉尼拔安排的学校是教会学校，平时住宿，周末回家。 自然是回周野给他安排的公寓。 所以汉尼拔没有抗拒。 按照周野老家的传统，孩子出去上学前，家里是要吃一顿大餐的。 周野请汉尼拔吃了牛排大餐。 只是牛排端上来，周野很不满意。 “我点的是两份全熟！” 那个服务员满脸都是职业的微笑。 “对不起，我们这里是高档餐厅！我们的食材都是最顶级的，自然要采用最适合的烹饪方式。全熟会影响这块牛排的口感，我们的主厨，并不推荐！” “意思是我花了钱，却不能按照我自己的口味来要求菜品？” “这不是钱的事情，来这的顾客都付了钱，可他们都会听从主厨的建议，因为这代表着一种高贵的修养！” 周野简直无语了，论装b还是这些西方人懂，明明是厨子手艺不好，硬生生推到顾客的修养上。 他是纯粹的国人胃，实在吃不了生肉，他更不想让身边的汉尼拔喜欢上吃生肉。 那到了以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血淋淋的事。 “好吧！” 周野拿起刀叉在牛排上切了一个小口，然后又放下了刀叉。 “麻烦帮我退了！” “什么意思？” “这不是高档餐厅的规矩吗？顾客不满意可以退餐重做！” “可您还没吃呢！” “懂不懂什么叫色香味俱全？这块牛排颜色太丑，影响食欲！” “我觉得这位先生说的没问题，食物的颜色的确会影响食欲！” 这时旁边一人突然插嘴，周野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布鲁律师。 布鲁向他暗示了一个眼神，周野领会，当做不认识。 果然，服务员见其他顾客也有意见，就退了餐。 “这份气味不对！” “这份太咸了，你们厨师是抢劫了盐商吗？” “这份太酸了，柠檬不要就喂狗！” …… 最后服务员无奈地说道：“客人，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牛排？” “我要全熟的！” 服务员苦笑，最后还是做了两份全熟的牛排。 汉尼拔很高兴，满眼都是星星。 “我将来不光要当个医生，还要当个厨师！” 第234章 模仿犯 和汉尼拔吃完饭，周野就带着他离开。 在门口又遇到了布鲁律师在抽烟。 “有麻烦给我打电话！你留在我这里的钱还没花完！” “那我还是希望不要用到！” “哈哈，有时候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找你的！” “那，上帝保佑吧！” 两人相视一笑，告别分开。 汉尼拔第二天就被布莱克接走，送去了教会学校。 周野也有时间开始寻找新的目标。 之前他针对几名记者的行为，让竖锯先生的口碑急速下跌。 各家报社倒是不敢直接批判竖锯，害怕惹火上身。 他们都选择了不再报道竖锯的消息。 只是这样一来，反倒让周野错过了一些信息。 直到怀特警官再次找上门。 “没想到，你还住在这里！” “可你还是找上门了！” 周野按照礼节，给怀特和李倒了热茶。 “你似乎不喜欢我们上门！” 怀特刚说完，喝了口茶，就被烫到，再看到周野的眼神，立即会意，苦笑道： “也是，没有人喜欢被警察找上门！你也不用担心，我们来是有事咨询，哦，是布莱克医生提供的地址。也是他推荐的你。看来你们俩已经和好了？” 周野眯着眼睛，友善地笑着。 “我们俩本身也没有什么仇怨，都是小事！” “是啊，他也这么说。是这样，最近又出了两件凶杀案，都和竖锯有关。我们原本想找布莱克医生作为顾问，可他说医学方面的技术支持，你更适合，所以我们就来找你了。” 周野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表面的茶叶，尽量保持镇定。 他可是已经休息了两周了，怎么会牵扯到命案？ 怀特没有发现周野的异常，掏出一沓照片，递了过来。 “这是两名受害者的照片。其中一个是黑帮老大，常年贩卖毒品。我们在他死亡的房间里发现了大量毒品燃烧后的痕迹，法医鉴定，他是吸毒烟过量而死的。另一个是个嫌犯，他曾被检方以强奸罪起诉，但后来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他体内含有大量的万艾可残留，他是下体爆裂，流血致死。” 周野仔细看了几张照片，用对方的罪反噬其身，这人的理念确实和他有点像。 只是手法上有些不同，周野还是会给人留一点选择的，即使那条路很难达成，但也是九死一生。 这人则是完全不给对方活路，纯粹地虐杀。 照片上可以看出受害者有撞砸房门的痕迹，现场也没有给受害者任何工具帮助他们脱逃。 周野突然意识到自己看得有些久，抬头不好意思地问道： “你们的法医不是已经给出结论了吗？还有什么需要我来协助的？” 怀特一直盯着周野看，见他发问，才拿出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是被烧剩下的塑料残骸。 “这是毒品燃烧案那个房间里找到的碎片。鉴定科说应该是一种塑料药瓶，具体是什么药，没有检测出来，也有可能就是装毒品的。布莱克也看了，但他也说看不出来。” 周野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东西只剩下指甲盖大小的残骸，可以看出原来的颜色是乳白色，沾染了一些橙红色，上面印了一些字母，只剩下完整的两三个。 “我们对比了那位黑帮老大家里的药瓶，没有相似的。所以我们怀疑是凶手的遗留。” 周野看了一会儿，突然转身，走到了自己的桌子旁，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瓶。 他对比了一下药瓶底部的几个字母，还有橙色的标记，然后递给了怀特。 “你看一下，是不是一致的！” 怀特立即接过，惊喜道： “还真是！” 怀特又把药瓶交给李，让他再确认一下。 “这是我现在服用的抗癌药。底部的橙色标记证明是从黑市买的，他们喜欢用这种标记区别货源。” “这么说，凶手也是个癌症患者？” 李脱口而出，又觉得这样有些失礼，向周野抱歉一笑。 “没事，你们是怎么认定的这个凶手就是竖锯？” “额，他留了录音带！” 怀特拿出了手机，放了一段。 周野听得皱起眉头，这人的声音也在模仿自己，用了变声器。 只是他的这个录音，更像是宣判书。 而周野的录音，都是为了更好地游戏，去交代规则的。 周野没有指出这一点，因为在怀特等人眼中，他不应该知道竖锯的行事细节。 “嗯，真是个冰冷地杀手！怀特警官，不知道你们会给我多少的咨询费？” “啊？” “不是你们说，把我当成医学顾问来咨询的吗？我现在的时间每一分钟都很珍贵！我也很缺钱，所以就不跟你客气了。” “额，好，抱歉只能按照我们市局的标准，一小时两百美金的咨询费用。” “没问题。” 怀特真的掏出了两百美金，递给了周野。 周野也不客气地收下。 “感谢你为我们做出的贡献！” 怀特拿走了周野的一个空药瓶，就和李一起告辞了。 临走之际，怀特又回头。 “你好像身体好了许多！也不咳嗽了。” “咳嗽本来就是暂时的，不过感谢上帝保佑，我确实好了一些。” “希望上帝一直保佑你！” “谢谢！” …… “头，你是不是还在怀疑戈登医生？” 出了公寓，李才问出了心中疑问。 “没有啊，你为什么这么说？” “一个塑料药瓶残骸，也不一定非要戈登医生来辨别，对吧？就算让戈登医生辨认，也没必要把现场情况都给他介绍一遍啊！你是在试探他的反应？” “嗯？我也不知道！不过你看，来一趟还是有收获的，戈登医生帮了大忙！他的表现也没有什么异常，证明他确实没有嫌疑！” “可我们早就排除了他呀！” “哈哈，正确的答案，检查一百遍，也不会出错。谨慎一点总是好的。现在我们再次证明他是无辜的，不是挺好的嘛！接下来我们要彻底查一下高谭市的黑市药品了。上次戈登医生提过的外号叫马达的，也要重点查一查。” …… 周野从窗户看到怀特他们离开，才拉上窗帘。 他神色凝重，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模仿犯出现了。 没有人喜欢有人模仿自己。 模仿的好，罪责全都记在自己身上了。 模仿的不好，又容易帮警方增加思路，拖累自己。 这年头，做个连环杀手，都有盗版！ 不过，看这个人的作案手法，确实也算模仿得比较像的了。 只是，周野无法确定，那个药瓶，是对方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对方这么神通广大，居然知道竖锯是个癌症患者？ 还有就是录音带。 在周野看来，这个凶手根本不需要留下录音带。 周野留录音带是因为对方有机会逃脱游戏的，所以要减少和对方的接触。 而这个凶手本来就是冲着直接杀死对方去的，完全可以面对面宣判完的罪责，再按照程序杀死对方。 录音带完全是多此一举。 不过就录音带的内容分析，这个凶手只知道竖锯现场会留下录音带，不知道具体内容。 所以他不是负责案件的相关警员，但又和警方有密切联系，才能知道有录音带这回事。 第235章 你带走了我的猎物 周野很头疼。 他不知道一个模仿犯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但要他花时间去调查一个模仿犯，又不值得。 毕竟他的时间并不多。 而这个模仿犯杀的也是他的目标人群，算是同道中人。 周野只能把他抛在脑后，继续自己的目标。 他又用起了一个叫罗伯特的丑陋老头身份，回到了玛利亚医院的停尸房。 因为本来就是兼职的杂工，所以他休假回来也没有人说什么。 他的工作就是每天打扫停尸房，帮助停尸房的工作人员接收尸体。 所以周野每天都有机会，可以查看当天玛利亚医院接收的意外死亡的尸体。 然后他发现，玛利亚医院接收到的最多的尸体，都是来自市外的一所监狱。 而且这些尸体大多数都是夜间送来，第二天天没亮就送走火化了。 这还是他帮助一位夜班人员值班时，发现的。 周野找机会，偷偷验了尸，这些尸体的器官都被摘走了。 他把这些尸体的资料都收集起来，请布鲁律师帮忙调查了一下。 当然，是付费的。 布鲁律师很快就给出了结果。 这些人都是因为一些非暴力的违法行为入狱的，所以都被判关在了高谭市的韦恩监狱。 这是一座低防护监狱，也是一座私人监狱。 所以布鲁认为，这座监狱有问题。 不然不可能一次性意外死亡这么多人！ 周野自然知道监狱有问题，可是中间还涉及器官买卖。 器官买卖是需要配型的，这座监狱，上哪找那么多身体健康，又能配型成功的囚犯？ 犯人的身体状况，不是应该是随机的吗？ 周野又找到布莱克咨询了相关问题。 布莱克虽然不知道玛利亚医院和韦恩监狱的勾结，但他听他叔叔说过私人监狱的运营。 私人监狱是靠联邦补助，以及压榨犯人劳动力来盈利的。 和酒店一样，监狱的入住率影响着收益。 所以为了维持监狱的入住率，监狱长一般都会和本地法官有勾结。 他们通过法官把一些可以不判刑的或者可以交罚金就免于处罚的人，关进自己监狱。 因为这些人都是老实人，无意间触犯法律，也不敢反抗，关进监狱也方便管理。 所以如果法官提前筛选了这些人的血型，是可以让一座监狱成为器官库的。 周野了解了情况，极为震惊。 监狱长不好找，他决定先针对负责审判这些人的法官。 找这个法官，周野没有再咨询布鲁律师。 因为那样，之后这位法官出了事情，布鲁会第一时间怀疑他。 …… 周野跟踪了福克斯法官，已经三天了。 他总觉得有些奇怪，又说不上来。 福克斯法官的行程，没有任何问题。 每天去法院办公，下了班先在外面喝上一杯再回家。 福克斯的罪行，周野也已经确定过了。 是靠小机确定的。 “福克斯作为目标行不行？” “行！” 然后周野就知道，福克斯铁定有罪。 他远远地看着福克斯开车离开了法院，赶紧跟上。 如果今晚没有意外，他就打算动手了。 等福克斯进了每天都来的酒吧，周野就在外面等着。 可是今天他等得有些久了。 他看了看时间，这个老家伙已经进去一个小时了。 平时半个小时他就出来了。 周野终于忍不住，走进了酒吧，他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福克斯。 他也终于想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这个酒吧，不是那种完全开放式，有表演的酒吧，而是有包间的。 而这里离福克斯的家太远了，需要绕路过来。 所以福克斯很可能不是每天来喝酒的，而是与人有约。 周野立即找到福克斯停在外面的汽车。 他撬开车门，简单搜了一下，就找到了一个笔记本。 这是一个日程本，福克斯是位七十岁的老人，显然有用笔，记下日程的习惯。 周野翻到最后一页。 “晚上7点，老地方，见布鲁律师！” 周野愣了一下，旋即一切都明白了。 他原想把笔记本这一页撕掉，后来干脆直接拿走了。 原来这个模仿犯，离他这么近。 就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猜出自己是谁！ …… 周野回到自己的车上，闭目思考了一下。 布鲁律师一开始就把目标锁定在了福克斯身上，所以他才故意把问题引向监狱。 那么他有没有怀疑自己就是竖锯呢？ 也不至于，他估计会以为自己是调查那些囚犯的事情，才跟到了福克斯。 可布鲁律师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一个模仿犯的？ 周野摇摇头，又把思绪放到了布鲁律师会把福克斯带去哪里。 福克斯是什么罪？ 他把无罪的人判去监狱，然后进行器官买卖。 那么按照布鲁的手法，他一定会切掉福克斯的内脏。 如果是周野做，自然就随便找个地方，开膛破肚。 可布鲁律师不懂解剖啊！ 那么最好的地方就是停尸房，不仅有工具，还有其他尸体可以帮助他学习。 玛利亚医院的停尸房，正好又是那些囚犯最后停留的地方。 周野拿出罗伯特的老人手机，给停尸房的座机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没有人接。 周野正准备去一趟，那边的人说话了。 “有什么事吗？” 周野清晰地听出了这个人的声音，就是布鲁律师。 他灵机一动，拿出随身的变声器。 “你带走了我的猎物！” 布鲁沉默了片刻，才开口。 “你是？” “我是竖锯！” “你说你是，你就是吗？” “把他带到玫瑰大道119号商铺，那里正在装修很好找。我会证明你的方式就是愚蠢和野蛮！” 周野率先挂掉了电话，心里还有些紧张，毕竟对面是个连环杀手。 他先开车前往目的地，这里是他提前为了福克斯准备的场地。 周野现在还扮着罗伯特的老人妆，又戴了野猪头的面具，等待着布鲁的到来。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布鲁的车停在了街对面，但人没有下车。 周野笑他明知道要小心，却不知道换辆车，自己开的就是套牌的车。 还好这条街上的摄像头，都被破坏了，一直没有修。 周野走到门口，站在阴影中，足以让布鲁看到自己，又不会引起偶尔经过的汽车注意。 果然，布鲁下了车。 他还是一身医生装扮，戴着口罩，没来得及换。 他径直朝周野走了过来，却没带着福克斯。 周野悄然后退，两人在店铺里见了面。 这个店铺外面是个橱窗，只是还在装修，所以外面套了一层遮挡布，把店铺里的光都遮完了。 黑暗中，谁也没有先开口。 沉默了片刻，还是周野拿起变声器放在自己脖子处。 “既然来了，就不要犹豫了吧？按我的办法来！” “你凭什么说我的办法是愚蠢的，野蛮的！” “你能有什么办法？” 周野当然不能说我知道你之前的手法，那样就暴露了。 他试探地说道： “你无非就是以牙还牙，切开他的胸膛，摘掉他的器官！可是以你的技术，切开他胸膛的那一刻，他就死了。他根本没有机会反思自己的错误！” 布鲁律师沉默了。 “你的办法又有什么了不起？” 周野无声地笑了，他掀开了旁边的布，露出一个机器。 “当然是艺术了。” 第236章 另一名竖锯先生 罗伯特法官从昏睡中醒来，刺眼的阳光从被遮挡的玻璃橱窗缝隙侵入，笼罩在他的上半身。 他打量了自己身处的环境，立即开始拼命地挣扎。 可是他全身被捆绑得很结实，根本动不了，嘴巴也被堵上了。 “哧哧哧” 罗伯特面前的电脑屏幕突然亮了，先是一阵雪花，然后出现一个野猪头的人影。 “罗伯特法官，早上好！你的工作是给犯了错的人定刑，让他们获得应有的惩罚。可是你却把无辜的人送进监狱，甚至有意造成他们的死亡。你滥用了你的权力，所以这一次，我会让别人来审判你，让你也体会一下被人无辜陷害的感受。 我来和你玩个游戏。 我在你身后设置了一枚长钉，它瞄准了你的心脏，而它的后面有一柄锤子。你面前的街上设立了一个投币口，上面写着，如果你愿意拯救海豚，就请投一个硬币。路过的行人，每投一次硬币，锤子就会启动，把那枚长钉往你身体里敲进去一点。这枚长钉足够穿透你的心脏！你可能会问，海豚和我有什么关系？对呀，没有关系！就像那些被你判入狱的人，你给他们判的罪行，也和他们没有关系！” 电脑画面里的野猪头消失了，紧接着出现了罗伯特身后的情况。 “叮” 拳头大的铁锤张开，又狠狠地敲击在一个长钉上，长钉成功向前顶进一寸。 罗伯特眼看着这一幕，后背的皮肤同时感受到了身后长钉的尖刺，汗毛瞬间立起来了。 他左右扭动，想要避开，可是绳子很紧，两边还有金属框架，把他的身体固定死了。 这时罗伯特注意到了橱窗外面的情况。 橱窗外面被塑料布遮挡住了，但能听到行人的欢声笑语。 “叮咚” 罗伯特似乎听到了投币的声音，他“呜呜呜”地想要求救。 但外面比他想象的要吵很多，大家都专注于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人注意店铺里面的情况。 “叮” 果然，还是有人投了币。 锤子再次发力，精准地击打在长钉上。 这次长钉成功刺穿了罗伯特的皮肤，扎在了他的肉里。 “呜呜呜” 罗伯特此时已经满头大汗，他感受到了疼痛，但更重要的是他已经看到了死神正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 每次街上有人经过，都是对他的审判，他的心脏整个提了起来，时刻担心着会不会有人再投币。 他不敢再晃动了，他一动，钉子造成的伤口就更严重了。 他已经感受到鲜血从他的后背一点点流淌了下去。 他不停地呼喊，希望有人听到能救救他。 …… 做了伪装的布鲁律师在街对面抽了一支烟。 他数过了，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4个人往投币口投币了。 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竖锯说的没错，该给犯人反思的机会，让他们清楚地体会到受害者的痛苦。 见证了竖锯的艺术，布鲁律师把烟掐掉，走过街，往投币口投了一枚硬币。 他透过遮挡布的缝隙，往橱窗里看了看，里面的罗伯特还在痛苦地挣扎，还没死。 布鲁悄然把遮挡布拉了拉，彻底遮住了缝隙。 然后他迈开步伐离开了这个街区。 竖锯昨天把罗伯特的日程本拿了出来，证明了他的疏忽。 他需要去弥补一下绑架罗伯特时留下的一些破绽。 …… 周野在一台电脑前，看到了监控里罗伯特的行刑进行得很顺利，也就放心了。 昨夜他和布鲁进行了友好会谈。 其实两人都猜出了对方的真实身份，只是维持着体面，没有拆穿。 周野也没想到，布鲁律师真的也患了癌症。 所以在竖锯先生出名后，布鲁律师就受到了启发，决定用余生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他前面两个案子，一个黑老大，一个强奸犯，都是他曾经的客户。 都说律师颠倒黑白，助纣为虐。 可布鲁却一直坚信他在扞卫法律，坚持正义。 他回顾自己打过的官司，只有三个案子让他觉得良心不安。 其中就有黑老大和强奸犯这两个案子。 布鲁知道他们有罪，但帮助他们争取相应的权利也是律师的职责。 只是，没想到因为关键证据程序违法，他们都被无罪释放了。 所以后来布鲁律师才查到了罗伯特法官的头上。 罗伯特法官常年收受贿赂，包庇罪犯，陷害良人，那两个案子都是他做了手脚。 他成了布鲁律师的第三个目标。 正好周野也查到了罗伯特的头上，还去请布鲁调查信息，两人才因此冲突。 不过如今，周野已经向布鲁阐明了竖锯的理念，他也同意加入，成为另一个竖锯先生。 …… 罗伯特法官被发现时，长钉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 锤子还在敲打着长钉，无意义地鞭挞着他的尸体。 只能说明海豚的魅力确实很大，吸引了很多人投币。 警方勘察了现场。 负责人还是怀特警官。 “头，这是在罗伯特身上找到的！” 怀特接过李手里的笔记本。 这是罗伯特的日程本，只是最后一页被撕走了。 “铅笔！” 怀特用铅笔在空白页上涂了一遍，成功显现出了一句话。 “晚上7点，老地方，见布鲁律师！” “头，这可是大突破。” 怀特却是皱起眉头。 李看出了他的反应不对，疑惑道： “怎么了？” “没必要啊！他都知道这个日程本的存在，直接拿走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撕掉一页，露出这么大一个破绽！” “也许是他疏忽了！” “竖锯做了这么多案子，你见过他疏忽过？我们在现场甚至没有找到过一枚受害者以外的指纹，他仔细得可怕。” “那怎么办？” “先去查查再说！” 等怀特从现场回到警局，李已经把调查结果送了过来。 “头，这次你可能真的是多心了。我调查了罗伯特昨晚最后的行踪，他去了一家酒吧。酒保证实罗伯特当时确实和布鲁在一起，又一起离开。很可能真的是他！” “布鲁呢？” “我叫人带过来了。” …… “布鲁，我们是老朋友了，你还是老实交代吧！” “我？我还要问你呢，为什么把我叫来？我的时间很宝贵啊！” 怀特摆弄了一下手中的铅笔。 “昨晚你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这是我隐私，我没必要告诉你！” “罗伯特死了，是竖锯干的，你是竖锯吗？” 布鲁瞪大了眼睛，立即就变得惊慌，连连摆手。 “不，不是我！我昨晚确实去见了罗伯特，但我只是约他谈事情。后来我们也是一起出的门。可是他自己开车离开了。” “你亲眼看到他开车离开了？” “那倒没有！我先离开的。” “你约了他谈什么事情？” “这个涉及我的客户隐私，我不能说。” “布鲁，我没有跟你开玩笑。现在证据的表明，你就是最后一个见到罗伯特的人！你有重大嫌疑，不要让我为难！” 布鲁像是有些挣扎，犹豫半天才开口。 “我在帮一位客户贿赂罗伯特，希望他能帮助这位顾客脱罪！” 第237章 以身入局 “抱歉，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你都要留在这里！” “我是个律师，我很明白我享有的权利！” 怀特无奈地把布鲁关在警局的留守室内。 尽管他内心不认为布鲁就是竖锯。 他总觉得线索给的太过奇怪。 竖锯居然清清楚楚地被人看到和受害人待在一起？ 但他也只能按照程序先羁押目前唯一的嫌疑人。 “头，我们查过了，布鲁律师确实代理了一个校园霸凌案子，那孩子的家长也确实找了布鲁让他行贿法官。” 怀特听了这个消息，更是摇了摇头。 “竖锯应该是有道德洁癖的人，如果布鲁真的是竖锯，他不会替这种人打官司的！” “头，你好像对竖锯评价很高啊！” “我只是重视这个对手！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一个罪犯，我们不能同情他！” “是的！” “跟我去查一下罗伯特法官犯过的罪吧！竖锯总是标榜自己在惩罚罪人，那他的目标一定是有罪者。但他是怎么调查的？也许我们可以通过他的调查路线，找到他！” …… 怀特和李，刚离开警察局没多久。 布鲁就被另一名律师保释了出去。 只是他刚走出开警察局，正准备抽支烟，就在门口被一辆面包车劫走了。 很多警察都目睹了这一幕，迅速行动起来，开始追捕。 布鲁律师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在一个狭长的走廊上。 他刚想站起身，就有人阻止了他。 “慢一点！法克鱿，你慢一点！” 布鲁看过去他的身边蹲着一个十多岁的男孩，仔细辨认，正是他的客户，高中生，杰瑞。 杰瑞因为致多名同学伤残而被起诉，布鲁也不止一次替他辩护。 最终都是杰瑞的父亲花钱搞定了一切。 “发生了什么？” 布鲁有些茫然。 杰瑞脸上还挂着眼泪，神色紧张。 他懒得解释，拿出一个卡带式播放器，按开了播放键。 “杰瑞，你还未成年，已经造成多人终身残疾，然而你的父亲似乎总是能帮你摆平一切。我想你也是这样认为的，才会越来越肆无忌惮。 那么让我来和你玩个游戏。 看看你的父亲能不能永远保护你！ 布鲁律师，你多次替有罪之人辩护，帮助他们摆脱法律制裁。你认为你是在伸张正义！现在我把你和你的当事人绑在一起，让你和他一同受罚。如果有幸你活了下来，麻烦你告诉我，你是否还坚持你的正义！ 你们应该已经发现，你们两个之间有一根线，不要轻易动它，因为它连接着你们身上的手雷！你们的出口在正前方，不过请小心，我给你们设置了一点小小的阻碍。” 布鲁低头看去，自己的胸前绑了一颗手雷，杰瑞身上也一样，两人之间有一根金属丝，连接着两个手雷的手环。 他尝试想把手雷解下来，杰瑞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布鲁发现绑手雷的线还连着杰瑞身后的炸药，不能随便拆除。 而且那里已经开始倒计时，只剩下不到十分钟。 布鲁扭头想看自己的身后，看不到，但他用手摸了一下，一样绑着炸药。 …… “我们必须要往前走！” 杰瑞抬手把布鲁扶起来，两人保持面对着面，侧着身体往前走。 “波儿”的一声，一个棒球从走廊另一端飞了过来。 布鲁和杰瑞都想躲，但马上又意识到一旦躲开，势必会拉动手雷的拉环。 布鲁急中生智，用大力气和杰瑞抱在一起，这样就不会拉动那根丝线。 那个棒球像是早就预设了他们的反应，正中杰瑞的额头。 “哦，法克儿！” 杰瑞的额头迅速红了一片。 “这是一种棒球发射器，力道很大，还是要小心一点。我们俩要躲一起躲。” 杰瑞无奈点头。 两人就抱着横向前进。 “波儿” 又一个棒球飞来。 这次布鲁提前向侧面拉了杰瑞，两人靠紧了墙壁。 “谢特！为什么总是我？” 那颗棒球还是重重地砸在了杰瑞的后背上。 “别乱动，很快我们就能出去。” 布鲁制止了杰瑞想要挣扎的动作，他嘴角偷偷露出了笑容。 这一切都是他和竖锯商量好的策略。 这一局既是对杰瑞的惩罚，也是借此机会摆脱他的嫌疑。 等会儿，他们出了这个门，警察应该已经到了门口。 就可以亲眼目睹，他，布鲁律师，也是一个竖锯的受害者。 只是为了保证他的戏演得逼真，竖锯并没有告诉他具体细节。 所以现在他就是在修正整个流程，主动迎合竖锯的计划。 他的力气比杰瑞大，棒球飞来，他可以控制两人的移动，让棒球准确击中杰瑞。 给他更多的教训。 “哦！” 这一次，布鲁故意被棒球砸了一次，来平衡一下概率问题。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棒球的力道这么强，简直像炮弹一样。 他一个成年人也被砸得面目狰狞。 所以之后他又恢复了让杰瑞挡棒球的流程。 …… 因为背后的炸弹还有倒计时，虽然杰瑞被砸得鼻青脸肿，但两人的脚步丝毫不敢停留。 很快他们经过了那个棒球发射器。 杰瑞恼火地一脚把发射器踢歪了。 布鲁皱了皱眉头，他觉得竖锯有些失策了，杰瑞并没有悔改的意思。 不过他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因为他们已经到了走廊的尽头。 两人合力推开了门。 果然，像计划好的那样，门外已经堵了很多警车。 “喂，救救我们！” 杰瑞急切地大喊，布鲁虽然觉得竖锯的计划失败了，但也只能跟着喊起了救命。 警车那边也注意到了他们的异常，都朝这边围了过来。 “有炸弹，快找拆弹专家！” 布鲁喊了一句。 那边的警察立即停下了脚步，开始呼叫救援。 布鲁也拦住杰瑞停在原地，免得身上的炸弹出现意外，连累别人。 可这么正常的操作，却惹火了杰瑞。 他想起在走廊时，每次都是自己受伤，现在好不容易出来，身上的炸弹快爆炸了，这些警察又不上前救自己。 杰瑞眼睛扫过布鲁胸前的手雷，突然恶从心生，他一把拽掉布鲁身上手雷上的拉环。 然后迅速向警察那边跑去。 “快救我，炸弹快爆炸了！” 布鲁律师在杰瑞从他身边跑出去时，就已经傻眼了。 他是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看着身上的开始冒烟，布鲁灵机一动，迅速拽掉捆绑手雷和炸药的绳索，把手雷和炸药一起丢了出去。 “砰”一声响。 和布鲁猜测一样，只有手雷响了，而绑在身后的炸药是假的。 他刚才突然想到竖锯给杰瑞的考验，可能是从出了门才开始的。 而那个有倒计时的炸药，竖锯的录音里根本没提。 所以那只是一个吓唬他们的摆设。 那么杰瑞没有经过考验，他的惩罚是什么呢？ 布鲁看向另一边。 杰瑞冲向警察们，可警察的命也是命。 警察们把杰瑞挡在盾牌外面，劝说他等待拆弹专家的到来。 可杰瑞大喊大叫，不依不饶，非要警察给他拆弹。 布鲁这边手雷爆炸，那边也都看了过来。 发现炸药是假的，杰瑞可算是松了口气，然后对着警察叫嚣。 “我让我爸投诉你们，你们通通完蛋！” 下一秒，“嘣”。 炸弹爆炸了，杰瑞成了一团血雾。 布鲁立即四处寻找，他在背后的房子里看到了竖锯。 向他摆了摆手，然后消失在了阴影中。 原来炸药不是假的，是遥控的。 第238章 另类救赎 “恭喜你，再次治愈一名病人！” “谁？” 周野心里有了猜测，还是问了小机一句。 “布鲁！他成功走到了正确的道路上！” “嘶，你管这条路是正确的道路？” “总比他自己胡乱开杀戒强一点！” 不管怎么样，多了一个帮手，对周野来说总是好事。 布鲁不像布莱克！ 布莱克偏执的宗教思维，让周野有些害怕，不敢深度合作。 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触碰到他的信仰，然后他会瞬间站到你的对立面。 宗教疯子一向如此。 而布鲁和周野同病相怜，又都杀了人，互相握着把柄，谁也无法威胁到谁。 对周野来说这种关系更牢靠。 帮布鲁暂时摆脱了嫌疑，周野也没有立即联系他。 需要冷却一下事态，等布鲁的关注度降低。 刚好到了周末，上了两天学的汉尼拔被布莱克送了回来。 “老师建议后天家长带学生一起去校区教堂做礼拜！要不，还是我去吧！” 布莱克独臂摸了摸汉尼拔的脑袋，一脸慈爱。 “必须要去吗？如果可以，我想带他出去走走！” “那倒不用，就是显得不虔诚！” 布莱克疑惑了一下，旋即说服了自己。 “我忘了，你有你的使命不需要流于形式。主，自会在你身边！” 周野抿抿嘴，没有解释。 布莱克自己划了个十字，才又看向周野。 “我有些事情要说。” “哦！” 周野拍了拍汉尼拔。 “你去我屋里，把餐盘摆一下。” 汉尼拔听话地进了周野的房间。 周野则引领着布莱克来到隔壁，给汉尼拔租的房子。 里面干干净净，他刚刚打扫过。 布莱克环视了一圈，见没有异常，才开口。 “我派去调查风雪山庄的人，出事了！” “怎么回事？” “我一共分别雇佣了三个私家侦探，让他们调查风雪山庄。第一个到现在杳无音信，第二个，我知道他死了！第三个，本来昨天约好了见面，却失约了。” 周野立马警觉起来。 “你有没有被跟踪？” “放心，我和三位侦探的合作都是用的假身份！约的地方也都公共场所，我因为独臂的原因太醒目，一直都是让一个我信任的人去联络的他们。” “那你信任的那个人，现在安全吗？” “不能吧？我昨天还见过他。” “给他打电话试试！” 布莱克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嘟嘟嘟”之后，电话接通了，只是对面的人没有说话。 周野拿过布莱克手里的电话，点了公放，他看到电话号的备注，替布莱克开口道： “汉斯，你今天为什么没有来拿药？” 对面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 “布莱克医生！哈哈，我忘了，我的什么药？” 布莱克紧急向周野摇摇头，说明对面的人不是他的联系人，汉斯。 “什么药？当然是抗癌药了！你搞什么鬼？不是你要拿去黑市上卖的吗？你上次的钱还没给我结呢！” 对面一时语塞，直接挂了电话。 周野把布莱克的手机还给他。 “看来你的同伴出事了！” 布莱克无悲无喜地划了十字，说道： “他一定去了主的神国！” “现在不知道有没有牵连到你，你要注意一点！” “嗯，看来风雪山庄涉及的人，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 “你具体查到什么了吗？” “没有，不过，第二位私家侦探，曾提到过一个人名，奥斯·科波特，风雪山庄的产权在科波特家族手里。” “他是什么人？” 布莱克有些奇怪地看向周野。 “他是高谭市的大富翁啊！科波特家族每代人都致力于政治，只是他们的运气不好，总是在政治的边缘打转。奥斯也曾竞选高谭市的市长，但是失败了。他的亲族倒是有人成为了州议员，再加上他在高谭市的财力，奥斯和市政厅的很多人关系密切。” “那就不奇怪了，有这么一个人在中间拉线，什么样的罪过，都能被权力掩盖。” “是啊！” “这事儿，你不要冒险了，还是先等等，等确定你没有暴露在对方面前，再行动！” “也只能这样了。” 周野把布莱克送到了门外，没有留他吃饭。 实在是怕他在饭桌上，反复，“我的主”，“我的神啊”的折腾。 不过，他已经决定私下里去调查一下风雪山庄的情况。 只是这事儿肯定很危险，所以保密是第一原则。 …… 回到自己房间，汉尼拔已经摆好餐盘，老老实实坐在饭桌前等着了。 周野微微一笑，洗了手，从厨房的烤箱里拿出了一大份炭烤牛排。 他倒是想做靠谱的中餐，但是调料厨具什么的，需要升级一遍。 这里只是临时居住点，他就没有折腾。 把牛排分了一些下来，放到两人的餐盘里。 周野就招呼汉尼拔吃饭。 汉尼拔愣了一下，犹豫地问： “不用饭前祷告吗？” 周野愣了，他倒是记得戈登医生是怎么做的，但他不想做。 于是他说道： “布莱克医生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有我自己的使命，不需要流于形式。” “太好了，我也不信他！我信你！” 他是指上帝？ 周野没有细问，而是教导道： “我也没必要信，你要信你自己！” 汉尼拔眼睛里泛着光，开始开心地切割食物。 周野心情还不错，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见汉尼拔盯着自己，笑着说： “红酒是绅士的选择，不过，你要等一等，等长大了！” 汉尼拔腼腆一笑，继续低头吃着自己的食物。 去学校上了两天学，至少汉尼拔的餐桌礼仪好了很多。 周野也很满意。 他从布鲁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角度。 他的任务是至少救赎六个人。 用竖锯的方式，虽然也可以，但比例太低了。 杀十个人，估计才能有一个人能幡然醒悟，得到救赎。 所以周野需要多条路线兼顾。 他觉得小汉尼拔就是一个很好地救赎人选。 如果能消除他的心理创伤，让他茁壮成长，也是一种救赎吧。 “学校里怎么样？” 周野随口问道。 “我挺喜欢的，能学到知识！不过，我不喜欢那里的人，还有，神父！” “为什么？” “那里的人只是假装礼貌，实际上非常粗鲁，喜欢用鼻孔对着人！” “哈哈，那是比较高傲！不用理会！你要记住，你比任何人都要高贵！” “我知道，戈登叔叔是神，我就是神的附从。” “咳！”周野苦笑，“谁教你的？” “布莱克叔叔说你是位天使，可我看你对上帝并不尊敬，所以我觉得你是神！” 周野没想到八岁的孩子这么敏感，解释道： “我不是神！嗯，我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学会掌握自己的命运，就是最高贵的，神也比不上！” 汉尼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周野又继续问。 “为什么不喜欢神父？” “他看我的眼神像那位议员一样！” “哧拉” 周野手中的刀叉发出刺耳的声音，旋即他笑道： “没事，正好我准备教你一些保护自己的手段！” 第239章 慈善? 周末休息，周野带着汉尼拔去郊外练枪，这是他最快能学会的保命技巧。 不需要担心汉尼拔年纪小握不住枪！ 这里有专门的儿童用枪，口径小，后坐力小，上弹容易，还能免费升级卡通涂装。 周野给汉尼拔买了一把小号左轮手枪，配了.22子弹，方便他随身携带。 不光练枪，周野还教给汉尼拔用餐刀厨刀防卫的一些技巧，这些需要长期练习。 周野先教给他技术要点，让他回去自己练习，毕竟餐刀厨刀随处可见，拿只铅笔都可以练。 除此之外，他得空也会教一些处理尸体的方法。 这些东西就只限于理论知识了，因为汉尼拔还小，根本扛不动尸体。 当然，周野也会给他树立正确的价值观。 见人就杀，那是鲁莽的，粗俗的，而帮助罪恶之人结束他们罪恶的一生，则是高尚的，仁慈的。 周野也不想带坏小朋友，但谁让他叫汉尼拔！ 有周野做他的领路人，总比他自己瞎琢磨要强。 就看汉尼拔学习这些东西的时候，双眼放光，一点就透，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就知道他天生就是个杀手。 …… 周一把汉尼拔交给布莱克送去学校，周野就开始调查风雪山庄了。 目前的信息，都只有一个名字，连风雪山庄在哪都不知道。 不过，奥斯·科波特倒是很有名。 周野在很多报纸和杂志中都能看到他的名字和照片。 他换上了一身体面的服装，当天晚上就前往高谭市市中心的一个五星酒店。 这里会有一个慈善晚会，富豪们都喜欢在这种地方露面。 他当过首富，自然也了解。 到了酒店门口，进入晚会现场需要请柬，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周野没有，这东西也不好仿冒。 不过，他把目光放到了围在门口的记者身上。 富豪，慈善，怎么想都不可能把记者们扔门外！ 没了记者，谁告诉大众他们做了慈善？ 所以这些记者拍完入场照，就会被招待入内。 他们一般不需要请柬，只要有记者证，登记一下，说明自己不会乱发表，就可以进去混吃混喝了。 周野扫视了一圈，竟然找到了一位熟人，安德森。 现在的安德森满脸的疲态，拍照时，也心不在焉。 他甚至没有穿正装！ 不过安德森算是认识了竖锯，但不认识戈登医生。 周野走上前去，拍了拍安德森的肩膀。 “先生，我注意到你的精神不太好，需要帮忙吗？” 安德森愣了一下，回头问道： “我们认识？” “不，但我是一名医生，我没法看着一位病人面带痛苦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安德森苦笑。 “你对自己的职业一直都这么自豪吗？” “没错！你难道不喜欢自己的职业？” “我以前很喜欢，但经历了一些事，就变得很迷茫了。” “哈哈，那你正好需要我！重新认识一下，心理医生，戈登！” 如果布莱克在旁边一定会大喊，你是个肿瘤科医生！脑子还有癌症！ 但周野说出这话，一点都不带心虚。 安德森一手拿着相机，另一手握住了周野的手。 “安德森！” “我认为你需要先休息！这样，你先去车上睡上一个小时，稍后我免费给你做一下心理疏导！” 安德森有些意动了，他实在太疲惫了，最近有太多的事情缠着他。 而他自从上次经历之后，每晚都会做噩梦！ 精神状态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如果不是急需钱，他是不会来这个慈善晚会的。 他迟疑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相机，他还需要完成工作。 下一刻，手中的相机却跑到了周野的手里。 “不就是拍照吗？我来帮你解决！你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哦，你记一下我的电话，等会儿，我去找你。” 安德森麻木地拿出手机，记下电话，又拨了过去。 周野为了安他的心，把他的手机号当面设置了备注。 “病人4号，安德森。” 安德森终于支撑不住，转身去找自己的车。 周野却一把拉住他，帮他解开了衣领第一个扣子。 “放松一点！去吧！” 安德森感激地点点头，才慢慢地离开。 周野手中一翻，安德森的记者证，也拿到手了。 …… 周野拿起相机开始学着其他人，咔哧咔哧地拍照。 等到富豪们都已经入场了。 他跟着记者们一起涌向另一个入口。 因为大家都很急切，门口的安保也只快速登记了记者证和所在的报社，就放行了。 周野报了“真实报，安德森”，也成功进入。 进入酒店的大厅，自然又是一番天地。 舞台上已经有人在表演节目了。 台下的贵宾们，都各有座位，等待着慈善拍卖的开始。 记者们没有座，都被安排在周围，等着抓拍精彩瞬间。 周野寻找着富豪奥斯，如果他在，一定会坐在最前面一排。 可周野确定了几遍，都没有发现对方，第一排只有中间留着一个空位。 很快大厅里的灯光闪烁，四处摇摆，最终汇集到了舞台上。 一个中年男人挺着大肚子，西装革履地站在舞台中间。 不是别人，正是奥斯·科波特。 “哦吼！” 台下响起来欢呼。 “没想到吧！今天我来开场！” “哈哈哈……” 因为奥斯长得有些喜剧，他一开口，自带幽默，引起台下的欢乐。 “我来，是给今晚的慈善晚会加一道主菜！ 我们的这个慈善晚会已经连续举行了5年，所得的善款全部捐给了牺牲警员抚恤基金，用来帮助那些为了正义而牺牲的人，让他们的家属渡过难关。 今天，我要单独捐赠50万美元，用来悬赏竖锯！这个人已经给警方造成了史无前例的威胁，我希望用这笔钱把这个凶手绳之以法！任何人向警局提供竖锯的线索，只要证明真实性，都可以获得不同程度的奖励。如果能抓捕到竖锯，更是可以获得最高50万美元的悬赏。另外，如果有人因为调查竖锯而遇到危险甚至牺牲，我们设立的牺牲警员抚恤基金也可以给予相应补偿，即使他不是警员。” 周野没想到今晚的主题竟然落在了自己身上，他除了为自己的身价感到高兴，立即学着其他记者，又拿起相机咔哧咔哧地拍了起来。 只是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奥斯这个人身上。 他的服饰，他的行为习惯，他的说话方式。 奥斯按了按手，让台下的掌声逐渐停下，然后他交代了一下，开始了晚会的正常流程。 奥斯走下台，坐在了第一排中间的那个空位。 然后台上出现了一个女人带着孩子。 女人哭泣着诉说起自己的丈夫，某局警员，制止抢劫犯时连中数枪毙命的全过程。 以及，丈夫牺牲后，她带着孩子的悲惨生活。 周野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看了看台下像是欣赏舞台剧一样专注的富人们，又看了看周围不停开着闪光灯的记者们，最后目光落在了舞台上的孩子身上。 那孩子和汉尼拔一样大小，听着自己父亲的牺牲，无动于衷，并非常熟悉地配合着母亲，在合适的时候假装落泪。 周野看向坐在最好位置的奥斯，他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真实。 他在反复从那位警员的死中找寻乐趣，就像咀嚼一块美味到不舍得咽下的食物。 而周围的人，都习以为常了。 第240章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令人窒息的慈善晚会准时结束，富人们捐了款，免了税，还欣赏到了感人至深的“舞台表演”！ 周野混在记者队伍里也没白来，吃的好，喝的好，回去报道一下，又有钱拿。 不过离场的时候还有一个环节。 就是记者们要表现出对本场晚会的追捧，要拦着准备离开的富豪名人，询问一下晚会相关的问题，回去好有主题去吹！ 有些人愿意停下来和记者们聊一聊自己的慈善历程，而有些人则要展现出自己的强势风格，快步流星地要离开，却也总能恰好地和记者搭上几句。 奥斯自然是其中最瞩目的人，身边的记者也最多。 所以，尽管他的保镖持续阻挡，他的脚步还是不得不慢了下来。 周野来时没做伪装，从旁边的人身上，随手借了一副眼镜，戴在脸上，然后又用安德森的相机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他学着其他记者，先用奥斯感兴趣的劲爆的消息，吸引住他，再问自己想知道的。 “奥斯先生，请问您今年还打算竞选高谭市市长吗？” 周野高喊了一句，果然奥斯微笑着向他这边看了一眼。 “当然！科波特家族从未放弃过为自己的家乡做贡献的机会！” “那么，现任的汤姆森市长知道吗？他可是打算连任的，您觉得他做的不好吗？” 奥斯再次转过头，表情都变了。 周围的记者敏锐地发现了新闻素材，手中的相机连续按着快门。 “我和汤姆森是朋友！并不会因为都要竞选市长，就互相攻讦。至于谁能胜出，那要看民意！” 这话说得倒是没问题，只是奥斯眼睛不断地在寻找提问人的身影。 “今天我只回答关于晚会的问题，如果没有问题，就请让我离开吧！” “请问您今天捐了50万美金，悬赏竖锯先生，是因为害怕他对你下手吗？” 这次奥斯找到了周野，他眼神犀利地看过来。 周野始终拿着相机，用一只眼睛和他对视。 两人隔着众多记者，旁若无人。 “我为什么要害怕竖锯对我下手？他是一个罪犯，我出钱帮警察打击罪犯不是一件好事吗？” “竖锯一直在杀有罪之人，也许他知道了某些事情，比如风雪山庄！” 奥斯的眼睛闪过火光。 “我想知道你是哪家报社的记者，为什么总问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他的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保镖就想着向周野这边靠近，可是他们中间还隔着众多无辜的记者们。 “别误会，刚才不知道谁给我的口袋里塞了一张卡片，上面写了这些事情！” 周野从自己口袋拿出一张卡片，其他记者见状也开始翻找自己的口袋。 “我这也有！” “我也有！” “我也有！” …… “奥斯先生，风雪山庄是什么？” “这卡片是酒店里的，竖锯先生刚才在酒店里？” “竖锯？竖锯来了？” …… 场面一下子就混乱了。 现场很多记者口袋都翻出了这种卡片。 这个卡片上写着，“我要杀奥斯，因为风雪山庄！”，落款，竖锯。 奥斯见风雪山庄的事情居然被扔在了明面上，立即扭头就走，也没有心思在搞什么记者问答了。 周野松了口气，把眼镜还给别人，混在人群中，顺利出了酒店。 那些卡片是他刚才看台上表演时，因为无聊写的，然后都一个一个地塞到了这些记者身上。 他就是想把水搅浑，来把自己隐藏在其中。 …… 出了酒店，确认没有人跟踪。 周野打了电话，找到了安德森的车，把相机还给他，里面确实拍了不少素材。 周野没有再叙述一遍晚会的情况，因为他相信安德森完全可以从其他同行那里知道。 “怎么样？休息的好吗？” 安德森虚弱地摇摇头。 “我根本睡不着！” “其实我听说了你和竖锯的接触，比起另外两名受害者，你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损失吧？” “所以，我应该感谢他吗？” “那倒不用！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苦恼？” “波尔和奥多，他们埋怨我！” “他们埋怨你，是他们的事情，跟你无关！据我了解的情况，如果不是你，他们俩就不只是残疾那么简单了。你不该因为他们而苦恼！” “我，我也埋怨自己！” “埋怨自己救了他们？” “不，我觉得自己应该更快一些，这样他们俩也许能有一个人免于伤害！” 周野苦笑。 “所以你选谁？” “什么？” “如果能救一个，你准备抛弃哪一个？你以为你救下一人，就会得到感激？另一人会恨死你的！恨你为什么不选他！” “也许，也许，我可以把他们都救下来！” 安德森情绪有些激动，看样子这些天，他的心里备受煎熬。 周野凝神看向他，脸色冷了下来。 “算了吧，安德森，你根本不是一个高尚的人！就别在这假装内疚了吧！” 安德森茫然地看向周野。 周野继续说道： “你其实就是一个道德水平一般的普通人。所以你可以为了钱，编造虚假新闻！一边拿着钱，一边心怀愧疚。你根本不是因为没能救下那两人而内疚！你是因为亲眼看到了那两人在眼前受伤，强迫自己心生怜悯。如果你当时离得很远，甚至不在现场，你现在肯定在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抢到这样的新闻！ 遥远的东方有位智者说过，君子远庖厨！意思是人看到了动物被杀的现场，会影响到食欲，所以应该远离。而从另一个角度讲，只要没看到，那吃得可香了！因为你没看到，你就不用把杀死那个动物的罪责归结到自己身上！ 所以啊，安德森，你是在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去现场！并不是懊悔，没能救下那两人！你说你图什么？肉都没吃到！非要把杀生的罪揽到自己身上！” 安德森大概不赞同周野的话，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 周野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一个普通人，不要把自己的道德水平强行拉得太高，差不多就行了！你本来就不在乎，也可以继续不在乎的！” 周野说完就想离开，他像是一个矫枉过正的老师。 本来只是想让安德森提高一下职业素养，道德水平，不要整天瞎编乱造。 谁知道，太过了！ 把他一下子从一个道德感极低的人，变成了一个高尚的人。 也不是说高尚的人不好，只是高尚的人往往对自己不好！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这是周野做了多次反派后，收获的心得。 他自己的失误，自然要纠正一下。 不过，安德森听不听，他就不管了。 “等等，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的细节？” 周野一愣，暗道不好。 光顾着装b，当人生导师了，忘了隐藏身份。 他正准备编一个理由。 安德森又开口了。 “我忘了你是心理医生！你一定认识我的心理医生，奎因女士！是她告诉你的，对吧？” “额，对！” 第241章 喜欢疯子的疯子 慈善晚会后的第二天，周野搜集了很多家不同的报纸。 发现大家大多数还是都只报道了慈善晚会。 少部分会提一提，竖锯疑似出现在了晚会上。 没有人说关于风雪山庄的任何事情。 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周野也不算意外。 明面上没人敢挑衅奥斯的面子，但暗地里还是会有人对此感兴趣的。 这样他的调查也不会显得很突兀。 又过了几天，周野和布鲁律师约在了一个射击场见面。 因为奥斯的50万悬赏，周野和布鲁，这两个前嫌疑人身边多了许多可疑的人。 很多人都把警察之前调查的全盘推翻，准备从头调查。 这无疑会给两人带来麻烦。 不过，既然躲不掉，周野也不打算躲了。 他离救赎六个人，还剩不小的差距，而他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时间不等人！ 反正他和布鲁律师本来也有一层雇佣关系，还是怀特警官介绍的。 周野到的时候，布鲁已经摆好了枪支在等他了。 布鲁也得了癌症，但目前的状况要比周野强太多了，看上去还很精神。 周野则完全靠恢复药硬扛，后面用完了，还不知道怎么办！ 布鲁指了指几把手枪，提出了要比赛。 “什么意思？” “虽然我愿意以你的名字做事，但我还是不服！设计游戏环节，我不如你，但其他地方，我不会输给你！” 周野苦笑，没有直接提出打一场，估计还是布鲁考虑到他身体的缘故。 他也没有再说什么，选了一个熟悉的手枪，开始装弹。 周野一直枪法都不准，怎么练都没法精进，但不代表他的枪法不好。 两人各自打完了一梭子子弹。 布鲁表情复杂地说道： “谁教你的打枪？姿势不对，打得也乱七八糟，有的能命中十环，有的还脱靶！” “你就说快不快？” “快有什么用？”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知道自己天赋有限，所以讲究相对准，绝对快！你就说，我们俩面对面对射，谁先倒下？” 布鲁皱起眉头，开始幻想那样的场景，他立即摇摇头。 “这没法算！你可能会打中我很多枪，我还不一定会死，但我只要有一枪的机会就能击毙你！” “你这就太理想化了。我都开枪乱射了，还能让你有机会开枪？再说了，这一梭子子弹八发，中了六颗，足以让对手失去反抗能力，还在乎有没有打中心脏？” 布鲁苦笑，把枪丢在一边。 “你这是歪理！” “怎么是歪理？我这是经过实战检验的！” “你呀，适合拿霰弹枪或者冲锋枪，闭眼扫射，没人能靠近你！” “有条件当然是火力覆盖啊！” 两人闲聊了几句，开始谈正事。 “我通过以前的关系深入了解了一下奥斯，他的实力远比表面上展示出来的要恐怖很多。他的家族盘踞高谭市已久，关系网密布。很多公司和项目表面上和他无关，实际上都有他的手笔。甚至黑市，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也和他有牵连。” “没办法调查？” “一动，就会被人盯上！” 周野其实已经动了别的心思。 他的刺杀能力也挺强的。 要是直接杀了奥斯，引起混乱，再调查风雪山庄应该就容易一些了。 他仔细地考虑着这种可能。 然后布鲁又说了一个角度。 “我查到了一个人，她是奥斯的心理医生。” 不会这么巧吧？ 周野无声吐槽，他刚假装过心理医生。 “哈莉·奎因，因治疗过那位小丑先生而出名。奥斯对小丑的事总是充满敬仰，所以他也选择奎因女士做他的心理医生。” 周野对高谭市以前最出名的罪犯也有耳闻，但他好像和他的对手一起消失很久了。 他没有纠结这些，因为他刚刚想到，安德森也提到过这个奎因。 “哈莉·奎因？你是说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 “作为心理医生，她理应知道奥斯的一些秘密。但她这个人比较特别，不好接触！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她应该会喜欢！” “什么叫如果是我，她应该会喜欢？” “她一向喜欢疯子！她自己也是个疯子！她应该很欣赏竖锯的作为！” “我可不是疯子！” “你还不疯？” 周野无奈，虽然他做的事情有些惊悚，但他一直都是为了完成任务，怎么会是疯子？ 他也懒得解释，就按照布鲁的提议，先去接触一下那位奎因女士。 如果不行，他再重新考虑杀掉奥斯的事。 想到这，周野愣了一下。 话说自己最近老是动不动要杀人，好像是有点问题啊！ 任务！一切都是为了任务！ …… “什么？我还有感情戏啊？” 小机突然说出现了支线任务，让周野有些手足无措。 “对呀，你以前都是配角，这种感情戏戏份少！有也都是为了衬托主角。现在你是主角，大反派主角的感情戏总要试一下的！” “能不能删掉？现在没人喜欢看感情戏的！我也很讨厌的！” “放心，很快的！” “嗯？什么叫很快的！” “你都得癌症快死了，这段感情结束很快的！” “呵！” …… 周野按照布鲁调查来的地址，来到了一处公寓。 因为小丑的事，哈莉·奎因被吊销了医生执照，只能偷偷给一些犯罪分子做心理辅导。 周野还是第一次知道，心理医生也有无照的黑医。 给犯罪分子做心理辅导，听着就很魔幻。 周野站在门口敲了门。 房门瞬间被打开。 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金发女郎看了他一眼，又专注于屋里的情况。 周野看到屋里还有有个干瘦的人，一看就是个瘾君子。 “继续，你从几岁开始对异性产生兴趣？” 瘾君子看了看门外的周野，有些羞涩地说道： “这和我染上毒瘾有关系？” “你先说！” 从周野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哈莉在自己的本子上，画了一个小猫，根本不是在记录病人的病情。 “九岁！” “好了，我的好奇心被满足了。你的毒瘾跟你小时候的经历一点关系都没有！心理医生也救不了你，拿着这张钞票，去开心吧！” 瘾君子咧开嘴开心地笑了，露出一嘴黑牙齿。 等他离开，哈莉吐了吐舌头，然后把手中的本子丢掉，向着旁边的沙袋打了几拳。 “无聊，太无聊了！” 然后，她才看向周野。 “你有什么病？如果你的病很无聊，我会把你丢下去的。” 周野挠了挠头。 “我最近睡得太香了！” “那不好吗？” “正常来说，挺好的，可杀了人还睡得香，不是有病吗？” 哈莉瞪大了眼睛，勾起笑容，向着周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周野走进房间，扫视了一圈，发现这个房间被人不知道砸了多少遍，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全是碎片。 唯一完整的就是面前的两个单人沙发。 哈莉已经占据了其中一个，周野走向了另一个坐下。 “哈莉·奎因！” 哈莉伸出了自己的手，周野和她握了一下。 “我也是一名医生，你可以叫我，戈登！” “竖锯先生？” “嗯？” 第242章 团队形成 “竖锯先生？” “嗯？你在说什么？” “嘻嘻！” 哈莉双手撑在两腿之间的沙发垫上，眼睛瞪得老大，一脸夸张的笑容。 “安德森先生是我的一位病人，一个小甜心。他最近为了别人的事情内疚不已，前两天突然告诉我，他遇到了一位戈登医生，戳破了他对自己的甜美谎言！他需要时间去调整心态，重新认识自己的内心！并且这位戈登医生还是我的熟人！” 哈莉突然靠近了周野。 “你吃掉了我的小甜心！我本来是打算把他留在后面的，等他把自己折磨得心力交瘁，疲惫不堪，我再突然告诉他，哈哈，你其实不是个好人，不需要内疚！可你抢先夺走了我的乐趣，是吧，竖锯先生！如果戈登医生不是竖锯，又怎么这么了解安德森的遭遇？我可没有跟你说过安德森的心事！当然，我也没告诉他，你是竖锯的事情！那他就会彻底迷失自己了。” “咳！” 周野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预料，毕竟之前骗安德森的谎言太拙劣！ 既然哈莉已经和安德森见过了，她也猜出来了，周野也就不再编自己不是那个戈登医生的鬼话了。 “是的，我就是竖锯，额，之一！” “哇！你们是两个人，太精彩了！我说你们的案子前后差别怎么这么大？” “你知道？” “我自己小小地调查了一下，记者报道的那些，充满了救赎的意味，但还有两个案子，这两个案子太过平淡了，只是为了杀人，所以都没有报纸报道。” 周野也是第一次听人从这个角度分析。 但确实是这样，他做的每一个案子都非常的华丽，张扬，就是为了让大众知道，惊醒，结果都被报道了。 而布鲁做的两个案子，虽然同样手段残忍，但却没有被人关注，只有警局把这两个案子放到了竖锯的身上。 大概在这个世界，连环杀手太多了，不离奇一点，根本无法出圈。 既然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周野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我想跟你了解一下奥斯·科波特，听说你是他的心理医生！” 刚说完，周野又有些怀疑，按理说哈莉所在的这种环境，像奥斯这种富豪是不应该出现的。 “哈哈，他不是我的病人，他是希望了解我的小丑先生，所以才找过我几次！” 周野对他们的往事不想了解，听到哈莉对奥斯并没有什么好感，继续问道： “那你可以为我解答奥斯相关的问题吗？如果可以，我需要付你什么报酬！” “免费！” 哈莉像是小孩子一样，摇晃着沙发。 “但我要加入你们，嗯，成为第三个竖锯先生！” “啊？” “太无聊了！自从我的小丑离开了我，我的生活太无聊了。我从很早就注意到你了，从你的第一个案子，那个警察？哦不，那个幸存的医生！我希望可以加入你们的，组织，团伙，无所谓，反正我也希望体验一下，身为竖锯的刺激！你要杀奥斯对吧？你在慈善晚会上跟他宣了战，哦，太有意思了。我有很多个主意，可以杀死他！你要先听一听吗？比如把他肚子塞满棉花变成布偶！我可以接受你的面试，你可以先考验考验我！” 周野还没听过这种要求，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哈莉见周野没有反馈，且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有些着急。 “要不，你可以把我当成目标，尝试用你的方式杀死我，怎么样？” 这就更离谱了，周野更无法理解，果然疯子就是疯子。 他先制止了哈莉继续向自己展示她可以作为连环杀手的潜质。 仔细思考了片刻，让哈莉加入的利弊。 其实也没有什么利弊，他和布鲁也是刚合作的，本来就是罪犯。 有人能喜欢他们的宗旨，要求加入，也算是志同道合了。 至于信任问题，一起犯个案子，就解决了。 只是有些古怪，犯罪，还有志同道合的？ “我可以接受你的加入，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们不是为了杀人，我们是为了……” “好玩！” “嗯？” “救赎！” “那么就用奥斯做我们合作条件吧！我需要知道风雪山庄的事情！” “我不知道！” 看着哈莉一脸无辜地说了这一句。 周野真的想扶额，但他是竖锯先生，要保持风度。 “那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奥斯瞧不起那些官员，他声称他手里握着许多官员的丑闻。每次说起，他都为此感到骄傲，非常期待我的认可！像个幼儿园的小狗！哈哈哈，额哈哈哈，哦，市长选举马上开始了，我知道他在策划一件大事情，估计会加大对这些官员的拉拢和控制！” “你的意思他会频繁地去风雪山庄？” “我不知道风雪山庄是什么地方！不过，我可以让他带我去！他很希望我见证他的伟大！” 事情终于走上了正轨！ 现在唯一要确保的是哈莉不是奥斯的人。 没办法，周野还是忘不了西厂时习惯，警惕一切可能。 “太好了，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只要找到了风雪山庄，我会策划一场针对奥斯的大型游戏，绝对让你感受到刺激！” “等等，可换届选举还要等一个月呢！这么长的时间，你没有其他活动吗？我们是一个组合，不要抛弃我！” 周野其实也希望提前试探一下哈莉的成色，可现在他也没有目标。 “行，等我联系你！” “那你一定要通知我！” …… “谁说神父老？这神父可太棒了！” 周野没想到，刚准备找个目标，目标就自己出现了。 布莱克把汉尼拔送了回来，可还没到周末。 “他怎么会带着枪去学校？被神父发现了，让我接回来！” 周野看向汉尼拔，他没有害怕，还略带兴奋。 “怎么回事？” 汉尼拔看了看布莱克，又看向周野。 周野知道他在顾忌布莱克的偏执信仰。 但周野却觉得布莱克在这件事上，不会不分是非。 “你大胆说，有我在！” “神父把那个男孩拖进了房间，还摸他，就像彼得议员对我一样！所以我就拿枪打他的屁股，可惜打歪了。” “你说什么？” 布莱克双目圆睁，用唯一的手臂按住汉尼拔的肩膀。 汉尼拔吓了一跳，看了看周野胆子又大了起来。 “我说的都是真的！” 布莱克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轻拍了拍汉尼拔的肩膀，转头看向周野。 “他居然敢亵渎神职，这是对主的不忠！我觉得我们应该给他惩罚！让他下地狱去吧！” 布莱克这边显然没有问题了，周野才具体问汉尼拔。 “是哪位神父？还有别的人对你们不友好吗？” “欺负汤姆的是杰克神父，不过，约翰主教来学校的时候，也单独见了小男孩！” 这下布莱克更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愤怒地捶了几下墙壁。 “这群婊子！” 然后他又突然低头祈祷。 “上帝啊，请原谅我！我会用他们的鲜血扞卫我主的威严！” 他再次转向周野。 “我希望参与你的惩治行动！” 第243章 上帝保佑 周野没有时间去调查哪些神父是清白的，他也不是警察，他是罪犯。 所以他把负责汉尼拔校区的神父都抓了起来。 这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麻烦。 因为他们会在固定的时间聚会，有时是讨论教区的事务，但也有吃喝娱乐的时候。 有布莱克的情报支持，周野很快就找到了机会。 他和哈莉一起，戴了头套，抢了一座教堂。 约翰主教和杰克神父此时也都在其中。 他们像抢银行一样，全副武装。 先关了教堂的大门，让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 因为教堂的窗户全是彩绘，倒是不担心有人偷窥到里面的情况。 哈莉在大门口挂了提前准备好的“教堂维修，暂时关闭”的牌子，来阻止其他人靠近。 估计也没谁会想到，教堂也会被人抢，大家看见牌子就该离开了。 所以周野和哈莉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教堂里除了几名神父，还有一些教会文职人员，也有几个工作日来的祷告忏悔的信徒。 他们可太虔诚了，正好周野也准备问问他们忏悔什么。 “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上帝啊，请原谅他们！你们现在放下枪诚心忏悔，我会向警察替你们求情的！” 约翰主教像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镇定地想要占据主导地位。 周野看了哈莉一眼。 “哟呼！” “砰” 她兴奋地朝着主教的大腿开了一枪。 “哦，上帝！” 约翰主教当场倒地，另一名神父想要扶他，却被周野的眼神瞪了回去。 “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们，这里暂时不归上帝管了，归竖锯先生代管！” 在场的人听到了竖锯的名号，脸色各异，神情各不相同。 有疑惑的，有思考的，有茫然的，当然也有害怕的。 “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今天的游戏了吗？竖锯1号！” 对于哈莉随意编号，周野也没有反对，看了看时间。 “等等那边的消息。” …… 教会学校里，临时增加的校园开放日正在进行。 学生们没有上课，都在空旷的操场上参加各种趣味性活动。 布鲁和布莱克装扮的卡通玩偶，也获得了一个区域。 他们设置了游乐场经常出现的射击游戏。 只是射击目标的铁盘上，贴了几位神父的照片。 “男孩女孩们，你们可以自由选择目标，凡是打中的人，都将获得玩偶奖励！想玩的请到大象那里拿号牌。” 装扮成大象的布莱克立即高举他的单手，来展示自己手里的号牌。 喜欢射击的大多数都是男孩子，呼啦一下来了很多。 为了拿到奖励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更容易一点的目标，离得近的，铁盘大的。 可有一些就很针对性地选择了某位神父的照片。 装扮成长颈鹿的布鲁，默默地记着这些神父的中弹量。 汉尼拔也来了。 他还带来了他新交的朋友。 这位朋友有些害羞，被汉尼拔拉着才肯上前。 汉尼拔先给他做了示范，拿起面前气枪，对准了杰克神父。 噼里啪啦一阵响，虽然没有多少打中的，但速度很快，气势很凶。 一边的布鲁看得脑仁疼，这小家伙不愧是他的徒弟！ 汉尼拔的朋友也被他的凶悍所吸引，接替他拿起来面前的气枪。 他的枪口先指了指杰克神父，最后却又指向约翰主教。 他的枪法着实不错，十有八中。 他像是出了口气，又小声问道： “我可以再打一轮吗？我还有一个目标！” 布鲁叹了口气。 “放心，让你打个够！” …… 周野这边收到了布鲁的信息。 虽然在场的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明显感觉周围的空气冷了许多。 “我们现在有了两位客人需要我们服务！” 周野为了防止有人想要充当英雄，先用准备好的扎带把其他人都绑了起来。 只留下约翰和杰克。 “请你们两位脱掉衣服！” “你要做什么？这里是教堂，你侮辱神职人员，是要下地狱的！” 约翰主教因为受了伤，没有力气。 杰克神父开口斥责。 不过他外强中干，一点底气都没有，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害怕。 周野靠近他，却抬起脚用力踩在约翰大腿的伤口处。 “啊~” 约翰主教惨叫一声，汗水瞬间流了下来。 “杰克神父，我想你并不知道地狱是什么样的！如果你再敢不配合我，我想你很快就会见识到什么才是地狱！” 杰克神父看到约翰主教的惨状，立即不再嘴硬，迅速地开始脱衣服。 约翰主教见状，挣扎着坐起来，忍着伤痛，也开始按周野的要求去做。 因为他很清楚，眼前的人不是教徒，自己的身份没有任何用，也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两人脱得精光，只剩下内裤。 周野阻止了他们继续，毕竟还有女士在。 “在场的不止他们两个有罪！我给你们一次机会，猜出我今天来的目的，把另外的罪人检举出来，这样我就不再追究你们其他的罪行！否则，等我一个个查出来，你们都会成为我的刀下的羔羊！” 这群人比周野想象的还没有骨气。 尤其是已经裸身的杰克和约翰。 “我举报查尔斯神父也，也和我们一个罪！” 一个教区的败类自然臭味相投，约翰是主教，更是了解，直接把其中一人说了出来。 杰克反倒是落后了，急切地说道： “威尔神父，他和女教徒有不正当关系！” 这两位神父立即站出来想反驳，可他们惊恐的表情出卖了他们。 那位威尔神父更是满脸通红。 “我和安琪女士是正当的男女朋友，不算有罪！” “法克鱿！” 这时一位来忏悔的教徒反而愤怒地站了起来。 “你个老东西，我的安琪还没成年！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因为他的双手被绑着，只能用头去撞这位威尔神父。 威尔神父忘了这位家长在，连忙躲避。 一时间场面混乱了起来。 其他暂时无事的神父和工作人员都满脸震惊地看着自己昔日的同事，几个教徒也陷入了信仰质疑。 “砰！” 周野朝天花板开了一枪。 所有人才安静下来。 “我再说一遍，今天是竖锯先生的主场！任何人再敢捣乱，都将被带入惩罚之中！” 周野让新找出来的两名神父也都脱光了。 然后他把四个裸男都捆扎了教堂的十字架上，反正这里的十字架最多。 “哈莉，我们的游戏正式开始！” “耶！让我们一决胜负！” “各位神父，我想跟你们玩个游戏。这个游戏叫奇迹，或者上帝的旨意！ 我和这位同伴会轮流从你们身上割肉，谁的人先死，谁就输了。我们赌了一顿晚餐，不要让我们失望！ 既然在教堂里，想必上帝会一直注视着我们。你们用心地向他祈祷吧！不过，我很好奇，你们会祈祷，让他保佑你们不死，还是保佑你们快点死！我们拭目以待！” 第244章 主角就是可以浪 “那么我们从哪位神父开始呢？” 周野看了看手机，布鲁发来了信息，确定了学生们没有再对其他神父有异常反应。 另外他们已经撤退，一切都按计划在进行。 周野看了看还是约翰主教的票数最多。 “那么我们就从约翰主教开始吧！你有十四票，我想我最少要割你十四刀！” “不！放过我吧！上帝！我错了。” 周野看向哈莉。 “女士优先！” 虽然游戏规则是保证对方活着，但哈莉奎因可没有谨慎的态度，她直接削掉了约翰主教的一根手指。 周野耸耸肩，一刀往约翰的心脏插去。 他的操作把所有人都惊住了，因为看上去他是直接要杀死约翰，而不是游戏。 “啪” 一声枪响，突兀地出现。 周野应声倒地。 信徒中一名亚裔拿着枪走了出来，指着还处于迷茫状态的哈莉。 “我是高谭市警探，布鲁斯.李，立即放下武器，举起双手！” “谢特！我忘记搜身了！话说你来教堂还带武器，你不讲武德！” “放下武器！” “好的，警官！” 哈莉双手举起，同时手中的刀，从手里脱落。 李像是被这意外分散了注意力，而这一瞬间，哈莉从腰间拽出一个粉色的手雷。 “小心咯！” “快躲开！” 李下意识就把旁边的无辜者扑倒。 “嗤” 谁知道哈莉扔的不是手雷而是烟雾弹。 “再见了，倒霉的竖锯先生！” 李反应过来立即朝着声音开枪。 可是烟雾挡住了他的视线，虽然开了几枪，却没有听到对方受伤的声音。 很快警笛声传来，包围了教堂。 等到烟雾散去，怀特才带人进来，他们把四位赤裸的神父都放了下来，也安抚了其他的受害人。 怀特走到竖锯的尸体前，掀开野猪头的面具。 “头儿，竖锯真的是戈登医生啊！” 一旁的李，刚撕掉自己的伪装，就惊讶地叫出了声音。 怀特也是又惊喜又惋惜，心情极为复杂。 他不甘心地摸了摸尸体的脉搏，确实已经停了。 “报告，没有发现另一名嫌疑人！” 另一名警探回来回复，怀特无奈点点头。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埋伏在很远的地方，所以还是有了疏忽。 他之前只是猜测竖锯还有帮手，现在也算是证实了。 “不过，我们在告解室发现了别的东西！” 怀特已经不太感兴趣了，可还是问道：“是什么？” “毒品，这里有大量的毒品。” 怀特立即看向被毯子包裹的四位神父。 “他给你们定的罪是什么？” “没有，你胡说什么？我们是受害者！” 杰克神父立即反驳，现在已经安全了，他自然不能承认。 他又看了看其他三人，大家心照不宣。 李不满地看向他们。 “算了吧几位！竖锯从不针对无辜的人！” “警探先生，虽然你刚才救了我，但你也不能相信一个罪犯的话呀！上帝呀，快送我去医院吧！我流了很多血！” 约翰主教虽然受了伤，但此刻又恢复了自己的神圣地位，鼻孔朝天地对着李。 李看上去很是气愤，却无可奈何。 怀特朝他摆摆手，示意不用多说。 他让人搜查了几位神父的衣物，立即有了转折。 “他们的衣服里都找到了少量粉末状物品，可以检验一下是否是同一批毒品！” “什么？” 约翰等人这时才知道警察说的罪名是什么。 “没有！” “绝对没有！” “这些毒品不是我们的！” …… 四个神父七嘴八舌，他们的罪当然不是贩卖毒品。 “那你们的罪是什么？竖锯为什么要针对你们？” 李的话又让他们没法辩驳。 总不能说我们没贩毒，我们喜欢小男孩。 怀特又捡起尸体旁边的手机，翻找了一下。 最后一条信息，是从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的。 “已查实，约翰主教，杰克神父，威尔神父，查尔斯神父，与毒贩勾结在教堂交易毒品！” 怀特看了看曾经钉死过耶稣，又捆绑过四位神父的十字架，讥讽地说道： “难怪他会在这里处置你们，他是觉得你们不但违法，更是亵渎了神灵！” “不，我们真的没有贩毒！” “去和法官说吧！” …… 深夜，某医院的停尸房，竖锯的尸体摆在这里。 两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偷偷摸摸的走了进来。 “他真的说自己可以复活？这不科学！” “戈登医生是这样说的！” “他是我主的使者，自然可以！天呐我要见证奇迹了。耶稣三日复活，戈登当天就能复活！” 汉尼拔拿出一管药剂，递给独臂的布莱克。 “快开始吧！我担心时间久了，再出差错！” 布莱克先低头虔诚地祷告了一会儿，才把药剂灌进了尸体的口腔里。 几乎是药剂刚入口中。 “咳咳” 周野就坐了起来，他脑袋上狰狞的枪伤迅速愈合。 其他三人虽然早有预料，可看到这诡异的一幕，竟然不敢说话了。 周野有些晕，不是因为他的脑袋曾经被子弹打爆，而是小机不满他的冒险操作一直在他脑海中啰嗦。 而他的身体又是假死状态，动不了，只能被动地听着紧箍咒。 “差不多行了吧！这种假死很多故事都有的，怎么会不合理？我是主角，怎么会那么容易死？” 他这一说，小机彻底闭嘴了，像是懒得理会他了。 可布鲁，布莱克还有汉尼拔也听到了他这充满埋怨的一句话。 周野尴尬地看了看他们，也不做解释，因为解释不了，就让他们各自脑补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布鲁最先反应，只是他的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 “没什么，我提前注射了假死药，让心脏呼吸都处在极低的状态。然后你们带来的是一种来自东方的超强恢复药，就帮我恢复过来了。” “不是，我能理解假死复生，但为什么你的枪伤也恢复了。” 面对布鲁的疑惑，周野下意识摸了摸脑袋，确实没有了伤口。 “都说了，神秘的东方恢复药，药效比较强！” “不，是上帝的力量！” 布莱克扑通跪在一旁，对着周野开启了冗长的祈祷词。 周野知道这回，他说什么，都无法再影响布莱克的虔诚了。 他从台子上跳下来，摸了摸汉尼拔的脑袋。 这孩子从刚才一直都没有说话，肯定是吓着了。 “我没事了，交代你们的事怎么样了？” 布鲁看了看还在祈祷的布莱克，忍住了和他跪在一起的冲动，解释道： “按你说的，我们复核了那四个神父的罪行！然后就迅速离开了，绝对没有让警察，或者其他人，抓住尾巴！可我们就这么放了那四个神父吗？他们做的事情太恶心了！” “谁说我要放了他们了。我已经给他们栽了赃，他们都会以藏毒罪和贩毒罪被起诉！这事儿还需要你来处理后续。像福克斯那样的法官应该不止一个吧？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都务必给他们定罪，最好判到韦恩监狱去！” 第245章 退无可退 “我会安排的！不过，为什么不直接以他们真正的罪名起诉他们？” “我知道，我主仁慈！戈登医生是考虑到那些孩子的日后生活，不想让曾经的伤害成为他们一辈子的标签。” 布莱克终于祈祷完毕站了起来，说了自己的理解。 周野点点头。 “的确是这个原因。还有就是他们的罪，不好举证，也浪费时间。我们知道他们有罪，我们的目的也是把他们送入监狱。至于什么罪名，我们又不是警察或者法官，不需要在意。” “不是应该由我们来惩罚吗？” “不，进监狱这个惩罚对他们来说很合适！你知道美国的监狱，什么人最多吗？” 布鲁是律师接触过很多监狱里的罪犯，当然听说过监狱里强人锁男。 但当着汉尼拔的面他不好说出来，露出了怪异的笑容。 “我会给他们好好安排一批人的！” …… 周野见布鲁明白，也就没再说。 他们提前安排了一具无名尸体装进尸体袋，顶替周野原来的位置。 这种尸体从黑市能买到，因为到处都有突然暴毙的瘾君子，流浪汉。 而“竖锯”天一亮就会被焚烧，停尸房也不会再次检查。 虽然停尸房有这个职责，但没人喜欢翻尸体。 这是周野在停尸房伪装时得出的经验。 他先和三人一起离开，来到了他很早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藏身点，那个码头，他租的游艇上。 这里有武器，食物，还有现金证件，是他用来紧急时刻逃生用的。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哈莉奎因是奥斯安排的陷阱的？” 布鲁接过周野递过来的雪茄，他已经癌症晚期了，也不差这两口。 烟草麻痹了他的痛苦，让他放松下来，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见过哈莉之后！一直以来我们对奥斯的调查都毫无头绪，然后哈莉就明晃晃地出现在那！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接触到她！如果她真的拥有奥斯的隐秘信息，作为一个心思缜密的高智商罪犯，奥斯为什么会犯这种错误？为了情，不舍得对哈莉下手？别搞笑了！ 布莱克之前调查过奥斯，他请了三个侦探，结果全军覆没。我想奥斯是从那三个侦探身上查到了布莱克。当他发现布莱克是竖锯的受害者，立即警觉了。因为与他有关联的彼得议员几人也死在竖锯手里，聪明人是不会放弃这种巧合的。 所以他在慈善晚会上对竖锯进行了悬赏，又放出了哈莉奎茵这个诱饵，就是希望除掉竖锯！” “可为什么他一定要杀你？” 布莱克难以理解。 周野还没回答，布鲁却先开口了。 “可能是罪犯之间的独特嗅觉吧！反正如果我是竖锯，我绝对不会放过奥斯，如果我是奥斯，我也绝对不会放过竖锯！” 周野点点头，又多解释了一点。 “他是个聪明人，完全可以从我的做事 风格上判断我不会放过他。最重要的是彼得议员应该是他手里的重要成员，他不确认彼得在我手里有没有出卖他。奥斯正准备竞选市长，这种情况不可以有任何疏忽。在竞选前排除隐患，不是政客们一贯的手法吗？” “那哈莉知道她是一枚棋子吗？” “距我的观察，并不知道！她不知道我会去找她，如果她和奥斯是一伙的，就该替对方圆谎。而恰恰是她的一句，奥斯不是我的病人，提醒了我。奥斯没有理由去接近哈莉奎因！ 不过，她知不知道也不重要了。如果她是奥斯同伙，她会向奥斯证明竖锯已经死了，奥斯会因此放松警惕。如果她不是，她会认为自己是竖锯2号，继续之前我提议的计划，打入奥斯的身边！相信我，她就是个疯子，不可能放弃这么疯狂的事情。哦，她可能会想办法联系你，竖锯3号！” 周野看向布鲁，因为布莱克的独臂太有辨识度，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只能由布鲁去做了。 “那万一她和奥斯合作，连我这个竖锯3号也想除掉呢？” “你可以合理地怀疑她啊！毕竟竖锯1号是跟她一起出的事情。你越谨慎，越合理，和她周旋，找出风雪山庄。” 布鲁点点头，不过犹豫了一下又开口。 “如果她和奥斯没有合作，你对待女士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 周野无奈叹口气，没有正面回答，心里吐槽。 “放心，她快爱死了！” 自从知道哈莉是剧本里戈登医生的情感支线，周野就已经知道。 无论自己这个男主怎么折腾，女主一定会不离不弃，甚至爱得更深。 哪怕一碗粥，她都爱死了！ …… “爆炸新闻！竖锯先生被警方击毙！五十万奖金花落谁家？” 连续一周，各家报社都在持续报道竖锯的结局。 毕竟威胁他们的人，已经是死人了，颇有一些举国同庆的意思。 李这几天很耀眼。 不仅获得了局里的升职嘉奖，还获得了奥斯提供的巨额悬赏，虽然克扣了很多税。 他熟练地应付那些虚伪的同事，请了他们吃饭喝酒，才打消了他们对自己奖金的觊觎。 但如果是他的上司怀特向他借钱，他肯定毫不犹豫答应。 不光是长期以来的崇敬和感激，更是一种愧疚感。 虽然他现在依旧认为自己做的没错，但看到怀特信任的眼神，还是会默默叹息。 李很久以前就和竖锯勾结在了一起。 从马克警官的死开始。 马克能在警局里那么嚣张，怎么可能没有缘由？ 在他死之前，警局里几乎所有人都有把柄在他手上。 李作为一个亚裔警探，本来就是被歧视打压的对象，他能好好活着，就是已经对马克交了投名状。 他曾经因为缺钱，私自占有了一批赃物。 马克知道后，就以此威胁让李帮他盯着怀特。 因为怀特是局里为数不多的，他抓不住把柄又有后台的人。 马克死后，竖锯找到了李。 李本来以为自己会遭受马克一样的惩罚。 但竖锯放过了他，并告诉他一个来自遥远故乡的告诫。 “勿以恶小而为之！” 然后当着他的面，竖锯销毁了马克给李拍摄的认罪视频。 李从那时开始就莫名地感激竖锯。 他也分不清是感谢对方的不杀之恩，还是对方杀了马克！ 前不久，竖锯发信息让他在固定时间前往某教堂，并同意他告诉怀特。 只有一个要求，在适当的时候，击毙自己，并对这个信息保密。 李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照做了。 因为谁都知道这不仅是一个大功劳，还意味着巨额财富。 后来他确实击毙了竖锯，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真的成功了。 开枪之前，他还在怀疑是竖锯的某种阴谋。 直到他心怀愧疚地在竖锯尸体焚烧前，又去检查了一遍尸体。 原来真的是阴谋！ 竖锯并没有死！ 可是李已经没法开口了。 他一旦把这个消息说出去。 他期盼已久的升职就没有了。 一个好警察一辈子也存不了的五十万美金也没有了。 怀特不再信任他。 竖锯也会报复他。 这个真相太贵了！ 而让竖锯得逞，又没有什么损失！ 第246章 监狱人才多 “哈莉，你不能就这样闯进我的办公室！你知道全高谭市都在找你！” 奥斯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就看到一个人影坐在他的办公椅上，他险些叫出声音。 等他打开灯看清楚那人的装扮，有些抱怨地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是你把竖锯吸引到我身边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我只是告诉别人你是我的心理医生，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谎言。是竖锯非要去找你，而你又非要和他混在一起！” “你知道我喜欢危险人物！所以都是你算计好的！” “可这不能怪我！” “我不和你计较，但你要给我安排一个安静的地方！我不想被那些垃圾打扰！” 奥斯轻轻一笑，走到自己的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细细地品了一口。 “竖锯真的死了？” “何必再问？以你的性格早该验证过了。竖锯1号死了，他还有一个帮手，我也没见过。不过，他和竖锯1号比差远了。” “是吗？既然威胁没有了，我为什么要帮你？” “哈哈哈，我就知道！” 哈莉把自己的腿翘在了奥斯的办公桌上。 “如果你不帮我解决问题，我就会成为新的竖锯！你知道的，我对这种刺激的事情非常感兴趣！我会继续竖锯1号还未完成的事情，他可是跟我讲了好多你的坏话！” “哼，你不怕死吗？” 哈莉收拢了笑容。 “你知道我这些年的感受吗？韦恩消失了，好人们都觉得他会回来。我的小丑也消失了，坏人们也相信他会回来！你不敢杀我，因为你知道我的小丑先生不会放过你！” “我可以送你离开高谭市！” “不，我也在等他！” “好吧！” 奥斯叹了口气。 “我会安排你去一个安全无人打扰的地方。你要向我保证，不能给我捣乱，影响我的事情，就专心度个假就好。” “好的，先生！” 哈莉搞怪似的，给奥斯敬了一个礼，然后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天使面容。 她和竖锯3号发过信息了，只是对方没有回复。 她知道对方有疑虑，谁叫竖锯1号，死在了她面前。 她打算继续原来的计划，打入敌人内部，只是为了消磨等待小丑的无聊时光。 …… 周野这边，布鲁安排好那四位神父的入狱事宜，接着他就会独自去配合哈莉，借机潜入风雪山庄。 在这之前，周野又让他帮忙安排了一个新身份，一个将要入狱的身份。 周野打算再次进入监狱。 戈登医生已经是个死人了。 警方的新闻上还通报了他的容貌及基本信息。 现在所有人都在讨论着他。 进监狱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等哈莉和布鲁找到风雪山庄，他们也需要更多的人手，去完成最后的计划。 监狱里好啊，监狱里人才多啊，那里的人说话好听，会整活。 至于布莱克和汉尼拔，他俩现在是暴露状态。 奥斯知道他们和竖锯有关系，一定会继续盯着。 所以他们只能继续自己的日常，证明竖锯已死，恢复了平静。 …… “下一个，大卫！” 周野赤裸着身体走上前，接受狱警冷水管的暴力冲洗，然后被撒上大量除虱粉。 除虱粉这东西里面有刺激性药物，蛰得人敏感部位生疼。 可是既在屋檐下，就不能不低头。 周野现在顶替的大卫，是一个抢劫犯，一个专抢便利店的小毛贼。 原主因为越界，已经被帮派人员丢进了海里。 布鲁花了钱更改了高谭市系统里的资料，把照片换成了戈登的，并判入了韦恩监狱。 因为进了监狱是没法做伪装的。 周野跟着前面的步伐，领了衣服，然后又被分配到了306号牢房。 每个牢房都有上下铺，两个床位。 306牢房里已经有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狱警在旁边的时候，两人只是对视了一眼。 等狱警给周野解开手铐，又锁上牢门，两人独处在一个空间里，就有些尴尬了。 周野这次必须要用强硬手段迅速掌握局势，所以冷冷地看向自己的室友。 看得白发老头，眼睛里有委屈的泪光闪烁。 “我叫马德！你可以叫我消息通，我可以免费为你提供这里的信息！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 马德友好地伸出了手，他这种人能活着，靠的就是从心，所以姿态放得很低。 可周野还是一把反拧了他的手臂。 “啊啊……” “我只说一次，以后这间牢房我说了算，如果不想死，就闭上嘴！” 马德立即停止了叫声，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您不需要我的私人服务吧？” 周野马上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恶心地松开了他。 “不需要！你只需要把知道的告诉我，然后闭上嘴！” “明白，明白！” 周野选择了看起来比较干净的下铺，躺了下来。 然后随口吩咐道： “放风的时候，帮我打听最近进来的四个神父，现在怎么样了？” “神父？不用打听，我知道。他们上周进来的，被t哥要走了。” “t哥？什么意思？” 马德见周野感兴趣，立即站在床边，小心地回答。 “t哥是t-bag，他是监狱里的几大势力之一，他性格狡猾残暴，最喜欢搞男人，所以新来的一旦被他看上，都会被他强行收到麾下，成为他的婊子。那四个神父各个肥头大耳，按理说t哥不应该喜欢，可他直接就要走了，其他人也懒得和他抢。” 周野心里有数，看来布鲁的钱花到位了。 “那还有其他的几个势力？都跟我讲讲！” “好的，好的，除了t哥和他的婊子们。还有黑人帮，他们只收黑人。他们控制了监狱里的日用品流通，你要买什么就去找他们，但他们对白人很不友好。 然后和他相对的是个白人团体，他们称自己是纳翠党。他们从来不单打独斗，都是玩阴的，或者群殴，反正要小心。 还有墨西哥帮，他们是一群打手，谁给钱，帮谁的忙，但他们内部很团结，所以其他人都给几分面子。 最后是知识教，他们既不能打，也没有资源。你欺负他们，他们就跟你讲道理，你打他们，他们就忍着受着，还会感谢你！搞到最后大家都当他们是臭虫，不想招惹，因为他们能把你烦死！ 除了这些，其他的就是一些独立的人了。不过，想要独立于这些团体之外，必须要有些能力，不然，随时都会被人撕碎！” 周野仔细梳理了马德说的这些，想到自己要吸收些人才，就要立威，成立一个新的势力。 他又问：“这座监狱里有没有那种人神共愤，令所有人都讨厌，都想杀他的人？” “有啊！这座监狱的典狱长马丁尼，和狱警的头头桑普队长。” 这两人早已经因为买卖犯人器官的事情，进入了周野的名单。 “还有其他人吗？监狱里的。” “有，鲍勃！他什么都想要，什么便宜都想占，而且专门欺负新来的。哦，他在我们同楼层，今晚他新来的室友要倒霉了。” 第247章 狱中惩戒 监狱里的生活非常规律，每天一日三餐，以及八个小时的工作，都统一管理，有条不紊。 唯一的自由就是午餐后和晚餐后，各有一个小时的放风时间。 马德确实是个消息通，趁放风的时候，把几大势力都给周野指认了一遍。 周野也看到了约翰主教他们牵着t哥的口袋。 这几个人入狱的时候，戈登医生的信息还没公布。 所以他们应该认不出此时的周野。 但为了以防万一，周野还是特意留了胡子，离他们远远的。 “那个人就是鲍勃！” 周野顺着马德的手指看过去，一个高大的红胡子男人，正抱着一个瘦小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鲍勃的双臂。 “嘿，宝贝，跟我玩一玩吧！” 鲍勃一张大嘴就往年轻男人的脖子里钻。 周野吐出一口浊气，自己什么时候碰到这种事才不再恶心！ 他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腕，就大步走了过去。 “嘿，不要多管闲事！” 马德意识到周野要干嘛，赶紧小声提醒。 其实他故意在此时指认出鲍勃就是为了让周野去惹事。 毕竟他也不想随便一个人都压他一头。 总要试试周野的成色，然后再当狗，才能当的安心。 周野知道，也不在意，他本来就是需要机会证明自己。 他从鲍勃的身后靠近，鲍勃的身高有两米多，体重看上去也有两百多斤。 这种重型坦克，必须要针对要害处下手。 但，他还是先拍了拍对方，等对方扭头过来。 他一脚踢出去，命中对方的下阴。 “哦！” 鲍勃刚疑惑周野是谁，接下来就受到了重击。 他只能放下抱在怀里的年轻男人。 一边捂着下体，一边转过身，面对周野。 “滚！” 周野没好气地赶走了年轻男人。 鲍勃愤怒地看着他。 “我不记得和你有过节啊！” “有，你的智商太低，污染了周围的环境！” “什么？” 周野懒得再多嘴，伸出两根手指插向鲍勃的眼睛。 鲍勃赶紧松开下体，抬手想护住眼睛。 可他的速度太慢了。 周野插完他的眼睛，又再次踢了他的下体。 鲍勃上下两处要害同时被攻击，看起来非常不好。 只是他身体素质太强了，还没有倒下。 周野后退了几步，然后猛地向前冲，飞起一脚，正中鲍勃的面门。 这次，他真的倒下了。 “嘀~” 狱警看热闹看够了，才吹响了口哨。 马德看到周野三两下就搞定了鲍勃立即讨好地说道： “老大不用怕，最多三天禁闭！鲍勃也会被关的！” 然后他就迅速离开。 因为狱警已经过来，周野配合地举起手，一点都不反抗。 …… 就像马德说的，周野被关了三天禁闭。 回来时却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鲍勃居然没有被关禁闭。 周野不在的时候。 他回到自己的牢房，把所有的怒火都 发泄到了自己的室友身上。 然后那个和周野一起进来，新来没几天，还叫不上名字的人，就死在了牢房里。 周野满肚子怒火，觉得这事儿多少和他有点关系。 除恶务尽！ “他到底怎么回事？” 马德仔细辨别周野的神情，才小心地解释。 “一直有传言，说鲍勃和狱警有勾结，帮狱警们做黑活！看来是真的！难怪各大势力都讨厌他，却对他无能为力！” 周野听出马德是想提醒他不要乱来。 可他已经意识到，那些被送出去提供器官的犯人尸体，估计都是鲍勃下的手。 狱警们可不想脏了自己动手，一旦出事，把鲍勃交出去，就有了交代。 周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耐心地等着天黑。 等到熄灯一个小时后，外面彻底没了动静。 犯人们也不一定都睡了，但狱警们不会再来巡查了。 周野从床下翻出两根细短的铁丝，和两根两米长的绳子。 这些东西比刀片好搞，都是从黑人帮买来的。 周野把手伸出栅栏铁门外，用铁丝从外面撬开了锁。 然后轻轻拉开了一条可通过的缝隙。 这时他注意到睡在上铺的马德，呼吸节奏变了。 周野轻声说了一句。 “记住，闭上嘴！” 然后就钻了出去。 马德身体微微哆嗦了一下，随即翻了个身，默默数着羊，想要快速入睡，不再理会外面的事情。 …… 周野压着脚下的声音，数着房门，找到了鲍勃所在的301号牢房。 鲍勃的室友刚死，他一个人住，睡得很香。 周野撬开了门锁，他都不知道。 周野先一掌劈昏了他，然后就开始布置场地，虽然牢房空间狭小，但也能玩一些刺激游戏。 他把绳子绷直绑在了上下铺中间的铁柱上。 然后就地取材，磨尖了鲍勃自己的牙刷柄。 把牙刷柄固定在下铺侧面的扶手上。 趁着鲍勃还没清醒，周野又把他捆绑结实。 准备好一切，周野用马桶里的水把鲍勃淋醒。 他刚要喊叫，周野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不想死，就闭嘴！” 鲍勃察觉到自己上身被绑，脖子被死死箍住，惊恐地微微点头。 周野才开始小声说道： “你自持武力，欺负弱小的人，谄媚当权者。你害死了一个又一个无辜者，你是罪恶链条中的一部分。 我要和你玩个游戏！ 让我看看你有多强大。咬住！” 周野揪住鲍勃身上的绳子，把他的上半身拉起来，让他的脸凑到了绷紧的绳子处。 听了周野的话，鲍勃有些犹豫，甚至想要喊叫，却再次被周野掐住了脖子。 “咬住，或者我直接掐死你！” 鲍勃只能张嘴咬住了那根绳子。 此时他的下半身还贴着床板，上半身则与床板形成了一个偏小的夹角。 他的脑袋悬在半空，全靠牙齿咬着绳子受力。 而他的脑袋正下方，就是那根已经磨尖了的牙刷柄。 周野放了手，才继续说道： “不要松开那根绳子，因为你的后脑正对着一根尖锐的牙刷柄。” 鲍勃惊恐地眼睛乱转。 “我想你已经明白了，保持这个姿势，你现在可以求救了。是你服务的那些狱警会来救你，还是你坚持不住，摔到尖锐上，我期待着看到结果。当然，如果你真的强大，可以坚持到天亮，相信那个时候一定会有人救你！” “呜呜！” 鲍勃只叫了两声，就闭嘴了。 因为只要他一松懈，那根绳子就会从他的牙齿之间逃脱。 到时他也就没命了。 “砰砰砰” 鲍勃开始用自己自由的脚，敲击床板。 周野对他竖起拇指，这才是正确的方式。 可那些早已经被金钱腐蚀，做着器官买卖生意的狱警们，就算听到了敲击声，会不会半夜走出办公室？ 周野不急不缓地走出301，贴心地替鲍勃锁了门。 他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牢房，再锁上；门，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 他又看了看上铺的马德，此时，马德的呼噜声已经此起彼伏。 周野嗤笑一声，真是一个聪明的人！ 第248章 拉拢打击 鲍勃最终是在早上点名时才被发现。 他也没有体力坚持到天亮，被自己的牙刷插进后脑而死。 因为现场有明显的惩戒意味，监狱紧急进行了大搜查。 很多人的违禁品都被搜出来，情节严重的一些人，被关了小黑屋。 也算是杀鸡儆猴，警告所有人。 周野自然是没事的，他的违禁品都用在了鲍勃身上。 只是周野还是遇到了一点麻烦。 “你从我这里买那些东西的时候，可没说要杀人？” 黑人帮的老大，汤姆森，找到了周野。 “你在说什么？我只不过买了两根绳子！” “是的，就是因为你的两根绳子，我的兄弟被关了小黑屋！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 “得了吧，汤姆森，你不讨厌鲍勃吗？你不知道他是狱警的人吗？” “我讨厌他，但如果我是你，我不会给自己找这种麻烦！你知道吗？狱警们在找你！他们发誓一定要抓住凶手！你该庆幸，你是在我这里买的东西，如果你找了墨西哥人，你已经被狱警弄死了。” 周野知道这一点汤姆森没有吹牛。 他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俩的对话，准备说点重磅信息。 “我听说你的亲弟弟，前一段时间死在了这里对吗？” 汤姆森突然揪住周野的衣领，一脸愤怒。 “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的弟弟，不是谁的都可以提的！” 他反应越激烈，周野信心越足，镇定地说道： “你有看过他的尸体吗？” 汤姆森神色黯然。 “他们直接把他抬出去了！我就远远看了一眼。混蛋！他跟我不一样，他是个老实人！他们冤枉了他，他不过是个傻b大学生，喝多了酒，然后和朋友们犯了点错。年轻人谁不犯错，为什么要把他关进来？他刚进来两个月，就莫名奇妙地死了！狱警说他和他的室友互殴，两个人都死了！法克儿！” 汤姆森踹了一脚旁边的铁栅栏，显然他弟弟在他心中的地位很有分量。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弟弟是被人有预谋地害死的！你会怎么办？” 汤姆森转头看向周野，眼睛里像是有一头猛兽，想要噬人。 “你最好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见过你弟弟的尸体！他叫里昂，只有19岁，对吧？o型血！身高185，体重78公斤。我确实见过他，在玛利亚医院的停尸房，他的肾脏被人拿走了！你觉得鲍勃在替狱警们做什么样的黑活？” 汤姆森眼睛都红了。 “我要确切的证明！向我证明这件事是真的！只要你帮我弟弟报仇，以后你就是我的兄弟！” …… 韦恩监狱，每天晚上8点到9点，是犯人们洗浴的时间。 想要温暖的大浴缸是不可能的。 这里只有公共淋浴室，前面的水很热，到了后面就会只剩凉水。 这是因为韦恩监狱是在一座岛上，各种物资供应的都很困难。 他们的自发电设备，只能保证有一半人洗上热水澡。 淋浴室里也没有隔板，所有人赤裸相见。 这也就是捡肥皂的由来。 在这种地方弯腰，真的很容易出事故。 周野洗着热水澡，今天来的早，水温刚好。 慢慢的，他察觉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少。 电影看得多，他自然知道，这是有人清场，要办事了。 正好他也洗好了，收拾起东西，准备离开。 一转身，发现几个白人裸男，围住了他的去路。 这些人身上有纳翠的纹身，不用说就是纳翠党了。 “有事儿找我？” 一个精瘦的男人走上来。 “我叫安东，有人要买你的命！不过，如果你好好服侍我，也许我就放过你！” 周野叹了口气。 “也就是说，我只能打残你们，你们才会告诉我说谁找我？” 安东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秒，周野一拳头已经捶到了他的鼻子上，在他的脸上开了染房。 周野又接了一脚，踹在他的下体，一下把人都踹飞了。 安东的同伴立即围了过来，他们手中都拿着用剃须刀和牙刷柄做成的，具有监狱风的武器。 他们都是街头打斗的套路，将握着刀片的胳膊伸得很长，不断试探着向前。 周野有能力躲避，可是他们人一多，也有些手忙脚乱。 被刀片划到也许不会直接要命，但谁知道他们的刀片干过什么，万一有传染病，那才是真正地附魔，碰到就死。 周野打开旁边的水龙头，用手把热水洒向他们的眼睛。 趁他们躲避。 周野扳着墙边的淋浴水管，一跃而起，然后借着自身重力，掰断了水管。 有一根水管在手里，就容易很多。 周野专敲他们的手腕脚踝，没一会儿，整个浴室里就躺了一地的赤裸男人。 周野只找那个叫安东的。 用钢管断面抵住他的喉咙。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其实你一开始问，我也会说的！” 周野手上用了点力，安东的脖子瞬间就流了血。 “还怪我喽！” “没有没有！是t哥，他的婊子说了你的坏话！” “你们不是纳翠党吗？怎么还听他的？” “我们的供货链上次搜查被狱警端了，他答应帮忙重新给我们找条货源。” 周野想了想，不容置疑地说道： “货源我来负责！从今起，你们加入我的手下！” “你要加入纳翠党？” “不，是你们要加入我的手下！回去通知所有人，同意的以后跟我混，不同意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周野没有多说，他很清楚，监狱里本来就是两条路，要么能打，要么有资源。 这方面他很有经验！ 只需要等到布莱克送信过来，到时候借用黑人帮的路径，资源就不再是问题。 …… 周野需要向汤姆森证明监狱里的器官买卖存在。 所以他把目标放到了狱警队长桑普的身上。 自从鲍勃的事情后，监狱里的管理严格了几天。 但对犯人严格对狱警们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一方面他们常年和一些犯人有勾结，走私一些东西进来。 这是他们的额外收入，谁也不想放弃。 另一方面，他们的工作量被加大了许多，需要不断巡视牢房，夜间也一样。 桑普的假期也泡汤了。 他已经一周没有回家了，整天待在监狱里，他都快成犯人了。 但没办法，这座监狱除了监狱长，他的利害关系最大。 他的别墅，他的跑车，他的嫩模老婆，都是这座监狱带给他的。 所以当听到其他狱警抱怨的时候，他会立即制止他们，并亲自带队巡逻，努力做个榜样。 但他是队长，自然也有特权。 到了夜里，他故意给值班的狱警都安排上活，让他们去各个关卡站岗。 这样他自己就可以躲在监控室里好好的睡上一觉。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睡着的时候，某个监控视角里，有人影在晃动。 第249章 这就是竖锯 今夜，周野约了汤姆森。 是的，在监狱里，深夜，约了见面。 监狱里的防御，分为内外两层。 外层是在围墙处，那里的狱警全是荷枪实弹。 高处通常也安排了狙击手，重机枪。 而内层就不一样了。 这里，狱警一般不带枪，只有休息室会备着枪支，作为内层最后的防线。 这是为了防止有犯人抢夺枪支，造成伤害。 他们的防御是一层又一层的铁门。 一个犯人想要逃出去，就需要穿越这一层又一层的门，然后他会发现，外面早有无数的枪口对准了他。 可如果他不想逃离，这些铁门倒是不难。 周野已经观察了几天，狱警们的巡逻规律他也摸清楚了，于是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 凌晨四点，对于一个熬了一夜的人来说，是最疲倦的时候。 周野没有钟表，但他有小机，定个闹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当他听到小机扯着嗓子在学公鸡的时候，立即睁开了眼睛。 他掏出了两根铁丝，之前的为了消灭证据，丢了，这是汤姆森又赞助的。 打开牢房的铁门，他先去了508，这是汤姆森住的地方。 没想到汤姆森居然没睡，一直在等着。 “上帝，你真的是太疯狂了！” “你现在说不去，还来得及，我就回去睡觉了。” “不！我一定要知道真相！” 周野帮他打开了门，看了一眼汤姆森的室友。 “不用担心，山姆不会出卖我们的！” 周野想反正自己那边也有一个马德是知情的，所以也就不计较了。 周野带着汤姆森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一楼。 他不担心监控的事情。 监狱为了省钱，美其名曰保护犯人的隐私，仅有的一些摄像头，都安装在了大通道和几个关卡。 正因为如此，所以牢房里才会出那么多的命案！ 他们来到第一个关卡。 这是这栋楼的总门，是电磁门，需要刷狱警身上的卡，才可以打开。 周野虽然学会撬这种门，但是缺少工具。 而且这个门上有警报，万一触动，今天的行动就算失败了。 他们来到了门口的一间牢房。 最近狱警们被安排守在各个门口站岗，防备意外事件。 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怎么能吃的了这个苦。 所以他们耍了小聪明。 他们把靠近大门的101牢房腾空。 每到夜晚值班，就把自己锁进牢房，睡一觉。 反正出了事，他们也是安全的。 可惜他们忘记了自己看守的是一群贼。 周野轻松地撬开了101的门，缓缓打开一个缝隙。 他自己进去，干净利索地打晕了两人。 然后才把汤姆森叫进来。 两人把狱警的制服套在了囚服的外面。 然后拿到了一大串的钥匙及门禁卡。 两人顺利地通过了第一道门，紧接着就是第二道门。 这两道门之间，是做安检的地方。 所有人进牢房之前都要在这里进行搜身。 此时这里没有人值守，值班的狱警在第二道门的另一边，这道门只能从外面开。 两名狱警靠着墙，摇摇欲坠。 “当当” 周野压低了帽檐，没有说话，用手中的警棍敲了两下铁门。 两名狱警瞬间清醒，立正。 看到了周野他们的警服，其中一人就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等周野他们经过。 这名狱警才产生了疑惑，看着这两人有些眼生。 还没来得及反应，周野已经先下手，把两人打晕。 然后又把他俩都靠在墙边，好像刚才睡熟的样子。 后面的关卡就容易许多，因为都是在办公楼里。 这些狱警像是被下了药，各个睡得不省人事。 周野他们直接摸到了监控室。 他曾听某位狱警抱怨。 “让我们辛苦，桑普自己总躲在监控室里睡觉！” 周野轻轻推开门，果然，里面只有桑普一个人，躺在椅子上，呼噜震天。 “速度快点，我们还要回去！” …… 桑普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偷个懒，睡个觉，怎么一觉醒来，天塌了。 他的脖子上套了一个绳子，双手被绑，另一端悬在窗户的铁栏上。 勒紧的绳索让他感到窒息，他双腿挣扎，却没有着力点，徒劳无功。 很快他脸上血压升高憋的通红，眼睛也瞪大了，向上翻。 突然他脚下有了一个支点，他站在了上面，绳子带来的窒息感，瞬间消失。 “我只问一次，多说，少说，说假话，说废话，或者求救，我就会再把椅子拿开！” 桑普听到了对方的话，才看到自己脚下是多了一个椅子。 他赶紧闭上眼睛，不敢看对方的脸。 因为看到了，就必然会被灭口。 他听懂了对方的意思连忙点头。 旋即又想要不要喊人过来救命。 可是他的喉咙很痛，火辣辣的，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喊出声。 犹豫的这一会儿，对方已经问了问题。 “监狱长利用那些囚犯在做什么生意？” 桑普像是被人戳中了要害，这可不能说！ 他刚想着怎么编个谎话混过去。 下一刻，脚下的椅子突然消失，他的身体下坠，那种窒息感再次袭来。 他无法控制地再次用双腿拼命地蹬着空气。 等他再次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那个椅子又垫在了他的脚下。 这次他站得很稳，甚至有想用双腿夹住椅子的冲动。 “我不喜欢废话！最后一次机会！你死了，我也可以直接去问监狱长！” 桑普已经不管什么监狱长了，他可不想再次体验那种濒死的感觉。 “监狱长在买卖他们的器官！不过和他合作的法官出了事后，他已经停止了这个生意。” 周野看了一眼汤姆森，汤姆森眼睛微红地问道： “一个月前，里昂是谁杀的？” “谁？” “小老鼠，里昂！” “我不知道，不过，如果不是死在监狱私斗上，那就是鲍勃干的！一般他来动手！” 汤姆森捏了捏拳头又松开。 “你帮我弟弟报了仇，听你的，你说怎么处置？”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周野轻笑。 “我和你玩个游戏！” “你是竖锯先生？” 周野愣了，他还没自我介绍啊！ “他们说你没死，鲍勃是你做的！别杀我，我没有杀过人！钱是监狱长拿的，人是鲍勃杀的！” “你再吵，我就直接把椅子拿走了。” 桑普立即闭了嘴。 周野又拿桌子上的领带塞住了他的嘴。 然后把绳子稍微拉高，这样桑普脖子勒着绳子，脚跟离地，只有脚尖才能踩在椅子。 “你猜猜狱警们多久会发现我们离开了牢房？又是多久才能发现你被困在这里？如果他们有一个尽职的人，你必然能获救！” 桑普这时突然想反抗，因为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些队员了。 可是他的身体现在处于一种平衡状态，一旦用力，蹬掉了椅子，他必死无疑！ “呜呜……” 他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你就这样做？万一他被救，我们可就露了！” 汤姆森无法理解周野的想法。 “如果这种情况，他都能被救，就说明他有被救的价值！我的游戏一向都会给人存活的机会。” “这就是竖锯？” 周野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他内心想的是，这就是主角！没有意外！ 第250章 越狱准备 周野带着汤姆森原路返回了各自的牢房。 他们甚至把偷来的狱警制服还给了把自己锁在101牢房的两个狱警。 至于他们醒过来看到丢了满地的衣物，以及半裸的自己，会怎么想，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第二天监狱里再次进入紧急管制状态。 所有的犯人都被要求站在牢房门口，接受检查。 连监狱长也难得露面，来见见他管辖的犯人们。 即使消息最灵通的犯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禁止交谈，大家也只能互相看看猜测着各种可能。 马德也一直用眼睛瞟着站在他身边的周野，他知道周野又去杀人了。 但不知道杀了谁。 这一趟检查花了大量的时间，很多犯人经历上一次大搜查，刚补充的货物又被搜走了。 抱怨声难免就慢慢起来了。 “你们应该感谢我！桑普死了！我没有随便找一个为此负责的人已经是仁慈了。我警告你们不要再给我找事情！我不管你是谁？竖锯先生？哦，上帝啊！你以为这里是哪里？这是我的地盘！我不管你是真的竖锯还是他的狂热粉丝！给我适可而止！今天，他们统统没有午饭！” 犯人的抱怨声突然就点燃了监狱长的怒火。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里的王，没有人可以触碰他的威严。 可已经连续两次，那个竖锯在他引以为傲的监狱里杀了他的人。 现在随便什么犯人都敢跟他抱怨了？ 他觉得自己名誉扫地，必须给这些蝼蚁一点惩戒。 重新树立起自己的威严。 监狱长发完火，转身就走了。 牢房里，重新被关起来的犯人们，也因为没有了午餐而愤怒起来。 他们大多数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各种不用的废纸，卫生纸，牙膏牙刷，都被丢了出来。 整个牢房下起了垃圾雨。 “嘀嘀嘀” 狱警们吹了口哨进行警告，可此时此刻已经无法阻止了。 所幸，牢房已经上锁了。 他们也懒得看，把整栋楼的大门锁上，任由里面的犯人闹。 他们也觉得自己很委屈啊，监狱长装了个b，放了狠话就走了。 后续还不是他们这些狱警去处理！ 他们的队长也没了，所以就毫无忌惮地也互相抱怨了起来。 只是昨晚一起住在101牢房的两个，脸色有些不好，有意地回避着对方。 …… 日子还是要过的。 高压的管理对狱警和犯人都不是好事。 所以过了几天，监狱里又恢复了正常。 布莱克用化名给周野送来了消息。 布鲁已经跟着哈莉找到了风雪山庄的所在。 风雪山庄也在一个岛上。 周野拿地图对比了坐标，居然和韦恩监狱很近。 这让周野的计划，更容易实行。 来之前，他记忆了整座韦恩监狱的地图。 他没有缺心眼地纹在后背上。 有系统加成，他可以完美地在脑海中把地图复刻下来。 所以他早就准备好了要越狱。 韦恩监狱每经过一段时间都需要物资补给。 是用船送到岛上来的。 只需要发动犯人提前占领这座岛，等补给船过来，他们就可以乘坐船离开。 目前他已经和汤姆森结成深厚的友谊。 黑人帮也同意帮周野用他们的渠道运货进来。 这样周野就可以利用这些资源再掌握纳翠党。 纳翠党没有能打的，现在资源链也断了，正是控制他们的好机会。 周野再次找上安东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变了态度。 主动讨好道：“我们已经全员同意加入你的手下！” 这让周野有些怀疑，他还没拿出他的糖衣炮弹呢！ 不过，他看了看安东神身后的一群人，脸上都很恭顺。 安东稍微靠近了他，又不敢靠的太近！ 小声说道： “我们听说你就是竖锯本人！所以我们愿意跟着你！” 这话倒是把周野弄迷糊了。 就是他的室友马德也不敢确定他就是竖锯啊！ 最多怀疑他是竖锯的模仿者。 “你从哪里来的消息？” 安东察觉到周野的不悦，小心地解释。 “是t哥，他的一个婊子认出了你！” 周野猛然想起了这茬，看来他还是低估了那几个神父。 只是远远地遇到了，他们就有人认出了自己。 “看来我要见一见t哥了！” “我来安排！” …… 监狱的洗衣房是比较清闲的工作岗位，所以掌握在了t哥的手里。 周野只带了纳翠党的几人，来到这里。 也是对纳翠党的试探。 如果他们是假意归附，现在就是对付周野的最好机会。 t哥很有派头，除了周边干活的犯人。 他身边还带着几个浓妆艳抹的男人。 这些男人上衣拉到胸口，长裤变成短裤，男不男，女不女，令人厌恶。 周野却看出了别的东西。 t哥也许不是一个纯粹的同性恋。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把手下人的自尊粉碎，方便控制。 这是一个极其聪明，极其狠毒的人。 “我早就想见你了，该叫你大卫，还是竖锯先生？” “大卫！听说你要杀我！” “诶！那都是以前了，我只是找人和你打个招呼！放心，我不会为了几个婊子，就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周野没有说话，对方的意思是，之前全是试探，现在我知道你厉害了，大家就握手谈和。 周野看了看t哥身后的几个熟人。 他也没有揪住这个问题不放，大家互相猜疑也是正常的，只要能把事情推动就可以 。 “既然都是误会，那就好说了。竖锯已经死了 ，我想没有人会觉得最近的事情是他做的！” t哥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几人，随意地笑着。 “放心，我的人只认识死掉的那个竖锯，他们谁敢多嘴，我就把他们的舌头割下来。至于最近的事情，虽然大家都损失不小，但能让那些狱警难堪，我还是很佩服那位兄弟的。” “我和黑人帮，以及纳翠党正准备建立新的运货途径，你们要加入吗？” “当然！” 说到这，双方的目的算是都达成了。 t哥也需要新的补给渠道，而周野需要他们团结起来，到时候好一起搞事。 也不一定都统一听他的命令，那需要花费时间去经营。 只要到时候，周野开始计划的时候，这些人能趁机搞搞破坏，吸引火力就行。 和t哥商量好细节，剩下两个团体就是墨西哥帮和知识教。 这两个没有多少实力，只要不捣乱，周野暂时不想动他们。 上次收到布莱克的传信后，周野就回了信息，让他从外面买一些监狱的畅销品，交给黑人帮在外面的联络人。 这一趟也是为了验证物资船的信息。 给监狱送物资的船都是监狱自己的船。 押送犯人，运送物资都是这几条船。 只是船不停靠在岛上，而是在高谭市的码头。只有运送物资或者人犯的时候才会过来。 负责物资的人员，会带一队狱警在船上警戒。 黑人帮也是花了大量钱贿赂了负责物资的人员，他才同意帮助夹带一些。 但想藏个人带进来，或者带出去，都是不可能的。 周野借着这次运货，就想看看运送船的具体人员配置。 第251章 控制监狱 物资船是每周固定来一趟。 所以周野本周调查情况，最快下一周才能行动了。 在黑人帮老大汤姆森的安排下，周野被安排到了卸货的工作岗位。 他们一行有二十多个犯人，负责从船上搬货物下来。 而负责警戒的狱警就有十多个，而且一部分是跟船过来的，一部分是围墙处的外区守卫。 这些人全都带着枪支，火力充足。 虽然抽着烟，聊着天，但时不时地往这边看两眼就足够了。 更何况高耸的围墙上，狙击手也在盯着这边。 周野搬着沉重的货物，心里在盘算着，等占领了监狱，该如何欺骗船只靠岸。 因为如果没有狱警来接船，船上的人很快就会发现出了问题。 一旦让他们离开，事情就会败露，下次来到就是海军了。 周野正发愁，从围墙里跑出来一个狱警。 他跑到跟前大喊了一句。 “你们一会儿等一下，监狱长要坐船回去！” “好嘞！” 负责运输船的人，爽快地就答应了。 这提醒了周野。 根据马德的情报，监狱长经常不在岛上。 周野还以为他是坐快艇离开的。 结果也是搭乘顺风船。 这就给他提供了一个主意。 …… 接下来的一周，周野这个竖锯不搞事情，监狱里安静了许多。 墨西哥人居然想代替鲍勃，替狱警们做黑活。 被t哥发现，他和黑人帮汤姆森合作，做掉了几个人。 其余的墨西哥人立即安分了下来。 黑人帮是铁了心跟周野干的，纳翠党是不得不跟着他，而t哥是投机者，但周野恰好是风向所在。 三股力量不是很牢靠，但足够用了。 周野让汤姆森帮忙运送了一些筷子进来，这东西不违禁。 他用刀把筷子削成一个又一个飞镖。 物资船要来的前一天晚上。 周野就开始行动了。 和他一起的还有黑人帮的几个人，他们都有朋友或者亲人死在了这个监狱里。 所以他们对狱警非常痛恨。 周野帮他们打开牢笼，他们就像是出笼的野兽，眼睛里都泛着晶莹的光。 自从桑普死后，监狱里的狱警更警惕了一些。 但显然他们还是没有足够警惕。 101的牢房，他们已经不再用了。 第一道电磁门显然是周野他们的障碍。 周野用了一张a4纸，将纸张反复折叠，直到无法再折。 在最后一次关门时，周野偷偷把这个纸块塞进了电磁门的卡槽里。 这样电子门在关的时候，它的锁舌会被里面的纸挡住，无法卡死。 因为锁舌已经释放了，所以也不会发出警报。 等周野他们到了门边，只需要轻轻一拨锁舌，门就开了。 周野没有丝毫停留，因为下一道门有两个狱警在站岗。 他直接甩出两个飞镖，从门栅栏中间穿过，直接刺中了两个狱警喉咙，至少让他们无法发出声音。 这道门只能从另一面开。 好在监狱人才多！ 一个黑人帮的成员，直接走上前，用一根铁丝把狱警身上的钥匙勾回来。 然后又用铁丝绑着钥匙，从栅栏空隙伸出去，插钥匙，开锁，一气呵成。 周野叹为观止，一问才知道，原来在外面的时候，这人是偷车的，最擅长隔着玻璃开锁。 一行人再无阻挡。 遇到狱警也都被周野用飞镖解决了。 他们先来到监控室，这里有个武器箱。 打开箱子，里面手枪，霰弹枪，冲锋枪都有，可是没有步枪。 虽然早有预料，周野也不免失望。 因为外区的狙击手是个难题。 围墙上，围墙下，都有人守着，很难同时突破。 周野留下两人守着监控室，因为电闸也在这里。 然后他带人上楼，楼上有医务室，和监狱长的办公室。 他们直奔监狱长的办公室，今天监狱长也在。 直接撞开了办公室的门，惊动了在里间睡觉的监狱长。 他手持一把左轮就走了出来。 下一刻，一个木质飞镖就扎在他的虎口。 因为疼痛，他手中手枪不受力地掉在了地上。 “法克儿，你们会受到惩罚的！” “马丁尼！该受惩罚的应该是你！” 汤姆森直接拔掉了监狱长手上的飞镖，让他疼得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看好他！先不能让他死！” 周野交代一句，就要去把电话主线拔掉。 与外界的通讯设备都在这里了。 马丁尼可能是才想到，刚张嘴要喊，就被一个黑人兄弟用鞋子堵住了嘴。 然后其他几人就拿出绳子，把监狱长捆了起来。 拿下了监狱长，周野已经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 接下来就要冲围墙守卫了，靠他自己是不够了，注定是有人要牺牲的。 周野和汤姆森一起，带着枪支，把牢房楼里的灯全部打开了。 很快睡梦中的犯人全部清醒过来，察觉到变故都趴在自己的牢房门处往外看。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拿着武器的周野和汤姆森。 他们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呕吼！” 喊叫声，口哨不绝于耳。 可惜他们不会说，牛b和我靠。 不然周野会更亲切一些。 罪犯都是这样，唯恐天下不乱。 周野见他们都差不多清醒了，按下了总开关。 所有的牢房都被一次性打开了。 “哦，他们上帝派来的！” 犯人们疯狂地向外冲，根本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个陷阱。 汤姆森去收拢安排黑人帮里的人了。 周野就站在大楼的门口，随这些犯人怎么闹，他都不管。 t哥也是跟他打了声招呼，带着他的婊子们开始了他的疯狂。 马德倒是很聪明，从房间里出来后老老实实地跟在周野旁边。 周野奇怪地看向他。 他不好意思地解释：“我觉得还是跟着你更安全，无论是越狱还是留下！” 周野也没有赶他走。 不一会儿，纳翠党的人也站在了周野的身边。 只是肯定不是全部的人，至少安东就不在。 这就是个人的选择问题了。 周野也不介意。 等所有犯人走得差不多了，汤姆森带着他的人也走了过来。 他们没说什么，带着这些愿意跟着自己的人，浩浩荡荡地走向门外。 围墙上的枪声已经响起。 地上已经躺了一地的尸体。 周野赶紧让人拉闸，把围墙上的探照灯在，照明灯都关掉。 黑暗中，狱警的机枪火舌更加凶猛。 周野让汤姆森控制墙下的局面，他则换了狱警的衣物，趁着乱，连滚带爬地混到了围墙底下。 他不担心犯人会误伤他，这些人连枪都没有就会没脑子的乱冲。 周野通过一个狭窄的梯子，爬到了围墙上。 拿着狙击枪的狱警，还以为来了支援，被周野一掌拍晕。 可是新的问题来了。 另外两个了望台，还有两个狙击手。 而周野的枪法，只会火力覆盖，精准打击实在不行！ 好在他还剩的有运气卡。 “运气之神助我！” 周野中二地默念了两声，开了两枪，打死了两个狙击手。 有时候他也觉得，枪法准也挺好的。 可他这辈子不知道能不能练出来。 犯人们最终控制了局面。 周野不管他们的胡吃海塞，放任自我。 只让汤姆森的人和他自己的人换上警服，守住关隘，等待着物资船的到来。 第252章 出发下一站 有些人进监狱不是没有理由的。 一整夜，这些犯人除了去食堂里大吃了一顿，就是各种破坏，把能砸碎的都砸碎了。 互相之间的侵害行为也没有停止。 周野没有精力去管，只能保证，所有的枪支都在黑人帮和纳翠党的手里，才没有导致局面失控。 他需要一批帮手去捣毁风雪山庄，但也不需要这么多。 剩余的犯人，周野会把他们留下自生自灭。 没有船，他们也走不了。 估计等监狱暴动的消息一传出去，就会有军队过来接管了。 幸存的狱警和监狱长，都被周野单独关押了起来，对他们也是一种保护。 这座监狱在监狱长的带领下做着买卖器官的事情，这些狱警不可能不知情，正直的干净的，估计早就被挤走了。 所以周野并不同情他们，保护他们只是为了让他们发挥最后的作用。 周野只打算带黑人帮，纳翠党的骨干走。 他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已经提前交代了，谁要跟着，谁要留下，早就定了。 留下的到时候把监狱暴动的罪名推给这些离开的身上，就可以继续安心地坐牢。 离开的，当然是一场赌博，为了拯救一群不相干的人，而用自己生命冒险的赌博。 所以周野很佩服那些愿意跟他走的，虽然他们是犯人。 周野甚至自愧不如，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主角，而这些犯人只知道自己会死！ 其余的犯人也不都是傻子，只知道狂欢。 至少t哥，就很聪明。 “你要跟我走？” t哥找上门，让周野很意外。 “对，你去哪，我去哪！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别告诉我你就是想搞场暴动，然后坐在这里等着那些该死的警察来抓！” 周野有些无奈，如果之前，他还给t哥留点面子，但现在，枪在他们手里，就是上帝的面子也不管用了。 “我劝你现在回去好好跟你的婊子鬼混去吧！接下来是男人的活，婊子养的不带！” 周野还没说话，汤姆森先站了出来，语气很不善。 他现在被自己将要做的事情感染得热血沸腾，自觉要成为英雄，非常看不上以前的蝇营狗苟。 t哥表情不善，但碍于周围都是子弹上膛的黑人帮成员，没有发作。 周野怕纠缠不清，耽误事情，解释了一句。 “我们是准备走，但走的人，是去做另一件事情，这件事很重要也很危险，我不能和你说具体的。只能说，你跟着我们，会死的！留下继续免费的狂欢不好吗？” “怪不得这个黑鬼这么嚣张，我也可以去做这危险的事情！就是死，我也要跟着你们！” 周野以为自己解释的不够清楚！ “你想清楚，我们走了，也会带着所有的罪名！你留下，可以当作无事发生，继续在监狱里当你的老大不好吗？” “不好，老子在这里待够了！如果去了别的地方会死，那就死吧！怪我运气不好，我不怪你！你不带我，我留下来会乱说的！” 周野看了看时间，物资船要来了。 既然他想死，那就一起去死吧！ “好吧，只有你！不能带其他人了。另外必须听我指挥！” “我的荣幸，将军！” t哥做作地行了一礼，周野没有搭理。 他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借你的枪用一用！” 周野皱眉，但周边这么多他的人，他也不担心，把监狱长的左轮枪递了过去。 “啪，啪，啪，啪” t哥接过手枪，转身把他身后的四个婊子杀了。 周野一看，正是那四位神父。 t哥把枪交了回来。 “现在，留下的人里，没有人知道你的来历，也没人会出卖你了！” 周野一时也不知道怎么理解他的这个投名状了。 心里自然是暗爽的。 但如果设身处地想一想，那毕竟是和他同床共枕的人，说杀就杀，也真是枭雄本色。 “送你吧！拿着防身！” 周野拒绝了那把枪，算是一个示好。 t哥也很自然地收着了。 …… 物资船准时到来。 周野安排人出去接船。 为了防止露馅，他把真狱警和犯人伪装的假狱警混在一起，旁边又布置了一批犯人假装是来装卸的。 每个犯人盯着一个狱警，防止他们趁机逃跑，打信号。 物资船缓缓靠岸，只是负责押运的狱警，没有立即下船，而是站在船头观察。 就在这时，围墙的门口，一个西装男人朝这边摆了摆手。 假狱警收到信号，对着船上的人喊道： “你们放完货，先别急着走，监狱长要坐船离开！” 站在船头的狱警远远地看到了那个西装男，确实是监狱长的打扮。 他不敢再迟疑，一下子跳下了船，掏出烟给对面相熟的狱警。 “快让那些骡子接货！别耽误监狱长的行程！” 他相熟的狱警却没有接他的烟，而是哆哆嗦嗦地不敢回答。 “骡子来接货了！” 这个狱警身后，瞬间闪过一个枪口。 “啪！” “啪，啪，……” 一阵枪响后，犯人们顺利抢到了物资船。 周野没有耽搁，他甚至没有换掉监狱长的西服，叫上所有的准备离开的人，都上了船。 他们卸掉了一些货，保留了充足的食物和水，然后开着船朝着既定的地点前进。 整座岛留给了还在狂欢的犯人们。 …… 监狱长马丁尼从昏睡中醒来，四周是黑暗的。 他感觉到胸口有些闷，想找个照明，摸了摸发现自己似乎躺在一个盒子里。 不过，他还是摸到了东西，一个卡带式播放器。 他又继续摸，终于摸到了手电筒，还有一个铲子。 他想都没想打开了手电筒，发现他确实在一个四方的盒子里，四壁都是木板。 他用手捶了捶面前的木板，纹丝不动。 又敲了敲四周，木板后面都是实的。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立刻觉得胸口更闷了，呼吸都不畅快了。 这时，他才想起打开播放器。 “马丁尼，你掌管着一家监狱！让那些犯罪的人得到惩罚，是你的工作！所以你为了赚钱，缩小牢房面积，克扣犯人餐标，抬高就医标准，甚至纵容犯人往监狱里走私毒品，这些我能理解，我可以当作是对这些犯人的另类惩罚。 可你为了监狱的入住率，收买当地法官，构陷良人入狱，并且为了买卖犯人的器官，故意制造意外死亡！这是无法饶恕的罪过！本来我应该把你关进你自己的监狱里，让你好好享受自己的恶果，但我的时间有限。 所以，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你现在躺在一个封闭的棺材里，埋在地下一米处。 我给了你一个铲子，如果你真的有求生的欲望，这点困难难不倒你！ 毕竟有个人花了19年的时间，用小锤子挖通了隧道，那么你也来创造一个奇迹吧！” 马丁尼听到最后，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 “哦，上帝！” 他痛哭流涕，胸口更剧烈地起伏，呼吸越来越困难。 他一边绝望，一边拿起那个园艺铲，开始凿着旁边的木板！ 第253章 以血换血 周野上船的时候把狱警的手机都带上了，成功联系上来布鲁。 风雪山庄所在的地方离韦恩监狱也不远。 他们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到了。 周野并没有让船靠岸，因为按照布鲁的情报，这座岛上，外围防备很严。 到了里面反而很松懈，说是为了不打扰大人们的享乐。 远远地看到了那座岛，周野就让人把船停下，然后等着布鲁来接应。 这个时候t哥凑了上来。 “现在总该告诉我，你们来干什么的了吧？” 这个时候确实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 周野就把风雪山庄的事情告诉了他。 本来以为，t哥最少要调侃一句，大人物真会玩儿。 或者猥琐地带入一下。 没想到，t哥啐了一口唾沫。 “一群畜牲，真是变态！” 周野无话可说了，连t-bag都说变态，那可是真变态了。 “有人！” 正聊着甲板上放哨的人，突然喊了一句。 周野怕他们乱开枪，赶紧赶了过去。 果然是布鲁，他穿着潜水套装，从海里冒了出来。 他们把他拉上船。 周野等他把气喘匀才问道： “怎么不弄个船过来？” “别提了，任何不明船只都不可以靠近！否则直接机枪扫射！” “那他们是怎么进入的？” “大人物都是坐直升机过来，物资都是特定的船只运送！” “有什么办法吗？” “哈莉正怂恿一位奥斯要巴结的大人物去海上钓鱼，现在主要的安保都在船上，我们等到天黑，找隐蔽的地方泅水上岸！” 哈莉和布鲁更了解岛上的情况，既然制定了计划，周野也没有反对，而是看向了和他一起来的犯人们。 “船肯定靠不了岸，不会游泳的要留下看船。” 几个人有些羞愧地举了手。 周野安慰道：“没事，我们本来也需要人看船，你们要做好接应！” 令他比较意外的是t哥，他居然没有趁机留下。 …… 转眼到了天黑。 在布鲁的带领下，船开到了一个绝壁下面，底下是一个浅滩。 周野数了一下，参加行动的刚好36个人，他跑去坐牢就是为了这一股力量。 监狱里确实也能出豪杰！ 大家默不作声地游到岸边，已经消耗了大量体力。 周野没有着急，等大家都恢复一下。 趁这个时候，布鲁又拿出他画的安防图。 整个岛其实都是风雪山庄的范围。 就像之前说的，内部是大人物玩乐的地方，即使是安保人员不准随意进入。 所以他们的安保主要是对外的。 他们在几个方便停靠船只的地方都设立了警卫所。 还有固定的人员会沿着海岸线巡逻。 总计安保人员有一百多人，武器配备自然也是非常充裕。 至于风雪山庄内部的情况，安保人员都是靠各处的摄像头来监控。 一旦出现问题，巡逻车就会立即赶过去。 “我们现在的计划就是冲击其中一个警卫所，然后制造混乱，趁机进入风雪山庄救走那些孩子！我们可以绑一些大人物作为人质，然后就可以顺利撤离！哈莉说，奥斯拍摄了许多大人物的罪证，她会想办法拿到。到时候找报社一披露，就再也没有风雪山庄了。” “没有风雪山庄，还有罗丽岛呢！靠舆论救不了儿童！我们必须一次性给这些大人物一个血淋淋教训，让高高在上的人，看到底层人的愤怒。也许几十年后还是一样，但至少这几十年，没人敢再做同样的事情！” 布鲁眼神坚定地看向周野，周围也都是亮晶晶的眸子。 “竖锯先生会怎么做？” “我们来和他们玩个游戏！” …… 周野按下了行动的暂停键，他们在岛上风餐露宿，东躲西藏只为了等一个机会。 趁这个期间，他又联系了布莱克。 布莱克的叔叔死了，他却继承了玛利亚医院，正富得流油。 周野让他从黑市买了一批武器，按指定的时间送过来。 三天后，机会来了！ 因为马上要市长选举，奥斯会邀请了很多大人物过来。 这一天光直升飞机就有几十架，来回不停地接人。 周野继续忍耐着，等到天黑。 岛的中心，风雪山庄，曼妙的音乐响起，纸醉金迷的派对开始了。 大人们在这里放下伪装，放下地位和身价，亲切地搂着男孩女孩，流露着真情。 周野带着队友，开始攻城拔寨。 三个警卫所他一个也不准备留。 这必然是残酷的，牺牲的，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战争的打响却不是警卫所。 周野这几天摸清了巡逻队的路线，直接伏击了他们。 三十六人，对二十人，突然袭击。 三十五人胜，二十人败！ 枪声也暴露了周野他们的行踪。 后续力量很快就会过来。 不过，周野有个他们没有到优势。 安保人员不得随意进入风雪山庄范围，但周野可以。 他带人直接从风雪山庄内部穿越。 而安保人员，汇报请示完毕，周野已经在其中一个警卫所出现了。 打第一个警卫所，周野这边又牺牲了五人。 没有什么计谋，就是以快打快，借着黑夜的掩护，制造混乱。 周野在这时，又分兵三路，同时攻打另外两个警卫所。 因为他知道大部分的力量都在搜寻他们，很快就会朝这个警卫所包围。 所以他自己留守在了这个警卫所。 这里充足的武器，只是人手缺了一点。 t哥，汤姆森，加上他只有三人。 “我知道你想让我死，但你把汤姆森也留下干什么？” t哥终于提出来异议，只是周野没法回他。 因为周野想的是万一这里守不住，汤姆森死了，布鲁可以更好地把握剩余的人，去完成下面的事情。 这确实是他的私心，布鲁比汤姆森更懂竖锯。 至于，t哥，周野一直不放心他。 “你别废话了，如果后悔，当初就别来！我可不是你，我愿意做这件事！我的祖母说不许犯罪！那是对上帝不敬！可我还是进了监狱。她又说过不许欺负孩子！所以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孩子，我也不许别人做这样的事！这是我唯一为祖母做的事情！” 汤姆森似乎知道周野是私心，但依据坚定。 “切，觉得自己很伟大吗？伟大的代价可是生命！” “那你又是为了什么？你是有机会离开的！” 周野也终于问出自己的疑问。 t哥苦笑道：“我曾经也是一个孩子，一个被人欺负的孩子！” 周野愣住了，他知道t哥说的欺负不止那么简单，要不然他眼角也不会流下眼泪。 他叹了口气，终究是没法毫无心理负担地牺牲别人。 “放心吧！忘了告诉你们，我是主角！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只要躲在我身后，子弹都打不到你们！” “放屁！哈哈哈……”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岛内的安保人员已经围了上来。 “放下武器！” 可能见他们人少，领头的人喊了一句。 “法克鱿！” t哥不讲武德地端起机枪扫射了过去。 战争再次打响。 第254章 杀啊 总共也就百十人的枪战，前去攻打另外两个警卫所的队员，反身回来这边的安保队就投降了。 他们也是挣工资的，没人愿意玩命！ 不过周野三人还是有些惨的，三个人像是破了口的血袋，全身都是血。 几十人的围攻，就是偶尔的流弹也能要人的命。 周野只是偷偷把汤姆森和t哥的饮用水，换成了稀释后的恢复药，才勉强保下了他们。 他自己不用，他是主角，如果这么容易就死了，他绝对向编辑抗议，他们歧视反派！ 不过这个恢复药是周野最后一个了，他本来是要留下缓解病痛的。 见汤姆森和t哥战前的话那么真诚感人，他又心软了。 所以三人看起来很惨，但不至于死掉。 “哈哈，上帝保佑，这都死不了！我就说要听我祖母的话！” “让我们去干翻那些家伙！” 汤姆森和t哥互相看着对方的伤口，仰天大笑，觉得十分地幸运。 布鲁也过来汇报情况。 现在周野这边只剩下不到一半人了。 虽然安保人员都已经投降，但风雪山庄里还有几十号大人物，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反抗。 不过，话说回来，里面被他们欺辱的男孩女孩以及服务人员更多！ “铮铮铮……” 头顶上传来了直升机的声音，周野全员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敌人的援军到了。 周野手中的电话响起，才知道是布莱克运送的武器到了。 这家伙，仗都打完了！ 不过周野想了想，这些武器也不白费！ 周野让汤姆森带着人看着投降的俘虏。 他则带着布鲁和t哥一起去了风雪山庄里面。 本来想让t哥留下养伤的，他非要近距离看看那些大人物的下场。 …… 山庄里的人早已经听到了枪声，只是现在没有直升机也没有船只，想跑都跑不出岛。 所以他们干脆端起自己的架子，保持着风度，耐心地等着枪战结束。 令他们失望的是，来了几个衣冠不整的人，显然都不是他们的安保人员。 “竖锯？” “上帝啊，你没死啊，竖锯1号！” 奥斯和哈莉同时开口，认出来周野。 “奎恩女士，见到你风采依旧，真是高兴！” 不管怎么说，哈莉发挥了重要作用，周野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 哈莉夸张地捂嘴偷笑。 周野转向奥斯及其他人。 “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宣布正式接管这个岛！有异议吗？” “你就是那个连环杀手？只要你愿意自首，我也许可以帮你弄到赦免令！” 一个身体已经胖成球形的男人站了出来，身边还依偎着一个明显未成年的小女孩。 周野看了看他，又看向其他人。 “没人向我介绍一下这位绅士吗？” “我！” 哈莉高举右手，周野笑着向她点头。 “他是安杰瑞法官！哦，据说他哥哥是众议院的议员！” “哦，是嘛！” “砰” 周野开了一枪，他的枪法竟然好了，意外地正中大法官的额头。 一堆肉山瞬间到底。 肉山旁边的小女孩先是想叫，却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另外一个女孩把她拉过去抱在怀里，两人害怕地看着周野。 周野有些不理解，他明明是来解救他们的。 倒是哈莉对周野一言不合就开枪的疯狂，满眼星星。 “砰” 周野又开了一枪，打死了另外一个他不认识的随便什么人。 他就想看看这些被人当奴隶拐卖到这里的男孩女孩，到底为什么是这种反应。 果然，那位大人物身边的小男孩也害怕地远离周野。 “这就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他们来的这里先是陷入了极致恐惧中，一次又次想要获得拯救，一次又一次地绝望。于是，他们的心理转向更安全的方式，去崇拜讨好那些欺负过他们的人，因为在他们眼里那就是强权，那就是神！这种病需要患者回到安全的环境，长期调节才能恢复！” 哈莉到底是一个心理医生，看出来周野的疑惑，很专业地给予了解答。 周野点点头，却给出了不一样的观点。 “我有个方法，也许能快速地治好他们！” “是嘛！什么办法？” 屠神！ 周野没说，转向了缩着脖子假装自己没在的大人物们。 “我想你们多少听说过我的名号！这位奥斯先生更是悬赏了50万要抓住我！现在是我抓住了你们，那么请配合我的游戏！” “我……” “砰！” 一个黑人官员站了出来，一脸讨好却被周野直接打死。 “他是邦德议员！” 哈莉自主地介绍道。 “嗯，记住了。在场的各位我知道你们都是大人物，习惯了向别人发号施令。但是今天，我是这里的主宰，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断我的话，质疑我的话，或者反对我的话！下场你们已经看到了，不要让我再解释，因为我的每次解释，都要一条人命！” 周野扫了一眼，这群大人物们总算是安分了一些，虽然还是有人眼中藏着傲慢，但至少不敢再直视周野。 “你们都是高谭市的大人物，高高在上，控制着高谭市的生存规则。在平时你们抬抬手指都可以把普通人碾得粉碎。可你们还不满足，非要把人踩在脚下肆意玩弄。今天的规则由我来定！让我们来看看，大人物们失去了自己的身份地位，还能不能凌驾于众人之上！我们一起来玩个游戏，叫众生平等。” 周野指了指远处的黑暗。 “那个方向，500米，我分散放置了大量的枪支弹药。所有人都可以去拿武器，然后去杀你想杀的人！我想你们的救援估计天亮就会到，所以以救援到达为止，谁能存活到最后，谁就得救！在这期间被人杀死，只能怨自己运气不好！” 周野说完，其他人还是一脸茫然，但又不敢问。 还是哈莉举了手。 周野点头，她才说： “我可以参加吗？” “当然！” “耶！” 哈莉开心跳了一下，立刻朝前跑开，跑了几步发现其他人都没有动，又回头疑惑地看着大家。 大人物中终于有人鼓起勇气举了手。 “我们不想杀人可以吗？” “可以！” “砰” 周野又杀了一人，大人们这时才反应过来，一窝蜂地朝着黑夜里跑了过去。 哈莉见有人参加，才回头往更远处跑。 “奥斯先生，您留下！我有别的游戏和您玩！” 周野留下了奥斯，因为这个岛就是他的地盘，这人也狡猾，一旦放走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奥斯无奈地靠在旁边。 周野看向还留在原地的人，都是被安排来服务这些大人物的男孩女孩，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出头，小的只有七八岁。 他强忍着怒火，尽量平静地和他们说道： “你们不拿起武器，等会儿他们拿到，死的可就是你们了！我设计这个游戏就是希望你们和那些大人物能站在平等的地位，然后你们能用自己的力量去给自己报仇！” 他们互相看了看，眼神中都是恐惧。 周野很烦躁，他费了这么大劲，还丧良心地牺牲了很多犯人，不希望救回来的是一群已经麻木的人。 “先生！您的意思是让我们杀掉他们吗？” 终于有个男孩小心地开了口。 虽然和周野的期望不符，但至少是个不错的开始。 “是的，我命令！我命令你们，去拿起枪，杀光他们！杀光欺负过你们的人！” 男孩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同伴，鼓励地招招手，然后冲进黑暗。 “杀啊！” “杀啊，杀啊，杀啊！” “杀啊！” 从零星的响应，到全员出击，一群半大的孩子，终于在沉默中爆发，冲破黑暗。 第255章 救赎之道就在堕落之地 警卫所里有全岛的监控，所以可以看到游戏情况。 周野又带着布鲁和t哥，押着奥斯回到了这里。 他需要控制局面。 虽然这些年轻的孩子体力上肯定是比那些酒色缠身的大人物强。 他放置武器的地方也都有利于这些孩子。 但这些大人物也是经历各种政治斗争，阴谋诡计过来的，在心思上要比这些孩子狡猾得多。 所以周野不得不违反自己的规则，拉拉偏架！ “你已经没人了？” 奥斯来到警卫所也看到现场的情况。 周野只剩下十多人，还要看守几十号的安保人员。 其实是没有力量再去惩治那些大人物了。 当然，直接屠杀除外，有把机枪就够了！ 但那样又止于杀戮了，起不到救赎的作用。 他更希望这些大人物在被他们蔑视欺辱的小人物追杀时，能有些醒悟。 也希望这些受苦的孩子能够化解心中的仇怨，通过亲手手刃仇人的方式。 “怎么？我这几个人还不够对付你的？” 周野这一句话好像点燃了周围的气氛，汤姆森这些悍匪都看向奥斯。 想着这什么玩意儿，还需要这么多人对付！ 奥斯赶紧摆手，他这人最圆滑，工于心计，不喜欢直接冲突。 “别，我可不擅长打斗，你还是说说我们之间的游戏吧！竖锯只罚有罪之人，那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罪？你要怎么罚我？” 周野皱起眉头，这人是真不怕死，还是有恃无恐？ “你组织的这个风雪山庄，残害孩童，还不够吗？” “嗯，你说的对！残害孩童的都该死！可这里不是我建的！这些孩童也不是我害的。是一个叫科尔的人建的。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搜寻这些大人物的罪证！如果你是为了这事儿来的，我可以把罪证交给你！他们任何人的一条视频都是爆款新闻。前提，……” “前提我要放了你！” “很合理啊！你要名得名，我又没有罪，顺手放了就可以轻松惩治许多人，相信我，今天的这些人只是少部分，没来的还有更多。是要一个我，还是一群罪人？” “谁是科尔？” 周野看下布鲁，他之前是律师也算和这些人有过交道。 “科尔是现在的市长！他说谎，这个风雪山庄就在他名下！” “的确在我名下，但我和科尔是好朋友，这座岛我送给他了。他干什么与我无关！” “你还真是把自己撇得清！” “那当然，其实我和你一样，嫉恶如仇。你知道我的基金会每年都向牺牲的警员发放抚恤，比政府给的都多。我给孤儿院捐钱，给医院捐钱，我可太善良了！” 奥斯不提还好，他一提，周野立即想起来慈善晚会的事情，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我又不是警察，我认定一个人的好坏，从来不需要证据！再说了，谁告诉你竖锯只杀有罪之人，那都是谣传！这你也信？” 听到周野不要脸地发言，奥斯愣了，他苦笑道： “你让我想起两位故人，一位站在正义一方，他只惩戒坏人，但他不杀人。另一个站在邪恶一方，他随心所欲，玩弄人性！” 周野知道他说的是哪两个，高谭市最有名的两个。 “你觉得我像谁？” “你谁都不像！你是借着惩治坏人的名义，随心所欲玩弄人性！你比他俩都更可恶！” “我倒是觉得我们两个挺像的！我喜欢假装坏人！你喜欢假装好人！” “反正我再怎么狡辩，你都要我死？” “就算是吧！我现在要和你玩个游戏！” “我没法拒绝对吧？” 周野干脆没理，掏出了一把左轮枪，他拨动弹巢，让它转动。 “不是吧？俄罗斯轮盘？竖锯什么时候变得格调这么低了？纯赌运气？” “这是我刚刚用过的一把枪，六发子弹用了三发。” 周野指了指监控画面。 那些孩子刚开始有些失利，死了不少。 但后续他们学会了团结组成了队伍，有条理地在围剿剩下的大人物们。 “我和你打赌，我赌这些孩子会把欺负他们的人都杀光，你赌他们杀不光！输的人用这把枪朝自己开三枪！” 奥斯苦笑。 “我不能选赌哪边吗？” “不能！” “好吧！” …… 小尼尔是十岁那年被送来的，如今已经十二岁了。 他来自战争地区，美国大兵打乱了他的家园。 他曾经以为自己的家乡就是地狱了。 可是，他被一位汤姆叔叔骗着带到了这里。 他那天出门只是为了给妹妹要一份救急粮。 因为他父母，爷爷奶奶，叔叔伯伯都死了，只剩下妹妹了。 他一直牵挂着，留在家里的妹妹到最后有没有吃上一口食物，有没有活下来。 可渐渐地他就不再牵挂了，因为他身处的地方才是地狱。 妹妹没来这里就挺好的！ 那些大人物喜欢看着他穿裙子。 他是个男孩！ 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男女是不同的！ 可那些大人物不懂，小尼尔觉得他们蠢得像猪！ 但就是这些蠢如猪的家伙，他也得罪不起。 不穿裙子，就挨打！ 不会笑，也挨打！ 大人物心情不好，挨打！ 这几年在风雪山庄，小尼尔学会了穿裙子跳舞，学会了像女孩一样化妆，学会了赤裸着身体讲物理题。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离开这里，因为离开了他也是一个怪物了！ 可是今天，他很开心！ 因为他亲眼看到叫他穿裙子的邦德议员被人一枪杀死了。 原来他也不是神，他也会死的！ 他现在正端着枪追杀一位叫亨得利的局长。 这位局长喜欢把人吊起来打，说是能增加他的情趣！ 小尼尔打算和朋友一起把这位亨得利局长也吊起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很有趣！ “别打死他，先打他的腿！” 小尼尔，眼见同伴瞄准要开枪了，连忙提醒。 “哦，上帝，我今天刚学会拿枪，别要求那么多！” “砰” “砰” 两声枪声同时响起。 “中了！” 小尼尔惊喜地追上亨得利局长，踢掉了他手中手枪，又朝他的另一条腿开了一枪。 刚才有一位朋友就是没有注意这一点，才被已经到手的猎物反杀了的。 小尼尔没有让朋友动亨得利，也没有理会他的惨叫。 他看向从旁边走路来的，精壮男人，这人是个成年人，却不是那些大人物。 “先生，这是您的猎物？” 小尼尔试探地问道。 “不，他属于你，我只是想知道，你留下他要干什么？” t哥露出自以为慈祥地笑容，却差点吓坏两位小朋友。 小尼尔努力克制才没有逃跑，诚实地交代。 “我想把他吊起来打一顿！他以前就喜欢打别人！” “哦，那是喜欢看到别人疼，听别人惨叫！这种变态我来告诉你们怎么让他疼！” t哥说着就上前把亨得利捆绑了起来。 然后给两个小朋友讲解起怎么才能让非常疼痛，又不会迅速死去！ 小尼尔认真地听着，就像是在听他渴望已久的一堂课。 …… “你不怕这些孩子都成为杀手？” 警卫所，大家通过监控自然看到了许多血腥画面，奥斯不怀好意地问道。 周野笑道： “只许你们高高在上可以杀人，就不许别人反抗？怎么减少这个世界上的人杀人？没了受害者，大家都是杀手，自然就谁也不会杀谁了！救赎之道从来就在堕落之地！” 第256章 柳暗花明 杀人这种事，上手很快，杀过，就会一杀到底。 风雪山庄是为了这群大人物建造的，所以供他们玩乐的人，比他们的数量要多很多。 如今也算是遭受了反噬，从孩子手中射出的子弹和大人手中射出的没有什么区别，但他们的数量更多。 所以这群大人物很快就像一群肥猪，被屠杀干净。 有些孩子甚至没有抢到复仇对象，只能朝尸体开枪，发泄仇恨。 对这些孩子来说，手染鲜血，当然不是一件好事。 但至少也不是一件最坏的事，这些大人物活着才是。 “你知道死了这些人，对高谭市影响有多大吗？他们可是各个部门的核心人物，要不然我也不会把他们约过来！他们死了，很多业务都会停摆！” “这是一个民主的社会，我相信会选出合适的人！而且一个好的官员不好当，他们这样的，狗能比他们当得好。” “你这偏颇了一些吧？” 周野认真地看向奥斯，好奇地问道： “你是在拖延时间吗？我们的赌你输了！你可以进行你的惩罚了！” 他把那把枪往奥斯那边推了推。 奥斯连忙摆摆手，站在旁边的汤姆森以为他要反悔，立即用枪指着他的脑袋。 “要我帮忙吗？” “哦，不不不，朋友，你太着急了！我没说不认，我只是说，我还没输！” 周野摆摆手阻止了汤姆森，事情确实还没结束，这不是他剧本的终结。 奥斯笑了笑。 “我们的赌，是赌这些孩子能不能杀完欺负他们的人！很显然他们还没杀完！之前就说了，有很多人今天没来！” 奥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笑得更开心了。 “所以，这是你的目的，你早就知道我会把东西拿出来？” 周野没有回答。 “好吧，我把所有人都罪证都交给你，直到这群孩子杀完他们，你才算赢！其实我刚才就说了，你放了我，我把罪证都给你！” “你自作聪明了吧？你死了我一样可以拿到他们的罪证！哈莉？” “在！” 哈莉奎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满身的鲜血走了进来。 “真没意思，那群蠢猪就知道跑！都没有人和我正面决斗！” 周野看向她。 “你拿到风雪山庄的罪证了吗？” 哈莉抿了抿嘴，挠挠头，好像忘了这事儿。 奥斯笑道：“我怎么会蠢到把证据泄露给这个疯子？那可是我的立身之本！相信我，一旦我交出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杀我！” 周野无奈，他确实想要把所有涉及风雪山庄的人都拉下水，但也不想放过奥斯。 现在好像没办法两全了。 “好，我承诺我们的游戏延伸到你提供的这些人都死掉！以一年为限，如果一年之后他们还没完成，那么我就用这把枪朝自己脑袋自开三枪，如果一年之后他们成功了，你则同样！” “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放过我，不可以直接我把证据给你，你直接放了我吗？” “游戏，就是游戏！” “好！” 奥斯停顿了一下，才开口。 “这些原本都是我竞选的资本！因为数据太大，都在我办公室的电脑里。哈莉知道在哪！” “你不会有隐瞒吧？”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为他们隐瞒什么？不如让你得逞，我刚好可以上位！倒是你，不会出尔反尔吧？” “游戏，就是游戏，既然规则已定，我不会食言！我食言就让我活不过今年！” 周野没把话说满故意拿自己仅剩不多的寿命开涮。 奥斯不知道他已经癌症晚期，点头达成口头协议。 …… 周野让布鲁和哈莉一起去取证据。 然后其他人把监控记录都清洗掉。 又把那些孩子手里的枪全部收起，扔进了海里。 这里没有死刑，所以就算这些孩子被抓也无所谓，还能接受心理治疗。 但是没了具体证据，更有利于律师替他们辩护，也许还能被判无罪。 至于周野这帮人，自然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怎么说这里也是法治社会，没地方逃的。 给他们多加一些刑期，也没有多大差别。 尤其是汤姆森和t哥这种老油条。 他们已经开始庆祝，他们去风雪山庄把里面的好酒好烟，还有食物，拿出来分给所有人。 想趁这短暂的时间，享受一把。 布鲁是和汤姆森跟他们一起回来的，拿回了证据。 “我查验过了，没有问题！我听说你打算让大家自首？” 奥斯这会儿已经被安排到俘虏那边，所以布鲁没有顾忌。 “对呀，我们还能往哪跑？” 布鲁摇摇头。 “跑是跑不了了，不过，也没有那么悲观！我们有这些证据，就有谈判的条件！” “谈，谈判？和谁？” “和警方，和政府！” 周野确实没有接触过这种事情，也不如布鲁这个律师懂这里的规则。 “你说怎么弄？” “我们可以有条件地提供这些官员的罪证，然后算是立功减刑！” “这可以？” “当然可以，不过本地政府指望不上了，联系fbi吧！只是这临时去找，不好找啊？最好有相熟的，权限大，可以把我们直接保护起来！” 周野愣了下，他隐约记得，有个人是fbi，但忘了是谁。 “我认识的人中，谁是fbi来着？” “戈登医生的前妻不就是fbi吗？因为她调走了，戈登医生不愿意跟她走，才离的婚！” 周野差点就忘了这个只提了一嘴的前妻了，小机提醒了他。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布鲁。 “我前妻娜塔莎，是fbi的一个官员！” “那还等什么？” 周野犹豫了一下，就像他不愿意跟她借钱一样，但这次是关系到几十号人的命运。 他还是掏出了手机，拨打了戈登医生一直记得的号码。 “喂，哪位？” “我是戈登！我遇到了一点麻烦！……” 周野把风雪山庄的事情，跟娜塔莎简单叙述了一遍。 当然，他竖锯的身份之前已经曝光，也免不了麻烦，不过至少可以帮其他人争取相应的权益。 听了周野的话，娜塔莎沉默了一会儿。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我得了癌症，快死了！” 娜塔莎又是沉默，然后才说： “我需要3个小时，在此之前，你们不要跟任何人走！万一有当地警察去，你们先防御，声明已经联系了fbi，把我的电话给他们。如果他们还是要强行逮捕你们，你们再反抗！事后就说怀疑他们是那些官员派来灭口的！” 周野瞪大了眼睛，这操作有点毁他的三观，不是应该让他配合警察吗？ 娜塔莎交代了一句，就挂了电话，办事去了。 周野和布鲁商量了一下，布鲁也认可了娜塔莎的做法。 他才知道实在是自己的认识浅薄了。 于是所有人又重燃希望。 汤姆森，t哥他们和孩子们玩得更开心了。 毕竟，他们之前做的是最坏的打算，现在又有了更好的结果。 第257章 各有各的精彩 娜塔莎实际上比她承诺的要早到。 她到的时候当地警方还没出现，也许是因为他们的长官死在了这里。 十多架直升机降落到了这个罪恶的岛屿上。 大量穿着黑西装戴着fbi工作牌的人员，从飞机上下来，默不作声地等候着命令。 周野已经交代过了，所有人都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娜塔莎走了过来，一身干练的修身西装，还是戈登医生记忆中的样子。 她把周野的高举的双手，按下来。 “证据呢？不要跟我耍伎俩，我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才调了这么多人过来！” 周野友好地笑了笑，示意旁边的布鲁。 布鲁就把一个卸下来的电脑硬盘递了过去。 “全在这了，涉及高谭市近百名官员，甚至还有州里的一些！他们可不止是贩卖儿童，有些案子涉及前线，我觉得cia一定也会感兴趣！” 娜塔莎看了他一眼，接过硬盘，转手递给了身后的技术人员。 “我们fbi管的事，不需要cia。放心，我能为你们争取到权利，cia给不了！” 布鲁一摊手，不再说。 “这里都是一些证人和受害者，都给我态度好点，后续人员也让他们赶紧过来，再仔细搜一下庄园！” “是！” 娜塔莎一发话，黑衣的探员们立即都散开，开始做起自己的事情。 周野和布鲁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他们并没有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fbi身上，所以趁着刚才的机会已经把证据发了一份出去。 “你的身体怎么样？” 娜塔莎安排了工作，才回来询问了周野。 “还能撑一个多月吧！” 周野无所谓地说道。 娜塔莎表情有些黯然。 “这案子你们一定会查清楚对吧？” 周野没有和娜塔莎煽情，而是说起正事。 娜塔莎叹了口气。 “我只能尽我所能！至少能让你们有个更好的结局！至于案子，只希望不要涉及地位更高的人，听天由命吧！” 周野听出娜塔莎也有些担心，他也不再问。 大家都尽力就好！ …… 半个月后，高谭市。 真实报的记者安德森已经沉寂了很久。 他每天只向报社提供一些不温不火的稿件，谁帮助了流浪猫，哪家面包店在救助穷人，哪里的流浪汉成堆政府没有解决等等。 这些稿子大多数都遭到了报社的退稿。 他的收入直线下降。 不过，他的气色倒是健康了起来。 即使被退稿也没有气馁，开始尝试写美食推荐的稿子。 都说幸福的人，才能品尝到美味。 他现在信心十足，认为这类稿子一定会成为潮流。 可是这一天，安德森的家里莫名收到了一个硬盘。 他用自己的破旧电脑查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超乎他的想象。 他虽然知道一些高层的腐败问题，但从来不知道他们犯下了这么多的罪恶！ 身为一名资深记者，他当然也知道报道这里面的内容会面临什么。 安德森破天荒地喝了一夜的酒，烟蒂也丢了满地。 天亮的时候，他拿起了和硬盘一起来的一张纸，上面只有一句话。 “你可以不做的！我给很多人都发了，总会有人做，竖锯！” 安德森突然愤怒地把这张纸揉成了团，丢了出去。 “少瞧不起人了！我是个好人！” 安德森把硬盘的内容复制了几份，然后穿上了自己最体面的衣物，如同斗士一般，离开了家。 …… 周野没有说谎，他把风雪山庄那些人都名单和证据做成了很多份，给高谭市很多记者家都寄了。 不止高谭市，还有其他城市，乃至其他州的记者。 至少几百份。 如果不是现在的网络不够发达，他就直接传网上了。 只是安德森，他多给了一封信。 正如周野他们担心的那样，风雪山庄的案子被一拖再拖。 他们一行人被列入证人保护计划，被安排在了一个偏远的庄园里，过着田园生活。 这对那些孩子的恢复很有帮助。 可是周野的时间不多了。 他要治愈的六个人，目前只完成了两个，布莱克和布鲁。 即使不考虑这些了，他也想着在有生之年把风雪山庄的事情完结。 后来，他收到一封匿名短信，落款是周野和娜塔莎约定好的暗号，让他们赶紧离开。 于是周野他们打晕了看守他们的fbi，然后带着所有的孩子逃进了山里。 第二天，他们居住过的那个庄园就因为遭受了战斗机的误炸，上了新闻。 周野知道娜塔莎已经无法再继续帮助他们了。 他把之前发给布莱克的证据，复制了很多份。 然后让每个大人带上几个孩子，向不同的地方逃亡。 既是分散人员，增加逃生几率，也是为了把风雪山庄的证据传出去。 周野，布鲁，哈莉也带了六个孩子，偷偷回到了高谭市。 有布莱克的接应，他们要顺利许多。 其他方向的人，有被不明人士追击的。 除了给记者们寄信，周野还有别的后手。 如果风雪山庄的事情，最后还没有被报道出去，那些官员还没被惩罚。 那周野只能搞恐怖袭击了，用他这条将要死的命，去炸了政府大楼。 相信会让整个美利坚都记住很多年。 不过，好在正义的道路还没有堵死。 有报社开始陆续报道风雪山庄的事情。 到后来，事情已经瞒不下去，观望的报社也开始抢着报道了。 总之在整个美利坚掀起了一股巨大的浪潮。 周野很遗憾地没有看到最后的结局，他就因为剧本设定的病情，死亡了。 …… 奥斯因为上头有人，且那些证据都是他做的，自然没有他自己的，成功逃脱了制裁。 他依旧是高谭市的大富豪。 甚至，高谭市被清理了许多官员后，他疯狂安插来许多自己的人。 他打算明年的市长竞选，再冲一把。 这天，奥斯刚陪某位州议员打完高尔夫球，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刚想叫司机往家里开，他白眼一翻，晕了回去。 等他清醒过来，已经身处一个空荡的厂房里。 一盏很亮的灯，照得他眼睛有些看不清。 从灯光中走出六个人。 这些人高矮胖瘦都有戴着各种奇怪地面具。 其中为首的一个人，戴着野猪头，穿着西装，像是身体有病，一边咳嗽，一边拄着拐杖走到最前面。 “竖锯和你的赌，你没有忘记吧？那些人都死了，该你接受惩罚的时候了！” “你不是竖锯！” “咳！我们是竖锯的继承者，我的代号是律师！这几位是我的同伴，医生，记者，美食家，地下商人以及变态。我们都可以和你完成赌约。” “我以为会有哈莉！” “她是我们的技术顾问！” “我其实还有一些罪证！放过我，我帮你们惩治其他人……” “砰，砰，砰” 独臂的医生走上去，连开三枪，竟然全部有子弹。 他虔诚地低下头。 “果然，我主自有安排！” 第258章 不该来的都来了 周野从床上下来，踢着拖鞋走到了窗户边。 今天的月亮是超级月亮，又大又圆，如果不是他从剧本世界回来，还看不到这种美景。 只是他的心情还是有些遗憾，叹了口气。 “怎么了？” 小机察觉到了他的异常，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事情没有做完，然后就不得不面对死亡，有些不甘心！” “这不是正常的吗？大部分人都是带着遗憾结束自己的一生的！” “你有遗憾吗？小机！” 周野想到对小机的猜测。 “我有什么遗憾？我又不是人！我只是一个系统，一个工具，我们会模拟人的情感，但终究不是人！不过你也不用遗憾，你的任务完成了，你的事情他们也帮你完成了。” “谁？” “布鲁律师，布莱克医生，安德森记者，美食家汉尼拔，地下商人汤姆森，变态t-bag，他们践行了你理念，继续着你的工作，他们都被你救赎了。所以你治疗六个病人的任务完成了！对了他们还给你陪葬了一样东西，我帮你带回来了。” “外国人还兴这个？我都没抱什么希望！” 周野说着不抱希望，还是往自己床上看。 是一个木头雕像，做工略微粗糙，但把野猪头面具刻出来，还有白大褂的线条。 “这些布莱克指导，汉尼拔雕刻的竖锯雕像！你看底座。” 周野闻声看了一眼。 上面刻着：“father” 周野欣慰一笑。 “你应该知道，英文里这个词不止是父亲的意思，还有神父，天父的意思！” 周野又变成苦笑，总觉得自己整了一个什么邪教出来。 不过，他已经离开了那个世界，再操心都是多余。 反正原本那个世界的邪教就不少。 他还是在心底把这些故事都和自己剥离。 然后再藏在记忆中，等什么时候偶然想起，就想起了，想不起，就遗忘了。 如果沉迷其中，他早被各个世界的牵绊拖进深渊了。 从这方面讲，他现在理智得有些冷酷。 至少他已经不会像最初开始时，总是无意间流露出剧本世界里养成的习惯。 他现在非常“职业化”，剧本世界就是工作，下了班，就绝对不讨论工作。 “只是我真的做到了吗？” 周野偶尔会这样怀疑。 ……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去帮你沟通之前世界的创世神头衔的落实，以及召开系统们的会议，拿你这个剧本，讨论反派主角常规化的事宜。哦，你的幸运值已经加过了，现在170了，我不在你要注意啊！” “我要遭雷劈？” “不是！都说了不会遭雷劈的。是这个世界的特殊事件可能会找上你！忘了吗？当你幸运值高出普通人很多的时候，你就是烛火中的太阳，很容易成为这个世界的主角，很多离奇的事件会找上你！我不在的时候，最好不要乱接，万一向奇怪的方向展开，虽然是好事，但你会收不住的！” “明白，明白！” 小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没有再想起什么，然后就说了一句“我很快回来！”，就没了声音。 周野暗喜，他私下里从莫飞那里获得了一个秘境空间。 小机一直在，他没法去看，这次可以了。 不过他没有立即去做，还是要先回归正常生活，找找正常生活的感觉。 周野觉得这就像是在倒时差。 …… 不知道是不是周野幸运值的加持，他的山地承包，山庄建设审批得很快。 因为后续要花很多钱，他又找到开古董店的马哥，请他介绍了做金饰的朋友，变现了2千克的黄金。 之前他在末世收集了50千克的黄金还没动过，这次算是用上了。 这样，他的那幅花了大价钱买的异世唐伯虎的画，可以不用那么急着卖了。 周野请人设计了山庄的布局，然后就准备自己没有别的事情，年后就动工了。 结果，表姑的那个剧组，那位陈总又有了资金，又开拍了。 之前已经答应了，周野也不好食言。 就和表姑罗蕊约好了一起到了剧组。 因为之前某位嚣张的制片人干涉，拍摄内容有些水。 剧组又停工了一段时间，有些演员已经没有档期了。 特别是男女主角，之前请的还是小有名气的，人家肯定不会等你。 所以李导的意思干脆重拍，以前拍摄的镜头能用的留下来，不能用的，有男女主的都舍弃。 陈总同意，据说他这次资金充足，财大气粗，不用看家里人眼色。 周野接了罗蕊一起来的。 到的时候，陈总还没来，其他人都忙活着开机仪式。 他俩闲着无事，混了一顿盒饭。 然后和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就听到了剧组里的人都在八卦。 原来这次陈总，找了他叔叔赞助。 陈总的叔叔是谁呢？ 大名鼎鼎的陈燕南。 陈燕南又是谁？ 那是在国内富豪榜上有排名的存在。 “买房不识陈燕南，买好房子也枉然！” “哦，他是卖房子的？” “什么呀！人家是做房地产开发的，燕然小区听说过没，都是豪华住宅！” “那倒是不坑穷人！” “你！典型仇富！” “我还说你势利眼呢？他富跟你有什么关系？” …… 眼见吃着饭，两位同事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陈燕南要吵起来。 大家赶紧开口劝架。 周野和罗蕊跟他们多少都有点生分，所以自觉地端着盒饭，往旁边蹲了蹲。 “哇！好帅啊！陈燕南！” “哇！真的是陈燕南！” 不知道谁喊了两句，这边吵架的也不吵了，劝架的也不劝了。 周野和罗蕊也不吃了，两人同时咬着筷子抬头看了一眼正往这边走的人群。 周野的脑袋像是被人捶了一拳，有些懵。 小机现在也不在。 没人告诉他眼前的人是不是曾经的燕王，朱承泽。 应该不是吧！都不是一个世界。 “我为什么感觉他有些眼熟？” 罗蕊的一句话，又让周野的心又悬了起来。 “哦，我家小区门口有他的广告，原来他就是陈燕南啊！” 周野又把心放下了。 看来只是相似的皮囊。 不过，为什么燕王的这个皮囊都这么幸运？ 这又是大富大贵的身世！ 周野转念一想，不是这副皮囊幸运，是只有幸运的人，才能长出这副皮囊。 该说不说，燕王的这副皮囊确实很帅！ 主要人物到了，周野和罗蕊也被叫过去参加了开机仪式。 陈总拉来了陈燕南做后盾，显然信心十足。 他在台上滔滔不绝地给大家画饼， 异常地兴奋。 周野听得无聊，眼神不断地扫过陈燕南，想看看他和朱承泽有没有区别。 实际上差别还是有的，应该说底子是一样的，可能人生经历不一样，性格不一样，所以最终长相也有了偏差。 燕王是武将出身，也算在沙场上经历过，所以略显粗糙。 陈燕南则又白又嫩，很符合当下的小鲜肉形象。 周野正走神，突然又听到了欢呼。 他抬头一看身后的大屏幕，上面正放着本剧新的女主角演员，苏青。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是不是小机说的被卷入了离奇事件？ 怎么柳青青也来了？ 第259章 喜欢明史的女孩 虽然周野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些相似的皮囊里住着不一样的人。 但是没有小机的确认，他心里总是有点不舒服。 这不是逼着他和过去的事情再次建立联系吗？ 所以周野直到开机仪式结束，都有些郁闷。 晚上的聚餐，他也没有很好的胃口。 就算会遇到以前相熟的人，也该是朋友，亲人，而不是宿敌啊！ 周野有些怀疑自己的运气值出了问题。 小机走之前曾告诉周野，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可以连续在心里召唤他，他就能听到。 可周野的事情还没办。 于是，当晚在酒店里，他就从自己的空间背包里，拿出了那个特别的，莫飞给的五彩石。 周野按照莫飞教的办法，用双手握住五彩石，然后心中默念。 “时空无间！” 下一瞬间，周野又回到了麦子金黄的农场里。 他四处看了看，还是上次和莫飞谈话时的样子。 证明管理处并没有进入这里。 “快，那里！” 一个青春女孩的声音传来。 周野立即辨认出是老范的女儿，范瑶。 他扭头看去，范瑶正和一群同龄男孩女孩骑着自行车，在麦田之间的小道相互追逐。 他们的欢声笑语也成了这个丰收季节里的一道风景。 周野想打声招呼，问问熟人的近况，虽然他们都是复制品。 但这群男孩女孩却从他身边越过，丝毫没有停留。 好像没有看到他。 周野愣了一下，俯身摸了摸身边的麦穗，他的手掌竟然直接被穿过。 他看了看另一只手的五彩石，改成双手握住。 然后闭上眼，想象着这个空间变成春天的样子。 等他睁开眼，旁边的田地变成了绿色的麦苗，和他想象中一样。 “原来这就是莫飞说的，不在一个位面的感觉。” 周野又尝试着改变整个空间的天气，地貌，以及一个个人物。 他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被他随意修改模样，体型，还能设置他们的情绪，对话。 很快他就索然无味了。 他终于明白莫飞的感受。 当所有的朋友，熟悉的人，都跟自己不在一个位面，即使成了神，也很没意思。 一切都可以随心改变，反而没有了惊喜感。 周野把这个空间里的一切又恢复成了莫飞原本设定的样子。 莫飞请他帮忙看守他最后的记忆，作为朋友，周野必须履行他的承诺。 他又看了这个世界一眼，叹着气离开了。 …… 再次回到酒店的房间，周野发现这次穿越和之前去剧本世界花费的时间一样。 联想到伏羲氏喜欢五彩石，周野猜测所有的穿越其实和五彩石有关系。 当然，这位古神的秘密肯定也不是这么简单。 也不知道莫飞融入其中，会发出什么样的变化。 周野收回自己的思绪，正犹豫要不要召唤小机回来，他的房门被敲响了。 他开门一看，竟然是陈总和他的叔叔陈燕南。 他皱了皱眉头。 “陈总，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哦，周哥，我问了小蕊，你看之前我们俩也忘了留电话！” 周野才想起这茬，之前虽然一起吃过饭，但因为知道他对小蕊有目的，所以故意忽视了这一点。 “哦，找我有事？” “小斌，还是我来说吧！” 陈燕南被晾在一边，可能有些不耐，主动插话道：“周野是吧！我是陈燕南！” 陈燕南伸出了手。 周野心里却有些不满，明明开机仪式上已经见过了，陈燕南又介绍了一下他自己，像是在强调自己的名字。 他敷衍地握了下手。 “陈总，你们到底什么事？我这人睡觉比较早！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改天讲也行！” 周野工作了几年，也是懂过人情世故的。 他只是不喜欢那一套才混得很难，现在更不需要理会那一套了。 他对待陈总的礼貌，仅仅因为自己拿了工资。 但自己也为剧组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那就没有什么谁欠谁的。 所以他很不喜欢陈总带着陌生人来敲自己的门，更何况是陈燕南，是那张脸。 “额，是这样！” 陈总见陈燕南没有反应过来，连忙接话，打破尴尬。 “我小叔听我说你是一位明代历史学者，尤其擅长明皇宫内的研究，就想拜访一下您！” “但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这个话题也不是一时能结束的。你如果感兴趣就改天找个时间吧！我方便的时间！” 周野以为自己的冷言冷语会激怒对方，不过，真正的富豪涵养还是有的。 陈燕南从刚才的不适应恢复过来，保持着自信地笑容。 “周先生，我们冒昧了。这样，我可以为你提供一笔咨询费，数目不是问题，只求你能教我！” 哟，开始开支票了。 周野心里冷笑，面上保持平静。 “那就10个亿吧！” “哈哈哈哈，周哥开玩笑了！” 陈总打着哈哈，显得有些尴尬。 周野叹了口气。 “我说认真的，你却觉得我开玩笑！这样吧，既然咨询费你给不起，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了解明皇宫的历史？如果我觉得正当合理，就跟你说一说。” 陈总脸色更尴尬了，偷偷看向陈燕南。 陈燕南，面色不显，但眼神变了几变。 周野暗道果然，自己猜对了。 富二代学习，能为了什么？ 泡妞呗！ 陈燕南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深情。 “周先生，我知道在你眼中我这种商人可能俗了！” 周野心道，别误会，我可是很喜欢俗物的，只是不喜欢你！ “我实话实说，我学习这些是为了一个女孩！我知道，你肯定又觉得富豪追女孩，能有什么真情，不过是风流。可我真的爱上了那个女孩！她就是我的真命，她要什么我都要为她做，我就算抛弃一切，都要和她在一起！” 周野心里更是不屑，你喜欢也要别人也喜欢啊，这种势在必得，难道不是一种冒犯吗？ 陈燕南不知道从一开始周野就带着偏见，所以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法打动周野。 他还在用着惯用的手段，给自己的目的上高度，好道德绑架别人。 “周先生，你知道那个女孩多喜欢明代历史吗？她经常随口就能说出明皇宫里的一些很有意思的隐秘，对皇宫里的各种规矩礼仪，也如数家珍，就像她前世就属于那里，她一定是位高贵的公主。 我也是被她的这种博学所吸引，所以想跟您学一点知识，好跟她有更多话题。 当然我也是真的对明史感兴趣，我请了很多位老师，可他们讲的都太学术了。那个女孩喜欢的是您讲的那种，小细节，小日常。 周先生请一定要成全我，我是真心喜欢那个女孩，也是真心想跟你学习！我知道打扰你了，但我只有今天有空，明天就飞首都了。” “靠真心就可以吗？” “啊？” 陈燕南没想到自己煽情了半天，周野还是无动于衷。 周野被烦得不行，灵机一动。 “这样，我给你推荐几本书，你看完，就不需要我讲了！你不是没时间吗？” “这样行吗？” “行！我有如今的见识，也是看书看的。你记着啊！” 陈燕南也是无奈，掏出了手机。 看得出，他很“痴情”，确实为了那个女孩放得下身段。 “《明史研究》，《明皇宫建筑研究》……《道霸王爷爱上我》” 周野随口讲了自己见过的和明代有关的书名，最后实在想不出了，把剧本名也讲出来了。 “嗯？” “如果有的话！” 第260章 聊梦 周野好不容易打发了两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连召唤小机的事情，他都忘了。 他突然很好奇那个喜欢明史的女孩是谁。 于是他在网络上搜了一下。 很快就找出了很多八卦新闻。 “陈燕南表白新晋小花！” “陈燕南深夜探班叶红秀！” “出身草根？叶红秀被扒背后靠山陈燕南！” …… 本来周野看到叶红秀这个名字还以为又是一个故人，可是搜到照片才知道，根本不是。 这个叶红秀是最新崛起新星。 其实周野之前在很多剧里都见过她，但是他不关注这一块，所以不知道她的名字。 他又翻了几页，反正都是陈燕南的绯闻。 周野就无聊地关了电脑。 这件事也就这样了。 周野继续在陈斌的剧组混着，想着完成约定好的工作，就离开。 陈燕南再也没有来找过他，可能是真的忙，也可能被周野忽悠住了。 因为周野也没再遇到其他的熟面孔，就没有催促小机回来。 小机又过了两天才回来。 …… “什么？自己写自己的神话传说？” “对呀，这不好吗？” 当然不好，周野都不知道怎么去说这件事。 因为之前拯救了6666号世界，所以管理处给了他在那个世界的创世神待遇。 现在小机回来告诉他，他的神话故事需要自己去编写。 然后会有人在那个世界一代一代地传播，直到他成为大家公认的创世神。 这不就相当于自己给自己写表扬信吗？ 太尴尬了！ “没有成熟的模板套用吗？” “套用模板很容易就和已有的神重复了。再说了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还是你自己最了解。是开天辟地？还是捏土成人？是西方的诺亚方舟，还是东方的大禹治水啊？你总要有个偏好！” “可我对神话也不是特别了解，从哪开始啊？” “要不然，找个剧本，你先体验一下当神的感觉！” “有道理！” 因为周野还要调整一段时间，所以这个话题先搁置。 周野又问起了反派主角的推广问题。 小机似乎有些无奈。 “因为现有的剧本都是原来的主角类型，所以他们只同意在原有的基础上改。以反派主角为核心的剧本需要重新规划，需要时间。” “这也是没办法！” 听得出来小机对这事儿的推广很上心。 周野又提起了这几天的遭遇。 ”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这就是所谓的缘，你的幸运值高，并不奇怪！“ ”那也是应该遇到我想见的人吧！而不是这些和我结怨的人。“ ”孽缘也是缘！你不喜欢他们，他们不会和你交集很多，但会一直在你身边打转！“ 周野也是无语了，不过看小机的态度应该是没有什么危害。 他只能劝自己眼不见为净，躲他们远远的。 …… 这次剧组开工以来，没了外行指三道四，进展非常顺利，成片也非常不错。 周野也挺喜欢这个剧的。 只是他又变得忙碌，一个月都没回家一次，山庄的事情也耽搁了。 眼见就要过年，周野提前跟李导请了假。 反正他这个礼仪顾问，也就前期把演员培训好，后期就负责监督就行了。 现在大家都挺适应那些礼仪的，不需要他一直看着了。 李导也同意了。 周野归心似箭，一路上猛踩油门。 没办法，之前的剧本里，他杀戮太盛，要说没有心理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又在繁忙的工作中压抑了这么久，他急需要回归田园，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钓鱼，钓鱼，虽然已经入冬。 周野非拉着陈久明，张昊他们去了深山里的水库。 正好他们两个过年期间会值班，单位提前给了他们假期。 鉴于上次三人钓鱼碰上了死尸，周野提前约法三章，禁止再讲什么鬼故事。 三个人露营烤火，一边钓鱼，一边聊天。 周野才知道，陆一鸣那家伙因为参与洗黑钱，进去了。 他们从小就认识，重逢还不到半年，听说他出了这样的事情，周野也免不了叹息。 不过大家都已经是资深的成年人了，每个人都要为了自己做过的行为负责，谁也帮不了谁。 所以他们只是随意提了一句，就继续其他的话题了。 然后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做梦的事情。 梦境这种玄而又玄的事情，虽然比不上鬼故事吓人，但是用神秘的语气讲出来，沉浸其中，也会让人浑身发麻。 尤其是这种野外。 陈久明说他高考前，梦见了彩虹，于是那一年他超常发挥。 所以他一直挺相信梦境有预示功能的。 张昊这货接了他的话头，又开始画风突变了。 他说他曾经抓过一个毒犯。 后来有一次他去某个偏远地区出差。 突然连续几天都梦见那个毒犯浑身鲜血地来报复他。 搞得他每晚都睡不好。 等他回到市里，噩梦就消失了。 他在系统里一查，发现那个毒犯，就是在他出差的地方，被枪决的。 他俩说完，就都看向周野。 周野无奈，赶紧在脑海中搜索自己曾经做过的梦。 要想压过他俩，就要更离奇。 周野就讲起了，之前在梦貘那个梦境里的情况。 “所以，你梦见了一个诡异的村子，里面有鬼，还有杀人犯，你们一群人在里面玩探案游戏？” 张昊难以置信地看着周野。 “后来怎么样？” “在梦里村长的第三个女孩儿拿刀杀我，等我醒来，我的手臂上真的被划破了！” 周野说完有些期待地看向张昊，他希望张昊质疑他吹牛，来体现这个梦境的稀奇。 可是张昊却皱起眉头。 “我前阵子碰到过一个案子！受害者连续几天都报警说有人闯进他家要杀他。可他家门口的监控画面，什么也没有拍到。我们也检查了他家的窗户，他家住20楼，窗户外面也没有痕迹。后来，他就真的死了。一样，什么痕迹都没有。 这个案子到现在还没头绪。我们从杀人动机上做过调查，有一个女孩很有嫌疑。这个女孩十四五岁，曾当众扬言要受害者死。最大的问题是我们拿监控上拍到的那女孩照片，去系统里比对，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她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听完张昊的话，轮到周野皱眉了。 只听描述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起了三鸦那张疯癫的脸。 周野没有就此事发表意见，而是找机会询问了小机。 “梦貘该不会来到我们这个世界了吧？” “严格来说，梦貘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所以不是来到，是一直都在。他们比较特殊，是梦境的掌控者。梦境中才是本体，现实中的，是他们的投影而已。所以只要有人做梦，梦貘就可能出现。” “那梦貘会不会找到我？” “不会，你在别的世界又不是用的现在的身份。不过，你要注意，不要再提梦貘的那个梦境了。万一你做梦梦到了，或者你朋友做梦梦到了，他肯定会察觉！” “幸好，我最近没有做过梦。” 第261章 神呐 和朋友钓鱼回来，周野就把梦貘的事情暂时放到一边了。 这种糟心的事情，多了就不愁了。 他连续十多天，什么正经事都不干。 吃了睡，睡了吃，除了每天练功没有停，他的日常和村里的大爷一样。 即使这样，也没有完全放空。 然后，小机就带着剧本来了。 之前两次一次是为了拯救6666，一次是反派主角的实验剧本，都没有和观众交流的机会。 这次小机带了一个多人本，说是观众们期待很高的剧。 正派男女主都有了，缺个反派。 正好还是个仙侠剧，可以让周野当当神仙，了解一下传说故事，好给自己写神话。 …… “自万年以前，本剧男主昊天神君带领天，妖，人三界打退了魔族，把他们赶到天渊，三界自此太平。昊天神君也因为此役受了重创，闭关养伤去了。于此同时，妖界青丘，九尾狐迎来了他们的小公主，女主桃夭夭。昊天神君将和桃夭夭经历三生三世的情劫，而魔族在此期间，将再次入侵。两人面对爱情和天下苍生，将会如何抉择？将由扮演者进行演绎。” “检测到您将在剧中扮演反派角色，您有两个角色可以选择。 a，魔族少主，天赋异禀，风姿卓越，肩挑魔族复兴的使命，并与女主有一段感人至深的情感纠葛！ b，……” “b,bbb……” 周野仿佛置身在浩瀚的宇宙中，系统选择还没念完，他就抛弃了要和男女主三角恋的角色。 “恭喜您，您将扮演人族反派，楚决。小小蝼蚁欲吞蛇！期待您的演出！” 周野能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荒野中。 他立即感受到了身体的虚弱，站立不住，摔倒在地上。 他看了看自己的情况。 自己好像在埋尸体。 这个开头，很反派啊！ 一阵头晕目眩，伴随着大量的记忆，让他恶心到吐。 只是吐，也吐不出什么。 神道国正值战乱。 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 楚决的家乡被敌人摧毁，他就和同乡一起往城里逃。 路上他太饿了，自己又没有吃的，就把同伴杀了，抢了对方的粮食。 搞清楚状况，周野没有再剧烈运动，而是就躺在地上，把刚抢来的包裹往回来拉。 他打开布包一看，里面只是一些土坷垃。 “什么情况？” “我来了！” 小机这个时候才开口。 “这是改版后，削弱了主角光环的剧本，做了很多改变，所以我适应了一会儿。” “别说了，有什么吃的，我要死了！” 周野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惨过，他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力气被无形的力量迅速抽走。 “你的空间背包里，还有巧克力，就是不知道过没过期！” “快快快，管他呢！” 小机也意识到情况严峻，赶紧把背包拿出来。 周野拿出一块巧克力，撕了一个小块，就往嘴里塞。 很快他的嘴巴里，甜味蔓延开来。 他连吃了几个，才缓解过来。 “我的天，我差点落地成盒，还是被饿死的！” 周野恢复了力气，看了看埋了一半的尸体。 暗骂这个原主，又蠢又坏。 既然杀了，还埋什么，浪费体力。 这里夜里有狼，尸体很快就会消失，而且，马上敌军都要打过来了，谁还会查一个凶杀案。 “怎么回事？不是说三界太平吗？这人间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三界太平指的是三界之间，互相没有战争。至于人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人间的事，天上管不过来！” 周野也从来没指望什么神仙能管人间的事，他们好好谈恋爱才是正事。 他就是随便问问，闲聊一下，再恢复恢复体力。 “那我的任务是什么？” “你的主线，就是不断向上，能爬多高爬多高。现阶段当然是活下去啊！然后找到修仙之法，寻求长生，只有成为神仙，才能跟主角抗衡。” 周野点点头，突然记起一件事。 “我之前当鬼的时候获得的三册古籍，你不是说道理都是通的，我一直在练，有用吗？” “跟你的武术是一样的，需要用新身体适应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周野明白了，费力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让小机把空间背包收走，节省他的体力。 然后随便找了一个方向，离开了远处。 …… 周野背包里的巧克力最多也就再吃一顿。 他需要找到食物来源。 而现在整个区域都是缺粮食的，粮食被当兵的抢走了，所以老百姓才想去城里。 可这么多流民，城里根本容不下。 更何况敌人就在后面。 他们会开城门才怪。 周野的目的地是最近的村庄。 想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至少不会被狼群吃掉。 等敌军过来，也许还能趁乱混点食物。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个村子，这里已经空无一人。 还好没有敌军来过的痕迹。 他来到位于村子中间的水井，打了点水喝。 然后他就看到水井的另一边有个庙。 这个庙不大，只有半人高。 这种庙周野小时候见过，就是土地庙。 周野想着，既然这是个仙侠的世界，那土地庙里的土地应该很灵验才对。 他又找小机要了最后几个巧克力。 他把这几个巧克力放到土地庙前的供台上。 然后恭恭敬敬地拜了拜。 周野许了一个愿，希望能饱餐一顿，洗个澡，睡个美觉。 他并不觉得自己是贪心，想用几块巧克力换这么多要求。 世人求神拜佛不都是这样吗？ 心诚则灵，他把自己的全部食物都献上了，换取神的举手之劳，很心诚了。 可是，他等了半天，都没有奇迹发生。 周野也不失望，准备拿回巧克力，就离开。 “你在干什么？哪来的乞丐敢偷拿祭品？” 周野是没想到，这个村子里还有人。 他转头一看，一个肥头大耳，衣着华丽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一靠近，周野就闻到了酒味。 周野心里乐了，这人如果是好人也就罢了，他下不了手，如果不是好人，那今晚的晚餐就有着落了。 “这是我上供的，我不能拿回来吗？” “你说你上供的就是你上供的？再说了，给土地公公的东西哪有拿回去的？” “这，我不懂规矩，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这土地庙的庙祝！所有的捐赠，贡品都由我替土地公公来处理！” “哦！” 周野心里有数了，原来是个吸血虫。 “既然你替土地公解决了贡品，那我许的愿，你是不是给实现一下！管我一顿晚餐！” “滚！” 庙祝不耐烦了，脸上的肥肉直抖。 他直接把周野撞到一边，拿起供台上的巧克力，仔细看看，眼睛放光。 然后装作不在意，就往自己来时的方向走。 周野也没有拦他，而是悄悄地跟在他身后。 第262章 鼠妖 庙祝走两步就回头看看周野，然后用哄狗一样的动作，想要赶周野离开。 周野沉默地跟着。 庙祝回头，他就往后退。 庙祝继续走，他就再跟着。 这是最原始的狩猎手段。 可他的体力明显不如庙祝，幸好庙祝也不是什么聪明人。 他直接钻进了一个院子里，然后把周野关在门外。 周野找到了他的住处，也就达到目的了。 有些事情还是天黑才方便。 他转了一个方向，然后绕了一圈，又回到庙祝的院子旁边的一间空房子。 周野席地而坐，开始修炼古籍上的功法。 …… 那三本古籍没有名字，只是纸张泛黄，周野就简称黄书。 一本是功法。所谓功法就是利用呼吸把天地之间的灵气纳入体内，汇集到丹田。 丹田就是一个仓库，负责储存这些灵气。 等到灵气把丹田塞满，空间不够了，就把灵气进行压缩，然后就会形成金丹。 功法的不同决定了你吸收灵气的速度，以及灵气的储存量大小。 周野以前在自己的世界练习这套功法，什么外显效果都没有。 如果不是小机已经很确定地告诉他，这功法是可以用的，他也不会坚持。 如今在仙侠的世界里，他再次修炼，发现很快就出现了气感，然后运行周天，也水到渠成，非常顺利。 第二本书讲的是术法。 术法就是灵气的运用。光有灵气也不够，如何利用最少的灵气达到最大的效果，更多的效果，就是术法。 只有灵气不会术法，就好像空有力气不会招式。 只会术法，功法不行，就像招式精妙，奈何身体虚弱，也不行。 功法术法相辅相成，才可以成为强大的修士。 周野手里的这本术法，讲述的都是一些最基础的也是最常见的小法术。 厉不厉害不好说，需要实践过才知道。 第三本书讲的是阵法。 阵法是利用有灵气的物品，组成有灵力的运行系统。 这个就像仙侠版的能源系统。 阵法可以运用到武器上，用到法宝上，也可以运用到建筑中。 阵法的优势就是只需要启动时注入的灵力，就不再需要消耗人的灵气了。 周野通过楚决记忆中仅有的修行知识了解到，这个世界没有修行境界的划分。 仙人的实力靠修为来判断。 一百年的修为，指的就是基础功法修炼一百年的实力，是一个大致范围。 有些邪门功法也许一天就能修成百年修为，修仙世界什么都有可能。 至于厉害不厉害，还是看个人运用。 另外就是仙人的职位，这个世界基本上修炼成仙，就会被天界收编，给予官职。 这也算是仙界统治人间的手段。 仙界接受着人间的供养，就给人间指出了一条升天之路。 告诉人间，只要努力，谁都可以成为神仙。 仙人职位的高低基本就代表了实力，除了一些天生仙人。 楚决之所以知道这么多，是因为神道国，就是供奉仙人的国家。 这些知识每个百姓都知道。 人间辛苦不要紧，好好供奉神灵，也许下一世，你就可以成为帝王，运气再好一点，获得仙人度化，就可以升天成神。 …… 周野一遍又一遍地运行自己的功法，不断地吸收着周围的灵气。 不知不觉已经满天星辰，到了晚上。 周野缓缓收了功法，虽然肚子更饿了，但力气竟然增长了不少。 他站起身来，用力挥了两拳，“噗噗”作响。 他活动活动手脚，该去找那个庙祝的麻烦了。 周野走出房子，听到远处的黑夜里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他分辨不了是风声，还是真的有什么。 不过，离得很远，所以他也没有去理会。 村子里依旧无人，安静得很诡异。 周野贴墙静走，找到离主屋较近的院墙，翻了过去。 这个庙祝住的地方很大，除了主屋，后宅一层一层全是房子。 但只有主屋亮着灯。 周野蹑着脚步，靠近亮灯的窗户。 屋里面欢声笑语。 “吃吃吃，孩儿们快点吃啊！” “谢谢老祖，人类的东西真好吃！” “叽叽叽” “那种好东西，就那么几颗，老祖都不够吃。你们这些小家伙不要得寸进尺，这大灾之年，有粮食吃就不错了！” “叽叽叽叽” “哈哈哈，老祖我也第一次吃这种甜食，是好吃。所以你们年轻的就不要跟老祖争了。放心，越是灾年，老祖的粮食越多，管够。不喜欢吃粮食的也不要紧，外面不是有个活人吗？人肉也挺好吃的！” 周野大惊，原以为是个肥的流油的庙祝，结果是个大妖怪。 他立即想逃。 然后一个巨大的黑影就从屋子里飞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房门打开，数不清的老鼠从屋子里排着队跑了出来。 仔细一看，这些老鼠都穿着小号的盔甲，列了战阵，拿着兵器，把周野围了起来。 最主要的敌人还是那个胖庙祝。 此时的庙祝，衣服没换，身材比原来还大了一圈，手脚还是人，脑袋却换成了老鼠头。 “我白天放你一马！你竟然还敢找来？鼠爷拿你几颗糖果，怎么？不服气？非要找死啊？” 周野呵呵苦笑，白天自然是不服气，现在你原形毕露，我哪敢不服气。 “不敢，不敢，我就是路过！” 周野一面和对方沟通，一面眼睛仔细观察着四周，找寻逃跑路线。 “路过？那就留下吧！孩儿们，上！” 庙祝大喊一声。 那一圈老鼠就拿着武器朝周野脚上戳。 周野凌空一跳，就跳出了圈子。 可还是有只老鼠拿着小号长矛扎在了他的鞋上。 嗯，周野穿的单层布鞋，没有扎透。 他愣了一下，抬起脚一甩，那只老鼠就被甩飞了出去。 其他老鼠见状，一窝蜂冲了过来。 周野一条扫堂腿，又几只老鼠被踢飞。 老鼠的阵型一下子就乱了。 “老祖，救命！” “老祖！快显神通！” 老鼠们开始向庙祝求援。 “大胆，竟敢伤我孩儿！” 庙祝大喊一声，胡须不断地颤抖，似乎很生气。 可周野经历过刚才的闹剧很怀疑这个鼠妖的实力。 “有什么招数，使出来看看！” “大胆，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庙祝哼哧哼哧地像是给自己打气，很快他比之前更圆了。 他鼓起嘴巴，朝着周野吹出一口气。 “呼~” 一阵狂风吹起，吹得周野睁不开眼睛，他暗自防备，担心对方趁机偷袭。 他脚下的那群老鼠更是被风吹得彻底凌乱。 不过十个呼吸的时间，风就停了。 老鼠们很虚弱，嘴里还拍着马屁。 “老祖威武！” 周野哭笑不得，如果这个鼠妖就是这种实力，也太弱了。 他除了发型被吹得有些乱，没有任何伤害。 周野向前几步，靠近了庙祝。 庙祝有些慌张，嘴里还放着狠话！ “你别以为抗住了我的飓风有什么了不起，我是不想造杀孽！看我第二招。” 说着庙祝调转屁股，露出尾巴，抬起腿。 周野感觉不妙，立即跳开。 一股腥臭的液体喷射而出。 第263章 喜得宝藏 周野没想到这鼠妖的招数这么脏。 尿都出来了，这是真脏啊！ 不过，对方是只老鼠，周野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期待。 此时庙祝已经脱掉了衣服，完完全全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大老鼠。 这只老鼠站立起来，足有周野的小腿高。 “啊，居然扛过了我的第二招，有点手段。那就来尝尝我的第三招吧！我咬死你！” 这次周野是真的怕了。 这么大个老鼠，不知道带着多少细菌，被咬了，他也没有药。 周野连续躲闪，避开了大老鼠的追击。 他一边躲，一边找武器，但凡有根木棍，周野都能抽死它。 可是这个院子太干净了，什么都没有。 一人一鼠两人动作滑稽地在院子不断地腾转挪移。 …… “喵” 突然的一声猫叫，把院子里所有生物都惊动了。 院子里的老鼠都不敢动了，包括大号的鼠妖。 而周野，也停下来观察状况。 虽然只有一声猫叫，但来的却不止一只猫。 旁边的屋檐上，或蹲，或立，趴着，躺着，来了一群颜色各异，大小不同的猫。 为首的一个，是只纯黑的猫，毛发泛着油光，立在屋檐的最边沿，金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发亮。 “喵” 它再次叫了一声。 下一刻，所有的猫都站了起来，朝着院子里的老鼠扑了过来。 “哎呦！快逃啊！” 鼠妖大叫一声，就开始逃跑。 周野立即闪开，撤到边缘，一副不干涉双方的战斗的样子。 那只黑猫，凌空一跃，落在周野身边。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 然后它就朝着鼠妖冲了过去。 周野略显尴尬，又后退了两步。 这场战斗根本没有悬念。 鼠妖白长了那么大的身体，被黑猫三两下就咬死了。 然后黑猫用嘴拖着比它体型还大的尸体，像位凯旋的将军。 所有的老鼠都被咬死了。 小猫们没有私自进食，而是把老鼠聚在一起，然后围成一圈，等待命令。 黑猫又“喵”了一声，所有的猫才开始吃饭。 周野看得啧啧称奇。 黑猫大概注意到院子里还有一个人，从老鼠堆里叼出一只，送到了周野的面前。 周野虽然知道这是人家的好意，可是他实在没法下口啊！ 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 周野弯腰行礼。 “多谢！但我是人，不吃这个！如果你不介意，这个鼠妖搜罗人类食物，就归我拿吧！当然，如果你们有需要，可以先挑选！” 黑猫歪着脑袋看了看他，又把老鼠丢了回去。 周野觉得它听懂了，就默认它同意了。 他走进院子中的主屋，这里面灯火还亮着。 里面的家具都被老鼠啃坏了，显得非常凌乱。 正堂中间只剩下一个完整的椅子，然后椅子周围都是成袋的粮食。 周野看了看，都是一些谷物。 那些老鼠喜欢边吃边拉，把粮食里弄得全是粪便。 但现在是灾年，周野自然不可能浪费粮食。 他只能一点点把老鼠屎全都捡出来。 周野忙了好一会儿，回头一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只黑猫已经进来了，一直盯着他看。 “这些粮食可以救活很多人。” 周野解释了一句，又继续工作。 黑猫大概觉得没意思，就在屋里四处走动。 “喵，喵。” 没一会儿，黑猫又叫了起来。 周野抬头去看，黑猫似乎发现了什么。 他先放下手里的粮食来到了屋子的一个角落。 这里和周围比起来，干净许多。 周野敲了敲黑猫脚下的木板，竟然是空的。 他打开那个木板，底下是一个洞。 周野取了屋里的油灯，准备下去探索一下。 谁知道黑猫“喵”了一声，自己先进去了。 周野只能跟在后面。 这个洞前面窄，越往深处，越宽敞。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周野和黑猫来到了一个空间很大的地洞。 这里堆满了成袋粮食和亮闪闪的财宝。 周野注意到地上还有很多已经腐烂的水果和糕点。 这些东西，估计都是鼠妖偷来的贡品。 至于粮食和财宝哪来的，就不知道了。 这个地洞还连着水井，有新鲜的空气在流动。 周野想到，白天遇到庙祝的时候，他应该是从水井这里出去的。 从水井出去刚好可以看到土地庙。 周野突生一个想法，这里是一个很好的修炼场所。 食物，水源充足，还不用被打扰。 “你们要留下吗？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住处！” 周野先询问了黑猫。 毕竟那些老鼠都是它们处理的。 而且，就算它们都留下，周野觉得自己厚着脸皮也可以留下。 不但吃喝不愁，还能撸猫，多好！ “喵” 黑猫叫了一声，摇了摇头。 周野虽然不确定它的意思，但想着反正它能听懂，自己的意思也表达清楚了，就没有纠结。 黑猫一个跳跃，跳到了那堆财宝上。 它低头咬着几个金珠吞了下去。 周野瞪大了眼睛，这是名副其实的吞金兽啊！ 黑猫又吃了一些，才停下，像是吃饱了，原路返回。 走了几步，回头看向周野。 周野想了想，还是跟着它离开了。 …… 这一夜，周野就跟着一群猫住在了一起，安全感十足。 可第二天天一亮，他睁开眼睛，所有的猫都不见了。 周野叹息了一声，他昨夜其实有所察觉。 每当远处的狼吼响起，所有的猫都会竖起耳朵，肌肉紧绷。 它们在躲避敌人。 周野伸伸懒腰，准备今天就搬进地洞里住，把自己的修为好好提升一下。 “喵” 一声极弱的叫声响起，周野看向脚下。 自己的衣服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一只小猫。 这只猫也是纯黑色，只有周野的巴掌那么大。 “喵” 小黑猫站起来，也伸了伸腰。 然后欢乐地跑出去。 它后知后觉地发现其他的猫都不见了。 “喵，喵，喵……” 它的叫声越来越着急。 周野无奈，这会儿猫群早就没影了。 他随手抄起这只小黑猫，不理会它惊恐的叫声，以及毫无杀伤力的撕咬，把它带到了地洞里。 周野把小黑猫丢在里面，自己又回到地面，把屋里的粮食都一点点搬到地下。 他觉得自己此刻像一只老鼠。 老鼠，就老鼠吧！ 在乱世，既要活下去，又要修炼成仙。 周野觉得还是猥琐发育为好。 地洞里粮食充足，又安全，实在是难得的机缘。 想到安全，他觉得屋里的出口太容易被发现了。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从洞里把这个出口挖塌了。 反正另一个方向，还通着水井，有办法出去。 等事情都办完，周野再回到地洞已经下午了。 他吃了点东西，又喂了点给小黑猫。 这小家伙，一直在叫，叫得没了力气。 它吃了东西，老老实实地就睡着了。 周野则在地洞里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 然后席地而坐，开始了漫长地修行。 第264章 百姓苦 洞中不知岁月，世上已轮换了寒暑。 周野每次打坐修行，少则三五日，多则半个月，不眠不休，不饮不食。 每次修行结束才一次性把没吃的饭，都吃回来，没睡够的觉都睡够，然后再一次性排泄出身体产生的废物，开始下一次的循环。 每一次都像是脱了一层皮，身体状态焕然一新。 小黑猫一开始还会在他身边打转，寻求关注。 时间久了，就学会了自己在粮食堆里找食物。 吃饱了就自己玩耍，去财宝堆里找有趣的亮晶晶的珠子。 但是睡觉还是要靠近周野，因为他身上发着热，暖洋洋的，很舒服。 后来它逐渐长大，开始尝试从水井处，垂下来的绳子往上爬。 再之后，它就很少在洞里吃东西了。 偶尔回来还会给周野带点老鼠，洞里慢慢埋葬了很多的老鼠的尸骨。 周野的头发胡子如乱草一样疯长，指甲也冒出来很长。 结束这次修行，他问过小机时间，已经过了一年零两个月。 他估计自己大约有了百年的修为，对黄书的功法效率还是很满意的。 周野站起身来，活动活动了自己的手脚。 然后磨掉了碍事的指甲。 头发胡子，也需要好好整理，但手头没有工具，所以就放着了。 他的鞋已经废掉。，单薄的衣服也破破烂烂。 他抄起身边的小黑猫先蹂躏一番，才放过它。 小黑猫一脸懵地朝他哈气，却又被他抓住。 小黑猫狠狠地咬了周野一口，却发现自己锋利的牙齿还是不能刺破对方的皮肤。 小黑猫很委屈，觉得这一年多自己的努力都白费了。 周野是没法理解一只猫的心情。 洞里的粮食不知不觉已经吃完了。 他用空间背包装了一些金银珠宝。 看着剩下的金灿灿的宝贝，周野当即决定，以后自己死了，一定埋在这里，这样回去的时候，还能多带一点。 他把小黑猫也装进自己的背包，只露了一个脑袋。 来到水井边，拉了拉那根绳子。 绳子已经腐朽，小猫可以攀着绳子上去，周野一拽就断了。 不过这难不倒他，他把灵力灌入脚底。 然后纵身一跃，踏在井壁上，借着井壁的反弹，一步一步地跳了出去。 “哈！” 周野本来是一种重见天日的畅快心情。 可看到眼前的一切，顿时高兴不起来了。 原本的小村子虽然空无一人，但房屋瓦舍还是好的。 如今这里，却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路边随处可见已经死了很久的尸体。 浓厚的腐臭味已经浸入了周围的土地里，走到哪都摆脱不了。 “战争还没结束？他们在干什么？” 周野皱起眉头，询问小机。 “还没有，不过快了！因为刚刚男女主已经开始他们第一世历劫。他们的出现会改变世界的状况！” “所以老百姓必须等着他们来，才可以被拯救呗！” “额，没人不让他们自救啊，可是他们需要有人带领！” “还不是这些神仙给百姓灌输的思想，只有吃得苦中苦才可以成神，成仙。可他们不知道真正的神仙可没吃过他们这样的苦，神仙吃的是爱情的苦！” “额，你这样说，好吧，也没问题，他们历的劫，确实是情劫。反正主角们已经开始历劫了，因为他们俩都是扮演者，我这边没有收到任何信息，你要自己判断，前期最好离他们远远的。” “我猜都能猜到，他们肯定投胎到神道国的王公贵族家里，只要查一下这段时间，谁家生了天资聪慧的孩子，就能知道他们的行踪。” “嗯，好吧，我也认可你的猜测！” 周野发现，倒是那个土地庙，还干净着，供台上竟然还有几个果子。 他觉得可笑至极。 他捡起一个果子，不客气地塞进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汁水四溢，很甜。 这么好的贡品，可惜这个土地，他不配。 周野把几个果子统统装了起来，然后看向土地公的神像，笑呵呵的模样，说道： “拿一份报酬，就要做一份工作！你没有保护这片土地，就不配吃这里的供果！” …… 周野把灵力注入自己的脚底，这次他把灵力垫了厚厚一层。 这样，他的脚下就像是装了弹簧。 他每踏一步，都可以跃出去八九米。 他像是在月球漫步，所以把这个自创的法术叫做，月步。 周野用月步快速地赶路，即使是这么快的速度，他走了一个时辰，还没走出这片废墟。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这个模样。 “道友，请留步！” 周野正准备换个方向，却被人喊住。 他停下脚步，转头一看，从旁边的小路上，走过来一个干干净净的老道士。 老道士背着一把宝剑，头顶插着一个白玉发簪，一身深蓝色道袍，腰间挂着一个硕大的葫芦。 周野见他仙风道骨，很有一些风采，就打算交流一下。 “道友有礼了！” 老道士很有礼貌地行了一礼。 周野回了一礼，问道： “道长找我有事？” “哦，是这样，我听人说这片战场，死伤无数，尸气层叠。有具死尸，居然修炼成精成了尸妖。我担心他成了气候危害四方，所以特来降妖。” “哦，佩服！” 老道士似乎没想到周野这么冷淡，呵呵笑道： “我见道友在这里穿行无碍，健步如飞，想必对这里非常熟悉。所以想问问道友有没有这个尸妖的线索！” “没有！” 周野本来兴致勃勃想认识同道，但听到对方的话，立即没了兴趣。 虽然他算是刚刚进入修行的大门，但对妖怪的实力还是有个粗浅的判断。 越容易修炼的，成就越低。 越难修炼的妖怪，一旦成事，都是大妖。 你看什么狐狸，蛇，老鼠这些东西，天生聪慧，经常有修炼成妖的，但顶多危害一方。 你再看虫子，石头，拖鞋，这种没有灵性的东西，听都没听说过，一不小心成了妖，那可就惊天动地。 尸体成妖？ 没有智慧，充满死气的尸体，可以修炼成妖？ 肯定是个拥有了大机缘的家伙。 作为道士，不可能不知道。 可周野看老道人的实力最多和自己差不多，居然敢去找尸妖。 这个人不是个大无畏的圣人，就是一个说谎的小人。 所以周野不愿意搭理了。 “呵呵，既然道友不知道，那就此别过！不过，我看你行路辛苦，要不要喝点水？” 老道人说着就开始解葫芦。 “我不渴！” 周野连忙拒绝，心里生疑，更不可能喝对方的水。 可好巧不巧，他确实挺累的，汗水从额头落了下来。 老道人哈哈一笑，硬把葫芦递了过来。 周野无奈接过，好在他的袖子还剩半片，他以袖掩面，假装喝了。 “哈~” 他假装喝水的时候，小黑猫突然从包里跳出来，趴在他肩头对着老道士示威。 周野猛地抬头，发现老道士阴桀的表情一闪而过。 他露着笑容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道友，你的灵兽很凶啊！” 第265章 火力伏妖 “啊，畜牲不懂事儿！水我喝了，告辞！” 周野把葫芦直接丢了过去，小黑猫和一个陌生人，他自然相信小黑猫。 老道人稳稳地接住葫芦。 周野已经不理会他，又使用月步快速离开。 他已经发现月步不是一个很好的法术，虽然方便，但太浪费灵力了。 果然要创造一个法术并不简单！ 可是他还是选择用月步快速离开，想要离那位老道士远远的。 周野快速走出去几里地，却突然气喘吁吁，只能停下来，靠着一处倒塌的房屋休息。 他察觉到自己身上出了问题。 有毒！ 周野摊开自己的右手看了看，上面已经变成了黑色。 这是因为他用手拿了对方的葫芦。 周野赶紧催动体内的灵气，把灵气都集中到右手，用灵气把毒气堵住，不让它在身体内扩散。 虽然暂时缓和了一下，但那些毒气还在不断地消耗着他的灵气。 时间久了不知道是灵气胜，还是毒气胜。 周野把小黑猫丢到一边。 “快躲起来！” 小黑猫很聪明，立即钻进了旁边的房子里。 然后过了一会儿，扑通一声，周野就倒在了地上。 小黑猫听到动静，想出去看看，却又犹豫了。 这个时候，老道人从他们来的方向，追了过来。 “哈哈哈，中了我的天绝毒，还想跑？让我看看你有什么好东西！” “哈~” 小黑猫一下子扑了出来，朝着老道人嘶吼。 老道人吓了一跳，看清楚黑影的模样，讥笑道： “是你这个孽畜，等我料理了你的主人，再拿你佐餐！” 老道士拔出宝剑又要对周野下手，小黑猫再次冲上来。 老道士有些烦躁地挥剑去砍，小黑猫灵活地跳到了房子上。 “小畜牲，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等我抓住你，要你好看！” 他骂骂咧咧，随手在周野后背上扎了一剑。 见周野没动，他俯身下去，去拿周野的背包。 “我倒要看看你练得是什么功法，灵气这么足？” …… “啪” 一声枪响，老道士额头多了一个孔洞，直接倒在了地上。 “哎呦，疼死我了，任你修行再高，也比不过我的左轮厉害！” 周野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拿着一把左轮枪。 刚才情况紧急，明知道对方马上就会来，周野让小黑猫躲开。 他连忙一边翻找自己的空间背包，一边问小机，包里有什么武器。 小机说有把枪，还有些子弹，都是之前竖锯世界时，周野随手放进包里的。 因为他的世界是禁枪的，所以他没往外拿。 他找到了那把枪，立即假装毒性发作，倒在了地上。 虽然周野嘴上说手枪很厉害，但也明白真的拿着枪和老道士面对面战斗，不一定能赢。 因为修仙者有太多的手段可以阻止你开枪。 所以周野才假装昏倒，趁老道士放松警惕，一击毙命。 “啪，啪，啪，啪，啪” 周野直接打光了左轮里的子弹，确定老道士死得不能再死。 即使如此，他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复活。 现在他还不会灭魂的法术，等学会了，怎么也要再来一轮。 “喵” 小黑猫从旁边的房子上下来。 周野苦笑地把它抓到手里蹂躏一番。 他刚才一直担心老道士对它下手，差点就装不下去。 这小家伙真是好心却办错了事。 看来以后，一人一猫要多多演练，才能配合默契。 “喵” 小黑猫已经习惯了他抓挠的动作，甚至开始享受。 周野把它放到一边，先反手拔掉了自己后背的剑。 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恢复药喝了下去，他的伤瞬间就好了。 只是中的毒还没完全好。 周野这才去翻老道士的身上。 他找到一些碎银子，几张纸符，两本书，一瓶药，就再也没有了。 他把那瓶药倒了一点出来，用灵气试探，发现是毒药。 周野疑惑，没道理只有毒药，没有解药啊！ 他又搜了一遍尸体，把目光锁定在那个酒葫芦上了。 他用布把葫芦擦了擦才拿起来，然后打开闻了闻，是药酒。 而他闻到老道士身上有酒味。 周野咕嘟咕嘟灌了几口，很快手上的黑色毒气就散去了。 事情解决了，他把老道士的宝剑，葫芦，书籍，所有东西都带上。 要走的时候，他有些后悔了，可惜了老道士的一身干净衣服。 他刚才太冲动，打得全是窟窿。 不过，簪子也不错。 周野差点就错过了好东西，伸手从尸体上拔掉了那个白玉簪子，把自己凌乱的头发胡乱一抓，就用簪子定住了。 如今他背着剑，带着酒葫芦，倒像是一个狂乱不羁的邋遢道人。 周野满意地继续向前。 ……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人的镇子。 周野带着小黑猫，洗了澡，修了胡子，美美地吃了一顿饭。 虽然这里食物匮乏，做出来的东西也是只放了盐，没滋没味。 但周野长时间只吃冷食，能吃到热的，已经很享受了。 他本来打算带着小黑猫直接前往神道国的首都，趁男女主还没长大，提前布局，为以后的冲突做准备。 可是到达镇子上，听说因为这些年的战争，妖孽丛生，到处都闹鬼，闹妖。 周野还是打算从基层入手，救民于火。 从私心上讲，这也是一件好事。 成仙成神除了自行修炼，百姓的香火也很重要。 原本周野觉得这里的百姓被教化的，对神仙太信任，很难撼动他们的信仰。 可现在看来，天下大乱，百姓的信仰也乱了。 仙界在等着男女主来挽回信仰。 周野则要趁他们没有长大，提前把他们要做的事情，做了。 所以周野做了一个幡子，上面写着“降妖伏魔”四个大字。 为了怕百姓看不懂字，他还买了一个铜铃，边走边摇，边摇边喊。 “火力降妖，物理除魔，不成功不要钱！” “喵” 小黑猫虽然不懂，但跟在后面很配合地叫着。 一人一猫很快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有一个衣着华丽的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其他人也都围上来，凑热闹。 “道长，我们都听说过神授法术，斩妖除魔。你这火力伏妖，物理除魔是什么东西？” “你别管我这是什么？我看你印堂发黑，你一定是被妖异缠身了。信我者生，不信则死！” 周野故意把话说得狠一些，其实他的确用灵力看了对方的面色。 对方印堂发黑确实是招惹了妖物，但没有黑中带红，说明还不严重，死不了。 果然，那人本来还有所怀疑，被周野一语道破，立即慌了。 “道长救命啊！最近确实有个老太婆，每天晚上敲我的门，我不敢开，她就往门上吐口水。我第二天一看门上，全是烧得一个又一个洞！” “我是他邻居，我证明，我从门缝里看了！那老太太没有影子，可能是鬼！” “好，带我去看看！” 第266章 捉鬼显眼包 周野随着衣着华丽的男人回到了他家，路上得知，男人叫朱庆和，是个读书的秀才。 看热闹的人走了一大半，又来一批，都是朱庆和的邻居。 他们很多人都声称看到了那个老太婆，各自的形容虽有不同，但归结为一个词，就是恐怖。 周野查看了朱庆和受伤的房门。 好好的枣木红漆门，竟被灼伤了很多的窟窿。 周野拿出买衣服时送得配饰小刀，刮了一点碳化的灼痕。 嗅了嗅，有硫磺的味道。 硫磺本身有驱赶野兽的作用。 所以那个老太婆可能确实不是妖，而是鬼。 虽然目标猜错了，但周野丝毫不慌。 他觉得自己不提，没人会发觉这个小小的失误。 再根据各位邻居的证词，这个鬼每次来敲门都是气势汹汹，一副要置人于死地的样子。 然而，她却只晚上来，白天从不出现，说明她道行并不高。 传说中，妖魔鬼怪惧怕阳光。 其实不能算错，但妖魔鬼怪惧怕阳光就和人惧怕黑夜一样，仅仅是一种心理作用。 真正强大的妖魔，根本不在意。 周野查看了现场，摸清楚了对方的实力，很神棍地告诉所有人。 “今晚我就等在这里，只要她敢出现我就会消灭她！诸位如果感兴趣，可以在附近旁观，但不可以离得太近，免得被误伤。” “道长，你真是不一样啊！别的道长施法都是不让看的！” 周野如今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胡子也修理得整整齐齐，再加上新买的道袍，可以说非常拉轰。 他侧过身手背在身后，下巴抬起45度，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大道艰难，妖孽丛生，正是我辈修行人除魔卫道，拯救苍生的时候！可叹还有人敝帚自珍，怕自己的仙法被人学去。他们怕，我不怕，我的法术你们尽管看，学会多少是多少，不懂的可以再问我，我只希望你们学了法术，关键时刻能救命！救自己，也救救他人。” “道长真是扶危救困，大公无私啊！” “道长慈悲！” “道长威武！” …… 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周野很满意这种效果。 所谓百姓的信仰，很多时候就是一种痴迷。 所以容易被人利用。 那个世界网络造神的手段，拿过来一样可以用。 造噱头，立人设，搞身份认同。 只不过网络造神是为了收割流量，周野造神，那是要重塑天地。 他不觉得自己更高尚，但至少，他绝对不会让信仰自己的百姓，继续受乱世之苦。 …… 其他邻居都各回各家。 朱庆和置办了酒席，邀请了几个朋友，一起陪着周野。 周野习惯正事儿之前不喝酒。 且刚从无人的废墟出来，他在镇子上吃的几顿有些过于油腻，伤食了。 所以只捡几道素菜吃。 小黑猫也一样，食欲不振，周野就给它一个酸果子让它啃。 可这简单的行为被朱庆和他们看在眼里，认为是敬业的表现。 开坛作法之前要清心寡欲，要吃素，这是常识！ 周野不喝酒，朱庆和他们也不好意思醉倒，也就意思意思，更多的时候是在聊天打发时间。 本来朱庆和最近被那个老太婆骚扰得吃不下睡不着。 可今天有周野在，还有众多的朋友陪他，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 酒席吃到最后，几个读书人开始引经据典，讨论起诗词歌赋了。 周野默默地看着，竟然觉得有意思了。 影视作品中，经常把读书人之间的文化交流，说成酸腐气，说他们遣词造句都是浮夸不切实际。 可周野听着这几个人的聊天，那些生涩的典故都成了前辈的八卦趣闻，诗句中的一字之差，竟然真的可以体现不同的意思，引用诗句抒发自己的心情，也很恰当合理，立马能把人拉入他的情绪中。 周野才知道，真正的诗会大概就是这样的，像朋友之间玩桌游，玩团体小游戏，而不是争奇斗艳的地方。 …… “哒哒哒……” 刚过了午夜，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周野率先察觉，他已经提早闻到了一股腐臭味。 他伸手让在同桌的其他人安静。 朱庆和他们，这时才想起自己是在等鬼，立即收了笑容，面色紧张。 “当当当，当当当，……” 门外的东西开始敲门，嘴里还骂骂咧咧。 周野可以感受到她的情绪很激动，但是完全听不懂她在骂什么。 他拔出背后的宝剑，割破自己的手指，然后把血抹在剑身上。 这是因为老道士的这柄宝剑，只是凡品，没法附加灵力，也无法斩鬼。 所以用鲜血这种蕴含灵气的东西抹在上面，就可以对付鬼怪了。 用朱砂这类的东西抹一下也行。 只是周野没有准备。 持剑在手，周野那种所向披靡的自信又来了。 他推开房门，和老太婆面对面。 那老太婆一身寿衣，长得又瘦又干，脸上皱纹如同大地的裂纹，一双眼睛是灰白色的。 难怪大家都说可怕，这是标准的死人模样啊！ 老太婆正在用力地敲门，突然门被打开，她愣了一下。 看到门后站着一位道人，也不惧怕，嘴里继续叽里呱啦地骂个没完。 周野摇摇头，他是听不懂，对方也不想听，所以他直接一剑刺了过去。 老太婆没想到一把凡剑可以刺穿自己的身体。 “啊！” 后知后觉的疼痛，让她凄厉地叫了出来。 “呵呸！” 下一刻，她就朝周野吐了一口浓痰。 这老太婆随便吐痰的事情，每个人的故事里都有提到，周野不可能不准备。 周野一张嘴，一道水线从他喉咙里窜出来，如同水蛇一般，在空中飞腾，把老太婆的唾沫冲了回去。 这是基础的引水法术，用灵力牵引水流做出各种招式。 至于能从嘴里出来，只需要肚子里存水就行，周野从刚开始就喝了不少的水做了准备。 老太婆被浇了一身的水，竟然冒起了升腾的水汽。 好像水浇在了炭火上。 “啊！” 老太婆这才知道害怕，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周野没有着急，而是大喊一句。 “大家伙，随我抓鬼！” “好！” “好嘞！” …… 朱庆和周围的房子里，突然冲出许多邻居，他们吃过晚饭，早早就躲在门后等着了。 看到了周野大展神威的情景，知道那个恶鬼老太婆根本不是道长的对手。 所以周野一喊，大家都出来了。 有热闹不看，王八蛋！ 于是周野带着一群人，前去追踪那个老太婆。 他不担心丢失目标，小黑猫已经跑到前面替他看着了。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一处废宅。 “这是我新买的宅子啊！刚动工没多久，准备重新修缮一番，再入住的！” 朱庆和突然惊讶地说道。 “那个老太婆是不是从你动工之后，就开始敲你家的门？” “对对对，道长真神了，我之前怎么没注意到！” 周野假装掐指算了算，然后一挥手。 “跟我来。” 他们走到院子中间某处，这里已经开始挖土，工人用的工具还丢在这里。 小黑猫稳稳地蹲在一个小土堆上面。 周野了然一笑，指着那堆土道：“来，开挖！” 第267章 小鬼难缠 众人一起动手，很快就从土堆下面挖出了一副尸骨。 看尸体上的衣物，和众人看到的老太婆身上的一样。 “道长，怎么处理？” 到了这一步，众人都已经不害怕了，甚至很兴奋，准备一追到底！ “她也是个可怜人，本来应该轮回转世，不知道为什么滞留人间！” 周野看向朱庆和，询问他的意见。 “你在她头顶动土，相当于动了她的家，所以她才去你家骚扰你！我不能说她全然无错，但毕竟没有造成损失。我帮你惩戒她，保证她以后都不会再骚扰你，你也放她一马，不要赶尽杀绝了，你觉得怎么样？” 朱庆和没有犹豫点头道： “道长慈悲，她确实没有造成损失，只要不再来找我，就放她一马吧！” 周野满意地点点头。 “你如果选择赶尽杀绝也不能算错，但你选择放过她，活该你获得奖励！” 周野招招手，让朱庆和凑到身边。 他小声地说了一句，朱庆和肉眼可见地笑开了花。 躬身向周野行礼感谢。 “行了，找到罪魁祸首了，你们把她的尸骨烧掉，她就没法在人间停留了。” 众人依言架火把老太婆的尸骨烧掉，她的尸骨像是干柴一点就着，很快就化成了黑烟。 …… 让众人散去，周野独自留在了这栋废宅里。 老太婆的鬼魂又出现了，只是躲在远处不敢靠近。 周野等了一个时辰发现还是没有鬼差过来。 修仙世界和普通世界不同，这里的仙人动辄几百上千年的寿命，而大多数的普通人却依旧是只能活几十年。 这就造成了极大的不平衡。 为了弥补这种不平衡，修仙世界发展出了内循环。 普通人死后，不像其他世界，灵魂直接去管理处重新利用。 而是进入这个世界的小轮回，继续投胎做人，或者做其他生物。 仙人寿命超过千年就会天人五衰，逐渐死亡，灵魂收回管理处。 普通人轮回超过十世，同样会灵魂飞出三界，回归管理处。 这样这个世界才能持续的循环下去而没有因为力量失衡而终结。 所以这个世界，普通人死了，鬼魂不需要等到自我解脱，而是由有鬼差强行将他们拉走，送入小轮回。 周野刚才查了老太婆的尸骨，是自然死亡，按理说她早该被鬼差带走了。 现在这老太婆已经没有尸骨了，如果鬼差还不来接引，她很快就会灰飞烟灭。 周野等不下去了，他掏出了从老道士那里获得的黄纸符。 这些纸符都是驱邪护身，他只能自己再重新画一张。 其实纸符就是最简单的法阵运用了，用有灵性的朱砂和黄纸把灵力固定下来。 所以周野看黄书，也学了一些。 只是，他没有准备朱砂。 他再次割破了自己已经愈合的手指。 用鲜血画了一道符咒。 然后凌空一丢，纸符自燃，一缕青烟直上云霄。 这里是修仙世界，负责轮回的仙人在天界。 但地府，是在人间的，为了方便拘束亡魂。 说白了你带着一群衣衫褴褛，死得千奇百怪的鬼魂上天界去轮回。 万一碰到天界哪位领导，脏了人家的眼睛，不是得罪人吗？ 这和主街上不许有乞丐一个道理！ 仙人们看不得人间疾苦！要回避！ 所以地府只是一个办事处，所有的灵魂在这里进行审判，然后直接送到直通天界轮回殿的法阵里。 又体面，又干净。 周野的一纸咒文，却是直通天界的。 他习惯找麻烦就要找到源头。 很快，真的很快，两名穿着官服的鬼差，凭空出现。 “哪个不要命地告老子黑状！” 吃得胖的鬼差，大肚子一挺，嚣张地喝问。 周野拿出剩余的几张黄符，向他们挥挥手。 “我！” 胖鬼差想要发飙，却被另一面瘦鬼差拉住。 他看到周野手中的黄符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 周野可以告一次状，就可以告第二次，第三次。 而且修道之人都是潜在领导，得罪不起啊。 就算他自己成不了仙，但说不定人家的师父师兄已经成仙，在上面有官位了呢！ 瘦鬼差和胖鬼差耳语几句，把他安抚住，才向周野行礼。 “仙长有事情尽管吩咐我们，何必上达天听？” “不上达天听，恐怕还见不到两位。这附近的鬼魂都归两位管吧？有位老妇人已经死了超过5年，居然还在本地徘徊，现如今她差点为恶，再不入轮回，就灰飞烟灭了。所以才用手段请两位过来！” “有这回事？” 周野指了一个方向。 瘦鬼差面色一冷，手中飞出一串铁锁，瞬间就把老太婆拘了过来。 “既然如此，我们就带她去地府，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等等！” “仙长还有什么吩咐？” “我的问题，就不解释一下吗？” 瘦鬼差含着笑容。 “仙长，何必追根到底？互相留个颜面，日后也好相见！” 周野想了一下，拿出了两颗金珠，递了过去。 瘦鬼差立即眼睛放光，他身后的胖鬼差也往这边看。 “我也不是想追查什么，就是好奇！请大人为我答疑解惑！” 瘦鬼差神色犹豫，眼睛一直往周野手里的金珠瞟。 终于他还是没有经住诱惑，一把拿过那两颗金珠。 “哎呀，仙长，您太客气了。我们也当不得大人的称呼。告诉你也无妨，其实不是我们不想来收魂，只是本地的土地不在，没有这人的生平记载，就是带回去，也要在地府排队等着宣判。这几年死得人又多，地府都快挤满了。所以我们只能先暂缓了往回拉人。” “土地为什么不在？” 瘦鬼四处看了看，凑近了周野。 “我听说啊，有上仙下界历劫，本地的这个土地爷是个有上进心的，他跑到京城去了，想要在上仙面前露个脸！” “就为了露个脸，擅离职守，弃数十万生灵于不顾？” 周野简直被气笑了。 没想到源头还在两个主角下界历劫上。 “其实也不能怪他！土地爷说起来是位神仙，可是地仙不如狗，千年万年，你做再多的事，天界看不见，就等于没做！灶王爷还有机会上天汇报工作呢！可土地爷，永远就在地上和蝼蚁为伍！ 黄天明生前是位县令，因为百姓爱戴，死后被封为土地。他以前也是有求必应，香火鼎盛时，整个津南州都是他的治下。可他当了五百年的土地了，如今天下大乱，最先遭殃的还是他治下的津南。所以他才想另辟蹊径，走走其他门路。如果能趁上仙幼小的时候给予庇护，那以后，他可就跟着鸡犬升天了。” 周野听得感慨不已，真是到了哪里都一样，生生地把好人逼得趋炎附势。 他知道确实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真的不好去苛责这些办事的小人物。 第268章 伏虎道长 “敢问差官姓名，我以后估计还会有事麻烦两位，不过总不会让两位白跑，必有酬谢！” 瘦鬼差答话道：“小人王贵，仙长有事尽管吩咐！” 王贵摸了摸手里的金疙瘩，这话说得很坚定。 他身后的胖鬼差也戳了戳他。 他才笑着说：“我同伴叫张勇，他就是脾气暴，希望仙长不要介意！” “没有的事，我记住二位了！” 周野又递了两颗金珠过去。 “这位老妇人的事情，还请两位操心，不求特殊，正常办理就行。” “一定，一定！” 瘦鬼差激动地收了金子。 那个老太婆，此时才知道周野是为了她好。 虽然说得话听不懂，但一直点头致谢。 周野也算是没有白花钱。 …… 鬼魂被带走。 破旧的院子里，只剩下周野和月光。 “喵” 一声猫叫，把周野拉回现实。 他刚才在回忆以前的自己，和那位土地爷一样，从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到学会溜须拍马，人情世故。 他不知道那算不算一种进步，但是庆幸自己现在跳出来了。 可以自由地做自己。 “喵，喵，喵……” 周野又抄起小黑猫，一阵蹂躏。 “小黑子，我们去当神！” 周野当夜回到朱庆和家补了觉。 第二天等他睡醒，已经到了中午。 一推开房门，朱庆和苦笑地看着他。 “道长，门外好多人来请你去捉妖！” “啊，哈！好，告诉他们等我洗漱一番，吃个早饭，不要急，我有求必应。他们所有人的麻烦，我都会帮忙解决！” “您都去啊？好几十人呢？” “斩妖除魔，责无旁贷！” “道长大义，道长威武！” 周野听着马屁声声，极为顺耳，又提点他两句。 “硫磺的事情，你自己当心，先拿到官方许可，开采的时候小心，赚了钱也不要炫耀，免得招人妒忌！” “道长放心，我一定低调做事！” 周野说得就是昨夜和朱庆和提的事情。 那个恶鬼，口吐唾沫居然可以灼烧木门。 周野觉得有蹊跷，昨夜挖尸体的时候，他留意了一下，发现尸体底下，有很多硫磺。 所以他猜底下有个硫矿。 朱庆和一大早喜上眉梢，说明已经去验证过了。 所以福兮祸兮，被鬼闹了一场，未必就是坏事。 …… 周野吃完饭，就出门接单去了。 就像他说的，来者不拒。 他按照轻重缓急，把闹妖闹鬼的事情，列了一个清单。 然后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把镇子上的这类事情，清理干净。 也有些人遭遇的事情，与妖鬼无关，是人为的。 但真正的灵异事件，也不少。 所以说这个世界真的乱！ 周野离开镇子的时候，一大堆人拿着东西来送行。 因为他降妖除魔，没有收过一分钱。 “伏虎道长，你真的要走？” 朱庆和眼看就要落泪了。 虽然周野每天住在他家，吃他的，喝他的，还嫌弃他家饭不好吃。 但他是真的不舍啊！ 伏虎道人，是周野给自己取得道号。 因为总被人问，他又不能直接说，我叫楚决，还没来得及取道号。 所以他当时随意看了一眼旁边大口吃肉的小黑猫，就有了主意。 “贫道，伏虎道人！” 小黑猫转过头看了一眼，伏谁？ “斩妖除魔，任重道远，我要去解救他方百姓了。我教给你们的防妖防鬼的小窍门，一定要记得用，不是光背就行了。” “明白！” “道长，我都记得了！” “道长，你不要走，我舍不得你呀……” “道长，我等你回来！” …… 因为人多，场面乱糟糟的。 周野也不喜欢告别，在百姓提着的篮子里，各选了一些油饼，鸡蛋，做干粮。 然后潇洒转身，头也不回。 周野和朱庆和这些读书人待的久了，突然就心有所感，福灵心至，偶得四句诗。 “天道万载生腐朽，人间百年历沧桑。此去瑶台无旧路，斩尽魔头做天阶！” 他单手指天，大号而出，仿佛要让天下都知道他的宣言！ “轰隆隆，轰隆隆……” 恰巧此时天生异象，晴日生雷。 百姓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以为天人。 有人下跪拜伏，有人泪流满面。 …… 周野淋了一路的雨，十分狼狈。 果然，任何一个世界，老天都不是你随便骂的。 他把小黑猫抱在怀里，用灵气护住胸口这一块，低着头往前面的房子赶。 因为这里的路很不好，各种沟沟坎坎，所以他又不能走太快，怕踩进水坑里，弄一身泥。 他还没达到能避尘去垢的境界。 “哗啦！” 周野的小心没有带给他好结果。 三个行色匆匆的人，从他旁边经过，踩在水坑里，溅了他一身。 “妈的，真当道爷没脾气是吧！” 衣服已经脏了，周野彻底死心，加快脚步反超了三人，赶在他们之前，进了屋子。 他准备转过身来找三人麻烦时，却发现这个屋子不太对。 这是一间山神庙。 可是山神的神像已经倒塌，屋子里到处都散发着妖气。 其实妖气就是动物的味道，加上妖类特殊的灵气味。 所以周野虽然之前没有闻到过，但一下子就知道了。 小黑猫也闻到了，有些不安。 周野只能继续抱着它，不断地安抚它。 “嘿，我就说这里有个庙吧！” 那三个人终于赶到，忙着抖落身上的水和脚下的泥。 周野和他们每个人都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立即神色紧张。 不用说，这就是刚才都罪魁祸首。 他明明知道溅了别人一身水，还假装不知道。 “这位道长，你也是来躲雨的？” 他们中较为年长的一个，已经步入中年，行礼问道。 “废话，不是躲雨，难道是吃席？” “嘿，牛鼻子，你怎么说话的？” “仁贵，不得无礼！” 周野语气不善，三人中比较强壮的年轻人，立即发火。 中年人见多识广，知道在外不能得罪出家人，把他拦住了。 唯一不动的，还是那个心虚的小个子。 “道长，我们也没有得罪你，都是来躲雨的，大家相安无事不好吗？” “相安无事最好，就怕你们要喊救命，还要劳驾我救你们！” 周野半是提醒，半是回怼地说了一句。 没有继续和他们纠缠，选了神像旁边一处干净的地方。 他把小黑猫放到神坛上。 自己则找了屋子里的破桌子，劈开来，点了篝火。 他忙活的时候，那三个人都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我们走吧！” 小个子的那个小声说了一句。 “阿难，别怕，我就不信牛鼻子能把我们怎么样！” “行了，你也别乱说话，再冲撞了什么。这外面下着雨，我们走是不能走了！还是等等吧！” 中年人发话，才把事情敲定。 三人不敢靠近周野，就在门口避风的地方躲着。 可三人身上都已经湿透，没有火烤干衣物，肯定要生病。 最强壮的仁贵也瑟瑟发抖，他一直盯着周野的火光，仿佛能从中取暖。 然后，他看到一个妖娆的女子，从火光中走出来，把他揽在怀里。 可暖和了。 第269章 人参果 “孽畜，大胆！” 周野的一声暴喝，惊醒了做美梦的三个人。 郝仁贵正抱着美女暖身子，睁开眼睛却是湿寒和臭道士。 他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 然而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从他的怀里钻出来，让他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是一只黄鼠狼，它嘴里还叼着一个钱袋。 钱袋里是他一个月的收入。 “还我！” 郝仁贵伸手去抓，什么也没抓到。 他们三人几乎是同时站起身的，他们依靠的地方钻出来许多大大小小的黄鼠狼。 “噗” 其中一只稍大一些，屁股一撅，扬起一股黄烟。 周野飞身一跃，越过他们，来到门外。 “咳咳咳……” 三人被恶臭的味道熏得眼泪鼻涕齐出，几乎是爬着出来了。 “哕！” 然后就是呕吐。 周野没有理会他们，从腰后的匣子里拔出几根钢针。 这些钢针都是在之前镇子上打造的，每一根周野都刻了符文，并用朱砂浸过。 他随手一甩，钉住了几个想要逃跑的黄鼠狼的尾巴。 周野没有置它们于死地。 因为它们刚才没有伤人，只是来偷东西的。 而且，这些黄鼠狼都太小，没有成妖的。 肯定还有一个更厉害的，躲在后面。 其他的都跑了，只剩下被周野钉住的一些。 它们也很着急，开始陆续使用生化武器。 一股又一股黄烟，在周围弥漫。 周野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用手夹着放到嘴边。 “呼~” 他吹出一口气，这口气吹动符纸，突然变成一股狂风，卷起周围的黄烟，吹向周野吹的方向。 黄烟被吹散，周野手中的符纸也随风碎成了碎片。 眼见自己的最后手段都没法脱困。 黄鼠狼们开始焦急地叫了起来。 周野就笔直地站在那里，此时外面雨已经停了，他的衣服也烤干了。 除了上面多了许多污泥，还是挺有范儿的。 “道长，哕！我们的东西都丢了！哕！请道长救救我们！” 另外三人这会儿都爬到了屋檐下，被冷风一吹，那股恶臭总算是减轻了一些。 但还在不停地呕吐。 他们看到了周野刚才的法术，立即抓住了救命稻草。 但年轻人还是抹不开面子，所以只有中年人开口。 周野此时也顾不上之前那点小过节，早忘了。 只是什么叫“道长，哕！” 他皱着眉头，不耐道： “没丢性命就不错了，还想怎么样？” “道长，我们的钱都是救命的，哕！” 周野还没答应，那个叫仁贵的又开口。 “还是我来说吧，根叔！道长，我们是采参人，您就可怜可怜我们苦命人。我知道我刚才得罪了道长，你怎么罚我都行，但请帮我把钱拿回来！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郝仁贵跪在泥水里，不停地磕头。 周野最不喜欢膝盖软的人，但是猛男落泪，谁能受到了。 他表面不耐烦，心又软了。 …… “怎么回事？采参人，是什么吗？” “道长想必是外地人，我们这边采参人，采的不是人参，而是一种人参果。这种果子，凡人吃了可以得长生，仙人吃了也大涨修为。可是这人参果树据说极为心善，可怜人间苦难，才落入人间。仙人找她，即使法力高深，也抓不到她。凡人找她，她见你命运悲惨，就会可怜你，送你一个果子。 所以采人参果的人都是家里非常困难的百姓。像我们仨，根叔的妻子，长年卧病在床也没有儿女，全靠他支撑。阿难，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多灾多难，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年纪大的祖母，还瞎了眼睛。而我，哈哈，我家里只有一个妹妹，她腿脚不好！” 周野心情复杂，既是为了人参果树，也是为了这三个人。 “你们采人参果是为了自己吃？” “我们哪有这种福气？有人给我们月钱，只要每天进山就给钱，但如果获得人参果，就归他们！” “为什么给他们采？采到自己吃了不更好吗？那可是长生啊！” 郝仁贵奇怪地看着周野。 “我们长生了，我们的家人怎么办？” 周野叹了口气，从他们几个家庭情况，他就有了判断。 只是还想再试试，如果他们没那么高尚，也许就不显得自己那么卑劣了。 人参果树大概真的是个至善所在，但她不懂人性。 种田的，会饿死！织布的，会冻死！ 她的人参果，落不到真正受苦的人口中。 周野又叹息一声。 “行了，你们的东西我帮你们要回来，要不回来，也没关系，道爷有的是钱！” 郝仁贵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这种解法。 “你们采到过人参果吗？” “没有，采到一次都是上天恩赐，没听说谁能采到第二次的。所以他们只招我们这些没采过人参果的人！” “那你们一直采不到，不是也挺好的吗？” “嘿嘿，道长我以前也这样想，可咱哪有人家精！一旦你长期采不到，他们就会不再用你！所以，还是希望能采到一次，换笔大钱，以后就可以安稳生活了。” 周野点点头，明白了他们的处境，他看了一眼那个小个子，依旧畏畏缩缩地看着他。 又想到被弄脏的衣物，想想还是算了吧！ …… “哪来的野道士敢伤我的徒子徒孙？” 天空中飞来一个身穿黄毛裘衣女人，她手拿两柄一尺长的铁爪，平稳地落在周野面前。 “我靠，会飞耶！” 周野心里嘀咕，他目前还没学会这御风飞行的本领，立即知道对方实力不弱。 不过，对方没有立即动手，自然是可以谈的。 “哼，这位黄仙有些颠倒黑白了吧？明明是你的徒子徒孙，先来偷盗财物，我只是出手教训，也没有取他们性命！” 周野把腔调拿足，打不过是打不过，认怂是认怂，不一样的。 黄毛女人冷哼一声。 “你以为你杀了它们，我还能在这听你说话？” “嗯，既然当家的来了，我也不拘着它们了，由我们两个谈！” 周野大度地一挥手，钉在黄鼠狼身上的钢针，就飞来了，收回了他腰后的匣子里。 这一幕成功让黄毛女人眼睛微颤，不由看了一眼周野身后背着的宝剑。 这是御剑之术的手段，非高人不能做到！ 周野注意到了对方的反应，心中暗乐。 其实御剑之术，他也不会！ 但架不住他会创新。 那些钢针除了刻了驱邪咒文，周野还设置了自动回收的法阵。 其实就是两种相互吸引的法阵，一个刻在钢针上，一个刻在装钢针的匣子里。 丢出去的时候，法阵没有激活。 刚刚周野偷偷激活了匣子上的法阵，钢针就被自动吸引了回来。 他再配合一下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御剑！ 这就叫，实力不够，演技来凑！ 第270章 黄凤仙 “既然道长这么大度，我也是好说话的！在下黄凤仙，请问道长怎么称呼？” 果然，效果出来了，连妖怪都学会了和善。 “贫道，伏虎道人！” “原来是伏虎道长，失敬，要是别人，我也懒得解释。道长，人进山砍柴狩猎，靠山吃山，不算是罪过吧？” 见周野像她预料得那样点点头，黄凤仙才继续说： “那我的徒子徒孙靠着这个山神庙，拿些过路人的盘缠吃食，又有什么不妥？我特意嘱咐过，不准伤人，难道有小家伙违背我的命令？那我肯定会好好罚它们！” “那倒是没有！” 周野其实也觉得这些黄鼠狼算是善良了，如果换成其他野兽，估计早就吃人了。 他想了一下措辞，笑着说： “你们靠山吃山没有错！但是山中猎人捕猎也会捕大放小，不杀孕兽，这是顺应天理的做法！你们偷别人我不管，但偷采参人，不行！采参人命苦啊！” 周野悲切地把刚知道的，采参人的悲惨命运讲给黄凤仙。 她理解不理解不重要。 重要的是道德绑架，那肯定要站在道德高位，这个时候，可怜就是一种天然的护身符。 果然，黄凤仙表情难堪，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她是妖，就像人吃鸡鸭一样，根本不会考虑鸡鸭的父母会不会伤心。 但坏就坏在，她一开始拿猎人作类比，让一个人类共情自己的行为，让自己的行为合乎道德。 现在人家共情你了，把你当人看了，然后丢给你一个道德问题，你当人了，总不能不干人事吧？ 她心情郁闷，道德什么的，最麻烦！ “咳，我也知道采参人的事，但我看来他们就咎由自取！人参果树给了他们长生的机会，他们却用来换取世俗的利益！我只能说他们太蠢了。” “黄道友，能问一下你化形多久了？” “两百年，怎么了？” “这两百年，你一直在山里修行？” “是啊！” “修为可有增进？” 黄凤仙皱了眉头。 “刚开始进展飞速，现在，进入了瓶颈！道长可是要教我什么？” 周野很有范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不敢当！但如果你想更进一步，还是要到人世体验一下。哦，不一定要体验什么儿女情长，事实上最好不要沾情啊爱啊的，就是感受一下人情冷暖，人性善恶。然后你就会理解他们的选择，当然，这对你的道心也很有帮助！” 黄凤仙认真地点点头，这些年她也和山中有修为的精怪沟通过。 它们也是浑浑噩噩，修炼纯靠本能和运气，根本不知道其中道理。 有精怪建议她去妖界看看，可妖界都让那些世袭灵兽占着，怎么会教她这种野生的精怪？ 所以，周野随便给她一个建议，她就信了。 因为她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黄凤仙想了想，吹了一缕烟出去，然后很快一群黄鼠狼叼着郝仁贵他们的东西又回来了。 “道长肯教我，我就念你的情。我虽然粗鄙，但知恩图报还是懂的。从今天起，凡我的徒子徒孙，都不许再骚扰采参人！” 周野没想到这个黄凤仙这么大气，只因他一句话，就直接给了所有采参人便利。 他这人一旦产生好感，就会忍不住替对方打算。 “既然黄道友如此痛快，那我就再给你一个建议。不如直接让你的徒子徒孙不再骚扰所有路过的穷苦人！” “这又是为何？” “你可听闻，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你让你的徒子徒孙从此改为劫富济贫，顺应天道。穷苦人出门能带多少财物？无非就是一些干粮，碎银。就算都拿走，也不够你徒子徒孙一天的吃食。但对他们来说，那可能就是全部。所以你把目标定在那些达官贵人，贪官污吏身上，他们多的是财宝，任你们吃也吃不完。到时候你再把获得的财物，分一些给周围百姓。百姓一定会称颂你的名字，给你封神立庙。他们的信仰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 “功德？可我是妖！人不是最怕妖的吗？” “不要妄自菲薄！很多神，成神之前都是妖。百姓只会记住对他们好的，是神，是妖，有时并没有那么重要！” 黄凤仙听得入神，认真思考后，向周野郑重行了大礼。 “感谢道长点拨之恩！凤仙谨记教诲！” “言重了！” 周野连忙把她扶起来。 …… 周野解答了黄凤仙修行上的一些疑惑，就带着郝仁贵他们离开了。 这次能和平解决问题，全靠运气。 黄凤仙能靠自己的本能就修行到这种地步，可以说天赋异禀了。 就她御风飞行这一个法术了，周野现在就没法办到。 郝仁贵，陈阿根，宋难，三个人一路上都对他又是感激又是钦佩。 特别是宋难，一直有点害怕他，但始终没有就弄脏他衣服的事情道歉。 周野也看出来了，这孩子非常内向，估计想说也不好意思说。 他也就没有再提这件事。 周野要去津南州的治所，安南府。 郝仁贵他们也都是安南府周边的村民。 所以他们从山神庙出来，就一起同行。 到达郝仁贵他们村子，已经天黑。 周野受到邀请，就住到了郝仁贵的家里。 郝仁贵家只有一个五六岁的妹妹，她的脚天生残疾。 周野帮她查看了一下，如果是在现代社会，可以通过矫正治疗。 但这是修仙世界，神仙自然有能力治好她，只是会不会救才是问题。 如果神仙会救，她从一开始就不会有残疾！ 因为掌握轮回的也是神仙啊！ 周野现在也不是神仙，没有那个法力，能做的就是从身上掏出几文钱，给她买糖吃。 “村子里为什么这么穷？” 郝仁贵正在做晚饭，所以周野就靠在厨房门边，随意地问了一句。 郝仁贵愣了一下，大概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还好吧！我们平时种地，只要风调雨顺，都够吃的。只是今年，先是遇到了旱灾，后半年北边的战乱波及到了这里，所以就困难了一些。好在还有人参果，有这个事儿，我每个月就多了一些收入，和妹妹足够吃的了，过年兴许能买块肉吃！如果人参果树可怜我，给我一颗人参果，那就更好了，足够我和阿妹生活很久！” 周野沉默了，因为郝仁贵的要求太低了。 这当然不怪他，他没吃过饱饭，又怎么知道有人可以顿顿吃肉，吃到生病。 “除了这些天灾人祸，还有没有其他的灾害，影响大家的？” “有啊，这些年一直有瘟神在我们这徘徊。幸好有土地爷保护，我们每年都需要向土地庙买预防瘟疫的药，就可以不受瘟神侵害！” 周野挑了挑眉毛，这可是好买卖。 第271章 拜访土地庙 郝仁贵做的晚饭很好，赶上某国的国宴了。 杂粮饼配咸菜。 周野其实挺挑吃食的，但也吃得香甜。 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他在，郝仁贵是不会吃饼的。 加更多的水熬成杂粮咸菜粥，才是他们的日常。 周野也没有很豪横地丢一锭银子出来，叫郝仁贵加餐。 郝仁贵说要感谢他的帮助，请他吃饭。 那必须让他请客，自己不能代劳，这关系到主家的自尊。 只是第二天，周野离开时，在被褥里留了钱。 不多，算是住宿费。 他当然也可以给一大笔钱，足够让郝仁贵和他妹妹花一辈子的钱。 但整个世界不做出改变，过多的财富会成为他们的催命符。 告别了他们，周野就带着小黑猫，往城里去。 …… 他走了将近一个时辰。 安南城还是挺繁华的。 城里的人很多，也很匆忙。 如果不是城墙上被砸的一个又一个坑，周野肯定有兴致游览一番。 毕竟安南城除了城外的玉屏山，城里还有一个兴安湖直通长江，非常有名。 可贼兵刚从安南城撤退，各种损坏都还没修复，他也懒得看了。 他径直去寻找此行的目的地，土地庙。 安南有本州最大的土地庙，供奉的就是那位黄天明。 周野随意找人打听了一下。 原来很久以前，黄天明这位土地神非常灵验，整个州上至首府安南城，下至各个乡镇村落都有他的庙宇。 安南城更是在最繁华的街道，给他建了一座占地很大的庙宇。 只是后来，不知道是谁提出一个土地庙不该供奉在最核心的位置。 那个位置应该给至高无上的昊天神。 正好那时候土地神不知怎么就不灵了。 然后官府就把土地庙给移走了，新建了昊天庙。 现在的土地庙已经被迁到了城门口附近。 周野刚从那边过来，只能又折返回去。 转过了好几个弯，他才找到。 这个土地庙也算不错了。 前面有殿，后面还有院子。 很多庙不适合动物进，周野就把小黑猫先放到外面。 他刚准备进殿看看，却被门口的一个老头拦住。 “交钱！” “交什么钱？” “香火钱！” “我给他上香，还要交钱？” 老头子仿佛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问题，奇怪地看着周野。 “谁上香不交钱？” 周野笑着跟他争辩。 “那我问你，土地神是不是吃香火？” “对呀！” “那我上香，就等于给他做饭，我给他做饭，还要给他钱？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额！” 老头子这辈子都没有听过这种理论，嘴巴动了半天硬是没有张开。 “行了，多少钱？” 周野最终没有为难他。 “20文！” 周野付了钱，老头子给了他三支香。 他又多问了一句。 “昊天庙的香火，多少钱？” “额，50文！” “明白了！” 周野走进大殿，正前方就是一座神像。 只是土地神的神仙一般都不高，这一座也一样，只比正常人高出半米左右。 神像是用泥做的，刻画的是一个长须的文官形象。 事实上每个地方的土地神都不一样，管辖的范围也不一样。 都是各地有功德的人死后，由百姓推荐，朝廷祭祀时再上奏天庭。 经过天庭册封，就可以成为本地的土地神。 所以其实土地神是有轮换的，如果你的业绩不好，可能就会被淘汰。 黄天明能管辖一州之地，得到一州百姓的认可，也算是有能力的。 周野没有跪拜，只是在神像前的香炉里插了三炷香。 …… 周野用手指指着眉心一点，将一股灵力灌入其中，原本的鼓胀感变成了一种清凉透心的感觉。 这就是开了天眼。 他再看向炉中的香火，烟气升腾，在虚空中汇集，然后飘向后院。 周野就跟着烟气，往后走。 土地神是地仙，他也不是每天都躲在神像里，等着别人来拜。 肯定有住的地方。 比不上天上的宫台楼阁，至少也有个府邸。 总不可能和庙里的庙祝和其他杂役住在一起？ 周野来到后院，发现那些烟火逐渐下沉，居然钻进了院子里的水井里。 他靠近水井，往里看，这里的水清澈无波，算是一处不错的气眼。 旁边正在打扫的杂役见周野关注水井，主动介绍了一句。 “我们这里的水与山泉同源，甘甜清冽，很多人都用来泡茶，十文钱一桶，需要我帮你打一桶吗？” 算起来天下的水都同源，还能都好喝啊！ 周野不是来喝茶的。 “不用了！” “十文钱不贵的，还有土地神的加持呢！” 周野懒得理，偷偷往井里丢了一根钢针。 他的钢针经过改造，算是灵性材料了，碰到法阵肯定会有反应。 果然，整个院子的气息就动了，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这就说明水井是一个法阵的入口。 土地神的府邸很可能就在里面。 找对地方，接下来就是破解法阵了。 这东西就跟密码锁一样，虽然原理是一样的，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设密码的方式。 组合方式千奇百怪，想一个一个试，是不可能的。 黄天明每天进出，肯定有能识别他自身的物件。 但这东西，也肯定被他随身带走了。 所以周野只剩下一条路，拆掉这个“锁”，再重新做一个。 想要强行破阵，就要找到阵眼。 所谓阵眼其实就是一个法阵的能量来源，所有的一切都以此为基础。 所以阵眼的能量一般很大。 而高手都是用“活”的东西做阵眼，因为阵眼不死，能量永远不会被消耗完。 周野首先猜的就是这口井。 只要井水不枯，法阵就不会停下。 他掏出半根早上吃剩的油条，丢进了井。 油条上的油，虽然不会污染整个水源，但会让这个阵眼短暂停滞一下。 可惜，失败了。 阵眼不是水井。 周野就继续在院子里逛。 这个院子并不大，靠墙种了一些竹子。 这片竹子范围太小，不足以成为阵眼。 再往后就是几间房子，有庙祝和杂役的住所，也有仓库，厨房。 周野始终无法确定阵眼所在。 “喵” 一声熟悉的猫叫。 周野寻声看去，小黑猫正蹲在墙上。 “哪来的野猫，快走！去去去……” 刚才向周野推销井水的杂役立即拿着笤帚要赶小黑猫。 周野上前拦住。 “不过是一只猫，你这么紧张干嘛？” 杂役无奈地放下笤帚。 “你不知道，之前有野猫在院子里挖坑，埋东西！土地老爷大发雷霆，连夜给庙祝托梦，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总之，我们这不让猫进，狗也不行，就怕它们打洞！” 周野一下子就被提醒了。 他忽视了最显眼的东西，那就是脚下的土地。 以地气为源，不但能量源源不断，还可以让法阵更加坚固。 想要摄取地气，还需要一些辅助的灵性材料。 不过，周野需要等到天黑了。 毕竟，不能大白天的，挖人家院子。 第272章 偷家 周野自从跟扒皮学过溜门撬锁的手艺，还真没有荒废过，总能用上。 土地庙的围墙和其他住宅连在一起，他只能从正门进。 他从来不知道土地庙夜里也锁门，可能他们的香油钱收的确实太多了。 周野拔掉头上的簪子，从门缝里挑了挑，就把大门打开了。 他只打开一条缝，泥鳅一般钻进去，再把门关上。 泥塑的土地神，面带慈祥地看着他，不知道心里是不是骂娘呢！ “喵” 周野赶紧把小黑猫的嘴巴手动闭上。 他本来不打算带它的，可是这小家伙来了新地方就开始粘人。 周野抱着小黑猫，走到后院。 这个院子里的土里一定埋了某种东西，把地气和法阵串联在一起。 他要找的就是这个。 水井是水，竹子是木，厨房的灶是火。 金在哪？ 哦对了，前面的功德箱，里面全是钱。 周野找到其他元素对应的位置，确定了作为阵中位置。 然后他拿出提前准备的铲子，开始挖。 小黑猫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也帮忙刨，以为他埋了食物在里面。 很快周野就挖到了，地下埋了天然的水晶。 他正准备打碎这个水晶，突然心生惶恐。 然后迅速向前翻滚。 “啊呜” 小黑猫也朝着周野身后龇牙。 周野一看，是一只鬼。 他穿着残破的盔甲，皮肤已经腐烂，有些地方露出了白骨，头盔里的两只眼睛，燃烧着蓝色的磷火。 但他的刀依旧锋利，劈在周野刚刚离开的地方。 这就是守阵的阵灵了。 “我早想到了，没那么容易！小黑子，离远点！” 周野拔出背上的宝剑，用另一手抹在剑锋上，用鲜血给宝剑附加灵气。 “呼” 鬼将手中的长刀带着破风的声音，再次向周野劈来。 周野面向鬼将，再次向前翻滚，躲过劈砍的同时，靠近了他。 手中的剑如同犀牛角斜向上刺了出去，从鬼将的下巴穿过，刺入他的脑袋。 鬼将只是愣了一下，下一秒手中的长刀，向着自己横向收回。 “妈的！” 周野暗骂。 他的剑明显损伤了鬼将的身体，但对方应该是没有疼痛，所以根本不在乎。 “喵” 小黑猫等候多时，终于找到机会。 一道黑影，踩在周野背上，跳到了鬼将的脸上。 它成功打断了鬼将的攻击。 周野趁机脱离。 然后反身将自己怀里的几只符纸扔了出来。 符纸在空中缓缓飘落，周野的飞针已经出手。 把这些符纸都钉在了鬼将的身上。 小黑猫这个时候正好跳开。 “噗噗……” 符纸同时引发，把鬼将的身体炸成了零碎。 “果然，还是火力为王啊！” 看到符纸的效果，周野决定以后多备一些。 …… 鬼将被消灭，再也没有阻碍。 周野打碎了那个水晶，他明显感受到院子里的气流像是气球破了一样，瞬间崩散。 等到灵气平稳，周野又开了天眼，查看院子里的情况。 他以为会出现一个隐藏的院落，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还是小黑猫眼睛好使，在水井的旁边，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土地庙。 这是之前没有的。 这个土地庙不能叫土地庙了，只能叫神龛，只有鞋盒大小。 但里面神像，供台，应有尽有。 周野皱眉，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法阵隐藏的就是这玩意儿？ 他好奇地用手一碰，竟然穿过去了。 “喵” 小黑猫，叫了一声，就往这个小土地庙进，然后它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那里。 周野明白过来，也伸脚往土地庙进。 下一刻，他面前的场景就换了。 他来到了土地庙的大门前。 但这已经不是他刚才偷偷进来的土地庙了。 因为大殿敞开着门，香炉里的香火还燃着。 小黑猫已经跑到了神坛旁边好奇地打量着一切。 “什么情况？” 周野当然是问小机。 “空间道具！你可以理解成一个封闭在那个神龛里的小世界！” “我去，想要！我可以当陪葬品带回去吗？” “不行，这明显是绑定了这个世界的道具啊！” “装我背包里呢？” “不行！” “切！” 周野有些失望，不过，他想到了莫飞给他的五彩石，那个秘境也许可以变成同样的空间道具。 他把这事儿放到心里，先参观了一下这个神龛世界。 说它是世界就太夸张了，这里就是另一个土地庙，格局都和外面的一样，前殿后院。 面积甚至比外面缩小了一些。 周野发现大殿里的布局也和外面不同。 原本解签，捐钱的地方变成了一个放文书的桌子。 不仅桌子上堆了很多文书，旁边的地上也丢了很多。 周野随意拿起一个册子看。 发现是一些人的生平记录，以及他们来土地庙求取的愿望。 原来这里是土地爷办公的地方。 书桌上还有一些纸条，有些写了名字，有些还是空白。 周野想了想，拿起笔在那张纸上写上了，郝家村，郝仁贵。 “嘣” 一个册子凭空掉到了桌子上。 周野拿起册子翻开一看。 “郝仁贵，承平六年，十月初六生，……” 里面是郝仁贵的生平。 原来这就是土地爷的办公流程啊！ “这是怎么做到的？法术版数据库？” “这些是土地神的神职，经过天庭册封给他的权限。所有的这些权限都来自于土地神的法印！” “法印？” 周野听到小机的解释，立即把目光移到桌子上那个不起眼的小盒子。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四方印，没有纹饰，材料也看不出来，印上刻着，“代天御土”。 “他怎么不带着，就放这了？” “土地神是禁止跨界的，他如果带着印章，会被各地的神官追捕的！” “那我可以用咯！” “可以，土地神经常更换，所以法印不是绑定的！” “哈！” 周野总算是有了收获，他直接把印揣进怀里，反正等他需要越界出行的时候，再丢掉就是了。 周野美滋滋地又往后院走。 “老爷，您回来了！” 他吓了一跳，刚进后院，旁边就窜出两个女人，向他行礼。 这两个女人一个高挑，一个厚重，两个人的脸都很白，脸颊上涂着红色的胭脂。 竟然是两个纸人。 “土地爷玩得挺花啊！不过，怎么会认错人？” “不是认错，谁是土地神，谁就是她们的主人，现在你拿了法印，你就是土地神！” “这么随便的吗？真应了那句话，狗都能当！” “按理说，天庭会经常核查土地神的信息，不过，现在嘛，估计神仙们的注意力都在主角的历劫上，没人关注一个小小的土地！” “那我就不客气了！” “喵” 小黑猫跟着周野的脚步过来。 突然，两个纸人手里各拿一把剑，指向了它。 “发现入侵者！” “禁止入内！” “停！我允许它入内！” 周野赶紧制止，两个纸人迅速收起宝剑。 “好的，主人！” “喵” 周野把委屈的小猫，抱在怀里，继续探索土地爷的后宅。 第273章 冒充土地神 后院就没有什么好看的了。 有很明显的生活痕迹。 这个黄天明的生活看起来很朴素。 卧室里衣物，被褥都很旧。 除了书籍，没有任何娱乐项目。 但他的仓库里堆满了金银珠宝，比周野那个地洞里的还多。 越是战乱的时代，越是百姓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时代，极少数人的珠宝越多。 这就是修仙版，我一分都不敢花吗？ 周野可不管他，叫两个纸人侍女把前任的东西都收拾起来，腾出空，给自己住。 他还要把这里的格局，大变特变，全换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该享受享受，和造福百姓并不矛盾。 担心没了法阵会有人闯进去，周野很快就从神龛空间里出来了。 他直接把那个神龛打包带走，这可是真正的偷家了，连房子都偷走了。 也不知道那位土地爷回来是什么反应。 …… 第二天，周野本来打算去昊天庙去看看。 万一再捡个漏呢！ 可小机提醒他，昊天庙有神官守护。 周野只好远远地避开，在安南城找了一个鬼宅租下来。 特意选的最凶的宅子。 鬼宅便宜啊，跟白捡一样。 再一个，没人敢去。 “说说吧？为什么滞留人间？” 周野面前是几个恶鬼。 一个没有脑袋的男人，三个长舌的女人，还有一个淹死的男孩。 “是我犯了罪，连累了家人！本来我们也想进入轮回重新做人！可，我们不知道路啊！后来一想，以我的罪行，下了地府估计也是受罪，所以就在自己家的宅子躲了起来！” 周野知道，这又是地府的失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鬼差来找他们。 “你们可知道，人死了这宅子就不属于你们了！私入阳宅，还把人都吓跑了，这又是重罪！” “道长恕罪！我们也只是想有个栖身地方。而且我们死后，这宅子被我们的一个亲戚占了，就是他出卖的我，我当然也有些不平衡，想报复一下他！” 周野叹了口气，问道： “你犯了什么罪？不要撒谎，我是新任土地，可以查到的！” “土地爷在上，我们不敢撒谎。我是因为去粮库偷盗，被杀头的。可我也没办法，我堂堂一个参军，每月的俸禄都被上官克扣，连家人都养活不了，只能走此邪路。谁知道酿成大祸，把粮库点了。我认罪！但连累家人实在是，哎，悔不当初！” 这个叫杨德禄虽然做了错事，但还算有担当。 他的家人因为说话不方便，也连连磕头，向周野求饶。 周野看的心酸，他拿出盖了法印的空白纸条，用笔写了杨德禄的名字和八字。 很快凭空出现一个文书。 周野接过，仔细一看，怒火中烧。 杨德禄是被诬陷的！ 文书记载他只有偷盗的罪行！ 却没有纵火的罪。 周野把这事儿告诉了杨德禄。 他愣了半天，欲哭无泪。 “我可以替你伸冤，报仇！” “没用了，我们一家已经死了十多年了！那些脏官早已经不在了！” 周野也没办法，叹了口气。 “我可以送你们去地府！我认识两个鬼差，也许可以帮你们疏通疏通关系！” “请土地爷再留我们一些日子！” “为什么？” 杨德禄和他的家人互相看了看，确认了各自的眼神。 “我们一家同苦共难，不想分开！” 周野可怜他们被人冤枉，就同意了。 “那你们就留下，作为我的伴随！” “多谢土地爷，多谢土地爷！” …… 这栋鬼宅多年无人居住，早已经残破不堪，无法住人了。 周野买了一些灵性材料，在宅子里设了法阵，让整个宅子变得烟雾缭绕。 有人进来就会迷路，绕一圈再出去。 有不信邪的，就会被引到杨德禄一家那里，好好教育一番。 周野把神龛空间放到了后宅的一个房间。 交代了杨德禄没事别打扰他。 然后他就进了空间里面，小黑猫早就躲在里面了和两个纸人玩得很开心。 周野在大殿里，看了看新增加的文书。 这是今天所有隶属于黄天明的土地庙，获得的祈求。 今天还没结束，就已经堆了一桌子。 周野简单了解了一下。 有求财的，有求姻缘的，有求生子的，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土地神管得还真宽！ 但其中有一项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就是求药的。 真的有人来土地庙求预防瘟疫的药。 难道真的有瘟神？ 周野突然想到他不知道怎么去回应这些人的祈求。 按理说应该可以回应的。 “直接在他们的生平文书里写上你要他们做的事情，他们就会获得你的回应！不过有神鬼妖魔等参与的事件，还有生死，是没法记录到生平里的。生死是记录在地府的生死簿上，不属于你的权限。而牵扯神鬼妖魔的事件，叫隐晦，和天道有关，无法被记录。这就是为什么，修行人的生平，土地神是查不到的！” 听了小机的提示，周野看了看那个求药人的生平。 他的生平记载里没有说明他会被感染瘟疫。 按照小机的说法，真的有瘟神，也不会有记录。 既然没有记录，那土地庙又是怎么预防瘟神的呢？ 说到底还是一场骗局！ 周野找出了安南城那个最大土地庙的庙祝的名字，陈阿福。 在他的生平里，写下来今日他会做的事。 “陈阿福，十月初三，梦见土地神！” 虽然这件事牵扯到神灵，但因为是做梦，所以不会被避讳。 这也是神鬼妖魔为什么总喜欢入梦。 …… 陈阿福，收了一天的香火钱，腰酸腿疼，准备关门去后院休息了。 虽然这些钱等于都归他来支配，可以满足他的私欲。 但他也不知道土地爷什么时候会找他要进贡，又要多少，所以他又总感觉自己是在打白工。 “陈阿福！” 他一抬头，发现大殿里的神像活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陈阿福赶紧跪倒。 “土地爷，有什么吩咐？” “庙里又卖驱瘟药了？” “爷，这是您同意的啊！您不是说反正瘟神已经被您赶走了，所以允许我们赚点药钱吗？我们用的也都是名医开的防风寒的方子，不会害人的。” 周野总算是知道了真相。 不过，如果贸然取消，恐怕会引起怀疑。 “我没说不让你卖，但是今年百姓辛苦，少收点知道吗？或者赠送一批！要考虑长久的利益，不能让百姓失去信仰！” “土地爷圣明！不过，今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是主动来买的！各个庙里都还没来得及备药，用的还是去年剩的！” 靠！周野一下子察觉到不对，今年先是旱灾，又是兵灾，死了那么多人！ 周野来的地方，楚决的家乡，都已经尸横遍野了，很多尸体都直接丢在路边。 周野当初还疑惑楚决为什么要埋尸体。 现在想想，不埋确实会出问题啊！ 那里也是津南州，离安南城也没有那么远。 该不会瘟神真的来了吧？ 第274章 备战 周野挂断了和陈阿福的梦境连线。 让陈阿福从他睡觉的座位上掉了下去。 周野没有时间理会他，他真的觉得瘟神要来了。 立即求助小机。 “黄天明的修为有多高？” “他做了500年的土地神，有1000年的修为。” “做神的福利好？还是他的功法厉害？” “他生前不是修行人，做了土地神，天界给他的也是最基础的功法。能有这个修为，全靠百姓的信仰之力！” “信仰？” “你看看那边的香炉！” 周野走到神像跟前，他开了天眼，发现这里的灵气非常充盈。 “其实大多数普通人身上也是有灵气的，这是修道的基础。特别是小孩子，灵气比较充盈。所以小孩子乱说话，偶尔会触发一些东西，其实就是意外地运用了自身的灵力。 但那只是偶然，人不修炼，就不会合理地利用自己身上的灵气。唯一能使用的情况，就是信仰。烧香，祈愿，就是在本能地在使用灵力。” “所以庙宇，神像，其实就是为了收集人身上的灵气？” “对！所以才有许愿后，会有几天倒霉的说法，这是因为灵气被消耗了。虽然普通人身上的灵气并不多，但积少成多！而且普通人消耗了灵气，只要还活着，还会重新恢复。” “那神仙和妖魔还真是没什么区别，都是在图谋普通人身上的灵气呗！” “不一样啊！神仙的收获是人自愿献上的，不伤根本！妖魔那是直接抢，伤人性命！” “本质差不多，一个是割韭菜，割完一茬又一茬。一个是杀鸡取卵，粗暴了一些。” “可神仙也会给人赐福的！你给庙祝托梦，帮人实现愿望都是要消耗你的灵力的！这不是相互的吗？” “不不不，这是一桩买卖！神仙只需要消耗一点灵力，实现个别人的愿望，就可以获得许多人的信仰！而那些没有实现愿望的信徒也不会怀疑，他们只会觉得自己不够虔诚！” “这，你这样理解也没有问题！总之这些凝结在香炉里的灵气可以很好地帮助你修炼！” “可我也来不及修炼到1000年的修为吧？我该怎么消灭瘟神？” “瘟神是无法消灭的！只能被驱赶！” “哦？” “你见哪个世界没有疾病？疾病是天道对人类的限制。只要还有疾病，瘟神就不会死亡！” “那不是更没法打了！” “驱赶瘟神和修为无关，人类自从学会了药物就已经可以驱赶瘟神了。你还是查查黄天明的记录吧，看看他是怎么赶走瘟神的！” 周野立即回到了后院，翻找起黄天明的书籍。 …… 黄天明的书籍里只有少部分关于修行的，还是最粗浅的一些，甚至比不上周野的黄书。 看来天界给土地神的福利确实一般。 不过，黄天明搜集了一些医药相关的书籍。 周野找到了一张炼器的图纸。 神农鞭，以灵木为基，再用数千种草药进行泡制，就可以用来驱赶瘟神。 而灵木很重要，不同的灵木获得的神农鞭有不同的威力。 黄天明在图纸上标注的，他找到了扶桑树的树枝，获得了可以抗火的神农鞭。 周野又查询了陈阿福的生平，看到他曾收集过大量的药材。 这就对应上了。 可周野没有在神龛空间里找到黄天明的那个神农鞭，可能是被带走了。 所以周野需要重新炼制一条。 他先给陈阿福托梦，让他再次搜集各类药材。 顺便打听打听灵木的线索。 而他所了解到的灵木只有一种，那就是人参果树。 …… 瘟神的事情还没确定。 周野本着有备无患的原则，先把自己武装起来。 一方面当然是勤奋修炼。 另一方面就是多找助力。 黄天明留下的两个纸人，制作手法太粗糙。 但两个纸人身体里的灵，非常难得。 周野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把两个纸人改造了一番。 高挑的，让她用长枪。 厚重的，让她用双锤。 她们身体里的法阵自然也各换一套，一个灵动，一个强壮。 不仅如此，周野还给她们多加了一套法阵，做了一个可以储存灵力的法阵，这样她们就可以使用简单的法力了。 杨德禄这个恶鬼，也被周野任用了。 他生前就是一个参军，周野给他烧了一些盔甲兵器，让他去招兵。 黄天明不在的日子，这里的鬼都无法进入轮回。 现在周野当家，把这些已经死去的人的生平册子都找出来。 把那些战死的名单交给杨德禄，让他去收拢。 刚经历了战争，战死的鬼有很多。 至于普通百姓的鬼魂，周野要看看有没有文书官员等等，能用的，他就留下来，其他的就让鬼差带走。 如果能组成鬼军，怎么也算是一股力量。 有周野这个土地神的庇护。 鬼魂可以在这片土地上畅行无阻。 杨德禄先是从名单上挑了生平比较干净的一批鬼，作为骨干。 再把他们放出去，拿着土地神法印盖过的召令，分头去收拢在各处徘徊的鬼魂。 第一次就带回来了几千鬼魂。 获得鬼兵两百，文书一名，其他都是无辜百姓。 于是，土地庙最近突然就忙了起来。 要收集药材，还要给指定的鬼魂烧纸做的兵器盔甲。 他们收上来的香火钱，每天都在迅速消耗，庙祝们心疼不已。 …… 周野联系了王贵，张勇两位鬼差。 他们本以为周野要请客，来到一看，满院子的阴魂，差点以为中了圈套。 “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样！” 周野自信地拿出一张文书，上面盖着土地神的法印。 “我现在是土地神的代理人，我受他的委托，协助地府把这些亡魂送入轮回。” 王贵还是精明一些，查验了法印无误，才随口问道： “你见到黄~土地神 ？他的事怎么样了？” “他的事？” 周野马上明白过来，原来他们都在关注着黄天明去拍主角，也就是昊天神君马屁的事情。 他们在观望，等着看黄天明的结果，才决定怎么去做。 “哎！” 周野故意叹了口气，指了指天。 “不是太顺利，那位脾气不好琢磨啊！所以土地神才会授权给我让我想帮他处理政务！他怕万一这边出错，那位饶不过他！” “是啊，我们也听说那位不喜欢别人多事！那黄天明为什么不回来？” 又黄天明了？ 周野挑挑眉毛。 “那位虽然生气，但确实也需要他，所以先留下了。就是不知道后面怎么办！” “哎呦，说不定土地爷有好运气呢！但我们爷估计是不敢往前凑了！咳，其实是他让我们打听那边的事情。以后兄弟有这方面的情报，一定要知会一声，我们也好回去禀告！” “一定一定，都是朋友嘛！那这些鬼魂？” “我们全部带走，本来就是我们的职位，还辛苦兄弟协助了！” “没有的事！” 周野拉过王贵，还有张勇，给他俩每个鬼，都塞了一锭金子。 “王兄弟，张兄弟，你们有没有鬼修之法！” 第275章 寻灵木 “我这只有地府给的最粗浅的功法！你要来干什么？” 王贵接话道。 “咳，能干什么，我不是怕自己修为不够，无法长生，提前准备嘛！算是我买的。” 周野又拿出一锭金子，捏在手里。王贵立即眼睛发亮，急忙变出一本册子。 “兄弟客气了，未雨绸缪也好！这是功法，你收着就是！那这金子？” “哈哈，自然是王兄弟的了！” 张勇目睹这一切，有些贪婪地看着王贵手里的金子，他咬了咬牙。 “兄弟这么客气，我也不能藏私，我有祖传鬼修之法，你要吗？” “哎？张兄弟舍得割爱，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要！” 周野又给了张勇一锭金子。 张勇乐得眉毛都没了，把一本册子递了过来。 一人两鬼又虚伪地客套了一番。 鬼差们才带着周野挑剩的鬼魂离开。 而他留下的那些，提都没提。 见他们凭空消失，周野来到后宅，把两册书交给等候已久的文书。 这是他从鬼魂中挑选的，才德兼备，又不迂腐的读书人。 “马上抄录几份，然后让将军们自己先练再教给士兵！” “是！” 有了鬼修之法，周野的鬼军至少不再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 之后的一个月，周野一直在忙这件事。 搜集鬼魂，挑选士兵，剩下的让鬼差带走。 黄天明三年前就离开了津南州，去了神道国都城，为迎接主角的转世而准备。 周野也不知道他从哪获得的消息。 但这三年，津南土地上灾难频发，滞留的鬼魂，初步判断高达几十万。 尤其是几个战场区域，尸体无人收拢，鬼魂也四处游荡。 当然周野也看到了许多三年以上的老鬼，证明地府也是有疏忽的，只是他们把这疏忽理所应当地推到了黄天明的头上。 周野他们一个月的忙碌，就已经送走鬼魂近十万，留下了5000精兵。 但周野已经没法再等下去了。 因为他从各地的祈求中发现，祈求健康的人越来越多。 各地庙祝反馈来的情况也证明瘟神确实来了。 瘟疫的到来，往往如水，如火，如果不趁其弱小时扑灭，很快就会迅速蔓延。 所以周野必须赶紧寻找灵木。 制作神农鞭，虽然不需要七七四十九天，九九八十一天，但也需要整整七天。 七天，如果是在瘟疫最高峰会死很多人的。 他要把这个时间提前。 庙祝们虽然已经搜集了很多用来辅助的药材，但灵木始终没有线索。 周野只能把目光重新放到了人参果树身上。 根据那些采参人说法，人参果树就在城外的玉屏山，但从来都是她出来见人，没有人找到过她。 周野只能先找到生活在玉屏山里黄凤仙。 这个黄鼠狼精怪，听从了周野给的建议，来到了安南城，化成人混在人世修行。 安南城现在日夜都有鬼兵巡逻，周野把他们叫做日游神和夜游神。 在日游神的帮助下，他很容易找到了黄凤仙。 黄凤仙变幻成了一个脸上长了大片胎记的农家女子。 周野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水边努力地浆洗衣物。 “道友怎么这副模样？” 黄凤仙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熟人，继续低头洗衣服，一边笑着说道： “我也没想到伏虎道长摇身一变竟成了土地爷！” “哈哈，因缘际会罢了！道友的修行可还顺利？” 周野也没闲着，说话的同时，很有眼色地蹲下来，给黄凤仙递衣物。 两个人就像是两个普通的熟人相遇。 “还要感谢道友的建议，这人世确实不一样！我这段时间经受磨练，受益良多！你不叫我执迷于情情爱爱，我也听了，所以才给自己脸上弄这么大一块胎记！谁知道，还是着了道！” “怎么？” 周野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我嫁人了！一个农户，他不嫌弃我丑！” “这……” “放心，不会影响我的道心，我算过，他还有几年的寿命，我守着他，等他死去。身入红尘，而不沾染，不就是道友让我练的心境吗？” 周野确实担心她执迷于情爱，耽误了修行，到时他这个给建议的人，也要受因果。 既然她清楚，周野也不多说了，这种事本来也不是外人能劝的。 他提起正事，询问人参果树的下落。 “道友，问错人了。那人参果树本身就是要躲修行人，我怎么会知道？” “可你毕竟是玉屏山的精怪，难道就一点线索都没有？” 黄凤仙停下手中的活，认真想了一下。 “我的一个小徒孙曾被猎人的陷阱抓住，它说是一个抱孩子的女人救的它。可我想玉屏山深处，哪里会有抱孩子的女人路过？” “嗯，哪个位置？” “玉屏山第七个山峰下！” “好，我去看看！” “其实，你要找她，可以试试那些富商的办法，找些身世悲惨的人作饵，你偷偷跟上！” “我是要找她帮忙，利用采参人骗她，不是惹她生气吗？” “道友说的也是！” “娘子！娘子！” 周野正准备告辞，一个清秀的男子跑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妇人。 黄凤仙害羞地理了理鬓角。 “这是我丈夫，罗斌！他脑子不太好！” “娘子，给你花！” 清秀的男子，拿了一朵黄色的花递给了黄凤仙。 黄凤仙欣喜地接过。 “凤仙啊，这位是谁？” 后面的老太婆语气不善地质问。 周野察觉到异常，立即抢先答话，撇开关系。 “我是讨债的！黄凤仙的爹欠我80两银子，我今天才找到她，来向她讨要！你是她婆婆？娘家的钱，婆家还也一样！” “你你你，我……” 老太婆紧张地一时语塞。 “我不叫黄凤仙，我叫陈凤仙，你认错人了！” “对对对，我儿媳妇叫陈凤仙！” 周野狐疑地看了看她俩，拂袖而去，留下一句话。 “别让我找到黄凤仙在哪！” 周野不担心黄凤仙，以她的法力不要说一个农村老妇人，就是土地爷对她也没办法。 就像她说的，她只是在修炼，越是磨难多，越是容易剥离。 …… 时间宝贵，周野直接去了玉屏山。 玉屏山之所以叫玉屏山，就是因为山峰比较多，连在一起就像折叠的屏风。 周野深入山林，来到第七座山峰之下。 他选择了一棵看起来比较粗壮的树。 然后开始对着树出拳。 “噗，噗，噗……” 周野每一拳都打得实实在在，他没有用法力护身，而是纯用肉体，纯用力气。 很快他的拳头就破了皮，之后不断地血肉被留在粗糙的树皮上。 他没有停下，继续出拳，直到天黑。 他击打的位置，已经红了一片，他的手已经血肉模糊。 周野没有离开，吃了点背包空间里的东西，就在树下休息。 第二天，他又继续，继续用已经惨不忍睹的拳头，捶打那棵粗大的树。 第276章 恋爱脑的人参果树 周野一直不喜欢苦肉计！ 认为这是对善良的消耗。 他又不得不用，因为这一招虽然只对善良的生物有用，但确实好用。 他每天都对着同一棵树摧残自己的拳头。 现在对他来说在倒是不难，自从当过一回癌症患者，他忍痛的能力直线上升。 就当是一种修行了。 还别说，周野这几天的修行速度很快。 不过，他还是给自己定了一个期限，七天。 七天之后，如果人参果树还没出现，他就只能遗憾离开。 因为他必须回去抗击瘟神了。 好在人参果树像传说中的那样善良。 第三天傍晚，就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来到了他的身边。 这个女人赤着脚，身上是宽松的淡绿色麻布长袍，乌黑的头发非常茂密，只插着一根木簪。 她胸前还挂着一个树形吊坠，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饰品，看起来很朴素，怀里用毯子包着一个闭目的婴儿。 女人没有说话，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静静地看着周野打拳。 周野心知对方就是人参果树，哪还装得下去。 又打了几拳，见女人始终不开口，他无奈收起架势。 “你不应该好奇问问吗？这样我才好停下来，跟你开启话题！” 女人莞尔一笑，让天上刚出现的月亮也自愧不如，拉起云朵遮住羞面。 “修行人，你通过自残不就是想把我引出来吗？我来了呀！可是我的果儿，是不会给你的！” “你竟然不是个傻子！” 周野一句话，把女人激恼了。 “你才是傻子呢！为了得不到的东西，伤害自己，你对不起你的生身父母，也对不起努力捏土的女娲娘娘！” 周野很确定，人参果树有种精明的愚蠢，像个天生聪明却没有处事经验的孩子。 这样的话，就很好骗了。 “你不是傻子，怎么会把自己几千年才长出来的果子，随便送人？你不知道他们吃不到嘴里吗？那些果子都被别人买走了！” “我当然知道！” 女人一脸骄傲。 “我知道他们会把果子卖掉，可这样他们的生活总会有所改善！也达到了我想帮助他们的目的！” “可你没想过，吃你人参果的那些人啊！用钱驱使身世悲惨的穷苦百姓，去谋求长生。这样的人我不能说百分百都是坏人，但也绝不会是什么好人！你让这样的人获得长生，不是增加他们危害人间的时间吗？” 女人愣住了，她明显没有考虑过这个层面。 周野趁热打铁。 “你的行善就和我打拳一样。这棵树就好比世间的毒瘤，你以为和它硬碰硬，牺牲自己就可以消灭毒瘤。实际上不过是自我感动，受伤的只有你。你对这个毒瘤所留下的一点点伤痕，它第二天就会恢复。而你的力量在一点点地被消耗！我听说已经很久没有采参人成功获得人参果了，每给出一颗人参果，对你来说都是一种消耗对吧？” 女人撇了嘴，有些难过。 “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做？我只是一棵树！我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果子分给别人！” “想要除掉毒瘤，就要一次性把它连根拔起！不除根，人间的苦难永远不会消失。” “根？根在什么地方？” 周野其实也没细想过，但早有前辈总结过了，在阶级之分。 “人间有高高在上的帝王，天界有高高在上的神仙，他们明明没有劳作过，却占有了大量的资源。普通百姓明明最多，也最辛苦，却永远只能被圈在狭小的生存空间里。” 女人的眼睛亮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创造人类的幸福，要靠自己！” 女人笑了，天空的乌云也散了，明月重新露了出来。 “哈哈哈，你像我一位故人！” “谁？” “神农氏！他一向喜欢亲力亲为，不喜欢待在高位，所以他才把位置让给了昊天。我们这些花草树木都被他驯养，虽然被昊天辖制，但我们心底都在思念他，他才是我们的太阳！你如果真的能继承他的意志，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周野没想到人参果树和神农氏有这样的关系，立即趁机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我需要神农鞭，瘟疫要来了，我需要驱赶他！” 女人认真地看了看周野的表情，笑着说：“这是你找我的目的？” “对！抱歉，利用了你的善良！” “不，你不是为自己，不叫利用！你这也叫牺牲对吗？” 女人指了指周野受伤的手。 “所以你和我一样，都是傻子！我希望我们这样的傻子越多越好！你需要我的树枝对吗？” 周野点点头。 女人把怀里的孩子递给周野，周野赶紧接过，发现这个孩子没有气息，却灵气充盈。 猜测这就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人参果。 他咽了咽口水，看向女人。 “咔擦” 女人直接拽掉了自己的左臂。 周野睁大了眼睛。 “别怕，我的手臂多得是！” 女人话音未落，她的手臂就长好了，那个断掉的，变成了一根树枝。 女人把树枝递过来，周野把孩子还回去。 “感谢！我一定拯救百姓，把瘟神赶走！” 女人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眨了眨。 “你就没有别的要求？” 还能有别的要求？ 周野觉得能拿到一根树枝已经很好了。 不过，既然她都这么说了。 周野的眼睛盯上了女人怀里的人参果。 “给！我的果子虽然不多了，但会再长出来的！” 女人又把孩子递了过来。 周野惊呆了，小心翼翼地接过。 “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女人又问。 周野麻了。 这是不是太贪心了？ 神话故事一向告诉我们不要贪心！ 周野努力地摇摇头。 女人依旧笑吟吟的。 “把你头上的簪子给我！” “这个？” 周野把树枝和人参果放到一个手上，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 这个白玉簪子还是从偶遇的老道人那里拾的，以他戴了这么久的感受来说，就是一个普通的簪子。 见女人点头，周野毫不犹豫地拔掉，送给了她。 女人接过，直接插在自己头上，然后把自己的木簪子拔下。 木簪子拿到她的手上，瞬间变成了一把木剑。 “这是用西方的无患子祖树做的木剑，妖魔鬼怪最怕它，所以又叫鬼见愁。送给你！” “啊？” 周野还没反应过来，女人就把木剑变成簪子插回他的头上。 然后她又摘下自己的树形项链。 “这是月宫桂树，它有极强的恢复能力，有仙人在月宫砍伐千年，不曾毁它外皮。你注入灵力，它就会化作铠甲保护你！” 女人又把项链挂到了周野的脖子上。 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 “你真的没有别的要求了吗？” 周野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人参果树在恋爱关系里肯定是纯纯的恋爱脑。 只是认可了他，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他了。 周野苦笑。 “我有一座神龛空间，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好呀！” 第277章 做好事，要留名 周野满载而归，本来只是想要个树枝，结果把树也带回来了。 周野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主角光环，甚至偷偷询问了小机，有没有使用运气卡。 结果当然是没有！ 原来善良真的会被善待，前提，遇到的同样是善良。 他把人参果树安排在了神龛空间里。 这里的布置已经被他改变过了。 大殿被他拆掉了，收拾了一间书房放置办公需要的桌子和储存信徒灵气的香炉。 那个占地很多的神像，被他丢弃了。 这样一来，院子的空间就大了。 正好人参果树来，往地上一站，就化成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树。 因为她也喜欢化人形，周野询问了她的名字。 结果她说没有。 周野就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单果儿。 …… 安置好单果儿，周野才回到鬼宅。 他已经拿到灵木，自然要开始制作神农鞭。 庙祝们收集的各种药材也都准备好了。 因为其实每一样药材都只需要一点，再加上庙祝们之前有经验，所以并不算困难。 周野让鬼兵去把药材运来，然后就开始按照黄天明留下的图纸开始制造。 制造流程并不难，主要是熬人，一旦开始，就必须七天七夜不停歇地往药水里添加各种草药。 中间还要用灵力辅助。 所以周野亲自来做。 而津南州的瘟疫也在这时彻底爆发了，已经蔓延到全境。 周野脱不开身。 他委托信徒，尝试着求助昊天庙的守护神官，希望他们可以帮助对付瘟神，哪怕拖一点时间也好。 可得到的答复是，他们只负责守护昊天庙，不能干涉人间的事情。 周野只能放弃了！ 他先派陈德禄带着鬼兵，前去驱瘟。 瘟神是靠一种叫疫鬼的东西，传染疾病。 疫鬼法力一般，但生存能力很强，且繁衍迅速。 只要传染一个人，并令其死亡，就会产生一个新的疫鬼。 陈德禄带着鬼兵去诛杀这些疫鬼，至少可以缓解一下疫病的传染速度。 周野又派人找了黄凤仙，黄鼠狼天生灵异，大多在化形之前就会一些低级法术。 他请黄凤仙派出她的徒子徒孙，给百姓守家护院。 即使如此也不过是扬汤止沸，不赶走瘟神，瘟疫就不会停止。 七天之后，周野的神农鞭终于炼制成功。 周野只带了一胖一瘦两名纸人侍女。 因为直面瘟神，任何有生命的，都可能被感染。 他提前吃了那颗单果儿送的人参果。 人参果不愧是天地间的至宝，周野直接增长了1000年的修为。 他只需要重塑一下丹田内充盈的灵气，就可以结金丹，成为一个真正的仙人。 只是，他没有这个时间。 …… 午夜的旷野，烟雾缭绕。 方圆几十里，没有一个活物，连草木都被毒死了。 一个高大如同山峰的巨人，在旷野里赤身起舞。 他的脑袋巨大，青面獠牙，四肢粗壮，脚踏在地上，像是敲鼓一样，咚咚作响。 随着他的舞动，他身上的烟雾越来越浓郁，向着四周弥漫。 周野一边挥舞手里的神农鞭，一边缓慢地向浓雾的中心前进。 神农鞭所挥舞到的地方，浓雾像是遇到了天敌一样，迅速后退。 “啪，啪，啪……” 周野虽然没有单练过鞭子，但习武之人，一通百通。 他随意地打出一个又一个响鞭，成功地在浓雾之中打出了一条路。 瘟神很快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停下舞步，愤怒地看向周野。 “哈！” 瘟神张开他的巨嘴，吐出一条毒龙一般的烟雾。 周野急忙动用灵力挥舞着鞭子，卷起一股羊角风。 羊角所到之处，浓雾消散，正好与毒龙撞在一起，双方纠缠之后，也都化作乌有。 瘟神意识到周野手中的东西是什么了。 自己不再靠前，随手一挥，幻化出几十个疫鬼，朝着周野扑来。 一胖一瘦两个侍女，也冲了上去，忠心护主。 她们一个持枪，一个持锤。 枪如银光霹雳，无坚不摧。 锤如金色流星，势无不破。 浓雾之中不断有黄白亮光闪烁。 她们是纸人，自然不会感染疾病，只是身上也难免披上一些污垢。 周野谨记单果儿的教导，给神农鞭注入灵力。 将鞭子抽打在地面上。 地上已经枯萎的野草，重新变得青翠，并且迅速蔓延，势必要将整个大地都变成绿色。 这是人参果树树枝作为根基，所带来的效果。 起死回生！ 这片土地重新焕发新生，将大地上漂浮的雾气逐渐驱散。 “不！” 瘟神大吼一声，脚踏大地，似乎要重新夺回主动权。 然而绿草攀着他的脚，开始往他的身上爬。 他愤怒地挣开。 又会有新的草木缠了上来。 草木遏制疾病，这是神农氏交给它们的使命！ 它们从未放弃，只是被人类误解了罢了！ 周野趁机松开了手中的神农鞭，掐着指诀，调动灵力引导着它。 神农鞭化身一条长蛇，所到之处都会让草木的生长更加旺盛。 瘟神只顾拔去身上的野草，忽视了神农鞭的存在。 神农鞭飞射出去，缠住了他的脖子。 瘟神这时才发现危险，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用手扯断了一截鞭子，可鞭子立即又长出来一截，并且越勒越紧。 瘟神嘴里的毒雾再也无法吐出，他跪倒在地，十分痛苦。 神农鞭逐渐延长，把他周身都捆了起来。 “啵” 神农鞭缓缓绞杀，瘟神无法抵抗，最终变成了一团烟雾迅速消失。 周野这时才松了指诀，停止了灵力输送。 他提前打听过了，瘟神不能被消灭，一旦化雾，就代表他已经离开，需要再次积攒力量，才能回来。 所以其实瘟神少了一句口号。 “我还会回来的！” …… 周野面对的只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但对普通百姓来说，这就是一场灾难。 瘟疫爆发之后，短短几天，津南州就死了近万人。 好在瘟神离开，疫鬼们也就成了无根之源，很快就被消灭干净。 瘟疫也就结束了。 除了一些囤粮囤药的奸商。 百姓们总是知足的，能活下来就会感恩。 所以土地庙里香火鼎盛，大家都认为是土地庙的预防药给的效果。 周野做了好事，自然不可能把功劳让给土地神。 毕竟土地神这个名头，他只是暂代，除非天界给他正式的册封，否则都是在给别人做嫁衣。 做好事不留名不是他的风格。 做好事，为什么不留名？ 周野打算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新的神灵。 于是，当晚整个安南城的百姓，都梦到了周野和瘟神作战的情景。 没几天，整个津南州，许多百姓都梦到了相同的梦。 就这个操作，不仅把周野吃人参果攒下的灵气消耗干净，连土地庙现存的灵气也都消耗干净。 选择比较冒险，但结果是值得的。 很多人在梦中看到周野打败了瘟神，都会情不自禁问一句。 “请问您是哪位神灵？” 周野总是真诚地笑着回答： “津南，楚三郎！” 第278章 从邪神开始 没有经过天庭册封的神叫做野神。 如果只是少部分人自己在家信仰，也不算什么。 就怕有了庙宇，有了神职教义，就成了邪神了。 周野现在就是邪神！ 有人在乡间给他建了一座庙，叫三郎庙。 周野其实在留名字的时候，故意报了个楚三郎的名号。 为的就是接地气，容易被百姓记住。 你要说你是昊天无量道德显圣至真至尊天君，没人能记住。 你要说你叫楚三郎，谁家还没个三郎？ 于是三郎庙就出现了。 最早的这个庙，很简陋，一尊泥像是周野鞭打瘟神时的样子。 两个纸人侍女也获得了还原，被立在神像两边。 民间也开始流传楚三郎的故事。 楚三郎原本是津南的一名普通百姓，因为父母亲族都被瘟疫害死，于是投访名师，修习仙法。 他学成归来，正巧遇到家乡遭遇瘟灾，于是，手持神鞭，带着两个神仆，将瘟神驱散，拯救了整个津南。 百姓认为楚三郎是位武神，所以应该主管各种驱邪避灾，降妖除魔的事情。 三郎庙刚建立，香火就非常旺盛。 毕竟梦中显圣这种情况，已经说明他的灵验。 官府也知道了，按理说他们应该捣毁庙宇，禁止百姓信仰邪神。 但官员们也都梦到了那个场景，无人敢做这样的事情。 他们的不作为，让事情迅速超出他们的掌控。 有人说，楚三郎被封神是迟早的事，不然官府早就该出来反对了。 于是，更多观望的人，再也没有了顾忌，开始正大光明地信仰楚三郎。 …… 这些事跟周野无关，是真的无关！ 他只是在梦中留了名字，后续的事情，都是自然发展而来的。 他忙着巩固自己的修为。 一颗人参果，就给他加了1000的修为，让他的丹田灵气充盈。 可是和瘟神战斗，又给百姓托梦，把这些灵气消耗干净了。 他只能先把灵气补回来，然后再凝结金丹。 凝结金丹后，就成为了最基层的仙人了，也叫金仙。 这个程度就可以飞升天庭，要个官职了。 可是在天庭，没有关系，没有人脉，最多给你一个没有实权的闲职，让你耗尽数百年的一生。 所以很多金仙上去之后，很快又会下界，到偏远贫瘠的人间，做个有实权的地仙。 也就是黄天明这种没去过天界的神仙，才会削尖脑袋想往上爬 。 但凡他在天界走一走，就会发现，比他尊贵的神仙，多如狗。 周野暂时也不会去天界，那是主角的地盘，他这个反派可不好混。 他至少要冲一冲下一个阶段，元婴。 体内金丹淬炼久了，就会产生一个可以自主成长的元婴。 可以理解为灵气仓库智能化了，会根据你的念头合理地帮你规划灵气输出和吸纳。 这个时候身体就成累赘了，跟不上意念了，正常就会兵解羽化，然后只保留强大的元神。 这个时候的仙人，就是真仙了，寿命可达千年。 周野则打算灵体双修，这对身体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但修成了，那就是肉身成圣,估计整个天界也找不出几个。 等周野稳定了自己的状态，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他才知道自己有了庙宇，还亲自去看了。 只是这时他还没有经过天庭册封，所以没有相应的法印，也就没法处理信徒指向三郎庙的祈求。 周野为了方便管理，靠自己在庙里设置了法阵，用来收集信徒的祈求。 他把这些信息的映射引导到有灵性的镜子里，这样他就可以不用读他们的祈求，而是实时观看庙里的情况了。 其实就是法术版的摄像装置。 至于回应祈求，靠他个人是没法实现的，只能还依靠土地神的法印，抽调百姓的生平册子。 土地神的香火他自然也不会放弃，两个神庙的灵气收集到一起，都汇集到神龛空间里的那个香炉里，方便他修炼使用。 庙里的法阵设置完成，周野就开始回应信徒了。 某某村民遇到了鬼，办！ 某某商人被土匪劫了财，办！ 某某猎户受伤无法治愈，办！ 某某秀才找不到媳妇，办！ 某某官员祈求获得大豪宅，办！ 最后这个官员因贪污被抓进了监狱里，单间！ 津南百姓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灵验的庙。 后来小孩子再经过三郎庙门前时，都被教导要闭上嘴，保持安静。 因为害怕小孩不懂事，随便说的一句话被楚三郎听到，万一当真了，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不过五年的时间，三郎庙就铺满了整个津南州。 后来的庙宇选址，周野都会托梦给建庙的人，让他们把庙建在指定的位置。 这样所有的三郎庙连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大阵。 像一张蛛网控制着整个大地。 …… 而这时，三郎庙已经比土地庙还多了。 黄天明迟迟不归。 周野派人去都城打听过了，黄天明化身一名道士，一直陪在神道国的年幼太子身边。 竟然自己就放弃了土地神的神位。 周野有意地减少土地庙的回应，慢慢的，土地庙的香火就迅速凋零了。 于是，津南知府上表朝廷，表彰楚三郎祛除瘟神，庇佑百姓的功绩，请求封楚三郎为津南新的土地神。 土地神的轮换本身就是常态。 所以朝廷没有反对一说，无非是祭天时多加一个名字。 天庭里，昊天神君不在，大家都是按流程审核，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土地神的位置。 所以关于楚三郎的册封就这样通过了。 周野收到了来自天庭的正式册封时，还有些懵，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从官面上取代了黄天明。 这也太不拿村长当干部了！ 楚三郎从邪神转为正神，三郎庙也成了正神庙。 百姓们倒是没有感觉，他们早就把楚三郎当正神拜了。 楚三郎虽然在官面上只是一个土地神。 但他管驱邪避灾，管抓鬼除妖，还管姻缘，管财运，管文运，管武运，甚至还管着众多阴兵鬼将。 百姓有所求，他都管！ 所以百姓认为他不能只是土地神。 津南的土地庙和三郎庙在官府的统一指导下进行了改建，全部更名为城隍庙。 新建的城隍庙，除了城隍老爷和原来的两位侍女，又多了许多神像。 文武判官，守门鬼将。 管山林的黄仙娘娘，管姻缘和生育的善果娘娘，以及城隍老爷座前能消灭鼠患的玄猫，都有了神位。 城隍老爷的形象也不一样了，穿着红袍官服，一手持鞭，一手持剑，侧面还有一棵和月宫里一样的桂树。 两个侍女，也从原来的纸人，变成金甲神，只是武器依旧是一枪，双锤。 协助地府鬼差搜捕鬼魂，送往轮回，顺便为自己招收鬼兵的事情，周野也一直在做。 为了不被地府察觉，周野送上了大量贿赂。 他认识的那个胖鬼差，张勇。 张勇的亲戚是地府的执笔判官，负责在鬼魂进入轮回后，勾掉他们的名字。 等他们转世之后，生死簿上自然会出现新的名字。 在周野的金钱攻势下，这位判官私自己勾掉的名字，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可周野知道，几年下来，他截留的鬼兵已经有十万之众。 第279章 小人物的逆袭 在昊天神君下凡历劫的第十八年，神道国的太子已经到了该选妃的年纪。 最热门的人选当然是宰相家的小女儿。 他俩同年同月同日生，同样出生时就天生异象。 两人的爱情趣事，大街小巷都知道，他们的天作之合让全都城的人都在艳羡。 更有诗人写出，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诗句。 最近两人又闹了矛盾，说是皇帝要多给太子娶几位侧妃。 一个说对方不爱自己，一个说对方不信自己。 大家都在好奇地谁先找谁和好！ 乃至整个国家处在崩溃地边缘都没人关心。 因为他们相信，只要太子娶了美丽的妻子，就能把国家整理好。 …… 津南州，虽然自从有了城隍庙，妖邪诡异之事少了许多，官员乡绅们也都收敛了一些。 但邻州处处战火，地地生灾，数不清的流民逃入津南。 百姓的日子，并没有好多少，都是在勉强活着。 宋难第一次遇到伏虎道人时才十四岁，弄脏了道人的衣物也不敢承认。 因为他还有一位祖母要赡养，他不敢惹事。 如今他已经三十二岁，三年前祖母寿终正寝，离开了人世。 今日是他守孝结束的日子。 他脱掉了孝服换上了铠甲，拿起了宝剑。 他早就看这个世道不顺眼了。 自从没了采参的工作，他一刻也不敢歇息，除了种地，还要四处打零工。 即使努力多年，到如今还是家徒四壁！ 既然苍天不仁，那就都别过了。 所以，今天也是他起义的日子。 宋难走出房门，外面早有人等候。 他们没有太好的装备，拿着木叉就算武器了。 站在最前面的是宋难的熟人，郝仁贵兄妹，以及已经苍老的阿根叔。 宋难努力看清楚所有人的面目，想要记住他们。 然后他高举手中的剑。 “神道没落，天道当行！” “杀！杀！杀！” …… 宋难起义只用了不到一个月就占领了整个津南州。 周野确实提供了帮助。 没办法，宋难提出的口号太有诱惑力了。 神道国信奉的主神是昊天神君。 以往改朝换代，这个信仰都不会换，甚至国名也不换。 只是皇族的姓氏换换而已。 皇帝嘛，你家当完，我家当。 宋难很聪明地没有直接说我们不信奉昊天神君了。 他提出的口号是，我们信天道！ 什么是天道？ 昊天神君自称天道之子，气运之神。 所以天道就是昊天的父亲。 我信你父亲，你总不能说我不对吧？ 事实上，宋难每占领一地，就把昊天庙高高捧起，然后去城隍庙祭拜。 他对此也有合理地解释。 “我出身低微，也没称帝，不配去昊天庙上香！能得城隍庇佑已是天幸！” 周野每次通过灵镜看到他的祭拜，都哭笑不得。 这家伙真的藏得好深！ 宋难经常在城隍庙吐露心声。 周野对他老实内向的判断完全是错误的。 宋难很多年前梦到周野大战瘟神时，就已经认出他是伏虎道人。 而后是他背后推动，建了第一座三郎庙。 也是他传播了楚三郎的故事。 后来他准备起义，就开始借助周野城隍的名号。 他一直称自己是受过城隍点拨的人。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没错。 但他的话，从另一方面讲，就是他造反，是城隍老爷背后支持的。 所以很多人听从他的话都是有原因的。 之前，宋难每次打完仗，来城隍庙，都会很内疚地把事情讲清楚，然后道歉。 说一句，“如果城隍老爷不满意，我就以死谢罪！” 一次又一次，周野被搞得很烦，只能明确地给了他回应。 “都已经做了还有什么好讲的？要做就做彻底！” 从那之后，宋难终于不再黑着脸来道歉了。 还知道笑嘻嘻地带点贡品，汇报自己的成果。 周野也完全接纳他作为自己扶持对象。 所以宋难很轻易就控制了津南州，这都是因为城隍庙在津南有良好的百姓基础。 只是周野也告诉他，不希望他做原来那种皇帝。 如果只是换个皇帝，没有意义。 他要求宋难把所有的生产资源收归集体所有，统一管理，统一分配，成立一个没有阶级之分的集体政权。 虽然知道时间久了，依旧会分化出新的阶级。 但有他这位真正的神灵在背后监管，那些蛀虫估计也不敢轻易冒头。 宋难直接就答应了。 创业的初期，谁不是一腔热血！ …… 宋难的起义，就像一个火星子，掉进了堆满火药的神道国。 各地的起义瞬间燃了起来，烽火连天。 神道国都城，太子终于说服皇帝只给他找一个太子妃，他的爱只给一人。 皇帝的条件是让他平定各地的叛乱。 于是太子挂帅，领着精兵强将，终于开始了平乱之行。 宰相之女前来送行，两人在城外深情对望，感动在场的数万将士。 更是被全城百姓称颂。 “我们的太子这么痴情，一定是个好太子！” 太子的天赋是点满的，虽然他没打过仗。 但他勇猛无敌，智计无双，手握几十万大军，也没有皇帝的掣肘，所以他是势如破竹，很快就平定了一大半的叛乱。 只是他有一点不明白。 为什么已经平定的地方，还会再次有人叛乱？ 难道他们没有看到我势不可挡的样子？ 太子自然不会知道百姓的想法！ 也不想知道。 他只需要一直赢下去就行了！ 当太子的军队指向津南州的时候，周野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准备和主角的第一次交锋。 然后变故出现了，就是这么有戏剧性。 宰相的女儿失踪了。 她可是女主角啊！ 谁能伤害她？ 周野想了很久，才想起一个人。 那个被他抛弃的角色，魔界少主，卫城。 一个和女主有感情纠葛的反派。 周野都差点忘了，这个剧本反派不止他一个。 而男女主要历劫三世，前两世自然会失败，只是为了他们的情感升温做铺垫。 周野不知道这个魔界少主会怎么做。 也不知道，主角一边是江山，一边是美人，会如何选择。 他只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周野给了宋难启示，让他主动出兵迎击敌人。 太子的军队被一下子击溃。 他们抓了俘虏才知道，太子竟然那么大胆，敢孤身离营，想先救了女主再连夜回来。 这是既要也要，把别人当傻子啊！ 经此一战，朝廷军队被打没了气势。 女主也没被救成，说是为了不连累太子，自缢而亡。 太子失去爱人，如同孤雁，虽然回到军中，但已经没了斗志。 很快也病逝在了军中。 男女主的第一世就这样完结。 他们的情劫，终究没有度过。 …… 神道国最终覆灭。 但赢家不是宋难！ 昊天神君回天界之后，人间突然就多了一个打着“奉天承运”旗号的诸侯，朱福。 如今的天是谁？ 昊天神君啊！ 虽然在津南，城隍的信仰比较坚挺，但就全国而言，昊天的信仰没那么容易推翻。 所以“奉天承运”一出，昊天庙又默许了，朱福很轻易就接收了神道国的大量国土，建立了天运国。 周野与昊天的对峙之势刚刚开始。 第280章 他先动的手 男女主虽然都是扮演者，但下界历劫，是失忆的，所以才让周野捡了便宜。 昊天神君回到天界立即察觉到了人间出现了不明的对抗势力。 所以他立即扶持人间君主，保住了他在人间的信仰。 剧本要求他还需要历劫两次，所以他不得不在下次历劫前，做好准备。 周野在天运国出现的时候，也意识到了昊天有了警觉。 所以他没有让宋难继续扩张，维持着表面的平衡。 他和昊天都在等时机，现在还不是神灵参与战争的时候。 但背地里的事情，该做还是要做。 他已经不再截留鬼兵，因为太多了，不好管理。 他在玉屏山建立了一座鬼城，才安置好这些鬼。 周野现在直接把王贵和张勇这两位和他有关的鬼差，花钱推上高位。 他俩都已经是地府的高级管理人员，往地府招一些关系户，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周野最熟悉的做法，渗透。 如今关系带关系，整个地府，至少八成的鬼差，都换成了周野的部下。 也就是地府那位阎王暂时没法换，因为他是天庭指派的。 所以整个世界都是草台班子，而连天庭地府这样的地方也一样。 地府就像是天庭的厕所，平时谁都不愿意多看一眼，避之不及，可一旦没有了，看看谁着急！ 除了暗中控制地府。 周野还在招募野神和野妖。 野妖就不用说了。 黄鼠狼外号黄大仙，不但天生灵异，繁衍能力也强。 玉屏山满山遍野都是黄凤仙的徒子徒孙。 一个幼年的黄鼠狼都会使用幻术，这一支妖军，力量不容小觑。 而黄凤仙，自她那位短命丈夫死后，就全心投入了修炼中，也达到了金仙的境界。 所以她在城隍庙占据的一个神位不是虚设的。 她是真的管理着玉屏山里的所有精怪。 和她同等地位的是人参果树，单果儿。 她是天材地宝，修炼上就差了点。 但奈何她的名气大呀。 人参果，闻一闻都能增加寿命。 对于修炼环境恶劣的野神们，那是梦里才会有的东西。 所以很多野神慕名而来。 他们都是自己修炼成仙，但又不想去天庭就职，所以留在人间享受逍遥自在。 能见识一下人参果，他们自然不会拒绝。 但要他们抗衡天庭，他们也不会做。 所以周野只是用他们来充数，关键时刻不指望。 …… 细细盘点了自己手中的力量，周野还是觉得火力不足。 他把目光盯在了水域上。 龙族，本是妖族。 为什么会留在人间，而不去妖界？ 因为昊天自称真龙，这些都是他的远房亲戚。 不过谁家亲戚多了，也有亲疏。 兴安湖的湖神是只大老鳖，敖堂，但他喝醉了却说自己是东海龙王的私生子。 这事儿本来也平常，龙本好色，各个儿子都不一样，所以经常有水妖称自己是龙子。 奇就奇在，兴安湖连着长江，长江龙君本打算把这个地方分给自己的女儿，夔爻。 敖堂不但占了神位，还口出狂言，说兴安湖算是嫁妆，要娶夔爻。 去年六月，长江水漫兴安湖，交界处下了七天的雨。 就是双方在纠缠。 可是后来竟然不了了之。 据说是东海龙王出面调解了，长江龙君只能忍气吞声。 毕竟他的子嗣日后还是要出海的，不能得罪东海。 这事儿吧，周野通过一个巡海夜叉确定过了。 说是长江龙君喝了一个月的酒，闭门不见客，确实受了委屈。 东海离的远，但兴安湖和长江就在津南边上，周野自然不能让长江龙君白白受气。 周野听说兴安湖的鱼非常难钓，据说是湖神敖堂庇护它们，教它们躲避渔网。 兴安湖上的渔夫们有福了。 城隍庙免费赠送平安符和渔利符，只要去兴安湖捕鱼，都可以获得。 周野自己也找了根鱼竿，跑到湖边钓鱼。 自己给自己赐福，竿竿上鱼。 兴安湖旁边的人家，家家晒鱼，户户晾网。 很快兴安湖似乎被钓绝了，所有人都没有了渔获。 周野知道，是底下的湖神把鱼藏起来了。 他也不急，因为鱼总是要吃东西，要呼吸的。 短暂地躲藏在深水区可以，时间久了，会大量死去。 果然，第二天鱼又出来了。 周野给渔夫托梦，让他们去某片区域捕鱼，又是收获满满。 终于湖神受不了，前来城隍庙找茬。 周野见了他，一个鼻子突出衣着华丽的年轻男人。 “你这小小土地敢纵容百姓捕我的鱼！”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百姓捕鱼维持生计，有问题？” “那也没有这种捕法啊！这是要我水族断绝吗？” “诶，连年征战，百姓辛苦，食不果腹，所以我确实帮他们多捕了一些鱼， 放心，绝对没有浪费，所有的鱼都会吃进肚子里。” “你的百姓饿肚子，就要我的子民用命来偿？” “这不是天地至理吗？” “好好好，你给我等着！” 既然知道要搞事就不应该告诉对方！ 既然知道对方要搞事，就不要放过！ 周野提前派了鬼兵将兴安湖包围，一有动静，他立即就能知道。 果然，到了深夜，兴安湖开始不断涨水。 这湖神好狠毒的心，居然趁人熟睡的时候，水淹安南城，这是想杀多少人？ 周野特意请来了长江龙君。 “龙君作证！是他先动手的！” “我给你作证！” 龙女夔爻倒是先她父亲爽快地答应下来。 龙君白了她一眼，又露出微笑对周野说道：“城隍为了保护百姓，不惜得罪湖神，如今遭到报复，自卫反击也常理！这是我给天庭的奏表，你看看！” 周野没有看，直接收下。 “我替龙君上奏天庭。” “如此最好！” “哈哈哈！” 周野朝陈德禄摆了摆手。 陈德禄拿出一个令旗，对着湖面摇了摇。 等候多时的数百水鬼，翻身入水，没有掀起一点涟漪。 周野手下的这些鬼兵训练多年。 除了最早的两本基本鬼修功法，他又搜集了很多。 虽然每个鬼的天赋程度不一，但从周野手里过的鬼太多了，这十万兵都是筛选之后的，资质都属于前列。 连最早被周野留下的两个文书，都修炼有成，已经位居文武判官了。 虽然达不到金仙水平，但也是金仙之下最顶级的了。 湖神能有多少本事？ 也就会个推波助澜。 数百水鬼，下去上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押着一个圆盖大老鳖出来了。 “龙君，是我错了，请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放了我吧！” 龙君表情厌恶，刚想开口。 周野手指一挥，一把木剑从天而降，斩掉了鳖头。 这飞剑之术，他现在可是练得很熟。 龙君龙女同时脸色大变。 “龙君勿忧，杀他的事情自然记在我头上！如果有人误会龙君，就由我来解释！” 周野心想，至于能不能解释清楚，那就看缘分了。 “喵！” 小黑猫已经长大，因为修行的原因，体型没有变化多少。 它也享受着城隍庙的香火，修行速度很快，早已经可以化形。 但它不喜欢化形，很享受慵懒的猫生。 听到它叫，周野知道它又馋了。 “行，今天晚饭，炖王八汤！” 第281章 我不做弼马温 周野要搞全鱼宴了，长江龙君实在是不忍留下，所以就带着女儿夔爻离开了。 回到龙宫，龙君因为今夜的事情有些发愁，询问自己的女儿。 “阿爻，你怎么看？” “这位城隍不是单纯找那个王八的麻烦，他是想拉拢父亲，可他是土地，您是水神，谁也不挨着谁啊？” “是啊，而且他当我面斩杀敖堂，用心有些毒辣了！” “无非是逼父亲与东海不睦，可我们本来和东海就有间隙，只是碍于天庭，哎哟，我知道了，这位城隍所图甚大啊！” “怎么了？” “他是针对上面那位！我听说现在这位新的人世帝皇是昊天指定的天子，可津南州迟迟不肯归顺，其心不言而喻。现在又想和父亲捆绑在一起，如果让他控制津南附近的水域，那津南这座堡垒的防御就无懈可击了。” “哎呀！这可怎么办？” 长江龙君听懂了女儿的分析，一下子慌了。 “父亲这么着急干嘛？就算他要对付昊天，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保持中立就是了！让昊天也知道父亲的重要性，等待他们双方拉拢不好吗？” “你知道什么？昊天不好惹，敢针对昊天的，那是好惹的？还保持中立？自古以来，双头龙有好下场？” “那您说怎么办？选一边？” 长江龙君踱了几步，似是自语： “昊天这些年只认四海龙王，薄待了我们两河子民，我怎么会没有怨言！可新来的这位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等等，再等等……阿爻，你不是一直说自己擅长占卜吗？来，卜一卦看看！” “啊？这么大事，您让我卜卦？” “那又怎么样？昊天是天命，卜卦怎么会出错？” “那您等我！” 夔爻拿出自己随身带的龟壳和铜钱，因为有些着急显摆，几枚铜钱，随着她的袖口掉落在了地上。 “不好！” “怎么了？” 夔爻仔细看了看脚下的六枚铜钱。 “我分不清上下卦了，一个水，一个火，谁上谁下，结果可不一样，如果水在上，则是灭火平息之象，如果火在上，则脱困升腾，安全过关的意思。” “什么意思？你说的有区别吗？” “就是水火不容，总有一方压制另一方！” “你这还是等于没说啊！” “父亲！我们可是水啊！” 龙君脸色微变。 “昊天是太阳啊！” …… 周野把龙君还有自己的奏表一起烧了，利用祭祀仪式上报天庭。 他怎么说也是天庭册封的土地神，本来就有这个权利。 可土地神芝麻大的官，没人在意，所以他让宋难帮他祭祀。 宋难也算是偏安一隅的人间帝王，奏表上去可以直到昊天手中。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所以足足等了15个工作日，天庭才给了回复。 居然派了一个传旨的仙人下来。 因为提前给了通知，领着天庭微薄俸禄的周野，也只能摆足了接待的仪式，表示重视。 毕竟现在明反有点早，就算昊天怀疑，只要没捅破那层窗户纸，大家也要和和气气。 当天周野焚香祷告，没一会儿，一位仙人从天而降，正好落在城隍庙前的红地毯上。 而这个仙人不是别人，正是原来的津南土地神，黄天明。 “津南土地，楚决，前来接旨！” 其实黄天明的话没有一点毛病，只是他鼻子朝天，下巴指人，态度很嚣张。 黄凤仙第一个受不了，她一个山精野怪，最讨厌这套东西。 正要上前教训，周野拦下了她。 “你带他们，先退下！” 黄凤仙不愿意，被单果儿拉走。 两个判官和守门的鬼将也识趣地离开。 只剩下周野和小黑猫，周野低头的时候多了，毫不在意，他只在意最后的结果。 “小神，接旨！” 周野按规矩行礼，一点也挑不出毛病。 小黑猫在旁边，好奇地看着他。 “哼！” 刚才的一切，黄天明都看在眼里，他就是不愿意和这些野路子为伍，才削尖脑袋上的天。 如今他已经做了天上的神官，自然看不起曾经的褴褛。 衣锦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他就是让这些地仙看看，什么才是神仙！ “昊天无量道德显圣至真至尊天君，有旨下达，兴安湖湖神敖堂，肆意泛滥，危害百姓，罪有应得！津南土地楚决，诛杀邪神，庇佑百姓有功，特许上天为神，封蟠桃园土地之职，即日上任，不得有误！” 周野直呼，好家伙，我成弼马温了！ “小神接旨！” 周野接过那个天庭的圣旨，才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尘土，就准备回去睡觉。 黄天明本想着对方怎么也应该宴请自己吃顿饭啊！ 到时候自己再严词拒绝，展示天庭神官的威严。 如果对方再三恳请，自己也许就同意了。 天庭的琼浆玉露吃惯了，还真有点想念人间的烟火味了。 结果只看到了对方的背影。 “等等，哎……” 周野回头。 “怎么了？上神还不走吗？天庭没有工作要干嘛？” 我在天庭每天都有很多碗刷，我会告诉你？ 黄天明不悦地说道： “土地神既然接旨，什么时候赴任啊？” “总要告别乡里，准备行李啊！十天半月吧！” “那倒还行，那我就等等你！半个月后我们再见！” 黄天明收到的任务是务必把这个楚决带上去，所以等个十天半月也没什么。 再说，他本来也是想在人间逛逛，找找故友，衣锦还乡嘛！ “上神误会了！我说的十天半月是指天上的时间！您看，我就是怕您误会，特意换成了您那边的时间，您怎么还是误会了？” “什么？你要在人间停留十几年？你是想干什么？” 周野见他总是没完没了，于是转过身来，认真跟他解释一番。 “上神不知啊！我这个土地啊，很受百姓爱戴！我要走，总要跟他们说一声！到时候他们免不了要宴请我！吃完东家吃西家，吃完这家，怎么好意思不吃那家啊！您说对不对？如今津南百姓50万户，十多年估计还不够呢！” “你！你！你这是抗旨吗？” “哎，上神不要诽谤我啊！你诽谤我啊！我哪里抗旨了？我不是已经领旨谢恩了吗？谁家上任之前没有亲朋好友相送的？地上一年，天上一天，我不过是晚去十多天，有什么关系？天庭又不是打打杀杀，天庭是人情世故，懂的都懂，除非这个人，没有朋友！” “你！我不管了！我现在就回去复命！我看你怎么办？” “好嘞，您受累，给天上带好啊！” “哼！” 黄天明生气地一飞冲天。 周野收起嬉皮笑脸，把那张圣旨丢到了香炉里。 第282章 前往妖界 周野之所以敢这么敷衍天庭的旨意，是认准了昊天神君在等着历劫，没时间管他。 历劫是剧本的任务，作为主角也无法逆转。 昊天用招安的方式，也是想要快速解决潜在威胁。 可周野怎么也是看着四大名着长大的，被招安有好下场？ 反正拖着呗，拖到昊天再次下凡历劫。 他和魔族那位少主不一样，那位少主卫城，总想着在人间偷袭昊天的转世，破坏他和女主的感情。 这有个屁用！ 人家感情照样升温！ 再说，你把昊天的转世杀死，他不就回天庭换大号去了吗？ 其实把男女主凑到一起，让他们在人间沉迷于男女情爱，不好吗？ 周野不理解这位魔族少主的脑回路。 反正他是准备派人关注着男女主，然后尽快把他们凑成一对，让他们好好吃点爱情的苦。 想必观众也是爱看的。 …… 就像周野预料的，黄天明升天后，天庭并没有什么措施下来。 三年后，系统提示，男女主再次下凡，开始历劫。 周野也开始放心地继续自己的计划。 他带着黄凤仙，单果儿，小黑猫，以及一名知识渊博的鬼博士，刘惜福，另配了两名铁甲侍女，两名鬼将当保镖。 他们准备前往妖界，抄了女主的后路。 “以前的三界啊，是天，地，魔这三界。 人和妖混住在一起，都在地界。 只是人称为人间，妖称为妖界。 后来天魔大战，人和妖分属两个阵营。 最终的结果我们知道了，天庭把魔界占了，把魔族赶到了天边的深渊。 妖族因为在关键时刻跳反有功，所以被昊天奖励。 昊天把地界分了一块出去，交给了妖族管理。于是就形成了人间和妖界。 妖界呢被上古巨妖们盘踞，但也有些人类，这些人的祖先就是跟着妖族混饭的，所以被带到了妖界！我带的这些就是从妖界流传出来的，人类的书籍，大家可以看看，方便了解此次的行程。” 周野从刘惜福的背包里，捡出一本《山海经》。 “你确定这是从妖界流出的书？这不是一本妖类食谱吗？” “额，这本不是，这本是我的参考书！” “你也不怕被妖族看到，把你烤了！” “我现在是鬼啊！鬼也能吃？” “能！” 一旁的黄凤仙眼神不善地盯着刘惜福，像是看一盘菜。 “鬼啊就是一团冰酪，又冰又甜，入口即化。” 刘惜福吓了一跳，赶紧把《山海经》收了起来。 “行了，休息够了，我们就继续出发，妖界还有多远？” 周野担心再把这个向导给吓跑了，岔开了话题。 刘惜福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 “我们还处在昊天给划的边界里，为了防止双方又纠缠到一起，这里不能施法，只能靠体力。我们已经走了三天，我估计今天晚上入夜前，就能到达！” “就没有别的路径吗？这也太麻烦了。” “有，最快的路径是先去天界，从天界中转。还有就是，传说妖族瞒着昊天私留了通往人间的法阵，不知道真假！” “反正这两条路我们都用不了呗！” 刘惜福无奈地点点头。 “那就走吧！” 周野起身，先检查了一下在旁边负责警戒的两名侍女。 她们俩现在已经换了精钢铁骨，内部软件，周野也更新了，现在是六核驱动。 除了负责日常交流的中心法阵，还有五个附加法阵，可以使用五种不同的法术。 只是周野仍旧固执地让她们一个用长枪，一个用双锤。 因为帅！ 她们在前面开道，两名鬼将在后方断后，周野一行一直走在什么都没有的黄色土地上。 确实在入夜前到达了目的地。 妖界的入口是一棵非常粗壮的树，树干宽得像一面城墙，上面的树冠云雾缭绕非常茂盛。 “这是一棵大椿树！” 单果儿立即扑了上去，张开双臂趴在了树干上。 她闭上眼睛倾听着。 “哇，原来是你啊！你都活了有十万年了吧？……好好好，你还年轻着，只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年。……那你一定要继续活下去，看到他回来的那一天！……对，我们都在等他……我和我的朋友要去妖界，你让我们过去吧？……好，谢谢啦！” 周野他们很识趣地默默看着单果儿和老友叙旧。 等到她们聊完，单果儿笑嘻嘻地抚摸了几下大椿树的树干，才后退了几步。 “轰隆” 大椿树的树干裂开了一个洞。 “走吧！” 单果儿走在前面，进入了那个洞。 周野他们赶紧跟上去。 从洞里出来，又是一番天地。 这里山明水秀，植被茂密，一派自然气象。 “既然到了妖界，以妖族为尊，我们还是低调一点，让黄娘娘打头吧！” 刘惜福怕周野介意，特意解释了一句。 周野哪会在意，笑着把小黑猫抱起，站在后面像个男仆。 黄凤仙也是洒脱的人，立即趾高气昂地走到前面。 “小的们，跟上！” …… 妖界和周野想象的，或者之前世界电视剧里看到的都不一样。 这里没有风格粗犷，兽类外形的建筑，也没有穿着皮草，大胆露肉的异域少女。 这是妖的世界，没有谁能规定他们必须化成人形，按照人类的习惯居住生活。 周野一路走来，仿佛置身于了一个原始社会。 这些妖族以族群聚集，生活在洞穴，树干，水流等自然环境里，然后相互捕食，形成食物链。 如果不是能听到他们偶尔会说人话，周野都以为自己拿错剧本，进了动物世界。 但是，这里的动物又与人间不同，各种《山海经》里的生物，狌狌，诸犍，当康等等，奇形怪状都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所以刘惜福带着一本《山海经》也不能算错。 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集市，这里更像是童话了。 各种动物说着人类的话，交易着物资。 刘惜福解释，因为妖族的语言各不相同，所以他们才会把人类的语言，当作通用语。 他们在这里终于见到了人类，靠着手工制品和妖族们交换着山珍野味，妖族们似乎也很喜欢。 周野和他们聊了一下，了解了妖界的情况。 因为妖族种类复杂，各自都有各自的族群，所以从妖界建立，他们就划分好了各自的地盘。 除了交易区域，其他地方都沿袭自然法则，弱肉强食。 其中以青丘的狐族，地盘最大，族群最强盛。 这还是跟天魔大战有关。 当时妖族和魔族一起对抗天庭，比较强大的神兽，要么在和天庭作战时被灭绝，要么被天庭收编成了神仙的坐骑奴仆。 青丘当时出了一位九尾狐，据说是做了天庭的暗探，以自己的牺牲背刺魔君，帮助天庭获得了胜利。 所以昊天其实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划分了妖界。 而龙族被留在人间，凤凰一族又繁衍困难，数量稀少。 因此青丘狐族迅速崛起。 狐族是少有的喜欢和人族相处的妖类，他们学习模仿人类，建立了青丘国。 妖界的人类，基本都是依附于狐族生存。 周野松了口气，可算是找到了正主！ 第283章 培养女反派 黄凤仙非常气愤！ 她没想到她们黄鼠狼一族在妖界混得这么惨！ 她也是好奇心起来，问了一下黄鼠狼一族的分布。 结果被告知，黄鼠狼一族确实有一支在妖界生活，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的属地弄丢了。 现在仅剩的一些，都和人一样依附于青丘生活。 所谓依附于青丘，是比较好听的说法，换个说法就是他们和人一样，都是青丘的奴仆。 黄凤仙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既为族人感到丢人，又觉得气愤，凭什么我的族人要当奴仆！ “行了，别气了！你再把自己的牙咬碎了！我们人族不是一样要做奴仆？有人当老爷，自然就会有奴仆！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周野劝了两句，打听到了青丘的方向，就准备前往。 他的目的很简单，女主桃夭夭，是男主的强大助力。 解决不了她，就解决她的族群，把她的后备力量打散。 有生灵的地方就有争斗，特别是女主这种大家族，还能都宠着她？ 挑拨，用敌人的兵力打敌人，一向是周野最喜欢的事情。 青丘国面积广阔，周野他们靠着飞行，飞了一天，才来到了他们的都城。 在这里终于见到了人类的建筑，宫殿楼宇都和人族很像，街上走的也都是人形妖族。 这倒是跟电视剧里很像了。 周野他们找客栈住下，先了解一下情况。 一看周野是人类，接待的狐族掌柜一脸嫌弃。 黄凤仙上前也没有什么作用。 还得是单果儿，先天灵根的气息，让狐族掌柜变了脸。 “这位贵客，您怎么能用人仆和黄仆这么低级的仆人？太不符合您的身份了！” “这是我的朋友！” “额，您请，我给您开一间上房！” “要三间上房！” 狐族掌柜看了看单果儿身后的几个奇形怪状，无奈地笑道： “好的，您说的算！” 不是周野想受这个气，实在是这座城里都是这样的。 狐族最重血统，就是他们族里也有歧视。 火狐看不起普通狐狸，白狐看不起火狐，而九尾狐自然是最高贵的一档，涂山氏的九尾白狐，更是尊贵中的尊贵。 涂山氏是白狐一族，已经多年没有过九尾白狐，所以女主桃夭夭的出生才会这么被重视。 因为她的出现，让涂山氏顺利压了青丘九尾狐一头。 因为青丘狐虽然也产九尾狐，但不是白狐。 这种歧视真的是深入骨髓了。 周野等人住了下来，也不需要刻意打听。 爱八卦的人，哪都有，妖族也不例外。 他们很快摸清楚了城里的势力分布，矛盾最大的就是青丘狐和涂山氏。 两族都以九尾狐而闻名。 当初背刺魔君的就是一位青丘九尾。 所以妖界初立，以青丘为名定下了狐族的属地。 涂山氏算是搭了顺风车。 但是那位青丘九尾死后，族中多年没有出过九尾。 涂山氏趁势崛起，成功掌权。 而后，又轮到涂山氏多年没有九尾，青丘狐拿回了权柄。 现在，涂山桃夭夭出生，又到了权力更迭的时候了。 所以青丘狐很大可能是愿意针对女主的。 周野就准备扶持一位青丘狐，让他在后面拖住女主的后腿。 …… 风铃明知道族里的救济粮不好拿，那位远房族兄总是占她的便宜。 他们狐族不像人类讲究礼法，如果族兄愿意娶她做妾，她也愿意。 可她明知道不可能，她只是一只血统低下的黄毛狐狸，而族兄是位白毛狐狸。 族兄不过是想和她过一夜，然后给她留下一堆孩子。 那样，她和孩子都不会有好结果！ 可风铃没有办法，她的兄长腿断了，没有救济粮，两人都活不下去。 那可是在父母死后，独自把她养大的兄长。 在狐族，兄长没有抚养弟弟妹妹的责任！ 风铃鼓足勇气，还是来到了族里的善堂。 那位族兄又摸了她，她没有拒绝，只要能换粮食。 那位族兄又想把她拉进去，她反抗了，拿到粮食就跑了。 因为有了孩子，她实在养不活。 可走出去很远，远离了那座善堂，风铃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哭了起来。 “活着为什么这么艰难？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忍受了，为什么还忍不住？” 她向往兄长给她讲过的那个狐族可以自由在丛林里生活的时代。 那个时代，只要努力就可以有饭吃。 也许会被老虎豹子吃掉，也许会因为笨拙捕不到猎物而饿肚子，也许没有房屋取暖，会在冬天冻死！ 可至少，至少，活着的时候只想着怎么活，而不会想死！ 风铃突然想看一眼山林，畅想一下那种感觉。 可这是城里，山林是别人的，连天空都是。 她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努力消除痕迹，不能让兄长看到。 她的幻术不好，只能努力眨眼，让眼睛恢复正常。 “哎哟！”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风铃走到旁边一看，有位老人家摔倒在了路旁的水沟里。 她看出来对方是一位黄鼠狼精怪，立即下去搀扶，身上被沾了许多水沟里的臭泥。 因为城里的黄鼠狼都是狐族的奴仆，他们过得也很苦！ “婆婆，你怎么了？” 黄凤仙假装费力地从水里站起来。 “没事，就是岁数大了！你是个好孩子，谢谢你！” 风铃把黄凤仙扶上去，她看到黄凤仙身上的衣物都湿透了，觉得应该带她去家里换一下。 可她家里没有多余的衣物，她的粮食也不够给老人家熬碗汤的。 风铃有些羞愧地说道： “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好的，好的！” 风铃确认老婆婆确实没问题，才转身往家里赶，她一身脏水，被哥哥看到肯定又担心，需要提前处理。 等她离得很远。 在旁边树后藏着的周野才走出来。 “就她了！” “你确定？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狐狸，法力低微，只会化形，万一心智不坚，坏了大事怎么办？” “不会，她有在乎的人，为了那个人，她可以做得很好！这几天我们试了多少个了？狐族的歧视已经无可救药，越是底层的狐族反而越看重血统，更丧心病狂地歧视那些被判定为低等的族群。她是第一个没有歧视我们黄鼠狼的。” 周野点点头，算是认可了黄凤仙的看法。 “反正是你辅助她，你说了算！” “嗯，我一定让她成为这座城里最尊贵的那个！” 既然已经定了，周野摇身一变，变成一个算命的道士，朝着风铃追了过去。 他是去给风铃送金手指的。 出身贫寒，备受压迫的底层妖族，因为善良被仙人指点，获得金手指，从此一飞冲天。 这不是妥妥的大女主吗？ 只是本剧的女主已经有了，所以这个风铃也就只能成为一名反派了！ 第284章 造神运动 因为跟黄凤仙聊了一会儿，这会儿功夫风铃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周野特意绕了一圈，从另一个方向拦住了风铃的路。 “这位善信，我看你鸿运当头，容光焕发，近日必然时来运转，可需要我给你指点一二？” 风铃吓了一跳，鸿运，容光，这怎么听都跟自己无关。 “对不起道长，我没钱！” 她绕过周野就想走。 周野也没拦她，只是告诫了一句。 “若是遇到化解不了的难事，可喊黄仙娘娘救你！此难过去，你就会一飞冲天！” 风铃身形虽然顿了一下，但没有停下脚步，急切地往家里赶。 不是周野吓她，而是这几天已经调查清楚了她家的情况。 有人确实要找她的麻烦！ 风铃虽然告诉自己不要相信，但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丝期待的。 万一，万一，自己转运了，也许就能吃饱了！ 只是小小地幻想了一下，风铃就忘记了身上的湿冷，笑了出来。 “你这个四肢不全的废物！你那个不要脸的妹妹呢？一家子杂毛畜牲，还想着一步登天？叫你妹妹出来，让大家看看那丢进茅坑都不嫌脏的便宜货！……” 风铃还没进院子，就感觉天塌了。 她看到双腿残疾的兄长，被人丢在地上，一个身材壮硕，衣着华贵的妇人，将他踩在脚下，嘴里不停地骂着。 “我妹妹不是那样的人，你这贱人胡说！” “我是贱人？我家里是正宗的白狐狸，哪像你家各色都有，纯纯的杂毛杂种！” 那妇人，表情得意，眼神轻蔑，但周围看热闹的邻居却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虽然他们都是杂毛。 有人甚至开始向着妇人说话。 “这位夫人，是白毛狐狸，那人家也不至于无缘无故冤枉风铃！” “就是，我就发现风铃每次领救济粮都比人家领得多，如果不是勾引了善堂管事大人，怎么会？” “就是，就是，真是贱人！” …… 风铃瑟瑟发抖，她其实不在乎其他人的评价，只要能活着，什么都无所谓。 可她的兄长，被人踩在了脚下！ 她的兄长以前也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要不然也不能独自把妹妹抚养长大。 自从腿断了，他就非常自卑，如今那贱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羞辱他。 “我的尊严可以不要，但我的兄长不能被羞辱！” “我妹妹不是，我妹妹不是！……” 风铃听到了兄长还在悲愤地替她辩解。 心里像是有个火苗窜了起来。 “我要杀了你！” 风铃大喊一声，像一根箭一样冲了出去。 那妇人听到歇斯底里地怒吼，吓了一跳，转身过来。 正好被风铃用脑袋撞在了胸口，重重地摔倒在地。 风铃瞬间化作兽身，扑在妇人身上，用尖锐的牙齿，咬破了她粗壮的脖颈。 鲜血飞溅，在场的妖族无一幸免，都被染上了红色。 他们短暂愣住，很快就尖叫着四散而逃。 “风铃！” 风语诧异地看着妹妹，眼中满是担忧。 风铃又恢复人形，满嘴的鲜血，涂红了她的嘴唇，她努力地笑着看向兄长。 “哥，有人说我们要转运了！” …… 以下犯上，卑贱之身杀死比自己高贵的狐族，这是重罪！ 风铃没有意外地被判了极刑，斩首示众。 这天的刑场狐满为患。 因为狐族等级森严，少有风铃这种会以下犯上的罪犯。 狐妖贵族们来看乐子，顺便警告一下那些卑贱者。 而普通狐族，纯粹是好奇，风铃是一个什么样的女狐，能引得贵族觊觎她的美貌。 但也有些狐族前一天晚上做了奇怪的梦，是来验证的。 为了防止罪犯逃跑，妖族行刑的时候都会用一种禁制铁链，来限制罪犯的法术。 所以风铃此时是一条被铁链拴着的黄毛狐狸。 风铃已经不想反抗了，因为已经没有希望，她只是担心自己的兄长。 没了自己，他该怎么活？ 此时天空乌云密布，看不到太阳。 但也没人在意是不是到了午时。 刽子手高高举起了磨的锃亮的斩刀。 风铃突然想起来那位道人的话，自己好像一直没有相信。 其实试一下，又没有什么损失！ “黄仙娘娘，如果你真的存在，就救救我吧！” 风铃小声嘀咕了一句。 然后刑场上突然就卷起了一阵羊角风，所有人都被吹得睁不开眼睛。 刽子手也不得不停下来护住眼睛。 等风过去看，所有人重新看向行刑台。 “快看，她的毛发变了！” 刽子手被吓得丢掉了手中的刀，跪在了地上。 “那是，那是，她不是黄毛狐狸，她是金色？” 巧的是，此时的乌云被风吹散，太阳露了出来，照在风铃的身上，她的每一根毛发都像黄金一样，闪闪发光。 “哇，金色传说！” “有金色狐狸吗？” “不知道啊，回去翻翻祖宗的笔记吧！” “金色高贵，还是白色高贵？” “你回去问问你妈！谁敢乱说？” 风铃已经闭眼等死了，可半天没有痛感，被暖洋洋的阳光一照，不自觉地动了动自己的尾巴。 “快看，是九尾！” “天呐，九尾金狐狸？天呐，她是独一无二的一个！天呐，我要晕了！” “快，你们在干什么？怎么能杀死一只九尾狐？” “对，放了她，放了那只九尾金狐！” …… 刑场立即乱了起来，连坐在旁边的贵族们也坐不住了，伸着脑袋去看。 监斩官是青丘一族的贵族子弟，看到这种情况，立即上了行刑台，仔细查看了风铃的状态。 风铃戴着禁制铁链不可能使用幻术。 所以，要不是在场的人眼睛都出了问题，那眼前的九尾金狐，就是青丘一族最新的族长继承人。 监斩官也是一个聪明人，立即跪下，行礼。 然后恭恭敬敬地把风铃的限制解开。 风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到，刑场周围的狐族，都在向她跪拜。 …… “哈，真的是讽刺！” 一直躲在旁边屋檐上的黄凤仙骄傲地抬起下巴。 狐族就是以幻术闻名，在场这么多狐妖居然都没能识破她一个黄大仙的幻术。 当然她也有骄傲的资本，她施法的对象不是风铃，而是在场所有的生灵。 她巧妙地利用羊角风，把自己的法力带到每一个狐妖的眼睛里。 所以不是风铃幻化成了九尾金狐，而是这群狐妖，眼睛出了问题。 周野和她商量后的策略，就是把风铃打造成神。 这在一个以毛色看贵贱的社会，太容易了！ 本来她还担心，仅用幻术没法做到十全十美。 幻术是消耗法力，没法一直维持，很容易露馅。 而周野提出，想要毛发变颜色，可以染啊！ 染个头发有什么难的？ 黄凤仙不明白什么叫染。 直到周野和单果儿闭门研究了几天，就找出来几种植物可以把毛发染成金色，一个月不脱色。 脱色了怎么办？ 再染呗！ 周野如是回答！ 至于多加几条尾巴，更没有难度。 周野可以用法阵维持两名铁甲侍女的活动，制造几条会动的尾巴，简直手到擒来。 他原本还想把这几条尾巴弄成可以切换武器形态的法阵版机械假肢，被黄凤仙阻止。 也不能太离谱！ 所以黄凤仙负责先用幻术给风铃上个热门，再用周野的技术手段应对后期的打假，只要扛过了前几波质疑。 一旦成神，就没人敢再怀疑！ 第285章 青丘九尾的秘密 当然周野做的还不止这些。 看过互联网那么多的塌房，周野深知要圆一个谎言，绝不能把别人当傻子。 在风铃等待判决的日子。 周野给风铃周边的邻居都托了梦。 一遍一遍地给他们洗脑，让他们觉得自己曾看到过风铃的金色兽身。 风语为了救妹妹，也听了周野的安排，一遍一遍地告诉别人，他妹妹不是亲生的。 是他从一条小溪里捡来的，而这条小溪连着那位九尾狐族长的家。 提前铺垫了这么多，当刑场那一幕发生的时候。 人们就自然地把故事串了起来。 风铃是九尾狐家族的后人。 她高贵的父亲和出身低微的母亲发生了关系。 当她母亲发现她只是普通的狐狸时，就把她遗弃了。 这样的事，在狐族经常发生。 而风铃天生有神仙庇佑，所以化险为夷，被善良的风语养大。 之所以她的异常没被发现，是因为狐族成熟前都要经历几次褪毛，最后才会固定颜色。 有些狐族换毛比较晚，也正常。 至于尾巴，九尾狐家族本身就有藏尾巴的传统。 现在这位族长年轻时也是单尾，后来法力精深才把剩下几只尾巴长出来。 虽然青丘一族还没鉴定完成，但民间的故事已经修改完善，传播了起来。 …… 风铃和哥哥风语一起被带到了青丘九尾狐族长的大殿里。 高堂的主座上，这位族长已经近千岁了，他是一只九尾红狐。 他已经习惯了人形，长长的眉毛盖住了眼睛，见有人来，才手动掀起，想看看清楚。 风铃风语身边都是以前高攀不上的族中大人物。 那位觊觎风铃，刚刚死了妻子的族兄，也没资格站在这里。 “这就是那位九尾金狐？” “是的，父亲，您觉得怎么样？” 风铃身边的大人物恭敬地询问道。 “你们都下去！我有话问她！” “是！” 没人敢反抗这位族长。 有人准备抬着风语的座椅下去的时候，他阻止了对方。 “我必须和我妹妹在一起！” “大胆！” “行了，让他留下！” 得到族长的命令，众人才行礼退下。 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下风铃兄妹，和堂上的族长。 九尾狐族长，轻轻开口，声音就可以传的很远。 “实话说了吧！你是假的！” 虽然风铃已经被黄凤仙提前教过了，毛发也染了，尾巴也加了，她的心态也被训练过了。 但还是吓得一哆嗦。 “不，不是，我是真的九尾狐！” “青丘一族，根本没有九尾狐！” “什么？” 风铃和风语被吓到。 “青丘一族的九尾，都是幻化出来的，你没有修习过族中的法术，是不可能有的！你以为为什么九尾狐只出在我家？” 九尾狐族长看着风铃和风语的反应，很满意。 “不过我们青丘一族目前确实缺少一位九尾狐，这群后辈没一个成器的，都没有练出九尾。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我认下你的身份，但是你要嫁给我家的一个孩子！我不能让族长的权力流落在外！” 风铃其实并没有什么抗拒，狐族女子，又有几个不是用来联姻的。 “那第二呢？” “尽量不要选第二，我老了，不想杀孽太重！” 族长的话已经很明白了。 风铃又不傻，看着风语的关心，风铃笑了笑。 嫁给族长家的贵公子，她又不亏！ 可这时，她耳朵里一个声音响起，让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风铃听了对方的解释，吸了口气，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选第一个选择，但是我要嫁给你！” “什么？” 连族长都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风语更是很不理解地看着妹妹。 风铃此时已经很坚定。 “我不要做别人的附庸，我要在你死后成为真正的族长！反正你只要族长的权力留在你的家族里，我嫁给你，一样可以达到你的目的！” “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好，我就答应你的要求！只要你不嫌我老就行！为了防止你们食言，从今天起，你们兄妹都要住在我的府上！” “好！” …… 很快刚才离开的人，又被叫了回来。 “我已经查验无误，这位风铃姑娘确实是一只九尾金狐，从今天起她就成为我的新夫人！我会好好培养，把族长之位传给她！” “什么？” 这次惊讶的，是族长的儿子。 他当然也知道家族的秘密，本以为父亲会把这位风铃嫁给自己，让自己成为继承人。 “天佑青丘，降瑞九尾！” 其他人就没有他那么反应大了，赶紧恭贺。 大家只要确保族中有九尾狐，不被涂山氏压一头就是一件好事。 本来青丘族长的位置也轮不到他们。 他们都代表着青丘的各个分支族群，他们认可了，就说明风铃的身份没有问题了。 老族长也不理会自己儿子的反应，他自觉还能多活几百年，有个年轻的妻子没什么问题！ 也许还能再生一窝小崽子，细心培养说不定就出了新的九尾了。 “你们可以发告示通知族人了，从今天起，风铃就是族长夫人，也是族长继承人！” “是！” 风铃见事情差不多敲定了，小心地换了方位，免得误伤自己的兄长。 “噌” “噌” 一只木剑毫无征兆地从殿外飞进来，准确地扎在风铃的胸前，染红了她的衣裳。 而一杆亮银枪则钉在了族长的座位上。 “有刺客！” 不知谁大喊了一句，大殿里就乱了起来。 风语看着倒在他身上的妹妹，被吓得双手无所适从，失去了所有力气。 老族长惊慌失措，从座位上跌在了地上。 然后他眼睁睁看到那杆长枪的后面多了一个穿着铁甲的武士，因为蒙着面甲，他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但他知道对方是来要他的命的。 他从袖子中射出一把剑刺向那位武士。 然而心中警钟敲响，他又迅速站起。 “轰隆！” 他身后的地板被一柄金色铜锤，砸成了碎片。 又是一名铁甲武士，两个武士身材上倒是很好分辨，一个高挑，一个厚重。 眼见自己仙剑被持枪的武士随意打掉。 “救我！” 老族长狼狈地喊了一句。 他活了千年，修为却没有跟着长进，所以才会生出老态。 他现在连年轻时的十分之一都发挥不出来。 面对两位铁甲武士的夹击，老族长只能燃烧内丹来躲避。 没用几招，他就哇哇地开始吐血。 而这时殿外的护卫终于冲了进来。 两个铁甲武士见情况不妙。 “轰隆” 矮个子的拿着铜锤往后墙一砸，砸出一个洞，两人就各丢下一个铁球，迅速离开。 一个护卫扶住奄奄一息的老族长，其他人迅速追了出去。 “族长，有什么交代的？” “咳咳，我没事！” 老族长看了看躺下没了动静的风铃，恨恨地说道： “一定是涂山氏！刺杀我和九尾金狐，他们太卑鄙了！……” “轰隆” 铁甲武士留下的两个铁球，突然爆开，纷飞的烟雾迷住了众人的眼睛。 等烟雾散开，他们发现老族长已经咽气了。 而大殿里，在风语的惊愕中，风铃痛苦地站起了身。 “黄仙娘娘说的没错，从今天起青丘一族，只有我一个九尾狐了！” 第286章 妖界游历 一日之间，青丘一族死了一位九尾狐，又多了一位九尾狐。 没有人会质疑风铃的身份，因为她是老族长临死前，承认的九尾金狐。 普通的青丘狐族其实更容易接受这一点，因为他们很多人都亲眼见过风铃的真身。 但并不是说风铃就直接掌控青丘一族了。 贵族们没那么容易放手。 他们需要九尾狐！ 因为九尾狐的存在就意味着贵贱之分。 尊重九尾狐，就是尊重狐族的等级制度，也就是在保证他们的地位不动摇。 但没有人会轻易放掉自己的权力，他们只会把风铃高高捧起，当成一个精神图腾。 对风铃而言， 其实已经足够了。 她和她的兄长再也不会受苦了。 对周野这边还是差点意思，周野需要她成为桃夭夭的强大威胁。 所以周野让黄凤仙留下辅助教导风铃，刘惜福和两名鬼将也留下帮忙。 有些事情，让鬼来做更容易保密！ 而他自己则和单果儿带着两个侍女开始游历妖界。 狐族是妖界最有实力的妖族，但妖族众多，狐族也只是占了一小部分。 周野此行的目的，一个是抓紧修炼增加自己的修为，他始终认为自身实力才是最根本的取胜因素。 另一个目的就是找一些同盟，不求他们能反抗昊天，只需要在他和昊天开战的时候，能搅乱妖界就行。 …… 妖界有蠃鳞毛羽昆五大类生灵,小分类更是无法计数。 他们按照各自的习性杂居在一起，又各有各的领地，盘根错节，非常复杂。 但其实还有一大类，经常被忽视的妖族。 那就是花草树木一族。 他们是最早存在在世界上的物种，比人类甚至其他妖族的历史要长的多。 但妖界建立的时候，昊天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神农氏的嘱托，并没有把他们当做一方力量，也没有给他们分封土地。 所以花草树木一族的妖类，都分散地生长在了妖界的各个角落。 花草树木一族不爱争斗，乐于奉献。 因为他们的存在，才让妖界灵气比同等条件的人间，变得异常充盈。 他们还负责为三界提供了各种修仙道具。 天界的仙人，不知道每年要吃了多少灵果圣根才能维持现在的修为。 当听单果儿说起这些，周野就想起他那个世界“植物保护协会”的梗。 “植物那么无私，你们怎么忍心吃它们？” 当然这个梗是为了迎击极端的素食者。 但周野在这里却真的要建一个“植物保护协会”了。 因为这里的植物真的是有灵的！ 在单果儿的带领下，周野见识了一个又一个有灵的花仙，树妖。 和他们交谈，了解一些人类无法了解的历史谜团。 搞得周野每次吃水果，都担心果子突然说话。 单果儿是先天灵根，认识很多洪荒时期就存在的大妖，所以他们在妖界基本上就是畅通无阻。 偶尔碰到个别不长眼的，也都是周野和侍女可以处理掉的。 小黑猫一路上变得很鬼祟。 它总是早出晚归，给它准备的食物也不吃，每次回来肚子都鼓鼓的。 周野担心它吃坏东西。 用灵力探查过，发现它体内的灵力多到要爆炸。 单果儿说这是它妖兽的本能觉醒了。 妖兽最常见的修炼方式，就是把东西统统吃进肚子里，然后再慢慢消耗吸收！ 于是，周野就没有干涉。 一路上小黑猫在外面吃饱一次，就要睡上几天。 没过多久，小黑猫的身材就大了几圈，赶上一头成年的黑豹了。 而它的额头长出来一撮亮闪闪的金毛。 周野刚开始还以为是给风铃染发的材料不小心弄到了它头上。 后来听单果儿解释，这就相当于人类修仙者脱胎换骨的环节，下一步就是羽化了。 周野傻眼了，他还没达到这个环节呢！ 这小黑子！修炼两年半就这么厉害。 周野愤恨地想抓起小黑猫，好好蹂躏一番。 可是它的体型已经不好抱了。 小黑猫似乎有所察觉，歪着脑袋看了看周野。 周野只能无奈地挠了挠它的下巴！ …… 小黑猫的蜕化只是他们一路上的一件趣事。 周野他们前半程只是毫无目的到处走，后半程就有了目的。 单果儿打听到了一位熟人的下落。 她的熟人，那就没有简单的。 所以周野很识相地当个跟班，单果儿说去哪，就去哪。 他们最终找到了一片沙漠。 很难想象绿意盎然的妖界居然会有一片沙漠。 这里的温度很高，也很干燥，并不适合植物生长。 没有植物，动物也就没有了。 幸好单果儿提前有准备。 她准备了一些果子，这果子又甜又多汁，吃一个可以几天不饿不渴。 有了这种神物，他们一直往沙漠的中心走了半个月。 可是依旧没有找到正主。 这一天，天边突然出现了一团浓雾，这在沙漠可不常见。 他们又朝着浓雾走了两天，却一直无法靠近。 单果儿生气了，对着浓雾大喊： “你个老东西！再不现身，我就留在这里了！到时候天上地下的修仙者都来找我要人生果，烦也要烦死你！” “哈哈哈，你还叫我老东西，你又不比我小多少！你自己要把自己的果子送人，可别连累我。快来吧！” 浓雾里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然后浓雾就裂开了，露出里面的绿洲。 单果儿偷偷看了一眼周野，愤愤地走了过去。 “你这老家伙再乱说，当心我刨了你的根！” “怎么火气这么大，快来喝点茶！” 周野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是老朋友，就放下戒备跟了过去。 他们走进绿洲，浓雾又聚拢了，挡住了沙漠。 绿洲里面温度明显舒爽了许多。 一颗大树下，白胡子，穿着简单麻衣的老者，新倒了三杯茶水。 单果儿带着周野坐下，端了一杯给他，又端了一杯给小黑猫。 最后自己才拿起一杯喝了。 “清冽解渴，真是好茶！” 老者无奈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听到单果儿的话，苦笑摇头。 周野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股充盈的灵气就直冲脑门。 刚才的燥热瞬间消失不见。 这东西绝对不是凡品！ 周野没有说话，自觉扮演一个小跟班。 “找我什么事？” 老者开口问道。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自从神农氏离开，你就躲了起来，你在躲什么？” “关你什么事？你就好好卖你的果子不好吗？” “谁卖果子了？我回人间了！我的果子，一颗也不给他们！” “怎么？和天庭闹掰了？” “从来就没有和他们好过，怎么叫闹掰了？我只是不想成为蟠桃树！为了满足仙人的私欲，拼命产果，把自己的灵力搞得稀散。人家却把它的果子当成饭后餐点！我的果子，要给最需要的人！” “哎，我们都是怀念神农的人，自然不受重视！” 第287章 葫芦爷爷 周野听着他们叙旧，大概明白他们都是跟随过神农氏的。 当年神农驯养植物为人类所用，花草树木的妖类都臣服于他。 后来魔族作乱。 昊天和神农联手打败了魔族，把人类从魔族的笼罩下，解救了出来。 昊天建立了天界，脱离了人间，成了神。 神农却不赞同这种做法，他认为从人间来，就要回到人间。 可人间的时间流速，要比天界快。 所以神农很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昊天却靠着一次又一次转世，延续着生命，一直掌控着天庭。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人间要比天界时间流速快吗？” 周野虽然不想打扰他们叙旧，但太好奇这个问题了。 他这时提问也是在问小机。 “因为他建造天界的时候，用了很多灵性的事物，比如五彩石。这样一来天界的灵气密度要比人间高很多，事物不容易衰老！” 老者可能是看着单果儿的面子，很耐心地解释了一下。 周野点点头。 小机也在他脑海里回答了他。 “时间是不存在流速一说的，只有事物的变化才有速度。就像这个大地灵根说的，天界灵气足，衰变速度慢，才会感觉时间流速慢。” “大地灵根？” 周野心里疑惑，看向了老者。 …… 单果儿像是看懂了他的心思，这个时候才开始介绍。 “这位是我的朋友，他是开天辟地以来，大地上长出的第一棵植物，他是根葫芦藤！” 单果儿当着老者的面，把手挡住嘴跟前，小声又清晰地跟周野说道： “他的葫芦很厉害，一会儿带两三个回去！” “咳！” 老者重重地咳了一声，表示自己能听到。 单果儿似乎不觉得有什么，笑着继续介绍。 “他没有名字，也不喜欢名字。不过神农氏叫他，葫芦娃！” 周野差点就要站起来，什么玩意？ 这神农氏看国产动画片长大的吗？ “不是，他不是穿越者！” 小机猜到了周野的疑惑，提前解释了。 周野思索了一下，他是葫芦，神农叫他娃，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葫芦爷爷？还是叫前辈吧！” 周野尝试换了个称呼。 “无所谓，我不在乎你们人类的礼节，怎么称呼都行！” “这位也是我的朋友，楚决，他现在是一位地仙，嗯， 他是神农氏的继承者！” 周野又惊了，他可从来没有标榜自己是神农氏的继承者啊！ 不过，单果儿确实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那位葫芦爷爷也惊了。 “你在胡说什么？神农氏早就消散了，我还能不知道？” “我说的是继承者！楚决他很像神农，喜欢亲力亲为，也不喜欢人间上面有神仙！对了，他还要推翻昊天的天庭！” “推翻又怎么样？再建一个？” “诶，前辈，这点我就要说一下了。我并不想在建一个天庭，事实上我不想当神仙，也不希望有神仙！” 周野连忙解释，他是真的不想像昊天那样，活个几千上万年。 因为完成任务他还是要回到原来的世界！ 再长的寿命对他而言，都没有用。 他不敢想象在这里活个几千年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恐怕早就忘记了家在哪里了！ 这也是从穿越开始，他就定下的原则，自己的世界永远是主世界。 要不是这个原则，他早在一次又一次穿越中迷失自我了。 也许就会留在某个世界，不愿意回家了。 “呵，还有人不想当神仙的？昊天也不是普通的神仙，那可是三界第一至尊？你就不动心？” “动啊！可我也就想想，我并不是那种追求极致的人。我曾经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只求比普通人高一点点就行，那样就足够满足我的一点虚荣心了。再高，成为最高的那一位？那只会让我感到孤独！” “可笑，那你为什么还要修炼？修炼不是为了追求最强？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修为？” 周野很想解释都是任务，可转念一想，有了更好的说法。 “那是因为不把头顶上的仙人拉入凡间，我就永远过不上我想过的日子。 我来自人间的一个普通农村，那里连年打仗，十室九空。不光我的父母长辈，和我同龄朋友也几乎都死了。他们死了，我就算过上了好日子，又有谁看？ 所以我要修炼，我要消除天界和人间的阶级差距，解放人间。我要让劳动者当家，劳动的人才有收获。而不是让仙人贵人们随意盘剥，随意挥霍！劳动者人人富足，也就没人愿意战争了！” 葫芦爷爷张张嘴，最后说了一句。 “可笑！人类都是自私的，欲望总是难以满足！就算你短暂地解放了他们，之后还是会有人成为贵人，有人成为神仙，普通人自然又会被盘剥！” “没事，我在的时候自然不会有这种情况！我走了，也许会有人重新再坐到人们的头上。那时就会有人想起我，学习我，最终超越我，再次把这些人上人，拉下来！” 葫芦爷爷彻底没有话说了，单果儿插了一句。 “看，我就说他很像神农氏！” …… “学习我，超越我！他确实这样说过。” 葫芦爷爷叹了口气。 “说吧丫头，你带他来，到底为了什么？” “嘻嘻，葫芦，给点呗！” 葫芦爷爷吹着自己的白胡子。 “什么叫给点？你要多少？” “三五个不嫌少，八九个不嫌多？” “你当我是葡萄藤啊！没有没有！” “你看，你还价啊，哪有直接拒绝的？” 葫芦爷爷气鼓鼓地，看了又看，最终高高抬起手臂。 头顶的树上伸出一根枝蔓，吊着一个葫芦下来。 他摘下来递给了周野。 “还不快接着！别听那丫头胡说，只这一个就够你用的！” 周野立即拜谢。 “多谢前辈！” “你也太小气！” “我小气？你怎么不多给几个人参果？” “我给了呀，只要他要，只要我有！” “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还是这么无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出人参果的？” “就这样长的呗！” “受不了你，拿到东西，你们快点走吧！别打扰我！” “还没完呢！” 单果儿看向周野。 “你跟他讲，你的计划！” 周野听话地向葫芦爷爷解释。 “我将来对付昊天，希望您能帮忙！” “我们花草一族从不牵扯战争！” “也不是要你们参战，妖界有一位九尾白狐，是昊天的助力。如果您能扰乱妖界，令她无法兼顾，就算帮忙了！” “这个容易，我到时候会联络妖界的同类，叫他们减少释放灵气，妖界必乱！” “多谢前辈！” 周野觉得这次真的收获很大。 虽然不知道那个葫芦有什么用，但单果儿求来的，绝对不是简单法宝。 又得到了这位天地灵根葫芦爷爷的助力，祸乱妖界已经不成问题。 结果还没完。 单果儿又开口说道： “楚决需要修炼，再借你的灵根宝地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