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弧线》 第1章 剧本杀?不,是穿越哒! 王忠看见眼前银发军服美少女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哪个硬核不媚宅的军武二次元手游的cos。 一般这种时候他都会多看两眼,但地板和墙壁的震动打断了他的欣赏。 “什么玩意?”他大声问,结果从天花板上落下的灰尘飘进了嘴里。 面前的美少女嘘了一声,压低声音说:“坦克!” 王忠愣住了:“坦克?” 他挠挠头,试图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他首先回忆了一下,但是除了自己喝高了之外啥也记不得了——这不是快过年了嘛,和认识的朋友稍微喝了点。 难道说,喝高了之后被朋友拉到剧本杀店来了? 然后就眼前这美少女偶然碰上一起搭伙开了一局?嗨呀还有这种好事,先加个微信再说。 王忠一摸口袋,手机没摸出来,反而摸出一张证件。 证件封皮摸着非常厚实,感觉是牛皮。王忠赞叹,这店不错啊,场景逼真道具也不赖。 然后他打开证件,看见里面的照片愣住了。 怎么回事?照片不是我啊! 这时候王忠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面前所有人有个共同点:全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我朋友呢? 把我一个人扔下和外国人搭伙开了局剧本杀? 该不会不是剧本杀,而是……而是我穿越了吧? 王忠只是略微这么一想,但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人要相信科学,这肯定是那帮狐朋狗友的整蛊,妈的玩我。 刚刚升起的怨气,在看了眼面前的美少女之后便消散了,妈的这不是更好,一定要加到眼前外国美少女的微信。 自己那帮狐朋狗友现在肯定在什么地方躲着看笑话呢,我加美女微信让你们笑不出来! 这时候耳边的轰鸣声更近了,墙壁和楼板的震动也更明显。 王忠发现就在自己靠着这堵墙有两个小窗户,在比较高的地方,有阳光斜着照进来。 感觉是那种地下室的采光窗,王忠有个同学毕业之后就北漂了,整天住在这种地下室里,还经常在朋友圈发照片,时不时还玩一玩各种狱中场景的梗。 他稍稍踮起脚,凑近了采光窗,向外窥视。 他看见一双军靴踩在了采光窗附近。 作为剧本杀,这是不是有点太真实了? 他正疑惑呢,军靴一双一双出现,外面感觉有一个连的人在行进。 什么鬼? 下一刻,王忠看到了震动和轰鸣的来源——履带。 剧本杀店不但组了一个连的演员,还整了辆拖拉机?这不对吧? 王忠呼吸急促起来,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应该是真的穿越了。 于是刚刚那种轻松的、写意的、满不在乎的心情一下子就跑光了。 他缩回来,再次扫视这间地下室。 房间里除了他和美少女之外,还有四名男性,全都是北欧人面孔。 所有人都穿着同样款式的军装,以卡其色为主色调,衣领部分绿不拉几的。 男人中三个拿着步枪,步枪的款式王忠感觉很像莫辛纳甘。 步枪已经上好了刺刀,其中一把刺刀上还有红色。 王忠多看了那红色几眼,不会是已经扎死过人了吧? 剩下的男人拿的武器看起来很像是芬兰的索米冲锋枪,他的军服也和其他三人不太一样,衣袖上多了两道v型标志。 “中士?”王忠试探性的问道。 冲锋枪男看向王忠:“怎么,阁下,需要尿布吗?” 几个男人都笑起来,但马上压住声音。 女孩则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 王忠:“尿布?” 中士看了眼王忠的裤裆。 王忠低下头,结果发现自己也穿着卡其色的军服,然后裤裆部分的颜色明显深了了一截,还呈放射状扩散。 他摸了一下,果然是湿的! “这不是我尿的!” 真不是!我急了! 王忠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是他不认为自己是个一上战场就会尿裤子的怂包——大概吧。 不对,是肯定! 这尿摸着也干了不少,肯定不是刚尿的,是——是谁尿的来着? 王忠突然想起来自己拿着证件呢,赶忙翻开。 证件上的照片是个笑容轻佻的年轻帅哥,当然也是欧洲人面孔,照片旁边全是王忠没见过的文字,有点像西里尔字母。王忠居然知道他们的意思。 这时候王忠才意识到,从刚刚开始所有人都没有说过中文,只是自己能听懂就以为是中文了。 王忠在照片旁边找到了自己的名字:“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名字前面还有个前缀,翻译成中文大概是大人、阁下的意思? 这时候坦克的轰鸣已经远去了,可以听见远方还有枪声。 这时候拿冲锋枪的中士开口了:“枪声离我们大概有一两公里,肯定是弗拉基米尔公爵的部队还在抵抗,我们应该穿越敌区,和公爵汇合。” 说完中士转向王忠:“阁下,您觉得呢?” 士兵之一揶揄道:“问他干嘛?小心他又尿一裤子!今后他的绰号就是尿裤子的罗科索夫了。” “嘘!小心伯爵事后跟你算账!关你禁闭!”另一名士兵说,虽然内容是在劝诫同伴,但语气却毫无疑问是在阴阳怪气。 中士严肃的说:“伯爵是我们的指挥官,当然得他同意。伯爵,刚刚我说的您觉得怎么样?” 王忠心想我能觉得怎么样,我只在游戏里指挥过部队,就是个门外汉,我除了点头以外好像也不能做别的了啊。 一般这种时候就该外挂到账了。 出来吧深蓝。 下一刻,王忠的视角变成了俯瞰视角。 什么情况?我变成了卫星精?还真有外挂? 可惜这个卫星视野大部分地方都是黑的,只能看清楚他们所在的这个地下室。 紧接着他就意识到,这是自己最熟悉的即时战略游戏的俯瞰视角,靠着多年玩即时战略的经验,他立刻意识到现在视野中高亮的那个应该就是自己。 这卫星视角还有界面,整个视野右上角那个东西应该就是兵牌——也就是自己麾下部队的标志。 现在兵牌里面只有一个孤零零单位,王忠的意识转到兵牌上就看到了说明:“中校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 好么,唯一的部队就是我自己么?说好的我是指挥官呢? 这时候王忠听见女孩子说话了,赶忙把视角切到自己身上——这玩意切换好像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女孩说:“我觉得谢苗中士说得对,阿廖沙,就这么办吧。” 阿廖沙,是自己这个身体的名字“阿列克谢”的昵称,俄国人一般只有比较熟悉的人才会互相称呼昵称,关系普通的人都会叫父名,就是那一长串中间的那个康斯坦丁诺维奇。 王忠:“先等一下!敌人刚刚过去,贸然行动不好,我们先在这里等一等。” 其实王忠是要给自己了解外挂争取时间。这开始移动了,一路上鬼知道有什么危险,根本不能好好研究外挂。 中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头:“那我们等一会。注意不要被普洛森人发现。” 普洛森人,这应该是敌人的名字了。 地球上肯定没有普洛森这个国家,自己多半不是在地球。 王忠再次进入俯瞰视角,他首先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到同处一室的女孩身上,果然她的名字就跳出来:“柳德米拉·瓦西里耶夫娜·麦列霍夫娜,上尉,祈祷手。” 嗯?祈祷手是什么? 王忠本来以为这姑娘是医疗兵。 他注意力集中在祈祷手这个词上一秒钟,并没有更多的说明跳出来。 什么鬼,这外挂有缺陷啊。 虽然王忠看清楚了柳德米拉的说明,但是她并没有出现在兵牌列表中。 王忠只能不情不愿的把注意力转向另外四人。 中士扎卡耶夫后面一大串,一等兵谢苗后面一大串,二等兵伊万后面一大串,二等兵尤里后面一大串。 中士是冲锋枪手,剩下的人兵种都是步枪手。 王忠本来还想确认一下他们的弹药情况,但是很遗憾,没有。 在确定从这伙人身上挖不出更多东西后,王忠把注意力转向旁边的房子。 他们所在的房子有透视,王忠可以穿过屋顶和一二楼的地板看到地下室的情况,他想着能不能切换一下显示的楼层,看看一楼的情况。 然而屁用没有。 他又想看看远处正在战斗的自己人的情况,结果也没有办法做到。 不会这个外挂,只是单纯的切换视角,实际上从这个视角看到的信息还是我肉眼能看到的信息吧? 为了验证这一点,王忠切换回自己的视角,站起来凑到采光窗旁边,向外看去。 保持着这个动作他切换到俯视,然后发现外面的地形出现了。 他看到一条街道,不对,是半条街道,因为他只能看见自己所在的地下室对面的一排房子。 不过比起肉眼的视角,这可清楚多了,以王忠的肉眼只能看到房子一层,甚至不知道房子有几层,但这个俯瞰视角连房子的屋顶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外挂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嘛。 王忠正赞叹呢,他听见了脚步声。 在俯瞰视角听脚步声,感觉这声音仿佛天上传来的一般。 王忠意识到这是因为脚步声从他头顶传来,自己的听觉并没有被切换到俯瞰视角。 难怪都切换了枪声还是那么远。 他切回了肉眼视角,发现房间里的几个人都在看着天花板。 王忠也抬头,发现天花板是木头的,现在有人正用大皮鞋踩在天花板上,发出沉重的咚咚声。 接着有人说话了,是陌生的语言,这次王忠听不懂了。 硬要说的话有点德语的感觉,但王忠不敢确定。 柳德米拉小声呢喃:“普洛森人!” 这时候,王忠看到天花板上有个缝隙,他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刚刚我肉眼只能看到对街一楼,切换视角之后能看到二三层甚至屋顶,那会不会…… 他决定试一试。 第2章 第一个部下 王忠小心翼翼的拿过一张凳子,放在缝隙下面,再蹑手蹑脚的爬上凳子。 这样他勉强能把眼睛凑近这个缝隙。 然后他切成了俯瞰视角。 靠着俯瞰视角,他能看见地下室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王忠也没空管别人,直接切换切换一楼。 这一次切换成功了。 王忠其实从缝隙里啥也看不见,但是切换视角之后,一楼的房间尽收眼底。 一楼进门就是客厅,左侧是通往二楼的楼梯,还有两道门通往其他房间。 王忠看不到其他房间,但是这个房间内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包括发出沉重脚步声的敌人。 敌人一共有两人,穿着黑色的军装,戴着钢盔,钢盔头上居然还有个尖刺,像极了一战时德国的钢盔。 王忠集中注意力,果然敌人的情报也出现了,不过没有名字,也没有所属单位,只有兵种,两个敌人都是步枪手。 两个敌人明显没有什么警惕性,一个在翻抽屉,另一个则拿起了桌上的面包吃了一口,随后皱起眉头把刚进嘴的面包吐了出来。 他骂了一句,王忠听不懂。 不过现在王忠的心情还是挺好的,毕竟有外挂在身,你甭管这个外挂有多大用,有挂心里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总会变得更有底气一些。 王忠刚想切回来告诉大家上面的情况,吃面包那个敌人扔掉面包,向通往其他房间的门走去。 他离开了王忠的视野。 不管王忠怎么努力也看不到他。 王忠听见身边有人嘘了一声。 他切回地下室的俯瞰视角,看见守在门边的一等兵谢苗手指放在嘴唇上,刚刚应该就是他嘘的。 紧接着王忠也听到了脚步声,而且不是从楼上传来的。 刚刚离开视野那个敌人通过楼梯下地下室了! 王忠赶忙回到肉眼视角,压低声音说:“两个步枪手,一个在楼上搜刮,一个下来了。” 中士盯着王忠,看表情就知道他不信。 也是,对着那个那么窄的缝隙看了一眼,能得到这么多情报,换谁也不能信。 而且王忠的“前任”还刚刚表演了一手尿裤子,换位思考一下,他自己上战场也不会信任一个尿裤子的家伙。 这时候敌人已经到了门前,试了下发现门锁了,便用枪托开始砸门。 哐哐的砸门声让王忠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觉得这种情况自己手上还是有个武器比较好,就拔出了手枪。 没有人注意到王忠拔枪,毕竟大家的注意力全在大门上。 砸了几下之后,门外的敌人停手了,正当王忠以为敌人放弃了当儿,外面传来听不懂的语言。 躲在角落的柳德米拉小声说:“他说这个门只能从里面锁,他知道我们在里面,让我们出去。” 中士咂嘴:“没办法了,只能强行冲出去了。” 他低头确认了冲锋枪的枪膛。 “谢苗,从门边让开,我隔着门打死敌人!” 王忠心想这怎么行,楼上还有一个敌人呢,你开枪了敌人就全引过来了。 他上前一步按住中士的枪,小声说:“不!用刺刀!一楼还有敌人!我们贴墙躲在门口的视线死角,柳德米拉去开门,表现得害怕一点,想办法把敌人拽进来,谢苗从侧面刺死这敌人。” 中士盯着王忠,还瞥了眼他的裤裆。 显然这货在犹豫要不要听一个战场尿裤子的怂包的话。 敌人还在大声质问。 一秒钟后,他对其他人做了个躲起来的手势。 柳德米拉见状,用敌人的语言喊了句什么,门外敌人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 紧接着,敌人用和缓了许多的语调回应。 柳德米拉:“我去开门了。” 中士拉着王忠躲到了门侧面的视野盲区里。 离门最近的谢苗紧握上了刺刀的步枪。 王忠紧贴着墙壁,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声不要这么大。 说实话,王忠很紧张,手心全是汗,都快拿不稳手枪了。他不得不用左手拿枪,使劲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掌心的汗,再换回来。 妈的,自己这外挂不知道对个人武力有没有加成,要是没有加成那自己就是个“白板”,见到敌人就是个死啊。 柳德米拉整了整军装,可能因为是欧洲人种,她是真的丰满,明明面容十分的清秀,身材却如此火爆。 她一边回应敌人,一边来到门边握住门栓,最后看了中士一眼。 这一眼没有看向名义上的指挥官王忠,说明柳德米拉还现在还是把中士当成了拿主意的人。 中士点点头,柳德米拉立刻拉开门,根本没顾虑王忠的意见。 王忠此时的视角看不到敌人,但是他有俯视角,切一下就能看到敌人眼睛都瞪大了。 毕竟柳德米拉是真的好看。 柳德米拉直接伸手抓住敌人的步枪,把他拉进了房间。 敌人毫无反抗的就进来了。 谢苗当机立断,端着刺刀就刺向敌人的侧腰。 敌人“啊”的一声惨叫。 柳德米拉眼疾手快一把堵住敌人的嘴巴。 但是晚了,一楼传来另一个敌人的质问:“瓦斯螺丝?” 王忠急中生智,对柳德米拉说:“尖叫!你尖叫!” 柳德米拉立刻尖叫起来,仿佛正在被ooxx。 王忠看见敌人都惊呆了,因为他什么都没做呢,甚至离柳德米拉还有一个身位,两人之间还挡着一把步枪。 谢苗连刺几刀,激烈抵抗的敌人终于不动了。 王忠立刻对柳德米拉说:“你躺在桌子上,抱着这个死鬼,继续尖叫,把第二个敌人引下来。” 柳德米拉照做了。 王忠正要对谢苗下命令,却看见谢苗又躲到了门侧面。 这个俯瞰视角还挺方便的嘛,字面意义的眼观六路。 第二个敌人出现在门口,看到柳德米拉直接笑了:“哇哦,打死啊死古达阿发!” 见色眼开的敌人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家人身上的血渍,就这么进了房间。 谢苗大吼一声,挺着刺刀扎过去。 但是这个敌人反应很快,一侧身躲开了这一刺,直接抄起头盔砸在收不住姿态的谢苗头上。 谢苗惨叫起来,估计是被人家钢盔上那个矛尖扎了。 妈的,这个矛尖居然还能派上用场的吗? 这个敌人大喊起来,拔出匕首刺在了谢苗身上。 王忠在俯视角清楚的看到谢苗不动了。注意力移上去也没有说明。 二等兵伊万挺着刺刀扎上去,刺中了敌人的心脏。 敌人瞪着伊万,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可能是因为王忠全程俯视角看着这一切,他很没实感,切换回肉眼视角的时候,他才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柳德米拉:“还有敌人吗?” 王忠:“这么大动静却没人问,应该没有了。” 说话间王忠来到大门口,看了看外面,发现其实外面也是一间地下室,而不是原本他以为的走廊。这一间靠墙的位置有道楼梯通往地面。 王忠:“我们先到楼顶,看看周围的情况。” 自己这个外挂,需要视野,到楼顶视野好应该能把周围都“点亮”。 他扭头看着屋里的人,发现所有人都盯着他。 中士说:“不,我们直接走,上楼顶是想被敌人发现吗?” 柳德米拉推开死人站起来:“我们把敌人引下来偷袭都死了一个,如果刚刚中士你直接开枪,怕不是我们已经全完了!” 中士摇头:“这次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一个上了战场直接尿裤子的人不会每次都蒙到!我们应该趁现在没有被敌人发现立刻走!瓦西里耶夫娜,跟我们走吧,我们保证把你送到友军那里,让你归队!” 王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瓦西里耶夫娜是柳德米拉的父名,俄国人对关系一般的人和地位比自己高的人,都叫父名,直接叫名字不礼貌。 好吧这可能不是俄国人,毕竟这里不是地球,但是明显这里的人遵循俄国那一套。 柳德米拉犹豫了一下,说:“不,我支持中校。” 中士摇摇头:“那就没办法了,我们走!” 说罢他推开在门口的王忠,端着冲锋枪就走向通往一楼的楼梯。 两个二等兵也跟着他。 一转眼房间里就剩下王忠和柳德米拉,以及三个死人。 柳德米拉看表情明显后悔了。 王忠:“你可以追上他们。” 柳德米拉咬了咬嘴唇,看向王忠:“不,我觉得现在这个情况,跟哪边存活的几率都不高。” 王忠:“你说得对。” 他深吸一口气,转向几具尸体。 他捡起谢苗的枪塞给柳德米拉:“你得拿点家伙,会开枪吗?” 柳德米拉接过枪,熟练的检查了一下枪膛,抬起头看着王忠:“我射击成绩比你好,中校,你忘了?” “咦,是这样吗?”王忠心里嘀咕,自己取代的这个是什么样的纯种废物啊。 又从另外两具尸体上搜罗了一把步枪几个手雷若干弹药后,王忠决定动身。 他蹑手蹑脚的从楼梯上到地面,第一时间切换俯瞰视角。 这时候他发现视角右上方的兵牌除了他自己之外,还多了一个,注意力放到新兵牌上出现的是:“柳德米拉·瓦西里耶夫娜·麦列霍夫娜上尉,祈祷手。” 所以是会听从自己命令的人,就会进入兵牌吗? 还有祈祷手到底是什么啊? 王忠切换了一下楼层,猛的发现自己能看到地下室的视野。 难道说,就像即时战略里一样,自己这个外挂能获得指挥的部队的视野? 这倒是方便了,只要获得更多部队的指挥权,就能获得更大的视野。 不管怎么样,自己现在有了一个兵了。 还是这么好看的女孩。 王忠小心翼翼的摸到二楼,然后发现二楼挨了一炮,对着街道那一侧的墙面上有个大洞。 柳德米拉:“我们本来在二楼,结果没等击毁敌人的坦克,就先挨了一炮,整个神箭小组只剩下我一个人。” 神箭小组又是什么? 柳德米拉:“扎卡耶夫中士所属的步兵营本来在附近掩护我们。我们这个小组,还有步兵营,都归你指挥的,中校!但是你被这一炮吓得尿裤子了,连滚带爬就跑到了地下室躲起来!” 所以扎卡耶夫中士才不想被我指挥啊——王忠如此想道,可以理解。 王忠看着柳德米拉:“相信我,我已经……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我了!” 确实不再是。 估计那个胆小鬼怂包已经被吓死了,而我是在另一个世界喝死了——大概吧,然后我就上了这个胆小鬼的身。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 安抚完柳德米拉的情绪,王忠正要转身去观察情况,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便继续问柳德米拉:“我们……呃……” 现在问柳德米拉自己是哪个国家好像不合适,没准还会失去刚刚获得的一点点信任,丢掉这个唯一的部下。 算了,还是先求生。 咦,等一下,如果是求生,是不是投降也没问题? 反正我是个中国人,没必要为名字都不知道的国家死战啊。 可能是王忠的表情泄露了他的想法,正好这个时候柳德米拉说:“如果你要向普洛森人投降,我就先打死你!” 好吧,这条路断了。 王忠心想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跑到大洞旁边趴下,从边缘向外窥视,同时切换到了俯瞰视角。 好家伙,前方整个扇形区域的地形全都被“点亮”了。 当然,一些比二层高的建筑还是遮挡了视野,留下一块块阴影。 王忠能看得到的区域内,敌人都被显示出来了。王忠甚至看见了扎卡耶夫的小队。 他们正沿着一条巷道前进,前面就是敌人。 然后王忠就看着他们和敌人遭遇了,甚至来不及思考该做什么反应。 敌人有一辆半履带装甲车,车上的机枪立刻就响起来,第一波扫射走前面的中士就被打倒了,甚至连枪都没有开。 跟着中士的两个二等兵想跑,被机枪的曳光弹追上,打倒在地上,这个小队就这么团灭了。 这时候王忠听见柳德米拉紧张的声音:“枪声很近,怎么回事?” 王忠:“扎卡耶夫中士死了,都死了。正好碰到了敌人的半履带装甲车。” 柳德米拉沉默了几秒,问:“那我们怎么办?” 她根本没疑惑王忠怎么知道这些的。 王忠在俯瞰视角观察东面,既然扎卡耶夫中士向东面前进,那估计他认为友军在东面。 大概三个街区外,王忠看到了正在战斗的友军。 从俯瞰视角看不太远,问题是路上有一大堆敌人,还有至少十辆坦克装甲车辆。 王忠观察了半天,发现敌人虽然多,但其实大量的建筑分割了他们的视野,只要自己能保持俯瞰视角,还是能摸过去的。 关键在于两点,首先就是在俯瞰视角能不能控制自己移动。 毕竟这个系统没有给配鼠标,不能真的像打即时战略游戏那样一点鼠标部队就行动。 王忠把目标转向自己,心想让趴在地上的小人动一下。 没想到念头刚出来,他就真的动了,甚至感觉到了身体摩擦地板的触觉。 在俯瞰视角感觉到这些还挺怪的,而且王忠感受到了强烈的眩晕——估计是因为大脑没有适应这种情况,肉体传来的感受和视觉的错位造成了眩晕。 就和有些人晕3d的原理类似。 王忠又动了一下,结果晕得受不了了。 他只能放弃在俯瞰视角下移动自己。 那能不能移动柳德米拉呢? 他对着柳德米拉“发功”,想用意念指挥她,结果一点用没有。 突然,王忠发现自己干了件蠢事:妈的,意念个屁啊,直接开口下令不就完了。 “柳德米拉,”他说,“你右手边的窗户看到吗,过去向外看,小心点。” 柳德米拉惊呼:“你怎么看到后面的?” “刚刚有个印象。过去!” 柳德米拉移动到了窗户边,于是王忠获得了房间后面的视野。 能行! 那待会就让柳德米拉在前面开视野,我在后面走! 等一下,就这么让女孩子打头阵会不会太不绅士了? 短暂的犹豫过后,王忠厚颜无耻的选择了让自己活命几率高的选项。 他说:“柳德米拉,我大概知道怎么走了。你枪法好,你打头,我们出发吧。” 第3章 挂彩了 于是,王忠这个小部队就这么出发了。 硬要说的话,自己一个大男人让小姑娘打头阵确实有点丢脸。 但是自己上次使用步枪实弹射击还是大学军训,一共打了五发子弹还有一发没上靶。 自己要是在前面走,遇到敌人就算先敌开火也大概率打不中,然后多半要白给。 王忠用俯瞰视角关注着柳德米拉,其实这时候能看得出来柳德米拉非常丰满,跑动的时候波涛汹涌,就算是俯瞰视角也异常的明显。 可是现在的王忠根本没这个心思,专心的关注敌人的动向,这可是战场,松懈可是会死的。 柳德米拉到了转交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探头窥视。 王忠一下子就获得转角另一边的完整视野,甚至能看到柳德米拉正对面的建筑的一层。 靠着这个视野,王忠发现左边有敌人,估计是因为左边通往城市的主干道。 他想让柳德米拉往右走,便试着用意念指挥她,结果没卵用。 于是王忠低低的喊了一声:“柳德米拉!” 女孩回头,王忠指着右边:“往右!右边没敌人!” 不是王忠不想用比较安静的方式下令,主要他根本不懂战术手势,更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战术手势和地球是否一样。 柳德米拉转向右边,王忠立刻跟上,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下一个路口,当真没有遇到敌人。 于是女孩在路口停下来,回头狐疑的看着王忠:“你怎么知道这边没敌人?” 王忠随口搪塞:“我猜的。” 柳德米拉皱起眉头:“猜的?你可知道碰到敌人我们就糟了。” 王忠:“我知道。这次走左边。” 他已经掌握了在俯瞰视角说话的技巧,虽然视角的错位还是会让他头晕,但没有刚刚那么严重了。 因此和柳德米拉对话的同时,他已经确认左侧道路没有敌人,顺便现在枪声也从两人的左边传来。 以东西南北来衡量的话就是东边。 也就是说向东边走遇到友军的几率很很高。 柳德米拉盯着王忠看了一秒,最终还是执行了命令,猫着腰转过街口。 王忠立刻切换回肉眼视角——他还是没有办法在俯瞰视角走路,会晕得非常厉害。 在肉眼视角下王忠跑到了街口,探头向外看,正好看见柳德米拉的背影。 虽然少女的背影很诱人,但是这个视角限制还是太大了,王忠毫不留恋的切换成了俯瞰视角,警戒着周围。 就在他切换回来的那一刻,他看见背后有辆吉普正沿着巷道开来。 他立马越过转角,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吉普的视线。 不过在俯瞰视角下移动自己本体,剧烈的眩晕冲击着他的大脑,迫使他退出了俯瞰视角,扶着墙干呕起来。 他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便立刻回头举枪,却发现是柳德米拉跑回来。 “我看你情况不好,所以回来了……”女孩一脸担心,“你脸色很差,突然怎么了?” 在柳德米拉看来,王忠完全就是平白无故一下子面色惨白。 王忠:“我没事!” 他晕归晕,还没忘记吉普车的事情,所以立刻把脑袋伸出外面一丢丢,然后切俯视。 吉普车果然沿着街道一路开过来,车上坐了三个人,司机没有配武器,副驾驶位置的中士带着冲锋枪,后座那个看起来是军官,戴着大盖帽。 王忠:“吉普车,快躲起来!” 紧接着王忠就发现了,这巷子两边没有一栋建筑开门,躲肯定是来不及躲了。 于是他当机立断改命令:“不对,手榴弹!” 说着他切换回肉眼视角,拿出手雷拧开尾部的盖子—— 突然,他改变主意,把手雷塞给身边的柳德米拉:“你来扔!” 王忠这辈子没扔过手榴弹,由自己扔搞不好会弄巧成拙。 敌人可是有冲锋枪的,这么近的距离第一波没炸死敌人,那自己和柳德米拉估计都要交代在这里。 柳德米拉一脸无语:“我也没扔过多少次,毕竟我是祈祷手。不像射击和骑马,在家就经常练。” 王忠:“总比我强,我说扔你就探身出去扔。” 说话的同时,王忠又切换到了俯瞰视角。 等一下,我是不是应该把拐角的位置让出来? 然而没时间了,吉普车眼看就要到跟前,王忠大喊一声:“就是现在!” 柳德米拉一个健步跳出拐角,一抬手。 王忠就看到一个东西划出弧线落到了敌人车上。 但是那东西没有马上炸! 柳德米拉刚拉弦就扔了! 王忠看着副驾驶位置的士官把冲锋枪对准了柳德米拉! 情急之下他探出头大喊:“看枪!” 敌人也很紧张,听到这一声喊立刻调转枪口对着王忠开火。 王忠缩回来的时候稍微晚了一点点,肩膀就像被人擂了一锤。 紧接着冲锋枪的子弹噼里啪啦的打在墙角的砖块上。 下一刻,手雷炸了。 王忠以俯视角清楚的看到开枪的中士被整个人炸飞下车,驾驶员也向前撞到方向盘上,直接昏死过去。 后座的军官帽子飞起来,一时看不出来死没死。 失去控制的汽车就这么直接冲向柳德米拉! 女孩像只灵活的野兔子,轻轻一跳就躲开来。 吉普车就这么撞进了路边的民房。 王忠松了口气,一边下令“捡那个中士的冲锋枪”,一边切回肉眼视角查看自己的伤口。 他的肩膀红了一片,撕开一看子弹留下一道一指宽的伤痕。 看到伤口的瞬间,剧痛冲击着王忠——说好的肾上腺素分泌让人感觉不到痛呢? 王忠第一反应是找医疗包,看看里面有没有吗啡之类的药物。 他摸了下还真摸出来一个医疗包,结果打开发现只有绷带和一包写着磺胺的粉状物。 看战争电影中,好像军医紧急处理的时候会往伤口倒粉状物,但是王忠不知道那是不是磺胺,就不敢乱倒,直接拿绷带把还在流血的胳膊整个缠起来。 据说大脑在遇到疼痛的时候会分泌麻痹自己的物质减轻疼痛,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机制生效了,反正王忠把手缠结实之后疼痛就减轻了不少。 柳德米拉拿着冲锋枪过来了,一眼就看到王忠的胳膊:“你受伤了?” 王忠:“不是,我缠着玩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贫嘴。 柳德米拉表情舒缓了不少:“看起来伤得不重。” 王忠:“冲锋枪拿到了?弹药呢?” “都拿了。”柳德米拉拍了拍腰间斜跨的弹药袋。 王忠看了一眼,这种斜跨弹药袋的方式,感觉像是德军。他再仔细看缴获的冲锋枪,果然像极了mp40。 柳德米拉察觉到王忠的视线,说:“我不太擅长用这个,要不还是你拿吧,拉栓的武器我比较有自信。” 王忠指了指肩膀:“你看我现在像是能持枪射击的样子吗?” 实际上,现在王忠只要手臂使劲肩膀就会像刀割一样痛。 柳德米拉叹了口气,握紧了冲锋枪,嘴上还在念:“普洛森人的冲锋枪我只看敌人用过,还好我懂普语,知道哪个是保险……” 王忠:“快走吧,手雷爆炸和撞车搞不好已经引起敌人注意力了。” 柳德米拉转身向着前方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王忠:“我搀你一下吧?” 王忠站起来:“我是手中弹,又不是脚中弹。走吧!” 片刻之后,王忠这支两人小队又运动到了路口。 柳德米拉一探头,王忠就看到路口北方大概两百米的地方,双方正在激烈交火。 卡其色军装的人占领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楼,正透过窗户向街面发射密集的火力。 黑衣士兵则分散在一条宽阔的东西向主干道两侧的各种掩体后面。 王忠可以看见街面上有两辆正在燃烧的坦克,估计是被卡其色军服的反坦克火力摧毁。 可奇怪的是,王忠看了半天没找到反坦克炮架在哪里。 他正奇怪呢,柳德米拉扭头了。 于是王忠一下子失去了大部分视野——王忠这套系统只有双眼面对的方向有扇形的视野,很像《战争之人》之类硬核向即时战略的视野机制。 柳德米拉对后面的王忠喊:“快来!我们只要过马路应该就能和自己人汇合!” 王忠:“你直接过,我马上就跟上。” 柳德米拉:“好好,我给你试探敌人的火力去。” 你这话说得,我是看清楚了没有敌人才让你过的! 不等王忠抱怨出口,柳德米拉就站起来,飞奔过了街道。 王忠确定她没事后,才切回肉眼视角,开始移动。 这个时候他的视野完全局限在个人身上,失去了对战场的掌控,内心也变得不踏实起来,总觉得会从什么地方飞来子弹。 长痛不如短痛! 王忠心一横,撒开腿狂奔,就这么冲出路口,越过宽阔的大街。 柳德米拉躲在一根电灯柱后面,拿着敌人的冲锋枪警戒着。 王忠刚到她身边,街边商店的门就开了。 一名卡其色军装士兵探出头:“快进来!” 王忠拍了拍柳德米拉的肩膀:“快走!” 说完他首先冲进了商店,柳德米拉紧随其后。 第4章 意外 冲进房间里之后,王忠长出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放下心来的缘故,他的伤口开始疼了。 于是他中气十足的喊道:“医疗兵!” 马上一名女医疗兵出现了:“谁在喊?” “我我!”王忠高举左手——右手受伤了使不上劲,举是能举,会疼。 女医疗兵冲上来,滋啦一下把王忠衣袖全扯掉,麻利的拆开绷带:“谁包扎的?” 王忠:“我自己。刚刚太紧急了,我们炸了一辆敌人的吉普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敌人会听到声音过来。” 女医疗兵:“包扎得很糟,还没消毒,已经开始化脓了,你等着发烧吧。好消息是子弹穿过去了。” 说着她拿出一包黄色的粉末,全洒在了王忠的伤口上。 王忠痛得大叫起来。 女医疗兵揶揄道:“别叫,女朋友看着呢。” 柳德米拉本来还在观察外面,听到这句马上扭头:“我不是女朋友。我是祈祷手,属于第55神箭团,但是我的神箭被坦克干掉了。” 说这话的时候柳德米拉看了王忠一眼,短暂的迟疑之后说:“我在罗科索夫中校的指挥下幸免于难。” 实际上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中校被坦克轰了一炮之后就屁滚尿流的跑进了地下室——字面意义的屁滚尿流。 这里柳德米拉这么说,算是保全了王忠的面子。 意识到这点之后,王忠悄悄合拢了张开的腿,生怕别人看出来裤子上的痕迹。 这尿不是他尿的,能不被发现最好。 刚刚开门给两人的士官微微皱眉:“罗科索夫中校的团防区在两个街区外,这个团已经溃散了吗?” 王忠回想了一下自己在二楼时候俯瞰的结果,好像基本没有看到附近有还在抵抗的卡其色军队。 于是他回答:“是的,我的部队已经溃散了。” 溃散的原因嘛,当然是指挥官屁滚尿流的躲起来了,这样的部队能不溃散见鬼了。 问话的士官骂了一句,狠狠的揉了揉他的络腮胡子。 柳德米拉看了王忠一眼,说:“敌人的攻势太猛了,我们也没有办法。” 王忠想起来了,这个柳德米拉管自己叫阿廖沙,这是阿列克谢的昵称,如果这个国家习惯和地球位面的俄国类似的话,能以昵称互相称呼说明两个人关系还算密切。 那现在柳德米拉会帮忙掩盖,应该也是因为这层关系吧。 王忠略微有些失落。 他还以为自己已经赢得了姑娘的信任呢。 柳德米拉继续说:“我要归队,我所属的部队分散配属给了整个79师,肯定还有同队的人活着,我要加入他们。” “你来得正好,”络腮胡子士官说,“叶采缅科修士的小队刚好失去了他们的祈祷手,我喊个人带你过去,斯捷潘!” 壮硕的中年人出现了:“军士长,你喊我?” 络腮胡子一指柳德米拉:“带这位上尉去找叶采缅科修士的小队,他是祈祷手。” 壮汉点点头:“跟我来。” 柳德米拉站起来,右手轻轻按住王忠的肩膀:“阿廖沙,你是伤员,下去好好养伤吧。我如果回不来,替我照顾爸爸妈妈。” 这姑娘果然和原来那位濑尿中校很熟。 虽然王忠连现在他们所属的国家的名字都不知道,没有什么保家卫国的觉悟,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女孩子都准备慷慨赴死了,他断不可能怂包。 “不,”他说,“我只是轻伤,我还能战斗。” 柳德米拉有些意外,盯着王忠看了几秒之后露出甜美的笑容:“不是这次。你如果是担心我看扁你,那就放心吧。我不可能看不起你,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确实,王忠是眼看敌人要对柳德米拉开火了,才大喊吸引注意力,然后就被扫中了。 柳德米拉继续说:“你现在下火线,没有人会说你,堂堂正正的去,养好伤之后再让普洛森人尝尝厉害!” 说完柳德米拉就一脸决然的转过身,对壮汉点点头:“带路吧。” 两人便离开了。 络腮胡子军士长打了个响指:“谢娜,给中校包扎好,找担架兵把他送到后方去。” 王忠:“不!我可以后送,但是我要先把我掌握的情报告诉……” 告诉谁? 王忠谁也不认识。 等一下,证件上好像写了部队的番号,但是刚刚太匆忙王忠没记。 不等他掏出证件,络腮胡子说:“告诉弗拉基米尔公爵?” 王忠:“对!我可是从敌区回来的,而且路上干掉了一辆坐吉普车的高级军官!” 其实王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努力的多在前线留一下,他本来的计划是在这个乱世保命,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自己应该安心被后送。 也许是柳德米拉的表现刺激了他吧。 也可能是不想就这样把柳德米拉扔在前线。 王忠抽空切了下视角,发现自己外挂的界面上,已经没了柳德米拉的“兵牌”,他又变成光杆司令了。 就在王忠倍感矛盾的当儿,络腮胡子发话了:“好吧,理论上讲您是中校,您的命令我们只有执行的份。安东!” 另一名装饰的一等兵进了房间:“到!” 络腮胡子:“这位是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中校,带他去司令部。” “扛着去吗?”一等兵惊讶问。 王忠自己站起来,推开还要继续帮他擦拭身上血迹的医疗兵:“我能走。” 一等兵:“请跟我来。” …… 王忠跟着一等兵来到后院,才发现院墙已经被开了个洞,从洞边缘的状况看,这就是故意开的。 “这个洞是我们开的?”他问一等兵。 “是的,公爵让打的。”一等兵用颇为自豪的语气答道,“公爵有内战的经验,说这样能让防区连成一片。我们干了一整晚,才把这些墙打通。当然普洛森人也帮了不少忙,普洛森人的炸弹!” 正说着两人就经过一个直径五六米的弹坑,周围的建筑塌了一大半。 “看到前面那尖顶了吗?圣玛利亚大教堂,据说是六百年前的建筑,用巨石建造的,155毫米重炮都拿它没辙!现在是公爵的司令部!” 王忠看向一等兵指着的尖顶,然后发现尖顶上没有十字架,取而代之的是太阳徽章。 果然这不是地球,连宗教都不一样了。 五分钟后,王忠到了教堂跟前。 带路的一等兵向门岗敬礼,随后大声报出了“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中校”的名号。 马上有个中尉从教堂里出来:“中校来了?公爵大人在等着你呢。” 王忠微微蹙眉,公爵在等着我? 一等兵对王忠敬礼:“我回去了。” 王忠趁机学习了一下这支军队敬礼的方式,有样学样的回了个礼:“谢谢你,祝你们接下来好运。” 一等兵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忠跟着来迎接的中尉进入了教堂。 虽然外面大半个天空都是硝烟,但阳光还是透过彩绘玻璃,给教堂内部镀上了一层神圣的色彩。 中尉带着王忠穿过了礼拜堂,进入后面的圣餐室。 这里现在已经变成了指挥中心,目力所及的范围内放了至少六部电台和八部电话机。老战争电影里,指挥部经常有的那种“滴滴滴”的电报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一张巨大的城防图挂在北侧的墙壁上。 图上全是代表敌人进攻的箭头。 弗拉基米尔公爵背着手,站在地图前。 中尉啪的一下敬礼:“大人,罗科索夫伯爵到了。” 王忠挑了挑眉毛,这里没有称呼军衔,而是用了爵位? 弗拉基米尔公爵看向王忠:“你还活着啊,太好了,皇太子亲自发电报,要我确保你的性命。” 皇太子? 王忠稍微回想了一下自己一路上看到的敌我双方的装备,这明显是二战水平的军队,怎么还有皇太子? 一战没打起来? 有可能啊,不是有个说法,说一战的终战,其实只是无限期停战,二战和一战本来就是同一场战争。 弗拉基米尔公爵扭头对自己身边的参谋说:“马上安排力量,把中校送回叶卡捷琳堡。” 王忠:“等一下!我是来报告前线状况的!” 弗拉基米尔大公根本没听王忠的话,继续对参谋吩咐:“还有,给中校弄一条新裤子,要合身。我的裁缝应该有足够的布料。” 王忠低头,然后发现水渍其实还是很清楚,刚刚人家只是装作没发现。 这让他耳朵一下子变得滚烫,尽管这水渍不是他弄的。 说时迟那时快,天空中传来尖锐的呼啸声。 弗拉基米尔公爵脸色大变,他竭尽全力怒吼道:“是舰炮!” 下一刻,屋顶就被381毫米重型炮弹贯穿。 第5章 初见神箭 近距离吃一发381毫米重炮是什么感觉? 王忠反正一瞬间思维就断线了。 炮弹刚刚落下那十数秒根本就无法思考,整个脑袋嗡嗡直响,仿佛有一万个教堂的钟楼同时在耳边敲响。 恍惚间王忠的潜意识认为自己铁定是聋了,因为他除了大脑被震出来的嗡嗡声之外啥声音都听不到。 但是他没有聋,伴随着一阵尖锐的蜂鸣,他的听力恢复了八成左右,隐约能听见就从身边不远处传来的惨叫声。 王忠——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中校奋力从地上爬起来,环顾了一下原本是司令部的建筑。 整个圣餐室被炸塌了一多半,剩下的部分也能看见明显的裂痕。 垮塌的屋顶埋住了几乎所有的电话和电报机,操作这些设备的通讯兵以及监督他们的参谋人员基本全灭了。 刚刚还充斥着耳畔的电报声被惨叫取代。 王忠被震懵了,看到有个参谋拼了命从瓦砾里面扒拉出自己的断手,他才猛的意识到自己该检查下有没有受伤。 好像没有受伤——除了之前已经伤到的胳膊以外。 王忠咋舌,这个时候他大脑终于算是恢复了运转,紧接着冷汗后知后觉的流下来。 刚刚自己这是紧贴着死神收割的镰刀躲了过去吗? 他看向旁边,看见了公爵被两名警卫兵压着,趴在地上。 警卫兵应该已经牺牲了,浑身都是血。 王忠踉跄着走过去,把警卫兵拉开,发现下面的公爵头部流血,也奄奄一息了。 “弗拉基米尔公爵!”王忠大声道,“我这就找医疗兵!” “别找了,快走!”公爵刚说了几个词,就痛苦的皱起眉头,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战列舰能炮击我们,说明……说明海军没有挡住敌人,这个城市……守不住了!” 说着公爵就一歪头昏死过去。 这时候医疗兵终于到了,是个五大三粗的男兵,他粗暴的推开王忠,试了下公爵脖子的脉搏。 “我要在这里给公爵阁下心脏按摩!” 王忠后退了一步,给医疗兵让出空间。 这时候他听见旁边有人喊他:“中校!接下来怎么办?” 王忠疑惑的扭头,看着问话的人。 那人的肩章比王忠少一道杠,是个上尉,有着一头偏红的亚麻色头发——王忠可能是被震傻了,这个时候冒出的想法居然是在日系游戏里这个色的头发多半是主角。 红发的上尉对王忠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中校!接下来怎么办?” 王忠指了指自己:“你问我吗?” 上尉:“是啊,您是我找到的军衔最高的军官了!” 王忠下意识的看了眼公爵,看着那个身强体壮的医疗兵正在给公爵做心脏复苏,看起来目前还没有救过来的希望。 他只能回过头:“你再找找其他人吧,一定还有活着的。” 上尉:“我找过了!炮击过去后我一直在找,都找了二十分钟了。” 王忠皱起眉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居然不是懵逼了一分钟,而是昏迷了至少二十分钟。难怪公爵上来就不行了,合着人躺在两个警卫兵下面白白流了那么长时间的血啊。 王忠:“呃,我有些懵逼,先确认一下情况。现在你统合起来多少人?” 其实王忠最想问的是“我们国家叫什么”,其实他证件上应该有,但是他忘了看了,之前光顾着看自己叫啥了,忽略了国名。 现在也不好掏证件出来确认,毕竟这么个紧急情况。 上尉答道:“我统合了司令部的后勤和野战医院。警卫营跑了一大半,通讯连也跑了,目前我们联络不上任何配属部队。” 王忠皱眉:“警卫营跑了?” 上尉:“警卫营营长应该是被炸死了,其他军官我没找到,毕竟现在这个情况……” 就在这时候,抢救公爵的医疗兵放弃了抢救,站起来对身旁的士官摇头。 那士官惊呼:“完啦,公爵死了,高级军官全灭啦!只剩下公爵夫人的男宠和皇太子的濑尿兄弟啦!快跑吧!” 王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果决,大吼一声:“抓住他,枪毙!” 旁边几个士兵下意识的就执行了王忠的命令,但是抓住之后他们迟疑了。 那士官还在喊:“你们疯了!我说的才是唯一的活路!看看那个中校的裤子,他自己都尿了!我们把这几个官大的抓了,去找普洛森投降吧!” 王忠还专门低头确认了一下,确信自己没有在炮轰的时候又“开闸”。 士官还在嚷嚷,抓住他的士兵明显犹豫了。 王忠突然意识到,这种时候如果不当机立断,可能部队就会溃散了。 部队溃散了自己的命运就只能交给别人了,有部队才有可能自己把握命运。 他拔出手枪,结果一举枪肩膀的伤口就开始痛。 他只能咬紧牙关,举起手枪对准了还在嚎叫的士官。 开枪之前他没有半点犹豫,但是第一枪居然打歪了,只打飞了士官的帽子。他开了第二枪,却只是打中了远处的断壁。 看来这个距离射击头部,对第一次进行手枪射击——而且肩膀还带伤的人来说有点过于困难。 于是王忠上前几步,拉近距离的同时把射击目标转向胸部,在不到三米的距离连开三枪,士官的喊话戛然而止。 之前炸死那一车普洛森人的时候,不是王忠亲自动的手。这是王忠第一次对人开火,也是第一次杀人。 王忠心情意料之外的平静,可能是看的死人太多了习惯了? 他放下枪,对钳制住士官的士兵说:“你们做得很好。我会接替指挥,带大家回家。” 两名士兵之一来了句:“我家就是这里,这个城市。” 王忠愣了一下,才想起来现在这帮人正在保家卫国。而他连国家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只想保命的话,大可以把军装一脱,藏起来做个普通人。 反正自己不是什么军官,也不是这个国家的人,没有义务为这个国家战斗。 就在王忠这样想的当儿,他忽然想起了柳德米拉。 如果自己跑了,这支部队溃散了,柳德米拉会怎么样呢? 王忠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国家没有忠诚心,但是他认识柳德米拉,女孩还在战斗。 他还想再见一次柳德米拉,想告诉她自己不是怂包,想洗刷穿越之前那个怂蛋留下的负面印象。 于是王忠下定决心,他对那位本地人士兵说:“你说得对,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德国鬼子——普洛森鬼子想夺去,我们决不答应!” 尼玛,好悬说出“德国鬼子”来,普洛森人那黑军装确实透着一股德味。 王忠扭头对上尉说:“你叫什么?” “谢尔盖·尼古拉耶维奇·罗曼诺夫。” 王忠下意识的问:“你是皇族?” 上尉有些疑惑:“不是啊。皇族的姓是安东诺夫。” 王忠:“我知道。刚刚大炮把我耳朵震聋了,不太好使。” 他随便找补了一下,继续说正事:“想办法恢复和前线的通讯,组织人手接替警卫营的阵地,收拢愿意继续战斗的士兵。” 可能是王忠说话的时候声音大了一点,天花板上落下不少碎石和灰尘。 王忠抬头看看天:“这里不安全了,附近有没有比较坚固的房子?” 谢尔盖:“附近还有一栋银行大楼,是混凝土建筑,还比较完整。” 王忠:“我们移动到那里去。” 说完他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摇摇欲坠的圣餐室。 外面的礼拜堂也被炸得一塌糊涂,炮击之前让王忠印象深刻的彩色玻璃现在碎了一地。 银行大楼已经人去楼空,警卫营在这里设置机枪阵地,但是已经没有人在驻守。 王忠回头对一直跟着的两个大兵说:“把机枪架起来。” 两个大兵立刻过去。 这时候远处传来激烈的枪声,看来普洛森人进攻了。 王忠:“我要到楼顶去。” 说完他就蹿上楼梯,三步并作两步直冲楼顶。 楼顶压根没有护栏,所以王忠只能在靠近边缘的地方趴下,举起望远镜观察。应该说是作出观察的样子,实际上他切了视角——俯瞰比用望远镜清楚多了! 他首先确认界面上的部队标志,结果发现只多了一个叫残兵的兵牌,注意力移动上去说明就跳出来: 野战医院的医生护士、后勤部门杂役以及没有上过战场的仪仗队以及军乐团组成的乌合之众,比起打仗可能更擅长吹大号。 王忠咋舌。 虽然只是一群残兵,但是王忠还是获得了他们的视野,只是所有的视野都叠合在一起,没有具体显示来自哪个人。 至于操控,更是一点办法没有,哪怕是就在旁边的谢尔盖他也没法意念指挥,必须开口下令。 不过,靠着外挂,王忠可以清楚的看到就在一个街区外进行的战斗。 普洛森人正在沿着城市中轴东西向的干道推进。而卡其色的士兵正依托一栋坚固的五层楼房抵抗——对,就是逃亡路上王忠见过的那座楼房。 把王忠送到司令部来的那个老士官和他的部队应该就在这栋楼南侧的某幢建筑里。 不知道柳德米拉在哪里—— 王忠刚这样想,就看到了大大出乎他意料的一幕:一枚火箭从一座二层楼房的窗口射出,拖着长长的尾烟,穿过整个街道,命中了刚刚露面的普洛森坦克。 坦克立刻停止了移动,顶部舱门喷出火舌,紧接着浑身着火的坦克兵窜出舱门,在地上打滚灭火。 紧接着坦克里的炮弹发生了爆炸,炮塔被高高扔起。 巴祖卡?rpg? 王忠看了看距离,总觉得不太对,这玩意飞了一千多米了。这样的距离,别说巴祖卡之类的火箭能不能射这么远,单说瞄准就是个大问题。 这么远的距离,坦克也是一个小点,何况还在环境复杂的城市里。 这时候一个词钻进王忠的脑海:神箭。 神箭其实是一种导弹? “祈祷手”其实是无线电操作员? 第6章 烟中恶鬼 为了确认这一点,王忠问就趴在身旁的谢尔盖上尉:“神箭是一种火箭?” “是的。” 王忠继续确认:“靠祈祷手来制导?” “祈祷手向上帝祈求,然后由上帝来引导。” 谢尔盖似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虔诚一些,但是他失败了。 王忠这个时候已经认定神箭是一种无线电或者有线制导武器,只不过这个世界可能是文明毁灭之后再发展起来的,制作神箭的古代科技现代人无法解析。 作为一个《战争游戏:红龙》的老玩家,他立刻意识到这种反坦克导弹在目前情况下有多么重要。 王忠:“谢尔盖,派人去和神箭小组取得联系。那应该是叶采缅科修士的神箭小组。” 柳德米拉就是加入的叶采缅科修士的神箭小组,而且王忠记得很清楚,叶采缅科修士的小组失去了祈祷手,所以柳德米拉才火线补充到小组中。 谢尔盖上尉:“明白。” 王忠继续观察前线。 失去了坦克之后,敌人并没有停止进攻。 普洛森人使用迫击炮发射了烟幕,遮断了神箭小组的视野,然后第二辆坦克推着还在燃烧的残骸冲上前来。 王忠咋舌:“敌人经验很丰富啊。” 谢尔盖上尉:“您没发现吗?敌人衣袖上有鸢尾花标志,那是他们参加了加洛林战役的证明。” 王忠压根不知道什么加洛林战役,他也不敢问,万一这是这个世界人人都知道的常识呢? 不过加洛林——地球历史上法兰克有个加洛林王朝,难不成这个时空的法国也被德国佬,不对,是被普洛森速通了? 然后现在进攻的这些普洛森部队,就是参加过速通加洛林的老兵? 王忠正思考这些,就看见刚刚发射神箭的那个小组离开了他们原来的位置,似乎打算向前移动,越过烟雾遮挡。 “什么鬼?”王忠嘀咕了一句,“向前推进确实可以绕过烟雾的阻隔,但是那样你们距离坦克就只有两三百米了,坦克甚至可以用机枪打到你们的!” “啊?”谢尔盖上尉发出疑惑的声音,“我没有想前移啊?” 王忠:“不是说你!叶采缅科修士的小组在向前移动,太危险了!阻止他们!” 谢尔盖上尉疑惑的看了远方一眼,他的视角只能看到一大堆建筑物,压根看不到叶采缅科修士的小组。 实际上不用俯瞰视角的话,从楼顶的位置根本不可能获得如此详尽的前线情报,视线大部分都被楼房挡住了。 谢尔盖上尉:“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您怎么看到的?” 王忠闭嘴了,外挂这东西解释起来比较麻烦,以后得注意,只下达指示,不告诉别人为什么下达这样的指示。 这时候王忠通过俯瞰视角已经确认了柳德米拉确实在那里——她的身材太好了,加上那头银发,俯瞰视角也能很简单的识别出她来。 现在当务之急是阻止神箭小组上去送,但是现在又没有办法联络他们。 王忠正犯愁呢,谢尔盖说:“联络到后方的炮群了,炮群指挥要和您通话。” 王忠把视角切回来,接过话筒——这时候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通讯兵把电话线拉上了楼顶。 “我是王……罗科索夫伯爵,请讲。” 差点说出“我是王忠”来! “罗科索夫伯爵?怎么是你在指挥?”电话那边十分的惊讶,“完了……” 王忠十分的诧异,从之前公爵透露的信息看,自己扮演的这位罗科索夫伯爵可是皇太子的朋友,这帮人却如此露骨的表达对罗科索夫伯爵的意见…… “弗拉基米尔公爵死了,被普洛森人的战列舰轰死了。我们损失惨重。如果你是打电话来说风凉话的,那现在可以挂了。” “不,等一下。我打电话来是高速你们,普洛森人快要到我们的炮兵阵地了,我还能给你一轮支援。接下来你们就只能在没有炮火支援的情况下战斗了。” 王忠立刻把视角拉到最远,从这个高度看下去,让人感觉是在用谷歌地球看卫星图。 然后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这个“卫星图”上,居然有部队标志。 王忠所在的位置,有个长方形加x的标志,这代表步兵,而城市东边,则有个代表炮兵的标记。 现在这个标记是绿色的,而且王忠感觉拥有他们的视野。 他切近了一看,果然有炮兵的视野。 是因为现在正在通电话的缘故吗? 王忠研究自己的外挂的时候,电话那边说:“给我坐标,我把炮弹尽可能的打出去。然后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这时候王忠突然注意到,炮兵阵地上还有不少烟雾弹。 他忽然一计上心来。 王忠:“你们有烟雾弹?”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秒,答:“有的。怎么?” 王忠:“我给你一个坐标,把烟雾弹全部打过来。” 既然普洛森人用烟雾遮蔽了神箭小组的视野,让他们的坦克能在自己擅长的距离战斗,那我们也可以这样做啊。 用烟雾彻底剥夺视野,然后让步兵冲锋,和敌人打白刃战。 白刃战中坦克的直射火力就无法发挥了。 当然,这样做会让机枪也无法发挥,但是机枪本来就会被敌人的坦克定点清除啊。 唯一的问题就是,前线的指挥官能不能领悟到这轮烟雾的意思,趁机发动反冲击。 不过王忠并不在意这么多,他的目标其实只是救柳德米拉——如果敌人坦克视野完全被烟雾剥夺,那自然也没有办法对柳德米拉所属的神箭小组开火了。 王忠调整视野,他这个俯瞰视角自带坐标,报就完了。 他不知道身边的谢尔盖上尉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 王忠报完坐标,那边立刻重复了一遍,并且再次确认命令:“对这个坐标发射所有的烟雾弹对吗?” 王忠:“对,全部打出去。不要打实弹,这个坐标刚好在敌我焦灼的地方,不少炮弹会落在自己人头上。” 烟雾弹没什么杀伤力,只要不是倒霉催的被直接命中,并不会伤人。 “明白了。打完这些烟雾弹,我们就得撤退了。敌人的机枪超越射击已经打到我们这里了,你明白吗?” “知道了!开火吧!” 电话那边传来怒吼:“开火!” 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王忠用俯瞰视角想看看效果,这时候听见谢尔盖惊讶的问:“你就这么报出了坐标?用一个望远镜?” “是啊。”王忠随口应道。 “可是……他们都说你所有军事科目都是零蛋!”谢尔盖上尉如此说道。 王忠心想这么巧?那正合适了,我也是个毫无军事素养的人,以后不用担心露馅了。 他这样想的当儿,烟雾弹落下来了。 一瞬间整个街区,无论敌我都笼罩在白烟之中。 就连王忠的俯瞰视角都被遮得严严实实,啥也看不见了。 接下来就看前线步兵指挥是不是怂蛋了。 王忠刚这样想,就听见浓烟中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乌拉!” 第7章 乌拉! 时间推前一点点。 第三后阿穆尔团团长伊万·潘杰莱耶维奇·叶戈罗夫中校看到坦克被神箭摧毁的时候,立刻欢呼起来:“干得好!” 贵族出身的团参谋巴甫洛夫皱起眉头。 但是叶戈罗夫才不管这些呢。看他名字就知道他跟贵族们尿不到一个壶里。 贵族们喜欢在起名字的时候穷讲究,绝不会叫伊万这种烂大街的名字。 伊万·潘杰莱耶维奇·叶戈罗夫是农民出身,靠着内战和冬季战争中的战功升到的团长,据说要不是内战和随后的清算把贵族军官杀得差不多了,根本轮不到叶戈罗夫当这个团长。 贵族出身的参谋巴甫洛夫从一开始就看不起叶戈罗夫,战争刚开始的时候他甚至想取代叶戈罗夫来指挥部队,但是被顶了回去。 不但如此,为了不听巴甫洛夫的哔哔,叶戈罗夫还跑到了前线,把只剩下空壳的团部扔给了贵族老爷。 他本来以为贵族老爷没胆到前线来,没想到这个巴甫洛夫竟然跟过来了,还加倍的碎碎念,挑剔来挑剔去的。 后来普洛森人的进攻证明了叶戈罗夫那些内战和冬季战争中的经验确实有效,大大减轻了部队的伤亡。 但是叶戈罗夫的经验没有办法抵消双方在战斗经验、武器以及作战准备上的差距。 第三后阿穆尔团大部分都是新兵,而且他们根本没有为战争的到来做好准备。 实际上整个帝国都没有做好准备。 帝国宰相在战争爆发前一天还在广播里信誓旦旦的说战争不会爆发,普洛森人的目标是西方。 仓促应战能打成这样,叶戈罗夫已经知足了。 他扯开大嗓门,对新兵蛋子们喊:“不要怕!趴在墙后面放枪就行了,甚至不需要瞄准!敌人也是人,子弹从耳边飞过他们也会怕!不断的拉栓,开火!什么都不要想!” 他说话的同时,离他不远的机枪位上,马克沁在激烈的开火。 突然,一发炮弹命中了机枪位前方的沙袋。 爆炸一下子吞没了叶戈罗夫后面的话。 临时修筑的工事根本挡不住坦克炮。 算上枪架和移动用的轮子、防护的护板,整个机枪有几十公斤重,竟然就像玩具一样被掀起来,翻倒在地上。 机枪手上半身整个都被炸飞了,弹药手肩膀被整个削掉,露出了白花花的骨头。 惨叫充斥着偌大的房间。 “别叫啦!”叶戈罗夫怒吼,“苏卡不列!副射手!快把机枪恢复!” 说着叶戈罗夫探出头,看见第二辆坦克转过了街角。 “哼,第二发神箭就解决你!” 说着叶戈罗夫充满希冀的看向神箭小组的方向,然后发现烟雾已经把整条街道都遮断了。 普洛森人用烟雾隔断了神箭小组的视线,同时保证了坦克有视野发挥火力。 敌人果然有战斗经验。 叶戈罗夫看向自己手下的新兵蛋子。 大部分新兵没有胆怯,毕竟后阿穆尔团的征兵地阿穆尔省本来就民风彪悍,这版新兵参军之前十有八九都参加过和邻村争夺水源的械斗,不缺勇气和狠劲。 可惜战场上勇气和狠劲没用,多狠的人也没有办法对抗坦克的机枪和大炮。 就在这个时候,叶戈罗夫听见天空中有炮弹的呼啸。 作为老兵,他立刻判断出落点就是这附近。 不但如此,他还听出来这是从后方——从自己人那边打来的炮弹。 “苏卡不列!”叶戈罗夫怒骂道,“该死的贵族老爷要把我们和敌人一起炸平了!都趴下!” 叶戈罗夫自己趴在地上,双手小心的支撑着,不让身体完全接地,同时张开了嘴巴——新兵们不懂这些,估计会被重炮震成傻子! 说时迟那时快,炮弹落地了。 但是爆炸的声音很小,仿佛有个三百斤的大胖子放了个屁。 叶戈罗夫疑惑的抬起头,便看见白烟从窗户涌入。 外面依稀能听见烟雾弹喷气的声音。 为什么是烟雾弹? 参谋巴甫洛夫也发出疑惑的声音:“为什么是烟雾弹?这不合理啊!我在苏沃洛夫军事学院可没有学过这个!” 突然,叶戈罗夫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妙啊!” 巴甫洛夫大惊:“怎么了?” 叶戈罗夫根本不理参谋,直接扯开大嗓门喊:“兄弟们!抄家伙!跟我冲锋,看到黑军装就砍!乌拉!” 这个时候烟雾已经填满了室内,几米外的人都看不清楚。叶戈罗夫拔出了那把跟随他多年的马刀,也不管有没有人跟着冲,反正乌拉先喊起来,一个健步冲出窗户,从二楼落到地面。 落地脚麻的时候,他继续喊:“后阿穆尔团!冲啊!肉搏战还打输了,回去会让女人笑十年的!乌拉!” 新兵们可能不懂现代战争怎么回事,但是他们懂械斗。 于是震天动地的乌拉声响彻云霄。 迎面烟雾里突然出现人影,叶戈罗夫劈头盖脸就是一刀。 这一刀砍得极有技术含量,刀刃只是切开了皮肉,却没有死磕骨头,只是在骨头上滑动。 这一刀直接切断了喉咙位置的气管和动脉,伤口不大却致命。黑衣的士兵捂着脖子就这么倒下去。 叶戈罗夫继续前进,烟雾遮蔽了视线,好在这种情况下并不需要敌我识别——反正迎面来的肯定是敌人,砍就完了。 “迎面来的都是敌人!”叶戈罗夫喊,“就算砍错了,那也是逃兵!杀啊!” 混乱中他听见引擎声,便循声冲去,直接冲到了坦克跟前。 他一个箭步就冲上了坦克。 可惜叶戈罗夫并不懂得怎么开普洛森人的王八壳子。 于是他掏出手榴弹,拉开引线之后塞进了坦克上最大的洞——炮口。 咣的一声闷响,坦克毫无反应。 叶戈罗夫也不管,没有反应一定是炸得不够响,于是对后面喊:“手榴弹!给我手榴弹!” 烟雾中有人扔了一条武装带上来,上面插着四根手榴弹。 叶戈罗夫一根接一根的拉弦塞进炮管里。 就在这时候,坦克顶盖冷不防打开了,一名普洛森军官探出头来。军官戴着大盖帽,耳机横跨头顶压在大盖帽上,看到叶戈罗夫的刹那就端起冲锋枪—— 叶戈罗夫来不及拔刀,直接用手榴弹当棒槌,一棒槌砸军官脸上,再顺手拉开弦,塞进坦克舱门。 普洛森军官喊了句什么,叶戈罗夫听不懂。 舱门里面闪了一下,军官立刻闭嘴了,叶戈罗夫下了他的冲锋枪,再一把扯下衣领上的十字章。 “乌拉!”叶戈罗夫喊。 第8章 出其不意 王忠这边,他光听到乌拉的声音了,看不到什么情况,只能干着急。 急了一会儿他反应过来了:我只是想要掩护前移的神箭小组,保护柳德米拉,烟雾落下的时候已经达到目的了。 他立刻把注意力转向柳德米拉所在的叶采缅科小队,发现小队已经停止了前进。 一个壮硕的男人正靠在墙边,拿着望远镜徒劳的想要观察情况。 估计这个男人就是叶采缅科修士了。 柳德米拉正靠在墙上,还拿着那把步枪。 这时候,王忠身边的谢尔盖上尉说:“和前线第三后阿穆尔团的联络恢复了。” 王忠根本不知道后阿穆尔团是哪个团,便问:“是在烟雾中发起反冲击的团?” “什么?”谢尔盖上尉声音透着疑惑。 王忠:“你没听到乌拉声?” 他还以为是喊杀声传到了自己肉身所在的位置。 谢尔盖:“什么乌拉声?” 好么,原来自己这个俯瞰视角能听到声音——足够大的声音。 难怪枪炮声在俯瞰的时候这么清晰呢,王忠之前还以为是本人听到的声音。他没上过战场,无法分辨枪炮声的远近。 王忠:“别在意,电话给我。” 他切回肉眼视角,从谢尔盖手里接过听筒:“我是王……罗科索夫伯爵,请讲。” “罗科索夫伯爵?公爵呢?”电话那边的人是个大嗓门,吼得王忠耳朵疼。 “公爵已经去世了,刚刚海面上敌人军舰的重炮摧毁了司令部,大部分参谋也死了。现在我就是最高指挥官。”王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一点,他觉得这样应该能镇住部下。 对面问:“谁让打的烟雾弹?” 王忠:“我的命令,怎么了?” “打得好啊!我们一个反冲锋,击溃了正面的敌人,还干掉了敌人一辆坦克和至少两辆装甲车!你这个命令好啊,伯爵阁下!不对,大人!” 王忠看了眼谢尔盖,后者没有听筒自然听不清那边的话语,只能回了王忠一个困惑的眼神。 电话那边还在拍彩虹屁:“我的参谋说他在苏沃洛夫军事学院都没听过这种事!伯爵阁下,再来一波烟雾,我们还能守!” 王忠皱眉:“没有烟雾了,敌人快到炮兵阵地了,那是他们最后一轮援护射击。以后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电话另一边,刚刚还在各种彩虹屁的大嗓门一下子没声了。 一秒钟后那边问:“炮兵都被摸到了,我们岂不是马上要被包围了?” 王忠心里咯噔一下。 他刚刚根本没有想到这点,毕竟当时情况太突然,他又急着掩护柳德米拉。 这时候电话那边传来另一个声音:“那可是刚刚让我们打出漂亮反击的人,他怎么可能想不到这点?” 抱歉,真没想到。 王忠只能绷着脸,努力不让身边的谢尔盖上尉看出破绽。 被包围可不是好玩的,被包围的军队就算负隅顽抗,也只是慢性死亡。 虽然王忠觉得投降也没关系,但是气氛都到这里了,事到如今投降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只能作出抵抗的样子,努力奋战之后再做其他考虑了。 王忠切换成俯瞰模式,然后就发现多了一块兵牌,注意力集中在兵牌上就能看到说明: 第三后阿穆尔团,大部分是新兵,但是主力士官都参加过内战和冬季战争。 内战?冬季战争? 王忠很想让自己的金手指解释一下这两个名词,可惜金手指不理他。 除了多了兵牌,王忠还获得了第三后阿穆尔团的视野,可见的范围大大的扩展了。 不对,以一个团来说,这范围其实有点小吧? 王忠:“你们团……减员很多吗?” “是的,”对面的大嗓门也低下来,“我们团大部分都是刚补充的新兵,甚至没有经过完整的训练,这种新兵上战场大部分都活不过头一个小时。好消息是,现在他们都是老兵了。” 这算个毛的好消息! 王忠借用“大家”的眼睛观察着战场,这时候他发现了一件事。 后阿穆尔团正面的敌人被击溃掉之后,好像后面没有部队了。 难道溃兵把后续梯队一起带跑了? 王忠再次仔细的确认。 这时候电话那边后阿穆尔团的团长说:“这样,我撤回出发阵地,让工兵在占领的地方留下地雷和绊线雷……” “不!”王忠打断了他的话,“你正面现在出现了一个豁口,我要求你放弃现在的防线,继续进攻。司令部会跟上你们,如果能联系上其他团,他们也会跟上。” 电话对面沉默了足足一秒:“向敌人进攻吗?真是大胆!但是我喜欢换个计划!” 大嗓门说话的同时,王忠还听见有人在嘀咕:“这不符合常理!这种时候应该退下来,重整防线!盲目进攻是自寻死路!” 王忠心想:不是盲目进攻,我靠着外挂看得很清楚,你们正面只有零星散兵,压根没有成建制的敌人了。 一鼓作气冲出去,然后再想办法回到己方的阵线。 仔细想想,敌人作为进攻方,后续梯队多半没有想到会遭到攻击。 王忠不懂军事,但是他知道佣兵打仗讲究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没准这样真能搏一搏。 与其被包围,不如冲出去,再想办法。 王忠再次确认正面确实没有成建制的敌人后,以坚定的口吻下令道:“我,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伯爵,命令第三后阿穆尔团向前——不对,向正西方攻击前进。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光听电话那边的回话,王忠就能想象出一个膀大腰圆的俄国壮汉正在磨掌擦拳的画面。 这时候他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那你重复一遍命令!” 什么鬼,干嘛让人重复啊?大决战看多了的后遗症吗? 但是那边没有迟疑,立刻把王忠的命令原样复述了一遍。 王忠:“很好,开始吧。机不可失,一定要快!” 挂断电话之后,王忠惊讶的发现自己失去了第三后阿穆尔团的视野。 所以只有我能直接跟他们说上话的时候,才能看到他们的视野吗? 但是界面上的兵牌还在,看来只要接受我指挥的部队,就会出现在兵牌上。 王忠正研究金手指呢,身边的谢尔盖上尉说:“有个问题。就是,野战医院还有很多重伤员,他们肯定跟不上我们的,这个……” 带着重伤员,别说突围了,移动都成问题。 王忠沉吟了一下,说:“给我纸笔,我要给来接收的敌人指挥官写一封信。” 谢尔盖:“您……打算扔下他们?” 王忠:“带着他们我们肯定走不出去。在护士当中征集志愿者,留下来照顾伤员,能走得动的轻伤员跟我们一起突围。 “不要再反对了,敌人又不是禽兽。” 王忠如此说道。 第9章 “军事奇才” 普洛森帝国军方面。 普洛森第二十五步兵集团军军长、中将冯·迪特里希勋爵正狐疑的看着城中腾起的烟雾。 他的司令部在城外的小山上,视野极佳,甚至可以看见远处海面上的战列舰腓特烈大帝号。 正因为如此,他可以清楚的看见此刻在街区中扩散的烟雾。 短暂的思考后,勋爵征询参谋长的意见:“有白色的毒气吗?” 参谋长摇头:“没听说过,光气……没有这么白。” 勋爵双手捏着望远镜,手指神经质的来回调节望远镜上的旋钮,这是他思考时候的习惯性动作。 参谋长说:“可能只是单纯的烟雾?” “防守方用烟雾?”勋爵咋舌,“这不就没有办法发挥机枪火力了吗?神箭的射程优势也无法发挥了!在加洛林战役,我们的烟雾手要用烟雾弹掩护坦克冲过神箭的优势区间,烟雾是进攻方的好朋友,是防守方的梦魇!” 参谋长摇摇头:“可能敌人的指挥官是个门外汉?” 勋爵摇头:“敌人的指挥官是经验丰富的弗拉基米尔的公爵,他接受过完整的军事教育,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正说着一名参谋冲进来:“不好了!” 勋爵:“先喊报告!” 参谋猛的立正,脚后跟跺得震天响:“报告!” 勋爵还不满意,教训道:“作为军官,无论多么紧急,都要表现得有条不紊,部下在看着呢,你明白吗,霍夫曼上尉!” “明白!” 冯迪特里希勋爵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说吧,什么事?” “54师通过无线电报告,安特帝国发动了反冲击,他们已经失去了和麾下第353团的联络,有溃兵出现在师部附近!” 冯迪特里希勋爵愣住了:“反冲击?开战才两天,我们就已经在罗涅日城下了,所到之处安特帝国的军队兵败如山倒,他们还有士气能发动反冲击?” 参谋长提醒道:“您刚刚说了敌人的指挥官弗拉基米尔公爵很有能力。” “对,我是说过!” 勋爵转向地图。 “但是敌人如果有足以发起反冲击的士气和组织度,为什么不向后撤退呢?我是说,向后突围呢? “他们迎着我们进攻就算能突破防线,他们也跑不掉啊,从这里到国境线上是正在开进的百万大军!” 说着他用手里的拐杖用力拍着地图上罗涅日城和国境线之间,重复道:“百万大军懂吗?就算公爵阁下的部队全须全尾的冲出去了,等待他的也只有灭亡!” 说完勋爵盯着地图看了几秒,摇头:“不,不可能是进攻。只是一次反冲击,试图打乱我们的阵脚,给后撤创造时机。 “霍特将军的装甲军马上可以完成对罗涅日的包围,他们这是徒劳的。” 说着勋爵看向刚刚那个慌张的参谋:“命令54师,立刻派人稳住溃散的团,找到被冲散的团部……不,我亲自和54师通话,电话接通了吗?” “还没有阁下,我们才刚刚得知54师师部的位置,通讯车才刚刚派出。”旁边的通讯参谋立刻答道。 电台通讯需要译码,会存在传递延迟,无线电大概率会被敌人窃听到,电话就安全多了,而且通讯的质量也不是无线电能比的,但是电话要拉线,只能在两边都停下来的时候才能开始架设。 勋爵挥挥手:“好吧,无线电就无线电,我要和54师通话。” 说罢勋爵就一马当先向大门走去。 门边的参谋赶忙开门,然后立正,昂首挺胸目送勋爵出门。 在隔壁的通讯室,通讯参谋拿着无线电的话筒一阵嚎:“莱茵莱茵,听到请回答!” “莱茵”是五十四师的无线电呼号。 几次呼叫之后,参谋把话筒和耳机递给勋爵:“接通了,54师师长豪森准将。” 勋爵接过东西,清了清嗓子说:“我是冯迪特里希,你那边什么情况?” “不知道,情况很混乱,很多溃兵。”豪森准将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还有沙沙声,“溃兵说是安东诺夫的近卫兵发动了攻击,也有说是东圣教出动了圣骑士。” 勋爵皱着眉头:“尽快搞清楚情况!我认为敌人有限度的反冲击!” “可是,阁下,敌人使用重炮发射了烟雾弹,现在没有风,烟雾笼罩着地面,什么都看不见。用这样多的烟雾弹,却只是进行一次试探性的攻击,这不合理。” 迪特里希看向窗外,就算在通讯室,也能看见远处城中的浓烟。 勋爵提高音量:“不不,这个时候进攻不合理!那只是防御性质的反冲击!他进攻要攻到哪里去呢?我们后面是千千万万的普洛森军队!” “可是勋爵大人……敌人……溃兵……怎么搞的?” 迪特里希眉头紧锁:“豪森准将!豪森准将!你那边有枪声,怎么回事?”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静电噪音。 迪特里希把耳机和话筒交还给通讯参谋:“尽快排除故障!” 通讯参谋立刻查看无线电本身的状态,然后又查看了一下手摇发电机,才报告道:“勋爵大人,没有发生机械故障。” 勋爵:“那就接着呼叫!” 通讯参谋不敢怠慢,立刻对着话筒大声喊话:“莱茵莱茵,听到请回答!” 勋爵开始在通讯室踱步,一边走一边用手杖敲打掌心。 过了一会儿,勋爵掏出怀表看了眼:“五分钟了,怎么回事?” “可能是莱茵那边——我是说五十四师那边出了机械故障。但是……” 通讯参谋欲言又止。 勋爵:“但是?” “但是师部有好几部大功率的无线电,很难想象同时出问题的情况。” 勋爵抿着嘴,脸色逐渐阴沉起来,他下令道:“五十四师可能遇到了麻烦,我们对敌情的预想可能过于乐观。集团军预备队现在在哪里?” “已经到了舒尔舍夫卡。” 勋爵:“那不是离我们还有十几公里?怎么走得这么慢?” 参谋长一脸无奈:“堵车了,安特帝国境内的道路状况差得超过了我们的想象,作战计划中把‘公路’视作柏油路面的现代化公路,但其实只是压实了的土路。 “路面通行能力很低,而且对汽车的损耗也大。 “所以乘车推进的部队都堵在路上了。” 勋爵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战场上总是出问题,不是这里出问题,就是那里出,反正总是要出的。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联络到五十四师吗?你接着呼叫!” 最后一句话是说给通讯参谋的,后者赶忙拿起话筒继续机械劳动。 勋爵看向其他的参谋。 参谋长开口了:“集团军属侦察营有骑兵,可以考虑派他们去。” 勋爵用手杖指了指窗外:“虽然我们在城外,但是五十四师已经在城里了。” 这时候还在努力的通讯参谋突然停止呼叫,说:“我有个办法,可以呼叫配属我们进攻的装甲部队,坦克车里面有无线电。” 勋爵:“下次记得先说报告。” “报告!” “现在不用补了!我已经听到你的意见了。就这么办吧,你知道装甲兵们的频率吗?” 通讯参谋点头:“当然,我们听到过装甲兵们的通讯。” “那就喊话。” 通讯参谋再次凑近话筒:“这里是鹰巢,这里是鹰巢,呼叫装甲部队指挥官。” 勋爵继续踱步,手杖敲打着左手掌心。 “阁下,接通了!”通讯参谋喜出望外,递出话筒和耳机。 勋爵第二次接过东西:“我是迪特里希勋爵,是谁在跟我说话?” 那边传来蹩脚的普洛森语:“是你安特大爷!” 这句之后就全是安特语了。 勋爵作为名门之后,除了普洛森语还会说加洛林语和安特语,实际上在开战之前普洛森宫廷和安特宫廷有相当多的交往,所以才会签订互不侵犯条约。 所以勋爵完全听懂了对方的叫骂,然后用基本没有口音的安特语反问道:“所以,你是安特军人?你不会在五十四师的师部说话吧?” 对面显然压根没想过这种情况,直接沉默了。 片刻之后那个声音回应:“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师部,我又不认识你们普洛森的字!反正这里很多地图,还有文件,都缴获了,自然会有懂你们语言的参谋好好研究!” 勋爵眉头拧成了麻花,他马上就决定多套一些情报,便问:“勇敢的安特指挥官,请问尊姓大名啊?” “你以为我会透露这些情报给你吗?见鬼去吧!洗干净脖子等着吧,我不懂你们的文字,但是我会看地图!我知道你司令部在哪里!走着瞧!” 勋爵:“等一下!这位安特军官!” 他又喊了好几句,结果回应他的只有沙沙的静电噪声。 勋爵扭头看向参谋长:“让警卫营和侦察营、特种营都做好战斗准备。把司令部所属的坦克开到山头上来,准备对抗敌人的攻击!” 参谋长点头:“明白!” 勋爵看向远处那已经笼罩了四分之一城区的浓烟,咋舌道:“弗拉基米尔公爵居然是这种指挥风格吗?可是我记得以前两国搞联合兵推的时候,公爵是个墨守成规的主儿啊…… “这种情况下打掉我们一个师部,发动这次反冲击的人,是个军事奇才啊!” 第10章 穿过昨日时光 叶戈罗夫中校一枪托砸烂了无线电,随后对周围的士兵说:“别看了,凡是纸张都收起来,往后送。” “等一下!”参谋巴甫洛夫制止了要把各种文件都扔进箩筐的士兵,抽出其中一份文件,“这份文件上有部队番号。这是普洛森第二十五集团军所属第54步兵师,参加过加洛林战役,师的徽记上有鸢尾花,这是参加过加洛林战役的标志。” 叶戈罗夫:“可是他还是被我们击溃了!那位阿列克谢公爵的主意没想到还挺靠谱的,我们真就畅通无阻的到了敌人的师部!” 巴甫洛夫纠正道:“是伯爵,而且爵位前面不应该加名字,至少应该用父名,叫人家康斯坦丁诺维奇伯爵。” 叶戈罗夫挥挥手:“我就是个大老粗,不懂你们的弯弯道道!伯爵的命令是攻击前进,我们继续吧。” 巴甫洛夫大惊:“还要继续进攻?我们已经出了烟雾,能摸到一个师部那是敌人没料到!现在他们有防备了!而且你刚刚还……” 叶戈罗夫:“我刚刚只是糊弄他们!你来看!” 叶戈罗夫指着敌人的地图说:“敌人的司令部在这里,山顶上,俯瞰整个罗涅日城,还控制着进城的公路,也能打到穿过城市的铁路。敌人肯定觉得我们是要进攻这里! “但是我们得到的命令是突围,也就是说我们是要往后面——也就是东面走的,我们得从这条岔路出城。这条小路我知道,会经过一大片灌木丛,等我们冲出去的时候就入夜了,趁夜从小路撤退!” 巴甫洛夫:“你确定这是伯爵的意思?他也许想冲出去战斗到死呢。” 叶戈罗夫:“怎么可能!那就不会带野战医院了。相信我,伯爵绝对是想突围求生,只是刚好发现破绽在正面而已。” “可是……” 叶戈罗夫双手按住巴甫洛夫的肩膀:“听着!我确实不知道伯爵的意图,但是我知道我的意图!我不打算死在这里!普洛森人确实可恨,我也想痛扁他们! “但是我死了怎么能痛扁他们呢?” 巴甫洛夫:“你就是怕死了,你根本没有荣誉感!” “什么?” 巴甫洛夫:“我告诉你,也就是随军牧师死了,不然现在他就该把你送去裁判所了!罪名就是怯战投降! “不过我提醒你,根据条令,一旦军事主官出现怯战投降的苗头,我作为参谋可以剥夺指挥权!” 叶戈罗夫一气之下直接抓住参谋的衣领:“你说什么?刚刚老子用手榴弹狠砸普洛森人狗头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居然说我怯战投降?” 巴甫洛夫:“你选择了逃跑路线!” 两人正剑拔弩张的当儿,门外传来汽车的引擎声。 ** 时间稍微前推一点点。 王忠带着司令部的残兵和野战医院组成的队伍出发了。 出发之前他让谢尔盖上尉派出了传令兵,向公爵麾下的其他部队传达了准备从正面——也就是正东面突围的信息。 至于能不能送到那就不是王忠能管的了。 反正王忠带着这一票人出发了,而且他还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很快部队就进入了后方炮群制造的烟雾中。这个时候烟雾已经扩散了不少,遮蔽效果有所降低,雾里的能见度提高了不少。 但是雾的范围也扩散了,王忠沿着大街一路走了好一会儿,还在雾中。 这白茫茫的一片看起来像极了游戏《寂静岭》,那游戏的恐怖氛围一半要归功于笼罩故事发生地的大雾。 好在有俯瞰视角,可惜俯瞰视角又不能一边走一边开——认知和视觉的错位一下子就会让王忠狂呕不止。 他只能走几步停下来切视角。 这个行为让谢尔盖上尉十分的诧异,感觉再这样下去上尉该起疑心了。 但是不看俯瞰视角又没有办法警戒敌人,现在肉眼只能看见身边数米内的情况,万一冷不防的撞上敌人,吃一梭子冲锋枪,自己的旅程就要在这里停止了。 王忠只能减少停下来的次数,并且尽可能的忍耐在行走状态开俯瞰视角带来的眩晕。 正犯难呢,一行人终于走出了烟雾,紧接着路边一辆普洛森人遗弃的吉普车映入了王忠的眼帘——和柳德米拉用手雷炸掉的那一辆同款。 王忠当机立断,对谢尔盖说:“走,我们上车。叫上两个警卫,我们直接往前开!” 谢尔盖:“我们就这么开走了?谁来指挥这支队伍呢?我们可没有步话机!” 王忠:“反正都要沿着公路一直走,不会有问题的。再说遇到突发事件,我们还可以派人回来传令。” 谢尔盖上尉略微思考,点了点头。 王忠又问:“你会开车吧?” 王忠自己不会开车,主要他觉得现在这个情况没必要学开车,不赶时间可以坐地铁,赶时间直接滴滴打车。 谢尔盖上尉:“我经常给公爵夫人当司机,交给我吧。” 王忠想起来被枪毙的那个中士说的话,这位谢尔盖上尉好像是公爵夫人的男宠来着? ——算了,我管这个干嘛啊! 王忠直接坐上车:“开车!” 两个警卫身手敏捷,一下子就翻进了吉普车的后座,甚至连后座车门都没开。 谢尔盖坐上驾驶席,启动了汽车,刚开了几步他就赞叹道:“这驾驶的手感太丝滑了,比我们生产的‘拉达’汽车开起来舒服多了!” 拉达汽车,好家伙,这不是苏联的经典汽车品牌么,它的糟糕性能已经成了苏联笑话的一部分。 谢尔盖上尉开着汽车穿过满目疮痍的城市,略带伤感的说:“多好的城市啊。那间咖啡店我还挺喜欢的,经常陪公爵夫人来。” 王忠顺着谢尔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那咖啡店只有向街面伸出的铁招牌还完好无损,看起来应该是被152毫米以上的重型榴弹炮来了一炮。 吉普从咖啡店门前经过,可以看见里面桌椅已经完蛋得差不多了,咖啡壶什么的也稀巴烂。 谢尔盖咬牙切齿:“该死的普洛森人!” 王忠抿着嘴,其实他到现在还是对普洛森人并无太大的恨意,毕竟被侵略的不是他的国家、他的故土。 到现在他的目标还是在战争中保命。 这时候路边开始出现穿着卡其色军装的士兵,看起来他们刚刚经过一场恶战。 街面和路边的建筑里能看见不少黑军装的尸体。 看来王忠追上了先行出发攻击前进的第三后阿穆尔团。 就在这时候,前方建筑中传来怒吼: “你说什么?刚刚老子用手榴弹狠砸普洛森人狗头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居然说我怯战投降?” “可你选择了逃跑路线!” 王忠拍了拍谢尔盖的肩膀:“在那栋建筑前停下!就是有人吵架的那栋!” 第11章 保存实力是为了更好的消灭敌人 谢尔盖上尉把车停在建筑前,王忠一个健步冲下来,走了两步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转身对跟过来的谢尔盖说:“把你裤子给我。” 谢尔盖如临大敌:“不要!这样以后我在姑娘面前都没法吹嘘了!” 王忠板起脸:“这是命令!会影响到部队的士气,士气崩溃了我们就只有去战俘营相见了。” 王忠倒是觉得去战俘营相见也不是什么坏事,但现在这个状况“我们投降吧”这话已经说不出口了。 他只能努力挣扎一下了。 谢尔盖还在嘴硬:“我觉得我们这么当众换裤子对士气的影响也不可估量。” 王忠看了看周围:“没人在注意我们,现在他们更担心敌人,赶快,几秒钟就换完了!” “你是换完了!我可完蛋了!”谢尔盖一边逼逼一边脱下裤子,王忠也解开裤腰带把带着原来那位阿列克谢“真迹”的裤子脱下。 军裤下面是四角裤,确认这一点王忠大大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群军官从建筑里出来了。 为首的军官和王忠一样是中校,一看到这个场面愣住了。 中校身后的参谋军官们更是目瞪口呆,嘴巴张成o型。 王忠强迫自己摆出风轻云淡的表情,把换过来的裤子套上。 谢尔盖比王忠现在这个身体矮一点,所以他只能尽力把裤腰带拉高。 完成换装后,王忠板起脸:“刚刚你们在吵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了!” “啊?”被问话的中校看着王忠,眨巴眨巴眼,试探性的问道,“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伯爵?” 王忠:“是我,你认不出来我的声音吗?我可认得出来你的,第三后阿穆尔团团长伊万·潘杰莱耶维奇·叶戈罗夫中校。” 其实王忠能记住这么一大串,主要是因为兵牌上面写了部队番号和指挥官的名字军衔。 同样由于金手指的存在,王忠知道自己遇到的这些人就是第三后阿穆尔团,两个情报结合一下,自然就能推测出眼前的人就是第三后阿穆尔团的团长叶戈罗夫中校。 叶戈罗夫在回答王忠之前先看了眼在穿裤子的谢尔盖上尉,目光在水渍上停留了足足一秒钟。 王忠上前一步,挡住了叶戈罗夫的视线:“中校,虽然我们军衔一样,但我受公爵所托,指挥整只部队,我是你的上级。” 叶戈罗夫没反应过来,但是他身边的参谋军官敬礼了。 叶戈罗夫这才恍然大悟,立正敬礼:“您本来就是伯爵,我应该向您敬礼。” 王忠有样学样的回礼:“你们刚刚在争论什么?” 叶戈罗夫答道:“刚刚我的参谋巴甫洛夫要求我们直接进攻缴获的地图上敌人的集团军司令部,他认为我们应该去送死!” 参谋上前一步:“不对!我是说我们应该英勇战斗到最后一刻。那可是敌人的集团军司令部,我们的英勇战斗多少会改变战场的态势!” 王忠第一反应是不,绝不! 他现在连所属国家的名字都没搞明白,更别提什么忠诚心了。 不等王忠开口,参谋巴甫洛夫继续说道:“如果叶戈罗夫中校执意逃跑,只能认定为叛国,交给审判庭了!” 王忠微微皱眉:好像刚刚听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种背景下的名词? 审判庭?军事法庭的另一种说法吗? 叶戈罗夫的口吻明显犹豫了,充满了逞强的味道:“审判庭!哼,现在那些平时耀武扬威的审判官都去哪儿了?他们自己先跑得没影了!” 王忠咋舌,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俩人现在讨论的这个审判庭还有审判官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类似宪兵? 因为不了解情况,他选择了闭嘴,多听听再说。 偏偏叶戈罗夫把话头转向王忠:“还是让伯爵大人来说吧!伯爵大人的意图肯定是通过小路撤退。” 王忠大惊,有小路?能撤退?那敢情好啊! 不行,要绷住,不能被人看出破绽来。 王忠严肃的看着两名军官。 该说点啥呢?显然叶戈罗夫知道一条小路,能撤退到后方去,所以应该支持叶戈罗夫。 但是这位叫巴甫洛夫的参谋一脸决然,显然已经准备慷慨赴死了。 就在王忠犯难的时候,他忽然想起自己很喜欢的电影《巴顿将军》的开场:巴顿将军在星条旗面前进行了长达几分钟的演讲。 虽然王忠记不得具体的字句,但是能记起大概的意思,于是朗声道:“巴甫洛夫少校,你很勇敢,这份勇气值得钦佩。” 参谋昂首挺胸,摆出胜利者的姿态。 王忠:“但是,古往今来,没有一场胜利,是靠流血牺牲得来的!要取得胜利,不能只有我们自己流血牺牲,还要让敌人流血牺牲! “要让敌人流血比我们多!” 王忠顿了顿,看起来像是要加强自己的语气,留给别人消化自己话语的时间。 但其实他忘了下面怎么说,依稀记得有一句是“用敌人的血来洗我们的履带”,但是直接用这句感觉少了点说服力。 于是王忠开始自由发挥:“你刚刚说我们现在进攻敌人的集团军司令部,可能会打乱敌人的部署,让敌人的推进迟滞那么一两天。 “我只能说,你高估了我们一个团的作用,也高估了一个集团军司令部的作用! “整条战线上,敌人有上百个师在行动,几十个集团军在攻击!光是扰乱一个集团军有什么用呢? “不,没有用!现在更有效率的做法,是把这些经历了第一波交火洗礼的战士送回后方,重新组织起来,更有效率的抵抗敌人的攻击! “现在保存有生力量,是为了之后更好的消灭敌人,让敌人来流血牺牲,直到有一天我们把战火烧回他们自己的国家,让他们去保家卫国!” 好,就是现在,用上巴顿那句名言吧! 王忠停下来酝酿了一下,然后掷地有声的说:“而那时候我们要做的,就是用军靴踩碎他们的头骨,用他们的鲜血来洗我们的履带!” 巴甫洛夫少校盯着王忠看了好几秒,才松口道:“好吧,您说服了我。哪怕我已经见过了您换掉尿湿的裤子的场面,您还是说服了我。” 不是,你们就非要提尿裤子那档子事吗?真不是我尿的! 他妈的,原来那个怂包,瞧瞧你给我捅的篓子! 哦我的上帝啊,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狠狠的踢那个怂包的屁股! 第12章 地图 内心抱怨的同时,王忠板起脸:“谁都有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我们走着瞧,巴甫洛夫的少校。 “现在报告情况,遇到敌人的抵抗了吗?” 其实王忠估摸着自己切到俯瞰视角观察,可能比叶戈罗夫中校直接报告要管用。 但是形式还是要走的,就像穿越前那些打游戏开挂的人,多少还是要演一下。 而且听报告也许还能获得一些自己从俯瞰视角看不出来的情报。 叶戈罗夫:“没有遇到成规模的抵抗,敌人被我们冲懵了,很多敌人部队搞不清状况,就跟着溃退的部队一起溃退了。” 说着叶戈罗夫搓了搓鼻子:“要我说这帮普洛森人没有冬季战争中的马纳海姆人难对付!之前他们能打垮加洛林,应该是因为对面更菜!” 王忠:“要料敌从宽。你刚刚说找到了地图?” “对,这就是敌人师部!我们完整的缴获了敌人的地图和文件!”叶戈罗夫指了指身后的建筑,“您过来看!” 说罢他就直接转身往里走。 巴甫洛夫参谋见状立刻说:“叶戈罗夫是农民出身,他有些粗鲁。” “我不介意。”王忠直截了当的说,他自己工人家庭出身,高中的时候班里很多农村孩子,真不介意这些。 或者说,穿越者王忠没有这个时空贵族们那些臭毛病。 进了房间,王忠一眼就看到了墙壁上的大地图,这可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东西!他的俯瞰视角能看的范围太小了,压根不知道现在整体的局面。 而且这个地图上还有国名,王忠此时此刻才终于知道,自己身上这身卡其色的玩意,是安特帝国的军装。 王忠不知道这个安特帝国在星球的哪个部分,因为墙壁上的地图只是一个地区地图。 看地图上的地名,应该是安特帝国的一个行省,地图西侧边缘则是普洛森帝国的边境地区,也是普洛森军的进攻发起地。 同样的是靠着地名,王忠知道他们现在正在守卫的城市叫罗涅日城,城市的南边是大海,敌人的舰炮炮击就是从海上打过来的。 公爵离世前也说了“海军没挡住敌人”这样的话。 就是不知道南边的海是像黑海那样的“大湖”,还是真正的大洋。 还是得尽快弄到世界地图才行。 不过自己在军队里,还是指挥官,应该能比较方便的接触到地图,这个应该不用担心——大概。 叶戈罗夫已经讲解起来了:“这是敌人的部署图,敌人的军事符号和我们差不多,毕竟和平时代贵族们交流很多。您看这里,这个标志,是不是像极了我们这边的司令部标志?” 巴甫洛夫没好气的说:“那就是司令部的标志,我国用hq缩写代表司令部,敌人也一样。另外前面这个单头鹰标志,代表集团军司令部。” 叶戈罗夫:“就是这么回事。” 他抬头看向王忠。 王忠研究了一下地图。 他平时会玩一些军事游戏,比如偏向大战略和轻度向的《钢铁雄心》,以及偏向战术指挥、更加硬核向的兵棋游戏如sgs系列等等。 王忠上小学的时候,在《坦克装甲车辆》上还有个模拟历史战役的读者互动栏目,经常会刊登一些历史上有过的战役,搭配缩略版的战场态势图,让读者可以把态势图剪下来,画上自己的计划,同时配上文字说明自己每一步的打算。 编辑部在收到读者来信之后,会精选一些比较有可行性的读者作战计划,并且由专业人士点评。 王忠每次都必然会参加这个互动栏目,但是他的“作战计划”从来没有被采纳过。 不过靠着参加这个活动,他获得了基本的地图识别能力,而玩军事游戏的经历增强了这种识别能力。 王忠迅速完成了对地图上普洛森部队的部署的判读,呢喃道:“敌人为了追求进攻的速度,留下了很多的空隙嘛。” 现代战争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战线,玩钢铁雄心的时候有个玩家总结出来的名词叫“填线师”,这种师一般追求极致的效费比,唯一的作用就是填满战线,避免敌人小股部队“溜”过来。 但其实就算是有“填线师”,战场上还是充满了“间隙”,尤其是到了二战时代,一个师的人需要控制的地域大大增加了,所以到处都是可以溜过去的空隙。 二战时代苏联中后期总结出来的进攻方式就是,用大水漫灌的方式漫过德军的防线。 德国人军事素质高,往往可以在一些支撑点守很久,而苏军就针对性的对这些支撑点采取围而不打的方式,插到支撑点后面去,打碎支撑点的供应线。 王忠一通研究,信心大大增强了:搞不好真能从敌人间隙中溜过去,回到自己人那边。 他转向叶戈罗夫:“你刚刚说有一条小路?” 叶戈罗夫立刻指着地图:“是的,在这里。普洛森人的地图没有仔细的标注出来,所以我想小路上应该没有敌人。另外小路旁边有森林,可以躲避敌人的空中侦查。” 王忠:“很好,你很熟这条路?” “我就是这里人。”叶戈罗夫说,“我没有参军的时候,就经常在这条路上赶着牛车拉货。” “牛车!”巴甫洛夫哼了一声,“又慢又臭。” 叶戈罗夫:“不是每一家农民都买得起马,我们又不是哥萨克。” 王忠:“继续说,你确定这里能回到我们阵线吗?” “当然能。交给我吧。不过有个问题,现在我们应该全线都在溃败吧?” 王忠被问住了,他也不知道。 叶戈罗夫见王忠不说话,叹了口气说:“那就悬了,不知道要退到什么地方才能遇到友军。在内战中我经历过这样的大溃败,一下子一溃千里,退到敌人的后勤跟不上了无法追击的时候才停下来。” 王忠其实很想问问内战的事情,但是看起来这是这个世界的常识,不太好开口。 就在这时候,谢尔盖上尉冲进房间,敬了个礼大声报告:“国教的修士们跟上来了!” 巴甫洛夫闻言大喜:“太好了!也许会有颂诗修士!” 王忠眉头紧锁。 颂诗修士? 什么玩意? 第13章 队友二话不说开送怎么办,急,在线等 新名词让王忠皱眉。 之前祈祷手看起来是负责引导导弹的无线电操作员,那这个颂诗修士又是什么鬼? 但是看周围人的反应,这好像也是个常识,所以王忠也不敢问。 刚刚已经提到审判庭了,谁知道这个审判庭的职责是不是包括处决被奇怪的异世界灵魂附身的人。 自己得表现得像这个世界的人,不能露馅。 不过王忠想起来自己有另一件事可以问,便问道:“这些修士里有叶采缅科修士和他的神箭小队吗?” 谢尔盖迟疑了:“呃,我没问。要不您直接问牧师?” 话音未落一名高大的褐发男性进入了房间,后面跟着一帮军人。 他们的军装也是卡其色,但形制不一样,要王忠来形容的话,自己这帮打仗的穿的是作训服,而这帮人穿的都是礼服,比较适合那种仪式感重的场合。 进门的这帮人肩膀上都有以太阳为主体的装饰,让王忠想起公爵作为司令部的大教堂屋顶的太阳徽记。 看起来这些人就是国教的修士们了。 最先进屋的褐发男性问:“谁是这里的指挥官?” 他来回看着王忠和叶戈罗夫。 王忠想起来了,自己和叶戈罗夫都是中校,现在自己能指挥叶戈罗夫只是因为公爵的“嘱托”。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嘱托,公爵只来得及叫他快跑。 王忠也没多想,上前一步说:“我是。弗拉基米尔公爵委托我指挥他的部队。” 褐发皱眉:“你怎么才中校?” 这时候他身后的人抢白道:“公爵阁下有用书面命令转交指挥权吗?” 王忠看向说话的人,发现这人戴着大盖帽,帽子上有蓝色的边条。 “审判官阁下,现在是非常状态,为了保证部队的指挥中枢运转,那些繁文缛节可以先省省。”褐发男人回头瞪了打断自己对话的人一眼。 审判官阁下……看起来这两位就是审判庭的人了,审判庭、大盖帽上的蓝色边条——王忠咋舌,悄悄的按下自己的联想,默默的记下“以后在大盖帽上有蓝色边条的人面前要谨言慎行”这一条。 被呵斥的蓝帽子微微鞠躬:“抱歉,主教大人。” 然后他就退后一步,用给生猪估价的目光审视着王忠。 王忠强迫自己不注意这目光,对“主教”说:“我是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伯爵,我现在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 主教主动对王忠敬礼:“向你致意,勇敢的伯爵大人。我是斯捷潘·亚历山德罗维奇·波洛克。我带来的最后的修士团,我们还有一些神箭,应该能干掉不少敌人的坦克!” 王忠:“是叶采缅科修士的神箭小队吗?” 斯捷潘主教有点意外:“您认识叶采缅科修士吗?” 王忠:“我认识他们小队的祈祷手柳德米拉,她本来是我的兵——我麾下的祈祷手,但是我们的神箭小队已经报销了,只剩下她一个,也没有神箭。” 斯捷潘主教:“原来如此。我会让叶采缅科修士保护好祈祷手小姐。” 嗯?该不会主教大人有什么奇怪的误解吧? 王忠也懒得纠正了,反正自己采取行动的原因之一就是保证柳德米拉活着,她能得到特殊照顾那当然好。 “那么我们……” 王忠正要继续说,就被主教大人打断了。 斯捷潘主教:“我们要向敌人反击,对吗?” 不知道为什么,主教的表情充满了期待。 王忠迟疑了一下:“呃,这……” 斯捷潘主教紧握拳头:“要让普洛森人见识我们的志气,告诉他们我们的祖国安特不会轻易被击败!” 王忠张大嘴巴,怎么这帮人这么急着送人头呢? “不,您冷静一点,”他重新抢回话头,“我们向前进是因为前面敌人防御薄弱,他们根本没想到会遭到进攻。现在我们的位置就是敌人的师部,现在这个师肯定一片混乱,我们能轻而易举的从他们的防区跳出包围。” 王忠说话的时候,斯捷潘主用意味深长的表情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麻烦。 等王忠说完,斯捷潘主教提高音量:“跳出包围?这不是反击吗?” “是反击,当然是反击,您看看周围!”王忠张开双手,“我们打掉了敌人的师部,这还不叫反击吗?反击和突围不冲突,我们要撤退到我军的下一道防线,然后加入防御作战。” 斯捷潘主教扭头跟两位审判官对视了一眼。 王忠总觉得这三人有点不对劲。 主教再次看向王忠的时候他斩钉截铁的说说:“这是逃跑!” 王忠:“是战术撤退,保存有生力量以便更好的消灭敌人。” 斯捷潘主教:“这听起来像借口!” 王忠:“不不,你听我说,存地失人,最后只会人地皆失。保存有生力量,适当的放弃一些土地,最后才能获得胜利,人地皆存!” 这是教员的说法,王忠直接毛过来用了。 斯捷潘主教瞪着王忠:“这是毫无疑问的叛国行为!陛下刚刚下达的命令,祖国的土地神圣不可侵犯!所有人都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王忠头皮发麻,战斗到最后一刻?“祖国”的土地神圣不可侵犯?他妈的老子连国家名字都是刚刚看敌人的地图才知道的,对我来说这就是地图上一个名字! 老子是中国人! 而且还是皇帝陛下的命令,妈的老子来自一个自古就提倡“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国家!皇帝也没办法命令老子去送死! 王忠:“办不到。现在这个局面下发动决死攻击,是白白浪费有生力量!我们会反击的,不过那可能是一年后甚至两年、三年以后!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撤退,用距离换时间,建立新的防线!” 斯捷潘主教瞪着王忠,刚刚那副赞赏的面孔仿佛从未存在过。 片刻之后,他阴沉着脸下令道:“沙波什尼科夫审判官,逮捕伯爵——不,我们马上要发动冲击了,大概没有人能押送伯爵。只能执行战场纪律,以逃兵罪——枪毙他,现在,马上!” 王忠脑门是真的发麻了,这个傻逼知不知道在战场上枪毙军事主官会造成什么影响? 咦?我好像也毙了一个逃兵……但问题是我不是逃兵啊! 那个叫沙波什尼科夫的审判官一脸笑意的打开枪套—— 王忠这个时候异常的紧张,脑袋里无数的念头闪过: 要不要对叶戈罗夫下命令?如果我命令叶戈罗夫下了这帮人的枪他会听吗?如果我命令他对着这些“修士”扫射呢? 这样做之后会有什么结果? 不会还要吃枪子吧?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 弗拉基米尔公爵在炮弹落下之前,是打算把王忠——也就是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伯爵——后送的,因为—— 因为皇太子把电话打到了公爵的司令部。 咦,这么说来,我好像上头有人? 这时候沙波什尼科夫拔出了手枪。 叶戈罗夫直接挡在王忠跟前,右手眼看就要举起缴获的冲锋枪—— 王忠按住了他的枪,朗声道:“斯捷潘主教,看来你并不清楚我是谁。我可是皇太子的挚友,如果你枪毙我的消息传到了皇太子耳中……” 王忠说完才自嘲的想:妈的我在干什么,居然威胁马上要慷慨赴死的人,这怎么会有用?人家都要死了,哪儿会管皇太子怎么想? 但是斯捷潘主教明显犹豫了。 原来这个狗比也不是真心想要送死——本来王忠是这么想的,但是他注意到斯捷潘主教看了眼叶戈罗夫和他手里的冲锋枪。 感觉斯捷潘只是忌惮叶戈罗夫和他的冲锋枪? 就在这时候,斯捷潘主教让步了:“好吧,但是我会把这一切都记录下来,记录下是谁要放弃我们神圣的土地,违抗陛下的命令!” 这个瞬间,王忠认真的考虑要不战斗中趁乱打黑枪弄死这几个狗比算了,省得之后他给自己穿小鞋。 毕竟自己和皇太子到底有多铁,这还不确定呢,现在干脆利落的行动,能避免夜长梦多。 而且王忠在这三个人身上总感觉到一股违和感,特别是主教,他不管是最开始的盛赞,还是之后的变脸,都有种在演话剧的感觉……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悦耳的女声:“报告!” 王忠还以为是柳德米拉,立刻扭头看去,结果发现是个陌生的女孩,一头黑发扎成麻花辫垂在脖子后面。 “我刚刚听到来自阿格苏科夫唱诗班的信息,有能力的部队立刻前往舍佩托夫卡,梅诗金公爵正在那里组织防线!” 王忠根本不知道阿格苏科夫在哪里,也不知道什么舍佩托夫卡,但他抢白道:“我们能赶去! “这可是曾经击败了普洛森军队,打进了他们一个师部的部队,有战斗和胜利的经验,对防御作战肯定大有裨益。” 主教略微有些失望:“既然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组织撤退吧,伯爵阁下。” 第14章 方鞋钉与圆鞋钉 王忠再次打量带来了“命令”的姑娘,看起来她有一定的东方血统——这很正常,如果这个安特帝国是异时空版本的沙皇俄国的话,它境内应该有不少东方人居住。 不过女孩的眼睛不是黑色的,折让王忠“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减弱了不少。 仔细看的话,女孩的黑发其实也黑得不是那么纯正。 另外,仿佛和东方面孔对应,女孩的身材跟柳德米拉一比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柳德米拉太丰满了——之前给王忠包扎的那个护士也很丰满,可能安特人的女性都比较丰满吧。 王忠:“你是颂诗修士?” 女孩疑惑的看了眼王忠,看到军衔之后立刻立正敬礼:“中校!我是罗涅日颂诗班最后的幸存者,颂诗修士苏芳·巴图温都苏。” 巴图温都苏这名字听起来就很蒙古,果然这姑娘有东方血统啊。 王忠:“你说你是最后的幸存者?” “是的,司令部所在的教堂遭到重炮攻击,颂诗班就在旁边的建筑——我听说是这样的。我被外派跟随叶采缅科修士的神箭小队,所以逃过一劫。” 王忠:“被炮击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公爵阁下被打死了,整个参谋班底和通讯班底也全部完蛋,你颂诗班的同事应该在里面。” 女孩的表情直接一沉,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视线向着地面:“他们……希望他们能毫无痛苦的去往天堂。” 说着女孩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王忠之前看人比划的时候没注意,以为是划十字,现在才发现根本不是十字,而是个倒三角。 好险注意到了,要不然后面划十字可能就要露馅了。 这时候斯捷潘主教挡在了王忠和女孩之间,朗声道:“事不宜迟,赶快出发吧!舍佩托夫卡离这里可很远呢。用双脚走的话,要走好几天,还不一定能到!” 王忠怒气冲冲的看着这个刚刚还要枪毙自己的家伙,回想了一下之前在他——在他们身上感觉到的违和感。 地球上二战的时候,巴巴罗萨计划开始时德国派了大量的“第五纵队”——也就是间谍——打入苏联进行破坏,扰乱了苏军的行动。 会不会这些人也是如此? 王忠又想到了刚刚这人对叶戈罗夫手里冲锋枪的忌惮。 那种反应,总感觉更像是把叶戈罗夫当成敌人来警戒啊。 这时候,王忠灵机一动,想到看电影《布列斯特要塞》时看到的一个情节,便有样学样说:“我要看你的鞋底!我们国家的鞋底都是圆形防滑钉,普洛森人的防滑钉是方形的!你要是潜伏的间谍,穿的鞋子说不定是从普洛森送来的!” 电影里苏联军官就是用这种说法来唬骗德国间谍,实际上两边的鞋钉没区别。 但是德国间谍以为自己忽略了这个细节,猝不及防状态下露出破绽,然后就被正义处刑了。 其实王忠也就想到了便试一试。 斯捷潘主教的表情看起来倒是很正常,他淡定的说:“好啊,你要看就看吧!之后我也要看你的鞋钉!” 然后他撑着桌子,抬起脚,让大家看鞋钉。 方形的。 主教僵住了。 叶戈罗夫端起冲锋枪,对准了主教说:“解释一下吧,主教大人。” 这时候颂诗修士苏芳说:“仔细想想很奇怪啊,斯捷潘主教的身高应该更高一点。但是你长得又很像他……” 其他修士也露出迟疑的表情:“说起来确实如此,主教应该更高一些。” 王忠:“你们一直和他在一起吗?” “不,我们根据伯爵您的命令跟随第三后阿穆尔团前进,做野战医院和司令部直属机关的先导,主教大人是中途加入我们的……但是他确实和主教大人长得一模一样啊!” 王忠也拔出枪:“那是因为普洛森人精心挑选了潜入破坏的人。而且我猜他还化了妆,来人啊,把水泼到主教脸上去!” 叶戈罗夫立刻解下水壶,说:“我这水壶里可是酒,防水化妆都能擦掉!” 说完他拧开壶盖喝了一口,在开盖的瞬间酒香味就飘了出来。 接着叶戈罗夫把壶里的水全倒在了斯捷潘主教的头上。 首先被瓦解的是眉毛,眉笔留下的黑色溶解之后顺着“主教”的脸颊流下。 突然,斯捷潘主教抓起桌上的东西砸向沙波什尼科夫的枪! 王忠这时候枪已经拔出来,比起上次枪毙逃兵,这次开枪他手稳多了。 啪啪两枪,“斯捷潘主教”的脚步放缓下来,双臂张开,向前扑倒。 叶戈罗夫咋舌:“难怪他刚刚两个蠢货一样挑起争端呢,原来是普洛森间谍!” 沙波什尼科夫审判官说:“在开战前我们就发现了一个普洛森的间谍,正在拷打的时候战争开始了,普洛森的轰炸机扔下了炸弹。要不是这样,我们肯定能摧毁普洛森在罗涅日城的谍报网!” 王忠可没有忘记之前“主教”和这俩“审判官”交换眼神的场景。 他朗声道:“你刚刚也对我拔枪了,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不是另一个间谍?仔细想想,您甚至不知道我和皇太子关系很铁,可疑,太可疑了。” 王忠扭头问房间里其他修士:“这两位审判官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吗?” “不,他们和主教一起加入我们的。”修士说,一边说一边后退让出射界,确保叶戈罗夫扫射的时候不会波及自己。 只有苏芳还傻乎乎的站在门口。 突然,沙波什尼科夫抓住苏芳,当成人质挟持在身前。 挟持人质的行动吸引大家注意力的同时,另一名“审判官”拔出一把酷似“盒子炮”的手枪,对着王忠就要开火。 苏芳虽然上半身被钳制了,下身还可以活动,关键时刻飞起一脚,正好踹在第二个人的手腕上,打飞的子弹直接带走了王忠的帽子。 “沙波什尼科夫审判官”把枪怼在苏芳脑门上:“老实点!” 紧接着他开始说普洛森语。 叶戈罗夫开火了,冲锋枪一个短点射就把没有挟持人质的假审判官打倒。 挟持苏芳的间谍叽里呱啦喊着什么。 王忠上前一步说:“冷静点,你逃不掉的,还是投降吧!” 间谍大笑起来:“能带走最后一名颂诗修士也不错啊,你们国家的无线电技术有多差,我们可是知道的!” 看起来敌人要“撕票”了! 王忠急中生智,喊了句:“普洛森帝国万岁!” 敌人猝不及防,愣住了:“嗯?” 这个空档,英勇的叶戈罗夫已经冲上去,用冲锋枪的枪管强行挑开抵在苏芳太阳穴上的枪口,再贴着敌人脑壳零距离开火。 敌人的脑袋瞬间被打碎了一大块,看起来就像个西瓜被40块一次的小锤一锤子干碎了一样。 第15章 “我猜”“我判断”与“我肯定” 战斗在王忠反应过来之前就结束了。 叶戈罗夫走上前,踩着假审判官的手,弯腰摸了摸脖子。 “死了。”叶戈罗夫说完对着敌人的后背啐了一口,“本来就是你们主动撕毁互不侵犯条约发动偷袭,还玩这些下三滥的!” 王忠:“搜一下他们身上,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文件。” “怎么可能,他们是间谍,来这边破坏的,身上肯定都是伪造的证件和文件!”虽然嘴上逼逼赖赖的,但叶戈罗夫还是对手下士官点点头,让他们开始搜身。 王忠则转向苏芳:“你是……颂诗修士?” 因为颂诗修士这个名次王忠确实没听过,下意识的又确认了一遍。 苏芳啪的一个立正:“报告,是的!” 王忠挥挥手:“别这么拘谨,稍息。你能联络呃……” 本来王忠想说地名的,但是那个很长的地名他给忘了——这就是穿越到西方背景的世界不好的地方,人名长、地名长。 这还是个类似俄国的背景,那就加倍的长了。 王忠被地名堵住的时候,急中生智切了下俯瞰视角,拉到最远,然后满意的发现远方确实有个很大的地名叫阿格苏科夫,看起来是个城市。 他推测那里应该就是安特军地区司令部所在地,而且这个地名他好像还有点印象,于是果断说:“你能联络到阿格苏科夫的颂诗班吗?” 苏芳:“现在不能。” 王忠:“那以后可以?” 也许这个时空的人都知道颂诗修士是怎么回事,所以房间里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王忠。 但王忠也管不了这许多了,自己总得弄清楚状况吧?正好自己取代这个伯爵好像是个废物,大概没有什么军事常识,应该能蒙混过去。 苏芳:“只要准备简单的祭坛和用具,再给我时间做弥撒,就可以发出呼叫。但是不一定能被听到,需要反复呼叫。” 王忠:“但你不需要做任何事就能听到别人的呼叫对吗?” “我得集中注意力。”苏芳说,“所以尽量让我有安稳的环境。刚刚我就是在小憩的时候听到的呼叫。” 王忠:“懂了。” 他概括了一下:颂诗修士就是个人型电台,需要时间展开才能接收消息,发消息更麻烦,需要处在安稳的后方。 也就是说现在暂时用不上这位颂诗修士。 苏芳看着王忠:“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王忠:“你除了颂诗还能做什么?” “我会打枪。”苏芳自信满满的说,“我父亲是猎人,小时候就教我打狍子。” 王忠扭头对叶戈罗夫说:“给她一把枪,多少能派点用场。” 他的命令被立刻执行了。 王忠:“叶戈罗夫,部队的情况如何?” “在休息和补充,另外我派出侦察兵沿着道路侦查,应该等他们回来。” 王忠听说有侦察兵,立刻切成俯瞰视角——然后他想自己就这么站着发愣不太好,于是切回来走到地图前,摆出一个看地图的姿势,再切了回去。 这样外人看起来他就是对着地图——发愣。 但别人又不知道他在发愣是吧。 王忠确认了目前掌握的视野。在他的俯瞰视角,真的像是在玩即时战略游戏。 没有视野的地方笼罩着一层战争迷雾,只能看见灰色的建筑和地形,整体也像是笼罩了一层黑纱。 有视野的地方有色彩,而且明亮许多。 王忠很快就发现部队主力周围有几个独立的视野区域,拉近了一看果然是叶戈罗夫派出去的侦察兵。 也就是说,我这个外挂的机制,是只要能和下属部队的头头说上话,就可以获得整个部队的视野么。 从第三后阿穆尔团的主力向东走不了多远,大路就分出了一条小路,路两侧满是白桦林——其实王忠认不出那是白桦,他只在朴树的mv里见过冬天掉光了叶子的白桦树,哪儿见过这种郁郁葱葱的款式。 但是金手指带说明,森林上面飘着几个大字:白桦林。 就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金手指非要告诉王忠那是白桦树,难道因为这个世界也有两个相爱的人在白桦林上刻下了名字? 王忠挥开无关紧要的思考,观察着沿着小路前进的侦察兵,发现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马,骑着就一路狂奔,竟然没有碰到普洛森人。 而向东的公路上,侦察兵走了没多远就碰到了普洛森人的兵站,不知道是不是敌人也很匆忙,所以兵站居然只有几个卫兵。 路口倒是架了机枪,但是两个机枪手站在机枪旁边喝咖啡。 显然敌人根本没想到这个兵站会遇到袭击。 一群敌兵甚至没有携带武器,忙着建造站岗的岗亭和拦车的道闸。 而兵站里面,有大量的卡车! 王忠:“叶戈罗夫,让部队集合。” 叶戈罗夫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讶:“现在吗?我们还要等侦察兵回来报告……” 王忠:“我们向东进发,去……” 说话的时候他切换回自己的视角,然后发现面前地图上还没有把兵站画出来。 我草,怎么跟人解释我如何知道兵站在那里? 下一刻,王忠有主意了,他看着叶戈罗夫说:“普洛森人打仗非常的死板,他们一定会在后面建造兵站,我猜应该在这里!” 他拿起地图旁边的圆规,直接插到他看见的兵站的位置。 王忠:“敌人现在肯定以为我们的目标是他们的集团军司令部,兵站多半防御空虚。” 巴甫洛夫参谋皱着眉头:“这是您的猜测?” 不,是我开挂看到的。 王忠绷着脸:“是的。在战场上要当机立断,没时间跟你争论了,叶戈罗夫,集合部队!” 叶戈罗夫敬了个礼就出去了。 巴甫洛夫还是一脸疑惑:“进攻兵站做什么呢?” 王忠:“抢车,靠两条腿想要跑过敌人简直痴人说梦,我们要借敌人的卡车逃出生天。敌人的一线部队不一定有那么多卡车,但是他们的兵站——肯定有运送补给的卡车!把补给炸了,卡车就能运兵!” 巴甫洛夫连连摇头:“不不,这不符合军事常识!这么胡扯的作战计划,会被判零分的!” 王忠板起脸:“这是战场,不是考试。” 苏芳:“他说得对!” 王忠狐疑的看着苏芳:“你怎么还在这里?” 苏芳:“颂诗修士应该和现场级别最高的指挥官在一起,操典上写的。” 王忠撇了撇嘴,下意识的看了眼苏芳的胸口,然后就想起了柳德米拉的丰满。 他想到了个问题,便问道:“修士……大部分是女的吗?” 苏芳:“男女各半吧,不过比起军队,女性的数量确实更多。怎么了?” 王忠正要回话,叶戈罗夫进来了:“部队已经出发了,我们也走吧。” “留下联络员,告诉后面跟进的野战医院和后勤部队我们去哪儿了。”王忠说。 叶戈罗夫:“我已经安排好了。” 第16章 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王忠点点头,便大步流星的出了门,在门外他回头来了句:“地图全拿上,还有文件。上我们的吉普车。” 不是王忠不想和官兵们一起走路,主要他这个视角走路的时候开起来一下就晕了。坐在车上颠簸虽然也会晕,但晕得比较慢,能长时间的在俯瞰视角监视整个情况。 一出门,王忠就看见谢尔盖上尉已经在车上等着了。 “你动作倒是很快啊。” 谢尔盖露出苦笑:“坐在车上就不会被看到裤子了。” 是这么回事啊。 王忠上了车,回头对叶戈罗夫说:“你也上来。” 叶戈罗夫:“我得呆在传令兵找得到我的地方。” 王忠咋舌:“拿一面安特军军旗来,绑在车上。你告诉传令兵团长在插着军旗的吉普车上。” 说话间叶戈罗夫的警卫员已经找来了一面军旗,直接插在后车斗的犄角上,拿绷带缠了几圈绑牢了。 军旗底色是白色,中层则是蓝色的x交叉,最上面的图案是个双头鹰。 好家伙,圣安德鲁十字旗加双头鹰徽,味太冲了。 叶戈罗夫狐疑的看着王忠:“为什么一定要拉上我?” 当然是因为能和你通话我可以获得部队的视野啦! 王忠估摸着,自己要是直接开走,立刻就会失去第三后阿穆尔团的视野。 所以叶戈罗夫必须上车。 但是这个理由不能说,于是王忠开始编:“作为一个指挥员,当然要时刻走在部队的最前方,实际考察可能发生战斗的地形。” 谢尔盖斜眼看着王忠,好像有很多话要说。 也是,一个刚刚还尿裤子的菜鸟怂蛋,现在突然如此勇敢甚至要亲自跑到前面去看情况,任谁也会觉得奇怪。 叶戈罗夫咋舌:“你这话说得,就不像是一个贵族老爷。贵族老爷从来都不到前线,只在地图上划线,内战的时候我就领教过了。” 王忠:“我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也就是现在没有认识原来的伯爵的人在场,他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口胡。 刚这样想,苏芳开口了:“不对吧,我听说罗科索夫伯爵是个轻浮的混蛋,从来都看不起庶民,到部队来只是想要混身军装好回到圣叶卡捷琳娜堡跟贵族小姐吹牛的家伙呢。 “还说伯爵从来不曾出现在训练场上,甚至连早操都不出。” 王忠汗流浃背,只能搪塞道:“以前是以前,我已经脱胎换骨了。我是说,被普洛森人的大炮炸得脱胎换骨了。” 苏芳看着王忠:“是吗?确实你给人的感觉和传闻中差别很大,一点都不轻浮……” 王忠:“我要提醒你,我是你的上级军官,这个部队的指挥官。” “啊!”苏芳惊呼一声,“确实,我不应该说您的坏话。” 这时候叶戈罗夫已经上了车,看了看他的参谋巴甫洛夫说:“你还是别上来了,万一我们被敌机扫射死了,还有你指挥部队。” 巴甫洛夫点点头。 这时候叶戈罗夫的警卫员要上车,结果苏芳抢先一步钻进后车斗。 警卫员:“这……挤得下吗?” 王忠:“我们不需要警卫员,你跟着巴甫洛夫参谋长。” 主要有俯瞰视角,还有全军的视野,确实不太容易遇敌。 在城里逃跑的时候被敌人撞见,还是因为吉普车从后面追上来了,不然王忠也柳德米拉可以不发一弹就穿过战线回到自己人这边。 王忠打了个响指,谢尔盖上尉立刻会意,松开离合器挂挡踩油门。 缴获的吉普车咆哮一声,弹射起步。 第三后阿穆尔团已经开拔,吉普车就从向西行进的部队旁边开过。 王忠刚刚一拍脑袋在吉普车上插的那面军旗竟然取得了不错的效果,部队看到一面军旗一马当先向前冲,车上还坐着团长叶戈罗夫,立刻士气高涨,开始高呼“乌拉”! 乌拉声一下子扩散到了整个队列,所有人都用热烈的目光看着一马当先向前冲的吉普车。 一片乌拉声中,有个大嗓门喊:“叶戈罗夫!带我们痛殴该死的普洛森人!” 叶戈罗夫喊:“记住了,我们的指挥是伟大的罗科索夫伯爵!是伯爵的命令让我们获得如此大战果的!” 王忠虽然在俯瞰视角,但是听力没有受到影响,把叶戈罗夫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同时他也清楚的听到,叶戈罗夫喊完乌拉声一下子就停了。 看来罗科索夫伯爵在士兵们当中早已恶名远扬。 王忠切回原来的视角,正好听见叶戈罗夫喊:“你们干嘛?欢呼不要停啊!你们看,伯爵就在这里,和我一起向前冲呢!” “叶戈罗夫!”王忠开口了,“让大家唱首歌吧,要大家喜欢的,能提振士气的!” 叶戈罗夫为难了:“您喜欢同时大家也喜欢的歌,恐怕没有。” 王忠皱眉:“军歌呢?” “军歌大家都不喜欢。”叶戈罗夫实话实说,“士兵们喜欢的都是……都是很粗俗的东西。” 王忠:“那就来粗俗的!” 叶戈罗夫:“好!彼得罗!你起个头,唱《邻村的姑娘》!” 邻村的姑娘?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歌。 这种时候唱这种歌,会不会反而打击士气啊,要不我来一段三国战将勇吧? 这时候,苏芳突然唱起来。 王忠一听这个曲调背后一阵发麻,这不是喀秋莎吗? 传说二战的时候,德国人在阵地上弄留声机放喀秋莎,苏联人听到了怒不可遏,直接一个冲锋占领了阵地,把留声机夺走了,阵地上的德军也全部被突突了。 苏芳:“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还真是喀秋莎啊! 苏芳的女高音唱了第一节,行军中的士兵们仿佛商量好了一样,一起开口,齐唱副歌部分。 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 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 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伴随着歌声,连王忠都能感受到高昂的士气。 这时候吉普车已经超过了队列的最前端,成了真正的开路先锋。 王忠:“前面有个山坡,开上去,我要看看地形。” 第17章 “可能这就是人的复杂性吧” 吉普车开上山头之后,王忠对叶戈罗夫说:“你站在显眼的地方。苏芳,把旗帜展开,确保别人能看清楚这是我们的军旗。” 苏芳一脸迷惘,好像不知道王忠为啥特别强调军旗,但她还是把军旗展开了。 王忠跳下车,拿着望远镜来到叶戈罗夫身边,举起望远镜看向远方。 山头上勉强可以看见敌人的兵站,但是就算王忠把望远镜的倍率调到最大也看不分明。不过这难不倒他,直接一个切换,一切就一目了然了。 不过王忠没有关注兵站,而是先看向自己所在山包不远处的一块移动中的视野。 那是侦查完兵站撤退的侦查兵,王忠命令展开旗子、让叶戈罗夫站在明显的地方,都是为了避免被侦查小队当成来巡视的普洛森大官。 死在友军手里可是这个战争中最没有价值的死法。 侦查小队应该已经能看见军旗了,王忠切换回肉眼视角,拍了拍叶戈罗夫的肩膀:“侦察队回来了,和他们打个招呼。” 叶戈罗夫也拿着望远镜,听到王忠的话一脸疑惑,他看了看远方,又看了看望远镜:“你看到侦察队了?” 看到了,从上帝视角。 王忠只能糊弄道:“他们的隐蔽技巧还要提高。” 叶戈罗夫眉头拧成麻花,就在这时候前面的树林里钻出一名拿着普洛森制式冲锋枪的大个:“不许动,举起手来!” 叶戈罗夫:“格里高利,枪放下。” 大个子挑了挑眉毛仔细辨认了叶戈罗夫的长相之后才放下枪:“怎么回事?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叶戈罗夫:“前敌侦查。还有刚刚伯爵大人在几百米开外就发现你们了,还批评了你们的伪装!” 王忠尴尬了,自己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没想到叶戈罗夫当真了。 叫格里高利的大个子嘟囔道:“伯爵?哪个伯爵?” 他仔细打量王忠:“不认识,我们不是归公爵大人指挥吗?” 王忠:“公爵大人死在敌人的舰炮轰击中了,现在由我来指挥你们。报告侦查的情况。” 格里高利:“普洛森鬼子完全没有戒备,我们摸了边缘的两个游哨,他们根本没有发现。” 王忠切换到了俯瞰视角,却发现兵站被战争迷雾笼罩了,看来他必须要把望远镜举起来放在眼睛前面,才能驱散这个距离上的迷雾。 他切回肉眼,准备举望远镜,却看见好几个安特军士兵从草丛里钻出来,站到了格里高利身后。 格里高利则一副在等待的模样,于是王忠又问道:“两个游哨抓过来了吗?” “没有,我们想审问的,结果他们想喊叫,就全都抹了脖子。”格里高利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看来这个手势也是多元宇宙通用的手势。 王忠点点头,举起望远镜再切视角。这一次敌人兵站被“点亮”了,确实还是刚刚那副“岁月静好”的模样,甚至没有人看到山包上的安特军旗。 王忠放下望远镜,回头对苏芳说:“把军旗卷起来,不用撑着了。” 他转向叶戈罗夫:“我们要奇袭这个兵站,让部队停在山后面反斜面上吗,征集一百名有经验的老兵,尽可能的把冲锋枪和手榴弹集中到他们手里。” 叶戈罗夫点点头,立刻转身去下命令,王忠则看向格里高利:“你是侦查队长?” “是的,中校——伯爵大人。” 王忠:“待会突击队集结起来之后,你带着他们去袭击兵站,有把握吗?” 格里高利笑了:“一百人太多了,容易被敌人发现,十个人带冲锋枪和手榴弹就差不多。我这里有五个,两把冲锋枪,再给我找五个,八支冲锋枪就够了。” 王忠:“那如果我让你不许毁坏汽车和油料呢?我们需要用敌人的汽车来撤退。” 格里高利:“撤退?我以为我们要一直进攻,搅乱敌人呢。” 王忠:“不,我们可以去死,但要死得更有价值。现在这个局面,我们这点人继续进攻,就像太阳下的肥皂泡,一下子就灰飞烟灭了,对整个大局没有任何的影响。” 格里高利:“但是,为了撤退发动了进攻,您的参谋肯定发出了尖叫。” 王忠:“我的参谋都死光了。” 叶戈罗夫这时候刚好下完命令回来,便接口道:“巴甫洛夫参谋确实发出了尖叫。” 他顿了顿,板起脸说:“我申请带领这支突击队。” 王忠:“不行。” 倒不是王忠爱惜将才,主要叶戈罗夫在自己身边能“开视野”,万一他嗝屁了,指挥权按照顺序转移到在后方的巴甫洛夫那里,王忠就只能看见自己看到的范围了,一下子对整个战场态势的感知就差了许多。 叶戈罗夫皱起眉头准备抗议,格里高利说:“团长只是想亲手杀敌而已,其实更熟悉地形的我能干得比他更好。伯爵大人,我建议不要换。” 王忠:“叶戈罗夫,呆在这里。” 叶戈罗夫愤愤不平,他突然想起刚刚王忠提的问题,便质问道:“刚刚伯爵提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能不能不摧毁汽车和油料?” “能,但是花的时间要多一点,毕竟不能扔爆炸物了。我们得悄悄的摸掉几个岗哨,把人放在一下子能把敌人一锅端的位置。问题不大。”格里高利自信满满的说。 王忠:“行,那就给你十个人,全部挑选有冬季战争或者内战经验的老士官。” 这时候叶戈罗夫的命令已经执行到位,一大帮士兵拿着冲锋枪爬上山顶,带队的上尉敬礼说:“报告,没有那么多冲锋枪,主要我们伤亡太严重了,拿冲锋枪的士官死了很多。” 叶戈罗夫:“情况有变,格里高利军士长说只要十把冲锋枪就可以了,另外还需要五个带种的家伙。谁愿意执行这个任务的出列。” 爬上山的这群人本来就是志愿者,此时听到这句话不约而同的向前跨了一步。 王忠对格里高利军士长说:“你自己挑人。枪也是。给你十分钟,然后出发吧。” “五分钟就行!”格里高利说罢走到志愿者们面前。 有个中士主动开口:“我去吧,格里高利伍长。” 格里高利:“哼,你小子还活着啊。” 王忠疑惑的看了看格里高利的军衔:“伍长?” “这家伙新兵训练的时候,我是伍长。”格里高利军士长说。 这时候另一个年轻的下士喊:“军士长,我去!” “你不行。”格里高利摇头,“你还没结婚,你的命得留着。” 说罢仿佛为了避免更多人自荐,格里高利麻利的点出剩下的人:“就这么多,其他解散!各回各家!” 王忠:“不,其他人做第二梯队,如果格里高利你拿不下,就他们上。你们如果成功拿下了兵站,就发射信号弹。给他一把信号枪。” 格里高利接过信号枪,对自己挑选出来的突击队大手一挥:“拿武器,快!” 这时候格里高利侦察队原本的队员问:“那我们呢,军士长?” “彼得罗你留下,得有个了解前面情况的人带领第二梯队,其他人跟我上。还有,把手雷都留下,伯爵害怕引爆里面的油料和弹药,所以不能用,干脆卸下减轻点重量轻装前进。 “弹药也不要带太多,两个弹匣就够了,两个弹匣打不下来,估计更多弹匣也打不下来。” 说着格里高利把自己的手雷包扔在地上,又从弹匣携行具里抽出两个弹匣交给旁边的士兵。 紧接着格里高利就率领这支轻装部队钻进了灌木丛。 王忠站在山顶上,再次摆出举起望远镜的姿势。 切到俯瞰视角,他能清楚的看到格里高利这支别动队的行动,除了不能操控之外和即时战略游戏真的一模一样。 他就这么看着格里高利小队向兵站移动,看了没多久就感觉到手臂酸痛。 好家伙,举着手举久了是会酸痛的啊! 他只能放下望远镜,结果俯瞰视角“点亮”的范围一下子小了一圈。 不过能看到格里高利小队的视野范围正在向着敌人的方向移动。 王忠耐心的等待着。 ** 在王忠身边人看来,他现在正在看着远方发呆。 苏芳坐在吉普车的车斗里,疑惑的看着王忠,忍不住戳了下驾驶席上的谢尔盖的肩膀:“上尉,伯爵经常这样吗?看着远处发呆?” 谢尔盖:“我不知道。在今天之前,我和他只是在舞会上见过,他……” 谢尔盖欲言又止。 苏芳:“他怎么了?” “呃……”谢尔盖斟酌了一下,压低声音说,“没文化。公爵夫人特别讨厌他,说他像一只发情的猴子,只会讲猴语。” 说完谢尔盖犹豫一秒,补了句:“今天他在战场上还尿了裤子呢,然后强行抢了我的裤子穿。” 苏芳大惊:“什么?可是我跟修士团一起找你们的时候,听到的都是赞誉啊,说伯爵指挥有方,出其不意什么的。 “神箭小队的柳德米拉还说他十分的勇敢,带着她两个人就穿过了敌占区,还救了她一命呢!” 谢尔盖两手一摊:“可能……这就是人的复杂性吧?” 第18章 怒火 王忠根本没听到谢尔盖在说自己坏话,也没听到他心念念的柳德米拉的消息。 他注意力全在偷袭小队上。 小队完全散开,王忠这个外挂能看每个人的名字军衔什么的,除了不能检查他们身上的装备之外跟他玩过的一个叫《战争之人》的游戏几乎一模一样。 不过战争之人能切换单独控制一个士兵,王忠却办不到,他只能看着这些士兵前进。 格里高利带领三个人,从刚刚他们摸掉的两个哨的位置潜入了兵站,然后直奔存放油料的地方。 油料旁边有两个普洛森人好像正在清点油料,只见格里高利一马当先冲上去,趁着敌人低头看清单的当儿一匕首结果了一个。 另一个只来得及抬头,就被匕首扎进喉咙。 接着格里高利分出一个人检查油料区还有没有漏网之鱼,自己带着剩下两人借着卡车的掩护,靠近聚在一起聊天的普洛森鬼子。 这时候另一组也行动了,目标是机枪旁边的游哨,哨兵连叫都没叫出声,就被干掉拖进灌木丛里。 紧接着这组人摸到了机枪和修岗亭的那帮人身边,准备好了冲锋枪。 第三组绕到了油库角落唯一的木头房子侧面。 这时候王忠突然发现一件事:之前自己在俯瞰视角都会高亮敌人的,现在敌人没有高亮了! 他想了想,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于是切回肉眼视角,把望远镜举起来。 再次切回俯瞰视角后,敌人高亮了——妈的,原来只有我自己能看到敌人,才会把敌人高亮出来啊! 不但如此,连木头房子里本来不显示的敌人现在也显示了,可能那木头房子有窗户,金手指默认王忠能透过窗户看到屋里的情况,就把敌人高亮了。 王忠已经可以想象,以后自己坐着吉普车一路冲在最前线的情景了。 无脑高亮敌人啊,甚至能把房子里的给高亮,怕不是以后敌人修地堡,他王忠看一眼也能把里面的机枪手高亮出来。 一切暗堡无所遁形! 等一下,这个能力是不是很适合当坦克车长啊,在炮塔上探出头,就能把敌人全点亮…… 可惜王忠现在手上一辆坦克都没有。 就在王忠走神的当儿,战斗打响了。 首先发难的是格里高利军士长,他对着聚集在一起闲聊打屁的敌人就是一通狂扫。 普洛森人猝不及防,而且这帮人明显是二线部队,装备的都是栓动步枪,就算能反应过来也没办法在这种近距离交火中对抗冲锋枪。 枪声让门口的普洛森人一起回头,根本就没防备身后突然跳出来的安特大兵,一波冲锋枪扫射守机枪的两个普洛森人旋转着倒下了。 修岗亭的人因为站得比较分散,幸存下来了三个,但是他们武器放在很远的地方! 其中一个普洛森人挥舞着工兵铲就杀过来,结果被第二名冲锋枪手放倒。 房子那边侦察兵一脚踹开房门,对着里面就一通扫,房间里的军官和勤务兵当即被打死。 但是攻击的别动队员显然过于激动,一下子把子弹打光了,他换弹匣的时候厕所出来个敌人,大喝一声给了他一刺刀。 别动队员立刻软瘫下来,被整个人顶出了房门,这时候窗口的别动队员开火了,把普洛森人打倒在地。 战斗还算干净利落的结束了。 格里高利冲向被扎的那个队员,不过在王忠这个视角,他已经确定那人死了。 之前王忠命令第三后阿穆尔团发动进攻的时候,应该也死了不少人,但是他没看到。 现在亲眼看着士兵因为自己的命令牺牲,王忠心中五味杂陈。 来自和平年代的他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适应让别人去死这份工作。 但格里高利显然习惯了战友的死亡,他只是摸了摸倒下队员的脖子,就扯下他的兵籍牌,直起腰拿出信号枪,对着天空打出了红儿的信号弹。 王忠切回正常视角:“叶戈罗夫,让部队前进,接管兵站夺取卡车。” 说完王忠就上了吉普车。 谢尔盖上尉:“去兵站?” “不,等叶戈罗夫下完命令。”王忠说。 为了保证自己视野不被剥夺,叶戈罗夫必须和他在一起。 以后如果弄到步话机,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不过那个普洛森间谍说过,安特帝国无线电技术比较烂,王忠也确实穿越到现在一个步话机没看到。 敌人好像也没有步话机这种东西。 叶戈罗夫很快下完了指令,他转过身,发现王忠正在看他,便问:“我……还要继续跟着吗?” 王忠:“对,上来吧。” 叶戈罗夫一脸不情愿的上了车。 这时候本来在山后面反斜面上第三后阿穆尔团先头已经开上了山。 王忠:“出发。” 谢尔盖一脚油门,车子仿佛蓄势已久的斗牛向前冲去。迎面来的风吹开了车上的旗帜。 ** 第三后阿穆尔团的一等兵阿什米问走在旁边的中士:“排长,伯爵真的吓尿了吗?他这个永远一马当先的做法,不像是胆小的人啊。” 中士看了眼远去的旗帜,咋舌道:“战场是个能让人蜕变的地方,可能尿过之后他就变勇敢了。”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一等兵回头说:“战场上,恶魔会挑选自己的神选,我邻居内战之前是个温文尔雅的好人,打完内战回来就变了,夏天他身边都凭空低好几度! “村里的主教说,他可能被附身了,还举行了拔除仪式。” 二等兵吓一跳:“那我们不是很糟糕吗?” “你懂什么!被附身的人会不断的打胜仗的,两百年前苏沃洛夫就是被附身了,据说一个人砍死了两百个加洛林重骑兵呢!” 说着一等兵搓了搓鼻子:“你们看着吧,我觉得伯爵会飞黄腾达的!我们跟着他伤亡一定比其他部队少。想想看,我们现在已经离开包围圈了,兄弟部队全在包围圈里死战呢!” 二等兵“哦”了一声。 这时候中士说:“别想那么多,我们只是普通一兵,只要活着就万事大吉了。你差不多要撑过第一天了,新兵,高兴点。” “嗯。”年轻的二等兵点点头。 ** 谢尔盖一路把车子开进了兵站,停到了那栋小木屋跟前。 王忠下了车,打量了一遍这房子,说:“这看起来像是一户农家啊,原来住在这里的人呢?” 这房子还挺大的,还有阁楼,应该能住一大家子人。 格里高利阴沉着脸,没有回答。 苏芳说:“逃难去了吧,战争开始很多人都跑了。” 格里高利终于开口了:“没有,这家人没有走。” 王忠隐约有不好的预感,还是压抑住这股预感问道:“那他们人在哪里呢?” 格里高利扔下一句“跟我来”,转身就往后院走去。 王忠追上格里高利,叶戈罗夫和苏芳也下车跟上。 谢尔盖上尉坐在车上,仿佛屁股被粘在驾驶座上一样:“我就在这里守着车。” 格里高利领着王忠进入后院,走向一座小木屋。 木屋散发出强烈的气味,让王忠想起小时候回老家,那时候北方农村还在用茅坑,靠近茅坑的时候就这个味道。 恶臭和沼气混合成令人恶心的气味。 他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 格里高利拉开门,然后往旁边让了一步:“这房子的主人在这里,您自己看吧。” 王忠捏着鼻子上前一步,就看见一家老小全在粪坑里,身上都有刺刀留下的血迹,两个成年女性还被扒光了衣服。 苏芳看清楚茅坑里的东西后转身就跑,跑到屋子旁边扶着墙壁狂呕起来。 王忠默默的捏紧了拳头。 中国人因为近代史的缘故,天然仇视这种虐杀平民的行为,王忠也是如此。 穿越前他看到某实体轰炸医院的照片,就怒火中烧,恨得牙痒痒。 而现在也是如此。 不等王忠开口表达他的情绪,叶戈罗夫就一拳打在茅厕的木头墙壁上,直接把木板给捶裂了,同时他的拳头上也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淤青。 “这帮该死的普洛森鬼子!” 王忠拍了拍叶戈罗夫的肩膀:“总有一天,我们会把战火烧到他们的国土上。等着瞧吧,总有一天!” 连王忠都没有意识到,此时他的在这个世界的目标,发生了小小的偏移。 当然,目前还只是小小的、可以忽视的偏移罢了。 第19章 趁夜开溜 王忠深呼吸了两次,才渐渐松开捏紧的拳头,他对叶戈罗夫说:“把他们埋了吧。” 叶戈罗夫:“挖坑需要时间,我们随时可能和后续的普洛森军接触。我的建议是,茅厕炸了。正好我们拿完油料之后,要把这个兵站整个炸掉,多布置几个炸弹而已。” 王忠点点头:“就这么做。” 说完王忠不想再看到这幅凄惨的景象,转身要走,这时候苏芳说了句:“那是个孩子吗?” 王忠再次回头,顺着苏芳的视线看去,果然看见一个幼小的身影。 叶戈罗夫骂道:“这帮混蛋,把他插进屎里溺死了。” 王忠不忍心再看,转身离开了茅房,从木屋开向院子的后门进了屋,直奔桌上的地图。 和在之前普洛森师部缴获的地图不同,这张图没有战斗部队的位置,上面标记的是补给线、兵站和运输单位。 有那么一瞬间,王忠想就这么按着这个图,破坏敌人的补给线,说不定能给敌人造成巨大的混乱。 但最终,保命的念头还是占了上风。 王忠:“收起地图和文件,说不定后面能用上。让部队上车,工兵尽快安排爆炸物。” 突然,王忠想起一件事,这个国家的士兵说不定没有多少会开车的,便问:“能找得到这么多司机吗?” “大部分人在家都开过拖拉机,另外还有人在家就是村里运输队的,没问题。”叶戈罗夫说。 王忠点点头。 这时候巴甫洛夫进来了,气喘吁吁的,但顾不得喘息便开口道:“真的要坐汽车跑路吗?现在公路上肯定全是普洛森人!” “我们要走的那条岔路上没有。”王忠答道。 “暂时没有车,但是最后我们肯定要上主干道,那上面肯定都是普洛森人!” 巴甫洛夫说得对,虽然现在第三后阿穆尔团钻了个空子,但毕竟在敌人堆里,沿着公路走的话任何时候遇到敌人都不奇怪。 靠第三后阿穆尔团这点兵力,怕不是很快就会被蒸发。 王忠在木屋里踱了几步,突然注意到窗外的斜阳。 他马上看了眼手表,惊讶的发现居然已经下午七点了。 七点还没有落日,由此可知现在自己在的位置纬度相当高,而且还是夏天。 王忠穿越前没有在长江以北生活的经验,不知道北方夏天落日什么时候,便问叶戈罗夫:“还有多久天黑?” 叶戈罗夫也看了看表:“还有一个小时日落,八点半左右就全黑了。” 王忠短暂的思考之后,下令道:“布置简单的防御,我们在这里等后面的后勤部队和野战医院。后勤部队有更多的司机,能开走更多卡车。” 叶戈罗夫:“但那样我们在路上不是更危险吗?” 王忠微微一笑:“我们开的是普洛森的军车,外面还有普洛森的十字标志呢。晚上我们把车灯打开,他们会以为我们是自己人。” 早就听过志愿军晚上打开车灯骗美军的光辉事迹,王忠这回也实践一次。 巴甫洛夫大声抗议:“万一被识破了那不就完蛋了?” 王忠:“我会坐第一辆车打头,完蛋了也是我先死。” 说完他后悔了,我明明想着保命,一不小心就逞能了…… 只能期望敌人真的这么麻痹大意了。 王忠想了想,觉得这样不稳,所以加了句:“再给我派一个胆子大,会普洛森语的,一起坐第一辆车。他负责应对普洛森人的盘查。” 巴甫洛夫挑了挑眉毛:“您不会吗?” 王忠:“我应该会吗?” “不,您是伯爵啊!” 难道这个时空贵族就应该会普洛森语吗? 这时候苏芳说:“我会普洛森语,我和罗科索夫伯爵坐同一辆车走前面。” 王忠松了口气,就算出问题了,死也是和美女一起死。 他对叶戈罗夫说:“你也上第一辆车,带上格里高利他们那个别动队,全部用冲锋枪武装。真出了问题我们还能打普洛森鬼子一个措手不及。” “好!”叶戈罗夫笑了,看起来他对这种亲自冲锋在前的差事十分的喜欢。 ** 同一时间,冯·迪特里希勋爵正在自己的司令部里来回踱步:“怎么回事?怎么进攻还没有来?去54师师部侦察队到了吗?” 通讯参谋回答:“还没有,我们一直和他们保持无线电联络,他们的吉普车抛锚了,战区的路况过于糟糕。” 迪特里希:“那装甲部队呢?联络上了吗?” “我们联络上了前线的一位装甲营长,他和配属给五十四师的装甲连失去了联络。当然也可能单纯的是连指挥车无线电故障。” 迪特里希撇了撇嘴:“一个装甲连联络不上,加上动用重炮散步的浓烟,敌人发动了局部反攻。这帮安特人,打算鱼死网破拼死一击啊。可是,我们等了这么久,他们人呢?” 说着迪特里希来到作为司令部的石造庄园大楼的窗户前,看向在花园里戒备的司令部直属坦克排的四辆坦克。 装甲兵们严阵以待,车子也维持着引擎启动的状态。 但是攻击者迟到了。 迪特里希:“打电话给空军,我要空中支援!” “勋爵大人,”参谋长开口了,“还有一个小时就天黑了,空军就算出动飞过来也什么也看不到。” 勋爵骂了一句,继续在房间里踱步。 这个时候,远方突然传来爆炸声。 他赶忙冲到窗边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结果看见橘红色的火球从地面升起。 参谋长也靠过来,一眼就辨认出火球升腾的位置:“看起来像是前线兵站炸了。安特空军的轰炸吗?没听见引擎声啊。” 迪特里希咆哮道:“蠢货!我们寻找的敌人就在那里!该死的,刚刚无线电里面的威胁,是声东击西!立刻派出部队!” 参谋长:“预备队堵在路上了,您忘了?现在我们手里可以马上派出的部队只有集团军防空部队和集团军侦查部队。要派他们去吗?” 迪特里希骂了一句:“不,这是敌人拼尽全力的反击,派这么少部队说不定是羊入虎口。让预备队快一点!” ** 王忠听到爆炸声的时候看了眼后方:“我去,还挺夸张的。” 他的车走在队伍最前方,而工兵等车队完全出发了才用延时雷管引爆的炸弹,所以现在他离兵站少说也有一公里远了,但爆炸制造的火球看着还是异常的巨大。 就跟核爆似的。 虽然王忠只在纪录片里看过核爆的影像。 这时候开车的谢尔盖上尉说:“就非要我开这第一辆车吗?你就不能换个人?” 王忠:“我这不是信任你嘛。” 其实是因为谢尔盖作为贵族,会说普洛森语和加洛林语。 谢尔盖骂道:“服了,你这是什么自杀的命令,开着车灯在大路上走!我们绝对会被识破的,然后被冲锋枪打成筛子。” 苏芳:“连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怎么怕成这样?” 苏芳这个时候和王忠挤一个位置。 女孩前面很平,但是屁股很大,把王忠挤到了驾驶室的边上,紧挨着车门。 换一个环境王忠估计会很享受,但现在他直接切成了俯瞰视角,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王忠自己走第一个还有个原因,就是利用金手指的点亮功能——他本人视野内的敌军会直接被点亮。 这样一来王忠可以隔着两公里甚至更远的距离预警敌人。 这个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一般人可能也就五六百米的视野,远一点黑布隆冬什么都看不见。 但王忠这个金手指视野和白天差不了太多。 感觉这个金手指,在夜战的时候也会很有用啊。 这时候王忠听见叶戈罗夫的声音:“前面那颗大白杨左转,就上小路了。” 王忠看到了大白杨,还有左转的小路,小路向着东北方向一路延伸,两边都是灌木丛。 路上一个普洛森人都没有。 第20章 夜间行军 在小路上开了一会儿,王忠切回原来的视角喘口气,结果刚切回来就打了个大大都会呵欠。 倦意仿佛就等着这个空档一样,一下子冲了过来,抓住了王忠的大脑。 王忠使劲抹了把脸,但是这并没有让他重新清醒起来。 妈的,明明正是需要靠自己的外挂预警敌人的时候,怎么这时候困起来了? 然而倦意根本不管王忠的想法,它仿佛千钧重担压迫这他的眼皮。 意识不受控制的远去,恍惚之中王忠忽然想起打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老爸说的话: “你老爸可能比较没心没肺,见过几次战友的死就习惯了,在战场上还是该吃吃该睡睡。” 难道说——我也是这样,很快就会习惯战场? 王忠睡死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再次睁眼的时候,苏芳的脸占满了整个视野。 王忠这才发现自己靠着苏芳的肩膀睡着了,口水还流到人家身上,在她胸口弄湿了一大片。 他赶忙用衣袖擦嘴,满怀歉意的说:“抱歉!” 苏芳笑了:“你居然为了这个向我道歉?明明传闻中你是个更糟糕的贵族呢。” 王忠顺着苏芳的话说下去:“传闻中我是个什么样的贵族?” 苏芳耸了耸肩:“就是……和那些坏贵族一样啊。对了,你和——您和那位柳德米拉是恋人吗?” 王忠大惊:“柳德米拉?为什么会提到她?” “因为您睡着的时候呢喃‘柳德米拉没事吧’,我听得还挺清楚的。”女孩说。 王忠随便搪塞道:“他是个美女,不想她被普洛森人糟蹋了。” “诶,这样啊。”苏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自讨没趣的感觉。 驾驶席上的谢尔盖欲言又止。 王忠又问:“我睡了多久?” 苏芳:“几个小时吧。你不是自己有表吗?” 王忠这才想起来,便掀起衣袖看表。 现在是夜里两点。 这时候谢尔盖说:“伯爵大人,前面路上有车灯!” 王忠看了眼前方,果然看见远处排成长龙的灯光。 他立刻切成了俯瞰视角,于是前面路上的车辆全部被高亮:都是敌人! 王忠正观察敌人呢,身体就感觉到刹车造成的颠簸。 他赶忙说:“别慌!刹车反而容易引人瞩目,就这么开过去,到跟前再停!” 刹车的颠簸停止了。 谢尔盖的声音钻进王忠耳朵:“妈的,你简直疯了!” 王忠没理他,直接观察敌人。 公路上的汽车大部分是返程的空车,有些还拉着伤员和尸体。 一辆车只有一名司机,有些车上还有一个跟车机械师。 大批普洛森士兵正在路边休息,还生了很多篝火,完全没有在担心遭到空袭和炮击。 仔细想想敌人都把车灯这么开着前进了,一点点篝火反而没什么影响。 谢尔盖的声音在颤抖:“真的要开过去吗?这可全都是普洛森人啊!” 王忠切回肉眼视角,敲了敲驾驶室后面的窗户。 叶戈罗夫的脸马上出现在窗户另一边:“怎么了?” 王忠:“告诉部队,前方普洛森哨卡,做好准备,打起来马上下车。在那之前不要轻举妄动,我响枪你们才能行动,不然就给我憋着。” “好。” 叶戈罗夫的脸消失了。 王忠拔出手枪检查了一下,然后把手藏在车门的阴影里。 这时候道路两边已经出现了普洛森人,他们围着篝火在吃罐头,根本懒得看路上的卡车一眼。 王忠闻到罐头的香味,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 妈的,刚刚等后勤部队和野战医院的时候趁机吃一点就好了。 苏芳拿出一块东西说:“我这有压缩饼干,要吃吗?” 王忠二话不说拿了塞进嘴里。 这时候汽车终于开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路边上,一名挎着冲锋枪的普洛森士官站在路中间,高举右手。 这手势王忠认得,小时候路上会有交警指挥交通,就用这个手势让人停车。 谢尔盖停下车,呼吸声大得王忠都能听见。 不知道是不是被谢尔盖传染,王忠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他盯着普洛森士官,努力不去看他腰间的冲锋枪。 然而士官根本没想来检查车上的人,甚至连打手电筒照一照驾驶室都懒得照,直接转身看着大路上正在开进的补给撤退去了。 敌人压根就没有想到这里会遇到搭乘自家军车的安特军人! 王忠目光依然追随着敌人,但悄悄的把手枪保险关上了——这个场面要是因为自己走火出事了,那就太倒霉了。 和放下心来的王忠不同,谢尔盖好像越来越紧张,呼吸声粗壮如牛。 就在王忠担心谢尔盖快绷不住的当儿,最后一辆补给车开过路口。 指挥交通的士官马上转身,做了个“快走”的手势。 王忠笑着点点头。 谢尔盖启动汽车,开上大路。 他差点跟着人家返程的车队往左拐了,苏芳用普洛森语提醒:“我们要去前线!右拐!” 谢尔盖这才猛打方向盘,拐向右边。 十字路口的普洛森人大笑起来,还有人喊了句什么,王忠听不懂。 等离十字路口远了,王忠才问:“刚刚敌人喊的什么?” “‘这就急着回家找妈妈吗?’”苏芳说,“总之就是笑他的。” “我只是手滑了!”谢尔盖分辩道,“我手心全是汗,都快握不住方向盘了!” 突然,谢尔盖的声音低下去,因为路边又出现了普洛森军人。 这帮普洛森人生着篝火,吃着罐头,甚至还喝着不知道从哪里搜刮来的酒。 很快车子开进了一座小镇,镇上普洛森士兵更多了。 王忠切俯瞰视角看了看路,便指示谢尔盖:“顺着现在的大路一直走,畅通无阻!” 谢尔盖紧张到连应声的闲暇都没有。 然后他们就一路开进了镇子中央的广场。 王忠隐约看见广场中央有一座“土包”,靠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座尸山。 这帮家伙,居然把镇上的居民都杀了?? 这……也太绝了吧?王忠被敌人的残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苏芳捂住嘴,努力让自己不叫出声。 等出了镇子,女孩才放声大哭起来。 王忠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这个时候,他在这个世界的目标,又悄悄的发生了一点点改变。 他不是安特帝国的人,也对皇帝啊贵族啊之类的“封建糟粕”没有什么好感。 但是普洛森人这样屠杀平民,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他很期待能用自己的俯瞰视角,给普洛森人狠狠的上一课。 第21章 伤势恶化 然而王忠首先要面对的问题,是越来越浓厚的睡意。 不知道是不是紧挨着苏芳的缘故,大晚上的王忠开始热得冒汗了,嘴巴呼出的气也烫的吓人。 身体发热的同时,大脑思考速度也变得像是灌了铅一样缓慢。 浑浑噩噩之中,王忠心想自己是不是发烧了。 他想起肩膀上的伤。 依稀记得包扎伤口的时候,有人说过伤口的状况很糟,应该很快就会发烧。 谁说的来着? 脑袋的状况太差,王忠记不起来了。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最终完全昏睡过去了。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掠过的街景表明车队正在通过一座小镇。 朦胧间王忠听见普洛森语,直接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当然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他第一反应是拔枪,但是纤细的手按住了他的武器:“别担心,刚刚那话意思是‘前面是敌占区小心点’。” 因为身体的状况太差,王忠迟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普洛森鬼子口中的敌占区,就是我军控制区。 他看了看表,却用了足足一秒钟才看懂时间:是凌晨三点。 明明只是凌晨三点,但是东方已经有鱼肚白了,南方小土豆是真没见过这么早天亮的。 王忠看着东方愣了几秒,这才想起来该切俯瞰视角注意周围。 不等他切出去,旁边苏芳说:“你发烧了,是因为伤口吧?野战医院就跟在我们后面,居然没有给你青霉素。” 王忠:“他们没有机会,基本都在被敌人赶着跑。” 说话的时候,王忠嘴里呼出的气都是灼热滚烫的。 不说话还没感觉,一说话王忠就感觉到口渴,便想摸水壶,结果只摸出了断掉的水壶带。 接着一个打开瓶盖水壶递到了他跟前。 苏芳:“多喝点。抱歉,我……没想到你可能缺水。” “谢谢。”王忠接过水壶,狠狠的喝了一大口。可能是烧糊涂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块海绵,这些水分刚刚进嘴里就被完全吸收了。 狂饮一轮之后,王忠感觉好多了,他切成俯瞰视角,确认前方没有敌人。 这时候苏芳说:“你还是尽快到后方养病比较好,我看你脸色很苍白。” 王忠:“那也得等我们逃离险境。” 说完王忠在俯瞰视角看到前方山坡上停着四辆坦克。 他下意识的喊出声:“停下!” 刹车的颠簸让王忠差点没吐出来,本来他就非常不舒服,这一下快把他脑浆都摇匀了。 好消息是,山坡上这些坦克不是敌人。 普洛森帝国的坦克都是灰色涂装,更另一个时空的德军一样,而山坡上这些坦克全是卡其色。 这个时空各国是不是还没有迷彩的概念啊? 这些卡其色的坦克看着比普洛森帝国的坦克高大许多,除了安装着粗短火炮的主炮塔之外,前面还有两个小炮塔,看着跟车体前方长了一对拿啥一样。 这个造型王忠觉得有点眼熟。 苏联的t28多炮塔坦克? 那玩意王忠在《战争雷霆》里开过,突出一个薄皮大馅,唯一的优点就是那门45毫米炮穿透和毁伤都不错。 把这玩意放在山头上—— 突然,王忠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现在他们坐着德军的卡车! 王忠:“关灯,快关灯!传令让后面的车也关灯!” 战场上友军误击可是很常见的,尤其是使用缴获装备的时候。 德国王牌坦克手奥拓·卡里乌斯的自传《泥泞的虎式》里面,就提到过,说装甲兵部队一致认为t34这坦克太好用了,所以缴获的坦克毫不犹豫的就自己用了。 结果尽管他们在坦克上漆了巨大的铁十字,但还是被自己人干掉了。从那以后奥拓卡里乌斯老爷子才打消了弄一辆t34自己开的念头。 王忠可不想死在自己人手里。 他问苏芳:“前面山坡上有我军的坦克,你能联络上他们吗?” 苏芳疑惑的看了眼前方,虽然东方的阳光越来越明显,但地面上的能见度还是不到五百米,根本看不到什么坦克,远处的山丘更是只有轮廓线,哪儿有什么坦克的踪影。 苏芳:“您烧糊涂了吧?” 王忠:“能不能联络上!” 他现在生着病,很难受,所以脾气也有点坏。 苏芳缩了缩脖子,回答道:“那我要时间做弥撒,还要看对面有没有颂诗修士。” 王忠咋舌,看来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坦克应该有无线电,我们有缴获的无线电,试试看能不能呼叫到他们。”他说。 谢尔盖:“我们不知道坦克部队的通讯频率,也不知道他们约定的暗号和无线电呼号,现在战场这个情况他们不会信的。” 王忠扶着额头,他感到脑壳痛——但是这多半不是因为面前的难题,而是因为他在发烧。 在这种状态下,王忠做了一个平常的他绝对不会做的决定。 他说:“给我们车上绑白旗和军旗,让车上的人都下车。你也下车,苏芳。等待会天亮了,我们开上前。成功和坦克部队接上头我们就打信号弹。” 谢尔盖脸都绿了:“这……非要我们俩去吗?让别人去不行吗?联络坦克部队这种事别人去也行吧?” 王忠干脆就没听到谢尔盖的话,他发烧呢,感觉随时脑浆会开始沸腾。 谢尔盖等了几秒没等到回答,叹了口气,带着哭腔说:“好吧,好吧。” 苏芳:“那个,我要怎么下车呢?从你们俩身上爬过去?抱歉这有点……” 王忠打开门,结果想下车的时候直接腿软了,差点一个倒栽葱。 好在有人一把撑住了他。 恍惚间他看到了熟悉的银发。 柳德米拉撑着他的肩膀,关切问:“阿廖沙,你……脸色很糟啊!” 王忠慢了半拍才想起来阿廖沙是自己的名字阿列克谢的昵称。果然这个姑娘和自己很熟啊。 这样想的同时,王忠放掉全身力量,靠在了女孩身上。 柳德米拉退后了一步,才撑住成年男人的体重。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叶采缅科修士让我来问一下为什么停车,出了什么事了。” 王忠:“前面有我军的坦克部队,害怕误击就先停下来了。” 柳德米拉看了眼前方,声音透着疑惑:“前面?” 这时候苏芳从车上探出头,一脸尴尬——她刚好被王忠堵住了下车的路。 柳德米拉见状拉着王忠退开几步。 苏芳下了车,尴尬的拉了拉有些乱的衣服,说:“呃,我是颂诗修士,按照规定我要跟在最高指挥官身边。” “哦。”柳德米拉点点头,“你辛苦了。” 这时候叶戈罗夫过来报告:“军旗和白旗都已经绑好了。” “知道了。”王忠应了一句,恋恋不舍的离开柳德米拉,要爬回驾驶室。 这个时候他四肢还没有力气,尤其是受伤的右手,软趴趴的,拿望远镜都费劲。 现在的他当然是上不去车的,两个女孩见状赶忙过来,一起用力把他推了上去。 柳德米拉担心的问:“这是要干什么?” 王忠:“跟坦克部队取得联络,避免误击。” 叶戈罗夫:“要不还是我去吧……” 王忠:“不,这是我的工作。你的士兵信任你,不信任我。我留下可指挥不动他们。” 其实王忠现在思考能力十分有限,不然他肯定能意识到,最合理的做法是派两个志愿者去。 可惜现在的他无法充分思考,而周围人经过一整天的转战,已经习惯了服从他的命令。 谢尔盖哭丧着脸:“要不叶戈罗夫你换我?” 王忠带上车门,大手一挥:“开车。” 谢尔盖虽然表面上一脸没出息的怂样,但还是发动了车子。 于是插着白旗和安特军旗的汽车迎着晨曦向东开去。 第22章 “他妈的,你打的是友军” 苏芳目送卡车消失在远方,扭头仔细打量银发的女孩。 真漂亮——她由衷的赞叹道。 这时候银发女孩开口了:“他估计是脑袋烧坏了,以前的他绝对不会干这种事的。” 苏芳:“以前的他?您和伯爵认识很久了吗?” 银发女孩耸了耸肩:“我从小就认识他了,毕竟领地挨着。” 苏芳:“您是女伯爵?” “还不是,我现在是祈祷手,所以不能接受世俗爵位。” 成为神职人员就不能接受世俗爵位。 “哦,”苏芳的点点头,又问道,“那将来您会和伯爵结婚吗?” “啊?”银发女孩愣住了,扭头看着苏芳,然后咧嘴笑道,“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他可是有名的烂人,圣叶卡捷琳娜堡的沙龙很多都不欢迎他的,因为他会到处乱摸,跟发情的狗一样。说起来刚刚我扶着他的时候,他倒是没有揩我油,大概他烧糊涂了吧!” 苏芳大惊:“他是这样的人吗?” “你不属于他指挥的第41混成旅吧?他的恶名整个旅都知道。顺便昨天战斗打响之后,他马上就哭喊着逃到了地下室,还尿了裤子,41混成旅也因为他的表现,士气崩溃了。” 银发女孩正说着,叶戈罗夫咳嗽了一声:“好了。以前他可能是个怂包,但是现在我看到的是一名勇敢的安特汉子!没有他我们估计已经被包围在罗涅日城里了。 “你多注意一点,修士大人,不要说这些有可能影响士气的话!” 祈祷手也是修士,是神职人员。 银发女孩赶忙说:“抱歉,我只是……只是……” 她支吾了半天没说出来,只好耸了耸肩。 说时迟那时快,远方传来一声闷响。 周围下车修整的士兵们整齐划一的扑倒在地上。 叶戈罗夫这样的老兵大手一挥:“别慌,离得远着呢!如果是落到我们头顶上的炮击,会先听到‘吁’的声音,等你们变成老油子了,甚至可以通过这个声音判断口径。” 银发少女却喊了一句:“炮声从他去的方向传来!” 然后她一把抢过叶戈罗夫的望远镜,猛跑几步站在路边的石头上,观察着远方。 从东方来的风吹散了她的辫子,让银色的秀发在晨曦中飞扬。 ** 王忠是在俯瞰视角看到坦克开跑的。 他想跳车,但是根本没有力气了。 等他切回肉眼视角,炮弹已经落在路边,炸起的泥土从半开的车床飞进来,落在了他脸上。 谢尔盖直接开门跳车了,剩下失去控制的卡车继续前进。 王忠恍惚间伸手抓住方向盘,把脚伸到另一边直接踩下去,可惜因为发烧没有力量,他没踩动踏板。 不过可能是因为没有给油,也可能是发动机被破片打坏了,反正车子逐渐慢下来。 山顶上的坦克又开了一炮,卡车空车斗直接炸成一团橘黄色的火球。 驾驶室后面的玻璃被震碎了,碎片划伤了王忠的腮帮子。 王忠坐在车里,试了下开启车门,但是身体的状况不允许他这么做。 这个时候他才猛的意识到,好像这事儿不用他自己跑一趟。 妈的,想保命,保到最后自己来送死了。 这时候山顶的坦克可能看清楚了卡车上的白旗,也可能单纯的是确信卡车被击毁想节省炮弹,反正他们停火了。 王忠坐在驾驶室里,又试了两次开车门,结果都失败了,说不定刚刚落在自己这一侧的炮弹把车门给炸坏了。 他只能手脚并用向驾驶座那边挪,打算从谢尔盖跳车的这边下车。 毕竟他不知道卡车会不会烧起来。 烧死可是最痛苦的死法,王忠不想体验。 就在这时候,他看到坦克据守的山坡上出现了一匹白马! 有人骑着白马从山坡上小跑下来,直奔汽车残骸。 王忠看着白马,甚至忘了自己为了生存而进行的挣扎。 切换到俯瞰视角,王忠可以清楚的看到白马背上是个戴着坦克防撞帽的大尉,搞不好是这个坦克排的指挥官。 大尉到了跟前,一看车上王忠的军衔,骂了一句“苏卡不列”,赶忙下马过来开车门。 把王忠拖下车之后,大尉长舒一口气,站起来敬了个礼:“第四坦克军31坦克团二营路博科夫大尉,奉命在这里狙击普洛森军!” 王忠:“二营?我只看到四辆坦克。” 大尉一脸苦涩:“就剩下我们了,空袭干掉了大部分的坦克,普洛森人在飞机上装备了20毫米机炮,在天上能打坏我们,更别提还有炸弹了。” 说着他看了眼山顶,继续抱怨道:“我们的坦克比较脆,妈的,这都怪那个喜欢多炮塔的军工大臣!普洛森人的坦克都是单炮塔了!我们讨论的时候也觉得加洛林的单炮塔坦克才是未来的主流!” 王忠:“你既然知道自己坦克脆,怎么还在山上列阵?” 大尉:“视野好,我们的45毫米炮能在很远的距离上消灭普洛森人的坦克。” 王忠:“那敌人的空军再来呢?而且你们一共只有四辆车,敌人可是源源不断。” 大尉:“我们已经准备好慷慨赴死了。昨天我们从基地出发的时候,还有几百人,都是朝夕相处的好兄弟,现在就剩下我们几个了,早就不打算独活了。” “不不。”王忠连连摇头,“你们现在归我指挥。我只是打头阵的,后面还有大半个步兵团,以及直属机关。山后面有一座小镇,我们退进去防守。” 王忠喜欢玩即时战略游戏,有一款叫《战争游戏红龙》的即时战略他尤其喜欢。那个游戏坦克坦克贸然进城会被步兵的火箭筒打出屎来。 而且穿越之前,他还看了不少*马斯义士的“反坦克体操”,所以这时候他理所当然的想到了退入城镇和敌人打巷战绞肉。 这样可以靠着地形,最大限度的回避t28坦克薄皮大馅的弱点,而且还能躲敌人的空袭扫射。 这决定不一定合理,但是这是目前这个状况下,王忠能想到的最好做法了。 大尉盯着王忠看了几秒说:“我刚刚在山头上,看到远处有普洛森车队开着车灯前进,突然全部关灯了。那难道是您说的步兵团?” 王忠点头:“是啊,我们反冲击,消灭了敌人一个师部,还抢了他们一个兵站,这些车都是缴获的。” 大尉挠挠头:“虽然按理说我应该查证一下您的身份,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您是自己人。而且您受伤了,还发着烧,就敢这样冲我们坦克阵,这份胆识很难让人相信您居然是敌人的间谍……” 王忠:“所以您的决定呢?省略那些无用的部分,告诉我您的决定。” 大尉咋舌:“我们正好电台坏了,联络不上上级,按照条令,我们接受您的指挥!” 第23章 上佩尼耶村 王忠盯着骑白马的大尉,脑袋昏昏沉沉的想不起来他叫什么,便问:“你……刚刚说你叫啥?” “路博科夫。” 王忠:“我是罗科索夫伯爵,我命令……”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得打信号弹通知部队过来,所以摸腰间的枪套。 这时候从坦克那边又过来两个大兵,看到这个场景立刻举枪高呼:“危险,大尉!” 大尉:“冷静点!这是伯爵大人!现在是我们的指挥官!派一个人回去告诉坦克,接下来有夺取了普洛森卡车的友军要过来,不要开跑!” 马上一名一等兵转身跑向山顶,另一名中士还在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王忠。 王忠管不了那么多,他拿出信号枪,哆哆嗦嗦的装上信号弹,使出吃奶的力气抬起手,扣动扳机。 一发红色信号弹冉冉升起,照亮了此时还没有完全放亮的天空。 王忠长舒一口气,扔掉信号枪,用虚弱的声音问:“有担架吗?我想我应该没办法自己走到坦克那边去了。” 大尉说:“您可以骑马,来,我们扶您上马。” 王忠:“我的司机跳车了,无论死活都把他拽过来。” 大尉对俩兵说:“中士,你听到了吗?还不沿路去找?” 一直对王忠有怀疑的中士这才沿着公路小跑起来。等王忠被大尉扶上马,正好看见他从地上拉起谢尔盖上尉。 那家伙摔破了头,但是从站姿看状况应该比王忠好不少。 “苏卡不列。”王忠骂了一句。 这时候远处一辆普洛森军卡车以全速开过来,可能车轮磕到了石头,整个车颠簸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架。 到了白马跟前,车子一个甩尾,在撞上残骸前一刻堪堪停住。 副驾驶的门打开,柳德米拉跳下车:“阿廖沙!” 王忠勉强抬了抬手。 这时候格里高利军士长带着侦察队的老兵从车厢中跳出来,端着冲锋枪:“伯爵大人!” 王忠:“我没事。坦克部队有警觉性是好事。我让他们撤进城镇里了,你在山顶布置观察哨。等天亮了普洛森军可能会进攻。” 格里高利看向牵着马的大尉,用通报军情的一般口吻说:“我们大概今天凌晨三点通过了西边的库拉索夫卡,我们看到了大约一个团的步兵,和至少20辆三号坦克。” 王忠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毛,这个时空普洛森也是用几号来命名坦克的啊。 路博科夫大尉的声音有些颤抖:“20辆!天呐,我们差点就在开阔的山顶和他们交火了。” 王忠:“我已经命令你们退到村子里,赶快执行吧,山顶上就留下格里高利的观察哨就好了。” 格里高利军士长问:“是退进上佩尼耶村吗?” 王忠不知道那是什么村,刚刚俯瞰视角他只观察到后面有个村庄,所以他只能回答:“山后面的村。” “是上佩尼耶村,我们可以用卡车先把您送过去,您和麦列霍夫娜小姐。” 王忠:“柳德米拉,你应该和神箭小组在一起。” 柳德米拉撅起嘴:“知道了,那我就在这里等叶采缅科修士他们吧。” 王忠点点头,任凭格里高利和另一名侦查员把他抬进了卡车的副驾驶座。 车子启动,沿着公路一路向前,绕过东面的小山,便看见了上佩尼耶村。 路博科夫的坦克排从山上下来,撞烂了田间的石墙,从斜刺里开上了公路,跟在王忠这辆车后面。 王忠切换成俯瞰视角,发现自己多了一块兵牌:第四坦克军31坦克团二营,指挥官是路博科夫大尉。 一个只剩下四辆坦克的坦克营,还都是薄皮大馅的t28多炮塔坦克,这可怎么打…… 王忠看着上佩尼耶村,迟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这村竟然有不少二层的小楼房,而且看起来还有电力。 仔细看村子东边还有个挺大的厂房,招牌上写着“拖拉机站”。 王忠问开车的中士:“拖拉机站是什么?” 中士很诧异:“根据新的农业法,本地领主要质押财产贷款开办拖拉机站和种子站,这十年来有领主居住的村子都有吧?” 王忠都震惊了。 不过,上佩尼耶村比预想中现代化,倒是让王忠有了破敌的想法。 这二层建筑,还有这街道,都让王忠想起了穿越之前某地老乡的“反坦克体操”。 这个年代的坦克可不像梅卡瓦,莫洛托夫鸡尾酒就能让它们喝一壶,甚至不需要“反坦克体操”,直接在二楼扔鸡尾酒就行了。 至于哪儿找材料做鸡尾酒——开玩笑,自己所在这个安特帝国,可是毛子的近亲,王忠不信村子里找不到高烈度酒。 想到这王忠笑起来。 开车的中士狐疑的看着王忠的侧脸,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 刚进村,王忠就看见一名老妇人带着她孙子站在屋门口张望。 王忠:“停车!” 车子一个急刹停住了,王忠打开车窗,对着老妇人喊:“快跑啊!别呆在这里!普洛森人会屠杀你们的!” 老妇人:“大人,您的脸色不太好啊,进来休息一下吧?” 王忠:“快走!带着你的家人快走!” 老妇人:“大人,您叫我们走,可我们能去哪儿呢?整个村子在别的地方有亲戚的,都走啦。可我们世世代代都在这个村子,没有亲戚可以投靠啊。” 王忠:“他们会屠杀你们的!” 老妇人露出有些悲哀的笑容:“那就让他们杀吧,至少我们死在家乡的土地上了,现在跑路,颠沛流离,说不定最后也是个死,还要客死异乡。” 以王忠现在贫弱的思考能力,他竟然想不到任何反驳的话语,他没有办法劝说这位老妇人带着孙子离开。 一想到不久的将来他们可能会被普洛森人杀死在自家的茅坑里,一股悲怆在心中升起,郁积在王忠的胸口。 这时候,路博科夫大尉从后面的坦克上跳下来,跑到王忠的车门边敬礼:“我们接到第四坦克军的命令,让我们至少在上佩尼耶坚守到明天晚上,再向博格丹诺夫卡退却。” 王忠:“明天晚上?” 他看了看手表,以晚上八点天黑来计算,路博科夫的四辆坦克要在这里坚持三十八小时。 路博科夫一脸苦闷:“我们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了。” 王忠:“别担心,有我在,我们就在这里好好给德国人上一课!” 路博科夫疑惑的问:“德国人?” 王忠烧糊涂了,甚至没有纠正这个说法的想法。 他一指路边的大房子:“我要把司令部设置在这里!” 其实他是乱指的。 路博科夫:“这……开战之后这栋房子会成为敌人第一波炮火的打击对象啊!还是选一个村子内部的房子吧!” 王忠提高音量:“让叶戈罗夫到我这来!” 第24章 “手续?这就是手续!” 叶戈罗夫一进门,第一句话是:“怎么把司令部放在第一线?这太危险了。还是移动到村子中间去吧,我在外面就看到了,有三层小楼。” 王忠正喝水呢,看到叶戈罗夫进来,直接把水杯还给房子的女房东,抹了抹嘴说:“你先别管这个。你知道怎么做简易燃烧弹吗?就是用烈酒,瓶塞换成沾了酒的布,扔之前把布点着。” 叶戈罗夫:“当然见过,冬季战争的时候马纳海姆人用这玩意对付我们来着。” 王忠:“那在罗涅日怎么没见你用?” 叶戈罗夫:“因为找不到合适的酒。老百姓喝的私酿酒度数太低杂质多,点不着的。要做只能用汽油做,但是我们是步兵部队,还是没有摩托化的步兵,我们没有汽油,骡马的草料倒是给我们批了不少。” 王忠:“我不信你们找不到烈酒!” “烈酒有,在贵族的酒窖里。” 这时候刚刚给王忠水的女房东开口道:“镇上波耶老爷有个酿酒厂,每年都用麦子酿造伏特加,运到阿格苏科夫去卖。” 王忠:“听到吗?去征用那个酒厂。” 叶戈罗夫面露难色:“我已经派人去过了,被波耶老爷的管家挡住了。” 王忠:“管家?” 他咬着牙站起来:“我去看看怎么个事。” 他走了两步,回头看着女房东:“娜塔莎小姐,你还是赶快跑吧,这些普洛森人,禽兽不如。” 女房东笑了笑:“您劝隔壁伊丽尼奇娜老太太的话我听到了。可是他们一大家子都没有走,您看我一个寡妇,更没有理由走了。普洛森人总不能把我们都杀了吧?他把人都杀光了,这么广袤的土地,谁来种麦子呢?” 王忠:“可是我看到他们无差别的屠杀!村子的广场上堆满了被杀掉的尸体!” 女房东:“那就只能拜托您为我们复仇了。” 王忠明白了,除非亲眼所见,不然没人会认为敌人竟然如此残暴。 他还想多劝说几句,但是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只能作罢。 他转过身,走了两步一个趔趄,这才对叶戈罗夫喊:“弄一个担架来!我现在发烧,没力气走路了!” 叶戈罗夫立刻对部下喊:“担架!” 刚好这时候巴甫洛夫参谋长进门,看到王忠的样子,便说:“罗科索夫伯爵这个状态,不适合指挥部队了,还是让他和野战医院一起向后运动吧。” 王忠:“你打算剥夺我的指挥权?大胆!” 这个时候他很难受,人在这种时候脾气都很差,而且还特别认死理。 王忠根本不想后撤,只想在这里干他妈的普洛森人一票。 除了这个他什么都不想干。谁提出不同意见他就跟谁急。 等他退烧了,估计会震惊于自己这时候的决定吧。 王忠:“我看你是个间谍,就像那个假的主教一样,想要让我们的指挥系统陷入混乱!来人啊!把他给我枪毙了!” 巴甫洛夫立刻就怂了:“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一名下士已经端着枪上前了,看起来这个巴甫洛夫参谋平时在普通士兵中风评就不太好。 巴甫洛夫提高音量:“我只是担心您的身体!饶命啊!” 王忠:“再胡说八道就收你的狗头!” 这时候担架进来了,俩担架兵一脸迷惘,因为他们没看到伤员。 王忠指了指跟前:“放这里!” 担架兵赶忙把担架放到他面前。 他毫不客气的往担架上一坐,大手一挥:“去酒厂!叶戈罗夫你跟我来!” ———— 酒厂就在王忠之前看到的拖拉机站旁边,看起来这一片都是本地领主波耶老爷的资产。 雕花大铁门前面,已经有好几名打手拿着鸟枪戒备中。 王忠被两名担架兵抬着,奔着大门就去了。 一名打手抬起右手做了个“停下”的手势:“前面是波耶老爷的私人领地,止步,大兵!” 王忠:“这里我们征用了,包括酒厂,还有里面的酒。” 打手回头大喊:“科尔舒夫先生!” 马上一名文书打扮的家伙挺着大肚子从门边上的小房子出来,打了个呵欠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怎么了?” “这位中校大爷说要征用酒厂。” 科尔舒夫:“您有征用的手续吗?” 王忠:“普洛森鬼子离这里只有二十里了!我们需要烈酒做燃烧瓶。” “是嘛,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科尔舒夫两手一摊,“波耶老爷在撤退之前把这里托付给我,你们要征用就得有手续。” 王忠这个时候因为生病,脾气非常糟糕,便喝到:“阻碍我军作战准备,我怀疑你是普洛森间谍!” 科尔舒夫:“那您应该找审判庭……” 王忠拔出旁边叶戈罗夫的枪,一枪打在科尔舒夫的肚子上。 几个拿鸟枪的打手都惊了,显然他们根本没想到王忠真开枪。 王忠:“他们是敌人!是间谍!开枪!” 叶戈罗夫举起冲锋枪,哒哒哒扫射起来。 几秒钟后,门前安静下来。 一个排的步兵小跑着赶来,领队的上士远远的喊:“团长!怎么回事?” 叶戈罗夫:“发现了几个间谍。没什么大事。” 王忠:“拿他们的钥匙,开门,把里面的酒统统征用。安排一个知道怎么做燃烧瓶的老兵带着人做燃烧瓶。 “剩下会用燃烧瓶的老兵化整为零,一个人带两个新兵,新兵拿瓶子,老兵投掷。占领街道两侧的二层建筑! “叶戈罗夫,你选好地方架设机枪,争取把敌人坦克伴随步兵都遮断掉,给投弹手创造机会!” 叶戈罗夫点头:“我知道了。另外,我建议您把司令部设置在酒厂里。” 王忠看向面前的酒厂建筑。 叶戈罗夫:“这建筑明显是钢筋混凝土的,敌人就算动用重炮,也炸不动。这还可以当成我们最后的堡垒。” 王忠不关心这个,他目光全在酒厂的水塔上:“那个水塔,是村里最高的建筑吗?” 叶戈罗夫:“是的,比教堂的钟楼还高一点点。” 王忠:“那好。司令部就在这里。” 叶戈罗夫:“还有路博科夫的坦克部队,您看……” 王忠:“这些坦克,是重要的机动支援力量,我要亲自配置他们的位置。” 第25章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微操技巧了 王忠当然没有上过战场,他真正的祖国三十多年没打仗了。 但是他玩过号称“俄罗斯原神”的战争雷霆,在这款游戏中有丰富的歼敌经验,知道该找什么地形挡住坦克脆弱的侧翼。 上佩尼耶村有三条主要道路,其中两条都从西侧入村,和从东侧出村的道路构成了一个y字型。 如果把南边视作“下方”,这就是个躺下的y,敞开的口子对着西方。 但其实这三条路没有直接交汇,而是在村子中间围出了一个三角形的区域。 区域北侧有本地波耶老爷的豪华庄园,庄园主体是一栋三层的红砖楼房。 三角区中最主要的建筑是本地的教堂,教堂本身的高度就赶上波耶老爷的三层庄园,同时还有一座更高的钟楼。 教堂旁边是村子的磨坊,这是一座机械磨坊,带蒸汽锅炉。 再往南是两栋两层的楼房,是镇上富裕阶层房子,据说其中一位还是皇帝的林务官。 而王忠选做司令部的酒厂位于这些东西的东侧,在躺倒y字那条独腿旁边,从酒厂门一出来,走几步就到了三角区。 当然王忠连这几步都走不了,只能指挥担架把他抬过来。 “停下!”他在磨坊门口喊停,眯着眼睛向西侧眺望。 从俯瞰视角观察的时候,他以为在这个位置应该能一路看到村子的西侧入口之一呢,没想到实际观察才发现远处一段石墙外加一栋木结构的房子挡住了视野。 王忠立刻意识到,这里是一个迫使敌人坦克和自家坦克1v1的绝佳地形,往西的道路不宽,不太可能两辆坦克并排走,敌人一定是一辆接一辆的开过来。 而且这个地方还有退路,一旦发现敌人涌进来太多,可以倒车躲到磨坊后面去。 机械磨坊有两层楼高,就算是t28这又笨又大的车体也能藏起来。 王忠立刻喊道:“来人啊!把路博科夫大尉喊过来!” 很快,战术编号422的坦克被部署在这个街角。 王忠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跟车长解释:“当超过两辆敌人坦克出现在你视野中的时候,你就向后退,让磨坊挡住你!” 422号的车长是个下士,看起来非常的紧张,听王忠的话只顾连连点头。 王忠:“你们现在就测好距离,确保看到敌人的时候首发命中!” 车长:“明白,看到敌人就后退!” 王忠愣住了,还以为自己烧糊涂了听错了。 骑着白马的路博科夫骂道:“好好听伯爵的命令啊!伯爵让你现在测好距离!” 下士:“测距?测什么?” 王忠:“你当坦克车长多久了?” 下士:“一天,我是从别的车组替补过来的!” 王忠:“换一个有经验的车组守这个位置。” 路博科夫叹了口气:“我来吧,守在这里,测好距离,一旦面对超过两辆敌人的坦克就后退进磨坊的阴影对吗?” 王忠:“对。” 接下来他又指挥着担架,给另外两辆坦克安排了任务,让他们借着地形打伸缩炮,给推进的普洛森坦克一点惊喜。 至于车长过分紧张的422号坦克,王忠想了想,把他们安排在酒厂的院子里,当成最后的预备队。 听到自己的任务是预备队之后,那才当一天车长的下士长长的松了口气。 安排完坦克部队的任务,王忠正准备命令抬着自己的担架兵回酒厂,就看见一辆车在教堂前面停下,车上下来一位中年男性,抬头看了眼教堂的钟楼。 “这个位置视野肯定好。”他说,“把神箭抬上去!我们从钟楼上给普洛森人一点小小的震撼!” 看来这位就是指挥神箭小组的叶采缅科修士了。 柳德米拉钻出卡车的后车斗,看到王忠略显惊讶:“阿廖沙?” 叶采缅科修士这才注意到王忠,便立正敬礼:“罗科索夫伯爵大人,向您致敬。” 王忠点点头。 这时候叶采缅科的部下把神箭从卡车上卸下来。 王忠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这种武器,尽管他此时大脑思考能力欠佳,却依然注意到神箭和他想象中不同的地方。 于是他问:“制导装置呢?这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火箭啊!” 他印象中这种反坦克导弹都有相当大的制导装置,小时候看轻兵器杂志的时候,上面刊登的那些反坦克导弹都附带了很大的观瞄设备。 而这个神箭发射装置,就是一根光棍滑轨,简陋得难以想象。 叶采缅科修士一脸疑惑:“您没看到神箭头部的圣徽吗?” 王忠大脑烧得厉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圣徽?” 负责搬运神箭的一等兵还专门把怀里的神箭转了个方向,让王忠可以看清楚头部的圣徽。 叶采缅科修士看了眼柳德米拉:“麦列霍夫娜上尉作为祈祷手非常的出色,她已经成功命中一辆敌人的坦克了。按照条令我应该为她申请一枚战果标记,但是我们的情况您也知道……” 王忠这时候大脑才反应过来:圣徽,祈祷手,合着神箭真是靠“神力”制导的? 他还以为和战锤40k里面机械神教一样,无法理解高科技所以整成了宗教。 王忠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们准备上钟楼?” 叶采缅科点头:“是的,钟楼上视野肯定很好。” 王忠:“但敌人看你们也很清楚。神箭发射会有明显的尾烟吧?” 他在俯瞰视角看过神箭飞行轨迹,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叶采缅科:“尾烟确实非常明显,不过更明显的还是弹头在制导时候的光。怎么了?” 王忠摆了摆手:“那你们上钟楼就是个坏主意,第一枚时间发射出去就立刻会被发现,敌人的坦克会重点照顾钟楼的。” 视野清楚一般是双向的。 王忠指着教堂:“我建议是准备多个发射阵地,每个阵地都放一枚神箭,打起来之后就带着这个轻便的架子快速转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叶采缅科:“按照操典,我们应该在视野开阔的地方尽可能的狙击敌军坦克,尽可能的利用神箭的射程优势。神箭能打两公里呢!敌人的坦克炮打不了那么远。” 王忠:“敌人会用烟雾遮断你的视野,罗涅日城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么做的!” 虽然王忠现在高烧,却还是想起了罗涅日城的事情。当时叶采缅科的小组摧毁了一辆敌人的坦克,紧接着敌人的步兵就设置了烟雾阻断他们的视野。 显然普洛森人很熟悉怎么对抗神箭。 叶采缅科还想反对:“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是现在的指挥官。我不许你们上钟楼!” 这时候叶戈罗夫插进来打圆场:“这样,我们找了几个不错的机枪位置,也很适合设置神箭,不如就在这些地方设置神箭呗?步兵还能掩护你们!” 叶采缅科犹豫了一下,说:“好吧,希望伯爵大人不是因为烧昏了头才做这样的决定。也希望他不是给麦列霍夫娜小姐特殊照顾!” 说着他瞪了柳德米拉一眼。 第26章 第一波伤亡 视角暂时离开王忠。 叶采缅科修士在叶戈罗夫安排的射击位置安顿下来后,瞪了柳德米拉一眼:“麦列霍夫娜上尉,你的男朋友还真照顾你啊。” 柳德米拉全名柳德米拉·瓦西里耶夫娜·麦列霍夫娜。 女孩皱起眉头:“在罗涅日,我们确实只打了一发神箭,就被烟雾遮断了视野,他说得没错。” 叶采缅科:“我可是听说了,他一开战就尿了裤子!他哪儿有这种战术素养能指出问题?不不,他就是不想您涉险!” 柳德米拉:“可是他带着我们脱离了包围圈不是吗?虽然他平时确实不学无术,但是……” “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成军事天才?不,绝没有这样的可能!我会把今天他的命令都写进战场日志的,绝对会! “如果我们在上佩尼耶的任务无法完成,他难逃其咎!” 其实守卫上佩尼耶38小时的任务是下达给第四坦克军31坦克团二营的,第三后阿穆尔团和叶采缅科的神箭小组可没有在这里坚守的义务。 但王忠还是下了坚守的命令,把这当成了整个部队的任务。 没有人有异议,哪怕是那些知道命令是下给31团二营的人也没有说什么,可能部队在逃亡过程中看到普洛森人的暴行,都憋了一股火吧。 ** 至于王忠,他现在烧糊涂了,大脑只能单线程运转,根本考虑不了太多。 回到酒厂的经理室,王忠狂喝了一大杯水,还是感觉嘴巴干干的。 “水!”他大声喊。 刚刚抬他担架的两名列兵之一立刻承担起勤务兵的职责,给王忠打来一大杯水。 这时候巴甫洛夫参谋长带着人进了门,看到王忠的模样便说:“您还是跟着野战医院后撤吧?” 王忠:“野战医院来了?” “已经到了。” 王忠:“让他们给我青霉素,还有退烧的药!另外,让他们别坐敌人的卡车后撤,换本地老乡的马车。尽可能的多雇佣老乡!” 等老乡们驾着马车把野战医院送到后方,上佩尼耶估计也被敌人占领了,这样就算不情愿,老乡也只能跟着部队撤退了。 巴甫洛夫参谋:“我让书记官看看还有多少卢布……” “你就不会开白条吗?你这个蠢猪!”王忠很难受,所以脾气很差。 巴甫洛夫见状,来了句“我去安排”就开溜了,只剩下几个参谋军官在房间里陪着王忠。 王忠:“给我弄一台电台来,问问几辆坦克的无线电呼号都是什么!” 参谋对视了一眼,通讯参谋说:“我这就去找坦克部队的路博科夫大尉。” 片刻之后路博科夫来了,一听王忠的问题就眉头紧锁:“敌人的坦克可能每一台都有无线电,但我们只有我的指挥车有无线电。” 王忠看看天,无奈的说:“好吧,把你的呼号告诉我,我用无线电指挥你们。” 虽然王忠没有实际的坦克战经验,但是他靠着玩游戏的经验意识到自己这个俯瞰视角在城市近距离作战中优势多么巨大。 别的不说,他能在俯瞰视角看敌人坦克炮管指着什么方向,但凡打过坦克世界被炮管指向挂教训过的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路博科夫:“我的呼号就是战术编号420。” 王忠:“行,我就用这个指挥你。” 路博科夫一脸疑惑的看了看周围:“您……在这里指挥?” 王忠:“当然不是,开战的时候我会移动到视野开阔的地方,听到我的命令照做就好。去吧。” 路博科夫敬礼,转身离开。 他出门的时候戴着红十字臂章的高个眼镜男进了屋:“我听说有人要抗生素?” 王忠:“我要。您是?” “我是拉斯柯尔尼科夫医生,伯爵大人。我还在沙龙上见过您呢。” 王忠:“哦,好,拉斯医生您好。” “拉斯柯尔尼科夫。”医生一边纠正一边来到王忠跟前,说了声“抱歉”就把手贴在王忠的脑门上,“您的状况非常糟糕。应该尽快送往后方,不如就跟着野战医院后撤吧。” 王忠:“不!我不会放弃我的部队!” 其实按照王忠最开始的目标——也就是保命——他现在应该选后撤,但是烧糊涂的他现在只想和自己的部队一起狠狠的痛殴德国不对,是普洛森鬼子。 医生有些动容:“我……抱歉,我不知道您还有这样一面。” “您以为我是个纨绔?上了战场只会尿裤子?”王忠气不打一处来。 他那只能单线程思考的大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尿裤子的又不是我一个个都把这个怪在我头上烦死了!” 于是他开始大发雷霆:“不!我才不是那种怂蛋!我会让你们知道的!谁再提把我送到后方去,谁就是在通敌!因为你们知道我在这里会痛击敌人,才千方百计的把我送走!” 医生也被王忠突然的怒火吓到了,他后退了一步说:“抱歉,别枪毙我。” 王忠枪毙本地贵族管家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加上他之前枪毙了一个假冒主教和一个假冒审判官,部队都在传“罗科索夫伯爵会毙掉一切疑似敌人的家伙”。 王忠:“药!然后赶快搭乘老乡的马车滚!” 医生立刻打开随身的包,拿出一堆药放在桌上。 王忠也不问怎么吃,拿过瓶子扭开扔了好几片到嘴里,就咕嘟咕嘟的灌水。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枪响,听着距离很远。 王忠立刻切换成俯瞰视角,注意力转向西侧的小山坡——就是最开始路博科夫的坦克守的山。 格里高利军士长留下的观察哨正在开火。 透过他们的视野,可以看到大路上普洛森的装甲部队正在开进。 王忠数了数,至少二十辆三号坦克,还有同样数量的半履带车,浩浩荡荡的就从他留下的那辆卡车残骸旁边开过。 引擎的轰鸣就算在天上都听得一清二楚。 开在最前面的一辆坦克有比别的坦克更多的天线,王忠稍微拉近视角,就清楚的看见那坦克的战术编号是141,编号旁边还有个鹰徽。 别的坦克上并没有这个鹰徽,王忠猜测这可能是指挥官车的标志。 仔细看141号坦克炮塔上探出头的那个军官,也可以看到军官衣领上有红底金质的装饰领花。 再仔细看,那军官居然还是个独眼龙! 德味,德味太浓了。 独眼龙指挥官嘴巴动了动,于是141号停下来,炮塔开始转动。 下一刻,王忠好像听到了德语“fire”的声音,坦克的炮口喷出火焰和浓烟。 几乎同时,王忠失去了视野,不管是坦克还是半履带车都看不见了。 他赶忙拉高视角,发现山上腾起了一股尘云,两个侦察兵被尘云完全吞没。 什么鬼?这人看到了鸣枪示警的侦察兵? 王忠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切回原来的视角,对医生喊:“走啊!敌人马上就要进攻了,快走!” 第27章 跟钟楼说再见 史里芬战斗群指挥官史里芬少校观察了一会儿山坡上的尘云,才冷笑道:“敌人的侦察兵居然都不携带步话机,安特帝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腐朽啊。” 耳机里传来麾下坦克连连长的声音:“他们是劣等民族嘛,却占着肥沃的黑土地!” “我们来杀虫了!” “对啊哈哈哈哈!” 史里芬冷声道:“敌人在面前,别用无线电闲聊。” “抱歉,少校。” “对不起。” 史里芬又问:“那辆卡车的检查结果如何?” 虽然少校并没有下达去检查卡车的命令,但是他相信部下在行进队列停下来后一定会让人去检查卡车。 果不其然,无线电里马上传来回话:“少校,是我们的卡车。今天天没亮的时候,有一队机械化步兵超过了我们,可能是那只部队的。但是在车里我没有找到我军的尸体。” 史里芬怒骂道:“有车队通过为什么没有截停检查他们的证件?我们才是进攻的矛头,按照作战序列其他部队都在我们后面!” 无线电里一片寂静。 史里芬:“昨晚谁值班?大敌当前不关你禁闭,但战斗结束你要是没死,等着挨处分吧!” 说完史里芬暂时关闭电台的发送功能,用车内通话向驾驶员下令:“离开大路,上山!” 他那辆战术编号141的三号坦克就离开了大路,开上隐藏了安特军哨兵的山丘。 耳机里传来战斗群参谋的声音:“少校,是不是让步兵先上去搜一遍?” 史里芬:“没这个必要。安特人没有打仗的天赋,他们只会照着教科书打仗,想想冬季战争他们打得有多糟糕吧! “安特人会在山顶高地布置狙击阵地,因为他们教科书就是这么教的!如果现在我们没有遭到攻击,那山顶就没有人。我会证明这一点!” 说完史里芬挺直了身体,这让他上半身有一半都脱离了坦克舱盖的掩护——三号坦克的坦克舱盖专门设计成向前开启,打开的时候能当探出身体的车长的防盾。 141号座车就这么一路开到了距离山顶一步之遥的地方。 这时候史里芬的视线已经可以越过山顶看到山后,于是他大喊:“停车!” 坦克一个急停,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史里芬举起望远镜。他在加洛林战役丢掉了一边眼睛,却依然固执的使用双筒望远镜,仿佛他从未变成独眼龙。 “安特人在城里设防了,有一些看起来很坚固的建筑。” 这时候参谋长搭乘的指挥半履带车也开上了山,参谋长跳下车,站在141号坦克旁边举起望远镜。 “考虑到凌晨过去的那支假扮我军的安特军,这里肯定……” “少校!”一名少尉军官打断了参谋的话,“您看这里,地上有履带印,曾经有一辆安特军坦克在这里停过!” 史里芬看向少尉:“你做得很好,少尉,能看出来履带往哪儿去了吗?” “往山坡下的村子,少校!” 参谋长皱着眉头:“有坦克有步兵,还是这种坚固的砖石建筑,我们应该等重炮上来。他们居然就这样放弃了这个高地,我们在这里建立炮兵观察所,重炮上来可以把他们全炸成灰!!” 史里芬:“重炮全在路上堵车呢,等他们上来黄花菜都凉了。安特人的坦克非常落后,而且被空军消灭得差不多了,少量坦克没什么影响。 “让部队展开,迫击炮连还有多少烟雾弹?” 后勤参谋答:“不太多,长官,我们一直在推进,还没有系统的补给。” “那就先不打。” 史里芬再次观察了一下山下的村庄,说:“敌人如果有神箭,就在那个钟楼上。” 说完史蒂芬放下望远镜,竖起大拇指做参照物,目测了一下距离。 “两公里,敌人的神箭这个距离准头不好,让霍夫曼的车组来,射击阵位就是这里!” 很快一辆战术编号170的三号坦克开上山岗,停在距离史里芬的141号不远的地方。 史里芬用手按着喉咙上的话筒说:“霍夫曼,目标是那个钟楼,敌人的神箭小组肯定在里面。三号的50毫米榴弹可能打不穿石墙,我要你把炮弹精准的送进钟楼的窗户。” 穿甲弹自然可以穿透石墙,但是毁伤效果估计不会太好。 不过在两公里的距离上要精准命中窗户,这不光要高超的射击技巧,还要运气的加持。 实际上在这个距离能命中钟楼已经算及格了。 但是史里芬对自己手下的王牌炮手有信心。 史里芬:“打中了奖一打罐头!” 无线电里传来坦克兵的大笑:“少校,现在谁要你的罐头啊,看看周围,到处是吃不完的牛肉,睡不完的女人!” “也就面包确实差点意思!” 史里芬:“那就奖帝国马克,打不中的话就关禁闭!” 霍夫曼吹了声口哨:“您就瞧好吧!” 170号车转动炮塔,开始瞄准。 史里芬看了眼手下,又回头看山下,满意的看到自己的部队完成了战斗展开,就等着发起攻击。 这时候,炮响了。 ———— “开炮了?”叶采缅科修士大惊,这时候炮弹呼啸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抬头。 下一刻,爆炸声从后方传来。 叶采缅科修士立刻冲到另一边窗户旁,正好看到烟尘冲破钟楼的窗户。 紧接着他看见守卫钟楼的两人冲出钟楼的大门,惊慌失措的跑到街上来。 下一刻大钟砸在了钟楼一层的地板上,一人高的钟竟然跳起来,沉闷的钟鸣声折磨着所有人的耳朵。 叶采缅科骂道:“苏卡不列!” 他看向其他人。 一名弹药手说:“要是我们在钟楼上现在就和那个钟一样……” 柳德米拉:“我们可以反击!开炮的肯定是他们当中炮术最好的!炸死他能让我们少死很多人!” “不行!”叶采缅科呵斥听了柳德米拉的话开始动起来的众人,“他们现在一个倒车就躲过去了,只会暴露我们!等他们冲到空地上,无处可躲的时候,再开火!” 制止众人后,叶采缅科嘟囔了一句:“居然真的被说中了……难道他真是天才?” ———— 史里芬皱着眉头,观察着村庄的反应。 参谋长说:“看起来没有神箭布置在塔楼里。可能敌人已经放弃了这个村子。” 史里芬:“就算是那样,我们也要摆出战斗阵型进村。装甲二连和步兵开始推进!” 二连主要装备用于支援步兵的四号坦克,他们的短管七十五毫米榴弹炮不适合反装甲,却能有效的杀伤步兵。 参谋长看了眼旁边已经待命的参谋,轻轻点头。 于是参谋吹响了代表进攻开始的哨子。 二连的四号坦克排气管喷出浓烟,履带碾碎了黑土地,翻过山岗。 第28章 神箭立威 王忠根本不敢躺下,他现在这个状况,只怕一躺下就会开始爆睡。 钟楼挨炮的时候,王忠专门切到了叶采缅科修士小队——现在他们都算王忠麾下部队,估计被算在那一坨“溃兵”里了,王忠可以随时拉近景。 他看到叶采缅科正趴在靠街面这边的窗户上,瞪大眼睛看着中弹的钟楼。 不等王忠享受一下叶采缅科的惊诧,他就听见柳德米拉说:“我们可以反击,那辆坦克一定是敌人的王牌!” 王忠心想别啊,大姐你这里开火暴露了,人家会伸缩的。 在游戏战争雷霆里已经实装了大量导弹载具,王忠有丰富的对抗导弹的经验,知道退进掩体和释放烟雾弹都能有效的干扰导弹的命中。 敌人现在呆在山坡上,一个倒挡直接就退出视野了,而敌人距离城镇有差不多两公里,导弹——神箭飞过去要不少时间,足够敌人反应! 王忠虽然着急,但是没有办法给柳德米拉他们下命令,毕竟他们又不是真的被王忠操控的游戏单位! 好在这时候叶采缅科修士很有经验,喊道:“别!现在开火他们会跑掉的!” 看柳德米拉等人停下动作,王忠这才松了口气。 叶采缅科修士估计有冬季战争甚至内战的经验。 王忠刚放下心,至少十二辆坦克翻过了山脊线,出现在王忠的视野里,全是炮口粗短的“步兵坦克”,看造型酷似四号。 在罗涅日叶采缅科修士的神箭小组摧毁的那辆坦克就是这种。 十数秒后,步兵的散兵线和半履带车也出现了。 王忠眉头紧锁,敌人的火力比他预想的强太多了,光半履带车上的机枪就有十几挺,算上坦克上的机枪,这火力密度简直惊人。 相比之下第三后阿穆尔团这边机枪火力损失严重,根本没得比。 他仔细看叶戈罗夫的布置,发现叶戈罗夫压根就没有在镇子外面设置重机枪阵地,他就不想和敌人在开阔地面上对射。 唯一一挺设置在城镇外缘的轻机枪,还是用来掩护神箭小队的,估计等神箭小队转移就会跟着转移。 王忠把视角转回到神箭小队上,发现他们已经做好了发射准备。 叶采缅科修士用望远镜观察着敌人,压低声音说:“看到战术编号181的坦克吗?它有额外的天线,那是普洛森人的队长车。” 柳德米拉也拿着望远镜:“我看到了,战术编号181。” 叶采缅科:“靠你了,准备好了就说。” “我准备好了。”柳德米拉回答。 王忠也准备好了,这次他可要见识一下神箭到底怎么制导的。至少现在柳德米拉手上完全没有拿像是无线电遥控设备的东西。 叶采缅科:“发射!” 射手按下了发射架上的按钮,火箭喷出的尾焰一瞬间填满了半个房间,吹得另一边墙壁上挂着的画像都应声跌落! 王忠拉高视野,就看到火箭拉出一条弧线冲向敌人,头部散发出仿佛照明弹一样的光芒。 有那么一瞬间,王忠真的觉得自己在玩《战争游戏红龙》,那游戏里为了让导弹更明显一点,所以让导弹非常亮,跟萤火虫一样,玩家就算在拉得很高的俯视角都能看清楚导弹的飞行轨迹。 敌人的坦克显然没反应过来,保持着原来的行进方向,就这么被命中了。 爆炸过后,坦克还维持着前进的态势,仿佛一点事没有,紧接着发动机的散热器窜出火苗,车也猛的停下,坦克里的成员全都跳出坦克,熟练的原地趴下。 下一刻,坦克的弹药发生殉爆,敞开的舱盖喷出冲天火苗。 这时候,行进在181号左侧的182号坦克急停,同时转动炮塔——他们居然这就发现了神箭从哪里射出来的! 虽然神箭有很明显的尾迹,但能这么快确定发射组位置,只能说敌人确实经验丰富。 王忠刚把注意力转回神箭小组,敌人就开炮了,结果仓促间一发没打准,只是打在了窗户旁边的墙壁上。 砖墙一下子被打了个口子,爆炸的冲击波掀飞了叶采缅科的帽子。 叶采缅科:“快撤!拿着架子快跑!” 两名射手抱起架子就往房间大门狂奔,柳德米拉紧随其后。 叶采缅科走在最后面,一行人刚出门,第二发就来了。 这次炮弹钻进了窗户,打在了另一侧的墙壁上。 冲击波和弹片扫过大门的时候走在最后的叶采缅科刚好出门去。 他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上,大声骂道:“苏卡不列!” 柳德米拉折回来拽起叶采缅科:“还能走吗?” “能!我只是被刮了下脚。快去第二阵位!” 小队直接跑出房子,同一时间,留下来掩护他们的轻机枪开始射击——这就是拉仇恨的,分散坦克注意力。 叶戈罗夫的人已经把院子里的墙壁都打通了,所以神箭小队迅速转移到了隔壁的院子。 正好这时候敌人第三炮打过来,打的还是原来神箭小队在的窗户,根本没管机枪手。 第三发榴弹直接把房子炸穿了,碎砖头都崩到了街道这边。 然后坦克开始转动炮口,显然这次奔着机枪来了—— 王忠心里那个急,都快喊出声了:你们快跑啊! 可惜他的想法没有能传达给两名勇敢的士兵。 而他们距离坦克太远了,没有俯瞰视角和望远镜根本就看不到坦克炮口这么小偏移,机枪手停止射击打算转移的时候,坦克开炮了。 炮弹命中的时候,机枪手和弹药手刚刚离开射击的窗口,冲击波追上了他们,把他们按倒在地上。 王忠直接失去了两人的视野。 他有些惋惜,可惜自己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就在这时候,第二发神箭从隔壁建筑射出,直取还停在原地的敌人坦克! 王忠的心跟着神箭一起冲向敌人。 光芒直接命中了这辆182号坦克的“首上”位置,直接在垂直的钢板上炸开。 下一刻,坦克的炮塔就被殉爆的冲击波炸飞,车上的普洛森人甚至没有来得及跑出来!王忠甚至能看见一名坦克手的尸体被炸上了半空! 但是更多的坦克停下来了,他们全都发现了神箭的发射位置。 说时迟那时快,第一轮排炮就这么打过来。 只一眨眼的功夫,神箭小组待的建筑就被好几发75毫米高爆弹命中! 第29章 城中鏖战 好在这一次神箭小组耍了个小聪明,发射组在一楼西面第一个窗口,负责引导的柳德米拉和观察指示目标的叶采缅科修士在旁边厨房的窗口。 发射小组发射了火箭就闪了,奔下一个阵位,只留下柳德米拉引导火箭。 结果敌人至少八发榴弹打中了发射的窗口,把房子都炸塌下一半,但柳德米拉和叶采缅科修士全身而退了! 看起来神箭小组还能干掉不少坦克! 王忠还没来得及高兴,炮击就从天而降。 看落点应该是迫击炮打的,而且打得非常匆忙,没有仔细瞄准,甚至有炮弹落到了上佩尼耶村里面。 所有的炮弹都没有发生剧烈爆炸,只是用鞭炮一般的声音炸出一团团烟雾。 迫击炮射击的烟雾弹!看起来这也是普洛森军在面对神箭的时候的常规战法了。 王忠转向整个视野的边缘,看着山顶上观察情况的那位独眼龙德味指挥官,恨不得用意念狙杀他让敌人陷入混乱。 ———— 史里芬少校观察着烟雾的散布效果。 炮兵观察员的炮队镜就架在他的座车旁边,矫射数据不断的通过口令直接传达给就在山坡上的车载迫击炮部队。 第二轮炮弹的落点明显精确了许多,在村庄前面形成了一道烟雾墙,史里芬少校自己都看不太清楚村里的情况了。 他高举右手:“好了,停火!” 后面传来迫击炮连连长喊停的口令。 炮声停下后,参谋长说:“敌人居然在这么个小村里布置了两组神箭?看起来必然有重兵啊,是不是等重炮上来……” 史里芬:“什么两组神箭?你没注意到我们的攻击全都没有引发神箭的殉爆吗?考虑到发射的间隔,这是同一组神箭在不断的转移阵地。 “每个阵地估计只有一发神箭,这样他们转移的时候只用扛着架子。在加洛林我们见过这样的战法,参谋长阁下没参加过加洛林战役,所以不知道吧?” 参谋长不说话了。 史里芬继续说:“敌人的指挥官相当优秀,肯定看了很多加洛林战役的战报,他知道我们的战法。 “如果那个抢了我们卡车还下令开着大灯前进的指挥官也是他,那今天我们就要为帝国剪除一个未来的大患。” 参谋长:“那更应该等重炮……” “等重炮上来他就跑了!现在敌人也立足未稳,你看村子里面没有沙袋、没有铁丝网和反坦克桩,估计也没有雷区。现在靠着兵力和火力优势绞肉,一鼓作气拿下他才是上策! “等重炮上来敌人也做好准备了,我们只会遭受更加惨重的伤亡!” 史里芬停下来,看着进攻部队进入迫击炮打出来的烟墙里。 他看看天:“现在太阳这么大,很快会起西风的,烟雾被吹散之后一切就该尘埃落定了!” 话音落下的时候,烟雾里面传来机枪射击的声音,这种撕帆布一样的声音是帝国军制式34年型通用机枪的声音。 显然进攻部队正在用机枪压制村庄边缘的窗户。 紧接着炮声传来,史里芬一听就知道是四号的七五炮。 “开始了,等着瞧吧。”史里芬信心满满的说。 ———— 王忠发现自己这俯瞰视角能穿烟——烟雾里面的东西他确实看不清楚,但是烟雾前后的东西他一清二楚。 一般人的视线看不到烟雾后面的情景,但王忠俯瞰视角能看到。 也不知道这金手指就是这么猛,还是出bug了。 然而这没有什么用,因为王忠没法用意念控制部队,全靠身边那台无线电,结果无线电只能呼叫路博科夫大尉的座车——只有那辆车有无线电。 这种感觉就有点像自走棋,排兵布阵弄好了,剩下的就看棋子自己打。 敌人的坦克冲过了烟雾线之后,立刻开始扫射建筑的窗户。 王忠在很多军事游戏里也喜欢这样干,不管建筑里有没有敌人,先开火干一家伙再说,消耗补给总比消耗人力强。 普洛森人的火力非常猛,毕竟几十挺机枪呢,很多窗户的木头窗框都直接被打烂了。 至于那些木头房子,更是整面墙都被拆掉。 紧接着,一辆战术编号185的坦克开炮了,目标是村子最西侧的红顶小楼,高爆榴弹直接把楼房一角给轰塌了,瓦片被震飞到半空。 接近村庄的时候,敌人的坦克放慢了前进速度,拉成散兵线的步兵越过了坦克,冲向村庄。 村子的最外侧,是一道石头墙,村民围了好几个小院子养一点家畜,现在这道石头墙成了阻挡敌人的第一道防线。 显然普洛森人还没有随身带炸药的习惯,只能搭人梯翻墙。 说时迟那时快,躲在一层的后阿穆尔团冲锋枪手开火了。 因为石头墙的遮挡,刚刚敌人的机枪火力根本没照顾到一层的窗户。 冲锋枪手打倒翻墙的敌人的同时,隐藏在墙边的步枪手直接把手雷扔过了墙。 这波手雷显然是老兵扔的,都在手上捂了一会儿,落地就炸,一瞬间墙外的普洛森人就死伤大半。 下一刻,坦克开炮了,一炮就把石墙炸了豁口。 紧接着敌人的手雷就从豁口扔进院子。 王忠清楚的看见守在墙边的老兵接住了其中一发手雷,正想扔回去手雷就炸了。 老兵半拉身体被炸得粉碎,血浆糊了新兵一脸。 新兵吓得大叫起来,结果被冲进来的敌人一刺刀扎穿了肚子。 激烈的白刃战正在进行。 而敌人的坦克一边扫射一边开向村庄。 编号185的坦克选择从西南方的道路进村,路博科夫的坦克正好埋伏在这条路尽头的磨坊旁边。 王忠赶忙切回肉眼视角,抓起桌上的无线电:“路博科夫,敌人就要出现在你视野里了!” “什么?”路博科夫大惊,“你怎么看到的?我没看到啊?” 王忠:“注意前方,让你的炮手注意!” 喊话的同时他切回俯瞰视角,果然看见185号坦克开进了村,刚刚好出现在路博科夫的射界内。 “老天!”路博科夫嘟囔了一句,“开火,快开火!” 路博科夫车炮口喷出一股白烟。 王忠清楚的看见185号坦克身上冒出了一股火花。 但是坦克并没有爆炸,只是停了下来。 无线电里路博科夫紧张的大喊:“快装填,没打中!” 在路博科夫的视角根本看不出来敌人有没有中弹。 但王忠的视角看得到,因为坦克里高亮的敌人一下子烧了三个,只剩下两个人怎么想也没办法开车。 毕竟这又不是战争雷霆,车组就算剩下两个人也会继续作战,现实中没有这么高的士气的,一般死一两个关键角色车组就会弃车了。 王忠看见高亮的两个人从车底的舱门爬出坦克。 这时候第三后阿穆尔团的重机枪终于响起来——比起敌人机枪那种撕帆布一样的尖锐嘶鸣,安特军的重机枪枪声有种敦实的感觉,倒是和它们那粗壮的外观很符合。 王忠分神的当儿,路博科夫车打出了第二发穿甲弹,再次命中已经空了的185号坦克。 “路博科夫!那坦克已经被摧毁了!小心下一辆!” “你怎么知道他被摧毁了?你在哪里看着战场?伯爵大人,你可不能瞎指挥啊!再装填!” 王忠调整视角,想看看路博科夫的样子,结果发现他已经钻到坦克里面去了。 坦克的视野其实非常差,所以二战中各国坦克车长都喜欢自己探出头观察情况。 像路博科夫这样直接缩进坦克里面,在巷战中没有步兵掩护基本就是给对方步兵送战果的。 就在这时候,编号186的普洛森坦克顶上前来。 王忠听见无线电里路博科夫在尖叫:“面对两辆敌人坦克的时候就后退!现在后退!” 王忠:???? 因为路博科夫已经动了,这个时代坦克没有稳定器,所以一炮直接打飞了,穿甲弹命中了街边建筑二楼,在墙上开了个洞。 这时候,敌人坦克停下了,对着正在后退的路博科夫车就是一炮。 这一炮显然是榴弹,打在路博科夫车前装甲上直接炸开,把磨坊的窗玻璃全部震个稀碎。 无线电里路博科夫的嚎叫突然消失了。 但是他的坦克也没有起火,没有停止运动,就这么一路向后退,退过了磨坊的掩护,直到撞到酒厂的外墙上在停下,但是引擎依然轰鸣,一副要把外墙撞榻的架势。 王忠咋舌,心想这是一发榴弹打超压震死了? 下一刻,他不用疑惑这件事了,因为从北侧那条路进城的187号坦克,给了路博科夫车一发穿甲弹。 t28本来就薄皮大馅,现在又露出大侧面,直接炸成了一团升腾的火球。 爆炸就在王忠选做司令部的酒厂旁边,把王忠身边的窗玻璃都震碎了。 完了,指望不上了,看看其他车吧,还有两辆安排在打伏击位置的坦克—— 然后王忠就看见另一辆坦克英勇无畏的冲出伏击位置。 它开了一炮,结果因为没有停车射击,直接打飞了,然后这辆车就一边机枪扫射,一边撞到了敌人187号坦克上。 什么鬼? 没事,还有一辆伏击的坦克,等步兵用莫洛托夫消耗敌人坦克之后,这辆坦克的绝地一击一定能扭转乾坤! 然后最后一辆伏击的坦克也冲出了埋伏的位置,坦克的车长还把头探出来,肉身操作坦克顶上的高射机枪。 他一边扫射一边喊:“大尉已经慷慨赴死了!让我们像真正的哥萨克一样,战斗到最后一刻吧!” 原来这车看到了路博科夫的末路。 敌人186号坦克见状,立刻发送了一发穿甲弹。 虽然短75炮主要任务是反步兵,这炮的膛压、炮弹初速之类的数据都比较低,但是它毕竟75毫米的口径呢! 一炮下去,t28前面两个机枪炮塔上出现了一个王忠在空中都看得到的洞,紧接着坦克就燃起了大火,逐渐停下来。 王忠不由得扶额,什么玩意? 让步兵来处理那些进城的坦克啊! 他这样想的同时,敌人186号坦克开始前进,结果隐藏在地下室的机枪开火了,直接把坦克后面跟进的步兵扫倒一大片。 趁着这个空档,路边二楼的两名步兵探出头,把燃烧瓶扔向坦克。 第一发燃烧瓶非常精准的命中了坦克后方的散热格栅,大火立刻把格栅整个吞没。 第二发则砸在了炮塔上。 王忠推测可能有一些火油从车长的观察窗跑进了炮塔里面。 下一刻,车长的舱盖就被两米高的火舌顶起来。 装填手打开侧舱门,打算从炮塔侧面下车,结果正好撞在机枪的枪口上。 对嘛,这才对嘛!干得好,第三后阿穆尔团! 第30章 胜利的星会照耀我们 可是王忠很快高兴不起来了。 他发现普洛森军除像德军一样以机枪为核心编组部队之外,还有个中期德军才具备的特点:他们广泛装备枪榴弹。 真实历史上德军是42中后期才开始大量装备枪榴弹,巴巴罗萨刚开始的时候德军班组一般只有手雷。 普洛森军估计都是老兵,把枪榴弹运用得出神入化,机枪火力点只要被发现很快就会吃枪榴弹。 虽然在王忠看来这些枪榴弹不一定能有效的杀伤机枪组,毕竟机枪都在建筑里,设置的位置都很刁钻,但是吃了枪榴弹不可能不转移,转移就有火力空档。 当然,敌人没有王忠这样的俯瞰视角,要搞明白机枪在什么位置是个难题,但是他们靠作战经验和人数把这个难题强行解决了。 而且敌人显然对这种步坦结合的城市绞肉非常熟悉,步兵在前面给坦克探路,逐个房间扔手雷清理,坦克则把机枪位一个接一个的送上天。 打了半天敌人虽然付出了六辆坦克和上百伤亡的代价,第三后阿穆尔团这边也丢掉了三挺重机枪和几十名投弹手的生命。 虽然现在只有村子西边的七八幢建筑被普洛森军拿下,但王忠在俯瞰视角已经看出来了,再这样下去上佩尼耶失守只是个时间问题。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第三后阿穆尔团士气高昂,尽管遭遇了巨大的损失,却依然在勇敢的和敌人逐屋争夺。 王忠知道想要改变战况,只能把敌人的坦克全部消灭掉,坦克被敲掉了那些伴随步兵肆意发挥机枪火力的半履带车就无法构成威胁。 但是现在敌人四辆坦克卡住了村子西侧的两条大路,路两边的火力点已经不敢开火了,一旦射击就会吃坦克炮。 敌人正在沿着大路推进,眼看马上就要到镇子中央的教堂和机械磨坊跟前了。 王忠看到在教堂北边波耶老爷的三层庄园里,还有最后一挺没开火的重机枪正在戒备,想必敌人步兵进入教堂正面的空地的瞬间立刻会被大量杀伤。 而且叶戈罗夫选的这个重机枪阵地非常刁钻,敌人的坦克要打到这个机枪,必须要开进教堂正前方的空地。 但问题是,叶戈罗夫手上没有反坦克火力了。 叶采缅科修士的神箭小组在视线被阻断之后本来想撤退到庄园里,但是他们运动不及时,没有来得及跨过村子西北侧的大路,现在被堵在大路边上一栋两层楼房里。 糟糕的是,这栋房子只有南北两面有窗户,叶采缅科小队没有良好的视线看到街上的敌军坦克。 敌人的步兵已经推进到距离他们就五十米左右的地方。 神箭指望不上,只能靠燃烧瓶。 然而敌人来得太快,只有最开始制作的那些燃烧瓶被送到了村子西侧二楼的投弹手们手里。 大量后来制作的燃烧瓶现在都堆积在酒厂里,只能靠人肉一点点背着往前送,能不能送到位,之后能不能发挥作用还两说。 敌人已经知道这边的战法了,现在步兵不控制两边的楼房坦克不前进。 必须得想个办法把敌人剩下的四辆坦克干掉。 王忠把目光看向停在酒厂里的最后一辆t28坦克。 但是这薄皮大馅的家伙,一旦出现在敌人跟前估计就会被送上天啊! 王忠俯瞰着战场犯了难。 他这时候烧得厉害,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仿佛随时可以升天。 要不,干脆放弃算了? 自己已经打得不错了,现在又病得这么重,直接昏过去,没人会说什么。 两眼一闭,哪怕洪水滔天也和我无关——这难道不是很适合摆烂青年的做法吗? 可能因为这个想法,王忠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就在恍惚间,他看见村西头一栋房子里,两个普洛森兵发现了躲在地窖里的本地人。 王忠认识这些本地人,是刚进村时拒绝了他的劝告的那家人。记得他们隔壁的女房东说过,带着孙子的那个老太太叫伊丽尼奇娜。 伊丽尼奇娜老太太紧紧搂着孙子,用年迈的身躯护住他。 她的儿子和儿媳妇也在,四人哆哆嗦嗦的蜷缩在一起。 普洛森士兵看着伊丽尼奇娜的儿子,用普洛森语质问着什么,但是老太太只能连连摇头,说着“我们不知道我们只是普通人”。 突然,普洛森士兵大喝一声,用刺刀扎死了老太太的儿子,然后用安特语大喊:“逃兵!” 另一个普洛森人则笑道:“懦夫!” 老太太的儿媳妇直接被吓傻了,呆坐在地上大张着嘴,老太太则苦苦哀求着。 这时候一名中士进了地下室,看了眼下面,便大骂起来,一边骂一边举起冲锋枪,对着老太太一家扫射起来。 儿媳妇直接被扫倒,老太太努力想要保护住孙子,却连中数枪之后倒下。 最后剩下的孩子好像还没有办法理解死亡这件事,他茫然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家人,又看看普洛森士官那还在冒烟的冲锋枪枪口。 中士直接上去一脚踢倒男孩,一脚踩断了他纤细的脖子。 王忠被这血腥的场面刺激到,一下子清醒过来。 还没有占领村子,这帮禽兽就开始屠杀了!他们占领村子之后想干什么,根本无法想象! 不!王忠用力捶了脑袋,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 因为他知道,如果现在有什么翻盘的契机,那就只有自己这个外挂了。 必须得活用外挂,摧毁敌人剩下的四辆坦克。 他看向还停在酒厂里的最后那辆战术编号422的t28多炮塔坦克。 这薄皮大馅的家伙,根本不可能正面和敌人抗衡,得想办法绕到敌人的侧面甚至后面才行!要活用俯瞰视角这个“金手指”! 王忠把视距拉到最远,俯瞰整个战场。 他发现了一件事:敌人迫击炮打的烟雾,现在还没有散去,所以敌人后面的坦克没办法看到村里的情况。 也就是说,现在如果出村子,从村子外面绕一个大圈的话,敌人后续的坦克是看不到的。 给422车组下这样的命令? 考虑到刚刚坦克部队的表现,安特军的装甲部队训练和作战经验都够呛啊…… 基层士兵倒是很有勇气,但除了勇气就没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俯瞰视角,根本不知道敌人的位置! 想要用这最后一辆坦克消灭敌人四辆坦克,只有一个办法: 我亲自指挥这辆坦克! 这个想法产生的瞬间,王忠就切换回了肉眼视角。 心脏剧烈的跳动,第一次让王忠深刻的体验到什么叫“心脏快要挣脱胸腔的束缚”,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本来手脚无力的他噌的一下站起来。 苏芳在旁边拿着个手帕都愣住了。 王忠一看见她,便抓住她的肩膀,死死的盯着她。 “呃……我给你擦擦汗,毕竟我只是个颂诗修士,能做的只有……” 王忠:“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被俘虏的!绝对不会!” 是啊,自己如果放弃了,不但手下的士兵会战死、村子里的平民会被屠杀,这些可爱的姑娘也会惨遭敌人的侮辱啊! 怎么可以放弃呢? 王忠烧糊涂的大脑里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干他妈的普洛森鬼子,去你妈的***! 苏芳还懵逼呢:“呃,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柳德米拉小姐……” 王忠扔下她,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其实这个时候他脑袋重得跟大头娃娃一样,但愣是凭借肾上腺素,走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冲出酒厂主车间,王忠一眼就看到422号车。 这车停在安全的酒厂围墙里,根本没有哪怕一枚子弹从它身边飞过,但是车的炮塔盖却紧紧关闭着。 王忠气不打一处来,他仿佛忘记现在正在高烧,直接冲上坦克,用力敲着舱盖:“开盖!你个混蛋不开盖我就扔燃烧瓶了!” 422车的车长,王忠有过一面之缘的下士打开舱盖,探出头来:“别扔!” 王忠:“其他人都在浴血奋战,你在这里当预备队还怂成这个样子!” “我……我……” 王忠一把扯下他的耳机和话筒:“滚出来!” “诶?” 王忠:“我让你滚出来!” 下士犹豫了一下:“我会被枪毙吗?逃兵是要被枪毙的啊!” 王忠:“你不滚出来就会被枪毙,滚出来!” 下士哆哆嗦嗦的爬出来,但还站在炮塔旁边不肯走:“我没有当逃兵,是伯爵你让我出来……” 王忠一脚把他踹下去,自己爬进了炮塔里,戴上耳机。 趴在地上的下士喊:“给您坦克帽……” 王忠根本懒得理他,他的大脑压根就没有余裕考虑太多的事情,什么缩进炮塔里生存率更高啊、缩进炮塔里如果不戴坦克帽会被撞得满头包啊,所有这些他都压根没想。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指挥这辆坦克,打一个漂亮的绕后,瓦解敌人的攻势。 戴上耳机之后,他才发现现在自己耳鸣得根本听不清内线里成员们在说什么。 据说早期苏联坦克内部装备都很落后,车长要用扳手敲击来下命令。只能希望这个时空的坦克要稍微先进一点了。 王忠使劲捶了几下耳机,又捶了几下脑袋,耳鸣反而更严重了。 毕竟他现在高烧,肾上腺素又大量分泌,只是耳鸣算轻的。 王忠也不管了,他大喊一句:“你与其耳鸣,不如给我来点战歌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耳鸣好像真的变得有点音乐的节拍了。 只是王忠昏昏沉沉的,听不出来是什么歌。 他也不管了,直接下令:“前进!出门!” 大门外有路博科夫大尉座车的残骸,正好能提供一些掩护。 王忠的命令被执行了,坦克发动机怒吼了一声,缓缓启动前进。 大门口的士兵赶忙把门打开。 坦克出门出到一半,王忠下第二个命令:“左转。” 左转就是向东去了,看起来就像逃跑一样。 其实王忠是去绕侧了。 驾驶员没有提出异议,也可能提出了,王忠听不到。 他耳鸣呢——不对,现在不是耳鸣了,是无法分辨的音乐。 实际上他现在啥也听不见,枪炮声、引擎轰鸣、士兵死前的惨叫等等等等,全被耳鸣(音乐)淹没了。 ———— 苏芳站在门口,看着罗科索夫伯爵坐着坦克一路绝尘而去。 有人惊呼:“伯爵坐坦克跑了!” 苏芳大声喊:“没有!他没有跑!他说过,只要他活着,就不会让我……让我们被俘!你这样动摇军心,我要枪毙你!” 喊话那人立刻住嘴了。 苏芳则再次向大门外看去,这时候除了坦克的车辙啥也没剩下。 罗科索夫伯爵,我真的可以信任你吗? ———— 王忠:“右转!” 他听不见回应,只能用力拍着炮塔的顶部:“右转啊啊!” 坦克右边的履带急刹,以甩尾一般的架势完成了右转。 王忠被晃得脑浆都快飞出来了。 这时候他还是俯瞰模式,直接狂呕不止。 但是这没有让他停止指挥:“沿着石墙一路走,主炮对准车体正前方,装填高爆弹!” 命令被完美的执行了,这时候坦克正好开过全村最南边的一栋木屋——可能是个茅房——视野豁然开朗,一辆普洛森的半履带车停在麦田边缘。 王忠:“急停!急停!” 坦克刹车,多亏了t28这坦克比较长,急停的时候摇晃不大,不然王忠多半要飞出去。 半履带车附近的普洛森人都惊了,车上的机枪手正用机枪朝村里吊射呢,看到坦克连忙调转枪口。 “目标。半履带车,开炮!” 炮口喷出的烟雾遮挡了王忠的视野,明明只是45毫米的小炮,开火时的动静还挺大。 半履带车前半截被炸得跳起来,周围的普洛森士兵立刻跟保龄球瓶一样倒了一地。 t28前面两个小炮塔上的机枪突突突一阵扫,转眼间就没有还能站起来的人了。 王忠这时候感觉脚有些没力,干脆直接坐在舱口边缘,侧身扶着舱盖:“继续前进!” 这时候,王忠终于听清楚耳边聒噪的音乐是什么了——其实是他终于烧昏了头出现幻觉了,把生理上的耳鸣当成了音乐。 他清楚的听见耳边有个声音在唱: 听吧战斗的号角发出警报/穿好军装拿起武器/青年团员们集合起来/踏上征途万众一心保卫国家! 王忠随着歌曲的节奏点起了头,同时没有忘记下命令:“车体右转三十度,炮塔右转90度,穿甲弹装填!” 坦克转向的同时,前部炮塔上的机枪一刻不停的发射着曳光弹,像死神的镰刀收割着一切普洛森人。 王忠甚至有空抽空关注了一下远方,确定烟雾把敌人后面的坦克挡得严严实实。 422号车就这样一路狂奔,包抄到了西南方的村口。 “右转,冲上大路的时候急停!” 王忠的命令被分毫不差的执行。 短暂的晃动之后,王忠以肉眼确认了敌人两辆坦克的后脑勺。 “目标左边的坦克,开炮!” 火炮射击的冲击波让周围地面的灰尘全都飞起来。 目标的后脑勺上立刻多了个洞,但是肉眼视角看上去根本看不出来坦克被击毁了。 但是王忠俯瞰视角看得分明,目标整个炮塔里三个人都报销了。 王忠:“穿甲弹装填!切换目标,对准右边的坦克!” 炮塔转动的时候,正好王忠耳边的歌到了副歌部分,于是他跟着哼唱起来:“我们再见吧亲爱的妈妈,请你吻别你的儿子吧~” 这时候敌人的步兵发现了后面的坦克,于是一名勇敢的下士冲上坦克,用手敲打坦克的舱盖。 同轴机枪开火了,下士被打成了筛子,但是曳光弹也暴露了机枪火力来袭的方向,敌人的坦克开始转炮塔了! 王忠吼道:“开炮!” 其实他不知道装填有没有完成,听不见。 不过他吼出来的瞬间大炮回应了他。 穿甲弹命中了目标,长在转动的炮塔立刻停下来,下一刻,敌人的坦克手从坦克中爬出。 同轴机枪立刻不客气的收走了他们的灵魂。 王忠这时候通过俯瞰视角,发现另一条街上的两辆坦克突然停止攻击防守的步兵。 一辆直接开始原地调转车体,另一辆好像打算从侧面的小巷插过来。 应该是无线电,第二辆被击毁的坦克通过无线电告诉队友被绕侧了。 王忠笑了,跟我开图的人打巷战? 他立刻下达了指令,让坦克开进旁边的巷子。 移动的时候,他继续跟着耳边的声音哼唱: 再见吧妈妈,别难过莫悲伤,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唱到第二遍副歌的时候,王忠指挥坦克绕到了敌军188号车的侧面,伴随着一声“开炮”,敌人车体弹药殉爆,炮塔高高的飞起来。 还剩最后一辆了! 那一辆顺着他们的来路绕了回西北的村口,打算包抄王忠。 王忠的应对很简单,直接让坦克开上大街,炮管转向西南,等着它出现。 等等的同时,坦克的机枪收割着街面上的普洛森士兵。 王忠只顾哼歌: 再见了亲爱的故乡,胜利的星会照耀我们~ 最后的坦克出现了,不等王忠下令,炮手就踩下了击发踏板,穿甲弹正中坦克车体中央。 目标几乎立刻燃烧起来,普洛森坦克手浑身带火的钻出舱门,在扑倒在地上拼命翻滚着。 王忠亲自操起坦克炮塔顶部的机枪,扫射敌人的坦克手们,一边扫射一边唱:“再见吧妈妈,别难过莫悲伤,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乌拉!” 震耳欲聋的乌拉声从街头巷尾传来,第三后阿穆尔团的步兵潮水般的涌出,杀向失去了坦克掩护的敌人。 王忠骄傲的宣布:“胜利了!!!” 然后他像是燃尽了最后一丝生命力,昏死过去。 第31章 初尝胜果 叶戈罗夫和其他人一样,从躲藏的掩体里冲了出来。 冲锋这种事从来少不了他叶戈罗夫。 敌人本来就在城镇绞肉作战中损失惨重,被422号坦克偷袭又短时间损失了所有的装甲力量,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普洛森的历战老兵也一下子士气崩溃了。 相反第三后阿穆尔团都不同程度的目睹了422号坦克的壮举,士气已经冲破天际。 从那震耳欲聋的乌拉声就可以看得出来。 叶戈罗夫爱死这种情况下亲自冲锋陷阵了。 敌人很快被赶出了村庄。 除了一部分没杀过瘾的老兵在城边拉大栓打靶之外,剩下的士兵全都集中到了422号坦克周围,围着坦克高呼:“乌拉!” 震耳欲聋的乌拉声,仿佛皇帝陛下亲临前线一般。 叶戈罗夫不得不用自己壮硕的体格顶开好几个兴奋难耐的士兵,花了几分钟才挤到坦克旁边。 这时候他才看清楚,坦克上坐着的居然是罗科索夫伯爵。 伯爵看起来状态非常的糟糕,脸色铁青满头大汗。 士兵们根本没发现伯爵的异常,这也不怪他们,自从开战以来,到处都在溃退,士兵们已经很久没有打过胜仗了——哪怕只是这样的微不足道的局部胜仗。 就在众人无比兴奋的庆祝胜利的当儿,伯爵突然身体一歪,从坦克上栽下来,但是马上有千百双手把他托起来。 士兵们高声欢呼着,把伯爵扔向天空——他们竟然以为伯爵是在庆祝呢! 叶戈罗夫拉开嗓门大喊:“别闹了!你们快把伯爵晃死了!伯爵发着高烧呢!别闹了!” ———— 这个时候,422号坦克里面,坦克手们没有外面步兵那么兴奋。 不是他们打了胜仗不高兴,主要他们刚刚字面意义的和死神共舞,还没缓过来。 伯爵发高烧耳鸣听不见,其实刚刚坦克里面各种鬼哭狼嚎,这群坦克兵没有一个有实战经验,刚刚那种以命相搏刀尖舔血的战法他们确实有点承受不住,只能通过大喊来缓解恐惧。 现在,战斗结束了,所有人仿佛喊累了一样,瘫坐在位置上。 终于,驾驶员先反应过来了,发出了不成声的嚎叫:“哦哦哦哦!我们活着!乌拉!” 装填手和炮手面面相觑,一起高喊:“乌拉!” 他们刚开始喊,伯爵的掉出坦克了。 离得最近的炮手伸手抓,没抓住。 “完啦!” “伯爵摔坏啦!” “我们胜利的星!” 一帮人手忙脚乱打开舱盖钻出坦克,正好看见士兵们把伯爵扔得快有二层高了。 ———— 叶戈罗夫拿起冲锋枪,对着天空扫了一梭子,狂欢的人群才停下来。 叶戈罗夫:“伯爵发高烧呢!你们想把他弄死吗?快拿担架,抬去医院!” 野战医院本来说坐老乡的马车后撤的,但是敌人来得太快,他们还没来得及出发。 如梦方醒的士兵们这才把伯爵放到匆匆送来的担架上,然后跟着担架兵们就要往医院去。 叶戈罗夫爬上坦克大骂:“你们跟过去干嘛?敌人只是被打退了,没有被打败!快打扫战场,收集敌人的武器,特别是机枪和冲锋枪! “去看看那几辆没烧起来的坦克,看能不能把机枪拆下来!还有弹药,尽可能多的搜罗!” 士兵们这才散开。 叶戈罗夫扭头和坦克兵们面面相觑。 炮手问:“我们……要做什么?” 叶戈罗夫:“为什么是伯爵在指挥你们?” 炮手:“我们车长很害怕,在酒厂院子里的时候就关上舱门缩在炮塔里发抖。然后伯爵过来敲炮塔盖,说……” “拿着枪敲炮塔盖。”装填手纠正道。 炮手:“对,拿着枪过来敲炮塔盖,说‘你个没种的懦夫给我滚出来’。” 驾驶员言之凿凿的说:“不,他说‘你这娘们唧唧的家伙,给我滚出来,不然崩了你’。” 炮手:“是这样吗?” “是的,可凶了。”驾驶员点头,然后看向机电员,“不信问他。” 机电员也点头:“可凶了。” 炮手:“总之我们就受伯爵直接指挥了,伯爵让我们直接开出村子,他都想好了,哪一发装填什么弹,一清二楚。” “对,一清二楚。” 炮手继续:“刚出村就看到一辆敌人的半履带车,可能是救护车,我们一炮把车子和普洛森人的伤兵都送上天了!” 机电员接口道:“伯爵还唱歌呢,跟敌人的妈妈说再见!” “不不不,”驾驶员摇头,“你要考虑前后文,你个没文化的,没在夜校读过书吗?伯爵是在跟自己的妈妈道别,要上场杀敌了。” 叶戈罗夫都听蒙了:“伯爵喊妈妈?唱歌?什么鬼?” 然后几个坦克手异口同声答道:“是在唱歌!而且是我们没有听过的歌!” 炮手补充道:“歌词除了和妈妈告别,还有和故乡告别,说胜利的星会照耀我们!” 其他人果断赞同: “对,胜利的星,我听得很清楚。” “大概是这样的,我找一下调,多瑞米法索……找到了,‘再见吧亲爱的故乡~胜利的星会照耀我们~’” 驾驶员唱完,其他人马上点头,表示就是这样。 叶戈罗夫皱着眉头,看着几个坦克手。 这时候叶采缅科修士过来了:“叶戈罗夫中校,我们需要新的射击阵位。我想敌人再进攻的时候外围的几个阵位不能用了。” 叶戈罗夫刚要回答,就看见叶采缅科的神箭小组中柳德米拉正疑惑的到处看。 “伯爵昏倒了,被送去医院。”叶戈罗夫说。 柳德米拉吃了一惊:“诶?我、我没有在找他!呃,我确实在找他,修士,我能不能……” 叶采缅科:“你去吧,要在敌人再次进攻之前回来。” 柳德米拉立刻转身往医院跑去。 目送她离开后,叶采缅科继续刚刚的话题:“我需要新的发射阵位。我们还有三发神箭,阵位布置得好,能消灭三辆坦克呢。” 他顿了顿,露出自嘲的笑容:“干,还不如刚刚伯爵一个人干掉的多。” 422号的炮手大声说:“我们也有份参与,修士阁下!” 叶采缅科忙不迭的修正自己的话:“好,是你们一个车组在伯爵指挥下干掉的多。” 叶戈罗夫则说:“我让团后勤找找看,有没有油漆,这就给你们画上击杀环。” 击杀环,坦克车组会在火炮上画环形的标志,一个环代表击毁一辆敌军坦克。 车组几个人相视而笑。 就在这时候,叶戈罗夫问:“其他车组的情况怎么样?” 几人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他们这才从胜利的喜悦中摆脱,意识到刚刚的战斗又有许多朝夕相处的战友去世了。 第32章 史里芬少校的决策 史里芬少校皱着眉头,看着从尚未完全散去的白烟中退却下来的溃兵,眉头拧成了麻花。 普洛森军坦克全都装备无线电,所以他刚刚全程监听了最后四个车组的无线电通话。 “敌人在后面!在我们后面!” “我们包抄它!” “它不见了!” “187号!187号你听到了吗?” “全员注意,就剩下我们了!” ……然后就再没有更多的信息了,显然伴随进攻的所有四号坦克都被干掉了。 听起来像是有一辆敌人的坦克绕后发动了偷袭? 敌人也有这样经验丰富的坦克手了吗? 这时候无线电里史里芬少校手下头号王牌霍夫曼说:“少校,再发动一次进攻吧!我去会会敌人的王牌!” “不。”史里芬冷冷的拒绝道,“三号坦克不适合支援步兵作战,50毫米炮的榴弹威力太小了,对这种砖石建筑很多的村庄没有太大的作用。” “可是……” “你想吃敌人的燃烧瓶吗?” 进攻的装甲二连已经报告敌人大量使用燃烧瓶,村庄里每一座二层以上的建筑对坦克来说都很危险。 不对,如果伴随步兵被火力遮断的话,任何建筑对坦克来说都很危险。 史里芬战斗群本来配属了两个四号坦克连,但是在几天的进攻作战中损失了一半——大部分还都是机械故障导致不得不暂时遗弃。 帝国军工部门引以为傲的双排负重轮在加洛林战役的时候就出现了大量的问题,而安特帝国糟糕的路况更是把双排负重轮的缺陷无限放大。 就在刚刚,史里芬战斗群失去了所有的四号坦克,只剩下设计用途是用来对付敌人坦克的三号坦克了。 除了这点之外,步兵和半履带车的损失也令人担忧,史里芬战斗群组建的目标是快速穿过敌人没有设防或者少量设防的地区,打乱敌人的部署。 不过,史里芬少校并不打算放弃进攻,他扭头看向炮兵参谋:“我们的车载迫击炮还有多少高爆弹?” “每门炮十发,少校阁下。”参谋毕恭毕敬的回答。 史里芬撇了撇嘴:“那烟雾弹呢?” “每门炮只有两发了。” 史里芬思考了几秒,又问:“我们背后的第三百五十一装甲掷弹兵团还有多久能上来?” 参谋长耸了耸肩:“看堵车的情况。不是特别堵的话下午就上来了。实际上半夜经过的那支部队,很多人就以为是351装甲掷弹兵团。” 351装甲掷弹兵团也是加强给史里芬战斗群的部队,不过史里芬为了进攻速度,把摩托化程度稍低的他们扔在了后面。 351团装备了十八年式75毫米步兵炮,发射的高爆弹能有效的弥补缺乏步兵坦克的问题。 同时这还是一种曲射炮,可以用曲射火力先进行覆盖,摧毁敌人的有生力量和工事。 另外351团还有战斗工兵,他们的喷火器和爆破筒都能让敌人好看。 短暂的思考之后,史里芬作出了决定:“收拢溃兵,了解里面的情况,包括敌人的防御布置,火力配备。从溃兵中征召志愿者,作为下次进攻的先导力量。” 无线电里霍夫曼用十分遗憾的口吻问:“我们不进攻了吗?” “当然要继续进攻,但是要等我们更有把握的时候再进攻。至少要等补给车上来给迫击炮补给弹药。” 史里芬说罢又安抚了霍夫曼一句:“别急,敌人的王牌肯定会交给你来对付。” 说完他关上了无线电的发信能力,嘟囔道:“真是见鬼了,上佩尼耶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村庄,怎么会有这么坚决的抵抗?” 参谋长:“可能是某个贵族的家乡,所以在掩护转移财物?劣等民族会爆发出战斗力,不就这点事吗?” 史里芬:“哼。不过不得不承认,敌人的指挥官干得不错,应该是在和我军的交流中偷学了一些东西。” 在普洛森帝国撕毁互不侵犯条约之前,两国贵族层面的交往还不少,自然也包括军事层面的。 安特帝国在冬季战争失败后,还派了一些军事见习生到普洛森来学习。 说不定指挥上佩尼耶防御战的,就是其中一个见习生呢。 史里芬自信满满的想。 ———— 柳德米拉跑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迎面撞见了颂诗修士苏芳·巴图温都苏。 两人都刹住脚步,看着对方。 苏芳:“呃,你是来看他的?” “你也是?” “我……收到了新的颂诗,所以来报告给最高指挥官。” 柳德米拉:“哦。那我们一起进去吧。知道他在哪个病床吗?” “他可是指挥官,肯定在条件最好的病床嘛。” 苏芳说着率先进入医院,然后就被血腥味熏得眉头紧锁。 靠近门的病床上,正在进行截肢手术,秃顶的大夫喊:“忍着点!没有麻药了!咬紧牙关!不然可能会咬断舌头!” 紧接着就是惨叫,因为喊的人咬紧牙关,所以这种惨叫听起来仿佛蒙了一层布。 苏芳看了眼手术台旁边的桶,里面插满了锯下来的手脚。 她捂住嘴,努力让自己别吐出来。 这时候一名膀大腰圆的女护士出现在苏芳跟前:“你们两位小姐是来干什么?我看你们手脚完好,不像是要包扎的样子啊?” 柳德米拉毕竟上过前线见过死人,比苏芳淡定多了,大声回答:“我们找罗科索夫伯爵!” “那边!”护士一指侧面的门。 苏芳逃也似的跑了,结果一进门就看见另一名护士在归拢沾血的纱布。纱布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跟在泥浆里搅过一样,只不过这泥浆是红色的。 护士头也不抬的说:“伯爵在里面。” 苏芳点点头,飞也似的跑进了里面的门。 罗科索夫伯爵(也就是王忠)躺在靠窗的病床上,野战医院的院长站在他旁边。 柳德米拉抢先一步问:“他怎么样了?” 院长:“紧张外加发烧,导致他出了太多汗,脱水严重所以休克了。我们用点滴来补水,又使用了一些降烧的药,没有什么大碍。” 两个女孩都长舒一口气,然后对视了一眼。 苏芳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任务,赶忙问:“他什么时候能醒?我这有阿格苏科夫唱诗班的最新广播。” 院长:“他伤势不重,但是高烧这东西,昏多久看人。我没办法告诉你。是很重要的消息吗?” 苏芳两手一摊:“这……只是一些战斗典型的广播,告诉大家敌人并非不可战胜……” “这点我们已经知道了。”柳德米拉打断苏芳的话,来到伯爵的床前,温柔的摸着他的头发,“他已经实际演示给我们看了。” 第33章 “直到有一天” 王忠这时候其实是在做梦。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拎着年货刚刚进了自己长大的小区。 结果小区里的街坊们全都血肉模糊。 他梦见自己到了自家楼下,正在下棋的邻居赵大爷只剩下半个头。 王忠竟然没有被这些血肉模糊的家伙吓到,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是普通的日常风景。 他上了楼,到了自家门前,看见爸爸妈妈正在贴福字。 爸爸站在板凳上,左眼是个大窟窿,眼珠子都掉出来耷拉着,只剩下一条神经还和眼眶连着。 妈妈头顶有个恐怖的伤口,能看见脑子。 王忠似乎终于觉得不对劲了,便问:“爸、妈,你们怎么弄成这样了?” 二老一起看着王忠,仿佛他问了个傻问题。 “我们死了呀,被侵略者杀了。”老爸说。 “你还说我们呢,”老妈揶揄的口吻,“我们至少还手脚完整,你就只剩下个头回来啦!” 王忠一低头,果然发现自己没有身体,下一刻本该拎在手里的年货稀里哗啦的撒了一地。 然后他就醒了。 刚睁眼的时候,强光闪得他什么都看不见,过了两秒眼睛才调整好进光量,眼前的一切也随之清晰起来。 他一下子坐起来,确认自己的身体:还好,都在。 这时候女孩子的声音钻进他耳廓:“你醒了!” 王忠的脑袋还在短路状态,为什么会有女孩子的声音? 他循声望去,看见银白色头发的漂亮女孩正坐在床边,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 女孩身后还有一个女孩,扎着麻花辫,看起来文文静静的。 王忠盯着两个女孩看了几秒,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穿越了,自己所在的国家正在抵抗普洛森帝国的侵略。 紧接着他脑海里就闪过普洛森士兵屠杀地下室里伊丽尼奇娜老太太一家老小的情景。 这个时候王忠的大脑还在发烧,他只能依稀记起来看到这一幕之后,出离愤怒的自己亲自开着坦克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这时候麻花辫的文静女孩递过来一个水壶:“你得喝水,伯爵大人。刚刚您就是因为缺水才昏厥的。” 王忠接过水壶一通狂灌,把里面的水全喝了,才把空水壶塞回女孩手里。 接着他站起来。 “等一下,你还在发烧!”银发女孩想阻止王忠,伸出双手打算按住他的肩膀。 王忠却说:“我还有事情要做,柳德米拉!” 这时候王忠才忽然想起来她叫柳德米拉,另一个女孩叫苏芳什么一大串。 他终于完整回想起发生的事情,于是切了个俯瞰视角,确认敌人的动向。 敌人全都撤退到了西方山丘的反斜面上,王忠靠着俯瞰视角勉强能看到一部分敌人,看起来还是上午进攻的那波人。 指挥官也还是那个独眼龙。 敌人的兵力没有增加的话,就算进攻应该也不用太过担心。 王忠知道,现在敌人剩下的那些坦克都是设计来进行反坦克作战的,不适合支援步兵进攻——那些坦克火炮口径小弹丸装药低,主要是靠高初速击穿坦克装甲。 确认这一点之后,王忠切回原来的视角。 刚刚自己晕倒,多半也和在俯瞰视角飙车有关,飙得太久太猛晕车了。 王忠站起来。 柳德米拉犹豫了,结果错过了阻止他的最佳时机。 虽然步子有些飘,但王忠还是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自己待的房间。 一出房间门王忠就差点被血腥味熏晕倒在地上。 他看见堆积如山的纱布,全都吸饱了鲜血,红得发紫。 几名小护士一边努力的处理纱布,一边哭鼻子。 看到王忠她们赶忙站起来,努力调整着装。 王忠点点头:“继续忙你们的。” 说罢他努力稳住发虚的步伐,从纱布山旁边走过,进入下一扇门。 这里血腥味更浓,还有种难以形容的腥臭味。 躺在靠门位置的伤员一看到王忠进来,立刻要坐起来敬礼,结果挣扎了半天没爬起来——因为他左手只剩下半截小臂,还缠着被血浸透的绷带,实在没办法支撑上半身。 王忠上前按住伤员的肩膀:“你就好好躺着吧。” 他一开口不得了,全员都向这边看过来。 结果所有的轻伤员全都站起来,重伤员们也努力的让自己坐起来。 所有人都努力抬起下巴,鼻尖朝天。 右手还能动的伤员齐刷刷的向王忠敬礼。 王忠愣了一下,才抬起手回了个礼:“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好好养伤,叶戈罗夫呢?怎么没有组织老乡的马车把你们后送啊?” “送了。”一名医生打扮的人对王忠说,“村里所有的马车都被雇了,现在这些是轻伤员,要等马车回来送第二趟。不过这个情况,还有多少马车会回来是个问题。” 王忠:“不管回来多少,能后送就后送。” 说罢他再次迈开脚步,穿过病房。 外面的院子里摆了许多尸体,全是被送到野战医院来之后被分类为没有抢救价值的可怜人。 王忠见到这个情景,想脱帽致敬,然后抬手一摸脑门才发现自己没有戴帽子。 他一回头,就看见柳德米拉拿着他的帽子跟在后面。 “谢谢。”王忠拿过帽子,本来想把帽子按在胸口默哀的,但是那个太费时间了,所以还是采用了军人的方式,戴上帽子给所有躺在地上的尸体敬了个礼。 然后他穿过院子出了门,来到上佩尼耶的街道上。 街上有个用家具和沙袋垒起来的街垒——早上防御战的时候王忠很肯定没有这东西,看来自己晕的时间不短啊,甚至足够叶戈罗夫指挥用沙袋修起简易工事。 街垒后面正在闲聊的两人一看到王忠,立刻站起来立正。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伯爵醒了!” 下一刻分散在各栋建筑里的第三后阿穆尔团小伙子全跑出来了。 有个排长大声呵斥:“你们这像什么话,逛动物园吗?给我列队,向右看——齐!” 他的排马上在房子前面满是瓦砾的街道上列队。 看这个排列队了,其他排长如梦方醒,不一会儿本来防守街道的安特步兵全都集合列队完毕。 王忠只是迟疑了一下,就失去了阻止他们列队的机会,现在看着沿街排列的部队他反而尬住了。 这时候叶戈罗夫小跑着过来了:“伯爵,为什么让部队集合?” 王忠心想我特么也不知道啊,但是面对叶戈罗夫那严肃的表情,还有跟着他过来的巴甫洛夫参谋长更严肃的脸,他只能说:“我认为需要鼓舞一下士气。” 叶戈罗夫:“原来如此。现在士兵们都在说您的勇武呢,您的训话一定能让大家士气大振。” 王忠咋舌,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作为穿越者他有很多现成的东西可以抄。 王忠一个健步想要登上停在路边的卡车,结果发烧导致的腿软让他没爬上去,但是叶戈罗夫、柳德米拉还有很多其他的人冲上来,托住了他,把他送上了卡车的车斗。 王忠站起来车斗里,大声宣布:“士兵们!战友们!我们击败了普洛森帝国! “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胜利,但是它证明了一件事:只要我们各司其职,不疏忽,不犯错,做好最佳的安排,我们将再一次证明,我们能保卫我们的家乡,让他安然的度过战争的风暴! “我们可以击败看似天下无敌的普洛森侵略者! “即使这需要很多年,即使孤军奋战! “我知道,有很多历史悠久的、光荣的王国已经被普洛森的铁蹄踏在脚下,我知道很多国家已经落入的至暗时刻,被普洛森的铁蹄蹂躏。 “即使如此,我们也绝不气馁!我们将坚持到最后,并且迎来胜利! “我们将在故乡的原野上和他们战斗! “我们将在白雪皑皑的冰原上和他们战斗! “我们将在天空和他们战斗! “我们永远不会投降! “直到有一天,我们把最后一个普洛森人赶出我们神圣的祖国! “直到有一天,我们把战火烧到他们的国土上! “直到有一天,我们把胜利的旗帜,插上普洛森皇帝的宫殿!乌拉!” 所有人齐声回应王忠: “乌拉!” 震耳欲聋的乌拉声,直上九霄。 第34章 超越时空的决意 史里芬少校本来正在询问参谋后面351团的位置,突然从上佩尼耶村传来奇怪的声音。 因为距离很远,这声音非常的微弱,但是少校耳朵很好,还是听清楚是很多人在齐声喊“乌拉”。 “敌人的士气很高啊。”他说。 通讯参谋没反应过来:“什么?说351团吗?” “我说的敌人。”史里芬少校看着上佩尼耶村方向。 参谋长建议道:“可以让迫击炮进行一波急速射,后面有351团的步兵炮代替迫击炮的火力。” “不。”史里芬摆了摆手,“胜利者有权力在庆祝胜利的时候不被打扰。反正他们最终的结果都是被我们击溃,现在先让他们生活在幻觉中吧。” ———— 王忠——罗科索夫伯爵身边。 苏芳听得眼泪汪汪的,一个劲的拽旁边柳德米拉的衣服——主要现在放眼望去就柳德米拉一个女性,她也没有别人的衣服可拽。 柳德米拉则是一脸错愕,她甚至顾不上管自己被狂拽的衣袖,而是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卡车上的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耶维奇·罗科索夫。 柳德米拉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这还是那个阿廖沙吗?” 这话被叶戈罗夫听到了,历战老兵来了句:“男人在战场上会蜕变的,可能向好的方向,也可能变得更糟。伯爵显然是向好的方向变了。” 柳德米拉还是皱着眉头:“可我和他一起在圣叶卡捷琳堡的普希金公学读书,他作文一直拿零分。而且他还喜欢写一些狗屁不通的顺口溜,当成诗送给大公爵家的千金。” 叶戈罗夫:“可能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有感而发的大白话,只是经过了战火洗礼所以特别能打动人心。” 柳德米拉还想说什么,但罗科索夫从卡车上下来了。 他还发着烧,所以步伐不稳,柳德米拉果断上去扶了他一把。 而且,少女做好了会被揩油的准备,甚至挺起胸膛。 然而罗科索夫只是说了句谢谢,就沿着街道迈步向前。 士兵们还在对着伯爵喊“乌拉”。 叶戈罗夫咋舌:“内战的时候米哈伊诺维奇元帅享受的待遇也不过如此!” 柳德米拉则疑惑的看着发小那有些陌生的背影。 ———— 王忠压根没察觉女孩的心思。 可能换一个情况他会多看看女孩的脸蛋,或者借着刚刚的肢体接触沾点便宜。 但现在,他根本没那个心思。 现在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不对,这个说法太复古了,应该说只会影响机枪扫射的精度。 当然另一大原因是现在他还没完全退烧。 对于王忠这种已经发烧的人,抗生素不会那么快起作用,完全退烧可能得明天甚至后天。 但现在的局势让他不能躺在病床上休息。 敌人就在两公里不到的背坡上,而且他们随时可能会得到增员。 反过来讲,自己这边别说增员了,甚至和上级的通讯都断了。 安特军主要的远距离通讯依靠电报,但安特军的电台只配属到了步兵师一级。 再加上原来公爵阁下的通讯部队被舰炮报销了,王忠现在一台电台没有——就算有也没法通讯,因为没有人会译码。 总之现在王忠这支小部队,完全和上级断联了。 上级可能还以为是第四坦克军31团二营在这里守着呢。 所以这样的情况下,王忠怎么可能放下心来休息。 当然,还有一个选择是不守这里,直接开润,毕竟命令是下给第四坦克军31团二营的,和王忠所部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这个选项已经被王忠排除了。 这个时候,王忠的目的已经严重偏离了最开始的“保命”这一条,但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种变化。 他只是一门心思的思考着怎么完成任务,怎么痛殴该死的普洛森军。 至于为什么要完成任务,为什么要痛殴普洛森军,他还没有来得及细想。 他甚至对现在要干什么,都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他想去看看住在村子最西边的伊丽尼奇娜老太太一家。 那是促使他跳上坦克发动孤胆一击的表面原因。 王忠走到了酒厂和机械磨坊之间的岔路口。 一辆t28坦克残骸停在酒厂围墙边上。 一匹白马站在坦克旁边,用鼻子轻轻蹭着坦克炮塔。 王忠停下来,看着白马。 他想起那个喜欢骑白马的路博科夫大尉。 这应该就是那匹白马,毕竟那辆坦克就是路博科夫的座车。 王忠回头问叶戈罗夫:“路博科夫大尉呢?” 叶戈罗夫:“还在坦克里,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掩埋战死的同胞。” 王忠回忆起战斗时路博科夫的表现,道:“他很勇敢,可惜缺乏足够的经验。” 其实王忠还想加一句“没听清楚我的命令”的,但是仔细想想,自己躺在酒厂的司令部里,却能告诉直接开坦克的人敌人有没有被击毁,这细究起来太奇怪了。 于是没说后面那一段。 说实话,四辆坦克的车长里,也就路博科夫能堪大用,其他要么莽夫要么傻卵怂蛋。 王忠:“今晚如果敌人没打过来,就让后勤部门把路博科夫的尸体拿出来,找个地方安葬了吧。” “是。”叶戈罗夫点头道。 王忠看向那匹白马。 他抬起没有受伤的左手,对马儿做了个手势:“来。” 马盯着王忠看了一秒,这才转过身,用鼻子轻轻闻着王忠的头发。 王忠没骑过马,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马打交道,他只记得玩《荒野大镖客2》的时候,安抚新获得的马都要轻轻拍拍马脖子那一块。 所以他照着记忆里的做法,轻拍白马的脖子。 马儿很温驯,用鼻子蹭了下王忠的脸颊。 王忠撸马撸够了,抓住缰绳,交给叶戈罗夫:“让后勤好生照顾,我可能明天晚上撤退的时候要骑。” “好的。” 王忠最后看了眼烧成废铁的坦克,轻轻吸了口气。 上午的战斗牺牲的不止路博科夫一人,没有时间为这位年轻的大尉悲伤。 王忠继续沿着路向西走。 一路上士兵们继续向他欢呼,直到叶戈罗夫大喊:“别欢呼了!继续加固工事!跑起来,你们这帮猪猡!” 士兵们这才一哄而散。 王忠终于看到了伊丽尼奇娜老太太一家的房子——房子在整个村子的最西侧,是敌人进攻的必经之路。 站在房子门口,能看见山坡上普洛森人的指挥坦克。 那位独眼龙就在那里。 王忠盯着山顶看了几秒,收回目光,推开木门。 他直接下了地下室。 伊丽尼奇娜老太太一家还在地下室,维持着被虐杀时的姿态。 苍蝇很煞风景的在地下室乱飞。 王忠缓步向前,发现老太太还在死死的护着她的外孙,可是孩子已经被罪恶的子弹夺去了生命。 王忠又想起了梦中的父母。 紧接着他想起刚上大学那一年暑假去金陵玩,在侵华日军金陵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中看到的情景。 在进入遇难同胞纪念馆之前,王忠觉得不过就是一些图片和展品罢了,后来他发现他错了。 遇难同胞纪念馆从门口的雕像开始,就用非常艺术的手法,来营造肃杀和悲凉的气氛,进入馆内后,那些照片经过布置,散发出惊人的杀伤力。 从馆里出来,王忠默默的买了一束白花,放在和平纪念碑前。 因为近代史,中国人天然会同情被侵略一方,天然会仇恨作出暴行的侵略者。 这是一百五十年的苦难根植在基因里的东西。 在这里,在这个地下室里,王忠完成了自己最后的思想转变。 是的,我不是安特帝国的人,我对帝制也没有任何的好感,我觉得贵族都应该被吊死。 但是我不能容忍兽行在我面前发生。 让我袖手旁观,做不到好吗! 王忠一用力,稍微咬破了一点舌尖,于是鲜血的咸腥味在嘴中扩散。 如果说上午他跳上坦克,只是无意识下选择了最高效、也最有可能完成计划的途径,那现在,王忠就是在清醒、并且能够权衡利弊的情况下,主动选择和侵略者死磕到底。 作出这样决定的瞬间,王忠内心充满了自豪。 他一直很佩服西班牙内战中的国际纵队。 而现在,他也是一名国际主义战士了。 为了正义! 为了保护弱者! 为了消灭邪恶! 王忠决定以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伯爵的身份,战斗到最后一刻。 带着昂扬的心境,王忠转过身,对叶戈罗夫说:“现在立刻埋葬他们。另外,在镇上征集愿意和我们一起战斗的青壮年,让他们把镇上敌人的尸体堆在村口。 “就这栋屋子门口。” 叶戈罗夫皱着眉头问:“您要做什么?” 王忠咬牙切齿的说:“我要让普洛森人感到恐惧。” 第35章 点燃那炬火 王忠的命令被迅速的执行了。 很快一座超过一层楼高的小山出现在村口。 王忠在旁边叉着腰监工,时不时的叮嘱一句:“记得把他们身上的子弹和手雷拿出来,我可不想待会把他们点着之后子弹跟鞭炮一样乱响。 “万一有人被这种流弹打中了那就糟糕了。” “放心吧,”叶戈罗夫在旁边说,“弹药全都被搜罗走了,虽然他们的步枪子弹和我们的步枪不适配,但我还是下令全拿走了,以防万一。这些子弹和缴获的步枪一起储存在酒厂仓库里。” 王忠点点头,没有更多的表示。 很快小镇青年们搬过来最后一具尸体,扔到尸堆最高层之后,站在原地齐刷刷的看着王忠。 王忠:“没有了?” “是的,街面上能找到的尸体都在这里了。” 王忠:“比想象中少啊……我怎么印象打死了很多敌人来着?” 叶戈罗夫扭头看参谋巴甫洛夫,后者马上报告:“打死的敌人应该就这么多,您的印象也没有错,只是被您射倒的人里面很多都没死。我们按照人道主义原则收容了那些伤兵。” 王忠:“人道主义原则只适用于人类,禽兽不享受人道主义。而且我们没有那么多药品不是吗?把伤兵都拉出来。还有投降的敌人,普洛森士兵骁勇善战,绝不会投降,一定是诈降!” 巴甫洛夫支吾着:“这……” 他一个劲的看叶戈罗夫。 叶戈罗夫:“伯爵大人,如果在这里把伤兵和降兵都杀了,以后我们反攻的时候,就算把敌人士气打崩溃了,他们也会被迫死战到底。我们会付出更大的伤亡。” 王忠抿着嘴,面对着已经颇具规模的尸山陷入了沉思。 这时候路博科夫的白马不知道怎么的缰绳松开了,于是离开了拴马的栏杆,来到王忠身边,轻轻蹭着他的头发。 王忠叹了口气,用非常遗憾的口吻说:“你说得对,不能把敌人逼得太死,要为将来反攻着想。就烧这么多吧,从我们坐的车里弄点汽油来,淋上去。” “我刚刚就下了命令,已经准备好了。”叶戈罗夫说,随后对旁边早就等着的士官做了个手势。 于是士官领着两个二等兵一人拎一桶油,往尸堆上狂倒。 他们倒油的同时,王忠看向西边的小山。 不用望远镜的话,只能勉强看到停在山顶的普洛森坦克的轮廓,根本看不清人。 但王忠切到俯瞰视角,山上的敌人就会被高亮出来——因为这是王忠自己的视野。 王忠清楚的看到那个独眼龙正用望远镜看着这边。 可惜敌人举着望远镜,从俯瞰视角看不太清楚对方的表情。 但王忠很愿意想象此时他正恨得咬牙切齿。 如果是真的,那这个京观堆得也值了。 可惜王忠现在病蔫蔫的,实在没办法爬上尸堆,不然他高低得爬上去装个逼,狠狠的气一气这帮禽兽的头子。 不过,虽然自己爬不上去,但不见得不能表示自己的轻蔑。 于是王忠推开还在倒油的中士,拿了个没沾上油的普洛森钢盔,扔在地上当垫脚石,抬起军靴踩了上去。 光踩不够,王忠摸了摸口袋,却没摸到烟。 他看向叶戈罗夫。 叶戈罗夫拿出烟草:“我穷,只能抽自己卷的,您抽不惯的。问巴甫洛夫,他是贵族。” 巴甫洛夫拿出银质烟盒,打开,拿出一根卷得非常仔细的香烟,递给王忠:“阁下。” 王忠叼起烟。 巴甫洛夫掏出雕花打火机,给王忠点上。 其实王忠设想中自己应该抽大雪茄,抽到一半之后,像《使命召唤现代战争2》里面谢菲尔德那样,轻蔑的一弹,雪茄屁股飞到尸堆上,引燃熊熊烈焰。 算了,就这样吧。 王忠踩着敌人的钢盔,悠然的抽了半根烟,等士兵们把最后一桶油倒完,这才看了眼远处的山岗。 就算不切俯瞰视角,王忠也知道敌人的头子就在那里。 王忠吐了烟圈,轻轻一弹,手里的烟屁股划过一道闪亮的弧线,落在尸堆上。 烈焰呼啦一下窜起来,一眨眼就扩散到整个尸山上。 王忠没想到里面还有个没死的,被烈焰烧到立刻发出尖叫,然后在求生欲望的支持下从尸堆里爬出来,摔在地上一个劲的打滚。 可惜火已经烧起来,光是打滚肯定扑不灭。 王忠维持着脚踩钢盔的姿势,看着敌人在地上挣扎:“别开枪,让他烧。” 他就这样看着敌人逐渐停止挣扎,变成地上燃烧的人型。 然后他抬头看着山上。 ———— 史里芬少校一直看到那个士兵停止挣扎,才放下望远镜。 他嘴角颤抖着,似乎在抑制着不让自己骂出声。 他的参谋长也放下望远镜说:“这是敌人的心理战术,想让我们在后续部队没跟上来之前贸然攻击。” 史里芬少校:“这个人是谁?我是说点火的那个混蛋!” 参谋长回答:“不知道。进攻失败了,我们没有抓到可以审问的俘虏,所以不知道他们的番号和编制,也不知道指挥官是谁。 “不过士兵说,最后单车绕后的坦克战术编号是422,根据敌人战术编号的规律,这可能是第四坦克军下面的部队。这个军在今天早上的战情通报里已经被空军消灭了。” 史里芬咬牙切齿的嘟囔道:“空军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他深吸一口气,看了眼村口烧得越来越旺的火堆,用愠怒的声音问:“351团呢?351团在哪里?” “无线电通讯中团长说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到。” “让他们快一点!” 虽然351团被分派给史里芬少校指挥,是史里芬战斗群的一部分,但是351团的团长也是少校,和史里芬平级,所以史里芬下令的时候也不好把话说得太重。 这更让他怒不可遏。 这个战斗群之所以叫史里芬战斗群,主要是因为帝国现在的皇帝莱因哈特·冯·霍亨索伦希望能削弱军队中容克贵族的影响力,大力提拔更熟悉新式军事技术的年轻军官。 尤其是年轻而且没有贵族背景的军官。 而351团的团长弗朗茨少校是个典型的容克贵族,从军已经三十年,笃信战争的胜负手仍然是步兵和大炮。 所以年轻的史里芬成了战斗群的指挥官,这个战斗群也叫史里芬战斗群,而不是弗朗茨战斗群。 现在战斗的胜负却取决于那位老贵族的驰援速度! 史里芬恶狠狠的看着村口那熊熊燃烧的炬火。 “不,”他对自己说,“不能失去理智,现在进攻只会让敌人得逞。这个残暴的恶魔终将付出代价。” 第36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挑衅完敌人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决心之后,王忠决定抓紧时间捂一波汗睡一觉。 这是他感冒发烧时候的一般应对,厚被子一盖,睡一觉出一身汗之后烧往往退了大半。 这个方法当然不科学,但是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有行为惯性了。 总之王忠回到自己司令部,灌了一大堆水,然后用能找到的最厚的被子把自己一裹,开睡。 他坚信等自己睡起来状况就会大大好转,脑子也会更加清醒。 然后他就能更好的痛扁普洛森鬼子。 ———— 柳德米拉一直想跟罗科索夫伯爵说话,结果没想到他回了司令部直接裹上厚厚的被子躺下了。 女孩愣在司令部的地图桌旁边,心想这还是那个舞会和沙龙上跟胶水一样粘在姑娘们身边的阿廖沙吗? 这时候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扭头才发现是那个姓巴图温都苏的东方女孩。 “怎么了?”柳德米拉疑惑的问。 “你不需要回到神箭小组去吗?神箭应该没有打完吧?如果敌人现在进攻,你回去可能来不及呀。” 柳德米拉反问:“那您呢?您的岗位不需要您吗?” “我是颂诗修士,我本来就该呆在最高指挥官旁边啊。”女孩两手一摊。 柳德米拉刚要回话,叶采缅科修士进门了,一进门就大声说:“麦列霍夫娜上尉,你在这儿呢!你一直没回来我们还担心你找不到现在小组的位置。” 柳德米拉有些尴尬,毕竟她确实离开战斗岗位太久了。 神箭这东西,没了祈祷手制导就是个大号火箭,虽然能飞很远,但命中率基本没得看。失去了祈祷手,神箭小组就废了,一点作用发挥不了。 “我马上回去。”柳德米拉只能这样说,再看了眼蜷缩在被子里的罗科索夫。 叶采缅科修士也看向伯爵,说:“没有他的话,我们已经牺牲了。他救了我们两次,一次是不让我们上钟楼,第二次是我们被困住的时候。” “是啊。”柳德米拉轻声答道。 叶采缅科继续说:“你们原本就认识吧?知道他是这样的英雄吗?” “不,”柳德米拉如实回答,“虽然他一直自我感觉良好,但在我所知的范围内,没有一个女孩子喜欢他。不对,应该说整个圣叶卡捷琳娜堡的贵族女孩,都把他当个笑话看。” 叶采缅科:“他不再是了。而且你看到刚刚那些士兵吗?谁把他当笑话,士兵们就会扒了谁的皮。好啦,走吧。我给你的时间已经很多了,该干正事了,麦列霍夫娜上尉。” 柳德米拉点点头。 叶采缅科转身向外走去,柳德米拉跟上他的脚步,一步三回头。 颂诗修士站在伯爵当成床的沙发边上,对柳德米拉挥手。 ———— 王忠这一次睡得很踏实。 可能内心没有犹豫之后,就会睡得踏实。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竟然天还亮着,第二个感觉就是口渴,毕竟汗已经把被子全都浸湿了。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拿起预先放在桌上的大杯,哐哐一顿喝,喝完感觉大脑整个活过来了。 体感上应该还有一些低烧,不过耳鸣已经消失了,上午那种脑壳快要爆炸开的胀痛也差不多消失。 就是头还有点沉。 王忠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这才看向旁边。 苏芳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个水壶:“还要水吗?” 王忠把空杯子往女孩那边一推:“满上。” 第二杯水下肚,王忠才坐下来,拉起俯瞰视角,观察战场的情况。 上佩尼耶村的防御工事比起上午抵抗敌军的时候明显改善了不少,很多地方都建立起了沙袋堆成的街垒。 作为支撑点的窗口、阳台什么的也都用沙袋加固。 看得出来叶戈罗夫在尽力加固村子的防御了,可惜第三后阿穆尔团本来就是一路跑过来的,没带什么防守用的补给。 村里铁丝网、地雷之类常见的防御设施竟然一点没有。 之前从敌人兵站夺取卡车的时候,王忠问过兵站里敌人的补给都有什么,当时得到的回答是只有弹药和油料,敌人根本不认为需要停下来防御,所以压根没分配运力往前线送防守用的物资。 总而言之,尽管叶戈罗夫经验丰富,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上佩尼耶的防御目前还是个四面透风的状态。 好消息是现在时间已经下午六点,只要再坚持26小时就可以闪了。 王忠把视角转向敌人。 然后他发现部队的视野只能勉强看到西边小山的山顶,根本看不清楚山后面的敌人。 还是得他王忠亲自登高望远才行。 于是王忠切换回原来的视角,再次站起来。 钟楼已经被敌人一炮干塌了一半,但是酒厂的水塔还能用,应该不比钟楼矮。 苏芳见王忠往外走,赶忙跟上来:“您还是多休息一下吧,敌人还没有进攻,趁现在多休息,吃个饭什么的……” “我确实饿了,给我弄点面包和肉来。” 王忠一边说一边出了酒厂的经理室,进入酒厂的院子。 422号坦克停在院子里,坦克手们正在检修车辆。 看到王忠所有人立刻放下手里的活立正,腰挺得比皇帝来检阅的时候还直。 王忠:“稍息,继续干活。等一下,你们的车长呢?” 坦克手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炮手代表大家答道:“他……不敢当这个车长了,去照看您的马了。” “我的马?”王忠下一秒才想起来自己从路博科夫大尉那里继承了一匹白马,“哦,那匹马啊。你们知道它的名字吗?” “啊?哦,马啊?大尉叫它布西发拉斯。” 王忠咋舌,他知道布西发拉斯这个名字,这是亚历山大大帝的爱马的名字,类比中国文化中类似的事物,大概就相当于“赤兔”。 路博科夫大尉明明给马起了这样的名字,却不幸在初战中战死了,王忠不免有些唏嘘。 那个胆小的下士去照顾马了,那这个422号车就成了我的座驾? 王忠看了眼三炮塔坦克。 说实话,这坦克挺丑的,性能也非常的糟糕,要不是手头只有这玩意,王忠打死都不会把这个当座车。 然而现在他就这点家底,只能有啥用啥了。 这又不是游戏,游戏里随便找个士兵上去用扳手扭几下,就可以把战场上敌人遗弃的四号坦克修好,现实中要修坦克至少得有一整个维修工厂几百号机械师。 所以只能用这辆其貌不扬的422号坦克了。 王忠:“好好检修,可能之后它还要承担重任呢!” “是!”坦克手们气势十足的回答。 王忠点点头,开始爬水塔的楼梯。 也幸亏这个水塔的梯子是楼梯,而不是需要用手爬的那种梯子,王忠比较顺利的来到了塔顶。 他站在塔顶,举起望远镜。 在这个高度,他有种自己已经比西边的小山高了错觉。 然后他切换成了俯瞰视角。 西边山后面反斜面上的敌人都被点亮了。 王忠直接倒抽一口冷气。 他看到一辆辆卡车开下公路,大批步兵正在展开战斗队形。 他还看到卡车卸下了至少一整个炮兵连的步兵炮,每一门炮管看着都比被摧毁的四号坦克炮管粗!(其实都是75毫米) 不但如此,他还看到敌人原本那个自行迫击炮连旁边停了一辆补给卡车,炮手正在往迫击炮车上搬炮弹! 敌人的增援上来了! 第37章 两面包夹 王忠正想仔细看清楚敌人的进攻编制,却突然注意到地面上有开向侧面的车辙。 只一辆车开过,断然不可能在草原上留下这么清晰的车辙,只能是复数半履带车从同一个地方开下了公路。 王忠立刻沿着车辙寻找这支敌人,然而车辙向北走了一段距离后就直接出了他的视野。 这帮普洛森人往正北去是几个意思? 王忠想了想没想明白他们干嘛去的,为了以防万一,他开始沿着视野边缘检查。 因为他俯瞰视野取决于自己面朝的方向,后脑勺是没有视野的,所以他只能切回肉眼视角转身面对北方。 苏芳也跟着他上了水塔,见他看北方,便满脸疑惑的问:“敌人不是在西边吗?” 王忠顾不上回答,切回了俯瞰视角。 果然,他在卡佩尼耶村的正北方找到了车辙。 好家伙,这帮人绕侧,结果走的是正方形!王忠的视野是圆形的,所以正方形边角那些位置就看不到。 一共有三条路在上佩尼耶交汇,构成了一个躺倒的y字型。 之前敌人的攻击都是从西边来的,从西边两条路进村,所以叶戈罗夫布置的防御阵地也主要对着西边。 而向东的唯一一条路上,则布置着野战医院之类没有战斗力的单位,战斗兵源非常稀缺,只有一些武装起来的轻伤员。 看起来敌人这支绕后的部队,是打算从东边那唯一的一条路进村,两面包夹! 被他们得逞就糟糕了! 王忠熟练的切视角,转向,结果和苏芳面对面。 苏芳:“?” 王忠往旁边迈了一步,获得东方视野之后再次切换。 他看到东方视野尽头,敌人的半履带车正在开上大路! 敌人已经绕到位了! 每辆车都运载了十多名士兵,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一样。 敌人绕后都走正方形,这么一板一眼,理论上讲他们不应该超载才对,又不是印度人是吧。 只能推测有半履带车在绕后过程中抛锚了,所以把故障车的人塞到其他车上。 说实话,敌人这个时候要是玩一把装甲骑兵突击,直接坐着半履带车杀过来,没准真能打王忠一个措手不及。 但他们停了下来,开始展开部队了! 合着普洛森人不展开部队不会打仗是吧? 王忠赶快想办法,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找叶戈罗夫,抽调一支部队去后面建立防线。 紧接着他想到也许可以装作没有发现绕后,打个伏击。 就在他准备选择这个方案的时候,灵光闪过脑海。 他仔细的查看了一下敌人的装备。 八辆半履带车——这种车也是另一个时空某支军队的标志性装备了,提到装甲掷弹兵就一定会出现这种款式的半履带车。 德军一般用德语缩写sdkfz+编号来命名这种半履带车,于是在中文圈得了一个“sd孔夫子”的诨号。 这种半履带车里面有带炮的版本,从20毫米到45毫米都有,王忠玩《战争雷霆》还喜欢用这玩意来整活。 但是现在绕后的这八辆半履带车,全都只有机枪。 王忠再仔细观察敌人步兵的装备。 多亏了俯瞰视角这个外挂,王忠连敌人冲锋枪手带了多少弹夹都看得一清二楚。 经过仔细观察,他确定敌人没有装备铁拳之类的单兵反坦克火箭,撑死只有反坦克手雷。 敌人没有反坦克火力! 而且后方还是大平原,敌人为了防止被发现,展开的位置离村庄有至少一千五百米! 一千五百米开阔大平原!还是至少!说不定有两千米! 一辆坦克守在村口就能把敌人全都送去见上帝!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归不归上帝管。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王忠嗨到不行,切回肉眼视角,转身趴在水塔的栏杆上,正要跟下面院子里的坦克手们喊话,他眼角的余光就瞥到了什么。 他立刻抬头,正好看见西边山头上腾起了烟雾。 紧接着炮弹破空的声音撕裂他的鼓膜。 敌人炮击! 就在王忠找绕后部队的当儿,敌人把步炮推上了山头! 第一炮弹落在了村子西边的麦田里,炸上天的泥土飞了有两层楼这么高! 这步炮炮弹装药有点多啊! 王忠大喊:“炮击来了!快隐蔽!” 话音未落,第二声呼啸传来,王忠明确感觉到发出声音的东西从自己头顶上掠过——看起来打高了。 他一回头,就看见村子最东侧的房子中弹,房顶直接被炸塌下去一大块。 等一下,一发打近了,一发打远了——敌人在矫射! 第三发如果落在村子里后面急速射就要开始了! 第三声尖啸传来,不等王忠反应机械磨坊的屋顶就中弹了。 爆炸形成的暴风差点吹得王忠站不稳。 好在距离有点远,破片和冲击波都没有找上王忠。 这时候苏芳冲过来,把王忠推倒在地上。 女孩整个压在王忠背上。 王忠听见她急促的说:“你不能死!” 下一刻,更多的呼啸声传来。 爆炸接二连三的撕扯着王忠的鼓膜。 只是一个步炮连就能打出这样的效果吗? 王忠隐约理解了火炮被称为战争之王的原因。 不过,王忠不能就这么趴着。 他现在是向着西边趴,所以看不到东边的情况,但是他能想象绕后敌人向着村庄推进的样子。 必须立刻行动! 他一翻身,把背上的苏芳甩在地上,一骨碌爬起来,一边喊着“坦克手就位”,一边冲下楼梯。 坦克手现在都趴在坦克周围,听到王忠的声音才爬起来。 王忠伸手把趴在坦克底下的装填手拽出来,然后直接往坦克上爬。 炮手这时候已经爬到了炮塔旁边,打开炮手和装填手用的侧门,看王忠上来便问:“伯爵大人,发生什么了?” 王忠:“我在上面看到敌人绕后的部队了,在东边。敌人没有反坦克火力,我们要在东边村口堵住他们。” “知道了!”炮手点点头,钻进侧门。装填手紧随其后。 王忠爬上炮塔,钻进车长的舱门,戴上耳机和车内麦克风。 这时候驾驶员和机电员也全部进了坦克。 王忠:“榴弹还有多少?” “放心吧,刚刚就没怎么打榴弹,还有42发呢!”炮手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 不等王忠回答,一发炮弹落在院子里,炸塌了一段院墙。 几发弹片打在坦克的装甲上,发出叮当的声响。 王忠心想为了安全我还是先进坦克吧—— 这时候苏芳爬上坦克,站在主炮塔后面、发动机的散热格栅上。 王忠:“你下去!” 苏芳:“我来用这个高射机枪!” 说着她熟练的操作坦克炮塔顶上的机枪,对准前方。 王忠:“这机枪我来操作!你下去。” “你发烧呢,不一定打得准!” 王忠还想说什么,但是一想到敌人随时可能从东边摸进村,便顾不得许多,只能由她去了。 王忠:“驾驶员,前进挡,走!出门左拐,往东去一直走到路口。” 驾驶员:“和上午一个路线,我知道!” 坦克冲出了酒厂大门,急转弯。 正好这时候酒厂对门的建筑挨了一炮,碎瓦片哗啦啦的往下掉。王忠缩了下脖子,能感觉到碎石稀里哗啦打在自己身上。 苏芳被瓦片砸了一下,右眼眼角上划了个口子,血流下来。 王忠:“你在流血,下去!” “我不!” 第38章 422号坦克在旷野上狂飙 史里芬少校依然站在自己的指挥坦克上,观察着上佩尼耶村。 坦克旁边站了一位头发已经有一半灰白的军官,这位军官没有像史里芬那样佩戴张扬的红色装饰章,所以看起来军衔更低。 但其实他是装甲掷弹兵351团的团长,普洛森国防军少校弗朗茨,和史里芬应该平级。 “看起来敌人没有发现我们的绕后行动,”弗朗茨少校放下望远镜,“可以提前恭喜史里芬少校了。” 史里芬少校一脸严肃:“不,敌人的指挥官是个狠角色,在我攻破敌人的防御之前,我绝不会提前庆祝。 “准备步兵进攻,迫击炮打烟雾!” 普洛森帝国的烟雾战术本来是专为应对神箭开发的,神箭往往能在两公里甚至三公里距离上命中普洛森的坦克,而坦克的火炮在这个距离上精度感人。 所以普洛森装甲兵总监海因茨·威廉·冯·毛奇决定给装甲兵普遍配备车载迫击炮伴随进攻,大量装备烟雾弹。 在装甲突击之前先用迫击炮设置烟瘴成了普洛森帝国的常规战法。 很快普洛森步兵部队也发现这个战法能在进攻中有效限制敌人的火力点,所以也开始大量配发烟雾弹。 得到补充的迫击炮排连矫射都没有,直接开始急速射,迅速在村庄西面制造了一面烟墙。 史里芬少校看了看手表:“还有两个小时天黑,顺利的话能在村里过夜。开始进攻。” 伴随着哨声,这次伴随进攻的坦克率先发动,配合着步兵的速度开始向前推进。 同时351团的步兵亦步亦趋的跟在坦克后面。 三号坦克不是步兵坦克,坦克炮的威力有限,但是当做步兵的移动掩体还是合格的。 而且坦克上的机枪也能压制敌人的火力点。 史里芬少校在指挥坦克看着这一切,轻声嘀咕:“该你出招了,别让我失望啊,狂妄的安特无名氏。” ———— 王忠这时候正在村里飙车。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万一自己就是倒霉,飞奔中被从天而降的炮弹打中怎么办? 他发现自己竟然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一门心思只想着打败敌人。 王忠正要细寻思,坦克开出了东边的村口。 夕阳下,原野被镀上了一层金黄,黑军装的士兵像米缸里的黑虫子那样清晰可见。 王忠:“停车!” 下令的瞬间,坦克就急刹车。 苏芳整个人都向前扑,把机枪都推歪了。 王忠扶着舱盖,大声下令:“高爆弹装填,目标正前方公路上半履带车!” “装填完毕!” 王忠:“放!” 炮口的暴风推开周围的麦子。 目标前方腾起一根烟柱,打低了。 半履带车上的机枪立刻开火,曳光弹组成的长鞭甩向坦克,在装甲上打出一连串的火花。 苏芳根本没在怕的,调转机枪就扫了回去。 坦克前部的两个炮塔上的机枪也开始还击,不过目标是原野上的散兵线。 王忠:“快装填!” “装填完毕!” 王忠:“这次要打准了!放!” 伴随着炮手踩下踏板,炮口再次喷出火焰。 目标的左侧车体腾起橘红色的火球,车体被爆炸的冲击整个掀翻在地上。 在俯瞰视角,王忠清楚的看见一名敌人的尸体被高高的抛起。 王忠:“好!再装填,下一辆!” 说完他切回来,拍了拍苏芳的肩膀:“别盯着车打啊,扫那些步兵!” 苏芳调转枪口,把死亡之鞭扫向散兵线。 就在这时候,驾驶员大喊:“烟雾!敌人放烟雾了!” 王忠赶忙向前看,果然看见田野中腾起白色烟雾。 切成俯瞰视角,可以看到是敌人的步兵在投掷烟雾弹。 看得出来敌人训练有素,对这一套战法运用得非常娴熟,往往一发烟雾弹就能掩护大部分队友和半履带车。 这时候装填手喊:“装好!” 炮手则喊:“看不见目标了!怎么办?” 这个时候敌人距离村口还有一千多米的样子,正是坦克火力优势区间。 但如果被敌人接近到百米之内,那情况就充满了变数了。 别的不说,敌人要拿栓动步枪射王忠他就受不了,必须钻坦克。而站在坦克散热格栅上的苏芳根本没地方躲,只能靠着炮塔这个掩体。 等敌人接近到五十米,反坦克手雷的威胁就大大增加。 王忠在俯瞰视角观察了一下敌人的动向,当机立断下令道:“我们不能呆在原地,驾驶员右转三十度,我们下大路,跑起来!” 命令立刻被执行了。 坦克开下大路,向着东南方疾驰。 王忠:“炮塔向左转!” “转多少?”炮手大声问。 王忠切回肉眼视角,伸手抓住苏芳握着机枪的手,强行把机枪转了个方向。 “扣扳机!” 苏芳立刻扣扳机,于是曳光弹扫向烟雾。 王忠:“转到曳光弹的方向!” “好嘞!” 炮塔转过来的同时,坦克终于绕开了敌人第一波烟雾的阻挡,获得了半履带车的视野! 正好就在炮管朝向附近! 王忠:“停车!” 驾驶员急刹车。 坦克停下的时候,炮管剧烈的上下晃动。 在晃动结束的瞬间,炮手踩下了踏板开火了。 结果这一炮又打飞了,落到了半履带车后面的散兵里,把一个倒霉蛋炸上了天。 王忠突然意识到,这炮手可能测距不是特别熟练,而且他记得,另一个时空苏联的早期坦克测距装置非常简陋,不像德军有一套成熟方便的测距体系。 所以早期苏联坦克在远距离对射的时候非常吃亏。 这个时空说不定也是这样。 而王忠在俯瞰视角能看到具体坐标,靠着坐标心算一下就能大概算出距离。 于是他马上切成俯瞰视角,估算了距离之后下令道:“距离980米!炮手!九百八十米!” 炮手:“你怎么知道的?” “估算,别管,照着这个打!” “装填完毕!” “放!” 炮手一踩踏板,还在慢速移动中的半履带车车斗爆开,车也迅速的停下来。 浑身着火的机枪手跳下车,在草地上翻滚着。 这时候敌人的步兵再次释放烟雾,正好挡住了坦克的视线。 王忠:“起步起步!继续绕开敌人!还有六辆半履带车和一百多步兵!我们把他们消灭在旷野上!” 422号坦克再次移动起来,履带带起大量黝黑的泥巴。 这一次没开太远,又一辆半履带车进入视野。 王忠:“急停!距离910米!别选错标尺了!” 坦克刚停稳,炮手就踩下踏板开炮了。 这一次目标直接炸成了火球,在旷野中滑行了一段才停下来。 苏芳突突突的扫射起来,王忠看了眼机枪上的标尺,发现女孩也按照自己的指令调整了距离,所以曳光弹组成的长鞭精准的扫过敌人的队列。 训练有素的敌人立刻卧倒。 这让王忠想起那个著名的越战梗:拔腿就跑的是敌人,原地卧倒的是训练有素的敌人。 不过这里敌人是真的训练有素,苏芳一梭子都没打完,敌人再次释放烟雾。 王忠:“继续和敌人绕!” 第39章 交叉火力 叶戈罗夫这时候正站在窗户边上观察西侧,仿佛根本不怕敌人的炮击。 主要他待的这栋波耶老爷的三层庄园比较坚固,75毫米的步兵炮还真不一定能拿得下。 更坚固的就是酒厂的主建筑了,恐怕普洛森人也没想到这样的小村里会有一栋钢筋混凝土建造的坚固建筑。 叶戈罗夫都想好了,实在顶不住了就撤退到酒厂,靠着坚固建筑顽抗。 就在这时候,他在敌人的炮声和爆炸声中,听见一种不一样的炮声。 “坦克开炮了?”叶戈罗夫扭头看向身后——也就是东边。 一秒的迟疑后,叶戈罗夫快步来到东边的窗口。 因为建筑物的遮挡他看不到坦克,但是他能看到东边旷野上敌人设置的烟雾。 安特军也配发了烟雾弹,然而那是学的普洛森军的“先进经验”。 叶戈罗夫自言自语道:“看来普洛森鬼子绕到东边去了,罗科索夫伯爵正率领坦克和敌人交战!他怎么发现的敌人?” 说话的同时叶戈罗夫举起望远镜徒劳的观察了一下,还是没办法看到战况,便扭头对格里高利军士长说:“你带一挺机枪,到东边村口,找个好位置架好。伯爵只有一辆坦克,敌人还设置了烟雾,不一定能把敌人全挡住。” 格里高利敬了个礼:“交给我吧,叶戈罗夫中校。” 目送格里高利离开后,叶戈罗夫再次看向东边,嘟囔道:“伯爵是怎么发现敌人绕后了?” 巴甫洛夫:“可能这就是天才军事家吧。” 话音刚落,一发75毫米榴弹打在庄园主楼的墙上,结果没炸穿墙壁,只是让屋顶稀稀拉拉的落下一堆灰尘。 叶戈罗夫看看头顶的房梁,确定房子不会塌之后,才扭头盯住参谋长:“你少说两句!” ———— 这时候王忠看着最后一辆半履带车化为燃烧的废铁。 他拉高视野,迅速的清点了一下旷野上残存的步兵。 还有大概六七十名步兵幸存,全都分散在旷野里。 离村庄最近的敌人再有五百米就要进村了。 现在当务之急应该赶快回到村口固守,步兵进了村靠坦克就很难处理了——哪怕王忠有外挂。 就在这时候,一挺机枪出现在村子最东边的楼房窗口,二话不说对着旷野上的敌人开始射击。 这机枪还是缴获的敌人的机枪,射击的声音不是安特军重机枪那种沉闷的突突突,而是撕帆布一样的刺耳声音。 王忠把这一切看得分明,立刻决定把坦克开到村口侧面,和村口的机枪组织交叉火网。 敌人没有半履带车,就失去了机动能力和移动掩体,只靠步兵很难在旷野上突破机枪的交叉火网。 “驾驶员,停下,原地转向180度!” 连王忠都听到驾驶员扳操纵杆的声音——这坦克根本没有方向盘这种方便玩意儿,全靠两根操纵杆来控制,一边操纵杆控制一侧履带。 随着驾驶员的操作,坦克两边履带反向旋转,于是长长的车体开始原地调头。 苏芳还在扫射呢,结果坦克一开转,曳光弹组成的鞭子直接扫到了旷野里。 “你转之前说一声啊!”苏芳大声抱怨道,“我这子弹都浪费了!” 王忠没空理她,待坦克转到他想要的方向,便立刻敲着炮塔的顶板喊:“停!别转了!挂挡,全速前进,到村边再停下!” 坦克跑起来,苏芳抗议道:“这没法对敌人射击了啊!” 话音刚落,一发子弹打在了坦克炮塔上,擦出一串火花飞走了。 王忠回头,发现旷野里敌人在对坦克拉大栓,只可惜现在距离太远,就算是训练有素的普洛森士兵也只能碰运气。 不过,普洛森人的步兵编制和另一个时空的德国一样,步兵班组的核心是机枪,万一机枪开起火来—— 话音未落,敌人的机枪就开火了。 王忠马上找到了机枪手,发现他是手持机枪射击,应该是因为现在敌人在麦田里,夏天麦子已经很高了,趴在地上就没法瞄准,只能手持机枪开火。 手持机枪那准确度可想而知,看着好像曳光弹冲着王忠来了,其实全打高了。 苏芳缩着脖子,也没了刚刚杀敌的锐气,反而紧紧贴在王忠身上。 王忠:“你靠这么近干嘛?” 苏芳:“我觉得子弹可能会绕着你走!” “你看看我肩膀上的伤再说一遍?我还发着烧呢!” 虽然进行着很没有紧张感的对话,但王忠知道,这种情况下什么时候中弹都不奇怪。战场这东西,谁能说得准呢。 但奇怪的是,他一点都不害怕。 而且他总感觉,自己的无畏和肾上腺素没有太大关系——因为现在自己的呼吸很平稳。 他刚这样想,苏芳就说:“康斯坦丁诺维奇,您真是勇敢,我都怕得直哆嗦,您却像平常一样!” 康斯坦丁诺维奇是王忠的父名,这种时候用父名来称呼多半有表达尊敬的意思。 王忠看了眼女孩,用了一秒钟才想起来她是东方人没有父名,所以只好称呼她的名字:“苏芳,你也很勇敢。” 这时候耳机里传来驾驶员的声音:“马上到村边了,前面就是矮墙。” 王忠:“在矮墙前停下,正面转向敌人。” 坦克立刻刹车,然后转了过来。 苏芳仿佛憋了许久,抄起机枪对着刚刚一直往两人头顶送曳光弹的普洛森机枪手就还击。 结果毫无意外的打低了。 毕竟刚刚离敌人近,她标尺定的100。 王忠估算了一下距离,对苏芳说:“标尺定四百!” “哦!”苏芳停止射击,开始调标尺。 这时候坦克前面两座机枪炮塔也开火了,两条曳光弹组成的死亡之鞭和村口的机枪构成交叉火力。 苏芳调完标尺也加入了它们的行列。 敌人可能是烟雾弹扔光了,现在面对火网毫无办法。 一个机枪手找到了一块田间土包,在上面架起机枪,开始还击。 王忠马上抓住苏芳的手,把她的火线往敌人那边推,同时命令炮手:“看到苏芳的曳光弹吗?那里有敌人机枪看到没?” “看到了!”炮手答话的同时踩下炮塔转向踏板,把粗短的坦克炮对准了敌人。 装填手:“高爆,好!” 炮手一脚踩在激发踏板上。 因为距离短,几乎在开炮的瞬间炮弹就命中了,普洛森机枪手和弹药手一起飞上了天——字面意义的飞上天。 苏芳:“好!叫你们射我!” 王忠耳机里也全是坦克手们的欢呼。 但是他高兴不起来,因为在俯瞰视角,他看到正面的敌人也攻上来了。 第40章 战斗工兵 上佩尼耶西面,普洛森坦克越过了迫击炮制造的烟幕屏障。 这时候敌人步兵炮的轰击停止了,可能是担心烟尘干扰坦克的直瞄火力。 坦克冲出烟雾之后,普洛森人的散兵线也出现了。 这个时候整个战场除了引擎轰鸣之外,只有从村东头传来的机枪射击声。 这种远处来的声音反而凸显了战场的安静。 没有机枪开火,村子一片安静。 刚刚山炮的炮击制造了七八根烟柱,也不知道造成了多少伤亡。 坦克接近到两百米的时候就停止前进,大概不想进入反坦克枪的有效射程。 同轴机枪率先开火,目标是房子二层的窗口。这种叫威慑射击,用猛烈的火力吓唬躲在建筑和工事里的防守者,让那些胆小的防守者不敢站起来开枪。 这种射击还有一个效果,就是让过分紧张的人条件反射的开火,从而暴露自己的位置。 然而普洛森人的威慑射击没有什么效果,上佩尼耶村依然像是死掉的蜗牛,趴在夕阳下等待着太阳蒸干身体里的水分。 普洛森的步兵小心翼翼的接近了村庄。 突然,一楼的一扇小窗冒出了火光,曳光弹撕开夕阳的余晖,一眨眼就放倒了三个普洛森士兵。 下一刻,坦克的同轴机枪扫向小窗,紧接着坦克炮也到了,小窗被烟尘淹没。 更多的窗户开始冒出火光,暴风骤雨一般的子弹射向原野上的敌人。 ———— 叶戈罗夫对传令兵说:“让一营别恋战,敌人的坦克直射火力优势,在外围防线和敌人纠缠伤亡会很大的。杀伤一波敌人就马上撤回来,让敌人进村。” 传令兵点点头,转身跑了。 巴甫洛夫参谋长说:“不是都跟他们布置了任务,说打一波就走吗?” “以防万一嘛。一营长是个倔脾气,打上火了就不管不顾了,得给他提个醒。”叶戈罗夫说。 他太清楚手下军官们的脾气了,毕竟一起喝了不少酒。 叶戈罗夫继续观察西边,不过敌人接近到两百米内后,他就看不见了,只能看见卡在两百米距离上的敌军坦克。 这还是因为村西边是个缓坡,从西面山头到村子一路都是下坡。如果是正常的平地,叶戈罗夫在这庄园三楼的视野会更差。 这个三楼,只能保证看到西北侧的入口,在叶戈罗夫现在站的这个窗口架机枪的话,能完全封锁西北这条进村的路。 当然那时候这个窗口也会被坦克的直瞄火力重点照顾。 好消息是,罗科索夫伯爵言之凿凿的说敌人没有四号步兵坦克了。 敌人的三号坦克主炮口径只有五十毫米,有一些老型号主炮甚至只有37毫米,这种炮的榴弹只有准确的从窗口打进来才能炸死机枪手,打在窗户周围估计都炸不动这厚实的石墙。 所以叶戈罗夫在窗户后面偌大的房间里准备了七八组机枪手,备用的机枪也准备了好几挺,就等敌人从西北的大街上发起进攻了。 当然,在敌人出现之前,这个窗口还是发挥指挥员的观察窗的作用,毕竟视野太好了。 叶戈罗夫正观察呢,突然看见村子西边发生了剧烈的爆炸,黑乎乎的玩意儿被炸上了天,甚至越过了一众二层楼的遮挡。 “什么情况?”他刚这样说,就看见西南大街边上一栋房子窗户突然喷出火焰,一名浑身着火的冲锋枪手从二楼跳出窗户,摔在地上不动了。 叶戈罗夫惊呼:“喷火器,战斗工兵!敌人的战斗工兵投入战斗了!” ———— 叶戈罗夫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但王忠却看得一清二楚。 第一营投射了一波火力后就撤了。 紧接着一队身穿涂灰的铁甲的战斗工兵坐着半履带车上来了。 半履带车上有个投石机一样的玩意儿,王忠就这么看着这东西把一个炸药包扔过了石墙。 什么没良心炮机械动力版! 接下来别说石墙了,石墙后面的茅房都被炸飞到了天上。 然后敌人的战斗工兵非常娴熟推倒剩下的石墙填上了茅坑,趟着屎进了院子。 埋伏在房子里的冲锋枪开火了,结果打在战斗工兵的铁甲上只是打出了一连串的火花。 显然冲锋枪发射的手枪弹对铁甲效果不好。 冲锋枪手要么很惊慌,要么没有见过战斗工兵的重甲,反正他完全没有攻击敌人没防护的部位。 战斗工兵平端喷火器,扣下扳机。 火焰从窗口射入,紧接着就从另一边的窗户喷出来。 一身烈焰的冲锋枪手嚎叫着钻出窗户,落在地上不动了。 王忠都惊了,穿重型铁甲、用冲锋枪和喷火器,带炸药包的精锐战斗工兵这不是毛子的标志兵种吗? 结果这个时空德国战斗工兵也重甲? 王忠看着敌人的战斗工兵用喷火器肃清了一整栋房子,然后用炸药炸开了两栋房子之间的隔墙,继续肃清第二栋房子。 不行,得想点办法消灭这一队战斗工兵。 王忠拉高视野。 敌人的坦克都停在距离村子200米的位置上,拥有良好的射界,这次从外侧绕路的方法行不通了。 得想办法在村子里打伏击,用坦克的榴弹和机枪火力消灭战斗工兵小队。 王忠观察了一下敌人的推进方向,一个计划初步成型。 他再次看了眼从东边绕后的敌人,确认只剩下20多个散兵游勇后,便拍了拍正在换子弹的苏芳的肩膀:“好了换完别打了,我们还有任务,需要这些子弹。其他机枪也停火!” 坦克前方两个正在扫射的炮塔停火了,紧接着主炮的同轴机枪也停止射击。 王忠:“驾驶员!左转,沿着村边开回公路上。” 驾驶员:“明白!等一下,我们不管这些敌人了吗?说不定还剩下不少人,只是趴在地上利用了麦田隐蔽起来了!” 王忠心想别担心,哥们开挂的,俯瞰视角不但看得一清二楚,还带高亮。敌人绕后那个连现在只剩下二十来个能动的人了。 但是他不能直说出来:“正面枪声很密集,显然战况胶着,他们需要我们。走吧。” 坦克启动了,左转,沿着村边的田垄快速前进。 苏芳小声说:“你下命令居然还会解释为什么,我从没见过贵族——不对,我从没见过军官这么干。 “军官们都是下命令,下面只能闷头执行,如果有疑问还会挨骂,‘你们这群猪猡’之类的。” 王忠:“你们这些猪猡!给我执行命令!是这样吗?” 不知道为什么,车里的坦克手们都笑了,笑得好大声。 炮手说:“要是连队的司务长这样吼人,那就没有一个新兵会怕他了。” 装填手接了句:“这是我们听的最温柔的呵斥——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呵斥。” 王忠挠挠头,这时候坦克开到了村口,于是他趁机转移话题:“停下!我要跟机枪手说话。” 坦克停下后,王忠对暂时挺火的机枪喊:“是谁在指挥?” 格里高利军士长探出头:“是我,伯爵。” 王忠:“敌人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剩下交给你,看好我们的后方。我要去正面参战了。” 军士长对王忠敬礼:“祝您好运,伯爵大人!” 第41章 火光冲天 就在王忠指挥422号坦克往村里去的同时,战斗工兵小队又用喷火器清空了一栋房子。 王忠在玩英雄连2的时候,就喜欢用喷火器,但是游戏里的喷火器虽然强力,但也没有到无敌的地步。 英雄连系列游戏有个撤退机制,按下t键部队就会夺路狂奔(最新的第三代好像改了键)。遇到了喷火器只要按t按得够快,被烧的部队就有可能带着烈焰撤回基地。 但是现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现实中被喷火器烧到就会瞬间失去战斗力,除了在地上打滚啥也做不到。 只有意志力极其坚韧的人才能在浑身是火的情况下继续战斗。 现在的第三后阿穆尔团虽然士气高涨,但还没有成为具备如此意志力的铁军。 王忠必须尽快消灭这些战斗工兵,不然他们说不定能夺取整个村子。 ———— 一营长谢尔采夫大声喊:“是战斗工兵,冲锋枪的子弹威力太小打不穿他们的战斗护甲,用步枪!” “可是营长,我们为了打接近战,手上大部分都是冲锋枪啊!” “那他妈不会用机枪吗?” 说着谢尔采夫抢过机枪手的机枪,正好这时候他所在的房子后院传来爆炸声,应该是战斗工兵用炸药炸塌了院子的围墙。 谢尔采夫端着机枪冲到了窗户边上,对着破洞扫射起来。 第一个进门的战斗工兵还没搂扳机,就被子弹命中,连人带铠甲被打得后退好几步,鲜血直接从铠甲下方的缝隙流下,显然机枪用的全威力弹穿透了铠甲。 敌人还是扣下扳机,结果手里的火焰喷射器因为向后倒的缘故高高抬起,火焰像喷泉一样射向空中,越过另一边的院墙落进了隔壁院子里。 谢尔采夫一边射击一边大喊:“看到没!他们的铠甲最多也就十来公斤,挡不住全威力步枪弹!” 冲锋枪打的是手枪弹药,穿透能力堪忧。 谢尔采夫话音刚落,一颗手雷扔进院子。 这不是一般的长柄手雷,而是战斗工兵的破障手雷,外表就比普通手雷大一圈。 就算是精锐的战斗工兵也没办法把这种手雷隔着那么远扔到二楼,所以谢尔采夫大笑起来:“再大的手雷扔不上来也白搭——” 落到楼下的手雷爆炸了。 谢尔采夫脚下的木质地板,和一楼的砖墙一起垮下去。 旁边的冲锋枪手高喊:“营长!” 说时迟那时快,战斗工兵趁着机枪火力断档的当儿冲过了墙壁上的豁口。 冲锋枪手立刻开火,子弹叮呤咣啷的打在铁甲上。 普洛森人大笑起来,喷火枪对准了二楼—— 突然,一发子弹打中了喷火枪的燃料管,高压的燃料立刻喷出来,在空中雾化。 雾化的燃料碰到了喷火枪头部的火苗,爆燃一下子吞没了战斗工兵。 惨叫声响彻院子。 就在这时候,谢尔采夫挣扎着站起来,手持机枪开火。 真正的安特猛男都是立姿打机枪的,甭管打得准不准,关键在于一个猛字。 本来被火烧还有口气的战斗工兵,连挨了几发机枪之后嗝屁了。 然而又有手雷扔过了墙,还是刚刚那种破障手雷。 谢尔采夫扔掉机枪,捡起手雷想扔回去,结果刚拉开架势这玩意就炸了。 谢尔采夫直接被炸得粉碎,血全糊在了墙上。 第三名战斗工兵跨过墙壁,把火焰喷向二楼。 ———— 王忠全程看着一营长谢尔采夫的奋战,虽然他不认识这位营长,但还是被他的英勇感染。 谢尔采夫证实了王忠的猜测:机枪或者步枪能正面打穿这种铁甲。 毕竟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也就是二战程度,二战时候苏联战斗工兵也没办法冲机枪,他们的护甲主要用来抵挡冲锋枪子弹和手雷破片。 正因为这样,敌人的战斗工兵根本没有上公路,而是选择机枪和步枪都不好发挥的近距离作战。 但是他们不可能永远不上路。 上佩尼耶村只有三条大路呈y字形是不假,但是村里还有错综复杂的小路,只要坦克卡住路口,以逸待劳,说不定能把战斗工兵一锅端。 这时候王忠发现,战斗工兵搭乘的那辆半履带车沿着村子西南边缘一路开到了一条巷子出村的位置,停在了一大坨堆肥旁边。 车旁的院子有个开向村外的门,显然车子正在这里等战斗工兵们打到这个院子,给他们提供补给。 王忠决定拿这辆车开刀。 这时候坦克已经到了机械磨坊前面,通往西边的两条路在坦克前方向两侧延伸。 上午的战斗,王忠发现敌人的坦克只要站在西边两个街口,就能封锁整条大街。柳德米拉所在的神箭小组就因为这个被卡住了没法撤退,差点被敌人的步兵摸到。 还是王忠自己指挥着坦克一挑四解了围。 所以王忠专门命令叶戈罗夫,把缴获的那些普洛森卡车开到街上,和坦克的残骸一起构成了阻挡,这样就算敌人坦克开到村口,也只能封锁村口到阻挡这一段路面。 步兵猫着腰,靠着阻挡还是能在大街左右两边畅通无阻。 己方这边的机枪火力都在二楼,可以越过阻挡清扫路面上的敌人。 现在王忠发现,这阻挡也挡住了自己坦克炮的发挥。之前在机械磨坊前面一停,能控制一整条大路,现在只能控制半条。 但这样也好,自己开到巷子之前车身都被挡住,炮塔也只露一半,不用担心被敌人坦克算计。 王忠:“走左边路,开大概五十米,在巷口停下!五十米那个巷口看到吗?” 驾驶员用行动回答王忠,坦克直接开上了左边的路,直奔五十米外的巷口。 王忠:“炮塔左转!” 炮塔立刻开始左转。 苏芳本来看到街面上有敌人,准备用机枪射击,结果炮塔这么一转,机枪从她面前跑开了。 王忠和坦克舱盖一起挡在了苏芳和机枪之间。 苏芳:“我的机枪!” 王忠没理她,这时候坦克已经开到巷口了,一个急停前后晃动了一下。 停在巷子另一边的半履带车也看到了坦克,上面的普洛森人大喊“阿苦痛”,并且把车载机枪转向坦克,然后发现车载机枪射界不够——机枪只能打前面一个扇面范围,但车是侧着停在巷口的。 王忠还没喊开炮,大炮就开火了。 估计这半履带车里装了不少爆炸物,还有火焰喷射器燃料什么的,结果它直接炸成了橘红色的火球,缓缓升腾,看着就跟核弹爆炸似的。 王忠就这么看着一片带着普洛森的十字标志的碎片从面前飞过,插在了街道另一边房子的砖缝里。 苏芳直接被冲击波吹下车,一屁股坐在地上,马上开始嚎叫:“啊啊啊,我的屁股!” 王忠刚想说什么,敌人的战斗工兵跨过被爆炸摧毁的院墙。 敌人明显也被炸懵了,看到坦克的瞬间愣住了。 王忠立刻抄起坦克炮塔顶上的高射机枪——就是苏芳一直用的那把——对着敌人就开火。 标尺定的是300,但是王忠根本没瞄准,就靠着曳光弹的指示打的。 战斗工兵连中几枪倒在地上。 王忠切了下俯瞰视角,马上下令:“高爆弹,打旁边的院子!” “没有射界!” “你打地板!” 一发高爆弹打在了地板上,王忠在俯瞰视角能看见院子里面的战斗工兵被掀翻在地上。 但是他们的护甲起了作用,毕竟422号坦克的主炮也就45毫米,弹片还真不一定能穿透钢板,只能伤到敌人的四肢。 这时候,谢尔采夫的部下出现了。 他们高呼“乌拉”冲过小巷,越过刚刚爆炸留下的火焰,用刺刀终结还躺在地上的战斗工兵。 敌人的脖子可没有防护! 王忠喊:“注意缴获喷火器!注意缴获喷火器!” 这时候他听见引擎声,赶忙找声音的来源,结果看见原本还在两百米开外的敌人坦克开始推进了。 看起来刚刚王忠整出的烟花让他们坐不住了。 第42章 来自先辈的智慧 敌人坦克的动向,看起来还是准备从西边的村口进入。 王忠的坦克现在停在通往西南村口的大路上,虽然和路口之间有障碍,但那个障碍掩护步兵还行,掩护这么大的坦克就有点难了。 422号作为老式多炮塔坦克,比较“高大威猛”。 王忠立刻下令,开进左侧的小巷,刚刚他就是穿过这条小巷击毁了敌人战斗工兵的伴随半履带车。 这样可以暂时避免和敌人的坦克硬碰硬。 刚刚工兵小队已经把西南侧的房子都净空了,王忠靠着外挂可以清楚的看到进入房子的敌军步兵,他们正在和大路另一边的安特军步兵对射。 只要坦克的位置靠近被普洛森步兵占据的这一侧,就不用太担心被扔燃烧瓶。 王忠这边,目前除了神箭和他屁股下面这辆坦克,剩下的反坦克手段就只剩下燃烧瓶了。要发挥这东西的作用,要么得爬上二楼趁着坦克经过的时候发动偷袭,要么就得遮断坦克周围的步兵之后上去反坦克体操。 看敌人坦克的动向,王忠推测这一次他们是打死也不会脱离步兵上前了。 之前那些四号闷头狂冲大概是觉得安特军缺乏反坦克经验,被扔了燃烧瓶之后敌人也学乖了。 王忠盘算着,敌人这一波上来了8辆坦克,好消息是都是炮管细长的三号,反人员的效率大概没有之前四号那么高。 大概。 但是看敌人这更紧密的步坦结合,燃烧瓶的效果估计得大打折扣了。 还是得靠自己这辆422号车。 但是这辆多炮塔坦克设计已经落后了,突出一个薄皮大馅,中弹就死。 搞不好普洛森人用榴弹来一发,自己也得喝一壶。 必须活用俯瞰视角,想办法偷袭敌人的坦克,就像上午打那些四号那样。 这时候敌人的坦克已经到了西南口,开始用榴弹攻击街上的建筑。 和王忠预想不一样的是,敌人50毫米榴弹的反人员效率居然不错,主要是长管身的50毫米炮发射的榴弹穿透力意料之外的高,能打穿一些建筑的砖墙,在房间里爆炸。 更别提那些木质建筑了。 这就很要命了,必须尽快处理敌人的坦克。多拖延一分钟,就会有更多的伤亡。 第三后阿穆尔团虽然连续打退敌人进攻士气高昂,但兵力已经减少到了危险的地步,现在全靠高士气才没有崩溃。 敌人的榴弹威力很小,就算打穿了石墙爆炸一次也就炸死两个人,但是持续这样减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士气就崩了。 然而直接从正面和普洛森装甲兵对炮,只怕凶多吉少。 但绕侧的话,敌人还留了四辆车在外围——大概上午溃退回去的步兵报告了422号车绕侧的事情,所以现在普洛森人有防备了。 继续走上午的路线,就意味着要在平原上和普洛森三号坦克对炮。 王忠思考了一秒钟,想到了刚刚消灭包抄的那支普洛森部队的时候,敌人扔的烟雾弹。 他立刻对附近的步兵喊:“烟雾弹!看看死掉的普洛森人身上有没有烟雾弹,收集过来!” 下完指令,王忠继续构思计划,手抛烟雾弹撑死扔几十米,现在的风向是—— 他切回自己的视角,发现感觉不出来风向如何。正犯难呢,他看见了苏芳。 于是他把苏芳的船形帽给摘了,然后就看到苏芳头顶的呆毛在向东北方向晃悠。 风从西南来! 王忠把船形帽戴回女孩头上。 苏芳:??? 王忠已经转向其他人:“我需要擅长扔手雷的,你们谁手雷扔最远最准?” “是营长!”一名中士回答。 “他已经为国捐躯了,找第二厉害的来。”王忠说话的时候声音不自觉的变低,像是在表达哀思一样。 下完命令他再次拉高视角,他需要找一个合适的释放烟雾的位置,方便自己偷袭绕后——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玩战争雷霆的时候坦克还有引擎烟雾可以放,他绕后的时候很喜欢开引擎烟雾,能有效避免被偷袭。 但那是战后科技,t28这种老爷车应该没有。但这个世界不是地球,这个世界还有魔法呢,万一有呢? 王忠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驾驶员:“我们可不可以用引擎来释放烟雾?” 驾驶员明显误会了王忠说的烟雾是什么,答道:“伯爵大人,就引擎那点黑烟,不顶事的。” 王忠撇了撇嘴。 这时候他忽然看见留在外围的敌方坦克开始动了,两辆布置在道路南边的坦克开始向南迂回,显然是得到了422号的位置,打算绕过来! 而此时进村的敌人坦克已经停在了路口上,而且从刚刚开始它就没开炮了,估计是上了穿甲弹就等王忠从巷口露头。 王忠当机立断,切回自己视角喊:“布设烟雾,往西南扔!” 这样烟会在风的吹动下飘过来形成屏障,这样王忠可以走村子外面脱离。 命令立刻被执行,普洛森人的烟雾弹非常简单易用,马上就形成了烟墙。 王忠:“驾驶员,前进,出村口!” 此时,除了王忠,其他人全都不知道普洛森人的动向,也不明白为什么王忠要下这个命令。 但是命令还是被执行了。 毕竟王忠现在在这支部队里的声望巨高无比,他的命令再不合理也会被执行。 不对,不是王忠,是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伯爵。 坦克发出嘎哒哒的声音开过巷道,开出了村子。 王忠:“停!” 他看着面前的烟雾,心想普洛森人这用料也太扎实了,这烟雾这么浓,光靠肉眼什么都看不见。 这时候,一个绝佳的主意出现了。 小时候王忠很喜欢一个老电影叫《英雄坦克手》,是讲的抗美援朝中英雄车组驾驶的215号坦克的故事。 里面有个改编自真实战例的桥段:当时美国人打算用重炮轰击趴窝的215号车,然后车长让驾驶员狂轰发动机,制造了巨大的声音,然后逐渐收油门,声音就越来越小,结果美国鬼子以为215车组跑了,炮击就开始向后延伸。 王忠决定效仿一下先辈们的英雄事迹。 他下令道:“驾驶员,你听好了,我要你挂空档,然后轰油门,让发动机怒吼起来。然后逐渐收油,让声音越来越小。” 驾驶员:“明白了,伯爵大人!” 王忠:“装填手,穿甲弹一发,快!我们还有多少穿甲弹?” “二十多发,足够送走几个敌人了。穿甲弹装填!” 王忠在俯瞰视角里点了点敌人的坦克数量,嘟囔了一句:“坏了,得两发干掉一辆敌人了。” ———— 车时候422车体内,所有的车组人员都大汗淋漓。王忠身子露在外面,有风吹,身边还有美女,非常的惬意,车内可是又闷又热,还吵。 但是车组所有人士气高涨。 尤其是听到耳机里传来王忠的话时:“坏了,得两发干掉一辆敌人了。” 装填手和炮手对视了一眼,又低头看向车体前面的机电员和驾驶员。 车组全员面面相觑。 炮手用嘴型比划:“他还打算干掉十辆!” 装填手:“这下我们为全营报仇了!” 坦克手们全都露出狂喜的表情,但是不敢发出声音——因为按照规定,这种时候不能在内线闲聊,算干扰指挥,要关禁闭的。 而且,谁也不想打断伯爵大人的指挥。 坦克手们只能无声的狂笑,互相击掌。 这时候伯爵的命令来了:“就是现在,驾驶员,轰油门!” 第43章 坦克对坦克 敌人绕侧的两辆坦克看到烟雾直接停车了,可能是为了稳妥不想冲烟。 于是王忠下令:“就是现在,轰油门!” 坦克的引擎轰鸣,但是王忠马上发现这个做法的问题。 《英雄坦克手》里,215号车是陷在弹坑里动不了,挂着档履带狂转也出不来,所以他是挂挡的情况下轰的油门,履带是转的。 履带转的时候,除了引擎的轰鸣之外,还有变速箱的噪音。 422号车现在光轰油门了,变速箱没挂挡,只有和发动机连着的齿轮在空转,没有那种嘎达嘎达的齿轮咬合音。 王忠之前根本没想到这点,现在一听这声音有点抓瞎了。 他开始担心计策被敌人识破,拉到俯瞰视角观察着烟雾另一侧两辆普洛森坦克。 两辆坦克的战术编号分别是151和152,151号带了更长的天线,应该是连长或者排长的座车。 王忠印象中现实历史中的德军好像没有这么多带天线的指挥坦克,这个普洛森军反而很普遍的装备,超过十辆的坦克集群里面就一定有一辆甚至两辆带额外的天线。 敌人很重视无线电通讯啊! 军队的每一条做法,背后都是大量血的教训,这个世界是存在什么迫使普洛森人特别重视无线电通讯的东西吗? 王忠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走神,打仗呢,随时有可能有生命危险,走神的结果可能就是送命。 这时候驾驶员已经按照他的指示,逐渐收油门,于是引擎的声音渐渐降低。 王忠只能期待,这时候村里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能压过变速箱的噪音,让敌人上当。 151号车的舱盖开了,歪戴着船形帽的黑衣军官探出头,掀起耳机,像是在听声音。 紧接着他拿起话筒下达了命令。 两辆坦克略微转向,开始向着烟雾幕墙侧翼切过去——他们采取的思路和王忠一样,都是绕开烟雾争取射程上的优势! 王忠本来想着敌人要是冲烟雾的话,自己就先利用俯瞰视角的优势,穿烟蒙一炮。 现在敌人侧着跑,王忠不敢蒙了,打移动目标本来就有难度,盲射移动目标对炮手要求太高了。 这不是对炮手的技术要求高,是对他的运气要求高。 只能等敌人露出来再打。 王忠:“炮塔左转,敌人肯定会绕开烟雾,我们直接转到烟雾边缘瞄准他。标尺就——” 他估算了一下。 “定300!你看情况调整!” 车内通讯里炮手问:“那敌人要是冲烟呢?冲出来我们炮塔转不过去,不就完蛋了?” 王忠:“敌人怕步兵的燃烧瓶,又不知道烟后面的情况,他们不敢的!” 这理由还挺像回事,炮手立刻没意见了。 其实刚刚他提问的时候,炮塔已经在转了,说明他完全信任王忠的判断,只是问一下罢了。 王忠紧张的看着敌人的坦克,152号车一马当先,马上就要绕出来了。 虽然有被发现开挂的可能,但王忠还是提醒道:“准备好!敌人要出来了!” 这时候其实422号车还是有优势,敌人炮塔对准的方向,明显是以422号跑了为前提,但422号并没有跑。 因此当两边建立视线的时候,敌人的炮塔大概还要往左转十几度才能对准422号。 转十几度需要的时间,就是422号的优势。 敌152号坦克冲过了烟雾的遮挡线! 王忠:“等一下,等他急停!” 然而152号坦克的车长没有探头,第一时间竟然没有看见422号车。它一直在前进! 王忠:“不管了,开炮!” 这一炮命中了坦克车体后部,直接打着了发动机,152号失去了动力,开始向前滑行。 车上的人娴熟的开盖爬出来。 王忠心里咯噔一下,大喊:“别开枪!别暴露我们位置!还有一辆!” 结果机电员已经搂扳机了,他松手的时候一发曳光弹已经飞出去了。 王忠就看着那个曳光弹打在滑行的敌方坦克身上,弹向天空。 完了,除非敌人是傻子,不然也猜到自己在哪儿了。 在俯瞰视角,果然151号车开始调整炮塔角度。 装填手:“穿甲弹,好!” 因为情况太紧张,他都忘了说“装填完毕”,只是喊了个“好”。 这时候151号突然改变了行进方向,他冲着烟雾来了! 好家伙,敌人也变招了,打算直接冲过烟雾,打瞄准烟雾边缘的422号一个措手不及。 到时候两边都要重新瞄准,比的就是专业技术水平了。 可惜,王忠不想和敌人比。 “炮塔右转,看我指示!” 说罢王忠抓住苏芳的手,扣动扳机。 机枪子弹中也有曳光弹,直接穿透烟雾打在了另一边。 王忠靠着俯瞰视角调整曳光弹的射击线,直到那条红色的鞭子扫到敌人坦克为止。 151的车长直接缩头,显然不想被机枪火力打中。 但是151号还在按着原来的方向前进。 422号车的炮塔已经转到了机枪射击的方向上。 王忠:“开炮!” 甭管中不中,先蒙一发! 在夕阳的光照下,穿甲弹划出一道闪亮的直线,打中了151号炮塔侧面。王忠也没看清楚命中的哪里,只看见一阵火花。 紧接着151号炮塔侧面的舱门就开了,明显是被穿甲弹造成的破坏冲开的。 151号没有停止前进。 经过上午的实战,王忠已经知道,现实中坦克很难判断有没有被击毁。 相当多的坦克被干掉之后不会着火冒烟的,就是停在那里,光看外表根本看不出来被摧毁了。 但是王忠俯瞰视角很容易判断坦克是否被击毁,因为在他自己的视野范围内敌人会被高亮。 反过来讲,敌人熄“灭”了,那就是真的灭了。 王忠清楚的看到敌人装填手没了。 他还看到炮手的轮廓缺了个胳膊。 但是炮手还在用剩下的一边手和两脚操作炮塔。 什么雅利安超人? 游戏里遇到这种情况最多骂一句“策划你妈飞出太阳系了”,现实中这可要命了! 151号冲进了烟雾,马上就要冲过来了! 王忠:“快装填啊!” 装填手:“穿甲弹,好!” 151号冲出烟雾,急停,炮管居然正好冲着422号的方向! 不对,敌人的坦克兵训练有素,说不定是通过刚才苏芳的曳光弹确定的方向。 双方几乎同时开炮! 敌人居然没有等停稳再开火! 王忠心里默念:给我打飞吧! 151号爆炸了。 王忠大笑起来,在战争雷霆里这种情况他见多了,不等停稳就开炮,然后炮弹就飞天上去了。 这时候,还守在后方的两辆坦克开始行动。 王忠:“快!装填!还有敌人等着我们收拾呢!” 然而装填手没有回应。 王忠:“装填手!” 炮手忽然说:“他牺牲了,来个人帮我装填!” 第44章 战斗仍将继续 王忠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敌人那一炮打中了。 这是运气? 如果不是运气那就很可怕了,断了一边手臂的情况下操作火炮,精准完成急停射击,这是什么王牌炮手? 普洛森的坦克手都是怪物吗? 但是敌人还有两辆坦克从南边绕过来了,现在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 他一把抓住离自己最近的“闲散人员”:“苏芳!进坦克,我需要新的装填手!” 说完他挣扎着从坦克里爬出来,让出舱口。 其实王忠没有那么熟悉这个世界的坦克,不知道装填手是从哪里上车的,所以只能让出了车长的舱门。 ———— 苏芳比较瘦,钻进炮塔的时候比王忠还顺溜——t28不是一款特别宽敞的坦克。 进了炮塔,苏芳一眼就看到炮手左肩也全是血,手臂无力的耷拉着,显然已经断了。 她第一反应是跟罗科索夫伯爵说,结果被炮手用还能动的右手抓住了。 炮手关掉话筒,用嘴型说:“没有还活着的炮手了,只能我上。” 苏芳愣住了,这时候罗科索夫伯爵又爬进来了,屁股正好在苏芳脸旁边。 伯爵的声音从舱门外传来:“快装填,还有敌人呢!” 炮手用右手指了指放穿甲弹的弹药架。 这时候因为原来装填手的尸体没有运出去,整个空间异常的狭窄,也就苏芳这体型能活动开。 她搬出炮弹,塞进大炮,然后不知道该怎么关闭炮闩。 炮手用右手亲自演示了一遍。因为他坐在炮塔战斗室右侧,所以要转过身才能操作得到,这个过程中大量的血顺着他左手流下。 但他依然完成了装填动作。 苏芳点头:“懂了。” 说完她担心的看着炮手的左臂。 炮手:“那边有医疗箱,帮我扎一下,用力,扎紧。” 苏芳翻出医疗箱,拿出纱布开始扎,不知道为什么,扎绷带的时候她眼泪控制不住的一个劲的流,模糊了视线。 ———— 王忠现在正在考虑怎么退敌,他切成了俯瞰模式,所以根本不知道炮手受伤了。 敌人剩下的两辆坦克,战术编号153和154,现在绕了一个更大的圆弧,打算从南边绕出来击毁422号。 看距离这已经接近一公里,这个距离敌人的训练度会占据更大的优势。 最关键的是敌人有两辆,同时绕出来急停射击,422号只能处理一辆。 王忠迅速看了眼村里,发现进村的坦克也牢牢的卡着路口,自己没办法退进村里。 唯一的方案就是用烟雾遮挡,然后向东撤退。 但那样和敌人的距离会继续拉大,敌人在瞄具和训练度上的优势会更大。 王忠这时候肾上腺素大量分泌,显然装填手的死让他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正在刀尖舔血,鬼门关前起舞。 也许是肾上腺素增加了思考能力,王忠还真想出了一个主意。 他扭头对旁边的步兵喊:“赶快用稻草什么的,把那辆半履带车残骸藏起来!” 刚刚的工兵半履带车,中弹的时候炸了个大的,可能炸得太彻底了,炸完没有着火,变成了一坨焦黑的残骸趴在那里。 堆上稻草看起来就很像是一辆坦克趴在那里。 敌人还把距离拉远了,肯定看不出来! 幸亏旁边还有步兵,没全部投入街道上的绞肉战。 刚刚命令人扔烟雾的中士立刻组织大家搬稻草。 敌人往更远的地方绕,反而给了王忠准备的时间。 王忠:“驾驶员!你没事吧?” “我还好。” 王忠:“倒车,倒进后边的院子!” 刚刚半履带车大爆炸,把巷子东边的院墙给炸塌了,坦克可以退进去。 王忠打算用院子南侧残存的矮墙做掩体,把坦克藏起来,然后用残骸吃敌人第一轮炮击。 422号倒进了院子,藏在矮墙后面,只露出半拉炮塔和一根炮管。 王忠:“稻草也给我一点,挡在前面,别挡住炮镜!” 步兵马上把两捆稻草扔上坦克,然后爬上来一个一等兵把稻草一左一右架在炮管上,刚好露出炮镜。 王忠刚想缩头,又一捆稻草摆到了坦克炮塔顶上,把舱盖和他自己都挡住了大半。 王忠利用自己的俯瞰视角拉远看了看,确定这个伪装还凑合,近距离看破绽百出,但是在一公里外看这可太难发现了,有望远镜都很难注意到。 残骸也被“伪装”好了,步兵们不但堆了稻草,还把之前普洛森战斗工兵炸塌的木屋也移动了一部分过来,看着就特别可疑。 王忠:“步兵远离,防止我们爆炸误伤你们。” 虽然是很紧张的状况,但还是有步兵笑出声。 他们以为伯爵在展现自己的气度和幽默感呢。 远方的敌人已经快要绕到位了,王忠切换成肉眼视角,举起望远镜看着烟雾的边缘。 153号车冲进了视野。 王忠:“看到吗?153号!标尺980米!瞄准!敌人这次肯定也会急停,别急!” 话音刚落,153号坦克停下了,炮塔上露头的车长也观察着这边。 王忠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着太阳,望远镜会闪光,赶忙把望远镜放下,切俯瞰视角。 他继续下令:“稳住!等敌人先开炮!” 154号也到位了,两辆普洛森坦克在旷野上向这边瞄准。 紧接着,153号开火了!目标是搭满稻草的残骸! 王忠:“稳住!等154号开火!” 这一次没有等太久,154号炮口喷出烟雾和闪光。 不等确认敌人炮弹落点,王忠就喊:“开火!” 射击的炮口暴风把稻草全吹飞了,王忠的座车空门大开,422的战术编号直接暴露在夕阳中! 在俯瞰视角,王忠分明看见153号上的敌人死了两个伤了一个,这次他们没有坚持战斗,而是弃车了! 苏芳的声音钻进王忠耳朵:“穿甲弹,好!” 王忠:“目标154号坦克!快转炮塔!”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炮塔的转动慢了一拍,结果154号坦克再次开火了。 王忠心想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看见一道光命中了坦克前面的矮墙——敌人打低了! 紧接着穿透矮墙的炮弹打中了坦克。 命中的过程太快了,王忠没看见怎么回事,就听见身后房间的窗玻璃哗啦一下碎了。 紧接着王忠就看见固定在坦克外壳上的拖车钢缆高高的弹起,鞭子一样抽在旁边的木屋上,把木头直接打裂了,鞭子整个嵌入木屋。 王忠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大喊:“开炮啊!” 话音未落,炮口就喷出火焰。 他赶忙看向敌人的坦克。 完了,俯瞰视角里敌人一个没死! 不知道是打飞了还是没打穿! 就在王忠觉得自己要交代了的刹那,敌人弃车了! 再仔细看,敌人炮盾上有命中的痕迹,估计是卡了炮闩! 游戏里卡炮闩只要点一下“f”,等个十几秒又是一条好汉,现实中可没有这回事!炮闩坏了只能先弃车,等之后拖进维修厂才能修! 王忠大喜过望,居然赢了!虽然总共只打死了两个敌人,但是赢了就是赢了! 他哈哈大笑,然后才想起来村里还有坦克和敌人步兵。 战斗仍将继续! 王忠内心不知道为什么就响起了《战斗仍将继续》的旋律。 战斗仍将继续! 激情满怀心在飞跃! 年轻的…… 这时候,炮手说:“我……好像不行了。” 第45章 援军抵达 王忠赶忙顺着位置往下溜,看向炮手。 炮手的胳膊上扎着绷带,但是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用处,绷带湿透了军装之后又湿透了绷带。 炮手的脸上全是血,只有嘴唇一片惨白。 他的呼吸非常微弱,说话也有气无力的,仿佛刚刚操作主炮已经用光了他的力气。 他盯着王忠,右手颤抖着抬起来,指着胸口的口袋。 王忠会意,赶忙伸手打开口袋的扣子,从里面抽出占满鲜血的信纸。 在各种影视剧里,他经常看到这样的场景,但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亲自经历一次。 手中的信纸仿佛有千钧重。 炮手:“阿格苏科夫,克鲁根大街43号,阿列克谢耶夫娜……” 断断续续的说完之后,炮手的手就滑落到地板上。 王忠也不知道这位阿列克谢耶夫娜是他的老婆还是他的母亲。 王忠甚至不知道这位炮手到底叫什么,在记忆可循的范围内,自己从未问过他们的名字。 不光炮手,装填手的名字他也未曾知晓。 一种巨大的愧疚攫住王的心脏,仿佛他做了什么亏心事。 知道名字的话,至少可以好好的向他们告别。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爆炸惊醒了王忠——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战斗仍在继续! 王忠拉高视野,确认刚刚的爆炸好像是敌军坦克发出的。 进村的八辆坦克已经被击毁了两辆,而且这两辆都集中在一条街上。 王忠顺着大街一路往东找,果然看见叶采缅科修士的小组正在转移阵地,弹药手扛着最后一发神箭。 一发信号弹升空,是普洛森的军官打的,用途大概是指示神箭来袭的方向。 紧接着看到信号弹的普洛森步兵就开始布设烟雾,阻断神箭小组的视野。 王忠这时候觉得这些训练有素的敌人真是太可恶了。 必须得想个办法把敌人剩下的坦克干掉,然后422车组就能像之前一样,清扫缺乏反坦克火力的敌军步兵。 而要让422号车动起来,需要炮手。 王忠第一时间想到是自己当炮手,但紧接着他就想到了敌人惊人的熟练度,自己这初出茅庐的家伙当炮手,怕不是要害了全车人。 经过训练的人有肌肉记忆,就算很慌乱身体也会根据肌肉记忆来做,王忠则完全没有受过训练,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操作坦克主炮。 他忽然想到在回忆录里看过,说坦克手什么位置都要熟悉,不然最后当不成车长。 于是他问:“驾驶员,你会操作主炮吗?” “不会!而且我要开车!” 王忠想起来,自己看的那个回忆录是奥拓·卡里乌斯的回忆录,说的是德军坦克手需要是全才,什么位置都能打。 另外这不是地球,安特帝国的坦克手显然没有那样的要求。 王忠不死心,又问道:“机电员呢?你会不会操作主炮?” 没有人回答。 “机电员?” “他也牺牲了。”驾驶员低声道,“车上就剩下我们几个了。” 王忠愣住了,他原本以为422车组运气很好,被正面命中只是死了个装填手。 合着其实全车死剩下驾驶员和作为车长的王忠了。 强烈的失落和悲伤一下子灌满了王忠的胸腔。 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战友情谊——尽管他完全不知道那些逝去战友的名字。 于是他轻声默念:“你们的名字我尚未知晓,你们的功绩与世长存。” 但是仗还是要打的,短暂的默哀之后,王忠喊:“有没有人会操作大炮?” 步兵们都沉默以对。 这时候一直听从王忠命令的那位士官说:“还是放弃坦克吧,我们都看得出来它的状况糟糕透了。” 王忠:“不,它还能开炮,它是好样的,只要有炮手就还能战斗!” “可是我们都没有接受过相关训练,让我们开拖拉机还行,开车凑合,坦克……”士官摇摇头。 王忠咬着嘴唇。 他还不愿意放弃,就算不能使用坦克的火炮了,也一定还有什么可以用的—— 突然,他想到了。 王忠:“发动机!敌人很重视无线电通讯,他们肯定知道我们用发动机骗了一波。所以他们会格外注意发动机的声音!” 说着王忠看了眼俯瞰视角,这时候敌人步兵释放的烟雾进入他的眼帘。 王忠:“还有烟雾!中士!还有多少烟雾弹?” 士官答道:“还有很多,伯爵大人。另外我们还缴获了一具完整的喷火器。” 王忠:“那就是这样了,我给你们一个任务,立刻沿街释放烟雾,让烟雾吞没整个村子!” 士官:“机枪火力不就没法发挥了吗?” “不要紧!这个作战的核心是利用敌人对我们的恐惧!” 士官:“恐惧吗?阁下?” 王忠犹豫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摧毁这么多坦克之后敌人有没有恐惧422号车,要是没有就完蛋了。 但是,总得试一试。 敌人现在有坦克直瞄火力支援,机枪打不了一梭子就要换地方,不然就要吃50毫米的大个水果。 而且烟雾布设之后,说不定可以再次发动刺刀冲锋。 下定决心之后,王忠命令道:“布设烟雾,扔完手里的就从敌人尸体上找。让烟雾布满整个村子!快!” 士官敬礼,转身开始执行命令。 王忠长出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这个办法靠不靠谱,但总算是有了个办法。光是这样就让他感觉轻松不少。 他摸了摸装了炮手的信的口袋,轻声念道:“阿格苏科夫,克鲁根大街43号,阿列克谢耶夫娜。” 理所当然的,王忠不知道这个地方,他也没去过阿格苏科夫,听说好像是安特帝国这个地区的首府,现在整个西南方面军总部就设置在那里。 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去到这个阿格苏科夫。 说不定这就是自己穿越之后最后的时光了,以普洛森鬼子的残暴,自己多半活不下来。 王忠正想呢,忽然看到远处腾起烟雾,自己的计划正有条不紊的执行。 他打起精神:“驾驶员,轰油门!” 现在就看能不能吓唬到这些普洛森人了。 实在不行,借着烟雾的掩护撞上去也行。 我自己的坦克,就是最后一颗炮弹——外来人王忠如此想道,丝毫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仿佛也记不得最开始定下的保命的目标。 ———— 史里芬少校看着上佩尼耶村腾起的大量烟雾,眉头拧成了麻花。 参谋长放下望远镜,神情紧张的说:“敌人喜欢放烟雾然后刺刀冲锋!之前就是!” 351团团长弗朗茨少校说:“我军又不怕肉搏战。” “不,少校阁下,”战斗群参谋长转向弗朗茨,“敌人敢于这种情况下刺刀冲锋,肯定是投入了预备队。我们已经损失了半数坦克,步兵伤亡也很大,继续和敌人的预备队肉搏对我们不利!” 史里芬少校咋舌:“敌人……还有预备队吗?我们进攻到现在,还没有遇到有预备队的守军。而且这个村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村庄啊!他们会放这么多军队防守吗?” 参谋长:“这里有神箭部队,还有王牌坦克车组!那个坦克车组已经消灭我们八辆坦克了!” 史里芬少校抿着嘴,而弗兰茨少校则看着他,一副“你决定”的表情,史里芬总觉得这个老容克贵族在等着看自己笑话。 终于,史里芬少校看了看太阳,说:“继续打下去就要夜战了,夜战对熟悉地形的防守方有利,撤退吧。让迫击炮部队再释放烟雾,掩护部队撤退。” ———— 王忠疑惑的看着撤退的敌人,心想什么意思,真的被引擎声吓走了? 不至于吧? 肯定有别的事情发生,难道他们的国王也下令停止进攻原地休整? 就算真是这样,这和上佩尼耶这个小地方有关吗? 不管怎么样,敌人撤退了。 士兵们从最初的错愕,专为狂喜。这一次没有乌拉,取而代之的是庆贺劫后余生的欢呼。 坦克里的苏芳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茫然的问:“怎么回事?为什么在欢呼?发生什么事了?增援上来了?” “不,敌人撤退了。”王忠低声说。 ———— 三十分钟后,夜幕已经开始降临。 王忠站在村子中央的教堂旁边,看着从坦克上拽出来的遗体。 唯一幸存的驾驶员其实也受伤了,背后插了好大一块弹片,所以被送进医院急救去了。 现在只有王忠这个临时车长在送别他们。 更多的尸体被搬出来,送到教堂。今天两场战斗,至少阵亡了两百人,受伤的人不计其数。 叶戈罗夫来到王忠身边,看了看地上的坦克手们,什么话都没说。 王忠主动开口:“报告状况。” “目前战斗部队没有受伤的人只剩下一百零五人,算上你——您这样的轻伤员,我们总共还有四百人可以战斗。” 王忠:“一个团就剩这么点人了吗?” 叶戈罗夫:“是啊。是一个团加上一个坦克营。我这边已经没多少有经验的士官了,部队的建制都该取消了。而第四坦克军的这个坦克营,已经消失了。” 叶戈罗夫在“已经消失了”几个字上咬了重音。 王忠:“你什么意思?” “在上佩尼耶坚守36小时是下达给第四坦克军那个坦克营的命令,现在他们已经为了这个命令拼掉了所有坦克。”叶戈罗夫看着王忠,“伯爵大人,撤退吧。这样经历过恶战的部队,不管是以后补充到别的部队,还是重新整补,都是宝贵的力量。就算是为了帝国,也应该撤退。” 王忠:“那这么多的牺牲,这么多的战友,不就白死了吗?” “我们迟滞了敌人至少二十四小时,他们本来今晚应该在这个村宿营,让村里的姑娘陪睡!我们已经……” 叶戈罗夫说不下去了。 如果撤退,还留在村里的人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伊丽尼奇娜大娘一家已经展示过了。 但是王忠在意的不光是这个。 他扭头问叶戈罗夫:“我们现在撤退了,后来军事史会怎么记载我们呢? “那些教授,那些不知道战场是什么样子的蠢驴,还有那些别有用心的公共知识分子会说第三后阿穆尔团和第四坦克军31坦克团二营都是懦夫。 “他们才不会把战死的人和我们分开对待! “我们要在这里,坚守到明天晚上八点!是,我们兵力是不足,但我们可以想办法,地雷,炸药,什么都可以用上!” 叶戈罗夫:“可我们没有。在敌人的兵站我们一点防守用的物资都没找到。他们不认为自己需要防守。” 王忠抿着嘴,看着面前越来越多的尸体,居民们正在把整个城里牺牲的安特军士兵都送到教堂来。 他叹了口气:“我们可以试着要求增援。这里没有电报局吗?” 王忠其实没有用电报的印象,他记事的时候就已经没人用电报了,所以他才现在才想起来,这个年代电报应该是很常见的民间通讯手段。 叶戈罗夫:“有,但是电报局的电报是有线电报,和电话一样。现在都断了。说不定连大城市的电报总局和电话总局都被敌人的轰炸机扬了。没人能发报。” 王忠皱着眉头,这时候他看见苏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突然灵光一闪:“我们还有颂诗修士,现在战场平静下来了,教堂里也有弥撒的道具,是不是可以弥撒了?” “可以!”苏芳连连点头,“但是需要懂弥撒流程的人帮我。” 王忠:“让柳德米拉来。一个够吗?” 苏芳:“最小的弥撒,需要三个人。我一个,柳德米拉一个,还要一个神职人员。” 王忠:“那就只有叶采缅科修士了。弥撒的内容是什么?” “祷告,布道,圣餐礼。”苏芳耸了耸肩,“弥撒很简单,只是需要的时间很长,还不能保证对面听到。我要保持跪坐的姿势,念诵圣诗和要传达的内容到明天早上,明天你不要指望我打机枪了。” 王忠:“做吧。” 苏芳蹦蹦跳跳的走了。 王忠看向叶戈罗夫:“明天早上还没有回应,我们就撤。” 叶戈罗夫:“明早能撤得掉吗?最好连夜撤。” 王忠非常坚决:“先等回应。” ———— 作出决定后,王忠草草吃了点牛肉和酸黄瓜,之后选择睡一会儿。 他快要晕倒才想起来,自己还发着低烧。看来肾上腺素也能暂时对抗病痛。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等他爬起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还有点寒意。 清醒之后,他第一反应是摸身上那封寄给阿格苏科夫克鲁根大街43号阿列克谢耶夫娜女士的信。 他已经发誓只要自己还活着,就要把这封信送到那位女士手中。 确认信还好好的,王忠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披上外衣。 他听见外面好像在唱歌,以为是弥撒活动的一个环节,便抱着看个究竟的想法向门外走去。 出门的时候,卫兵啪的一下敬礼,鞋后跟并拢时候的动静吓王忠一跳。 他仔细端详卫兵,发现这名二等兵高昂着头颅,目光炽烈如火。 从这眼神里,王忠感觉到了士兵对自己的信赖。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当时他想的只是在乱世中保命,仅此而已。 真是的,什么时候变得可以把自己当成最后一颗子弹了?明明自己连这个国家的全貌是啥样都不知道。 虽然有些自嘲,但王忠并不打算改变现在的决意。 因为这份信任,也因为和他们一起流过血。 当然,还有正义,以及自豪感——看到没,现在我和西班牙的国际纵队一样,都在为世间公理与正义而战了。 走出酒厂经理室,王忠站在厂房门口的台阶上,看着聚集在院子里的士兵们。 是一群伤兵,可能因为医院已经没床位了,才聚在这里烤火,分食烤肉。 是他们在唱歌。 歌曲的旋律王忠竟然认得,是《在小河对岸》,曾经被选为中国版《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主题曲。 一个男中音在哼唱:远处的河岸点起了灯火 晚霞消失在晴朗的夜空 跨上战马,背起长枪 年轻的士兵整装出发 男中音独唱的时候,其他人竟然一起和声,仿佛所有人都受过合唱训练似的。 广袤的原野上一片寂静 战士们机警的搜索着敌情 黑暗中有刺刀寒光闪亮 他们遭遇上敌人的伏兵 歌曲很快进入激昂的副歌部分,还有人拿出了手风琴伴奏,大家齐声高唱: 勇士们高喊着冲向敌群 草原上展开殊死的抗争 这副歌感觉就很符合今天的情况啊,难怪战士们会在这时候唱。 王忠正想着,副歌就结束了,最开始那个男中音继续独唱: 一个战士中弹滚下了战马 他是为祖国的利益英勇献身 男中音的声音落下,众人还在哼唱着和声,仿佛在用这种方式祭奠今天死去的战友。 王忠站在台阶上,品味着在夜空中肆意流淌的悲伤。 这时候叶戈罗夫出现了。 王忠问:“弥撒收到回应了吗?” 叶戈罗夫摇头:“没有。如果我们要撤就趁现在了,再有两个小时就天亮了。” 王忠看了眼还在哼唱哀伤的歌谣的战士们,有些心软。 就在这个时候,他隐约听到夜空中传来引擎声。 “敌人?”他第一反应是这个。 叶戈罗夫则看向东方:“不对,声音是从东边来的。” 急匆匆赶来的巴甫洛夫说:“一定是处心积虑绕后的敌人!” 王忠不理他,直接切视角,结果发现一片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不是他自己的视野不会高亮敌人。 于是王忠直奔水塔。 跑了两步他想了想,不如去村口看更清楚,便高呼:“布西发拉斯!” 从路博科夫大尉那里继承来的白马直接从马厩跑出来,身上已经上好了鞍子。 咦,怎么会上好了鞍子? 王忠看向马厩,结果发现422号车原车长正躲在马厩门后面。 看起来这个家伙偷偷给布西发拉斯上了马鞍,准备骑着它逃跑! 王忠一指马厩:“把那个逃兵给我抓起来!就地枪毙!” 422车组是好样的,王忠不允许有人玷污他们的勇气。 说完他翻身上马,驾轻就熟的骑着白马一路狂奔——看起来这个身体骑马已经有肌肉记忆了。 布西发拉斯快成了黑夜里的一道闪电。 到了村口,王忠拉高视野。 这时候引擎的轰鸣已经很近了。 首先,没有高亮,所以来的不是敌人。 王忠仔细辨认黑暗中沿着大路开来的东西,突然笑出了声。 二战中其实有很多“吹寄吧”的“神话”,比如“零战神话”,其实零战的战果都是在f2a之类已经落后一代的战斗机上刷的,美军的新锐机型比如p38、f4f这种一直都没有让零战占到便宜。 还有就是德军的装甲神话。 其实巴巴罗萨刚开始的时候,德军的战果大部分都是在bt7之类的轻坦和落后坦克上取得的,一碰到t34马上就吃瘪,古德里安甚至患上了“t34恐惧症”。 后来的考据,表明古德里安其实是把别的坦克错认成了t34。 吓坏古德里安的这种坦克,在战争最初的那段时间多次创造一对多的奇迹,甚至一辆车挡住德军一个师进攻。 在它面前,德国装甲兵之父高呼“我们的装甲优势不复存在”。 现在,这种吓坏了另一个时空的闪击英豪的“罪魁祸首”正向上佩尼耶开来。 虽然只有一辆,但是通晓战史的王忠看到它就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这种坦克敦实的外形看起来如此的美妙。 他看到了一辆kv1重型坦克。 第46章 黎明前的宁静时分 在王忠的狂笑声中,重型坦克逐渐开到了白马跟前。 这个距离上王忠才看清楚这车的战术编号:67,可能重型坦克比较稀少,所以战术编号也少了一位。 坦克舱盖打开,车长探出头来:“请问中校阁下,这里是上佩尼耶村吗?” 王忠:“是的。” 车长敬了个礼,又问:“这里有人呼叫增援?是你们吗?” 王忠:“你收到了颂诗?” “不不,我又不是修士,我听不到。但是我们到博格丹诺夫卡之后,正在那里组织防线的步兵六十三军告诉我,上佩尼耶村有人在呼叫增援,那时候是晚上十一点,这么短时间能赶过来的就只有我们。” 说着车长拍了拍炮塔顶部:“这家伙虽然慢吞吞的,故障还多,还是比步兵的腿快多了。” 王忠疑惑的问:“汽车呢?” 车长哈哈大笑:“普洛森空军能给我们剩几辆吉普就不错了。” 这时候驾驶员和探出头:“谢廖沙,会剩下吉普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们的拉达自己会趴窝。” 除了王忠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王忠虽然自诩非常熟悉苏联笑话,但是毕竟是外来者,迟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跟着一起笑。 苏联自产的拉达轿车性能过于糟糕以至于成了苏联笑话的一部分。 笑完,王忠正色道:“你们从博格丹诺夫卡过来?那里的防御工事建得怎么样了?” 王忠他们的任务——准确的说是第四坦克军31团二营的任务,是在这里坚守38小时,目的就是为了争取时间在博格丹诺夫卡建立防线。 所以王忠问一句防线的情况也合情合理。 车长谢廖沙摇摇头:“别提了,开出博格丹诺夫卡的时候,反坦克桩都没有修几个,反坦克壕也只挖了一条,机枪暗堡火力点什么的全都在施工中。 “据说白天敌人空军袭击过于猛烈,工事建设速度大打折扣。” 这时候叶戈罗夫也带着参谋过来了,一听谢廖沙的话就骂道:“空军在干什么?不是说可萨莉亚境内有三千架飞机吗?怎么我们一架我军飞机都没看到?” 王忠挑了挑眉毛,如果这边战争的进程和地球相仿的话,那安特帝国的空军多半是开战就全报销在机场上了,然后空军司令还自杀了。 当然这个时空可能有一些出入,毕竟这个时空上帝还会引导导弹呢,和地球有相当大的差别。 另外,他敏锐的捕捉到一个词:可萨莉亚,听起来是一个行政区划,能部署3000架飞机的区划,估计挺大的。 这些事情等以后再慢慢了解,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利用好刚刚到手的重型坦克。 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这车的防护水平是不是和原来时空一样,这决定了今后王忠要如何使用它。 王忠:“我不太熟悉你的坦克,少尉。跟我介绍一下。” 谢廖沙是个爱称,王忠作为第一次见面的人肯定不能叫,理论上讲应该叫谢廖沙那个长长的父名,但王忠又不知道。 所以王忠只能叫军衔了。 少尉敬了个礼:“这玩意可厉害了,我们参加冬季战争的时候已经快结束了,马纳海姆已经快赢了,我们参加了最后的攻势,马纳海姆那边的反坦克武器全部打不穿它!要不是最后机械故障趴窝了,我们能一路平推敌人!” 王忠:“我没问你的使用感受,我问的是车体的细节参数。比如装甲厚度什么的。” “抱歉,参数是吧!正面……” 少尉把坦克的详细参数都说了一遍,王忠其实记不太清楚kv1的具体参数了,但是他觉得炮塔正面120毫米的防御,敌人的50毫米烧火棍应该打不穿,车体带倾角的80毫米估计也够敌人喝一壶。 唯一担心的就是敌人把88毫米反一切炮推上来——普洛森所有的装备都如此的德味,没道理少了这个最德味的东西。 好在王忠有俯瞰视角,只要他保持在前线直接肉眼观察敌人,八八炮还没卸车就会被发现。 剩下的问题是,如何让这位车长把位置让出来。 王忠在俯瞰视角看了看,这坦克没有加入兵牌,也就是说还不算他指挥的单位。 “少尉,”王忠开口道,“我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罗科索夫伯爵,我指挥部队在这里和敌人厮杀了一天,你可以看看村里敌人坦克和载具的残骸,还有村口那京观。也是我命令颂诗修士苏芳·巴图温都苏求援。我要求——我希望你和你的车组能接受我的指挥。” “当然!”少尉爽快的答应了,“本来就该看军衔嘛。” 王忠切了一下俯瞰视角,发现兵牌根本没加上。 难道说,光是口头答应还不行,得获得友军的信任? 王忠决定再试试看:“我现在要求直接指挥你们,也就是说我需要你这个车长让出指挥位置。” 少尉皱起眉头:“您受过装甲兵训练吗?知道该怎么使用车上的装备吗?” 王忠:“没有,但是我已经指挥第四坦克军31坦克团二营的422号车击毁了八辆坦克。” 少尉沉思了一秒,坚决的摇头:“不,长官,我和车组的各位参加了冬季战争,我们一起受过伤流过血。您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突然跳出来一个不认识的军官,要取代你指挥你的战友们,您会答应吗?” 这时候叶戈罗夫怒道:“废话这么多!伯爵有高超的指挥技艺,我们全都亲眼见到了!你要是不信,就去看看村庄里,和原野上那些坦克!” 少尉还是一根筋:“我是装甲兵,伯爵看标志是步兵军官吧?本来我就可以不接受您的指挥,只是现在战场情况如此,我们同意接受指挥。 “您看看炮管上的击杀环,就算您真的击毁了八辆坦克,也没有我们击杀的多! “难道伯爵怀疑我们的实力吗?” 王忠举起手,阻止了还要继续说的叶戈罗夫。 他想要直接当车长,主要是这个外挂在城市作战中用处巨大。 而且t28那渣渣坦克,薄皮大馅,正面对炮必输,不利用王忠的外挂就没办法消灭这么多敌人。 但kv1不一样,这玩意性能碾压敌人所有装甲。 而且,王忠突然想到了一个自己不亲自当车长,也能充分发挥kv1性能的战法。 等打了胜仗,获得了69号坦克车组的尊敬,他们心悦诚服的开始接受指挥后,再毛坦克过来开不迟。 王忠:“我信任你,少尉。而且我和敌人的坦克直接交手过,对他们手中坦克炮的威力和精度了如指掌。我有一个充分发挥你们装甲优势的办法。” 王忠翻身下马,对叶戈罗夫做了个手势:“村里地图。” 叶戈罗夫做了个手势,巴甫洛夫自己从包里拿出地图。 叶戈罗夫大惊:“你身边那个背地图包的参谋呢?” “牺牲了。”巴甫洛夫平静的说,展开地图递给王忠,“伯爵您讲。” 王忠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巴甫洛夫,这时候67号重坦的车长也跳下车,来到地图边。 王忠调整了一下地图的方向,让对着自己的这边是南边,然后指着村子西边说:“这里是一片空旷的田野。敌人今天的战斗——不对,昨天的战斗中已经算好了射击诸元,他们进攻的时候会在这里布设烟雾。” 王忠敲了敲地图上那一点。 他在俯瞰视角看得很清楚,敌人的烟雾两次都打在了同一个位置附近,所以现在对着地图也精准的指出了敌人布设烟雾的位置,分毫不差。 叶戈罗夫用他的大手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才赞叹道:“您这徒手指烟雾位置是如何做到的?我也要用手来比划一下。” 王忠:“一点小技巧罢了。总之敌人今天两次进攻烟雾都打在这里。我估计明天他们也会在这里打烟雾。我的计划很简单,你们隐藏在西边村口,就是这里!” 他在地图上点了一下,还重复了两次。 王忠:“步兵会在你们上面盖上伪装,等敌人开始放烟雾,你们就启动引擎,一路冲向烟雾。等你们冲出烟雾的时候,敌人的进攻锋线应该在这里。” 王忠又点了几下。 谢廖沙少尉点头:“这正好是我们的优势区间,远了不一定能打中。” 王忠:“后面是烟雾,敌人快要绕到你们屁股后面的时候,只要倒车就能进烟雾,然后一边倒车一边等着敌人出烟雾。 “你们只有一辆车,可以沿着公路机动,敌人却需要展开阵型掩护步兵,他们得走泥地。” 谢廖沙少尉问道:“敌人还有多少坦克?” 王忠回忆了一下自己俯瞰视角看到的,答道:“二十辆,怎么?” 谢廖沙少尉笑了:“那我们搞不好能全干掉。” 王忠:“敌人步兵训练有素,还有反坦克手雷,千万小心。” 谢廖沙:“放心吧。我们在冬季战争见识过马纳海姆的燃烧瓶了,我们会小心的。” 王忠伸手拍了拍谢廖沙的肩膀:“交给你了。刚刚我想要你的车长位置,不是不信任你,是想为和我一起战斗的422车组报仇。” 其实是为了发挥外挂作用。 但这么说也没错,王忠确实想要报仇来着。 谢廖沙问:“这个车组还剩多少人?” 王忠:“只剩下我和驾驶员了。” 谢廖沙又问:“您是怎么成为车长的?您明明是步兵啊。” 王忠把那个胆怯的下士的事情说了一遍。 谢廖沙少尉咋舌:“原来还有这回事,我也误会您了。我以为是贵族小哥想要开坦克玩儿呢!” 叶戈罗夫:“我们一开始也这么想,但是我告诉你,伯爵就像苏沃洛夫再世一样能打,422号车组还在的时候,还叫他胜利的星呢!” 虽然叶戈罗夫在吹彩虹屁,但是王忠一听到422车组心情就高兴不起来。 谢廖沙少尉观察着王忠的表情,小心翼翼问:“我能去看看您的座车吗?装甲部队会祭奠那些勇敢的战友,我想去表达敬意。” 王忠点头:“当然可以,但是先把坦克开到位,步兵好给你们上伪装。” 叶戈罗夫大声说:“这个简单,开到位就交给我们,你们抓紧时间休息!” 谢廖沙一步跳上坦克,钻进炮塔里,戴上耳机下令道:“阿什卡,前进!” 坦克发动机发出轰鸣,结果轰鸣了几下坦克一动不动。 驾驶员抱怨道:“该死的,变速箱又趴窝了!” 王忠咋舌,他知道kv1坦克在战争初期故障率奇高,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遇到了。 他赶忙问:“能修好吗?” 驾驶员敏捷的爬出驾驶室,笑道:“当然能!” 说着他打开炮塔侧面那个大包袱:“我们带了一堆更换的备件,一个钟头就能修完。” 谢廖沙少尉两手一摊:“冬季战争的时候它就总坏,后来设计局改造了一下,拍胸脯说解决了问题,但我们还是按着冬季战争时的经验带了备件和工具箱。” 王忠松了口气。 看来这个车组是真的老兵车组。 第47章 敬意 67号车组开始修车的当儿,车长谢廖沙又从炮塔上跳下来,对王忠说:“伯爵大人,趁着现在修车,我去看看422号车吧。 “顺便勘察一下战场,特别是考察一下路况。 “我们这笨重的家伙不小心点说不定走半路又趴窝了。” 王忠:“好,我带你去兜一圈。” 说完他指了下西边,率先迈开脚步。 这时候巴甫洛夫说:“少尉,你们吃饭了没有?” 谢廖沙少尉:“没有,我们跑一天了,一开始命令我们向罗涅日运动,刚出发就收到无线电,说让我们到博格丹诺夫卡,后来无线电坏了,路上又有溃兵堵路,好不容易到了博格丹诺夫卡,又告诉我们这里需要支援。 “要不是跑了这么多冤枉路,这老伙计也不会这么频繁出故障。” 说着他指了指坦克。 巴甫洛夫:“那你们可有福了,我们这有波耶老爷珍藏的牛肉,还有土豆和酸黄瓜。” “那可太好了。”谢廖沙说,“先让我的成员吃,我得勘探战场。” 王忠:“这边走吧。” 一行人开始移动,王忠亲自指挥坦克在村里驰骋过,对地形情况已经了然于心,一边走一边跟少尉介绍。 最后,一行人来到了停在村边的422号坦克跟前。 坦克手们的尸体已经被步兵们拉去教堂埋葬了,只剩下坦克还停在昨天傍晚战斗的位置。 看到坦克的瞬间,王忠内心涌起一股之前未曾体会过的情绪。 他走上前,轻轻抚摸坦克的铁皮。 穿越前他看过一张漫画,画的是一个美国大兵含泪给他坏掉的吉普一个痛快,意思吉普已经被美国大兵当成了亲密战友,不忍心让它被敌人俘虏。 王忠当时觉得这漫画有些过于夸张了,但现在,他知道人类确实会对陪伴自己驰骋沙场的武器产生感情。 他摸着422号冰冷的铁皮,回想起战死的战友,就再也不愿意把这辆坦克留给普洛森鬼子。 还好这车还能动,驾驶员也只是受伤,还能继续驾驶。 如果有炮手,它甚至可以继续战斗。 谢廖沙少尉在旁边仔细观察王忠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没有打扰王忠和坦克“交流感情”,而是转到坦克正面,查看中弹部位。 王忠注意到他的行动,便解说道:“应该是正面中弹,普洛森三号坦克的50毫米炮打的。” 谢廖沙:“是的,打中了左侧小炮塔,直接杀死了操作炮塔的机电员。这个位置中弹正常来说只有驾驶员有可能活下来,您运气真好。” 王忠:“我当时大半个身子都探出车外面了,为了有良好的视野。” “可能就是这个做法救了您的命。”谢廖沙少尉笃定的说,“我也开过t28,老实说这不是一辆好坦克,比起这玩意我宁愿去开轻型坦克,至少轻型坦克机动力好,故障率也更低。” 王忠:“是啊,除了那门45毫米炮之外一无是处的东西。” 谢廖沙继续查看坦克前方的石墙:“奇怪,石墙上弹孔……这炮弹应该打飞了吧?” 王忠指着不远处:“我是在那里中弹的,当时……” 他把傍晚的时候和四辆三号的缠斗说了一遍。 谢廖沙少尉赞叹道:“打得好啊!” 此时在满天星辰的微光下,可以隐约看见狂野中普洛森坦克的残骸,谢廖沙少尉看着远处的那两辆坦克说:“竟然在远射中赢了敌人的三号坦克,根据卡斯蒂利亚内战中获得的情报,敌人可是有非常适合远射的瞄具,我们还要根据敌人坦克的尺寸自己算。” 安特军的瞄具之后王忠也看过,他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当炮手,结果发现瞄具只有简单的密位,需要根据敌人坦克的实际尺寸,配合密位上的刻度,人工计算距离。 而镇上被击毁的那些普洛森坦克上面,瞄具都带机械式计算机,只要知道敌人坦克的基本长度,调一下瞄具马上就能算出来距离。 不但如此,通过巧妙的设计,在算好距离的同时,瞄准镜的准星也被装订到位,直接把十字套上去打就行了。 安特军这边,算完距离还得手动调准星。 所以王忠也可以理解白天打那一波绕后敌人时炮手第一发打飞的事情。 要不是靠着王忠的外挂能直接获得敌人距离,还真不一定——不对,是肯定不能在远距离对射中打过敌人。 难怪谢廖沙少尉如此赞叹了。 他一副惋惜的口吻说:“您的炮手真是厉害,他一定进行了无数的射击训练。” 王忠本想说是自己告诉的距离,但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让这位谢廖沙多赞叹几句吧,说不定之后还能给炮手申请个勋章什么的。虽然对死人来说,勋章已经没有意义,但多少能让他的家人好受一点。 谢廖沙少尉:“我们继续吧,敌人还有坦克被击毁在村里是吗?” 王忠:“是的,而且为了防止敌人坦克利用火力封锁道路,我们在路上构筑了一些路障,你们要开到村口还得把路障清理掉。这边走。” ———— 之后王忠带着谢廖沙少尉在村里逛了半小时,让他完全熟悉了地形。 谢廖沙少尉回自己车组之后,王忠决定到教堂看看情况。 他也有点好奇弥撒是怎么一回事。 67号重型坦克会赶来支援,多半是因为弥撒起了作用,求援被后面的颂诗修士听到了。 来到教堂门口的时候,守门的卫兵在打盹,一看到王忠立刻清醒过来,立正敬礼:“公爵大人!” 王忠:“我是伯爵。” “伯爵大人!” 王忠:“我可以进去吗?” “可以,但是请不要发出声音。”说罢卫兵轻轻推开门。 王忠蹑手蹑脚的走进教堂。 他看见苏芳跪在祭坛正中央,双手合拢维持着祈祷的姿势,柳德米拉跪在祭坛右侧的台阶上,也是双手合十的姿势。 叶采缅科修士拿着一个铃铛一样的东西,在最外围绕着两人转圈,一边转圈一边甩铃铛。 那个铃铛一样的东西王忠看着眼熟,好像西方很多宗教都有这个法器,英国人做的桌游战锤40k还把这个东西吸收进了设定里,机械神教的神甫就喜欢拿这玩意在各种大机器周围一边晃一边念经。 王忠蹑手蹑脚的走到祭坛旁边。 叶采缅科修士睁眼看了他一眼,嘘了一声。 王忠觉得自己就这么在祭坛旁边站着也不好,但是他又不信教,这辈子没有祷告过。 他只能学着之前苏芳还是柳德米拉祈祷时的样子,在胸前划了个倒三角。 这时候苏芳突然睁眼,欢呼起来:“有回应了!有人说增援已经出发三小时了!” 王忠:“增援已经到了。” 苏芳吓一跳,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扑倒在地上。 “嗷,我的门牙!” 王忠正想上去扶一下苏芳,旁边的柳德米拉睁眼了。 “阿廖沙?你还好吗?还发烧吗?”说着柳德米拉想站起来,结果可能是跪久了,脚麻了,一个趔趄要摔,王忠眼疾手快把她拽住了。 她就这么顺势扑在王忠怀里。 王忠没心思感受女孩的“波涛汹涌”,直接把柳德米拉扶到旁边椅子上坐下,转而拽起泪汪汪的苏芳:“那边怎么说?” “说增援已经派出了三小时,要我们一定要顶到明天晚上八点,博格丹诺夫卡的防线还没有修好。” 防线没有修好这个情报67号车已经带过来了。 王忠点点头:“干得好,实际上增援已经到了。” 苏芳大喜:“有多少人?” “一辆车,但是够了。”王忠信心满满的说,毕竟对面敌人除了88毫米反一切炮之外根本打不穿kv1的装甲。 那坦克放在旷野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苏芳笑了:“那就好。我得休息一下,给我水。” 叶采缅科修士显然主持过很多次弥撒,直接递过来一个满的水壶。 旁边柳德米拉已经在喝了。 王忠:“你们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交给我们。” ———— 谢廖沙回到了自己的车组。 驾驶员阿什卡问:“怎么样,那伯爵吹的牛有多少水分?” “恐怕没有水分。”谢廖沙顿了顿,继续说,“旷野里那些坦克残骸看不太清楚,但是我转了一圈没看到反坦克炮……” 阿什卡:“是神箭干的呗!我问过了,这里有神职人员,肯定有神箭小组。贵族少爷从军身边总有神箭小组。” 谢廖沙严肃的说:“不要这么说,伯爵可能和其他贵族不一样。我检查了村里的坦克残骸,有六辆是被坦克炮摧毁的。 “我复盘了一下情况,估计有两辆是在刚进村的时候被摧毁,之后经过步坦混战,敌人已经压进了村里,取得了优势。 “然后有人突然绕到了后面,偷袭击毁了至少四辆坦克。” 谢廖沙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这四辆坦克都是被从后面或者侧面击毁,而且炮塔的朝向都不在来袭方向上。 “有人通过精妙的侧击消灭了他们。我自认我做不到在城里连续绕后摧毁敌人坦克,有步兵支援也做不到。” 阿什卡皱着眉头:“这都是那个伯爵干的?” 谢廖沙:“我不知道。但是,听好了,如果我受伤了,或者死了,你们就接受伯爵的指挥,到时候你们就能亲自看看他的斤两了。”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炮手说着拿起手里的餐盘,“来,吃点牛肉,喝点酒。这可是好酒,据说是从本地贵族老爷的酒窖里弄出来的,一点就着,他们用这个做燃烧弹呢!” 谢廖沙先接酒瓶,狠狠灌了一大口,立刻眉开眼笑:“好酒!如果天亮就要死,能喝上好酒也不亏了!” 第48章 上佩尼耶上空的鹰 王忠从教堂出来,刚好看见67号坦克沿着村道开过来。 他对坦克手们竖起大拇指,目送他们从面前经过。 柳德米拉站在王忠身后,嘟囔了一句:“就这么一辆坦克啊……这能挡得住敌人吗?” 王忠:“可别小看这一辆坦克,这可是重型坦克,战斗全重五十来吨,敌人的三号才十几吨。它会让敌人好看的!” 柳德米拉看着王忠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很熟悉这坦克?” 王忠:“那当然!” 柳德米拉眨巴眨巴眼:“什么时候熟悉的?” 王忠这才意识到说漏嘴了,这个时空的阿列克谢可是个声色犬马的纨绔,军事技能全部为零! 他只能硬着头皮说:“刚刚熟悉的!谢廖沙车长跟我介绍了坦克的性能!” “谢廖沙,”柳德米拉重复了一遍,“你们已经熟到可以互相称呼昵称了?” 坏了,忘了毛子那复杂的称呼规则了,像这种上级对下级的情况,比较稳妥比较礼貌的做法是叫对方的父名,就是什么什么维奇那一串。 谢廖沙那是非常熟的人才能这么叫。 问题是,王忠不知道对方父名是什么,对方也没有自我介绍,他全程都叫人家“少尉”,刚刚是嘴瓢了才冒出“谢廖沙”来,这还是从67号车组的驾驶员那里听来的。 也是战场的情况太紧急,自己压根就没想到问名字。 突然,王忠又想到了422号车的炮手。 ——应该问问名字的,这样他们牺牲了我至少知道悼词该写给谁。 虽然不觉得敌人有能打穿kv正面和侧面的武器,但是以防万一还是问问吧。 王忠直接吹了声马哨——这也是从原来的阿列克谢那里继承来的肌肉记忆之一——布西发拉斯狂奔而来,在他跟前急停。 他翻身上马,沿着道路疾驰而去。 被抛在原地的柳德米拉吃了一嘴灰尘。 苏芳小心翼翼的看她侧脸:“你还好吗?” 柳德米拉呢喃道:“以前要是刚刚那种情况,他肯定要占我便宜,现在他好像更关心坦克。” 苏芳:“也许他腻了。” ———— 王忠一路奔到村口,问清楚了67号车车组的名字之后,又在旁边监督步兵们给67号车盖上伪装。 等一切办妥,一看时间距离天亮还有半小时。 他决定回去眯了一会儿。 毕竟他这昨天还发烧呢,身体还没有恢复,今天可能要激战一天,自己这指挥员可不能掉链子。 结果睡了一小时不到,他就自己醒了,而且精神头非常好,一点不像是昨天还大病一场的人。 他站起来,结果发现柳德米拉和苏芳都睡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柳德米拉趴在桌上侧脸睡,口水流了一桌子。 苏芳则坐在长椅上,斜靠着长椅的扶手就这么睡了。 自己昨天还抓紧时间睡了不少时间,这俩妹子可是一直在进行弥撒,都没有合眼。 他拿起自己盖的毛巾被,盖在柳德米拉身上。 然后他就切俯瞰视角确认敌人的状况了,仿佛盖这个毛巾被已经耗尽了所有的温存。 干,靠着友军的视野看不到多少敌情,还是得我自己爬塔看。 王忠最快速度穿上皮鞋,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间。 门口卫兵和昨天一样,一看到他出来就精神抖擞的敬礼。 卫兵碰脚后跟的声音让苏芳睁开眼睛,女孩一边揉眼睛一边问:“伯爵大人?” 柳德米拉也爬起来:“阿廖沙?” 然后她们一起发现房间里没人了,只能面面相觑。 “啊,”柳德米拉忽然说,“毛巾被!” 她闻了闻:“嗯,是阿廖沙那一条。” 苏芳站起来,看向窗外:“他怎么一起来就爬水塔啊?” 说着女孩抓起帽子,整了整因为穿衣服睡觉而乱掉的衣服,小跑着出门了。 柳德米拉急忙站起来,结果被桌子边缘狠狠的刮到了胸,痛得又坐下了。 ———— 王忠爬上水塔,极目远眺。 这时候太阳在东方露出一点点边缘,视野范围内还笼罩着尚未完全散去的晨雾,不知道哪儿来的鸽群飞过天空,留下嗡嗡的鸽哨声。 要不是战争,面对这个情景王忠肯定会想到《天空之城》里巴斯吹小号迎接日出的经典场景。 可惜战争毁了一切。 视野里敌军装甲车辆的残骸就像皮肤上的脓疮。 王忠想起一首歌:总有一天/炊烟回到村庄/那隐约是稻谷晚来香…… 总有一天 天使安心梦乡 在妈妈的怀里轻轻晃…… 没时间感伤,确认敌人的情况要紧。 王忠切换成俯瞰视角,看着面前山坡后面。 敌人在野地里扎营,帐篷扎了有上百顶,坦克也排列整齐,还有维修车在维修。 挂着鹰旗的装甲指挥车停在靠近山顶的地方,和那辆有鹰徽的指挥坦克停在一起。坦克旁边有一张桌子,那独眼龙和一个没见过的军官隔桌而坐,正在喝咖啡。 正在喝咖啡! 王忠突然非常生气,如果他手上有炮,高低得给敌人来一炮,把他们的桌子和上面的点心都给掀了! 叫你优雅! 你优雅个屁!侵略者有什么资格优雅?侵略者就该以狗吃屎的姿态躺在泥地里! 虽然怒火中烧,但王忠还是仔细的确认敌人阵营中有没有新的重型武器,比如88毫米高射炮。 幸运的是,虽然过了一晚上,但敌人似乎并没有得到多少加强,看见的火炮还是昨天那些75步兵炮,连47毫米反坦克炮都没看到。 今天看来可以给对面独眼龙来一点小小的震撼。 王忠想到这就忍不住露出狞笑。 能一炮打死这个独眼龙就更好了。 可惜对方只会在山头观战,离村子有两公里呢,就算67号车前出到烟雾之外,距离山头也有一点五公里以上,按照谢廖沙的说法,这个距离他们76炮准头很差,几乎没办法打准。 可惜敌人步兵太多,贸然冲上前说不定会被敌人步兵用反坦克手雷钻空子,再加上重型坦克机动能力不好,机械的可靠性也糟糕,王忠只能放弃让谢廖沙他们飙车的打算。 这要是换成t34,高低得给独眼龙整个活。 王忠正观察呢,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便切回肉眼视角回头,正好看见苏芳上了水塔。 “你去休息,白天用不到你。”他说。 苏芳握拳:“我可以打机枪!” 王忠:“今天没有机枪打。” 苏芳:“那……我……” 她眼睛到处转,像是想找个自己能干的事情。 这时候柳德米拉捂着胸上来了:“阿廖沙你……” 王忠:“我记得叶采缅科修士那里还有一发神箭吧?” “呃,是……最后一发了。” 王忠:“那你应该回到你的岗位,抓紧时间休息。” “诶?”柳德米拉捂着胸愣住了。 王忠又看了眼苏芳:“这样,你如果非要找事情干,就去医院,今天应该也会有不少伤员。” 其实如果kv1开无双了,那估计不会有太多伤员。不过……万一呢? 而且王忠主要想让两个姑娘休息一下。 “快走快走!”他催促道,“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还要指望你们联络上面呢!” “哦。”苏芳缩着脖子,转身看了柳德米拉一眼,“走吧,瓦西里耶夫娜上尉。” 柳德米拉看了眼王忠,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转身——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传来引擎的轰鸣。 下面有人喊:“空袭!” 两个妹子对视了一眼,一起冲向王忠,一左一右把他扑倒在地上。 王忠给摔得够呛,正要抗议,就看见一架迷彩涂装的飞机从东边飞来。 一看那飞机的外形,王忠就笑出声,因为他认出来那是一架伊尔2攻击机,而且还是双座型的! 飞机掠过了上佩尼耶村,像发现猎物的猎豹一样冲向西边的普洛森军。 普洛森军根本没有想到会遭到空袭,压根没防备。 飞机发射的火箭弹命中了一辆卡车,普洛森人看着升腾起来的火球都愣住了,等飞机开始扫射才如梦方醒四散而逃。 伊尔2把剩下火箭弹全倾泻在了普洛森人头上,让敌人的营地燃起大火。 紧接着飞机又绕了一圈回来,开始用23毫米机炮和机枪扫射地面。 仅仅三分钟,敌人营地里就多了几十具尸体,七八辆卡车正在燃烧,到处都是受伤的人在哀嚎。 王忠通过俯瞰视角清楚的看到,就连那喝咖啡的独眼龙,也趴在地上抱着头。 哈哈哈,还优雅不? 完成攻击的伊尔2再次掠过上佩尼耶村。 王忠推开身上俩妹子站起来,对着飞机欢呼:“乌拉!” 地面上的人虽然没有俯瞰视角,但是能看到敌人那边腾起的黑烟,便一起高喊:“乌拉!” 安特空军没有被消灭! 光是这个事实就足以鼓舞士气! 王忠和士兵们一起,把喜悦化作连绵不绝的欢呼:“乌拉!” 第49章 白马将军 普洛森军这边。 史里芬少校骂骂咧咧的站起来:“空军不是说安特空军已经完蛋了吗?那我们难道是遭到了自己的空军攻击吗?” 弗朗茨少校也爬起来,一边掏出手帕擦拭军装上的咖啡,一边附和道:“空军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据说迈耶大公爵把空军的经费都挪用去修他的城堡了。” 看起来容克贵族出身的旧军官和新兴的后辈们达成了共识:空军不能信。 史里芬少校扭头喊:“副官,报告损失。” 副官过来敬礼:“总共21死,49伤,还有七辆卡车被击毁。” 史里芬骂道:“该死的空军,就这样害我损失了两个排!两个排!” 弗朗茨少校:“这个仇应该算在对方头上吧?还好昨天晚上我们得到了一整个营的战斗工兵的支援,昨天战斗工兵作战效果显著,今天投入更多工兵的话应该能拿下。” “希望如此。”史里芬少校看看天,仿佛担心刚刚袭击的那架飞机再兜回来给他个惊喜,“但是今早这样的开场,我有不祥的预感。昨晚的观察哨有发现村子里的异常吗?” 副官立刻报告:“昨晚的哨兵听到村子里有引擎声。” 史里芬皱着眉头:“我们的对手非常狡猾,说不定这个引擎声是他的疑兵之计,昨天和那辆422号对射的人不是说打中了422号吗?” 这时候参谋长也过来了,代替副官答道:“是的,炮手认为至少命中了敌人一发。但是敌人还能还击,估计没有伤到要害。” 史里芬抿着嘴,站起来观察着远处的村庄片刻之后才低声说到:“昨晚的引擎声说不定是骗局,其实他们坦克已经失去了作战能力,故意用引擎声来恐吓我们,让我们不敢派遣坦克进入村庄和敌人激战。” 这时候170车组的车长霍夫曼来到山顶,鞋跟一并拢,大声喊:“报告!” 史里芬:“稍息,讲。” 霍夫曼:“我要求参加今天的进攻,我要和敌人那辆422号单挑!” “混蛋!战争不是骑士竞技!”史里芬骂道,“我们是敌人,是你死我活的对手!没意识到这一点你会吃亏的!” “我保证消灭422号,安特人的坦克太落后了,只是耍了奸计才碰巧得胜。我绝不会让他们再得逞!”霍夫曼自信满满的说。 史里芬盯着他看了几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那今天上午就由你们连伴随步兵进攻。” 他又转向弗里茨少校:“霍夫曼是我们最好的坦克手,他的连是我们最精锐的连,之前我一直把他当预备队。” 弗里茨伸出手:“很高兴和你合作,霍夫曼上尉。” 霍夫曼赶忙握住了弗里茨的手。 虽然现在年轻的皇帝刻意提拔接受新技术的年轻人和旧军官团对抗,但基层士兵哪里管这些,还是很敬重这些老派的容克贵族军官。 尤其是弗里茨,一板一眼的非常符合大家对旧军官团的想象。 史里芬:“准备进攻吧,我们已经被耽误了整整二十四小时,如果连后面堵车的重炮团都上来了,那我们之前就白跑这么快了!” 弗里茨却说:“重炮团应该快上来了,我们已经被堵在这里24小时了,干脆等重炮上来再说,能减少伤亡。” “不!”史里芬提高音量,“在加洛林,我们就靠着坦克和斯图卡,不断的进攻进攻,最后才把联合王国的部队赶下海的!重炮并非必要,这才是现代战争!” 弗里茨闭上了嘴。 ———— 王忠看着敌人列阵完成,便大声对水塔下面的人喊:“隐蔽!敌人要开始炮火准备了!” 话音刚落,第一轮排炮就落下来。 再一次确定敌人部署没有什么异常之后,王忠在隆隆的炮声中闲庭信步似的走下水塔,进了酒厂的经理室。 酒厂是全镇唯一的混凝土建筑,75步兵炮的榴弹根本奈何不得。 当然从窗子里打进来还是能杀伤屋内的人,但敌人的火力覆盖是曲射,入射角决定了炮弹不是那么容易打进窗户。 王忠在房里看着地图,仿佛窗外的爆炸声不存在一样。 他想在地图上找可萨莉亚王国,结果只找到了目前所在这个地区的名字:沃斯卓姆公国。 公国的地形根本就是一马平川,估计上佩尼耶西边的这个小山包已经是整个公国前几的高峰了。 另外,王忠还发现上佩尼耶向东,很快会遇到一条叫第伯河的大河,博格丹诺夫卡就在河岸上。 就在王忠研究地图的当儿,外面的炮击停了。 他看看表:“真奇怪,今天炮击的时间比昨天短这么多?” ———— “为什么停止?”史里芬皱着眉头质问道。 炮兵连长一脸苦涩:“刚刚敌人空袭打掉了我们的弹药车,没有这么多炮弹了。” 史里芬嘴角抽搐着。 弗朗茨趁机建议:“那还是等重炮……” “让迫击炮打烟雾,开始进攻!”史里芬打断了弗朗茨的话,“另外联络空军,让他们好好的负起责任来!” “是!” ———— 王忠再次爬上了水塔,果然看见敌人的迫击炮在展开烟雾。 烟雾弹的落点和昨天比起来分毫不差! 王忠也不知道该说敌人死板,还是说他们训练有素精益求精。 等烟雾展开到位,敌人的攻击部队开始出发了。 而引擎声传到这边来的时候,隐藏在村头的67号重坦也发动起来,开出了掩蔽部,沿着公路冲向伏击位置。 不对,说伏击不准确,应该是和敌人硬碰硬的位置。 王忠在敌人进攻队列中,发现了一辆熟面孔,编号170的三号坦克:之前就是这辆坦克,在两公里距离上一发精准的点射点爆了教堂的钟楼,让大钟从楼上跌落 现在那口摔裂了的钟还躺在街道上呢。 敌人把精锐派上来了啊。 仔细看170号坦克,炮管上有两道金色的环和三道银环。 王忠不知道这个时空普洛森人怎么规定的,但他知道三德子的单兵击毁坦克勋章是五个银换一个金。 如果这个击杀环也遵循同样的原则,那这辆170号已经摧毁了十三辆坦克了。 精锐啊,如果这里把他办了,能少死多少坦克兵! 一想到这里王忠就开心起来。 就在这时候,他在视野的边缘,看到一辆重型卡车开进视野,结果停下了。 他背后的汗毛立刻竖起来,这种重型卡车一般都用来牵引重炮,而一般100毫米以上的重型榴弹炮不太会开到距离前线这么近的地方。 毕竟那种炮射程动辄十几公里,上前线没必要。 只有直射火炮才会上前线。 重型卡车拖曳的直射火炮——王忠只能想到一种。 不行,得确定这个卡车拖的什么。 王忠飞也似的跑下水塔,解开拴在门口木桩上的布西发拉斯,翻身上马狂奔起来。 守在酒厂门口的卫兵看见他忙喊:“伯爵大人,您去哪儿?” “我去去就回来,坚守你的岗位!” 说话的同时,布西发拉斯穿过了上佩尼耶满目疮痍的街道。 躲在掩体后面的士兵全都探头看着王忠。 “要冲锋吗?”有人问。 现在这个情况,王忠知道自己真的下令冲锋,这帮人没准真的会离开房子,跟着骑马的自己冲到旷野上。 所以他大喊:“呆在原地,记住你们的任务!别动!呆在原地!” 他一边喊一边出了村,在村口一拉缰绳,布西发拉斯急刹车。 在村口,他清楚的看到,重型卡车拖曳的其实是浮桥。 然后他想起来,刚刚在地图上确实看到了几条河,敌人要快速挺进,就得考虑安特军炸桥的可能。 王忠略微放下心来,但他又觉得,自己都跑到村口了,再往前五百米把敌人的布置看清楚不好吗? 反正有烟雾掩护,就算敌人要追击自己这个指挥官,也会被67号重坦挡住。 于是王忠继续催马向前,一边前进一边在俯视角观察敌人动向。 除了架桥队,王忠还看到了不少重型工程车辆,看来敌人会有更多的战斗工兵加入攻击。 这时候王忠突然听见有人喊他:“伯爵大人,您要干什么?” 他切了一下肉眼视角,看见布西发拉斯已经超过了67号重坦,谢廖沙在炮塔上瞪圆了眼睛看着盯着他。 “伯爵大人!” 王忠:“我去侦查一下敌人,别担心。” 说完王忠继续往前。 切换视角之后,他甚至看到了装甲抢修车,他们正在维修一辆受损的三号坦克。 好家伙,自己面前难道是敌人一个合成营吗?这个时空这么早就有合成营的概念了? 王忠用外挂把敌人底裤什么颜色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正享受挂哥的快感呢,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走得太前了? 猛然醒悟之后,他切回自己的视角,然后发现前面根本没有烟雾——布西发拉斯跑太快了! 他立刻勒紧缰绳。 布西发拉斯跑得有点欢,差点没刹住,前蹄都抬起来了。 王忠好不容易才让跑欢了的坐骑停下,因为慌了神,他的动作让布西发拉斯横在了路中间。 然后他就和敌人的大军四目相对。 尴尬了。 这次他真的汗流浃背了。 ———— 但是在史里芬少校的视角,情况又是另一种情况。 耳朵很灵的少校早就听见安特人那边也有引擎的轰鸣,便举起望远镜,想看看那个想用落后坦克在旷野上和无敌的普洛森装甲军对射的蠢货长什么样。 不过安特的车长好像都很没种,不喜欢打开舱盖探头观察情况。 就在史里芬少校这么想的当儿,一匹白马从烟雾中现身。 白马上坐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将军。 将军拉住缰绳,白马便高高的抬起前蹄。 史里芬少校不是容克贵族,不懂马术,但是旁边的老容克贵族弗朗茨少校赞叹道:“好马术,在马术比赛中,这个动作是向对手示威。他在表达对我们的蔑视。” 少校抿着嘴。 这时候那位将军让他的白马横过来,拦在了路中间。 弗朗茨:“这个动作的意思是……” “我知道。”史里芬从牙齿里挤出话语,“说我们不能前进一步。” 弗朗茨:“嗯。顺便这马真好,在首都日耳曼尼亚能卖至少三十万马克。” 史里芬突然抓起无线电话筒:“霍夫曼!打死这个将军!别伤到马!” “什么?”弗朗茨大惊,“这不绅士!” 史里芬冷笑道:“对劣等民族不需要绅士。” 这时候,在山坡上可以看到,170号坦克停下来。 它距离那位白马将军还有一千米,史里芬一点也不怀疑霍夫曼会精确的命中目标。 170号坦克开始转动炮塔了! 说时迟那时快,白马将军身后,一辆钢铁猛兽冲出白烟。 那猛兽比普洛森帝国的所有坦克都要巨大,他的履带碾碎了路面上败兵遗弃的钢盔,引擎强劲的轰鸣响彻整个草原。 第50章 燃烧的原野 王忠对67号大喊:“打那辆170号!” 怕坦克看不见170号在哪儿,他还伸手指着170的方向。 ———— 170号坦克,车长霍夫曼临时更改了命令:“目标是那辆大坦克!别害怕,安特人的坦克都是样子货,正好我们装的是穿甲弹!干掉它!” 为了执行不伤到马的命令,霍夫曼让装填手装的穿甲弹。 虽然穿甲弹有装药,但是它的引信在打到人的时候并不会启动。 这一设计的根源是普洛森帝国在卡斯蒂利亚内战以及加洛林战役时候总结出来的经验,穿甲弹应该具备击穿一些软性目标的时候不起爆的能力,这样才能透过木屋之类的目标打击藏在后面的敌军装甲。 所以炮术精湛的炮手自然可以用穿甲弹来精准击杀骑在马上的人,顺便还不伤到马。 现在嘛,这枚穿甲弹自然承担了送敌人的庞然大物上天的任务! 霍夫曼自信满满,先敌开炮的瞬间,他就觉得自己赢了。 炮弹闪电般命中巨大的坦克,在炮盾上留下一串火花。 巨大的坦克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前进,并且在行进间把炮对准了霍夫曼。 它直接开炮了! 因为是行进间射击,这一炮直接打在了地上。 可不等霍夫曼松口气,炮弹弹起来,命中了170号坦克。 霍夫曼:“快——” ———— 王忠看着170号飞上天的炮塔,哈哈大笑。 这种王牌车组,后面换了虎豹不知道要杀死多少我军士兵。 这时候敌人三辆坦克停下来,看起来要射击了。 王忠立刻调转马头,开润! 经过67号车的时候,他还拍了拍坦克炮塔的顶板,说了句祝福的话。 紧接着他就冲进了烟雾。 ———— 67号车内,内线里驾驶员阿什卡问:“伯爵是来干嘛的?” 谢廖沙少尉:“你不懂吧?派我们执行这种自杀一样的任务,所以亲自来到阵前,表示他和我们共生死。” 说完谢廖沙笑了:“伯爵大概不知道,我们根本死不了。” 炮手也笑了:“我还嫌敌人不够杀呢!” 装填手:“穿甲弹,好!” “急停!” 坦克刹车,剧烈的晃动让众人脑袋碰到了装甲上,就算有防撞坦克帽,安特军的坦克兵开一天车之后也容易鼻青脸肿。 谢廖沙:“就近寻找目标!就那个171号!放!” 主炮射击的巨响震动着所有人的耳朵,整个战斗室里都充满了火药的味道。 黄铜弹壳落在战斗室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透过车长狭窄的视野,谢廖沙看见171号停了下来。 这时候敌人的反击也接踵而至,全车敌人都能听见敌人穿甲弹打在装甲上的咚咚声。 阿什卡大喊:“真热情啊!” 驾驶员这个时候没事干,所以他操起航向机枪,突突突的扫射起步兵的散兵线。 谢廖沙:“装填高爆弹!我感觉敌人这些坦克用不上穿甲弹!高爆弹还能杀伤周围的步兵。” 装填手把高爆弹推进炮膛,反手关上炮闩:“高爆弹,好!” 谢廖沙:“炮塔左转六度,不,七度!放!” 虽然车长观察孔非常小,但谢廖沙依然看见敌人的坦克被火焰吞没,普洛森坦克兵带着一身火从坦克里爬出来,四散而逃。 “高爆有效!继续填高爆!炮塔继续左转!” “高爆,好!” “放!” ———— 史里芬放下望远镜,急切的问参谋长:“这是什么坦克?” 参谋长和几个参谋正在狂翻参谋部发的战场识别图册:“等一下,正在找!” “废物!快点!” 骂完参谋,史里芬再次拿起望远镜。 那辆战术编号67的坦克就这么停在大路上,挨个点名史里芬手下最精锐的坦克车组。 普洛森坦克的装甲,在那根大管子面前就像不存在一样,点到一个死一个。 而普洛森这边的攻击,打在敌人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除了打出火花之外什么效果都没有。 顷刻间半个坦克连已经化作了废铁,而步兵们更惨,旷野上连个掩体都没有,被敌人机枪肆意的屠杀。 还好旷野上麦子很高,步兵趴下之后能隐去身形。 但史里芬少校根本高兴不起来,他的装甲部队可不能趴在草里! 普洛森的装甲优势,竟然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坦克? 这时候参谋长终于翻到了一辆坦克,便大喊起来:“翻到了!是特34型坦克!正面装甲60毫米!”(真实历史上德军最开始就总是把kv1当成t34) 史里芬:“那他妈是六十毫米??六十毫米怎么可能挡住我们的穿甲弹?” 参谋长:“等一下,这里有一行说明:该型坦克采用了倾斜装甲,从平面射击的话等效厚度不可视为60毫米……” 史里芬急了:“那特么应该怎么办?” “这里没写。总参谋部也没有资料……” 史里芬骂了一句。 这时候弗朗茨少校建议:“释放烟雾,掩护剩下的坦克撤退,让步兵进行接近战。” 史里芬想了想,点头:“只能这样了。” ———— 王忠发现了对方开始释放烟雾。 进攻的坦克里还剩下两辆,全都开始撤退了。 而敌人的步兵在烟雾的掩护下开始靠近67号车。 自己有挂不怕烟雾,但是谢廖沙可没有。 这时候,王忠突然有了个主意,他骑着布西发拉斯冲到了波耶老爷庄园大楼前面,这是叶戈罗夫的防御重心。 “叶戈罗夫!敌人的半履带车有没有完好的?” 叶戈罗夫探头:“有一辆,怎么了?” 王忠:“找人带上昨天缴获的喷火器,穿上敌人的胸甲,上半履带车跟我来!” 七分钟后,一辆半履带车武装完成,车上坐了一个拿喷火器的中士,两名穿了装甲拿冲锋枪的下士,一名一等兵操作车头机枪,一名辎重连的少尉开车。 王忠还是骑着白马,不过他要来了一支冲锋枪,把子弹带挂在马鞍上,看了眼这支小部队。 “你们跟着我走,我冲锋枪朝哪边打,就往那边喷火。”简单交代完,王忠再次纵马奔驰起来。 布西发拉斯确实是好马,来回跑了一两公里了,却只是出了一层细汗,体能充足得很。 它驮着王忠,一马当先冲出了村子,后面半履带车废了老大劲才追上。 王忠一边纵马奔驰,一边看俯瞰视角,他首先穿过烟雾来到67号坦克身边,拍了拍舱盖。 谢廖沙开盖钻出来:“敌人释放烟雾了,真狡猾!” 王忠:“你们撤!我带着步兵在上风方向放火,把他们全烧死!” 谢廖沙笑了:“这个主意不错!” 说话间半履带车也穿过了烟雾,王忠马上下令:“往上风方向转!跟我来!” 他调转马头,踢了一脚马肚子,布西发拉斯轻盈潇洒的快跑起来。 67号坦克则发动起来,倒退着进了后面还未散开的烟雾。半履带车则跟着王忠向上风方向去了。 王忠逆风疾驰,一直奔到快碰到敌人正在推进的散兵。 然后他端起冲锋枪,对着看好的方向开始泼水。甭管能不能打中,最重要的是指示方向。 半履带车跟过来,机枪手对着同一个方向就打出了绿色曳光弹。 火焰喷射器手站起来,对着曳光弹的方向喷火。 王忠:“开起来开起来!一路走一路烧!不用看到敌人!” 他已经能听到烟雾中有敌人的惨叫了。 王忠:“烧死他们!” ———— 弗朗茨少校放下望远镜,不忍心再看了。 夏天的草原烧起来是很快的,野火从上风方向开始烧,很快就会席卷整个草原。 呆在草里的部队都有被烧死的风险。 他顾不得向史里芬请示,直接对自己的副官下令:“打信号弹,撤兵!另外让人立刻在草里开辟防火带,不然我们也会被烧死。” 史里芬:“我才是战斗群的指挥官!” 弗朗茨少校转向他:“那么,请您下令吧,现在不撤退,部队也只是在火里变成草场的肥料而已。” 史里芬少校板着脸,绷了一秒才下令:“撤兵,同时在草里开辟隔离带。该死的敌人,昨天他怎么不放火烧草原?” “可能他没有喷火器。”弗朗茨少校说,“这样聪明绝顶的将军,不可能想不到这点。” ———— 王忠回到村口,看着席卷草原的大火,一拍大腿:“妈的,昨晚我应该夜袭放火的!” 三国演义里那么多火攻和夜袭的桥段,还有夜袭火攻的桥段,我怎么忘了! 作为中国人失职了! 武侯啊武侯,我给你丢脸了! 其他人不知道他在想这个,都在欢呼:“乌拉!” “烧死他们!” “这下可太过瘾了!” “乌拉!” 此起彼伏的乌拉声,让人觉得士兵的战意甚至比席卷草原的烈焰还高! 第51章 外围防御 王忠本来还指望野火一路烧过去,把普洛森人给扬了的。 结果发现敌人用推土机清理出一条防火带,一些零星的火苗也被手雷迅速消灭。 小时候王忠看《小兵张嘎》,里面游击队烧炮楼,结果鬼子扔手雷把火炸灭了,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抗日神剧,后来听老八路说这是真的。 原来以前哪怕是儿童电影也有参加过实战的人担任军事指导,和后来的抗日神剧是两回事。 看来这种野火攻势,不那么好用啊。 大火一直烧到了下午四点。 王忠骑着白马,看着面前已经烧成一片灰烬的草原,不由得想起早晨看到的风光。 两种风景的差距,让他真切的感觉到战争的存在。 此情此景,让他又想起那首歌:总有一天,炊烟回到村庄,那隐约是稻谷,晚来香…… 现在不是感怀的时候。 大火在烧尽了野草之后,逐渐熄灭,敌人随时可能再次发起进攻。 谢廖沙从同样撤回到村口的67重坦炮塔上探出头,问:“伯爵大人,这次我们怎么打?” 王忠:“我猜测,敌人会利用烟雾掩护逐渐向你们接近。所以不能像之前那样把你们单独摆在外面了。 “好消息是大火把草都烧光了,敌人再也不能趴草里隐蔽了。我建议你们停到那栋房子旁边。” 他指了指西南方,村边的一栋小楼。 作为村边的房子,小楼被反复争夺,屋顶都被掀开了,墙上还有好几个大洞,整个结构就处于随时倒塌也不奇怪的状态。 王忠:“那里你的火炮能覆盖两个主要的村口,而我们可以在村子两侧设置交叉火力,掩护你们,把所有试图冲过来扔手雷的敌人都扫倒。 “我们还可以在你们两侧的矮墙后面埋伏冲锋枪手,定让敌人有来无回。” 谢廖沙点点头:“甚好。不过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之前不固守村子外围的防线呢?我看外围的建筑很少被坦克炮直击的痕迹。” 王忠:“因为守村子外围很容易被敌人坦克直瞄射击,而我们最有效的反坦克武器是莫洛托夫鸡尾酒——也就是燃烧瓶,所以把敌人放进来打才有可能在肉搏战中消灭敌人的坦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当时有几辆t28,这种坦克在旷野上和敌人对射显然不现实,不是吗?” “确实。”谢廖沙咧嘴笑了,“现在有我们了,可以在旷野上和敌人对射了,我们保证在敌人摧毁机枪火力点之前摧毁敌人。” 王忠:“话别说得太满,少尉,敌人可能会用烟雾阻隔你们的视野,这帮普洛森人,对烟雾的利用很有一手。” “那我们可以机动,绕过他们的遮挡。交给我吧。”谢廖沙拍了拍胸脯,露出自豪的笑容。 王忠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骑着马直奔波耶老爷的庄园,准备让叶戈罗夫调整部署。 结果刚走了几步,就看见叶戈罗夫带着一帮人迎面走来。 隔着大老远这位团长就喊:“我猜之后应该要在村子外围发扬火力优势了,所以已经命令大家调整阵位。我选的机枪位置,你就放心吧。” 王忠点点头,虽然他有外挂,但自己毕竟是个没有任何军事经验的新手,现在还在成长和学习中。 布置机枪位置这种事,还是交给老兵油子叶戈罗夫来吧。 但是王忠还是得叮嘱几句,凸显一下自己这个司令官的作用。他说:“射界要好!充分掩护67号车!还有组织一队擅长肉搏和近距离作战的老兵放在坦克周围,随时准备干掉摸上来的敌军。” “这个任务让格里高利军士长去做吧。”叶戈罗夫回答,“有他在敌人的步兵接近不了。” 王忠点点头,决定回到自己的vip位置:水塔上! 这个位置能把周围都看得一清二楚,敌人开始炮火准备之后还能迅速进入混凝土酒厂避炮。 他爬上水塔,敌人就开始打烟了。 这次居然没有炮火准备? 王忠十分的惊讶,赶忙查看敌人的炮兵阵地,生怕敌人要整什么狠活,比如把炮拆了背到前线组合起来平射。 然后他发现自己想多了,敌人的步兵炮应该是单纯的没有炮弹了。 难道早上伊尔2单机的那一波突袭,打爆了敌人的弹药储备?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不对,伊尔2的飞行员应该是故意瞄准看起来堆了很多货的地方打的火箭弹,要么炸到罐头,要么炸到弹药。 干得好啊!王忠默默的给安特空军点赞,虽然开战这么久才第一次露脸,还是单机,但你们干得好啊! 这一天多的激战,敌人炮火准备造成的伤亡至少占了百分之六十,剩下的才是近距离作战中损失的。 可惜就一架伊尔2,要是能来一个中队四架,敌人就不用组织进攻了。 ———— 这个时候,博格丹诺夫卡,63军司令部。 名义上是六十三军司令部,其实沃斯卓姆公爵本人也在这里。 沃斯卓姆公爵有中将军衔,于是六十三军的司令部现在也是41集团军司令部。 公爵正在研究地图,他最信赖的情报参谋进入地图室:“大人,今天志愿支援上佩尼耶的飞机回来了,飞行员报告没有看到我军坦克,是一群步兵正在防守上佩尼耶村,村里还有野战医院,从空中能看到防止敌人轰炸的红十字。” 公爵骂道:“怎么回事?没有人告诉他们,普洛森混蛋会对着红十字投弹吗?这帮狗屎,害怕老兵康复了回到前线成为老兵,专门盯着医院炸!” 参谋注意到公爵的语病,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指出来。 公爵骂完,喘了口气,又问道:“为什么会有野战医院?从哪里撤退下来的野战医院?” “那就不知道了。”情报参谋答,“现在失联的野战医院可太多了。” 这时候六十三军军长说:“昨天陆续有本地人驾着马车后送伤员,说是罗涅日城野战医院。” 公爵立刻赶到地图桌边查看地图:“罗涅日?那里的我军不是全部被消灭了吗?” “看来没有。伤员还说,他们属于第三后阿穆尔团,现在接受罗科索夫伯爵的指挥。” “为什么昨天没有告诉我?”公爵质问道。 军长两手一摊:“我也刚知道。伤员们昨天入夜才被本地人的马车送来,当时一片混乱。” 这时候第41集团军参谋长总结道:“那么情况明朗了,昨天上佩尼耶村发出了求援信号,说明他们那里有颂诗修士,很可能是从罗涅日溃退下来的零散修士在撤退途中加入了溃兵。 “然后溃兵遇到了原本准备防守上佩尼耶的第四坦克军31团残部,于是就地组织防御。” 41集随军主教开口道:“我基本同意这个判断。虽然敌人会有目的的屠杀神职人员,但应该还是有一些神职人员跑出来。” 公爵双手撑在地图桌上:“这个罗科索夫伯爵……该不会是那个皇太子的纨绔兄弟,不学无术的混子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吧?” 众人面面相觑。 内战之后平民也能成为军官了,此时在场所有平民军官都闭上嘴,因为他们并不怎么熟悉这位大名鼎鼎的伯爵。 而贵族出身的集团军参谋长来了句:“还有哪个罗科索夫?早知道这样就不派增援了,肯定是这个纨绔被吓坏了!敌人多半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步兵也能挡住。” 情报参谋插嘴道:“根据飞行员的报告,进攻上佩尼耶的是敌人的装甲掷弹兵和坦克部队,另外,结合其他方向的情报,我个人认为上佩尼耶当面的是骑士十字章获得者史里芬少校率领的混成战斗群。” 司令部里安静下来。 集团军参谋长冷笑一声:“用溃兵挡住了普洛森精锐战斗群?那可是参加过波西米亚和加洛林战役的老兵,指挥官也是狠人!既然罗科索夫伯爵有如此大才,那我建议等他回来,就派他去洛克托夫整编溃兵吧!” 公爵沉吟了一声,答道:“这样也正好让他和他的部队休整一下。” ———— 王忠自然不知道后面司令部发生的事情,他注意力完全在敌人身上。 靠着外挂,王忠完全看清楚了烟雾后面敌人的布阵。 除了正面的步兵散兵线之外,普洛森人还派出了坦克绕大圈,看起来是准备攻击67号车的侧面。 可惜kv1全向防御都很好,除了屁股上的发动机,其他方向没有弱点。 然后现在67号车背靠着房子的残骸,屁股被挡起来了。 普洛森鬼子又要吃瘪啦,一想到这件事王忠就特别开心。 第一个普洛森士兵从烟雾中冒头了! 架在二楼的机枪立刻开火,不用担心敌人坦克直瞄点名之后,后阿穆尔团的机枪手像打了鸡血一样,用精准的射击连续放倒好几名敌人。 剩下的敌人全趴在地上。 他们的军装是黑的,然后刚刚烧过的草地也是黑的,这一趴隐蔽效果竟然不错! 王忠做梦都没想过普洛森那个黑军装还有这功效。 他正震惊呢,敌人扔出了烟雾弹,有一说一普洛森部队确实是历战精锐,反应很快,烟雾的位置也扔得准。 不过这边也打出了经验,隔着烟雾继续扫射,反正之前第三团劫兵站拿到的子弹还有很多,多打一点正好今晚撤退的时候减轻负重。 更多的敌人从浓烟中冒头,而叶戈罗夫精心设置的机枪火力接二连三的开火。 没有直射火力的掩护,步兵面对机枪就是这么无力。 何况还有kv的高爆弹。 激战正在进行,敌人坦克绕到了侧面,对着67号车开火了。 王忠清楚的看到穿甲弹命中67号炮塔侧面,把漆都刮掉了! 这一天的两天的激战下来,这个时候的王忠从未如此的放松。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己在玩《抢滩登陆》的感觉,爽快的打活靶子。 就在这时候,王忠听见了天空中传来引擎声。 这一次不是从友军占据的东方传来。 他立刻拉高视野,然后发现自己这个外挂,对飞机的视野似乎比对地面的视野更远。 居然有那么点合理性,明明是个外挂。 他看见一整个中队的斯图卡正在向上佩尼耶飞来。 坏了。 王忠一看就知道这些斯图卡是b-2型,因为他在游戏里开过,他知道这玩意极限挂载的情况下,可以带一个500公斤的“大地瓜”和四个50公斤的“小地瓜”。 小地瓜除非扔得非常准,不然很难威胁到到kv1,但那个500公斤的大地瓜可不是吃素的。 必须让67号车动起来,固定靶太容易被命中了。 王忠冲下水塔,娴熟的解开布西发拉斯的缰绳,翻身上马,一溜烟的往外奔去。 第52章 难以忘却的夏日时光 王忠纵马飞奔,冲出了村子。 大部分机枪火力都在二楼,所以王忠才没有被己方火力射倒。 他冲向谢廖沙车组的时候,正好一发敌人坦克打来的炮弹被67号坦克弹开,把王忠的帽子掀掉了。 王忠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一边疾驰一边大喊:“敌人飞机来了!快动起来!” 这时候引擎轰鸣已经到了头顶上,王忠一抬头就看见夕阳方向敌机的黑影。 王忠:“动起来!往敌人机腹方向钻!这一型斯图卡俯冲的时候锁舵很严重,不太好命中移动的目标!” 然而谢廖沙车组根本没反应! 谢廖沙还是按着规定,战斗的时候缩在坦克炮塔里,加上坦克本身的机械轰鸣,估计压根听不到王忠的喊话。 王忠从没有如此痛恨安特帝国糟糕的无线电水平。 他看了眼天上的敌机,感觉下一刻就会听到斯图卡著名的死亡俯冲声。 这时候他看见旁边步兵身上好像带着缴获的烟雾弹,便喊:“给我烟雾弹!” 那步兵竟然是格里高利军士长,听到王忠这一嗓子直接解下挂烟雾弹的弹药带,一个精准的甩投扔到了布西发拉斯的马鞍上。 王忠拔出一根烟雾弹,拉弦之后拿在手里,结果他情急之下拿倒了,烟雾冲下喷出来,糊了他一脸。 他赶忙把烟雾弹扔出去,又拉了一个新的。 然后他拽了一下缰绳,让布西发拉斯迎风跑,试图用烟雾覆盖67号坦克。 王忠作为老战争雷霆玩家,知道在空中要“索敌”有多困难,何况现实中的烟雾会随风移动,战场上全是烟雾的话敌机只能瞎扔。 混乱中王忠前面突然钻出一个普洛森兵! 敌人看到白马也惊了,愣了一下才想到应该开枪,结果被布西发拉斯一脚踹回了烟雾里。 王忠还没反应过来呢,他这会儿都没有切俯瞰,所以不知道敌人已经冲到了这么近的距离! 那拉自己这拉烟雾不就帮助敌人接近坦克了吗? 他赶快拉了一个俯瞰视角,确定附近敌人的位置。 这一拉俯瞰,他发现敌机已经到了头顶上,正在盘旋。 难道说,敌人的无线电技术已经好到可以空地联络,敌机都知道下面威胁最大的是一辆重型坦克? 不确定重坦在哪里它们不投弹? 说时迟那时快,王忠看见地面有个步兵军官拿出信号枪,对着67号车停的位置扣动扳机。 红色的信号弹划出一道弧线,落向67号。 还有地面引导!这真是巴巴罗萨时期的军队? 王忠在俯瞰视角都看得这么清楚,敌机自然也看到了。 只见敌机翻滚进入俯冲姿态。 斯图卡著名的尖啸撕扯着王忠的耳膜。 正好这时候,67号车开始动了,也不知道是被烟雾遮挡了视线打不到人了,还是听到了“死亡尖啸”。 总之它开始动了。 王忠见状,拉住缰绳调头就跑,现在他能做的都做完了,接下来就看车组的造化了。 第一声巨响,王忠明显感觉到风从背后吹来。 紧接着是接二连三的巨响,光听声音王忠感觉67车组完了。 切俯瞰果然看见67号停了下来,趴窝在平原上,附近从空中都能看到好几个大号弹坑。 完成投弹的敌机在拉起,看起来还打算找个角度把挂在翅膀下面的50kg的“小地瓜”也扔下去。 虽然50kg在航弹中算小兄弟,但对地面部队来说,一个这东西就相当于一个煤气罐,就算你趴在地上,都有可能被冲击波震成重伤。 这时候王忠看到格里高利军士长带着冲锋枪手冲上前,用航弹炸出来的弹坑做掩体,保护67号坦克。 王忠记起来自己之前给这组人的命令就是死保重坦,干掉接近的敌人。 就算不知道坦克是否被击毁,这个命令也被忠实的执行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500kg大航弹的暴风把烟雾都吹散了,格里高利小组有清晰的视野,能发挥冲锋枪的火力优势。 冲上来的敌军步兵只有士官有冲锋枪,火力对拼理所当然的落了下风。 突然,一根木柄手榴弹扔向弹坑。 格里高利军士长把冲锋枪一扔,接住了手榴弹扔回去。 爆炸掀翻了投弹的普洛森人。 但是趁着冲锋枪停火的间隙,更多手榴弹扔过来了! 格里高利军士长抽出工兵铲,像打羽毛球一样把一个个手榴弹打回去。 出现了,斯拉夫超人!阿斯塔特原体! 就在这个时候,完全沉默的67号坦克引擎喷出了一股浓烟。 本来蜂拥而上的敌人就像见鬼一样停下来,惊恐的看着复苏的钢铁巨兽。 炮塔的同轴机枪响了,曳光弹摧毁了敌人最后的士气。 但是! 斯图卡绕回来了! 王忠正好跑到了村边的机枪火力点附近,便大喊道:“对空射击!地面反正没视野!” 地面都是烟雾,机枪真的不好发挥。 射手立刻调转枪口,然后发现仰角不够。这时候一名一等兵扛起机枪的两脚架,把枪口抬高。 机枪手立刻开火。 曳光弹徒劳的想要阻止机群。 就在这时候,一发火箭从地面升空,头部在夕阳中绽放着启明星一般的光芒。 神箭! 敌人的队长机忙不迭的想要躲避,却被神箭拐了个弯追上,拖着浓烟和烈焰堕向地面。 剩下的敌机可能不知道还有多少发神箭,直接转向脱离,迅速冲到超低空,疾驰而去。 这时候,山顶上,一发信号弹升空了。 黄色的信号弹。 昨天敌人停止进攻的时候,王忠也看见了这样的信号弹。 这应该就是停止攻击的信号。 果然普洛森步兵开始后退。 ———— 史里芬其实看不到前方的情况,视野都被烟雾挡住了。 但是他清楚的听见一度停下的坦克引擎轰鸣又响起来。 “敌人坦克还在!”他对着无线电狂喊,“飞鹰飞鹰,我要求第二次攻击!用你们的50公斤炸弹!” “好吧,这次我们看到敌人的坦克了,让步兵撤远点。”通话另一头长机非常自信的答道,“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发火箭升空。 史里芬:“敌人神箭升空!” “我看到了,瓦尔哈拉保佑!” 然后通讯就断了,史里芬看着长机拖着浓烟和烈焰冲向地面,甚至没有飞行员跳伞。 其他飞机作鸟兽散,冲到低空向西撤退了。 弗朗茨少校:“他妈的,空军果然不可靠。” 说罢他转身,不等他开口,史里芬少校就说:“撤退吧。” 史里芬少校扭头看看天,继续道:“天色已晚。我们没有办法处理敌人的重型坦克,在加洛林,我们是用八十八毫米高射炮对付敌人的b1重坦。明天防空营应该上来了。” ———— 王忠骑着白马,伫立在村口。 夕阳西下,整个原野都被镀上一层血红色。 布西发拉斯在连续的狂奔外加踹飞一名敌人的现在,居然还是只是出了一点点小汗,连粗气都不喘。 敌人撤退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任务完成了? 现在离八点还有两小时,敌人这个状况应该不会进攻了吧? 王忠决定趁着现在敌人没有战意了,上前看看清楚,只要敌人损失够大,那大概率今天不会再攻击了。 他轻轻踢了脚马肚子,布西发拉斯就像是他的分身一样,立刻会意,迎着夕阳走去。 风掠过战场,撩起王忠的头发。 ———— 史里芬在望远镜里,看见早上来挑衅的那名军官又骑着白马出现了。 他迎着夕阳,摆出了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史里芬咬得牙齿咯咯响。 “这个混蛋!把步兵炮对准他!炸死他!” “少校,步兵炮没有弹药了!” “那就用迫击炮!” “迫击炮打不了那么准!” “那就用机枪!找个准的机枪手来!” “最好的机枪手都牺牲了,少校!” “开我的指挥车来!我要亲自撞死他!” “少校你冷静啊!” ———— 王忠奇怪的看了眼乱作一团的敌人,他也无心深究,毕竟目的已经达成,确定敌人损失惨重没有能力继续攻击了,可以闪了。 今天要不是布西发拉斯神勇,把敌兵踹飞了,自己可能已经死了。 王忠认真的反省,以后还是要注意保命。 说起来,刚刚冲出去用烟雾掩护坦克的时候,自己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王忠不由得想起小时候有个老太太来作学校作报告。 老太太是卫生员,以卫生员的身份立过三个大功(整编前不分几等功,只有大功小功),她自嘲的说:“现在回想起来,我也很不可思议,以前的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现在我在街上,看到个掏包的都会担心他会不会有刀,会不会有同伙。 “那时候那种勇气,好像已经永远离开我了。可能是当年的梦想已经实现了的缘故吧!” 说着老太太灿烂的笑了。 “那时候那种勇气”,现在王忠知道是“哪种”勇气了。 明明自己已经穿越了,却和原来时空的先辈们产生了联动,这种感觉真奇妙。 带着这样的感慨,王忠回到了67号坦克面前,看着正在包扎伤口的谢廖沙:“怎么样啊?” 谢廖沙笑了:“还活着。都活着。不过这伙计趴窝了。” 他拍了拍炮塔的顶甲。 王忠:“能修好吧?晚上八点我们要撤退了。” 谢廖沙却摇头:“修不好了,我们带的备件都被炸坏了,现在发动机还能转,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动机也趴窝了,就只能手摇炮塔了。” 王忠胸腔突然一紧。 他隐约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了。 谢廖沙开口了:“我们会在这里继续阻击敌人,打到最后一枪一弹。你们就安心撤退吧。” 王忠嘴角颤抖着,憋了片刻他说:“不,我命令你们,趁夜修理坦克,如果到了晚上零点还没有修好坦克,就放弃坦克向后撤退,我们博格丹诺夫卡见。” 为了不让谢廖沙抗命,王忠加了一句:“这是命令!” 谢廖沙缓缓的摇摇头,夕阳在他脸上打了一层血色:“大人,我们不可能把坦克留给敌人,敌人修好了会拿来对付我们的。敌人打不穿的装甲,我们也很难打穿。想想看这辆老伙计落到敌人手里会死多少自己人。 “我们弃车就得炸掉它。现在敌人忌惮的就是它,一旦它被炸掉,敌人马上会开始追击的。相信我。” 王忠说不出话来。 谢廖沙继续说:“给我们一个炸药包。然后我们抵抗到最后一刻,还能用炸药包拉几个鬼子垫背。” 王忠注视着谢廖沙,发现他的眼睛里透着光。 ——“现在回想起来,我也很不可思议,以前的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王忠:“你的建议我采纳了。有信要我帮你们捎一下吗?” “有的。”谢廖沙从左胸口袋里掏出信,交给王忠,“地址写在上面了,帮我们邮寄一下就好了。” “我也有!” “还有我的!” 很快,67号车组的所有信件都交到了王忠手里。 王忠捏着这一叠薄薄的纸,仿佛有千钧重。 他看见谢廖沙和整个坦克车组,都无所畏惧的笑着。 他用尽了全力,才没有在这些勇敢的年轻人面前流泪。 他把信揣进口袋——那里面原先已经有一封带血的信了。 王忠骑在马上,向赴死者敬礼。 然后,他毅然决然的调转马头,向着东方走去。 ———— 晚上,八点整。 王忠放下手,看了看已经排列在街上的部队。 比起38小时前,部队的规模大大的缩减了,而且几乎所有人都带着伤。 但是,每个人——包括医院的那些轻伤员,全都精神抖擞。 王忠下了马,把一名伤员扶了上去,然后对全军下令:“全军都有,齐步走!” 部队在沉默中开拔了。 王忠也迈开步子。 他看见那些决定留下来的老乡都站在路边,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们。 王忠:“精神一点!让老乡们看到我们的志气!让他们知道,我们总有一天会打回来的!” 然后,整齐的步伐声变得更加响亮了。 王忠觉得还不够,于是喊道:“苏芳!起个头,起一首欢快的歌!我们是胜利之师,要有胜利者的气质!” 苏芳的声音从队伍后面传来。 “我记得一个外省的小城 “安详、宁静而忧郁 “有教堂、车站和一条林荫道 “在人群中有时我能望见 “那熟悉的亲爱的身影……” 更多的人加入合唱。 “她戴着蓝色遮阳帽 “穿着蓝色短上衣 “深色的裙子少女的身姿 “啊,我转瞬即逝的爱情!” 副歌部分到来,全体齐唱,歌声的节拍和整齐的步伐结合在一起,枪刺的森林随着歌声摇曳,仿佛不可逾越的长城! “塔尼亚!塔纽莎!我的塔基杨娜! “你是否还记得那火热的夏天 “我难以忘却那段时光 “那段去热爱的时光!” 属于夏天的风吹过队伍,带来夏日的热情。 不知道谁吹起了俏皮的口哨,仿佛在蔑视战争和侵略者! “塔尼亚!塔纽莎!我的塔基杨娜! “你是否还记得那火热的夏天 “我难以忘却那段时光 “那段去热爱的时光!” 第53章 晨光洒落你身 柳德米拉走在队伍的中间位置,和野战医院的护士们在一起。 她一直盯着不远处驮着伤兵的白马。 苏芳好奇的问:“看着白马干什么?” 柳德米拉小声说:“他以前绝对不会把白马让给伤兵,绝对不会。” “谁?”苏芳一下没反应过来,“哦,‘他’啊,成长了呗,那个词叫……对,蜕变!我看过一本讲昆虫的书,很多昆虫小时候是虫子,最后会结成茧,再破茧而出的时候就变成蝴蝶了。” 柳德米拉看向苏芳:“《昆虫记》?加洛林生物学家写的那本?” “好像是。” 柳德米拉摇摇头,继续看着白马:“人会变得如此彻底吗?不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我可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他从小就是个混蛋,长大了变成了好色的混蛋……可现在我觉得他换了个人一样。” 就在这时候,走在两人前面的护士大妈回头说:“这位小姐,你不知道了吧,男人打仗就会变的。 “这是我妈妈说的,我爸爸小时候也是个混蛋,后来参加了和安纳托利亚的战争,然后人就变了! “我妈妈早就不记得战争时候的事情了,但我爸爸还记得,哪个部队是哪个将军指挥的,哪个将军是好汉哪个将军是脓包,他全记得。 “如果有别的老头来家里做客,他们能在客厅掰扯一天这些东西。 “战争对男人来说就像魔法一样,在战争中他们要么死掉,要么变成能独当一面的汉子。” 这位护士大婶显然是个话痨子,一开话匣子就没完没了,嘚啵嘚啵说了一堆。 最后她盖棺定论道:“伯爵应该也是这样。医院的伤兵都在聊伯爵骑着白马在炮火中驰骋的样子,他们要是姑娘家,可能早就被迷得神魂颠倒了!” 苏芳尴尬的看向旁边。 柳德米拉还是皱着眉头:“可是,刚刚开战的时候他还……呃……算了,当我没说。阿廖沙居然能把女孩迷得神魂颠倒,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大婶哈哈大笑。 ———— “阿廖沙”王忠现在根本不关心女孩们在说什么,他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听到了爆炸声。 走在王忠旁边的叶戈罗夫安慰道:“敌人损失比我们大,晚上不会进攻了。也许明天车就修好了,他们还能到博格丹诺夫卡和我们汇合。” 王忠点点头:“希望如此。如果今晚敌人不进攻的话,那我们应该让他们撤走的。” “他们要炸车,车一炸敌人就惊动了。”叶戈罗夫顿了顿,继续说,“而且,说不定他们还能再上佩尼耶多坚持一天,给博格丹诺夫卡的六十三军更多准备防线的时间。” 巴甫洛夫接了句:“他们可是从博格丹诺夫卡过来的,他们知道现在防线是什么样子,搞不好就是故意留下的。” 王忠点点头:“如果是那样,我们就要继承他们的遗志,继续战斗。” “那当然。” 王忠又问:“申请勋章是怎么个流程?” 虽然一个军官问这种问题很奇怪,但是王忠原本的身份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问出这句话好像也不奇怪。 巴甫洛夫咋舌:“勋章的申请书得有随军主教签字,您把主教崩了。” 王忠纠正道:“我把伪装成主教的间谍崩了。” 叶戈罗夫则回头问:“喂,部队里还有随军教士吗?” 黑暗中有人回答:“都死光了团长。教士一般第一个死。” 叶戈罗夫对王忠两手一摊。 巴甫洛夫又说:“我们的情况比较麻烦,上级的指挥机构全灭,都留在罗涅日了。教团也只剩下一个神箭小组。 “我们甚至不知道抵达博格丹诺夫卡之后受谁指挥。” 王忠:“谁指挥不重要,能打普洛森鬼子就好。”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因为一直在打仗,他根本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号。 于是他佯装随意的说:“这接连不断的打仗,我都快忘了今天几号了。” 巴甫洛夫:“六月29号,开战后的第一个星期天——干,今天居然是星期天!” 叶戈罗夫也恍然大悟:“开战已经一周了吗?我想起来了,开战前一天晚上,我准备试试看高雅艺术,所以买了一张罗涅日大剧院的票,结果直接睡过去了,鼓掌我都醒不过来。” 王忠挠挠头:“开战才一周吗?” “是啊,才一周。结果连罗涅日都丢了,普洛森人这推进速度可比我们在冬季战争和内战中快多了。”巴甫洛夫咋舌,“虽然是敌人,但不得不承认他们很厉害。” 王忠:“幸亏敌人推进得快,所以我们没有遭到重炮的攻击,敌人的重炮要是上来了,我们剩下这点人都得填进去。” 说着他又回忆起被敌人海军的381毫米炮轰击时的感受,他由衷的希望不要再来一次了。 这时候,东方开始出现鱼肚白,王忠看了看手表,发现快要天亮了。 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走了一个晚上。 可王忠完全没有觉得累。在意识到已经走了一晚上之前,他根本没感觉腿部有任何不适,现在反而开始觉得腿在发胀,呈现出长途跋涉时的疲惫感。 王忠:“什么时候能到博格丹诺夫卡?” 这时候前出的尖兵骑着灰马跑回来,向王忠敬礼:“伯爵大人,前面有个农庄!” 叶戈罗夫:“有水井吗?” “有的,团长。” 叶戈罗夫立刻转向王忠:“我建议在农庄休息十五分钟,并且把水壶灌满。” 王忠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出了很多汗,嘴巴也很干。 于是他点头:“在农庄休息。布置好哨兵,戒备追兵。” 叶戈罗夫立刻扭头下令。 说是农庄,其实只是一座一层的平房外加马厩和谷仓的简单建筑群,周围砌了一圈齐胸矮墙。 谷仓是那种高大的筒仓,王忠一看筒仓就条件反射想要爬上去看周围。 对现在的他来说,高大的建筑就仿佛刺客信条系列游戏里的瞭望塔,天然有着吸引人爬上去的效果。 农庄里住着一户人家三代人,在老汉亚历山德罗维奇的带领下迎接王忠一行。 “这位老爷,”老汉看了眼进入院子的部队,“是打了败仗吗?普洛森人快来了对吗?” 王忠:“我们打赢了,成功顶住了几倍敌人的进攻,完成了迟滞敌人的任务。大爷。” 老汉:“这样啊,所以普洛森人快来了,对吗?” “对,你们和我们一起跑吧,在博格丹诺夫卡有我们的防线。” 王忠说完巴甫洛夫加了一句:“那里火车应该还能用,坐上回程的火车往东跑吧!” 老头却摇摇头:“我和老伴走不动了,你们能不能把我儿媳妇和孙子孙女带走?我儿子开战那天就走了,去参军去了。 “当时他说我们很快就能击败敌人,不赶快参军就捞不上功勋了,他还说要混个贵族回来呢!” 老头说着眼神悲哀起来:“我们不能很快打败敌人是吗?” 王忠:“是的。巴甫洛夫,医院应该还需要护士吧?让这位女士加入。” 巴甫洛夫面露难色:“女士可以,但孩子……” 王忠:“让他们跟着一起走嘛,后方肯定会有托儿所,到时候交给托儿所就好了。” “是。” 巴甫洛夫对老头的儿媳妇做了个请的手势。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传来引擎声。 一直在王忠等人旁边戒备的格里高利军士长大喊:“隐蔽!” 王忠:“别担心,是我们的飞机。” 他已经通过俯瞰视角看到了从东面来的飞机。 卧倒的战士们刚刚爬起来,一架伊尔2就出现在东边晨曦中。 叶戈罗夫嘟囔道:“编号和昨天那架一样,是同一架。” 王忠:“是昨天帮了我们的那一架!” 格里高利军士长带头喊:“乌拉!” 在乌拉声中,飞机掠过众人头顶,可以清楚的看到机翼下挂载的火箭弹。 飞机好像听到了地面的声音,所以滚转了六十度,飞行员从座舱里看着地面,对众人敬礼。 王忠有种感觉,觉得这个军礼,让之前所有的奋战都有了意义——不对,这些奋战肯定是有意义的,但现在这个军礼,才让这些意义有了实感。 他也在地上对飞行员回礼,以此来感谢昨天他的帮助。 掠过农庄后,飞机翻转回正常姿态。 这时候太阳终于在东边露脸,明媚的晨光落在王忠身上。 第54章 罗科索夫从地狱归来 儒勒914年6月29日,星期日,开战第7天。 早上0730,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中校率领罗涅日最后一支成建制的残兵抵达博格丹诺夫卡。 ———— 王忠其实比侦察兵更早看到六十三军的防线。 为了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他专门等侦查骑兵回来报告,才下达命令:“立刻去通知友军,我们是守卫上佩尼耶的第三后阿穆尔团,和我们在一起的有罗涅日辎重营、以及战地医院。不要开火。” 侦察兵敬了礼,骑着小灰马调头撒腿狂奔起来。 王忠则离开队列,摆出军官的架子,对士兵们喊:“士兵们!我知道你们奋战了一天又行军一晚上,已经非常累了! “但是现在一个新的任务落到我们肩上!我们要展现出得胜之师的气质,要鼓舞友军的士气!让他们知道普洛森人是可以被击败的! “全体立定!” 王忠面前的部队立刻停下来,立定的口令一直往下传。 很快整支部队都停下来。 王忠:“向右看齐!向前看!昂首挺胸,走整齐!齐步——走!” 刚刚散乱的步伐,现在变得整齐,所有人的脚都在用一个声音“发言”。 王忠站在土包上,看着不断通过面前的枪刺森林,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他觉得这种时候还应该唱点歌,但是考虑带战士们确实很累了,最终作罢。 ———— 六十三军75师510团的士兵们,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这支衣衫褴褛,但是士气高昂的部队。 团长波罗基诺从自己的指挥碉堡里出来,站在山上看着这支小部队。 团随军教士站在他身边,赞叹道:“虽然看着很惨,但是每个人都精神抖擞。怎么感觉这不是溃兵,而是打了胜仗的部队?” 波罗基诺:“你不知道?他们从罗涅日突围出来,然后在没有补充的情况下在上佩尼耶挡住了普洛森鬼子一支精锐的突击群。光坦克就击毁了几十辆。” “哦。”随军教士发出赞叹的声音,“真厉害。谁指挥的他们?” “罗科索夫伯爵。” 教士愣住了,扭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团长:“谁?” “罗科索夫。”波罗基诺重复了一次。 “哪个罗科索夫?”教士又问道,毕竟罗科索夫这个姓在利沃尼亚和摩拉维亚还挺常见的,安特帝国部分统治这些地区,为了巩固统治曾经让当地贵族和本土贵族交换封地。 波罗基诺:“就是那个比我晚五届,倒数第一毕业的罗科索夫。” “那个罗科索夫?”教士大惊。 波罗基诺指了指队伍里:“看,就是那个,走在队列旁边的那个。别看他挺壮实,那是为了泡妞才练的。” 教士远远的端详那位罗科索夫,说:“怎么感觉和传闻里不一样?现在他至少外观看起来是个沙场宿将。” 波罗基诺抿着嘴,没有回答。 突然,他上前两步喊:“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 ———— 王忠现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已经不会反应不过来了。 他疑惑的抬头,看到个完全没印象的中校。 坏了,他心想,你几把谁啊? 不过他马上想到,俯瞰视角看友军会显示名字,果断切过去记住名字再切回来。 “波罗基诺·亚历山德罗维奇,你好啊!” “听说你这次打得不错啊!”对方说。 王忠脸色一暗。 放在以前,王忠肯定已经开始翘尾巴装逼了。 然而现在,听到称赞他完全高兴不起来。 他想到的是在战斗中牺牲的战士们。 他说:“还不够好。我做得还不够好。你看,亚历山德罗维奇,你看看我的部队,就剩下这么点人回来了,还一个个都带伤。我做得不够好。” 对面愣住了:“啊?呃……你是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没错吧?” 王忠只是点头。 对面直接被整不会了:“呃……已经可以了!毕竟你们又是突出重围又是孤军坚守来着,可以了!” 王忠只是点点头,就这么跟着部队从“熟人”面前经过。 ———— 波罗基诺看看罗科索夫,又看看随军教士。 教士说:“他看起来真的很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打好。原来罗科索夫伯爵是这样的人……” 波罗基诺摸摸腮帮子:“不对吧,肯定哪里不对。” 这时候团参谋长从指挥碉堡里钻出来,提醒道:“我们应该把罗科索夫伯爵部队经过我们防区的事情向后报告。” “哦对,赶快报告。我要打个电话。” ———— 王忠的部队刚到博格丹诺夫卡城郊,一辆吉普车就开到了部队跟前,把整支部队截停。 车上跳下来一个带着参谋臂章的少校,大声问:“你们是第三后阿穆尔团吗?” 叶戈罗夫上前:“是的,怎么了?” 少校点点头:“沃斯卓姆公爵命令给你们安排住处和提供饭食,药品,房子已经腾出来了,饭也准备好了,跟我来吧。” 刚刚只是强撑着昂首挺胸的战士们,立刻发出真心实意的欢呼。 二十分钟后,王忠手下的战士们和伤兵都被安排到了一座学校里,医院也重新开张。 学校操场上露天摆了很多长桌和椅子,看起来是个饭堂。 累得够呛的战士们一听到解散的口令就冲到了桌子旁边坐下。 饭堂旁边直接就是“伙房”,用石头垒砌简单的灶台,架着大行军锅,一支由博格丹诺夫卡的女青年组成的野战煮饭队,正在伙房忙碌。 姑娘们包着花头巾,卷着袖子,在大锅旁边忙碌着。 看到姑娘们累蔫了的战士们情绪明显高涨起来,吹口哨的敲碗的大有人在。 但是姑娘们忙着煮饭,除了笑就没怎么搭理他们。 王忠在旁边看着这帮人,心想你们切换得真快啊,昨天晚上还沉浸在对牺牲战友的怀念中,今天一早就开始勾搭姑娘啊。 不过,也有可能是见过了战场的残酷,知道自己可能下次就要交代在战场上,所以才抓紧时间勾搭姑娘。 谁知道呢。 王忠不打算谴责幸存的战士们,他只是站在旁边用祝福的目光看着他们。 等一等,说起来柳德米拉好像和我取代的这位是能用昵称称呼彼此的关系,难道她是我未婚妻? 穿越这么多天之后,王忠第一次思考起这种可能性。 得赶快问问清楚。 就在王忠扭头找柳德米拉的当儿,一辆吉普车开进学校,停在安排他们进来的那位少校参谋的吉普车旁边。 车上下来了两位穿教会军装,大盖帽上有蓝色边条的壮汉。 露天饭堂里一位下士首先看到蓝大盖帽,立刻捅了旁边正在对姑娘吹口哨的战友一下,用力嘘出来。 口哨男不耐烦的扭头,一看蓝大盖帽立刻坐正了,跟见了鬼一样。 其他人奇怪的扭头,结果立刻闭上嘴,还用手提醒注意力还在姑娘身上的战友。 整个饭堂一下子鸦雀无声。 大家都注视着两个审判庭的审判官。 两人直接来到王忠面前,对王忠敬礼:“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中校?” 王忠回礼:“我是。有何贵干?” “我们接到报告说您已经战死了。” “那我可以给两位介绍一下从地狱返回的路。”王忠淡定的回答。 王忠经历过的战场,说是地狱也不为过,他确实是从地狱里归来了。 当然,他也确实死了。 现在的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已经真正意义上的脱胎魂骨,变成另外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王忠想,该不会审判庭察觉了什么,把自己当成恶魔的冠军勇士之类的玩意儿崩了吧? 毕竟这个世界上帝会引导神箭,那有恶魔也不奇怪吧? 肩膀上比同伴多一颗星的审判官开口了:“我们从谢尔盖·尼古拉耶维奇·罗曼诺夫那里获得了您还活着的信息,了解了您到上佩尼耶之前的指挥。” 王忠第一反应是:“谁?” 然后他想起来,谢尔盖·尼古拉耶维奇·罗曼诺夫就是和自己换了裤子的那位“公爵夫人的男宠”。 在上佩尼耶西面的山头前,紧张过度的路博科夫大尉把王忠当成了普洛森人干了一炮,谢尔盖当时摔破了头,就赖在医院不走了,王忠只能把他和重伤员一起用老乡们的马车后送。 王忠:“谢尔盖上尉还好吗?” 审判官露出厌恶的表情:“好得很,整天嚷嚷要我们把他后送,送去圣叶卡捷琳娜堡,好像有什么夫人在那里等他。” 王忠皱眉,公爵夫人的男宠难道是真的?公爵夫人现在成了寡妇,他—— 他摇摇头,甩掉这些想法。 管别人干什么,我王忠就是要想办法再干普洛森人一炮。 王忠:“我和他没有关系,我希望尽快给我的部队补充人员,我们还能作战。” 除了人员,还要补充坦克和大炮,能有t34最好! 听到王忠的话,第三后阿穆尔团的好汉们都看过来,目光锐利表情坚毅。他们都在期待着再和普洛森人掰掰腕子。 审判官扫视了一眼众人,调整了一下呼吸,说:“在那之前,我们需要了解在上佩尼耶附近的战斗,您方便跟我们走一趟吗?” 这时候叶戈罗夫过来了:“了解战斗过程不是审判庭的任务吧?你们又不管军事。” “你误会了,伊万·潘杰莱耶维奇·叶戈罗夫中校。是集团军主教想要了解战斗过程,只是派我们过来找人罢了。 “毕竟参谋们现在都忙翻了天,随军教士和修士们也是,只有我们比较闲。” 审判官咧嘴一笑,竟然有了那么点抱歉的意味。 第55章 罗科索夫和他英雄的部队得到了嘉奖(盟主加更) 王忠站起来,结果因为走太久了脚还是麻的,差点一个趔趄跪地上。 多一颗星的审判官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您小心点,在我们面前摔出问题了,我们又要增添恶名了。” 你们也知道你们名声不好啊。 王忠只是这样想而已,叶戈罗夫直接说:“你们也知道你们名声不好啊?” 王忠瞪大眼睛看了眼叶戈罗夫,心想你这么猛的吗? 巴甫洛夫的表情则像是在抱怨:“这个泥腿子在说什么呢!” 审判官笑了:“我们的任务,就是让人恐惧。如果大家看到我们都不恐惧了,潜伏的敌人也不会恐惧,他们会变得胆大妄为,不是吗?所以我们还是让人感到恐怖比较好。” 王忠和自己的军官班子——其实就叶戈罗夫和巴甫洛夫两人——面面相觑。 他决定跳过这个事情不讨论,便站直了身体,对审判官说:“带路吧。坐你们的车吗?” “阿廖沙!”在审判官张嘴前,一声呼唤从背后传来。 王总一回头,看到柳德米拉小跑过来,右手端着个盘子,里面有面包和烤肠,还有酸黄瓜,左手则拎着个杯子。 “你吃一点。”柳德米拉说,“上次吃东西还是刚天亮的时候呢,又走了那么多路了,你肯定饿了。” 王忠点点头,他确实饿了。 他首先拿起面包咬了一口,然后默默的把面包放回去。据说是有那种烤得很香的大列巴的,但是这块木头明显不是。 带着忐忑的心情,王忠拿起了烤肠,来了一口之后,二话不说全塞嘴里。 以后记住了,烤肠值得信赖——估计肉都值得信赖。 最后王忠来了点酸黄瓜。 这东西吃起来就像——就像酸黄瓜。 吃好了之后王忠抹抹嘴,接过柳德米拉递来的杯子喝了一口,然后发现这里面不是水,是奶。 王忠:“哪儿来的奶?” “那边一桶呢。”柳德米拉指了指不远处伙房里带水龙头的大桶。 王忠:“哦,牛奶啊。” “嗯,不然还能是什么奶?”柳德米拉迷惑的问。 王忠努力不让自己眼睛乱看,答道:“我以为是马奶。” 柳德米拉更迷惑了:“你想喝马奶吗?现在不好搞吧?” 王忠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液体喝完,还给女孩:“牛奶挺好。我走了。” “对了,”柳德米拉又说,“叶采缅科修士去集团军教会了,说不定我们会被配置到别的地方,阿廖沙,我……” 王忠一听自己神箭小组要被抢走,大怒,坦克还没搞到呢,还抢我神箭,便提高音量说:“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都不能走!我现在就去见集团军主教,我去跟他说!” 柳德米拉松了口气,然后表情变得柔和起来。 看起来她很高兴。 王忠则怒气冲冲的上了审判庭的车,坐在后座上念叨:“抢我神箭,开什么玩笑。” 坦克没有,还把我的“短号”反坦克导弹组(就是指神箭小组,王忠把他们视作反坦克导弹组)调走了,这仗没法打了,我要跟旅长——不对,是集团军主教好好抱怨抱怨! 两个审判官也上了车。 叶戈罗夫打算上车来着,审判官说:“你们就不用去了,把作战经过写成报告,会有参谋来拿的。” 叶戈罗夫咋舌,回头看了眼格里高利军士长。 军士长立刻会意,提着缴获的mp40就上了吉普车的后座,坐在王忠旁边。 “我是警卫员。”军士长说,“带个警卫员很正常吧?” 审判官点点头,直接发动车子。 车子就这样离开了学校。 ———— 审判官离开后,第三后阿穆尔团的士兵们全都松了口气,场面又迅速的热闹了起来。 野战煮饭队的年轻姑娘们则开始谈论起刚刚离开的那位伯爵。 这些都是在博格达诺夫卡本地征召的姑娘们,有一些甚至在内战结束后才出生,更多的在内战时期还是不记事的小孩子。 虽然博格丹诺夫卡遭到了普洛森人的空袭,但普洛森人的攻击目标很集中,主要是火车站和车站旁边的机车维修工厂,博格丹诺夫卡的大多数人并没有真的见过被普洛森飞机炸伤炸死的人。 所以这些女孩对战争的残酷并没有什么概念,对战争的想象主要来自电影音乐和诗歌。 她们在热烈的讨论着刚刚伯爵刚刚说的话: “娜塔莎,你听到了吗?刚刚伯爵说‘那我可以给两位介绍一下从地狱返回的路’,太帅了!” “对,说这话的时候他那张脸,我心脏都要飞出来了!” “对了,刚刚给伯爵送吃的女孩是谁?看起来就比我们大一点。” 姑娘们一边干活一边热闹的叽叽喳喳的当儿,负责掌勺的大婶用搅汤锅的大勺子用力敲着锅边缘:“别吵了,认真干活吧姑娘们!娜塔莎,瞧瞧你削的土豆,我在这里都看到有没削干净的皮!” 话音刚落,士兵那边就有人喊:“那个土豆我吃!” 这引发一片哄笑。 但大婶根本没看士兵们,而是继续对姑娘们数落道:“内战的时候我也参加的野战煮饭队,就和你们一样。 “我告诉你们,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不管是帅气还是淘气,都有可能突然消失! “幸运的直接没了,不幸的在医院,缺胳膊少腿的,要遭一辈子的罪! “不要爱上士兵姑娘们,不要!等战争结束之后,找个腿脚利索的幸运儿嫁了,这才是正确的!也是唯一正确的!” 大婶一番话,让士兵们那边沉默下去。 沉默持续了一秒钟后,巴甫洛夫说:“大婶,这一次和内战不一样!我们亲眼看到的,普洛森鬼子就是恶魔,他们肆意的屠杀普通人! “我们亲眼看到他们怎么把平民一家三代人全部坑杀在粪坑里! “如果我们不战斗,不把他们消灭,所有人都会被杀掉的,他们会抢走我们的土地,用我们的尸体来肥田!” 大婶一边搅动大锅里的土豆胡萝卜汤,一边答道:“是啊,我知道。所以我在给你们煮饭啊。” 说着大婶突然绷不住了,开始轻声啜泣,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悲伤的回忆。 姑娘们围过去,安抚着大婶,却被大婶吼了:“削你们的土豆皮!战士们还在等着吃饭呢!他们还等着……吃饭呢……” ———— 此时此刻,司令部里。 41集团军参谋长把一张地图放在桌上。 “这是参谋军官手绘的地图,如果是那位不学无术的罗科索夫,他绝对没办法清楚的说出他们怎么走到上佩尼耶的。”参谋长得意洋洋的说,“他一下子就会露馅,所有的谎言都会不攻自破!” 集团军主教来到地图边,看了看地图说:“这地图精确吗?” “精确,严格按照比例画的,和真正的地图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个图上根据航空照片,画出了一些地标,全是按照那位谢尔盖上尉说的路线专门找的,如果真是罗科索夫指挥他们撤到上佩尼耶的,他一定会记得!” 主教点点头,扭头看向41集的司令沃斯卓姆公爵。 公爵:“很好,就让我们用这个试一试罗科索夫伯爵的斤两!如果他以前那副不学无术的样子真的是装出来的,是为了讨好皇太子,那我们就给他申请勋章。 “如果他真的不学无术,我们就想办法找出来真的指挥了这场战斗的人,加以重用!” ———— 审判庭的车停在一栋其貌不扬的小楼面前。 王忠疑惑的看着这栋楼:“司令部在这里?这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房子啊。” 甚至不如上佩尼耶村的机械磨坊。 开车的审判官指了指就在不远处的市府大楼:“你看看旁边,我们就在楼顶挂了个军旗和国旗,它就每天被炸,得亏楼本身是混凝土大楼,比较坚固。” 王忠:“原来如此,这是为了躲空袭啊。” 审判官:“有叛徒想要在司令部附近用烟雾弹引导普洛森空军,被我们抓到枪毙了。现在司令部周围不准停军车不准的悬挂易于从空中辨认的颜色,你们下车后我还得把车开走。快下去吧,伯爵大人。” 王忠这才推开车门下了车,等其他人都下车了,吉普车立刻开走了。 司令部门口站着一名年轻军官,军服上有一条金色的流苏绳。王忠看那绳子,感觉像是三德子的“副官绳”,金色副官绳表明是将军的副官。 副官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忠倒是不急,他先观察了一下朴实无华的司令部,再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大步流星的走向入口。 一进司令部就听见电影里经常听到的“滴滴”声,循声望去可以看见走廊左侧的房间里全是电报机,一群人在忙碌着。 审判官带着王忠进了电报房对门的房间。 里面摆着一张地图桌,桌边站了一大堆穿着华丽军服的高级军官,他们身上的勋章差点晃着王忠的眼睛。 王忠切了一下俯瞰视角,大概了解了一下眼前这帮人都是谁,然后对这里军衔最高的沃斯卓姆公爵敬礼:“公爵阁下,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奉命前来。” 公爵抬手回礼:“康斯坦丁诺维奇,你可算来了,快来给我们讲讲看,你是怎么从罗涅日的包围圈跑出来的。” 说着公爵指了指面前的地图。 王忠立刻走上前,对着地图开始讲解。 他本来就很熟悉地图,毕竟穿越前就长年玩各种战争游戏,有些兵棋游戏干脆就是纯粹的图上作业,突出一个拟真。 而从罗涅日跑出来的路上,他又一直切俯瞰视角,都看熟悉了。 大概十五分钟后,王忠停下来。 旁边的金绳副官立刻递上水。 公爵和其他高级军官面面相觑。 最后是41集团军主教开口问道:“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你在军校不是倒数第一毕业吗?我们了解到的事实是,你连地图都不怎么会看。” 王忠心想什么鬼,原主废物到这种地步吗? 怎么办,说上帝指引着我会不会被神职人员识破然后打成异端啊? 他开口道:“我确实是倒数第一,但是地图还是会看的,所谓不会看地图一定是我那些同学造谣,对,造谣!” 集团军主教看向沃斯卓姆公爵。 公爵说:“你怎么确定正面是敌人的防御空缺?” 王忠:“我不确定,一开始我只是命令打烟雾,好阻断敌人的优势火力,结果第三后阿穆尔团一个冲锋,直接冲到了敌人前线师部。 “当时我的判断是,敌人肯定在东边部署了重兵用来堵截突围部队,那不如打一个逆反思维。” 几个高级军官再次面面相觑。 公爵又问:“你为什么决定防守上佩尼耶?那不是下达给你们的命令。” 王忠:“我们当时坐着缴获的普洛森卡车,见到路博科夫的部队就被干了一炮。往后继续坐普洛森卡车肯定会被干更多炮。 “我们只能下车步行。而负责守卫上佩尼耶的只有那么几辆t28,薄皮大馅,敌人一下子就会夺取这个村庄,然后继续前进。 “我们会被追上的,敌人可是机械化部队!” 地图桌旁边的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公爵说:“那你介绍一下在上佩尼耶的防守吧。” 话音落下,参谋们就换了一张新地图,竟然是上佩尼耶村的详细地图,把每栋房子的位置都画了出来。 王忠一看地图立刻说:“这个图这里画错了,这栋房子应该在机械磨坊的正南方。” 他太熟悉上佩尼耶了,毕竟俯瞰了两天,手下很多士兵都在这里英勇捐躯。可能等到王忠老了,他依然会记起这座小村,记起那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集团军参谋长说:“你就凑合着讲吧,这是参谋们根据航空照片画的。不精确,但够用。” 王忠点头,开始回忆那场持续38小时的战斗。 30分钟后。 集团军主教首先开口:“很好,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很好啊! “等你休息好了,去给宣传厅的教士们再讲一遍!要让他们好好宣传一下,我们靠着英勇与智慧,是可以战胜普洛森军的!” 集团军参谋长接口道:“靠着城市接近战,消灭了敌人这么多坦克!比很多坦克军击毁的坦克都多了!” 王忠挑了挑眉毛:“所以我过关了?” 他看出来了,这帮高级军官是不信他能指挥打胜仗,故意测试他呢。 公爵绕过地图桌,拍了拍王忠的肩膀:“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我承认刚刚我们确实有点不太信你打出了精彩的战斗,但是现在我们完全信了。你或许只是不擅长应付军事学院的考试罢了!” 王忠严肃的回应:“公爵大人,不是我打出了精彩的战斗,是我的士兵们打出了精彩的战斗。我只是……” 我只是开了挂。 但这个话王忠不能说,于是卡住了。 公爵大人却一副“我懂,我全都懂”的表情,回头对主教说:“尼基塔,给第三后阿穆尔团申请近卫头衔。还有那个坦克团,是三十一坦克团吧?也申请一下近卫!” 主教一脸为难:“后阿穆尔团好说,31团已经全完了,没有给番号被消灭的部队授予近卫头衔的先例。” 王忠听到这句话,十分的难过,他想起自己口袋里还有422号车炮手的信,想起路博科夫的笑脸。 就在这时候,一名参谋进来了:“报告,航空侦查有结果了。敌人尚未占领上佩尼耶,飞行员看到一辆编号67的重型坦克正在战斗。” 王忠大惊:“他们还在战斗?” “是的,还在战斗。”参谋点头。 王忠上前一步拉住公爵的手:“赶快派装甲部队去接应他们啊!” 公爵面露难色:“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第四坦克军就是我们手里最后的装甲部队了。” 王忠肩膀软瘫下来,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便问:“防线的情况现在怎么样?我是说,这的防线。” 六十三军军长说:“我们已经构筑了基本的堑壕体系,但是……时间不够,加上缺乏水泥,反坦克桩和坚固的防御支撑点都没有建造多少,情况很糟糕。要是再有一天就好了。” 得到回答后,王忠心中进一步确定了,67号车八成知道这一点。 机械故障只是契机,因为机械故障,这些勇敢的人决定干脆留下来多拖敌人一天,为防线争取时间。 王忠再次握紧了公爵的手:“请给67号车组申请……申请最高荣誉!” 他本来想说苏联英雄,半路想起来这边没有苏联,他也不知道安特帝国最高荣誉是什么。 集团军主教点头:“我们会给他们申请最高荣誉金星勋章的。” 集团军参谋长接口道:“至于你,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我们准备安排你和你的部队到洛克托夫休整,那里正在整编前线的溃兵,你来负责这个工作如何?” 王忠:“不!我还能战斗,给我部队,我能消灭更多的普洛森鬼子!” 公爵摇摇头:“不,我有种预感,这场战争会变得又臭又长,你不用那么急着去消灭普洛森人。你的脸色很不好,看着非常疲惫,一点血色都没有。你和你的部队都需要休整。 “我们会在博格丹诺夫卡挡住敌人至少三周,等你休整好了,我保证你会被派到最危险的地方。” 王忠想了想,觉得公爵这么有信心,看来手下兵力充足,那休整一下也好。 补齐了人员和装备,才能更好的收拾普洛森鬼子。 于是他改口道:“那我要补充人员和装备,我要坦克,大炮……” 这时候他看着集团军主教,想起一件事,便说:“还有,别调走我的神箭小组!” 主教:“你所部目前配置的神箭小组,祈祷手是你的青梅竹马吧,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 “我不会调走这支神箭小组的,虽然前线很缺神箭,但是……我想叶采缅科修士的小组也需要休整。” 王忠放下心来。 “那坦克呢,”他继续说,“我要特34坦克,越多越好!” 公爵打断了王忠的话:“你肯定会得到人员补充,至于装备,现在我们都缺装备。 “洛克托夫是我们的补给中心,到了那里再找后勤部门要吧。 “你们今天在城内休息一天,明天一早就出发,坐回程的空车皮走。” 公爵转向参谋长:“让后勤部门,给第三后阿穆尔团发好酒和好烟!当然还有牛肉,他们能吃多少就发多少!” 第56章 年轻的朋友们 接下来王忠仿佛进了夸夸群,被众人一顿夸。 但是他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努力的抽空找全局地图。 他的俯瞰视角基本上只能看到属于他麾下,并且能有直接通讯的部队周围两公里多,他自己亲自登高看能看得更远一点。 这点距离在地图上可能只有一厘米。 他得找个地图,最好是战场全域甚至全国的地图,看看现在什么局势。 他现在知道开战才一周了,对比他知道的那个巴巴罗萨,开战一周德三前进最远的部队也就打了170公里。 如果两个世界走向都差不多的话,接下来一周就该明斯克大包围了。 王忠看了一圈,在最显眼的墙上看到了战场全域图,还有参谋搬个小梯子正在往图上贴标。 于是他扔下还在夸夸的众军官,直奔地图。 到了跟前之后,他忽然想起电影里的情节,为了凸显自己的专业性就问了一句:“地图根据几点战报更新的?” 梯子上的参谋说:“北部根据最新的战报更新,南部的态势是今早五点更新的。” 王忠点点头,开始从北向南仔细的看起来。 ———— 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奔向地图之后,沃斯卓姆公爵收起笑容,看向自己的指挥班底。 刚刚他们夸赞罗科索夫,除了真的赞叹他打得好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是罗科索夫和皇太子关系很好。 这个是贵族都知道。 要不然罗科索夫一个伯爵,也不会名声大到五十五岁的沃斯卓姆公爵都听过。 当然,公爵只是听过罗科索夫伯爵的传闻,并没有真的和他交流过,就算出现在同一个社交场合,公爵也不会和一个纨绔小年轻有太多交流。 公爵盯着罗科索夫看了一会儿,扭头问副官:“你和罗科索夫伯爵有交流过吗?他是这样的人吗?” 副官看了看罗科索夫,压低声音:“我不知道,皇太子只和跟自己趣味相投的人处朋友,那些人在军校——在任何学校都是倒数。我是苏沃洛夫军官学院第一名毕业。” 公爵看看罗科索夫,又问:“现在他在上佩尼耶挡住了几倍于自己的敌人,你有信心做到同样的事情吗?” “没有。”副官想都没想就回答道,“特别是亲自开t28绕后消灭普洛森坦克那段,我办不到。” 这时候集团军主教也过来加入对话:“他还急急忙忙的跑向地图,明显非常关心战争,可我听说他在军中只是为了赚资本泡妞。” 副官两手一摊:“也许他是装的,为了接近皇太子。谁知道呢?” ———— 王忠对着地图犯难了。 作为一个《钢铁雄心》系列游戏的玩家,他对地球的“东线战场”相当的熟悉,毕竟都打过无数次了,而且两边都玩过。 他发现虽然细节变动颇多,海岸线形状啊、河流的具体流向啊,都不一样,山峰的分布也不同。 但是地图大体的构成元素和王忠熟悉的西线类似。 比如北线主要是林区和沼泽,南线主要是大平原。 不过国家的分布不一样,王忠穿越的第一站罗涅日,在南方的海边上,看位置应该类似地球上的敖德萨。 沿着海岸线往西南走,接壤的应该是罗马尼亚等国,但是这边地图上直接和普洛森接壤了。 难怪普洛森的战列舰直接停在海岸炮击罗涅日。 这个时空的历史上发生了什么? 不过此时王忠并没有闲暇关心历史,透过地图可以清楚的看到,普洛森鬼子三个重兵集群正在高歌猛进。 虽然具体的城市分部与河流走向都和王忠熟悉的东线不一样,但是王忠依然能看出来,中线突出部的安特军快要被合围了。 而自己所在的南线情况也很不妙,现在所在的博格丹诺夫卡,是沃斯卓姆公国的首府,是南线主要的城市,再往后就是第伯河。 这是一道大体上南北走向的河流,出了沃斯卓姆公国就会拐一个l型的弯,向西流去。 看地图上的标记,第伯河上游好像用运河与通往北方大海的波格河连在一起。 一看就知道这个沿河防线非常重要。 而博格丹诺夫卡是南线第伯河前面最重要的屏障。这里也有一条第伯河的支流从这里流过,一路通向海边。 一开始王忠还以为自己所在的这个位置就是这个星球的基辅呢,但紧接着又觉得不对。 这里太南了。 南线安特军的重兵集群都布置在边境线附近,现在已经完蛋了,现在南线主要的兵力集中在阿格苏科夫,这个地方在博格丹诺夫卡东北,正好在第伯河的拐弯处。 之前苏芳收到的颂诗,好像是阿格苏科夫发出的,颂诗里说那里是西南方面军的司令部。 看行政区划的分布,那里好像还是沃斯卓姆公国的上级区划可萨莉亚王国的首都。 那里会是这个时空的基辅吗? 王忠越看越像,中央集群继续前进,突破了运河之后转向南下,就可以包抄阿格苏科夫了。 但是……南方的另一半钳子在哪儿呢?就我昨天挡住的那个? 怎么感觉不像呢? 王忠对着地图拼命盘算,仿佛他又是玩钢铁雄心时那个运筹帷幄的“玩家”。 这时候沃斯卓姆公爵来到他身边问道:“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你对全局有什么看法?” 王忠随口说:“我觉得普洛森的中央集群会在突破运河之后向南包抄阿格苏科夫,把我们的重兵集群消灭在这里。” 公爵看了看地图,没有表态,但是集团军参谋长说:“那里有整个西南方面军的总预备队,光是预备队就三十万人了。 “不不,不会的,普洛森人如果能完成这个包围,那就是超过七十万人的大包围。会让他们在加洛林战役的辉煌胜利变得不值一提。我想就算普洛森的将军们也不会认为这种事能实现。” 王忠忧心忡忡的看着地图,开始思考自己一个中校面对这种局面能干什么。 这时候公爵拍拍他的肩膀:“你还是回去休息吧。上次睡觉是什么时候?” 王忠:“20小时前。” “去休息吧,你已经累得无法顺利思考了。”集团军主教也如此说道。 王忠看了看他们,觉得别说自己了,就算是这几位将军,估计也影响不了战争的整体走向。 这里只是一个集团军司令部,而且看地图上的配置,这个集团军只有63军一个军到位了,其他军还在火车上。 听刚刚公爵的说法,第四坦克军也是41集的部队,但是第四坦克军已经在反击中消耗殆尽,打没了。 指挥这样集团军的将军,在如此规模的战争中能办到的事情也只是守好自己的防线,完成自己的任务罢了。 虽然忧心忡忡,但意识到自己无能为力的王忠还是接受了集团军主教的建议:“好的,我这就回去休息。” 集团军参谋长:“我们明天会安排车去你们的驻地接你们去车站,空的车皮也会完成编组,一早出发,能躲过普洛森人的轰炸。” 王忠点点头。 沃斯卓姆公爵对副官使了个眼色,年轻副官就上前对王忠做了个请的手势。 ———— 格里高利军士长在地图室外面抽着烟等着,可能是因为他散发出一股肃杀的味道,来往的参谋都和他拉开了距离。 见到王忠,军士长掐了烟头:“伯爵,情况怎么样?” “还行,今晚可以好酒好肉好烟享受一下了。明天一早出发。” “这样啊。” 两人跟着带路的副官一路走出司令部,然后就看见马路对面聚集了一大帮人。 仔细一看,全是年轻的孩子,估计只有十六七岁,男女各半。 年轻人们把道路都堵死了,一路挤到了十字路口。 排头的年轻人在喊:“为什么不让我们参军!” 王忠停下来,隔着大路看着他们。 能听见中年男性的声音答道:“孩子们,目前只是动员成年男性,你看看你们,才刚刚十年级毕业呢!都是小伙子小姑娘,真不能征召你们啊!” “我们也可以拿枪!” “我会开拖拉机!所以能开坦克!” “我还参加过飞行俱乐部呢!我能当飞行员痛打普洛森鬼子的飞机!” 王忠看着他们,突然想起看过的一本回忆录,里面回忆说战争开始后才两天,整个公社的孩子们就下定了决心,一起跑到征兵处去参军。 结果到了征兵处,“仿佛全苏联的年轻人都来了”。 看着这些年轻人,王忠突然想到,如果自己没穿越,然后美国人打过来了,估计自己也会冲向本地武装部吧。 这么一想,眼前这些“外国面孔”突然变得亲切起来。 于是在莫名的使命感的感召下,王忠爬上被堵在路中间的一辆卡车,站在踏板上大喊:“年轻的朋友们!” 他没有用“孩子们”。 孩子们好奇的回过头,看着王忠。 这个时候的王忠——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带着一种战场归来人特有的杀气。 他的军装脏兮兮的,肩膀上的绷带脏兮兮的,脸也脏兮兮的,但这不妨碍他散发出一股威严、肃杀的气质。 所以年轻人们安静下去了,齐刷刷的看着王忠。 王忠说:“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就算你们现在参军,也不可能让你们上前线。因为那就是让你们送死!” “我们不怕死!”有年轻人喊。 “对,我知道。”王忠看了喊话的人一眼,“但是如果你们死前都不能带走一个普洛森鬼子,那这种死亡毫无价值!” 刚刚喊话的人闭上了嘴。 王忠:“战场可是地狱!就算那些经过完备新兵训练,成功通过众多考核的人,也多半活不过头一个小时!不,活不过半个小时! “所以就算你们现在参军,也要被送到后方去,训练至少三个月!不过,我有一个能让你们立刻参与到反击普洛森鬼子的行动中来的方法! “你们看那边!那是城防工程处征集劳工的地方!你们现在就可以加入,在城市外围修筑工事! “你们每挖好一段战壕,就可以让一个排从敌人的炮火中生存下来!这个排就能大量杀伤普洛森鬼子! “你们每建好一个反坦克桩,就能阻挡一辆普洛森的坦克!” 年轻人们扭头看向工程处。 王忠:“这才是正确的为国出力的做法!先挖战壕,等敌人来了就向后撤,在后方入伍,参加训练!我期待着半年后,你们作为新兵补充进我的部队!” 孩子们面面相觑。 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既然挖战壕这么重要,我们就去挖战壕!” “挖战壕去!” “走!” 人群浩浩荡荡的涌向工程处的征工点。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征兵处的一位上校走过来。 上校缺了一只胳膊,只能用左手向王忠敬礼。 “你帮大忙了,中校。” 王忠回礼:“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上校看向又堵在工程处门口的孩子们,说:“看着这些孩子,我就突然觉得有信心了。我们不会像加洛林一样投降的。” 王忠笃定的说:“当然不会。放心吧,当然不会。” 第57章 罗科索夫准将和他的战斗群 6月29号这一天之后发生了什么,王忠其实记得不太分明。 主要他回到驻地,先饱餐一顿,然后在洗澡的时候就在澡盆里睡过去了。 等睁眼的时候,已经30号天亮了。 王忠看看身上干净的衬衫,再看看肩膀上新换的绷带,疑惑的挠了挠头。 发生了什么?谁给我换的衣服?谁给我换的药? 我在哪里? 他坐起来,发现精力前所未有的充沛,除了腿还在抽痛之外几乎找不到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几天前的高烧仿佛不曾发生过。 他下了床,发现新的军装已经被叠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王忠摸摸头,他记得自己没有带军装啊,实际上他什么行李都没带,毕竟离开罗涅日的时候是那种情况对吧。 他疑惑的拿起军装,飞快的换上,然后发现非常的合身,仿佛量身剪裁出来的一样。 能弄出这么合身的军装的人,王忠只想到了一个。 就在这时候,有人敲门。 王忠:“进来。” 门开了,柳德米拉端着早餐进了房间,一看到他穿上了新军装,便欣喜的说:“怎么样,很合身吧,我让军需部门准备的!” 果然是你啊。 王忠:“昨晚是你把我从浴盆里捞出来的?” “不,是格里高利军士长,衣服也是他帮你换的,我是说衬衫和四角裤。” 王忠点点头,但马上发现不对,便看向女孩:“你怎么知道我穿的衬衫和四角裤?” “因为是我准备的。”柳德米拉自豪的说,然后把托盘放到桌上,“吃早餐吧。” 托盘里有燕麦粥、面包、煎鸡蛋、熏肉和——奶。 王忠避开了面包,直接用叉子插起煎鸡蛋塞进嘴里,然后满意的发现这是个溏心蛋,火候恰到好处,蛋黄正好处在流质和固体的中间态。 吃完鸡蛋,王忠又拿起熏肉。 柳德米拉:“你得吃点主食!昨天你就没吃主食!” 说着她拿起面包,把熏肉加在面包里,塞到王忠手里:“这次的面包我亲自选的,绝对适合你的喜好!” 还知道我的喜好……不会真是未婚妻吧? 王忠上下打量了一下柳德米拉,回想起第一次遇到她时自己想的还是加她微信,这下好了,一步到位了,老大难问题直接解决了! 不等王忠在女孩的温柔带来的幸福感中多沉浸一会儿,防空警报就响了。 然后是防空炮的射击声。 柳德米拉很紧张:“快去防空洞吧!” 王忠:“不要紧,普洛森人的目标是司令部弹药库和火车站,不是我们。昨天司令部的人还说,我们早点出发不会被普洛森人炸,这倒好!” 说话的时候他切了下俯瞰视角,结果发现可能是部队全员都在休息,竟然丢了相当多的视野,就学校门口的哨兵有点视野。 王忠心想得提醒下叶戈罗夫,敌人很狡猾的,保不齐就有像勃兰登堡突击队那样的部队渗透过来。 哨兵的安排上永远不能偷懒。 正想着,普洛森人的飞机出现了。 然后王忠就惊了,因为他看到这种轰炸机有六个发动机! 王忠切回肉眼视角,用力揉了揉眼睛。 不确定,再看一眼! 柳德米拉一脸问号。 回到俯瞰视角后,王忠确实看到了六个发动机的重型轰炸机。 他数了一下炮塔的配置,这玩意居然有四个四联装机枪炮塔,分别在机头机尾,和翅膀后缘上。 另外还有两座双联装机炮炮塔,背上一个肚子上一个。 bv238空军版? bv238是三德子的水上飞机,曾经有过改成陆基版的计划,但是没有实施。毕竟地球的三德子连梅264这种重型轰炸机计划都放弃了,集中力量造战斗机支援本土防空作战。 但是这个时空普洛森人居然把这东西搓出来了吗? 结合昨天在集团军司令部看到的普洛森帝国疆域图,王忠开始怀疑,难道这个时空的普洛森,其实是所谓的“大德”,甚至“巨德”。 王忠玩《欧陆风云》或者《维多利亚》只要选普鲁士就会往这个方向努力。这个时空这玩意居然自然出现了? 那有六发重轰好像也不是很奇怪嘛。 那么问题来了,联合王国是不是已经被打到了印度去? 因为没看到世界地图,王忠不太清楚这个问题。 这时候敌机开始投弹,目标果然还是火车站和车站旁边的调度场和机车厂。 隆隆的爆炸声中,王忠切了回来,看到柳德米拉歪着头,正在打量着自己。 王忠:“咋了?” “你在发什么呆?刚刚还有个揉眼睛的动作,你这是怎么了?”女孩疑惑的问。 王忠:“别在意,刚刚睡了个回笼觉。” “坐着睡?” “呃,差不多。” “在被轰炸的时候?”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轰隆隆的声音,你难道没有习惯吗?”王忠反问。 “也对。”柳德米拉叹了口气,“昨天你睡了之后,我去城里的电报局,想要给家里发电报,结果电报局已经被征用了,我拿出侍从侍女的身份都没用,就是不让我发电报。” 王忠不由得皱眉,侍从侍女,这是沙俄女官的等级体系,没结婚的贵族小姐一般都是侍从侍女,小贵族的小姐可能没有侍从这个修饰,就是侍女。 看来柳德米拉家里应该也是个伯爵。 门当户对啊,她是我未婚妻的可能性又提高了! 王忠摇摇头赶走这个念头,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今天估计都要耗在旅途上,等到了洛克托夫,得尽快补充兵源,弄装备…… 就在这时候,门外有人喊:“报告!” 王忠听出来是格里高利军士长的声音。 柳德米拉小声说:“军士长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你的警卫兵了,昨天寸步不离。” 王忠点点头:“进来!” 军士长打开门:“伯爵大人,司令部的文书官来了。” 王忠:“文书官?来干嘛的?” 如果是下达命令,应该是传令兵或者参谋来。 文书官来说明带来的是人事相关的命令。 柳德米拉:“昨天我去电报局的时候,看到街上有人在发号外,上面写着上佩尼耶大捷。” 王忠咋舌:“这就大捷了?我还没有去跟宣传厅的人说战斗过程呢!” 女孩耸了耸肩:“昨天傍晚,不知道从哪里散出了消息,开始有市民来我们驻地送东西了。大家都想见见‘英雄的罗科索夫支队’。” 王忠:“罗科索夫支队?我怎么没听过这个编制?” “号外上这么叫我们。” 这时候外面的文书官可能等不及了,出现在门口咳嗽了一声。 格里高利扭头瞪了文书官一眼,后者直接退后一步,又用门框挡住了自己的身形。 王忠:“让他进来吧。” 格里高利这才让出了大门。 文书官进入房间,看了眼柳德米拉:“呃,现在方便吗?” 王忠:“方便,说吧。” 文书官点点头:“好的。” 他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放在桌上,里面是一对准将肩章,包括礼服和作战服两种款式。 然后他拿出命令:“西南方面军人事部,基于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中校在罗涅日和上佩尼耶的出色表现,即日起晋升为准将。” 王忠:“连升两级?” 文书官:“据说向上报的时候是上校,但是批下来是准将,您不满意?” “不,没有。”王忠摇摇头,“那我这个准将指挥什么部队呢?总不能是个空头准将吧?” 第三后阿穆尔团虽然接受王忠的指挥,但其实这个是战场指挥顺序变更导致的结果,其实他并没有指挥第三团的权力,他甚至和叶戈罗夫平级。 文书官有些为难,捏着手里的命令。 柳德米拉站起来,接过了命令:“命令确实收到了。” 原来还有这个步骤啊。 文书官如释重负,又拿出了一张新的命令展开:“现在命令,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准将,在洛克托夫编组罗科索夫战斗群,原第三后阿穆尔团残部、第四坦克军31团残部,以及所有罗涅日部队残部,转入罗科索夫战斗群。” 王忠咋舌:“给我一群残兵!那我的补充呢?” 文书官一缩脖子。 王忠这才发现自己音量有点高,所以平缓了一下情绪,重新问了一次:“我的补充呢?我要的坦克大炮呢?” “我不知道。”文书官捏着命令,“我就带了两张命令,这个命令您……” 王忠站起来,亲自接过了建立罗科索夫战斗群的命令,扫了一眼。 这时候叶戈罗夫和巴甫洛夫进来了,叶戈罗夫随手拿起桌上的面包,一边吃一边说:“看来你接到命令了,伯爵。我们也刚刚接到命令,看起来上面想学普洛森人,组建战斗群。” “普洛森鬼子。”王忠纠正道。 文书官小心翼翼的问:“那……我可以走了吗?” 王忠挥挥手,于是文书官飞也似的跑了。 “这些文员!”叶戈罗夫轻蔑的说。 巴甫洛夫皱眉:“严格来说,我也是文员。” 叶戈罗夫:“对,所以我也不怎么喜欢你。” 说罢他看向王忠:“怎么说,准将大人?” 王忠:“先去洛克托夫看看情况,那里是补给中心,如果上面不给我们发好装备,我们就自己想点办法。就像在上佩尼耶那样。” 在上佩尼耶,王忠他们相当于抢劫了当地波耶老爷的酒厂。 叶戈罗夫哈哈大笑。 第1章 战场“闲暇” 儒勒914年7月2日。 罗科索夫战斗群抵达洛克托夫第三天。 王忠带着自己这个战斗群精干得不能再精干的指挥班子,在洛克托夫火车站的站台上等着预定今天抵达的客人。 站台上的卫兵和后勤人员全都很紧张,毕竟有个准将在这里。 准将以前叫旅级将军,内战之后为了“和国际接轨”,用了联合王国的称呼叫准将。 王忠这个准将身边只有五个人。 第一个是第三十一近卫步兵团团长伊万·潘杰莱耶维奇·叶戈罗夫上校。 虽然他指挥的部队番号改了,但其实还是第三后阿穆尔团那些残兵,被授予了近卫番号,却没有近卫旗也没有近卫军标志性的防雨披风,近卫军特供的武器更是一点没发。 第二个是人原第三后阿穆尔团参谋,现罗科索夫战斗群参谋长阿列克谢·谢尔盖耶维奇·巴甫洛夫中校。 提升做战斗群参谋后,巴甫洛夫率领的参谋班子到现在只有一个临时从地方征召的会计,连通讯参谋都没有,管后勤的还是从地方守备部队毛过来的老司务长。 总之也是一个空架子。 第三个人是苏芳·巴图温都苏修士,她刚刚被提升为主祭修士,负责指挥战斗群的颂诗班,目前颂诗班只有——一个人。 第四个人是叶采缅科修士,目前的职位是副骑士,战斗群神箭连连长。目前全连只有发射架一具,神箭10枚,卡车一辆,祈祷手一名。 不过神箭连至少补充了十发神箭,唯一的发射组也齐装满员,还多了辆卡车和一个司机,算是整个战斗群状态最好的部队了。 这就是罗科索夫战斗群目前所有的高级军官了。 其他的要不就牺牲了,要不就在医院躺着。 最后一人是暂时任准将警卫员的格里高利军士长,他正用机警的目光注视着周围。 洛克托夫不光是火车中转站、补给中心,同时也是附近战区最大的医院所在地,大部分伤员都被送到了这里,跟随第三后阿穆尔团移动到这里的罗涅日战地医院也合并进了本地医院的编制。 王忠正在站台上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没话找话:“第三后阿穆尔团改编成近卫团,怎么编号是31啊,战争才开始不到两周,就打出30个近卫团了?” 战斗群的高级军官,以及周围听到这话的卫兵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王忠。 王忠皱眉:“怎么了?” 叶戈罗夫:“开战前就有三十个近卫步兵团了。” “哦,是吗?”王忠已经习惯于扮演一个没有常识的家伙了,反正原主那么烂,大家也不会奇怪,“原来如此啊,了解了。那我们就是开战后第一个获得近卫称号的步兵团啰?” 叶戈罗夫点头:“是。” 王忠:“那可太棒了,无论今后走向如何,我们都在历史上留名了。” 如果是两天前,王忠断然不会说这种话,因为这个近卫荣誉是付出了大量的牺牲才获得的,他不会用如此戏谑的方式来调侃新的番号。 但王忠大概就是那种容易适应环境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多么悲伤,睡几觉就不怎么记得了。 今天早上柳德米拉还调侃,说:“以前的阿廖沙又回来了,虽然只回来了一半。” 也就是说,原来的罗科索夫,和王忠在性格上有一定的共性。 当然,现在已经证明了,王忠肯定不会在战场上尿裤子,这一点两者还是有显著区别的。 这时候,远处传来汽笛声。 王忠其实早就通过俯瞰视角确认了火车不是他们等的那一列,但是这时候还是要装一下,便问巴甫洛夫:“是这列吗?” 巴甫洛夫看向站台最东北的扳道工小屋,摇头:“不是,扳道工都没有去调整铁轨,这车只是经过我们这里。” 话音刚落,火车再次拉响汽笛,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就这么直愣愣的从远离站台的铁轨上进站了。 车头前面顶着一节铁路抢修车厢,而运煤的车厢后面则拖着一节防空车厢,车厢的三个炮位上都装着四联装的马克沁机枪。 铁路抢修车厢两侧装着铁轨,显然是做好了准备一旦发现前方铁路被普洛森空军炸断就立刻原地抢修。 防空车厢的战士都神情紧张,毕竟现在已经天亮了,普洛森飞机随时会来。 再往后就是闷罐车,每一辆闷罐车都开着门,新兵挤在门边好奇的看着外面的世界。 有个新兵大喊:“将军阁下,前线怎么样啊?” 王忠:“可怕着呢!你们等着尿裤吧!” 年轻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前面是什么在等着自己,勇敢无畏的大笑起来。 王忠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身体的主人好像—— 他看了眼叶戈罗夫和巴甫洛夫。 现在已经没人会说尿裤子这事了,但是从罗涅日出来的人多少都听说过。 两个军官开始假装看风景。 妈的,以后这不会成为一个著名的梗吧?那种事情不要啊! 为了掩饰尴尬,他问叶戈罗夫:“近卫军都能获得专用装备是吗?” “是的,防雨斗篷,泥泞季节和大雪天都非常好用。然后就是托卡列夫八年式步枪了。” 这个时空托卡列夫半自动步枪是儒勒908年定型的,所以叫8年式。 冲锋枪只适用于接近战,托卡列夫半自动在旷野上理论上会比冲锋枪更有优势。 普洛森的普通步兵还在拉大栓呢,托卡列夫带来的火力提升将让近卫军在中距离上比普洛森军更有优势。 理论上是如此啦,不过普洛森军步兵班普遍以机枪为核心组织,一个班一挺机枪,所以托卡列夫相比拉大栓的火力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但是,有优势总是好的。王忠现在做了梦都想给自己的部队多搞点好装备。 虽然战争的胜负并不取决于装备的优劣,但是能有好装备肯定比用烂装备强,能减少很多损失呢。 王忠又问:“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能得到这些托卡列夫?” 巴甫洛夫来了句:“子弹已经运过来了,就差枪和用枪的人了。” 王忠扶额,这两天他算是体会到前线崩盘带来的混乱了。 好消息是目前一切都在恢复,坏消息是恢复得不够快。 王忠继续在站台上踱步。 叶采缅科修士则跟巴甫洛夫说:“我比起枪,更希望人赶快补充上来。现在驻地那么空荡,那么安静,都晚上睡觉甚至会做噩梦。” 给王忠的命令没有说罗科索夫战斗群是一个什么规模的建制,但是因为部队老大是旅级将军——也就是准将,所以本地后勤部门按照一个旅的标准划出了驻地。 偌大的驻地可以同时容纳三千人,以及他们配属的车辆、弹药和油料。 然而王忠他们总共才不到两百人,其中步兵只有五十五个人完全没受伤。 所谓罗涅日溃退下来的全部部队,到现在只有他们这一支。 也不知道其他散兵游勇是就地打游击了,还是当了俘虏,亦或者被审判庭枪毙了,反正没到这来。 跟着部队一起行动的轻伤员全住进了战地医院的康复中心后,巨大的营区只有五十五个人,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后勤人员,比如野战煮饭队和野战洗衣队,也就300人出头,可想而知有多空旷。 兵营里的麻雀比人多得多。 这五十五个全须全尾的人全升了士官,理论上讲每个人将来至少带一个班,但是现在根本没有兵。 王忠在站台上一边踱步,一边自言自语:“我以为今后就是不断的战斗,战斗,再战斗。没想到给我来了这么一段闲暇时光。” 叶戈罗夫笑道:“您是第一次上战场,其实这才是常态。打仗一般打一个月,激烈的话甚至一两周,就差不多了,然后就是漫长的休整。 “内战的时候就是这个节奏。 “也就空军会天天和敌人激情厮杀。” 王忠其实知道这回事,因为喜欢玩战争游戏,他看了很多战史。 比如他知道库尔斯克之前为了等待泥泞季节过去,南线两军都休整了三个月以上,有些部队更是从当年2月开始就在休整了。 但是事情就是这样,“纸上得来终觉浅”,尽管看过那么多战史和回忆录,王忠在抵达洛克托夫之前仍然根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闲暇时光。 好在叶戈罗夫和巴甫洛夫都有经验,他们给部队整来了巴扬和巴拉莱卡,在吃饭的时候演奏音乐,还找来了一支教会宣传厅的电影放映队,每晚放映电影。 王忠这时候才知道,他一直以为是手风琴的东西,其实是叫巴扬的民族乐器,和手风琴音色差距挺大的。 而巴拉莱卡是一种三角形的琴,也是一种民族乐器。 叶戈罗夫继续说:“我在内战的时候,喜欢上了钓鱼,打发时间效果一流,往湖边一坐,一天就过去了。晚上还能吃鲑鱼。” 王忠心想你可别,约好在贝加尔湖钓鲑鱼可不吉利。 他正想这样说,好多辆卡车开进了车站,在站台没有铁轨的那一侧停下,大量担架兵和护士从卡车上跳下来。 王忠等人看见他们,默默的让出了站台。 很快,西边传来汽笛声。 扳道工从小屋里出来,一通操作之后,举起了绿色的提灯。 火车刹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与此同时,几辆吉普车开进火车站,每一辆上面都坐了三名医生。 王忠向战地医院院长洛索诺夫打招呼:“医生,早上好!” 洛索诺夫点点头,表情异常的憔悴。 这时候减速的列车滑进站台,缓缓停稳。 车上的人立刻行动起来,把一个又一个伤员抬下车。 没有轻伤员,应该是因为所有的轻伤员都留在了前线继续战斗。 医生们分散开来,逐个查看排列在站台上的伤员,把分类标签放在他们胸口。 每一个医生身后都跟了一个护士,唯一的任务就是给那些被分类为“放弃”的伤员打麻醉剂。 担架队则不断的把分类为优先处理的伤员抬上卡车。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仿佛机械一般精准,所有人都面无表情。 王忠也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刚刚所有关于战场闲暇的感想都被冲走了。 那只是幻觉,残酷的战争仍在继续。 这时候,一名被分类为“放弃”的伤员对着王忠等人的方向伸出手:“神父!” 叶采缅科走向他,一边走一边拿出已经老旧褪色的经书。 他蹲下来,握住重伤员的手,把它按在经书封面上,轻声说:“说吧,孩子,我在听着,祂也在听着。” 也许是麻醉剂生效了,士兵的声音王忠听不到,他只能看到修士弯下腰,把耳朵贴到士兵的嘴巴边。 苏芳看着这一切,忽然说:“你知道吗?疗养中心的伤员都喜欢女护士,可是这些将死之人,却更信任叶采缅科修士那样的男神父,明明作为颂诗修士的我更受眷顾啊。” 王忠没有答话。 这时候叶戈罗夫已经在伤员那边巡视了一轮过来,在王忠耳边小声说:“很多刺刀伤,昨天还全是炮弹弹片和震荡波造成的伤呢。今天枪伤和刺刀伤就多起来。” 王忠:“白刃战开始了。也不知道博格丹诺夫卡是不是真的能守十五天。我们得抓紧了。” “问题是,我们抓紧也摇不来人啊,补充都是冲着博格丹诺夫卡去的。”叶戈罗夫皱着眉头说,“我们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 这时候,火车站站长从调度室出来,对王忠等人喊:“准将阁下,你们等的车马上就要到了,不过这个情况,只能停在比较远的调度站台了,麻烦各位走一下,天桥在那边!” 第2章 战争的第一课 王忠等人刚刚跨越天桥来到另一边的站台,就看到扳道工又从小屋出来,开始调整轨道。 他切到俯瞰视角,果然看见一列火车从东北开来。 火车头上没有顶抢修车,防空车厢的武器则换成了25毫米防空炮。 防空车厢后面照例是黑色的闷罐车,不过第一节闷罐车顶上刷了教会的太阳标记。 有太阳标记的车厢里的人明显比后面少,而且王忠调整了一下角度,就通过闷罐车开启的车门,看见里面还有办公桌。 看来这次迎接的贵客就在这个车厢里了,后面闷罐车里的人应该是送往博格丹诺夫卡的援军。 罗科索夫战斗群作为一个旅级单位,开始要配随军主教了,主要负责管理部队内大量的教士,也会负责主持比较大型的弥撒。 当然王忠最看重的还是主教和教会沟通方面的作用,他已经想好了,等主教到了,就天天跟他哭穷,直到把神箭连哭满员为止。 王忠切回原来视角的时候,已经能听到火车的汽笛声。 火车缓缓滑进站台。 一名身穿教会军装的敦实军官身披近卫军防雨斗篷,站在教会车厢敞开的大门里,叉着腰注视着王忠等人。 看到这人,王忠不知道为什么就想上去来一句:“你他娘的就是老子的主教吗?” 列车还没停稳,主教就跳下车,迈着大步向王忠等人走来。 王忠本来想迎着这人走去,结果其他车厢开始卸车了,一大帮穿卡其色军装戴船形帽的年轻人开始下车,直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个当儿主教已经来到王忠跟前:“好久不见啊,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 王忠本来在扭头看下车的新兵的,一听这个称呼马上注意力就转回来,背后一身冷汗,什么意思,咱俩见过? 对方并没有自我介绍,所以铁定是认识的人了。而王忠只在调令上见过对方的名字,不切俯瞰视角甚至想不起来对方叫尼古拉·尼卡诺维奇·波波夫。 好在看称呼,关系并不亲密,王忠从来没有如此感激斯拉夫人这复杂的称呼规则。 于是他也用名字加父名称呼波波夫:“好久不见,尼古拉·尼卡诺维奇。” 波波夫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王忠:“您像是变了个人啊,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和你毕业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大不一样。” 王忠笑道:“您说笑了,我还是那个我,可能只是多了点战场的气息。” “我以为你会说地狱的气息。”波波夫说。 看来审判庭已经把那句“那我可以给两位介绍一下从地狱返回的路”给上报了。 波波夫又说:“我来之前,皇太子殿下特别找到我,要我关照一下他的好兄弟。我答应了殿下,所以我会用这双眼睛好好看清楚你的指挥才能,是不是真的像电报上说的那样。” 妈的,王忠想,沃斯卓姆公爵这是对上面吹了什么彩虹屁啊。 幸亏老子开了挂,还有大量战争游戏经验,不然就被你坑惨了! 王忠:“您不会失望的。对了,我看您已经披上近卫军披风了,所以配给第三后——第三十一近卫步兵团的装备也在这列火车上?” 他差点说错番号。 波波夫松开握着王忠的手,摇头道:“不,这是我在近卫步兵团服役时的纪念品。你们的补给在后面一列火车上。这一列火车,我先带来了三十一团的近卫旗和补充兵源。” 波波夫如此说的同时,几个蓝帽子的审判官从车上下来,后面跟着三名教士,一人扛着卷起来的旗帜,一人举着双头鹰的标志,还有一人捧着个盒子。 王忠正要去接旗,却被波波夫拉住了:“旗得举行授旗仪式才能给你们。这三位都是圣叶卡捷琳娜堡大牧首的特教士。” 王忠皱眉:“还要搞这种形式主义的事情吗?” “相信我,这对部队的士气很有帮助。”波波夫说。 叶戈罗夫来了句:“可是我们最不缺的就是士气,除了士气啥都缺。” 波波夫身后的蓝帽子立刻用锐利的目光注视叶戈罗夫。 格里高利军士长则用同样锐利的目光回敬对方。 就在这时候,一名身穿卡其色军装的年轻人跑步到王忠面前,啪的一下立正敬礼:“准将大人,第535学员队集合完毕。” 王忠皱眉:“学员队?哪里的学员队?” “波卡基步兵学校和炮兵学校,准将大人。”报告的年轻人高昂着头颅。 王忠这才注意到,他的肩章没有标识,只有一圈滚边,这就是军校学员的肩章。 “瞎胡闹!”他立刻转向波波夫,“这些人训练一段时间,全是军官,怎么能把他们当成补充兵这样补充到一线部队里去呢?” 叶戈罗夫也赞同道:“按照规定,近卫军应该补充伤愈归队的老兵,给我们新兵蛋子是怎么个事?” 巴甫洛夫插进来:“你才是别闹,战争开始才不到半个月,哪儿来的伤愈归队的老兵?你看准将只是轻伤,才刚结束化脓呢!” 这话让王忠的肩膀开始幻痛。他又想起昨天换药的时候用酒精清洗伤口时的酸爽了。 这时候学院队伍里有年轻人上前一步,大声喊:“报告!我们接受了完备的训练,军事技能比一般新兵好得多!” 王忠推开面前的学生,走到报告的学生跟前:“我们不是嫌弃你们没有军事技能,是说你们应该发挥更大的作用。你的学业还有多久才能完成?” “一年,准将大人!可是,安特母亲在召唤!” 王忠所有的话,都被这句“安特母亲在召唤”堵了回去。 他转向波波夫:“真的没有其他的部队了吗?总动员征召的人呢?” “在训练,”波波夫答道,“而原本就是预备役的,他们本来就有自己的部队,现在正在成建制的开往前线,我想这比拆散他们补充给前线战损的部队有效率。预备役方面军认为今年十月第一批征召的没有经验的成年青年能完成基础训练。” 王忠:“惩戒营呢?” 波波夫:“怎么可能给近卫军补充惩戒营?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你不如多考虑一下如何用你神乎其技的指挥艺术让他们尽可能的活过战争。” 王忠皱着眉头,他总觉得波波夫在阴阳怪气。 不过,波波夫倒是说得对,如果自己指挥精妙一些,说不定能让这些年轻人中大部分活过第一场战斗。 他扭头问学员队的指挥:“你们有多少人。” “1200人,将军阁下。”指挥回答。 叶戈罗夫小声嘀咕:“连一个团都补不够。” 巴甫洛夫瞪了他一眼。 叶戈罗夫立刻举手做投降姿态:“好好,我不说了,你是旅参谋长,你大。” 其实叶戈罗夫作为近卫团团长,是上校军衔,军衔上还是他更高一点。 王忠没管这俩老冤家,他来到学员队列最右端,下令道:“全员,拿出纸笔,写上自己的名字!全名!” 虽然所有人都一脸疑惑,但他们还是执行了命令。 王忠从第一排最右侧开始收小纸片,大声念出上面的名字: “阿列克谢·尼古拉耶维奇·麦列霍夫! “……” 王忠念了几个,刚刚站出来说“安特母亲在召唤”的那个年轻人喊:“准将大人,我们1200人呢,您要一次过都念完吗?” 王忠:“是的,这样我才能记住你们所有人的名字,把你们的名字和脸对应起来。” 他的话立刻在年轻人当中引起一片窃窃私语。 刚刚那位“母亲在召唤”学员又喊:“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为什么要浪费这些时间呢?” 王忠:“我能做到。” 就算做不到也可以暂时依靠外挂对付一下,不过王忠发誓,之后一定会渐渐的把所有人的脸和名字对应起来。 至于原因—— 王忠:“你们大多数人会在参战头一个小时,甚至半个小时死去。我无法保证把你们全部活着带回家,但我至少能记住你们的名字和脸。” 说着他来到“母亲召唤”面前,拿过他手里的条子,大声念道:“瓦西里·亚历山德罗维奇·列昂诺夫!” “到!”瓦西里大声回应。 王忠:“我记住你了,我保证。” 瓦西里高昂着头,仿佛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王忠刚要走,他忽然又开口:“准将大人,他们说你在上佩尼耶击毁了20辆敌人坦克,是真的吗?” 王忠淡淡的纠正道:“是八辆。而我的车组几乎全死了,唯一幸存的驾驶员腿受伤了,现在在医院躺着呢。” 这话让所有的学员都兴奋起来:“一辆打八辆!” “不是说普洛森人装甲优势吗?” “看起来他们也没什么嘛!” 王忠眉头紧锁,提高音量:“普洛森人非常强大!轻视他们会让你们吃亏的!他们很多人都是参加过多次战争的老兵了!” 年轻人们闭上嘴,严肃的看着王忠。 “我们继续。” 说罢他再次开始收年轻人的纸片。 格里高利军士长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个木箱子,跟在王忠旁边,让他能把纸片放进去。 片刻之后,王忠念出了最后一张纸片,塞进箱子里,对军士长说:“好好封存,放在我寝室随时能看见的地方。” 军士长点头。 就在这时候,运送年轻学生的列车起步了,缓缓离开站台,而对面站台伤兵列车已经早一步离开。 站台上只剩下被放弃治疗的重伤员,车站的工作人员则在用水冲洗站台上的血迹。血水顺着站台流下,把水泥的站台和下面的碎石路基都染得通红。 见到这个场面,王忠灵机一动:“全体都有!向后转!” 1200名补充兵转向后方,面对着铁路对面全是血的站台。 满地的血让最调皮的学员都闭上了嘴。 除了一个。 瓦西里疑惑的问:“为什么那些伤员被放在那里?” 王忠:“他们伤得太重,不值得消耗药品抢救。过一会他们会被抬到本地的教会,移交给神父。” 沉默笼罩了所有年轻的脸庞。 王忠:“这就是战争给你们的第一课,同学们。” 第3章 真正的勇气(盟主加更) 众人沉默着注视对面站台的当儿,瓦西里突然喊:“菲利波夫,把鼓打起来!” 王忠都惊了,这个刺头怎么还有活啊?打鼓? 他看向瓦西里,这货还特别高,就算在平均身高已经很高的学员面前愣是还高一个脑门,隔着队列都能看清楚。 然后那个叫菲利波夫的也是听话,真的拿下背着的行军鼓,开始打。 光是鼓点听不出来这是什么歌,但瓦西里马上开始唱了: “我们行军路途遥远~ “战士们呐向前看!” 王忠立刻就认出来了,这是《出发》,但这好像是五六十年代的作品啊! 其他学员立刻跟着唱起来: “团队旗帜迎风高扬,指挥员们走在最前面!” 然后进入这首歌标志性的乐段,安特语的“出发”听起来像是用嘴发出“砰”的声音,这歌最妙的就是反复连用“出发”这个词,让这听起来像鼓点,又像炮兵在开火。 “战士们啊,出发、出发、出发!” 伴随着“出发”的声音,学员们开始整齐的摆动身体,仿佛正在齐步行进。 副歌部分整个音调从“自然小调”一下子跃进到了“大调”,听感豁然开朗: “亲爱的姑娘 “一路上我会给你写信归来! “听军号在召唤,战士们,出发!” 对面月台正在冲洗血水的铁路职工都停下来,隔着铁路看过来。 那些奄奄一息的重伤员也仿佛回光返照,挣扎着看向这边。 叶戈罗夫也跟着唱起来: “战士个个勇敢年轻, “目光锐利像雄鹰! “我们都有无上荣光 “曾在战斗中立大功!” 这时候王忠才从震惊中回过味来,他被年轻人散发的朝气与无所畏惧的勇气感染,跟着一起大声唱:“战士们,出发!出发!出发!亲爱的我会给你,一路上写信归来!听军号在召唤,战士们,出发!” 一遍结束瓦西里吹起了口哨,高扬的口哨就仿佛海燕的啸声,尽情的嘲笑着暴风雨! 歌曲进入第二遍时一列运兵车正好进站,火车头里的火车司机惊讶的看着站台上整齐摆动的士兵们。 防空车厢过去后,闷罐车里无数的年轻脸庞看着站台,也跟着高唱起来。 “战士们啊,出发、出发、出发! “亲爱的我会给你,一路上写信归来! “听军号在召唤,战士们,出发!” 在浩大的合唱中,仿佛火车都跑得更快了一些! 王忠这个时候只想到一句话:世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战场上也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就是认清战场的恐怖之后,依然整装出发。 他在站台上踱着步,每一脚都踩在节拍上。 歌曲终于结束,王忠说:“瓦西里,不遵守队列纪律,今天洗厕所。打鼓那个和你一起。” “诶?”瓦西里大声喊冤,“我这不是鼓舞了大家的士气吗?” 王忠:“所以没有关你禁闭。但是违反纪律就是违反纪律。记住,今晚大家都睡觉之后再去洗,还要把粪桶挑到大粪池那边去。” 这时候主教波波夫走过来:“你不要抢我的工作。” 他转向瓦西里:“鼓舞士气很值得肯定,但是不能违反纪律。今晚大家都睡觉后,把厕所都洗了,还要把粪桶挑到大粪池那边去。” 这他妈的和我的命令有什么不一样! 不等王忠抱怨,波波夫转向拿着近卫旗的特派教士:“把近卫旗给我,我觉得这支部队确实不需要搞什么形式主义的东西,他们配得上这面旗。” 叶戈罗夫立刻抗议:“新兵们确实士气很高,但是我的老兵士气更高!而且旗子是他们奋战换来的!应该给老兵们!” 王忠:“都一样。给我吧。” 波波夫拿过旗子,把旗杆斜着,完整的展开旗帜。 白色底色,加上圣安德烈十字,然后还有双头鹰和31的字样,以及步兵的兵种标识。 说实话,王忠总觉得这旗帜有点不得劲,双头鹰是很大很华丽啦,但是——嗯,旗子没展开的时候,有点像白旗。 他如实说出了感想。 瓦西里:“噗嗤。” 王忠:“你想明天继续洗厕所?” 这刺头马上绷紧了脸,昂首挺胸。 叶戈罗夫:“还好吧,至少圣安德烈十字是蓝的。加洛林的旗那才真是白旗呢。” 巴甫洛夫皱眉:“人家上面有银色的鸢尾花纹,只是银色加白色所以远了看不出来罢了。” 抱怨归抱怨,但王忠还是代表叶戈罗夫接过了近卫旗。 他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接下来该拿这个旗子怎么办,毕竟他没见过这个流程。 是交给叶戈罗夫就完事了吗? 他正疑惑呢,波波夫说:“你应该转交给旗手,没有旗手就选一个。” 王忠第一时间看向瓦西里,后者立刻眼里放光。 理论上讲,瓦西里是最高的,王忠初中高中大学军训的时候,都是最高的人当旗手走班级队列最前面。 但是他犹豫了。 旗手会不会很容易死啊? 最后王忠把旗帜交给了第二高的扎卡耶夫。 瓦西里:“为什么啊?” 王忠:“不想多洗一天厕所就闭嘴。” 然后王忠转向学员队的领队:“整队,准备回驻地了。” “是,准将阁下!全体都有!向右看!” ———— 驻地里面,老兵们聚集在操场上,正在闲聊,突然有人一溜烟的跑过来,喊:“来了来了!不但带着主教,还带着一大堆新兵!快集合!” 老兵们纷纷把烟掐了,开始列队,一分钟不到就完成了整队。 然后驻地门口的哨兵就抬起了拦车的杠子,行持枪礼。 一名高大的新兵举着近卫旗走在最前面,后面是排成四列纵队的新兵。 看着新兵们的步伐,老兵们开始嘀咕:“这队列走这么好,这是新兵?” “可能在预备役服役过吧。” “至少不用教他们队列了。” “为什么他们拿的还是老实的栓动步枪啊,说好的托卡列夫呢?” “斗篷也没有!” “别说话!”整个团唯一没有受伤的原上士现军士长骂道,“闭上嘴!” 片刻之后,学员队在老兵们面前立定,随着口令整齐的左转,和老兵面对面。 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准将走到两组人之间,大声说:“这些就是我们的补充兵,你们这些老兵,现在都是班长了,我会亲自分配新兵蛋子给你们!叫到名字的出列!” ———— 三十分钟后,唯一被留下的新兵瓦西里看着王忠,钦佩的说:“您真的把我们的名字都记下了?” 王忠心想不,我做了个弊,但是你小子我肯定是记住了。 “是的,”他毫不客气的承认了,“我说了我会记住你们,记住每一个牺牲的人。这是我的责任。” 瓦西里点点头,又问:“那……哪位‘老中士’来带我呢?” 王忠:“你这个刺头,别人管我不放心。格里什卡!” 格里什卡是格里高利的昵称。 格里高利军士长立刻走上前:“到!” 王忠:“你来管教他!在开战前尽可能教会他怎么在战场上生存。” 第4章 到处坑蒙拐骗的罗科索夫准将 这天晚上,瓦西里和菲利波夫借着烛光擦洗着厕所。 瓦西里:“我觉得啊,准将挺看好我的!” 菲利波夫大惊,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一大截的同学:“为什么?就因为他让你擦洗厕所?” 瓦西里:“这是一种感觉,你想想看,他为什么不让最高的我去扛旗?” “因为你惹火他了。”菲利波夫秒答。 “不!是因为扛旗很危险!”瓦西里信誓旦旦的说,“他想我活着。后来还找了最厉害的‘老中士’来训练我!” 老中士是一个俗称,指的就是经验丰富受人尊敬的老士官。 菲利波夫:“他只是不想你惹麻烦!要我说,娜塔莎说得对,你总是在白日做梦!” 提到娜塔莎,瓦西里脸色一沉,那曾经是他的女朋友,但是就因为“你总是在白日做梦”主动分手了。 菲利波夫好像也发现朋友的低沉,赶忙找补:“她也说你充满了理想气息和浪漫主义嘛,看开点。” 瓦西里执拗的说:“我觉得我这次不是白日做梦,准将就是觉得我挺对他胃口。” “得了吧,你可是我们校长第一讨厌的人!哪儿有将军会觉得你对他胃口啊!” “你不知道吧?我可听说了,准将读军校的时候,也是他的校长第一讨厌的人!所以他在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你……”菲利波夫都无语了。 就在这时候,格里高利军士长推门进来:“你们怎么搞了这么久?” 话还没说完,他眉头就拧成了麻花,一把抢过瓦西里手里的工具:“这个不是这样用的!你们没有掏过村里的粪坑吗?” “没有。”两个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瓦西里:“我们都是城里人。” 菲利波夫:“他的爸爸是音乐教授!” “别提这个!”瓦西里皱着眉头,表情比刚刚听到娜塔莎的名字时还要糟糕。 格里高利停下来,看着瓦西里:“音乐教授啊,难怪上午的时候唱歌唱得不错。可惜战场上敌人的子弹不会因为你唱歌好就绕着你走。我先教你怎么掏粪。” 瓦西里:“军士长你干过?” “当然,村里除了贵族的孩子,谁都掏过。你别看这些东西脏,这可是明年丰收的保证。没有这个,化肥的钱就让人受不了!”格里高利一边说,一边熟练的操作着。 ———— 与此同时,“读书的时候被校长第一讨厌”的王忠,正和自己的指挥班底在旅司令部开会。 他们在电灯上罩了个枕头套,再把窗帘全拉上,就这么围坐在地图桌旁边。 目前普洛森的飞机不会夜间轰炸,所以现在并没有下达灯火管制的命令,但几个人还是自觉的采取了灯火控制措施。 桌面上,在地图上面,摆了一本清单册,叶戈罗夫用食指敲着清单册说:“看似补充了很多装备,但是反坦克武器只有反坦克枪,这可不够啊!” 波波夫主教问:“怎么,反坦克枪的效果不好?” “打侧面看运气,正面只能打观察窗。有时候运气好,能卡住炮塔座圈。”叶戈罗夫摇头,“我们团的反坦克枪,基本都被扔在罗涅日了。反坦克枪射手不是牺牲就是被俘。” 波波夫皱着眉头:“你们在上佩尼耶在没有反坦克枪的情况下击毁了那么多坦克……” “那是靠燃烧瓶。需要先用火力遮断敌人的步兵,让坦克处于没有步兵掩护的状态,再接近扔燃烧瓶。”叶戈罗夫言简意赅的解说道。 “但问题是,我们补充的武器大部分都是托卡列夫半自动,适合在平原上和敌人对射,合适的交战距离是一百到两百米。 “燃烧瓶则是接近战才能用,不超过五十米,这种时候冲锋枪比半自动有用得多。” 稍微停顿一下,叶戈罗夫提高音量:“我们需要反坦克炮,哪怕是45毫米的小炮也行,但最好是76毫米的重型反坦克炮!” 波波夫叹气:“理论上45毫米炮应该不缺,现在没配属下来,应该是因为后勤系统还没有完成整顿。 “以及敌机的轰炸。” 叶戈罗夫:“76毫米呢?” “这种本来就是紧俏货,不好搞。”波波夫答,“还有我是来当主教的,别把我当成要补给的后勤大队长好不好?后勤不应该是参谋们管的吗?” 突然接了个传球的巴甫洛夫立刻回答:“是这样没错,但是你看看我这有人吗?不信你们就看看桌上这个地图!” 巴甫洛夫推开补给清单,露出地图。 “这地图还是我每天自己跑去本地的兵站司令部,照着他们那儿的地图抄的。” 一般是参谋负责根据传过来的战情通报在地图上更新敌我状况,但是巴甫洛夫手下没有参谋,只能自己去更新。 巴甫洛夫继续抱怨道:“因为没有后勤参谋,自然也没人安排补给,连现在营区的洗衣队和煮饭队都是我亲自去要来的。 “之前只是两百号人吃饭,对粮食的消耗不大,现在一下子一千多号人,明天我又该去兵站司令部要东西了。 “除了后勤、地图,还需要通讯参谋,我们连通讯连都没有,骑马的传令兵也完全没有,这样一算,缺的东西有点多啊!” 波波夫:“电台的话本地兵站不应该补给给你们吗?” “补给了,但是没有电报员和译码员,难道要我们自己学着用电台,翻密码本译码?”巴甫洛夫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是因为开战才不到两周,我们刚从溃退中缓过劲来,但情况还是出乎我意料。” 这时候王忠开口了:“明天我去医院看看,也许会有伤得比较轻的电报员和译码员。毕竟他们不用在前线活动。” 其他人纷纷摇头。 巴甫洛夫说:“来这边的都是重伤员,哪儿有轻伤员啊?” 王忠:“去看看总是好的嘛,万一给我捡漏了呢?” 巴甫洛夫耸了耸肩:“也行吧。” 叶戈罗夫:“说是整编溃兵,都三天了,只有我们来这里。溃兵呢?” 众人沉默了。 其实不是没有溃兵,而是没有从罗涅日来的溃兵。 王忠一拍桌子:“现在我们有人了,明天我们去城外几个路口设卡拉人,溃兵要往东边跑,准得经过我们这里。我就不信没有人!” 波波夫提醒道:“命令只是让我们整编从罗涅日溃退的部队。” 王忠再次拍桌子:“管它呢!还有从这里经过逃难的民众里面,如果有懂得处理文书工作,懂得物流,以及懂得发电报的,我们也劝一劝,告诉他们不用去一线,劝说他们加入。” 波波夫:“征用不就完了?” 叶戈罗夫:“不上一线一样会死,我们司令部只是一个旅部,又不可能离前线太远,肯定整天挨炸。” 王忠:“所以我们才要告诉实情,再劝说他们啊。” 波波夫主教盯着王忠看了几秒,说:“这个发言,真的是你吗?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 看来原主不会这么体恤民情。 王忠笃定的说:“真的是我。这一路走过来,得到了民众的不少帮助,让我对他们的态度改变了!” 波波夫一脸“你特么骗鬼啊”的表情。 王忠无视了波波夫:“就这么决定了。我们不能想当然的认为博格丹诺夫卡能顶半个月,要行动起来,上面不给我们补充东西,我们就自己找。就像我们来这里之前就想好的那样!” 叶戈罗夫用力一砸桌面:“就该这样!这几天我都快闲出病了!” ———— 第二天一早,罗科索夫战斗群精简的班子立刻行动起来。 波波夫带着人去火车站准备接给战斗群的物资军列。 叶戈罗夫带人去城市西边的路上设卡拦人。 巴甫洛夫去兵站司令部哭穷。 叶采缅科和苏芳去本地教会哭穷。 王忠去医院看看能不能捡漏。 所有人都行动起来。 王忠带着格里高利和分配给他的瓦西里上了吉普车,由格里高利开车。 刚要出发柳德米拉突然从宿舍里冲出来,抓着后车门:“等一下,也带我去啊,阿廖沙!” “你去干吗?”王忠疑惑的问,“你……能治疗伤患?” 毕竟是祈祷手,既然能引导火箭像导弹一样命中目标,那估计也能使用圣光之类的东西——吧? 柳德米拉;“你在说什么梦话?治疗的神圣之力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中吗?就像普洛森的瓦尔哈拉一样。” 王忠:“那你去有什么用,我们要去医院,那儿又脏又……” 突然,王忠看到远处巴甫洛夫骑了辆自行车,摇摇晃晃的出现了! 以巴甫洛夫的块头,他至少得骑26寸的车才行,28寸才会有“合适”的感觉。 但是他骑了个24寸的车,整个人就像个狗熊蜷缩在一个消防栓上一样。 就他这个骑车的姿态,王忠看着都觉得难受。 巴甫洛夫一路狂奔到了王忠面前,下车的时候趔趄了一下,还好瓦西里眼疾手快跳下吉普扶住了他。 王忠疑惑的问:“怎么了?敌人突破防线了?你吉普车呢?” 巴甫洛夫:“我让……让司机守那里了!” “守哪儿了?” 格里高利直接把冲锋枪保险打开,咔嚓一下检查了下枪膛。 巴甫洛夫拼命摆手:“不!不是!我……我草,让我喘口气。” 说完他扔开自行车,扶着王忠,大口大口的喘气。 过了有半分钟,巴甫洛夫缓过来了,对王忠说:“今天早上,我去兵站司令部……” “这部分我知道,你长话短说。”王忠打断他。 巴甫洛夫:“哦。城里有个修理厂你知道吧?” 王忠点头:“知道,修理汽车的,怎么了?” 巴甫洛夫:“他们那里不光有汽车,还有那些被扫射的汽车拖的东西,没坏的就被兵站司令部拖走了,坏了的就扔在那里了。 “然后工人师傅看着堆了那么多坏的炮,就拆零件攒了三门炮出来。两门45毫米的,一门76毫米!” 王忠嘴巴都张成o型。 “那炮没人要吗?”他问。 巴甫洛夫:“昨天刚攒出来,今天才上报,我看到报告就冲去修理厂了,让司机拿着开了保险的手枪守着,谁也不许拖走。现在我们去抢了,就是我们的! “我不会开车,所以就借了工人师傅的一辆自行车……” 王忠:“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守在那里,让司机开吉普回来报信?” 巴甫洛夫愣住了:“咦?哦,对哦。不对,炮啊!快去抢炮啊!45可能没人要,76炮可是宝贝啊!” 王忠一拍大腿:“好!瓦西里,跑步去命令一连别训练了,集合跑步过来!” 瓦西里没动。 王忠:“你怎么回事?” 瓦西里:“应该让三连去,他们本来就是炮兵学校的。” 王忠和巴甫洛夫对视了一眼,然后骂道:“你这个刺头,就没有一次能好好的执行命令吗?” “那我去叫一连?” “不,去叫三连。”王忠用能杀人的眼神瞪着瓦西里,“跑步去!跑快点!别让我踢你的屁股!” 第5章 和大炮有关的争执 洛克托夫城不算大,走路从最北端走到最南端也就半个小时,如果走快点可能二十多分钟就搞定了。 有个自行车的话,就能在十五分钟内从城市的任意一点骑到随便哪个地方。 王忠坐着吉普车,带着三连跑步前进,算上集合时间也就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就赶到了修理厂。 还没到修理厂的时候,王忠就远远的看到另一拨人堵在修理厂门口。 这拨人由一名教士率领,正在门口嚷嚷呢:“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大炮先到先得!” “这本来就是要补充给我们的大炮!” 巴甫洛夫的司机也是上佩尼耶活下来的人,根本没在怕的,拿着手枪大喊:“谁也不许进去摸大炮!巴甫洛夫参谋长已经征用这些大炮了!” 对面也喊:“不知道你这什么巴甫洛夫!是养狗的那个吗?” 王忠大惊,什么,这个世界也有一个养狗的巴甫洛夫? 不过这也不奇怪,巴甫洛夫这个姓还挺常见的。 格里高利军士长非常会做,直接把吉普车开到快撞上对面率队的教士才刹车,还来了个摆尾,差一点点就撞到人了。 扬起的尘土直接糊了这帮人一脸。 王忠整了下衣服,正想下车,瓦西里就提前下去并且把车门打开了。 瓦西里:“将军阁下!” 本来聒噪的众人一下子安静了,都看向吉普。 看到王忠领章上的将星后,所有人忙不迭的立正敬礼。 王忠在众人注视下下了车,随意的回了个礼:“稍息,在吵什么?” 巴甫洛夫从另一边门下车,赶忙绕过车来到王忠身后,并且对自己的司机递了个眼色。 司机马上报告:“报告将军,这些人要抢我们的火炮!” 对面那主教马上说:“哪里的命令把这火炮分给你们了?拿出来看看!” 王忠看了眼这教士。 虽然王忠身上的将军制服是全新的,但这掩盖不了沙场磨砺出的威圧感。 教士立刻收敛了脸上的跋扈。 王忠:“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其实王忠的外挂可以看到友军的番号,但这时候问一下才合理。而且外挂只能看番号,其他详细信息就没辙了。 教士答道:“我们是第五别申斯克步兵团,从安利索夫卡撤退下来的。” 安利索夫卡,在博格丹诺夫卡西北,看来普洛森的进攻锋线已经完全推进到了博格丹诺夫卡到沃兹涅先一线了。 王忠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熟地图的? 看来这几天对着地图犯寻思,很有成果啊! 不对,不能分神,先处理眼前的事情。 王忠看了眼第五别申斯克团的士兵,问:“你们军事主官呢?怎么就一个教士带着过来了?” 安特帝国团一级没有主教,团部一个军事主官一个参谋长,现在只有一个教士带队,大概率团长和团参谋长都牺牲了。 但王忠还是要问这么一句,万一人家只是听说有炮的时候团长和参谋长都在拉屎,只能先让一个教士带队过来呢? 教士的表情一暗:“全部牺牲了,我们团现在最高级别的军官就是我了。按照指挥序列,我接替了指挥。” 王忠:“抱歉。你们还要多少人剩下?” 教士答:“还有三百七十名完好无缺的战士。” 巴甫洛夫来了句:“你们是溃兵啊……” 教士立刻生气了,提高音量:“我们没有溃败!在完成阻击任务之后建制完整的撤退了!如果再给我们命令,我们可以在任何地方构筑防御工事继续抵抗!” 王忠:“在上面的定义里,这就是溃兵。我们也被定义为溃兵了。” “将军阁下!”教士严肃的注视着王忠,“我不能接受这种评价!我们像在上佩尼耶英勇作战的第三后阿穆尔团那样作战了!只是我们没有坦克,没有神箭,所以没有击毁那么多敌人的坦克而已!我们需要这些火炮,下一次战斗必然会取得更好的战果!” 王忠板着脸点点头:“嗯,我相信你们能做到的。但是我的部队能做得更好。” 教士和他的士兵都一脸不服气。 教士:“将军阁下,您的部队是什么部队啊?” 王忠:“近卫第三十一步兵团。” “哼,近卫军都有标志性的披风,你们……多少团?”教士突然停下来,疑惑的打量着在王忠身后整齐列队的士兵们。 王忠:“近卫第三十一步兵团。” 教士挑了挑眉毛:“是那个上佩尼耶击毁六十辆坦克的上佩尼耶英雄团吗?” 王忠一下尬住了,这个数量怕不是把击毁的半履带车也算成坦克了。 但是这时候捅破教会宣传厅的宣传,对大局不利——现在这种兵败如山倒的情况,需要英雄事迹鼓舞士气。 于是王忠严肃的点头:“对,就是我们。” 教士退后一步,仔细打量王忠:“那您就是白马将军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伯爵大人?” 白马将军什么鬼? 王忠看了眼巴甫洛夫,后者小声说:“昨天报纸报道的,还是东圣教在普洛森的信众传回来的敌人的通讯。” 东圣教在普洛森的信众传回的情报? 这几天王忠了解了一些这边的情况,普洛森不信东圣教,这次战争也有点十字军的意味。 可能是因为存在神箭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这边教会的力量可比地球强多了。 王忠:“敌人说我是白马将军?” “是的,说你专门骑马挑衅普洛森装甲部队,跋扈自傲!” 王忠乐了,自己只是骑马侦查跑过了头,他本来只打算跑到烟雾就停下,结果看俯瞰视角不好控制马,布西发拉斯跑得又快,就冲出了烟雾。 合着在敌人看来自己这专门出去嘲讽的啊。 王忠:“其实我只是骑马侦查,当时我搭乘的422号车驾驶员受伤,没法开车了,只好骑马侦查。” 这是实话,大实话。 但别人听来可能就成了谦虚。 这时候,第五别申斯克步兵团的人态度完全不一样了,看王忠的目光多了几分敬意。 王忠趁热打铁:“知道我是白马将军之后,你们还想抢这炮吗?” 教士咬咬牙,看起来还是想要炮。毕竟他经历过血战,知道炮对下一次战斗有多重要,知道多一门炮可能会少流很多血,真不可能轻易放弃。 王忠这时候灵机一动,问道:“你们所属哪个师啊?” “八十一步兵师。”教士回答。 王忠:“那这个师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师部已经失联很久了。”教士声音低下去。 巴甫洛夫说:“现在虽然没有撤销这个师番号的通知,但是后勤运输计划里已经没有给这个师的补给了,这个团的补给应该是单独编列的。 “这是取消番号的前兆。” 王忠:“那情况简单了,你们上面没有师了,我的罗科索夫战斗群下面缺团,巴甫洛夫,准备文件,申请把他们编入我们战斗群。 “这样这个炮我们拿了,也算你们拿!” 教士挠挠后脑勺:“这……不符合一般流程吧?” 王忠:“战争时期,特事特办嘛。而且我得到的命令,是在这里收编溃兵,你们不算溃兵,但是你们的师打没了,你们八十一师算溃兵啊!” 建制都被消灭的师,当然是溃兵,合理。 巴甫洛夫一副疲惫的样子看看天,小声抱怨:“该死的,你知道这有多少文书工作要做吗?” 王忠装没听见,继续看着教士:“怎么样?” 教士一拍大腿:“行,就这样。那我们回去等命令了!” ———— 第五别申斯克团开走后,巴甫洛夫的司机终于打开了门。 一名老师傅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一看王忠进来,马上迎上前。 “可把你们等来了!我们把大炮都上了油,就等你们拿走继续打普洛森鬼子了!” 说着老师傅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一边把王忠往厂房领,一边继续说: “我们啊,其实不会修大炮。 “但是你看,这么多炮,这个坏这里,那个坏那里,对比一下就知道总体怎么个结构了,我们就攒了三门炮。 “45的两门都是原版零件。76缺零件,我们用车床自己车出来的,还凑合。” 王忠想仔细的查看一下这门炮,但马上反应过来,他根本不懂大炮,完全看不出门道,还是让懂的来吧。 于是他回头对三连的年轻人说:“你们是炮兵学校的?” 领头的年轻人斜眼看带队的士官。 士官:“准将问你话呢,你就答,别看我。” “是!准将阁下!” 王忠:“出两个成绩最好的,来检查这门炮。” 所有新兵一起扭头看一个卷毛少年。 少年走出队列,向王忠敬礼。 王忠点头:“迪米特里·伊万诺维奇,马上告诉我这门炮能不能顺利发射。”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少年略显惊讶:“您真的记住了我们的名字?” “当然,快检查大炮。” 王忠昨天确实尝试记住所有人,但目前还没有成功,只能靠外挂帮助。 不过现在他知道有个打炮很厉害的少年叫迪米特里·伊万诺维奇了。 第6章 即使是这样的地狱,爱情之花依然在盛放 这次“出击”的结果,是一行人欢天喜地的把大炮运回驻地了。 一般安特军的炮兵会用骡马来拖曳这些火炮,但是整个工厂都没有骡马,只能借用了三辆厂里运送零件和物资的卡车,把这三门炮全拉回了驻地。 终于有炮了的炮手们喜气洋洋,站在卡车的车斗里意气风发,仿佛靠这几门炮就能把侵略者全都赶出家乡。 开进驻地停下后,王忠跳下吉普,对正在下车的三连喊:“赶快把炮卸下来,还要把卡车还给工厂呢! “你们几个把炮推到那边树下去,砍点树枝盖好!别被敌机发现!” 普洛森军的飞机这几天一直在空袭洛克托夫,但是主要集中在兵站那边,对这个空荡荡的驻地一直没有太多的关注。 但是今天这个驻地有了一千多号人,已经足够引起普洛森飞行员的注意了。 王忠的指令被迅速执行,卡车开出了驻地,炮手们用人力把炮推进了树荫,然后拿来砍刀爬树砍起了树枝。 这帮孩子爬树的时候更像是在嬉戏,他们的笑声整个操场都能听到,惹得正在跟老兵训练的步兵们全都分了神。 王忠不得不呵斥道:“别打闹!都多大人了!你们这些老兵也管一管他们!” 当了班长的原后阿穆尔团老兵立刻严肃起来,开始呵斥新兵们,顺便踢他们的屁股。 很快工作完成了,迪米特里过来对王忠敬礼:“将军阁下,炮弹呢?” 王忠扭头找巴甫洛夫:“炮弹呢?” “我现在就去写申请,别着急。” 王忠:“顺便再申请军车,骡马也行。” 地球的巴巴罗萨开始时,两方的机械化程度都没有一般人想象的高,苏军大量的炮兵部队完全靠骡马输送,后勤除了火车,也大量依靠骡马。 德军不光后勤相当一部分靠骡马,除了装甲兵和装甲掷弹兵之外的部队也很多都是靠步行和骡马来机动。 整个二战唯一一支基本摆脱了骡马,全机械化的军队是美军,茫茫多的十轮卡车和威利斯吉普让美军成了完全在车轮子上的部队。 安特军不是美军,嘎斯卡车的数量相当有限,现在又是这么个被打得崩溃的状态,所以王忠也不怎么期待巴甫洛夫找到足够的嘎斯卡车。 能用骡马凑合拖着走就行了。 对于王忠的要求,巴甫洛夫愁眉苦脸:“将军你只要动动嘴皮子,跑断腿的可是我,跑就算了,还要准备一大堆文件,你至少给我把旅部的参谋配齐啊。” 王忠挑了挑眉毛,指着眼前的学员说:“他们都是军校学员,找几个来做参谋不行吗?” “不行,他们学的主要是怎么当准尉,只知道怎么处理一个排长能遇到的公文。”巴甫洛夫摇头,“我需要有至少九级文官身份的平民,十级也行。或者完成了参谋军官课程的学员——没完成也行,但总得学过。” 王忠:“是这样吗?也许可以找几个身体弱的从头开始学?” “我现在光是到处跑已经要老命了,你还要我教学生?还是只有一点基础的这种?”巴甫洛夫反问道。 王忠也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 不过巴甫洛夫又说:“不过,可以考虑找几个地图学学得比较好的,每天负责更新地图,这样就省得我亲自去弄这个了。 “只是把兵站司令部地图上的标志原样抄一份的话,新手也能做。” 王忠一拍手:“那就这样。瓦西里,你们这谁画地图画得好?” 瓦西里一指炮兵学院的三连:“他们要学测绘,毕竟以后可能要率领炮兵观测小组,我们就只会对着地图报坐标。” 王忠点点头,转而对迪米特里说:“征集两个志愿者,到司令部来画地图。反正三门炮也用不上你们这么多人。” “是!” 迪米特里刚走,大门那边传来引擎声,王忠刚扭头,就看见一辆接一辆的嘎斯卡车开进驻地。 王忠嘀咕了一句:“什么情况?兵站司令终于疯了?之前给我们的补给都抠抠索索的……” 然后他就看见领头的卡车里坐着波波夫,主教的任务应该是去车站接今天应该到的给罗科索夫战斗群的补给专列。 看来卡车上拉的都是给战斗群的物资了,但是卡车又是哪儿来的呢? 波波夫坐的车一直开到王忠跟前才停下。 主教大人打开门跳下车,对一脸疑惑的准将眨巴眨巴眼:“你有问题要问吗,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 王忠:“有,哪儿来的卡车?兵站司令部借的?我能把卡车扣下吗?” “放心,这卡车就是给我们的。”波波夫扭头对车队喊,“快卸车,武器堆在旁边,弹药搬库里去。那边摆弄大炮的也赶快过来帮忙——大炮?” 波波夫这时候才发现树下被树枝盖着的是大炮,忙问:“哪儿来的大炮?别是抢兄弟部队的吧?违反军纪的事情我可不会支持你!” 王忠:“放心,这是汽修厂的师傅们用报废的炮攒的。绝对没有违反纪律!” 波波夫挑了挑眉毛:“要是以前我准不信。现在嘛,姑且信任一下上佩尼耶的白马将军。” “怎么你也叫起这个绰号了!” 波波夫耸了耸肩:“车站上人人都在说这个,还知道我们就是白马将军的部队。下次战斗你可不要辜负大家的期待啊。” 说罢他转向士兵们:“快卸车,抓紧时间,不然敌人空袭可能就来了!好不容易弄到的弹药炸了可不好!” 其实士兵们已经在卸车了,波波夫的催促只是让大家动作更快一点。 主教转回来,从公文包里掏出厚厚一打登记表交给巴甫洛夫:“这是清单。” 巴甫洛夫叹气,扭头对他的司机说:“去把会计喊来!” 王忠问:“这些嘎斯卡车都是和军列一起送来的?” “对,卡车上装着补给,直接固定在军列上,看起来皇太子狠狠的叮嘱了帝国后勤部。”波波夫叉着腰,看着大家忙碌,“光托卡列夫就发了三千支给我们,我们根本用不上。还有一大堆重机枪和反坦克枪。” 王忠:“这样啊,我们可不可以拿我们用不完的武器,去跟兵站换别的?” “好像没有这样的制度。”波波夫似乎不是很确定,就看向巴甫洛夫。 巴甫洛夫把清单交给赶过来的会计:“去照着清单核实一下数量。” 把脸上的愁容转给了会计之后,巴甫洛夫一脸轻松的回应两人:“确实没有这样的制度。不过我想兵站司令部不会太在意把托卡列夫回收回去。我的建议是找友邻部队换我们需要的东西。” 话音刚落,卸车的学员中有人大喊:“看,是斗篷!近卫军的斗篷!” 喊话的学员拿起一件斗篷,披在肩膀上,站在卡车车斗里就开始臭美。 其他人也凑过去,纷纷想试一试斗篷。 波波夫喊:“别乱动!等司务长发给你们!现在谁私自拿就要关禁闭!” 最开始拿斗篷的那个猴崽子只能恋恋不舍的把斗篷放回去。 王忠听到有人来了句:“阿廖沙,你还是等领了斗篷再去献花吧!” 王忠的昵称也是阿廖沙,所以第一反应以为在叫自己,但马上发现不是。 毛子的名重合的非常多,“阿列克谢”一大堆,王忠甚至怀疑,毛子不太熟悉的人之间会同时用名字加父名称呼,就是为了避免混淆。 显然这个“阿廖沙”,是在喊某一位叫“阿列克谢”的士兵。 王忠靠俯瞰视角,一下子就找到了这位“阿廖沙”:阿列克谢·巴尔菲昂诺维奇。 于是王忠大声问:“阿列克谢·巴尔菲昂诺维奇!你要给谁送花啊?” 去领大炮的学员和去车站接补给的学员都停下来,惊讶的看着王忠。 阿列克谢·巴尔菲昂诺维奇惊喜的说:“您记住我的名字了?” 王忠点点头:“不要每次都这么惊讶。我说过会记住你们所有人的名字。只要我没死,你们就不会成为‘无名’英雄。阿列克谢,你要给谁送花啊?” 有嘴快的猴崽子先说了:“是洗衣队的娜塔莉亚,将军阁下!” 王忠:“那我祝你行动顺利。驻地西边围墙前面,有一片草坪,那里正盛开着满天星,特别漂亮。” 其实这个是柳德米拉发现的,女孩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告诉了王忠,还给他盘了个花环。 阿列克谢·巴尔菲昂诺维奇一脸惊喜:“真的吗将军阁下?” “真的。你可以今天晚饭后的休息时间去采,然后在夕阳落下的时候献给你喜欢的姑娘。”王忠建议道。 波波夫来了句:“不愧是圣叶卡捷琳堡的情圣啊,就是门清。” 王忠耸了耸肩,其实他恋爱经验是零,但是他看了两百部恋爱漫画! 不是两百本,是两百部! 波波夫:“好啦!别闹了!继续执行命令!” 等士兵们恢复有条不紊的搬运炮弹,波波夫就转向王忠:“实际上,还有一个好消息。” 王忠:“哦?” “皇太子殿下打算把首都那些阅兵专业户也派过来。那些部队属于宫廷礼仪司的管理,皇太子能直接调动。” 巴甫洛夫一听就皱眉:“你是说,装备t35的礼仪部队吗?那玩意除了当皇家游览车还有什么价值?那玩意装甲最厚的地方才30毫米!最薄的地方才10毫米!” 王忠:“你很清楚这些啊?” 巴甫洛夫一脸黑线:“冬季战争的时候我见过这玩意,非常的烂。下令把它开上战场的人应该被枪毙。” 波波夫:“但你不能否认他看起来很威武霸气,非常适合阅兵。” 王忠回想了一下,还真是。 妈的,在给我装备t34之前,是不是要把苏联奇葩的装备都让我用一遍啊! 话音刚落,防空警报就响起来。 王忠大喊:“别搬了,离开卡车,远离弹药,找掩护!” 只是防空警报的话,敌机还有一会儿才会到,够时间找掩护。 王忠、巴甫洛夫和波波夫很快就躲到了就在旁边的掩体里,抬头看着天空。 兵站那边传来爆炸和高炮射击声。 巴甫洛夫松了口气:“又是炸兵站的。” 话音刚落,引擎声就由兵站方向快速靠近,然后两架投完弹的斯图卡出现了。 他们发现了停在驻地里还没来得及隐蔽的嘎斯卡车队,便顺手扫射了一波。 队列中间的一辆嘎斯卡车立刻爆炸起火,还有多辆卡车燃起大火。 敌人的引擎声逐渐远去。 王忠透过俯瞰视角确认敌机走了,才钻出掩体,看着几辆燃烧的卡车:“妈的,又给维修厂的工人师傅揽活了。有没有人受伤?死了的人自己吭一声!” 王忠的贫嘴,立刻引发了年轻人的哄笑。 敌机来袭带来的肃杀也因此被冲淡了。 “别笑了!”波波夫怒道,“拿灭火器!你们是炮兵学员的话,应该学过灭火!快灭火!别烧炸其他车!” 第7章 重锤 空袭之后十分钟。 最后一处明火在第三连和赶来支援的第一连共同努力下,被扑灭了。 火苗消失时,年轻人们欢呼起来,仿佛打了天大的胜仗一样。 波波夫喊道:“别忙着乐!快看看烧毁的汽车上有什么可以用的部件不!再检查那几辆被扫射的汽车,有故障排除故障,没有故障开到汽修厂给师傅们再检查一次。” 士兵的欢呼低下去,王忠小声说:“稍微让他们高兴一下也没关系吧?” “我认为这对未来没有好处。”波波夫答道,并且表现出绝不让步的态度,“这是我的工作范围。” 王忠咋舌。 不过军队确实需要保持良好的纪律,波波夫没做错,他也不说啥了。 波波夫发出新的命令:“各班班长检查人数,看看有没有受伤和牺牲的。” 其实王忠早就通过俯瞰视角确定没有伤亡,但这时候也装不知道,看着担任班长的老兵们点人头。 这时候一辆马车出现在驻地门口。 门岗一开始想拦,看清楚驾车的人之后选择打开栏杆。 叶戈罗夫拿着赶车用的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长杆,赶着一匹老马拖着一辆双轮马车进了营区。 王忠:“你还有这手艺?” 叶戈罗夫长吁一声停下马车,跳下来把赶车的杆子交给警卫,严肃的看着王忠:“我是个农民,农民没有不会赶马车的。” 这时候马车上的几个平民下来了,看到王忠的将星之后便局促起来,站在那边有些拘谨。 叶戈罗夫:“我来介绍一下,这几位志愿帮助我们,这是安德罗维奇,是个裁缝,这是皮埃尔,是个厨子,最后这是尼古莱,是个鞋匠。” 王忠眉头拧成麻花:“你要这些人做啥?” 叶戈罗夫严肃的说:“裁缝和鞋匠很重要!不然等泥泞季节到来,就等着战士们患病吧!你到底是不是安特人啊?” 你好,不是的。 但是王忠只能装出一副纨绔不知人间疾苦的样子。 为了岔开话题,他问:“那厨子呢?我们有野战煮饭队了。” “是是,每天都是土豆洋葱胡萝卜煮的汤,干面包。我不是嫌弃女士们煮的饭,但是我们要丰富一下饮食!”叶戈罗夫说着转向厨子,“你擅长做什么菜?” 皮埃尔推了推眼镜:“加洛林传统菜。我是我们那儿波耶老爷的首席厨师长。” 王忠皱着眉头:“所以,你不是名字叫彼得但被成皮埃尔,你本来就是皮埃尔?” 因为有一段时间全欧洲都向往法国宫廷,所以俄国人有时候会把自己名字的发音改成“法国音”。比如《战争与和平》的主角之一皮埃尔,其实他叫彼得,但用法语来读,显得比较“时尚”。 王忠本来以为这厨子也是这样。 皮埃尔整了整衣服:“我本来就是皮埃尔,是加洛林人,加洛林沦陷之后逃亡过来的。” 王忠:“啊……这样啊……” 波波夫揶揄道:“正好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喜欢法餐,你就当将军的厨子吧。” 我还有这个设定? 王忠摇摇头:“来了也好,你作为厨子对食材管理什么的很在行吧?” “是的。我是老爷的总厨。整个厨房的运作都归我管。”皮埃尔骄傲的昂起头。 王忠:“那好,你去管理给养中的食材,部队断粮了我就找你!” ———— 儒勒914年7月4日,王忠刚套上将军服,波波夫就冲进他的卧室:“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我找到通讯人员了!” 王忠:“真的吗?所以以后负责地图的人不用去司令部抄地图了?” 一般战情通报由阿格苏科夫的方面军司令部公开播发,只要有解码能力,谁都可以收到解读,并且在地图上还原成战线态势。 罗科索夫战斗群现在没有自己的无线电通讯连,所以每天要去兵站司令部抄人家更新好的地图。 这个工作到昨天都是巴甫洛夫自己做,今天终于可以甩给两个炮兵学员干了。 如果有了自己的无线电连,就不用去兵站司令部浪费时间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有通讯连就能直接接受命令。现在上面要给罗科索夫战斗群下达命令还得通过兵站司令部转交。 不过,王忠总觉得,上面说不定会故意让自己这个战斗群在这里晒太阳。 毕竟现在大本营战报已经在宣称反攻在即了。 王忠昨天知道自己成了名人之后,专门找了这几天的报纸来看——以前不看是因为让一个21世纪穿越过来的地球年轻人看报纸确实有点难度。 只看报纸的话,前线现在是一片大优,普洛森帝国在安特帝国军坚决的抵抗下损失惨重,战争的局面很快会逆转。 这“歼敌一亿转进如风”的风格可太有既视感了。 王忠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只能让自己的部队尽可能的做好准备。 “走,”王忠披上分给自己的近卫军披风,“去看看去。他们人在哪儿了?” 波波夫:“在司令部旁边的房子就位了。我带你去。” ———— 两分钟后,王忠皱着眉头看着面前列队的审判庭小队。 “你不是说通讯连吗?”他问波波夫,“怎么是督战队?” 波波夫:“你误会了,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他们是本地审判庭反间谍部队,负责用无线电定位车侦测间谍的电台的。 “他们都学过使用电报,也学过解码。最妙的是,他们本身就是审判官,解码的时候不用带枪的保密审判官在旁边看着了。上尉,给准将介绍一下。” 带队的上尉上前一步:“我们已经拿到了电台和密码本,在您来之前已经在着手译码今天的战情通报了!” 王忠:“那反间谍工作呢?” 上尉:“本地有间谍嫌疑的人已经全部被枪毙,已经用不着进行电台定位了。” 效率真高啊,该说不愧是戴蓝帽子的审判庭吗? 波波夫在旁边说:“反正他们闲着也是闲着,我就把他们拉过来了,比等着上面补充通讯连省时间。” 这时候巴甫洛夫从司令部出来,看到这帮蓝帽子立刻皱眉:“你们居然真的把审判庭的电侦小队弄过来了啊!你知道为这个事情我要写多少报告吗!” 王忠严肃的说:“我知道你行的,巴甫洛夫,你是个充满荣誉感的职业军人,出色的文员!” “你别给我拍彩虹屁,你看看我的眼圈,你倒是睡得饱饱的,看看我!” 巴甫洛夫这黑眼圈确实非常的明显,看得出来参谋长已经操碎了心。 王忠决定赶快跑,不听巴甫洛夫倒苦水:“主教大人!是不是该去迎接今天补充给我们的仪仗部队了?” 昨天说的,皇太子要把宫廷仪仗部队那些阅兵专业户塞给王忠,可能是中看不中用的多炮塔重型坦克t35。 王忠现在的想法就是甭管好不好用,先拿来用着。 t35装甲薄,那就挖个坑把他车身什么的填进去,当固定炮位用,那坦克上面一门76炮一门45炮又不是摆来看的。 那坦克还有机枪呢! 只要运用合适,就能消灭普洛森鬼子。 波波夫看了看手表,点头:“没错,军列不晚点的话,该到了。” 然而因为敌人的空袭,军列经常晚点。 可王忠又确实没有别的事情干,现在能做的事情全是后勤方面的,他的外挂用不上。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安特军队系统的公文,原主就不会这个,相关科目全是零分,能毕业是因为和皇太子关系好。 王忠一个中国人,靠着原主遗留的口语能交流就不错了,写文章一大堆文法错误,之前柳德米拉让他给老家写封信,他磨磨蹭蹭写了一页纸,被柳德米拉挑了十七个错误。 从那以后王忠坚决的贯彻自己“文盲”的戏路了。 总之,不能干、也不想干文书工作的王忠,决定开溜,去等仪仗队。 “我去车站等着了,你们忙!格里高利!把车开过来!” 王忠一边喊一边向车的方向走。 波波夫:“我也去。” 巴甫洛夫:“你去什么?帮我处理文书工作!你作为主教本来就有一部分文书需要你盖章!” 波波夫:“皇太子叮嘱我的,要确保东西被罗科索夫战斗群接收,我是在执行他的嘱托。” 王忠:“不,我亲自接收就可以了,你去帮巴甫洛夫处理文书工作。” 波波夫一脸怨气的看着王忠。 看来他也不喜欢做文书工作。 两人正互相瞪眼呢,炮手德米特里领着一名学员跑过来:“将军阁下!你快看看兵站发给我们的炮弹吧!” 王忠一只脚已经踩在吉普车的踏板上了,听到这话好奇的看过去,发现迪米特里带着的学员抱着个板条箱,外面用油漆写着“76毫米炮弹”。 王忠:“怎么了?” 76炮可是他手里唯一的宝贝疙瘩,要是t35靠不住,反坦克就全指望这门76炮了。 迪米特里掀开板条箱的盖子,露出里面排列紧密的“弹药”:“这些炮弹!” 他抽出一颗“弹药”展示给王忠看。 “是酸黄瓜罐头啊!” 王忠扶额。 在各种回忆录中他看过很多补给送错了的轶事,但一般人家是送错口径,送错物种还真没见过太多。 关键箱子外面还写着炮弹。 王忠:“你去找参谋长!” 巴甫洛夫:“又找我?好吧这个确实该找我……供货单给我看看!” 趁这个当儿王忠上了吉普,拍了拍格里高利的肩膀:“快走!” ———— 到了火车站,王忠被血腥味熏得皱起眉头。 他拦住一副担架,问上面情况看起来还不错的伤员:“前线怎么样了?” 伤员睁眼一看到王忠的制服和将星,立刻要敬礼,被王忠按下去:“不必多礼。前线怎么样了?” “很糟糕,我是军预备队的,昨天就已经投入了。敌人已经快要包抄到位了,估计明天伤员列车就出不来了。” 王忠眉头紧锁。 他看向波波夫:“看来我们的战斗准备要尽快了。我觉得今天就可以开始构筑防御工事。” 波波夫:“你选好工事的位置了吗?” “选好了。”王忠点头,这几天他没事就看俯瞰图,早就把整个洛克托夫的地形记在心里。 他继续说:“我们的防御支撑点应该设置在西南方的化肥厂,厂房是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几个制高点非常适合当观察点。 “如果我们有榴弹炮的话,在上面建立观察哨之后能控制整个城市的西南侧。 “化肥厂的围墙是双层红砖结构,在上面打开一些小缺口设置反坦克炮,炮位暴露之后能借着围墙的掩护迅速转移。 “如果我们有坦克的话,西南面公路两边有好几道带状树林,我们可以在那里伏击敌人。” 波波夫看着如数家珍的王忠:“你……都什么时候了解的这些?” 王忠:“你来之前,我骑着布西发拉斯遛弯都看清楚了。” 应该是遛弯的时候用俯瞰视角都看清楚了。 波波夫:“可是,你确定要用t35去打伏击?那玩意地上崎岖一点就只有十公里每小时的龟速了,不如人走得快。” 王忠也皱起眉头:“我是说如果有好坦克的话。哪怕是bt7我也去打伏击战了。” 这时候,远处有汽笛声。 调度室的大爷出来了,只是几天的时间,大爷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喂,准将,你们的车在另一个站台,从天桥上去。” 王忠对大爷挥了挥手,一边走一边对波波夫说:“你来那天他还用敬语呢,现在……感觉出来了吗?” 波波夫点头:“人心惶惶啊。” 两人带着警卫员跨过天桥,来到另一边。 这时候火车已经开始进站了。 王忠停下来,站在天桥上看着长长的平板车上固定的东西。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被巴甫洛夫那货带偏了。 那货一上来就想当然的说出了“阅兵明星”t35重型坦克,导致王忠忘了二战前苏军还有另一款阅兵仪式上的宠儿。 那就是b-4钢铁之锤重型榴弹炮。 王忠看着下面逐渐停稳的火车上八门203毫米b4重型榴弹炮,嘴巴合不拢了。 我草,突然变成富裕仗了! 皇太子!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你干得好啊! 第8章 以皇太子的名义 王忠正狂喜乱舞呢,突然发现一件事:“等一下!为什么我只看到弹药车,没看到拖曳车啊?” b4榴弹炮看起来好像是一辆自行火炮,但其实没有动力。 明明它用拖拉机做底盘,却不能自己动,需要另一台拖拉机牵引。 地球上这个玩意整过自带动力的型号,然后发现那就太重了,靠拖拉机那俩小履带撑不起来,在很多地面会陷下去,所以最后放弃了。 这个世界难道不一样? 确实这个时空这些重炮看着履带比地球那些拖拉机底盘的要长。 于是王忠试探着问道:“这个炮……难道用弹药车牵引吗?拉不动吧?” 波波夫再次投来鄙夷的目光:“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你阅兵时候都在干什么?” 王忠耸肩,光明正大的回答:“看美女的胸,咋了?” “噗嗤。”跟着格里高利当警卫的瓦西里笑出声,然后被波波夫瞪了,立刻立正,目光平视前方。 波波夫收回目光,对王忠说:“这些东西要阅兵的,拖着炮口要向后,不好看,所以就自带动力了。” 王忠大惊:“这加上动力它得多重啊?” “二三十吨吧,我是个神职人员,具体你问炮兵。反正不轻。” 王忠:“那么它能走多快呢?” 如果这玩意在公路上能跑個30公里每小时,那说不定比地球的表亲更好用。 地球的b4榴弹炮,之所以被德军士兵起了个看起来唬人的名字是有原因的。其实东线203毫米的大口径火炮装备还算普遍,德军也有,也没见毛子给它起xxx之锤的外号。 主要德军把自己的21cm榴弹炮真的当榴弹炮用,轰炸十几公里外的敌人,被炸的人根本看不到发射的大炮。 但毛子不是这样。b4重型榴弹炮虽然是个榴弹炮,打曲射射程高达17公里,但是毛子喜欢把这玩意推到德佬碉堡前面500米开火。 他们甚至把这东西推进了城市打巷战。 德佬能清楚的看到这东西慢慢开上来,对准自己。 那可太恐怖了,一炮过来不死也被震残。久而久之就有了钢铁之锤的诨号。 后来这东西名气太大了,然后就位的速度又慢,往往它就位了碉堡里的人跑光了。 如果这东西能跑出30公里的公路速度,估计碉堡里的人就来不及跑了。毕竟这东西杀伤范围是真的大。 波波夫耸肩:“别指望了。这东西自己行走的时候速度和阅兵时候正步速度一样,行走部分专门为了阅兵设计。” 王忠大受震撼,为了阅兵专门捣鼓这东西他是没想到的。 他叹了口气,问:“那这个东西可以用车拖着快速机动吗?” 波波夫:“我只是个主教,你可以考虑问问仪仗炮兵团的士兵。” 这时候火车已经完全停稳,仪仗炮兵团开下火车,在站台上列队。 王忠对这帮仪仗兵第一感觉就是,来了一堆胡桃夹子玩具锡兵。 仪仗兵穿的衣服,让人感觉时代发生了错乱,穿这衣服的人应该去和拿破仑对练,不该出现在这种现代化的战场上。 王忠问波波夫:“我可以命令他们换军服吗?” “只要你能弄到这么多军服,那就可以。” “嗯,这样啊,”王忠笑了,“我相信巴甫洛夫肯定能弄到!” 这时候王忠注意到西南方有好几个铁道工人神情紧张的跨过铁路,开始操作位于并排的轨道中间的扳道岔。 他印象中自从自己带着部队来到洛克托夫,也没见扳道工人动那个扳道岔。实际上两个站台之间的铁轨很少使用,应该是繁忙时候用来错车的。 然而现在靠近战场的铁道上机车损失那么大,一直都没有能满负荷运行,用不到额外的错车轨道。 王忠注视着那些工人,看他们完成扳道作业后举起了绿灯。 很快,一列火车拉响汽笛,缓缓滑进站。 这列火车没有编列轨道抢修车和防空车厢,整列火车乱七八糟的挂了各种车皮,闷罐车和普通的客车皮还有货运车厢全都挂一块了,而且完全没有注意顺序,给人的感觉就是赶时间随便挂一下,尽快发车。 王忠嘟囔道:“我怎么觉得这车看起来就像是‘趁着包围圈被合拢之前赶快多发一列’的产物?” 波波夫:“同感。” 车缓缓停下,没停稳司机就拉开锅炉的放气闸,白色的蒸汽立刻从车头扩散开来,把车头的轮子都吞没了。 一名司机跳下车大喊:“车头气缸被打漏了,这个车头跑不快了!我们要换车头!” 王忠没有过多的关注司机的话,而是盯着这列火车的乘客。 平民。 而且大部分是女人和孩子,许多张小脸正贴在车皮的玻璃上看着外面。 所有的脸上都没有笑容。 铁道工人拉过来给列车加水的管子,挨个车窗的提供水。无数的手拿着各种各样的水壶伸出窗外,争抢给锅炉的水。 王忠看见一个小姑娘,碰着水壶大口大口的喝着,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喝水了。 “这是抢在被合围之前尽可能的把妇女和儿童往外送啊。”他小声嘀咕。 波波夫:“坚守半个月……看来是坚守不住了。” 王忠突然一个激灵:“不是感叹的时候!如果那边守不住,我们就得行动起来了!” 他趴在天桥栏杆上,对下面的仪仗部队喊:“我是罗科索夫准将,别列队了,快把火炮卸下来,开到那边的三号堆场!再去旁边的防空营拿伪装布。我要你们今天下午之前把三号堆场变成火炮发射阵地!” 仪仗队的少校敬礼:“遵命将军!” 波波夫意外的看着王忠:“你怎么知道三号堆场适合做火炮阵地?” “我去查看过。” 不过是俯瞰视角。 王忠:“旁边就是保护车站的高炮营,对敌机的空袭也有一定的防御能力,伪装好的话能存活很长时间。这不重要,跟我去兵站司令部! “现在这个状况,送往博格丹诺夫卡的弹药补给和武器装备肯定送不上去了,我们要立刻征用!” 王忠一边说一边沿着走了一半的天桥往回走,其他人立刻跟上。 出了火车站,王忠直接坐到格里高利旁边,催促道:“去兵站司令部!” 波波夫刚上车,格里高利就发动了引擎。 瓦西里本来想上车,犹豫了一下没有上去,转身往驻地狂奔。 ———— 兵站司令部,吉普车一到王忠就大踏步的往里面走,结果迎面碰到了洛克托夫守备团的团长。 王忠拦住他:“你这么急着去哪儿啊,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 听到自己的名字团长愣了一下,因为王忠这是第一次跟他说话,声音很陌生。他抬起头看到将星和近卫军斗篷,立刻立正敬礼:“阁下!” 王忠随便抬了下手,重复刚刚的问题:“你这么急着去哪儿,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 “兵站司令部要求我团在城外构筑防御工事。” 王忠:“之前一直没有构筑吗?” “挖了,但是挖得不够多。”团长一脸苦闷,“我们主要注意力在修水泥碉堡上了,现在要我们挖反坦克壕,怎么可能一天之内就挖出屏蔽整个城市西南的反坦克壕?” 王忠:“你可以调动城里的平民去挖。” 亚历山大:“城里已经编组了三个劳工营,但都派去抢修铁路了,现在城里只有妇女了。” “妇女能顶半边天,让她们挖,总比完不成任务好。” 说着王忠拍了拍亚历山大的肩膀。 后者点点头,大步流星的走了。 波波夫问:“认识的?” “不,只是顺便记下了他的名字。毕竟他是本地守备团的团长。” 王忠继续向司令部里走,进入地图室的时候看见的是一片忙乱的景象。 兵站司令拿着电话在喊:“什么?什么?还有多少车头?” 看来是在和车站那边通电话。 王忠踱到地图旁边,看着上面更新的最新情况——至少今早的时候地图上的博格丹诺夫卡还没有被包围,敌人的钳形攻势看起来还有一段距离才会合拢。 波波夫也过来一起看地图,表情严肃。 兵站司令终于讲完电话,嘟囔了句“真是诸事不顺”才抬起头,看着王忠:“将军阁下,中午好。” 其实离中午还有一会儿。 洛克托夫兵站比较大,所以这里的兵站司令也是准将,在这种工作场合平级的军官可以不敬礼节省时间。 王忠:“现在博格丹诺夫卡快要被包围了,我猜要给那边送过去的补给现在送不过去了。我认为普洛森人下一个目标就是洛克托夫,我需要立刻征用这些武器弹药,准备进行防御作战。” 兵站司令问:“您有命令吗?” 王忠:“敌人就要来了!现在不发武器弹药,让敌人缴获去对付我们吗?” “我并没有接到敌人要来的通知。”兵站司令说,“博格丹诺夫卡那边正在努力解围。” 王忠:“用什么解围?” “第23坦克军正在进攻。”兵站司令答道,“这是新投入的部队。” 王忠:“我没看他们从我们这里经过啊?” “他们没有走铁路,坦克部队可以通过大部分乡村道路机动。” 王忠:“然后大部分坦克会在路上因为机械故障坏掉!而且敌人还有空军呢,没坏掉的坦克会被敌人空军击毁!” “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这些武器弹药会在博格丹诺夫卡解围之后向上输送。没有命令谁也不能调动他们。”兵站司令斩钉截铁的说。 王忠骂了一句,正好这时候一名参谋冲进来,大喊:“不好了,司令您看外面!” 房间里两个“司令”一起看向参谋指的窗外。 司令部的院子里开进来好几辆大卡车,披着近卫军披风、拿着崭新的托卡列夫半自动步枪的士兵跳下卡车,在院子里列队。 近卫31步兵团的旗帜在院子里迎风招展。 兵站司令扭头瞪着王忠:“罗科索夫将军,你这是要干嘛?” 王忠也一个头两个大,自己没下令要调动部队啊? 然后他就看见了队列里的瓦西里。 懂了。 不过这个情况,没准可以利用这一点对兵站司令施压。 王忠看向兵站司令:“我可是和普洛森人战斗过,并且战胜了他们!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们了!我的直觉告诉我,洛克托夫很快会遭到攻击! “你也是这么想吧?不然你也不会让守备团挖反坦克壕了!” 兵站司令抿着嘴,没有反驳。 王忠:“同样的,伱也知道,给博格丹诺夫卡的补给送不上去了!他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用上这些补给了!” 兵站司令:“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把东西给你们!” 王忠想给这个官僚主义的混蛋一拳,不过他马上想到个主意。 “我可以给你开借条!”王忠顿了顿,看兵站司令没有松口的意思,加了句,“以皇太子的名义!” 兵站司令眨巴眨巴眼,点头了:“好吧,你们打借条,然后想拿什么就拿,我看你把车都开来了,我也不好阻止你。” 第9章 遭遇战 王忠:“好!把你们的库存清单拿来!” 片刻之后一本《辞海》那么厚的清单被送到了王忠跟前。 王忠看到清单就皱眉,这得翻到什么时候去!于是他直接问:“地雷有没有?” 未来的防御战,自己肯定占不到兵力和装备上的优势,想消灭敌人不现实,只能迟滞。 而论迟滞敌人的进攻,没有什么比地雷更合适了。 王忠还是个喜欢用地雷的主,穿越前玩一款二战rts竞技游戏《英雄连2》,打1v1排位的时候他就习惯性的埋雷,时间一到就让工兵在敌人轻甲可能来的位置埋地雷,也不管侦查没侦查到敌人的轻甲。 他对地雷的印象就是:成本低随便埋,阴到一个赚满盘。 所以现在才第一个问有没有地雷。 “我印象中没有了。”兵站司令摇头,“这玩意运到都第一时间被要走。你可以去问问守备团,他们之前设置防线的时候领了一批地雷,在城市西南布置雷区,可能有剩下。” 妈的,王忠想,怎么我要什么就没有什么!酸黄瓜罐头倒是管够! 这时候他眼角余光看见瓦西里蹑手蹑脚的溜进房间,站在格里高利军士长身后。 王忠:“瓦西里·亚历山德罗维奇!” 瓦西里啪的一下立正:“到!” 王忠:“知道我喊你干什么吗?” “让我今晚继续挑粪!”年轻人字正腔圆的答道。 王忠:“可以啊,很聪明嘛。你这是明知故犯!” 他正要数落,波波夫插进他和瓦西里之间,严肃的说:“你是不是假传命令,让部队集合了?” “我认为可能需要比较多的人力来搬运装备,主教大人!” 波波夫:“回去写一份检讨,不低于五百个词,顺便把今天份的粪挑了。” “是!” 王忠:“但是现在还有一个光荣的任务要交给你!你会普洛森语吗?” 瓦西里:“会。” “竟然会?”波波夫大惊,“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我父亲是大学音乐教授,主教大人!他会普洛森语和加洛林语,所以我也会。” 王忠点点头:“很好,我要你找两個熟悉的同学,到兵站汽车队领一辆吉普车,再去弄一点木牌。” 瓦西里一脸疑惑:“这是要做什么,将军阁下?” “你们三个人开着吉普,在城西南转一圈,看到合适布雷的地方就插牌子,上面用普洛森语写小心雷区。” 瓦西里一听乐了:“好呀,这个活儿我喜欢!” 这货果然喜欢这个工作! 瓦西里又说:“我申请再去领一些炸药和雷管,在牌子下面设置拉发式的炸药,给普洛森人一点惊喜!” 王忠一听这个提议好,也来了兴致,说:“那我建议你们再弄一些鞭炮和白磷,敌人把牌子弄倒,白磷自然点燃鞭炮,给普洛森人助助兴!” 瓦西里笑得更开心了:“好好好!还是将军你有主意啊!” 王忠板着脸:“去吧。” 瓦西里转身就跑。 波波夫对着他的背影:“回来记得写检讨和挑粪!” 王忠看着主教,欲言又止。 波波夫:“干什么?这是我的工作,我不干涉军事指挥,伱也别干涉我。” 这时候兵站司令开口了:“这能有效吗?” 王忠:“不知道。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兵站司令又问:“那为什么写普洛森语?” 王忠:“因为安特人看不懂,就不会理会牌子。” “有道理。” 王忠:“不提这个了,地雷没有,那炮呢?我猜也没有对吧?” “对。”兵站司令两手一摊,“现在把普洛森的坦克传得神乎其神,到处都发疯了一样要反坦克炮。当然要是运输顺畅,45毫米炮能管够,但现在运输不顺畅。 “至于zis-3,那东西本来就少。” 76毫米反坦克炮zis-3,在这个时间点是个稀罕物。 王忠这时候突然想到一件事,说:“我想起来了,你们给我发的76炮弹是酸黄瓜罐头!快给我真正的76炮弹!” 兵站司令却一脸淡定:“这是后方打包的时候出的问题,之前还有82毫米迫击炮炮弹的箱子里装的60毫米迫击炮弹这种事,也不知道口径不对他们怎么装进去的。” “那真正的76炮炮弹呢?” “有。在给博格丹诺夫卡的物资里有不少。” 紧接着王忠开始报菜名:“我还要冲锋枪、喷火器、反坦克手雷、空瓶子和酒精……” 兵站司令:“要不这样,我把仓库门打开,你每个仓库发一个欠条,你们自己进去拿。反正你人都到位了。” “也行。” ———— 王忠让战士们把卡车都装满的当儿,叶戈罗夫坐着吉普进了兵站司令部大院,车还没停稳他就大声问:“怎么回事?” 王忠:“博格丹诺夫卡……” 他忽然意识到这种消息不太适合大声说,便刹住话头,等叶戈罗夫来到跟前才小声道:“敌人快来了。” 叶戈罗夫:“我也猜到了。我在西南路口看到了大量老乡拖家带口的在跑。” 王忠:“今天我们就要进入阵地,开始构筑工事,防御支撑点就选择看过的那个化肥厂。” “可以,我来安排。” 王忠又问:“以你的经验,敌人在进攻洛克托夫受阻之后,一线部队的司令部,比如师指挥部又会在哪里?” 叶戈罗夫:“这个真不好说,理论上讲指挥部在哪里都可能,通讯连拉上电话线就是指挥部。但是士兵的集结地很容易猜,毕竟有房子没道理不用是吧?” 王忠:“所以会是哪里?” “卡林诺夫卡、新罗斯克,都有可能。” 王忠回头对格里高利说:“开车过来,我要亲自去这几个村子侦查。” 格里高利:“就我们俩吗?如果普洛森人已经包围了博格丹诺夫卡,他们的侦查部队可能已经渗透到了我们西南,随时有可能遭遇。” 王忠:“那我们带一个班,加上一挺机枪,弄一辆卡车跟着我们。” 叶戈罗夫:“我也一起去……” 王忠按住他:“你来指挥设置防线,这个你在行。” 毕竟王忠自己只打过游戏,虽然基于兴趣也看过一些网络上能买到的军事教材,比如指文图书翻译出版的什么德军步兵战术手册啊之类的,但都是走马观花。 安排防线还是叶戈罗夫专业,专业得多。 但论侦查,那肯定是王忠厉害,毕竟有“天眼”是吧。 而且,外挂也促使王忠必须亲自侦查。麾下部队的视野连高亮敌人都做不到,总的“视距”也更短,他亲自到前线才能把这个外挂的效果最大化。 顺便,王忠看过的所有回忆录,只要是中下级军官的回忆,就一定会强调亲自勘察前线的重要性。 王忠准备实践一下。 叶戈罗夫一副“你果然是我看好的合格上级”的表情,对王忠敬礼:“交给我吧。您也注意安全。” 王忠:“我带着格里高利军士长呢。” 能用工兵铲打回去七八个手雷的斯拉夫超人那是相当的靠谱啊。 格里高利军士长看向远方,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 王忠就这么坐着吉普车出发去考察地形。 吉普上除了后座的王忠和副驾驶位置上的格里高利军士长,还有暂时来开车的迪米特里——就是那个打炮很厉害的迪米特里。 吉普车后面,跟了一辆嘎斯卡车,卡车驾驶室顶上架着一挺dp28轻机枪,俗称“大盘鸡”。 一个班的近卫军战士拿着崭新的托卡列夫半自动步枪坐在卡车车斗里。 车子刚刚开出城没多久,王忠就喊道:“迪米特里,停下来!” 吉普车立刻刹车,在土路上停下。 王忠下了车,走下路肩,用脚踩了踩肥沃的黑土地。 他扭头问跟下来的格里高利:“你是农民吗,军士长?” “是的,将军阁下。” 王忠继续问:“那这个季节,骡马在这种黑土地上行进的速度快不快?” 格里高利摇头:“不快,而且废马掌,村里的铁匠会骂娘的。只有冬天地板全冻硬了的时候,骡马在这种地上走起来才会比较利索。不过那时候一般雪会很厚。” 王忠点点头。 卡车下了公路移动速度肯定会变慢,还有可能陷地里。如果骡马也不能离开公路,那敌人的攻势就必须沿着公路展开。 穿插这种战术,也只有对补给需求比较低的轻步兵才能玩得来。 在上佩尼耶村敌人绕后的部队不但数量少,绕的距离也很短,这样半履带车才不会因为没油而趴窝。 要包抄洛克托夫这样有不少工厂的城市,难度会陡增。 另外,洛克托夫也不是汪洋上的孤岛,城市周围还有不少和罗科索夫战斗群一样正在休整的部队。这些部队占据了城市周边的村落,他们应该会就地展开防御。 由此看来,暂时不需要担心被包抄了。 王忠爬上车,等格里高利也上车后就大手一挥:“继续走!” ———— 卡林诺夫卡是一座会让王忠想起上佩尼耶的乡村。 王忠站在村子北边的山岗上看去,这种印象更加明确了。 当然,这村应该比上佩尼耶小不少,最起码在望远镜里王忠没看到酒厂和波耶老爷的大庄园。 不过那教堂看起来倒是和上佩尼耶一模一样。 那钟楼,看着就很像是会被普洛森坦克一炮干塌的样子。 通过俯瞰视角,王忠发现这个村里有安特军的部队。 于是他决定进村看看。 进村之后,王忠很快就在村里邮政局见到了指挥小部队的少尉。 “将军阁下!”少尉敬礼,神情紧张。 毕竟王忠带的这队人全都披着近卫军斗篷。 王忠举了下手,算是回礼了,然后直奔主题:“你们是什么部队?” “报告将军,我们是第133防空观察哨,我们在这里的任务是一旦听到敌机的引擎声就用电话告知洛克托夫。” 王忠“哦”了一声,又问:“看制服,你们是教士啊?” 少尉:“我们不是,我们是护教军。” 护、护教军?你们编制里是不是还有奴工和机仆,而指挥你们的是个身上装了八个章鱼一样的义肢的机械神甫? 不,不可能,应该只是同名而已。毕竟战锤40k的设定也是英国佬以各种历史原型攒出来的。 王忠:“那你们的教士呢?” 少尉:“在楼上监听敌人的飞机呢。” “监听?”王忠挑了挑眉毛。 “是的。” “带我上去看看。”王忠说完才意识到这样强硬好像不好,毕竟人家和自己不是一个编制,于是找补了一句,“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请跟我来。” 王忠跟着少尉,登上了邮局三楼平台。 平台上安装着许多大喇叭。 王忠在一战相关的图集里见过这种设备,英国人用类似的设备来听袭击本土的齐柏林飞艇的声音。 后来雷达发明了,这种很有蒸汽朋克感觉的东西就被放弃了。 一名男教士正坐在巨大的喇叭阵列下面,戴着耳机。 王忠小声问少尉:“难道这位教士,也有引导神箭的力量?” “应该没有。”少尉回答,“能引导神箭的修士圣徽上装饰有天使翅膀。彼得修士只能驱动这台音阵而已。” 看来这个装置的学名就叫音阵了。 王忠正想多问几句,彼得修士突然皱眉,开始操作面前的面板,于是机械装置把对准天空的喇叭群转向地面。 王忠意识到了什么,问:“修士,是听到地上有什么异常了吗?” 虽然修士没有拿下耳机,却依然答道:“是的,而且很近了,别吵!我在辨识声纹!” 他拿起一本牛皮封面的书飞快的翻动,终于停在其中一页。 “是普洛森的摩托车!有至少三辆摩托车正在接近这个村子!” 第10章 智取先遣队 王忠立刻赶到天台的栏杆旁,举起望远镜。 “我什么都看不到!” 彼得修士:“当然,这东西能听到的距离可比看的远多了!问题是声音传过来会有延迟,而且地形什么的可能会导致声音走形。 “有可能不止三辆摩托车。” 瞪大眼睛,再次打量音阵阵列。 ——可以探测地面单位的毫米波雷达? 还是自己不发射电磁波,纯被动的? 他绕着音阵转了一圈,指着电线问:“这个电线是给什么供电的,声音放大器?” “不,是给基座电机。”彼得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而识别声音靠的是我被祝福的耳朵。” 王忠:“哦。我以为祈祷手、颂诗修士这些都是妹子——我是说,女孩子,女士。” 他连换了三次指代,才换成比较正式的称呼。 彼得皱着眉头:“你……怎么会如此没有常识,准将阁下?得到恩赐的修士基本上男女各半。” 王忠:“我恰好遇到的都是女士,抱歉。敌人几时会到?” 彼得修士拿出表,在面前的写字板上记下时间,然后拿出计算尺,对了一下尺子上的数字,抄写在写字板上。 王忠凑近看了看那对数尺,发现是专门为了进行多普勒计算专门设计的尺子,算是一种机械式计算机。 这时候修士算完了:“根据我的计算,我们应该还有十分钟。” 王忠打了个响指,对格里高利说:“准备伏击他们。敌人是三辆摩托车,预计有六到九名敌人,十分钟内抵达!” 格里高利转身就走,很快王忠就看到他出现在楼下,开始布置任务。 卡林诺夫卡地形比上佩尼耶简单多了,就中间一条村道,路两边连巷子都没有,整个村跟直肠一样。 格里高利指挥护卫把汽车藏进了路边的院子,盖上了喂马的草料,再把机枪安排到了教堂钟楼上,覆盖整条道路。 王忠也下到了楼下,亲自检查带过来的新兵状态。 新兵们都很兴奋,跃跃欲试。 擅长打炮的迪米特里愁眉不展,看到王忠就抱怨道:“准将阁下,为什么让我守着车子啊?我也想参加战斗,车子在这里还能自己跑了不成?” 王忠:“傻子,让你守着车子保持不熄火,是为了出意外我们立刻能跑。” 迪米特里:“跑?三辆摩托车,最多九个敌人,我们比他们人多,还是伏击!” 王忠:“战场上,你随时要为意外做好准备,永远要留退路。” 说完王忠心想,妈呀,说得好像我已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百战悍将了,听口气感觉已经从军五十年了! 然而不管是来自地球的王忠,还是这個身体原本的主人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都没比迪米特里大多少。 但是迪米特里压根没有想到这些,反而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会记住的,将军阁下。” 被人如此认真的回应,王忠自己反而有点害臊,赶忙转过身去,对格里高利喊:“光是打败敌人不够!我要俘虏,格里高利军士长!” 军士长点头:“明白。” 然后他扭头对年轻人说:“你们待会射击第一辆和第三辆,第二辆交给我。我去抓活的。” “您一个人够吗?”有年轻人问。 格里高利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这时候,133监听站的护教军少尉冲出邮局大门,对王忠立正:“报告,将军阁下,彼得修士说敌人进入视距!” “知道了。”王忠立刻切俯瞰视角,这个时候他本人的视野因为他人在地面上,所以只能看到村道,但是钟楼上有机枪手,作为王忠能直接指挥到的部队,他们的视野被共享过来。 两个机枪手隐蔽起来,趴在钟楼窗户边缘往外看,正好能看到田野中的三辆摩托。 这帮摩托手全部穿着黑色的皮衣,在地球这种皮衣是三德子摩托部队的专用皮衣,不是摩托部队要穿这个皮衣只能自己定制。 一名看不出来军衔的摩托手下了车,站在队列最前面用望远镜观察卡林诺夫卡。 王忠也移动视野,确认自己人有没有藏好。 然后他就看到了邮政局顶上的巨大音阵。 好吧,估计藏不住了。 妈的,刚刚不管王忠还是格里高利军士长,都想当然的认为敌人会直接进村。 仔细想想人家本来就是侦察部队,到了陌生的村子肯定要先远远的看一眼。 观察的那个军官放下望远镜,回头说了几句话,本来还在摩托车上待命的敌人全下车了,还把摩托车推下道路,用田里的麦子藏起来。 九人的侦察队展开了一个小阵型,其中一个背着带天线的背包的士兵来到军官身边,拿出听筒递给军官。 步话机! 王忠看到步话机忍不住咂嘴。 想要! 我超缺无线电设备的! 哪怕只是缴获一个步话机,没有另一个能配对用,那也先缴了再说,用来听听敌人的通话也行啊! 可是敌人不进村…… 要怎么样才能把敌人引进村呢? 突然,王忠有主意了。 他切回肉眼视角,对邮局里的护教军说:“你们快,点火,随便烧点什么,反正别烧重要的文件就成。烟一定要大!” 护教军少尉:“这……” 正好这时候格里高利猫着腰过来报告:“机枪手说敌人不进村,好像是看到了屋顶上的音阵。” 王忠很疑惑:“你们怎么交流的信息?” “机枪手从钟楼跑下来说的。” 王忠看向钟楼下面的小门,一名战士正扶着墙喘气,看起来跑得有点太快了。 护教军少尉:“这和点火有什么关系?” “伪装成烧了文件要跑的样子。”王忠转向迪米特里,“待会烟起来,你就开着吉普车,拖个扫把一路狂奔,尽量扬起烟尘,听到机枪声再回来!” 迪米特里:“好,我先把扫把绑起来!” “赶快行动!别让敌人又喊来更多的部队,那时候就很难办了!” 鬼知道这群侦查尖兵后面跟着什么妖魔鬼怪。 十分钟后,浓烟在邮局的院子里升腾而起。 王忠通过俯瞰视角,确定敌人注意到浓烟之后,用力啪吉普车的门:“快!走!” 迪米特里一脚油门吉普车就拖着扫把冲出门,带起大量尘土,一溜烟的沿着公路往东北去了。 得亏整个可萨莉亚大部分公路都是这种平整过的土路,要是柏油路还没真没这么大烟呢! 王忠切换视角,紧张的注视着敌人。 他其实没什么信心,毕竟这个计策太简陋了。 只能期待敌人被胜利冲昏了头,赌一个骄兵必败。 但这样至少努力过了。 王忠刚这样安慰自己,敌人指挥官就喊叫起来,于是散开的士兵重新聚拢,摩托也重新推上了路。 军官爬上了第一辆摩托,坐在车斗里。 背步话机的通讯兵则跨坐在后座上。 王忠马上喊:“格里高利,第一辆车车斗里的是军官!别打错了!” 格里高利:“听到没,打第二和第三辆,第一辆交给我!” 敌人三辆车向着村子冲来,不知道是急着去追逃跑的吉普车,还是急着抢救正在被烧的文件。 也许他们都想要? 反正等抓了俘虏问问看就知道了。 王忠关注敌人的同时,格里高利在给钟楼上的人打手语,估计也是让他们打第二第三辆车。 第一辆摩托车一马当先冲进了村子。 格里高利藏在路边,举起一只手。 所有三辆摩托车都进入村子,但格里高利的手还没放下去。 第一辆车就要接近格里高利躲藏的院子了! 军士长把手往前一挥。 钟楼上的机枪立刻扫射起来,第二辆车的驾驶员立刻被打中,整个人向左侧歪倒,把车把也带歪了,导致车子偏离方向,撞到了旁边的矮墙,后轮高高的翘起。 车后座的普洛森军整个人飞起来,飞过了矮墙撞烂了木柴棚的木头屋顶,插进了码放整齐的柴堆里。 车斗里的机枪手没受伤,拿起机枪要抵抗,一枚手雷扔进了车斗。 下一刻,机枪飞上天。 第三辆被托卡列夫集火,三个皮衣普洛森人都立刻身中好几枪,车子也撞进了路边的堆肥。 一瞬间就只剩下运着军官和步话机的第一辆车了。 只见格里高利踩着墙边的柴堆越过矮墙,直接跳到了车斗上,一个膝撞把军官打晕,再一记老拳把车手打下车,然后拖着军官跳车落进路边堆放的马料里。 被留下的通讯兵想举起冲锋枪,结果失控的摩托车和路边停的马车撞在了一起,通讯兵在惯性作用下飞马车上去了,摔得晕头转向。 马上有好几个近卫军战士冲出来,托卡列夫的枪口指着通讯兵。 王忠急了:“别开枪!别打坏我的步话机!我的步话机!” …… 一分钟后,王忠满意的看着面前的俘虏。 一共四个活的,超额完成任务了。 步话机也顺利的缴获,还从军官的随身文件包里搜出了地图和很多命令文件。 押着俘虏的年轻近卫军美滋滋的拿着缴获的通用机枪,还很臭美的把子弹带披在了身上,cos另一个时空的兰博。 王忠也很满意,背着手在俘虏面前来回踱步装逼呢。 敌人军官的脸肿了一半,牙都掉了几颗,别提多惨了。 王忠:“有没有人会普洛森语?” 刚刚开车回来的迪米特里举起手:“我会!我参加过和普洛森的军事技术交流,专门学过。” 看来军校学生里会普洛森语的不少啊,毕竟开战前两国曾经是“友好国家”。 王忠:“那好,迪米特里你来,我们好好审问一下这位军官大人——” 就在这时候,邮局楼顶,彼得修士探头喊:“敌机来袭!” 敌人的军官哈哈大笑,用安特语说:“我们在追你们之前,呼叫了空中支援,他们来啦!你们要死啦!” 第11章 “把敌人炸飞到月亮上去” 包括迪米特里在内的新兵蛋子全部脸色大变。 就连格里高利也一副随时准备扑倒王忠的样子。 但王忠可不会被这种话糊弄到。 妈的,二战哪儿来的这么快的空中支援?你以为是海湾战争的美军吗? 这又不是游戏《钢铁之师2》,召唤了空军读个条,空军就从地图边缘飞过来了! 王忠上前一步,给了军官一巴掌:“胡说!你们根本做不到这么快的空中支援!这飞机是去炸别的地方的,只是在附近经过!你想糊弄我们,趁我们隐蔽的时候搞事情!” 军官昂着头:“看来你对我国军事技术的进步一无所知,愚蠢的劣等人!” 王忠大笑起来:“还军事进步呢,看看你们引以为傲的坦克部队,还不是被我们的kv按着打!” 军官表情当即变得不是那么好看。 这时候引擎声从西南传来,不用音阵也能直接听到。 军官露出得意的表情,王忠则抿着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迪米特里:“要不还是躲一下吧!” 王忠:“你看看这个村庄,有敌人炸弹落下的痕迹吗?这里就不是敌人的目标,而敌人的呼叫不可能这么快得到响应,那么答案不就很明显了吗?” 王忠真正如此淡定的原因是,他已经在俯瞰视角看到敌机了,敌机那个路径确实不经过卡林诺夫卡村。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绝不会让所有人陪着他一起冒险,去验证自己的推测对不对。 引擎的轰鸣继续接近,王忠直接从院子里走出,站在村道中央,以大无畏的气势仰望天空。 普洛森军官喊:“你会被机炮打成筛子!你们全部都会死!” 王忠:“你也一样,可能比我们更早一点。” 这时候引擎声已经到了周围房子窗玻璃都开始抖动的地步。 近卫军士兵们全都紧贴着墙壁,并且压低了姿势。 而俘虏中有人干脆直接趴地上了,只有那军官还在瞪着路中间的王忠。 然后,引擎声远去了。 王忠扭头看着敌人的少尉:“你的空中支援呢?” 少尉脸色铁青。 楼顶彼得修士探出头:“敌机走了!往洛克托夫飞去了!” 王忠张开双臂,迎接部下敬佩的目光:“不要那么惊讶,我说了,普洛森的空地协同没有那么好,不可能这么快叫来飞机。 “就算他真的呼叫了飞机,那些家伙从机场飞过来也要至少一个小时! “而这个村庄完全没有受到轰炸的痕迹,它不是普洛森空军的目标!” 王忠指了指太阳穴:“多用你们的脑子,同学们,只要你比敌人更聪明,就能战胜他们!” 军官瞪大眼睛盯着王忠,上下打量了他好几遍,刚刚那种轻蔑的表情荡然无存。 他用安特语问:“请问您到底是……哪位?” 王忠:“看起来普洛森人很不懂礼节啊,问别人身份之前难道不应该先自报家门吗?” “您说得对,我是第220摩托化侦查团约瑟夫·冯·霍夫曼少尉,请问您是?” “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准将。” 霍夫曼少尉大惊,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结果周围的近卫军全上前一步,好几個枪口顶着他的背脊。 少尉再次打量王忠,用普洛森语高呼了什么。 王忠扭头问迪米特里:“他说什么?” “白马将军。报纸上说是敌人给您起的绰号。” 王忠走近敌人,微微一笑:“没错,我就是白马将军,是伱们杀不死的敌人。我会一直战斗到你们的帝国毁灭。” 少尉:“不可能!帝国建立到现在赢得了每一场战争!” “那这!”王忠指了指脚下的地面,“这就是它的最后一场战争!至多五年,我们就会彻底毁灭它!” 敌军军官嘴角颤抖着,但是王忠的自信压制了他反驳的念头,到最后,他终于低下自己高昂的头。 王忠大手一挥:“押上车,准备撤离!” 就在这时候,紧挨着邮局的院子门开了,一名老者拄着拐杖出来,看着王忠:“将军阁下,你们要走了吗?” 王忠:“我们还会回来的。” 老者:“什么时候?五年后吗?” 原来刚刚的话被老头听到了。 王忠:“也许用不上五年,老伯伯。” 老者欲言又止,最后从兜里摸出几个土豆,塞到王忠手里:“我让儿媳妇,带着小孩和家当跑啦,家里就剩下这点了。” 王忠敏锐的注意到关键词:儿媳妇,儿子去了哪儿感觉不用问也知道。 他看了看土豆,发现这东西多半已经被老头揣了很久了,可能是他留给自己的救命的粮食。 “老大爷,我们吃得饱饱的,这土豆还是您自己留着吧。” 老者:“我已经老了,内战的时候我去参军,要为世俗派而战,人家都不要我。” 安特帝国的内战,是东圣教世俗派和崇圣派的战争,最后是世俗派赢了,把现在的沙皇推上帝位。 老者:“就当让这些土豆,替我最后一次为圣者安德鲁而战吧!” 圣者安德鲁,世俗派的创立者,帝国旗帜上安德鲁十字的来历。 王忠盯着老大爷看了几秒,收回了土豆:“我会好好使用它们的。” 老者:“情急之下扔向敌人也成!” 王忠点点头,这时候他想到,何不向大爷打听下这里的风向什么的? 于是他问:“大爷,您在这里住了很久吗?” “住了一辈子。” 王忠:“那这个季节这里主要刮什么风?” 大爷笑了:“你们准备往这里打炮对吗?我告诉你,这个季节晚上九点的时候基本无风,你们这时候开炮,照着地图坐标打就完了。” 王忠点点头。 这时候格里高利过来跟王忠敬礼:“将军阁下,战利品全部清点完毕。总共缴获冲锋枪5支,机枪两挺,弹药若干,还有一辆摩托可用!” 王忠:“在摩托上刷我军的标志,征用过来。” 他扭头看着大街上散落的普洛森士兵尸体,又说:“在这些士兵身体下面埋手雷,拉环挂他们身上,确保敌人翻动身体的时候会拉响手雷。” “是。”格里高利扭头下令,“你们都听到了,行动起来!” 接着他又对王忠说:“步话机检查过了,没有损坏。迪米特里正在研究敌人通讯兵身上搜到的使用手册。” 王忠点点头,正要去看步话机,想起还没跟老大爷道别,就再次看向大爷。 “您忙去吧,将军阁下!”说着老大爷颤颤巍巍的敬礼。 王忠严肃认真的给他回了个军礼,这才向着正在摆弄步话机的手下走去。 老大爷靠着小院的柴门,目送王忠的身影,轻声呢喃:“多英武、多年轻的将军,愿圣者安德鲁保佑您。” ———— 同一时间,洛克托夫西南,瓦西里给自己临时手下菲利波夫展示刚写好的牌子:“瞧瞧这个!” 菲利波夫停下手里的大锤,靠着刚刚敲进地里的牌子歇息,来了句:“别让我瞧,我又不懂普洛森文。” “我写的是:这里没有地雷!” 菲利波夫皱起眉头:“用这种话唬人,会有用吗?感觉就像小孩子捉弄人一样!” 瓦西里:“我们在这个牌子下面插个大的雷管炸药,敌人就不得不信了。走,插去那边,刚好和你刚刚插的这个说有雷区的对应。” 菲利波夫摇头:“你啊,让学校的教官知道了,会骂你只有小聪明的!” “还会告诉我‘真正的战争中这种小聪明没有用!’”瓦西里学教官学得惟妙惟俏。 菲利波夫:“你知道就好。” “可是你看,准将点我做这个,他不知道我只有小聪明吗?他肯定知道的,就是让我用这些小聪明来给敌人一点惊喜!”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地方,瓦西里把牌子往地上一扔,开始挖坑。 菲利波夫从背包里拿出雷管和炸药:“装多少量?” “来一块!” “这么多?这能把人炸得飞到月亮上去!” “嗨呀,这种小聪明,埋得多不如炸得狠,最好一次爆炸所有普洛森军队都能看到,以后他们就不敢推这些牌子了!你就放一块下去!” 菲利波夫放了一整块炸药下去,然后安装起爆装置。 因为他们都有可能被指派去指挥工兵小队,所以学过爆破,弄这些东西都很熟练。 最后,菲利波夫把起爆的拉环用铁丝捆在牌子的根部:“好!” 瓦西里把牌子插进坑里,开始填土。 “轻点!”菲利波夫喊,“这玩意也能把我们送上月亮!” 瓦西里根本不在意,填完土他说:“我们再去找点铁罐头什么的,扔进后面田地里,这样能让敌人的探雷器发出尖叫!” “这个建议我倒是支持。”菲利波夫说,“可是去哪儿找铁罐头呢?” “找本地人买点吧,我带着卢布呢。”瓦西里说着突然叹气道,“现在不抓紧用,以后可能就没空用了。” 菲利波夫:“现在还留下的本地人,会收卢布吗?” “不收我们就说自己的是审判庭的,他们就会收了。”瓦西里说。 “我们又没有戴蓝帽子。” “这个简单,我们把帽子藏起来,就说来的路上被敌人子弹打飞了!来吧,菲利波夫,给普洛森人点惊喜!” 第12章 我加洛林厨子呢? 二十分钟后。 瓦西里看着堆在吉普车上那点铁器,不由得扶额:“这么点东西,很难带给敌人足够的麻烦啊。” 菲利波夫:“毕竟我们弄的假雷区很大嘛,只要敌人开辟的通道不在我们布设这玩意的位置,就白布设了。” 瓦西里看了看周围。 靠近洛克托夫的旷野上散落着不少民宅,大部分是谷仓和耕牛棚,民居很少。 就算有民居,本地人也早早的跑到了城里去,没剩下什么铁器。 瓦西里摸着脖子:“这可咋办……” 菲利波夫一拍大腿:“有了!兵站把酸黄瓜罐头当成炮弹送给我们了,那玩意是玻璃瓶没错,但盖子是铁的!” 瓦西里一脸意外:“诶?我去,平时这种主意应该是我想到才对,怎么这次你想到了?啊~我懂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菲利波夫:“你小子近墨者黑了!” 菲利波夫:“你觉得你作为那块墨说这个合适吗?” 瓦西里笑了:“这就别管了,你这个主意太好了,走!吉普车大概拉不下,我们开一辆卡车运罐头盖子!” 然后两人拉上比较沉默寡言的米哈伊尔,跳上车一路狂奔。 车斗里的废铁嘡啷哐啷的响个不停。 当他们开上大路,向洛克托夫开去的时候,突然看见路上有穿城防团军装的人在埋雷。 瓦西里一脚刹车,在地雷前面停下,大喊:“谁让你们埋雷的?” 城防团的工兵有气无力的回答:“团长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你们快过去吧,地雷还没上弦。” “混蛋!”瓦西里冲下车,气鼓鼓的冲上前,抓起工兵的衣领把他提起来,“你们知不知道罗科索夫准将在外面侦查地形?你们这是想要暗杀准将吗?” 工兵这时候才看到近卫军的披风,然后又听到了“那位准将”的名字,当即脸上的怒气就消失了:“这……团长命令我们埋雷的!我们不知道准将出去侦查了!” 说罢他扭头对部下喊:“快去叫团长过来!好啦别挖了,停止工作!” 片刻之后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跑过来:“怎么回事?为什么停止?” 工兵刚要回答,瓦西里就抢白道:“罗科索夫准将带着一个班在进行前敌侦查,他去了卡林诺夫卡!你们在这里埋雷是想炸死准将吗?” 团长大惊:“我不知道啊!准将出去侦查了?没人通知我啊?我们在路两边的碉堡也没有报告说看到准将啊?” 瓦西里:“总之准将在外面侦查,他没回来之前不许在路上布雷!” 团长看了眼摆在路上已经开封的装地雷的板条箱:“就这么把地雷放在这里,被敌机扫射也不太好啊,还得搬回碉堡去……” 瓦西里:“这样,地雷给我们,我们奉准将的命令正在布置假雷区,这种雷区要生效,得埋一点真雷。我看你们这几箱雷就不错! “你们埋在大路上,敌人坦克开过来压一个,就知道路上都是雷了,用爆炸索什么的炸一下就全完了。 “伱给我们,我们可以真真假假的,能迟滞敌人更久!” 这时候菲利波夫说:“等一下,我们的雷区牌都是普洛森语写的,万一本地人看不懂进了雷区怎么办?” 瓦西里:“这简单,补一行安特语的事情嘛!” 他继续看着守备团长:“怎么样?” 团长摸着下巴:“靠近碉堡那一箱,不能给你们。等准将回来我们还是要封锁碉堡附近的大路。 “其他的你们拿去吧。” 说着团长有转身对工兵说:“先埋野地里的雷,派個人守在路边,看到准将的车就拦住,告诉他们我们在路两侧埋雷了,带车队过去!” 瓦西里满意的点点头:“就该这样。菲利波夫,拿上地雷我们走!拿罐头盖去。” 团长疑惑的看着他们:“罐头盖?” 然而近卫军的吉普已经开走了。 ----- 卡林诺夫卡村。 邮局一层的柜台前,迪米特里把频率旋钮拧到了手册扉页上用铅笔写的频率上,果然听见了呼叫声。 站在旁边的王忠忍不住问:“说的什么?” “嘘!”迪米特里竖起食指在嘴巴前比划了一下,然后清了清嗓子,拿起听筒叽里呱啦说了两句。 对面马上回应,也是呜哩哇啦的。 普洛森语给人一种在和人吵架的感觉,这点倒是很像穿越前在一些短视频里看到的所谓“有效德语”。 等那边说完,迪米特里又回了几句,然后放下听筒,对王忠说:“敌人说飞机现在开始挂弹加油,一个小时后能出发,两个小时后抵达。” 马上有年轻人骂起来:“他妈的!果然是假的!” “幸亏有将军!” 王忠没有理会部下的恭维,确认道:“是说一小时装弹,两小时抵达对吗?” “对。” 王忠:“飞行时间一小时!” 说着他直接跑到地图前——这是护教军的监听站,自然有地图,因为他们要记录每天敌人飞机的路线,给后方拦截提供依据。 当然现在安特空军还没有力量进行拦截就是了。 王忠在旁边的作图工具中找出圆规,对着比例尺张开角度,然后把钢针插在卡林诺夫卡,用规笔在西边画了一道弧线。 他不知道敌人攻击机的具体性能,不过靠着《战争雷霆》这游戏,他对大部分二战攻击机的速度有个模糊的、大概的认知。 这个圆弧就是王忠按照最快的时速估算出来的,敌人机场肯定比这道弧线更接近卡林诺夫卡。 “他妈的!”他嘟囔道,“敌人野战机场都推进到这一带来了。博格丹诺夫卡要成敌人轰炸机的游乐场了。不对,恐怕已经是了。” 这时候彼得修士从顶楼下来了,直接对护教军少尉说:“我们要走了,检查一下车子。” 王忠:“要走了吗?” “是啊,我在上面就听到你们从敌人那里套来的消息了,我可不想呆在这里被炸。还有,你们把敌人的侦察队干掉了,这侦察队还跟后方联络过,我可不想留在这等敌人的先锋。” 王忠还没说话呢,护教军的少尉先开口了:“我们没有接到命令……是不是先请示一下?” “等请示完我们已经被敌人俘虏了。那帮异教徒会枪毙每一个有能力的修士。我不想死!”修士斩钉截铁的说。 刚到洛克托夫休整那几天,王忠恶补了不少基础知识,普洛森不信东圣教,所以对普洛森来说,这次侵略也有圣战属性。 当然普洛森那边的教廷也世俗化了,所以没有用圣战这个说法。 王忠:“我支持彼得修士,如果少尉不想走,修士你就跟我们走吧。” 彼得修士完全没看出来王忠的小心思,点头:“也可以。不过我想少尉会走的。毕竟他也不想以如此单薄的兵力面对普洛森的装甲军。” 少尉:“您说得没错,我这就去检查车子,加满油。” 这时候迪米特里突然举手示意大家别说话,神色凝重的调大了步话机的音量。 话筒里传出普洛森语,迪米特里一边听一边查看通讯兵的手册,把听到的暗语一个接一个的挑出来。 步话机里的对话持续了大概二十秒,等声音消失后,迪米特里报告:“刚刚我确信是敌人第15装甲师的师部指挥车呼叫先导侦察营。 “说‘苹果园’即将遭到轰炸,侦察营应该在轰炸后占领‘苹果园’。” 王忠挑了挑眉毛,他不由得想到那个著名的“af没有淡水”的轶事。 苹果园即将遭到轰炸,然后敌人先导侦察营还能在轰炸中占领它,那这个苹果园大概率就是卡林诺夫卡了。 彼得修士:“是这里。你们抓的皮衣佬是这个侦察营的吗?” “不,看证件是第220摩托侦查团,属于普洛森空军。”迪米特里拿出缴获的证件翻开第一页展示给大家看。 王忠心想,好家伙,空军自己整摩托化步兵部队,这行事风格可太德味了。 吐槽归吐槽,要干的事情没有变:“我们走……等一下,楼顶的那个音阵不拆吗?” 这个时候王忠已经把音阵和彼得修士都视作自己的人了,他断然不可能把这个东西扔下。 彼得修士摇头:“来不及了,那玩意拆起来啰嗦着呢。” 王忠略显失望,不过他还是转身,一马当先出了邮局,然后发现村道上几个近卫军士兵正围着柴房,看着从屋顶破洞里伸出来的两根腿。 王忠:“你们怎么回事?” “报告将军!我们在讨论是就这么在这个人身上设置土制诡雷,还是先把他从洞里拖出来,放到地上。毕竟这个姿态实在太……” 近卫兵想了好一会儿,才挤出一个形容词:“……幽默……” 那可不是幽默么,这么大个人以如此滑稽的姿态插在柴房里,一般这种场面只会出现在喜剧片里。 王忠:“不用给这个士兵按诡雷了,在他口袋里踹张纸,上面写:‘白马将军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祝你们占领愉快,我给你们留了二十份惊喜,希望你们喜欢。’” 其实根本没有埋那么多诡雷,但说多一点可以让普洛森人更加“开心”。 王忠的命令迅速得到执行,紧接着多了一辆车的车队就离开了卡林诺夫卡。 出村的时候,王忠看见给自己土豆的那个大爷,还有一帮老得走不动的爷爷奶奶站在村口。 他喊停了吉普车,下车对爷爷奶奶们说:“我们车上还有空间,你们跟着我们走吧。等普洛森人来的时候,我们会用重炮轰击这里的。” 给土豆的大爷笑了:“将军,您还顾虑这些呢!难道村里还有人,您的重炮就不炸了吗?为保存我们这些老骨头,敌人没有损失,能全力进攻,让您的小伙子牺牲了,就好吗?” 王忠:“这……” “您必须得炸!战争不就是这么回事吗?如果炸死我们,能让我们的儿子、女儿活下来,那炸就炸了,反正我们已经活够了。” 其他老人一起点头。 王忠想不出回应的话语,只能爬上车,下令开车。 他回头望去,看见老人们站在村口,仿佛被遗弃在了过去的时光中。 ———— 傍晚时分,王忠终于完成了全部可能作为敌人宿营地的村庄的侦查。 回城的时候,他意外的发现守备团安排了专人在雷区入口引路。 到了旅司令部,王忠决定立刻开始审问俘虏,却被波波夫拦住了。 “他们是普洛森军人,他们只会不断的报自己的所属和军衔、士兵编号。”波波夫说,“除非你们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 王忠疑惑的问:“我们不能用吗?” 波波夫:“我们毕竟是正规军,对面也是正规军,这不合适。” 王忠正要反驳,就看见审判庭的人来了。 波波夫:“你看,这种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移交给审判庭在程序上也更加合规。” 王忠挑了挑眉毛,发现好像是这么回事。 于是他说:“当然,我们应该照章办事。各位审判官,辛苦你们啦。” 审判官点点头,便上前带走一副“吾命休矣”表情的俘虏。 波波夫说:“好啦,你可能也饿了。走吧,去食堂吃饭。” 王忠确实饿了。他回头对今天陪他侦查的所有人,以及拉回来的护教军众人说:“走,吃饭去。跟我来!” 然后他就领着一行人去了饭堂。 再然后,他就对着饭堂打饭口排开的大锅皱起眉头。 全是酸黄瓜。 每一口大锅,里面都是酸黄瓜! 王忠承认,这酸黄瓜还挺爽口,吃着还不错,但是也不能这样啊! 这时候煮饭队的大婶出来说:“那个毛毛躁的小子,叫瓦西里什么的,说您的命令,把酸黄瓜罐头的盖子都拿走了,我看这么多罐头都开了,不吃放着很快就坏了,就想办法全做了,凑合吃吧!” 面对茫茫多的酸黄瓜,王忠大喊:“我法国——不对,我加洛林厨子呢?” 第13章 水火不容 吃完饭,罗科索夫战斗群的高级军官又碰头了,众人围坐的桌子上放了一张洛克托夫城防图。 叶戈罗夫先开口:“我把第一连和第三连都放在了化工厂里。说实话,那里比较坚固,遭到敌人重炮火力准备的时候,伤亡会比在驻地低。 “另一个比较适合防炮的掩体在这里。” 他点了点化肥厂后面。 “仓库区,也是很坚固的混凝土建筑,我们可以把预备队,也就是二连放在这里。 “洛克托夫算半个工业城市,混凝土建筑很多,这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叶戈罗夫顿了顿,又说:“对了,兵站司令部把他们的通讯营分了一个连过来,今天下午忙碌了一天把电话线拉上了。” 说着叶戈罗夫把桌上的电话拿起来,继续说:“这个终于不再是摆设了,可以打给化肥厂主阵地、隐藏起来的b4榴弹炮营、神箭连阵地,还有洛克托夫守备团。” 说完他把话筒放好。 王忠:“能通的地方有点少啊。” “毕竟今天下午刚拉的。” 巴甫洛夫皱着眉头:“怎么还有去守备团的电话线?它不归我们指挥啊。” “现在归了。”波波夫答,“我们和阿格苏科夫的方面军司令部建立了联系,方面军命令我们统一指挥洛克托夫的战斗部队,挡住敌人小股部队的袭扰,支援安东将军的反攻。” 王忠冷笑一声:“小股部队?我们可是听清楚了,一个装甲师在向我们前进,它的先头侦察营现在就在卡林诺夫卡了。波波夫,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获得的情报向方面军情报部门汇报?” “汇报了,但是他们需要时间判读。”波波夫看起来很无奈,“也可能干脆直接不采信,毕竟只是‘窃听’到的无线电通讯,上面认为‘真正重要的信息肯定是通过电台来传输,敌人的恩尼格玛机就是为此而准备的’。” 王忠听到恩尼格玛机这個熟悉的名词,立刻想起了英国佬集中一堆数学家在布莱切利园破译恩尼格码的故事,便问:“我国的数学水准如何?” 记得沙俄和后来的苏联数学水平非常高,那既然英国人能搞定,沙俄也行——吧? 这里毕竟是异时空,没准这个世界安特帝国全员不能心算100以内乘除法呢? 在王忠看来,自己这个提问和话题紧密相关,但在其他人看来,他这句不说紧密相关吧,至少也是风马牛不相及。 众人疑惑的看着王忠,司令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隔壁审判庭电侦局的各位客串电报员制造的滴滴声。 巴甫洛夫:“数学……吗?” 波波夫:“这和数学有什么关系?” 王忠:“刚刚提到了恩尼格码不是吗?找一堆数学家来破译就行了,那只是一种机械装置,又不是真的不能破译。当然前提是安特得有足够的出色足够多的数学家。” 众人面面相觑,叶戈罗夫问:“那为什么不缴获一台恩尼格玛机呢?” 王忠:“光缴获一台是不够的,恩尼格玛机可以通过变更初始设置来调整加密,就算设置完全一样,转子的起始位置不同加密的效果也不一样,所以就算缴获了恩尼格玛机,还是需要大量的密码学专家……你们为什么这样‘深情’的看着我?” 波波夫:“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你居然有这些知识。我以为你只知道首都各个交际花穿多少尺码的胸托。” 王忠大受震撼,这就是游戏花丛的公子哥吗?我也想知道! 巴甫洛夫插进来:“这些都不重要,数学家也好胸托也好,都不是我们现在要考虑的事情。不管上面信不信,我们都知道,一个装甲师正在向我们开过来。 “据说普洛森总共才投入了20个装甲师,其中一个正在对着我们来!而我们所有的反坦克武器,只有十发神箭和三门反坦克炮!” “关于神箭。”王忠打断了巴甫洛夫的话,“我想问下神箭现在部署在哪里?” 叶戈罗夫:“在化肥厂,厂房的二楼视野良好,很适合发射神箭,而且发射之后可以安全的转移,叶采缅科对新的发射阵地赞不绝口。” 王忠:“应该把他们撤回来。” “什么?”叶戈罗夫皱眉,“撤回来?” 王忠:“我打算用神箭防空。” “你打算用神箭来保护我们的203毫米炮阵地?”叶戈罗夫咋舌,“也挺合适的,203能多存活过一次空袭,对敌人的杀伤绝对比击毁十辆坦克多!” “不,”王忠摇摇头,“我今天在卡林诺夫卡俘获的摩托侦察营是敌人空军的地导部队,这启发了我。空军要轰炸,得知道目标在哪里。你们懂我意思吗?” 叶戈罗夫摇头:“不懂。” 王忠:“洛克托夫是个规模还行的城市,楼房很多,周围这个地形也没有高山,我出去侦查的时候看得很清楚,敌人能找到的最高的观察点就是城外谷仓。 “地面的地导部队绝对看不到我们的重炮阵地在哪里。敌人需要进行空中侦查。” 王忠停下来,希望其他人已经领会了自己的意思。 巴甫洛夫:“然后?” 王忠:“我们在卡林诺夫卡救回来一个听力很厉害的修士……” “你是说音阵师?”波波夫问。 “对,虽然他扔掉了听音设备,但是他说城里的铁匠很快就能打造一些能凑合用的东西。明天他就能准备好! “他可以分辨敌人侦察机的引擎声!” 叶戈罗夫终于明白了:“你是说用神箭消灭敌人的侦察机?” 王忠:“对,攻击机的飞行员在投弹攻击的时候,面对我军防空炮火,神经高度紧张,不一定能发现伪装良好的b4发射阵地。 “但侦察机可以照相侦查,后面的情报参谋可以在安全的地方仔细研判照片,他们找到我们炮兵阵地的几率就很大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有道理啊。” “封杀侦查,外加良好的隐蔽,那些笨重的b4就有可能存活更长时间!给敌人更大的杀伤!” 叶戈罗夫:“如果我们再找一个发射阵地,把b4分开放置,还能撑过更多攻击!” 王忠:“再用木头之类的东西弄点假阵地,不开炮就分不出真假。我们只要在敌机临空的时候不开炮就行了。” “对!”叶戈罗夫一拍桌子,“我这就让小伙子们……” “不,”波波夫打断他,“这个工作不应该让小伙子们干,教会正在组织民夫和自卫军,让他们来做正好,他们当中有的是木匠和铁匠。” 王忠:“教会在组织?” “是啊,我们是世俗派,本地的本堂神甫在市民中很有号召力的。如果是崇圣派那就不一定了。”波波夫有些自豪的说。 王忠:“那就好。我们现在手中最好的牌就是这些b4,好消息是,我们缴获了敌人的通讯呼号本,只要敌人不改呼号,我们可以通过通话内容推测在哪里有什么部队。 “b4覆盖范围几个可以住人的村子我亲自侦查过了,村里基本上只有老人,和不信仰东圣教的人,以及少量崇圣派,我们可以放心大胆的轰炸。 “尤其是夜间,敌人宿营的时候,应该能对敌人造成重大杀伤。” ———— 卡林诺夫卡。 普洛森军第十五装甲师先导侦察营的二号坦克在距离村子五百米的路面上停下,营指挥官汉克大尉从炮塔上探出头,用望远镜观察村子。 空军的轰炸制造的烟柱一直升到高空,烟中的颗粒形成了大片的云,被晚霞镀成了血红色。 卡林诺夫卡村的地形是一条道从头通到尾,汉克大尉在村外能一直看到另一边出村的路口。 所以他清楚的看到属于220摩托侦察营的摩托车歪倒在村里。 显然这些友军遭到了伏击。 大尉放下望远镜,下令道:“炮手,射击村庄的每一个窗户。” 二号坦克的机关炮立刻开始射击,每一个窗户都塞进去至少三发20毫米高爆弹。 卡林诺夫卡大部分房子是木质,机关炮直接连窗框都拆掉了。 打到第五个窗户时,大尉喊:“停!” 机关炮戛然而止。 没有人从村里出来,也没有还击。 不对,有人从村里出来! 一名老人穿着安特帝国和安纳托利亚帝国战争时期的军装,颤颤巍巍的从村里出来,站在村口,看着普洛森人。 大尉:“抓住他,问他伏击摩托营的人去哪儿了!” 本来在路边隐蔽的侦察营士兵立刻站起来,向着村口推进。 步兵前进了五十步后,大尉命令坦克前进。 当坦克开到村口时,步兵们已经把老人按在地上。一名少尉拿着一柄军刀来到坦克前:“大尉,他身上只有这个!” 大尉接过军刀,仔细端详了一下,赞叹道:“好刀啊!” 话音刚落,村里传来爆炸声。 坦克周围的普洛森军一下子全趴在地上,大尉自己也缩进了炮塔里,连“好刀”都不要了,扔在地上。 被爆炸炸飞的钢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被按倒的老人趁机站起来,抄起地上的军刀就要砍最近的普洛森人,结果冲锋枪响了。 老人的身体猛的绷紧了,如血的夕阳落在他身上。 他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倒下。 虽然朝代已经变换,但他依然为自己的家乡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汉克大尉重新钻出炮塔,大声问:“刚刚什么爆炸?” “报告大尉,敌人在尸体下埋了诡雷!” 大尉骂了一句,下令道:“把村里所有人拉出来,问还有哪里有诡雷!不说的就是反抗分子,统统枪毙!” 很快,十几名老人被带老村口白桦树下。 翻译官问第一个大娘:“这里都埋了多少诡雷?都埋在哪里?” 大娘一口唾沫吐在了翻译官脸上。 翻译官:“这是反抗分子!枪毙!” 冲锋枪立刻响了,大娘倒了下去,眼睛还死死的盯着侵略者。 翻译官走到排第二的大爷跟前,问:“埋了多少诡雷?埋在哪里?” 大爷:“我是第十三近卫掷弹兵团中士,士兵编码……” “问你话呢!”翻译官猛抽大爷几个嘴巴子。 大爷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继续说:“我是第十三近卫掷弹兵团中士……” “这是抵抗分子!枪毙!” 哒哒哒 翻译官走向第三个,那是个中年人,不等翻译官开口就说了:“我信仰普洛森国教!我家里偷偷供奉着……” 翻译官打断他:“那你说有多少诡雷!” “只有五个,都埋在村子里帝国士兵的尸体下面!这些该死的劣等民族,居然亵渎帝国士兵的尸体!” 翻译官:“没错,你们是劣等民族,所以才会出卖自己的邻居。” 说着翻译官转向周围的普洛森士兵,用普洛森语说:“刚刚他们一个个宁死不屈,我还以为他们的民族性升格了!幸亏有这一个!他们果然是劣等民族!” 普洛森士兵哈哈大笑。 叛徒茫然的看着普洛森人,脸上写满了惶恐。 翻译官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们会有待忠于帝国的人,你做得好啊,做得好。对了,是谁埋的这些诡雷?” 安奸答:“是一个叫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的人!自称白马将军!” 翻译官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这时候一名下士跑到指挥二号跟前,大声报告:“在我军尸体身上发现一张用普洛森语写的纸条!” “念!”汉克大尉说。 “白马将军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祝伱们占领愉快,我给你们留了二十份惊喜,希望你们喜欢。” 汉克大尉皱着眉头:“上面真这样写吗?” “是的!” 大尉对翻译官使了个眼色。 翻译官马上一个嘴巴子抽在安奸脸上:“他妈的!居然骗我们!明明有20个诡雷!” “啊?二十个?我发誓我不知道!我躲得比较远,听不清他们命令是什么!我只看到他们埋了五个!” 翻译官亲自拔出鲁格手枪,上膛。 安奸扑通一下跪下了:“我冤枉啊!” “欺骗帝国的人都要死!”翻译官面无表情的说,抬起枪对准了安奸的脑门。 那人急中生智,大喊:“普洛森帝国万岁!帝国皇帝莱茵哈……” 不等他说完,翻译官就扣动扳机,子弹命中目标脑门正中,并且从后脑勺穿出来,制造了一个大洞,白花花的脑浆喷在了白桦树的根须上。 然后翻译官一脚踢开了尸体。 站在第四位的大娘对着尸体吐了一口唾沫。 翻译官:“看来你也不会说了?” “我儿子打回来的那一天,会送你们全部见鬼去!” 啪。 枪声还在持续着。 第14章 火力至上 儒勒914年,7月5日清晨。 王忠已经在自己的“战时指挥所”就位:其实就是化肥厂的办公楼,这钢筋混凝土大楼建得相当的坚固,作为前线指挥所正合适,还能兼职防御支撑点。 更重要的是,化肥厂本来就有电话,大大减轻了通讯连的工作量。 旅指挥部由巴甫洛夫坐镇,电台也和旅指在一起。 巴甫洛夫强烈反对王忠这种亲自往前去的做法,但被无视了。 叶戈罗夫倒是很喜欢这点:“这本来是我的战时指挥所,你愿意用让给你,我下部队去!” 王忠:“你可以去,但是要呆在我能用电话联络到你的地方。” 叶戈罗夫叹了口气:“那我就哪也别去了。” 这个前线指挥所,已经是电话能到的最前沿了,从兵站司令部那边毛过来的通讯连根本拉不过来,至少还要一天才能保证电话线拉到下面营指挥所。 王忠不管唉声叹气的叶戈罗夫,到窗口边举起望远镜。 其实他举起望远镜就切视角了,望远镜哪儿有俯瞰看得清楚。 西南方的原野上一片安静,完全看不到普洛森军的影子。 看了一圈,王忠切回来,看到迪米特里和另一名三连士兵搬着炮队镜就进来了。 前指拥有最好的视野,所以炮兵观测所理所当然也要建在这里,这样还能和指挥所共用电话线。 迪米特里是补充进近卫31团的炮兵学员中成绩最好的,自然被调整到了火炮观测岗。 步话机现在由同样懂普洛森语的瓦西里守着。 迪米特里把炮队镜架好,两个镜筒展开成v字,然后眼睛贴在目镜上,对着远处的标的物调整旋钮。 标的物就是昨天瓦西里带人插的假雷区木牌。 王忠看迪米特里操作,发现完全没看懂。 毕竟他接受的军事训练也就大学军训程度。 但是他忽然发现自己有一点可以“指点”专业的炮兵学员迪米特里一下:炮队镜就这么放着,可能会被远处的敌人看到镜面反光! 于是王忠说:“迪米特里,你这样敌人可能通过反光注意到你的位置。我建议伱拿网眼比较大的纱布把镜面蒙上。” 迪米特里还没回答呢,瓦西里就开口了:“那不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吗?” 王忠:“你傻啊?纱布距离物镜这么近,成像位置远在目镜前面,通过目镜是看不到布的,只是会影响进光量。” “啥?”瓦西里一脸莫名,“你这都说的啥?迪米特里你听懂了吗?” 迪米特里:“将军说得对,确实不会对观测造成太大的影响! “炮队镜和望远镜不同,望远镜只有看的时候才举起来,炮队镜在诸元调整好之后就会一直摆在这,确实有可能因为反光被敌人注意到位置。 “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学校里老师也没教!” 王忠:“现在我教你了。” 迪米特里看了眼王忠,欲言又止。 但是瓦西里可没有顾虑,直接问:“准将你是怎么考倒数第一的?你这军事素养很高啊!” 王忠有些尬,事到如今这個知识是从《红海行动》里学到的已经说不出口了。 迪米特里扭头对和自己一起搬炮队镜的学员说:“米什卡,去找卫生员要点纱布,洞最大的那种固定用的纱布。” 米什卡点点头,转身跑了。 这时候电话响了,离电话最近的叶戈罗夫接起电话:“喂,前指,请讲。什么?你应该先通知神箭连啊,彼得修士!通知了?好的,我们知道了。” 叶戈罗夫挂上电话,看向王忠:“彼得修士用那个简易音阵听到有侦察机正在向我们飞来,神箭连已经做好准备了。” 王忠:“命令抽调三个会开车的战士,配一辆吉普车和一挺德什卡,待会侦察机被击落立刻赶往坠机地点,确保敌人不可能获得侦查资料。” 瓦西里:“我去!” “你坐着!”王忠瞪了这货一眼,“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吗?” 瓦西里摇头:“没有,敌人很小心,根本不说自己到了哪里,只说‘进展顺利’‘到达第一目标’。这个笔记本上只有各部队的呼号和几个地点的代号,没有几号目标。 “另外,有些对话是方言,口音很重,基本听不懂。” 王忠咋舌:“方言吗……” 想起《风语者》那个电影了,美国佬启用印第安人作为无线电员,用印第安语作为“密语”,日本人听不懂。 所以印第安人对美国有用的不止是头皮。 瓦西里继续抱怨:“这东西听了有什么用……还是让我去一线……” 王忠把食指按在嘴唇上嘘了一声:“你们听!” 引擎声,而且不同于轰炸机的引擎声。 王忠到窗前压低身体,向天空望去。 切俯瞰视角后,他终于看到飞机了,那是一架福克沃尔夫189式侦察机。 这是一种专业侦察机,能安装照相枪,本身的座舱视野极好,飞行员能清楚的看到飞机前方的地面,从而确保能精确的掠过侦查目标上空。 而且这东西因为生存性和低空性能不错,经常进行低空侦查,还能顺手捎几颗小炸弹。 总之这是一种威胁非常大的专用侦察机。 不过因为它机体轻的同时还是双发,所以也比较容易被彼得修士的音阵听出来。 王忠盯着这飞机,看着它越过了地雷阵,飞进市区上空—— 神箭发射了! 普洛森的飞行员立刻向左盘旋想要躲开,却被神箭拐了个弯追上,爆炸的闪光过后,敌机的右发动机冒出明火,拖起长长的黑烟。 它就这么歪斜着坠向地面。 王忠:“干得好!叶戈罗夫,飞机落向警察局了,快派出搜索小队,这飞机上面有三个人,可能有武器,要小心!” “是!”叶戈罗夫拿起电话,“搜索队出发,敌机可能坠毁在警察局附近。” 王忠补了句:“务必要销毁胶卷!” 瓦西里笑道:“要是能一直封锁侦查,搞不好我们那些笨重的拖拉机舰炮能存活到战斗结束!” 迪米特里看了他一眼:“你别乌鸦嘴!” 叶戈罗夫对着电话转述了一遍,然后挂上电话。 他刚放下听筒,旁边的电话又响了,便顺手接起来:“前指,请讲。什么?好的,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之后叶戈罗夫对王忠说:“彼得修士听到很多战术轰炸机和斯图卡的声音!可能在20架以上。” 王忠:“全体进入掩体!” 叶戈罗夫下令的同时,迪米特里担心的问:“我们要进吗?” 王忠拍了拍迪米特里的肩膀:“这个建筑是钢筋混凝土的,外墙很厚的,别担心。” 说话间王忠已经看到了敌机,他数了数,竟然有15架斯图卡和12架道215,还有若干护航的梅塞施密特109。 机群接近城市的时候,城中的防空炮开火了,在机群前方打出一道火力网。 道215机群一头扎进了火力网中,直奔火车站上空投弹,而斯图卡则以招牌式的“翻身”动作切入了俯冲。刺耳的“死亡尖啸”刺破所有人的鼓膜。 这尖啸声,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低头,趴到地上去。 但王忠看得非常清楚,敌机全部对着守备团的碉堡去了。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俯瞰视角只有近卫31团的视野,守卫团那边是黑的,只有一个兵种标志漂浮在地图实景上。 这情况像极了在罗涅日王忠刚刚获得近卫31团——当时还叫第三后阿穆尔团——的指挥权的时候。 难道说,把电话打到守备团去,就能获得视野共享了?就像当时那样? 敌机完成了投弹,炸弹全落在守备团阵地上,但王忠看不清楚具体的破坏效果,只能看到爆炸的制造的烟尘之花。 王忠:“叶戈罗夫,给守备团打电话!” “是!喂,接守备团!” 几秒钟的等待后,叶戈罗夫说:“通了!” 他说这话的同时,守备团的区域“亮”起来,王忠获得了守备团的视野。 果然如此。 我【亲自】【直接】指挥的部队会有视野,属于我麾下,但是由他们自己的部队长指挥的部队,我就只能看到部队的位置,只有在接通电话,建立直接指挥后才能获得部队视野。 这时候叶戈罗夫来到王忠面前,把听筒递给他。 王忠接过听筒:“你们的损失情况如何?我看到斯图卡冲你们去了。” 守备团团长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说:“两个碉堡被完全炸毁,这些天的工程全部白费了,不过我们没有进入阵地,所以只损失了碉堡里机枪等装备。” 王忠:“只有碉堡?” “还有七八颗炸弹落在了我们阵地上,把我们用木头做的假反坦克炮都炸毁了。” 这时候电话里传来一声“敌机回来了”的惊呼,王忠切俯瞰视角,便看到轰炸结束的斯图卡绕了圈回来,开始扫射。 但是守备团大部分还躲在避炮掩体里,所以也没有遭受太大的伤亡。 王忠:“等敌机走了马上恢复阵地。敌人的前锋可能今天就会到了。” “明白。” 王忠把听筒交还叶戈罗夫,在叶戈罗夫挂断电话的刹那,守备团的视野又消失了。 原来如此,只有通话的时候能获得非直接指挥部队的视野,看来以后我得频繁的向前线各部打电话了。 王忠如此想。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 叶戈罗夫接起来应了几句又挂上了,报告道:“彼得修士听到敌军机械化部队,应该有相当数量的轻型坦克。” 王忠点点头。 这个彼得修士和他的音阵,比想象中有用啊,感觉好像《高达08ms小队》里那辆听地车一样,什么都听得到。 瓦西里把耳机一摘,兴奋的问:“是不是准备用b4轰敌人了?” 王忠:“听你的步话机去!漏过关键信息我要枪毙你!” 听到惩罚是枪毙而不是掏粪之后,瓦西里缩了缩脖子,重新戴上耳机。 王忠再次向外看,等待着普洛森人的到来。 这时候去拿纱布的米什卡回来了,还拿来了用来固定的绳子,两人一起合力在炮队镜上蒙了一层布,用绳子捆好。 迪米特里眼睛贴着目镜试了试,欣喜的说:“看得很清楚!” 就在这时候,王忠在俯瞰视角看到了敌人。 一辆二号坦克出现在西南方的大路上。 看来这个时空的普洛森军也把性能已经落后的二号坦克交给了侦察部队。 二号坦克之后,是一辆轮式侦察车,再往后是满载士兵的半履带车。 明明只是侦查部队,浩浩荡荡的上来这么多么…… 突然,王忠注意到这帮人好像没休息好,表情非常的疲惫,衣服上面全是褶皱,还有草叶子,仿佛在野外睡了一宿一样。 难道……诡雷生效了? 这时候,第二第三辆二号进入视野,这个先遣队兵力有点强啊。 看到这么多人,王忠决定给他们点惊喜,顺便震撼敌军。 他对叶戈罗夫说:“要炮兵a阵地。” 昨天决定把b4分成两个阵地之后,就连夜采取行动,把四门炮分到了别的地方,原来的阵地代号改叫炮兵a阵地。 当然这个a是西里尔字母。 叶戈罗夫一边拿起听筒一边抱怨:“我成管电话的了!” 瓦西里:“那我来管!” “你听你的步话机去,不然准将又要生气了。接炮兵a阵地。” 迪米特里赶快开始测算敌人的坐标。 叶戈罗夫:“接通了。给!” 王忠拿过听筒,马上开始报坐标。 才刚算了一半的迪米特里大惊,瞪大眼睛看着王忠。 ———— 汉克大尉在炮塔上探出头,用望远镜观察城市。 空军的轰炸看起来卓有成效,可以清楚的看到城市外围的阵地被严重破坏。 安特人正在抢修毁坏的工事,也许可以趁此机会快速进攻? 汉克大尉这样想的时候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昨天晚上侦察营不敢在卡林诺夫卡宿营,因为工兵没到他们无法处理诡雷。 野外宿营让汉克大尉没怎么睡好。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睡好了,本来昨天期望着能洗个澡,再在干净的大床上好好的睡一觉,结果全泡汤了! 该死的白马将军!太狡猾,太坏了! 正想着,天空中突然传来尖锐的嘶鸣,这是炮弹划破空气的声音! 嘶鸣响起的瞬间,坦克周围还没展开的侦察营就一股脑儿的全散开卧倒。 还在半履带车上的人也争先恐后的跳车,冲下路肩趴在野地里。 汉克大尉立刻缩进炮塔里,盖上舱门——这都成肌肉记忆了。 做完这一切他才意识到,那破空声明显是重炮,至少122毫米。 以二号坦克的装甲,要抵抗这种重炮还是有些困难—— 这个刹那,炮弹落地了。 ———— 王忠呼叫了一轮齐射,总共四发。 第一发落在敌人阵列的最前方,距离打头的二号有四五米的样子,结果暴风直接把二号的小身板掀翻在路上。 坦克翻倒的时候,王忠清楚明白的看见两个趴地的步兵被压在下面。 爆炸的尘云立刻吞没了周围趴地的敌人。 第二发落在田野里,离敌人纵队有点远,不过掀起的土块飞了几十米,砸到了路上,把敌人的钢盔敲得当当响。 第三发飞过了头,落在队列最后,掀翻了压阵的半履带车。 第四发,正正中中的落在了队列最中间,落点周围密密麻麻的趴满了人。 王忠清楚的看到有个普洛森士兵连装备一起被送上了几十米的高空,字面意义的坐了飞机。 保守估计,敌人这个先遣队被这四发203报销了一半! 难怪说大炮是战争之神啊! 这么劲的吗? 王忠没来由的想起自己刚穿越那天,在罗涅日被381毫米重炮招待的场景,现在一想自己没死简直是个奇迹啊。 当时房间里应该有一百来号人,只剩下两个活着,自己竟然就是那个幸运儿之一,难以置信。 这时候外面传来欢呼声。 士兵们没有望远镜,视野也不如王忠好,但是四发炮弹制造的尘云有十几米高,不用望远镜也能清晰的看见。 “乌拉!” 迪米特里没有欢呼,而是冷静的念到:“射击修正,高低角修正为……” 昵称是米什卡的炮兵学员拿个写字板在旁边快速的记录。 王忠:“不,不用再次射击了。” 迪米特里:“不用射击吗?更准确的攻击可以重创……” “这样就够了。关键在于告诉敌人我们有这种武器,以后他们就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 王忠用长辈教育晚辈的口吻说。 ———— 汉克大尉从坦克底部的舱门爬出坦克——现在这不是底部舱门了,应该改叫顶部舱门。 他看了看周围。 五辆车在燃烧,地上躺了至少80个不动弹的普洛森士兵。 他们采取了正确的避炮姿势卧倒,但是还是经不住重炮制造的局部超压。 更多的人躺在地上哀嚎,“妈妈”的叫声此起彼伏。 汉克大尉想要安抚一下部队,他决定在倾覆的坦克上站起来,结果刚把腿拖出舱门,就发现腿已经弯向不可能的角度。 意识到自己腿断了的瞬间,被肾上腺素屏蔽的痛觉终于袭来。 汉克大尉声嘶力竭的大叫起来:“萨尼铁塔(医疗兵)!” 第15章 雷场阻敌 接下来,王忠又对重炮的作用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明明只是一轮齐射,四发炮弹还有两发打偏了,实际上正中敌人中间的就最后落下的那发。 可就算这样,敌人这个装甲侦察营接下来一个小时屁事都干不了,光抢救伤员、收集伤员和死人身上的装备以及把被摧毁的载具推到路边这三件事,就让他们忙得不可开交。 王忠一开始还密切关注敌人下一步动向,看了一会儿就泄了气,直接拉过一张椅子,坐在窗户边上看天。 表面上是看天,其实还是在用俯瞰视角看敌人。 他的心态已经变了,现在他感觉自己是个孩子,蹲在学校操场上,刚刚用一瓶矿泉水摧毁了一個蚂蚁的巢穴,现在正津津有味的在看着蚂蚁自救。 其实本来人家一个装甲侦察营,对洛克托夫的防御就没什么威胁,现在被重炮这样一炸,更没有威胁了。 中午十一点,敌人好像终于整顿完成,在原野上散开。 然后,他们就碰到了王忠准备的第一道大礼:假雷区。 不对,靠近大路的雷区是城防团埋的,货真价实。 瓦西里还报告,他们在假雷区里还埋了两箱真的地雷,和一大堆酸黄瓜罐头的盖子打乱了混在一起。 这下够普洛森人受的了。 王忠正想着这些呢,在公路两侧搜索前进的敌人步兵就踩上了城防团埋的地雷。 那人直接被炸飞到三米高的空中,他的腿飞得更远,飞过了大路落到了另一边。 王忠咋舌:“你跟我说这是地雷?” 通过炮队镜观察的迪米特里说:“正常,这玩意装药有300克,没把旁边的炸死算发挥失常。” 王忠都惊了:“这埋的反坦克雷吗?” “反步兵雷!”瓦西里说,“我亲手埋了两箱,的确是反步兵雷。” 什么样的步兵需要300克炸药才能炸死? 难道普洛森有阿萨神族?瓦尔基里?不用这么多装药炸不死? 不,也可能只是毛子常规的力大砖飞式做法。 王忠继续观察敌人,被炸死一个人之后,剩下的敌人都消无声息的退出了雷区。就在这时候,散开的敌军发现了瓦西里插的牌子。 发现牌子的士兵喊来了军官,可能是问怎么处理。 短暂的交流之后,士兵抓住牌子,看起来是准备把牌子拔出来,拿去给更高级的军官看。 说时迟那时快,地面供起来了!然后像个被吹破了气球一样爆开了! 泥土形成的“喷泉”把这一群普洛森士兵都喷上了天。 瓦西里听到声音很兴奋:“这个声音!是不是我埋的大家伙被引爆了?我往下面埋了完整一块tnt,两公斤多!” 王忠汗都流下来了,狠还是你狠啊。 “你知道敌人飞了多远吗?”他问。 瓦西里:“多远?” 迪米特里抢白道:“我看到一个飞到了十米外的谷仓顶上。” “哈哈哈!”瓦西里拍着大腿狂笑。 王忠:“注意监听,你个混蛋,我看你是打算挑一辈子粪了!” 瓦西里赶忙把耳机戴正。 刚刚的爆炸让所有普洛森军全趴下了,看起来是以为重炮轰炸又来了。 一名军官在大喊着什么,士兵们这才三三两两的爬起来。 传令兵沿着部队展开线奔跑,高喊新的命令。 王忠猜测应该是让所有士兵都远离那些雷区警告牌子。 敌人开始撤退,一直退到离雷区两百米的地方才停下,都快出王忠的视野了。 迪米特里高兴的说:“敌人退了!看来他们没有配属工兵,拿地雷没办法!” 这时候守电话的叶戈罗夫也来到窗前,举着望远镜观察敌人,咋舌道:“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派遣侦察队,沿着雷区移动,看看雷区有多宽,绕到哪里才到头。” 话音刚落,两辆半履带车就载着士兵分别开向西北和东南,显然敌人现在的指挥官想法和叶戈罗夫一样。 王忠咋舌:“如果我们有更多的神箭,就可以把这两个侦察队端了,至少炸坏载具让敌人侦查得慢一点。” 叶戈罗夫:“可我们没有神箭。” 瓦西里忽然高叫道:“我听到正面的敌人和上级的通话,他报告说……我看看啊!” 他一边说一边翻看昨天王忠亲自率队缴获的那本笔记本,查看上面记录的无线电呼号和地点代号。 “装甲侦察营向装15师师部报告,说洛克托夫有集团军军属炮兵级别的火力,还有大量的地雷!可能关于此地守军数量的情报是错的!” 翻译完毕后,瓦西里兴奋的看着王忠:“将军,我们被当成一个集团军了!” 王忠微微一笑:“主要是b4重炮的功劳。” 叶戈罗夫咋舌:“他们肯定想不到这里有重炮只是因为指挥官是皇太子的纨绔兄弟。” 瓦西里刚要接茬,突然又按住耳机仔细听,显然里面又有人说话。 他一边听一边狂翻笔记本,片刻之后说:“装15师师部说工兵下午三点左右能到!” 房间里的军官集体看表。 叶戈罗夫:“三点啊。那时候到天黑只有五个小时了,应该没办法排完这么多雷区。看起来战斗的第一天就这样了。” 王忠:“我们有什么火力能够到正在排雷的工兵吗?” 叶戈罗夫:“我们重机枪的标尺最高是1000,但是有经验的老兵可以吊射到1500,但……准头完全没法看。” 王忠:“没关系,不要暴露我们真正要用的火力点,把机枪架到临时位置去,吊射给敌人工兵添堵。” “如果只是添堵的话,”叶戈罗夫眨巴眨巴眼,“可以在障碍物后面吊射,让敌人看不到射手和机枪。当然新兵做不到这种事,但我老部队活下来的那几个机枪手能行,反正都是蒙概率,只要能把子弹打到敌人附近就行了,剩下的交给圣安德鲁。” 圣安德鲁,东圣教世俗派的创立者,也是目前世俗派唯一封圣的。 王忠:“很好,马上安排!” 叶戈罗夫立刻去下达命令。 这时候瓦西里问:“那在敌人工兵来之前怎么办呢?就干等着?” 王忠:“是……吧?” 瓦西里:“在上佩尼耶敌人两次进攻之间是什么样的?” 王忠:“我那时候在发烧,敌人退了我就睡觉,所以别问我。” 瓦西里大受震撼:“发烧?是我理解的那个发烧吗?” “对!” “您这样还打赢了?那您现在不发烧,敌人可有难了。”连一直专心观察敌人的迪米特里都忍不住回头说道。 瓦西里:“不,也可能发烧的时候才打得好。” 王忠瞪着瓦西里,心想妈的这狗比嘴是真的欠,换个别的将军说不定已经被枪毙了。 这时候叶戈罗夫回来了,王忠就顺势把刚刚的问题抛给他:“叶戈罗夫,新兵们问两场战斗之间怎么打发时间。” 叶戈罗夫立刻回答:“擦枪。我第一次参加战斗,老兵就是这么教我的。那时候打内战,我们作为世俗派军队,守卫一个叫察里津的地方。 “敌人一天总共发动了七次进攻,每一次差不多20分钟就被打退了,然后他们要用一个半小时来组织新的进攻。 “就这样从早上四点,打到了晚上九点天黑。打退第一次进攻的时候,我就问老兵,敌人怎么不立刻攻击。老兵说敌人要花时间把跑回去的部队重新收拢,让人归建,这就一小时了,然后补充弹药,排列新的攻击队形,半小时过去了。 “而我们防守方在这段时间,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擦枪,刚刚战斗中肯定有很多沙子和灰尘落进了枪里面,不好好擦可能下次射击就会卡壳,你就死了。” 瓦西里听完,低头点了下手指头,然后问:“四点打到九点,十七个小时,一次进攻耗时两小时,一共进攻了七次,还有三小时呢?” 旅指挥部安静下来。 王忠有点后悔选择重点培养这个刺头了。 嗯,有一点点。 叶戈罗夫:“敌人要吃饭的,伱个蠢货!今晚挑粪,让你长点记性!” 瓦西里一脸苦闷,于是笑容转移到了王忠脸上。 这时候步话机突然又响了,瓦西里赶忙戴上耳机听,一边听一边翻本子:“这是……装15师要求空军……摧毁不知道什么东西。我猜是我们的榴弹炮。” 王忠:“空军的回应呢?” “还没有回应……等一下,来了。空军要求装十五师提供位置。” 王忠:“看来我们封侦查的战术起作用了。” 洛克托夫周围是真没有能看到b4的两个阵地的地方,只能依靠空中侦查。 瓦西里:“装15反问,空中侦查应该是空军负责的。普洛森人是不是陆军和空军关系不好啊?” 那是相当不好,军种矛盾好像二战多数国家都有。 瓦西里又听了一会儿,答:“没有更多信息了。两边都静默。” 王忠:“让彼得修士加倍注意敌人侦察机。还有,尽量多弄假炮兵阵地。” 叶戈罗夫马上把命令传下去。 瓦西里:“除了擦枪,还干什么打发时间呢?” 不是,你还要讨论这个问题吗? 叶戈罗夫:“打牌。” “打牌?”瓦西里惊呼。 “是啊,总比喝酒好,反正都是消磨时间的,做什么都没区别。战争就是这样,大多数时候无所事事,需要刀尖舔血的时间就只有那百分之一,但你不知道这百分之一什么时候来,所以整天提心吊胆。” 王忠:“那你有带扑克牌吗?” 叶戈罗夫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副扑克牌。 “在前线我们一般赌香烟。”他说。 ———— 下午,叶戈罗夫美滋滋的把刚刚赢的香烟收进随身的文件包:“我也是赢过传奇名将——未来的传奇名将的人了。” 王忠把手里的扑克牌扔桌上,咋舌道:“反正我也不怎么抽烟,这是故意让你赢的!” “啊,是这样吗?”叶戈罗夫得意洋洋的说,“你这打牌技巧,很快会成为大冤种的。” 这时候一直在炮队镜前观察的迪米特里大喊:“一号坦克!一号坦克改的破障车!工兵上来了!” 第16章 防空炮就是用来平射的(盟主加更) 前指的众人立刻到了窗边,用望远镜观察。 上来的可不止一号坦克改的工兵破障车,还有其他一系列普洛森工兵的车辆。 可能是工兵营指挥官的人正在跟已经在雷区外展开的侦察营指挥官沟通。 王忠刚想呼叫炮火再来一波,本来聚在一起的工兵营就开始展开了,估计装甲侦察营指挥官告诉他们有可能被炮火打击。 敌人虽然散开了,但是显然低估了炮击的口径,散得不够开——也可能普洛森军推进过于顺利,所以大意了。 甭管怎么样,王忠准备干他一炮,正好b阵地的b4没有开过火,每一门炮都比a阵地多一发备弹,齐射一次平衡弹药。 王忠自己拿起电话:“接b阵地。” “稍等。”电话班的男接线员答道,“好了,将军。” “这里是b阵地!” 王忠:“我是罗科索夫,立刻进行一轮齐射,开炮间隔一秒,坐标……” 这种重型火炮开火的时候都有炮口暴风,当炮击阵地比较逼仄的时候,同时开火会影响炮弹的弹道,所以就算是齐射也是一发接一发打。 当然阵地如果比较开阔就没有这个问题,可以大方同时开火,但洛克托夫城内实在找不到什么便于隐蔽又开阔的地形了。 王忠再次表演了心算坐标的绝活之后,拿着电话站在窗边观察。 炮弹的破空声传来。 可能是被381毫米重炮“修理”的后遗症,王忠听到这尖啸后脑勺直接是麻的,下意识就想缩头。 敌人干脆又趴了一地,人人都摆出了标准的避炮姿势。 第一发落地,明显打近了落在“雷区”里了,还带起了一发真的地雷。 王忠在俯瞰视角,看到假雷区里的酸黄瓜罐头盖子满天飞。 希望下一发能打准!不,下一发千万打准啊! 下一发落地,远了,落在王忠视野的边界上,但比第一发要好多了,王忠清楚的看到至少十个敌人解除了高亮,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被震晕过去了。 王忠这时候心情,仿佛手游抽卡,不断的默念:“中啊给我中啊!” 第三发落下,正好在两辆工兵工程车辆之间。 爆炸的气浪瞬间掀翻了两辆车。 在王忠的视角,以落点为中心,一下子一片敌人解除了高亮。 他情不自禁的握拳,默念:“好!” 还有一发,再来一发!中啊! 然后,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距离前三发落点很远的一个筒仓突然爆了,石头墙壁炸得粉碎,在筒仓里堆放的粮食潮水般漏出来,愣是在绿色的原野上铺开了一片黄色。 什么鬼?怎么会落在那么远的地方? 就算要炸谷仓,也炸炮击区域附近那个筒仓啊,那上面有敌人的观察组呢,扬了观察组也好啊! 王忠正纳闷这最后一枚炮弹为什么“迷路”,迪米特里就高声报告:“最后一门炮要么装定错了射击诸元,要么炮架或者瞄准具故障了。” 王忠立刻把拿起一直夹在肩膀上的听筒:“b阵地!最后一门发射的炮要么装定错了射击诸元,要么有故障!快检查!” “是,”那边回答,“马上检查!” 片刻之后,那边回应:“报告将军,射击诸元没错,应该是炮故障了,铁匠和机械师正在检查!” “尽快排除故障!”王忠除了这个也没啥别的可以下的命令了。 他放下听筒,继续观察敌人。 叶戈罗夫咋舌:“这炮在冬季战争的时候就总出故障,刚参战的时候甚至需要发射六到七发才能摧毁马纳海姆人的碉堡。” 王忠:“你的意思是这才一门出故障已经不错了?” “我的意思是帝国装备部确实有在干活,故障率已经大大降低了。”叶戈罗夫耸了耸肩。 这时候敌人发现炮击结束,站起来开始抢救伤员,归拢被炸得七零八落的设备和武器。 王忠:“让你的机枪手开火,给敌人添把火!” “明白!” 叶戈罗夫转身去下令。 一分钟后,两挺重机枪开始射击,曳光弹组成的弧线,跟尿尿一样落在敌人阵地上。 这种距离的射击,真的命中全靠信仰,但只要射击的火力够猛,总能“尿”死几個。 这玩意最重要的是对敌人士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就这么一根死神之鞭在头上晃来晃去,就问你慌不慌嘛,根本没办法好好干活。 不等王忠开心,敌人一辆2号坦克开始还击了,用装备的机关炮用同样的方法向化肥厂院子里吊射。 于是两边用曳光弹互尿的场面出现了! 但是普洛森人那是20毫米炮,而且二号坦克不管再怎么脆皮,那也是坦克!德什卡重机枪确实可以打穿二号坦克,但这边机枪手根本没防护,显然在20毫米机关炮的打击下更加脆弱。 然而,叶戈罗夫没有把机枪放在空地上,而是放在了厂房里,透过窗户打出去的。 双方都是泼水,都没有准头,所以敌人的机关炮很难透过那么小的窗户灌进房间里。 而机枪却可以持续杀伤在空地上的敌人。 这个可是曲射弹道,就算敌人趴在地上,也会背部中弹。 王忠看到敌人已经被迫躲到了装甲车辆的阴影里,就这还时不时被收走一两个倒霉蛋。 可惜机枪的杀伤效率太低了,要是有敌人二号坦克上那种机关炮就好了。 在地球的各种战争游戏里,王忠最喜欢用机关炮扫射敌人步兵,什么石勒喀河,在王忠手里就是步兵杀手。 可惜自己这个外挂不给力,要是有那种系统,凭空召唤石勒喀河防空炮,就可以用四联装23毫米机炮屠杀敌人的步兵了…… 嗯? 王忠扭头问叶戈罗夫:“防空团的72k防空炮,是25毫米的机关炮吧?” 虽然王忠在战争雷霆里开过运载这东西的嘎斯卡车,但保险起见还是问一句。 叶戈罗夫:“是啊,怎么了?” “快,打电话去防空团!问他们要两门72k防空炮,用卡车拖过来!弹药也拖个2000发过来!” 之前怎么没想到呢!王忠心想,敌人可以高射炮平射,我们自然也可以啊! 20分钟后,高炮团用作零件储备的两门72k高射炮被拖到了化肥厂厂房里。 四次试射之后,炮弹落在了敌人中间,于是王忠下令:“开始扫射!” 两门高炮打出了曳光弹持续不断的落到敌人当中。 虽然只是25毫米的高爆弹,但杀伤效率比起重机枪可高多了。 敌人所有的二号坦克都投入了射击,却奈何不得厂房的混凝土墙壁。 叶戈罗夫揶揄道:“哇,他们再努力一下就能看到厂房的第一层钢筋了。” 而安特军这边,根本不理那几辆坦克,全力以赴收割敌人步兵。 终于,运载工兵使用的破障爆炸物的卡车爆了,变成一团升腾的火球。 这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普洛森军开始释放烟雾,并且向后撤退。 所有的装甲车辆都开始倒车,士兵们则仿佛受够了一般,快步后撤。 迪米特里大喊:“敌人释放烟雾了!我看不到敌人!” 王忠:“敌人撤退了。好了,可以停火了!” 其实王忠完全可以利用自己不怕烟雾的俯瞰视角继续指挥机关炮射击,但距离更远的话,炮弹的散落范围就太大了,过于浪费。 不知道洛克托夫的补给还能维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守多久,得提高弹药的利用效率。 随着命令下达,射击声停止了。 紧接着化肥厂各处,刚刚被二号的机关炮压回掩体里的士兵们统统冒头。 “结束了吗?” “为什么不开火了?” “敌人释放烟雾是要进攻?” “不像啊,烟雾那么远,而且假雷区也没有解除呢,应该是跑了吧?” 士兵们互相询问,不敢确认已经胜利了。 王忠从窗户探头,对外面大喊:“敌人撤退了!我们打退了敌人第一次进攻!” 众人面面相觑。 然后欢呼声爆发出来! “乌拉!”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前指内的年轻人也欢呼起来,脸上全是喜悦的神色。 瓦西里还不忘彩虹屁:“胜利就这么简单吗?准将大人真是用兵如神啊!” 王忠皱眉,扭头对叶戈罗夫说:“不能让部队产生轻敌情绪!立刻做战士们的思想工作,战略上蔑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敌人在刚刚能立刻用坦克的机关炮回击我们,明显训练有素!” 正说着波波夫进来了,叹了口气:“你怎么又抢我的工作?” 王忠:“你怎么到前指来了?” “刚刚有一列火车进站了,上面有配属给我们的教士,所以我带他们过来。按照规定,每个连都要有一名随军教士,我们其实一直在违规操作。”波波夫耸了耸肩,“教士们已经去连队了,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王忠:“你赶快跟教会要到有能力的修士,还有神箭!刚刚我差点就要用76炮在这么远的距离上打敌人的二号了。不过最终还是不想暴露炮位,没打。” 波波夫摇头:“教会回应了,说神箭的祈祷手在之前那十几天的战斗中损失惨重,现在正准备让修道院十年级的孩子们提前毕业,补充到前线来,但是他们需要接受军事训练。” 王忠咋舌:“算了,那就不管了,用现在这些装备和人员打着吧。” 第17章 战地野花 之后平静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七点,就在天光开始变暗的时候,彼得修士又听到了敌人侦察机的声音。 五分钟后,前指的众人就看着侦察机拖着浓烟坠向地面。 “神箭对低空飞行的空中单位效果真是太好了。”王忠赞叹道。 波波夫:“是啊,可惜对高空的敌机就没辙了。” 王忠:“敌人想通过高空侦查发现精心伪装的火炮阵地很难的。” 他能这样说,主要是因为第一,他穿越前在战史上看过三德子高空侦察机拍摄的照片,第二他在俯瞰视角确认过自家炮兵阵地的伪装。 在高空,想要用肉眼找到这些阵地都很困难。 波波夫:“希望如此。” 王忠看向波波夫,忽然产生一个猜想,便问:“你赖在前指,是不是不想帮巴甫洛夫处理处理山一样的文件?” 波波夫严肃的说:“怎么可能!我绝不会逃避我的责任!但是很多文件并不需要作为战斗群主教的我签名。” 王忠看着波波夫正要说话,守着步话机的瓦西里忽然开始狂翻缴获的笔记本。 众人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他身上。 一番查找之后,瓦西里报告:“敌人的第223装甲掷弹兵团今晚在卡拉什诺耶宿营!” 王忠立刻在地图上找到了这个村子:“在这里,我们去侦查过,是一个有差不多100座房子的大村,人都跑光了。 “根据在其他村子询问当地人的结果,晚上九点左右普遍无风,炮击效果会比较好。” 叶戈罗夫拿起电话,但没有立刻让接线员接炮兵阵地,而是问王忠:“打多少弹药?” 王忠:“每门炮3发吧。24发已经够敌人喝一壶了。不知道下次补充203毫米炮弹是什么时候,省着点。” 叶戈罗夫这才对接线员说:“接炮兵阵地。” ———— 第223装甲掷弹兵团进入了洛克托夫西南十公里的卡拉什诺耶。 根据最新的航空侦查报告,离这里最近的安特军部队是东北方下里尼村的一个团,空中镇查看到了防御阵地。 等明天223装甲掷弹兵团就会对下里尼村发动攻击,一旦拿下就可以包抄洛克托夫。 第223装掷编制内的150辆半履带车现在把卡拉什诺耶塞得满满当当的,以至于配属给团的自行迫击炮连只能停在村口的打谷场上。 打谷场上还停满了配属的后勤辎重队的卡车——223装掷作为装甲师配属步兵,编制内没有什么骡马。 加强给223团的8辆四号坦克在村子东北方一字排开,坦克兵正在检修行走系统。 而步兵们结束了枪械的维护后,现在正围绕在火堆旁边分吃罐头和缴获的香肠。 不知道谁拿了个收音机放在路边的汽油桶上,从喇叭里传出普洛森现在最流行的情歌《莉莉玛莲》——这是普洛森军用广播电台播放给全军的音乐。 这個夜晚看起来和223团进入安特帝国境内的前13个夜晚没什么不同。 突然,天空中传来重炮炮弹划破空气的尖啸。 这个团的普洛森人毕竟也是历战老兵了,一听尖啸就能大概判断会落在哪里,便纷纷扔下装满肉汤和军用饭盒,钻进各种能提供掩护的地方。 第一发炮弹落下,正中村中心的教堂,打得教堂的钟楼从根部开始崩塌。 紧接着炮弹接连落下,炸塌了房子炸飞了汽车,把半履带车掀翻在路中间。 第一波炮弹全部落下后,整个村庄到处是烈焰和伤者的呻吟。 幸存的普洛森人颤颤巍巍的抬头,却没有离开掩体。 大概30秒后,第二轮呼啸又从天空中传来。 一辆卡车发生大爆炸,运载的油罐炸成了橘红色的球体,缓缓升腾,把夜晚照得如同白昼。 炊事兵炖汤的大锅被打翻了,滚烫的浓汤淋在附近的倒霉蛋身上,制造出声嘶力竭的惨叫。 第二轮炮击过去,没有普洛森人敢抬头了,都在等着下一轮炮弹落下。 有人在轻声祷告,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人提“在瓦尔哈拉相见”,这可是普洛森宣传语中光荣的帝国士兵面对死神时最常见的回答。 第三轮来了。 教堂终于完全倒塌,团部的高级军官和参谋忙不迭的往外跑。 本地人来不及带走的牛披着一身火,沿着街道狂暴冲锋,踩到了好几个趴在路中间的倒霉蛋。 第三轮结束后,整个村庄只能听见呻吟声,和大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过去了,223装掷的团长才心有余悸的爬起,看了眼身后坍塌的教堂,再看看街道上燃烧的半履带车和满地的尸体,眉头拧成了麻花。 “清点伤亡!快!还有,赶快通知师部,我们刚报告位置,炮火就来了,估计敌人掌握了我们的暗语表!必须提前更换暗语!” 一般普洛森军的无线电呼号是三天一换——这种更换很麻烦,得传令兵带着新的呼号肉身送到各个部队。 “是!”参谋答道。 团长看向一片狼藉的村庄,大喊:“快抢救伤员!灭火!” ———— 王忠看着手表:“看时间炮弹飞到了,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卡拉什诺耶距离洛克托夫有十公里,就算靠王忠的外挂也看不到炮击的效果。 叶戈罗夫安慰道:“放心,这可是203毫米的重炮,这个团肯定损失惨重,明天能不能行动都是个问题。” “希望如此。” 王忠话音刚落,瓦西里就喊:“敌人的通讯!居然用明码!‘我团刚刚报告位置,就遭到重炮精准炮击,无线电呼号肯定已经泄露,请提前更换呼号’,将军,打中了!” “好!”王忠右手握拳,仿佛春风得意正少年。 叶戈罗夫:“这下敌人装甲师配属的步兵损失惨重,城市绞肉的压力会小不少。” “那也是明天才需要考虑的问题了。”波波夫说,“今天的战斗应该差不多结束了,应该让除了哨兵之外的战士们抓紧时间休息。” 瓦西里:“还有擦枪!” 叶戈罗夫看了他一眼,点头:“对,还有擦枪。” 这时候,王忠突然发现自己很饿,之前精神一直高度集中,没有注意到这点。 而仿佛算准了王忠饿了,外面传来煮饭队大妈的声音:“小伙子们!饭来啦!” “走,吃饭去!”王忠兴奋的说。 ———— 吃完饭,王忠带着格里高利这个警卫,在阵地上转悠消食,顺便也尽指挥员的职责查岗。 查了一圈回来,正好经过部署72k高炮和重机枪的厂房,王忠停在厂房西南墙面前,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弹痕。 光看弹痕就能想象下午的对射有多么激烈。 王忠顺着墙壁一路前行,走到拐角处,便看见前方厂房的拐角挤了一群年轻人,好像正在围观什么东西。 格里高利上前一步,打算通知年轻人司令员来了,却被王忠阻止了。 接着王忠蹑手蹑脚的走到年轻人们身后,和他们一起窥视。 在夜幕中,有人拿着一个瓶子,星光下可以隐约看见瓶子里全是满天星花。 他把这瓶花递给面前的女孩:“娜塔莉亚,这是我在驻地发现的,它们像你一样美丽!” 王忠想起来了,这是那个和自己一样叫“阿列克谢”的新兵,他喜欢野战洗衣队的娜塔莉亚。 好家伙,搞对象搞到前线来了!必须好好批判! 于是王忠凑近了一点。 第18章 “才准将就飘了” 阿列克谢·巴尔菲诺维奇完全没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只一门心思的盯着女孩。 娜塔莉亚解下头上的花头巾,让秀发在月光中散开,也含情脉脉的注视着男孩。 她接过了塞满满天星的玻璃罐,顺势冲进了男孩的怀中,两人拥吻在一起。 王忠在旁边都看呆了,这么直接的吗?是不是还少了一些中间步骤? 他捅了捅身前的新兵:“这俩人之前就在恋爱了吗?” “没有,阿廖沙昨天才看上她,晚上偷偷摘的花,本来白天想行动,结果敌人来了。”新兵头也不回的解说道。 王忠大受震撼,这俩是一次约会? 这是第一次约会就会做的事情吗? 震惊之余,王忠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再次捅了捅前面人的背:“这个娜塔莉亚不是洗衣队的吗?她怎么会出现在前线阵地?” 如果是煮饭队的姑娘,那应该是用扁担挑着装菜汤的大锅上来的,出现在这里不奇怪。洗衣队上前干嘛来着?没听说战斗没打完战士们就会换衣服的。 新兵解说道:“姑娘也看上阿廖沙了呗,这有什么奇怪的?” 这时候,拥吻的两人开始做不可明说的事情,王忠更受震撼了,继续捅人的背:“这么快的吗?这不对吧?” 问完王忠想起来,好像西方都这么快,比如《泰坦尼克号》,两人也是刚看对眼,画了个画然后就去车库了。 一片雾蒙蒙的汽车里,突然啪的一下一个手印拍窗户上了。 第一次看这段的时候王忠还太小了,当时就想到了《闪灵》,幻视了斧头劈门的那一幕,哇的一下就哭出来。 王忠是想通了,但是他前面的人想不通了:“你怎么这么大惊小怪的,这不就和村里成年仪式的晚会一样,看对眼里就去草垛里——我去!将军阁下!” 新兵蛋子啪的一下立正敬礼,很快啊! 王忠靠太近了,被突然立正的新兵脑壳顶到了下巴,嗷的一声叫出来。 他站直的瞬间,站他身后的人被顶了個正着,也惊叫起来:“哎?阿廖沙,你别突然站起来啊!” 王忠正捂着下巴呢,听到这声音疑惑了,回头一看发现柳德米拉捂着胸,刚刚明显被撞疼了。 “阿廖沙?”王忠后面传来一声惊呼,应该是那个洗衣队的姑娘。 猛的意识到情况可能会发展成误会之后,准将大人高呼:“那边那个也叫阿廖沙,我们俩不是一个人!” 柳德米拉歪头:“我知道啊,我看着女孩叫男孩阿廖沙了。” 这时候惊讶的新兵们才反应过来,纷纷立正敬礼:“准将阁下!晚上好!” 王忠挥了挥手作为回礼,继续看着柳德米拉:“你怎么跑到前线来了?你应该和神箭连在一起!” 柳德米拉撅起嘴:“叶采缅科副骑士说,晚上不会有侦查,我可以休息一下,然后我才来的!来的路上我还去照看了你的马呢!” 王忠:“哦,布西发拉斯还好吧?” “还行……你就关心马,不关心一下我?” 王忠:“伱还好吧?” “嗯,敌机的轰炸离我们都很远,所以还好。”柳德米拉看了眼尬在原地的那两人,问,“你……这么闲吗?看人家约会?” 王忠严肃的回答:“我在查岗,不信你问格里高利军士长!军士长……嗯?” 军士长已经没影了。 不光军士长没影了,刚刚还在王忠身旁敬礼的军校学员们也不见了,这隐蔽的速度确实是职业军人。 就连约会的两人也手牵着,往阴影里狂奔而去。 一下子视野内一个人都没有了。 王忠:“军士长!你的职责是保护我啊!” 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回应:“放心吧,我在的。” 好么,我成被围观的猴了。 他看着柳德米拉,一脸认真的说:“我真的在查岗!只是查岗的路上看到他们在围观。” “然后你就一起去看一下?”柳德米拉接口道。 “作为指挥员,要充分了解士兵们的生活!” “那你的生活呢?”柳德米拉问。 王忠一下没反应过来:“啊?” 柳德米拉继续说:“以前阿廖沙你要七八个仆人照顾你起居,连皮鞋都不会擦。” 王忠皱眉:“以前的我这么废物吗?” 柳德米拉耸肩:“现在你虽然还是不擦皮鞋,但其他事情都会自己干了。” 王忠低下头,看见自己脏兮兮的军靴。 他忽然想起来,好像在外国军队,擦皮鞋就等同于我军叠豆腐块。 而王忠别说擦皮鞋了,他穿越前人生大多数时候都不穿皮鞋,大学毕业也就去面试的时候会穿,真正上班了都是运动鞋。 现在王忠心想,还好自己穿越到这么个废物身上,不会擦皮鞋也没有被怀疑。 这时候柳德米拉看看天空:“不知道米夏她们是否活下来了。” 嗯?米夏?谁? 王忠推测说不定是熟人,所以努力装出很熟的样子:“她们一定会……” “你又不知道我说的谁!你从来不记仆人的名字不是吗?” 啊,这样啊。 幸亏穿的是这么个没心没肺的玩意儿。 王忠干脆问:“所以你说的谁啊?” “米夏,你的女仆,还有门捷列夫老爷子,你的管家。他们都留在罗涅日了。” “啊,哦,他们啊。”王忠努力的想说点什么,但是在见识了普洛森军的暴行之后,“他们肯定没事”这种话,已经说不出口了。 柳德米拉看着王忠:“我在到洛克托夫之后,终于想办法给家里写信了,告诉他们我们都还活着,你还成了白马将军。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回信。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没有回信也正常。” 王忠:“放心吧,皇太子知道我们的情况,还给我们送来了b4榴弹炮,他肯定会照看我们家人的。” 柳德米拉笑了:“他?虽然很不敬,但是我想他没有心细到这种地步。我倒是觉得他现在肯定把你的功绩当成自己的功绩,在到处吹牛呢。 “送火炮过来,也是想让你打出更厉害的战果。” 是、是这样吗? 皇太子的形象突然具象化了! 这时候,王忠突然想起那个一直在困扰他的问题:“柳德米拉到底是我的什么人?” 从姓名就可以排除是兄妹,毕竟姓氏和父名都不一样。 而她又和自己这么熟,还能代替自己给家里报平安——那只能是未婚妻了啊。 有这么漂亮的未婚妻还挺爽的,特别柳德米拉这银发,还有这胸部,简直长在王忠xp上了,完全命中好球区啊。 虽然脑袋里有个声音说“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但王忠还是忍不住想要确认一下,柳德米拉到底是不是他的未婚妻。 这时候柳德米拉说:“陪我走一走吧。反正我来都来了。” “嗯。”王忠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走这边,后边的岗我查完了,陪你走一下能顺便查其他的岗。” 柳德米拉:“你以前可不会这么上心。” “我现在有了作为一个指挥员的自觉。” 柳德米拉只是笑。 然后她自然而然的挽起王忠的胳膊,毫不在意的让前装甲和王忠的手臂亲密接触。 都亲密到这个地步了,应该是未婚妻吧? 王忠刚这样想,柳德米拉就说:“你爸爸说过,今年十月就去找我爸提亲,现在战争开始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兑现。” 好么,是“准”未婚妻啊。 等一下,我这个时空还有爸爸?完了,叫陌生人爸爸这事情,叫不出口啊…… 柳德米拉:“我妈妈总嫌弃你,总说就算政治联姻,也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现在她应该没意见了。” 这时候,王忠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柳德米拉这么漂亮的姑娘,还是贵族,肯定不少追求者,她是怎么看上原主的? 于是王忠问:“你对我没有意见吗?” “我……我其实一直把你视作弟弟来着,毕竟从小开始我就在不断的给你收拾烂摊子,时间长了就觉得……嗯,习惯了。而且你们家除了你,人都挺好的。” 柳德米拉看着地面。 “但是,战争爆发以后……你变了……变得像是故事里的英雄,还喜欢骑白马……我……” 因为脸已经红透了,柳德米拉直接靠在王忠的胳膊上,用这种方式挡住他的视线。 可惜王忠有俯瞰视角,能调整角度看到女孩的脸! 这是什么意思?我的英勇行为,刷爆了女孩的好感度?她喜欢的是现在的我,不是以前那个废物? 这时候,王忠想到了刚刚“那两位”的少儿不宜行为。 现在好像自己直接抱上去,对着女孩嘴开始啃也没什么问题?这是人家的风俗啊! 王忠身体的某个部分开始喊:“可以上了!” 现在唯一阻碍王忠的就是一个中国男人的矜持,只要放弃了这种矜持…… 这时候,新的想法进入王忠的脑海。 我如果死了呢? 虽然到现在从很多非常危险的场面中活下来,但是——自己一直在和死神共舞这件事并没有改变。 一首老歌在王忠耳边响起: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 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 你是否还要永远的等待? …… 这个时候,所有庸俗的、充满生殖欲望的念头都消失了,王忠脑海里只有无法动摇的信念。 不应该让爱自己的人永远的等待。 不应该让孩子在如此地狱中降生。 直到有一天,消灭了残忍邪恶的大敌,直到有一天,炊烟回到家乡,天使又能安心梦乡。 到那时候,自己才能没有顾虑的拥抱女孩,和她一起构筑未来。 所以王忠压制住了冲动。 “柳德米拉,”他说,“我会尽快的击败敌人,击败普洛森帝国,然后正式的回应你。” 柳德米拉笑了:“你这话说得,好像你是能决定这场战争走向的大元帅一样。果然你还是那个你,才准将就飘了。” 说着女孩用力捶了王忠肩膀几下。 第19章 “靠你了!” 儒勒914年7月6日,清晨。 王忠一骨碌从简易行军床上爬起来,就看见叶戈罗夫坐在旁边床上擦皮鞋。 叶戈罗夫:“昨晚你怎么回到前指来了?我们都以为你肯定要找个车什么的就过夜了。” 王忠:“她不方便。” “不方便的时候怎么可能跑来找你?”叶戈罗夫反问,“不不,她就是来和你睡觉的。不信你让b4开炮,炮声一响就能看见另一个阿廖沙提着裤子从犄角旮旯的地方钻出来。” 王忠咋舌,西方人这么玩得开吗? 叶戈罗夫等了几秒没等到回答,抬起眼睛看了王忠一眼,再次问道:“所以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让姑娘如愿?” 王忠只能实话实说。 叶戈罗夫大惊,擦鞋的手都停了:“这……那要是战争打个三五年,你这三五年就不摸女的?憋坏了怎么办?哦,懂了,找小姐是吧?” 王忠都服了,怎么会拐到那上面去。 “这表明了我的志向!”他想给叶戈罗夫吟诵几首边塞诗,抒发一下自己“不破楼兰终不还”的豪情壮志,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把脑子里的诗歌转译成安特语。 坏了,没法抄诗装逼了。 就在这时候,波波夫翻身起来了。 他们三个人都睡在前指旁边大房间摆的行军床上,每张床间距三米。 波波夫狐疑的看着王忠:“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这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啊。虽然我确实听说你一直没有搞柳德米拉·瓦西里耶夫娜,但你可是以管不住屌闻名的啊。” 说着波波夫看了眼王忠裤裆:“难道……受伤了?” 王忠:“这是一个主教应该说的话吗?” 波波夫:“我是世俗派,你忘了?” 这么個世俗啊?我看你是时速派!车速很快啊! 王忠决定不纠缠这个问题,再纠缠下去说不定会让波波夫以为自己被附身了——虽然事实上就是被附身了。 他看着叶戈罗夫:“我觉得今天敌人肯定要想办法排雷,他们会用烟雾来遮蔽我们的视线,掩护排雷。” “肯定会。”叶戈罗夫往皮鞋上抹了新的鞋油,然后小心翼翼的用擦鞋布把鞋油抹开,均匀的摊在表面上,“战前我就听说了普洛森喜欢用烟雾,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喜欢用烟雾。” 普洛森人只要进攻,就到处是烟雾,把烟雾运用得出神入化。 叶戈罗夫继续说:“相比之下,我们就很忽视烟雾的使用,一线步兵甚至没有配烟雾弹,要从普洛森人那边缴获。” 王忠:“我们需要从普洛森那边缴获的东西多了,比如步话机!为什么无线电的数量这么少啊!” “因为元帅们还是喜欢用传令兵。”叶戈罗夫耸肩。 王忠摇头,站起来舒缓因为行军床太硬而到处发酸的身体。结果他不小心拉到了肩膀上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 这都快两个星期了,区区枪伤怎么还不好啊! 叶戈罗夫不关心王忠疼不疼,他问:“你不擦皮鞋吗?不想擦?” 王忠心想我那是不想擦吗?我是不会擦!甚至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几个人擦皮鞋。连“猪跑”都没见过要怎么擦嘛! 他只能岔开话题:“今天我们要想办法阻止敌人在烟雾中排雷,有什么想法吗?” 叶戈罗夫看向王忠:“伱是白马将军,而我只是个普通的团长,普通得再普通不过了,这应该你告诉我怎么做啊!” 王忠:“发挥下军事民主嘛!群策群力懂不懂?” 叶戈罗夫:“那你去问那个古灵精怪的瓦西里,他可能有些异想天开的主意,你重用他不就是看重这一点吗?” 王忠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开始想对策了。 因为他完全没有接受过军事教育,所以只能从游戏入手。 游戏中对付烟雾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大口径炮用榴弹打地板。 玩《预先号令》的时候,看到敌人打烟雾,一波bm21“冰雹”火箭炮就洒下去了,一般都能有效迟滞敌人攻势,甚至消灭不少进攻的敌人。 参考游戏里的做法—— 王忠问叶戈罗夫:“你觉得我们用76炮盲射敌人怎么样?76炮几个预设炮位的射击诸元在布防那天就测定好了,可以确保准确命中各个距离的敌人坦克。 “换成榴弹之后弹道会比穿甲弹更弯,熟悉火炮性能的炮手完全可以根据穿甲弹的射击诸元把榴弹送到差不多的位置。” 叶戈罗夫点头:“我们76炮没多少,但是炮弹确实管够。” “酸黄瓜也管够。”波波夫来了一句。 几位同时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都皱起眉头。 这时候早上值班的新兵推门进来:“报告!彼得修士来电话,说敌人侦察机正在从西南向我们飞来。” 王忠:“修士已经通知了神箭连对吗?” “对。” “那就不用担心了。” 叶戈罗夫来了句:“希望祈祷手大妹子不要因为心爱的将军不懂人心而伤心,导致祈祷失误。” 王忠:“不会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笃定。 片刻之后,可以听到飞机引擎声。王忠来到窗边向外看,切了一下视角就发现了敌机——和昨天一样是一架福克·沃尔夫189侦察机。 飞机刚刚进入市区,就被神箭击落了,坠毁在城北的居民区中。 王忠切回视角的时候,叶戈罗夫说:“看来击落了,看来祈祷手大妹子没那么想和你睡。” 王忠耸了耸肩:“说起来,昨天打下来的两架侦察机,飞行员还活着么?” 回答他的是波波夫:“有一名负责侦查的上尉活着,被送去审判庭了,问出来消息会通知我们的。” 王忠点点头,决定出门去巡视一下阵地。 他出了几个人睡的大房间,进了隔壁的前指,看见瓦西里眉头紧皱坐在步话机前,不断的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王忠:“怎么样了?” 瓦西里拿下耳机站起来敬礼:“将军阁下!” “好好。”王忠摆了摆手,“情况怎么样?” 瓦西里把刚刚写的本子递给王忠。 本子上全是翻译完成的敌军通话内容。 王忠一边看,一边说:“刚刚我看你完全不用翻缴获的笔记本查呼号了?” “嗯,基本记熟了。” 王忠:“那你为什么刚刚表情如此认真凝重?” “因为我觉得很奇怪,昨天普洛森人很少说自己单位的呼号和位置,就算用暗语也很少说。今天您看看,一大早就听到这么多。” 王忠点点头,他也感觉不对劲——可能敌人是在故意泄露假情报。 但他没有直说,而是鼓励瓦西里:“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我觉得他们在故意泄露假情报。普洛森人很一板一眼的,不会一下子变化这么大,肯定有人命令他们改变了做法。” 王忠:“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个感觉。” 这时候迪米特里进入前指,对王忠敬礼。 王忠:“迪米特里,你先不要接管炮队镜,我问你,76毫米炮的榴弹和穿甲弹的弹道差距有多大?要怎么调整才能通过已经测定好的穿甲弹数据,让榴弹落在差不多的地方?” 迪米特里:“那要看目标在多远的地方了。您是希望弹道最后落在地上,引爆榴弹吗?” “是的,我预计今天敌人会用烟雾来掩护工兵排雷。而我们的应对是用昨天测好的数据,发射榴弹瓦解工兵的行动。” “很简单,我马上做一套新的数据出来。” 这时候,电话响了。 王忠自己接起电话:“我是罗科索夫,怎么了?” “你最好到旅指来一趟,我们接到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了。”巴甫洛夫在电话另一边说。 ———— 旅指挥部。 “你部应在原地坚持至7月11日晚八点,以便方面军形成新的防线。”王忠读完命令,抬头看着巴甫洛夫,“所以方面军终于意识到博格丹诺夫卡失守了?” 巴甫洛夫摇头:“还没有失守,我们收到了很多博格丹诺夫卡发来的电报。但是负责解围的23坦克军已经完蛋了。残部据说已经退到了我们北面的多尔吉。” 巴甫洛夫在地图上敲了敲,指尖的位置有个装甲部队的标志。 王忠:“地图今早更新的?” “是的。方面军情报部认为我们当面的部队是装15师一部,加强了一些辅助部队。他们认为我们凭借工事可以完美守住。” 王忠皱着眉头:“敌人一个装甲师有至少一万五千人,我们算上守备团和收编的第五别申斯克团,也就两千来号人,而且我们极度缺乏技术装备,反坦克炮才三门!敌人可能有上百辆坦克!” 巴甫洛夫愁眉苦脸:“方面军坚持我们正面只有15装的一部分。” 王忠正要骂娘,屋外传来爆炸声。 但是声音很小,感觉像是远方的滚雷。 王忠:“怎么回事?别的地方在被炮击?” 格里高利冲进旅指:“是迫击炮,听着像是120毫米的重型迫击炮。” 王忠:“那应该就是15装的师属炮兵了。” 他在钢铁之师这个游戏里指挥过15装,门清。 他把手放在电话上方,就等电话铃响。 他没等太久。 “我是罗科索夫,讲。” 听筒那边传来前指的叶戈罗夫的声音:“敌人打烟雾了,估计工兵要排雷了。烟雾起来之前炮队镜里看到工兵的一号坦克在沿着公路运动,估计是准备先排公路上的雷——尽管我们公路上没有埋雷。” 王忠:“先开火,记得用烟雾遮蔽76炮位的正面。” 反正是按照原先设定好的诸元盲射,干脆把自己炮位正面挡起来,避免敌人发现。 “我马上赶回去。” 挂上电话后,王忠对巴甫洛夫说:“继续跟上面哭穷,就靠我们现在这点部队,绝对挡不住人家一个装甲师。靠你了!” 第20章 炮火弧线 王忠赶到前指的时候,敌人的工兵已经被炸得撤退了。 这样说也不是特别准确,因为那些一号坦克改的破障车在付出了三辆的损失之后,还是成功把拖着爆破索的火箭打了出来。 在王忠的俯瞰视角,可以清楚的看到道路中间爆破索留下的痕迹。 王忠观察了一番后,咋舌道:“这下敌人知道我们没有在大路上埋雷了。” 叶戈罗夫:“敌人如果从大路进攻,那不就等于找打吗?我们已经击毁了三辆工兵的一号坦克,他们如果从路上进攻我们肯定可以击毁更多。 “到时候他们被堵在路上就是活靶子,散开都没法散开,路两边可是真正的雷区。” 王忠点点头:“确实,看看敌人怎么办吧。” ———— 第15装甲师师长伦道夫少将站在自己装甲指挥车的顶部,用望远镜观察被摧毁的一号坦克。 “敌人已经测算好了射击诸元,甚至可以隔着烟雾打坏我们工兵的坦克。”伦道夫放下望远镜,“虽然安特军长久以来都只是一群不中用的消耗品,但这次他们做得不错。通过大路进攻我们会遭受严重的损失。” 师参谋长附和道:“绝对不能走大路,工兵们还报告,大路两边都是雷区,没有插警告牌。进攻部队被堵在大路上的话,那真就是活靶子。 “要不,更加彻底的布设烟雾,让工兵开始排雷?” 伦道夫少将“嗯”了一声,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 王忠这时候发现一件事,敌人的迫击炮车在他的视野里。 之前在上佩尼耶的时候,他就能看到敌人的迫击炮车,看起来这是普洛森人的战术操典上的标准操作,迫击炮车就是要推进到这个距离开火。 在上佩尼耶的时候,王忠手里没有曲射火力,别人还把车子停在了高地后面的反斜面上,所以确实拿这些炮车没啥办法。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首先西南面是个大平原,根本没有反斜面,其次王忠这次有曲射火力了。 王忠在俯瞰视角看着敌人的迫击炮车:看起来这是一个车载迫击炮营,除了十二辆炮车之外,还有各种弹药车以及运送炮手的半履带车,乌央乌央的在平原上停了一大堆。 敌人的其他部队为了防止吃203,散得非常开,但是这个炮营好像是为了操作方便,阵型展开有限。 也是,谁能想到这边有千里眼,能越过那么多烟雾看到迫击炮车。 当然王忠现在在的位置比较高,也不是完全看不到装了迫击炮的半履带车,但是这样糟糕的视野很难精确的测定目标方位。 所以只能不管的试射,然后校正落点。 到时候人迫击炮营早跑了,毕竟都是半履带车,机动能力还可以。 但是,如果不校射,就这么劈头盖脸干它一波大的,这个迫击炮营估计能报销大半。 对b4重炮的威力,王忠还是很有信心的。 于是他直接拿起电话听筒——经过昨天的“实战检验”,电话被移动到了窗户附近。 “接炮兵a阵地。” 接通之后,王忠报出一串坐标,要了一轮齐射。 炮队镜前面的迪特里希好奇的问:“这是炮击什么?这坐标比我们昨天炮击敌人的位置靠后不少啊……能打到东西吗?” 王忠还没说话呢,叶戈罗夫开口了:“打敌人的迫击炮的吧?刚刚敌人释放烟雾的时候,我看空中炮弹的弹道,迫击炮应该距离前线不太远。” 迫击炮的炮弹确实飞行比较慢,但是能肉眼确认炮弹轨迹,这也太可怕了一点。 不过多亏了叶戈罗夫,这下炮击敌人迫击炮阵地变得合理起来,反正这边也不可能知道是否打中,在这边看来就是纯蒙的。 至于为什么蒙得这么准,那当然是圣安德鲁显灵啦! 放下电话,他觉得一個阵地的齐射还不够,又拿起电话说:“接b阵地!” 吃我八发巨大203,侵略者! ———— 伦道夫少将在短暂的思考后,作出了决定:“迫击炮营继续布设烟雾,彻底遮蔽敌人的视线,工兵准备排雷。” 说时迟那时快,天空中传来呼啸。 伦道夫少将也是老兵了,一听呼啸就知道炮弹会落在自己身后,便立刻回头—— 就在这个刹那,一辆运载105毫米重型迫击炮的半履带车发动机盖突然凹下去,盖子的边缘全在应力作用下翻起来。 伦道夫看不清造成这一现象的元凶,因为下一刻半履带车就猛烈的爆炸。 一个手刹飞过伦道夫的头顶,狂风吹飞了他歪戴的大盖帽。 少将一个飞扑,从指挥车顶上直接扑下来。 他双手抱头,所以没有看到第二发炮弹落下的场面。 第三发炮弹落地的时候,少将才想起来应该把身体支撑起来,和地面保持距离,防止被震坏内脏。 爆炸还在继续,而且重炮造成的巨响中混入了小的爆炸,估计是迫击炮炮弹被诱爆了。 炮击来得快去得也快,估计敌人的重炮团就打了一个齐射。 耳畔再没有呼啸和爆炸后,伦道夫少将爬起来。 勤务兵立刻冲出来,开始拍打少将身上的尘土,结果一巴掌拍在少将刚刚从指挥车上飞扑下来时摔伤的膝盖。 伦道夫怒吼起来:“你轻点!疼死我了!叫军医来!我去,我的腿……” 本来伦道夫就有骨质增生的毛病,这一下拉开了痛苦的闸门,疼得他都站不稳了,直接向后坐。 两名警卫兵冲上来,扶着少将靠到旁边指挥车上。 这时候少将才有空闲观察自家部队的损失。 原野上散落着好多辆燃烧的半履带车,还有半履带车似乎准备脱离炮击区,结果履带被打断了,歪在田野里。 炮兵们的尸体散落在半履带车之间,不用清点伤亡伦道夫就知道这个炮营很长时间没办法恢复战斗力了。 他正想下令,一辆弹药车忽然发生了殉爆,被炸飞的炮弹落到了周围,引发二次爆炸,橘红色的火球升腾而起,让太阳都略显逊色。 伦道夫作为贵族,很少骂脏话,但是到这里他还是忍不住了:“他妈的!侦察营!把城外所有制高点都清扫一遍,一定要把敌人的炮兵观察组找出来!哪怕用上无线电侦测车也要找出来!” 伦道夫想当然的认为这是狡猾的安特军隐藏在城外制高点上的观察组引导的炮击,根本没想过对面有挂哥。 应该说,他已经作出了在常识范围内最正确的判断。 这时候师参谋长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了,显然刚刚他趴地的动作也比较剧烈。 “将军,我们是不是等师属炮兵上来再行动?师属炮兵上来了,可以在观测飞机的帮助下找到敌人的火炮阵地。根据我们的情报,敌人这种重炮移动不方便,我军的炮兵反击他们躲不掉。” 伦道夫点点头,又说:“还有,让223团做好准备,试着夺取下里尼村,从侧面包抄洛克托夫。我会加强一个坦克营给他们,顶替他们昨晚遭受的损失。” 参谋长:“没问题。那……正面呢?” 伦道夫看了看烟雾间隙露出的洛克托夫灰色的城区,摇摇头:“除非干掉敌人的重炮,不然正面攻击这个城市损失太大了,我们承受不起。 “我们还要奔袭阿格苏科夫呢,要珍惜的使用皇帝陛下给我们的军队!后撤三公里,布置哨兵防止敌人的观察组渗透出城。” 参谋长点点头,对传令兵喊:“后撤三公里!” ———— 王忠是在场第一个看到敌人开始后撤的人,可能也是唯一一个看到的。 他忍不住笑出声。 普洛森人路径依赖这么严重的吗?炸了你发烟器就不会打仗了? 话说这个外挂和炮兵结合是真好用啊,可以预见到以后我以炮兵运用得出神入化闻名的场面了。 以后我要出自传,没准就叫《炮火弧线》。 可惜这外挂,视野也就比人拿望远镜远一点点。以后我可能得亲自上侦察机,在敌人头顶逛一圈把敌人部署全部看透了,再用无线电指挥部队——啊,安特军这个无线电水平,可能空投手令更快一点。 …… 这时候电话响了,叶戈罗夫接起电话:“前指,讲。你确定吗?嗯,嗯,我知道了。” 王忠已经猜到是谁打来的电话,果不其然,挂上电话的叶戈罗夫说:“彼得修士听到敌人车辆引擎声音在远去,敌人可能撤退了。” 虽然王忠已经知道了,但他还是装出惊喜的样子:“真的吗?太好了!” 房间里其他人也松了口气。 守着步话机的瓦西里伸了个懒腰:“敌人真是太菜了!就这?我从来不知道战争是这么简单的事情,b4炸一炸,敌人就跑了!” 波波夫板起脸,正要履行主教的职责,消灭战士们的轻敌情绪,电话又响了。 这一次是巴甫洛夫。 “我没能要到203的炮弹。因为这些武器被部署在边境,弹药也是。后方告诉我们他们有足够的122和152毫米的炮弹。” 王忠:“那他们倒是给我122或者152的榴弹炮啊!” 其实152炮综合性能比b4好,射程差不多,威力只是略小,但是射速快了不止一点半点。 b4榴弹炮装弹的时候,要用到弹药车附带的吊车,人力根本无法装填,而152完全可以由身强力壮的安特猛男手动装填。 “没有。”电话那边传来巴甫洛夫的叹息,“而且今天应该到的补给火车被敌人的轰炸机摧毁在了路上,残骸还把铁路给堵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通。” 王忠:“那我们的增援呢?要我们守到11号晚上八点得给增援啊!”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来了句:“我在努力。” 王忠咋舌。 他也知道这不怪巴甫洛夫,现在这个兵败如山倒的局面,能稳住战线就不错了。 好消息是,敌人今早的行动被打退了。 坏消息是,今天才7月6日,而上面的命令是坚守到7月11日。 第21章 水平轰炸 尽管上面给了一个看起来非常艰巨的任务,但已经做完现在手头能做的所有事情的罗科索夫战斗群高级军官们,决定来一场紧张刺激的桥牌。 有点不管情况多紧急先来盘昆特牌的味道了。 王忠已经渐渐的适应这种节奏。 战场上没事的时候是真没事,但脑袋顶上随时有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摧毁一切。 刚上战场的人可能整天为头上的宝剑胆战心惊,而老兵习惯了之后就变成现在王忠这模样了。 是的,王忠穿越才不到两周,已经是老兵油子了,战场就是这么锻炼人。 就在王忠扔出手里的对10的时候,电话响了。 他顺手拉起听筒:“我是罗科索夫,请讲。” “我是彼得修士,我听见敌人大机群正在靠近,不知道是轰炸还是通过。有大量的六发重型轰炸机。” “知道了。”王忠放下电话,对叶戈罗夫说,“防空警报!” 他说完外面防空警报就响了,明显彼得修士已经先通知了城里的兵站司令部和防空部队。 王忠扔下扑克牌,来到窗前向天空看去。 迪米特里问:“需要撤退吗?” “这个城市又没有地铁,之前也没有规划标准的防空洞,你要躲只能躲冬天储存大白菜的地窖。”王忠说,“这里比大部分地下室坚固。” 说话间王忠看到了机群。 他切成俯瞰视角,这样就能不受窗户视野的限制观察整个机群。 30架六发重型轰炸机和同样数量的战斗机组成的大编队正在接近。如果这是炸洛克托夫的,说明博格丹诺夫卡已经没有需要出动这种机群来覆盖的目标了。 王忠正想呢,瓦西里突然喊:“听到敌人明码喊话,听起来是地面对空军的喊话。” “喊了什么?”王忠问,但他隐约猜到了。 瓦西里:“要空军解决城里的重炮。” “空军怎么回应?” “空军说请找战术轰炸机队,他们是炸车站和补给仓库的。” 叶戈罗夫咋舌:“幸亏我们后面把炮兵阵地从车站附近挪出去了。” 一开始王忠选的b4阵地是车站的堆栈,现在则被移动到了车站附近的城市公园和市政大楼前面前面的小花园里。 这些地方本来植被茂密,就是天然的伪装,加上伪装网在空中很难看出来——王忠亲自用俯瞰视角确认过。 城市的防空炮开始开火,可惜25毫米高炮拿高飞的敌机没有太多的办法,现在开火只是因为他们是防空部队。 敌机接近化工厂,开始投弹——洛克托夫不大,以敌机现在平飞的高度,在接近化工厂的时候投弹,炸弹刚好就会落到车站和补给仓库附近。 炸弹尾部的哨子发出尖锐的呼啸声,让王忠的耳朵疼。 是的,和炮弹落下时“咻”的破空声不一样,这個“吁”的声音是炸弹尾部专门安装的哨子的杰作。 完成投弹的敌机开始转向。 王忠换到了另一侧的窗户,看着炸弹落向地面。 30架重型轰炸机,地毯式轰炸。 紧密排列的炸弹在地面上犁出三十道飙血的伤痕。 弥漫的尘云笼罩洛克托夫的街道。 十几道烟柱升腾而起。 王忠忽然庆幸,自己现在没有被轰炸的街道的视野,不然就会看见的街道上凄惨的模样。 洛克托夫和外面的村镇不一样,城里还有很多平民,信仰世俗派东圣教的男人们组成自卫军,女人们则加入志愿劳工营,还有大量老人孩子在等待列车后送。 不知道如此猛烈的轰炸会造成多少平民伤亡。 ———— 柳德米拉从地上爬起来。 她和神箭小组一起部署在洛克托夫唯一的安纳托利公共浴场的屋顶上,随时等着狙击敌人的侦察机。 b4火炮阵地就在公共浴场北方一条街之外,如果有敌人的俯冲轰炸机要攻击火炮阵地,神箭还能稍微保护一下。 刚刚水平轰炸在地上犁出的“伤痕”之一,就在浴场不远处。 只要敌人投弹再晚那么几秒,神箭小组就要葬身火海了。 她趴在屋顶的栏杆上,看着下面的惨状。 突然,她看见了一个东西。 柳德米拉飞奔起来,冲下楼去,叶采缅科修士在她背后大喊:“你去哪儿?说不定会有侦察机趁这个时候来确认战果!我们要备战!” 柳德米拉喊:“我马上回来!” 她顺着浴场旁边临时搭起来的梯子,冲到了街上,飞也似的来到她看到的东西旁边。 那是一个玻璃罐,在地面摔碎了,里面的满天星花撒了一地。 一只手还紧紧的握着罐子,手指的皮肤因为用粗制肥皂洗了太多的衣服而皱巴巴的。 柳德米拉捡起只剩下手掌和半拉腕部的手,四下寻找手的主人。 然后她就看见在不远处是发放洗衣皂的地方,几个配属给罗科索夫战斗群的洗衣姑娘正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柳德米拉从身上拿出绷带,撕下一部分,把地上的满天星包了包,和断手一起捧着,来到了洗衣队姑娘们当中。 她认不出倒在地上的姑娘,毕竟昨天晚上天已经黑了。 但是姑娘断掉的手说明了一切。 当然,还有这些满天星。 洗衣队的姑娘在哭诉:“队长只是命令我们来领肥皂!怎么会这样……” 柳德米拉默默的站着。 这时候叶采缅科修士冲到她身边:“你必须回到岗位!没有你神箭无法制导!” 修士看了眼地上的姑娘,叹了口气,一把拿过断手和满天星:“这里交给我吧,你回到岗位!” 柳德米拉点点头,向浴场走去,一步一回头。 ———— 王忠收回目光,来到电话机前,手放在话筒上随时准备接电话。 如果炮兵阵地有损伤,他们会第一时间报告给王忠。 他在等的就是这个电话。 三十秒过去了,电话铃没有响。 王忠松了口气:“我们的炮兵看来没事。” 叶戈罗夫:“让炮兵阵地远离会被轰炸的目标真是作对了。” 波波夫问:“要不要换一下炮兵阵地?敌人的飞行员会不会已经看出来那是炮兵阵地了?” 王忠:“不,敌人就没从炮兵阵地上面过,大概在我们头顶就完成投弹转向了。” 说着他在头顶做了个绕圈的手势。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 王忠还是自己把听筒拿起来:“我是罗科索夫,讲。” “这里是第五别申斯克团,我们的阵地东南的小路上看到了敌人的装甲侦察车。” 第五别申斯克团没有补员,装备也没怎么补充,所以王忠把他们拆散,和本地教团民兵混编在一起,监视城市东南和西北两条出城的大路。 洛克托夫确实只是一个小城,但是王忠手上这点兵力想要把城市围成铁桶阵根本不可能,只能重点防御正面,两侧放次要部队监视路面。 王忠:“东南么?半履带车?” “半履带车和二号坦克,我们这边根据拖拉机站的工人的建议,用拖拉机伪装了一辆坦克,把敌人吓跑了。” 王忠:“什么?拖拉机伪装坦克?” “是的,效果棒极了,只要在前面堆上稻草,看起来就像在坦克炮塔上弄了稻草做伪装一样,我们把这东西开出去,让变速箱咔哒咔哒响,敌人马上就跑了。” 王忠哈哈大笑,其他人没听到听筒里的话,都疑惑的看着他。 “你们做得很好,继续吓住敌人,别让他们发现我们这里其实兵力十分薄弱!伱们做得很好啊!”说完王忠放下听筒,把别申斯克团的做法告诉大家。 瓦西里哈哈大笑,然后被波波夫瞪了:“干好你的工作!” 叶戈罗夫:“但是假坦克终究只能吓唬人,还是希望尽快有真的坦克啊。将军阁下也能发挥自己在坦克指挥上的才能了。” 看来在叶戈罗夫眼中,王忠已经是天才的坦克指挥官了。 王忠:“我在旅指看到,我们北边的多尔吉有23坦克军的残部,不知道能不能把他们要过来。不管他们装备什么坦克,应该都能发挥一些作用。” 作用,指开了挂的自己亲自指挥一辆坦克绕敌人的视野盲区偷后脑壳,《战争雷霆》陆战玩家的老本行。 波波夫:“他们应该装备的是快速系列坦克。” 王总一听就皱起眉头,t28虽然也是薄皮,但是人家炮还可以。bt连火力都不行,此时普洛森的坦克有不少根据加洛林战役的经验,加强了正面的防护,bt7的小炮正面可能打不穿敌人。 而bt7自己是个超级脆皮,穿深高一些的重机枪都能打穿侧面。 这坦克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机动,它采用了著名的克里斯蒂悬挂,所以在需要高速机动的时候甚至可以把履带拆下来,用轮子在公路上飞奔。 说话间王忠已经开始思考拿到bt7之后自己可不可以依靠它惊人的机动性做一些事情。 就在这时候,电话又响了。 瓦西里:“我之前从来不知道,战争就是在指挥部打牌,然后不断的接电话。” “你少说两句。”王忠说完拿起听筒,“我是罗科索夫,请讲。” “这里是彼得修士,我听见一架单独的道215,可能在高空。另外还有一架福特沃尔夫189,在低空。” 王忠皱眉,这个年代的轰炸机一般集群出动,组成密集阵型,方便自卫机枪构成火网拦截敌机。一架单独的道215,还是在高空…… 王忠:“一架高空一架低空吗?” 彼得修士答:“是的,如果算上声波从高空传下来需要的时间,道215在前面。它飞得特别高,只有米格3能上去拦截它。而我们显然并没有米格3。” 也许本来是有的,但都在开战第一天被摧毁在机场上了。 王忠:“知道了,谢谢你。” 挂上电话之后,他看向其他人:“单独的道215在高空,可能是侦察机。然后有一架在低空的189。你们怎么看?” 叶戈罗夫和波波夫对视了一眼。 瓦西里:“我知道!敌人老是有189损失在洛克托夫上空,所以想要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 王忠和众人对视了一眼。 ———— 第15装甲师师长伦道夫少将听到了空中飞机的声音,便抬起头。 他的参谋长说:“飞得很高,是侦察机。难道是观察刚刚地毯式轰炸的效果?” 话音刚落,一架福克·沃尔夫189贴着他们的脑袋飞过。 因为福克·沃尔夫189外形看着有种先进的感觉,所以士兵们都把这当成了普洛森尖端技术的象征,脱掉帽子欢呼起来。 参谋长皱眉:“我听说空军在洛克托夫上空丢了好几架侦察机了,这种侦察机非常难被击落,难道说……他们是想看看是什么击落了自己的侦察机?” 伦道夫少将骂道:“我们都说了那么多次炮兵阵地了!那些b4已经给我们造成一千多的伤亡了,空军无动于衷!他们丢了几架侦察机就兴师动众!” 说完少将叹了口气。 “等我们的师属炮兵上来,再想想办法。”参谋长说。 少将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什么时候我们的空地协同,能跟迈耶大公爵吹的一样?” 第22章 “大宝贝” 王忠这边。 “照常拦截。”王忠说,“暴露神箭的位置不重要,可以转移。经过上佩尼耶的战斗,叶采缅科修士应该很有经验了。” 叶戈罗夫:“他可太有经验了,专门为了转移准备了卡车,还给每一个备选的神箭阵地都通上了电话。” 王忠点点头:“那就拦截!拦截完赶快跑!” 说着他拿起电话:“接神箭连现在的阵地。” 两秒钟后,电话那边传来柳德米拉的声音:“喂?” 王忠:“怎么是你?叶采缅科修士呢?” “修士去为死去的人做法式了。怎么了?” “神箭小组现在能开火吧?” “能的!敌机来了对吗?交给我吧,我把它打下来!我已经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敌人的侦察机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忠总觉得柳德米拉在强颜欢笑,故意装得很开朗。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王忠很想问,毕竟这是自己的准未婚妻,但是军情紧急,他不能问。 于是他说:“交给你了!敌机马上就要到了!” “嗯!”至少这最后一声,女孩听起来还是挺精神的。 挂断电话后,王忠立刻切换视角观察状况。 他首先看到飞得很高的道215——嗯? 王忠观察着那架道215,总觉得这飞机比一般的道215大一圈啊,这该不会是道217吧? 而且感觉这飞机不像是来侦查的,这慢吞吞的速度,好像带了炸弹。 来侦查的道式飞机应该不带炸弹,以便让飞机飞得更高更快。 王忠正疑惑呢,福克沃尔夫189侦察机进入视野。 不等王忠看清楚,神箭就升空了。 然而,这架189反应很怪,它的飞行员仿佛早有准备一样,直接跳伞了。 别的侦察机都要挣扎一下,比如试图钻进神箭祈祷手的视野盲区什么的,这个就躺平了! 王忠感觉到大事不妙,但是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妙,直到他看见飞在天上的那架疑似道217的双发重型轰炸机扔下的东西为止。 ———— 普洛森皇家第55轰炸机联队第十中队一号队长机今天奉命投掷一种实验性武器。 实际上这个中队在加洛林战役之前就调往普洛森的巴伐利亚王国,参与实验武器的测试。 这是帝国以科技取代神的恩泽的伟大尝试,它的成功将证明劣等民族信仰的神也是不足为虑的伪神。 现在,就是这件伟大的、有象征意义的武器实战的那一天,而它的目标正是伪神赖以欺骗世人的“神迹”! 观测手大喊:“神箭发射,确认神箭尾迹!” 无线电引导员:“目视目标,引导准备完成!” 观测手:“航向参数输入完成!” 装在轰炸机引导员室的机械计算机很快完成了计算,吐出了航向调整参数。 第十中队中队长一把撕下记录航向参数的纸条,扫了一眼就亲手推动操纵杆,让飞机转向计算出来的航向。 观测手:“瞄准完成,投弹窗口还有20秒!” 中队长按下操作席旁边临时加装的计时器,在计时器归零的同时,他大喊:“为了帝国!为了皇帝陛下!” 计时器归零,他按下了投弹按钮,于是挂在机腹的重型无线电制导滑翔炸弹离开了挂架。 一个小小的减速伞帮助炸弹完成了姿态调整。 引导员报告:“减速伞抛弃,观测到炸弹尾灯!开始无线电引导!” 此时,在引导员的视野里,炸弹的尾灯发出非常显眼的光芒。 ———— 柳德米拉和神箭连的众人通过楼梯飞奔到地面,爬上早就准备好的嘎斯卡车。 神箭连唯一的司机正在抽烟,一看众人这么心急火燎的下来,便笑道:“这么急吗?普洛森人难道马上就要打过来了?” 柳德米拉:“敌人天上有个侦察机,我们已经暴露了,很快就会有攻击过来,可能是炮可能是轰炸机。” “嗨呀,没有那么快的。而且你看叶采缅科修士还在那边为死掉的姑娘祈祷呢!等一下嘛……” 柳德米拉一把抓住司机的衣领把他拽出驾驶室扔地上,自己爬进去娴熟的发动了汽车。 司机被摔得眼冒金星,爬起来还不以为意:“紧张什么啊!我这些天看那准将,也没觉得他有那么神!不过就是……” 说时迟那时快,安纳托利浴场的圆顶突然被什么东西砸碎了一块,就跟鸡蛋壳上被人敲了一個洞一样。 下一刻,爆炸把浴场像吹气球一样吹胀,然后啪的一下爆了。 冲击波从背后卷起司机,把他摔到了另一边的石墙上,一下子脖子就歪成了不太“健康”的角度。 在做法事的叶采缅科修士也被掀了个跟斗,趴在了地上。 冲击波还让柳德米拉驾驶的嘎斯卡车抽风一样摇摆起来,仿佛灌了五大瓶伏特加。 情急之下柳德米拉点了刹车,结果直接导致车子侧翻在地上,滑出去整整五米。 一切尘埃落定。 柳德米拉挣扎着爬出驾驶室站到地上,捂着被划伤的右手,看着已经被夷为平地的浴场。 叶采缅科修士——现在是副骑士了——也爬起来,一起看着浴场。 叶采缅科:“什么情况?没听到敌机的声音啊?啥玩意炸了我们一下?” 柳德米拉看了看叶采缅科:“你要找一个新司机了,记得找个会服从命令的。” ———— 王忠大受震撼。 确认柳德米拉没事之后,他开始寻思。 他可认得刚刚道217扔下去的玩意儿,弗里茨x无线电遥控炸弹! 难道普洛森被东圣教和路德教的神力制导武器刺激了,所以制导兵器的开发比地球的三德子更快? 还是说,“巨德”资源丰富,所以各方面科研进度比三德子快? 不,不对,普洛森还在用短管四号和早期型三号的高低搭配,看起来技术并没有比同时代的三德子高太多。 应该就是看到其他人的制导兵器,自己全力以赴也整了一个出来。 现在问题来了,这玩意到底有多少枚?如果很多的话,那自己现在所在的这个化肥厂也不安全了,一发这玩意下来全都要上天。 妈耶,这可怎么打啊!对手是巨德,科技还高……难道只能靠神力了?问题是神力也没多少啊,总共才十发神箭,这已经打了快一半了。 王忠决定先不想这么多——想太多没用,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退出了俯瞰模式,拿起电话:“接彼得修士。修士,你记下我们头顶这架道217的声音特点没?我告诉你,它携带了一种重型制导炸弹,下次发现有同样声纹的目标,立刻通知我。” 考虑到这玩意的威胁,说不定得用神箭把它打下来,毕竟前线没有可以够到道217的米格3高空战斗机。 ———— 这时候,普洛森军那边。 通讯参谋从无线电车那边跑过来,对伦道夫少将敬礼:“报告!师属炮兵刚刚通过卡林诺夫卡,正在选择炮兵阵地!” 伦道夫少将两手拍在一起:“很好!来得很及时!给他们两个小时布置阵地准备开火!” 他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我们在明天早上四点半开始炮火准备,用三个小时在雷区开路,七点半炮火开始向敌军阵地延伸。 “我们计划投入一个装甲掷弹营,加强两个四号坦克连,发动一次试探性攻击! “敌人肯定会使用重炮阻止我们。这次告诉该死的空军,无论如何也要派一架侦察机在高空!就算冲不下来敌人阵地,也要让师属的15cm重炮干掉那些烦人的b4!” 第23章 最长的一天 7月7日早上四点半。 王忠突然被“雷声”震醒了。 “打雷了?”他一边坐起来一边问旁边床的叶戈罗夫,“这个季节打这么猛的雷吗?” “是炮击,将军大人。”叶戈罗夫站在窗边,贴着窗户的边缘向外看。 王忠赶忙站起来,贴到窗户另一边。 外面平原上,已经腾起了无数朵烟尘组成的大花,而且每一秒都有新的“花”绽放。 王忠:“口径看起来很大啊。” “是152毫米的重炮,”叶戈罗夫说,“敌人的重炮上来了,在上佩尼耶敌人曲射火力最多就是75毫米步兵炮,那时候他们要有重炮我们根本守不住。” 王忠点点头,又问:“他们这是在清理我们的‘雷区’?” “是的,等炸过之后估计就要开始推进了。” 王忠点点头,这个时候他切了一下俯瞰视角,想看看能不能靠外挂抓到敌人的火炮。 这是玩《战争游戏》系列的常规技巧,那个游戏里就算敌人火炮附近没有你的视野,也依然能看到炮弹升空的动画,所以可以用这個方法来快速定位敌人火炮的位置,用己方火炮反击。 王忠想试一试,万一呢?这要是能把敌人重炮反掉了,后面可就好打多了。 然而并没有那样的好事,他只能看见已经进入下落过程的炮弹的轨迹,也许数学高手可以通过这个轨迹反推发射位置,但王忠不是数学高手,他大学高数课都是补考才过的。 就在这时候,隔壁前指那边传来电话铃声。 五秒钟后,值班的学员进来报告:“将军阁下,彼得修士听到一架道215在高空。他确定不是昨天那种带着可怕武器的道217。” 王忠看向叶戈罗夫:“这是……在等着观察我们的炮兵阵地?” “有可能,但是待会敌人真的进行冲击的话,还是得开炮遮断敌人后续的部队。”叶戈罗夫看向王忠。 王忠:“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叶戈罗夫摇头:“不,我本来想提醒你,有时候指挥员就是要决定牺牲哪部分来保证全局,但想起上佩尼耶的战斗,我觉得你用不着我提醒。” 王忠懂了,叶戈罗夫的意思是,只让一半的b4开炮,被人发现了反击也就损失一个炮兵阵地,用炮兵阵地上的人来交换敌人的进攻兵力。 然而,真的只能这样吗? 他摸着下巴,听着外面隆隆的炮声,绞尽脑汁思考对策。 然后还真给他想到一个。 他想到电影《黑鹰坠落》里,索马里军阀燃烧轮胎产生黑烟,来阻挡美军的空中侦查。 其实有足够发烟装置的话,可以在炮兵阵地周围弄烟雾,然而安特军没有这么多烟雾弹。 那就只能学索马里老乡烧轮胎了。 反正曲射炮兵不需要直接视野,按着装定好的数据开炮就好了。 王忠看向叶戈罗夫。 叶戈罗夫:“你又有主意了?” 王忠:“对。我们在城市上风方向堆起轮胎,然后点火。轮胎燃烧会产生大量黑烟,干扰空中侦察机的观察。” 叶戈罗夫咋舌:“这还真是个办法。” 王忠继续发散思维:“我们不是有缴获的烟雾弹吗?在我们假炮兵阵地弄烟雾弹,让敌人以为那是我们要重点保护的区域。” “可行。”叶戈罗夫连连点头,“我这就去下命令。” ———— 伦道夫少将正在自己的指挥车里享用早餐,突然有人站在指挥车门口敲了敲门。 少将抬起头,发现是参谋长,便问:“怎么了?安特人有什么反应?” 参谋长:“炮兵观察哨报告,城市东南有大量浓烟升腾,可能是着火了。” 少将皱眉:“着火了?这么巧?” 他放下刀叉,拉起餐巾擦了擦嘴,再把咖啡一口喝了,便站起来。 勤务兵立刻把帽子和文明棍拿过来。 少将穿戴整齐,最后才接过勤务兵递来的望远镜,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指挥车。 师部的炮队镜就架在指挥车旁边,少将直接走过去拍了拍正在使用炮队镜的参谋肩膀。 参谋立刻把位置让出来,立正敬礼。 伦道夫亲自观察了一下后说:“这烟有点蹊跷啊。” 突然,他挑了挑眉毛,问:“空军的侦察机到了吗?不会我们昨天都这样申请了,今天还没有侦察机来吧?” “到了,”参谋长说,“而且和师属炮兵建立了无线电联系,它正在高空观察洛克托夫。” 伦道夫少将咋舌:“这该不会是安特人为了阻挡侦察机视野,专门弄出来的烟雾吧?” 参谋长:“……有这个可能性啊。” 伦道夫:“知道指挥正面安特军的是谁吗?” “根据我们在卡林诺夫卡找到的纸条,应该是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 伦道夫皱眉:“安特人的名字怎么这么长?所以他是谁?” “白马将军。”参谋长说。 伦道夫少将猛的扭头:“是那个白马将军吗?” “是的。” 伦道夫少将抿着嘴,离开炮队镜,在旁边踱着步。 就在这时候,通讯参谋拿着一张电文跑过来:“装甲集群司令部电。” 伦道夫接过电报,扫了一眼交给参谋长。 参谋长念出来:“博格丹诺夫卡的攻城任务现已移交给第六集团军步兵部队,我集群将在原地整补一天后开始前进,你部应争取于明日拂晓前攻占洛克托夫。 “我们相信那里只有至多两个旅的步兵部队。” 参谋长念完,伦道夫少将问:“昨天我们找到的炮弹碎片,是203毫米吧?” “是的,将军。” “两个旅的步兵有203?这是集团军属的炮兵!” 参谋们都不说话。 伦道夫少将沉思了一会儿后说:“炮兵观察哨有看到很多被大炮诱爆的地雷吗?” “很少。” 伦道夫又问:“工兵在卡林诺夫卡排出了多少诡雷?” “四个,而且都是用手榴弹做的简易诡雷,只要不拉弦很容易排除。” 伦道夫咋舌:“这个白马将军,很喜欢搞虚的。雷区估计只有一部分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不过,我们如果要扩大进攻规模,需要时间编组部队。 “就让炮兵把那些假雷区全部翻个底朝天! “六点开始炮击城区敌方阵地,我们的攻击推迟到上午八点发起,兵力在原订计划的基础上提升一倍!” 发起进攻是一门复杂的学问,只比组织撤退简单一点点。参加攻击的兵力翻翻,往往意味着要对进攻阵型重新编组。 “还有!”伦道夫少将加了一句,“进攻的时候不要释放烟雾,空军昨天说已经消灭了敌人唯一的神箭发射架。我虽然不相信空军,但是敌人一直在用神箭打空中的侦察机,却没有打我们的装甲侦察营,我想他们可能没有多少神箭。” ———— 王忠这边,六点整。 最先察觉敌人炮兵火力开始移动的是叶戈罗夫,他大喊:“敌人炮火开始往城区延伸了!” 话音刚落炮弹就落在前指的窗户前。 虽然为了防止开打之后窗户碎片伤人,所有的玻璃在敌人来之前已经被卸下,但冲击波还是涌入室内,把已经没有玻璃的木头窗框整个拆了,砸在窗户后面的桌子和电话机上。 炮队镜直接被向后推倒在迪米特里身上,他一把抱住镜子,小心的放在地上再趴下。 王忠也趴在地上。 叶戈罗夫对他喊:“将军阁下!伱不能那样趴!内脏会被震坏的!” 王忠抬起头,看了看叶戈罗夫的趴发——这尼玛真的不是原地静态支撑吗? 以王忠穿越前的体能这样趴不了多久就该肌肉溶解了。 但他还是照做了,这边这位阿列克谢别的不行,身体锻炼得挺好,也许撑得住。 炮弹继续落下,耳边除了爆炸声什么都听不到。 王忠总感觉房子在摇晃,甚至能听到钢筋的悲鸣。 不断的有细密的砂石落在他头上,落在脖子上,衣领中。 突然,一块巴掌大的水泥块啪的一下落在王忠前方不远处,让他忍不住抬头,正好看见天花板上的装饰崩落,稀里哗啦的砸下来。 炮击还在继续,仿佛永远不会停止一样。 王忠听见不知道谁在歇斯底里的大叫。 他切成了俯瞰视角,一眼就看见叫声来自隔壁负责接线的几个年轻人,他们蜷缩在角落,抱着头,用大叫来缓解恐惧。 炮击仿佛永远不会停止,随着炮击时间的增加,王忠越来越担心前指所在的房子会撑不住。 地动山摇的感觉让他觉得下一刻房子就该倒下砸到自己身上。 想要站起来赶快跑出房子的冲动越来越强,连带着让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原来敌人的炮火准备是这么难捱的吗?难怪有些士气和组织度低的部队,被炸一下就崩溃了。 这是得崩溃,要不是站起来跑需要的勇气更高…… 狂轰滥炸终于结束了。 王忠等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结束了?” 只是抬头的动作,大量的白色灰尘就从他头上落下。现在他身上一层灰,跟下雪的时候在雪地里趴了两小时似的。 波波夫吐了口唾沫,擦掉表上面的灰看了眼:“他妈的,轰了我们两个小时!” 王忠大惊:我居然保持静态支撑两个小时? 察觉到这一点的瞬间,他的肌肉开始抽痛,于是他直接趴在地上,长出一口气。 迪米特里爬起来,把炮队镜架回到窗边,然后看着外面说:“田野……已经完全被炸成了另一个颜色。这块地还能长庄稼吗?地里面全是铁了!” 波波夫也爬起来:“放心吧,大地的伤痕会自我愈合,就跟人一样。” 叶戈罗夫则把地上的电话机拿起来,抓起听筒:“接彼得修士!接彼得修士!什么?电话线被炸断了?快抢修啊!” 放下听筒,叶戈罗夫看向王忠:“敌人应该要进攻了,得找彼得修士确认一下规模。” 王忠心想修士的耳朵都快赶上雷达了,除了不能精确定位和测距,这侦查效果这一块是真没说的。 他也顶着双肩的酸痛爬起来,来到窗边,切成俯瞰视角观察远处。 然后他就发现,根本用不着彼得修士。 敌人的装甲部队,在旷野上展开了倒v字队形,浩浩荡荡的向着城市开来,每一辆坦克后面都跟了一大堆步兵。 普洛森人甚至没有布设烟雾! 这样一来敌人的优势直射火力可以充分发挥! 敌人知道这边没有多少神箭了? 王忠:“快,通知炮兵a阵地,阻断射击!” 叶戈罗夫:“我去打信号弹。” 这是叶戈罗夫强烈要求下准备的备用联络方案,专门应对电话线被打断的情况。 不过这种通讯,不能仔细指定炮击的坐标,b4会按照之前定好的数据轰击固定的区域。 那就是现在敌人正要通过的区域。 叶戈罗夫去打信号弹的同时,王忠查看各战位。 叶戈罗夫跟王忠仔细的说过自己的防御构想:充分活用在上佩尼耶总结出的经验,把敌人放进崎岖地形里打,用自动火力和手榴弹消灭坦克的伴随步兵,再靠近扔燃烧弹。 当然,在进入接近战之前,还是需要充分利用外围工事削弱敌人。 近卫31团现在仅有的三门反坦克炮中,76炮被布置在外围工事最坚固隐蔽最好的炮位上,旁边有一个排的步兵掩护。 这个排还有缴获的烟雾弹,可以掩护炮兵们撤退到下一个炮位。 为了方便76炮机动,叶戈罗夫在旁边的房子里准备了骡子,并且让专人照看,一旦需要转移可以让骡子来拖大炮。 至于45毫米炮,则可以由步兵拖着跑。叶戈罗夫提前清理出了撤退的道路。 不过45毫米炮对敌人坦克的正面穿透效果不好,所以叶戈罗夫本来的意思是让它们分摊一下注意力,掩护76炮。 说白了,45炮就是用来给76炮挡枪的,分配给45炮的炮手们就是76炮的炮灰。 知道这点的王忠看着紧张的操作45炮的年轻脸庞,默默的把他们的名字都重温了一遍。 这就是现阶段他作为旅指挥员唯一能做的: 命令士兵们去死,然后记住他们的名字。 忽然,王忠注意到一个名字:阿列克谢·巴尔菲昂诺维奇。 是那个和战场偷闲约会的家伙,他居然负责操作45毫米炮!看起来还是炮长! 明明45毫米炮只是一种开始过时的武器,却被分配了十个人来操作。 炮长、装填手、瞄准手、炮闩手、弹药手,还有五名负责管理骡马的马夫,这些人同时也是预备人员,操作员死了就随时顶上。 不过,配属给这个炮组的骡马已经被炸死了。 弹药车倒是还完好无损,弹药手正蹲在旁边抱着一枚穿甲弹。 王忠仔细的看着每一张脸。 年轻人们没有害怕,反而有些兴奋,显然刚刚的炮击,以及周围死掉的骡马并没有吓倒他们。 骡马的血沾湿了他们闪亮无尘的靴子。 这时候,信号弹升空了。 只有一发信号弹,这是a炮兵阵地开始向预定区域开火的意思。 炮声立刻从城市传来,重炮掠过头顶时的呼啸声让王忠后脑勺一阵发酸。 他立刻把视野转向敌人,便看见炮弹落在敌人队列正前方。 这一轮所有四发炮弹全打在了敌人队列前方,没有造成任何损失。 毕竟是按照预先设定好的坐标打的炮。 要是电话线没断,可就有敌人好受了! 在王忠的位置已经可以听见敌人坦克变速箱发出的咔哒声。 这时候,第二波炮弹掠过头顶。 这一次所有的炮弹都精准的落在了敌人的挺进队列中间! 一辆四号坦克直接被炸翻过来,后面的步兵也全部被冲击波击倒。 有人的腿被弹片打断,高高的飞上天空。 这一波四发203,直接让四辆坦克停止前进,跟在坦克后面的步兵死伤惨重。 然而普洛森军并没有停止前进,反而加快了速度! 他们可能意识到大炮是瞄准这个区域的,越快通过区域就越安全,死的人越少! 第三轮重炮落在的时候,敌人大部分已经通过了瞄准的区域,但是一枚炮弹好死不死严重偏离了目标,炸在两辆坦克之间,一下子把两辆坦克的履带都炸断了。 这可不是游戏,履带断了要修很久,所以敌人的坦克成员直接弃车,向后跑去,等战斗结束再来修坦克。 跟随坦克的步兵则加入了旁边的队列。 虽然是敌人,但王忠不得不承认,敌人确实训练有素。 ———— 此时此刻,空中。 第103空中侦查大队的道215正在洛克托夫上空盘旋。 观察员报告:“因为地面的浓烟,看不清重炮阵地的位置。” 机长短暂的思考后,往前轻推操纵杆,飞机开始进入浅俯冲状态。 副驾驶立刻惊呼起来:“冲到低空去会被敌人神箭打的!” 机长:“所以我们要在坠落之前算出来敌人炮兵阵地的坐标,并且告知地面的炮兵!” 副驾驶:“什么?” “这是我们的任务,我们得完成它!自卫机枪手、副驾驶、还有导航员可以跳伞了!” 说着机长亲手解开了副驾驶的安全带:“快走!” 这时候道215钻进了地面焚烧轮胎形成的浓烟中。 浓烟甚至透过缝隙渗透进来,呛得机长直咳嗽。 副驾驶严肃的看着机长:“瓦尔哈拉见。” 说完毅然决然的转过身。 这时候飞机冲过了浓烟,地面近在咫尺。 机长:“观察员!看到正在开火的火炮阵地了吗?我都看到了!把坐标告诉炮兵!” “15装炮兵!敌人火炮阵地坐标在……” 机内通讯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神箭!” 下一刻飞机就中弹了,机长被神箭的破片命中,血染红了飞行夹克。 他仍然竭尽全力维持飞机航向,大喊:“快报告方位!” 观察员:“炮兵!敌人火炮阵地坐标……重复……” ———— 瓦西里突然喊:“敌人的飞机看到我们炮兵阵地了!在向敌人炮兵通报!” 王忠透过背面的窗户看了眼天空:“怎么看到的?这么浓的黑烟!” 然后他就透过窗户看见一架飞机拖着燃烧形成的黑烟坠向地面。 这是原本在高空的侦察机强行降到黑烟下面确认了炮兵阵地? 不对,不是感叹的时候,必须马上通知a阵地转移!王忠一把拿起电话的听筒,然后发现那边没声音。 他想起来了,电话线被刚刚炮火覆盖炸坏了! 这太耽误事了!不过炮火准备的目标之一本来就是摧毁指挥通联系统,好像也很正常。 为什么安特军不重视无线电啊! 王忠:“传令兵!传令兵!” 传令兵还没来呢,天空中传来炮弹破空的声音,明显是对着阵地后面的城市去的。 炮兵迪米特里嘟囔道:“这么快?” 爆炸声从城内传来。 王忠抱着侥幸心理拉了个俯瞰视角,然后就看见敌人的炮弹a阵地那个炮兵部队标志周围。 不知道a阵地的四门b4能活下来几门。 这时候迪米特里喊:“76反坦克炮开火了!” 第24章 浴血洛克托夫 阵地上唯一的76炮开火了。 穿甲弹命中敌人坦克的时候擦出了一串火花,紧接着坦克炮塔就炸上了天。 其他坦克的车长都把望远镜转过来,试图在一堆掩蔽物中找到76炮的炮位。 但是为了保护唯一的76炮,炮位前方的伪装物经过精心布置,就算76炮的炮口烟很大,也相当不容易发现。 唯一的问题就是在刚刚的炮火准备中,伪装也被波及,所以有了一些瑕疵。 但这次遭到突然袭击的普洛森人还是没能找到炮位。 而这时候45毫米炮开火了。 相比76炮立竿见影的效果,45炮的效果就很令人尴尬了。 一发穿甲弹插在了四号坦克前装甲上,另一发干脆就打偏了,像打乒乓球一样在外装甲上弹了一下,飞了很远才再次落在已经没有几块草皮的原野上。 普洛森坦克开始用机枪胡乱扫射,试图把隐藏的反坦克炮逼出来。 这时候,战术编号251的四号突然停下,开了一炮。 它把木头做的假反坦克炮当成了真的。 假炮被75毫米的榴弹炸上了天,一起飞天的还有伪装成炮手的稻草人。那稻草人居然还用纸片钉了个笑脸在脑袋上! ———— 王忠在俯瞰视角看着这一切,又想起了地球上“虎王”卡里乌斯自传里,对苏军反坦克炮那出色的伪装技术的称赞。 明明火炮开火会有烟雾和闪光,但叶戈罗夫指导下伪装起来了炮位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暴露! 叶戈罗夫在王忠身边观察着状况,来了句:“这可是冬季战争的时候,跟马纳海姆人学的。” 马纳海姆是一个地区,那里的居民叫马纳海姆人。 王忠一听叶戈罗夫的话,就觉得这些伪装这么有效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未来就算叶戈罗夫把反坦克炮伪装成了会说话的树,他也不会感到奇怪了。 76炮又开火了。 被命中的四号坦克还保持着原来的速度前进,但是坦克成员却接二连三的跳出坦克,紧接着炮塔基座上冒出了烈焰,坦克就这么变成了“烈火战车”继续隆隆向前。 直到坦克里的弹药发生殉爆,这家伙才缓缓停下。 这时候,敌人231号车的车长终于发现了76炮的炮位,坦克停下来,开始转炮塔。 说时迟那时快,一发45毫米反坦克炮炮弹打在了231号车的炮塔和炮塔座圈之间,把炮塔给卡死了。 敌人没有放弃,直接开始转动车体来瞄准,转得差不多了炮手竟然直接开火了。 没有经过精确瞄准的炮弹打在了76炮前面的空地上,把伪装物全炸上了天。 同时这个爆炸也提示了其他坦克,同时间有八辆坦克停了下来! 普洛森人这种密集攻击阵型就有这個好处,虽然被203重炮轰击会被炸得很惨,一发炮弹落下带走几十上百人,但面对反坦克炮直射火力的时候这阵型的优势真的无限大。 一眨眼功夫八发榴弹就落到了76炮周围。 王忠皱眉,他一开始以为敌人眼力这么好全看到了藏在墙后面的76炮,现在才发现这八辆车里至少六辆是跟着刚才231号车炮弹的落点打的。 这一轮射击只有两发比较精准的落在了76炮前面,把掩护的沙袋炸飞上了天。 操作76炮的炮手一下子被打死了三个。 炮长大喊:“被发现了,快撤!” 然后剩下的人就死命拖着76炮张开的支架,把火炮往回拽。 看守骡马的人见状,立刻牵着两头骡子过来,想用骡子把炮拖走。 这时候机枪扫过来了,叮叮咣咣打在火炮的防盾上。 两门45炮全力以赴开火,试图掩护76炮撤退。 阿列克谢·巴尔菲昂诺维奇指挥的那门45炮连续打中了一辆四号三发,终于迫使这辆四号的成员弃车。 他正指挥大炮瞄准第二个目标的时候,猛的看见目标停下,并且把炮口转了过来。 “快撤!” 阿列克谢一边叫喊着,一边直接动手拖大炮,一行人就这么强行把大炮从炮位上脱了出来。 敌人的榴弹当即落下,爆炸的破片刚好打在45炮那小炮盾上。 唯一暴露在炮盾外的阿列克谢肩膀抖了一下,但他咬咬牙没说话,继续推着炮,一边推一边喊:“快!去备用炮位!” 这个炮组原先配备的骡马全给敌人火力准备炸死了,他们只能这样人力推炮移动。 王忠正看呢,叶戈罗夫放下望远镜:“三个炮组已经被打走了两个,剩下一个继续射击会有危险。” 说着他在窗户上探出头,对下面做手势。 守在下面的老兵看完叶戈罗夫的手势,点点头就跑了。 王忠好奇的问:“你说了什么?” “叫最后的炮组退进预设的第二狙击阵地。” 王忠:“我们还有第二狙击阵地?” 之前王忠把布置防御的任务全部交给叶戈罗夫,自己前出外面的村落侦查去了,所以对化肥厂主阵地的布置没有什么概念。 叶戈罗夫解释道:“我参考了在上佩尼耶的经验。敌人的坦克进入了复杂地形之后,射界和观察视野都会受限,而步兵可以利用熟悉地势的优势,迅速消灭坦克的伴随步兵,再用燃烧瓶消灭坦克。 “这个化肥厂地形可比只有y字形大路的上佩尼耶复杂多了。敌人敢进来我们就让这个化肥厂成敌人的葬身处!” ———— 普洛森的部队并不知道叶戈罗夫的安排,也不知道这边所有的反坦克炮都已经离开了第一线的炮位,进入第二线阵地待机。 它们依然在向一切看起来是反坦克炮的东西开火。 化肥厂的围墙就这样被打出好多缺口——实际上这些假炮位本来就是刻意安排的,为的是普洛森军会从这些地方进入化肥厂。 敌人逐渐接近到接近战的距离,伴随着营指挥官的一声令下,本来隐藏在坦克后面的步兵向两侧展开,形成了散兵线,并且越过了坦克向前推进。 他们蹑手蹑脚的接近刚刚轰开的围墙缺口,然后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反坦克炮,只有木棍、伪装成炮盾的模板和伪装成炮手的稻草人。 一名中士跨过了假炮位的沙包,然后就被突然开火的机枪扫倒在地。 机枪的位置非常的刁钻,墙外的坦克刚好看不到,无法火炮直射消灭它。 率领墙边部队的普洛森中士习惯性的就甩了烟雾弹。 然而机枪并没有理会烟雾弹,而是不断的三发点射,持续封锁入口。 在这种被打中不死也半残的场面下,即使勇猛如普洛森士兵也不敢轻易尝试跨越禁区。 另一个豁口情况也差不多,普洛森人就这么被堵在了围墙外。 这时候普洛森军的排指挥坦克决定不等了,主动采取行动打破僵局,一直探头观察的排长缩进了坦克炮塔里,庞大的钢铁怪兽开足马力,冲向一段没有豁口的墙壁。 估计这位排长的想法是,没有豁口肯定也没有精心设计的机枪封锁了。 砖墙直接被撞倒,钢铁巨兽轰鸣着冲进院子,迎面而来的是两发燃烧瓶。 第一发扔偏了,打在了驾驶员的观察窗上,一小部分着火的液体溅入了驾驶舱,立刻被机电员用喷火器灭掉了。 第二发就非常精准的砸在了坦克发动机的进气口和散热片上,大火瞬间引发了二次伤害,让整个发动机都烧起来。 普洛森坦克兵反应很快,不等车长下令就弃车,结果刚钻出舱盖就被冲锋枪扫倒。 紧接着坦克发生了诱爆。 排长“为国捐躯”后,其他坦克立刻停下来。 紧接着有坦克对围墙打了一发榴弹,炸了一个新的洞出来。 坦克排开始榴弹连射,迅速炸平了一段墙壁。 伴随步兵嚎叫着冲进来,然后被安置在侧边的机枪全部扫倒。 ———— 王忠在俯瞰视角看着战斗的进行,忍不住赞叹:“你这交叉火力布置得好啊。” “这个化肥厂,经过了三次扩建,每次扩建都是单独规划的,结果导致地形无比的复杂,然后大部分建筑又是钢筋混凝土的,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叶戈罗夫谦虚起来。 王忠正要说话,突然注意到一个排的敌军坦克和伴随步兵一起转向了右侧,似乎打算从化工厂的北方包抄。 他也顾不得此时自己实际的视野看不到这伙人,直接问叶戈罗夫:“敌人从北方包抄我们了!怎么办?” 叶戈罗夫:“那边只有一跳一车道的窄路,两辆车迎头遇到了都得顶牛。我早就安排,你看着吧。” ———— 瓦西里的小伙伴,打鼓的菲利波夫看到普洛森军坦克的时候立刻缩回来,对搭档说:“来了来了!” 搭档立刻狂摇发电机,给起爆器充电。 摇了了大概有十圈,搭档用手碰了下电门,啪的一下被电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好了!”他说,拿起起爆杆插进起爆器。 是的,安特生产的起爆器要现场充电,因为电池性能太差,而测试有没有充满全靠被电的时候疼不疼,疼就是满了。 就……很有安特帝国的风格。 菲利波夫再次探出头,看着敌人的坦克和步兵进入巷子。 他用力挥手,于是搭档猛拧起爆杆。 埋在路上的炸药立刻爆炸,吞没了排头的坦克和伴随步兵。 “乌拉!”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躲在墙后面的年轻士兵纷纷把点燃的燃烧瓶扔过墙壁。 一下子路上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走在最后的坦克想要倒车离开这个地狱,结果身手敏捷的战士翻过围墙,跳到了坦克顶上,掀开盖子扔进去两颗手雷。 战士马上被普洛森人扫倒。 更多的战士在围墙顶上探头,向着巷子里射击。 一个普洛森小分队就这样在伏击中被消灭了! ———— 王忠咋舌。 叶戈罗夫不知道他看了全程:“别担心,小伙子们都是好样的,敌人会被消灭的。” 那是啊,虽然有人因为过于不小心而献出了生命,但敌人确实被消灭了。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王忠大惊:“修好了?” 叶戈罗夫已经接起电话:“这里是前指。什么?好的。” 他捂住听筒,对王忠说:“守备团那边没有敌人进攻,问我们需不需要支援,他们能分出一个营。” “需要。”王忠果断答道,“命令他们立刻过来。我们要把已经突入厂区的敌人全部驱逐出去!” 这个时候其实局势已经明朗了。 敌人投入进攻的就两个加强了坦克的营,被自己这边一个营靠着地形严重消耗,再来一个营的生力军敌人就该撤了,说不定还能缴获一辆完好的四号坦克呢。 那辆被手雷干掉的坦克,把仪表盘上糊的肉泥铲掉应该还能开。 ———— 伦道夫少将观察着前线:“敌人看起来准备充分,只用这么少的兵力大概攻不进去。” 参谋长也赞同道:“我们的炮击可能效果不是太明显,明天应该集中火力进行炮火准备,尽可能的杀伤敌人,摧毁工事。” “明天?不不,今天就干。让部队释放烟雾,撤下来!然后炮兵继续轰,反正这一路上他们也没有消耗多少弹药。” 毕竟很多时候等不到炮兵战斗就结束了。 这时候通讯参谋跑过来说:“少将,223掷弹兵团攻克下里尼村,他们马上可以从下里尼村出发包抄洛克托夫。” 伦道夫:“消息确实吗?” “确实。” “嗯,那就推迟炮火准备时间,等223团到再说。预计于——”伦道夫少将看了看怀表,“于今天下午三点,同时在正面的弧形上展开所有部队,并且开始炮火准备。两小时准备后,发动全面进攻!空军方面也尽可能的协调,没有也无所谓。” ———— 王忠看到敌人释放烟雾的时候,立刻意识到敌人要跑了。 “叶戈罗夫!让小伙子们冲锋,记住不要冲出烟,在烟中尽可能的杀伤敌人!” 叶戈罗夫立刻扭头:“中士,吹哨,进攻。” 下完命令他问王忠:“需不需要让炮兵开火?现在天上应该没有侦察机,b阵地就算开火也不会被发现。” 王忠:“不,我想把这个秘密保留一下,关键时候再给敌人一点惊喜。” 话音刚落,电话响了。 王忠拿起听筒:“我是罗科索夫准将。” 另一头出现巴甫洛夫的声音:“准将,我们这里有一些新的情况,你应该到旅指来一趟。电话线说不定会被奸细窃听。” 王忠点点头:“好的,我这就去。” 挂上电话后,他对格里高利喊:“备车!还有车吧?” 格里高利点点头,走了。 ———— 王忠从前指出来的时候,看到“满天星小伙”阿列克谢·巴尔菲昂诺维奇正在接受包扎,便说:“受伤了就去医院吧,你已经尽到责任了。” 小伙子看向王忠:“准将你不是也受伤了吗?伱怎么还在前线?” 王忠看了看肩膀,他忽然惊觉,自己居然是在肩膀有伤的情况下静态支撑两个小时的,这身体素质,只能说确实是毛熊体质。 王忠走神的当儿,小伙子又问:“准将?” 王忠:“啊,我这是轻伤。” “我也是啊,子弹传过去了,甚至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甚至没有伤到骨头。”阿列克谢·巴尔菲昂诺维奇得意的说,“所以我要留在前线,和我的炮组在一起!” 这时候他炮组的装填手喊:“其实他是想耍帅,以后可以跟他的姑娘吹牛!” 所有人都笑起来,连同阿列克谢自己。 王忠也笑着,虽然这次城市被轰炸被炮击,但娜塔莉亚在洗衣队肯定比在前线安全多了。 起哄的过程中,不知道谁先起头唱起来: 我记得一座外省小城, 寂寥,偏僻,令人神伤。 城中林荫道,集市与教堂, 还有朦胧的水雾回荡。 我看见—— 亲爱的熟悉的身影, 蓝色的圆帽, 蓝色的外衫; 深色的裙子,少女的身姿, 我昙花一现的爱情! 塔尼娅、塔妞莎、我的塔季扬娜, 你可记得这炎热的夏天? 我难以忘却那段时光 那段热恋的时光! 王忠站在旁边,直到他们唱完这首歌才转身上了格里高利开来的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亡与毁灭就在旁边,战场的爱情真有种别样的美感。王忠发自内心的祝福这对人儿。 到了旅部,他才知道娜塔莉亚已经在空袭中丧生。 因为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面对年轻的阿廖沙,直到他战死王忠也没来得及告诉他这个消息。 ———— “总的来说,我有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巴甫洛夫看起来比上次王忠见他更憔悴了几分,而且头上的毛更少了。 用不了多久王忠就有个光头参谋长了。 王忠:“先说坏消息吧,我看能有多坏。” 巴甫洛夫:“敌人装甲掷弹兵攻占了下里尼村,把本来在村里休整的我军赶出去了。现在他们可以从下里尼村包抄我们了。我们必须抽调部队防御城市的东南。” 王忠眉头立刻拧成麻花。 这等于一下子把防御面拓宽了一倍,自己手上这点兵力如果摊平在这么宽的正面上,那会薄得跟纸一样。 “那告诉我有什么好消息。”他换了个话题。 “第一,我们的任务变更了。” 巴甫洛夫停下来,像是专门让王忠提问一样。 王忠:“变成什么了?不用守到7月11了?” “对,变成守到63集团军赶来接替防御。” 这特么还不如守到11号呢!那至少有具体时间。这63集团军要是友军有难不动如山,那不就糟糕了? 王忠:“第二个好消息呢?” “二十三坦克军的残部已经进城了,马上就会到我们这里。他们还有大概20辆bt7坦克。” 王忠“噢”了一声,这勉强算是个好消息。 虽然bt-7的防御基本没有,但是跑得快、炮也能打穿4号的侧面和背面,按照战争雷霆的标准,“这是好车”,只要跑得快打得穿,就是好车! “第三个呢?”王忠继续问。 巴甫洛夫:“铁路预计入夜之前能修通。皇太子拨给我们的增援列车已经在等着了,修通了立刻开过来。” 王忠皱眉:“这又是给我们送来阅兵专业户?该不会是t35吧?” 说是这么说,但是现在这个局面,t35也得用了。毕竟那玩意上面的炮不是摆设,还是能用一下的。 巴甫洛夫耸了耸肩。 第25章 “那些不曾背弃我的” 不管皇太子又塞了一火车什么奇葩部队,他们还被堵在火车上一时半会来不了。 王忠这天得到的第一波增援,是来自23坦克军的坦克——准确的说是来自23坦克军残部。 快速系列轻型坦克,以bt为型号名,在游戏里面倒是一辆好车,毕竟有那么快的速度。 但在现实中,这就是个飞奔的棺材,口径大一点的机枪都能击穿这玩意。 所以地球的苏联在开战后基本没有再生产它。 毕竟t34也很快,而且t34的综合性能比bt系列强一个次元。 王忠看着开进罗科索夫战斗群驻地的这些bt7,叹了口气,只能将就用了。 毕竟这玩意还是有45毫米炮和机枪的,屠杀步兵没什么问题,靠机动绕侧打一打三号四号也很行。 领头的bt-7战术编号2301,炮塔后面有天线,明显是排或者连指挥车。 一名中校打开舱盖钻出来,在炮塔上对王忠敬礼:“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准将!向您致敬。” 王忠在俯瞰视角看了下他的名字,回应:“也向你致敬,米哈伊尔·费奥多托维奇中校。报告上说你们有20辆bt-7,怎么我才看到十辆?” “那是因为有五辆因为缺乏维护和零件抛锚了,另外五辆被敌人空军摧毁了。敌人空军装备了13毫米机枪,只比我们的反坦克枪细一点点,从空中打下来这个纸皮玩意儿会直接趴窝。” 中校摇摇头:“我的团就剩下这么点坦克了,将军阁下。让我们发挥点作用吧,去当固定炮台也行,在炮塔前面堆上一些沙袋我们还是能和普洛森人对射一下的。” 王忠摇头,对中校招了招手。 米哈伊尔一脸疑惑,但还是敏捷的下了车,站到王忠跟前,又敬了个礼。 王忠手搭在对方肩膀上:“情况是这样的,我们正面有敌人一个齐装满员的装甲师,是敌人全部17個装甲师之一,我们怀疑还有个装甲掷弹兵师的一部分要上来了。 “我们刚刚丢掉了东南方的屏护,敌人将会从东南和西南两面进攻我们。我们的兵力根本守不住这么大的区域,到这里为止懂吗?” 米哈伊尔点头:“懂,所以我们要补充到……”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目前我们东南方负责防御的,是第五别申斯克团,他们只剩下三百人,而且丢掉了几乎所有的技术装备,机枪都没配满。 “阵地上的反坦克炮其实是木头做的,懂吗?” “懂,我们就去……” “我们没有反坦克炮,所以不能在旷野上和人对射,要把敌人放进来,遮断步兵之后,用燃烧瓶摧毁敌人的坦克和装甲车辆。 “而我要求你们,在东部城区待机,敌人攻入城市的时候利用速度包抄敌人。你们的45炮能打穿敌人的侧翼和屁股!” 米哈伊尔皱着眉头:“您的计划有个致命的问题,我们当中没有洛克托夫本地人,这个城市虽然不大,但你让我们一群初来乍到的外地人钻巷子打侧击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王忠:“本地人组成的护教军会给你们指路,帮你们侦查敌人的位置。” 米哈伊尔眉头皱得更紧了:“护教军不就是一群民兵吗?” “是的,其中很多还是最近几天征召的。” “这……” 王忠:“放心,我会亲自指挥一辆坦克,就算你们其他人全部没有完成绕后任务,我也会完成的。我看你的指挥车就不错,现在它是我的了。” 米哈伊尔:“嗯?啊?” 王忠扭头对旁边等着的士兵说:“把这车战术编号涂掉,换上我的战术编号422。” 其实刷422号还是67号,王忠犹豫过,最终他决定,67号的荣誉应该永远属于那个勇敢的车组。 他应该把光荣的422号一直继承下去,带着这个编号、带着那些牺牲的坦克手们打满全场。 这时候,米哈伊尔问:“可是……和t28不一样,bt-7没有独立的车长,我在车上是车长兼炮手。您……接受过炮手训练吗?” 王忠愣住了,他对坦克的印象全部建立在游戏上,游戏一个人就可以干所有的活,所以他压根没考虑bt-7没有独立车长这件事。 这时候两名士兵提着桶爬上坦克,用油漆抹掉了原本的战术编号2301,然后用刷子徒手写出了422这个战术编号。 米哈伊尔没有阻止这两人,而是注视着王忠:“将军?” 王忠:“我可以站在你们炮塔后面,当防空机枪手。” 这个时空bt7有防空机枪。 米哈伊尔仿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说什么?” “我站在炮塔后面,当防空机枪手。”王忠说得非常坚决。 敌众我寡,必须要充分利用王忠的外挂带来的优势,才有可能以较小的代价克敌制胜。 之前上佩尼耶村已经证明了王忠亲自指挥坦克可以取得多少战果。 原2301号坦克的装填手探出头:“什么意思?为什么改战术编号?米哈伊尔,这是怎么回事?” 米哈伊尔沉默了几秒,说:“你们——我们将由将军直接指挥!” 装填手疑惑的反问:“那将军取代谁的工作呢?将军会打炮吗?” 王忠:“不,我会站在伱们的炮塔后面。” 装填手:“那太危险了!” “不,”米哈伊尔说,“别的坦克可能确实如此,但是bt7,说不定在炮塔后面反而比呆在里面安全,毕竟多一层装甲板保护。” 他这意思,是把整辆车都视作防盾了。 ———— 两个半小时后,洛克托夫城东,罗科索夫坦克连隐藏处。 王忠从地窖里出来,靠在窗户上向外望。 装填手伊万诺夫也钻出地窖,站在王忠身后说:“炮火准备结束了,都听不到炮声了。” “嗯。”王忠打了个响指,“上车!准备战斗!” 敌人在炮火准备前就停止攻击那么长时间,然后又准备了那么长时间,他们肯定已经完成了攻击编组。 王忠推开门,迎面就看见穿着陈旧护教军军服的老战士雷泽诺夫,他是第五临时护教军团的团长。 老头胡子花白了,身上的军服也是内战前的款式,只是把领章换成了世俗派的章。 他身后站着一位青年,扛着巨大的旗帜。 “将军阁下!”雷泽诺夫开口了,“我们已经准备好啦!给你们挑选的向导都是最机灵的小伙子,平时跟黄鼠狼一样满街乱窜,看谁家的姑娘好看!这块地方他们清楚着呢!” 王忠心想那不就是街溜子吗? 雷泽诺夫:“而我把这位科兹洛夫派给这位中校做向导,他身强力壮,就算坦克被击毁了,也能把中校拖出来,然后背到医疗站去!另外,看看这面旗帜,这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好的旗帜,能极大的提振士气!” 王忠:“不,中校不需要向导,他将由我亲自指挥,把这位科兹洛夫派给其他人吧。” “为什么?”雷泽诺夫一脸诧异。 王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已经摸熟了附近的街道,这是指挥员基本的素养。” 雷泽诺夫:“可是站在坦克炮塔后面很危险的!您没有必要亲自……” 王忠:“我已经决定了。” 雷泽诺夫哈哈大笑起来:“是嘛!您真是一位可靠的将军!就像报纸上那位白马将军一样了!” 王忠尬住了,他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白马将军。 不过他也没有明说,因为这样看起来好像在夸耀自己的功绩,而且现在也不是说这个时候。 他对老人说:“请叮嘱所有人,把敌人坦克的位置告诉最近的我军坦克,让坦克来处理坦克。 “就算非要近距离攻击敌人坦克,也要先消灭坦克的伴随步兵!” 雷泽诺夫:“放心吧!” 王忠点点头,爬上了已经刷了新的战术编号的422号车。 米哈伊尔也爬进了炮塔,然后把耳机和话筒拿出来,交给王忠:“将军阁下,你来指挥吧!” 王忠一边接过耳机和话筒,一边问:“你呢?” “有备用的。” 虽然这辆新座驾有无线电,但是安特帝国无线电水平非常糟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坦克的发电机不行,电都主要提供给炮塔的电机了。 只要接上无线电,耳机里就全是沙沙声,仿佛有人正在王忠耳边炒沙子。 但为了指挥通联,也只能忍受了。 王忠拿起话筒:“这里是指挥车,二排长,听得到吗?” “听得到,请讲将军。” 其实王忠就是呼叫一下看自己能不能得到二排长的视野,答案是能的。在二排长回应的瞬间,俯瞰视角里二排指挥车2306号周围就“亮”起来。 但是其他没无线电的车周围还是暗的,尽管它们现在都属于王忠“直接指挥”的部队,却没有给王忠提供视野。 难道是因为在坦克里面听不到王忠的喊话? 毕竟哪怕是bt7,行动起来噪音也很大的——安特帝国的坦克出名的不重视人机工学,加上本身生产工艺很粗糙,所以坦克全是噪音大户。 想要用喊话指挥坦克不现实,所以才没有其他坦克的视野? 王忠正思考这事儿呢,一名护教军从旁边房子屋顶上探头出来喊:“敌人进攻了!” 于是王忠果断呼叫瓦西里:“瓦西里!你听到我说话吗?” 他等了几秒,无线电噪音里传来瓦西里的声音:“我听到了,将军!你确定要明语通讯吗?” “是的,紧急情况下用明语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王忠心想重要的不是通讯的内容,我只想亮一下视野。 在接通瓦西里守着的普洛森步话机后,近卫31团的视野就亮起来。连带着迪米特里负责的炮队镜的视野都获得了。 于是王忠看见敌人在洛克托夫西南到东南的将近120度的弧线上,展开了至少80辆坦克和装甲车辆。 这还是第一梯队,后面第二梯队又有大概一百辆坦克和半履带车。 王忠都惊了,他知道敌人数量巨大,没想到这么巨大。 而敌人进攻的主力是东南方向,有整整20辆短管四号坦克和六辆三号坦克,以及一票的半履带车。 自己要靠10量bt-7消灭这么多敌人吗? 10辆t34都要掂量掂量好吗! 只有10辆kv能对付这样多的敌人。 不,不能被敌人数量吓倒,敌人不熟悉地形,进了街道近距离作战,来再多不都是战功? 这时候,第五别申斯克团的传令兵骑着马出现在王忠的422号车前面,大声说:“我们团已经准备好按照您的命令把敌人放进城来打了!” 王忠:“很好,告诉你们团长,我亲自指挥的装甲部队将会包抄敌人,给敌人巨大的的打击!” 传令兵敬了个礼,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这时候内线里传来米哈伊尔的声音:“将军,我们要进入伏击位置了!” “好的,出发吧。” 话音落下,这辆新的422号车引擎便怒吼起来,还混入了变速箱的齿轮咬合音。 坦克摇晃了一下就开始前进。 王忠抓住防空机枪,用这个稳定身体,岔开脚站在炮塔后面。 其他坦克炮塔后面也站了一个机枪手,这些都是负责给坦克指路的本地向导。 等东南侧进攻的敌人进入城里,王忠会亲率这些坦克会给敌人大量杀伤,然后迅速脱离掩体机动绕侧。 ———— 雷泽诺夫看着坦克纵队开走后,赞叹道:“多么了不起的将军!就像亲自率领近卫军冲锋的巴格拉季昂一样!” 他扭头对护教军士兵们大喊:“将军都身先士卒了!我们可不能怕死啊!” 护教军士兵齐声高呼:“不怕死!” 雷泽诺夫:“全体都有,护教军暂编第五团,齐步走!” 几天前还是平民的士兵们步伐没有真正的士兵们那样整齐,可是那一排排的枪刺构成的森林依然让所有人都不能小觑! ———— 就在这时候,王忠失去了31团的视野,他赶忙再次呼叫:“瓦西里?” “将军,您又不下命令,又要不断的和我通讯。我还要监听普洛森人的对话呢!”瓦西里的抱怨穿过静电噪音钻进王忠耳朵里。 有那么一瞬间,王忠想下令让把机枪左移五厘米。 五厘米不会影响火力点的构筑,但又确实是个命令,这样自己非要保持无线电通讯的行为看起来就没那么奇怪。 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叶戈罗夫是好样的,而且他和31团的老兵们都在上佩尼耶步坦绞肉中积累了大量的经验,可以放心。 其实王忠也没有信心干得比叶戈罗夫他们更好了。 这时候王忠突然发现,格里高利开着吉普车,跟在坦克旁边不远处。 于是他切换视角,呼唤道:“格里高利!你在这儿干嘛呢?回到31团去!部队需要你这样经验丰富的军士长!我在坦克里,这种时候就不需要警卫员了!” 格里高利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敬了个礼,开着吉普车走了。 目送格里高利离开后,王忠正要继续观察战场,从部队长降格为炮手的米哈伊尔问:“将军阁下,在上佩尼耶村您真的指挥一辆坦克击毁了100辆敌人坦克吗?” 王忠:“没有,这是报纸上的夸大宣传。” 驾驶员嘟囔:“我就知道报纸的老爷们净瞎说!” 装填手:“那具体是多少辆呢?” “八辆,在我们开的t28被击毁之前,我们总共打掉了八辆敌人的坦克。” 这个数字让其他人一片赞叹。 米哈伊尔:“那也很不错了啊!毕竟那可是t28!我们都知道那个车非常的糟糕!是元帅们和皇帝喜欢高大威猛的多炮塔坦克,才弄出来的样子货!” 王忠点点头:“我知道。” 他很清楚,一开始开t28这破车能一下子干掉四辆四号那真是外挂的功劳。后面和敌人正面对射,外挂的效果被削弱的时候,立刻就吃亏了。 弄出那种东西,并且还把它送上战场的人真应该枪毙。 终于,422号车来到了预设伏击阵地。 这是一排被敌人炮火摧毁的房子,残留的断壁是非常好的掩体,坦克可以藏在里面痛击敌人。 敌人只要进城,并且一直沿着苏沃洛夫大街前进,他们就会进入隐藏在废墟里的bt7的射界。 就算是性能已经过时的45毫米炮,也能把敌人坦克一个接一个的开罐头! 王忠站在坦克炮塔后面,觉得有点热——坦克的散热装置正好就在他脚下,不热才怪了。 这时候,王忠听见b4开火的声音。 米哈伊尔大惊:“怎么还有重炮?我们听说你们这边没重炮啊?” 王忠:“皇太子的礼物。” “什么鬼?”米哈伊尔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王忠。 可惜这个时候并不是装逼的好时机,王忠只能说:“等战争结束我给你介绍一下,先集中注意力。” 说完王忠自己切了俯瞰视角,然而他现在能直接指挥的部队太少,战场一片昏暗,只有他自己和另一辆排指挥坦克(有无线电)的视野是亮的。 所以王忠看不太清b4重炮的轰击效果。 下一刻,他看到敌人的坦克开始炮击城内的各个制高点,把水塔、钟楼的什么的全打得瓦砾飞溅。 王忠一身冷汗,幸亏在上佩尼耶敌人没有往水塔上打炮,不然他已经死了。 他倒是不担心迪米特里,因为前指的观察窗不在最高的地方,而是牺牲了视野范围,换取了比较好的隐蔽性。 敌人这样点射高点,肯定打不到前指和迪米特里。 王忠深呼吸,耐心的等待敌人进入伏击区。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尖锐的呼啸,不用抬头都知道斯图卡来了。 半吨重的大炸弹炸出的烟尘柱在用肉眼看去仿佛地上突然长出了一簇簇珊瑚。 王忠安抚同车的众人:“沉住气,别担心!” 米哈伊尔笑了:“我们听这个声音听到耳朵都麻了,知道我们整个23军有多少坦克被这东西干掉了吗?” 王忠:“多少?” “少说两百辆,还损失了大量的嘎斯卡车。我们军是嘎斯卡车配置比较多的,结果这一下寸步难行。因为名义上是机械化军,我们没有骡马,甚至连替代的骡马都找不到。” 米哈伊尔连连摇头:“训练的时候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演习的时候都按着导演部的安排做,也什么问题都发现不了,结果战争开始了,发现问题了,但人已经死完了。” 米哈伊尔说完,驾驶员也附和道:“上面太死板了,看了一点联合王国与普洛森的军事理论书,就想当然的规定了!你看看我们国家的路,到了每年翻浆的时候,汽车都得趴窝,没有骡马根本不行的!” 王忠表情严肃,心想果然是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就在这时候,敌人的尖兵进入了视野。 王忠立刻提醒道:“敌人要来了!准备战斗!” 废墟正南方,第五别申斯克团的战士们已经开火了,机枪的攒射声仿佛鞭炮连放。 而伏击区里行进的敌人似乎还没有发现危险,排成松散的行军队形前进,坦克和坦克之间的间隔也比较密集。 王忠切成俯瞰视角,等到这波敌人全部进入伏击区域,才大喊:“开火!” 米哈伊尔立刻开炮,穿甲弹直接命中了敌人队列尾部四号坦克的侧面。 坦克立刻失去动力在路上停下。 王忠亲自操作防空机枪,扫射敌人的步兵队列,同时下令:“装填榴弹!敌人坦克全完了!” 整个伏击区一共有两个排八辆四号坦克,王忠这边十辆bt7一波齐射,其实就把所有四号都打坏了。 但是其他人没有王忠这个视野,不能高亮目标,所以无法判断那些停下来的坦克是被干掉了,还是人被震晕了。 在战场上本来停止不动的坦克突然动起来很常见的——里面的人只是被震晕了,醒了就会继续操作坦克。 所以东线苏德两军都有对残骸补炮的习惯。 但王忠就没有这个烦恼,他立刻命令切榴弹,尽可能的杀伤敌人的步兵。 然而敌人反应也很快,步兵已经判明了火力来袭方向隐蔽好了,而且还拉了烟雾弹! 又是烟雾弹! 王忠:“快倒车,离开掩体!我们绕过去干掉更多敌人!” 第五别申斯克团根本没有得到补充,再骁勇善战也不是这么多敌人的对手,更致命的是这个团基本没有反坦克手段,必须得尽快消灭敌人的装甲车辆才行! bt7真正奔驰起来的时候,王忠才知道刚刚赶往阵地的时候,驾驶员留了一手。 这玩意真跑起来的时候履带都快离地了! 王忠只能死死的抓住防空机枪,稍微松手他就飞出去了。 422号车以惊人的速度绕到了敌人的侧翼。 王忠:“停!第一发榴弹,第二发穿甲弹!” “榴弹,好!”装填手大喊。 毕竟45毫米炮,弹药比较轻,装填是比较快。 王忠还没指示目标,米哈伊尔就开火了,炮弹直接命中跟着坦克前进的半履带车。 坦克发现了后面的问题,开始转动炮塔,这个时候装填手大喊:“穿甲弹,好!” 还是不等王忠指示目标,米哈伊尔一炮命中了正在转炮塔的四号。 王忠一边操作防空机枪扫射街面上的敌人,一边催促:“快走快!不要停下,停下就容易被敌人抓到!” 于是422号再次开始狂奔。 在到下一个路口前,王忠提前命令坦克炮塔转好了方向,并且装填了榴弹。 敌人的半履带车再次化为升腾的火球,同时王忠也用防空机枪扫到了路边的喷火兵,喷涌而出的高压燃气让喷火兵扑倒在地上。 本来王忠以为这会引发大爆炸来了,但敌人的压缩气罐里填充的居然是高压氮气!这玩意居然不会爆! 王忠也管不了那么多,敌人已经反应过来了,开始调转枪口。坦克也许不怕敌人的班用机枪,但站在炮塔背后的王忠怕。 “快走快走!永远不要停止机动!” 422号狂奔当儿,米哈伊尔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一直在期待想着这样子!憋屈了那么多天,见了那么多的伤亡!终于可以狠狠的收拾这帮侵略者了!” 米哈伊尔哈哈大笑着,装填手和驾驶员也被感染了,一起放声大笑。 ———— 这个时候,其实除了敌人,还有大量本地人和安特军士兵在关注着这支全速飞奔在城市中游击敌人的bt-7部队。 那些因为畏惧敌人而没有选择投身保家卫国事业的人们,都在自己那已经成为废墟——或者即将成为废墟——的房子里看着尽情飞奔的装甲部队。 一个猜想渐渐的在所有人心中浮现:也许——也许敌人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 而这种猜想,在护教军士兵那边直接转化为确信。 雷泽诺夫挥舞着自己那支早就过时的老步枪,大喊:“跟着将军的步伐!敌人没什么大不了的!趁着他们被打昏了头,冲啊!” 护教军高喊着乌拉,努力想要跟上飞奔的bt系列坦克。 ———— 王忠已经不知道战斗进行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在米哈伊尔的帮助下换了第三次防空机枪的弹匣了。 耳机里传来装填手的报告:“榴弹打完了!” 这时候,422号车刚好绕到了一辆三号坦克的侧面, 王忠照例报出三号的位置,然后米哈伊尔隔着一整条横街首发命中,于是三号的脑袋上喷出了长长的火舌。 字面意义的“火冒三丈”。 说时迟那时快,王忠突然发现在横街左侧墙根底下,一名普洛森上士拿着一根缴获的ptrd-41反坦克枪。 两人对上目光的瞬间,上士就把枪往地上一扔,飞也似的趴下向王忠瞄准! 王忠立刻调转防空机枪,要把这人射成筛子,结果刚扣下扳机机枪就卡壳了!应该是刚刚换弹匣的时候换急了,没有捋顺弹带! 王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排除机枪的故障,只能大喊:“炮塔左转十五度!墙根,反坦克枪!” bt7没有机电员,所以也没有给车体安装航向机枪——因为驾驶员没空操作机枪,现在只能指望炮塔上的同轴机枪了! 就在炮塔转动同时,敌人开火了! 从王忠的视角看去,可以透过敞开的炮塔舱门,看到米哈伊尔的身体抖了一下,就歪向一边。 bt7的炮塔正面居然被反坦克枪击穿了! 不过现在距离反坦克枪也就不到五十米,被击穿也正常,毕竟快速系列坦克就是这么薄皮大馅。 王忠一边大喊“倒车”一边拔出手枪朝敌人射击,结果完全没接受过一天手枪射击训练的他全都打空了。 说时迟那时快,装填手接替了炮手操作,按下射击键。 同轴机枪立刻把拿着反坦克枪的敌人打成了筛子。 王忠当机立断,摘掉耳机和麦克风,掀开装填手这边的舱盖钻了进去——炮手他不会当,填炮弹他还是会的! 这样这个车组就还有战斗力! 他钻进坦克的同时,装填手还在持续射击,确保反坦克枪无人接手。 装填手(现在是炮手)一边打一边喊:“快倒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驾驶员不知道为什么没动。 这时候,同轴机枪的弹匣打完了。 装填手心急火燎的换弹,突然发现地上的弹匣差不多全打空了。 是的,2000多发同轴机枪弹药竟然已经打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王忠听见“咚”一声,一抬头便看见炮手位置上的装填手整个人向后靠在了已经没有气息的米哈伊尔身上。 前方装甲上有个细小的洞,光从洞透进来。 王忠:“驾驶员!快走!” 但是没有人回应他。 王忠急急忙忙的去拉驾驶员的肩膀,然后才发现驾驶员也死了。 这时候他才看见驾驶员的观察窗上有个洞,敌人第一枪根本不是打的炮塔,而是打在驾驶员观察窗上,穿透了盖板杀死了驾驶员,之后才弹到了米哈依尔身上。 王忠突然意识到,自己继续呆在坦克里也会被打死。他正要从进进来的门爬出坦克,就被一梭子冲锋枪赶了回来。 外面还有敌人在喊什么,王忠听不懂,但总觉得是和自己有关。 也许敌人想活捉我! 王忠手忙脚乱的给空仓挂机状态的手枪换弹,上膛。 正好这时候一名普洛森士兵出现在舱盖外面,看到王忠的瞬间就叽哩哇啦的喊起来。 王忠连开三枪,这个距离就算是没经验的新手也能保证一定的命中率。 敌人消失了,血喷了王忠一脸。 一股血腥味刺激着他的鼻腔。 王忠心想得赶快跑。 他记得在很多电影里都看过,坦克底部有个舱门的,就是给坦克兵在这种情况下逃跑用的。 他立刻钻到坦克底部。 这时候,坦克底部到处是空弹壳,鲜血在铁板上汇聚成了小小的湖泊,还不断的有鲜血从死人身上滴落。 王忠没费什么力气找到了底部舱门——不知道bt系列就是有这个舱门,还是这个时空特供。 为了钻进舱门,他连着碰了好多下脑袋,头上鼓起了很多个包。 不愧是毛子的东西,人机工学差到静止状态也会让人碰头。 王忠打开舱门,上半身钻了出去,直接和地面亲密接触,然后双手在地面爬行,努力把身体拉出去—— 就这个时候,有重物扔进坦克的声音。 下一刻手雷在坦克内爆炸,气浪从底部舱门喷出来。 王忠看向周围,看到好几双普洛森制式的军靴。 他赶忙检查手枪,然后切换俯瞰视角,想看看有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性。 然后他绝望的发现,至少一个排的普洛森人正聚集在周围。 完了完了,刚刚还在虐杀敌人呢,一下子情况就急转直下了啊!这就是战场吗? 王忠不想投降,也不想放弃,他在竭尽全力寻找破局的办法——然而想了想去,只有绝望。 ————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努力跟着422号车的护教军们终于到了可以看到422号车的位置。 隔着一整条街,众人能清楚的看到,战术编号422的坦克瘫痪在路边,上面趴满了普洛森人。 众人直接愣住了,无法接受刚刚还像个战神一样屠杀敌人的422号车就这么完蛋了的事实。 就在这个时候,雷泽诺夫说:“将军已经殉国了!至少我们可以抢回他的尸体,避免被敌人侮辱!” 他高举自己那把上了刺刀的老古董步枪:“乌拉!” 其他人也呐喊起来。 也许是将军的死激怒了他们。 也许是失去将军的狂怒驱使着他们,总之他们呐喊起来。 科兹洛夫高举着那面圣安德鲁十字双头鹰旗,冲在队伍的最前面。 敌军一名中士半跪着对科兹洛夫开火了,子弹打在壮汉的脖子上,大量的血从动脉喷出,糊在了军旗上。 科兹洛夫向前跪倒,但是旗帜却被雷泽诺夫接过。 老头一手拿着老式步枪,一手以巨力擎着旗帜。 敌人的子弹击穿了老头的胸口,但是他没有停止奔跑,又向前冲了好几步才跪倒在地上。 陌生的手从倒下的老头那里接过了旗帜。 越来越多的人从街头巷尾冲出,拿着各种随手能拿起的物件,冲向街面上的敌人。 板凳、雨伞甚至门框! 妇女们从二楼三楼扔下花瓶和石头,支援路面上的“攻势”! 耀武扬威的侵略者,仿佛汪洋大海中的扁舟,一瞬间就被吞没。 ———— 王忠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甚至没有注意到远处已经空闲了两天的火车站上,有列车正在进站! 在最后一个普洛森士兵被铁匠的铁锤开瓢之后,王忠从坦克车底爬出来。 他才爬了一半,就有无数双手伸过来抓住他。 “将军还活着!” “将军还活着!” 人们直接把他从车底拖出来,然后又七手八脚的把他搀起来! 王忠看着激动的人群,嘴巴都合不拢了。 ——“那些不曾背弃我的人们,摧枯拉朽的摧毁了武装到牙齿的敌人,把我从绝望的深渊中救了出来。” 巨大的震撼,让王忠一时间无法思考诸如“敌人怎么样了”“攻势有没有结束”之类的问题,他只是看着在面前展现出汹涌澎湃力量的普通人,感受着这份力量。 就在这时候,他看到了一面旗帜。 依稀记得这应该是雷泽诺夫拿来的旗帜。 现在这面旗帜已经被许多的鲜血染红了,显得又脏又破。 但在王忠眼里,这旗帜透着一股令人安心的气息。 他想起那首歌: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血染的风采—— 于是,王忠拿过了这面旗帜。 冥冥中他已经决定了,这面旗帜将跟随他,直到有一天彻底粉碎侵略者。 夕阳如血,红旗如画。 这时候,他听见引擎的轰鸣声从车站方向传来。 第26章 观礼坦克 众人听到引擎声都有些紧张。 不过马上有人喊:“是我们的坦克!” 这时候王忠才想起来,刚刚好像看到有列车进了火车站,按照之前巴甫洛夫的说法,这应该就是皇太子张罗来的补给列车,上面又塞了一些他能弄到的玩意儿。 皇太子为人怎么样王忠到现在都只有耳闻,但是王忠很确定他作为后勤部长还是很不错的。 就是不知道此时发出如此强劲引擎声的东西,是不是t35那个高大威猛的样子货。 要是也只能用了。 王忠抱着这样的想法看向火车站方向,就看见他念叨了无数遍的“梦中情车”出现在街道的尽头。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指挥过的坦克,t28薄皮大馅,只有炮还行。 kv1炮和装甲都靠谱,但是跑得慢故障率惊人。 bt7跑得快可靠性高,炮也凑合,就是装甲实在难堪大用。 那么有没有一种跑得快、可靠性高耐操、炮又狠防护力还凑合的坦克呢? 有的,那就是大名鼎鼎的t34坦克。 沿袭自bt系列的高速、76毫米坦克炮带来的强大火力,以及30吨级的吨位和倾斜装甲带来的良好防御,这便是开战初期东线战场综合性能最好的坦克! 王忠一直心念念的t34坦克! 但是经过刚刚的鏖战,王忠对这种坦克的热情就没有之前那么高了。 因为他想起来一件事:设计思路沿袭自bt系列的t34,车长也要兼任炮手。 毛子的设计师一开始根本不觉得需要一个“啥也不干”的车长。 三德子的顶尖王牌奥托·卡里乌斯在回忆录里一直吐槽苏军坦克车长不喜欢探头侦查,导致t34的战场态势感知很差,经常整个排都被一辆老虎干光了,还没找到老虎在哪儿。 然而毛子中前期车长不愿意探头真不是他们胆小,而是探头之后没人开炮了,只能缩在坦克里,用炮手的瞄准镜观察。 作为对比,美国根据租借法案提供给毛子的m4谢尔曼坦克是五人车组,有专门的车长,导致参加同一场战役的m4就是比t34损失率低很多。 毛子自己其实也发现了这些问题,毕竟他们也用过m4,也见过三德子的坦克啥样,怎么作战的。 但是t34结构就这样,没法大改,就只能闷头生产没有车长的坦克,先稳住战线。 等43年开发结构大改的t34-85的时候,设计师才把车长加了回去,承认了让车长兼任炮手是个愚蠢的设计。 然而这时候毛子已经因为这个愚蠢设计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之前王忠其实也知道这个,但是都从书上看来的,没有实际的感受,所以忽略了。 今天在bt7上的遭遇,让他一下子回想起了这一切。 更要命的是,车长必须兼任炮手这个设计,直接让王忠没法复刻在上佩尼耶的战果了——他真没受过炮手相关的训练,就算靠着俯瞰视角获得了敌人的距离,他也不会调炮镜。 但是出现在王忠视野里的这辆t34长得有些怪。 这辆t34有个大脑袋,看起来更接近后期的t3485,但是它的主炮又比较粗短,完全不像是t3485装备的85毫米炮那么修长漂亮。 这炮看起来就是kv1上面那门76炮。 怪模怪样的坦克径直开向王忠,这时候王忠才发现站在坦克后发动机盖上的竟然是格里高利军士长。 在军士长的指引下,坦克直接停到了王忠跟前。 格里高利跳下坦克,对王忠敬礼:“将军阁下,我带来了援军!” 王忠点头:“你做得好!” 说话间坦克的车长也跳下来,是个准尉。对王忠敬礼后,准尉大声说:“亚历山大·叶菲莫维奇向您致敬,将军阁下!” 王忠简单回了个礼,就问道:“你是这辆车的车长?” “是的,将军阁下!” 王忠:“你们这辆车有几个成员?” “四个,驾驶员、机电员、装填手和我!” 王忠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毕竟这个t34的外观有点怪,结果还是四人车组,自己要加塞只能替换机电员了。 毕竟机电员虽然叫这个名字,但其实主要管的还是车体上的航向机枪,叫机枪手也没差。 亚历山大微微皱眉:“您为什么看起来有点失望?” 王忠:“没事。伱们总共有多少t34?” 这时候王忠的想法是,既然自己不能亲自指挥一辆坦克开无双,那就想办法在战术上充分利用这种碾压敌人的技术装备。 亚历山大:“我们有25辆,不过这一辆和其他的坦克不一样。” “哦?”王忠来了兴趣,“怎么个不一样法?” “如您所见,这是一辆贵族观礼车,是给纨绔——哦不对,是帝国的栋梁们体验驾驶坦克用的。” 王忠愣住了:“啥?” 亚历山大两手一摊:“新的坦克设计要获得批准,就要造这种观礼车,大人们坐着喜欢,定型的流程就更快。” 王忠大受震撼:“这么腐败的吗?” 亚历山大:“我可没说啊!您说的!您放心,审判庭问起来我绝不会供出您的!” 王忠:“那么这个观礼车,和普通的坦克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啊,这可多了,比如加了限速器,这样速度不会太快也就不会晃得太厉害……” “给我拆掉。”王忠坚决的说,“现在,马上拆。” 开玩笑,不能飙车怎么抢黑枪点位当老六? 亚历山大:“这个拆起来很简单,毕竟只是在变速箱上做了点文章,限制了挂挡。别利亚科夫,将军要你拆了限速器!快!” 然后一名高瘦的中士从t34那标志性的驾驶员观察口爬出来,绕过炮塔开始拿绑在炮塔后面的工具箱。 王忠:“还有什么不同?” “还有?您也看到了,我们坦克炮塔比较大,那是因为加了一个给体验生活的老爷坐的位置,视野良好,能让老爷享受风吹动发梢的感觉。” ……这样啊! 王忠好不容易才抑制住自己的狂喜,原本他以为以后只能指挥kv之类有车长的重型坦克了,没想到这个时空还有贵族观礼车这种玩意儿! 亚历山大继续说:“另外,老爷的位置旁边有个小箱子,里面有香槟。” 本来王忠正狂喜呢,听到这个愣住了:“香槟吗?” “嗯是的,香槟。您想换成伏特加?” 王忠摇头:“不不不。” 他忽然想到今天拿着小手枪面对敌人时的窘迫,便说:“能改成随身物品箱吗?我想放点生活小道具,比如手雷或者冲锋枪。” “可以,都可以。”亚历山大拍拍胸脯,“只要您不想把观礼位置拆了,其他都能改。不过您要用观礼位的话,我们得先把堆放在上面的杂物拿掉。” 好家伙,这帮人把炮塔额外的空间当成了杂物储藏空间了! 亚历山大小心翼翼的问:“您要用这个观礼位对吗?” “对的。”王忠点头。 亚历山大:“您会亲自率领我们冲锋陷阵对吗?” “对。你怎么知道的?” 亚历山大回头和正在拆变速箱的驾驶员对视了一眼,这才答道:“皇太子说,您可能会想要这样做,所以才专门让我们来开这辆观礼坦克。” 王忠:“才让你们来开?你们本来不是开这辆的?” “不是,我们是装甲兵教导队的教官,皇太子钦点的我们,说要给他的好兄弟配最好的人员。”亚历山大耸了耸肩,“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原来负责这辆坦克的人整天酗酒没个正形,毕竟他们都是关系户,只要在老爷来视察的时候保持军容整洁就好了。” 王忠听完这些,严肃的问了一个问题:“皇太子……ta是男的还是女的?” 亚历山大愣住了:“男的啊,为什么这样问?” 其实安特语里面男女区分得特别清楚,名字男女都有严格的区分不说,很多名字本身也根据男女有不同的形变。 皇太子这个词本身就不可能是女性,虽然安特帝国历史上有过非常厉害的女皇,首都现在还以这位女皇的名字命名。 然而皇太子目前为止表现得过于贤妻良母了,在二次元文化浸淫多年的王忠总有种好兄弟要撕下裹胸布展现自己女子一面的感觉。 王忠挥挥手,决定以后再去管这种事,反正将来肯定能见到这位皇太子,大不了到时候确认下。 王忠:“你们多久能拆掉限速器?现在敌人正在进攻,我们需要立刻出击。” “很快的。”亚历山大答。 王忠点点头:“好,那再给这辆刷个新的战术编号吧。刷422号,再把这个旗,挂到通讯天线上。” 说着他展示了那面血染的红旗。 (本章完) 第26章 观礼坦克 众人听到引擎声都有些紧张。 不过马上有人喊:“是我们的坦克!” 这时候王忠才想起来,刚刚好像看到有列车进了火车站,按照之前巴甫洛夫的说法,这应该就是皇太子张罗来的补给列车,上面又塞了一些他能弄到的玩意儿。 皇太子为人怎么样王忠到现在都只有耳闻,但是王忠很确定他作为后勤部长还是很不错的。 就是不知道此时发出如此强劲引擎声的东西,是不是t35那个高大威猛的样子货。 要是也只能用了。 王忠抱着这样的想法看向火车站方向,就看见他念叨了无数遍的“梦中情车”出现在街道的尽头。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指挥过的坦克,t28薄皮大馅,只有炮还行。 kv1炮和装甲都靠谱,但是跑得慢故障率惊人。 bt7跑得快可靠性高,炮也凑合,就是装甲实在难堪大用。 那么有没有一种跑得快、可靠性高耐操、炮又狠防护力还凑合的坦克呢? 有的,那就是大名鼎鼎的t34坦克。 沿袭自bt系列的高速、76毫米坦克炮带来的强大火力,以及30吨级的吨位和倾斜装甲带来的良好防御,这便是开战初期东线战场综合性能最好的坦克! 王忠一直心念念的t34坦克! 但是经过刚刚的鏖战,王忠对这种坦克的热情就没有之前那么高了。 因为他想起来一件事:设计思路沿袭自bt系列的t34,车长也要兼任炮手。 毛子的设计师一开始根本不觉得需要一个“啥也不干”的车长。 三德子的顶尖王牌奥托·卡里乌斯在回忆录里一直吐槽苏军坦克车长不喜欢探头侦查,导致t34的战场态势感知很差,经常整个排都被一辆老虎干光了,还没找到老虎在哪儿。 然而毛子中前期车长不愿意探头真不是他们胆小,而是探头之后没人开炮了,只能缩在坦克里,用炮手的瞄准镜观察。 作为对比,美国根据租借法案提供给毛子的m4谢尔曼坦克是五人车组,有专门的车长,导致参加同一场战役的m4就是比t34损失率低很多。 毛子自己其实也发现了这些问题,毕竟他们也用过m4,也见过三德子的坦克啥样,怎么作战的。 但是t34结构就这样,没法大改,就只能闷头生产没有车长的坦克,先稳住战线。 等43年开发结构大改的t34-85的时候,设计师才把车长加了回去,承认了让车长兼任炮手是个愚蠢的设计。 然而这时候毛子已经因为这个愚蠢设计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之前王忠其实也知道这个,但是都从书上看来的,没有实际的感受,所以忽略了。 今天在bt7上的遭遇,让他一下子回想起了这一切。 更要命的是,车长必须兼任炮手这个设计,直接让王忠没法复刻在上佩尼耶的战果了——他真没受过炮手相关的训练,就算靠着俯瞰视角获得了敌人的距离,他也不会调炮镜。 但是出现在王忠视野里的这辆t34长得有些怪。 这辆t34有个大脑袋,看起来更接近后期的t3485,但是它的主炮又比较粗短,完全不像是t3485装备的85毫米炮那么修长漂亮。 这炮看起来就是kv1上面那门76炮。 怪模怪样的坦克径直开向王忠,这时候王忠才发现站在坦克后发动机盖上的竟然是格里高利军士长。 在军士长的指引下,坦克直接停到了王忠跟前。 格里高利跳下坦克,对王忠敬礼:“将军阁下,我带来了援军!” 王忠点头:“你做得好!” 说话间坦克的车长也跳下来,是个准尉。对王忠敬礼后,准尉大声说:“亚历山大·叶菲莫维奇向您致敬,将军阁下!” 王忠简单回了个礼,就问道:“你是这辆车的车长?” “是的,将军阁下!” 王忠:“你们这辆车有几个成员?” “四个,驾驶员、机电员、装填手和我!” 王忠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毕竟这个t34的外观有点怪,结果还是四人车组,自己要加塞只能替换机电员了。 毕竟机电员虽然叫这个名字,但其实主要管的还是车体上的航向机枪,叫机枪手也没差。 亚历山大微微皱眉:“您为什么看起来有点失望?” 王忠:“没事。伱们总共有多少t34?” 这时候王忠的想法是,既然自己不能亲自指挥一辆坦克开无双,那就想办法在战术上充分利用这种碾压敌人的技术装备。 亚历山大:“我们有25辆,不过这一辆和其他的坦克不一样。” “哦?”王忠来了兴趣,“怎么个不一样法?” “如您所见,这是一辆贵族观礼车,是给纨绔——哦不对,是帝国的栋梁们体验驾驶坦克用的。” 王忠愣住了:“啥?” 亚历山大两手一摊:“新的坦克设计要获得批准,就要造这种观礼车,大人们坐着喜欢,定型的流程就更快。” 王忠大受震撼:“这么腐败的吗?” 亚历山大:“我可没说啊!您说的!您放心,审判庭问起来我绝不会供出您的!” 王忠:“那么这个观礼车,和普通的坦克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啊,这可多了,比如加了限速器,这样速度不会太快也就不会晃得太厉害……” “给我拆掉。”王忠坚决的说,“现在,马上拆。” 开玩笑,不能飙车怎么抢黑枪点位当老六? 亚历山大:“这个拆起来很简单,毕竟只是在变速箱上做了点文章,限制了挂挡。别利亚科夫,将军要你拆了限速器!快!” 然后一名高瘦的中士从t34那标志性的驾驶员观察口爬出来,绕过炮塔开始拿绑在炮塔后面的工具箱。 王忠:“还有什么不同?” “还有?您也看到了,我们坦克炮塔比较大,那是因为加了一个给体验生活的老爷坐的位置,视野良好,能让老爷享受风吹动发梢的感觉。” ……这样啊! 王忠好不容易才抑制住自己的狂喜,原本他以为以后只能指挥kv之类有车长的重型坦克了,没想到这个时空还有贵族观礼车这种玩意儿! 亚历山大继续说:“另外,老爷的位置旁边有个小箱子,里面有香槟。” 本来王忠正狂喜呢,听到这个愣住了:“香槟吗?” “嗯是的,香槟。您想换成伏特加?” 王忠摇头:“不不不。” 他忽然想到今天拿着小手枪面对敌人时的窘迫,便说:“能改成随身物品箱吗?我想放点生活小道具,比如手雷或者冲锋枪。” “可以,都可以。”亚历山大拍拍胸脯,“只要您不想把观礼位置拆了,其他都能改。不过您要用观礼位的话,我们得先把堆放在上面的杂物拿掉。” 好家伙,这帮人把炮塔额外的空间当成了杂物储藏空间了! 亚历山大小心翼翼的问:“您要用这个观礼位对吗?” “对的。”王忠点头。 亚历山大:“您会亲自率领我们冲锋陷阵对吗?” “对。你怎么知道的?” 亚历山大回头和正在拆变速箱的驾驶员对视了一眼,这才答道:“皇太子说,您可能会想要这样做,所以才专门让我们来开这辆观礼坦克。” 王忠:“才让你们来开?你们本来不是开这辆的?” “不是,我们是装甲兵教导队的教官,皇太子钦点的我们,说要给他的好兄弟配最好的人员。”亚历山大耸了耸肩,“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原来负责这辆坦克的人整天酗酒没个正形,毕竟他们都是关系户,只要在老爷来视察的时候保持军容整洁就好了。” 王忠听完这些,严肃的问了一个问题:“皇太子……ta是男的还是女的?” 亚历山大愣住了:“男的啊,为什么这样问?” 其实安特语里面男女区分得特别清楚,名字男女都有严格的区分不说,很多名字本身也根据男女有不同的形变。 皇太子这个词本身就不可能是女性,虽然安特帝国历史上有过非常厉害的女皇,首都现在还以这位女皇的名字命名。 然而皇太子目前为止表现得过于贤妻良母了,在二次元文化浸淫多年的王忠总有种好兄弟要撕下裹胸布展现自己女子一面的感觉。 王忠挥挥手,决定以后再去管这种事,反正将来肯定能见到这位皇太子,大不了到时候确认下。 王忠:“你们多久能拆掉限速器?现在敌人正在进攻,我们需要立刻出击。” “很快的。”亚历山大答。 王忠点点头:“好,那再给这辆刷个新的战术编号吧。刷422号,再把这个旗,挂到通讯天线上。” 说着他展示了那面血染的红旗。 (本章完) 第27章 草原啊,草原! 坦克成员紧锣密鼓的拆限制器刷战术编号的同时,王忠对亚历山大说:“把坦克团所有排指挥官都叫过来。” 不算这辆观礼坦克,总共24辆t34就是六个排,就算在目前严重缺编的安特军中也无法说这是一个坦克团,虽然他确实是团级编制。 很快团的军官们都集中在了正在重新粉刷的422号车旁边。 团本来的指挥官科波夫中校一见到王忠,敬完礼就说:“我要提醒您将军阁下,除了专门从装甲教导队调过来的这几位,我们其他人只有洗车比较在行。” 王忠皱眉,怀疑自己听错了:“洗车吗?” “也许给车辆上油漆也很在行,你看我们的车全都是漂亮的阅兵涂装,负重轮还有白边呢。” 王忠这才低头看负重轮,果然有那种圆形的白边,列队行进会很有气势。 但是在战场上这只能让敌人的鲜血溅上去更明显——咦,好像也不是完全没用嘛。 王忠:“圈确实涂得不错,撵过敌人尸体的时候会留下更明显的血迹,能震撼敌人。” “您认真的吗?”科波夫中校皱着眉头问。 “我认真的。现在的情况是……” 中校再次打断王忠:“将军!我们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打中敌人,因为大多数人离开学校就没调过炮镜的密位和标尺了。 “我们甚至不确定能不能打准,因为这些坦克自从装备给我们,炮镜就完全没有维护过。” 王忠:“那大炮呢?” “这个还是维护过的,因为有时候要给陛下演示实弹射击,所以能激发。” “演示实弹射击怎么会不调整炮镜?”王忠更疑惑了。 科波夫中校看看天:“那是因为,演示的时候打的都是空包弹,命中效果全靠预设的炸药。” 王忠心想妈耶,你们这样糊弄皇帝,安特帝国是没有欺君之罪吗? 这时候亚历山大准尉插进来:“其实只要推进到300米以内,就算没调整过的炮镜也能打中,而且还不用调密位,瞄准十字套上就打就行了,猴子都能做到。” 王忠:“可以。” 说着他捡了根树枝,在地上一边画图一边讲解起来: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敌人第一梯队已经攻入城里,正在和我军鏖战。到目前敌人的第二梯队还停在旷野上,没有投入的意思。 “我猜敌人的指挥官判断暂时还不需要投入第二梯队。 “我们将从东南的道路出城,然后向旷野上敌人大队侧翼迂回。” 王忠说着抬头看了眼已经挂到通讯天线上的旗帜:“认准这面旗,跟着我们机动。记住一点,每辆车在看到前面的车右转的时候,立刻右转,把正面对准敌人。 “能完成这个动作吧?” 其实王忠很担心他们在变换队形这一步搞错,导致队形混乱。 历史上缺乏经验的士兵在队形变换的时候完蛋的例子比比皆是。 科波夫中校开口了:“你如果说队形变换的话,我们很在行。因为我们是专门阅兵的部队。我们甚至可以给敌人表演一个切换雁形阵。” “啊这就不必了。”王忠赶忙摆手,“普通的横阵就行了。完成变阵之后,我们将会每前进五十米停下来进行一到两轮射击,尽量瞄准距离伱们近的敌人。不要害怕,我们的正面装甲对敌人优势很大!我们的火力也能确保消灭敌人。” 是的,t34对这个时候普洛森的坦克来说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虽然没有kv那么绝对,但凭借三号上的50毫米炮想要击穿t34的正面还挺难的。 主要现在三号上那种还不是后期身管“长长长长”的50毫米炮,这一款早期型号,在后世的游戏里甚至有个“糖豆发射器”的诨号,指发射的穿甲弹像糖豆,只能给敌人染色。 王忠继续说:“敌人在发现无法有效威胁到我们正面之后,以他们的战斗精神,肯定会试图冲上来打击我军侧装甲。 “他们会和我们进入混战状态,用经验和高超的技战术获胜。 “这种时候你们记住了,敌人的四号坦克才18吨,三号更是只有十五吨,我们32吨。撞上去肯定是敌人损失大!” 王忠说完,看了看排长们:“还有疑问吗?” 六个人都摇头。 他们脸色铁青。 这时候王忠想起刚刚炮手亚历山大对他们顶替的那些原来的成员的评价:整天酗酒没个正形。 显然,今天这帮人都没喝酒,所以有点怂。 如果有经验丰富的坦克手,真想把他们换掉。可惜王忠没有。 于是他挥手:“那就回到你们自己的部队,确保每一辆车的车长都知道计划!我们十分钟后出发!解散!” 排长们转身忧心忡忡的向自己的部队跑去。 亚历山大:“我不建议带这群人在旷野上和人战斗。” “相信我,”王忠说,“城市战斗更复杂,这帮人会被经验丰富的普洛森步兵用手榴弹、燃烧瓶甚至刺刀击杀——爬上坦克掀开盖子用刺刀来一下。” 亚历山大表情严肃:“普诺森人战斗意志这么强吗?为什么在首都报纸都说普洛森人只是靠装备,其实战斗意志很差?” 一直沉默寡言的格里高利忽然说:“因为写这些的记者没有在战场上和普洛森人拼过刺刀。而我们拼过,知道他们的成色。” 亚历山大:“原来如此。” 这时候驾驶员别利亚科夫说:“搞完了,准尉,将军阁下。” 亚历山大:“您来验收一下吧。” 王忠点点头,走向这辆“观礼坦克”。 坦克的涂装完全是阅兵的那一套,负重轮上带着白圈,看着倒是很威武帅气,但在旷野中隐蔽性几乎为零。 炮塔侧面的战术编号已经被换成了422号,最后一个2后面还加了一个白马的图案。 王忠:“白马是?” “您是白马将军嘛,还是敌人封的,我就画了。”别利亚科夫两手一摊。 王忠点点头,最后看了眼加粗天线上那面已经被染红了一大半的旗帜。 旗帜上明显的弹孔和硝烟灼烧的痕迹,让它透出一种战场独有的美感。 王忠欣赏着这辆新的座驾,虽然t3485的大脑袋配粗短的76炮让他觉得说不出来的怪,但这不妨碍他很喜欢这台新座驾。 在他眼里,这就是他的高达,他的真盖塔,他的铁甲万能侠。 突然,王忠想起给自己介绍这面旗帜的雷泽诺夫老头,便赶忙问还聚集在周围的护教军:“雷泽诺夫老爷子呢?” “牺牲了。”护教军说,“他号召我们去抢回您的遗骨来着。那旗帜上应该还有他的血。” 王忠沉默了,几秒钟后咬牙切齿的说:“我不会让他后悔带队冲上来的,不会。” 事到如今,这条性命已经不再是属于我个人了。 王忠从没有如此深刻的理解王昌龄的边塞诗——尽管他现在在异时空的外国土地上。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王忠一个健步爬上了坦克,对格里高利说:“不用护卫我了,你去帮着本堂神甫组织护教军!战斗结束到旅部汇合!” 格里高利敬礼,转身离去。 王忠站在坦克上,对还没从周围散去的人大喊:“乡亲们!妇女和孩子,立刻去车站!现在车站上有一列刚刚进站的火车!他们会运载你们向后方撤退! “妇女不愿意撤退也没问题,请加入劳工营,帮助抢修工事!但孩子必须要走! “老爷们跟着本堂神甫们,有战争经验的老兵请自己站出来成为班长!今天我们将和敌人死磕到底! “乌拉!” “乌拉!”震耳欲聋的欢呼回应着王忠。 接着他钻进坦克,催促亚历山大:“快!战斗位置!” 亚历山大爬上坦克,从王忠右边的舱门钻进炮塔。装填手和驾驶员也就位了。 驾驶员钻进驾驶室的时候,王忠看到他拿了个锤子,便疑惑的问:“你拿锤子干嘛?” “转弯啊。不用锤子扳不动左边这个操作杆。这一批次的t34很多都这毛病。”驾驶员回答。 好像在不少回忆录里看过这说法啊! 吐槽的同时,王忠戴上耳机,佩戴好喉部麦克风:“听得到吗?” 坦克其他战位四个人一起回答:“听到!” “前进!”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磅”,坦克发动机轰鸣起来,缓缓加速。 不光转弯要敲,挂挡也要敲啊! 坦克逐渐提速,前方的人忙不迭的让路,很快整个路面都让出来。 然后王忠说了一句他从《流浪地球2》里顺过来的嘲讽:“别利亚科夫,你在蹬自行车吗?这么慢!” 下一刻,发动机发出怒吼,坦克像是被激怒的巨兽猛的往前蹿了一步,强烈的背推感差点把王忠甩出炮塔。 32吨的庞然大物呼啸着冲过街道,带起的风吹飞了路边姑娘的头巾。 所有人都在欢呼:“冲啊将军!” “打败他们!” 王忠挺立在“观礼席”上,就像之前亚历山大·叶菲莫维奇介绍的那样,他能充分的感受到风拂过头发的感觉。 人在这种时候心情会不由自主的昂扬。 耳机里嘈杂的静电噪音仿佛变成了那首经典的《草原啊草原》。 另外24辆t34紧跟在422号身后。 飞驰的坦克部队扬起的烟尘,仿佛骑兵队发起了冲锋。 不过没有马蹄,只有履带碾碎钢盔的轰鸣。 大队就这样冲出了洛克托夫,向着敌人第二梯队的侧翼迂回。 ———— 伦道夫少将发现了城中腾起的大量烟尘:“什么东西?安特人发动了骑兵冲锋吗?” 他调整了一下望远镜的放大倍数,看向那烟尘。 然而他只看到一辆悬挂着红旗的坦克冲在烟尘的最前方,后面有什么东西全部被扬尘挡住了。 和这些天伦道夫少将看到的其他安特坦克手不同,这辆坦克的坦克手没有胆小的龟缩在炮塔里——是的,少将和几乎所有装甲兵一样,认为安特人不探头是因为胆小。 那辆战术编号422的坦克炮塔上,探出头的军官昂首挺胸,仿佛在接受检阅一般。 嗯? 伦道夫少将仔细确认这辆坦克的战术编号。 422? 还有一匹白马? 伦道夫:“是白马将军!他坐着轻型坦克出城了!快击毙他!” 少将理所当然的认为那辆坦克和15装进攻路上已经击毁了数百辆的轻型坦克是一回事。 “第二梯队调转炮口!击毁出城的敌军轻坦,击毙或者活捉白马将军!” ———— 王忠在俯瞰视角判断位置差不多了,敌人也反应过来了,开始转向,现在敌人只是单个车转向,等敌人把整个阵型调整过来就不好对付了。 毕竟自己才24辆t34,而且训练度那么低。 王忠下达了口令:“右转90度!” duang! 锤子敲操纵杆的声音确实很清脆。 坦克直接一个右转加漂移。 然后又是duang一声,转向停止了。 跟着422号的车马上转向。 科波夫中校没有吹牛,这帮阅兵专业户在变换阵型的时候是专业的,一下子出城的纵队就变成了横队。 王忠:“挺进30米,让各车都摆脱扬尘。” 冲出来时候的扬尘会干扰射击,向前走可以甩开它。 三十米转眼就到,不等王忠下令别利亚科夫就刹车。 趁着炮管晃动的当儿,王忠喊:“炮塔左转5度,打编号112的那辆!有天线,是指挥坦克!” 瞄准几乎立刻完成了,76炮开火时的炮口冲击把周围的青纱帐全部吹开。 炮弹正面命中了那辆刚刚完成转向的三号。 三号没有起火也没有爆炸,但车长从炮塔爬出来,飞也似的跳到坦克旁边隐蔽在青草里。 当然,王忠在俯瞰视角看得非常清楚,这一发直接从观察窗打进去了,除了车长之外的坦克手全报销了。 422号开火之后,其他车也噼里啪啦的开火了。 王忠看着炮弹在草原上弹跳,仿佛射击的不是20世纪的现代加农炮,而是线列步兵时代的那些前装火炮。 不过还是有两发命中了目标。 敌人坦克的阵型不好,互相遮挡射界,只有整个阵型最北侧的坦克拥有良好的视野。 他们开火了。 几乎所有的穿甲弹都是奔着王忠来的! 一眨眼功夫422号的炮盾上就多了三个坑。 一发穿甲弹打在了车体正面,直接被弹飞上天空。 更多的穿甲弹全落在周围,扬起的沙尘糊王忠一脸。 我去,幸亏是t34,不然已经挂了。 王忠:“有人受伤吗?” “没有!”四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穿甲弹,好!” 不用王忠下令,第二炮就开出去了,指挥坦克的僚车直接爆炸,炮塔飞上了天。 其他坦克也开火了,第二波射击准头好了不少,明显这些阅兵专业户还没有蠢到不会校正射击。 又有四辆敌人的坦克燃起大火。 敌人开始动起来,大幅度的调整阵型,似乎打算用数量淹没这区区25辆“轻型坦克”。 王忠:“动起来,别让对方完成队形调整,冲到300米确保我们有更好的准头!装甲是我们占优!” 伴随着duang一声,422号再次疾驰起来。 ———— 迪米特里高呼起来:“快看!我们的坦克部队出击了!” 这时候防线已经退到了前指,叶戈罗夫亲自指挥一挺机枪,对着外面疯狂射击。 听到迪米特里的高呼,叶戈罗夫拿起有一个小时没摸的望远镜看向远方。 “是将军!一看那422号我就知道是将军,还画了个白马!”叶戈罗夫兴奋的喊,“冲啊!那些坦克是我们的t34,最新型的!让这些家伙尝尝厉害!” ———— 伦道夫少将震惊的看着那些“轻型坦克”。 这些家伙仿佛刀枪不入一样,普洛森帝国专门用来执行坦克与坦克对战的三号坦克的主武器,打上去竟然只能蹭掉油漆! 这时候,情报参谋已经翻完统帅部配发的敌军装甲车辆识别图册,大声报告:“是敌人最新型的特三四坦克!” 伦道夫少将:“别光说型号啊!怎么对付他们啊?” “图册上说尾部发动机舱是弱点,侧面负重轮上方也是。” “快通知部队!” 然而这个时候无线电里已经全是第二梯队车长们的各种惊呼。 “根本打不穿!” “它向我撞过来了!” “试试榴弹!试试榴弹!” “啊啊啊!” 这种情况下,尽管通讯参谋已经扯着嗓门在喊了,但是没有人听到他说什么。 ———— 422号车第一个冲过敌人的坦克阵,王忠很确定亚历山大在移动中又打中了两辆敌人的坦克。 通过俯瞰视角,他看到其他坦克还在和敌人混战。 敌人已经乱了,有些歇斯底里,而阅兵专业户们在发现敌人打不穿自己后,获得了极大的心理优势,反而打的更好了! 草原上已经有至少20辆敌军坦克在燃烧,还有大概30辆停下一动不动,在王忠的视角已经失去高亮。 这时候,王忠突然发现,就在自己左前方,有好几辆装甲车停着,其中一辆的天线非常多。 再仔细看,天线非常多的装甲车旁边站着一个穿衣服特别有范的家伙,那红色的领章——看起来像个将军啊。 大胆的想法浮现在王忠脑中:也就不到两公里的距离,斩将夺旗就在此时! 王忠:“左转45度!” duang! 坦克转过来了。 亚历山大从炮镜里看到了目标:“这看起来像敌人的指挥车啊!” “没错!冲过去!斩将夺旗!” ———— 伦道夫放下望远镜,后退了一步。 副官反应很快:“敌人冲我们来了!警卫坦克!” 普洛森装甲师的师部也会配四辆坦克(一个排)作为警卫,此外还有一个警卫营。 警卫坦克立刻前出,在指挥车前方一百米一字排开。 第一轮齐射! 唯一命中的一发穿甲弹在敌人装甲上擦出一串火花。 敌人猛的停下,显然想抓普洛森人装填的间隙。 一炮射来,警卫坦克排的排长车就中弹,坦克手纷纷爬出坦克,同时高呼:“萨尼铁塔!(医疗兵)” 坦克排第二波齐射,成功让目标上探着头的人缩脑袋。 敌人的反击则让排二号车燃起大火。 敌人似乎打算从左到右点杀警卫坦克排! 剩下两辆坦克开起来,一左一右的分开,想要绕到敌人侧翼。 然而第三炮打来,往右绕的那辆立刻停下来,发动机冒出黑烟。 最后一辆坦克停止绕侧,向着敌人冲去,然后正面吃了一发穿甲弹。 ———— “干掉了!榴弹装填!”王忠大喊,“目标,敌人的将军!开炮!” (本章完) 第28章 斩将夺旗(盟主加更) 76炮开火的瞬间,敌人的警卫步兵扔出了烟雾弹。 当然烟雾并不能阻挡已经射出的炮弹。 王忠在俯瞰视角,清楚的看到这一发几乎就落在将军脚下。 然而将军的副官正好把将军扑倒在地上。 只能说,高爆弹飞行的速度是有点慢,422号的位置离目标也确实有点远。 副官当即就死了,但是被他扑倒的将军竟然还留了一口气! 王忠:“第二发!” 亚历山大:“烟雾遮挡了视线!” 王忠:“对着原来的位置打!” 这时候,一辆敌军半履带车全速前进,试图用自己的车体挡住将军,同时半履带车上的机枪开始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吊射422号车。 王忠赶忙缩在炮塔舱盖后面——这种舱盖就是设计成可以成为探头的贵族老爷的掩体的状态。 王忠可以透过舱盖上专门留下的那个观察窗往前看。 这个观察窗视野很小,但是架不住王忠有挂,只要能观察,甭管是透过多细的缝,切俯瞰视角都有扇形的视野。 敌人确实训练有素,这个距离在移动的装甲车上射击,机枪还有不错的命中率,子弹叮叮当当的打在舱门盖上。 机电员也在用车体的航向机枪还击,两边都在用曳光弹滋对方。 装填手大喊:“好!” 亚历山大开炮了!炮弹贴着那辆挡视线的半履带车就飞过,落在了几乎差不多的位置! 敌人试图搬走将军,但是动作稍微慢了一点,而且将军的脚被打伤了。 这一发落下,搬将军的几个戴参谋臂章的军官直接被炸倒在地上,将军则维持着站姿,整个人抬头看天,然后缓缓的跪下。 他的姿势让王忠想起苏联版《战争与和平》中的名场面。 这倒得,还颇具浪漫主义气质啊! 王忠:“干掉了!”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时候应该看不到,毕竟烟雾已经遮挡了视线。这句话似乎暴露了什么。 但紧接着王忠就想到,t34炮手的视野真的很烂,亚历山大应该会以为王忠能看到。 驾驶员视野能好点,但是驾驶员位置很低,大概也不会发现什么异常。 于是王忠大着胆子说:“敌人将军挂了,我们快走!” 毕竟这里敌人有一个营,比较胆大的普洛森士兵已经开着摩托向坦克冲锋了。 t34再好,也怕步兵接近到5米以内。这个年代普洛森人应该还没有铁拳火箭筒和磁吸反坦克雷这种东西,但手榴弹扔发动机散热板上也够坦克喝一壶的,没准就把发动机炸坏了。 王忠又听到duang的声音,坦克再次启动,然后转向。于是他赶忙缩进炮塔里。 舱门盖只能挡住前面,这就好像那些比较暴露的晚礼服,前面还挡得好好的,后面直接把背全露出来。 王忠要不缩进炮塔里,背后直接就成筛子了,也就没有什么白马将军了,只有司马将军。 带上舱门盖后,炮塔里的环境整个暗下来。 亚历山大回头看了一眼:“您进来得戴帽子啊!” 王忠还没回应,坦克颠了一下,他脑袋直接撞炮塔舱门的闭锁卡榫上了。 本来今天从bt7里爬出来的时候他就撞了好几个大包,这下包上加包了。 “在您的储物柜里!”亚历山大指了指观礼位置侧面。 王忠拿出坦克软帽戴上,结果刚戴好又在卡榫上碰了个结实的,钻心疼。 “草,这帽子怎么没用啊!” 亚历山大:“戴上尚且这样,您想想不戴会怎么样吧。” ——有道理啊! 虽然被糟糕的人机工学折腾得够呛,王忠还是把眼睛贴在观察窗上。 实际体验过之后,王忠才知道t34内部的视野有多差,这还是专门给贵族老爷加了个相当于车长观察塔的观礼车,这个世界的“特供车辆”,那些没有这个配置的t34基本就跟瞎子一样啊。 紧接着王忠发现,这个糟糕的视野还会影响他的外挂,他外挂本来还能把周围一圈照出来,甚至能看到后脑勺方向的十几米范围。 进了坦克之后只有前面那个扇面了。 扇面也比当瞎子强,而且这是王忠自己的视野,能高亮范围内的敌军单位,什么趴在草里的“伏地魔”啊,全能照出来。 “422号呼叫各排!”因为周围确实没有什么敌人,王忠开始玩无线电,“没被击毁的报数!” 排长们回应的瞬间,王忠就会暂时获得他们的视野,这样能看看后面装甲混战的情况。 然后王忠就发现,这些排长车的视野好烂!基本只有坦克前面那一块! 难怪三德子很多回忆录都提到t34很瞎。 确实很瞎。 王忠只能用自己的视野。 就在这时候,他看见一辆战术编号233的三号坦克,脱离了战场正在向侧面机动。 233号的车长大着胆子的探出头,似乎料定了自己不会遭到t34的攻击。 突然,233号急停,一炮打在了一辆t34的炮塔和车体之间,把炮塔给卡住了。 然后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那辆t34的成员全弃车了! 王德发? 普洛森坦克用同轴机枪屠杀成员,但马上停下来。 难道是不想曳光弹暴露自己的位置? ———— 伊森上尉大骂机枪手:“别开火!敌人就算是蠢猪,也能根据曳光弹反推我们的位置!这些安特坦克都是瞎子,我们还能赢!” 炮手:“我们打不穿他们!” “那就卡住他们的炮塔,打断他们的履带!在加洛林,我们面对b1坦克的时候就是这么干的!只要把它们打瘫,步兵就可以解决它们!” 伊森上尉顿了顿,说:“何况这些安特坦克手,一点经验没有,座圈被卡住就会弃车!应该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能赢!” ———— 王忠:“急停!炮塔左转15度!那辆编号233的坦克看到吗?” 亚历山大:“看到了,穿甲弹!快!” 装填手:“穿甲弹,好!” 因为王忠也缩进来了,所以清楚的看到了装填手把穿甲弹塞进炮膛,然后炮膛自动闭锁的全过程。 亚历山大猛踩踏板。 在炮塔里看不到开炮时的闪光和浓烟,只有炮身向后滑动,吐出冒烟的弹壳。 弹壳就直接落在地板上,也没人去管它。 王忠突然想起来,自己还要确认战果呢,不是在这里看他们操作大炮的时候。 切换视角后,王忠看见233号车的坦克手从车里爬出来。 王忠:“开火!机枪开火!扫死他们!装填高爆弹!这个估计是他们的老兵车组,杀光他们!” 422号车航向机枪和同轴机枪一起开火。 可惜不管是炮手亚历山大,还是机电员,都看不到趴地上的敌人坦克手,机枪攻击的效果很差。 装填手:“高爆弹,好!” 亚历山大立刻开火,高爆弹打在了被抛弃的233号车边上,立刻炸死了一个坦克手,炸伤了一个,但是敌人的车长毫发无损! 王忠:“再装填!” 古早的时候在某个转发军文的网站,经常可以看到欣赏对方的战术素养然后以礼相待的情节,但现在王忠根本不想以礼相待。 一想到这些精锐敌人跑回去养好伤回来,能给友军造成多大的伤亡,他就恨不得把他们全杀了。 第二发高爆弹过去,那个车组终于死剩下一个机电员了。 王忠想了想,为了这个机电员再打一发榴弹不合适,边际效应太低了,这才下达了新的命令:“前进,和我军其他坦克汇合。” 就在这时候,王忠发现,敌人开始从城里溃退了,于是他果断变更命令:“向左三十度,开上左边的小土坡!” 命令立刻被执行了。 上了土坡,王忠打开舱盖,探头先看看后面,确认不会再有机枪弹从后面射来,才探出头去。 “炮塔左转5度,看到那个退出来的四号吗?距离750米!穿甲弹!” 他刚下完指示,大炮就开火了,炮弹准确命中了四号的发动机,把它打着了。 “机枪也别闲着,阻拦射击!” 就在422号火力全开的同时,其他t34也发现了422号,一个个开了过来。 王忠点了下,好家伙,损失了8辆! 敌人都打不穿t34,还能损失8辆? 他看了眼混战的战场,发现所有被抛弃的t34都没有爆炸或者着火,再仔细看,要么是履带被打断了,要么是炮塔座圈被卡住了,要么就是撞上敌人坦克之后履带和前导轮出问题了。 王忠特别不理解,为什么只是座圈卡住的t34会被放弃,明明可以开回城里,让汽修厂的师傅们修的啊! 看来战斗结束后必须要进行经验总结,要狠狠的训斥一下那些弃车的车组。 王忠这么想的同时,又停成了整齐一排的t34在肆意倾泻火力,屠杀正在从城中溃退出来的敌人。 敌人这一波攻势就这么被瓦解了。 王忠甚至还拿了敌人将军的性命!估计普洛森人今天之内组织不起攻击了。 他摸着下巴盘算着,等夜幕降临,应该组织部队出城,把被丢弃的t34都拖回去,修理好了继续用。 这可是好不容易获得的宝贵的武器。 盟主小鹰君加更 (本章完) 第29章 惨胜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装15师这边,损失的不光是师长伦道夫少将,好几个高级参谋也因为抢救将军,结果被一锅端了。 要不是师参谋长机智的选择了反向离开,情况可能会更加糟糕。 当敌人坦克的引擎声远去的时候,参谋长从地上爬起来,大喊:“将军!将军!” 还活着的几个参谋爬起来,去查看了一下将军的呼吸和脉搏,然后对参谋长摇摇头。 参谋长咋舌,看向洛克托夫的方向,此时因为刚刚警卫兵布设的烟雾弹,他完全看不到城市,也看不到司令部与城市之间空地上的战斗情况。 当然,现在参谋长只要多走了几十米,走到烟雾外面去,就可以正常看到战场了。 然而刚刚突袭而来的那辆特34留给参谋长的印象太深了,以至于在理智告诉他敌人已经走了的情况下,他仍然不愿意离开烟幕的屏护。 “那就是白马将军么……”参谋长小声嘀咕,但他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已经是部队的临时主帅了,不应该有这样的表现长敌人威风。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了自从戴上参谋臂章之后再也没有摆出过的严厉表情:“立刻开始重整部队,进攻部队肯定已经散了,派出传令兵重新收拢他们。 “全体后撤到卡林诺夫卡,设置反坦克炮阵地。还有,让炮团也撤退,防止敌人夜晚出来偷袭。” 那种特34坦克的机动性如此强,参谋长断然不敢把师属炮兵放在没有防护的地方过夜。 在命令传达下去后,参谋长又问道:“513防空炮团现在运动到了哪里?现在需要他们的88炮!” 幸存的作图参谋立刻报告:“根据今天中午更新的地图,513团已经越过了博格丹诺夫卡周边,正在全力行军。” 参谋长:“让他们加快一点!明天必须赶到!” ———— 422号车开进洛克托夫的时候,街边已经挤满了人。 坦克还没进城,就有人高呼“来了来了”,然后震耳欲聋的乌拉声就响起来。 人群欢呼雀跃,仿佛已经赢得了整场战争。 王忠在坦克上大喊:“你们别聚集啊!敌人打炮怎么办?敌人有15厘米重炮的!别聚集!散开!回家去!” 他不知道自己这突击把敌人已经展开的炮团都吓跑了。 连喊了五次,群众才依依不舍的散开。 然后一名穿着满是灰尘的军装的少尉出现了,跟着坦克走。 “停下。”王忠拍了拍炮塔的钢板,然后又听见了锤子敲操纵杆的声音——他差不多已经习惯了,不注意甚至听不到。 王忠在炮塔上俯身看着少尉:“你是第五别申斯克团的?” “是的将军。” “你们团长呢?” “牺牲了,我现在就是团长了。下命令吧,将军。” 刚刚获胜的喜悦瞬间就褪去了。 王忠咬了咬嘴唇:“知道了,伱叫什么?” “帕维尔·阿列克谢耶维奇,将军。” 王忠:“你们还有多少人?” “81个完好无损的,其他就算活着也被担架队送去医院了。” 王忠:“你们辛苦了,我会让护教军接替你们的防区,你们到火车站,准备搭下一班火车后撤。” 少尉一听愣住了:“您不要我们了吗?我们还能战斗。” 王忠一时语塞,明明自己是让他们后退去补充休整,帕维尔一说出来,就好像自己抛弃了他们一样。 王忠:“没有这回事。我只是……” 少尉:“我们可以守卫车站,我们还有两挺机枪,还缴获了大量的装备,我们的技术装备从未像现在一样充沛!我们还能战斗,将军!” 王忠沉默了几秒,答道:“我要你们缩编成一个连,携带敌人那边缴获的烟雾弹——有烟雾弹吧?” “有,很多。” “好,携带烟雾弹,找个地方吃饱喝足,睡三小时,等天黑了,我要你们出城掩护修坦克的工人们。” “没问题。” 其实这个任务应该没什么危险,敌人现在多半处在混乱中,今晚应该不可能有什么动作了。 王忠只是不想让这些战士有被抛弃的感觉。 敌人虽然打退了,今晚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王忠对驾驶员说:“开回旅指,呃,知道旅指在哪儿吧?” “不知道。”别利亚科夫干脆的回答,“我们去找您还是那位军士长带的路呢。” 王忠:“我来指路,向前,开到前方的街口左拐。” ———— 王忠进入战斗群指挥部——其实就是旅指挥部,巴甫洛夫就抬起头来了句:“离这里三里地就听见欢呼了,白马将军阁下。” 王忠:“我需要组织汽修厂的工人,今晚出城去维修坦克。有八辆坦克只是故障了,可以修复。” “好的,距离入夜还有三小时,应该能组织好。”巴甫洛夫扭头,“苏芳,去汽修厂找人,说三小时后需要一支熟练的工人队伍。” 苏芳点点头,然后就向大门跑去,经过王忠身边的时候她停了一下,莞尔一笑。 王忠:? “战争英雄会得到姑娘的青睐,历来如此。”巴甫洛夫说,“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王忠:“我要补充弹药,还有油料。另外我需要大量的防空伪装网和树枝,把我的坦克隐藏起来。明天敌人肯定会空袭,斯图卡对这些坦克威胁很大。” 巴甫洛夫:“留申科!命令护教军伪装坦克!” 王忠:“护教军?” “教会把五个护教军营交给了我们,都是组织起来的本地人,装备很差,但是子弹管够。用来干杂活正合适。至于炮弹,我确认一下,坦克上的炮,和我们的76反坦克炮是一回事吧?” 王忠沉默了,这涉及他的知识盲区。 他是军迷没错,但还没有硬核到能分清楚每种火炮打什么炮弹。 虽然t34的l11炮口径确实是76.2,和zis-3反坦克炮一样,但是这俩是不是用一种弹药他可真不知道。 巴甫洛夫等了几秒,叹气:“只有这种时候,我才会想起你以前的传闻。将军。” 王忠:“我的炮手是装甲教导队的教官,他肯定知道,我派他去兵站司令部领炮弹准没错!” “确实,那就让他干吧。” 王忠:“部队的伤亡如何?” 问话的时候,他就想起了第五别申斯克团的少尉。 巴甫洛夫停下来,拿下眼镜,掏出眼镜布擦拭起来,没有答话。 王忠:“告诉我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伤员什么的还在找,活着的人已经完成清点,毕竟只要集合报个数就知道了。现在近卫31团还活着,能出来报数的人有611人。三分之一带伤。 “我估计死人堆里还能扒拉出来百十个伤员,有多少能治好归队,不好说。” 王忠抿着嘴:“损失这么大么。” 巴甫洛夫继续说:“好消息是,敌人损失更大,以前敌人就算是进攻方,战损也比我们低,这次他们吃到苦头了。” 王忠点点头:“这可能是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了。” “但是,敌人战损更高,大部分是由你亲自指挥的坦克部队造成的。包括bt-7和后面的t34。正面的绞肉敌人的战损还是赢了。” 王忠:“敌人训练有素,这点我已经充分了解了。” “另外,还有好消息,a阵地虽然被敌人炮火压制,但神奇的还剩下一门203。我们现在还有五门203,明天还能给敌人来一波大的。” 王忠皱眉:“我们能不能呼叫空中侦查,找一下敌人的炮兵阵地?距离我们第一次看到我方空军已经七天了,后面的空军该补充上来了吧?” 巴甫洛夫:“你问一个旅参谋长这个问题?你应该问方面军参谋长,他才能管到空军。我……” 他还没说完,一名审判官拿着电报进来了:“方面军司令部最新命令。” 王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电报由一群审判官负责。他伸出手:“给我。” 拿过电报后,他念出声:“63集团军预计于明天下午抵达洛克托夫,你部应尽力迟滞敌军,我们获得的消息表明,你部正面可能有敌军一个整编装甲师,外加一个装甲掷弹兵师一部分。 “我们相信敌装甲集群正在越过博格丹诺夫卡,预计你部明天将会遭到猛烈的装甲冲击。” 王忠抬头看向巴甫洛夫:“他们(方面军)是这么说的。” 巴甫洛夫哼了一声:“真是‘及时’的通知啊,方面军知不知道,要不是皇太子送来的t34,这里已经失守了?我猜不知道。” 王忠:“那我们告诉他们!” 他扭头对审判官说:“回电如下,你记一下!” 审判官立刻拿出笔记本和铅笔,做好了记录准备。 王忠:“我部今天损失惨重,如果不是新加入的t34部队——以及23坦克军残部表现良好,洛克托夫已经陷落。我部急需补充弹药和人员,尤其是装甲力量与反坦克技术兵器,另外,我部需要空军支援,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 审判官奋笔疾书,写完最后一个字才抬头看着王忠。 王忠总觉得好像缺了什么,他想了想,说:“你复述一遍!” (本章完) 第30章 余波 等审判官复述完,王忠满意的点头让他走了。 巴甫洛夫:“每次审判官进来我都吓一跳。真得弄个正规的通讯参谋。” “我倒是觉得审判官们人还挺好的咧。”王忠耸了耸肩。 “我要是和皇太子铁到他会狂送重装备过来,我也会觉得他们人挺好。”巴甫洛夫仿佛觉醒了捧哏属性,捧得有于大爷十分之一水平了。 话音刚落,又一个审判官进来了! 巴甫洛夫下意识的举起双手:“我什么都没说!” 审判官用锐利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王忠说:“方面军截获敌人通讯,敌人第15装甲师师长伦道夫勋爵阵亡了,询问我们知道怎么回事吗?” 王忠:“我干的。我亲自驾驶——指挥的422号坦克冲到了敌司令部850米的地方,并且使用高爆弹和机枪进行了攻击。坦克全员可以作证,就这么回复司令部。” 审判官点点头转身要走,突然又转回来,啪的一下立正,对王忠敬礼:“向您致敬,将军!” 王忠点点头。 审判官转身走了, 王忠指了指他的背影,对巴甫洛夫说:“你看,他们人挺好的吧!” 巴甫洛夫这次接不上茬了,只能眨巴眨巴眼,强行转换话题:“现在我正在收拢部队,今晚估计能重新编组好。我就不指望您能帮上什么忙了,您能不能把波波夫主教叫回来?” “能。”王忠笃定的说。 巴甫洛夫继续说:“拜托您巡视一下阵地,这么大的伤亡,需要提振士气,不然等晚上士兵们想起离去人的脸,组织度就维持不住了。” 王忠:“我觉得他们没问题。我对他们有信心。” 说话间,王忠先想起上佩尼耶,他因为发烧从坦克上摔下来时,是无数士兵的手撑住了他,然后他想起刚刚,一双双手把他从绝望的谷底拉出来,让他站起来。 这样的军队,这样的人民怎么可能被击败。 巴甫洛夫像是猜到他在想什么,说:“这是你的职责,将军阁下,甚至比亲自指挥打仗还重要的职责!毕竟指挥打仗可以让有能力的军官代劳,这个可只能您自己干。” 王忠:“你说得对。” 巴甫洛夫:“最好骑上您的……额,别塞发了四?” “布西发拉斯,它还好吗?” “马厩被敌人重炮炸了,我们都以为马都完了,结果它自己跑出来在操场上吃草,一点伤都没有。我让派给我们的护教军去照顾它了。” 王忠点点头,不再打扰正和文件“搏斗”的参谋长,转身离开了旅指。 刚到了门口,他就看见格里高利牵着布西发拉斯和另一匹枣红马过来了。 格里高利看起来也比早上的时候挫多了,衣服皱皱巴巴的,破了好几块,脏得能把水变成墨汁。 但是看起来他完全没有受伤,身上连血迹都少。 王忠:“伱子弹袋呢?” “战斗中被打掉了,放心,我领了个新的。”格里高利从背后拉过来一个帆布包,里面插了有四个弹夹。 王忠又注意到,军士长的冲锋枪擦过了,油光发亮的,显然他在过来找自己之前已经保养过了武器。 “是巴甫洛夫命令你把马牵过来的?” “不,我觉得现在要在城里走动,马匹比吉普车方便。现在城里……到处是残骸和敌人大炮留下的坑,车子不好开。” 王忠点点头,正要回话,两辆bt-7风驰电掣的开进了战斗群驻地。 领头的bt-7是排长车,有无线电天线。 排长不等坦克停稳就钻出来,三步来到王忠面前:“将军阁下!” 王忠:“只剩下你们两辆了?” “还有几辆抛锚了,敌人用枪榴弹打坏了它们。我们来领取战斗任务,将军阁下!” 王忠:“今晚应该不会有战斗了。你们可以好好休息。” 这时候,bt-7的成员们都钻出了坦克,聚集在王忠那辆观礼型t34周围,像是在围观村里刚买的大牲口一样嘈杂着。 一名驾驶员问在检查坦克发动机的别利亚科夫:“这车装甲多厚啊?” 别利亚科夫报菜名一样把大概的装甲数据报了一遍。 “我去!” “和这家伙一比,我们就是在裸奔啊!” “该死的元帅们,怎么不给我们配备这家伙啊!能少死很多人的!” 王忠一个激灵,说:“有八辆t34因为故障损失了,就在城外的平原上,晚上我们准备出城维修。这些车的车组应该也有损失,合并完车组如果有多出来的车,就由你们接手。” 坦克兵们一听都惊了:“什么?” “真的吗?” 王忠:“真的。” 这时候排长问:“这车这么厚的装甲,还能损失八辆?” 王忠:“敌人非常有经验,估计是打加洛林的重坦总结出来的,他们射击履带和炮塔座圈,而这些t34部队都是阅兵专业户,炮塔座圈被卡住了就弃车了。” 其实王忠也不确定普洛森人哪里获得的对付“硬”车的经验,毕竟他连这边加洛林有没有b1重坦都不确定。 但是在地球的历史上,最早遭遇t34的三德子装甲师确实很快就发现了对付t34的办法:打履带和座圈,然后扔给步兵处理。 早期t34这种瞎子车,失去机动能力被步兵摸上去就没了。 倒是kv,就算被打断了履带,也能大量杀伤步兵,战斗到弹尽粮绝。 23坦克军的坦克手们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的说:“我们绝对不会这样!” 然后“阅兵专业户”不乐意了:“哟,吹上了!让你们开上t34,我们来比一比!” “嗨,还得意上了!看到我车上的坦克标记吗?那是我的战果!我开bt-7都有这么多战果呢!虽然都是今天才打出来的。” 今天王忠率领23坦剩下的这些人,打出了相当漂亮的战果。 王忠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争论起来的坦克手们。 等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说:“今天你们都表现得很好!之前普洛森人一直看不起我们的装甲力量,今天开始,他们必须严肃对待我们了! “明天还有艰苦的战斗在等着我们,敌人整个装甲集群已经越过了博格丹诺夫卡,会有越来越多的坦克出现在我们面前。 “你们不用担心抢不到战果。我们会在这里,让敌人知道厉害!” 坦克手们表情坚毅,在王忠说完后,齐声高呼“乌拉!” ———— 瓦西里拿着他的托卡列夫,用枪口捅了捅地上的普洛森士兵。 这是刚刚敌人撤退的时候,他亲自打死的。这也是他目前为止,能确定是自己击毙的唯一一个敌人。 之前战况太激烈了呃,瓦西里守在窗口只顾着拼命开火,根本没空看子弹打没打到人。 他用枪掀开敌人的头盔,看见一张同样年轻的、无神的脸。 这时候身后有人喊:“不许动,举起手来!” 瓦西里回头,发现是菲利波夫。 菲利波夫也惊了,放下枪的同时问:“你怎么背了一个普洛森人的背包?” 瓦西里:“这是将军亲自缴获的敌人的无线电!刚刚敌人到前指跟前了,我也必须加入战斗,所以才背着这玩意。 “你要是开枪了,打坏了这东西,将军要罚你挑粪的!” 菲利波夫笑了:“妈的说得好像我们没挑过一样。” 说着,他靠着墙,慢慢的坐下,拿出了卷烟。 “你还会抽烟了?”瓦西里靠过去,揶揄道。 菲利波夫:“我突然发现,以前为了健康不抽烟,好像没什么太大的意义。毕竟你看,在考虑健康之前,我们可能就先死了。” 瓦西里点点头,说:“给我也来一根,试试看。” 片刻之后没抽过烟的两人都剧烈咳嗽起来。 把烟头踩灭之后,两个老友靠着墙并排坐着。 “尼克莱死了。”菲利波夫说,“还有巴尔菲诺维奇。” 瓦西里沉默了几秒,说:“迪米特里活着,活蹦乱跳的。” “那不是好事吗?” “是啊,我本来也想说几句谁谁死了,但是我一直在前指,叶戈罗夫他们都是老兵油子,鸡贼得很,根本死不掉。我至少看到他扔回去三个普洛森人的手榴弹!三个!” 菲利波夫笑了:“这么厉害?我也就和尼古莱一起炸了敌人三辆坦克罢了。简单得不真实,尼古莱扔燃烧瓶,我就用捡的冲锋枪在旁边戒备着,普洛森人一爬出坦克我就扫射。 “后来尼古莱扔燃烧瓶的时候中枪了,子弹打在他胳膊上,燃烧瓶就掉下来了,在他脚下烧起来。 “他一边滚,一边恳求我:让我解脱吧!求你了,菲利波夫!” 瓦西里:“你让他解脱了吗?” “我没听见,敌人上来了,我扫了两个弹夹才把他们打退。然后再看的时候,尼古莱已经自我了断了。” 瓦西里:“你没听见你怎么知道他说了什么?” 菲利波夫笑了:“他妈的,瓦西里你果然是个混蛋。他妈的。” 瓦西里:“也许你说得对。你知道吗?我见过尼古莱的妈妈,在农具站工作,是当地教会妇女会的兼职布道士。等我们将来去探望他,你可不能说这个故事。 “你要说,尼古莱和七八个普洛森鬼子战斗,杀了一个之后被敌人卑鄙的偷袭了。” 菲利波夫沉默了几秒,点头:“你说得对!尼古莱用冲锋枪杀了一个排的鬼子!然后换弹夹的时候英勇牺牲了!” “对,就是这样!他是好样的!就是这样!”瓦西里连声道。 可算把今天正常更新弄出来了。加更在生成 (本章完) 第31章 这里的黄昏静悄悄(1000月票加更) 王忠骑着白马,走到通往化肥厂的那条路的时候愣了一下。 因为他记忆中这是一条只能容纳一辆车通行的巷道,来一辆车和一辆三轮对着走,就得堵上。 现在这路宽敞得很,因为路边的围墙都被炸烂了,围墙后面的房子也塌了一半,破破烂烂的。 王忠回头看帮他扛着旗子的格里高利:“是这儿吗?” 格里高利:“是的,直走就好了。” 王忠往前走了几步,转过一个拐角,就看到烧毁的普洛森坦克,一名护教军正在收集坦克旁边死亡的普洛森士兵的武器和弹药。 护教军旁边有一辆骡车,上面堆满了弹药和武器。 在一堆普洛森的栓动步枪中,王忠看到了几只托卡列夫半自动步枪。 布西发拉斯像是有感应能力一样,直接走到了骡车前,让王忠可以拿起那把枪。 枪身上血已经结痂了,王忠拉开枪膛,发现里面已经因为血几乎没法用,这把枪不做彻底的清理打一枪就得卡壳。 枪的刺刀非常干净,可能持有者还没来得及使用它就牺牲了。 这时候收集装备的护教军说:“将军,拿这个枪的小伙子已经被抬走了,我们的小伙子都被抬走了。” 王忠:“抬去哪里了?” “那边的堆栈,本来是堆放要运走的化肥的,现在成了巨大停尸间,巨大的停尸间!”护教军估计没受过多少教育,只能重复“巨大”这个形容词。 王忠把枪放到骡车上,对格里高利说:“走,去看看。” 说完他轻轻踢了下布西发拉斯的肚子。 马儿迈出轻巧的步伐,仿佛不想打破笼罩战场的寂静。 堆栈区域并不远,越过七辆普洛森坦克残骸就到了。 说是堆栈,其实只是一块平地,上面还有杂草,说是草地似乎更准确,一如既往的凸显着安特帝国人的不拘小节的性子。 现在草地上躺满了卡其色军装的尸体。 好几名老妇人,推着一辆板车,正在给年轻人们盖上黑布。 领头的是一名嬷嬷,正在一边摇晃手里的铃铛,一边哼唱着安魂曲。 近卫31团的战士正聚在堆栈旁边,看着嬷嬷送别他们的战友。可能是因为炎热,他们躲在隔壁化工厂高大厂房的阴影中。 夕阳的光越过已经残破不堪大楼,落在空旷的堆栈上,给一切都镀上一层红光。 影子的轮廓,仿佛两个世界的边界,生者在凝望着死者。 只有安魂曲,回荡在寂寥的画面中。 王忠闭上眼,回想起那些年轻的面庞,敌人来得太快,他还没有能把所有人的脸和名字对应起来。 但是这不妨碍他送他们最后一程。 王忠下了马,看了眼格里高利擎着的旗帜,然后掏出笔记本和铅笔,走进夕阳的范围,走进属于死者的地界。 他来到堆栈右下角第一具尸体面前,大声念出了年轻人的名字,然后用铅笔记在笔记本上。 他就这样,慢慢的走过每个人,念出每个人的名字,记在笔记本上。 旁边31团的战士们都站起来,默默的看着他。 王忠不知道自己念了多少人,他只知道铅笔被他写没了几次,不得不停下来用随身的小刀削一下再继续写。 嬷嬷看到他的做法,默默的让大妈们暂时停止了盖黑布的工作,安魂曲的吟唱也暂时停止了。 生者的声音回荡在这片死亡主宰的区域。 王忠忽然停下来,凝神看着眼前的尸体,怀着沉重的心情念出了他的名字:“阿列克谢·巴尔菲昂诺维奇。愿你在天堂能和女孩团聚。” 嬷嬷在胸前划了个三角,轻声念:“阿门。” 王忠继续记录名字,一直到化肥厂的阴影完全吞没了堆栈。 他站在阴影的边缘,回过头刚好看见那如血的残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31团幸存的战士们已经全部站在堆栈边缘,看着王忠,看着他们的将军。 格里高利拿着旗帜,站在他们当中。 王忠走向战士们。 可能是这个场面过于肃穆,并没有人用口令破坏寂静。 王忠一路走到了众人跟前:“我答应过,要记住你们所有人的名字。但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做到。” 年轻的士兵们抿着嘴看王忠。 王忠扬起手里的笔记本:“这本子上,记录着今天牺牲的所有人。将来想必还会有很多人上这个本子。 “将来有一天,我成为集团军甚至方面军指挥员,死亡的数字更是会大到用本子都很难记录的地步。 “但是我保证,为了赢得胜利流下的每一滴血我都记得。你们看看这面旗!” 王忠对格里高利做了个手势。 军士长上前五步,走到每一个人都能看到他手里的旗帜的位置。 王忠:“这面旗,是一名老兵拿出来的,他叫雷泽诺夫。已经为了营救处于困境的我牺牲了。为了救我,很多很多人牺牲了,他们的血溅在了这面旗帜上。 “我拿着这面旗,就是为了记住这些为了拯救我牺牲的平民。 “现在,我决定用染料,把这面旗彻底染红,它将会代表今天牺牲的所有战士。 “它将代表开战以来牺牲的每一个保家卫国的勇士! “我们每一个人,看到红旗,就会想起我们付出的牺牲,想起为了胜利我们付出的代价! “我想在这场巨大的、席卷一切的战争中,在开战初期的混乱中,会有很多人没有来得及留下名字就死去。 “这面红旗将代表他们每一个人!我们绝不忘记!” 王忠停下来,看着这些和死者们一样年轻的脸庞。 不知道谁起头高喊:“我们牢记!” 其他人也一起高喊:“我们牢记!” “我们牢记!” “我们牢记!” 齐声呼喊结束后,王忠继续说:“如果有一天,我也倒下了,这面旗帜上,也会有我血染的风采。格里高利!去把旗帜染色,染成红底!” 格里高利跑起来,翻身上马,一溜烟的不见了。 目送旗帜消失后,王忠再次看向年轻人们:“瓦西里!瓦西里在吗?还是受伤了?” 瓦西里:“到!您的宝贝步话机我带着呢,没坏!别罚我!” 王忠:“没要罚伱,还是说你就这么想去挑大粪?” “不想,一点都不想!” 王忠:“我听说你的父亲是音乐教授?” “是的。”瓦西里看起来有些不愉快,看来他和父亲有很深的隔阂。 王忠:“那你唱点适合这个场景的歌吧!” “这……将军,在这种场面下吗?” 王忠:“怎么了?这种时候就不能唱歌吗?” “可是,如此悲伤的场面……” “是啊,如此悲伤的场面。可是死去的人希望我们哭哭啼啼的吗?不,他们希望我们鼓起勇气,连他们的份一起杀敌!他们希望以牙还牙,血债血偿! “唱歌!有气势的歌!” 瓦西里皱着眉头:“这……” “你父亲没有对你进行音乐教育吗?”王忠疑惑的问。 旁边菲利波夫喊:“报告!” 王忠:“讲!” “教育了,将军!他音乐可好了!还会吹小号呢!” 瓦西里狠狠的瞪了损友一眼。 王忠:“所以,接受了良好音乐教育的人说没有适合这种场面的歌?” “至少我没学过。” 王忠心想巧了,我倒是知道一首这样的歌,可惜我不知道用安特语该怎么填词,用中文唱出来怕不是会让所有人迷惑。 但是现在这个场面,他又特别特别想唱这首歌,因为太合适了。 所以他哼了一句,结果发现果然没翻译,就是中文。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瓦西里听到了——可能因为他有个音乐家老爸,耳朵灵。 “这是什么歌?我从来没听过!歌词也听不懂,但配合旋律好像能感觉到意思!”瓦西里好奇的问,“这到底是什么?” 王忠突然有了个想法。 他问:“你学过作曲吗?” “呃……没试过,但是我老爸整天逼我学乐理,可以试试看。” 王忠这时候想法豁然开朗:唱歌不翻译,但我可以朗诵啊,朗诵出来就翻译好了,然后让瓦西里操心怎么把内容改成可以唱的歌词。 于是他说:“那你看看,把这个谱上曲,写成歌!” 说着他扭头看了一眼满是尸体的堆栈,开始念: 风烟滚滚唱英雄 四面青山侧耳听,侧耳听 晴天响雷敲金鼓 大海扬波作和声 人民战士驱虎豹 舍生忘死保和平 为什么战旗美如画 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她 为什么大地春常在 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菲利波夫嘴巴张成o型:“您还是个诗人?” 瓦西里拿着笔记本把词记下来,重新默读了一遍,然后锐评道:“韵压得有点怪,得改一改。但是确实有种悲而不哀的气质!” 废话,这可是另一个时空我真正的祖国不朽的瑰宝之一! 王忠拍了拍瓦西里的肩膀:“我命令你,活下来,把它改好。然后配上音乐。” “我尽量。”瓦西里看了看自己手中笔记本上写的歌词,“这词里面写了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她……这是您看到旗帜之后才想到这句吗?” 很遗憾,不是。 王忠正要回答,天空中传来了引擎声。 他赶忙切到俯瞰视角,结果发现敌人的侦察机正在高空飞行。 这次王忠非常仔细的确认,这确实不是带了弗里茨x无线电制导炸弹的轰炸机。 瓦西里也看着天空:“该死的敌人,我们的空军到底哪里去了?” 话音刚落,天空中有东西反射着夕阳的光。 双机编队的米格3出现了! 敌人的侦察机立刻喷射出拦截火力,但是两架米格三还是灵活的钻到了它的六点钟方向。 一个短点射之后,道215侦察机的左发动机着火了,拖着浓烟冲向地面。 两架米格三像是要确保摧毁敌机一样一直跟着,直到敌机坠毁。 然后两架飞机转了个弯,轰鸣着从停满尸体的堆栈上空掠过。 飞机上的猛男飞行员明明刚刚从几千米高的空中把敌人打下来,却没有关驾驶舱的玻璃舱盖。 王忠印象中只有意大利飞行员这么喜欢打开驾驶舱舱盖,理由是“为了感受风的气息”。 飞行员看清楚下面是什么之后,便举起右手敬礼。 战士们中有人惊呼:“他有六个击落星!是空军的王牌啊!” “乌拉!” 众人欢呼起来! 只有瓦西里还在低头看着王忠刚刚“写”的诗。 (本章完) 第32章 7月7日夜的情况(盟主加更) 罗科索夫准将祭奠逝去士兵的同一时间。 博格丹诺夫卡以东二十五公里,格列兹诺镇,镇上最大的波耶老爷的庄园已经被普洛森人占领,改成了第一装甲集群的司令部。 下午七点,艾瓦德·冯·施泰尔马克大将在一大群随从和参谋的簇拥下,进入了庄园主建筑的大厅。 施泰尔马克抬起头,看了大厅顶上华丽的吊灯一眼,说:“这个东西遇到炮击的时候会掉下来伤人,撤掉。” 司令部的勤务人员立刻行动起来,找来梯子准备拆除吊灯。 施泰尔马克的副官在旁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军,地图室设置在这边。” “先去看看晚上睡的房子,反正你们肯定没有更新完地图信息。”大将挥挥手。 副官立刻改变引导的方向:“这边请,从楼梯上去。” 几分钟后,大将进入卧室,看到那张华丽的天鹅绒大床就皱起眉头:“这是什么东西!海德林,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这种东西!把这个扔出去,烧掉,拿我的行军床来!” 副官海德林赶忙对勤务兵们下指示,几分钟后天鹅绒大床就被拆开,从窗户扔了下去。 施泰尔马克大将的行军床被摆在原来的位置。 大将监督这一切完成,才满意的点头:“海德林,作为一个军人,要时刻保持戒备。天鹅绒不适合军人。” 这时候通讯参谋拿着一份电文出现了:“将军,从装15师发来的急电。” “念。” 参谋立刻念到:“致装甲集群司令部,我部在洛克托夫进攻受阻,敌军投入了统帅部提到过的新式坦克特三四,对我军有巨大装甲优势。 “我师现在只剩下53辆三号坦克和4辆四号坦克处于战备状态。而且因为战场被敌人控制,无法将遗弃坦克回收维修。 “敌人利用机动性,奇袭了我部司令部,伦道夫将军以身殉国!第十五装甲师师部,7月7日1730时电。” 大将扭头看着通讯参谋,眉头紧锁。他上前两步,拿过电文,仔细的读了几遍,这才咋舌道:“伦道夫少将死了?” 参谋长:“这可能是我军开始进攻以来阵亡的最高级别将领。” “我知道。”大将把拿着电报的手背在身后,开始在房间里踱步,“新型坦克!统帅部说这种坦克至多只有一百辆!装15师有没有报告遇到了多少辆新型坦克?” “没有。他们发回来的报告就您手上拿的那份。”通讯参谋答。 参谋长:“我记得昨天——也就是六号,装15师报告他们经历试探性进攻的失败后,仍然有91辆三号和27辆四号处于战备状态。 “一下子损失这么大,敌人怕不是出动了50辆以上的新式坦克。” 施泰尔马克大将一边踱步,一边抱怨道:“南方集团军群情报部门给我们的情报说洛克托夫只有两个步兵旅,结果那边冒出了军团重炮,又冒出了成建制的新型坦克部队,这些敌人是从地上长出来的吗?” 话音刚落,又有通讯兵拿着电文进入房间,交给通讯参谋:“刚刚完成译码。” 施泰尔马克直接上去把电文抢过来自己看:“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电:根据空中侦查,敌人一个步兵集团军的部队正在向洛克托夫开进,预计明天晚上抵达。 “第一装甲集群应当尝试在集团军抵达之前占领洛克托夫。” 施泰尔马克念完,转手把电文塞给参谋长:“一个步兵集团军,根本没提坦克的事情。” 参谋长:“也许明天可以让装15师再试一试?” “不不,”施泰尔马克大将摆手,“这十几天的攻势作战,证明了一件事,就是我们的装甲师配属的步兵太少了,如果敌人有重炮有五十辆新型坦克,那他们可能有七到八个步兵营。我们的装甲师才四个装甲掷弹兵营,其中还有一个是摩托化侦察营!” 说罢他又踱步了一圈,再次开口强调:“应该增加装甲掷弹兵的数量!普通步兵根本跟不上装甲部队,在进攻的过程中总是脱节。 “安特人一片混乱,所以我们的装甲部队能势如破竹,但是最近安特人开始顽强了起来!我们需要步兵去攻克那些防守严密的城镇!” 参模长试探性的问:“那……我们不进攻了?” “要进攻!等敌人的步兵集团军抵达,拿下洛克托夫会更难。让第24装甲掷弹兵师加入进攻。既然伦道夫少将光荣殉国了,那进攻指挥就交给24装甲掷弹兵师的弗朗茨少将。” 参谋长点点头:“让步兵军官指挥攻占城市的战斗,非常合理。” 施泰尔马克点点头,又说:“还有!让空军狠狠的轰炸敌人的阵地!尤其是要炸掉那些坦克!既然敌人的新型坦克这么难缠,就让空军来解决他们! “50辆坦克是很难隐藏的!” 施泰尔马克说完挥挥手。 领了命令的通讯参谋正要走,大将又开口问道:“洛克托夫的敌军谁指挥的?” “据说是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准将。” 施泰尔马克大将皱眉:“这些安特人的名字真长,所以这是谁?” “白马将军。”参谋长说。 施泰尔马克大将皱眉:“白马将军?皇帝信赖的年轻军官用来推卸责任的那个人?” 参谋长:“如果我没记错名字的话,就是那个。” 施泰尔马克皱眉:“伦道夫被这家伙打死了?通讯参谋,致电15装,了解一下伦道夫少将之死的细节!” ———— 卡林诺夫卡,7月7日1940时 “我亲眼看到的!” 老兵汉斯对围着火堆的其他人说:“那辆新型坦克全身漆成了白色!他一直冲过战场,消灭了我们七辆坦克,才冲到了司令部前方! “司令部警卫坦克排立刻上前,结果哐哐哐,纯白的新式坦克把他们全打爆了! “那白色的身影,简直仿佛恶魔降临!那是安特军召唤的白色恶魔啊!” 马上火堆旁就有人反对:“你这瞎说!我明明听到的是漆成了红色!跟红男爵一样!” “伱这话说得!”老兵汉斯不乐意了,“人家叫白马将军!怎么可能是红色?我亲眼看到是白色的!” “甭管红白!冲到跟前然后呢?”有人只关心结果。 “还能怎样?那坦克‘轰’的一炮!少将就死啦!还死了好几个参谋!” 老兵正绘声绘色的描述的当儿,旁边有人喊他:“汉斯!你泡的咖啡太难喝了!这什么东西啊!” “你就知足吧!”汉斯毫不犹豫的喊回去。 这个当儿,有人神秘兮兮的说:“这个白马将军啊,有个传闻。是我干工兵的同乡说的!这个村子里啊,白马将军埋了20个诡雷,工兵只起出来四个,还炸了一个。 “剩下十五个诡雷根本没发现在哪儿!” 这话让火堆旁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放出这个消息的人很得意:“所以你们小心啦,尽量离可疑的东西远一点,不然小命不保哟!” 普洛森士兵面面相觑。 白马将军可以开着一辆坦克单枪匹马干掉12辆坦克再杀了师长伦道夫将军,那他肯定可以埋15个诡雷。 这两者之间没有逻辑上的关系,但是大头兵们不关心这个,反正他们就是觉得白马将军能做到这点。 所有人都暗暗发誓,待会睡觉一定要睡在屋子外面,床什么的是根本不敢睡了。 ———— 夜里十点五十分,王忠骑着白马出了城,找到正在热火朝天抢救坦克的汽修厂工人了解情况。 “将军阁下,”还是那个攒大炮的老工人,“您让我们修坦克,但是我们是修汽车的,坦克实在不熟。所以我们找来了拖拉机站的维修工人们,他们至少可以把履带接回来。” 说着老工人向王忠介绍旁边的工友:“这位就是拖拉机站的工长,让他介绍情况吧。” 王忠点头:“您请讲。” “将军阁下!几辆遗弃的坦克我们都检查过了,其中有三辆接好履带就能走,炮塔也正常。 “剩下五辆里,有一辆前导轮撞坏了,需要更换部件。剩下四辆全是炮塔被敌人穿甲弹卡住了。 “我们准备用钳子把插在炮塔和车体之间的穿甲弹拔出来。 “至于其他的故障,我们不熟悉火炮,所以无法检查火炮的状况。机枪我们只有几个预备役在集训的时候见过,也不能保证修好。” 王忠:“你估计能抢救过来几辆?” “给我们时间的话,全都能修。但是您会给我们时间吗?” 王忠:“时间就是今晚,我希望明天六七点之前能让这些坦克恢复战斗力。” “那就比较困难了,”拖拉机站的大工说,“我们没有专用的抢修设备,也不是专业的后勤机械师,到您规定的时间我觉得只能修好五辆。” 王忠咋舌,看起来这个已经没法强求了,于是他换了个问题:“那些普洛森的坦克呢?” 大工摇头:“那些坦克和我们的构造差异巨大,履带的宽度也不一样,接履带没有专用工具。 “而且看得出来制造工艺很高,精密异常。这样的东西反而不好修。 “不过……” 王忠:“不过?” “不过我们发现,有一些敌人的坦克,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被打穿之后坦克成员减员严重,所以被放弃了。 “我们检查过这些坦克,至少有三辆还能运作,甚至可以发射炮弹。” 王忠:“只有三辆啊……” 5+3,别的不说,居然真的恢复了8辆坦克的战斗力——别管是不是t34。 然而这么点坦克,根本不够! 明天还不知道要面对多少敌军坦克呢! 盟主数字一串的加更,晚上见。 (本章完) 第33章 炮火准备 儒勒914年7月8日清晨,王忠在瓦砾中醒来。 之前前指旁边那个“高级军官宿舍”,现在屋顶被炸塌了一半,但是很神奇的没有砸到三张床。 王忠一睁眼坐起来,就看见叶戈罗夫在擦枪。 “皮鞋不擦了?”他疑惑的问。 叶戈罗夫拿过皮鞋,展示了一下前面巨大的豁口:“被手榴弹炸的,今早才发现,所以我让瓦西里去给我领新鞋去了。” 王忠:“把瓦西里当成你的勤务兵了?” “怎么,不可以?难道传闻是真的?” 王忠:“什么传闻?” “就是老爷们有……”叶戈罗夫像是在寻找形容词,手在空中转了几圈,“狼羊之好!” 王忠想了一秒钟,才认为叶戈罗夫可能想说龙阳之好,但是拼错了。 王忠:“才不是!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名声吗?我可是圣叶卡捷琳堡的推土机,贵族小姐贞洁终结者!” 叶戈罗夫:“那和这个又不矛盾!话说我拼对了吗?” 王忠:“没对。” “我就知道!”叶戈罗夫骂了一句,“苏卡!你们净弄这种平时用不上的词!” 王忠把话题转向空着的床:“波波夫昨晚没回来?” “他怎么可能回得来,经过昨晚那场大战,要做的事情肯定堆成山了。一般一个旅的指挥部要有一百多参谋、杂役和文书,我们才几个?巴甫洛夫什么时候倒下都不奇怪。” 王忠:“一个旅参谋部要这么多人吗?” “这还没算通讯和警卫呢,正常旅指加上后勤辎重队、随军民夫什么的有个几千人很正常。” 王忠:“一个旅?这么多人?” “嗯,这个数字在后勤方面还往少了算。满编、补给充足的旅民夫和士兵基本是2比1的比例,汽车多的话才能压缩到1比1。” 王忠挠挠头,难怪说淮海战役的胜利是独轮小车推出来的。 以前只有纸面上的认识,现在王忠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现代战争是后勤的战争。 顺便王忠也终于知道巴甫洛夫每天顶着个熊猫眼在忙什么了,希望波波夫能好好的分担他的压力。 王忠如此期望着。 这时候叶戈罗夫又说:“听说昨天伱想让劳工们挖坦克掩体?” 王忠:“对,一种我自己构思出来的坦克掩体。” 这当然不是他自己构思的,而是另一个时空写在苏军装甲防御教材里的,他给偷过来了。 没人规定文抄公只能抄诗词歌赋吧? 王忠拿起一块砖头,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面,给叶戈罗夫画示意图。 (图片来自b站up主狗性巧克力) 王忠一边画一边解说:“你看,墙壁平直的这边是前方,迎敌面,有坡度的是后方。后方分成两个阶梯,坦克可以靠着自己的动力在阶梯之间移动。 “如果坦克开到掩体的底部,迎敌面就会完全挡住坦克,敌人发现不了,也无法直射攻击。 “坦克倒车到阶梯面上,就可以刚好露出炮塔开火。这个时候前面一大块空间可以容纳坦克开火的炮口暴风,让敌人很难发现坦克的位置。” 叶戈罗夫托着下巴:“虽然我是个步兵军官,但是我能看出来这个很妙啊!有点像内战的时候我们挖战壕,两边高度不一样,这样敌人进入战壕之后很难向后射击,我们反突击也比较容易拿回战壕!” 王忠迟疑了一下:“呃,我觉得这还是有区别的。” “总之都是利用战壕两边高低差做文章嘛,那最后这些坦克掩体挖了吗?” 王忠摇头:“没有,劳工营说掩体需要挖的土方太多了,以他们的人手挖到明天晚上——今天晚上都挖不完。所以只能让他们做一些能立竿见影的事情了。 “比如埋地雷。” 叶戈罗夫惊讶的抬头:“地雷有了吗?” “昨晚送过来的。顺便我对雷区也有了一些新的想法。你看,敌人会用大炮来炸雷区,把地雷都引爆对吧? “我们要逆向思维,所以我让工兵们指导劳工们把地雷埋在了距离城市五公里的地方,这样敌人的火力准备就炸不到雷区了。 “但是我们在城市附近又竖了一批普洛森语的牌子,再加上一些酸黄瓜罐头盖子。 “罐头盖子里面混了真地雷,而真地雷下面埋了手榴弹做的简易诡雷,工兵拆地雷的时候,如果没注意到诡雷,就boooom!” 叶戈罗夫目瞪口呆:“你想的?” 不,《地雷战》里演的,那时候战争片都有打过仗杀过人的军事指导,应该靠谱。 但王忠厚脸皮的一拍胸脯:“我想的!” 叶戈罗夫竖起大拇指:“难怪你会看好瓦西里那个刺头,你们都是喜欢出馊主意的人啊。” 王忠哈哈大笑,他就这么维持着笑容,站起来,走到原本是窗户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道胸墙了,要不是窗台上的花瓶还在,都不知道这里本来是个窗子! 看着外面的田野,王忠笑容消失了。 晚上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原本绿油油的田野变成了铁灰色。 就像迪米特里说的那样,这块土地差不多已经全是铁了。 不过王忠发现,一簇青草在朝阳下顽强的生长着。 叶戈罗夫一边擦枪一边问:“你觉得今天敌人会先出什么招?” “我觉得是飞机轰炸。”王忠回答,“他们总是要炸一波的,不然普洛森空军不好跟陆军交代。” “有道理。” 话音刚落,隔壁就传来电话铃声。 片刻之后迪米特里进来报告:“彼得修士听到了敌军大机群正在接近。” 王忠:“好,知道了,拉响防空警报。” 话音刚落防空警报就响了,显然彼得修士还是先打给了防空部队。 叶戈罗夫:“昨天很多人看到空军击落了敌人的高空侦察机?” “我看见了,他们打掉了敌人之后还掠过了城市上空,对牺牲的年轻人敬礼。”王忠说,“虽然很感谢他们提振士气的努力,但还是希望空军能多出一点实质性的力气啊。” 轰鸣声从天边传来,王忠象征性的趴在地上。 二十分钟后,敌机的声音远去了,王忠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这时候瓦西里冲进房间:“团长,我拿了靴子过来!” 王忠:“路上遇到轰炸没事吧?” “没事,好心的大娘把我拉进她家地窖了,现在我一身腌酸菜的味道,你们闻到了吗?” 王忠和叶戈罗夫一起摇头。 瓦西里把靴子递给叶戈罗夫,兴奋的问王忠:“今天准备怎么打?” “计划很简单,虽然昨天没有挖成完整的坦克掩体,但我让劳工们用沙袋堆了一些掩护,坦克的正面和炮塔正面也弄上了沙袋。 “我们就在城市的边缘,依托废墟和敌人对射。” 王忠看了眼叶戈罗夫,继续说:“t34坦克的视野非常差,昨天我亲眼确认了这一点。他们的车长兼任炮长的职责,大多数时候只能一门心思的看着炮队镜。 “所以把坦克排列在边缘,交错布置,一致对外,可以有效的减少坦克视野盲区。” 叶戈罗夫:“你这是把坦克当成了炮台?” “这是经过昨天战斗得出的结果,那些仪仗兵,让他们在原地瞄准敌人打炮还行,要他们冲上去和敌人坦克进行接近战,那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等敌人步兵接近到可以威胁坦克的时候,就向后倒车,让部署在坦克掩体侧翼的机枪掩护坦克。” 王忠振振有词的说,仿佛他已经是个经验丰富的坦克指挥官了——不过,考虑到现在安特帝国坦克部队糟糕的损失率,没准王忠还真是现在安特帝国头号坦克专家。 叶戈罗夫点点头:“坦克的事情我管不了,我只是个步兵大老粗,今天我会继续守住我们的阵地。实际上比起昨天,情况好多了,至少我们人多了。” 昨天因为王忠的英勇战斗,教会能组织起来的护教军激增,一下子给罗科索夫战斗群塞了五个护教军营。 不过这些人基本没有受过多少战斗训练,武器也只有仓库里的老式武器。 用p社玩家的话来说,这些人就是真正的“填线步兵”。但有填线步兵总好过让精锐部队孤军奋战。 叶戈罗夫:“将军你呢?继续去搭乘你的坦克?” “是的,我是机动力量,会出现在需要我的地方。” ——这就是俯瞰视角给我的自信。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炮弹的呼啸。 敌人的炮火准备开始了。 房间里的所有人一起趴下,维持着标准的避炮姿势。 炮弹落下的时候,叶戈罗夫笑道:“今天看起来又会非常热闹啊!” (本章完) 第34章 巴甫洛夫的灵活变通 7月8日早上八点,王忠指挥422号车进入预设阵地。 其他车已经在掩体里了,用盖了树叶的伪装网盖得严严实实的。 昨天那幸存的两个bt-7车组被拆分进了两个减员的t34车组。 至于回收的三号坦克,由近卫三十一团分出来的炮手操作,被当做了固定炮台。 本来补充进近卫31团的军校学员里就有一个连是炮校学员,年轻人学习能力又高,很快学会了手摇三号的炮塔。 三号毕竟是有装甲的,这些学员生存率应该比直接操作45毫米反坦克炮高。 地球的二战,东线战场上两方的反坦克炮伤亡率都很高,后来三德子干脆用三号突击炮来充当步兵师的反坦克火力,减少了对反坦克炮的依赖。 王忠坐在炮塔上,不着边际的思考着:将来等能干涉军备生产了,一定要搞一点三号突击炮这样的东西发给步兵师当反坦克火力。 苏军的自行火炮那是真的当自行火炮用,苏76和苏85这些虽然可以把炮管放平打直射,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作为曲射火力。 在战后拍的电影里也体现了这一点,把“坦克歼击车”和榴弹炮群放在起,抬高炮管打曲射。 其实本来装备短管榴弹炮的早期型三号突击炮也是打榴弹的,然而后面反坦克的压力太大了,就全都换成了长管炮打坦克了。 地球的二战相当长一段时间,苏德两方装甲部队交换比都是三德子占优,甚至有些部队可以三天战斗过后战备坦克数量只减少10辆,报告击毁了200辆以上的苏军坦克。 但是三德子装甲师就那么多,这意味着步兵要和茫茫多的t34绞肉。 而三号突击炮极大的减轻了步兵师的损失。 这种好东西,应该搞一点啊!得想办法影响装备生产,不知道皇太子这方面能不能发挥一些作用。 王忠遐想未来的时候,无线电里传来瓦西里的声音:“猎犬狐呼叫白马,猎犬狐呼叫白马!” 猎犬狐是今早王忠给31团团部——也就是前指指定的无线电呼号。 王忠:“这里是白马,请讲。” “刚刚我们监听到敌人的通讯,虽然不知道那些呼号都是指的什么部队,但可以确定,他们踩到了地雷,不得不停下来排雷。” 敌人在发现自己释放的假情报没有糊弄到安特军之后,就更换了无线电呼号和暗语表,但是监听依然有它的意义,比如现在。 王忠:“你确定他们踩雷了吗?” “确定,敌人的前线指挥还报告说,进攻可能会推迟两到三个小时。” 王忠一拍大腿:“好!” 一点点地雷就迟滞了三小时,没有任何伤亡就迟滞了三小时!这玩意真是好东西啊!难怪现代战争中双方都各种埋雷。 王忠可以预见到今后自己肯定要打很多防御战,地雷八成是自己军旅生涯的好帮手了。 瓦西里的通讯结束后,王忠刚把耳机拿开一点,就听见新的呼叫:“修女呼叫白马,修女呼叫白马!” 王忠:“修女是什么?哪个混蛋拿着无线电乱喊?” “我是苏芳!我可不就是修女嘛!我收到了来自圣叶卡捷琳娜堡大唱诗班的颂诗,要求我们全力进攻,争取一到两周内收付全部国土。” 王忠:“你给我闭嘴!这是明码,敌人也能听到!我这就去旅指!你等着!” 说完他用力拍坦克的顶盖:“去旅指。” 别利亚科夫:“我们才刚到伏击阵位?” 王忠:“敌人还有至少两小时才会到。我们先去旅指看看后面的老爷们在发什么神经。” ———— 王忠刚进指挥部,就看见苏芳。 女孩一见他就抑制不住的笑了:“伱来了!” 王忠:“下次不要在无线电里说颂诗的内容!” 这时候巴甫洛夫抬起头:“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颂诗内容大部分都没有保密性,有聆听能力的人都能听到,所以敌人的间谍也肯定知道了。” 咦?是这样吗? 王忠:“那这个颂诗有什么作用吗?” 苏芳撅起嘴:“在上佩尼耶是我喊来的67号车!” 女孩的声音突然低下去。 “虽然也让他们牺牲在那里了但是……我至少让我们活下来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 王忠:“好吧,你还是有用的。那么首都的老爷们说了什么?” “让全员全力进攻,两到三周内收复失去的国土。”苏芳严肃的答道。 王忠如实评价:“皇帝的脑壳坏掉了?” 正好送电报来的蓝帽子大惊,用戒备的目光寻找说话的人,发现是王忠之后果断当做没听见。 战争英雄,皇太子的哥们,白马将军评价皇帝一句咋了?说不定是家务事呢,私生子吐槽老爸咋了?胡乱管闲事捅了娄子怎么办? 蓝帽子装作没听见,大步来到王忠跟前,啪的一下并脚后跟敬礼:“方面军司令部急电!” 王忠拿过电报一看,上面写着“你部应该尽快发动——” 他直接不看了,把电报一揉扔垃圾桶里,这个身体协调性是好,就这么一扔居然准确的扔进了垃圾桶。这纨绔身体锻炼得很好啊,怎么战场上就拉了胯。 巴甫洛夫赶忙过去把电报捡起来,打开一看:“还真是让我们进攻。是不是昨天上报击毁敌军坦克数量应该报少一点啊?” 王忠:“你报了多少?” “两百。”巴甫洛夫一脸无辜的表情,“才多报了百分之四十四!” “才?”王忠眉头拧成麻花,这什么小日子的做法,你搁这“大本营战报”呢? 然后他注意到问题:“等一下!为什么实际才击毁了一百多辆,敌人进攻的时候,进城的有80辆,外面有100辆,我们把敌人全打跑了,那剩下的呢?” “从城北逃走了。”巴甫洛夫说,“顺便他们也知道了城北根本没防御。因此我才让教会把新组建的护教军拉去城北。今天的战斗也要小心城北。” 王忠撇了撇嘴,又回到巴甫洛夫虚报的数量上:“200辆!你还真敢说啊!就算我们把敌人进攻的坦克全干掉,还有20辆的缺口呢!我上哪儿去找这20辆?” “可以说你突袭敌人装甲师司令部的时候击毁了二十辆。”巴甫洛夫说。 王忠咋舌,突然,他“哦”了一声:“我明白为什么要我们反攻了,合着你们层层加码,上面以为敌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是不是?” 巴甫洛夫黑着脸:“你觉得我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这个巴甫洛夫,话里有话啊! 在等待回信的审判官扭头看天花板上蜘蛛结网。 王忠:“算了,审判官!还没有发回电吧?” “没有。”审判官答。 “那就不回应,把电台砸了,就说被炮击击毁了。”王忠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 巴甫洛夫:“等一下!” 他对审判官说:“把译码员和密码本保管员都叫来。” 审判官立刻出去了,巴甫洛夫则俯身在书桌上奋笔疾书一轮,再把写的东西从便签本上扯下来。 刚刚那审判官带着译码员和密码本保管员过来了。 巴甫洛夫:“你们拿着这个,去医院,开三个负伤住院的卡。一定要留下记录,说你们是战斗群电讯组!” 刚刚那审判官疑惑的问:“然后呢?” “呆在那里,等战斗结束我们和63集团军换防的时候,就说你们好了,留下出院的记录。” 王忠:“几个小时就好了不会露馅吗?” “怕什么,战斗开始肯定有大量的伤员被送进医院,入院和出院之间隔着那么多记录,没人会发现问题的,就算真发现问题,也可以说是被炮弹震晕了然后被担架队当伤员抬进去。” 王忠重新审视巴甫洛夫:“这是贵族军官的处事方法?” “你也是贵族军官,整个帝国的贵族军官里就你不能这么说我。就算较真起来,我也是跟你学的!”巴甫洛夫说,然后对几个审判官挥挥手,“快去快去。” 审判官们走了。 王忠:“那……电台要砸吗?” “那就不用了,等战斗结束之后还要和方面军联络呢。你看我们译码员都负伤住院了,收到电报看不懂也正常!” 这时候苏芳说:“那我怎么办?我要不要回应说收到了颂诗?” 王忠:“你也去医院躺一会?” 苏芳想了想,严肃的点头:“我可以去医院帮帮忙,正好我也是修士,可以听士兵们临终的祈祷。” 王忠:“甚好。” 苏芳扭头就跑了。 巴甫洛夫拿起刚撕下的便签:“等下!便签!啊,跑真快。” 王忠:“我突然觉得现在安特帝国还没有被人打败是一种奇迹。” 这时候刚刚一直没说话的波波夫抬头:“哼,教会早就不满了,当年内战光顾着扫荡崇圣派了,忽略了支持世俗派的大贵族里面也有渣滓。” 王忠听波波夫说这话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这个渣滓包括我对吧?” “曾经包括你。”波波夫点点头,“曾经。” (本章完) 第35章 24装甲掷弹兵师的作战计划(2000月票加更) 敌人方面。 第24装甲掷弹兵师弗朗茨少将一大早就抵达了卡林诺夫卡,在随军牧师设置的简易灵堂里看到了放了一天已经有些浮肿的伦道夫少将的尸体。 “可怜的伦道夫,”弗朗茨在结束默哀之后微微抬头,看着伦道夫的脸,“我知道他想学在加洛林战役里一直冲在最前方的那位年轻的埃尔文,所以把司令部推到了非常靠近前线的地方。” 装15师参谋长说:“节哀顺变,我听说您和师长在军校时是同窗。” “我比他大三届。”弗朗茨点到为止,没有再继续说过去的事情了,而是把话题转向今天的战斗,“我接到报告,部队现在被地雷迟滞了?” 装15师参谋长:“是的,居然在距离城市五公里的地方突然出现了地雷,应该是昨天晚上埋的。” 弗朗茨少将:“你没有留下监视敌人的部队,所以才会出这种问题。怎么,被敌人的新式坦克吓破胆了?” 参谋长表情立刻局促起来:“这……” 弗朗茨少将:“听说是一辆涂成白色的特三四坦克?” “不,我记得不是,颜色应该就是普通的安特军保护色涂装,”参谋长举起右手,食指一边在空中画圈一边回想当时的情景,“战术编号是422,编号旁边还画着一匹白马。另外,无线电天线上还有一面又脏又破的旗帜。” “又脏又破的旗帜?”弗朗茨少将重复道,“这是一个具体的形容,还是有特别的含义?” 参谋长:“具体的形容,就是安特帝国的国旗变得脏兮兮的,有很多血污在上面。” 弗朗茨少将一边用马鞭拍打着掌心——很多容克贵族军官就算不骑马,也会带一根马鞭,以取代文明棍。 据说容克贵族用这种方式把自己和新兴工业贵族区分开来。 弗朗茨少将一边拍打掌心,一边嘀咕:“血污,脏兮兮的旗帜,坦克上的旗帜脏和破都可以理解,血污是怎么来的?坦克也飙血吗?” 参谋长只能摇摇头。 弗朗茨少将想了一会儿,决定不去管这些:“你被坦克吓破了胆,仓皇的退回了卡林诺夫卡,甚至没有留下监视敌人的部队,导致敌人重新布雷。事后会追究你的责任。” 说着弗朗茨做了个手势,于是他的副官立刻递上一朵白花。 弗朗茨把白花扔进伦道夫的棺椁,转身向外走去。 灵堂右边就是现在装15师的师部,有一扇小门直接连通。 弗朗茨进入小门,来到地图跟前,用马鞭拍着地图上:“洛克托夫!现在由敌人名声大噪的白马将军镇守。 “这个白马将军,之前从来没有出现在任何我们与安特军的交流活动中,却一次次的痛击我军! “情报部找不到他在大学的名次,最近十五年从苏沃洛夫军事学院毕业的学生,前一百名里都没有叫这个名字的!我们优秀的军官团是被一个差生打败了吗? “这简直匪夷所思!就像一个下士可以统领整个普洛森帝国一样可笑!” 说完弗朗茨少将又用马鞭敲了几下地图。 地图室里的参谋不管是15装的还是24装掷的都沉默不语表情严肃。 弗朗茨少将叹了口气:“我们接下来,就是要干掉这个所谓的白马将军,粉碎安特帝国的抵抗意志!就像我们要——我们要迅速的占领他们的首都圣叶卡捷琳娜堡一样!” “帝国万岁!”弗朗茨少将的副官喊了一句。 “万岁!”其他人赶忙跟上。 “好了!”少将竖起手里的马鞭,“现在排雷的工作进度如何?” “敌人的雷场没有火力掩护,工兵认为到十点半可以开辟出安全的前进通道。” 弗朗茨:“好,在那之前继续对洛克托夫进行炮火准备。炮兵的弹药在路上堵了那么久,该消耗一下了!” 之前因为对安特帝国的路况缺乏足够的准备,普洛森的大军一度因为堵车,大炮和炮弹根本跟不上突击前锋,所以装甲部队一直都靠伴随的自行迫击炮打进攻战。 但开战已经十六天了,普洛森军已经拿下了一些火车枢纽,靠着铁路运输,堵车的情况终于得到缓解。 现在的普洛森有充足的炮弹。 弗朗茨少将一下令,马上有参谋去给炮兵打电话。 少将继续观察地图,然后突然用马鞭拍了一下513防空炮团的标志:“防空炮现在是架设状态吗?” “是的。”15装的参谋长答道,“昨天我让他们选择好的阻击位置展开了。” “太远了,距离前线太远了。让他们进入行进状态,我会在亲自进行前线侦查之后指定布设位置。” 15装的参谋长大惊:“您也要亲自去前线吗?” “一个优秀的指挥官要清楚的、清楚的掌握一线的地形!我如果是个集团军司令,那我大可以把亲自掌握地形的任务交给下面的师长。但现在我是师长,我就必须为部队负责!” 少将说完顿了顿,加了句:“当然,我不会像伦道夫那么急切和激进,我会和师预备队在一起。至于伱们,装甲兵们!” 房间里几个装甲兵校官都一起立正,高昂着下巴。 普洛森帝国的装甲兵制服比一般部队要黑,而且领章从军衔章换成了骷髅标志。 少将:“你们今天的任务,是在雷区通路开辟之后,单独前出。” “不是让装甲掷弹兵向城市挺进吗?”一名装甲兵少校疑惑的问。 少将:“不不,被地雷迟滞之后,我们已经很难在上午攻占城市了,但是我们可以试着击杀这位白马将军! “他昨天消灭了我们这么多坦克,劣等民族都很容易得意忘形!他现在一定以为他们天下无敌! “你们的任务就是,在损失了百分之十的坦克之后,释放烟雾撤退。敌人一定会追出来!我们预计在这个位置伏击他们!” 少将用马鞭用力拍打地图上的120高地。 “我会亲自为防空炮选好发射阵地!在加洛林,我们用88炮阻止了加洛林的装甲反突击,消灭了大量的b1重型坦克。我们将会——重现这一辉煌!” ———— 7月8日1130时。 敌人的第二次炮火准备终于结束了。 t34坦克的成员们从防炮掩体里出来,开始检查自己的坦克。 坦克在重炮轰击中,震波可能导致坦克内壁的表层崩落,这种崩落大部分时候不会损坏坦克的机械设备,对坦克内的人员却是致命的。 所以炮击的时候一般成员都会离开坦克,只有实在没办法了才会在坦克内躲避——两害相权取其轻,坦克内还是比趴在外面安全。 213号车的车组一边检查坦克,一边闲聊。 装填手阿列克谢(这是个常见的名字):“我不明白,我们的新坦克对敌人是碾压式的,为什么不主动出击?敌人的炮兵距离我们顶多十几公里,半个小时就冲过去了!不,15分钟就冲过去了! “把炮兵扬了就不会这样挨炸了! “多少人因为这个炮击丧生啊!” 车长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将军有自己的考虑!” “什么考虑?敌人根本打不穿我们!我们就应该冲过去!你看,我们一辆车有40发穿甲弹,算两发干掉一辆敌人的坦克吧,这就20辆了! “我们冲过去,敌人400辆坦克就完蛋了!然后再用高爆弹炸掉他们几百上千的卡车,我们就能给博格丹诺夫卡解围!” “阿廖沙!”车长提高音量,“你在说什么啊!你还能比将军了解敌人吗?” 装填手抿着嘴:“他自己倒是冲上去,我听422车的机电员说,他们打死了一个将军呢!为什么不带着我们一起冲嘛!” “因为当时,你在尖叫‘我中弹了啊啊啊’。”驾驶员终于忍不住吐槽道,“每次我们被普洛森人的炮弹打中你就会大呼小叫。我要是将军也不带你这样的人冲锋。” 装填手阿列克谢分辩道:“我真的觉得我中弹了!身体像是被人捶了一拳!” “哦对对,敌人的穿甲弹隔着60毫米的倾斜装甲打到了你身上。要我说,你也叫阿列克谢,将军也叫阿列克谢,你是不是勇气都被将军吸走了?” “我……” “嘘,将军来了!” 说完车长首先在坦克上站直了身体,高昂着头颅看着远处开过来的422号车。 和普通型号的t34不同,将军的座车脑袋大一圈,看起来更加威武。 当然最威武的还是将军本人,他上半身露出炮塔,扶着炮塔舱盖,目视前方。 一面红旗在将军后方的通讯天线尖端迎风飘扬。 213车组高昂着头颅,像等待检阅的士兵那样对将军行注目礼。 将军的坦克开过去后,装填手首先开腔:“我可听说了,将军的坦克冲锋的时候,他要在炮塔上探头,感受迎面吹来的风!” 车长骂道:“你个蠢货,那是在观察敌人。你当车长就知道了,不探头屁都看不到,要不是我要管瞄准,我也探头!” “将军不用管瞄准吗?”装填手问。 “他那辆车是观礼车,是从装甲教导队来的亚历山大·叶菲莫维奇教官当炮手,不用将军自己瞄准!” “哦,这样啊。”装填手点点头,又问,“为什么将军的坦克要挂红旗?昨天不还是一面旗吗?” 驾驶员笑了:“你刚刚又是听这个说,又是听那个说的,怎么到这种关键问题上,就不知道了呢?告诉你吧,将军那红旗,是专门染的,代表他手下牺牲的每一个人。 “将军还说:‘终有一天我也会血洒战场,红旗上有我血染的风采!’” 驾驶员学得惟妙惟肖,仿佛罗科索夫将军真的说过这话一样。 “真的呀!”装填手阿列克谢看向将军远去的方向,422号坦克已经被掩体挡住了,但红旗依然清晰可见。 这时候,他们这个排的排长跑过来:“修士听到了敌人坦克的引擎声,战斗准备!进入掩体!” 213号坦克并没有无线电——这是排指挥车才有的东西,所以排长要这样跑过来通知他们。 车长大喊:“都听到了!快快,收起工具箱!进入阵地!” 2000月票加更 (本章完) 第36章 将军妙算显神威 普洛森军方面,进攻发起前1小时。 弗朗茨少将放下望远镜,称赞道:“513团展开得非常快,待会只要诱敌成功,肯定能取得很好的战果。” 然后他转向另一边,用望远镜观察24装掷下属的装备pak38五十毫米反坦克炮的炮营的阵地。 过了有一分钟,弗朗茨少将放下望远镜:“很好,这样就能构成交叉火力,敌人的新式坦克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也会被击毁的!” 说着他转身:“我们只要退到后面,等待想要抢功的安特军冲过来就行了。” 走了两步之后,弗朗茨少将停下来,又有了什么新主意,他扭头说:“装15师的通讯车还在吧?把人员撤走,通讯车和其他车辆放在这里!” 说着他指了指脚下的120高地。 “让这里看起来像个指挥部!” 少将的命令被迅速执行,原装15师师部的装甲指挥车辆都被开到高地上,人员都被撤了下来,只剩下车辆。 弗朗茨的副官在旁边看着,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上来说:“这些几乎是15装司令部所属的全部无线电装备了,打坏了一时半会补充不上来,15装的指挥通联能力会大打折扣。” 弗朗茨:“但如果能消灭敌人的战争英雄,这就值得。想想看我们这一路的进攻行动,虽然也遇到了一些英勇抵抗的部队,但在大多数地方,敌人在我们前面溃败了! “现在敌人的抵抗明显增强,在被合围的博格丹诺夫卡,现在还有部队在继续战斗,第六集团军不得不逐屋清剿敌人! “这种时候就更需要在士气上打击敌人!不管这个罗科索夫是白马将军还是白鹰将军,我们都要消灭他!” 弗朗茨少将习惯性的用马鞭敲打着掌心。 “只要装甲部队完成诱敌任务,失去主帅的敌人会变成一盘散沙,我们就能趁机攻占洛克托夫,到时候有铁路,想要补充一些无线电指挥车还不简单吗?” 实际上,经过这样的战斗,装15师必须停下来休整了。 弗朗茨看着装15师的代理师长,露出阴沉的笑容。 ———— 422号坦克刚到掩体,敌人就出现在地平线上。 王忠立刻切视角观察敌情。 看着看着他眉头就就拧成了麻花:“伴随步兵这么少?” 如果是正常人的视角,大概看不太出来,毕竟从正面看过去,步兵都被坦克挡住了。 但王忠这个俯瞰还能把敌人点亮,一下子一目了然。 这么少的伴随步兵,根本不像是要进城市“绞肉”,反倒像是“没有伴随步兵会被看出破绽还是随便弄一点吧”的意思。 王忠眉头紧皱。 就在这时候,他想起来了,在地球的战史中,三德子曾经用装甲部队佯装撤退,引诱t34追击,然后使用八十八毫米高射炮平射打伏击。 会不会普洛森人也采用了这个战术? 不管怎么样,王忠决定先开炮,管敌人是不是诱敌的,先把战果拿了再说。 于是他举起手——然后才想起来此时并没有人能看见他举手,t34的车长们眼睛全贴在炮镜上,瞄准目标呢。 他只能尴尬的把手放下,用无线电下令:“开火!” 下一刻,所有带无线电的排长车开火了。 其他坦克听到炮声这才跟着开火,半个团的t34完成了一波齐射。 炮弹越过一片焦土的平原,命中了四辆三号。 敌人也开火了,但是t34本来装甲就靠谱,现在还有沙袋做掩体。 普洛森车组精准的射击有八成命中了目标,但是炮弹全都被弹开打在坦克掩体后面的砖墙上。 敌人坦克没有动摇,还停在原地,继续瞄准掩体中的t34。 这时候,王忠耳机的静电噪声中传来瓦西里的声音:“敌人在喊再射一轮!我感觉不对劲!” 话音刚落两边的坦克同时开火——显然敌人的50毫米炮装弹要快一些。 又有三辆三号坦克冒出浓烟。 然后敌军开始打烟雾,刚刚藏在坦克后面的步兵也扔出了烟雾弹,帮助阻断了掩体里的t34的视野。 王忠咋舌,这个时候他确定了,敌人就是在诱敌。 ———— 213号车中,车长喊:“敌人撤退了!释放了烟雾干扰我们的视野!” 装填手阿列克谢把一发炮弹塞进炮膛:“那还等什么?快冲出去把敌人都消灭掉啊!我们可以长驱直入,捣毁敌人的司令部,再把炮兵阵地炸了!” “不行!”车长大声说,“要等排长车冲了我们才能冲!排长车能听到将军的命令!” 阿列克谢抿起嘴,老大不乐意,仿佛有人把到手的奖章从他胸前抢走了似的。 ———— 王忠这时候拿出了地图,侧着身,把地图在炮塔顶上铺开。 之前王忠亲自勘察过城外直到卡林诺夫卡的地形,昨晚上护教军和工兵出去埋雷的时候王忠又确认了一遍地形。 现在他对洛克托夫城外一清二楚。 查看着侦查时候亲自画在地图上的各种标志,王忠嘀咕道:“如果是八八炮伏击的话,应该在这里!” 一个良好的伏击阵地应该保证几个条件:第一,有非常良好的视野;第二有树林之类的东西提供掩护;第三,有撤退的路径。 参照这三个条件,王忠在地图上一下子找到了好几个合适的位置。 不过考虑到敌人坦克撤退的方向,王忠最后锁定了三个位置。 他拿着地图爬出炮塔跳下地,奔入掩体旁边的房子,拿起之前临时架设的电话。 这个房子里不但有电话,还有炮队镜,这本来就是一个炮兵观察所,有两名炮校学员正在里面值守。 学员一看王忠进来,立刻敬礼。 “稍息!”王忠随口说了句,拿起电话,“接炮兵阵地!” 之前a阵地还幸存了一门炮,所以今天王忠干脆把两股炮兵合在一起,准备明天一起开火给敌人一点小小的重炮震撼。 “炮兵阵地吗?”王忠低头查看自己在地图上标记的位置,念出坐标,“立刻向如下三个坐标……发动攻击,每个坐标投射一轮齐射。” “三个目标吗?”炮兵那边听完坐标便问,“三个目标都打吗?他们隔着很远啊!” 不,不远,刚好能形成交叉火力呢,王忠心想。 王忠提高音量:“没错,三个目标都打!” 要是重炮能摸掉敌人的88炮就太好了,这样以后就只用担心pak38这种50毫米口径的炮。 如果没记错的话,75毫米口径的pak40反坦克炮要到11月才送到前线,那才是能有效遏制t34和kv1的利器。 耳机里炮兵再次核对发射坐标,确认完毕之后说:“我们马上开火,将军!可是……这打什么的?” 王忠:“我推测敌人的反坦克炮阵地在这些位置。敌人正面的坦克诈降,我认为这可能是诱敌之计。” 炮兵那边惊了:“您……凭着感觉命令我们打这些地方的?” “不,我之前亲自侦查过,这些地方非常适合布置反坦克炮阵地。” 要是玩《钢铁之师》游戏,王忠肯定会在这三个点安排自己的反坦克炮。 就是不知道对面的普洛森将军会不会“英雄所见略同”了。 王忠这个军迷,说不定有什么没考虑到的地方,人家普洛森军官团更专业。 但总得试一试对吧,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些大炮还能保留几天,也许下午普洛森的空军就来把这些大炮炸飞上天。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抓紧时间开炮,轰他娘的! 不中至少有气势。 王忠:“装订好诸元就开炮吧!” 说完他挂上电话,跑回坦克。 炮手亚历山大问:“为什么不直接追击?敌人看起来是强弩之末了。” 王忠:“这是诱敌,敌人准备在后面用88毫米高炮偷袭我们。” “什么?” 王忠继续解释:“不觉得刚刚伴随步兵很少吗?” 亚历山大摇头:“不不不,我们根本看不到伴随步兵,可能开打就趴下了。” 王忠再次强调:“敌人伴随步兵很少!我认为这是一次诱敌。我已经呼叫203炮火,打击敌人反坦克炮可能的位置。” 亚历山大咋舌:“你昨天这么莽,今天怎么这么稳健?昨天莽完很后怕?” “我一向是粗中有细!” 王忠说完就反应过来了:我特么是张飞吗? 这时候背后传来开炮声,紧接着是炮弹掠过众人头顶的呼啸。 亚历山大:“还真打了啊……会不会浪费203弹药啊,我听说剩下的203炮弹已经不多了!” 王忠自信满满的说:“你等着瞧吧,敌人会好好喝一壶的!” ———— 弗朗茨将军听到炮弹呼啸声的时候,副官直接一个飞扑把他扑倒在地。 弗朗茨骂道:“你在干什么?这炮弹明显不会落在我们这里!听呼啸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埋伏了pak38五十毫米反坦克炮组的阵地上,就落下了一颗大炮弹,一转眼就把阵地上一门pak38连炮带炮手一起送上天。 弗朗茨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仿佛水中鱼雷爆炸一样的尘云。 他马上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是203的重炮!敌人有观察组在周围!” 他作出了和自己师弟一样的判断! 但紧接着几发炮弹的落点就明显偏离了反坦克炮阵地。 这个准头,要么敌人观察组水平太菜,要么——要么就是蒙的! 弗朗茨头皮发麻:“那个白马将军,他侦查过地形,知道在哪里适合放反坦克炮!” 这位容克贵族没有任何理由就认定这就是白马将军干的。 弗朗茨:“让防空营离开阵地!如果是蒙的,不会只打这里!” 这时候,呼啸又来了。 第二波炮弹落在120高地西侧的树篱附近。 弗朗茨更确定:“这也是适合布置反坦克炮的地方!快撤退!让高炮团快撤退!第三波要来了!” 弗朗茨少将大呼小叫,逼得通讯参谋用步话机明语狂叫:“513团!将军要伱们离开原地!” 呼叫还是有效果的,513团开始收拢88炮已经展开的驻锄,虽然他们动作已经很快了,但是这玩意为了稳定火炮,弄得像普洛森人的性格一样死板,收的动作快不起来。 炮弹破空声传来。 本来还在收驻锄的高炮炮兵四散开来趴下,连车上的炮兵都下车钻进了车底。 203落地! 前面四发都打得很偏,只有最后一发打中了513高炮营的弹药车。 地面上腾起了一个橘红色的火球,紧接着火球化成了蘑菇云。 也就是这个时代还没人见过蘑菇弹,不然非吓出神经病来。 弗朗茨少将目瞪口呆的看着蘑菇云,怒气冲冲的念出了那个名字:“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你妈的!” (本章完) 第37章 充满意外和惊喜的战场 王忠看着远方升腾起的那个东西,眉头紧皱:“我打中了个啥?” 应该……不能是核弹吧?敌人有核弹我们早就见阎王去了。 那只能是弹药车爆炸了。 升腾的火球和蘑菇云是王忠第一次碰到俯瞰视角看不到,但是肉眼却可以看到的东西。 看来炮击是打到东西了,那要不要趁着敌人反坦克阵地一片混乱的时候,冲上去赚一波呢? 王忠想了想,最终决定不冒险。 他有两个理由:第一,自己这波重炮炸到东西了,说明敌人真的在这几个位置设置了反坦克炮,这就是個圈套。而自己实力没有强到可以强行突破这个圈套。 第二,敌人坦克手太精锐了,昨天已经有人在打履带和炮塔座圈了。 今天靠着预设掩体,终于把履带和座圈保护起来了,也暂时解决了t34眼瞎的问题,现在战损比很好看——不对,现在王忠这边就没有战损。 但是,离开了掩体那情况就不一样了,混战中精锐的普洛森老坦克手肯定优势更大。 这两个理由,让王忠放弃了铤而走险的打算。 哎,我就当乌龟怎么了?我就缩在龟壳里当老六怎么了?有本事你咬我啊! 敌人要是把88炮推上来了,王忠就呼叫203招呼它,八八炮这种需要架设的固定武器,进了视野那就等着挨炮吧。 不上八八炮,我装甲外面沙袋还有40厘米厚,不管是三号的50毫米小水管,还是四号的75毫米短胖子,都不怕! ——我还有步兵掩护,不怕步兵冲上来绞肉。 最重要的是,这20多辆t34是机动力量,敌人就算看到有坦克的防线固若金汤想要转移主攻方向,坦克也可以迅速支援,甚至能侧翼包抄。 王忠越想越觉得不该动。 他开始反过来站在敌人的角度思考:遇到这种乌龟壳该怎么敲呢? 想来想去,他觉得只有让斯图卡扔500公斤甚至1000公斤的“煤气罐”了,不然没法破了啊! 顺着想下去,王忠很自然的就想到用烟雾弹来对抗敌人的轰炸——看不到目标自然没法炸。 别说斯图卡的俯冲轰炸了,在地球,连三德子的弗里茨x无线电遥控炸弹都怕烟雾,因为这样玩意是飞机上有个无线电操作手“目力”引导,烟雾一遮看不到目标了,遥控炸弹就多半打偏了。 紧接着王忠又想到,500公斤的玩意儿,就算没有扔到坦克身上,扔旁边也够呛。 不一定能把坦克里的人全灭,但可以炸坏坦克啊。 哪怕只是炸断履带,也会大大削弱坦克的作战效能。 坦克能动的时候,可以倒车和步兵拉开距离,用火力杀伤步兵,不能动的坦克被步兵摸到旁边之后就成经验宝宝了。 就因为这个,中后期各方的坦克手都带冲锋枪,发现步兵靠近还能爬出来打一打。 王忠明白这点,敌人的斯图卡飞行员估计也明白,他们会不会顶着烟雾投弹啊? 王忠盘算来盘算去,决定比敌人多考虑一层,把坦克调到预备阵地去,然后让拿着烟雾弹的护教军躲在空的坦克掩体附近准备扔烟雾弹。 等彼得修士听到斯图卡靠近,就用烟雾来掩护空的坦克掩体。 没想到吧,我在第二层! 关键这样做还没有风险,预备阵地都是精心挑选好的,也能阻击敌人,只是射界比第一阵地差,同时还没有掩体挡住弱点,可能会被断履带和卡座圈。 王忠打定主意,对在旁边待命的护教军教士招手:“快过来!我有个任务交给你们!” 教士跑过来:“您说吧,将军!” 从教士的表情看,刚刚远处那个大火球和蘑菇云,显然也提振了这边的士气。 王忠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然后用无线电呼叫各排指挥车,安排坦克撤退到预备阵地。 ———— “呼叫空军!” 弗朗茨少将坚决的说。 “把八十八毫米炮推上前是不可能了,只要敌人的203还没有被反制,摧毁,我们就不可能让展开缓慢的防空炮到第一线去。尽管我们还有一半的防空炮炮弹,但是……我想那位白马将军是不会上当的。” 其实弗朗茨少将这里犯了个错误,他一下子把白马将军想得太厉害了,一如昨天15师的参谋长。 其实也不怪他,自己精心设计的伏击,敌人不但没上钩,还反手一个炮击,还是盲射,结果炮弹落在了设置反坦克炮进行伏击的最佳位置上。 这说明什么?说明敌人细致的勘察过了整个战场,而且站在对位角度充分思考了各种可能性! 这可是顶尖战术家的素质。 关键白马将军选的位置,和弗朗茨少将自己选的一模一样,但凡两边的选位置差一点,这炮击就啥都炸不到。 这个事实让弗朗茨少将瞬间把敌人提到了和自己同档次的位置上,很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 当然少将不会承认这一点,毕竟按照帝国宣传大臣的说法,安特是劣等民族,安特的将军也必然是劣等的,普洛森将在征服安特的过程中证明民族的优越性,就像他们征服加洛林时那样。 不,决不能承认敌人很强,得表现出对敌人的蔑视。 于是弗朗茨平复了一下心情,找补了一下:“虽然我们也可以处理这些在掩体里的坦克!” 敌人坦克在掩体里这件事,撤回来的诱敌部队已经报告了。 普洛森的军事教材里,装甲防御的时候也会挖坦克掩体,把坦克脆弱的部分保护起来。虽然这些内容到目前为止普洛森军队还没有用上,但以这支军队的职业化水平,装甲兵们都很熟悉这套东西。 弗朗茨:“但是!空军处理起来更方便,更得心应手!我们要呼叫空军支援,绝不是畏惧了白马将军和他的新式坦克!” “那……”15装的参谋长试探着问,“空军来估计就下午两三点了,四点都有可能的。那之前我们怎么办呢?” 弗朗茨少将咬牙切齿的说:“还用问吗?在装甲兵出现之前,我们是一支用大炮和步兵作战的军队,我们获得了无数的胜利!我们有全优罗巴最出色的步兵和炮兵!徐进弹幕,步兵攻击!” ———— 王忠看到徐进弹幕的时候,刚要下令坦克手出来躲炮,就看见部下们先行动起来了。 一眨眼功夫坦克手全躲进旁边地窖趴着。 徐进弹幕过去的很快,等王忠他们从地窖里出来爬上坦克的时候,城外的原野上全是烟雾了。敌人的徐进弹幕最后一波打的是烟雾弹! 不对,这烟雾…… 王忠明明离烟雾还有好远,但也咳嗽起来,眼睛火辣辣的痛!这是催泪烟雾! 烟雾中,传来哨子的声音。 王忠在一战题材电影中听过这个声音,这是二德子进攻时的哨子。 凄厉的哨声此起彼伏。 接着,普洛森步兵一个接一个的从烟雾中出现,全都戴着防毒面具,面具的反光看起来就像地狱恶鬼的双眼。 一挺护教军的机枪刚打了一梭子,然后眼泪鼻涕直流的机枪手就被斜刺里冲出来的普洛森士兵扎了一刀,整个人无力的趴在机枪上。 那普洛森人拔出带血的刺刀,拉开手榴弹就扔进旁边窗户里。 爆炸震碎了窗玻璃,守在里面的护教军发出惨叫。 王忠钻进坦克,他几乎立刻意识到,这些护教军不是近卫31团,绞肉绞不过这帮普洛森老兵! 偏偏他手里的坦克也不适合这种近距离作战! 光顾着怎么对付斯图卡了,没想到人家出了朴实无华的一招! 战场还真是充满意外和惊“喜”啊! (本章完) 第38章 “谁持彩练当空舞”(3000月票加更) 王忠看到普洛森军这样上来,立刻对无线电下令:“后退!所有坦克后退!避免和步兵短兵相接!” 他的422号立刻动起来,而在俯瞰视角里,所有装备无线电的排指挥车都动了,但其他坦克都停在原地开火! 敌人在眼前的情况下,车长们根本注意不到排指挥车开始移动了! 我草,这个只有排长车有无线电的配置也太坑了!谁批准的这个设计要枪毙五百回! 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王忠心急火燎的想办法,还真给他想到了一个。 王忠按住喉部的麦克风:“排指挥车,用同轴机枪射击本排其他车辆,让他们知道要撤退了!” ———— 213号坦克内部,战斗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航向机枪和同轴机枪喷出的弹壳稀里哗啦的落在战斗室的地板上。 突然,车长停下射击,凝神聆听:“是不是有人在后面打我们?” 然后他就从炮镜里看见从后面飞向前方的曳光弹。 他立刻扭头,从炮塔上狭窄的观察口看出去,发现排长已经后退了好远! “排长后退了!”车长喊。 装填手阿列克谢把一枚炮弹塞进炮膛:“高爆弹,好!排长那孬种害怕了呗!” “不对!那他用机枪打我们干嘛?”车长想了想,“不,这是将军的命令,快后退!” 看到213号车后退了,排长车立刻转移目标射击214号车。 车长灵机一动,调转炮口用同轴机枪打旁边的阵型最左侧的212号车。 机电员则操作航向机枪,对着前方突破的敌人狂扫。 212号很快反应过来,也开始后退,但是已经迟了,普洛森步兵从侧面视野盲区接近了它,直接爬上了炮塔—— 车长二话不说用同轴机枪把这些普洛森人全扫倒。 然而,在212号车本身挡住了大部分的射界,在遮挡内的普洛森人扔出了一枚冒烟的手雷。 手雷落在212号发动机盖立刻爆炸开来,将明火散步在数米的范围内,同时产生大量白烟。 白烟彻底遮蔽了213号的视野,车长只能看见浑身是火的212号成员跳出坦克,在地上打滚试图灭火。 又一枚手雷扔过了着火的212号,在地上炸开。 地上的坦克手停止了翻滚,任凭烈焰在自己身上燃烧。 车长沉默了一秒,大喊:“后退!212号完了!” 他持续的向浓烟中射击,试图阻挡普洛森步兵的接近。 ———— 王忠看着战场,心如刀绞。 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抢修出来五辆t34,把战损压缩到了3辆,这短短几分钟就丢了十二辆! 除了六辆排长车,也就装甲1排保存得比较完好,还留下了213和214两辆车! 决定只给排长车装无线电的那个混蛋,应该和决定把车长和炮长合并成一人的那個混蛋一起拉去打靶! 因为过于悲愤,王忠甚至没有注意到普洛森人使用的燃烧手雷——明明可以用莫洛托夫鸡尾酒实现的效果,普洛森人专门研制了一种手雷。 悲愤归悲愤,办法还是要想的,好消息是现在留下的坦克里有六辆有无线电,可以指挥得动。 坏消息是,普洛森人把烟雾布得到处都是,根本没有办法充分发挥坦克的火力。 护教军战斗得很英勇,但是他们没有防毒面具,催泪瓦斯严重削弱了他们的战斗力。 精锐的普洛森装甲掷弹兵正在熟练高效的清理每一栋房子! 虽然情况非常糟糕,但是王忠没有停止思考。 没有视野—— 王忠突然想到了地球的二战,美国佬在瓜达尔卡纳尔岛上和小日子的绞肉。 小日子擅长夜战,美国佬一如既往的夜战拉胯,但是守卫亨德森机场的美军想出了一个办法应对小日子夜袭的办法。 总的来说就是,既然我晚上看不到你,那我就不用看到你,白天把火力配置好,到了晚上就乱扫。 每一种武器都被规定好了标尺和射击区域,美国大兵只需要机械的扫射就可以把整个正面封得死死的,然后就是等日本人自己撞到子弹上。 王忠看看现在已经全是烟雾的东南城区,决定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首先,他需要一个开阔地,而且这个开阔地要横在敌人进攻的必经之路上。 靠着俯瞰视角,王忠马上就找到了这个地方:火车站前面的广场。 顺便兵站司令部就在旁边,前面也是一个广场,两片广场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长宽各有一百多米的开阔地。 最妙的是,医院、火车站、列车调度场和兵站司令部都在这个广场北边,封锁了广场就能保护这些核心地带。 只要在这里配置一个火力地带,就算敌人使用烟雾,也能挡住。 但是只有坦克还不够,如果有一些精锐的老兵配合就更好—— 王忠忽然发现火车站有属于他的部队标识。 第五别申斯克团! 第五别申斯克团的81个人被他调到火车站,想保留这个团的火种。 这种情况下81个老兵说不定比800个护教军都靠谱! 另外,火车站附近还有高炮部队,先想办法迟滞敌军,把高炮部队调动过来就可以更加有效的封锁区域。 至于敌机在这个时候来了怎么办,那等敌机来了的时候再考虑吧,先把眼前的窟窿堵上。 王忠立刻下达命令:“所有坦克跟紧了,我们要最快速度机动到火车站前广场!小心路上的弹坑!” 二排长问:“那还在抵抗的护教军怎么办?扔下他们吗?” 王忠沉默了,但是一秒钟后,他咬牙切齿的下令:“是的,扔下他们。他们的奋战会迟滞敌人,给我们争取时间。” 王忠又想起了昨天护教军们把他从坦克下面救出来的场面。 这个命令,简直就像插在他心口的刀子,仿佛一下子胸腔都缺了一块,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坦克完成了转向,沿着街道开起来。 王忠却沉浸在突然涌起的情绪中,甚至忘了躲从身后射来的流弹,好在流弹本身没有准头。 王忠想起了看的一部上甘岭相关的纪录片,里面有个排长说:“其实我就是在排死亡的顺序,哪儿能不心疼啊,都是朝夕相处的战友。但必须排,到坑道口打机枪,牺牲了就换下一个。不这样不行。” 这是王忠很小时候看的纪录片了,以至于都不记得片名,也不记得这位老战士叫什么,只有这句话,穿越了时光和位面的分隔。 王忠终于理解了这句话背后蕴含的情绪。 他回过头,看了眼在坦克炮塔后方天线上的红旗。 正午的阳光落在红旗上。 ———— 422号开进火车站站前广场的时候,王忠大老远就对车站大门的别申斯克团的人喊:“派一个班,到高炮阵地去弄点可以快速高效杀步兵的东西来!” 听到王忠话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立刻一起向高炮阵地跑去。 第五别申斯克团的“代理团长”帕维尔·阿列克谢耶维奇少尉跑过来,大声问:“怎么回事?” 王忠:“敌人频繁使用烟雾,护教军训练度和装备不够挡不住他们,我们要在这里用火力组织一个死亡地带。你们这儿有机枪吗?” “有两挺。” 王忠立刻在俯瞰视角找了两个位置,然后指给少尉看:“机枪放到这两个地方去,标尺订100米,瞄准线参照物是那边那个躺椅,让你的机枪手记住这个位置,待会烟雾封锁的时候,就不断的用点射扫这一块!” 少尉转身就跑。 王忠接着用无线电指挥几辆指挥坦克:“一排,带着你的两辆车去广场西北那棵白桦前面,就瞄准你们正面,主要用车体机枪扫射,主炮则不断发射高爆弹,敌人的烟雾出现就这么干!” 一排长立刻带着213和214号车开过去了。 王忠继续靠着俯瞰视角把剩下的坦克都安排到了合适的位置,形成交叉火力。 这时候,刚刚派去高炮阵地的几个人带着两辆嘎斯卡车回来了,卡车车斗里架着四联装重机枪。 “将军!这个够吗?” “够,太够了!”王忠大喜过望,立刻指定了位置。 还有一个问题要担心,他大声招呼守卫车站的护教军过来:“你们不用守卫了,去兵站,不断的把机枪子弹搬出来,送到坦克和机枪旁边。我会让坦克打开舱盖的,你们直接把子弹带递进去!” 护教军们立刻回头招呼其他守卫的护教军,奔向兵站司令部。 都准备好了,王忠深呼吸,又看了眼红旗。 希望所有的牺牲能换来好结果。 这时候车站里有人拖着电话线拎着电话机出来,直奔王忠:“罗科索夫战斗群司令部电话!” 王忠接过电话:“喂?我是罗科索夫!” 巴甫洛夫的声音出现在那边:“我们接到了63集团军的电报,从距离我们这里30公里的地方发来。他们已经派出了一支快速部队,尽早增援我们。” 王忠:“是坦克吗?” “不,63集没有机械化部队,只有一些后勤用的卡车。” 王忠:“那就让他们尽快。我们这里情况非常危险,敌人应该就快打到火车站前面了!” 王忠说完才意识到,巴甫洛夫知道打电话来火车站找自己,那应该知道现在城里的情况。 巴甫洛夫:“我猜伱正在想我能在火车站找到你是知道情况……不,我只是打电话去东南的防线没人接,就到处打了一波电话,最后兵站司令说你在火车站前。” “那你真行。”王忠敷衍了一句,就在这时候,几个普洛森人在广场对面的街口露头了。 213号坦克一炮就干过去,炸飞了俩,剩下的全缩回去了。 然后烟雾弹就扔出来。 王忠在无线电里喊:“记住,你们各自分配的区域出现烟雾再持续开火,没有烟雾就打人!” 话音刚落正对着街口的坦克小组就开火了。 防空车也调转枪口,对着烟雾扫了个点射。 敌人没有下一步动作,王忠透过俯瞰视角确认烟雾后面敌人没有进一步行动的打算就喊了“停火”。 枪声停下后,广场陷入寂静。 这时候王忠才想起来自己还拿着电话:“巴甫洛夫,情况非常紧急,我们只能勉强顶住敌人,确保车站、兵站司令部没事,但敌人可能会分兵偷袭旅指。” 巴甫洛夫:“我已经命令架设机枪和把防空炮放平了。” “那就好。”王忠顿了顿,来了句,“别死啊。” “你也一样,将军。” 电话挂断了。 同时敌人的行动开始了,迫击炮落在广场上,烟雾迅速的从落点向周围扩散。 来了! 王忠:“看我开火再开火!” 很快烟雾铺满了整个广场。 虽然所有人都戴上了防毒面具,但这次好像只是普通的烟雾。敌人的迫击炮可能并没有装备催泪瓦斯弹。 然后王忠清楚的看到敌人的步兵出现了。 王忠:“开火!” 422号坦克所有的机枪同时开火,还甩了一发高爆弹到预先瞄准的位置。 王忠通过俯瞰视角满意的看到冲出来的普洛森士兵一下子就被放倒了十几个。 但是更多的普洛森士兵从广场南侧的各个路口涌出。 而这边回敬他们的是密集的、没有死角的火网。 几十秒的时间内,超过五十名普洛森士兵倒下了,其他的也全趴在地上不敢动。 王忠拉过炮塔顶上的防空机枪,靠着外挂精准点杀趴在地上的敌人。 反正问就是蒙到的,也没有人会发现异常。 敌人开始在地上匍匐前进,然而火网实在太密了,就算王忠不定点处理,敌人爬个几十米也会被流弹打死。 这就是当年疯狂屠杀小日子的阿美莉卡绝世神功吗? 真管用啊! 王忠打机枪打得正开心,子弹打完了。 他赶忙换子弹——有上次bt-7的防空机枪卡壳导致车上一车人都牺牲的经验后,王忠特别仔细的捋顺了弹带,才完成子弹的装填。 他马上扫射起来。 终于,敌人放弃了进攻,退回广场南侧的那些建筑里面。 紧接着,敌人的车载迫击炮开始发射高爆弹。 炮弹不断落在广场北侧。 王忠缩进坦克里,带上舱盖,等待敌人的第二次攻击。 那之后的两个小时里,他们又打退了普洛森人七次冲锋。 最后敌人迫击炮的烟雾弹都打光了,整个广场的烟雾逐渐散去,于是就变成了双方隔着广场对峙的情况。 王忠手里没有多少伴随步兵,坦克不敢冲过去,敌人没有有效的反坦克火力,拿停在广场上的坦克没办法。 广场就这么安静下来,以至于天空中的乌鸦落下,开始啄食地上死人的眼睛。 王忠稍微松了口气,至少敌人的攻势被阻挡—— 突然,他发现东侧有敌人的步兵正在横跨洛克托夫的主街道。 驻守的护教军开火了! 王忠:“我们过去支援,其他坦克留守原地!” 不等他下令,驾驶员别利亚科夫就让422号坦克转了过去。 几乎就在这个时候,王忠听见了号声。 他好像在描写拿破仑战争的电影里听到过这种号声,应该是骑兵的冲锋号! 骑兵? 王忠看向东北方向,然后看见大量骑着骏马披着黑披风的骑兵已经从北面冲进了洛克托夫的街道。 他们就像浪潮分散成无数的细流渗透进了洛克托夫的大街小巷。 骏马奔驰,普洛森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或者说,他们压根就没想到会在现代战场上遇到这种规模的骑兵冲击。 虽然是骑兵,但是这支部队没有高举马刀,而是拿着手枪和冲锋枪。 他们一边风卷残云一般的前进,一边不断的射击。 每三个骑兵中就有个一个投弹手,把手雷精准的从窗户投进有敌人的建筑。 王忠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然后想起两个小时前巴甫洛夫的说法:六十三集团军派出了一支“快速”部队支援洛克托夫。 是这么个快速法啊! 这个时候经过数小时的城市白刃战,普洛森步兵也到了强弩之末,摧枯拉朽的骑兵冲锋粉碎了他们最后的战斗意志。 这时候,四名骑兵军官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来到王忠的座车跟前,为首的将军看了眼王忠坦克上的白马标记。 然后他向王忠敬礼:“第7骑兵军向您致敬,罗科索夫准将。我们的一万五千名骑兵正在席卷整个城市,你们辛苦了。” 王忠这才长长的、长长的松了口气。 ——“防守的时候,工事、战术以及火力配置都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源源不断的援军。” ———— 打退敌人进攻后一小时,7月8日1530时。 王忠指挥422车回到了敌人进攻最开始他们所在的预备发射阵地。 幸存下来的居民们,已经把阵亡的护教军都搬到了大路上,紧挨着排列在一起。 “停。”随着王忠的命令,坦克停下来。 他爬出炮塔,跳到地上,来到一名紧紧握着烟雾弹的护教军士兵跟前。 王忠记得这位年轻人,敌人进攻前,王忠给他的命令是等修士发现敌机来袭,就往已经空了的掩体上扔烟雾弹,引诱敌机对着掩体俯冲投弹。 没想到敌人的斯图卡没来,来的是徐进弹幕和步兵。 王忠摘下帽子,在年轻人跟前低头默哀。 指挥员一个错误的判断,就会有许许多多的人丧生,王忠再次深刻的认识到这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刺耳的防空警报响彻整个城市。 王忠抬起头,彼得修士大概打电话找不到王忠,所以只对把情况报告给了防空部队。 王忠爬上坦克,站在坦克上抬头仰望,不用切视角他就看到天边敌人的机群。 切换视角之后,王忠发现那机群竟然有多达20架道215轰炸机和30架斯图卡俯冲轰炸机! 看得出来敌人是真的非常希望抢在六十三集团军之前占领洛克托夫! 王忠结束了俯瞰视角,对周围大喊:“敌机来了!躲进地窖里!快躲进地窖里!不要管尸体了,扔在街道上!快进地窖!” 亚历山大他们也爬出了坦克。 旁边建筑的门开了一名老太太喊道:“小伙子,进来吧!我家地窖还空着!” 422号车组的成员立刻冲进门去。 王忠最后看了一眼空中的机群。 就在这个瞬间,他看到比机群更高的地方,有东西反射着太阳的光芒。 是飞机! 十五架米格三扔掉副油箱,从高空俯冲而下,冲向敌机, 第一轮射击,就有五架道215拖着浓烟向地面坠落。 紧接着机群盘旋了一周绕回来,再次冲进轰炸机群之中。 机枪发射的曳光弹在空中交错。 敌人大概根本不觉得会遭到成建制的安特空军的拦截,压根就没派出护航战斗机,于是很快空中就成了一边倒的屠宰场。 这时候地面防空警报也停了,刚刚还拼命奔向地窖的人们全都走到了街上,就像在看烟火表演一样,看着空中的激战。 每有一架敌机被打中冒出长长的浓烟,地上的人们就会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有些调皮的孩子,为了观看这精彩的表演,直接爬上了屋顶。 空中的战斗很快接近尾声。 残存的敌机在城外放弃了炸弹,俯冲到低空,试图积累速度逃走。 拦截的米格三机群追出了人们的视野。 整个场面安静下来。 王忠听见有小孩在问:“妈妈,我们打赢了吗?” 他妈妈回答:“打赢了,敌人的飞机被赶跑了。” 小孩又问:“那为什么我们的飞机不早来呢?那样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不会死了。” 女人只是默默的把孩子搂在怀里,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就在这时候,追击敌人的安特战斗机又回来了,组成雁形阵掠过城市上空。 王忠认出来了,领头的那架飞机,就是昨天击落敌人高空侦察机的那架! 这时候,通过俯瞰视角,他清楚的看到飞行员拿出了一根发烟筒,用牙齿咬住发烟筒的头部,来着了引信。 于是发烟筒喷出彩色气体,随着飞机的前进,在空中拉出一道长长的彩烟。 其他飞机也照做,于是十五架米格三拖着五彩斑斓的航迹,掠过满是残垣断壁的洛克托夫街道。 人群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把手中能抓到的一切东西扔向天空。 这个瞬间,王忠突然有了胜利的感觉。 就在同时,在屋顶上的小孩突然对下面喊:“将军阁下!东北方有军队正在开过来!” 王忠赶忙向东北方看去,果然看见大量的步兵部队正以四列纵队行进在大路上。 63集团军主力终于赶到了。 (本章完) 第39章 “到时候,普洛森尼亚见” 知道援军来了,王忠赶忙指挥坦克去迎接,结果刚起步,坦克发动机突然发出一连串仿佛闹肚子的声音,然后就趴窝了。 驾驶员别利亚科夫一边爬出舱,一边嘟囔着:“终于歇逼了,我就觉得该歇逼了。” 王忠一脸无语:“这个发动机经常会坏吗?” 别利亚科夫:“都是小问题,很快能排除,有时候甚至给它一脚就能搞定。” 说着别利亚科夫打开维修舱盖,抡起手中的铁锤给了发动机一下,然而这次“毛氏维修”没有生效。 别利亚科夫摇摇头:“这次看来是真的要花点时间了,将军你要不骑马过去吧,应该要和63集团军的指挥官们交接不是吗?” 王忠:“我现在上哪儿去找马去?又不是一个口哨就能把马叫来。” 说着他吹了一声口哨。 远处传来马的嘶鸣。 王忠吓一跳,四下环顾,就看到布西发拉斯从角落里拐出来,撒着欢跑过来。 诶? 难道游戏里一个口哨马儿就会飞奔而来的设置是取材于现实? 然后王忠就发现,布西发拉斯身上没有马具,连缰绳都没上,根本不能骑。 这货估计又是马厩被敌人炮兵炸了,然后它毫发无伤,听到口哨就过来找王忠了。 白马在坦克跟前停下,看了眼坦克战术编号上画着的白马,嘶鸣了一声,摇头晃脑的喘粗气,不断的倒腾着前蹄。 咋地,你还嫉妒上这画的马不成? 王忠一撑炮塔舱盖两边爬出炮塔,蹦到地上:“那你们修坦克,修完就回旅驻地和其他坦克汇合。我去见见63集团军的指挥官们。” 炮手亚历山大扭头对装填手说:“你跟着将军,客串下警卫。” 装填手点头,从坦克里拿出一把冲锋枪挂在肩上。 亚历山大又对王忠说:“将军您还是小心点,城里说不定还有和大部队走散了的普诺森兵。” 王忠挥挥手,便向火车站方向走去,布西发拉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不断的试图啃他的头发。 ———— 王忠快走到火车站广场的时候,手里已经提满了本地人送的鸡蛋和腌黄瓜。 毛子有这么喜欢黄瓜吗? 进入广场,他看到火车站前停了大量的卡车,担架队正把卡车上的伤员抬进火车站。 王忠眼尖的发现了战地医院院长洛索诺夫,便大声招呼道:“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啊?” 医生抬头看了王忠一眼,说:“将军阁下,兵站司令部正在安排医院后撤,马上会有空车皮进站。” 王忠:“你们撤退了之后战斗中产生的伤员怎么办呢?” 洛索诺夫看看天:“这个城市马上要化成瓦砾了,医院里全是消耗药品和物资抢救过来的伤员,不能让他们丧生在这里。他们康复之后会成为我军的战斗骨干。” 这倒是事实。 洛索诺夫:“至于以后战斗产生的伤员,63集团军的医疗所会做简单的处理,然后等列车后送吧。现在这個局面没有更好的处理了。我个人会留下来帮助集团军医疗所处理伤员,我能做的仅止于此了。” 王忠:“您要留下吗?” “是啊。”战地医院院长洛索诺夫微微一笑,“我会坚守我的岗位。” 王忠点点头,没能说出话来。 这时候一名骑枣红马,戴着传令兵的制式帽子的年轻人在王忠身边停下,敬了个礼问道:“请问是罗科索夫准将吗?” “是我。” “我们军长找您。” “带路吧!” 传令兵疑惑的看了眼完全没有马具的布西发拉斯,似乎在想这马要怎么骑。 王忠:“我走着去。很远吗?” “不,就在旁边兵站司令部,我们军长暂时占用了地图室。” 王忠点点头,然后把手里的鸡蛋和腌黄瓜都交给院长:“这些给伤员们吃,我先走了。” 总不能拎着鸡蛋和腌黄瓜去见救援自己的骑兵军的军长吧? 传令兵见状,也翻身下马,牵着马步行引领王忠。 王忠笑道:“兵站司令部我去过很多次,自己过去就行了,你可以先回去复命。” 传令兵点点头,骑上马飞奔离开了。 ———— 兵站司令部的地图室看起来比之前拥挤了好几倍。 王忠一进门所有人都扭头看着他。 第七骑兵军的基里年科中将上前两步,脱掉骑兵手套,向王忠敬礼:“准将阁下,你的部队打得非常漂亮,我们已经确认了城内大量敌人的尸体和坦克装甲车辆残骸了。” 一个中将,抢先对王忠这个准将敬礼,这是极大的尊重。 王忠回了个礼:“不是我的功劳,是我军士兵,和护教军士兵用生命与鲜血换来的胜利。” “您非常谦虚。”基里年科赞叹道。 王忠心想我没有谦虚,真正获得胜利的是这座城市的人民,这座城市保卫了自己。 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基里年科继续说:“63集团军的司令部还在路上,目前进城的部队由我统一指挥,我们正在进行防区的交接工作,今晚您部队剩下的人都能回到驻地睡个好觉了。 “我还让兵站司令给你们准备了给养,今晚能让伱们吃上土豆炖牛肉。” 听到今晚吃什么,王忠兴致一下子提高了。 穿越到这个世界十几天,他还是习惯不了这边的饮食,加上又吃了太多的酸黄瓜,作为一个中国人他竟然破天荒的不太期待吃饭,仅仅把进食当做维持生命必须的工作。 但土豆炖牛肉他可喜欢。 一般有土豆有牛肉,这菜味道不至于差到哪里去——王忠主观上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他的兴趣只在食物上维持了几秒,紧接着他就问道:“既然可以提供土豆炖牛肉,那是不是可以给我们提供反坦克炮?” 基里年科中将和兵站司令(准将)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笑起来。 王忠:“怎么了?” 基里年科:“兵站司令说,您是一位一心只考虑怎么打赢的杰出军官,我算是见识到了。那些关于您的传闻,显然全部是错误的!” 不,那些传闻是对的,只是“我”换人了。 王忠:“这不重要,我要反坦克炮……” “您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今晚在把医院完成后送后,您的战士就可以登车后撤了。” 王忠愣了一下,马上问:“那我的装备呢?我的203炮,还有t34!” 基里年科:“理论上讲,我们需要一切能帮助我们守住这个城市的技术兵器,但是您部队的技术兵器大部分都是皇太子指定编入您的部队的。所以这些技术兵器都会和您的战斗群一起撤走。 “至于神箭连,我们有配置完备的神箭连,增加一名祈祷手只是稍微增加一点战力罢了,所以他们也会继续留在您的部队编制中。” 王忠:“哦,这还好……” 突然,他犹豫了,这些技术兵器显然可以大大提升63集团军在防守中的效率,真的应该带走吗? 我是保家卫国,又不是经营自己的私兵…… 这时候基里年科中将说:“您果然是个高洁的人。我知道您在想什么,但我恳请您把这些部队带走。” 王忠:“什么意思?” 基里年科笑道:“我也是职业军人,而且一直在前线,上面的蠢货被蒙蔽了,我可没有。我知道现在我们在战略防御甚至战略撤退阶段。珍贵的技术兵器应该向后撤,留下来断后的应该是我们这些‘灰色牲口’。” 王忠欲言又止,他忽然觉得语言很苍白,还不如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想法。 于是他上前抓住中将的肩膀,然后热情的拥抱了他:“我很遗憾,战友。” “不必遗憾,我可没有打算死在这里,等完成了防守任务,我们会突围出去的。到时候普洛森尼亚见!” 普洛森尼亚,普洛森帝国的首都。 王忠拍了拍中将的肩膀:“普洛森尼亚见!” 说完他松开手,后退一步,鞋跟重重的并拢,向中将敬礼:“再见!” “再见!” 王忠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基里年科忽然对兵站司令说:“这是纨绔吗?和传闻的差别也太大了,这明明就是一个模范军人啊!” 兵站司令:“你不知道吧?士兵们叫他:胜利的星。据说来自他哼唱的一首歌,‘胜利的星会照耀我们’。” ———— 王忠牵着布西发拉斯回到驻地的时候,发现422号坦克已经先到了——显然别利亚科夫迅速的排除了故障。 现在驾驶员和炮手正在坦克边上往车厢里装炮弹,而机电员正不断的把炮弹和机枪子弹的弹壳从车厢里捞出来放在一个大木箱里。 显然这个车组还打算继续投入战斗。 王忠:“我们要撤退了。” 亚历山大:“啊?我们还能打啊。” 周围正在补充和维护坦克的车组也全停下来,直勾勾的看着王忠。 王忠:“以后有的是机会痛击普洛森人,但今天我们要撤退了,不光是我们,还有203重炮团,晚上的火车,趁夜撤退。” 所有人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候,驻地外传来歌声。 完成换防的近卫31步兵团排着整齐的队伍唱着歌开进了驻地。 小伙子们每个人看起来都惨兮兮的,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斗志昂扬,行进的步伐也整齐有力,背上步枪的枪刺摇曳着,像是风吹过柏树林。 他们在高声唱着:“塔尼亚塔纽莎我的塔基杨娜,你是否还记得那火热的夏天?我难以忘怀那段时光,那段去热爱的时光!” 那段去热爱的时光! (本章完) 第40章 土豆炖牛肉真的很香 儒勒914年,7月8日2315时。 罗科索夫战斗群全员914人正等在洛克托夫火车站的站台上。 暂时编入罗科索夫战斗群的洛克托夫城防团志愿留下继续参加城市保卫战,所以并没有被计算在内。临时配属给战斗群的护教军也没有在撤退的行列。 第五别申斯克团想要留下,但是被王忠拒绝了。 而31团和装甲部队都心甘情愿的服从命令。 站台上这914人是战斗群步兵、炮兵、装甲兵以及后勤人员合计总数。 王忠摸着塞满土豆炖牛肉的肚子,看着剩下这点人,感叹道:“真是皮洛士的胜利啊。” 叶戈罗夫:“皮洛士是谁?” 王忠咋舌,这个世界都没有罗马,那自然也没皮洛士什么事。 这时候巴甫洛夫拿着一叠文件从车站调度室出来,走到两人跟前:“我拿到了运输计划,我们会被一路送到阿格苏科夫。” 王忠:“送这么远?我以为会把我们放到下一道防线后面休整,随时准备再次投入防守呢。” “没有第二道防线。”巴甫洛夫一脸严肃,“方面军决定按照陛下的命令,发动进攻。” 王忠:“他们疯了?” 因为声音太大,周围的士兵全都看过来。 叶戈罗夫拍了拍王忠的肩膀:“冷静,伯爵大人。好消息是,这次我们会离前线很远,就算前线总崩溃,普洛森人够到我们也要好几天。” 王忠:“我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所以我们的补充呢?” 巴甫洛夫摇了摇头:“没提。” 这时候波波夫从火车站货运出口那边进来,迈着方步走上站台,加入了三人当中。 “教会那边也没有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我们补满神箭连。”主教大人叹了口气,“现在祈祷手奇缺,神箭的补充也不够。” 王忠:“那彼得修士呢?” 经过两天的战斗,王忠对这个自己白捡的“人耳雷达”还挺有好感的,觉得确实很好用。 “啊,这个啊,音阵大师还挺多的,就划给我们了,这是人事调动文件,按照规定要在那边备份对吧?”说着波波夫把文件塞给“那边”巴甫洛夫。 巴甫洛夫眉头拧成八字:“文件到了,他人呢?” 波波夫回头看了眼大门,正好这时候彼得修士眉头紧锁的走进来。 叶戈罗夫大声喊:“修士,为什么眉头紧锁啊!” 彼得修士抬头:“因为像你这样的噪音源太多了!” 然后他走向波波夫,直接抗议道:“我应该留在前线,这里需要我!” 波波夫:“你跟准将抱怨去。” 彼得修士马上转向王忠:“我应该留在……” “我听到了,”王忠打断他,“但是我也需要你,你在我这里会发挥更大的作用,想想刚刚过去的两天,你发挥了多大的作用!” 彼得修士抿着嘴。 这时候,远处传来汽笛声。扳道工也从小屋里出来,开始操作扳道岔。 扳道工手里的绿灯在夜晚非常的显眼。 很快,一列由平板和闷罐车混编的列车开进了站。 平板全都空着,显然那是为了装载罗科索夫战斗群的重炮和t34才编入列车中,而闷罐车里满是年轻的面孔。 车子还没停稳,闷罐车里就有年轻人大声问:“喂,你们打得怎么样啊?” 王忠刚看向闷罐车,瓦西里就回话了:“打得好极了,你们看到城里的坦克残骸,基本都是我们打的!” 普洛森士兵的尸体被劳工营和护教军收集起来埋掉了,但是坦克残骸就和街上的弹坑一样,暂时没有足够的人手处理。 “喝!这么厉害,我们也不会比你们差!”车上的年轻人自信满满的说。 瓦西里看起来是要反唇相讥的,但刚开口就停下来,短暂的犹豫后,他说:“我相信伱们!让普洛森人尝尝厉害!” 近卫31团的士兵们看瓦西里随便说话没有被呵斥,便七嘴八舌的加入了喊话: “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让他们看看谁才是劣等民族!” 王忠穿越前其实也不算大,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也是年轻人,以他本来的性格,也该加入鼓舞友军的环节。 但很奇怪,现在王忠只想默默的祝福这些年轻人。 突然,刚刚下了闷罐车的年轻人中有人喊:“咦,你们看那辆坦克,战术编号422!还有個白马的图标!” 这话一下子让刚刚抵达战场兴奋难耐的新兵蛋子们全部看向一个方向。 观礼型t34坦克422号,正停在月光下,仿佛潜伏在阴影中的巨兽。 本来亚历山大和别利亚科夫正在坦克旁边抽烟的,一看这架势立刻藏进坦克阴影里。 “真的啊!” “难道这是白马将军的座驾?” “我听说将军的战斗群就在这里!” 王忠此时站在站台的遮雨棚下面,刚好月光照不到他。 ——鼓舞士气也是指挥员的工作。 他想要向前,然而在迈步前的瞬间,他想起了昨天无数的护教军把他从坦克车底拖出来时的场景。 今天,他放弃了这些曾经拯救了自己的恩人们。 下午的时候,在急迫的情况下,他只犹豫了一秒就作出了决定,最后也确实挡住了敌军的攻势。 但现在,就在他即将迈上前去,鼓舞这些战士们的时候,那时的情绪再次攫住了他。 ——我和我的部队马上要撤退了,不管今后洛克托夫变成什么样的炼狱,也和我们无关了。 我还有资格去鼓舞眼前的年轻人,让他们趾高气昂的踏入炼狱吗? 就在王忠犹豫的当儿,他忽然想起一位元帅的诗。 他很喜欢这首诗,这其实是元帅在绝境中的绝命诗,却充满了大无畏的气概。 “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那位元帅,想必也作出了许多让士兵慷慨赴死的决定吧。 但他绝不会犹豫,因为他比所有人都英勇无畏,如果时候到了,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慷慨赴死。 我也可以比所有人更勇敢! 不对,我必须比所有人更勇敢,这样我才能无悔的下达让他们赴死的命令,才能在必须抛弃他们的时候,冷酷的作出决断,然后问心无愧的说出“慈不掌兵”这句话! 带着这份决意王忠向前一步,站到了月光下。 他没有自我介绍,甚至在黑暗中大家都看不清他的脸和领章。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到威严与无畏。 “战士们!”他说。 虽然没有人下达口令,但新兵们还是站直了身体,到处是脚后跟碰撞的声音。 王忠:“我不会美化现在的状况,你们看我的右手边,这是我的战斗群,现在连同后勤人员在内,都只有914人了! “在我指挥下加入战斗的第五别申斯克团,加入我麾下的时候,一个团就打的剩下300多人,而现在,只有81个人站在这里! “他们的团长,现在是个少尉! “我会清楚明白的告诉你们,前面是地狱!留在这里,就是直面地狱!有人要退出吗?” 王忠扫视整个站台。 不光新抵达的战士们看着他,连铁路工人和火车司机也站在各自的岗位上,注视着他。 没有人说要退出。 王忠:“为什么?回答我,你们为什么要踏入地狱?” 突然有人喊“为了沙皇!” 王忠:“不对!” 巴甫洛夫大惊,瞪大眼睛看向王忠。 又有人喊:“为了东圣教!” “也不对!”王忠毫不犹豫的回答。 波波夫大惊,瞪大眼睛看向王忠。 王忠再次扫视全体。 瓦西里突然说:“为了安特母亲!” 王忠一指瓦西里:“对!但是太抽象!” 王忠背着手在站台上踱步:“安特母亲是什么?想想看,想想具体的! “安特母亲,是桦树林中嬉戏的松鼠, “是第伯河畅游的鱼群, “是黑土地上的麦浪!” 王忠排比了这几句之后,觉得好像不太够,所以要多凑两句,便继续说: “是姑娘明媚的歌声, “是奶奶端上桌的土豆炖牛肉!” 话音刚落有人打了声饱嗝。 然后好几个人憋不住笑了,特别是瓦西里。 王忠自己也很尬,没词了没办法硬凑的,而且土豆炖牛肉真的很香。 很香的! “为了守护在所有的、美好的一切!我们才慷慨赴死!” 他又想了想,果然还是没词了,没办法,抄吧。 他继续说: “假使我们不去打仗,敌人用刺刀杀死了我们,还要用手指着我们骨头说:‘看,这是奴隶!’” 这话一出,就像一枚炸弹,瞬间让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怒容。 瓦西里喊出了那个能用在一切需要振奋士气、表达豪情的时刻的词:“乌拉!” 众人一起高喊:“乌拉!” “乌拉!”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这时候新兵们的部队长高喊:“向右转!起步走!” 新兵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军容整齐的开出了火车站。 波波夫上前一步,来到王忠旁边:“下次别抢我的工作好吗?” 王忠:“哪个孙子跟我说鼓舞士气是指挥员的工作来着?” 这时候车站调度长过来说:“你们快把装备送上车吧,现在发车,在天亮以前还能开出敌机的航程。” 王忠回头下令:“登车!” (本章完) 第41章 意外 巴甫洛夫把手中的表交给叶戈罗夫:“按照这个次序登车,劳工营和铁路工人会帮助我们固定坦克和重炮。” 说完他转向王忠:“准将的指挥车厢在1号车厢,紧贴着防空车厢。” 王忠:“我没看到有客车厢啊?” 巴甫洛夫微微一笑:“是没有,你的车厢人少,还有桌椅和床铺。” ……好像也可以接受? 王忠倒是挺想试试看睡稻草的,毕竟未来还不知道要经历什么样的艰苦岁月,提前适应一下也好。 这时候,他的手突然被人拽住了。 紧接着大棉袄一样的东西卷了上来,夜风凉飕飕的感觉一下子跑光了,甚至开始热了起来。 王忠大惊,赶忙扭头看看何方妖孽在啃自己的手。 是柳德米拉,她把王忠的手臂当抱枕一样抱起来,昂着脸。 王忠:“别这样,都穿着军装呢。” 柳德米拉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样,说:“你作文明明是零分,还能说得这么好!” 小姐你误会了,王忠想,前面那段以土豆炖牛肉结尾的排比才是我的真实水平,后面那个吊的,是诗人田间最负盛名的现代诗《假使我们不去打仗》…… 所有牛逼的演说都是我抄的啊,别崇拜我,这位小姐! 王忠因为占用了别人的“成果”而心虚的当儿,柳德米拉扭头问巴甫洛夫:“一号车厢有床对吗?” 巴甫洛夫严肃的点头:“有。但是是比较轻便的行军床,需要我换坚固的木床吗?” 王忠大脑短路了半拍:“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换木床?” 柳德米拉:“不必了,轻便的行军床就好。” 巴甫洛夫:“好的。我们其他军官就在2号车厢和士兵们挤一挤吧。” ??? 王忠正想问怎么回事,柳德米拉就拽着他往火车去了。 这个时候,王忠终于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只是这种展开在他的认知里非常的科幻,根本不可能发生,所以前面他一直没有往这边想。 王忠:“柳德米拉!不是说好了等战争结束……” “叫我柳夏,或者米拉也行!”女孩打断了王忠的话。 柳德米拉的昵称是柳达,而更进一步的爱称则是柳夏,一般叫她柳夏就意味着两人已经修成正果了。 这姑娘今天是要来硬的啊! “为什么啊?这么突然?” “不知道!就是看着你刚刚演讲的样子,就觉得非今天不可!” 王忠:“柳德米拉!柳达!柳夏!今后会是非常艰苦的战争岁月,让……” “我算过日子了!没问题的!” “哦算过了啊,那……诶?” 王忠看了眼已经完全停止登车,开始看戏的战士们,一下子涨红了脸。 为什么这姑娘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作出如此主动行动啊!矜持呢? 就在这时候,王忠才想起来,柳德米拉是个毛妹,以后她会长成能在深山老林里和熊搏斗的毛子大妈,彪一点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这么想的同时,王忠已经被拽进了一号车厢。 刚进车厢,柳德米拉就反手把他壁咚在闷罐车的墙壁上:“我知道你说得对,我理解。我也同意了!但是你让我怎么能忍嘛! “那個总是闯祸的弟弟突然变成了……白马!” 王忠:“变成了白马?” 布西发拉斯? 柳德米拉:“就是……” 她也一下词穷了,想了几秒大喊:“不管啦!” 然后她就啃了上来。 可怜的王忠,没见过如此科幻如此生猛的展开,他对女生能有多主动的认知仅仅停留在“如果女孩内衣上下是一套的那可能你才是被睡的那一个”这种程度。 这么猛的妹子没见过啊,知识盲区了。 难道这个地区的妹子都这种行事风格的吗?那我以后会不会被车轱辘来回碾?——正在被爆炸式反应装甲来回碾的王忠如此想道。 王忠:“你至少等开车吧?” “不会有人进来的!”柳德米拉说。 ———— 儒勒914年7月9日0350时。 运载着王忠和他的部队的列车缓缓开进距离洛克托夫110公里的撒巴切夫斯基,要在这里补充燃煤,以及给锅炉和水箱加水。 王忠站在一号车厢敞开的门口,望着晨光中的撒巴切夫斯基。 柳德米拉出现在他身旁,说:“伱把军装穿好!这样像什么样子,待会肯定有很多战士下来透气,他们看到你裤腰带都没扣好,会影响士气的!” 女孩一边数落,一边熟练的帮王忠把衣服穿好了,然后踮起脚尖在王忠嘴唇上吻了一下:“早。” 王忠还是心不在焉:“早。” 啊,他想,我未婚妻好棒啊。就是有点太棒了,导致贤者时间延续到了第二天早上。 柳德米拉转身去整理自己的银发,一边整理一边说:“你应该找一个勤务兵,哪有将军没有勤务兵的。” “好。”王忠心不在焉的应道。 柳德米拉继续说:“可惜我是祈祷手,有战斗任务,要不然我就自己当你的勤务兵了。” 王忠:“呃?勤务兵可以是女的吗?” “可以啊,世俗派认为男人能干的事情,女人理论上都能干。你之前不也想带女仆,结果是你父亲强行塞了管家老爷子过来。” 提到“管家老爷子”,柳德米拉的声音打了下磕巴,然后轻轻叹息:“老爷子要是看到你现在的状态,一定会喜极而泣吧。” 看来这个管家老爷子一直恨铁不成钢,王忠如此猜测道。 这时候列车完成了进站,完全停稳了。 巴甫洛夫直接从二号车跳出来,伸着脑袋看一号车这边。 王忠抬起手挥了挥。 然后巴甫洛夫大着胆子过来了:“方便吗?” 王忠:“方便,怎么了?” “我正要去车站电报室发个电报。一起?我怕我一个人去直接在里面睡过去,赶不上火车。” 王忠:“好!” 他纵身一跃,到了月台上。 柳德米拉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你的皮鞋!真是的,多久没擦了!换下来我帮你擦!” 说着她把一双布鞋扔出来。 王忠只能换鞋。 巴甫洛夫:“战场也是爱情之花璀璨绽放的地方,不是吗?” “哼,你还颇具浪漫主义气质嘛。”王忠揶揄道。 狗熊身材的参谋长等王忠换好鞋,率先迈步走向车站旁边的电报室。 这时候其他闷罐车上的士兵也出来透气,这帮小伙子看到王忠全都露出别有深意的笑。 瓦西里直接吹了声口哨。 王忠:“对长官不敬,小心被波波夫罚去挑粪!” 波波夫也下了车,听到王忠的话就扭头喊:“你们别光顾着透气,该放水就放水!别之后尿在闷罐车里!还有如果昨天的土豆炖牛肉要排也快排!火车要加煤和水,得停半小时呢!” 王忠:“要停这么久吗?” “是的。”巴甫洛夫点点头,“我准备利用这个时间通过有线电报问问方面军指挥部,我们到了阿格苏科夫后怎么安排。毕竟昨天给我们的命令里面,连我们到了以后驻扎在哪里都没有写。” 王忠:“也许有人在车站接待我们,就像之前进博格丹诺夫卡那样。” 巴甫洛夫没有回答。 车站电报房只有个老头在值班,王忠等人进门的时候,老头正靠着椅背张着大嘴在睡觉。 听到门响老头才猛的睁开眼睛:“哦,是两位军官大人啊!哦,还有一位将军!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吗?” 王忠指了指巴甫洛夫:“我的参谋长要用电报机。” “可以。”老头戴上眼镜,打开电报机的电源。 巴甫洛夫开始口述电报内容,于是滴滴滴的发报声在电报室里回响。 王忠则百无聊赖的开始查看电报室墙上的告示板,仔细看那些用图钉按在木板上的便签。 “我昨天放在电报室的咖啡谁拿走了?” “失物招领:一根蓝色的钢笔,请失主找彼得领回。” ……都是一些鸡皮蒜皮的琐碎事。 王忠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和平得不真实,仿佛之前的战争都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他看到一张便签:“第54车组集体追悼会于明天举行,希望按时参加。” 这张便签就这么混在一堆鸡毛蒜皮的便签之中,不认真看根本注意不到。 果然,这场战争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这时候巴甫洛夫结束了口述,松了口气:“接下来就是等那边的回复了,希望他们来得及。要是那边真的忘了给我们安排驻地,那就头疼了。我希望经过激战的士兵们至少能睡个好觉。” 王忠点头:“嗯。确实。在火车上只有稻草的话,肯定睡不踏实。” 昨晚王忠倒是睡得很踏实,唯一的问题就是行军床晃得有点厉害。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都安静的等待着。 巴甫洛夫估计是太困了,直接在长椅上靠着椅背就睡过去。 王忠则继续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这个房间很有生活气息,除了插满便签的告示栏,房间的墙壁上还贴着简报,还有乱七八糟的其他东西。 二十分钟就这么过去了。 电铃突然响起来,发报的老头赶忙提醒:“两位大人,火车还有十分钟就发车了,还是赶快上车吧,免得被拉下了。” 巴甫洛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王忠:“要不你到一号车厢,用行军床睡吧!” “不,”巴甫洛夫断然拒绝道,“我怎么好意思用你们俩用过的被褥。” 王忠:“可以把被褥扔了,你直接睡硬板。” 巴甫洛夫想了想:“有道理啊。那就这样。而且本来我们几个军官就该一起挤一号车,轮流休息的。” 王忠:“那就走吧。” 两人便一起从电报室出来,一直回到了一号车厢里。 柳德米拉已经把被褥全收好了,堆放在车厢的角落。 不但如此,她还用不知道哪里弄来的炉子烧了开水,泡好了咖啡。 王忠的皮鞋好好的放在行军床下面,表面亮晶晶的,一尘不染。 柳德米拉擦鞋的手艺是真不错。 巴甫洛夫看到咖啡,摇头:“我现在喝咖啡已经没效果了,还是让我好好睡一觉吧。占用一下行军床。” 说着他就直接躺在了光板的行军床上,并且仿佛野比大雄一般的秒睡。 可能是太久没睡了,他的鼾声非常的响亮,欲与汽笛试比高。 这时候,叶戈罗夫也出现在一号车厢门口:“巴甫洛夫呢?问到我们驻扎在哪里没有?嗯?他怎么睡了?” 王忠:“发了电报但是没有回音。” 叶戈罗夫刚要说话,外面传来哨音。 叶戈罗夫赶忙扭头喊:“快上车!还有五分钟发车了!快上车!各班班长清点人数,有人没到就派人去找!快!” 下完命令,叶戈罗夫再次看向巴甫洛夫:“所以我们还是不知道去阿格苏科夫该驻扎在哪里?” 这时候柳德米拉说:“可以住阿廖沙的庄园啊。” 王忠大惊:“谁的什么东西?” “你的庄园。” 我还有这个东西? 叶戈罗夫担心的问:“住得下吗?” 柳德米拉:“应该行,毕竟两栋主楼有210个房间呢。” 几个房间? 柳德米拉疑惑的看着目瞪口呆的王忠:“你在奇怪什么?” 我在奇怪我什么家庭啊,有这等泼天富贵。 等下,我好像是个伯爵来着?伯爵就能有210个房间的大庄园吗? 叶戈罗夫:“听起来不错,我们也住一下贵族老爷的房子,看看什么感觉。” 这时候车站的站长拿着喇叭:“军官先生,请上车!” 叶戈罗夫直接抓着闷罐车的门,一用力就爬上来了:“既然巴甫洛夫在这里睡,那我也来吧。二号车厢太挤了,还是这边舒坦。” 王忠还没回答,苏芳突然出现,抓着门灵巧的爬上来。 “我收到了阿格苏科夫颂诗班的信息。”苏芳说,“要跟你报告!” 正好这时候车缓缓启动。 “啊,回不去了。”苏芳吐了吐舌头。 柳德米拉把杯子塞进她手里:“咖啡。” “哦,谢谢。”苏芳点点头,喝了一大口,“很好喝,咖啡豆磨得很细。” 柳德米拉:“不是我磨的,我去领炉子的时候,配给仓库的大妈给的。” 王忠忽然想起电报房告示栏上的便签:“我昨天放在电报室的咖啡谁拿走了?” 这还能连着? 苏芳又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可能是烫到了,缩了下脖子。 王忠:“阿格苏科夫唱诗班怎么说?” “取消进攻,各部请坚决抵抗,不得后退。”苏芳说。 王忠咋舌:“好消息是,上面终于认识到进攻不可取。坏消息是……” 叶戈罗夫:“还好我们跑得快,不然可能就被消灭在洛克托夫了。” 柳德米拉则看向洛克托夫的方向:“昨晚那些年轻人必须战斗到最后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只有巴甫洛夫无忧无虑的鼾声依旧。 (本章完) 第42章 抵达阿格苏科夫 7月9日1050时。 此时车窗——好吧闷罐车没有窗户,车门外的景色已经基本看不到战争留下的创伤了。 朝阳的光辉下,可萨莉亚王国的田野尽情的展露着自己的美。 王忠穿越前去看过某大导演的抗美援朝电影,结果整个电影印象最深刻的场面,是主角坐火车前往边境线的时候,打开车门,看到的祖国大好河山。 虽然这一幕因为省钱请大牌流量导致特效有些廉价,但架不住大好河山是真的美如画。 现在看着可萨莉亚的草原,王忠又想起了这一幕。 正想着呢,叶戈罗夫说:“现在才觉得,这草原真不适合防守,将来等我们实力增强了,在这里的争夺说不定会变成装甲拉锯战,到时候到处都会是被击毁的坦克。” 王忠承认他说得对。 叶戈罗夫继续说:“将军,你觉得回去会给你升什么官?再连升两级,变成中将吗?” 王忠现在是准将,又叫旅级将军,升一颗星变成“两个豆”的少将,指挥一个师。 再往上就是三个豆的中将,指挥一個军,或者调动到集团军去当副职,或者后方没有战事的大军区的首脑,有一定的可能会成为比较小战略方向的方面军司令。 王忠不熟悉安特帝国的晋升,但是他很熟二战东线战场的苏军晋升。 火线晋升成少将的校官不少,但升到中将就很难了,一般都得熬到战争开始第三年。 所以他说:“大概会给我一个少将,然后继续给我塞杂牌军。” 柳德米拉加入对话:“为什么这么想?也许会给阿廖沙你整编师呢。” 王忠:“不不,我宁愿他们不给我整编师,近卫31团和……和观礼坦克团以及阅兵重炮团都是老部队了,知根知底。到了新部队还要花时间让他们服我。” 王忠这话,并不是说自己到了新部队会指挥不动下面的人——军队等级森严,就算是新的将领,下的命令依然会被执行,这是军队的性质决定的。 王忠说的是自己的外挂,如果下面的人不“服”他,不打心眼里认可他,在获取视野方面就会处处受限。 当然,以后白马将军名气大到随便什么新的部队都会心悦诚服的接受指挥,那情况又不一样。 “不管你升到什么等级,我都觉得你应该尽快弄一个勤务兵照顾你的生活。我发现了,你的衣服从洗衣队拿回来都没有放好,直接扔在那里就完事了!你需要一个勤务兵来照顾伱的生活!”柳德米拉说。 王忠:“不是有你了吗?” “我不能整天和你腻在一起啊!” 原来不能吗?失望。 “别表现得这么失望啊,我会尽可能和你在一起啦!” 苏芳看着两人,说:“如果将军成为少将师长的话,我作为颂诗修士就必须一直在将军身边了,我来兼任勤务兵如何?我家务能力很强的!” 王忠:“也可以啊。但是合乎规矩吗?波波夫会不会有意见?” 叶戈罗夫和柳德米拉异口同声的答:“肯定会。” 原来肯定会么!那我换个胸大的,还要穿女仆装。 柳德米拉:“你可不要想把女仆弄到部队里,就算来了,她也只能穿勤务兵的军装。” 什么?真遗憾! 不过王忠其实也就这么想想,他真正关注的还是战局。 看够了车窗外的风景,王忠回到了地图前。 从这份地图能清楚的看到整个可萨莉亚王国的状况,王国作为安特帝国的一部分,现在已经被普洛森人占领了三分之一。 据说还能收到来自博格丹诺夫卡的电报,强调城市正在战斗,需要解围。 但每一个基层军官都明白,这个情况下解围基本不可能了,博格丹诺夫卡的军队被敌人彻底消灭只是时间问题。 而根据地图上代表敌人的箭头的位置和数量,王忠判断,阿格苏科夫就是敌人下一步的钳形攻势目标。 敌人的第二装甲集群正在阿格苏科夫北方战斗,看起来还没有转过来包围阿格苏科夫的意思。 但熟知历史的王忠总觉得那个装甲进攻矛头很快就会转向南方,开始包抄阿格苏科夫。 地球的三德子就这么打的,结果虽然获得了辉煌的战果,却把向莫斯科推进的时间推后了一个月,愣是拖到了泥(巴)将军的到来。 三德子的装甲部队被陷在泥地里,只能勉强维持推进。 好不容易泥将军走人了,冬将军又来了,三德子刚刚进攻的那年,坦克和飞机还没有防冻润滑油,直接被冻在地上。 那时候三德子坦克发动前甚至要先生火,把发动机里凝固的油都烤融化。 当然,这个时空地形都不一样,普洛森帝国也不是三德子,他们不一定会照着这个做。 这时候柳德米拉说:“看到阿格苏科夫了!看那边!” 王忠顺着女孩纤细的食指看去,发现地平线上有一排烟囱,不少烟囱还吐着浓烟。 阿格苏科夫居然是一座工业城市吗? 等一下,离前线这么近的工业城市,为什么不赶快拆掉工厂向后迁移? 这样一来可以避免普洛森人获得安特的工厂,之后迁移到了新地方的工厂重新开工,又可以继续支援安特帝国的抵抗。 为什么不赶快后送工厂啊? 看来,要跟皇太子抱怨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就是不知道皇太子对战争的干预能力有没有这么强。 毕竟之前皇太子拼了命送过来的,都是皇家能直接调动的阅兵专业户,基本无法体现他对军队系统的影响力。 皇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王忠思考着,试图从脑海里挖出一点关于皇太子的记忆——既然这个身体是原主的,那残留点记忆也很合理吧? 可惜他努力了半天,还是一丁点都想不起来。 于是王忠试着编了个谎言:“说实话,不知道是不是被重炮炸到了,或者之前高烧的时候烧坏了脑子,我有点想不起来皇太子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柳德米拉:“看得出来,你都要问他是男是女了。” 王忠当然听得出来柳德米拉这话的揶揄味道,但还是腆着老脸问道:“所以你帮我回忆一下呗?” 柳德米拉摇头:“你们同年进的预备步兵军官学校,后来又一起读的苏沃洛夫军事学院,你们俩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 皇太子这么拉胯的吗? 如今已经是安特军一线名将的王忠有些高高在上的想,尽管他这个一线名将是靠着皇太子这个“运输大队长”的支援才打出来的。 这时候,王忠注意到外面并行的铁轨开始变多,很快火车掠过了一个无人的小站。 叶戈罗夫:“到伟肖雷了,马上就要开始减速了。” 王忠:“你很熟悉阿格苏科夫附近的铁路嘛!” “当然,内战的时候我在附近打了很多次战役,当时这里还没有汇聚这么多铁路,不过伟肖雷那时候倒是有铁路了。 “崇圣派的军队占据着伟肖雷,一直试着对阿格苏科夫发起进攻,我们就在铁路两边列阵,还开来了装甲列车作为火力支援。” 叶戈罗夫如数家珍的说。 “当时我隶属……” 这时候火车拉响汽笛,通报自己即将进站。 巴甫洛夫也以浑厚的鼾声进行对抗。 王忠看着车门外田野上越来越多的房屋,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转身到桌前拿起自己那个随身的小包,从里面摸出一封被鲜血染红的信。 阿格苏科夫,克鲁根大街43号,阿列克谢耶夫娜。 王忠赶忙问叶戈罗夫:“你既然在阿格苏科夫打了这么久的仗,应该知道克鲁根大街吧?” 叶戈罗夫:“知道啊。怎么,你真的打算亲自把信送去?这种事情交给军邮系统不就完了?” “不,”王忠掷地有声的说,“我要亲自送去,跟这位叫阿列克谢耶夫娜的老太太说说话,告诉她,她儿子是多么的英勇。” 叶戈罗夫:“可是……死都死了……” 王忠执拗的说:“不!我要去。” 其实这不光是为了逝去的人着想,也是为了让王忠自己更加坚定、更加勇敢。 为了让他将来某一刻能问心无愧的下达“我不要伤亡数字,我只要xx”的命令。 柳德米拉看着王忠的侧脸忽然笑了:“阿廖沙,我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就像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是个演说家一样!” 苏芳:“原来你也不知道吗?” 柳德米拉:“现在我知道了!我还知道他往哪边偏……” 王忠:“这个就不用细说了!” 叶戈罗夫却好奇的问:“将军你是放左边的还是放右边的?我更喜欢……” “你也不要说了!”王忠摆出将军的架子,“说信的事!” 叶戈罗夫:“克鲁根大街43号啊,我还真知道在哪里,等部队安顿下来,我带你去,骑着你标志性的白马。” 王忠忽然有个幻觉,觉得听到马的嘶叫,应该不可能,布西发拉斯正和部队驮货物的驮马和骡子混在一起,呆在11号车厢呢,它的嘶鸣不可能逆风而上传到这里来。 这时候,火车开始减速了,周围的田间风光也开始锐减,很快变成了黑色和红色混合的城市街景。 到处都可以看到驻扎的部队,和正在集结的护教军。 只要没有在队列状态下,他们全都齐刷刷的看着火车。 叶戈罗夫说:“我打赌他们在看着你坦克上的红旗,毕竟安特帝国从来没出现过红色的旗帜。” 列车继续减速,终于变成了人类步行的速度。 火车头拉响汽笛。 巴甫洛夫突然高喊:“我处理不了了!我的参谋班子呢!” 然后他就坐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一号车厢内的诸位。 王忠:“你放心!这次一定给你配齐参谋班子!” 巴甫洛夫显然还是懵的,脑袋没有运转起来,他看着王忠:“真的吗?那我要九级文官!至少九级!” 王忠:“给你六级的!” 他其实不熟悉文官的等级,就按着三六九这个次序往上数了一个级别。 巴甫洛夫这个时候终于醒了:“别扯了,将军,六级文官可以当大学的校务委员了!能管着教授们的!” 是、是吗? 这时候,门外站台突兀的出现了。 紧接着军乐声响起来,是《向斯拉夫女人送别》,显然车站上给罗科索夫战斗群准备了欢迎仪式。 (本章完) 第43章 皇太子殿下 列车在军乐声中逐渐停下,在完全停止之前还剧烈的晃了一下。 之前从博格丹诺夫卡去洛克托夫的时候,王忠已经搭乘过闷罐车了,当时晃这一下他磕到了头,现在有经验了,提前抓稳了车门。 讽刺的是,现在他的头上全是包——开坦克的时候磕的——少磕这一下也没什么区别。 车停稳之后,王忠正要下去,却猛的发现站台上除了军乐队,还有一大帮穿着花里胡哨的军服的家伙。 说是军服吧,款式明显和王忠身上这种卡其色的淳朴制服有明显的区别——主要是帅气花哨了许多。 但你说不是军服吧,这些衣服又全都带着绝不会让人认错的军服元素,让人一看就知道“哦穿这个衣服的人是安特陆军的军官”。 硬要说的话,有点类似地球上三德子的贵族定制军服。 三德子的贵族军官经常会自己定制军装,比如摩托车皮衣,一般只发给三德子的摩托侦查部队,但很多贵族军官觉得这皮衣帅,所以也会定做一件皮衣穿着。 现在出现在站台上的这群花里胡哨的家伙,估计都是贵族军官。 他们看到王忠都兴奋起来:“哦哦!来了来了!” “阿廖沙,你怎么脑袋看起来像个波罗?是被普洛森人俘虏之后殴打了吗?” “阿廖沙,你的军装怎么这么素啊?你裁缝呢?” 这帮人七嘴八舌的喊道。 王忠如临大敌,直面普洛森坦克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绷紧身体。 你们都是谁啊! 他切了一下俯瞰视角,然后发现这帮货色可能根本不是军官,都没有军官的标志,也看不到名字! 难怪他们的领章都没有正经军衔,只有花里胡哨的装饰物。 坏了坏了,遇到一帮平民狐朋狗友是没想到的。 这时候柳德米拉靠过来,在王忠耳边说:“这都是我们去圣叶卡捷琳堡读书之前,你的朋友。你可以说不认识他们了。” 王忠疑惑的看着柳德米拉,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出来帮自己。 难道她其实看出来了? 那岂不是说,她喜欢我跟原主没有什么关系吗? 这时候这群人里有人也认出了柳德米拉——认不出来才比较奇怪,毕竟柳德米拉的银发和容貌,是个男的都对她印象深刻。 “柳达!”有人喊,“今晚来参加舞会啊,好多人等着和你跳舞呢!” 王忠皱眉。 这帮人,前线都这样了,他们还在跳舞? 王忠感受到了一种割裂感,世俗派的东圣教发动起人民英勇抵抗侵略者,而作为世俗政权代表的贵族在歌舞升平。 和这种虫豸在一起,怎么能击败普洛森! 叶戈罗夫好像早就习惯了贵族的存在,直接跳下车开始组织士兵下车。 王忠注意到,下车的士兵们都在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这帮纨绔。 纨绔们根本没注意到士兵们的目光,还在对柳德米拉起哄:“自从伱去叶卡捷琳堡之后,又变漂亮了!” “阿廖沙是不是还没有对你下手啊,那要不要……” 说时迟那时快,布西发拉斯一声长啸,从站台另一端冲了过来,吓得军乐团放弃了演奏四散而逃。 它冲到惊呆了的纨绔们面前,一个转身飞起一脚把三個人踢飞了。 布西发拉斯嘶鸣着,在原地打转,试图踢飞更多的纨绔。 王忠赶忙下车,抓住来到布西发拉斯身边。 马直接停下了,开始啃他的头发。 被吓得屁滚尿流的纨绔们在地上趴了一会儿才爬起来:“这马怎么回事!” 王忠:“呃……它是一匹野马!” 布西发拉斯踩了王忠右边靴子一脚,痛得他想弯腰。 不过布西发拉斯显然留力了,不然以它这吨位,王忠的脚指头肯定粉碎性骨折了。 王忠决定不提野马了,继续说:“它不是很适应搭乘火车,发狂了。不好意思啊。” 这时候大部分纨绔站起来了,剩下被踢飞的几个趴在地上,不断的呻吟:“我骨折了……” “我的腰……” 最倒霉的一个裤子上出现了褐色的斑痕,一股味正从那边飘来。 瓦西里下了车,装作四处看风景:“哦,为什么空气里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啊?菲利波夫,你闻到了吗?” 菲利波夫:“瓦西里,这样不好吧,都是贵族啊!” “啊?你在说什么啊?你没闻到空气中的味道吗?哪儿来的呢?”瓦西里固执的继续装蒜。 也是,指望这刺头敬畏所谓的贵族,不太现实。 他甚至不敬畏白马将军呢! 叶戈罗夫呵斥道:“别发癫了!列队!给首府的人民好印象!” 阿格苏科夫是可萨莉亚王国的首府——而之前的博格丹诺夫卡则是沃斯卓姆公国首府。 玩过《十字军之王》系列游戏的话,就知道这一系列封地一个套一个:伯爵领上面是公国,公国上面是王国,攒齐了三个王国头衔,就可以创建帝国头衔成为皇帝—— 王忠手下的士兵列队的同时,惊魂未定的军乐团也重新聚拢,继续演奏《斯拉夫女人的告别》。 几个纨绔开始指挥自己的家仆,把倒在地上的同伴抬起来送医院。 剩下的纨绔聚拢在一起,和白马保持距离。 纨绔之一问:“阿廖沙,你怎么驯服这头野兽的?” 布西发拉斯一听别人叫自己野兽,立刻摇头晃脑,鼻子开始喷气,前蹄倒腾个不停。 王忠知道,它这是高兴,它不喜欢被叫野马,但是喜欢被当成野兽。 布西发拉斯有一颗复杂的少女心。 王忠狐疑的看着自己的爱马,隐约开始怀疑:这个世界有神秘力量可以把普通火箭变成导弹,有神秘力量可以让普通人变成顺风耳。 那有没有神秘力量可以把马变成英灵? 如果我其实是东圣教的神选,骑一匹有神性的马也很正常吧?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布西发拉斯开始啃他的头发。 ——应该是我想多了,它只是比较神经病而已。 王忠把热情的爱马推开,对纨绔们说:“抱歉啊,我的马发疯了。” 几个纨绔对视了一眼,刚刚叫布西发拉斯野兽的那位说:“没事,你以前也喜欢性子烈的,马和女人都是。” ……我是你这样的设定吗? 另一个纨绔点头:“对,你还说柳达太温顺了,所以你不喜欢,才不动她。” 咦?好像深究下去会进入一个复杂的ntr循环?算了不管了,现在的柳夏喜欢的是我。 王忠挥开了多余的想法,打算客气的赶走这帮纨绔。 就在这个时候,军乐队演奏的音乐从《斯拉夫女人的告别》切换成了《沙皇颂》。 王忠正疑惑呢,发现所有的士兵都面向车站主建筑行注目礼。 王忠也看过去,然后发现一个能看到名字的人出现了! 伊凡·尼古拉耶夫·安东诺夫,军衔是上尉,然后还有个括弧:安特帝国皇太子。 王忠仔细的打量皇太子。 嗯,就很普通的毛子帅哥。 名字也是男名,父名和姓也是男性格式。 皇太子见到王忠,立刻张开双臂迎上来:“阿廖沙!我亲爱的朋友!” 王忠也热情的迎上去:“伊万尼亚!我亲爱的朋友!” 两人拥抱的时候,王忠感受了一下,伊凡不是女性。 有点可惜呢。 不对,一点不可惜!我已经有可爱的未婚妻了! 和王忠拥抱完后,伊凡转向柳德米拉,只是行了标准的绅士礼。 柳德米拉:“我穿着军装,就不给吻手了。” 伊凡这才反应过来,对王忠和柳德米拉立正,敬礼! “向您致敬,将军阁下!” 被晾在一边的本地纨绔们面面相觑。 王忠:“向你致敬,殿下!没有你调配的技术装备,我们活不下来!” 话音刚落,王忠的部队齐声高呼:“向你致敬!” 伊凡一脸惊讶的看着部队:“真令人惊讶,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忠于你的部队一样!” 瓦西里:“报告殿下,我们就是忠于将军的部队!” 伊凡更惊讶了:“是这样吗?你……居然能获得部队的尊敬?” 王忠:“您不知道?” “不,我以为你的战果都是吹牛的,毕竟你看,我一直在旁听统帅部会议,我们一直在胜利啊?” 王忠:“殿下,各个方面军的报告会说谎,但是战线不会,我们一直在撤退,就连这个阿格苏科夫,现在也处于危险中。” “怎么会!”皇太子笑了,“这不是一片安宁吗?这里聚集了70万部队,70万呢!” 王忠听到这个数字心凉了一半。 完了,基辅大合围的部队数量也对上了。 接下来就等北边的第二坦克集群转弯了。 但是……如果真的这样发展,也就意味着圣叶卡捷琳堡是可以保下来的? 不对,不是担心这个时候,得先把自己的部队撤出包围圈。 王忠一把抓住皇太子的手:“伊万尼亚,现在真的很危险!普洛森部队非常喜欢合围,他们会……” 皇太子笑道:“这里有七十万部队呢,还有第伯河天险,而且梅诗金公爵在舍佩托夫卡的部队也能掩护阿格苏科夫。放心吧,我们会在这里痛击他们!你还是放宽心,先让你的部队休整补充。” 王忠:“我需要补充兵源,还需要坦克!t34坦克!而且我希望它们全部装备无线电!” “安心安心!会有的,都会有的!”皇太子拍着王忠的肩膀。 王忠扶额。 皇太子又说:“哦,对了,我还有个口信要告诉你,你父亲罗科索夫公爵正在庄园准备宴会,庆祝你得胜归来。他还给你的部队准备了驻地!” 王忠叹了口气,心想总算有点好消息,至少部队驻地的事情可以不用担心了。 (本章完) 第44章 原来不是皇太子的功劳(5000月票加更) 王忠正考虑今后的事情呢,柳德米拉拽了下他的衣袖。 他扭头看女孩,女孩却对自己目视方向努嘴。 王忠疑惑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矮胖版的自己。 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总体上来说长得还行,主要是锻炼身体锻炼得够。 而眼前这位,身高其实和他差不多,但因为整体的吨位扩展了不少,体重管理严重失败,所以有种矮胖的感觉。 高情商的说法是:敦实而忠厚。 但是就算体型上差了这么多,王忠还是产生了“天呐他和我好像”的感觉。 所以即使不看名字,王忠也知道这位应该是自己的亲戚。 他看了眼名字:彼得罗·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准将,罗科索夫公爵。 靠着康斯坦丁诺维奇这个父名,王忠判断这个人和自己有同一个老爸,安特帝国贵族有個传统,第一顺位继承人即使在没有实际继承领地的时候,也会获得一个虚衔。 也就是说,这位可能是自己的哥哥,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所以也被称为公爵——尽管没有实际继承。 彼得罗看着王忠,加快脚步走过来,张开双臂:“我亲爱的弟弟!阿廖沙!” 王忠被狠狠的抱住了,差点胸腔破裂。 你是要谋杀你弟弟吗,胖子! 彼得罗松开王忠后,还是很激动,说话嘴角都颤抖着——也不是王忠看得仔细,是这货胖,小小的抖动经过脂肪的放大,立刻很明显。 彼得罗:“颂诗班接到你在上佩尼耶很危险的消息时,我赶快用尽一切办法向下面暗示给你派援兵,我不知道他们派去了什么。直到接到你抵达博格丹诺夫卡的消息时,我才放下心来……” ……嗯?67号kv1是你派来的啊? 但是为什么看彼得罗的说法,他没办法直接对下面部队下令呢?而且他一个在阿格苏科夫的准将,怎么给博格丹诺夫卡的部队下令的?他管不到那边吧? 王忠的疑惑刚产生,立刻就迎刃而解:之前因为彼得罗太胖,王忠只能注意到他正面,忽略了肩膀上的参谋臂章。 这家伙虽然挂着准将军衔,估计是方面军参谋部的高级参谋。 在司令部里想想办法,确实可以给下面一些暗示,让他们派兵。 难怪来支援的只有一辆kv1,合着当时守博格丹诺夫卡的人只是随便找了点援军去应付上面啊。 一切都合理了起来。 彼得罗拉着王忠的手:“你回来了就好!我和父亲都只希望你平安,伱大可不必吹那么多牛皮的!” ……嗯? 彼得罗:“我已经跟人事部门打点好关系了,马上就调你去后勤部门!” 王忠皱着眉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和自己面容相似的胖子,说好的西方贵族会保护人民呢?不但在这种国难的时刻把自己的血脉往后调,还毫不在意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这让周围那些为了国家慷慨赴死的平民的儿子怎么想? 刚刚感受到的那种割裂感再次袭来。 王忠又想起保卫洛克托夫时那些英勇就义的护教军了,还有那些积极行动起来的男女老幼。 难道那时候促使大家行动的,和贵族无关,是救亡图存的信念? 王忠对安特国民的好感+1000点。 他甩开彼得罗的手:“我不会离开我的部队的,我会战斗到彻底击败普洛森,把普洛森尼亚变成一片废墟,用普洛森皇帝的血洗我的履带,然后在他的餐桌上吃酸黄瓜。” 周围那些纨绔显然误会了王忠这句话,把他当成了平时那种吹牛逼,纷纷吹起了口哨。 但是彼得罗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死死的盯着王忠:“你……你怎么了?不不,为了前线部队着想,你应该去后勤部门,而且要去那些管无关紧要物资的部门,比如储存和分发酸黄瓜的仓库……哦,你是要去这里对吗?那可以安排!” 王忠:“不,我再说一遍,我不会离开前线,我不会放弃和我一起浴血奋战的士兵们!我会和他们一起战斗到最终击败普洛森的那一天!” 彼得罗笑了:“别这样,你看看你的士兵,他们肯定已经受够你了!呃……” 彼得罗看着在站台上列队的罗科索夫战斗群的士兵们,表情仿佛见了鬼一样。 这时候柳德米拉说:“彼得罗·康斯坦丁诺维奇,他已经不是昨天的他了。” 彼得罗重新打量弟弟,似乎终于感受到血亲身上那种和往日截然不同的气质,直到他看见正在咗王忠头发的布西发拉斯。 布西发拉斯:“咴(颤音)~~~~” 王忠默默的把这马脑袋推开。 彼得罗:…… 然后彼得罗决定无视这个过于突兀的场景,他清了清嗓子:“所以……你不会告诉我你真的指挥部队奋战,并且得到了部队的认可吧?” 王忠:“你觉得呢?我亲爱的哥哥!” 彼得罗:“那……你是想说,你真的击毁了六百辆普洛森坦克?” 王忠直接被噎了一下,差点没绷住,他清了清嗓子:“那倒是没有。但是一百辆还是有的,而且其中二十辆是我亲自指挥坦克干掉的。 “我还亲自指挥我的422号座车杀死了敌人第15装甲师师长伦道夫少将——现在他可能连升两级成上将了。” 彼得罗身后的那些纨绔们面面相觑,显然他们都不能接受“那个”阿廖沙成为真正的铁血军人这件事。 彼得罗显然有些茫然,他捂着嘴巴:“这……我和父亲都以为战报全是马屁精瞎吹的,或者是你下面什么有能力的军官打出来的,你冒领了。我们觉得把你调去管酸黄瓜仓库是最好的办法。” 好家伙,原来老爹和老哥不是为了让原主苟且,是为了让他少造成一些破坏。 看来就如同柳德米拉说的那样,罗科索夫一家除了阿廖沙之外其他人还挺好的。 彼得罗:“我要跟父亲商量一下,但是我想父亲不会相信你变成了合格的军人,最后你可能还是要去管仓库……” 这时候瓦西里终于绷不住了:“准将大人!呃,罗科索夫准将大人……呃……” 这货开口之后才发现,俩准将都是“罗科索夫”。 短暂的犹豫后,他说:“胖的准将大人!只要让我们驻扎在庄园里,让公爵大人听一听我们的议论,他一定能知道我们是多么信任准将……我是说,瘦的准将!” 彼得罗拿出手帕,使劲擦了擦汗,才说:“我这就回去和父亲说。天呐,父亲一定不会相信的。我要挨骂了! “不过父亲本来就想让你的部队驻扎在庄园里,他觉得摊上你这么个指挥官,还能表现如此出色的部队,必须被善待。” 说完彼得罗·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急匆匆的走了。 这时候一直在旁听哥俩家庭对话的伊凡皇太子开口道:“我说怎么我要求提拔你的时候,受到了那么大的阻力。原来公爵在干预。不过……你真的杀了普洛森一个少将?” 王忠:“对,我亲眼看到他被高爆弹击杀。” “哦……有点厉害啊,你……你真的成了战争英雄?怎么可能呢,你比我分数还低呢!” 王忠疑惑的看着皇太子:“你不相信我成了战争英雄?那为什么还给我安排重炮和t34?” 伊凡:“啊,这个是奥尔加说的,说给你一些阅兵专业户能让事情变得更有趣,而且事情也是她借了我的名头,拿了我的印章然后去跑的。” 王忠皱眉,他马上反应过来,伊凡的话用的女性代词。 在安特语里,奥尔加也是个中性名字,男女都能用。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奥尔加”是谁? 总不能高达铁血奥尔芬斯里面的铁华团团长吧……那个是男的啊。 柳德米拉凑近王忠的耳朵小声说:“奥尔加·尼古拉耶芙娜·安东诺夫娜,皇太子的妹妹,第二顺位继承人。因为现在的陛下尼古拉五世没有第二个儿子。” 皇太子:“你们连奥尔加都忘记了,她可是整天数落你呢!说你是臭大粪!结果前方把战报送来之后,我抱着逗她玩的心态把战报给她,结果她居然很认真的读了! “然后就提出要给你送一些样子货装备,让你出出丑!” 好家伙,我就说怎么皇太子给我的印象不太像一个能给我送来这么多增援的人,原来是公主殿下搞的。然后这个蠢货还被蒙在鼓里呢。 皇太子还在说:“怎么样,这些阅兵用的装备,有好好派上用场吗?他们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普洛森人是不是都吓呆了?我本来还想把那些帅气的t35送过去呢,毕竟你以前最喜欢t35了,说它高大威猛! “结果奥尔加骂了我一顿,给你送去了t34。 “这玩意不行,看着就很弱。还是t35厉害!” 王忠“哦”了一声,然后严肃的问:“奥尔加·尼古拉耶芙娜·安东诺夫娜殿下现在也在阿格苏科夫吗?” “当然不在,皇后殿下禁止她接近前线。现在她天天在圣叶卡捷琳堡给士兵们演说,亲手发热水什么的,我这个妹妹啊,特别喜欢装腔作势,你知道的!” 王忠咋舌。 公主殿下拿着哥哥的印章假传命令,才把技术装备送过来……现在这个皇太子在阿格苏科夫了,那也就是说不能指望从首都来的装备了。 看来今晚上得好好说服罗科索夫公爵,既然他能把自己这个纨绔儿子调动到仓库区管分发酸黄瓜,那就能给变成了铁血军人的儿子调配部队。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这位“父亲”了。 王忠扭头对叶戈罗夫说:“准备出发吧,尽快赶到庄园。” 叶戈罗夫:“呃,我们不知道您的庄园在哪儿。” 王忠心想巧了,我也不知道。 他默默的推开又在啃头发的布西发拉斯,看向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我来指路,你们都是军官,应该在地图上指一下就懂了。” ———— 此时此刻,火车站三楼,巨大钟楼的机械室里,世俗派大牧首别林斯基俯视着站台,目光一直注视着罗科索夫。 波波夫毕恭毕敬的站在他旁边,一言不发。 终于,别林斯基开口了:“确实是个一心救亡图存的战士,但是他真的如你所说的,愿意和平民在一起吗?贵族军官里也不乏愿意与平民士兵同甘共苦的人,他们把那视作优秀军官的基本素养。 “你如何证明这位罗科索夫和他们不同呢?” 波波夫:“通过观察,我认为他和那些贵族不是一路人。正因为这样,就算是平民也愿意跟随他,在他的指挥下抵抗侵略者,甚至慷慨赴死。” 别林斯基:“嗯,还要多观察。而且他也需要拿出更多的实绩来,只是杀死了一个少将,击毁了上百辆普洛森坦克,并不足以证明什么。 “这场战争是两个钢铁巨人之间的互殴,我们要弱得多,所以也需要能力更强的指挥官。 “至少我们要在今年阻挡住普洛森的攻势,让局面从溃退转入战略相持,这样联众国和联合王国才会给我们提供援助。” 波波夫:“大牧首霓下,这些事情和我一个旅级主教说也没什么用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想说一说罢了,让你明白这个任务非常重要。” 这时候车站里的罗科索夫战斗群开始移动了。 别林斯基:“快下去吧,教会将会竭尽所能的补充战斗群——我是说,如果你们不介意补充进去的是除了勇敢和一腔热血啥也没有的有志青年的话。” 波波夫:“那不如给叶采缅科副骑士的神箭连补满祈祷手和发射架。” 别林斯基:“嗯,这个要求可以满足,回去等消息吧。” 说着大牧首挥了挥手。 波波夫行礼之后,转身离去。 这时候在齿轮阴影中旁听的主教们都走出来,其中之一说:“我们世俗派的一大信念,就是从来都没有弥赛亚,或者说,我们自己,我们每个人,都是弥赛亚。” 大牧首笑了:“对,所以我们才要在人民中发现那些有能力的人啊,这不矛盾,车尔尼雪夫斯基主教。他是贵族,还是炼钢工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军事才能,为了阻挡普洛森恶魔的侵略,这是必须的!” 大牧首再次看向站台,看着那些因为血与火的锤炼而变得坚毅无比的年轻脸庞,轻声重复:“这是必须的。” (本章完) 第45章 人厌狗嫌的阿廖沙(6000月票加更) 王忠的部队此时正按照柳德米拉指的路,向罗科索夫家的庄园开进。 王忠本来想坐422号坦克的,结果布西发拉斯扯他的头发太猛了,所以没办法,给布西发拉斯上了马具,骑上了马,坦克只能在马后面跟着。 皇太子也骑了一匹枣红大马,耀武扬威的跟在王忠身旁。 奇怪的是,路上的行人看到皇太子连脱帽致意都不会做,仿佛他根本不是沙皇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一样。 阿格苏科夫的街道比王忠想象的要安宁祥和许多。 之前王忠随部队开入了城市都有种萧索的感觉,居民生活气息很少,但阿格苏科夫充满了生活气息,街道上有大量穿着日常服装的行人。 这让王忠很诧异,火车站上纨绔们的表现,已经有王朝末期那种朱门酒肉臭的意思了,但路上意外的没有什么“路有冻死骨”的氛围? 出来之前王忠还以为会看到满大街的乞丐、正在出售儿女的穷苦人,以及面包店里50万卢布一个的面包。 但是这干净整洁的街道,面色红润、衣着得体的平民,是不是哪里不对? 王忠骑着马思考着,然后远远的看到前面排起了长队。 部队正向着长队的源头行进,王忠便翘首期盼想看看长队尽头在干什么。 很快,他就看到了尽头——不对,应该说长队的起点,是一间挂着东圣教圣徽的商店。 不断有提着大包小包的平民从商店里出来。 王忠仔细一位满脸喜色的大妈手中的东西:有成年男性大腿那么粗、四十厘米长的香肠,有四罐鱼罐头,还有封装在罐头里的燕麦片、酸奶油、蘑菇、蛋黄酱以及少不了的罐装酸黄瓜。 虽然全都是罐头和成品香肠,完全看不到新鲜食品,但是这品种看起来相当丰富啊! 就在这时候,一名教士打扮的人拿出来一块告示板,放在商店门口,立刻引起排队者一片议论。 告示板上写着:以后每周二四只供应鱼获,希望大家体谅。 排队人里有人喊:“为什么只供应鱼啊?” 教士答道:“很多农场和肉联厂被占领了,供应锐减,知足吧,至少还有里加和北海的鱼吃!” 教士的话立刻遭到了反对:“昨天我在酒馆,听收音机里说,我们马上会打败普洛森!” 教士:“对,所以只是暂时的,就当是多吃点鱼吧!顺便我们这里鱼子酱的存货管够,可以买回去多吃一点嘛!” “鱼子酱我都吃吐啦,也不知道贵族老爷们怎么这么喜欢吃!” 王忠挑了挑眉毛。 看起来,是教会的商店缓和了上下矛盾? 仔细想想,在洛克托夫,教会表现出了强大的动员能力。 难道就是因为教会保证了平民丰盛的美食? 王忠挠挠头,感觉好像还有很多地方自己没能看清楚想明白,要多观察一下。 不管怎么样,教会有动员能力是好事,看那些贵族腐朽的样子,指望他们打败普洛森大概不行。 王忠经过了教会商店,又看见街边有个商店,正在卖炸肉饼——不对,炸鱼饼。 买东西的大妈抱怨道:“怎么两天没有肉了?” “鱼也挺好吃的。”炸饼的姑娘笑道,“明天就有肉饼啦!” “好吧好吧,来点鱼饼也好,今天是什么鱼啊?” “北海的鳕鱼!” 王忠从炸鱼饼店旁边走过。 继续前进,这样的店还有好几个。 王忠陷入了沉思。 这时候,部队突然停止前进。 王忠很疑惑,便踢了一脚马肚子,让布西发拉斯快速超过停止前进的步兵部队,到了最前面。 他看见道路已经到了尽头,一扇铁门直接横亘在道路上,把柏油马路硬生生截成两截。 铁门上带着家族的纹章,还有安特标语:“私人领地,严禁闯入。” 在队伍最前面的叶戈罗夫说:“按照麦列霍夫娜小姐指的路,这就是您的庄园了,但是……难道要我们自己爬过去开门吗?” 王忠也不知道什么个情况,这大门上看起来也没装对讲机啊,要怎么才能开门呢? 就在这时候,大门另一边,一队女仆排成双列纵队,沿着路一路开过来。 铁血悍将、上佩尼耶的战神、洛克托夫的守护者、红旗的持有者、士兵名字的记忆者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在看到女仆队的时候,因为战争而变得严峻的面庞竟然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不过他马上止住了这种不得体的行为,并且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女仆们开到了大门前,然后在路两边列队,为首的女仆打开门锁,拉开大门,用地上的窝卡好,然后站到了女仆队伍排头,深深的鞠躬。 王忠心想是我错觉吗?怎么这些女仆对我的态度都不太好? 当然皇太子在场,女仆们的礼数肯定没问题,但就是觉得自己被女仆们讨厌了。 奇怪啊,我现在难道不是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战争英雄吗?我部队上的两個妹子现在明显都看上我了啊!女仆们为什么没看上我? 难道……她们认为我还是过去的那个垃圾纨绔? 有那么一瞬间,王忠很希望普洛森军快点打过来,自己好狠狠的表现一下,但想起刚刚一路上看到的和平景象,这份念想让位于希望战争的步伐慢点走的朴素愿望。 他一脸复杂的表情,骑着马进入了庄园。 来迎接的女仆大概有两百名,直接以五米一个的间隔一路把王忠的部队引导到了花园西北角的三栋三层建筑跟前。 建筑用红砖建成,看外观让人想起地球英国海军学院的红砖楼,或者北大的红楼。 三栋楼围成的操场上,估计能同时容纳三五千人出操。 三栋楼的北边,还有武器库和停车场。 叶戈罗夫赞叹:“这简直就是个兵营!内战的时候我就在阿格苏科夫附近战斗,也在城里驻扎过,怎么就从没听说过这里还有个兵营?” 并没有人回答叶戈罗夫。 王忠直接问站在路边的女仆:“这里兵营什么时候建的?” “这就是内战时期的兵营。”女仆回答,“我们昨天已经打扫过了,请安排入住吧。两小时后在别馆开饭。” 皇太子:“那正好,让部队入住,准备吃饭,我们去主楼见你父亲吧。你不是要继续指挥部队吗?现在不过去跟公爵说,以后你就要去和酸黄瓜罐头为伍啦!” 王忠绷着脸,他可不想去仓库,于是他对叶戈罗夫说:“接下来交给你了,我去会会我‘父亲’。” 说这话的时候,王忠觉得有些拗口,他终究还是在抗拒喊别人的男人爸爸,但是又不能改称义父,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叶戈罗夫挥挥手:“记得给我们要补员,还有技术装备!” 巴甫洛夫:“还有参谋人员!” 王忠挥挥手:“我尽量。” 这时候跟着部队一起移动的柳德米拉从神箭连的车上下来,对女仆喊:“维拉·弗拉基米诺夫娜!帮我把马准备好!阿廖沙,我跟你去!” 弗拉基米诺夫娜向柳德米拉鞠躬:“麦列霍夫娜小姐,您好。马上给您准备马匹。” 皇太子轻浮的说:“用这么麻烦吗?直接坐在阿廖沙的鞍子上不就好了吗?” 柳德米拉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 二十分钟后,三人一起骑着马来到庄园主楼前面。 不知道哪里跑出来两只猎犬,对着王忠就开始吠。 不是,狗都讨厌你吗? 王忠正吐槽呢,胯下啦的布西发拉斯飞起一脚,把一只狗踹了出去,那狗滚了一圈站起来,显然没有受伤,但刚刚的气焰没了,发出尖锐的呜呜声。 另一只狗看见,也不叫了,转身跑开了。 大门前停车场上停了好几辆军车,其中一辆挂着方面军司令部的号牌,感觉应该是彼得罗坐回来的车。 王忠经过正在修剪花坛的花匠时,听见他嘟囔:“完了,小魔星回来了!” 小魔星?咋地,我是绝代双骄里的小鱼儿? 柳德米拉也听到花匠的话了,笑道:“大家还以为你还是那个人厌狗嫌的家伙。” 王忠:“你居然没有讨厌我这个人厌狗嫌的家伙,铁暗恋。” “就说了是当调皮的弟弟。” 三人到了正面前,马夫已经得到消息在这里等着了,他们会把马牵到旁边的小马厩里,整理鞍具刷毛什么的,总之会保证马匹处于最佳状态。 王忠看着被马夫拉走的布西发拉斯,随口问了一句:“这庄园有多少人啊?” “应该有个三五百名仆人吧。自从内战结束,仆人们都拿工资了,”柳德米拉说到,“我们在帝国的记录上,也从领主变成了农场主、雇主。” 她刚说完,皇太子就咋舌道:“可惜了,以前他们还是农奴的时候,能随意鞭打他们呢!看谁不努力工作就抽!现在真没劲。” 王忠看了眼皇太子,心想伱丫从好兄弟变成纨绔的速度真快啊——不对,应该说本来俩纨绔就臭味相投,所以成了好兄弟。 三人走向厚重的大门,结果还没摸门把,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看着倍儿有范儿的管家微微鞠躬:“安东诺夫殿下,还有少爷、麦列霍夫娜小姐,你们回来了。老爷和大少爷在书房等着了。” 皇太子挥挥手:“我就不去了,有没有下午茶?我想吃核桃酱配面包,再来点葡萄酒,这里有什么酒?” 老管家:“我给您开一瓶齐南达利的红葡萄酒如何?” “好好,有名字的酒庄就成,反正我喝不出差距。”说着皇太子轻车熟路的向左侧的房间走去,仿佛对这里的构造已经了如指掌。 大概皇太子已经来了很多次吧。 皇太子和老管家走后,柳德米拉回头看王忠:“你……还记得去书房的路吗?381重炮真厉害,居然把你记忆全抹掉了。” 王忠也不确定柳德米拉是发现了,还是在装傻,这不重要。 他说:“那就请你带路了!” 柳德米拉开心的抱住王忠的胳膊,拉着他向前走去。 ———— 柳德米拉刚推开书房门,里面就传来一声爆喝:“绝不可能!我还不知道阿廖沙是什么玩意吗?绝不,绝不可能!” 女孩推开门之后,王忠就看见彼得罗一边擦汗一边说:“可是我看到他的部下都很信任他!” “你能看到什么?”站在窗前一身戎装、头发花白的公爵骂道,“你就是个书呆子!一直在司令部里当参谋,一天兵都没带过!你肯定看错了!再说了,看看那些战报!什么击毁了六百辆普洛森坦克,什么单车冲阵强杀普洛森少将,你信吗?” 彼得罗只能擦汗。 老公爵:“而且,阿廖沙是个步兵!步兵怎么可能指挥坦克打出这么好的战绩?” 王忠心想因为我玩过战争雷霆还有外挂。 当然他确实不会操作坦克,导致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以后可能的话,还是得把坦克各个战位的技能都学一下。 这时候,柳德米拉开口了:“康斯坦丁叔叔!我能证明,阿廖沙他不一样了!” 康斯坦丁·亚历山德罗维奇·罗科索夫公爵转身,狐疑的看了眼柳德米拉:“柳达,我亲爱的柳达,我的阳光和春花,我很想相信你,但是你在六岁的时候就帮他撒过谎!” 王忠心想要追溯这么远吗?柳德米拉可是长成了大姑娘了! 柳德米拉过去抓住老公爵的手:“可是这是真的!康斯坦丁叔叔,你去兵营看一看,一定全都懂了!” 老公爵皱着眉头,看看王忠,再看看柳德米拉,深吸一口气:“好吧,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战火之后蜕变的例子。虽然我觉得阿廖沙肯定不会蜕变,但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去营区看看吧。” 王忠:“那个……” 老公爵瞪了他一眼:“要说什么就说!” 王忠:“我没有击毁600辆坦克。” “那不是废话吗!肯定是哪个马屁精的杰作!” 王忠:“但我真的打死了敌人的少将——现在是上将了。” 老公爵恶狠狠的瞪着王忠:“你在我面前都要说谎!” 王忠:“我没说谎,是敌人的无线电说的,他们说白马将军打死了伦道夫少将。实际上当时敌人师指挥部的警卫营释放了烟雾,我只看到第二发高爆弹命中了负伤的伦道夫少将。” 老公爵盯着王忠看了几秒,问:“你当时距离目标多少米?” “850米。”王忠秒答。 “指挥的什么坦克?” “t34观礼型。” “为什么是观礼型?” “因为观礼型有指挥塔,而且车长不用兼任炮手,对态势感知更好。那些车长和炮手兼职的车组,打起来之后就像无头苍蝇一样。” 老公爵狐疑的盯着王忠,忽然甩开柳德米拉的手,来到书桌前拿出一卷纸。 王忠一看,竟然是洛克托夫空中航拍照片拼接放大之后的城市俯瞰图。 老公爵:“你给我讲述一下战斗过程。我来说时间点,嗯,7月7日1100是什么情况?” 王忠:“具体的时间我不太记得了,要不我从头开始讲吧,顺便告诉您我的决策。” 老公爵点头:“好!” 王忠:“7月6日,在得到坚守的命令后,我决定首先进行前出侦查,所以率领小队亲自侦查了卡林诺夫卡……” ———— 两个小时后。 老公爵双手抱胸,看着已经用铅笔画满了各种军用图示的俯瞰图。 王忠:“我讲完了。” “我知道。”老公爵回答,还是盯着俯瞰图。 过了很久,老头问:“你特么的,怎么考的倒数第一?” 王忠笃定的说:“比起纸上谈兵,我更擅长实战。我倒数第一,说明我们军事教育出问题了!” (本章完) 第46章 补给尽管拿 王忠说完,柳德米拉欲言又止。 老罗科索夫公爵察觉了这点,说:“柳达,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柳德米拉点了点头:“好。他被敌人战列舰的主炮炸了,正中,所以失去了一些记忆。性格也发生了变化。” 王忠一时竟然无法判断柳德米拉是在打掩护还是真的这么想。 老罗科索夫皱着眉头:“脑震荡么,倒是有这个可能,遭到炮击之后性格大变的事情,内战中我已经品鉴得够多了,可那些变化都是向着糟糕的方向变啊。” 但老头马上摇头:“但这种事情也说不定,虽然我依然怀疑脑震荡能否让一个不学无术的麻烦制造机变成精明强干的将军,但事实摆在眼前。 “相比他是圣安德烈附体,脑震荡更合理一些。” 王忠抿着嘴,这事儿他没法解释,扯谎说不定会加深怀疑,干脆闭嘴。 老罗科索夫坐到办公桌后,拿起一封信:“这是给方面军司令部的信,上面说了我的儿子不学无术,可能会导致很多士兵无辜牺牲,会让帝国损失大量的技术装备,要求调他去无关紧要的地方看守酸黄瓜。” 说完老公爵拿出火柴,擦亮一根把信给点了,扔进桌上的烟灰缸里,看它一点点烧成灰。 老头解开军装的风纪扣,把立领的开口拉大,看着王忠问:“你的部队还剩下多少人?” “914人,这连后勤、炮兵、装甲兵以及司令部的文职人员都算上了。” “只有这么点啊。”老罗科索夫想了想,说,“我退休很久了,对现在最新型的军事装备,还有什么闪电战都不太熟悉,暂时还没有回到军队给大家添麻烦的打算。不过作为一个退休大将,我还是可以力所能及的给你一些帮助,说吧。” 王忠:“请告诉方面军司令部,阿格苏科夫有被包抄的风险,敌人的第二坦克集群在北边,他们包抄过来的话就完了。” 老罗科索夫摇头:“坚守阿格苏科夫是沙皇陛下的决定,大牧首还亲自来这里鼓舞士气,就算敌人确实在北方有可能包抄下来,但方面军司令部肯定会说,那就在这里和敌人决战。 “这样才不会给其他人留下口实,也会让沙皇陛下开心,你明白吗?除非有人能说动沙皇,或者有人能让大牧首决定放弃阿格苏科夫,不然军队不会从这里撤退的。 “另外,以我个人的经验,敌人想要完成这样的包抄也很困难,你知道这是多么大的一個弧线吗?” 老罗科索夫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 王忠:“以前可能做不到,但是技术已经进步了,普洛森军在加洛林的行动您没看吗?” 老罗科索夫沉下脸:“看了,但所有的将军们都认为那是加洛林军没有抵抗意志才导致这种结果。 “所有的将军们。 “还是不要担心这个事情了,你影响不了,我也影响不了。” 老头说完微微一笑,颇有几分无奈的意思。 王忠懂了,只能换了个要求:“我的部队需要补充,包括有经验的老兵、技术兵器什么的……我什么都缺。” 老罗科索夫摇头:“现在就算有老兵从医院康复,数量肯定也不够,无法大规模补充给你。预备役基本都按照每年冬训时的编制动员,上来就是成建制的部队,所以暂时也不能给你补预备役。 “至于军校学生,当时上面慌了神,赶忙把学生都动员了,现在上面相信我们反攻在即,更不会动员学生了。 “伱要补充兵源,就只能从没有经验的护教军里面挑选那些有过射击经验的——” 王忠打断老公爵的话:“这些护教军都没接受过手榴弹投掷训练,扔手榴弹甚至可能炸到自己。” 老罗科索夫:“是啊,你可以把你的老兵全部升格成班长,一个人带7到8个新兵,这样能让他们晚死一点。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进行残酷的绞肉战,按我的经验,在平原的堑壕里进行战斗,只要敌人冲不进堑壕,新兵的生存率就挺高的。 “最重要的是,你想要维持部队的建制,又要补充新兵,现在只有这一个方法。 “等明年1月左右,现在征召的新兵差不多结束训练了,老兵也从医院里康复了,到时候就可以给你补充大量高质量新兵。” 王忠表情严肃:“明年一月份么……行吧,给我把新兵补满,我让老兵们尽可能训练他们。虽然我不知道距离再次走上战场还有多久。 “我的普通战士都是还没毕业的准尉,应该能教他们一些保命的技巧。 “还有技术兵器!我需要技术兵器!我需要t34坦克,反坦克炮,拉格3或者米格3,还有伊尔2!” 王忠的策略就是狮子大开口,毕竟鲁迅说过,想要开窗就得提议拆屋顶。 老罗科索夫哈哈大笑:“你瞧瞧!你这说得!只有方面军级别才能指挥空军部队,你得先成为大将。 “不过,坦克和大炮可以试试看。你在前线几种坦克都指挥过了,希望补充哪一种?” 王忠:“t34,而且是观礼型t34,没有独立的车长和无线电这种优秀的坦克战斗力至少降低百分之五十!” 老罗科索夫摇头:“我可以给你弄来已经生产出来的坦克,但没办法让工厂生产别的坦克。t34是吗?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弄两个营来,更多的估计不行。” 王忠:“我希望都给我弄有无线电的排指挥车。” “这做不到。”老罗科索夫很干脆的摇头,“但你可以这样,把排指挥车集中使用,都换上最好的坦克手,组成特别坦克排。剩下的你觉得他们战斗能力不行,就让他们执行低烈度的任务。” 王忠想了想,有道理啊。实际上在洛克托夫,他的部队最后剩下的坦克里有一半是带无线电的,实际上被战况逼得“普及”了无线电,那还不如一开始就集中使用。 老罗科索夫:“反坦克炮……嗯?彼得罗,你要是累了,就坐下。” 一直站在旁边擦汗的彼得罗如释重负,直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沙发高声抗议起来。 “你该减肥了。”老罗科索夫说完,又看向王忠,“反坦克炮要哪种?” “zis-3!45毫米反坦克炮无法有效击穿敌人坦克的正面,必须侧击,严重限制了反坦克阵地的选择。” 老公爵点点头:“重炮呢?203会不会装填太慢了?” b4重炮装填需要用到小型起重机,就算是以蛮力著称的毛子也没办法人力装填。 王忠:“确实很慢,而且这玩意精度也不太好。”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第一次使用这东西不得不“抽奖”时的感觉呢。 “那还是给你们补充152重炮吧,精度好,射速快,射程还差不多。机动速度也更快。b4那东西,要是附近没有铁路,就只能龟爬了。 “这样,我想想办法,给你补充一个152的炮团。” 这时候终于缓过来的彼得罗说:“父亲,最重要的还是给阿廖沙升军衔,给他一个师的编制,再给他补充就会方便很多。” “你以为我不想吗?”老罗科索夫骂道,“那帮猪脑袋,现在还在用宫廷斗争的思路来思考问题,我是相信了阿廖沙,他们可不信!他们会反对把‘罗科索夫家的傻儿子’升成少将!” 说着老头开始敲桌子,就差没有把皮鞋脱下来砸桌了。 敲完他叹了口气:“算了,这种事情急不得,我得给一些老朋友写信,过个三五天应该就妥了。我先把你这个旅补齐。步兵,t34,重炮,反坦克炮,都整上。这个事情我来操心,你们俩兄弟可以去叙叙旧。” 王忠看看胖墩墩的彼得罗,他倒是很心满意足,想要的东西除了飞机没要到,其他都要到了。 继续呆在这里也要不来更多的东西了。 什么用bt坦克的底盘改su76自行火炮啊诸如此类的事情,老公爵已经说了,他办不到。 那就等以后遇到能办到的人再说。 于是王忠转身,高高兴兴的向等在门边的柳德米拉走去。 结果柳德米拉用嘴型提醒他:“巴甫洛夫!” 王忠一拍大腿:“哦对了,我还要参谋人员!还有文书,会计!最好给我弄六级文官来!” 老罗科索夫大惊:“你要六级文官干嘛?那可是大学副校长级别的!你……行吧,我试试看。快走快!” 老头挥挥手。 王忠转身就走。 彼得罗费劲巴拉的站起来,跟上弟弟的脚步。 ———— 等小辈走完了,老罗科索夫公爵按下桌上的电钮。 十秒钟后侧门开启,刚刚在门口迎接阿廖沙的管家进来:“老爷。” 老罗科索夫笑道:“米哈伊尔我的老伙计,你敢信么,那个阿廖沙成了出色的军人。” “真的吗?”老管家一脸惊讶,“怎么可能!不过确实这次他回来,没有打女仆的屁股,也没有乱摸。” 老罗科索夫咋舌:“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可能真是被重炮炸得脑震荡了。米哈伊尔,拿酒来!” “医生说了您不能再喝了。” “去他的医生!安特人就该喝死在酒桌上,去他的医生!拿酒来!伏特加!再给我开个鱼罐头!” 用鱼当下酒菜,这是安特的传统。 (本章完) 第47章 美食与将军 从老公爵的书房出来,王忠长出一口气,补充部队的事情解决了——或者说部分解决了,剩下要担心的就是大包围了。 如果不能影响决策,那至少要多带一点部队出去。 王忠正思考这个呢,柳德米拉抱上来,拉着他来到老公爵书房旁边的露台:“你啊,整天眉头紧锁的,既然都是现在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先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呗。” “嗯。”王忠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看向露台外的风景。 这时候彼得罗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位了,我在司令部还有工作。” “再见。”柳德米拉挥挥手,然后捅了一下王忠的腰。 “再见。”王忠说。 彼得罗离开后,柳德米拉严肃的问:“真的这么危险吗?皇太子说我们有七十万人,就算是七十万头猪,普洛森人也没那么快能抓完啊。” 王忠听到这句话心情落到了谷底,因为他记忆里上一个获得“xx头猪xx天也抓不完”评价的部队已经被团灭了。 看着王忠的表情,柳德米拉忽然说:“走,去骑马吧!你好久没有在庄园里驰骋了不是吗?” 王忠:“骑马?” “是啊,你以前第二喜欢的活动。” ……总感觉第一喜欢的活动根本不用问。 王忠:“行吧,正好我要看一看周围的地形,找一找哪里能设置反坦克炮阵地。” 柳德米拉眨巴眨巴眼,但还是露出笑容:“也行!那我帮你参谋下哪里放神箭连!” 王忠扭头看着女孩,感受到了她身上一切美好。 等等,刚刚老公爵怎么称呼她来着? 王忠:“哦,柳达,我亲爱的柳达,我的阳光和春花!” 柳德米拉笑得可开心了。 ———— 瓦西里和其他人一样,在收拾好宿舍之后就来到食堂,这边已经开饭了。 刚进大门,瓦西里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气:“哦哦,好像是卷心菜浓汤!太好了,终于有点酸黄瓜之外的蔬菜了。” 菲利波夫:“还有午餐肉罐头之外的肉类了!” 瓦西里:“怎么可能,你以为公爵就会用真的牛肉来熬汤吗?肯定是香肠!顶多是自家工厂做的香肠!” 迪米特里扭头问:“你难道讨厌香肠吗?” “啊?我当然不讨厌了,百分之二十五的牛肉,百分之七十的猪肉,还有五公斤的蛋和牛奶!我喜欢香肠,喜欢到能背诵出他的配方!”瓦西里摇头,“但是总吃会腻的!” 这时候排在更前面的人已经到了汤锅跟前,打饭的女仆一勺子把一大堆煮到烂的牛肉盛到了碗里。 拿碗的战士惊呼:“我去,真的用牛肉煮的!洋葱胡萝卜也管够!这汤都浓得快没水了!” 这时候女仆一副“这个乡下人在惊讶什么”的表情,问:“要酸奶油吗?” “还能加酸奶油?快放,多放点!” 于是另一个女仆就把一勺粘稠的酸奶油扣进了战士汤碗里。 小伙子喜滋滋的走了,面包和燕麦粥都没拿。 瓦西里等人看着经过自己身边的战友,目光都盯着那一看就巨好喝的汤。 瓦西里:“乖乖,真杀牛啊。” 菲利波夫:“还有酸奶油!” 就在这时候,另外三名女仆,合力推着一辆板车进来,板车上放着另一個巨大的汤锅。 汤锅里是一种红色粘稠的汤。 菲利波夫捅了捅瓦西里:“你是教授的儿子,那是什么汤?闻着怪香的。” 瓦西里不确定的说:“看起来像是科尔希达炖鸡。” 菲利波夫:“哦,虽然牛肉也很诱人,但是卷心菜汤从我出生就喝了无数次,我要去试试那个鸡!” 所以菲利波夫屁颠屁颠的跟着餐车走,一到地方第一个打饭:“给我弄满!还有我也要酸奶油!” 女仆:“呃,这个一般不这样吃。不过算了,卡佳!这位士兵要酸奶油!” 说话的同时,打饭的女仆已经把一大勺汤扣进了菲利波夫的碗里,然后单独捞了一大块鸡肉,放在汤里面。 菲利波夫用力吸了下鼻子,立刻露出陶醉的表情:“太香了,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瓦西里看着朋友,皱着眉头:“真没出息,不就是个鸡肉洋葱番茄汤吗?那里面还放了醋,本来就酸的汤,再加酸奶油,酸死伱!” 他正尽情输出自己的不屑呢,迪米特里突然拽住他:“看那边!” 瓦西里扭头,顺着迪米特里的手指看去,看见一台冰激凌机。 “哇!”他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这可以免费吃吗?” 女仆:“当然,这都是公爵大人用来宽待英勇作战的各位的。” 瓦西里果断的说:“给我来十个!” 女仆立刻开始操作,很快第一根冰激凌就到了瓦西里手里。 他美滋滋的舔着冰激凌,像个开心的孩子。 这时候做冰激凌的女仆说:“真是辛苦你们了,你们剩下这么少人,一定被伯爵坑惨了吧?” 瓦西里停下舔冰激凌的动作。 实际上整个饭堂的嘈杂一下子安静下来——有不少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但也被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战友按住了。 冰激凌女仆疑惑的问:“呃?怎么了吗?” “我不允许你侮辱将军!”瓦西里掷地有声的说。 这时候一名教士过来了:“瓦西里!好啦!人家只是不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你好好跟人家讲不就行了吗?我们是近卫军,看看你的近卫披风,就算很愤怒,也要对老百姓好好说话!” 瓦西里放下舔了一半的冰激凌:“那我就跟你们讲讲!首先就从将军让我们布设假地雷阵开始!” 不知道谁贫了一句:“不应该从你挑粪开始吗?” 然后七八双手按住了打岔这位的肩膀。 “好好!我错了,不该这时候打岔!”他秒怂了。 “这普洛森鬼子啊,”瓦西里开始了,“非常死板!将军已经在上佩尼耶和他们交手过了!还击毁了40辆坦克!所以他知道他们全是不懂变通的傻缺!于是将军就命令我用木板写了40块告示牌,上面写:‘雷区,请注意!’” 只能说,瓦西里作为音乐教授的儿子,确实是有点天赋的,唾沫横飞之间,罗科索夫将军大战邪魔装甲第十五师的故事就这么绘声绘色的冒出来了。 不过他提到自己在牌子下埋的诡雷把敌人送上几米高的时候,有人坐不住了。 “你这根本就是在吹你自己吧!我可是知道的,你丫头两天都在守着将军缴获的敌人的无线电!” 瓦西里:“我守着无线电,所以才和将军最近,能知道每一个决策!” “才怪!我们坦克部队才是离将军最近的!亚历山大·叶菲莫维奇,你快讲讲将军指挥你们亲自冲阵打死敌人少将师长的事情吧!” 亚历山大把赶快用手里的面包把碗里那些汤羹都擦干净,塞进嘴里,这才一边咀嚼一边站起来:“这个事情啊,要从我们的坦克说起!我们这个坦克啊,本来是给公子哥春游踏青用的,专门装了个给公子哥看风景的位置。 “你们猜怎么着,将军说这个好,这个位置方便观察战场!所以战斗的时候,将军全程都在探头在外面,敌人的子弹扫过来,打在坦克装甲上咣咣响,将军一点都没在怕! “我们就这么冲过了敌人的装甲部队,将军突然大喊:‘向左转,一路狂冲!’ “我正在用炮镜给普洛森鬼子的坦克开瓢呢,结果车体一转,炮镜的内容就天翻地覆啦!好家伙,敌人的师长就刚好在炮镜十字上! “将军一声‘开炮’,我就开火了,高爆弹打在了敌人少将的脚下!咣的一下,他就被炸碎啦!” 其他人纷纷发出赞叹的声音,仿佛他们第一次听到这么精彩的故事。 这时候有人拿起桌上的香槟:“敬将军一杯!” “敬将军!” “我们除了他谁都不认!” 男人们群情激昂的同时,女仆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那个人厌狗嫌的阿廖沙变成了被众人崇拜的指挥官。 这时候瓦西里说:“将军还会写诗呢!” 这时候,一直双手抱胸的女仆长绷不住了,大喊:“关于这点,我们姑娘们可清楚了,这边只要有点姿色的女仆,就收到过二少爷的十四行诗!” 有女仆噗嗤一下笑出声,看来那十四行诗蹩脚到大家一想到就会笑出来的地步。 瓦西里拿出了笔记本:“哼,我念给你们听听看!这首诗虽然有很多文法的错误,但内容没说的!我修改润色以后就是这样: “风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此处瓦西里念的是根据安特语重新押韵的版本)” 罗科索夫家的女仆没有那种纯粹的文盲,至少都是上过主日学校的,年轻的那些更是在教会建立的通俗学院里读书读到了十年级。 她们能听得出来这首诗歌的水平。 女仆们面面相觑。 这还是她们知道的那个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吗? (本章完) 第48章 针锋相对(7000月票加更) 王忠和柳德米拉,在自家庄园里度过了一段快乐的下午野餐时间。 等回到庄园的马厩前时,王忠敏锐的发现女仆们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变了。 刚进庄园的时候,女仆们全都带着戒备和敌意,但是现在年长一些的女仆看王忠透着些困惑,而年轻的女仆则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 什么情况? 女仆们正在花园里设置今晚舞会的会场,所以到处都是女仆,王忠走到那里都感觉背后有人议论自己,一回头就看见女仆们在有条不紊的布置会场,甚至没人说话。 有种《美人鱼》经典场面的感觉。 王忠很奇怪,就扭头问柳德米拉:“什么情况?” 柳德米拉耸了耸肩:“可能你在我腿上午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吧?” 王忠:“你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啊?” 他正要拦住一个女仆问清楚,皇太子出现了:“你怎么从公爵那里出来就把我扔下了?” 王忠:“啊,那是因为你喝了酒就在沙发上睡着了,我看你睡得挺熟就没有……” “那是因为你进去就两个小时!这次被训惨了吧?” “呃……”王忠有些尴尬,要怎么跟皇太子说他的学渣兄弟突然变成学霸了呢? 皇太子打了个呵欠,扭头看会场:“舞池这么小,只能放下一个乐团,看来又是大人物们的碰头酒会了。明明你们家还有個比较大的迷宫来着!” 王忠扭头看向花园里的迷宫。 他隐约想起来,西方贵族舞会上这种迷宫游戏,基本就是给机会乱搞的,女孩子先进入迷宫,然后男孩子去找,上演“你追我、我追伱,追到了让你嘿嘿嘿”的戏码。 等从迷宫出来,大家都衣冠不整。 皇太子还在继续说:“明明阿廖沙你最擅长这个了,总能找到她们当中最漂亮的!” 王忠突然来了句:“胡说,从来没找到过柳夏。” 柳德米拉;“我从来没参加过,你怎么可能找到我?不但如此,你每次还把姑娘一小撮头发带给我,快被你烦死了。” 王忠都惊了,这是什么高端玩法? “那你留着那些头发吗?” “当然不会留!”柳德米拉提高了一些音量。 皇太子来了句:“今天可惜了,不然你又要收到好几撮头发。” 王忠:“不会了。” 柳德米拉:“他不会的。” 皇太子狐疑的看着王忠:“阿廖沙,你怎么回事?自从你回来了,处处都不对劲。” 王忠笃定的说:“你的错觉!” 这时候,他忽然看见远处几个壮汉把一个陶罐摆在点燃的篝火上。 好奇心驱使下,他走上前问:“这陶罐里是什么?” 其实王忠可以闻到里面辛香料的味道,应该是一种菜肴,只是这个陶罐的涂装看着很稀奇,引人联想。 抬罐子的工人说;“里面是炖菜,要炖好几个小时,而且还要保持自然散热,是今晚晚餐最麻烦的一道。” 王忠伸手打开陶罐看了眼,发现里面是炫得满满的蔬菜,有茄子、土豆、青椒、胡萝卜等等。 开盖的瞬间辛香料的味道更加刺激着王忠的鼻孔,让他怀疑厨师是不是往里面扔了一把“玛莎拉”。 看到这个菜的时候,皇太子大惊:“这……今晚别林斯基大牧首要来吗?” 工人毕恭毕敬的行礼:“您说得对,大牧首要来。” 这时候一位蓝帽子审判官出现了,他飞快的插进王忠等人和陶罐之间:“炖煮过程中不能打开,出锅之后要厨师先吃!” 王忠:“好吧,我只是好奇,不是故意的。” 皇太子也来了句:“我证明,他不是故意的。” 审判官看了眼王忠,点点头。盖上盖子之后,他就这么寸步不离的守着这个陶罐。 从陶罐旁边离开后,皇太子嘀咕道:“牧首来找你干嘛?你做了什么需要忏悔的事情吗?还是说把战果吹那么响,引发了神罚?” 到现在皇太子还认为王忠是“包装”出来的战争英雄。 王忠也懒得再跟狐朋狗友有更多的牵扯,反正装备是二公主送来的,以后多讨好二公主才是正事啊! ———— 7月9日2030时,全阿格苏科夫的贵族几乎都集中到了罗科索夫公爵举办的晚宴上。 就像皇太子预料的那样,这是一个旨在闲聊局势的“简餐会”,有高级军衔的贵族们全都聚集在一起讨论局势,而被带来熟悉社交场合的子嗣们就百无聊赖的开始瞎聊。 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纨绔们聚集在王忠身边,就像过去那样。 王忠正疲于应对纨绔们的低俗笑话,突然有人用重物敲击地面,大声喊道:“大牧首冕下驾到!” 正在闲聊的贵族们全都抬起头,然后毕恭毕敬的目送大牧首来到他的位置—— 然而大牧首掠过了这个位置,来到了王忠面前:“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久闻大名啊!” 王忠握住大牧首伸过来的手,却不知道该说啥。 毕竟他穿越前和宗教人士打交道的经验无限趋近于零,和宗教人士交流最多的一次是高考前被老爸拎着去庙里拜文曲星。 王忠尴尬的时候,大牧首却开口道:“你在洛克托夫打的很漂亮,是不折不扣的胜利!向你祝贺,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 会场安静下来。 短暂的沉默后,阿格苏科夫方面军司令斯科罗博大将开口了:“大牧首冕下,所谓少将被击毙只是异教徒释放的谣言,实际上根据方面军掌握的情报,之后敌装15师并未停止行动。” 大牧首别林斯基:“如果死了一个师长,整支部队就会陷入瘫痪,那普洛森也不会让我们如此狼狈了。” “狼狈”一词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居然说狼狈!” “前线不是大优势吗?” “可是很多贵族家已经在服丧了……” “但你看阿列克谢回来了!能让他逃回来那敌人一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忠皱着眉头。 这时候斯科罗博大将上前一步,高声道:“诸位!前线确实有小小的失利,我们丢掉了沃斯卓姆公国,损失了二十万部队,但是我们巨大的安特母亲还有如此广阔的土地,还有如此众多的兵源! “现在,在阿格苏科夫,我们集结了69个步兵师,11个骑兵师,21个装甲师! “这是在安特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庞大部队!此外,还有梅诗金公爵在舍佩托夫卡集结的力量,我们两个重兵集团互为犄角,进可攻,退可守! “敌人打击我们任何一支部队,另一支部队都会对敌人的侧翼发动强而有力的!迂回! “现在的局面,可以说我们已经从最初的被动中缓过劲来了!我们可以考虑击败敌人的事情了!” 王忠突然有种预感,这种时候,这位大将不会以为“优势在我”吧? 不会吧不会吧? 你看看敌人什么技术兵器,什么训练度,再看看你,除了士气一无所有——不对,这样的状态下,能维持士气的部队真的有很多吗? 这时候斯科罗博大将直接站到了一张椅子上,高呼:“我们还有坚固的、防御工事!我们还有内线作战的优势!牧首冕下,在这种时候散播不利于士气的消息,不太好吧?” 牧首:“是吗?那让我们听听刚刚得胜归来的英雄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怎么说。” 他转向王忠:“来,说说你的看法,准将。” 王忠听见贵族们当中有毫不掩饰的笑声。 还有人在嘀咕:“用准将的意见来反对大将。” “我听说了,罗科索夫公爵的二儿子,毕业的时候考了零分呢!” 可恶,王忠想,零分怎么可能毕业,我虽然倒数第一,但最起码过了毕业门槛好吗! 不过现在的王忠确实和零分没差,毕竟是个只玩过战争游戏的现代人。 他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普洛森军,是一支精锐的、现代化的军队……” 斯科罗博大将:“我们也是现代化的!你不是还靠着装甲方面的优势大杀四方吗?我们有四个旅的t34,他们会让普洛森吃到苦头的!” 王忠:“t34是一种优秀的坦克没错,但是糟糕的设计带来了巨大的缺陷,它的车长和炮手是一个人,导致战斗的时候车长必须一直把眼睛贴在炮镜上,根本没有功夫观察周围。 “相比之下普洛森的坦克都有车长,而且还普遍装备了车长观察塔。他们在坦克混战中更容易发现t34,并且掌握主动。 “其次,敌人的坦克都有无线电,营部可以直接指挥到每一辆车,战斗的时候通过无线电,每一辆车可以互相弥补观察的盲区,互相掩护!” 斯科罗博大将冷笑一声:“就算如此,只要敌人打不穿我们,那还是我们稳赢!” “坦克的强是相对的!大将阁下!”王忠上前一步,抓起一瓶酒,直接扔向架着陶罐的篝火,下一刻酒瓶破碎,里面的烈酒一下子变成了一摊烈焰。 几个女仆急急忙忙的推来一辆洒水车,开始灭火——看来为了防止发生火灾,水车早就准备着了。 救火的水大量喷到了炖菜的陶罐上,从陶罐的气孔进入内部。 大牧首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王忠指着还在顽强燃烧的火焰:“就这样一个燃烧瓶,扔到发动机盖上,会直接让坦克报废!就只是这样一个燃烧瓶! “而且敌人会打我们坦克的弱点!会用炮弹卡住炮塔,会打断履带! “我们这些瞎子坦克,只要被打断了履带,根本无法应对接近的步兵!他们会被敌人像切香肠一样收拾掉!” 斯科罗博大将反唇相讥:“那我们也可以这样对付敌人。” “那如果敌人不和你们进行正面作战呢?如果北方的中央集团军群南下呢?通过大包围切断后方的供应。 “你的百万大军可是吞噬物资的饕餮!到时候你们就会不战而降!” 斯科罗博大将:“我们绝对不会如此!” 王忠还想说什么,斯科罗博大将又说:“如果敌人中央集团军群南下,那正好,我们就在阿格苏科夫附近的广阔平原上,实施内线机动作战,把敌人中央和南方两个集团军群消灭在平原上,然后反攻,收复国土!” 在场的贵族疯狂的鼓起掌来,欢呼声大有不让王忠再说下去的意思。 王忠还想据理力争,大牧首按住了他的肩膀:“就这样吧,尽人事,听天命。而且,他说的听起来是有道理。” “纸面上的道理,全是纸上谈兵!会失败的,大牧首冕下,这里的部队会损失殆尽,这里的人民……” “稍安勿躁,我们已经在安排把工厂后送了,最开始是重工业,等送得差不多之后,再把肉联厂之类的民生工厂也迁移到后方。”大牧首说着拍了拍王忠的肩膀,“你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整,等待部队完成补充就好了。” 王忠看向牧首,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便问:“可以把我的神箭连补满吗?” “明天他们就会到了。”牧首答。 王忠:“可以把我的颂诗班补充满吗?” “明天就会到。” “可以再给我多配一点顺风耳吗?” “他们明天就会到。”大牧首说着重重的拍了拍王忠的肩膀。 明天就会到吗? 王忠看向已经在互相敬酒,互相吹捧的将官们,正好对上了庄园的主人、自家老爹、退休大将康斯坦丁·亚历山德罗维奇·罗科索夫公爵的目光,老头对他露出了鼓励的笑容,仿佛在说“你做的不错”。 王忠稍微感到一些欣慰。 真是心累。 这时候,斯科罗博大将提议道:“我觉得,让我们为即将到来的胜利举杯吧!” 与会的人纷纷举杯。 王忠不想举,但看到老罗科索夫公爵也举了,只能加入举杯的行列。 众人一饮而尽后,斯科罗博大将说:“哦,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我们很快又要得到四个集团军的支援!这样一来我们面对当面的敌人会拥有数量上的……优势!” 王忠心想怎么可能,应该是方面军过分乐观的估计了对普洛森人造成的损失,或者关于敌人的情报过少。 这时候,斯科罗博大将骄傲的宣布:“优势在我!” 王忠举杯,“真心实意”的说:“总座高见!” (本章完) 第49章 晋升(盟主加更) 就在众人恭维斯科罗博大将的时候,大牧首别林斯基对王忠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然后就往花园一角走去。 王忠毫不犹豫的跟了过去,而柳德米拉看了他们俩一眼,选择站在原地。 牧首的警卫们散开来,在周围拉出了一条警戒线,周围参加宴会的贵族偶尔会看向这边,但都马上移开目光。 皇太子也时不时看向挚友,脸上闪过一丝困惑,大概他想不明白大牧首找自己那从来和虔诚不沾边的狐朋狗友有什么事情。 ———— 王忠刚走到大牧首身后,就听见牧首说:“你就非要砸了我的炖菜吗?” “呃,只有那儿有明火。” 牧首晃了晃脑袋,换了个话题:“过去几天你打得不错,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场面吗?” 王忠都愣住了,什么意思?不问我打仗的心得,经验教训,而问我有没有印象深刻的场面? 那我印象最深刻的场面是我未婚妻沐浴在月光下怎么办? 当然,这只是他的牢骚,月光下的未婚妻再美丽,也比不上在生死间游走时的那些体验和感悟。 王忠毫不犹豫的说了自己躲在bt7的车底下,看着周围普洛森军靴时的那份绝望。 以及之后被一拥而上的护教军拯救时的震动。 当然,还有决定放弃他们以换取胜利时的痛彻心扉。 大牧首板着脸,听完了王忠的讲述,才开口到:“我听过很多人的忏悔和祷告,只要有半点虚假,有半点装腔作势,我一瞬间就能识别出来。 “所以我知道你所说的一切都源自真心,是你真实的感受。但我还想了解一下,你是怎么想通了呢?还是说,以后你都不会……” 王忠:“只要我比所有人都英勇就好了,当需要我去牺牲来换取胜利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慷慨赴死。只要能做到这点,那我就可以毫无负担的为了胜利牺牲别人。” 大牧首点点头:“嗯,是这样的解题思路啊,也不是不行。我会保持关注,希望你不要违背自己的信念。好了,我的闲暇时间也差不多耗完了,你就继续享受宴会吧。不用太紧张,今晚享受一下美食和姑娘的温存不会让未来变得更糟。” 说完大牧首向着花园的大门走去。 护卫人员立刻就收拢起来,跟在他身后。 本来大牧首是向花园大门走去的,走了几步看到罗科索夫家的女仆正要把炖菜的陶罐拿走,便转身走过去,不顾陶罐的温度直接打开盖子,闻了闻炖菜的香味。 护卫立刻上前拦住他:“冕下!这没试过毒的!” 牧首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把盖子盖回去,直起身。他发现王忠在看,就解释道:“这是一道阳光明媚,充满活力的美味。可是我的骑士不让我吃!” 他两手一摊,摇着头走了。 王忠被勾起了好奇心,正想过去看看那炖菜,结果女仆非常迅速的把炖菜连陶罐一起扔进了装厨余垃圾的手推车。 王忠:…… 柳德米拉靠过来,抱起王忠的胳膊:“走吧,大牧首都说了,今晚乐呵一下不会影响大局。我也觉得伱应该放松一下了,你看你的眉间,都有皱纹了。” 王忠心想有皱纹总比秃顶好吧。 不过,大牧首说得对,不如抓紧时间放松一下。 当然,不能自己放松,于是王忠对守在旁边的女仆喊道:“喂,你,过来!” 女仆吓一跳,然后扭扭捏捏的过来了,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王忠:“把今天所有的美食,酒,都给我部队送去,管够!” 女仆:“已经送去了,和这边是一样的,分量还多很多。这是老爷亲自关照过的。” “老公爵关照的?”王忠就是不说那个“爸爸”,他地球有自己的老爹。 女仆没察觉王忠发言的问题,点头:“是的,亲自关照的。” 王忠这才放下心来,但马上他想起新的事情,便说:“还有,乐队也派一支过去!” “乐队吗?”女仆大惊,看起来老公爵没有想到派乐队。 王忠点头:“对,乐队。‘战争来了又会走,唯有音乐永流传!’” 女仆:“呃……我去找管家先生。” 王忠点点头,女仆立刻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柳德米拉:“你居然全程没有摸她。” 王忠:“我应该摸吗?” “不,你不应该,但是你以前都摸的,屁股啊胸啊。” 王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家伙,难怪“你丫”会这么熟练! ———— 第二天,王忠一大早就来到部队的食堂。 他主要想看看部队吃的怎么样,别又是无穷无尽的酸黄瓜。 能给部队提供丰富的饮食可以大大提高士气,所以地球参战各国才会变着法子想办法丰富饮食。 一进餐厅,王忠就看见瓦西里等人聚在一起喝燕麦粥啃香肠,迪米特里手里还拿着加了煎鸡蛋和火腿的三明治。 安特的三明治不是用两片面包夹的,而是一整块面包挖个洞把东西塞进去,看起来用料相当的扎实。 菲利波夫面前还有拉开的鱼罐头,里面发酵后的鱼看起来有些肿胀——这倒是让王忠想起地球的鲱鱼罐头,不过这個罐头没有那种令人印象深刻的气味。 感觉好像还行啊…… 王忠观察士兵们饮食的同时,发现他的士兵们也全站起来:“将军!” 王忠摆摆手,自己来到自助取餐点。 然后他看到取餐点上堆成小山的鱼子酱罐头。 王忠扭头问瓦西里他们:“你们怎么不吃鱼子酱啊?” 穿越前,王忠去吃那种一百多一个人的自助餐,鱼子酱可是整点才会限量发放,一人只能拿一盘,盘里只有一点点的珍贵玩意儿。 瓦西里皱起眉头:“吃腻了!几年前鱼子酱刚刚开始不限量供应的时候,我们家天天吃,鱼子酱抹面包,鱼子酱抹香肠,鱼子酱放进蔬菜沙拉里,天天都是鱼子酱鱼子酱。” 其他几个人都点头。 好家伙,鱼子酱也能供应过剩吗? 瓦西里继续说:“还有香槟,我小时候香槟可珍贵了,我爸爸是教授,也只有音乐会之后才会喝一杯,然后突然香槟就不值钱了,跟啤酒一个档次了。” 菲利波夫点头:“是是,一下子发生的,听说是教廷弄了专门的香槟工厂,批量生产香槟,酒庄在报纸上发文章,说工厂生产的只是马尿,然后就被审判庭干了。” 王忠挑了挑眉毛:“还有这种事啊。” 虽然士兵们都吃腻了,但是王忠还没见过能敞开吃到腻的鱼子酱,他决定先整一波。 他打开了第一罐鱼子酱。 之前他对鱼子酱的印象就是,一个薄薄的盒子,打开之后就那么一层鱼子,一般一罐只有10克。这个罐头可厉害了,一打开一坨鱼子,看起来快有250克了。 看着这么多的鱼子,王忠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他也不是特别喜欢鱼子,但一直以来各种宣传都把松茸和鱼子酱一起塑造成了山珍海味的代表,所以他看到超级大的松茸会流口水,看到这么多色泽饱满的鱼子酱也会。 围坐在一起的哥几个都看到王忠的表情了,瓦西里代表他们问:“将军你特别喜欢鱼子酱吗?” 王忠:“啊,鱼子酱,还有松茸,我比较喜欢。” 说完他拿着鱼子酱和面包、燕麦粥、以及苏西浓汤来到了瓦西里他们这桌,拿起餐刀准备把鱼子酱抹在面包上—— 就在这个时候,几名面生的参谋军官走进饭堂。 他们远远的就看到了王忠的准将领章,便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领队的上校敬礼道:“打搅您用餐了!” 王忠看了看上校手中的公文包,再看看上校身后的人拿着的军装,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 说实话,有点快啊。 难道昨晚大牧首做了什么? 看起来自己的回答,让大牧首很开心? 王忠放下餐刀,擦了擦手说:“没事。公务要紧。什么事?” 上校从公文包中拿出文件念道:“命令,考虑到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准将在7月6日到7月9日于洛克托夫的军事行动中的出色表现,授予少将军衔。” 王忠也是老油条了,点头之后问:“还有一个命令呢?总不会让我一个少将去管腌黄瓜仓库吧?” 瓦西里说:“可能是去管被服厂,大型被服厂还真是师级单位。” 王忠瞪了瓦西里一眼。 瓦西里:“掏粪是吧,懂的。” 王忠:“别在吃饭的时候说这个!” 上校:“可以宣读命令了吗?” 王忠做了个请的手势。 上校:“司令部拟组建第151临时步兵师……” “怎么还给我步兵啊!”王忠抱怨道。 上校看了他一眼,继续念命令:“组建第151临时步兵师,由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少将担任师长。” 说完上校把两份命令叠在一起,递给王忠。 在王忠接过后,拿军装的少尉上前一步,展示王忠的少将军装和军衔。 王忠:“等一下,怎么只有我认命和晋升命令?我部队的编制表呢?还有像是驻地之类的东西呢?” 上校:“这些正在由师参谋长巴甫洛夫确认。” 啊,原来如此。 王忠又问:“我的参谋人员和文员到了吗?” “什么参谋人员?”上校一脸疑惑,“我只是个传令的,这个请您和师参谋长商量。” (本章完) 第1章 补充人员(新卷开启) 在食堂吃完饭,王忠刚出食堂的门,就迎面看见波波夫。 波波夫:“你也收到命令了?” 说着他看到瓦西里拿着王忠的军装和新领章出来,便撇了撇嘴:“看来是收到了。那么我要履行我作为151师随军主教的职责,我建议以后每天早上吃饭前集合,吃饭后整理内务。” 瓦西里皱眉:“又要擦皮鞋了吗?” 波波夫:“不光要擦皮鞋,今天我去宿舍转了一圈,有人连被子都不叠!战时可以理解,我也可以容忍军纪散漫,但既然我们又进入休整,这些就都得搞起来,这都可以减少下次战斗的牺牲。” “皮鞋亮就能减少牺牲吗?”瓦西里发挥刺头本色。 王忠:“你已经让我都觉得你很欠了。” “对不起将军。” 让瓦西里闭嘴后,王忠对波波夫说:“你准备怎么搞就搞起来,大牧首昨天跟我说,今天我们的补充人员就会到,应该会给你补足够的教士,你终于有人手管教他们了。” “今天吗?你确定?我没接到通知啊。”波波夫看起来有些怀疑。 王忠:“等一等不就知道了。我先去找巴甫洛夫,知道他在哪儿吗?” 波波夫回头指了指正对着凹型排列的宿舍楼的两层小楼:“他好像把司令部设置在那里了,具体我也不知道,我昨天睡在本地教会的宿舍里。” 王忠:“你没有拐带一点有能力的修士回来?” “现在这些修士哪儿都缺,连彼得修士那样的都是香饽饽,到处都希望他们去当防空监视哨。”波波夫一脸无奈,“放心,大牧首明确的跟我承诺过,会补满我们的神箭连。” 王忠刚张嘴,就看见一排悬挂教会旗帜的嘎斯卡车开进了操场。 于是他指着卡车问:“难道是那些?” 波波夫回头:“呃……我也不知道,过去看看不就行了。” 这时候第一辆嘎斯卡车停下了,一大帮平民跳下车来。 王忠:“主教,伱解释一下为什么教会旗帜的卡车里会跳下一堆平民?” 波波夫像被捞出水的金鱼,徒劳的张了张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候吃完饭的“老”战士们也发现了这些人,都好奇的停下来看着他们。 教士模样的人开始整队,努力让这些平民排成像是军队一般的队形。 王忠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该不会就是要补充给我们的护教军吧?” 波波夫咋舌:“一个排有一个最低级的教士,是护教军没错了。居然连装备都没给发吗?” 王忠:“别说装备,军服都没有。大牧首坑我呢?” “你最好不要在审判官面前说这话。”波波夫提醒道。 嘎斯卡车排着队开过来,把人放下就开走,不一会儿操场上黑压压的挤了一大片人。这些人只能勉强以排为单位站成松散的队形,尽管教士已经努力维持秩序,但还是止不住很多人在聊天。 王忠站在饭堂门口看着这一幕,感觉像极了大学时候在军训最后会操的观礼台上看正在集合的大一新生。 ——接下来我的任务居然是带着这帮人走向残酷的战场吗? 瓦西里:“虽然我只是个还没结束军官训练的准尉,但我也看得出来,这些人还要训练至少半年才能成为可靠的战士。” 话音刚落,叶戈罗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接了一句:“这些新兵,到了战场上只能开第一枪,然后就会忘了要把扳机扣到底才会击发。他们会不断的拉栓,把没有击发的弹药从枪膛里抓出来。 “这样的新兵我已经品鉴得够多了。为什么要给我们补充这样的部队?” 王忠扭头看叶戈罗夫:“你升官了吗?” 叶戈罗夫:“没有。上面老爷大概觉得我一個平民要继续升官,得去军事学院深造。尽管现在全军最出色的指挥官从军事学院毕业的时候是倒数第一。” “呃,”王忠有些尴尬,“我只是西南方面军最出色的指挥官。” 叶戈罗夫:“都一样。我觉得您应该先去找巴甫洛夫,把这些人的装备弄到,这样我们可以立刻开始教他们怎样射击,以后打起来他们至少能对天放枪当气氛组。” 王忠:“我正打算去找巴甫洛夫。这些新兵蛋子就交给你们了。” ———— 王忠在司令部空荡荡的地图室里找到正在指挥分配给他的两个学员更新地图的巴甫洛夫。 “你看到外面的……的补充兵了吗?” 巴甫洛夫看了眼窗外:“现在看到了。” 感觉他有点逃避现实的意思了。 王忠:“这些人需要枪支弹药和军服。” 巴甫洛夫:“传说阿格苏科夫外面住着一位魔女,只要给她身体的一部分,就能实现任何愿望。建议您去试一试。” 王忠心想既然有上帝制导的导弹,那有这样的魔女好像也不奇怪,便答道:“好,在哪里能找她?” 巴甫洛夫直接气得翻白眼:“我在揶揄!揶揄懂吗?不存在这样的魔女,我也不是魔法师!” 他用颤抖的手拿下圆片眼镜,再把手里的铅笔摔在地图上:“气死我了!我的参谋呢!我的文员呢?我的会计呢!你知不知道一个师的师部机关至少得有几百号人才能维持全师运转? “不,你不知道!你只会开着你的小坦克,在战场上痛扁普洛森人! “我到阿格苏科夫来,这里有那么多文职,我本来以为终于可以有一个正常运转的师部了!可是现在,我还必须亲自指挥更新地图!” 安特语整体风格是比较偏软的,但是因为巴甫洛夫的语气,王忠总觉得在听普洛森语——普洛森语有很多喷气的音,所以正常讲话也像是在吵架。 王忠气势被压倒,下意识的说:“呃,抱歉,您息怒……” 他刚开口,外面传来刹车声,看来是有汽车停在了师部门口。 但是从他站的位置,看不到车。 巴甫洛夫一看窗外,狐疑的问:“这又是什么?为什么那么多姑娘?” “姑娘?”王忠突然来了兴趣,走到窗边向外看。 确实好多姑娘从卡车上下来,好奇的打量着师部。 她们看到了师部悬挂的红色旗帜——对,就是之前王忠一指挂在422号坦克通讯天线上的那面。 “是这里吧?” “对,红旗。” 王忠和参谋长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很迷惑。 王忠:“算了,出去问问看好了。” 说着他首先向外走去,巴甫洛夫立刻跟上。 两人到了门外,王忠直接开嗓:“小姐们,你们是来做什么的呀?” 本来还在好奇的看周围的女孩子们一起看向王忠。 其中一位大着胆子的问:“您是罗科索夫少将吗?” 王忠:“虽然我还没来得及换少将军衔,但没错,是我。您们是?” “我们是打字员和文员,教会征兵办把我们送来的,说这里需要我们。” 王忠马上转向巴甫洛夫:“你的文员来了!” 参谋长皱着眉头:“怎么都是女的?” 刚刚答话的大姐说:“因为男人都扛枪去了。” 好有道理! 巴甫洛夫挠挠头:“好吧,你们谁有在仓库当点货员经验的?站到这里来,有学过会计学的站这里……” “我是阿格苏科夫大学的学生,”有女孩举手,“我们几个都是,虽然没有相关的经验,但是我们可以学,我们还挺擅长学习的。” 巴甫洛夫点头:“嗯,很好,这是我今天早上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王忠总觉得,这家伙一瞬间年轻了不少,刚刚萦绕在他身边的焦虑情绪也减轻了。 巴甫洛夫:“我给你们安排工作……” 这时候又有两辆嘎斯卡车开到师部门口停下。 这次下来的都是上了年纪的男性。 一名大胡子的男性率先走上台阶,对王忠敬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您好,将军阁下。请问这里是第151临时步兵师的师部吗?” 王忠:“是啊,您是?” “啊,我是阿格苏科夫大学的教务委员,大学整体后送了,只有教授和正在读书的学生会去后方,我们要留下来为国效力。” 王忠挑了挑眉毛:“你……您是六级文员?” “准确的说,叫帝国六级文职官员。是的,我确实是这个品级。怎么了?” 王忠惊喜的指着老头对巴甫洛夫说:“你的六级文员来了!” 巴甫洛夫皱着眉头打量大爷:“大爷,我们是野战部队。” “是吗?但是这些小姐们可以在野战部队,我想我也行。”老教务委员说。 王忠:“得啦巴甫洛夫,我的参谋长,你现在有人了,赶快给我变新兵的装备和军装!今天上午发完装备,下午就可以教他们开枪了,时间紧迫!” 巴甫洛夫:“就算有人,也不可能这么快给你变出装备来。 “你在这烦我,不如去本地兵站抢——要一点。如果你去要的话,记得给我们要一些嘎斯卡车,没有嘎斯卡车,骡马和马车也行。 “另外,我们还要民夫,一个战斗员对应两个民夫,懂吗?” 王忠点头:“好嘞!嗯?我才是上级!你怎么给我下起命令来了?” “我只是提供建议,参谋长的职责就是提供建议,是否采纳是主官的事情。但是我也要告诉你不采纳的后果……” 又有卡车停到师部门前,一帮戴着参谋臂章的尉官下了卡车。 “红旗,”王忠听见有人说,“是这里了。” 王忠对巴甫洛夫说:“这下你有人了,可别再拿我出气了!我去兵站打劫——申请补给!” (本章完) 第2章 大炮与印章 王忠刚要离开司令部,就远远的看见近卫31团和第五别申斯克团在集合,旁边装甲部队则聚在一起看热闹。 于是王忠决定也过去看看热闹。 没办法,没指挥过这么多部队,现在他的感觉就有点像玩模拟经营游戏,努力了半天之后带着欣慰在领地上闲逛——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等他到了操场边缘,罗科索夫战斗群剩下的步兵已经集合完毕了,就站在补充来的护教军对面。 波波夫站在两拨人中间,拿了一个铁喇叭喊:“前面这些就是罗科索夫战斗群剩下的步兵,他们会成为你们的教官。你们暂时以现在的编制受训! “毕竟现在师部还没有功夫编列新的花名册,不知道你们谁补充到哪个连队去,干脆先这样训练。 “你们现在到前线,会很快化作肥料!你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教官们会教你们基本的战术动作,基本的技能!” 王忠心想原来是当教官,仔细想想这样还挺好的,首先只是把部队分散去当教官的话,不需要编列新的花名册——巴甫洛夫的师部现在还在忙着吸收新成员呢,可能要过几天才有空干这个事情。 其次,教官只要有一把枪就可以演示全部的操作,五把枪就可以让新兵轮流操作,对补给的要求比较低。 只能说波波夫也是有经验的。 波波夫开始拿着名册,给每一个护教军排分配教官。 这时候在旁边围观的装甲兵们发现了王忠,忙不迭的整理军容列队。 王忠摆了摆手:“行啦,用不着每次看到我都列队。” 大家放松下来的当儿,422号车的炮手亚历山大·叶菲莫维奇问:“我们听说您晋升少将了,怎么还是准将衔?” 王忠:“没来得及换,你们也知道我现在没有勤务兵,待会还得自己回宿舍换。” 亚历山大又问:“听说您指挥的新部队是步兵师,那我们怎么办?您不会要把我们交给别的将军吧?我可说明白,皇太子要求我们一直跟着您的,就算交部队也不应该交我们。 “我听说普洛森的部队,师部会有一個坦克排,我觉得我们可以学习一下敌人的先进经验嘛。” 其他车组都急了: “一个排怎么够!” “对对,一个装甲连,应对敌人的时候才有保障啊!” “别抛弃我们呀!将军!” 王忠:“你们不用担心,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抢部队!谁也别想!我阿列克谢从来只进不出!不但伱们不走,我高低得整一个装甲营过来。” 一个步兵师,有个装甲营这不是很正常吗?这要是游戏,步兵师里混一个装甲营,能有一堆加成呢! 装甲兵们看起来都安心了不少。 “那就好,其他将军们只会让我们送死。” “对啊,上面的将军除了要我们‘发动进攻’就什么都不会了。我感觉他们根本就不懂该怎么运用装甲部队。” “对!我们原来的23坦克军,一个军都没了,也没什么像样的战果。将军一波伏击,战果比我们整个军都多。” 王忠皱眉:“真的假的?23军真的没有战果吗?” 从23军的bt坦克转过来的几个装甲兵一起摇头:“大部分被普洛森空军消灭了,好不容易碰上敌人的装甲部队,结果都在1000米以上的距离被摧毁了,根本没摸到敌人。” 王忠叹了口气,虽然bt系列坦克技术上已经落后于对面的三号四号了,但听到一整个坦克军就这么完蛋,还是让他很心疼。 给我指挥多少能有点战果啊——他这么想到。 这时候原23军坦克手说:“您多要点坦克部队吧,至少在您手里能发挥比较大的作用!不会白死啊!” 其他坦克手纷纷赞同:“对啊!将军!” 王忠被彩虹屁吹得受不了,挥了挥手逃了。 他对自己的斤两还是有点数的,将来有一天,也许他会不客气的接受这样的赞誉吧。 但现在的王忠不敢,于心有愧,受不起。 ———— 当王忠回到庄园东翼的套房里,柳德米拉已经把新的将军制服熨好了,还洒上了薰衣草香精。 王忠蹙眉道:“我是个将军,薰衣草味道不太好吧?” 柳德米拉:“你不懂,你一抽烟,烟味和这个香精的味道混合,就会很棒。这是我父亲的小妙招,他亲自教我的。” 王忠:“他什么时候教你的?” “去圣叶卡捷琳娜堡之前,他觉得我在那边准会有男人,需要知道这些。可惜没用上。” 王忠“哦”了一声。 “过来!”柳德米拉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同时拿起外套。 王忠只能过去,任凭未婚妻摆弄。 大概十五分钟后,他穿着崭新的军装站在军容镜前。 柳德米拉:“少点勋章。你看其他将军至少也有个绶带,你这边一片朴素!” 她在王忠胸口比划了一下。 王忠耸肩:“我又不是为了勋章打仗的。” “我知道。”柳德米拉轻轻吻了下王忠的脸颊,“好了!现在你可以去忙你的去了!” 王忠:“格里高利!” 他的警卫立刻开门进来,还是挎着那支缴获的普洛森冲锋枪——他看起来真的很喜欢这武器。 王忠:“准备吉普车,我们去兵站司令部。” 格里高利脚跟并拢,用这个代替行礼,带上门走了。 柳德米拉:“爸爸不是说帮你调配部队吗?” 王忠:“你就叫上爸爸了?是不是急了一点?” 柳德米拉:“好吧,康斯坦丁叔叔不是说帮你调配部队吗?” 王忠:“老头子退休了,调的不一定实用啊。” 这时候门外传来皇太子的声音:“阿廖沙,我的朋友!” 王忠转身出门,在走廊上见到了皇太子:“殿下,早上好,昨天睡得怎么样?” 皇太子竖起大拇指:“可惜你没来,少了一些花样!” 原来我在皇太子的团队里负责提供花样吗? 皇太子:“今天去沙龙吧,我知道凯瑟琳夫人今天下午会办一个沙龙,全城的少女都会去!” 王忠:“不,我是个师长,我要去给我的部队争取给养和装备。” “啊哈哈哈哈!”皇太子大笑,“你是个师长!嗯?你是个师长了?难道不应该去管仓库吗?昨天你可是顶撞了斯科罗博大将!” 王忠:“你看看我的将星,两个豆了。” 皇太子眨巴眨巴眼:“这是真的?我去,真的是五角星,我远远的看去以为是像五角星的花纹呢,他们的假军衔都这样弄的。那你更应该去凯瑟琳夫人的沙龙了,战争英雄!少女们会为你倾倒的!” 其实王忠还挺想去看看怎么个倾倒法,但是还是弄装备更要紧。 王忠:“所以抱歉了殿下,我要去工作了。” 皇太子拉开距离上下打量王忠:“你怎么了?这不像你啊!” 王忠:“我被敌人战列舰的381大炮命中了,整个教堂一百多号人,只有我和谢尔盖活下来。所以脑袋有点坏掉了。” 皇太子摇头:“我去看了谢尔盖,他很正常啊!他还说你在战斗中吓尿了,非要和他换裤子!” ——尼玛的,我能不能去枪毙了这个谢尔盖! 柳德米拉看向旁边。 王忠:“谢尔盖住在哪个医院?” 皇太子:“他住在弗拉基米尔公爵家里。” 王忠想起来了,谢尔盖·尼古拉耶维奇·罗曼诺夫是公爵夫人的男宠,现在公爵夫人成寡妇了,把他接家里去很合理。 皇太子:“要去看看他吗?公爵夫人也挺想见见从那场灾难中活下来的你,正好今晚她准备举办舞会……” 王忠:“不,我没时间。除了要装备之外我还有别的地方要去,今天我很忙的。” 他今天另一个任务是当邮差。 阿格苏科夫,克鲁根大街43号,阿列克谢耶夫娜,要把信送给这位大娘——大概是一位大娘吧。 皇太子摇摇头:“你变了,你不是阿廖沙,你是谁?” 柳德米拉上前一步:“他还能是谁呢?是阿廖沙啊!” 皇太子突然有些歇斯底里:“怎么可能!阿廖沙和我一样是个纨绔!我们应该一起醉生梦死!现在这个优秀的军人我不能接受!不能接受!” 王忠眼看皇太子要崩溃,赶忙安慰道:“殿下,您看,您从军校毕业的时候,分数可是比我高的。我能做到的事情,您也能做到,不用妄自菲薄啊!” 皇太子没回答,沉默了几秒钟后扭头就走:“我会跟凯瑟琳夫人说,战争英雄很忙,不想赏脸的。你就去忙你的事情吧。” 王忠:“殿下,能不能把您的印章什么的借我用用?” 皇太子停下来,回头看着王忠:“什么?” 王忠:“印章!你看,大公主殿下用您的印章给我发了坦克和重炮不是吗?那……我也可以用一下印章吧?” 柳德米拉疯狂的拽王忠的衣角。 皇太子笑了:“好啊,我懂了,你和她是一伙的!我怎么没看出来!行吧,给你!” 说着皇太子把正面就是个人印章的戒指摘下来,扔给王忠。 王忠一把接住戒指,然后向皇太子这个尉官敬礼:“向您致敬,殿下!” “省省吧!”皇太子挥挥手,转身走了。 (本章完) 第3章 来自后勤司令的建议(盟主加更) 虽然皇太子转身就走,但王忠和柳德米拉还是一直跟着他到了庄园主建筑东翼大门口。 一方面对皇族送出门是基本礼节,另一方面王忠也要出门,东翼没有第二个出口了——总不能跳窗出去吧。 到了门口,皇太子回头,看着王忠:“我有个问题,这场战争结束后,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畅饮吗?” 王忠:“当然,这场战争胜利后,我们会没日没夜的畅饮。” 皇太子点点头,这时候来接他的吉普车已经来了,于是他走下门口的楼梯上了车,又回头对王忠笑了笑。 车子启动,渐渐远去。 然后格里高利开着吉普过来了,在门前停下。 王忠对柳德米拉说了声再见,开门上了车。 柳德米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叶采缅科副骑士说今天可以放假,我能一起去吗?” 王忠想了想,好像没太大问题,而且待会要去看阵亡战士的家人,有个女孩在身边方便安抚女性家属。 于是他点头,柳德米拉立刻笑逐颜开,小跑着过来上了车。 王忠叮嘱道:“待会不要抱我的胳膊,穿着军装呢!我要维持将军的威严!” 柳德米拉敬了个礼:“是,将军!” 王忠这才点点头,对格里高利说:“走吧,先去阿格苏科夫后勤司令部大楼。” ———— 后勤司令部大楼居然比王忠他们在洛克托夫当做前线指挥所的化肥厂大楼更大,看起来就可以坚守很久的样子。 大楼所在的院子里有高射炮阵地,不过王忠很怀疑高射炮架设在这里的意义,如果敌机要炸后勤司令部的话,肯定早就投弹了,这個高炮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 格里高利绕过了高炮炮位,在司令部门前停下。 卫兵立刻上前对王忠敬礼:“请出示证件!” 王忠一边掏证件一边说:“进门的时候查看过了,怎么这里还查看?” 卫兵面无表情的回答:“是兵站司令契诃夫中将要求的。” 王忠没多说什么,这种时候鱼龙混杂,保不准会有破坏分子和间谍,小心点也没有大错。 展示完证件之后,王忠下车往司令部里走,走了两步就看见一楼大厅里竖着个巨大的黑板,写着各个楼层主要的职能。 王忠看了看没找到契诃夫中将的办公室,便问刚刚查证件的警卫:“契诃夫中将在哪里?” “中将一般调配科,他的办公室和会计们的位置在一起。” 王忠看了看黑板上调配科的位置,大步流星的走向楼梯。 调配科很快就到,王忠敲了敲门,马上有个戴眼镜、肩上有文员肩章的男人打开门:“将军,您找哪位?” 王忠:“我找契诃夫中将,警卫说他的办公室和调配科在一起。” 文员刚要回答,屋里就传来一声爆喝:“让他去一楼领表格!填完盖好章交到一楼申请处。真是的,一个个往我办公室跑,我都搬出自己办公室了还源源不断!” 王忠:“申请表盖章用皇太子的个人章没问题吗?”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五秒钟后阴沉着脸的高大男人推开文员,拉开大门:“宴会用的食材不在这里申请,去粮库!” 看军衔,这便是契诃夫中将了。 王忠:“我要武器和弹药,还有被服。今天刚刚给我派了几千号新兵,全部没有武器没有军服!难道要让新兵们穿着自己的衣服去打仗吗?” 契诃夫中将一脸难以置信:“皇太子要亲自去打仗了?你们是什么部队?皇家警卫吗?没听说你们有战损啊?” 王忠:“我是第151临时步兵师师长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少将,我手下的近卫31团和第五别申斯克团都损失惨重,刚刚补充了几千兵员。我说的清楚吗?” 契诃夫大将皱眉,重新打量王忠:“你就是那个浪子回头金不换的罗科索夫?嗯,看着是打过仗了,不像是假的。但是你们还是要填申请表,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们要什么?伊万!去拿申请表来!34号表格!” 王忠:“就不能特事特办吗?我可是有皇太子的印章。” 契诃夫:“这已经是特事特办了,你把表格写完,这里的调配员就给你查物资在哪里,然后向下面下达出库命令和运输命令。一般明后天你们就能拿到物资。 “我是说,我们这里有的话。” 王忠:“要明后天吗?” “怎么,伱们明天就要去迎敌吗?”契诃夫中将反问。 王忠:“啊不,我只是感叹到得好慢。就不能派一个文员帮我写吗?” “你看看哪儿有文员有空?” 王忠向房间里看去,发现整个房间充满了一种后世手游公司新版本更新前夜不得连轴转的味道。 柳德米拉说:“我来写吧,你念就行了。” 这时候刚刚开门的文员拿着一叠申请表格过来了。 契诃夫骂道:“还有物资名册!难道指望少将凭空报菜名吗?” 于是两分钟后,厚厚一叠表格到了柳德米拉手中,厚得像辞海一样的物资汇总名册则塞给了王忠。 还好这名册旁边加了一堆标签,可以按照需要物资的首字母迅速翻到对应页。 契诃夫指着自己办公桌旁边的桌子:“那个桌子就是‘特事特办桌’,你们填吧!” 好家伙,看来每天特事特办的人不在少数啊! 柳德米拉立刻拉开桌前的椅子,拿起笔在旁边的便签本上试了试,随后看向王忠,用眼神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王忠则翻到了反坦克炮那一页,念道:“zis-3反坦克炮……” 契诃夫:“等一下,你们师有反坦克炮团吗?” 王忠:“没有。但是这不是……” “那你应该去方面军司令部,要一个炮团,比从我这里要炮攒一个团简单多了,你知道一个2000人的炮团要多少大炮、弹药车和骡马吗?全部从我这里申请的话,你们手上这一叠表格,估计要填完一半。” 王忠想了想,好像有道理啊。 契诃夫中将:“我的建议是,你们先申请武器、机枪、迫击炮和军装、军靴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把两个步兵团武装起来。 “然后找司令部要炮,反坦克炮营或者反坦克炮团,榴弹炮团,要过来就齐装满员。” 王忠托着下巴:“我们不应该光抢装备,应该把人都抢走,你是这个意思吗?” 契诃夫中将:“差不多。实际上这是最优解,你都有皇太子的印章了,只要别去抢人家师建制下的部队,盯着那些还没有所属的部队,应该就能行! “现在阿格苏科夫很多这种还没有所属的技术兵器部队,都在等着编入某个新组建的师。” 王忠:“你的意思是,我来错地方了?” “我们还是要被服和步枪的。”柳德米拉插嘴道,“好了,我填好步枪的单子了,是交给那边的文员就行了吗?” 文员:“再填一张弹药的,只有步枪可不行。另外我建议把擦枪套件的单子也填了。” 王忠:“对了,再把卡车的单子也填……” 契诃夫中将:“你应该去找司令部要还没有编制的汽车团。一个团的汽车差不多能供应一个师了。我是说,不断跑的话!” 柳德米拉:“子弹填好了,我填这个数字够吗?” 契诃夫中将看了眼,说:“加一倍,相信我,加一倍才起码够用。” 柳德米拉飞快的改好了,交给文员,又开始填写被服资料。 这时候文员拿着最开始那张表格来到王忠面前:“我们这边的印章盖好了,需要皇太子的章,印泥在这里。” 王忠拿出戒指,把戒指正面按在印泥上,还前后撵了一下,这才用力按在表格上。 契诃夫中将看了眼柳德米拉在填的军服单子,说:“待会再填一个布口袋的单子,士兵需要布口袋装生活用品,开上前线之前可以放在休整的驻地。” 王忠:“你……您经验很丰富嘛。” 契诃夫中将:“我从内战开始就是管后勤的,这些我的都清楚。我又不是那些不负责具体军务就知道吹牛的将军。” 王忠点点头,直接把厚厚的物资名册塞给契诃夫中将:“那就拜托经验丰富的中将阁下告诉我们需要领取什么了。” 中将一副“你这么厚脸皮你家老爷子知道吗”的表情看着王忠,还是接过了名册,开始按照自己的经验点物资。 王忠就在那里拿着皇太子的戒指,等着敲印章。 —— 等墙上的钟敲响中午12点的时候,契科夫阖上名册:“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所有这些物资我们在完成出库之后会安排运力送到你们的驻地。大概明天后天就能陆续到。” 王忠:“好,我们去方面军司令部要部队去!” 契诃夫中将犹豫了一下,说:“你昨晚顶撞斯科罗博大将了?” 王忠:“是的……但是,是大牧首让我介绍下情况,发表看法。” “那你去方面军司令部最好避着斯科罗博大将,直接找方面军参谋长,他还是比较好说话的,如果名下确实有你需要的部队,他会给你的。” 王忠:“了解,谢谢你。” 说着王忠对契诃夫敬礼。 契诃夫回了个礼:“对了,在方面军司令部千万别透露是我给你们特事特办的!斯科罗博大将比较小心眼。” 王忠:“你这样评价他,不怕传到他耳朵里?这里这么多人呢。” 契诃夫中将笑了:“我本来就和他不对付。我跟他同年入伍,现在我只是个后勤司令,人家是方面军大将了,据说开战前沙皇陛下有考虑把他晋升为元帅。” 王忠心想怕不是没有机会了。 小古一南下,西南方面军全得寄。 契诃夫中将把王忠和柳德米拉送到门口,再次叮嘱:“去找参谋长,别让斯科罗博大将见到你们!” “谢谢,知道了。”王忠挥挥手。 (本章完) 第4章 克鲁根大街43号 王忠到司令部的时候,还专门提醒自己要绕开斯科罗博大将,所以在进入地图室之前先打点好了卫兵,推开门缝窥视了一下。 然后他就看见方面军参谋长和方面军主教,以及斯科罗博大将在一起。 在门口能听见他们在讨论局势。 斯科罗博大将:“罗科索夫家的傻儿子真是毫无军事常识!在我们北面的敌重兵集群要是南下,在他们正面的我军难道不会进攻吗?真是无理取闹!” 得,还在讨论我昨天的发言,王忠想,还是不要进去继续激怒斯科罗博大将了。 他正想走,只开了一条缝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参谋大声呵斥:“谁在偷听?” 好么,就开这么点门缝,都被人发现了。 参谋看到是王忠,愣了一下,随后对门边的卫兵说:“怎么不让少将进来啊?” 卫兵:“报告,少将让我别声张!” 王忠异常的尴尬:“呃,我是不想打扰司令部的正常工作。” 这时候斯科罗博大将喊:“这不是军事天才罗科索夫少将吗?来我们这里有何高见啊?” 王忠:“没有什么高见,我是来……” 他看向参谋长,按照契诃夫中将的说法,参谋长是个好人,和斯科罗博大将不一样。 但是这里直接说找参谋长是不是过于明显? 王忠正犹豫呢,参谋长开口了:“你是找我调部队的吗?” “呃,对!”人家都直说了,那王忠不客气的承认了。 参谋长:“我们这里确实有一些刚从后方调上来的零散部队,还没有决定加强给哪个师,你们临时151师刚刚组建,把这些部队加强给你们也算合理。” “不合理!”斯科罗博大将打断了参谋长的话,“那些珍贵的部队要交给真正的军人!我可是听说了,罗科索夫,你上战场还尿了裤子!” 他妈的,怎么每个人都知道了? 谢尔盖我要杀了你! 斯科罗博大将继续嘲讽:“你们相信一个在战场上吓尿了的人取得那些战果吗?不,我绝不相信!” 参谋长:“可是普洛森人也对罗科索夫评价很高……” “普洛森人评价很高的是白马将军!这個家伙只是刚好有一匹白马,就把功劳冒领了!真正的白马将军肯定早就死了!” 参谋长:“敌15装师长伦道夫死在了洛克托夫,那时候在那里执行防御作战的就是罗科索夫准将啊。之前上佩尼耶也对得上。” 斯科罗博大将抿着嘴,他的卫生胡在抿着嘴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像地球的“那个谁”。 大将憋了几秒答道:“就算是真的,那也只是证明他是个优秀的战术家!战略上的事情,更偏向理论,一个军事学院倒数是不会懂的!” 王忠:“既然您承认我是战术家了,是不是应该给我的师补满部队?战术家来指挥一个师不是正好吗?” 参谋长:“你要什么部队?” 王忠抢在斯科罗博说话之前提高音量:“我要汽车团、通讯营、反坦克炮团还有劳工!” “劳工的话,”方面军主教开口了,“去教会吧,教会在组织劳工营,还有洗衣队、煮饭队,所有和后勤相关的人员在教会都能要到,毕竟世俗派和民众的关联紧密,动员能力也更强。” 原来如此,劳工营和后勤可以去教会要,之前在洛克托夫,后勤都是巴甫洛夫跑来的,王忠还真不知道。 王忠:“那反坦克炮……” “不行!”斯科罗博大将喝道,“就算是45毫米反坦克炮,你也别想要到!” 参谋长:“反正我们很快要反攻了,反坦克炮这种防御武器给他一个营也没什么不是吗?” 斯科罗博大将看着参谋长:“伱是不是向着他?你真的相信了他那些吹牛的战绩?如果他能摧毁六百辆坦克,我们当面的敌人进攻矛头早就钝得不能再用了!” 王忠在心里喊冤,我特么真没说过自己摧毁了六百辆敌军坦克。 斯科罗博转向王忠:“总之,你要劳工什么的就去找教会!要汽车团也去找教会!我这里一个兵、一件技术兵器也不给你!不能让这些珍贵的兵器落到一个玩票的人手里!” 好么,我又成玩票的了。 王忠这个时候非常生气,想直接一拳招呼在斯科罗博大将脸上。 以前的他可能就做了。 但是现在他不能干这种可能让自己失去指挥权的事情。现在安特军的高层都是这样的虫豸,自己失去了指挥权等于把手下部队往火坑里推。 王忠按耐着怒火,对斯科罗博大将敬礼:“感谢您的评价,那么告辞了。” 他转身的时候,听见斯科罗博在喊:“卫兵!以后记得,罗科索夫少将不提前预约不能进来!” 方面军参谋长提醒道:“我们参谋部还有他哥哥罗科索夫准将呢,也不让他进来不合适吧?” 斯科罗博骂了句什么,王忠听不清。 ———— 到了外面上了吉普车,柳德米拉问:“怎么办?” 王忠:“先去教会要劳工营、洗衣队和煮饭队,还有随军的裁缝和铁匠什么的。” 如果部队中有大量的骡马,那就需要铁匠来维护骡马的马蹄铁,如果马蹄铁掉了还要让铁匠重新打。 驾驶座上的格里高利回头确认:“去本地教会吗?” 王忠点点头。 柳德米拉笑道:“我们下午搞不好要把阿格苏科夫的主管部门都转一圈。” ———— 教会那边不知道是不是大牧首提前安排过了,反正一切都非常顺利,一下大几千的后勤人员就浩浩荡荡的开向罗科索夫庄园。 不过汽车团还是没要出来,只要来了一大群志愿参军的司机。 心满意足的从教会出来,王忠问格里高利:“你认得去克鲁根大街43号的路吗?” “我提前打听过了。”格里高利回答,“不过没实际去过。也许到地方可以找人问问看。” 王忠:“那就走吧。” ———— 克鲁根大街43号是一栋多层公寓楼,砖石结构,看起来颇有年头了。 公寓入口的铁招牌上用凸体写着“马拉佐夫公寓”,不过马拉佐夫几个字已经被油漆抹掉了。 王忠亲自推开公寓门,就看见走廊左边有个传达室一样的房间,一个老太太正坐在里面打毛衣。 他正要开口,柳德米拉上前一步,轻轻拍了窗台上的铃铛。 伴随着清脆的声响,老太太抬起头,目光在王忠的将星上停留了几秒:“您好,将军,是谁家的孩子又死了?” 王忠被这话直接干沉默了。 看来最近经常有阵亡通知送到公寓里。 老太太看王忠不说话,又来了句:“能让一名将军来送通知,死的一定是个英雄吧?” 王忠猛然醒悟,点头道:“是的,非常英勇的英雄。” “那可太好了,每一次死亡都应该催促活下来的人过得更好!” 王忠总觉得这老太太有东西的,随口能扯点有哲理的话。 他决定直奔主题,便拿出了一直放在口袋里带血的信,念出上面的地址:“阿格苏科夫、克鲁根大街,阿列克谢耶夫娜。请问您知道叫这个名字的女人吗? “很抱歉,死亡来的太突然,我没能问清楚这位阿列克谢耶夫娜的身份,也不知道她几岁。” 传达室老太太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找出老花镜戴上,然后才答道:“她今年73了,大中小三个儿子都去参战。所以是哪一个死了?” 王忠报出了炮手的名字。 老太太:“是老三死了啊,把信给我吧。” 王忠:“您就是阿列克谢耶夫娜,对吗?” “还能是谁呢?”老太太的声音里听不到悲戚,她只是平静的接过了带血的信件。 柳德米拉忍不住问:“您……不悲伤吗?” 老太太:“已经习惯了。内战的时候我丈夫、我的哥哥弟弟,全都战死了。我还挺擅长收阵亡通知的。昨天306的莎拉波娃哭得可伤心了,我只想告诉她,战争来了,这种事情越早习惯越好。” 说着老太太已经拆开信,粗略的扫了几眼,来了句:“他还是弄错时态变换,真是没救了。” 说着老太太就收好了信,抬头看着王忠:“我这个小儿子表达能力太低了,整封信还没有信上的血迹传达的信息多。 “好心的将军啊,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王忠立刻就想到了炮手死亡的那一刻。 “看来您知道啊,真意外。”老太太说,“跟我说说看吧,好心的将军!” 王忠无法拒绝老太太的要求,便开始回忆那天的战况,回忆被敌人的穿甲弹命中的时候,炮手还在大喊:“装填手牺牲了,快换个人装填!” 最后他讲到自己催促赶快开火,结果一低头发现炮塔里面除了刚加入去当装填手的苏芳以外,全死光了。 柳德米拉一脸悲伤:“原来是这样啊,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前线作战的事情。” 老太太一脸慈祥的看着王忠,忽然站起来给王忠倒了一杯茶:“将军,你比我更需要这个。喝了它吧,这是我自己弄的红枣茶,能抚慰悲伤。” 王忠双手捧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总之,您儿子牺牲得非常英勇,他是为……为保护祖国,为了保护……” 老太太轻声念诵:“世上的所有生命终将迎来死亡。 “既然如此,守护先祖的遗灰,以及众神的圣殿; “力战强敌而死,有着无上的价值。 “为了守护当年宠爱我的母亲, “为了守护现今哺育幼儿的妻子, “为了守护点燃永恒之火的纯洁少女们。 “保护众人不受无耻恶徒赛克斯图斯的摧残, “这样的死何其光荣?” 王忠恰好知道这首《桥上的贺雷修斯》,便接着背诵:“执政官阁下,请尽快拆桥。 “占据桥面的一千敌军,我们就以三人力阻吧! “来吧,哪两位勇者要和我并肩守桥?” 老太太:“是啊,吾儿像古代的英雄一般英勇,知道这点就够了。” 老太太注视着王忠,又给他手里的茶杯添了一点热茶。 王忠喝了一口,发现茶苦中带甜。 老太太:“您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吧?毕竟侵略者还在大地上肆虐。快去吧,将军,我是个只能在公寓织毛衣的老太太,除了把孩子送上战场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为安特母亲做的了。但您还有啊!” 王忠再次喝了口茶,把茶杯放下,转身离开。 他不曾回头。 (本章完) 第5章 “感谢老罗科索夫刷的火箭” 回驻地路上,王忠一直皱着眉头,在想去哪里弄反坦克炮。 步兵师没有反坦克炮,又要找地形近距离作战绞肉,可是人家普洛森步兵也不弱啊。 之前在洛克托夫,王忠就被敌人的步兵进攻逼到了最危险的境地,现在考虑到他手上步兵的素质,他可不敢再和普洛森人进行近距离绞肉了。 王忠自己没意识到,这其实就是一种经验积累,他虽然是个门外汉,但是经过这么多战斗,也在逐渐的了解敌人,形成“肌肉记忆”。 王忠皱着眉头继续盘算: 要在旷野上击败敌人,除了依靠坦克掩体以及与此配套的坦克伏击战术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反坦克炮。 这是一个互相循环克制的关系,机枪火力点可以克制旷野上的步兵,坦克直射能克制火力点,隐藏的反坦克炮和坦克能消灭敌人坦克。 最后就是火炮克地面的一切,除非把工事修得像上甘岭时的坑道那样,不然敌人重炮轰过来就肯定有伤亡。 还要考虑反敌人重炮的办法,也许可以用气球?现在还能找得到用来观测的热气球吗? 如果不观测盲射的话,敌人的炮兵真不一定放在哪里,毕竟曲射炮对阵地的要求没有直射加农炮那么高。 要怎么样才能知道敌人炮兵阵地的位置呢?靠渗透小队吗? 可是对面是普洛森军,又不是印度,哪儿有那么容易就被摸到位置。 而且敌人非常残暴,所以乔装侦查一定不行,接近了炮兵阵地之后敌人一定会直接开枪的。 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柳德米拉一直在旁边看着王忠,看起来很担心他,但是又不敢开口打断他思考。 终于,庄园大门到了,守在门口的卫兵一看王忠的车过来,立刻就打开铁门——从昨天开始守门的任务就交给王忠的部队了。 开进庄园后,格里高利回头看了一眼,就自作主张的向庄园角落里的部队兵营开去。 结果刚开了不远,柳德米拉就打破了刚刚状态,用力捅王忠的肩膀:“阿廖沙!你看那边!” 王忠被强行从思绪里拽出来,表情有些茫然,只是机械的顺着柳德米拉的手指看过去。 他看到了一排崭新的t34坦克停在草坪上。 这肯定不是王忠原来的那些坦克,因为原来那些就算重新上漆,也挡不住战场留下的斑驳——穿甲弹造成的划痕非常明显。 这些t34不光油漆很新,表面也相当的光滑,排气口也没有柴油燃烧不完全残留的痕迹。 新的t34! 王忠拉高视野,发现这些t34排成三排,每排八辆,总共24辆! 所有的坦克主炮都调整到同一个角度,像阅兵方阵通过观礼台时昂起的头颅。 “哪儿来的坦克?”王忠疑惑的问。 柳德米拉:“你忘了昨天爸……康斯坦丁叔叔说会给你部队吗?” 王忠:“他说要写点信,三五天才能有结果啊?” “可能过程特别顺利呢?” 王忠想了想,拍了拍格里高利的肩膀:“去主楼!我要去见老头子!” 爸爸叫不出来,但是叫一声老头子还是可以的! 格里高利一个甩尾,一脚油门向着主楼狂奔而去。 ———— 王忠冲进书房的时候,退休大将罗科索夫正在打电话,直接做了個“嘘”的手势。 罗科索夫(大将):“谢谢你啊,老伙计!很好很好!都是顶好的坦克!啊哈哈哈,他就是运气好而已!他有什么本事啊,一个倒数第一!他上战场还尿裤子了呢!” 明明都是在说“倒数第一”和“尿裤子”,怎么自家老头子说起来感觉完全不同呢? 这听起来更像是在凡尔赛啊。 王忠刚这样想,老头就哈哈大笑:“是真的尿了,柳达都承认了!” 王忠扭头看向未婚妻。 柳夏吐舌头,小声说:“准备早餐的时候他问的,我总不能骗人吧?” 妈的,在教堂废墟里的时候就应该枪毙谢尔盖,然后拔他裤子。 那样没人提起这点,柳德米拉肯定不会主动说。 老头又哈哈大笑了一阵子,这才挂上电话。 然后他收起笑容看向王忠:“看到草坪上的东西了吗?可惜现在t34太紧俏了,就因为你的战果,谁都知道这东西好用。 “而且他们好像认为你的战果都是t34的功劳,不是你厉害。我感觉之前承诺给你弄两个营,大概弄不到了,这六个排伱凑合下吧。” 王忠正想答话,老头又说:“还有你说观礼型更好用,我跟老伙计反应了,但是他狠狠的嘲笑了我,说我一个步兵将军,不懂坦克。还说你也是一个步兵将军,同样不懂坦克。 “其他装甲部队用了都说好!” 王忠眉头紧锁。 其实t34的优势主要是41年,42年三德子开始装备有长管50毫米炮的三号之后,t34眼瞎的缺点就被无限放大了,一个排冲三德子一辆车,经常被全部消灭了还找不到敌人在哪儿。 算了,本来也没指望现在就让工厂改设计。 王忠:“那加装无线电呢?” 老头摇头:“我们的无线电生产数量太低了,还要优先提供给空军的战斗机,这是卡斯蒂利亚内战的经验,没有无线电互相告知情况的话,空战中会处于劣势。” 王忠:“战斗机要无线电互相告知情况,坦克就不需要吗?明明在复杂战场上作战的坦克更需要无线电!” 老罗科索夫公爵只是用平静慈爱的目光看着王忠:“好啦,我们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现在你的步兵师已经拥有远超一般步兵师的装甲力量了,你可知道,还有人想要把你手里的装甲力量调走呢,毕竟你这是步兵师。” 王忠点点头,能补上24辆t34确实是好消息,不能太贪心。 “那给我来一个团的反坦克炮!最好全是76毫米的zis-3反坦克炮。” 老罗科索夫皱眉:“你不是有装甲力量来执行反坦克任务了吗?还是t34!” 王忠:“这不一样,反坦克炮可以通过伪装隐藏起来,对敌人发动突然袭击,而且如果使用机枪迫使敌人的车长缩回炮塔的话,反坦克炮的高隐蔽性会得到突出,作战效能可能比坦克还高。” 事实就是,德老装甲兵一直都认为苏军的反坦克炮对自己威胁比坦克大——主要坦克太瞎了。 而配有观察员的反坦克炮可不瞎,又难以被发现,连德佬的重装甲都很忌惮这玩意。 老罗科索夫点了点头:“这是来自实战的经验吗?应该重视起来。不过76炮也很抢手,我先看看能不能给你们一点45毫米炮来,毕竟弹药车和驮马76炮也能用,炮手也只要稍微训练一下,就能适应新火炮。 “这样你以后可以试着去申请单独的76炮补充,渐渐把炮队换成76炮为主。” 王忠有种感觉,老头子以前估计也没有少动歪脑筋增强自己的实力。 这时候王忠突然灵机一动:为什么不把刚刚困扰自己的问题拿出来问问老头子呢? 于是他说:“我想问一下,在你的经验里,怎么对付敌人的重炮?” 老罗科索夫挑了挑眉毛:“重炮吗?看情况。如果双方已经形成了稳固的战线,满地都是堑壕,那就让飞机去侦查敌人的炮兵阵地,然后用炮兵轰。 “当时防空火力最密集的地方就是两边的炮兵阵地,而且宁可冒着扰乱炮弹弹道的风险,也要在炮兵阵地周围放防空气球,干扰敌机的侦查。 “有时候看到敌机来了还要释放烟雾,在几个不同的地点释放,迷惑敌人。” 王忠:“用飞机侦查么……” 如果麾下有飞机的话,用飞机上的无线电建立联络,然后就能把敌人的炮兵阵地扫出来!这确实是个办法。 可惜要能指挥空军,那得成为大将指挥方面军才行。 王忠:“除了飞机还有吗?” 老罗科索夫:“在没有形成稳固堑壕的时候,可以用骑兵。” “骑兵吗?” “对,骑兵这个东西啊,好得很。马鞍上能带额外的口粮和弹药,让骑兵能七天不补给。至于马,虽然战马的饲料都很精贵,又是胡萝卜又是什么的,但是马本来就是吃草的啊! “人睡觉休息的时候,马自己会吃草,虽然战斗一周之后战马一般会掉很多很多体重,但是也就耐力和极限速度差一点,平时小跑区别不大的。 “你看,骑兵部队可以在不补给的情况下在敌人地盘上转悠一周,然后他们还有机动能力,这不是最合适用来偷袭敌人炮兵阵地的兵种吗?” 好像确实如此啊! 王忠若有所思的托着下巴。 老罗科索夫说:“好啦,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愁眉苦脸的。去见见自己新的装甲部队吧,好好鼓舞一下士气,顺便介绍一下实战经验,弄一个分享会什么的。 “我给你调来的这可是全新的部队,一点经验没有的,趁着敌人没打过来,你要教好他们! “明白吗?训练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王忠点头:“好!” “你就这样回应上级?”老头怒道。 王忠啪的一下立正,敬礼:“是!大将阁下!” “这还差不多,快走快走!”老头赶苍蝇一样挥挥手。 (本章完) 第6章 师部的新变化(8000月票加更) 王忠从庄园主楼离开,第一时间直奔刚刚发到他这里的新坦克。 他赶到的时候新坦克手们和洛克托夫下来的老兵们已经混在一起,互相拉起家常。 王忠一出现,亚历山大就高喊:“将军到!” 亚历山大·叶菲莫维奇本来就是教导队教官,虽然现在是王忠的炮手,但军衔可没降,所以自然而然的担任起指挥官。 王忠对众人举手行礼,然后吩咐亚历山大:“尽快组织一个经验分享会,把在战斗中敌人可能会对付我们的手段说一下,比如打履带和卡住炮塔座圈。” 这时候新坦克手之一惊讶的问:“敌人居然有办法对付我们的新型坦克吗?我听说这坦克无敌了,可以随便屠杀敌人。有个纨绔,明明一上战场就吓得……” 王忠想:濑尿是吧?濑尿的梗要来了吗? “阿列克谢!”补充来的这个装甲营的营长开口了,“闭上嘴!谁让人你在队列里说小话的!还讲不讲纪律了!” 叫阿列克谢的闭上了嘴。 王忠则看向营长,觉得这个营长有装甲师师长之资啊! 不过正事更重要,王忠扭头对亚历山大说:“总之要把经验全部传达给这些新兵蛋子,尤其要告诉他们t34最致命的弱点,战场态势感知差!告诉他们这倒霉催的双人炮塔设计带来了多少负面效果!” 亚历山大:“放心吧,将军,会让他们全都明白的。” 他看向坦克手们:“毕竟你们当中有些人,在装甲教导队的时候就是我的学生。” 各坦克排的排长的目光都有些飘,看来是想起了在装甲教导营受训时的事情。 王忠:“还有,今天交流会,剩下的时间估计也干不了别的了,晚上我会弄好吃的来招待大家,吃好喝好玩好。 “明天记得安排大家检修坦克,我也会想办法去拖拉机厂找一批师父过来。” 地球的苏军非常不重视坦克的维修,也就是t34耐操,苏军才能保证有足够的战备率。 而三德子反过来,德三的装甲战场维修和美军一样是第一档的,但是装备非常的娇贵,库尔斯克德三有個装甲集群160多辆新式的豹子参战,然后路上跑坏了110辆,所以基本没发挥太大的作用。 或者说,德三的保障能力,是被娇贵的装备倒逼出来的。 而王忠在安特帝国决心改变这一点,毕竟他的t34都是好不容易要来的,因为保障差就无法参战,这种事不能接受! 王忠明天准备利用教会的支持,从本地拖拉机厂弄他一千名经验丰富的工人师傅,打到哪儿坦克修到哪儿。 还能修敌人的坦克,后期遇到虎豹什么的可以修一修拿来用——就算不用,修一修以后捐给博物馆也是好的,以后可以拿来拍电影《解放》。 王忠正要走,亚历山大拦住了他:“您是我们当中最有经验的坦克指挥官,要不您先讲一下吧,您不讲我们谁都不好意思讲经验。像我,基本就是您指挥的炮手,只知道炮塔转多少度,打什么目标。” 王忠想了想,点头:“好!我来给你们讲一下!组织人坐过来,围紧一点。” 亚历山大:“全体集合,围成正方形!” …… 三十分钟后。 王忠:“以上就是我在上佩尼耶以及洛克托夫一系列坦克战中的经验总结。总之,敌人精锐而狡猾,不能因为我们的坦克暂时在甲弹对抗上有优势就轻视敌人,那会吃大亏的!” 亚历山大:“鼓掌!” 话音落下掌声雷动。 王忠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时候不早了,别浪费时间,其他坦克手还有经验分享呢。 “比如炮手们可以说一下敌人坦克哪里是弱点。 “驾驶员也可以分享一下从什么角度敲打发动机和变速箱能最快速度排除故障。” 王忠最后一句引发一片哄笑,看来大家都知道自己座驾的破毛病,也知道“安特式维修法”。 王忠挥挥手,转身打算离开。正好这时候他看到有新的卡车从草坪旁边大路上开过,一直向师部开过去。 于是抱着看看怎么回事的心情,王忠上了吉普车,对格里高利说:“去师部看看!” ———— 王忠的吉普车跟那辆卡车前后脚到的师部,吉普车刚停稳的刹那,一名穿着护教军制服的姑娘就从卡车上跳下来。 护教军,姑娘? 王忠愣住了。 然后更多的姑娘从卡车上跳下来。 王忠满脸疑惑,下意识的看了眼柳德米拉,结果发现她也看着自己,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眼。 这时候,几名穿着修士军服的女孩从车上跳下,最后一个下车的正是苏芳。 王忠便大声问:“苏芳,这些姑娘都是干什么的?” 苏芳看到王忠立刻笑了,看到柳德米拉笑容立刻变成微笑:“将军,这是唱诗班!现在我们可以持续不断的进行颂诗仪式,和上级的颂诗班保持联系了!也不用担心错过颂诗!” 王忠再次扫了眼从车上下来的:“怎么才四个颂诗修士,其他的护教军是干嘛的?” 苏芳:“负责仪式中的杂活,以及保卫仪式的。当然还有当我们颂诗耗尽体力之后负责照顾我们。” “为什么都是女的!”王忠理所当然的问道,明明之前他问过彼得修士和叶采缅科,两人都回答说修士男女各半。 苏芳:“修士们是正好只有女修士了,就补充给我们。而护教军,是因为我们都是女的,那全配女护教军比较方便。总而言之就是巧合而已啦!” “啊,这样啊,我以为你们是大牧首派来考验我的!”王忠松了口气。 这时候柳德米拉问:“你们以后会一直和师部呆在一起对吗?” “当然,我们可是紧急状况下至关重要的和上级联络的手段呢!” 这时候一名参谋从师部出来:“苏芳·巴图温都苏主祭修士!” “我在我在!”苏芳高举右手,“我在呢!” 参谋:“我带你和护教军的各位去临时圣所,以后就是我负责帮你们建造圣所了。” 王忠:“圣所?” 虽然这样问显得很没有常识,但他还是问道。 参谋立刻解说道:“就是临时的教堂,除了颂诗班的各位进行弥撒之外,还会接待产生了炮弹休克或者其他战场症状的人的祷告,用圣诗来治疗他们。 “本来这是教士们的工作,但总有经验丰富的教士也处理不了的事情。” 王忠“哦”了一声,对参谋做了个“走吧”的手势,参谋立刻转身,对苏芳等人说:“这边走。” 一行人走远了,柳德米拉笑道:“巴甫洛夫这个参谋长,也有人可以使唤了!” 王忠笑道:“是啊,他终于是个名副其实的参谋‘长’了!” ———— 一进地图室,王忠就看见参谋‘长’巴甫洛夫正在哼着小曲,一边哼一边在地图上做标记。 今天早上王忠出去到处奔忙的时候,这地图室还只有桌面上一个小地图,整个地图室北边的墙上是六张地图拼在一起的豪华地图,和早上那张小地图不可同日而语。 整个地图上画满了军用符号,几乎反应了整个南线的形势。 关键地图就算了,巴甫洛夫还给地图加了帘子,让王忠的感觉就是,自己这个小小的师部,一下子从xx坡的土房子,变成了徐州剿总司令部。 看着巴甫洛夫站在地图墙前面,王忠都快幻听了,什么“猪的战术”,什么“常山之蛇”,什么“勃勃生机万物竞发”全都来了。 仔细想想也是,安特贵族都喜欢搞这种排场,巴甫洛夫也是贵族,自然不能免俗。 王忠决定训他几句:“你是有人了啊!排场弄这么大,要浪费多少人力啊!” 巴甫洛夫回头:“别误会,这也就地图上的军用标记是参谋们搞的,这个房间是伱们家女仆装修的。” 王忠:“你怎么能让女仆进地图室呢,军事机密泄露了怎么办?” 巴甫洛夫:“呃……我错了。” 瓦西里抬头:“参谋长今晚挑粪!” 王忠皱眉:“你怎么混到参谋里去了?” “我是想回去当步兵教官的,”瓦西里一脸无辜,“他们不让我去,说我战斗过程大部分呆在前指,是‘指挥部的人才’,把我撵回来了。所以你看,我继续守着您缴获的步话机了。不过现在离前线太远,步话机什么都听不到。” 王忠刚要点评瓦西里,突然想到一件事,便问:“怎么今天整个南线的情况都更新了?这得去司令部抄多久的地图啊?” 巴甫洛夫啪啪啪三步走,来到侧面的大门前,轻轻推开门。 于是密集的滴滴声从房间里飘出来。 巴甫洛夫:“我们终于有自己的通讯营了!这是电报连,一共六台电报机,随时接收和翻译从各地发来的电文,并且根据电文更新地图。现在我们的地图和方面军司令部的一样快。” 正说着,一名译码员就把一份电报交给参谋,而参谋马上来到地图前更新了第29集团军的位置和状态。 其实以前王忠一直不知道师部是这样运转的,他潜意识里把地图上的那些敌我状态分布都是自己长出来的,就像游戏里那样——尽管他知道肯定不是这么一回事。 王忠看着六台大功率电台,听着滴滴声,心想自己这司令部终于有司令部的样子了。 这时候柳德米拉问:“之前负责电台的审判官呢?” 巴甫洛夫:“一个师本来就会配备一定数量的审判官,负责抓间谍、抓反对分子,以及在我们打算叛国的时候枪毙我们。他们干回本职了。” 巴甫洛夫说到“叛国”和“枪毙”的时候,旁边正在工作的几个年轻参谋都吓一跳,忍不住停下笔看过来。 王忠咋舌:“我不知道现在该高兴还是该噤若寒蝉。诶,你的六级文员呢?没看见他啊!” 巴甫洛夫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王忠和柳德米拉来到地图室另一边,卡的一下打开门。 电报室一开门就是滴滴滴的声音,这边一开门就是仿佛铁锤砸木头的“邦邦”声。 王忠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在敲印章。 哈利波特1刚进古灵阁也是一堆妖精在那里敲印章,现在这个房间差不多就是这个感觉。 六级文员老爷子在喊:“你怎么搞的!花名册编制的时候要做两种目录!你做的这是什么啊!重新打!” 吼走了一名文书,前教务委员看向王忠:“将军你来得太好了!我有事情要找你!你看,这是别申斯克第五团的名册,军官几乎全灭,然后很多连队也全灭了,实际上存留的81人几乎都是第三营的。 “正常来讲这样的部队建制已经被取消了,人都塞进了其他部队。你要维持第五别申斯克团的建制,就要补充军官、文书——没错,团的文书! “这样很麻烦的!” 王忠:“就不能就地提拔幸存的81人吗?列兵提成中士,少尉当中校团长……” “办不到!我查看了条令,不能这样直接升级,根据我和官僚机构打交道的经验,这绝对不会批准的。您难道要弄一支少尉当团长的部队吗?” 王忠:“不行吗?之前第三后阿穆尔团也是原地晋升之后恢复建制啊。” 六级老爷子:“那是因为第三后阿穆尔团中高级军官保存比较好!士官什么的提拔有经验的老兵做就可以了。但这个第五别申斯克团,就没有办法恢复建制。 “我的建议是,把补充过来的护教军第一百零五步兵团番号改成第五别申斯克团,反过来把81名幸存的别申斯克团士兵当成中下层军官插进原来的105步。” 王忠:“你的意思是,我们在文书工作上做一点变通?瞒天过海?” 老爷子:“对!这样处理起来会简单很多,也不用一下子向方面军提交一大堆火箭晋升的申请表。” 王忠点头:“好,就按照这个办!但是……护教军105步的团长他……军衔够吗?” 老爷子:“够,是从文职那边按照转换规则转过来的军官,没有作战经验,但是从文件和程序上都没有问题。” 原来安特帝国还有把文员按照等级转成军职的机制啊,没有六级文员根本不会知道这点! 王忠拍了拍巴甫洛夫的肩膀:“你看我给你找的人才!以后别在说变不出来补给和部队了!” (本章完) 第7章 三头聚首,沙场点兵(盟主加更) 本来巴甫洛夫笑得很开心的,一听王忠的话,笑容消失了。 不对,笑容转移到了王忠脸上! 王忠:“你可别推辞!以前你没有人手,都能给我们弄到源源不断的补给,现在你一定行!” 说完他看向瓦西里:“你说对吧?” “对!”瓦西里竖起大拇指,“巴甫洛夫参谋长能化腐朽为神奇!” 王忠:“没错!之前巴甫洛夫还跟我说,阿格苏科夫城外有个魔女……” 巴甫洛夫打断他的话:“好啦!你与其在这里逗我,不如去多求一下你家老爷子!” 王忠:“他已经在连轴转了。但是我们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啊!你也得努力!而我,明天我就去拖拉机厂,要它几百个工人师傅,组的修理队!” 话音刚落,一片电报的滴滴声和印章的邦邦声合奏中,传来开门的声音。 王忠和巴甫洛夫一起扭头向大门看去,就看见波波夫进来了。 王忠:“你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啊——呃,神龙是……” 波波夫:“普洛森神话里吞噬世界的邪恶存在,我知道。” 不不,人家那个不是神龙,是巨蛇,虽然也是条状的,但没有爪! 波波夫:“猜猜我带回来了什么?” 他刚说完,好几个穿着修士服的女孩子进来了,臂章比彼得修士的臂章多了個翅膀,说明这些女孩子全是祈祷手。 祈祷手们进来后,三十多位女性护教军也进了屋。 最后进来的是神箭连连长叶采缅科副骑士,他好像还不太适应这种万花丛中一点绿的状态。 王忠喜出望外:“神箭连补满了?” 波波夫笑了:“是的,大牧首承诺的事情就会做到的,只是稍微要花一点时间。” 王忠点点头,然后问了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不是说祈祷手男女各半吗?怎么全是女的?” 波波夫也很尴尬:“因为只剩下女的了,男的都被要走了。我也想要男的,因为护卫部队、汽车兵什么的多半是男的,整一堆女兵麻烦很多的。但是别人也这么想。” 倒也合理。 这时候新祈祷手里最矮的那个姑娘不开心了:“女的怎么了?男的能打仗,我们也能!不就是爬冰卧雪嘛,有什么难!” 王忠:“哟,人很小,口气很大嘛。现在地面比较干还好,等到了九月泥泞来了,伱能趴在潮湿的泥地上吗?” 小姑娘明显犹豫了,但马上双手一叉腰:“当然能!你们男的能,我就能!” 王忠挑了挑眉毛,切俯瞰视角看了下名字,这姑娘叫叶卡捷琳娜·安德洛波维奇·博兰切娃。 说起来,叶卡捷琳娜的昵称是卡佳,爱称好像就是喀秋莎啊! 王忠再次上下打量女孩,正要开口,她抢先问:“你是不是要问我几岁?” “呃……”王忠,“你猜得对!” 叶卡捷琳娜:“我是因为受到祝福,才这么小,我的引导能力可是很强的!最强!懂吗?我甚至可以在没有目视敌人的时候进行引导,这可是全安特都少见的能力!” 王忠这次真的惊了,没有看见敌人的情况下引导?这不就是战场上点名了吗? 这必须要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王忠:“你要怎么样才能在看不到的时候引导?是我告诉你打哪辆车,你就能打吗?还是需要目标的照片?” 叶卡捷琳娜愣住了:“你在说什么?哪有只靠照片就能攻击的?” “诶?不能吗?” “我当然得先看到目标啦,但是如果引导过程中目标离开了视野,我还能保证命中!这可是别人都没有的能力!”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她只要看到对面一眼,导弹发射了,就可以必中呗? 确实挺厉害的,但是又没有那么厉害,很微妙的能力。 王忠竖起大拇指:“真是厉害啊!” 叶卡捷琳娜:“我怎么感觉你在敷衍我?” 因为我就是在敷衍你啊。 巴甫洛夫插进来:“我已经安排好住宿的地方了,让参谋带你们去吧。欢迎加入第151临时步兵师。” 叶采缅科副骑士马上说:“好啦姑娘们,先住下吧,有时间还能打扫一下房间,再去司务长那里领取个人用品!走起来走起来!” 波波夫:“她们也是军人,你应该用军人的方式来命令他们,别像个导游一样。” 叶采缅科副骑士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努力收起脸上的局促,提高音量:“全体都有!立正!” 所有女兵,不管是祈祷手还是护教军全部立正。 “向右看!向前看!向右——转!齐步走!” 女兵们迈着整齐的步子离开了。 王忠挠挠头:“今天我看到好几拨女兵了,而且都是和教会有关,深刻感受到了教会提倡男女平等。” 波波夫:“哼,这就觉得很多了?你很快会看到更多。配给我们的医疗人员今天下午会到,每个连一个军医一个卫生员,加上师医疗所,上百号女兵。” 王忠:“虽然知道女兵会很多,但没想到会这么多。” 这时候,王忠忽然发现,这是来到阿格苏科夫之后,军事主官、参谋长以及随军主教第一次聚在一起。 他正要感慨呢,波波夫问:“将军觉得我们有多长时间休整?” 王忠抿着嘴,对于地球上的展开,他只大概记得一个时间:小古差不多是八月中开始转向,到九月中差不多完成了包围。 按照这个时间来算,大概还有一个月来休整。 但是王忠总觉得没有那么多时间,主要这个世界普洛森实力比三德子强得多。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他说:“我们大概可以休整到7月22日,那之后敌人的行动应该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了,到时候我们应该要想办法动起来。” 巴甫洛夫:“用一个师去阻拦中央集团军群吗?就算是你也办不到吧?” 王忠:“我当然办不到。但至少可以迟滞一下敌人的攻击,争取突围的时间。” 巴甫洛夫:“争取突围吗……看来你已经确信敌人会转向了,你有什么根据吗?以现在的距离看,敌人中央集团军群和南方集团军群之间的距离超过四百公里,那可是四百公里啊!” 其实只看维度差距的话,没有那么远,但是中央集团军群突进速度太快了,这是个斜距。 也正因为中央进展快,大规模包抄才成为可能。 王忠:“看看加洛林战役啊,人会有路径依赖,军队也一样。普洛森在加洛林打出了精彩的大包抄,自然在这里也会这样做。” 波波夫一直在旁听两位军事指挥员的对话,看巴甫洛夫不说话后,他说:“将军一直是对的,这应该就是战场的直觉。另外,我听说最高统帅部也有人持同样的见解,他已经被解职,派去北边统帅圣安德鲁堡方面军了。” 巴甫洛夫摇头:“沙皇陛下好像是相信了斯科罗博大将,还把皇太子派到这里来。” 王忠:“皇太子来不是来找我的吗?” 巴甫洛夫和波波夫一起用“你在说什么呀”的表情看着王忠。 巴甫洛夫:“他是来督军的,本来沙皇陛下准备御驾亲征,被统帅部阻止了。现在不比以前了,以前大炮顶多能打到前线第五列步兵,沙皇陛下不会有任何危险,现在大炮和轰炸机可是能轻易够到后方。” 王忠咋舌:“原来是这样。不管怎么说,我们抓紧时间休整,做多手准备。” 另外两人一起点头,师首脑部就这样达成了共识。 ———— 儒勒914年7月22日,1130时。 王忠正在师部研究最新的状况,通讯参谋拿着电报从隔壁进入地图室。 开门的时候隔壁的滴滴声钻进王忠的耳朵。 王忠:“把门打开吧,听着滴滴声更有指挥部的气息。” 毕竟王忠最喜欢的《大决战》,只要出现我军指挥部就一定会有滴滴声。 通讯参谋立刻反身把门打开,然后走到地图边上,把电报交给了作战参谋。 这种不是直接下达给本部队的电文,一般不会念给师长听,而是直接让作战参谋把信息更新在地图上。 王忠看着新的信息:“装26师今天一天没有动?” 作战参谋:“是的,电报上和么说的。” 巴甫洛夫站起来,来到王忠身边:“停下来整补了?” “估计是。”王忠摸着下巴,“开战一个月了,敌人的装甲师也该停下来整补了。” 如果普洛森的坦克和地球的三德子具备同样的特性,那敌人的装甲部队应该有相当多的非战斗减员,需要停下来等维修部队修坦克。 此外还有弹药、燃料以及食品之类东西的补充,人也需要休息。 巴甫洛夫上前一步,拿起地图旁边的教鞭,指着地图说:“到现在,敌人最强大的第二装甲集群六个装甲师外加一个独立装甲旅的部队中,有三个装甲师已经停下来休整了。 “前线骑兵侦查表明,敌人的步兵部队在巴拉吉玛、博尔斯克正面构筑防御阵地,我想这已经可以证明敌人打算向南包抄了,这些阵地是防止我们巴拉-博尔斯克方面军进攻用的。 “敌人整补结束后,就会开始包抄。” 王忠:“就这么向方面军汇报吧。不过我估计不会有用。” 巴甫洛夫:“斯科罗博大将嘴上不承认,但是他有准备,他把三个坦克军摆在了这一线。” 说着巴甫洛夫在地图上用教鞭划了一下,刚好掠过分散在阿格苏科夫北方的三个坦克军。 波波夫也加入了对话:“斯科罗博大将是装甲兵出身,经常自称‘坦克手’,估计他早就想和普洛森来一场装甲会战了。” 王忠摇头:“可是我们进攻的话,普洛森人就会释放烟雾然后退后,直到退到他们的88毫米炮跟前。” 王忠顿了顿,叹了口气:“会失败的。” ———— “会赢的!”斯科罗博大将兴致勃勃的在地图前来回走。 “我们这三个坦克军,其中第六坦克军可是全部装备t34的!而第11坦克军有很多kv! “敌人会被粉碎在我们的装甲铁拳上! “敌人的第二装甲集群,还是由他们的装甲兵总监海因茨·威廉·冯·毛奇率领!这可是闪电战理论的提出者! “这下就可以彻底粉碎他们的闪电战神话了!” 方面军参谋长说:“所以,就算您也承认少将的预测是对的?” “不!他是毫无根据乱猜的!如果当时他拿出这些证据,那我也会支持他的!”斯科罗博大将挥舞着拳头,“敌人连战连捷却停下来了,说明他们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我们的装甲铁拳会粉碎他们!战争会在今年冬天结束!” 短暂的停顿后,斯科罗博大将加了一句:“沙皇陛下也是这么认为的!才会把皇太子殿下派来!我们的胜利,将是逆转的开始!” ———— 王忠一拍桌子:“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我们现在有多少部队?” 巴甫洛夫立刻开始报菜名:“步兵有近卫31步兵团,第五别申斯克团,合计战斗员4500人。 “装甲兵目前的番号是422独立装甲营,目前有30辆t34处于战备状态,4台待修。 “第339反坦克炮营,12门45毫米反坦克炮战备。 “第155炮兵团,24门152毫米重炮战备。(重炮的后勤人员非常多,平均要53人伺候一门炮) “一个独立b4连,4门b4重型榴弹炮战备,还有一门待修。 “第五十五防空炮营,12座72k防空炮。 “此外还有神箭连、音阵连等教会辅助部队。总计9800名战斗员,12000名后勤保障人员。” 王忠:“尽人事,听天命,我们的目标是这里!” 他把手指戳在地图一个叫奥拉奇的地方。 波波夫:“为什么是这里?” 王忠:“第一,公路经过这里,敌人装甲部队南下,为了补给不可能不打这里。第二,除了这里周围都是大草原,这里有树篱,有森林,适合隐蔽防御阵地。 “第三,在这里迟滞敌军的话,敌人的第一装甲集群从南方需要比较多的时间才能迂回过来。我们的部队可以趁机从奥拉奇的公路突围。除了公路,你看这边,这块草原在泥泞季节到来之前也可以通行,能跑出去很多部队。” 其实王忠说这些,都根据他打游戏的经验。 实际上能不能成,他也不知道。 但是现在的他是个斗志坚定的指挥官,他决定试一试。 巴甫洛夫叹气:“你的想法很好,但是我们要怎么样获得出动的命令呢?我们是西南方面军的部队,虽然没有把我们编入任何一个军或者集团军,但我们还是归方面军节制。” 王忠:“只能去找找我老头子了。” (本章完) 第8章 父子举杯 王忠说完站起来,呼唤警卫:“格里高利!” 最近城里发生了一些破坏分子袭击中高级军官的事情,所以王忠现在就算在自家庄园里也要警卫陪同。 格里高利全副武装的推门进来,向王忠敬礼:“将军。” 王忠正要走,巴甫洛夫说:“既然确认了防守位置在奥拉奇,那我就先开始制定行军计划了。” “这么快?没准不让我们去奥拉奇呢,等命令下达也不迟吧?”王忠问。 巴甫洛夫叹气:“每当这种时候,我就觉得你活该考倒数第一,你永远在名将和白痴之间反复横跳。” 王忠心想你可太抬举我了,我其实完全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军事理论,只是平时涉猎了一鳞半爪。 要没有外挂我早完蛋了。 王忠这么想的同时,巴甫洛夫尽职的解说道:“之前我们说走就走,是部队构成简单,基本都是步兵,连随军劳工都没有多少。 “但现在我们这么多人,光组织随军的非战斗人员就要消耗大量的精力,制定详尽的行军计划。 “不然你就等着这帮人在路上走丢一半吧。就算有详尽的计划,路上我们还是会有相当不少的减员,到达目的地之后需要重整各部队。” 巴甫洛夫说完,波波夫加了句:“长途行军之后能立刻投入战斗的,那都是一等一的铁军。” 那我还真知道一支铁军,可惜不是这个世界的。 王忠:“那就靠你了,正好你有六级文员,肯定没问题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参谋正好从行政那边过来,刚开门那边就传来非常响亮的喷嚏声,还是三连发。 巴甫洛夫:“你看,你捧杀人家65岁的老校董,害人家打喷嚏了。” 王忠耸了耸肩,离开地图室溜了。 ———— 师部门前的广场上,一大帮第五别申斯克团的新兵正在训练——其实就是原来的护教军105步兵团。 训练的科目是枪械的拆卸和保养维护——老兵们坚持这个才是最重要的,不然到了战场上新兵连卡壳之后排障都不会,就是待宰羔羊。 王忠沿着广场的边走向停车场,同时看着新兵们和莫辛纳甘奋战。 这时候一名看起来很瘦弱的中校来到王忠面前,用非常不标准的动作敬礼。 王忠回了个礼,问:“伱就是第五别申斯克团的尤金中校?” “是我。”中校叹了口气,“看我这个样子您不就都明白了吗?我根本不是军人,只是一個工厂的厂长,我答应进行平级转换的时候,根本没想过我会变成中校!” 王忠:“您以前在地方上管多少人?” “一千多吧,我是东可萨莉亚的矿区长,矿区常年保持一千多号矿工。” 王忠:“那不正合适,第五别申斯克团现在也大致只有一个团的力量,2500多人,和你以前管理的矿差不多嘛!” “这不一样!”尤金中校开始痛陈利害。 王忠的态度就是:我不听我不听王八念经我不听。 但是表面上不能这么说,他拍了拍尤金中校的肩膀:“人人都有第一次,我也一样!迈出第一步就好了!” 说完王忠自己都佩服自己,这么假大空的话都能说出口了。 “可是……” 王忠板起脸:“你别多说了!这可是军队。你要是撂挑子,我就枪毙你!所以尽你所能做好吧!” 尤金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我只是预想今后可能会实施配给制,想给家人争取更好的待遇而已啊!” 王忠忽然有些可怜尤金中校了,不过好消息是,安特帝国粮食产量非常够,就算失去了可萨莉亚这块最大的粮食产区,帝国还可以从东方边疆区肥沃的牧场获得充足的肉类和谷物。 至少安特帝国的老百姓不太需要担心挨饿。 告别了中校,王忠三步并做两步到了吉普车跟前,不等格里高利帮忙开门,就坐了上去。 格里高利启动吉普,沿着庄园的林荫道向主楼开去。 刚启程,王忠就看到路边草坪上422车的炮手亚历山大在跟新的坦克车组分享经验:“因为没有车长,我们开上战场之后视野基本就被定死在正面了,所以不管是冲击阵型,还是防守的时候依托阵地进行射击,排长们都必须保证麾下坦克分别警戒不同的方向,互相弥补视野盲区。” 王忠微微蹙眉,亚历山大讲得确实不错,但他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普通的t34没电台,这样就算能视野互相覆盖,普通的t34也根本没有办法获得友军的提醒——没有无线电提醒个屁,用机枪扫友军坦克“奏乐”吗? 从装甲营身旁经过后,是炮团的训练场地,第155重型榴弹炮团正在用训练弹模拟给火炮快速装填。 再往前开是防空炮营,因为之前王忠麾下没有这种类型的单位,所以此时也无人可以给他们介绍经验,防空炮兵们只能按照训练操典进行战前训练。 快到主楼的时候,王忠看到了配属给自己的反坦克炮营,迪米特里正带着一帮实际操作过反坦克炮的人对着一张详细的示意图,给炮手们讲解普洛森坦克弱点的位置。 王忠满意的看着大家各司其职,正好这时候吉普车停下了。 格里高利:“到了,将军。” “我知道,这是我家!”王忠说。 ———— 老罗科索夫的书房,儒勒914年7月22日1200时。 老罗科索夫听完王忠的分析,点点头:“你的理由很充分,我想办法给你弄一张移防命令,让你移防到奥拉奇地区驻防。 “不过,你真的这么确定斯科罗博大将的反击会毫无效果?” 于是王忠又把敌人会用坦克引诱攻击部队进入88毫米炮的伏击圈那一套说了一遍。 老罗科索夫:“这个88毫米防空炮,就是你报告说使用b4对可能的反坦克阵地进行攻击时,炸了弹药的那个?” “对。现阶段它是我军所有坦克的克星,甚至连kv系列也能在极远距离贯穿。” 王忠没说的是,这炮不光穿深高,毁伤效果也是一流的,基本上一发打中稳死一车,无人能幸免。 老罗科索夫:“你把这个上报给方面军司令部了吗?” “报了。”王忠现在绝不会因为一己私欲,隐瞒经验总结——这可都是能救命的东西,把经验藏在心里,那是对全军的不负责任。 老罗科索夫:“果然,斯科罗博是个很顽固的人。希望他在送掉这三个坦克军之后,能清醒过来,及时下达撤退的命令。” 王忠:“不管他是否能及时醒悟,我们都会子在奥尔加至少坚持四天,部队还有四天时间跳出包围圈。” 老罗科索夫叹了口气:“我总觉得他不太可能及时清醒。我太了解他了。” 王忠挠挠头,他不太想聊这个令人生气的方面军大将了,便转移话题说:“您准备什么时候搬走,大将阁下!” “我不准备搬走。”老罗科索夫说,“你有你的老部队,我也有。我留下来,在危急关头可以率领他们突出重围。现在的你应该能理解吧?” 王忠点点头。 能理解,但心头还是五味杂陈。 自己明明对这个世界的“家人”没什么感情——本应如此才对。 但是一想到老头可能会死在这次围城战里,他就很不好受。 于是王忠决定继续劝几句,老头却反问道:“换位思考一下,你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必败的局面,然后上面来了命令,让你丢下部队一个人去逃命,你会做吗?” 王忠:“当然不会。我会和我的部队战斗到最后一刻。但是……” 老头:“理性上接受了,感性上不接受对吗?” 王忠迟疑了一下,点头。 老头哈哈哈大笑,按下桌上电铃。 十秒钟后老管家出现了:“老爷!” “拿酒来!我那个白眼狼儿子会为我难过了!快拿酒来!” 老管家:“医生说……我这就去拿酒。” 说罢他向老罗科索夫鞠躬,又向王忠鞠躬,这才离开。 老头则站起来,从茶几上的铁罐里摸出几块华夫饼,扔了一块给王忠:“来,这是我试着烤的,努力还原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奶妈烤的味道,你看看正不正!” 王忠吃了一口,眉头马上拧起来:“这甜得太可怕了!” “哦?是吗?”老头自己吃了一块,也眉头拧起来,“哦,怎么会这么甜?我试吃的时候是正常的啊?” 王忠:“我怎么知道?” 老头想了想一拍大腿:“我懂了,我加了糖又加蜂蜜,加完糖之后尝的!我忘了蜂蜜是甜的!哎,可惜了。” 他把华夫饼扔回铁罐头里。 这时候老管家拿来了酒和酒杯。 老罗科索夫:“来,我们父子俩喝一杯!祝你旗开得胜!” 王忠:“也希望你能顺利突围。” “哈哈,你要是守得住,我肯定能突围。你还是少担心老爸,顾好你自己吧!” 说着老罗科索夫把玻璃杯塞进王忠手里,从老管家手里抢过酒瓶,给他满上,然后再给自己满上。 “敬安特母亲。”他高举手中的杯子说。 王忠:“敬安特母亲。” (本章完) 第9章 出发 儒勒914年,7月23日清晨。 第151临时步兵师的高级军官们聚集在师部门口,目送第一波出发的前导队。 这支部队主要任务是在奥尔加征用房子,为后续抵达的部队准备住所,以及和当地的教会与市政机关沟通。 王忠叮嘱带队的波波夫:“和教会的关系一定要搞好啊!我们只有一万多非战斗员,肯定不够的,我的防御计划需要大量劳工,要让教会组织足够的劳工!” 王忠已经明白,安特帝国动员底层需要靠教会,教会已经通过平价食品商店、各种服务社,深入到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相比之下帝国贵族是真的拉胯。 波波夫:“你打算实践你那种坦克掩体?那还真是需要很多劳工。” 毕竟王忠要挖的坦克掩体,可以把坦克整辆车都放进去,土工作业的量非一般的大。 王忠:“靠你了,我们靠这么点坦克,要阻挡敌人一个装甲集群,非这样不可。” 波波夫竖起大拇指:“行,交给我吧。” 说完他对司机打了个手势:“出发!” 于是先导队总共五辆吉普和卡车出发了。 最后一辆卡车上放着一大堆木牌,那都是路上指路用的。 王忠目送他们远去,一回头就看见在做出发准备的部队。 大部队开进不像先导队这种五辆车就搞定的小部队,大部队要决定行进顺序,分发行军地图,在十字路口等容易走岔路的地方安排专人指挥,组建路上帮助掉队人的小分队等等等等。 而且这次装甲部队要靠履带开过去,中间没准有车会故障,这就需要坐着卡车机动的抢修小队。 总之,保障151师这样一个以安特军标准来算属于加强师的大部队开进一百公里,到一個陌生的城市,那真的是技术活。 这个活非常考验参谋长巴甫洛夫以及他麾下师部的能力。 王忠这个师长反而可以做甩手掌柜,等部队开拔了,他的任务就是骑着布西发拉斯在部队行进队列里到处跑,提振士气。 想到布西发拉斯,王忠决定去马厩看看这匹爱马。 ———— 151临时步兵师的定性里没有“机械化”这个词条,所以在后勤方面反而比较自由,又有卡车又有骡马。 但如果加上了机械,变成机械化步兵师,那么以现在安特帝国的死板教条,全师的补给就只能用卡车了——谁叫你是机械化部队! 对于工业总体还比较孱弱的安特帝国来说,这将会是一场灾难:根本不会有足够的卡车。 现在151师内,有大概4000匹骡马,几乎同样数量的马车。驾车的车夫也有三千人,此外还有几百名负责照料马匹的后勤人员,比如兽医、钉马掌的铁匠等等。 马厩里熙熙攘攘的挤满了马,幸亏公爵自己养马所以马厩很大,不然这些马晚上只能露天睡觉了。 看到王忠进来,布西发拉斯很兴奋,它可能嗅到了出发的气息,不断的倒腾着蹄子,使劲创马栏。 王忠一边抚摸马脖子的位置,一边柔声道:“好好,今天就让你跑个够,要走一百公里呢!两天!” 行军的另一个问题就是中间还有个宿营的事情,麻烦拉满,一想到这个,王忠就有点同情巴甫洛夫了,也不知道给他补充的参谋和文员够不够。 反正王忠自己决心当甩手掌柜了——哦不对,叫“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 这时候,布西发拉斯在王忠的抚摸下平静下来,然后他把王忠的大盖帽给叼起来扔一边,开始啃王忠的头发。 妈的这马什么毛病? 之前我因为战斗长时间没洗头,可能头上有点马喜欢的味道。现在我的头可是柳德米拉帮忙洗的,只有香精味!洗完后柳德米拉还帮我打了发蜡呢! 马会喜欢香精和发蜡吗? 王忠刚这样想,布西发拉斯就一甩头,对地上吐了两口唾沫,然后和王忠的头发拉开距离。 哈哈,吃到香精和发蜡了吧!活该! 王忠弯腰捡起大盖帽,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重新戴好,就在这个时候,防空警报响了。 “终于来空袭阿格苏科夫了啊……”王忠嘀咕道,三步离开马厩,抬头看天。 切成俯瞰视角,就可以清楚的看见大约三十架轰炸机和差不多一样数量的护航战斗机。 看机群飞行的方向,王忠推测轰炸机的目标又是火车站和机车修理站、机车调度站,他们显然希望靠打击后勤运输,来瓦解安特军队的抵抗意志。 可惜在安特这么广袤的国土上,光靠空军想要完全切断铁路运输几乎不可能。 那么广袤的空间,普洛森的攻击机好不容易找到一列火车,攻击完记录战果的时候,一看油料表:哦豁! 王忠看天沉思的当儿,一名传令兵骑着马狂奔过来,远远的就对王忠喊:“罗科索夫将军,参谋长让我通知您,马上就可以出发了。” 这时候远处传来敌机炸弹落地的声音。 王忠:“这就出发了?没有个誓师大会什么的?” 传令兵一脸错愕:“什么誓师大会?” 好么,这边没有这个传统。 他还以为这边都有现实的“神力”了,那出发砍异教徒之前,应该会有个衣着华丽的大主教来个弥撒什么的吧? 然后修女姐姐一边念诵帝皇语录一边用火焰净化一切异端。 王忠收起思绪,对传令兵说:“我马上过去。” 传令兵敬了个礼,调转马头走了——传令兵因为职业的特殊性,可以无视一些军队的繁文缛节,比如对没有骑马的上级敬礼需要先下马什么的。 目送传令兵离开后,王忠回头看着自己的老伙计,突发奇想:“这次我给你装鞍具好不好?” 布西发拉斯立刻摇头晃脑,把拒绝的意思清楚明确的表现出来,显然它也知道王忠根本不懂怎么给马上鞍具,强行自己做得出事。 王忠:“好吧好吧,格里高利!你来给它上马鞍!” 听到格里高利的名字,布西发拉斯镇静下来。 格里高利走上前来:“将军,马鞍其实很容易套,我可以教您。” 王忠:“好好,你赶快教我。” ———— 儒勒914年7月23日1210时,王忠骑着布西发拉斯,和自家部队一起开出了151师的临时驻地。 老罗科索夫带着几名女仆站在庄园门口送别他们——大部分女仆已经被后送,罗科索夫公爵在遥远的拉乌尔山以东还有庄园,女仆们都被送过去从事农业劳动去了。 王忠经过老公爵跟前的时候,向老公爵敬礼。 老头很开心的回礼,然后还做了个“胜利手势”,是这边世界联合王国的战争宰相的杰作。 王忠也笑了,同样比了个“胜利手势”。 后来,他走了很远,回过头时还能看见老公爵站在门口,眺望着自己的方向。 终于,王忠骑着布西发拉斯拐弯了,庄园的铁门也好,门口的老父亲也罢,都再也看不见了。 但前面有人呼喊他:“阿廖沙!” 王忠扭头,看见皇太子站在一辆奢华到了极点的进口跑车上,双手在嘴巴前面做成喇叭,大喊着:“阿廖沙!一路顺风!” 说实话,皇太子虽然是个纨绔,但是对兄弟着实不差。所以王忠也喊:“多保重啊!殿下!” 他想了想,觉得这样不够明显,就明说出来:“赶快回圣叶卡捷琳堡!” 皇太子:“为什么伱在奋战,却让我回叶卡捷琳堡啊!不,我是受父皇的任命来督军的!” 王忠:“殿下!” 这里很快会被合围——这种容易动摇军心的话,王忠说不出来,至少在这种公开场合说不出来。 在他犹豫的当儿,皇太子喊:“这个给你!” 话音刚落,皇太子把什么东西抛向王忠,那东西在阳光下反射着金光。 王忠堪堪接住那东西,才发现是之前用过一次的带印章的戒指,戒指正面的缝隙里还残留着印泥的红色。 王忠:“这个我不能拿着!” “照顾好奥尔加!”皇太子回了这么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 王忠正思考这句话的意思,却发现皇太子停止了挥手。他站在豪华轿车的后座上,看起来落寞又决绝。 夏日的阳光从他头顶洒下。 (本章完) 第10章 宿营插曲(9000月票加更) 之前王忠率领部队从博格丹诺夫卡移动到洛克托夫,是坐火车一路直奔,加上部队规模小,一路没什么波折就到了。 所以他对巴甫洛夫所说的行军过程中种种麻烦完全没有实际的认知,只停留在纸面上。 但是从阿格苏科夫出发两小时后,他就对“路上的麻烦”有了清楚的认知。 部队穿过阿格苏科夫市区时候引发的车祸就多达两场,耗费了师部至少五个文员的人力去处理,可能还从师的资金中赔了一些卢布。 出城以后像是中暑晕倒的、体力不支掉队的,一堆一堆的,部队的卫生员和拉伤员的马车一点都没闲着。 走了三个小时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还有战士去拉屎结果踩到田鼠打的洞里,折了脚。 最让王忠绷不住的是,走到下午的时候还步枪走火的。 行军过程中讲究枪弹分离,就是怕走路的时候枪在颠簸中保险机出问题走火,结果有个新兵在休息的时候玩枪把子弹给压枪里去了还上了膛,结果集合了忘了退出来。 枪走火的时候老兵们反应很快,一下子全趴地上了,新兵们则茫然的面面相觑。 王忠就在走火位置不远处,他清楚的听到被子弹打伤的人的悲鸣——这居然是全师组建完成后第一个枪伤病例。 这还是发生在王忠肉眼能看到范围内的意外,全师两万人组成的行军队列中,有多少这样的意外根本无法想象。 好在巴甫洛夫很专业,组织了由参谋、文员和医生组成的小分队,骑着马沿着行军队列巡视,处理突发情况。 漫长的行军让王忠想起穿越前看到的对《大决战》的吐槽:要是光头的部队真能走成电影里那样整齐的队列,他也不会输这么惨。 妈的,还以为这句评论多少带点玩梗的成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就这么一路走到了下午4点,队伍遇到了一辆老乡赶的马车。 赶车的是個老大爷,一看到部队开进立刻就把车子赶到路边的草丛里,让部队先通过。 王忠经过老头跟前的时候,专门低头致谢:“感谢您,老大爷。” “看看看看,多有礼貌的将军!将军,您这是去哪儿啊?那边没有普洛森人啊?” 以普通老百姓的认知,部队开进的方向上确实没有普洛森人——中央集团军群离阿格苏科夫还有几百公里,普通人压根不可能知道。 王忠:“我们是去驻防,您知道奥拉奇吗?” “知道知道,那里每个月有两次大集,可以在那里买到马和铁锅,还能买小奶牛!”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王忠忍不住就继续打听:“除了那里别的地方买不到这些吗?” “当然能,阿格苏科夫什么都能买到,您看,我这不就去在城里打工的女儿家嘛,得给家里添置一些物件了。” 王忠:“战争没有影响您的生活吗?” “当然有!村里年轻的小伙子全都涌去阿格苏科夫啦,没见几个回来,后来姑娘们也去啦。酒馆的老伊万有个收音机,里面说再有几个月就能击败普洛森啦! “想想也是,去了那么多好孩子,肯定很快就能打败敌人!” 王忠不忍心戳破,便附和道:“是啊,大爷,是啊。对了,大爷您有远房亲戚吗?离这里比较远的,最好在拉乌尔山以东那种。” 大爷笑了:“谁会有在这么远地方的亲戚啊,我们全村都没有啊!到底怎么了?将军?难不成……情况其实很糟糕吗?” 是啊。 但王忠说:“我们会胜利的,大爷。只是需要的时间比预想的久一点。” 大爷:“没事,明年春耕之前结束就好了。今年这个情况,收麦子的时候可有得头疼啦!” 王忠默默的跟大爷告别,骑着布西发拉斯一溜烟的走了。 ———— 这天晚上,宿营的地方在一个叫雷利斯基的村子,比洛克托夫小很多,但是比王忠去过的卡林诺夫卡大。 其实这样的宿营村巴甫洛夫找了四个,分布在行进路线上,全师各部按照行进队列进行宿营。 王忠住的这个村子在行军队列的最前方,第五别申斯克团和他在一起。 之所以把第五别申斯克团放在最前面,是因为这个团新兵最多,老士官最少,行军的时候可能会有很多人掉队。 这样走在中间的近卫31团就可以把掉队的人都捞起来。 技术兵器则打散了插在步兵部队中间,这样万一出了什么事,旁边有大量现成的人力可以推车推大炮。 柳德米拉和神箭连一起在行军队列的中间,所以王忠今晚应该久违的只和自己的警卫在一起。 他本来是这样想的,结果参谋把他带到今晚住的地方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女仆。 王忠立刻问带路的参谋:“怎么会有女仆?” 参谋:“这不是您的勤务兵吗?” 王忠:“我没有勤务兵啊?” 住在罗科索夫家的庄园时,王忠一直和未婚妻柳德米拉住在一起,起居什么的完全由柳德米拉来照顾——至少看起来是由柳德米拉照顾。 因为王忠并没有跟柳德米拉说23号就出发,所以也没有来得及找勤务兵。 理应是这样才对。 女仆看向王忠:“我是柳德米拉·瓦西里耶夫娜小姐的玩伴,也是她在家里的贴身女仆,小姐到阿格苏科夫就给家里发了电报,我就过来了。 “您一直不知道吗?” 王忠:“啊……所以其实是你在照顾我起居?” “不,小姐也干了不少,参军之后她自理能力变强了。”女仆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但马上就消失了,“但是您的自理能力是一点没进步——好吧还是有点进步的,至少衣服会自己穿了。” 以前的我这么废物吗? 王忠很尴尬,扭头问参谋:“这个,带一个女的勤务兵不太好吧?” 参谋答道:“没有规定不能带女勤务兵。” 女仆叹气:“我平时又不会和您睡一间房,您要是和女房东发展点什么关系,我还能帮您望风呢。在庄园的时候我也是睡在您主卧旁边的仆人房啊,和现在没有区别。” 王忠:“你居然睡在旁边的仆人房?你是阿萨辛吗?” 本来王忠想说忍者的,但这种东方元素大概这个时代的安特帝国人不懂。 不过阿萨辛这种中东地区的东西,安特人也不一定会听过就是了。 王忠刚这样想,女仆就展示自己健全的十指:“我没有锯掉手指,装不了袖剑。” 卧槽你知道啊! 面对王忠震惊的表情,女仆说:“我妈妈给您和小姐念那本山中老人和他的英雄们的故事书时我也在旁边,不过是隔着门听的。” 是、是这样啊! 王忠挠挠头:“您怎么称呼啊?” “叫我涅莉就可以了。所以可以进来了吗?” “啊,好。” 格里高利:“我住门房,现在去照料马,要找我就去马厩。” 王忠点头:“好的,知道了。” 布西发拉斯被格里高利牵走的时候,一直看着涅莉,鼻孔呼哧呼哧的喷气。 王忠:“涅莉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跟前导队一起来的,他们到了这里就安排今晚的住宿地,我打听了一下您的房子在哪里,就过来搞卫生了。” “哦,”王忠又问了第二个问题,“你刚刚说女房东,她很漂亮吗?” 我可不是对女房东有想法,我只是好奇! 涅莉吊着眼角看着王忠:“比柳达差远了。” 王忠:“这是当然的,谁都比不上柳达!” 说话间两人进了屋,结果女房东一下子迎上前:“将军阁下!” 看起来她准备接过王忠的近卫军披风。 但是涅莉动作更快,直接接过去挂在旁边的衣帽钩上了。 女房东:“呃……啊,帽子给我……” 王忠一听,赶忙脱下军帽,结果还没往前递,涅莉就抢走了,挂在衣帽钩上。 ……刚刚说信誓旦旦的说我和女房东有展开的时候自己会守门阻止别人打搅来着? 不过,算了,女房东不但比不上柳德米拉,甚至比不上涅莉。 王忠决定装作没有发现女房东套近乎的意图,对涅莉说:“给我准备晚餐,不要酸黄瓜。” 涅莉:“还有别的要求吗?” “……没了,总之不要酸黄瓜。” 不是酸黄瓜不好,主要吃腻了。 女房东笑道:“我来给将军您做点我拿手的苏西浓汤——” 涅莉:“将军一般只吃我做的饭菜,是为了防止下毒。您要给将军做饭的话,请出门右转走到头,那有个审判官的临时审判所,让审判官们审查您的资格。” 王忠都惊了,自己什么时候还有这种安全措施。 而且……我明明从来没吃过涅莉你做的菜啊! 但涅莉说得仿佛这就是某种既定事实。 而女房东听到审判官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蔫了。 “那还是算了,”她说,“我爸爸内战的时候是崇圣派,还是……” 这时候有人敲门。 女房东吓得一哆嗦。 王忠也没多想,转身就开门。 涅莉本来想抢先,但是王忠身形还是挺大的,把通道堵了,她要挤过来必须一些技巧。 门外是本地的本堂神甫和村里的文官,看到王忠的“两个豆”都愣了一下。 王忠:“什么事?” “呃,我们找这个房子的女主人,她……” 王忠直接接过文官手里的信封,看了看邮戳和发信单位:果然是阵亡通知书。 “交给我吧。” 王忠转身,还没说话,女房东就靠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是我丈夫?” 王忠点头:“如果你家只有一个人参军的话,应该是。” “帮我拆吧……我不确定现在我看不看得清字。” 王忠默默的拆开信封,抽出通知单念到:“亲爱的塔马拉·卢基亚诺娃·托勒普女士,我们很遗憾的通知您,您的丈夫斯捷潘·亚历山德罗·托勒普最近被确认战死在罗涅日……” 王忠不由得皱眉,他也是从罗涅日逃出来的,仔细想想那才是一个月前的事情,阵亡通知居然已经下到了亲属家里,说明至少军队的行政机关已经从最初的混乱中恢复得差不多了。 塔马拉·卢基亚诺娃开始哭泣。 刚刚还和她针锋相对的涅莉蹲下来,搂着她的肩膀,这却让她哭得更大声了。 王忠欲言又止。 他又想起了阿列克谢耶夫娜大娘,女房东和大娘可以说是两个极端了。 唯一相同的只有这份悲伤。 ———— 第二天,王忠起来穿好衣服开始刮胡子的时候,涅莉进来说:“哪里都找不到房东女士!” 王忠:“怎么,昨天还敌意满满,今天就开始担心人家了?” “我是担心她想不开做傻事。” 王忠:“我们马上要出发了,伱应该要跟车一起走吧?” “可是……” 王忠:“没事的,他可是安特女人,将来总有一天她可以进山和熊搏斗。她没那么容易被打败。” 涅莉皱起眉头:“为什么你要说得好像已经和她滚过床单一样?” “不,没有滚!”王忠赶忙强调,这是真的,“我只是相信我国的姑娘们。” 涅莉皱着眉头,一脸担心。 不过很快她就不用担心了,因为部队开拔的时候,王忠和涅莉都看见了,塔马拉·卢基亚诺娃·托勒普剃掉了她的秀发,站在报名参军的妇女队伍里。 征兵的中尉在大声说:“你们要知道!今后你们将会用一年的时间学习怎么在战场上隐蔽,怎么精准高效的狙杀敌人!你们会成为战场上沉默的杀手!会让普洛森人闻风丧胆! “你们是女人,也许和敌人肉搏会吃亏!但是看清楚,这把莫辛纳甘891/30型狙击枪能让你们在300米的距离上轻而易举的杀死强壮凶悍的普洛森士兵! “你们和所有男兵一样致命!” 王忠骑在布西发拉斯上,涅莉坐着给勤务人员用的马车,一起看着这位塔马拉·卢基亚诺娃,似乎能从她冷若冰霜的目光中看到敌人凄惨的死状。 而这种死状,王忠用不了多久就能看见了。 大量的、源源不断的看见。 (本章完) 第11章 在153高地上 儒勒914年7月24日1845时。 王忠在望远镜里看到了奥拉奇镇。 奥拉奇附近是有山的,虽然海拔不高,但确实是山,军用地图上的标注是153高地。 王忠虽然没有上过正经的军事理论课,可站在山包上一看周围,他就决定应该在这里构筑最后的防御阵地。 如果没有能阻止敌人接近奥拉奇,就在这个高地进行最后的狙击作战。 正好这个山有海拔153米,说矮也不算矮,在反斜面上构筑工事抵挡炮击勉强够了。 王忠扭头看着高地的正东方向,除了他们来的时候使用的公路之外,正东还有广阔的平原,可以让部队通过。 但如果高地被占领了,敌人的火炮观察员会把东边的广大区域都变成敌人炮火覆盖区,到时候想从这里跑出去,就算能通过也得退层皮。 153高地绝对不能丢。 王忠刚这样想,波波夫就带着尤金中校和第五别申斯克团的工兵少尉来到高地下方,下车徒步走上来。 王忠劈头就问:“劳工呢?” “放心好了,昨天我们一到这里,就让本地教会征用劳工,包括妇女在内的五千名劳工已经集结完毕。”波波夫说。 王忠皱起眉头:“这么少吗?” 这时候第五别申斯克团的工兵说:“我们没有让他们把大妈和老人都算上,不然能更多。现在这5000是妇女,还有没到动员年龄的孩子。” 王忠想了想,说:“把老人也算上。敌人很强,我们需要很多工事。可以让老人来负责不太繁重的工作,比如铺设伪装网。” 工兵点点头。 波波夫:“你准备在这里设置防御阵地?” “不,这里是最后的防线。在这里我需要建炮兵观察所,电话线拉到我的前指去,再修可以容纳两个坦克排的掩体。最后就是在反斜面上挖防炮的简易掩体。” 王忠已经指挥师所属的工兵部队在罗科索夫庄园里弄过两个坦克掩体,让工兵部队完全了解了他的“设计”思路。 现在只要让工兵指挥劳工,就可以把掩体修起来。 工兵问:“堑壕呢?” 王忠:“先把坦克掩体完成,堑壕可以让近卫31团的小伙子们自己挖。” 近卫三十一团毕竟还有几百原来是准尉的军官学员,自己用工兵铲挖個简易战壕没问题。 这时候尤金中校问:“所以我们要在这里死守吗?” “不。”王忠立刻答道,“这里是最后的阵地,如果进行得顺利,我们用不上这儿的工事,只用得上炮兵观测所。” 这个山头视野太好了,炮兵观察所设置在这里,火炮几乎能控制当面大半个平原。 波波夫:“你准备怎么做?” 王忠:“我要前推防线,伏击敌人,如果军用地图上的记录没错,这里应该有不少适合进行伏击的地方。今天太晚了,没有办法完成侦查。 “明天我会仔细勘察周围的地形,找到足够的伏击阵地。在那之前,先把高地武装起来,不要浪费劳动力。” 说完王忠再次拿起望远镜。 在俯瞰视角,其实有个地方很不方便,他没有办法知道每个点具体的视野。 如果是玩《战争游戏红龙》《钢铁之师》或者《warno》这样的游戏,按下快捷键之后就会显示鼠标指针所在的点的视野,可以很方便的选择反坦克炮阵地和坦克的防守位置等等。 但王忠的外挂根本没有这个功能,他只能自己勘察地形——就像个真正的指挥官那样。 王忠看过很多二战老兵的自传和回忆录,许多二战老帮菜都喜欢自己亲自侦查。像著名的“虎王”卡里乌斯,喜欢骑摩托车在前线飞驰,甚至会摸到距离毛子阵地很近的地方。 后来他负伤也是坐摩托侦查的时候冲进了毛子占领的村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现在王忠也准备干同样的事情,仔细勘察战场,摸清楚每个位置的射界,然后亲自选定伏击阵地,挖好掩体,给敌人一个惊喜。 可惜现在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天黑了,天黑的情况下勘察有可能因为黑暗而出现一些问题。 只能等明天早上再开始了。 但是工事可以连夜开始修。 这时候,王忠听见身后传来歌声,回头一看发现近卫31团正沿着大路开来,一边走一边唱着歌。 团旗由王忠亲自选定的旗手扎卡耶夫擎着,在整个队伍最前方迎风飘扬。 31团的两列纵队只占了道路两侧,道路中间第155重炮团的152毫米重炮由驮马拉着正在穿过步兵们的队形。 每一门大炮后面跟着一辆弹药车和一辆人员车,还有好多备用马匹。 光是管理马匹的专职马夫,这个团就有数百人,他们要负责给马提供草料,刷洗身体,修理鞍具以及最重要的“钉马掌”。 王忠看着这个场面,突然觉得敌人也没什么可怕的,因为自己的部队也走出了一点《大决战》里黄维兵团的气质。 当然仅限近卫31团。 还有第155重炮团的马也演的很好,很有精神! 31团上来了,那叶戈罗夫应该也快到了——王忠刚这样想,一辆吉普车就开过来,叶戈罗夫跳下车,三步并做两步就冲上了土堆。 “这个高地很好!”叶戈罗夫张嘴就来了这么一句,“让31团守这里吧!” 王忠:“不,这里我只计划放一个炮兵观察哨,外加一个营的预备队。我需要31团掩护坦克和反坦克炮部队,对敌人进行伏击。” 叶戈罗夫:“啊,你说过的,伏击。利用你想出来的那种掩体,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这只能打一次啊!” 王忠笑了:“谁说的?我们准备多一点掩体,分散在多个伏击位置上,每次埋伏都在不同的位置。 “这样不光能出敌不意,还能消耗敌人的重炮炮弹和烟雾弹。” 王忠已经能想到第一次伏击把敌人打疼了之后,敌人会怎么做了:重炮覆盖暴露的伏击阵地,然后烟雾弹糊脸,最后冲上来依靠经验进行装甲混战。 他准备将计就计。 叶戈罗夫笑道:“你指挥装甲部队,我是见识过的,我不担心这个。不对,你只要不把自己冲成敌人的俘虏,我就不担心这个。” 尤金中校大惊:“什么?冲成俘虏?难道少将要亲自冲阵吗?” 叶戈罗夫:“哦,他冲得可猛了,第一次冲的时候他还发着烧,冲完从坦克上掉下来了,差点摔成脑震荡,还好大家都冲上去接住了他。” 尤金中校满脸疑惑,显然没办法想象当时的情景。 波波夫加了句:“他还亲自指挥坦克打爆了敌人第十五装甲师的师长。” “打爆了?”尤金疑惑的问。 “啊,我表述的问题,击毙了。” 尤金中校:“是我想的那个击毙吗?” 叶戈罗夫笑了:“还能是别的击毙吗?” 尤金中校:“真厉害啊……可是我听有人说,那是因为t34这坦克好?” 叶戈罗夫:“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他指挥bt-7和t28的时候一样冲得很猛,战果喜人。” 王忠终于被夸得有点绷不住了,打断了叶戈罗夫:“说点正事。” 叶戈罗夫连连点头:“懂了懂了,尤金中校,矿长,晚上我们整两杯,给你好好讲讲,私下讲!” 王忠心想这个叶戈罗夫,是不是和瓦西里在一起时间长了,也变得贫嘴起来了。 叶戈罗夫目光转向东北方向,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 “等一下,”他维持着拿望远镜的姿势,“伱确定这里只放一个营?敌人如果绕过我们这些伏击,直奔这个高地怎么办?” 王忠指了指林木线:“在那里设置火力点,和高地交叉火力。敌人不打穿我们北面的那些树林,扫干净里面的防御,他们不敢攻击我们脚下的153高地。” 叶戈罗夫:“那打烟呢?把整个平原全弄上烟,然后冲过来!” 王忠:“所以我们才要在之前的伏击里消耗敌人的烟雾弹啊。敌人从北边迂回进攻我们,他们的补给难度会进一步上升,消耗的烟雾弹没有那么快补上来。” “有道理。”叶戈罗夫点头,“但是这是一步险棋啊,敌人如果占领了153高地,我们在树篱之间的行动敌人就一目了然了,你在树林的兵力部署会被看得一清二楚。” 波波夫:“就算高地不丢,敌人的空中侦查也很致命啊。” 王忠:“所以才要选择树林作为防御阵地啊,敌人的飞机看不到的话,就少一个巨大威胁。” 波波夫:“那……你准备把神箭连用在哪里?” 王忠:“还是防空。我们现在手里的反坦克火力够用,但防空只靠一个营的72k显然不够。” 说话间,又一辆吉普车停在153高地的反斜面上,巴甫洛夫努力把自己拖出车斗,爬上了高地:“怎么,在这里开小会?” 王忠:“在欣赏我军开进的英姿。” 巴甫洛夫哼了一声:“看着好像很威武雄壮,其实按照初步的报告,有将近百分之二十的人掉队了。尤其是第五别申斯克团,掉队就算了,还有一百人好像想当逃兵,被审判官抓了。” 尤金中校一脸尴尬:“主要我们部队老兵太少了,军官全是像我这样的文官转过来的,士兵们会觉得不靠谱也正常,换成更专业的军官他们就不会跑了。我去跟审判官说说情吧?” 巴甫洛夫:“算了,被审判庭抓去一般都回不来了。你的任务是,今天晚上尽可能的把建制恢复,把那些不是故意掉队的人塞回连队。” “我尽量。”尤金中校一脸严肃。 王忠忍不住开口道:“你不是管理着一千多人的矿坑吗?就当他们是矿工,该怎么训就怎么训呗!” 尤金苦着脸:“他们有枪的。” 叶戈罗夫:“这个也简单,你只要在战斗中勇敢一次,大家就服你了。经验之谈。” “饶了我吧,”巴甫洛夫说,“喜欢在第一线冲锋陷阵的高级军官,我们师有师长一个就够了!” (本章完) 第12章 阳谋 “好啦,闲聊到此为止。”王忠放下望远镜,“虽然今天剩下的时间已经不足以对预定交战区域进行详细的侦查,但在奥拉奇周围转一圈考察一下周边情况还是没太大问题。” 叶戈罗夫:“确实。我陪你绕一下。” “那我就去……和各种麻烦事搏斗。”巴甫洛夫说着一把抓住波波夫,“你不是军事主官,你也来。” 波波夫看看天:“好,我来。但是我主要负责和教会沟通!” 尤金中校看着已经非常熟悉的几位,问道:“我……作为军事主官也要去吗?我是军事主官吧?要不你们换一个真正的中校来,我真不行……” 王忠:“你堂堂一个矿长,怎么这么唯唯诺诺?” “你要是给我一个矿让我管理,我准行。要不这样,你给我派一个懂军事的,我装样子,他给建议,我也行。” 王忠:“巴甫洛夫?” 参谋长挠挠头:“我这里参谋刚好够用啊。” 王忠:“你这样,找一個参谋,他的工作伱来兼任,然后把他派去第五别申斯克团。” 巴甫洛夫用怨妇一般的眼神看着王忠:“你是觉得我现在气色又好了是不是?你就非得我顶个熊猫眼?” 王忠:“我这是相信你的能力。” “行吧行吧,一个参谋,一个不能再多了!” 王忠笑了,回头招呼格里高利:“格里沙,把车开过来!” “我建议骑马!”叶戈罗夫说,“你往东看是平原,开车没问题,但是你看东北侧,车子不好走,还是骑马方便,林地里也能走。” 王忠:“行吧,格里沙,牵马来!” ———— 王忠带着人围着奥拉奇转了半圈,就知道为什么之前碰到的大爷会额外提到这里的市集有马和奶牛卖了。 这阵子旁边有个巨大的配种牧场,养了很多马和奶牛。 叶戈罗夫还开玩笑呢:“这下在这里挖工事的日子,我们每天都牛奶管够。” 王忠:“这些牛棚什么的,不好作为防御工事吧?而且它们还会遮挡设置在坚固建筑里的火力点……” 叶戈罗夫:“确实如此,敌人从这个方向进攻的话,我们很难防御,人工遮挡太多了。要防御的话只能在这边按照你的办法挖坦克掩体,把坦克作为支撑点,配合战壕。但是我们的坦克就30辆。” 王忠:“25辆,五辆坏路上了,我从拖拉机厂征用来师傅们正在抢修呢。” 以前王忠一直以为t34像ak47一样耐操,随便怎么跑都不会坏。现在他终于明白,t34耐操,那是相对于三德子的坦克而言。 坦克这东西,在路上跑就是会坏的,t34也不能免俗。所以后来坦克都是机动的时候用重型卡车运输,到了战场才下来自己走。 总之王忠去拖拉机厂征用工人师傅是真征用对了。 叶戈罗夫:“敌人又不是现在就来,能修好的。我们先在这里挖掩体,用不上也没事,总比敌人从这边打上来我们却一点准备没有要好。” 王忠点点头,拿出笔记本把这一条记上。 “走,我们继续。” ———— 奥拉奇的其他方向,都相当的适合防守,特别是在城镇北部主要生产各种铁锅、铁铲的铁器工厂,那厂房看着相当的坚固,可以成为坚固的防线支撑点。 而且厂房的水塔是奥拉奇周围第二好的炮兵观察所——第一好的在153高地上。 完成了环城侦查后,王忠回到了自己来的路上,看见b4重炮正在进城。 王忠数了数数量,感叹道:“我本来以为重炮会掉链子,没想到它们反而平安的进城了,t34却跑坏了五辆。” 叶戈罗夫:“确实,我也觉得这种娇贵的东西会完蛋,没想到它们竟然挺过来了。这东西要不是放在队列的最后面,肯定会影响全师的行径速度。” 王忠点头,毕竟这个世界的b4因为自带动力,不太好拖曳——带动力的版本太重了。 然后这四门b4愣是靠着自己的动力跑了接近100公里,开到了奥拉奇。 王忠正想着呢,一名老太太拦住了他:“将军大人啊,我听到了很多拖拉机的轰鸣,他们说是坦克和大炮,普洛森人难道要打到这里来了吗?” “是的。大娘,您赶快带着您的孩子跑吧。” 大娘:“哎呀,将军您是个好人啊,还担心我们。放心吧,我儿媳妇带着孙子孙女跑去圣叶卡捷琳堡啦!” 王忠:“那您为什么不走呢?” “我这眼睛啊,已经快瞎了。我是个废人啊,还是留在这里吧。”老太太在眼睛上比划了一下,“您看,我现在甚至看不清您的军衔,只能通过军衔的颜色来判断您是将军!” 安特帝国将军领章是橘红色,和其他所有等级的领章都不一样,确实很好认——据说这还是和普洛森学的。 王忠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半瞎的大娘,只能说:“大娘,我还有工作,您有什么困难,跟教会的教士说,他们会帮你的。” 半瞎大娘:“我就想问问,我儿子在您的部队吗?他叫……” 大娘报出了一个名字,王忠完全没有印象。 他和在洛克托夫时一样收集了所有新兵的名字,然而安特人的名字又长重复率又高,太难记了。 千把人就已经很难记了,现在战斗员就接近一万的部队,王忠是真的没有办法在那么短时间内搞清楚这么多名字。 所以王忠只能说:“我会留意的。那么我先走了。” “好好!”大娘退到路边,在身上画三角形,“祝福您啊,善良的将军。” ———— 巴甫洛夫把师部还有高级军官、参谋以及文员的住所,全都放在了本地波耶老爷的大房子里。 本地的波耶是个伯爵,房子也和伯爵的爵位相称,巴甫洛夫把会客室直接改成了地图室,旁边的餐厅则变成了电报室的办公地。 而且他没有关地图室和电报室之间的门,让地图室里可以清楚地听到电报的滴滴声。 王忠还挺喜欢这点的,有这个滴滴声就有指挥部的感觉。 昨天跟着波波夫提前来到的参谋,已经绘制好了奥拉奇周边的详细地形图,就摆在地图室的大桌子上,而墙壁上挂的是整个南线的态势图。 王忠拿出笔记本,开始对着地形图比划:“火炮的位置,我感觉可以设置在这几个地方,树林不是非常密,不会影响大炮的射击,但又足够屏蔽来自空中的侦查,加上伪装网效果会更好。” 叶戈罗夫:“可以挖火炮掩体进一步加强隐蔽。附近再放一些假的火炮阵地。” 王忠继续说:“神箭连如果专司防空的话,可以拆散放在这四个方向,彼得修士的音阵则放在这里。” “我没有意见。”巴甫洛夫说,“我毕竟没有实际勘察过地形。” 叶戈罗夫:“预备队就放在炮兵阵地周围,这样我们在153高地上有一个营,炮兵阵地附近有一个营,两个营的预备队应该够了。” 王忠:“除了这些地方需要挖工事之外,城镇东部牧场附近也需要挖能容纳两个坦克排的掩体。今晚就开始吧!” 波波夫挠挠头:“本地老百姓有一些有夜盲症,晚上施工的话需要照明,我们暂时没有那么多的火把。” 说着众人一起看向窗外,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了。 叶戈罗夫:“等到天亮再施工也不迟,毕竟现在夜晚很短。” 王忠:“炮兵阵地和司令部之间要拉电话线。最好再安置一台无线电。” 毕竟422号车带无线电,王忠在车上的时候如果炮群有无线电,就可以呼叫精确打击了。 结果巴甫洛夫直接面露难色:“无线电可真是稀缺东西,要不让瓦西里带着缴获的普洛森步话机过去?” “也行。”王忠回答。 其实还有个办法,就是留一辆排长坦克。 但是有无线电的坦克太珍贵了,王忠舍不得。 “明天清晨,我要带队侦查奥拉奇西北、东北和正北方,预计会前出大概二十公里。”王忠用手拍着桌上奥拉奇示意图的北侧边缘,“让画这个图的参谋跟着我,最好把预定交战区域的图都画了。” 巴甫洛夫:“安德烈上尉!你明天带上你的副官,和将军一起前出。” “是!” 王忠看了看安德烈上尉,发现他的靴子不是骑马用的马靴,便问:“你会骑马吗?” “我在俱乐部学过。”上尉回答。 王忠:“俱乐部?你不是贵族?” “不是,但是放心,我的骑术没问题,我在俱乐部学了三年呢。” 王忠:“好。我让格里高利挑一匹性格比较温和的马给你骑。” 叶戈罗夫说:“将军,你真要前出20公里去迎击敌人吗?” 王忠:“真的,你放心,就像你想不到我会这样做一样,敌人肯定也想不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才是制胜之道。” 这时候瓦西里忍不住回头:“将军,这次不‘埋’假地雷了吗?” 王忠:“这次我们真地雷管够。” (本章完) 第13章 7月25日普洛森军的情况(盟主加更) 中央集团军群司令部,临时机场。 集团军群的高级将领都聚集在机场侧面的等待区,低声闲聊着。 “这次估计又是来催我们转向南下的。”第二装甲集群司令、普洛森装甲兵总监海因茨·威廉·冯·毛奇大将跟身旁的集团军群司令冯·波格元帅如此说道,“可是我们距离安特的首都已经很近了!南下完成合围我们需要挺进500公里!而攻占首都只要300公里!” 波格元帅安抚道:“这五百公里又不是你一个人打,第一装甲集群的冯·施泰尔马克大将也会从南边进攻的,是钳形攻势!另外,南方都是大平原,现在正适合坦克机动。 “而你向东进攻的话,不但有森林和河流,还有敌人的筑垒地域。” 毛奇大将:“南下也有河流!” “但大部分正处在枯水期,你的坦克可以泅渡。”波格元帅顿了顿,补了一句,“大部分。” 毛奇大将:“好吧,也许南下进攻在战术上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在战略上,我们进攻敌人首都的时间将会被大大推迟!我认为这在战略上是不对的!” 波格元帅安抚道:“稍安勿躁,正好陛下到了前线来,您可以跟陛下痛陈利害嘛,说服了陛下,你们在整补完毕后就可以继续向圣叶卡捷琳堡前进了。” 毛奇大将抿着嘴。 这时候,带有皇家鹰徽的容克三发客机从空中落下,轻盈的落在机场上。 飞机逐渐减速,然后掉头向将军们滑过来了。 机场的地勤推着登机梯迎向飞机。 飞机正好在登机梯前停住,舱门正对着登机梯。 毛奇大将嘟囔了一句:“净搞这样形式主义的东西!” 波格元帅:“就算深受陛下信赖的您,也不应该把这种话直说出来。” 毛奇大将:“我认为陛下有这样的雅量!所以我才会敬重陛下!” 波格元帅不说话了,毕竟他不能说陛下没有这样的雅量。 这时候机舱门开了,普洛森皇帝莱因哈特·冯·霍亨索伦兴高采烈的走下飞机。 “啊,我英勇的将军们!”还没走到众人面前,他就来了这么一句。 将军们一起立正行礼。 皇帝只是挥了挥手作为回应,然后按照军衔的高低开始跟军官们拥抱。 等拥抱结束,皇帝开口道:“我这次来,是要征询你们的意见!因为我发现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已经摆在我们面前! “这个机会抓住了,将会有力的证明,我们普洛森民族是最优秀的民族! “我们将在一个合适的地方,讨论这個机会!带路吧,波格元帅!” 元帅立刻鞠躬,这个时候早就准备在旁边的轿车开过来。 元帅亲自为皇帝打开车门,毫无怨言的扮演侍者。 没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皇帝上车之后,一行人也赶快上车,车队就这么一路开到了中央集团军群的司令部。 又过了十分钟,将领们已经在司令部的会议室落座了。 皇帝在大地图前面来回踱步:“想必你们已经有所耳闻,我准备让毛奇大将的装甲集群南下,和第一装甲集群配合,发动针可萨莉亚王国首府阿格苏科夫的钳形攻势!” 毛奇大将站起来:“陛下!我距离圣叶卡捷琳堡只剩下300公里了!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就能推进到城下!” 皇帝皱起眉头,露骨的表现着自己的不满意:“你也许很懂军事,但是你不懂经济和政治! “我们需要阿格苏科夫,需要可萨莉亚的煤、钢铁和谷物,需要他们的牛肉和牛奶! “而且,包围一旦完成,将会有一百万的敌人被消灭,安特帝国再也没有兵力和士气和我们作战了!到时候圣叶卡捷琳堡,也不过是等待摘取的葡萄罢了!” 话音刚落,侍从就拿来了洗好的葡萄。 皇帝看到葡萄,大喜,过去伸手摘了一颗:“看!葡萄!就像这样,一口吞下!但是伱们当中有些人,对于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这件事,没有足够的认知! “目前看来,安特人的抵抗最多持续五到六个月!而歼灭他们在阿格苏科夫的重兵集群,将会大大的缩短这个时间!” “可是,”毛奇大将开口道,“以前安特帝国就以压路机闻名,兵员对他们来说最不重要。” 皇帝猛的转身,这个动作让他的金发都飞起来:“以前是这样,但时代变了!以前沙皇的灰色牲口有把枪就能武装起来,甚至没有枪也行! “但是现在,步兵没有技术装备的话,就只是垃圾,会被轻易的消灭!缺乏训练的步兵也是一样! “而现在,阿格苏科夫的敌重兵集团有大量的技术装备,包括很多地方报告过的新型坦克! “如果我们不消灭这重兵集团,而是一门心思的进攻圣叶卡捷琳堡的话,这个集团从我们摧枯拉朽的攻击中缓过劲来,就是严重的威胁!为了革除这份威胁,我们必须消灭它,必须!” 毛奇大将欲言又止。 皇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心满意足的点头:“看来你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击败安特帝国从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会击败他们! “在去年十二月做进攻计划的时候,我们就知道战争会在一年以内结束,我们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但胜利还不够!重要的是,我们要漂亮的击败他们!一次性的消灭敌人百万重兵集群,能极大的震撼我们的敌人,让还在负隅顽抗的联合王国,以及在隔岸观火的联众国畏惧我们!”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皇帝万岁”,众人便一起高喊:“皇帝万岁!” 霍亨索伦抬了下手压下欢呼声,再次看向毛奇大将:“第二装甲集群现在的状况如何?” 毛奇大将立刻答道:“我们全部装甲师已经于昨天停止作战行动,进入休整。我在坐飞机来这里之前得到的报告是,我集群战备坦克数量对比6月22日进攻发起时,减少了230辆。” “230辆!”皇帝提高了音量,显然这个数字出乎他的预料。 毛奇大将赶忙解释:“其中有110辆可以通过野战抢修修复,还有50辆可以返厂修复。我的小伙子已经把这些坦克的位置标记了出来。 “但是我们总共十个野战抢修团目前只有两个到了最前线,坦克修理工厂也没有抵达预定位置,原本我们计划把坦克维修中心设置在切哈尔夫斯基,这里应该有大型的前线修理厂,可以维修那些严重损坏的坦克。 “然而那里现在什么都没有。” 皇帝皱眉:“挺进这么慢的原因是什么?” 毛奇大将还没开口,波格元帅就接口道:“道路的状况比我们预想的要差太多了,铁路的情况也不好。我们原先按照我国铁路的标准来规划的补给,但现在安特帝国境内的铁路系统只能完成我们预定运送量的百分之三十。 “目前前线各处都出现了弹药和油料缺乏,需要停下来等待补充。” 皇帝:“统帅部跟我说是堵车!” “确实也是堵车,”波格元帅点头,“表现形式是堵车,深层理由是路况过差。统帅部没有告诉您这个深层理由,可能是害怕您觉得他们在推卸责任。” 皇帝嘴角抽动了一下:“这些该死的容克贵族!” 在场其实大部分都是容克贵族,但全都装没听见。 皇帝又问毛奇大将:“那你什么时候能开始南下?” 毛奇大将:“我们目前修理的速度是每天十辆,预计到八月5日装甲部队坦克战备数量可以恢复到峰值。弹药油料那时候也会补满,士兵们也会完成休整,做好再次进攻的准备。” 皇帝摇头:“不不,太慢了。敌人的重兵集团随时可能察觉到我们的意图。实际上现在他们的部署,已经有察觉的苗头了,在你们南边,空中侦查显示有敌人三个坦克军,都是全新的坦克军。 “这三个军显然是用来迟滞你们的,甚至——甚至他们有可能想用这三个军彻底击溃你们集群,斩断我们的进攻矛头!” 毛奇大将自信满满的说:“他们不会得逞的。安特的坦克大部分都是劣质产品,虽然有少量的值得注意的新型坦克,但大部分新型坦克没有和我们接战就被摧毁了。我们在装甲技术上绝对领先。” 皇帝:“那你就应该更早发动进攻。我认为你们最迟八月二号开始进攻。你们的集群是包围的外层,内层是第11集团军的步兵部队,在这里渡河发动攻势。 “南方集团军群则会在这里渡过第伯河,从阿格苏科夫南方迂回。” 毛奇大将:“2号开始进攻的话,我们有些师坦克会有比较大的缺口。毕竟我们损失的坦克不是平均给每个师的!” “关于这一点,你不用担心!”皇帝来回晃了晃手指,“我会把阿斯加德骑士团安普拉装甲师和阿斯加德骑士团皇帝亲卫师加强给你们。这是全新组建的精锐部队,是未来护卫我们神国阿斯加德的中流砥柱!” 尽管在场的都是军人,但这话还是引起了一片议论。毕竟所有人都早有耳闻,说皇帝打算建立独立于帝国国防军的部队,这还是传闻的首次落地。 皇帝骄傲的宣称:“这些部队非常的精锐,由我最信任的齐格飞指挥。他们由严格挑选的老兵组成,装备了最新型的武器。他们会碾碎我们的敌人!” 说这话的时候,皇帝双手握拳,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毛奇大将:“明白了,我们会在8月2日发动攻击,不能更早了。” “可以。”皇帝很干脆的同意了,“阿格苏科夫战役将在二十到三十天内结束,然后我们就可以冲向圣叶卡捷琳娜!” (本章完) 第14章 在奥拉奇的树林里(10000月票加更) 7月30日1130时,奥拉奇北方灌木丛中。 战术编号427的t34正缓缓从坦克掩体最底下一层倒车到中层平台,于是炮塔就露出了地面。 “好!”坦克一排排长挥舞手里的旗子,“停,别倒了!” 427号坦克的炮手兼车长从敞开的舱门里探出头,看了看周围:“真不错,除了前面的草有点挡视野之外这个掩体堪称完美!” 王忠放下望远镜,看了眼车长说:“别废话,打靶!” 他正站在427号坦克的掩体旁边,刚刚一直在用望远镜观察反坦克炮营的军官设置标的物。 这种专门设置的标的物,是给反坦克炮快速确定目标距离用的,一般伪装成各种常规物件,看到敌人坦克通过附近就知道距离大概是多少。 王忠给身边的参谋做了个手势,参谋便抬手发射了一发信号弹。 远处设置标的物的人立刻离开标的物,翻身上马拉开距离。 王忠对427车组说:“标尺定700,瞄准地面,穿甲弹,赶紧的。” 427的车长立刻回到车里,同时坦克炮的高低机开始调整,炮管缓缓降低。 下一刻,坦克开火了。 炮口暴风吹得覆盖在坦克掩体上的伪装网像水面一样起了浪,原本挡在掩体前方的草也一瞬间被冲倒。 但是比起在平地上开火,这个开炮的烟雾其实已经减少了非常多。 不愧是战后才研究出来的坦克掩体,就是先进。 王忠光关注开炮动静了,注意力转到穿甲弹的时候,炮弹已经落地,并且像乒乓球一样弹起,飞向更远处。 落点看起来和标的物差得有点远。 王忠:“427号车,你的瞄准镜歪得有点厉害,赶快调整!二十分钟后再次试射。” 配属给151临时步兵师的t34,很多炮镜都不准,之前在阿格苏科夫没有那么大场地搞实弹射击,所以一直没发现,现在挨个试射问题就一個个暴露了。 王忠:“下一个,428号!” “好!”428号车的车长高举右手,“我已经调整过了,准能到和标尺差不多的地方!” “那就开火吧。” 一分钟后,穿甲弹打在标的物上,把标的物打碎了。 王忠:“谁他妈的叫你打碎标的物的!炮兵还要重新弄一个上去!” “我发誓我没有瞄准标的物!”428的车长探出脑袋,“这炮飘过去了!这炮的概率误差绝对比工厂给的操作手册上大!” 王忠皱着眉头,他也不知道是这个时空安特很菜,还是地球的t34也是这样粗制滥造。 这几天仔细的测试下来,王忠发现在洛克托夫,自己率领阅兵部队的t34出去和普洛森人装甲决战,第一轮射击才这几个命中,说不定真不怪开坦克的。 搞不好王忠的座车是纨绔观礼车,所以做工精细,品控比较严格,这才指哪儿打哪儿。 王忠继续监督坦克部队测试主炮和炮镜,叶戈罗夫过来了。 “看起来情况不太妙啊。”他远远的说。 王忠:“幸亏提前试射,这一波调整过后应该能准确很多。你那边情况如何?” “战壕已经挖得差不多了,我抽调了一些小伙子去帮劳工营修路。” 王忠闻言,扭头看了眼阵地后方正在热火朝天铺设的道路,大量的民夫正在喊着号子,拖着从磨盘上拆下来的石滚子,压实路面。 这路是修给反坦克炮的,骡子拖着大炮和弹药车在路面上能移动得更快,可以快速撤出阵地。 当然坦克也能走这路,t34坦克虽然通过性很好,但老是走野地容易抛锚。 叶戈罗夫:“我们到了这里一个星期了,修了那么多工事,然后还在不断的修,部队有些疲劳了。” 王忠:“嗯……我也感觉工事修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劳工营吧。他们不用上前线,可以干到敌人打过来之前。” 叶戈罗夫:“我的建议是不光要放假,还要搞点活动,比如和师医疗所的护士们开个舞会什么的。” 王忠:“舞会?” “不是你理解的那种贵族风格的舞会,我们平民的舞会只要一个篝火,一台巴扬,一把巴拉莱卡,然后就可以乐起来了。” 王忠挑了挑眉毛:“你说的这个舞会上跳的不是圆舞曲,而是哥萨克战舞对吧?” “对!”说着叶戈罗夫直接蹲下去,开始跳著名的“哥萨克断腿舞”,又叫“膝盖毁灭之舞”。 周围没事干的士兵注意力全被吸引过来了,还有人开始叫好。 叶戈罗夫跳了大概三十秒,站起来摆了个pose,说:“就是这种舞,懂了吗?” 王忠还没说话呢,士兵里有人喊:“师长来一个!” “对对,将军来一个!” 平时王忠是真没架子——也摆不起架子,所以士兵都和他混熟了,玩笑都直接开的。 当然这里面有挑粪大王瓦西里的一份功劳,那小子宁愿挑粪也要嘴贫,结果就顺便把王忠的威严给摧毁了。 巴甫洛夫对此意见很大,三番五次跟王忠说“作为指挥官要威严以后士兵们才会跟着你冲啊”。 王忠自己倒是无所谓。 此时此刻,面对着士兵们的拱火,王忠笑道:“你们想我半身瘫痪吗?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跳舞就是我不擅长的事。” 其实原主可能还挺擅长的,毕竟他那么爱玩是吧,但王忠是真不行,非要他“来一段”,他就只能给士兵们展示一下“时代在召唤”了。 士兵们起哄了半天,看王忠不为所动,忽然有人来了句:“要不让将军给我们来个动员演讲!31团的人都说将军厉害,听得他们热泪盈眶的,我们加入之后还没听过呢!” 这个提议马上得到了大家的附和,就连跟着王忠的参谋也抬头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王忠:“演讲是提振士气用的,我看你们士气很高昂。等我们和普洛森人接战了,伤亡很大的时候,就算伱们不想听,我也会演讲的,现在还是算了吧。” 刚刚热烈起来的气氛一下子沉下来。 王忠看看大家,笑道:“别担心,看看我们弄的这些工事,我有信心我们在这里会狠狠的杀伤敌人!” “但是您也不能保证我们全活着,是吗?”有人问。 “是啊,这是战争。即使是‘战场的魔术师’,也不能保证没有伤亡。”王忠答道。 本来他以为听到这句,战士们应该沉默的,结果有人满不在乎的说:“那我们就成了旗帜上的色彩啦!” 其他人也笑起来。 又有人说:“嗨呀,我们别自己吓自己,说不定根本轮不到我们出手,北边可是有三个坦克军呢。我听说有一个军全是t34,是我们装备数量的六七倍!搞不好这个军发动进攻,会直接把敌人的装甲集群干碎呢!” 王忠:“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最好了。”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最好了,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也不用牺牲那么多人了。 可是……王忠知道,事情绝不会那样。 ———— 这天晚上,王忠从一线回到师部,第一时间查看1830时更新的战况图,然后指着两个新出现的装甲部队标志问:“这是什么部队?” 巴甫洛夫:“空中侦查和骑兵侦查发现的新部队,装甲车上的部队识别标志和以前第二装甲集群的所有部队都不一样。” 王忠:“怎么个不一样法?” “别的装甲部队的标志都比较随意,有些是简单的符号,有些是动物,还有各种字母的变形。但这两个师都采用了盾徽。” 王忠立刻感觉到情况不妙:“盾徽?” “是啊。” 王忠:“是不是盾的右上角有缺口?” “对,你怎么知道?” “猜的,这两个师的盾徽上都是什么?” “一个是一把钥匙,另一个则看起来像是某种斯堪的纳古代符文。” 王忠咋舌:“这可不好办了……” “另外,”巴甫洛夫顿了顿,“审判庭发现,敌人的呼号中多了一种被称为‘阿斯加德骑士团’的单位。阿斯加德是普洛森帝国努力推广的帝国创世神话中的神话国度……” 王忠:“阿斯加德骑士团吗,总觉得这些部队会很棘手啊。” “目前还不知道这个呼号,和新出现的两个师有什么关联。”巴甫洛夫说。 这时候涅莉开门进来,推着装满了食物的手推车:“我用厨房做了肉串和核桃酱馅饼,你们可以拿着吃,一边吃一边干活。” 参谋们立刻发出赞叹的声音:“太棒了。” “涅莉你真是天使!” 涅莉把餐车推到地图桌旁边就没管了,扭头盯着王忠。 王忠眨巴眨巴眼:“干嘛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就是觉得稀奇,柳达小姐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呢,什么阿廖沙已经是出色的军人了之类的,我一点都不信。” 王忠:“那现在信了吗?” 涅莉摇头:“还是不信,我觉得你可能不是那个混蛋了。” “那我是谁呢?”王忠反问。 涅莉:“谁知道?也许是圣安德鲁借用那个混蛋的身体降临了,我不知道。柳达倒是很喜欢你的。” 王忠:“那你呢?” “我还要再观察一下。”涅莉回答。 王忠耸了耸肩,站起来挤开参谋们,拿盘子自己盛了一大盘核桃酱,用馅饼擦着吃。 “哦,”他赞叹道,“好吃!甜而不腻,棒极了涅莉!” 涅莉刚要回答,外面忽然传来了音乐声。 巴甫洛夫立刻骂起来:“怎么回事?备战这么要紧的时候!” 王忠:“战士们的工作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我批准叶戈罗夫开一场舞会鼓舞士气,还批了明天的假。” 巴甫洛夫:“这种事情不光要你批,还得主教同意。波波夫来了要发脾气的!” 正说着波波夫进来了:“我?不,我也觉得部队过于紧绷了,应该放松一下。舞会举办得好啊。可惜我们部队女兵有点少。” 王忠:“可以让野战洗衣队和野战煮饭队的姑娘们加入进来嘛。” 波波夫:“那还是不够,干脆让本地的姑娘们都加入进来算了,战斗开始前好好放松一下。” 王忠竖起大拇指。 这时候涅莉忽然问:“您也要去跳舞吗?” “啊?我?不不,我还是算了,比起跳舞我更喜欢看别人乐呵。” “诶~”涅莉拖了个长音,没多说什么。 (本章完) 第15章 启动 儒勒914年8月2日,0430时,普洛森军第二装甲集群司令部。 海因茨·威廉·冯·毛奇大将看了看怀表,对一直拿着电话听筒的参谋点了点头。 参谋立刻下令:“开始炮火准备!” 参谋放下电话的时候,隐约可以听见远方有滚雷阵阵——那便是装甲集群所属炮兵开火的声音。 毛奇大将站在地图前,盯着地图上的圣叶卡捷琳娜堡。 沉默了许久之后,他说:“其实我们继续向东推进确实会有危险。我们的补给线会拉长到六百公里,中央集团军群的步兵部队分散在漫长的补给线上,肯定到处都很薄弱。 “敌人的重兵集群如果北进,有可能会陷入危险的状况。” 集群参谋长说:“南方集团军群推进太慢了,明明都是大平原,还有海军支援,结果进展速度如此令人汗颜。 “为了掩饰,他们还弄出了一个白马将军,说是什么防御天才,多次迟滞装甲集群的矛头。” 毛奇大将蹙眉:“防御天才?我怎么没听说过?” 参谋长:“上面把这个消息压下去了,还训斥了南方集团军群,帝国宣传相还很生气,直接打电话质问南方集团军群是不是想要推翻安特是劣等民族的宣传。” 毛奇大将本来眉间就皱纹多,这下皱纹深得仿佛能藏进一只跳蚤:“把这个白马将军相关的战例都给我拿来,最好是去掉水分的原始版。” 参谋长:“这……毕竟不是我们集团军群遇到的敌人,然后相关的事情又被帝国压下去了,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毛奇大将骂道:“怎么搞的,分享敌人优秀指挥官的指挥风格,可以有效降低部队伤亡,他们不知道吗?” 整个房间没有人答话。 参谋长憋了半天说:“也许我们能遇上,到时候您可以亲自试试看成色。” 毛奇大将:“哼,正好,这次战争已经快变成和加洛林那次一样的武装游行了,这样下去就算我们在阿格苏科夫合围了百万安特军,别人也会说我们只是打败了一群原始人!” ———— 南线,普洛森军第一装甲集群司令部,0430时。 “开火吧。”第一装甲集群司令艾瓦德·冯·施泰尔马克大将说道。 参谋立刻拿起电话。 片刻之后,远方响起阵阵闷雷。 施泰尔马克:“情报部门还没有发现那位罗科索夫将军的单位部署位置吗?” “刚刚来的电报,司令官。帝国情报部拉伯维尔机构报告,彼得罗·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准将现在担任西南方面军参谋部高级作战参谋。” 施泰尔马克大将皱眉:“什么?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位战将弄到参谋部去?这個调动合乎规矩吗?” 司令部里其他人面面相觑。 参谋长开口道:“会不会是同姓?哥哥什么的?” “嗯……算了!”施泰尔马克大将摇摇头,“如果这样棘手的家伙居然被塞进了参谋部,那我们的胜利几乎板上钉钉了。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包围歼灭战,这一战今后无论如何都会在战史上留名!” ———— 安特军,阿格苏科夫,西南方面军司令部,儒勒914年8月2日0510时。 所有的电话铃都在响,每个电话只要话筒放回去,立刻铃声就会响起来。 而那些被接起来的话筒,无一例外会有个参谋在对着它喊: “喂?大声点!你大声点!” 此起彼伏的“大声点”中,斯科罗博大将皱着眉头,看着西南方面军部署图。 现在这个图上,已经有六个代表“怀疑敌人打算进攻”的标志了。 可以预见将来会更多。 方面军参谋长走过来:“现在确定的,有至少十个师的阵地遭到敌人的炮火准备,实际遭到炮击的地方肯定更多。我想敌人应该真的发起了大规模的钳形攻势。” 参谋长突然停下来,仿佛故意把后面的话给卡住了。 斯科罗博大将:“你想说不学无术的罗科索夫说对了?好吧,我承认,他确实比我们早一点预判到了敌人的行动,但是他的悲观主义想法完全不可取! “敌人进攻是一次机会!只要今天白天,我们的三个坦克军发动攻击,情况就会逆转!我们会把敌人赶到出发阵地上去,甚至反过来收复被敌人侵占的领土! “罗科索夫带着他那支拼凑的临时部队在奥拉奇设置的防御工事,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 说完斯科罗博大将一拳打在桌上,直接把木桌打凹下去一块。 因为过于用力,他的拳头表面崩裂开来,血在桌面上扩散开来,甚至沿着桌边滴下。 参谋长看着斯科罗博大将的手说:“敌人的空中优势,有可能使得我们的装甲反击……” “我们有最新补充到位的驱逐机大队!让他们去掩护我们的小伙子!敌人一定会在钢铁洪流面前化为灰烬!” 参谋长:“是。” 方面军主教:“还有一种选择,把坦克军撤退到奥拉奇,从我得到的信息看,罗科索夫少将在奥拉奇构筑了非常多的工事。” 斯科罗博大将:“加洛林战役的结果你不知道吗?工事是没用的!现在空军的炸弹可以摧毁碉堡,重炮也可以炸平雷区!依靠工事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装甲军团硬碰硬的时代! “哪有用坦克部队进行防守的!” 方面军主教:“罗科索夫少将就打的很好,教会方面认为他是个运用装甲力量进行防守作战的专家。” “他有战果,只是因为我们坦克有装甲优势,并不是他有多能干!今天过后,就没有人会把他那些战果当回事了,因为只要有了我们先进的坦克,那种战果如探囊取物!” 斯科罗博大将停下来,拿出手帕包住自己飙血的手:“让北部的三个坦克军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准备出发反冲击!” ———— 舍佩托夫卡,儒勒914年8月2日1030时。 第六坦克军军长切斯诺克夫中将亲自跳上一辆坦克,对车长说:“你出来!让我这个老坦克手来开这辆坦克!” 车长立刻出来了,切斯诺克夫曾经担任过装甲兵学校的校长,这些人里有不少还是他的学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他的命令。 切斯诺克夫站在坦克上,回头对整个坦克军高声宣布:“各位!建功立业的时候已经到了!前线大量的战例表明,敌人对付不了我们的t34坦克!他们只能依仗空军!而今天!” 说话的当儿,排成雁形阵的拉格3战斗机掠过天空,足足15架! 切斯诺克夫对这些飞机敬礼,等飞机完全飞过才继续说道:“这只是支援我们行动的空军第五航空军的一部分,还有更多的战斗机会加入,今天是开战这么多天以来,我军少有的不用担心敌人空军的日子! “少了空军支援,我们的履带会碾碎敌人的头颅!今天,就是反攻的时刻!出发!” 说完切斯诺克夫跳进坦克,戴上坦克帽和耳机麦克风,下令道:“驾驶员,前进!” 伴随着duang的一声,切斯诺克夫的坦克开上大路,轰鸣着向着北方前进。 他们很快就会正面遭遇敌人新抵达战场的装甲师。 ———— 阿斯加德骑士团安普拉装甲师,师部指挥所,0830时。 师长威廉·迪特里希对前锋指挥官穆勒中校说:“根据目前得到的情报,我们正面有敌人至少一个坦克军,而且装备了大家都觉得非常棘手的特34坦克。 “所以我们的计划很简单,突破敌人一线防御之后,立刻展开88毫米防空炮,防空炮阵地布置在这里。” 威廉·迪特里希用马鞭拍了拍地图上的一处小山坡。 “这里有良好的射界,但是坏消息是,没有多少障碍物可以隐藏我们的重型反坦克炮,所以当你们把敌人装甲部队引诱到88炮阵地正面之后,不能就这么停下来看戏。你们得从两侧迂回敌人。 “你们负责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让88毫米炮大量歼敌。 “当然,一般情况下,敌人坦克部队在和我们见面之前,已经被空军炸得七零八落了。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不要小看这个战术,我们在加洛林的时候,就是用类似的办法对付冲锋的b1重型坦克。 “这是一个简单,却非常有效的战术!” 威廉迪特里希停下来,看着穆勒中校:“你明白了吗?明白就复述一遍!” 穆勒中校点头:“遇到敌人的装甲反冲击,就想办法把他们引诱到设伏的88炮跟前。88炮歼敌的时候我们要向两翼迂回,为88炮吸引注意力!” 威廉·迪特里希点点头,继续做简单的动员:“伱们可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看看你们领章上拿着闪电的宙斯!你们是阿斯加德神国的守护者!你们理应奋战到最后一兵一卒! “当然,这次进攻可能不至于让我们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好了出发吧!” 穆勒中校敬礼,转身向指挥室大门走去。 威廉·迪特里希跟上去,继续叮嘱道:“敌人两种新型坦克的弱点都标在图册上了,瘫痪它们然后交给步兵处理也没问题。” 两人走出指挥部,进入外面的院子,正好听见师部警卫装甲排的战士们一边为坦克做出发准备,一边高唱: 如果命运女神再次把我们抛弃, 如果我们不再能够回到故乡, 如果子弹射向我们, 把命运终结, 生命停止, 至少我们忠实的坦克, 会给我们一个钢铁的坟墓。 (本章完) 第16章 仿佛阳光下的泡沫 安特军,阿格苏科夫,西南方面军司令部。 皇太子伊凡·尼古拉耶夫·安东诺夫进入了一片嘈杂的地图室,第一眼就看到了斯科罗博大将手上的绷带,大惊:“怎么回事?敌人打到司令部来了?” 斯科罗博挥挥手:“没什么,只是刚刚情绪过于激动,打了桌面一拳。” “打了桌面一拳?”皇太子音量一下子提高了,引得周围参谋看过来,好在这个时候司令部到处是“你大声点”的嘶吼,倒也不是特别引人注目。 皇太子压低声音问:“所以罗科索夫是对的是吗?敌人真的发动了钳形攻势对吗?” “这部分他是对的。”斯科罗博顿了顿,提高了音量说,“但是接下来的部分他估算就完全错误了!我们的装甲反击将会粉碎敌人的攻势!您来看!” 斯科罗博站起来,到了地图前:“目前得到的情报,敌人可能投入了第二装甲集群的一部分,我们认为有三个师,共九个装甲营,大概400辆坦克。 “而我们投入反击的三个坦克军,光t34就有一百多辆!还有几十辆kv1,以及两百辆以上的bt坦克。 “这些坦克油料和弹药充足,和战争最初一个月投入反击的那些缺油少弹的部队截然不同!他们会彻底粉碎敌人的攻势!” 皇太子盯着斯科罗博大将:“真能打回去吗?” 大将迟疑了一下,才坚决的回应道:“能的!绝对能!” 皇太子点点头:“那我应该做什么?” “您应该回圣叶卡捷琳堡去!敌人的飞机轰炸了阿格苏科夫的机场,但是在城市东侧还有一个野战机场完好无损,能起飞运输机。我们已经安排了一架直飞圣叶卡捷琳堡的飞机……” 皇太子:“我哪里也不去。既然您认定反击可以阻止敌人,那我就留在这里。我离开的消息传出去,会影响士气的!” 大将一下子被干沉默了,憋了几秒才说:“我们能获胜,不代表这里不危险。” 这时候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跑进门,对斯科罗博大将敬了个礼:“大将!来自圣叶卡捷琳堡最高统帅部的急电。” 斯科罗博一把抢过电文,看了一眼。 皇太子:“上面说的什么?” 斯科罗博大将:“沙皇陛下命令我们坚决击退敌人的攻击。” “父皇这样说了?我想父皇可能不了解前线发生了什么,我可以给父皇打电话……” 斯科罗博大将:“您可以飞回圣叶卡捷琳堡当面告诉沙皇陛下。” 皇太子咬了咬嘴唇,摇头:“我的任务是在这里督军,外加鼓舞士气。既然父皇让你们坚守,那我也应该作出表率。” 斯科罗博大将盯着皇太子看了几秒后说:“我想,以前我对您可能有一些误解。既然您已经决定留下,那我们只能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挫败敌人的进攻了! “我们手中有着庞大的军队和大量技术兵器,我们并不比敌人弱小! “只要第六坦克军发起进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安特军,第六坦克军,切斯诺克夫指挥坦克。 军长切斯诺克夫听见无线电里有人报告:“这里是第五坦克营,我们已经有六辆坦克掉队了,是不是停止冲击?” “不!让那些故障坦克的坦克手搭乘别的坦克,这样待会交战时如果有车组牺牲了,他们可以顶替牺牲成员战斗!”切斯诺克夫中将的声音冷酷无情。 “是,中将!”静电噪声中传来车组的回答。 切斯诺克夫想看看前方什么情况,便把眼睛贴到炮镜上,结果剧烈的晃动差点没把他晃吐了。 他只能推开炮塔顶部的舱盖,探出头去观察前面。 然后他注意到前方有烟尘,看着好像是组成“墙阵”的骑兵横队正在冲锋一样。 “全体坦克注意!”切斯诺克夫按住喉咙上的麦克风,“敌军坦克集群就在前方!这一次敌人没有空军帮他们了,让他们瞧瞧厉害!” 耳机里传来零零碎碎的“乌拉”声,这主要是因为t34的电台太烂了。 切斯诺克夫自己还保持着探头的状态,用望远镜观察前方,他兴奋的看到排成密集冲击阵型的普洛森坦克。 开战最初的时候,普洛森人正是用这种密集的阵型,形成了局部的优势,迅速突破了安特军在边境的反坦克阵地。 “敌人坦克!”切斯诺克夫中将在无线电里喊,“战斗准备!” 说着他缩回了坦克炮塔内。 盖上舱盖前最后一刻,他回头看了眼,确认第六坦克军的大部队正跟在自己身后。 回到车内,切斯诺克夫立刻把眼睛贴到炮镜上,开始挑选目标。 可惜敌人太远了,加上坦克此时高速冲击颠簸得厉害,切斯诺克夫刚看到一个目标马上就会因为颠簸丢失,更遑论把瞄准的准星套在敌人身上了。 “米哈伊尔!停下,让我选个目标开一炮!” 话音落下,坦克就急刹车,切斯诺克夫身体撞向前方,脑袋也磕在了炮镜上方的扶手上。 切斯诺克夫骂了一句,立刻操作炮塔找目标,他选中了一个几乎正对着炮口方向前进的普洛森坦克,直接开火! 首发命中! 普洛森坦克失去了动力,向前滑行渐渐减速,车上的成员打开舱盖四散奔逃。 与此同时,敌人的攻击也命中了切斯诺克夫的座车,却只是在装甲上打出了闷响,听着像是有人在用铁锤敲打装甲一样。 “哈哈哈哈,就是这样!白马将军就是靠这个打出的漂亮战果!以后每个车组都能有那种程度的战果!快装填!” 更多的炮弹命中了切斯诺克夫座车,却完全没有击穿t34厚实的装甲。 有一发穿甲弹可能是被t34的外形弹开了,留下了仿佛用长指甲刮铁锅表面的声音,让坦克手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装填手:“穿甲弹,好!” “再送走一个!” 切斯诺克夫开炮了,结果炮弹打在了目标坦克的侧面,在地上弹了一下飞向空中,仿佛变成了远方的星辰。 “怎么搞的!再装填!” 这时候敌人释放烟雾了。 “这帮懦夫!”切斯诺克夫骂道,“米哈伊尔,前进!让坦克动起来!我们碾上去,砸碎他们!从今天开始,普洛森人的装甲优势完蛋啦!” t34再次启动,发动机和传动机构制造的噪声吵得连内线通讯都不好使了。 因为过于抖动,炮镜已经失去了索敌的能力,切斯诺克夫只能用两侧的观察口观察。 但是t34的炮塔设计,就使得作为炮手的他在使用装填手那一侧的观察窗的时候非常费劲,几乎没有办法好好观察。 毕竟t34的双人炮塔,装填手和炮手排排坐,彻底挡严实了。 过不了多久对面的普洛森装甲兵就会发现这点,从而针对性的开发出战术。 切斯诺克夫折腾了半天,怎么弄怎么别扭,只好再次打开舱盖把上半身探出去。 敌人坦克释放的烟幕已经把正面完全挡住了,根本看不清烟雾另一侧。 但是切斯诺克夫相信,敌人的烟雾不可能无限释放,等冲过了烟雾就是敌人装甲师覆灭的时刻! 这样一来,说不定自己能获得安特英雄奖章呢! 这时候他的座车一马当先冲进烟雾。 在烟雾中,就算探头到坦克外视野也糟糕透顶,切斯诺克夫还是缩回了炮塔内部。 片刻之后,切斯诺克夫面前一直被烟雾遮蔽的炮镜突然又有图像了! 切斯诺克夫立刻贴上去,试图找到逃跑的敌人三号坦克。 然而前方什么都没有。 “跑哪儿去了?” 这时候,坦克的发动机和传统系统一如既往的聒噪着,掩盖了坦克外几乎一切声音。 切斯诺克夫中将转动炮塔,想要找到消失的三号坦克集群。 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惊恐的声音:“谁在打我们?谁看到开火的敌人了吗?哪儿来的炮?” 炮? 切斯诺克夫中将扔开炮镜,看了看自己这一侧的观察窗,和他一起冲击的t34都好好的啊,完全没看到有人攻击。 接着他转向另一边,把装填手往后推,从观察窗向外看。 也没啥事啊?我的671号僚车不还好好的吗?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光划过那辆战术编号671的t34,它立刻减速,滑行了几米后完全停下,离开了观察窗狭小的视野。 什么情况? 刚刚那是什么? 切斯诺克夫中将想确认一下671号车的状态,便转身眼睛贴在炮塔后部的观察窗上。 然而狭小的观察窗啥都看不见。 他刚想用无线电,然后想起来僚车不是排指挥车,没有无线电。 切斯诺克夫转回来,试图用炮镜发现正在攻击自己部队的敌人。 然而炮镜太颠簸了。 为了获取清晰的视野,切斯诺克夫中将下了个很勇敢,也很愚蠢的命令:“米哈伊尔!停下!” 坦克急停,切斯诺克夫不等坦克停稳,就转动炮塔搜索前方—— 他什么都没看到,直到很远很远地方有个闪光! 88毫米高射炮的炮弹像切奶油一样穿透了t34的正面装甲。 因为这一发是从很远的地方射过来的,所以下落的角度抵消了t34正面装甲的一部分倾角。 炮弹直接贯穿了驾驶员米哈伊尔,并且在米哈伊尔身后爆炸。 整个战斗室——也就是炮塔——都在爆炸中飞上了天。 (本章完) 第17章 至暗时刻(盟主加更) 普洛森军,阿斯加德骑士团安普拉装甲师前沿指挥所。 师长威廉·迪特里希放下望远镜。 就在他前方一公里处,设置在高地上的88毫米防空炮阵地正在连续开火。 4门88毫米炮持续不断的射击,每次次射击都意味着一辆安特坦克被击毁。 88毫米炮是一种防空炮,为了炮弹能打得尽可能高,同时尽可能快的抵达“拦截区域”,炮弹的飞行速度异常惊人,所以穿甲能力也异常惊人,可以在极远的距离上击穿厚重的装甲。 同时为了保证有足够的火力密度,88毫米炮的射速在同口径的火炮中相当的优秀,只要配齐熟练的炮组,这玩意的火力密度惊人。 最后再加上普洛森人一贯精良的瞄具,这东西就成了著名的坦克杀手,可以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命中并且击毁坦克。 威廉·迪特里希忽然说:“88毫米炮就像阳光,安特帝国的新式坦克就像肥皂泡,迅速的在阳光下消散了。” 他轻轻咂嘴,像是在品味自己刚刚创作的诗,越品味越喜欢,便拿出笔记本记下来。 然后他开始调整词句,试着押韵。 这时候附近村庄传来冲锋枪的扫射声。 威廉迪特里希:“什么情况?敌人的伏兵吗?” 马上有参谋派遣传令兵去查看情况,五分钟后返回的传令兵报告:“宪兵队在清理村里的劣等民族和潜在抵抗分子,给后方的部队腾出宿营地。” 威廉·迪特里希点点头,继续对着笔记本研究他的诗词。 他身后的村庄里,冲锋枪的声音此起彼伏。 ———— 安特军,阿格苏科夫,西南方面军司令部。8月2日1530时。 通讯参谋在斯科罗博大将面前敬礼:“报告!” 斯科罗博大将:“是反击的消息对不对?反击成功了对不对?” 通讯参谋看起来很尴尬。 “不,我们没联络上坦克第六军和坦克第十一军,而主要装备旧型号的第五坦克军已经溃退,残部正在向奥拉奇撤退。” “不!”斯科罗博大将打断了参谋的话,“第六和第十一军没有联络,肯定是因为进展过于顺利,所以跑疯了,来不及停下来展开电台报告!让颂诗班催促他们停下来报告!” 这时候斯科罗博大将终于发现通讯参谋手上拿着电报,便问:“那是什么?” 参谋:“是空军提交的侦查报告,在奥登多夫到舍佩托夫卡一线发现了大量坦克残骸,空中观察认为那是我们的新型坦克。” 说着参谋递出了一叠照片:“这是空军和报告一起提交的照片。” 斯科罗博大将拿起照片,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就算只是空中拍摄的模糊不清的照片,也能看出来那些残骸的倾斜装甲,普洛森的坦克尚且没有如此先进的设计。 斯科罗博大将凝视着第一张照片,根本没有翻下一张的意思。 皇太子上前,把第一张后面的照片全拿过来,一张张翻看。 “不是说我们的坦克有绝对的装甲优势吗?”皇太子轻声问。 方面军主教站在皇太子身边,答道:“应该是这样的,但是罗科索夫之前报告过,敌人会射击履带和炮塔座圈,瘫痪坦克以后交给步兵处理。这个恐怕……” “这是什么?”皇太子挑出一张照片,向所有人展示。 参谋长:“像是普洛森人的反坦克炮阵地,这种有十字驻锄的反坦克炮在卡斯蒂利亚内战的报告中有提到,是88毫米高射炮,但是更换了陆战用的瞄具之后它也可以作为平射反坦克火力使用。” “这些东西消灭了我们的坦克?”皇太子又找到另一张照片,想把两张照片拼在一起,结果总是拼不对。 参谋长直接挑出一张照片交给皇太子:“插在中间。” 皇太子照做了,三张照片边缘完美贴合,显然是连在一起的。 “不懂照片判读啦,”皇太子说,“但是我懂参照旁边房子的大小。这个反坦克炮阵地和残骸区超级远的!” 参谋长:“大概有两公里,敌人在两公里的距离上就击穿了我们的装甲。更可怕的是这种在两公里距离上精准命中目标的能力,看来需要下命令,以后轰炸机和强击机要优先处理这种炮。” 参谋长话音刚落,斯科罗博大将就放下照片,站起来。 “你要干什么?”方面军主教喝道,“作为主帅你要随时保持冷静,你不能拿几十万人的生死开玩笑!” 斯科罗博大将:“伱在说什么?我正要履行方面军统帅的职责。虽然装甲部队的反击已经失败了,但我们还没有输!” 斯科罗博大将拿起教鞭,在地图上比划起来: “目前确定的情报,敌人有四个进攻方向。最外侧的是两个装甲集群的进攻矛头,隔着数百公里相向前进。而在内侧,有两个以步兵集团军为主发起了进攻矛头。 “我认为,外线的装甲矛头暂时不用管,北边第二装甲集群有梅诗金公爵的舍佩托夫卡集群负责阻挡,南边的第一装甲集群正面也有我数个集团军层层设防。 “就算他们能完成合围,那也是8月30日之后的事情了。在那之前,我们可以先阻止敌人内线的两个步兵集团军的进攻。我们甚至可以歼灭敌人的步兵集群,消耗他们的兵力!” 皇太子张大嘴:“所以……真的能守住是吗?” “当然,我们可是有这么多部队,还有这么多补给呢!就算我们真的被包围了,也可以奋战数十天。”斯科罗博大将笃定的说。 皇太子看看地图,又看看大将坚决的脸:“我挑不出什么毛病,毕竟我在军事学院以倒数第二毕业。那我就这样跟父皇汇报了?” 斯科罗博大将:“我们本来就接到死守的命令。阿格苏科夫是安特帝国的起源之一,在儒勒元年之前这里就曾经是古安特的首都,任何轻言放弃阿格苏科夫的人,将来他们肯定也会放弃圣叶卡捷琳堡!” 这时候通讯参谋又进来了:“最高统帅部急电!” “念!”斯科罗博大将大手一挥,同时拿起水杯开始喝水。 通讯参谋打开文件夹念道:“不许放弃任何一寸国土,各级部队指挥官如果擅自命令部队撤退,将被视为叛国,其本人和家属都将被枪决!” 斯科罗博大将:“看吧!刚刚命令我们坚守,现在又下达了这种针对全军的命令。我们只能在这里和敌人决一死战了!放心吧殿下,我们会阻止敌人内线的攻击的。” 皇太子点点头,然后问:“那敌人外线的合围完成了怎么办呢?” 斯科罗博大将沉默了一秒,答道:“我说了,我们的弹药和粮食足够战斗几十天。我们会在这里为帝国奋战到最后一刻。” 方面军主教说:“虽然我们要坚守,但可以向阿格苏科夫的普通民众下达总撤退命令。让妇女儿童向后方撤退。” 斯科罗博大将点头:“这个没问题。一旦后面打成围城战,妇女儿童可能会因为粮食缺乏而饿死。安排执行吧!” ———— 安特帝国,圣叶卡捷琳堡,夏宫,儒勒914年8月2日1630时。 “不,不!”沙皇尼古拉五世对将军们怒吼,“你们之前信誓旦旦,说阿格苏科夫的重兵集群可以有效的击败敌人!那现在就让他们击败敌人去!” 统帅部总参谋长库伦佐夫元帅说:“根据航空侦查,我们的新式坦克组成的坦克军在敌人面前不堪一击,我们高估了这种坦克的作战效能。现在虽然敌人的钳形攻势刚刚发起,但是……” “你们两周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们说t34在个考倒数第一还尿裤子的白痴手里也能大量消灭敌人的坦克!”沙皇愤怒的用手敲着桌子,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敲出清脆的声响。 这时候大门开了,外面的卫兵惊恐的说:“公主殿下您不能进去!在进行最高军事会议!” 奥尔加·尼古拉耶芙娜·安东诺夫娜公主无视了侍卫的阻止,一路冲到了会议室的最中间,到地图桌边上才停下。 尼古拉五世不耐烦的说:“奥尔加!现在没时间陪你玩扮演叶卡捷琳娜大帝的游戏!我们在讲重要的事情!军事上的事情!” 公主殿下斜眼看了看自己的生父:“父皇,我也要讲军事上的事情。” 尼古拉五世回头看躲在门边瑟瑟发抖的女仆:“你们在愣着干什么?把她带走!” 奥尔加·尼古拉耶芙娜·安东诺夫娜直视父亲的眼睛:“父亲,您有没有看过上佩尼耶的战报,我是说没有水分的那种战报。教会审判庭既然给我哥哥发了报告,那父亲您的桌子上应该也有。” 尼古拉五世有些尴尬,正要回答,他女儿又继续说:“还有后面洛克托夫的战斗报告。只要看过这份报告,就知道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是不折不扣的军事天才,他对战场有着敏锐的嗅觉,而且军事素养过硬! “这样的人不可能考倒数第一,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是为了我那个愚蠢的哥哥才考的倒数第一! “他必须保证自己的分数不高于哥哥,又要保证能毕业,如此精准的控分,还不能证明他其实是个军事天才吗?” 房间里的大将和元帅们面面相觑。 只有尼古拉五世还在呵斥公主:“奥尔加!这不是你的过家家游戏!” 公主直视父亲:“我在告诉您,您麾下的这些将军们有多么的愚蠢!仔细想想也是,他们只是在内战中站队比较好,其实和那些被击败的崇圣派贵族一样都是蠢货! “而且他们当中有些人,还和被击败的崇圣派贵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爸爸!您没有把这些人彻底的干掉,才导致了开战一个月来的惨败!” “公主殿下!”最高统帅部总参谋长——同时也是全帝国目前仅存的亲王的库伦佐夫元帅怒道,“就算是金枝玉叶也不能如此口无遮拦!” 奥尔加公主反唇相讥:“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们用花言巧语骗了我父亲,让他相信阿格苏科夫稳如泰山!现在又来告诉我父亲,说阿格苏科夫必须撤退!你们……” “够了!”尼古拉五世上来给了女儿一巴掌,“给我下去!” 这时候在场最年轻的拉乌尔公爵站起来,劝道:“公主殿下,您还是离开吧,这边请。” 说着他拽了下公主的衣袖。 奥尔加公主不情不愿的转身,离开了房间,而拉乌尔公爵也跟了出来。 “殿下,”他小声对公主说,“我们本来是有把握说服陛下下达撤军命令的。您这样一来,陛下觉得很没面子,反而不太可能撤军了。至少今天不能。” 奥尔加:“这难道怪我吗?不是你们几天前还在鼓吹战争的形势已经逆转?结果现在怎么样呢?” 拉乌尔公爵有些尴尬:“是的,我们低估了敌人。但我们正在弥补这个错误,而您严重干扰了我们的行动。” “哼!”公主殿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拉乌尔公爵继续说:“还有,聪明的您怎么会不知道,陛下倚仗我们,是为了对抗大牧首为首的教会啊。您最好也不要和教会走得太近,内战时期崇圣派在民间有一定支持度,教会需要我们拉拢这部分人。 “现在经过十年的香槟和鱼子酱攻势,民间已经全是世俗派的信众了。这场战争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奥尔加:“可你们打得并不好。我倒是认为,在这种危难时刻,你们还在计较这些,这才是安特母亲真正的至暗时刻。” 盟主z阿牛加更 (本章完) 第18章 战场名为奥拉奇(11000月票加更) 儒勒914年,8月2日2030时,奥拉奇,安特军第151临时步兵师师部。 王忠盯着墙上的战区态势图在沉思。 地图旁边,参谋正在布置新的烛台——现在外面还有阳光,但是已经减弱了不少,所以师部里用烛台补充照明。 奥拉奇有电力,但是晚上要灯火管制,用烛台的话把窗帘拉上就可以遮蔽亮光。 王忠叹了口气:“明明战斗已经开始了,为什么我今天一天还是无所事事呢?” 波波夫走到他身边:“这不是好事吗?我们又加强了一天工事,今天一天多埋了1000个地雷呢!” 王忠这次选的地雷位置,都在那些敌人炮火覆盖不太会覆盖到的地方,而且互相分隔很远,主打一个“攻心为上”。 用工兵排雷吧,地雷互相隔那么远,排半天只起了十几个雷,用爆炸索之类的排雷工具排更浪费,一条爆炸索引爆不了几个地雷。 不用工兵排吧,隔三差五有人坐土飞机。 就问你烦不烦吧! 在恶心敌人这方面,王忠还是很有自信的。 这时候叶戈罗夫进来了,王忠便问:“你怎么从你的前指回来了?” “来看看现在总体形势啊,马上入夜了,敌人大概率今天到不了我们面前了。所以现在情况怎么样?”叶戈罗夫说着直奔房间里的水壶,拿起来往嘴里倒。 王忠指了指地图:“伱自己看呗,敌人大体的攻击方向和我预测的一致,我们东北方向梅诗金公爵的集团军正在和敌人激战,我本来觉得我们这个方向应该能摊上敌人一个师的,结果今天一天闲得发慌。” 巴甫洛夫暂时扔下笔,拿起桌上冷掉的咖啡走过来,加入聊天:“应该是第五、第六和第十一三个军的反击获得了成效。他们不一定消灭了多少敌人的力量,但肯定打乱了敌人进攻序列。 “重新编组什么的,几个小时就过去了,再次开始前进走不了多远就要天黑了。” 王忠这个时候五味杂陈,友军白白牺牲,明明应该感到哀伤,但一想到友军迟滞敌人的方法竟然是迫使敌人重新编组,又觉得非常的滑稽。 安特军的战士们都是好样的,不知道还要被这些猪头将军们害死多少。 这时候在角落里守着缴获的报话机的瓦西里忽然喊:“我听到普洛森人的无线电了!” 王忠等人立刻围过去,连房间里干其他事情的参谋也停下来,看向瓦西里。 瓦西里双手按着耳机仔细聆听:“没有讲无线电呼号,可能是我漏听了。说的内容是……我军畅通无阻,畅通无阻!” 王忠听到这个畅通无阻就产生了无端联想,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吐槽。 瓦西里:“有一个新的地点呼号!‘浆果园’,不知道指的哪里。但是有个单位到了浆果园。” 王忠:“可惜了,要是我们能再缴获一本敌人的呼号本,说不定就知道往哪里打炮了。” 王忠现在手上有4门b4重炮和24门152重炮,知道敌人在哪里过夜,可以给敌人一点点惊喜。 叶戈罗夫:“你不是亲自侦查过我们北面的村庄嘛,直接打说不定能蒙到。” 王忠:“不,我们要谨慎的使用我们的火力,确保每次开火都能有效的杀伤敌人。” 这时候外面传来马蹄声,还有师部警卫部队的声音。 很快一名上尉被卫兵带进来:“骑马侦察队侦查归来!” 王忠:“情况怎么样?” 上尉报告:“将军,我们在基列耶夫村发现了敌人的前导侦察队,但是敌人有二号坦克,我们摸了一个哨兵就溜了,没敢大打。” 王忠立刻到摆着附近地区精确地图的桌子旁边,找到了基列耶夫村。 叶戈罗夫:“侦查已经到了,那明天无论如何都会接火!” 这时候一直竖着耳朵听这边的瓦西里说:“为什么要明天呢,今天就出动t34,干掉他们,缴一本呼号本回来!” 王忠:“不,到基列耶夫的路况我看过,t34奔袭有可能半路会抛锚。上尉,你的骑兵队要多久可以返回基列耶夫?” 上尉立刻答道:“半个小时,将军阁下。” 王忠:“那半个小时后我们对基列耶夫进行重炮覆盖,炸完你们想办法干一票。尽可能找领导这支装甲侦察支队的军官的公文包,地图包也行!” 上尉笑了:“将军,我争取两个都拿来。” 王忠打了个响指:“好!去吧!” 上尉敬了个礼,转身走了。 叶戈罗夫很惊讶:“你居然不亲自带队?” 看来在叶戈罗夫眼中,王忠已经是个喜欢亲自带队冲锋的莽夫了。 然而王忠并不是,他只是选择了最适合发挥自己金手指的做法。他亲自指挥一辆坦克当老六能消灭敌人一大堆坦克。 但他指挥一个步兵或者骑兵——也就是他自己——能取得的战果那可相当有限。 在罗涅日已经试过了,当时他指挥的还不止一个人呢,还有未婚妻柳达,结果当时受的伤,现在都没完全好。 王忠:“我只是选择效果最大化的做法,我作为一个步兵,或者一个骑兵,战斗力非常有限。 “巴甫洛夫,命令炮兵,到……” 他看了看表。 “到2100时,开炮射击基列耶夫村!各炮打一发就够了。” 4发203外加24发152,基列耶夫那小村估计得被翻个面。 巴甫洛夫立刻拿起电话开始下令。 这时候涅莉推着餐车进来了:“开饭了!” 房间里所有的参谋、杂役、文书全都扭头看王忠。 王忠:“吃饭!” 下一刻整个司令部的人就跟冲向食槽的猪一样冲过来,在涅莉的餐车前排成长队。 瓦西里:“闻着味道像是卡尔乔浓汤啊,牧场的牛被杀了?” 涅莉:“为了鼓舞士气,厂长杀了八头牛,还说与其被普洛森人抢走,不如我们自己吃。” “哦,牛肉浓汤!” 参谋们都兴奋起来。 “教会肉联厂生产的香肠也不错,但是果然还是更喜欢牛肉啊!” 王忠闻着香味,也胃口大开,正准备和部下抢食,电话铃响了。 他只能扭头去接电话:“喂?我是罗科索夫,怎么了?” “这里是153高地炮兵观察所。我们看到北面平原上有坦克正在向我们这边接近。” 王忠皱眉。 巴甫洛夫立刻说:“就位,有情况!” 刚刚还挤在涅莉的小车前面的年轻人哗啦一下全回到自己的位置。 王忠:“稍安勿躁,你们看清楚是哪一边的坦克了吗?有倾斜装甲的就是我们的,敌人的坦克比较方正。” “现在光线不太好,而且距离太远,看不太清楚。”炮兵观察所回答。 王忠按住话筒,跟其他人交换意见:“153说是看到了坦克,在北面。但是刚刚骑兵侦察队报告敌人的装甲前导才到基列耶夫啊?” 波波夫:“会不会是第五、第六或者第十一坦克军溃散的部队?” “嗯……” 瓦西里说:“我用我们装甲部队的频率呼叫一下?” “可以。”王忠刚说完,另一个电话就响了。 巴甫洛夫接起来:“我是巴甫洛夫。什么?先不要射击!” 说完巴甫洛夫捂住话筒,看向王忠:“反坦克炮阵地也看到这些坦克了,问要不要开火。” 叶戈罗夫:“打一发照明弹,也许能看清楚。让步兵部队打,不要暴露反坦克炮阵地。” “可以。” 王忠点头后,巴甫洛夫立刻对反坦克炮阵地下令:“稳住,保持隐蔽。等待命令。” 然后他连续按了好几下电话机的挂断键:“接线员,接步兵3营。” 这时候瓦西里喊:“我呼到他们了!” 王忠赶忙靠过去:“怎么说?” 瓦西里:“我们师长跟你们说。” 说完他就把耳机和话筒都递给王忠。 王忠便学着电影里的姿势,一手拿着耳机按在一侧耳朵上,另一手拿着话筒。 “我是151师罗科索夫少将,报告你们的单位,我们差点就对你们开火了!” 那边大惊:“罗科索夫?是那个白马将军罗科索夫吗?” 王忠内心第一个想法是:居然不是濑尿将军罗科索夫,可以接受。 王忠:“是我。你们是哪个部分?” “我们是第五坦克军13装甲营,我们的编制保持比较完好,弹药充足,我们还能战斗。” 王忠:“你们装备的什么坦克?” “t26,我们有30辆完好的t26!” 王忠心想好家伙,自己果然还是躲不过把战争初期那些垃圾装备都用一遍的宿命,不过现在这个局面自己也没法多抱怨,这轻型坦克还是有一门45毫米炮和两挺机枪的,使用得当能有效的杀伤敌人步兵。 王忠:“你们向南,应该能看到一个高地,我们会让步兵打照明弹指示你们,并且让步兵带领你们通过雷区和反坦克障碍区,欢迎你们加入。” 巴甫洛夫立刻把刚刚王忠承诺的事情,转换成给步兵营的命令,通过电话下达了。 就在这时候,时间到了2100时,炮兵阵地方向传来滚雷一样的轰鸣。 王忠:“不要害怕,我们在打击敌人的先头部队。” 对面沉默了一秒,才咬牙切齿的回应:“好!狠狠的打!” 加更完毕,晚上见 (本章完) 第19章 审问战俘 二十分钟后,三十辆t26开进了城市,一路开到了王忠的师部前面。 主要波耶老爷的院子大,啥玩意都能停。 领头的是一辆排长车,有长长的无线电天线,车刚停稳五大三粗的坦克兵少校就艰难的钻出小坦克,跳到地上奔向王忠。 王忠看对方这架势好像是要来握手的,就把手伸出去了。 对方一看也没细想,握住王忠的手狂甩了几下才觉得不对,然后才立正敬礼。 回礼过后,王忠说:“你们辛苦了。坦克军其他部队呢?” 少校的情绪一下低沉下去:“都没了。我们有驱逐机的掩护,本来以为这次不用担心敌人空军了,结果没想到这次碰上的装甲部队这么猛! “我们正面遭遇的敌人主要装备38式坦克,按理说我们应该能碰一碰,我们的主炮要打穿这种坦克很简单,结果战况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 “我们一般在300米才能取得有效命中,敌人却可以在七百米打中我们!别看就差了400米,这就是生与死的区别!” 在旁边的巴甫洛夫安抚道:“敌人的瞄准镜比我们先进,训练也更好,不怪你们。” 王忠:“你们在哪里遇到的装备38式坦克的部队?他们车上的识别标志是什么样子的?” 看标志可以判断是哪个师,而王忠对地球的战史非常熟悉,完全可以做到根据师的番号判断敌人实力构成。 少校:“我们在……有地图吗?” 王忠做了个请的手势:“进来吧。” 然后他跟巴甫洛夫就领着这位少校进入了司令部。 其他第五坦克军的成员就和坦克一起留在外面,跟师部警卫营的战士们大眼瞪小眼。 这时候涅莉出来了:“伱们饿了吧,来吃饭了。” 说着涅莉开始招呼野战煮饭队的姑娘们,用扁担扛着装浓汤的桶就过来了。 香喷喷的浓汤马上把坦克手们吸引过来。 “这卡尔乔浓汤居然是用真牛肉做的!” “太棒了,我能吃三大碗!” 很快,所有坦克手都分到了浓汤,每个人的汤里还有一大块肉。 一名年纪比较小的坦克手喝了几口后,突然情绪崩溃,开始哽咽。 他的车长立刻骂道:“哭什么!兄弟部队看着呢!净给我们坦克五军丢人!” 结果车长的呵斥让小坦克手哭得更伤心了。 “你这家伙!” 波波夫突然出现,拉住了车长举起的手:“好啦,刚刚经历了那样的惨败,却一直要紧绷神经,他一定憋坏了。喝到好喝的汤放松下来也可以理解。” “可是,主教大人,他这样会影响军心……” 波波夫:“不会的,是个人都会害怕,都会胆怯,都要强撑着,哭出来释放出来是好事。这样之后他会更勇敢。” 小坦克手连连点头。 波波夫:“快喝汤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坦克手听话的低头喝起汤来。 ———— 司令部里,王忠咋舌:“看起来我们正面最左侧——不对,最西侧,应该是个装备了38式和相当数量二号坦克的杂牌师。” 不管是二号坦克,还是38型坦克,在这个时候已经落后了。 这些落后的坦克,用45毫米反坦克炮和ptrd-41反坦克枪都可以对付。 当然,也能用t26去对付。 不过用t26对付得讲究战术。 王忠把目光从墙上的战场态势图,转向地图桌上的奥拉奇附近地形图,开始思考怎么活用t26坦克来对付可能会遭遇的敌方杂牌装甲部队,以减少t34之类强力单位的损耗。 这时候涅莉进来了,端了一碗浓汤给少校:“吃饭吧。” 少校的肚子立刻发出中气十足的悲鸣。 ———— 外面,第5坦克军残部正在吃着热乎乎的浓汤,啃着列巴,十几匹战马小跑着进了司令部的院子。 领头的上尉骑手一看这么多t26,有点懵。 这时候t26的坦克手们看到了骑士马鞍上携带的人。 “他带了个普洛森人!” “娘的,打死那个混蛋!” “我草还是黑军装,是普洛森装甲兵,肯定是!” “打死他!” 骑兵上尉见状急忙喊:“别动手!这是我们好不容易抓到的俘虏!将军要审讯他的!我们为了抓他牺牲了两个人呢!”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这个骑兵小队有两匹马的马鞍上空无一人。 刚刚还群情激昂的坦克手们沉默了下去。 那普洛森中尉看起来惊魂未定,用恐惧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人。 有坦克手发现了这一点,喊道:“奇怪啊,他们不是优等民族吗?怎么这么怕我们?” “对啊!你看他这熊样!” 上尉翻身下马,把俘虏从马鞍上拿下来放地上,让俘虏站好,然后和部下一左一右架着进了司令部。 进门的时候正好碰见从司令部出来的第五军少校。 少校吓一跳,但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个俘虏,便一口唾沫吐在俘虏脸上,骂道:“狗东西!” 俘虏就这么被架进了师部。 刚进地图室,上尉便对罗科索夫将军敬礼:“罗科索夫将军!我们抓到了敌人装甲侦察队的队长!缴获了他的公文包和地图包!” ———— 王忠喜出望外,立刻过来查看这个俘虏。 他发现这个俘虏领章和一般的普洛森士兵不同。 一般普洛森士兵的领章看着非常朴素,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凸显一个实用性和功能性。 这个俘虏他的领章做工精良,而且设计得相当的华丽,是宙斯拿着一把雷电组成的投枪,瞪视着下方。 雷电组成的枪,王忠隐约记得好像叫天枪康格尼尔斯。 王忠皱着眉头,地球有一支臭名昭著的部队,他们的领章是两个闪电,也不知道削减了一个闪电之后,对部队战斗力的有什么影响。 王忠招呼瓦西里:“你过来,当个翻译。” “好嘞!” 瓦西里立刻放下耳机,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您尽管问,我百分百完美翻译。” 王忠:“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其实王忠有点担心俘虏表演一把宁死不屈,没想到俘虏直接打开了话匣子:“阿斯加德骑士团安普拉装甲师装甲侦察营上尉。” 王忠很意外的看着他:“这么直接说出来好吗?” 瓦西里翻译后,俘虏露出轻蔑的笑容:“怎么不好?反正明天你们就要被安普拉师消灭,连渣滓都不会剩下!我们也很快就会赢得战争,很快! “明年春天,我们就可以自由的在广袤的田野上挑选自己看中的地块。” 王忠:“明年春天吗?我以为你们会说要在圣诞节前赢得战争呢!” 他这话自己人先惊了,一起看着王忠。 隔壁负责监管密码本的审判官甚至向王忠投来了锐利的眼神。 瓦西里听出来王忠在讽刺,翻译的时候差点绷不住笑容。 不知道他怎么翻译的,反正俘虏瞪大了眼睛,呜哩哇啦的喊了几句。 瓦西里:“他说即使是我们也不会如此乐观!” 王忠:“你们都已经这么乐观了,再乐观一点也无妨。至于我,我认为战争会持续至少四年,四年后我们将会开进你们一片废墟的首都!” 瓦西里骄傲的把王忠的宣言翻译给普洛森俘虏听。 普洛森人哈哈大笑,说(这里开始不展现瓦西里翻译的过程):“你们?就凭院子里那些落后的t26吗?你恐怕不知道,就算是你们最新型的特34,也会被我们的88毫米防空炮轻易的摧毁!” 王忠:“我不信!” 俘虏:“哼!我们师今天遭到了你们第六坦克军两百辆以上的t34的冲击,结果没有一辆接近到能发现我们防空炮阵地的地方! “我们的技术已经超越了你们的想象!” 不,只是一个初速高的防空炮罢了,性能虽然优秀,但毕竟只是一门防空炮,不要吹得太过分啊。 王忠:“哼,我不信!” 俘虏当时就急了:“那你们就等着被履带碾碎吧!” 王忠:“那么,什么时候来碾我们呢?” “当然明天上午!我们师会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占领这个城市,消灭你们落后的t26坦克!杀光你们的步兵!” 王忠:“明天上午么……你是不是泄露了你们的军事机密啊?” 俘虏轻蔑的笑了:“有什么关系,就算泄露了进攻的具体时间,你们又没有办法阻挡我们的攻势!你们一向没办法挡住我们的攻势!” 王忠:“是吗?那你可要好好活下去,看看我们如何痛扁你们那个——叫什么?阿斯加德骑士团?阿斯加德骑士团安普拉装甲师?” 俘虏:“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原始人!” (本章完) 第20章 看,猫头鹰 儒勒914年,8月3日0100时,普洛森军,阿斯加德骑士团安普拉装甲师师部。 师长威廉迪特里希少将仔细打量一脸狼狈的装甲侦察营下士,问道:“刚刚的炮声怎么回事?” 下士:“当时我们进入基列耶夫村,准备在那里过夜,连长发现有个哨兵失踪了,正在找人,炮火突然就来了,来得又快又狠。 “然后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马蹄声!” “马蹄声?”威廉·迪特里希少将惊讶的重复。 “是的马蹄声!骑兵冲了过来,用冲锋枪和半自动手枪对我们射击,还扔手榴弹和燃烧瓶,我们被打蒙了。 “排长打算冲上二号用机关炮反击,结果坦克吃了个燃烧瓶完蛋了。最后我就跳上摩托车,开着摩托跑回来了。” 威廉迪特里希点点头:“不是你的错,你回来的好,至少让我们知道侦查部队发生了什么。敌人的番号什么的你有听到吗?” “我不懂安特语。”下士说,“但是我觉得敌人的军服不太像识别手册上说的单独的骑兵军,没有那个披风。” “好好,还有什么别的要报告的吗?没有可以去吃饭了。” 下士对威廉迪特里希敬礼,转身离开了装甲指挥车。 威廉迪特里希来到地图桌前,用铅笔在基列耶夫村上画了个圈。 “敌人的大炮,在可以打到这里的地方。会在哪里呢?” 参谋长:“还能在哪里?奥拉奇呗!扼守重要的公路,旁边还有树林,这应该就是这一整片区域中最适合防守的地方了。 “明天我们可以推进到这里展开。” 参谋长说着拿起绘图用的圆规,用铅笔那一端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 迪特里希少将点头道:“明天一早就出发,侦察营打头,主力的第一装甲营直接跟在后面。等运动到位后,装甲侦察营前出,第一营则展开成冲击阵型。” “合理。安特人会躲在城市附近的坚固据点里,就像之前一样。”参谋长答道,“另外,我师有直接指挥空军第117空中侦查大队的权力,我们可以要一架侦察机沿着道路低空侦查。fw189在这种灌木丛地形上还是很靠谱的。” “嗯,没问题。”迪特里希点头。 ———— 儒勒914年,8月3日0410时。 王忠骑着布西发拉斯来到了第一道伏击阵地。 格里高利擎着红旗,跟在他身后。 看到红旗,很多士兵都很兴奋,全走出了掩体。 “将军!今天我们能痛击敌人吗?” “能的!”王忠笃定的说,“今天我们会狠狠的消灭他们!” 和王忠一起来的波波夫喊:“回到伱们的掩体!隐蔽好!今天要比的是耐心!只要比敌人有耐心,就能取得胜利!” 说话间王忠来到了自己的爱车422号所在的掩体旁边。 422号停在掩体的最底部,上面盖着伪装网,连挂着红旗的无线电天线都被掩体挡住了。 待会只要一个倒车,422号的炮塔就会露出地面,顺带的露出红旗。 敌人一定会大吃一惊。 近卫第31团的一个营躲在伏击阵地前方w型的战壕里,他们会负责挡住敌人的步兵,以及在坦克和反坦克炮要撤出阵地的时候释放烟雾掩护。 而在坦克伏击阵地的侧面,藏了一个四门炮组成的反坦克炮连,任务是当敌人坦克想要冲上来近距离混战的时候,打击敌人的侧翼。 王忠问自己的炮手亚历山大:“坦克情况怎么样?” “棒极了,”答话的是驾驶员别利亚科夫,“它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状态良好。” 王忠:“那我去看看其他车组的状况。” 王忠这次不光挖了坦克掩体,还按照地球冷战时代的苏军战术手册,给每辆车分配了关注区间——也就是指定他们重点监视的区域。 这对缺乏战场态势感知能力的t34来说相当的重要,只看特定的区域就不会乱动脑袋用炮镜找人了。 王忠严重怀疑,冷战时代的苏军之所以会这样,就是大战的时候被垃圾视野坑惨了。 沿着伏击阵地走了一圈,查看了每一辆车的状态后,王忠骑着布西发拉斯来到了整个阵地的最前沿。 31团第一营的营长主动离开自己的掩体迎上前来:“将军!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 王忠:“放轻松,第一次交战会是一次愉快的伏击战,理想状态下,敌人会在行军队形下被我们打靶。” 营长:“那可太好了。” 王忠继续说:“你的任务是伏击结束后带领部队上去缴获敌人的装备,以及确保每一辆坦克都被摧毁。再就是顺便埋点手榴弹改的诡雷。” 营长笑了:“那种尸体诡雷吗?一想到会有更多的普洛森鬼子会被这种玩意弄死,我就特别开心。” 王忠也笑了:“哈哈哈,那可不!这些该死的侵略者,迟早要把他们全部收拾了。” 这时候王忠忽然听见天上有引擎声,他赶忙翻身下马,拉着布西发拉斯到旁边的树下躲避。 格里高利也把红旗放到地上,用落叶挡起来。 一瞬间整个灌木林里人影全消失了。 一架fw189掠过天空。 ———— 普洛森空军第117侦察机大队中尉飞行员福克斯驾驶着侦察机沿着安特人粗糙的公路飞行。 后座的上尉情报员一直拿着望远镜观察地面:“很好,什么都没有。” 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问询:“猫头鹰猫头鹰,有发现吗?” “野狼野狼,一切正常,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上尉情报员顿了顿,“重复,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我们已经接近奥拉奇了,依然没有看见敌人!” 无线电那边沉默了有五秒,才传来下一条:“继续侦查,野狼完毕!” ———— “野狼完毕!”瓦西里完成翻译,回头看着巴甫洛夫,“我觉得这个野狼可能是地面部队,猫头鹰应该是侦察机。” 巴甫洛夫:“你这个推理真是非常精彩!”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巴甫洛夫接起电话:“我是巴甫洛夫,讲。嗯?通知神箭连了吗?好好,继续监视,彼得修士。完毕。” 巴甫洛夫挂断电话,看着瓦西里:“这个猫头鹰,看来是一架fw189侦察机,它马上要被神箭连干掉了。至于野狼……” 巴甫洛夫走到桌前,看着从昨天俘虏的普洛森侦察营军官身上搜出来的地图,指着地图上画有符号的盾徽说:“我问过城里的老学究了,这个符文叫狼之钩,野狼应该就是这个师的无线电呼号。 “这下全都串起来了,我们面对的不是消灭了第五坦克军的杂牌装甲师,而是刚刚投入的精锐的阿斯加德骑士团。应该把这个通知师长。” ———— 王忠拿着听筒:“你说我们要面对的是骑士团?” “是的,最好小心。” 王忠摸了摸下巴,问道:“昨天那个俘虏,他还好吗?没有展现出什么超自然的征兆吧?比如突然眼睛发红,或者出现吸血的渴望,或者在月下变成狼人?” “没有,为什么问这个?” “没什么。” 其实王忠有点担心敌人也突然冒出来什么不科学的玩意儿,毕竟这边有神箭有颂诗班了,还有人力雷达。 那对面异世界三德子有吸血鬼也正常吧? 万一敌人突然开始唱《恶魔的长筒袜》,眼睛发红光,那——那就只能让神职人员波波夫上了。 不过目前看来敌人还都是人类,顶多是信仰狂热的人类。 巴甫洛夫:“没有什么额外的事情要通报了,敌人的侦察机已经被神箭击落。动手的是您未婚妻。” 王忠笑道:“她已经轻车熟路了。” 柳德米拉,普洛森侦察机的克星,fw189这种侦察机有个绰号叫猫头鹰,那柳德米拉就该叫猫头鹰猎人,猫头鹰终结者。 王忠刚挂断电话,另一个电话响了。 这种前线通讯掩体里的电话都是专线,不经过接线员,一对一直接连通。 现在响的这个电话和最前方的观察暗哨连通。 所以王忠听到电话响的时候就直接下令:“准备战斗,敌人要来了!” 说罢他接起电话,果然那边压低声音说:“敌人通过暗哨,敌人通过暗哨。行军队形,没有察觉到异常。” “知道了,你们找机会撤离。” 暗哨的任务就是预警,完成任务就可以溜了。 王忠放下听筒的时候,掩体的墙壁开始颤抖起来。 敌人接近了。 王忠冲出掩体,奔向自己的爱车。 布西发拉斯想要跟上,却被他吼了一句:“你别去,到后面呆着!” 白马晃了晃脑袋,没跟上来。 王忠刚爬进坦克,敌人就出现了。 敌人的前导是一辆三轮摩托车和两辆轮式侦察车,紧接着就是长长的坦克纵队。 完全没有一号和二号这种用来充数的坦克,全是三号g型。 g型和王忠之前对付过的早期型最大的不同,就是增加了自重,到g型,三号坦克已经是一款20吨级的真正的中型坦克了。 吨位的增加最直观的作用就是增强了防护。 另外,g型还有专门的车长指挥塔,态势感知能力又增加了一截。 看到那指挥塔王忠羡慕得牙酸酸,毕竟自己这边的坦克全是小聋瞎。 敌人打头的坦克通过了一棵抹了白漆的树,那是敌人完全进入伏击区的标志。 王忠:“各车进入射击位置!” 命令通过无线电下达,然后各个排长车的车长则对等在旁边的传令兵口头转达指示。 最后传令兵会通过交通壕跑到各个掩体把命令告诉坦克手。 没有无线电是这样的,就是比较麻烦。 整个伏击阵地上一片引擎轰鸣。 王忠的422号已经开始倒车了,于是在炮塔上露头的他就像从地里长出来一样。 视野变清晰了,王忠清楚的看到敌人的车长也听到了引擎声,正迷惑的向这边看来。 这时候炮手亚历山大开火了——明明坦克还没停稳。 穿甲弹从侧面命中了敌人领头的坦克,让它的发动机燃烧起来。 着火的普洛森坦克兵钻出坦克,在地面打滚。 伏击阵地最北边的坦克也开火了,精准命中了敌人尾部的坦克。 这下整个坦克营44辆三号,以及19辆四号就全被堵在路上了! 王忠手里的30辆t34疯狂开火,穿甲弹不断穿过树林射向敌人。 31团1营的机枪也响了,割草一样放倒敌人的伴随步兵。 敌人开始释放烟雾,并且向道路西边倒车,试图脱离。 于是他们把侧面露给了隐藏在伏击阵地侧翼的45毫米反坦克炮。 四门反坦克炮疯狂的开火。 敌人释放了更多的烟雾。 但是烟雾对俯瞰视角的王忠没效果,他清楚的看到敌人残存的18辆坦克正向后撤退,完全失去了战意。 第一次伏击,完全摧毁了敌人一个坦克营! 敌人光坦克的残骸就留下了45个! 王忠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不愧是另一个时空近卫坦克第一旅的成名战术啊,就是好用啊! (本章完) 第21章 一个奇怪传统的开端(12000月票加更) 王忠确定敌人撤退了,便对着无线电喊:“停火!停火!节省炮弹!” 喊话的同时他拿起被大炮开火震落炮塔顶上的树枝,扔向旁边注意力全在敌人身上的传令兵。 传令兵被砸了一哆嗦,扭头茫然的看着王忠。 王总:“停火啊!让所有人坦克停火!” “哦!”传令兵这才沿着交通壕飞奔而去。 足足用了两分钟,30辆t34才完全停火。 也不知道敌人烟雾遮蔽之后那帮人在打啥。 王忠继续对传令兵说:“命令步兵营,推进!要看俘虏的军衔,抓上尉以上的俘虏,特别是有参谋臂章的,有副官缎带的,带公文包的,带地图包的。” 传令兵:“那上尉以下的俘虏呢?” 王忠第一反应是:“敌人英勇战斗,无人投降,我们要纪念敌人这种奋战精神,给他们立一块碑。” “是!”传令兵转身就跑 “等一下!”王忠叫住他。 如果要留下敌人的军官,那以后影响不好。而且忘了谁说过,如果自己不留俘虏,以后反攻阶段碰到自己部队的敌人都会死战到底。 在一秒的沉默后,王忠改口道:“刚刚关于俘虏的命令不算。上尉以下的敌人,打伤他们的胳膊,确保他们三个月内不能投入战斗。然后让他们向敌人方向走。” 传令兵点点头,转身走了。 虽然不屠杀俘虏,但是临151师现在的状况肯定没空管俘虏,那不如利用俘虏给敌人错误的情报。 王忠:“命令各坦克,轰发动机,让发动机响一点!” 于是整个伏击阵地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有一个坦克军在开进。 ———— 菲利波夫带着自己的排接近堆满坦克和车辆残骸的公路。 是的,菲利波夫已经升排长了,但这也不算破格提拔,毕竟他们作为军校学员,本来毕业了就是准尉排长,现在算提前上岗。 菲利波夫的排除了各班班长其他全是新兵蛋子,之前行军的时候就掉队了七八个,不知道这会儿第一次看到死掉的敌人,会不会整什么幺蛾子。 这让菲利波夫提心吊胆的。 带着全排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公路后,菲利波夫下令:“散开,别挤在一起!忘记训练的时候我怎么说的吗?挤在一起反而容易死,机枪最喜欢打聚团的! “你一个人行动,反而人家机枪不舍得对你泼水。” 其实菲利波夫这说的还是安特军的观念,安特军弹药一直不是很充足,需要节省。 换了某支军队,就算敌人只有一个人,也要全排倾泻火力,机枪步枪一起上。 看着手下的新兵散开后,菲利波夫率先上了大路。 目力所及到处是普洛森军的尸体,停在路上的坦克有的还在冒烟。 传令的骑兵沿着大路跑来:“将军命令,抓上尉以上的军官做俘虏,军衔不够的打伤手臂,让他们往回跑。有敌人的伤兵让他们自己抬着往回走!” 菲利波夫:“你们听到了!谢苗,带伱的班去检查坦克,不要往里面看,掀开舱盖扔手雷进去就行了。” 叫谢苗的上士立刻带着自己的班冲向坦克。 菲利波夫还在嚷嚷:“把敌人的武器先下了,敌人的手榴弹做工非常好,比我们的有效!还有他们的冲锋枪是好东西,你看我拿着就不换了,和托卡列夫刚好互补。” 说着菲利波夫还专门调整了一下肩上挂着的mp冲锋枪的位置,放到适合拉起来就射击的地方。 这时候另一个经历过洛克托夫战斗的老兵对菲利波夫喊:“菲利波夫,这伙人军装不太一样啊!他们是不是普洛森皇帝的近卫军啊?” “有可能。”菲利波夫说着拉了拉自己的防雨斗篷,这是安特这边近卫步兵的标志。 这时候负责检查坦克的谢苗上士喊:“扔手雷了!别被吓到!” 话音刚落就传来一声闷响,敌人编号235的坦克舱门里喷出一口烟。 谢苗上士跳下车,带着人奔向下一辆。 这时候,菲利波夫看到自己麾下的新兵阿列克谢站在敌人尸体面前,一副正在感悟生活的样子。 他便上去问:“阿廖沙,想什么呢?” “排长!没什么,我就在怀疑,战争是这么简单惬意的事情吗?” 菲利波夫:“我们在洛克托夫刚打退敌人第一波进攻的时候也这么想。当时将军阁下一轮精准的炮击,敌人就完全崩溃了。我们当时觉得明天就可以进攻普洛森尼亚。” 阿列克谢:“后来呢?” “后来我们当中有一半的人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菲利波夫说,“或者说,变成了将军旗帜上的色彩。” 阿列克谢张大嘴,像是缺氧的金鱼。 不远处谢苗上士喊:“扔手雷了,别……” 突然,一名普洛森坦克兵从坦克里探出头,用手里的冲锋枪打倒要往舱门里扔手雷的新兵。 手雷直接掉到了谢苗上士脚边,他只来得骂了句“苏卡”,就被炸翻在地上,断腿高高的飞起。 普洛森坦克手在炮塔上端着冲锋枪,对着离得最近的谢苗班扫射,一下子打倒了三个新兵。 菲利波夫排的新兵都愣住了,老兵已经趴下。 菲利波夫自己半跪着,端起冲锋枪。 说时迟那时快,阿列克谢开火了。 托卡列夫半自动第一发没打中,打在了炮塔的边缘擦出一串火花。 敌人坦克手马上调转枪口,这时候托卡列夫的第二发来了,贯穿了他的肩膀。 阿列克谢大喊着,不断开火,一直清空了托卡列夫的弹夹。 其实后面几发全都打飞了,打在了坦克后面的树上。 失去生命的敌人直接在重力的作用下滑进坦克里面。 阿列克谢还在喊,拼命扣扳机,也不管根本没有子弹激发。 菲利波夫掏出手雷,拉弦投掷一气呵成,拖着烟屁股的“小飞棍”落进了坦克的舱盖。 一声闷响,坦克不动弹了。 阿列克谢跪倒在地上,整个人向侧面瘫倒。 菲利波夫还以为他中弹了,赶忙过来查看情况:“你伤哪儿了?你还好吗?” 粗略的检查后,菲利波夫发现这货没中枪,好得很。但是他倒在地上,跟个蔫了的茄子一样。 菲利波夫也不管他,跑向谢苗的班:“医疗兵!医疗兵!护士!” “来了来了!”穿着军装的女护士飞奔过来,摸谢苗上士的脖子,摇摇头,转向下一个。 把伤员交给护士后,菲利波夫回到阿列克谢身边,发现他正痛苦的捂着肚子。 “你怎么了,列兵?”菲利波夫问。 “我肚子……在抽筋,我感觉不到我的腿,我是不是要死了?” 菲利波夫抓住阿列克谢的肩膀把他拽起来:“不!你还好好的!你只是太紧张了!站起来!” 然而并没有卵用,新兵阿里克谢就像一摊烂泥,倒在菲利波夫的身上,说话还带着哭腔:“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菲利波夫又劝了两句,没办法,大喊:“教士!教士呢!” 教士们处理这种情况都是专业的,找他们准没错。 可是菲利波夫喊了半天没回应。 这时候,他忽然有了个主意。 他一把扔开新兵阿列克谢——后者直接就瘫倒在地上,仿佛一滩烂泥。 菲利波夫冲上敌人的坦克,爬进去把刚刚拿冲锋枪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的那个坦克手拽出来,一路拖着到了新兵阿列克谢跟前。 接着菲利波夫再次拉起新兵,强迫他看向那坦克手:“看清楚了,这是你打倒的敌人!” 新兵阿列克谢停止了悲鸣,凝视着敌人:“我打倒的?” 菲利波夫:“现在我作为排长,命令你,对着他的裤子尿尿!” 新兵阿列克谢都愣住了:“什么?为什么?” “我告诉你为什么!”菲利波夫说话的同时,悄悄减少了对新兵阿列克谢的支撑,“我们的师长罗科索夫少将很勇敢对不对?你要不知道他有多勇敢,你就去问坦克部队的人,问原来23坦克军的那些老家伙,他们会告诉你,因为bt坦克炮塔只有两个人,将军指挥他们的时候直接站在车外面,一边冒着枪林弹雨指挥一边用车顶机枪屠杀普洛森人!” 新兵阿列克谢露出憧憬的表情:“我听说过!可是这和让我尿……” “你知道他原来是什么样的人吗?你去问问原第三后阿穆尔团的老兵,他们都知道的!开战前将军是个怂蛋,所有人都不想跟着他上前线。后来开战了,普洛森的坦克一炮打过来,将军就吓尿了!” 新兵阿列克谢更奇怪了:“我知道啊……但是这不妨碍他现在是勇敢无畏的将军阁下啊?” “你还不明白吗?”菲利波夫说,“那一尿,将军把过去胆怯的自己给尿走了!这叫知耻而后勇!你现在也是个怂蛋,但是你打死了一个敌人!现在你只要像将军那样,就妥了!” 菲利波夫指着敌人:“尿!对着他的裤子!你在犹豫什么?刚刚你明明就要尿自己的裤子了不是吗?” 新兵阿列克谢挤出一个字:“是。” “那还犹豫什么?” 新兵阿列克谢一咬牙,呲到了敌人身上。 等他完事,菲利波夫拉开距离:“你现在还胃痛吗?” “诶?这……” 菲利波夫:“你看看你的脚,还软吗?” “真的耶!我……我感觉真的变勇敢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 “等一下,我想起来了,”有人喊,“这个敌人是我打死的!他是我的!” “拉倒吧你,这明显是机枪打的,你的托卡列夫能打这么大的眼?我觉得这边这个是我尿的不对,是我打的,我要呲他!” “那我来这个!” 这时候连队的教士终于来了,然后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景象:“等一下!你们在干什么呢?” 他说话的时候捂住鼻子,因为太骚了。 菲利波夫:“我们在进行给新兵壮胆的仪式!” 教士看了看敌人的尸体,懂了。 教士:“你们……先收集武器再尿啊,现在这个武器,现在谁用这些脏了的武器啊?谁尿的谁收集谁清洗谁使用!懂吗?还不快动起来!” 这天晚上,近卫31团1营1连随连教士在日志上写:“我原本以为关于将军黑历史的传闻,会削弱我部凝聚力,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了。实际上这些黑历史,以奇妙的方式(划掉)以扯淡的方式,增强了将军的威信,这非常值得深入研究。”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尿裤梗(认真) (本章完) 第22章 普洛森军获得的敌情报告(盟主加更) 王忠这时候,正用外挂关注那些被放走的敌人。 当最后一个敌人离开视野后,王忠立刻下令:“退出坦克掩体,向二号伏击位置机动。” 422号坦克立刻倒车出了掩体,然后原地转向,沿着坦克履带压出来的道路向南开去。 王忠对传令兵喊:“去通知步兵营,按照原订计划行动!” 原订计划就是打扫战场之后布设诡雷,接着全营后撤到二号伏击位置的掩护战壕。 王忠见识过t34有多需要步兵掩护,所以他绝不会让坦克和步兵脱节。 如果距离远的话,步兵可以搭乘在坦克上跟着机动,但一二号两个伏击位置之间并不远,步兵用平常速度步行过去也就二十分钟。 422号车从其他车的掩体后面开过,从洛克托夫带出来的坦克手们基本都跟了上来。但后面新补充的坦克手有的沉浸在战斗成功带来的巨大的喜悦中,没看到营指挥车——就是422号已经撤了。 对此王忠早就安排,每辆坦克旁边都有步兵,上去掀坦克的盖子告诉他们。 很快30辆t34坦克退出阵地,沿着早就修好的简易路面开往第二伏击阵地。 坦克退出后,反坦克炮连的炮手们也赶着马匹,拖着大炮离开了炮位。 格里高利举着红旗,领着布西发拉斯混在炮队里。 ———— 临151师撤出阵地的同时,距离伏击地点二十公里,普洛森军阿斯加德骑士团安普拉师移动装甲指挥车上,威廉·迪特里希少将眉头紧锁。 “跑回来十八辆?”威廉少将来到第一装甲营副营长面前,抬手要打巴掌,但还是止住了,“营长已经牺牲或者失踪了,我就不惩罚你了!” 师参谋长说:“这不怪战士们,我们明明已经派出空军侦察机低空侦查了,是侦察机告诉我们一切正常的!是侦察机的责任!” 威廉少将瞪了眼参谋长:“把这怪到空军头上,和怪敌人太狡猾有什么区别?不,没有区别!这就是我们不够小心导致的,我应该派出足够的前置侦察队! “就算要怪空军,也是怪我过于相信空军,明明我们都知道他们不靠谱!” 车里其他人不敢说话,等着威廉少将进行自我总结。 这时候一名传令兵跑进来:“报告!第一装甲营的伤兵回来了!” 威廉大惊:“伤兵?” “是的,伤兵说安特人只抓了上尉及以上军衔的军官,对其他人就只是开枪打伤他们的胳膊就放他们走了。” 威廉骂道:“这些安特人,太狡猾了!这样这些伤兵上不了战场,还会拖累我们的医疗系统,占用我们补给的运力!” 但他马上想了想,又说:“把伤兵中军衔最高的带上了,我来听听他怎么说!” 传令兵立刻转身离开。 参谋长上前一步说:“这些人带回来的可能是敌人故意散布的消息,要小心啊。” “我知道。”威廉少将叹了口气表示自己的不满。 这时候传令兵带着两名伤兵回来了,一名是中尉,刚好卡着安特人抓俘虏的标准低空飞行,另一名则是军士长,戴资深豁免兵标志——这表明他不需要参加一般的勤务工作,是部队骨干老兵。 威廉少将先问那位中尉:“你懂安特语吗?” 中尉:“不懂。” 少将:“这样啊,那用你的观察能力,从敌人身上获得了什么信息?” “敌人的坦克数量非常多,而且隐藏在树林里。我们遭到了敌人坦克的侧射火力,但是只能看到开炮的火焰和烟雾,看不到敌人的坦克。” 少将:“你看不到敌人的坦克怎么能确定坦克非常多?” “敌人的炮声非常密集,而且一直有巨大的引擎轰鸣。我们营几乎一瞬间就被摧毁了,最多只是三轮左右的齐射。而我看到很多炮弹打飞了,安特人的炮术一如既往的烂! “所以我认为,敌人至少60辆坦克隐藏在树林里攻击我们!” 其实这是个错误的认知,实际上这次临151师的射击非常精准——相对来说——实际上摧毁一辆普洛森坦克平均只用两发穿甲弹。 但如果站在队列中向前后看去,因为视角的问题,就会给人一种很多炮弹打飞的错觉。 中尉没有意识到这点,便笃定的判断道。 威廉少将在地图上用铅笔写了个六十,旁边打了個问号。 “还有什么?”他问。 中尉:“敌人的步兵有近卫军的披风,而且装备非常好,全是半自动的托卡列夫步枪,还有大量缴获我们的mp冲锋枪,弹匣也管够。” “历战精锐步兵。”威廉少将又在地图上记下这一行,“继续。” 中尉摇摇头:“没有了。我一直想多拖一会儿,看他们坦克出现。但是坦克群一直隐藏在树林里,根本没有露面的打算。” 这时候那个资深军士长开口了:“敌人在进行巫毒仪式!” 所有人一起看向军士长。 参谋拿出一本识别册,翻开放到军士长面前:“是哪一种巫毒仪式?” 军士长飞快的翻完了这本册子,还是摇头:“上面没有。这种仪式好像需要侮辱敌人的尸体!仪式进行完后,执行仪式的人就发出了仿佛野蛮人一般的嚎叫。” 参谋长:“按照帝国宣传相的说法,安特人就是野蛮人。” “呃……”军士长尴尬了,“我想想看,对,像维京战吼一样的嚎叫!” 其实并没有,只是军士长的主观意识扭曲了他的记忆。 “维京战吼吗?”威廉少将在纸上写下维京战吼几个字,打了三个问号,“我以为维京人是日耳曼的分支。” 参谋长:“需要上报吗?在加洛林战役的时候,女巫招来的疟疾可比联合王国所有军队都棘手。” 威廉少将:“不,等战斗结束再上报。现在上报看起来像是在为自己开脱。就算这是什么邪恶的仪式,一般生效也要很长时间,这就是他们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的局限性。” 军士长忽然说:“他们是安特人!在东方的原始密林里,巫婆操纵着野兽元素化身的力量!巫毒魔法会唤起森林中的怪异!” “冷静点,这是可萨莉亚,这个王国大部分都是草原。”威廉少将说,“好啦,没有别的情报的话,我要……” 中尉忽然说:“等等,我虽然不会安特语,但是我能听懂对方的人名,因为我懂加洛林语,安特语的人名很多是加洛林语的变形。” “哦?”威廉少将又来了兴趣,“你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他们的指挥官好像叫阿列克谢·什么什么·罗科索夫。” 参谋长立刻跑去翻集团军群司令部下发的敌方将领花名册,找名字和对应的部队番号。 他马上找到了:“这是在上佩尼耶和洛克托夫表现出色的那个安特将军啊!南方集团军群对他的评价是:防御战的大师,喜欢孤身一身前冲鼓舞士气的莽将。” 威廉少将眉头拧成麻花:“这两个词是怎么结合到一起的?防御战大师不都是在自己司令部画地图的高手吗?” 参谋长两手一摊。 威廉少将来回踱步,思考了几秒才发现问话的两人还在,便挥挥手:“你们去接受治疗。我问一句,所有放回来的人肩膀都挨了一枪吗?” 两人一起点头,中尉还补了句:“而且故意错开了动脉和静脉,仿佛怕我们走半路流血死了。这个罗科索夫将军还挺仁慈的,像个绅士。这样高洁的人真的会是劣等人吗?” 参谋长大惊:“中尉!别让宫内省的特务听到你说这句话!你会把我们都害死的!” 中尉闭上嘴。 参谋长:“快走吧,去了医院就好好养伤,闭上嘴。” 两人敬礼之后离开了。 参谋长转向威廉少将:“现在怎么办?第二营因为第一营溃退下来部队的冲击,暂时处于混乱中。就算要投入第二营进攻,也得一个小时后了。” “不。”威廉少将摆了摆手,“我们不急着进攻。等步兵、炮兵和工兵上来再说。另外呼叫空军,让他们弥补一下自己的过失,把那片森林给我犁一遍!” “是!” ———— 王忠在第二伏击阵地等到1530时,才听到天空中传来引擎声。 他切了个俯瞰视角,果然看见庞大的机群在向这边飞来。 不对,是向一号伏击阵地飞去。 这时候前面步兵战壕里,有军士在喊:“别害怕,这飞机肯定是去炸我们刚刚阵地的。别害怕!” 没过多久,王忠在俯瞰视角就看到刚刚伏击阵地——的旁边挨炸了。 好家伙,普洛森空军炸偏了! 就伱们这水平,难怪司令叫迈耶。 一轮轰炸结束,王忠心想明天搞不好还能回到一号伏击阵地,再伏击一次敌人。 这时候耳机里其他排指挥坦克的坦克手问:“将军,这轰炸结束了,敌人该来了吧?” 王忠:“你们别着急,敌人的目标是突破我们,合围阿格苏科夫,他们肯定来。” (本章完) 第23章 故技重施(盟主加更) 然而接下来王忠等到1630,敌人的进攻也没有来。 他站在自己422号车掩体旁边,不断的用电话给各个地方的观察哨打电话,趁着电话接通的时候确认观察哨范围内的敌情。 虽然不是他本人的视野不会把敌人高亮出来,但奥拉奇周围这种大平原,就算没有强制点亮,从俯瞰视角扫下去也能发现大多数敌人。 等着等着,王忠饿了,开始找吃的,然后发现只能和其他人一起吃安特帝国的军粮。 那是真难吃。 难吃到王忠想把帝国军需部管食品的人统统枪毙。 但是现在他们的设伏阵地离奥拉奇有一点点远,确实也不好把野战煮饭队的姑娘们拉到前线来。 尤其是这种敌人随时可能打上前的前线。 王忠一边吃难以下咽的军粮,一边盘算着以后自己的个人物品箱除了手雷和冲锋枪以外,要不再放根香肠吧。 教会肉联厂出的香肠比成年男性的胳膊还粗,而且用料严格按照25%牛肉70%猪肉最后5%的蛋奶,突出一个实惠量大管饱。 就在王忠开始幻想香肠的口感给手里木头一样的面包增添风味的当儿,炮弹落下了。 王忠下意识的想要卧倒,然后反应过来挨炸的不是自己这地方。 他和其他人一起看向一号伏击阵地,看着重炮掀起的火光和烟尘。 切了一下俯瞰视角,王忠发现比起空军那不靠谱的轰炸,陆军自己炮击打得那可准多了。 除了下面已经是个空阵地之外堪称完美。 这时候阵地上其他人也在看一号阵地方向,所有人都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可能所有人都意识到,敌人在无人阵地上浪费的弹药越多,今后落在自己头上的弹药越少吧。 ———— 威廉·迪特里希少将正在自己的指挥车上给所有排以上坦克军官下达任务:“敌人重点据守这片树林,我们的计划是趁着炮兵对树林进行火力压制,尽可能拉开阵型,在开阔地上和敌人对射,敌人的坦克射击精准度不如我们。 “如果在对射过程中没有占到便宜,就释放烟雾,示弱逃跑。将敌人引诱到88毫米炮和pak38反坦克炮的射程内。 “按照南方方面军提供的情报,这個罗科索夫将军,很喜欢冲出来打坦克决战,他也确实靠着几次主动出击,获得了非常出色的战果。 “我们就是要用少量可以接受的损失,把他诱骗出来。这是针对他的性格制定的作战方针!” 说着迪特里希转向师部警卫坦克排的排长:“另外,我们还有另一个诱饵,我会把我的指挥车,还有备用的无线电电台车作为诱饵,勾引罗科索夫上钩。 “当然,根据之前的战报,罗科索夫可能会选择炮击假的司令部,如果是那样,警卫坦克排的诸位要尽快的撤离炮击区域。” 威廉迪特里希停下来,满意的看着地图上已经画好的自己的规划:“总之,任务的重点是引诱罗科索夫少将出击。 “他是目前安特军表现最出色的将领之一,我的意思是,表现最出色而且还没有被我们击毙或者俘虏的将领之一。那么击毙他或者俘虏他意义重大!” 威廉迪特里希话音刚落,一名少尉排长就说:“又是佯装失败诱敌深入的战术啊!” “因为敌人可能使用我们拿它没办法的t34坦克!兄弟部队分享经验说可以卡住座圈或者打断履带,不是这个经验有问题,而是88炮更有性价比。” 又有排长问:“那如果敌人不出来呢?” “那就召唤斯图卡,敌人和我们对射会暴露自己的位置,而空军经过之前的沟通,承诺我们进攻的时候,会让一队斯图卡挂弹出发,我们要用四号坦克射击染色烟雾弹,给斯图卡指示目标。” 三号坦克的50炮没有烟雾弹这个弹种,只有车上一个单发式发烟筒可以发射烟雾弹。 四号坦克的短75榴弹炮则可以把烟雾弹打到数百上千米外。 四号坦克遇到自己的高爆弹无法摧毁的坚固建筑的时候,都是这样打一发烟雾弹标记目标,等斯图卡来。 威廉迪特里希少将:“好了,全部明白作战任务了吧、回到部队务必让每个人都清楚我们的任务,然后就出发吧。炮火准备应该还有一个半小时结束。” 排长们全部站起来,鱼贯离开了装甲指挥车。 “你等一下!”威廉迪特里希叫住最后一名排长,“你是担任预备队的3营5连长吧?我要和你换一下,我得去前线,亲眼看看这个白马将军怎么布阵的!” 参谋长大惊:“别这样!这个白马将军喜欢用炮打指挥部和其他关键目标,您要是到了前线,进入他炮兵观察所的监视范围,一定会引来炮击的!” 威廉迪特里希看着参谋长:“所以我才要乔装啊,白马将军不会拿珍贵的炮弹来打一个作为预备队的坦克排的!尤其是展开松散队形的坦克排!” 坦克这东西确实怕榴弹炮,如果榴弹炮落在非常近的范围内,一车人就报销了。 但只要炮弹落地位置和坦克位置之间的距离,稍微增加到超过一个阈值,坦克就能在重炮的炮击下幸存。 所以使用重炮炮击展开松散队形的坦克,其实非常浪费。 除非是真没有什么好打的目标了,又不在意浪费炮弹,才会这样做。 参谋长被说服了:“好吧,我只能祝您旗开得胜了。” 威廉·迪特里希点点头,开始和被他选中的那位坦克排长换衣服。 ———— 王忠这边,对敌人展开阵型的操作可是一清二楚。 一来他没有被炮火准备,二来他的外挂最重要的功能就是保证视野——大多数时候也是唯一的功能。 他就这么看着敌人的装甲部队在开阔地上摆开了阵型。 你还别说,这么多坦克散得这么开,靠自己这30辆坦克还真不一定能打得完。 尤其是敌人运载着步兵冲上来进行装甲绞肉,那就更不好办了。 王忠有些忐忑不安,毕竟他也没有渠道知道敌人的计划是远距离对射然后诱敌深入。 他以为敌人这是要冲上来绞肉了。 王忠的伏击阵地,除了30辆t34之外,只有四门反坦克炮和设置在阵地两侧的少量反坦克地雷。 敌人摆了差不多两百辆坦克出来,这要是从四面八方冲上来,那王忠必然会后悔没有把全部的步兵都摆到伏击阵地前面去——好吧那样其实也展不开,会变成敌人重炮的经验值。 王忠苦笑着俯瞰敌人的坦克阵列,心想现在我部队里如果有一辆kv1,那情况就还能打。 可惜没有。 他继续浏览敌人的坦克阵。 高亮敌人部队的时候,王忠这个外挂一般不会给每个敌人的名字。 但有些例外,比如部队的师长如果进入王忠视野,就会被高亮标记。 有时候会有名字,有时候没有,也不知道什么原理。但是师长会被特殊标记这是肯定的,大概就相当于袈裟老乡vlog里的红箭头。 现在王忠就看到了一个红箭头。 在敌人坦克阵列的最外侧,有好几辆散得很开的四号坦克,看起来像是整个攻势的预备队。 一个红箭头就正好漂浮在露头观察的车长头顶上。 咦?这是敌人的师长……自己到前线侦查了? 然后害怕我又冲上去斩首,所以伪装成了普通车长? 哎呀哎呀,这不干你一炮说不过去了。 王忠转身拿起电话听筒,对负责电话的小兵点点头,于是小兵开始疯狂转动手提发电机的摇把,给电话充上电。 听到接线员的声音后,王忠说:“接炮团。” 电话马上就接通了。 王忠且俯瞰视角,把头上有标志的那个家伙搭乘的四号坦克坐标报出来,然后说:“三发急速射,不要校射。打过来就好了。保证把人炸死。” 炮团懵了一下:“把谁炸死?” “不用在意,赶快打过来!” “正在重设射击诸元。大概五分钟后开火。” “尽快!” 挂上电话,王忠继续俯瞰敌人,就像老鹰在俯瞰草原上奔跑的兔子。 实际上重设射击诸元的工作只耗费了两分钟。 王忠已经能听见破空声了! 目标敌人察觉到不对,直接缩回了坦克内部,盖上舱盖。 说时迟那时快,第一波炮弹落下了! 24发152毫米重炮炮弹,虽然没有校准射击让圆概率误差有点大,但只要火力密度够,高误差也能被克服! 王忠满意的看着地面腾起的烟雾把那辆四号吞没。 这还是第一轮,第二轮落在的时候,前面炸起来的烟雾还没散,导致从俯瞰视角看下去,整个画面看起来就像同一面墙壁在被两个师父反复刷漆。 王忠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203重炮不归炮团管,是个独立的单位,自己这波火力没有叫到203! 算了,他想,先看看能不能炸死,能炸死省点炮弹就省点。 第三波落下了,王忠估计那辆四号都快成零件了。 烟雾逐渐散去,王忠看见焦黑扭曲的四号残骸。 其他坦克的坦克手们冲出来,冲向被重点照顾的坦克。 很快,一个奄奄一息的身体被众人从坦克中抢救出来。 王忠都服了,这特么都没炸死,这上哪儿说理去? 他拿起听筒,要呼唤203重炮和第二波152重炮打击,却看见自己视野外开进来一辆三轮摩托,载上师长就一溜烟的跑出了王忠的视野。 得,让敌人临阵换将也算是件好事,就让接班的人展示一下自己的进攻本领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正在交接指挥权,敌人已经展开的装甲横队就这么停在草原上,一动不动。 (本章完) 第24章 猜忌(卧槽是五更) 普洛森军阿斯加德骑士团安普拉装甲师师部,参谋长克鲁泽·冯·黑森戴尔握住师长威廉·迪特里希的手:“交给我吧。” 抬威廉少将回来的中尉说:“我想少将现在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应该不能听到您的话。” “我知道。”克鲁泽·冯·黑森戴尔白了少尉一眼。 阿斯加德骑士团作为皇帝的亲信,更加倾向于使用非容克贵族出身的军官,骑士团的建立本身就是陛下削弱军官团影响力的手段之一。 但是参谋军官这个职位和军事主官并不太一样,首先参谋军官不太能积累战功,哪怕作战计划全部是参谋军官制定的,哪怕最后计划的落实也是参谋军官亲自操刀,但打赢了还是会算在军事指挥员身上。 其次参谋军官比起战场直觉之类的素质,更看重在地图上做纸面工作的能力。参谋军官的能力提升也非常依赖长年累月的积累。 所以皇帝没有办法通过战功迅速的提拔没有军官团背景的参谋军官,普洛森军中参谋军官主要是容克军官团。 克鲁泽·冯·黑森戴尔就是容克贵族,不过他和皇帝的征服之路开始后火速蹿升的非容克系军官有着良好的关系,所以才会被放到相当于普洛森版禁军的阿斯加德骑士团里,辅佐明星战将。 现在明星战将退场了,克鲁泽就得挑起重担。 他扭头询问刚刚说话的中尉:“为什么敌人会专门炮击一个处于后备位置的坦克排?” 中尉摇头:“不知道,参谋长阁下。” 克鲁泽又问:“少将有做任何可能暴露他身份的举动吗?” “应该是没有。” 这时候第一装甲营的副营长说:“一个重炮团三轮齐射覆盖,着弹点全在师长的座车周围,这明显就是奔着师长来的。” “我知道。”克鲁泽打断副营长的话,“问题是敌人怎么识别师长的?那个白马将军之前也有击毙第十五装甲师师长伦道夫少将的战功,这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啊。” 克鲁泽顿了顿:“伦道夫少将是穿着国防军将军服被击毙的,击毙的时候他和自己的指挥车在一起,这还可以理解。毕竟国防军的将军服太显眼了,尤其是那个红色的领章。” 普洛森传统军装,将军的领章是红色的,在野战环境下很远就能看到。在之前加洛林战役里,就已经有联合王国的夏普枪手瞄准将军开火的先例了。 正因为这样,阿斯加德骑士团的军装,取消了将官的红领章。 然后威廉少将到前线之前还是和坦克排长换了衣服的。 克鲁泽来回踱步,这时候参谋中有人说:“会不会是那个巫毒仪式的作用?” 克鲁泽冷笑一声:“怎么可能。只击伤师长不会让我们指挥瘫痪的,敌人想对付我们,巫毒仪式就应该以我们整个指挥部为对象。不,应该不是这么回事。” “可是,说巫毒仪式比较容易跟上面交代。”那参谋继续说。 克鲁泽咋舌:“确实如此。” 参谋毕竟是文职军官,比起战场指挥,更懂军中的办公室斗争。 克鲁泽:“那就去找那些逃回来的伤兵,问清楚敌人的巫毒仪式如何进行,写一个详细的报告上报给装甲集群司令部。” 这时候通讯参谋从屋里跑出来:“参谋长——代理师长,第二装甲营和第三装甲营都在问怎么办。” 参谋长大手一挥:“不是已经给了作战计划吗?师长重伤回去治疗了,我们要把他的计划贯彻到底!进攻。” ———— 王忠正和敌人的坦克集群大眼瞪小眼呢。 为了方便第一时间开火阻拦敌军,30辆t34已经从隐蔽的掩体底部倒车上了射击平台,而且和第一次伏击一样,王忠也分配好了各车重点关注的区域。 眼看一场装甲战箭在弦上。 但是敌人就是不动,停在原地烧油。 敌人不动王忠也不敢动,他甚至一直和拿电话的新兵在一起。 王忠已经数过了,敌人有总数有181辆之多。虽然其中三号加四号只有131辆,剩下的都是凑数的二号和38t,但二号和38t冲到近处也可以断t34的履带和卡炮塔座圈。 顺便二号和38t的性能屠杀步兵已经够了。 不对,二号的20毫米机关炮,屠杀步兵的效率说不定比三号的50毫米糖豆发射器要强得多。 王忠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敌人行动了。 排列在平原上的普洛森坦克的排气管同时喷出黑烟,引擎的轰鸣也一下子提升了许多。 王忠立刻奔向坦克,爬进炮塔里,随后对蹲在掩体边上拿着电话的士兵说:“你也上来!站在坦克发动机盖上,我随时要打电话联络炮团的!” “哦!”那新兵立刻爬上坦克,他看起来有些兴奋,可能早就憧憬着能坐一回坦克了。 耳机里传来装甲营营长的问话:“将军!开火吗?” 王忠:“你傻啊,到标的物在开火啊!” 之前几天一系列测试,让王忠对这批次的t34的准头已经没有念想了。 所以他准备把敌人放到700米以内才开火,虽然这个距离开火可能没办法阻挡这么多的普洛森坦克进入肉搏缠斗,却总比在超过能力范围的距离开火浪费弹药强。 开战前王忠如此强调掩体的隐蔽性,也是因为这个。 普洛森人炮术精湛,加上优秀瞄具的加持,还有蔡司高倍数放大镜片,他们经常能在一千米甚至一千五百米取得命中。 把敌人放近了打,是对付普洛森装甲兵的最佳策略。 王忠等待着敌人坦克越过700米标的物的那个瞬间。 然而,敌人停了!停在一千两百米的地方了! 王忠不知道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下一刻,敌人开火了,目标是王忠准备的那些假坦克和假反坦克炮。 这些木头模型要完成它们的使命了。 422号的炮手亚历山大问:“要不要开火啊,这个距离我有把握命中的!” 王忠:“别急,我们一开炮,神经紧张的其他车组——尤其是那些新车组——一定会不分青红皂白的跟着开火。我可不指望他们有你一样的技术。伱可是装甲教导队的教官,实际击杀伦道夫师长的男人!” 亚历山大不说话了,大概被王忠这一巴掌彩虹屁拍晕了。 敌人在1200米的距离倾泻了一波火力后,终于开始前进。 毕竟王忠还没下令开炮,自己这边的阵地伪装得又太好了,敌人就算想停在1200米对射也没有目标给他们打。 王忠等待着敌人的进攻锋面越过标的物。 终于,编号313的敌军坦克紧贴着标的物开过了! 王忠:“开炮!” 他没有指示对哪个目标开炮,但亚历山大正好选择了313号坦克。 精准的攻击直接在313号坦克正面首上装甲开了个洞,坦克立刻燃烧起来,敌人的装甲兵忙不迭的弃车。 第一波射击的结果马上出来了,王忠数了下,30辆t34开火,就命中了六辆敌军坦克。 上午伏击的时候,开火距离只有不到五百米,结果都只能做到两发穿甲弹消灭一个敌人,那现在700米距离打成这样还可以接受? 第二轮齐射又过去了,又有五辆敌人的坦克被抛弃。 这时候敌人也看清楚炮弹大概从哪里来的了,凶猛的直射火力立刻向二号伏击阵地袭来。 然而敌人也没有准头,应该是因为王忠指导工兵和劳工挖的这些掩体过于科学,敌人也看不太清楚到底目标具体在哪里,只能根据炮弹来袭的方向反推,然后疯狂的开火想要蒙到一些高价值单位。 两边就这么卧龙凤雏的互相描边了好几轮。 敌人有二十多辆坦克暂时失去战斗能力,王忠这边一辆坦克没损失。 看起来敌人要“慢性死亡”了! ———— 安普拉装甲师师部,克鲁泽单手压在步话机上,把步话机的“免提”给打开了,于是整个指挥车都能听到第二装甲营的战士们在各种‘鬼叫’。 “敌人到底在哪里?” “明明对着炮弹来袭的方向灌了七八发弹药了,怎么敌人还在攻击?” “敌人坦克射击的烟雾,挡住我的视线了!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嘛!” “我看到一个坦克炮塔,他们把坦克埋在地里和我们战斗了!” 越来越多扯淡的内容出现了。 但是最令克鲁泽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句“妈妈”。 终于,克鲁泽忍不了了,拿起话筒:“全军注意,采用b计划!” 所谓b计划就是用烟雾弹对敌人阵地射击,然后召唤斯图卡对着烟雾覆盖的位置扔500公斤的炸弹。 克鲁泽的命令被忠实的执行了! ———— 敌人向二号伏击阵地打烟的瞬间,王忠还以为敌人要跑了。 结果他一看那烟,发现有颜色,立刻意识到怎么回事了。 “敌人的轰炸要来了,释放烟雾,让步兵释放烟雾掩护我们撤离。步兵来不及跑,全躲进防炮洞!” 下一刻,伏击阵地前方的步兵战壕升起烟雾。 王忠:“快走!倒车,快走!” 步兵其实只要躲好了,俯冲投掷的炸弹效果有限——要想效果好得上凝固汽油弹。 但坦克不行,上佩尼耶的经验教训王忠现在都记得,要不是斯图卡俯冲炸坏了67号车,现在车组还在和自己并肩奋战呢! 王忠的422号车倒退出了掩体,开上转移用的简易公路。 有无线电的坦克也全部行动了,可那些没有无线电的坦克还在原地开火。 王忠对旁边待命的陆军喊:“愣住干嘛,去拍坦克舱盖,告诉他们我们要走了!”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引擎声。 斯图卡来了。 今天五更了,晚上就没了。明早见。 (本章完) 第25章 任尔东西南北风 王忠也没空去管其他坦克了,想想这些坦克都在掩体里,只要不是500公斤炸弹刚好扔到掩体里面,应该没办法对坦克造成太大的破坏。 现在烟雾完全覆盖了阵地,500公斤都能准确扔到掩体里,这就是现实版的《死神来了》,救不了,认命吧。 王忠催促驾驶员:“别利亚科夫,快啊!离开投弹区我们就是安全的。” 空中的斯图卡瞄准的是敌人坦克打的染色烟雾。 422号车引擎咆哮起来,一路冲出烟雾,冲进主路另一侧的灌木丛里——这里原本是假坦克和假反坦克炮组成的假阵地。 有无线电的t34和几辆比较机警的t34紧跟着422号,全躲进了假阵地。 紧接着天空传来尖锐的死亡呼啸。 爆炸来得非常快,500公斤炸弹动静大得吓人,连已经躲到旁边的王忠都下意识的往坦克里缩了一截,让敞开的舱盖能挡住自己大部分身体。 爆炸生成的烟柱看起来就像巨型白菜,伏击阵地直接变成了巨人的菜园。 伏击阵地的炮声几乎全消失了,不过这可能是因为步兵释放的烟雾遮挡了坦克的视线。 王忠虽然知道留下的坦克都没有无线电,但还是在无线电里问:“大家都没事吧?” “一排长——排长车没事。顺便我们排别的车也跟过来了,我们排没事。” “二排长车没事。” “三排长……” 无线电里正报平安呢,一辆t34从伏击阵地那边开过来,车长在炮塔上露出头,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大老远就喊:“这就是斯图卡吗?太可怕了。” 然后陆续有坦克开出了伏击阵地,有人带来了很不好的消息:“448号被炸弹炸翻了,我经过的时候没看到有坦克手活着。” 王忠刚想回应,就听见耳机里有人报告:“师长!敌人坦克进攻了!” ———— 第二装甲营营长施陶霍芬斯观察着轰炸的效果。 他用无线电询问副营长:“你觉得敌人现在状况怎么样?我觉得我们可以进攻一波。从侧面插进敌人后方,正好他们为了干扰斯图卡释放的烟雾可以掩护我们。” 副营长:“我觉得没问题。跟第三装甲营商量下?让他们向右移动,占领掩护阵位。” “再让装甲掷弹兵冲上去拖住敌人的步兵,我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说罢施陶霍芬斯把无线电调整到和上级通话的频率:“山猫呼叫野狼,山猫呼叫野狼。” ———— “第二装甲营营长根据现场状况,判断可以发动进攻。”管步话机的通讯兵回头向克鲁泽代理师长报告。 “可以。让他试试看,发现是硬骨头就退下来。让第三装甲营和装甲掷弹兵营配合他。” 克鲁泽作为参谋军官,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既然一线军官判断可以试试看,那就试试看。 不过,他也得显示一下自己的作用,于是补了一句:“进攻受阻的话,记得诈败把敌人引到88炮的射界内。” ———— 虽然王忠不是第一个发现敌人进攻的,但是他靠着外挂,第一个掌握了整体的情况。 敌人分为两个坦克集群,第一集群看起来像是要直接突破到伏击阵地的侧翼,占领侧击阵位。 第二集群则绕了一个更大的圈,看样子是准备占领远端射击位置,掩护第一集群。 另外,敌人的装甲掷弹兵脱离了坦克部队开始前进,摆明了打算趁着烟雾遮蔽的伏击阵地的视野来一波猪突,上去和在战壕里的31团1营进行白刃战。 掌握了局势后,王忠立刻对跟着坦克撤出来的传令兵说:“去通知1营撤出阵地!敌人要上来肉搏了,让他们去备用阵地。” 过去这十天第151临时步兵师和奥拉奇的劳工营挖了大量的预设阵地,而且反复演练了在阵地之间移动。 王忠才不会让自己以新兵为主的部队和敌人绞肉呢。 至于绕过来的敌人坦克,现在王忠他们占领的阵地虽然没有坦克掩体,但树很多,还有构筑假阵地留下的各种遮挡物,在这里和敌人对射依然是他们优势。 何况t34本来在甲弹对抗中就占优势,只要保护好履带不被断腿,敌人很难占到便宜——这么多遮挡物,敌人也很难精准的命中t34的“脖子”。 这就有点像战争雷霆里,用伪装草把坦克的弱点挡上,让对面不好瞄准。 这时候又有三辆t34离开了伏击阵地过来加入王忠他们。 至此跑出来的坦克达到了21辆,剩下九辆里已经确定448号完蛋了,其他情况不明。 “快进入队形!找自己的排指挥车!”王忠一边喊一边对新跑出来的三辆坦克做手势。 领头的那辆车的车长点头,也不知道是真明白了还是随便点头应付一下,反正他指挥坦克在422号前面转向,沿着现在坦克群的阵型一路开去。 另外两辆坦克也跟着这辆,依次从422号跟前开过,车长全向王忠行注目礼。 王忠:“别瞩目我了!快进入阵型,敌人来了!” 受不了了,以后要把缴获无线电当成第一重要的事情。 这时候王忠从俯瞰视角,看到步兵沿着交通壕向预设阵地撤退,而这时候敌人的步兵距离伏击阵地的战壕还有大概两百米。 很好,反复练习变阵的效果出来了。 既然敌人要进入阵地了—— 王忠调整了一下无线电的频率,调到了普洛森人常用的频率上。 普洛森人会监听这个频率——说监听不对,人家就是要在这个频率交流的,当然时刻关注。 而还有一个人在时刻监听这个频率,那就是守着缴获的步话机的瓦西里。 王忠:“秋天的小提琴那长长的呜咽,重复,秋天的小提琴那长长的呜咽。” ———— 瓦西里放下耳机:“暗语来了!炮兵锁定第二伏击阵地!” “是第二吗?”巴甫洛夫确认道。 “是的!我确定是第二伏击阵地的暗语。”瓦西里笃定的说。 巴甫洛夫拿起电话:“接炮团!快一点!” ———— 普洛森军,骑士团安普拉装甲师师部。 克洛泽代理师长听着无线电里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喊:“谁会安特语?” “我会!这是魏尔伦的诗,《秋歌》的第一句。”一名参谋说。 克鲁泽师长:“为什么突然念诗?这是某种暗语吗?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有参谋担心的问:“会不会是要炮击我们了?” 显然师长被精准杀伤给其他师指挥人员带来了严重的心理压力。 克鲁泽挥手:“别吓唬自己,要炸我们早炸了,会等现在?不,这肯定是别的暗语。我安特军没有足够的无线电,只能靠电话联络,下令的这位应该因为什么理由离开了有电话的节点。 “他身边有无线电……他应该在一辆坦克里。” 突然克鲁泽来到桌前,拿起那位白马将军的作战履历,飞快的翻了翻之后喊:“坦克!这个白马将军喜欢自己在坦克里指挥军队,而且他的坦克喜欢在天线上挂军旗!告诉第二营,敌人的白马将军在一辆坦克里,坦克天线上有军旗!” ———— 王忠正在关注敌人步兵呢,耳机里突然传来瓦西里的声音:“将军!敌人知道你在坦克里了,还知道你的坦克有军旗!快把军旗降下来!” 王忠看了眼天线上的红旗,摇头道:“让他们来吧。还有伱小子别用明码喊话!” 其实这种无线电通讯,现在想要保密只能通过暗语或者代号。 基本上双方都能听到对方的无线电,后来那些像是跳频啊、密码通讯啊之类的高级东西,现在没有。 所以美国佬才会想出用印第安土话当暗语的招。 王忠刚骂完瓦西里,就看到敌人步兵进入了第二伏击阵地。 就在这时候伏击阵地突然出现了装甲部队的符号! 一辆刚刚被大炸弹震晕过去的t34“醒”了! 只见他一边倒车一边开火,一路退到了简易道路上。 然后又有坦克“醒”了——不对,是足足三辆坦克醒了,和最先醒来的坦克一起构成了一个装甲排! 但是王忠很快发现,有一辆坦克被炸坏了履带,动不了。 他看着坦克手跳出坦克,用手里的武器向精锐的装甲掷弹兵射击。 然而敌人的机枪马上响起来。 德佬传统,步兵拿98k拉大栓,全靠机枪提供持续压制火力。 轻机枪暴风骤雨一般的火力一下子就把坦克手们都打倒了。 王忠看得心如刀绞。 好在这时候剩下三辆坦克都顺利退过了树篱线,进入旷野,坦克的火力把试图靠近的敌人步兵压回了树篱。 就是现在! 王忠:“用单调的忧郁刺伤的我心。重复,用单调的忧郁刺伤我的心!” “知道了!”瓦西里回应。 王忠:“妈的,别回应啊!” 虽然瓦西里是个二愣子,但是王忠不担心他掉链子。 几秒钟后,炮弹划破天空的呼啸传来。 第一波152毫米重炮落地。 刚刚被斯图卡的500公斤犁过一遍的树篱阵地,再次被钢铁和烈火覆盖。 构成树篱的白桦树疯狂的摇摆,却仿佛竹子一般“千磨万击还坚劲”。 任尔东西南北风! (本章完) 第26章 你妈的,白马(盟主加更) 152重炮的覆盖还在继续,王忠还看见了威力更大的203重炮制造的火球。 王忠能看见敌人步兵在飞快的减少,高亮的小人一下子灭一片。 这要是游戏里一发炮弹下去炮兵兄弟就得加一星的老练,打完就变满星炮兵了。 可惜现实没这个机制。 虽然步兵攻击被炮兵阻止了,但敌人的坦克部队还在绕过来。 然后现在问题出现了,残存的三辆坦克正好挡在了装甲营主力和敌人之间! 王忠:“开炮!掩护他们!还有你们快退啊!” 情急之下他忘了那三辆之所以会被500kg炸就是因为没有无线电。 422号车率先开火,亚历山大是好样的,炮弹从三辆我军坦克的大侧面之间穿了过去,命中了行进中的三号坦克。 其他坦克也稀稀疏疏的开火,但是命中率令人担忧,毕竟这没有标的物提供距离参考,只能凭各车组的经验。 敌人也开火了,但是目标是那三辆在疯狂退后的坦克。 第一轮攒射过去,王忠就看到友军438和440两辆坦克停止移动,估计是履带断了。 不过因为王忠之前组织了老兵经验分享会,这两辆车的新人没有直接弃车,而是原地开火抵抗。 431号坦克继续退后,而且这时候它的车长好像终于发现友军在什么位置了,所以命令驾驶员调转车体。 但是不知道是驾驶员紧张转错了方向,还是车长昏了头下错了命令,反正这辆车竟然把车头转向了友军,屁股露给敌人。 普洛森的坦克精英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王忠就这么看着三四发炮弹打在431号车屁股上。 431号的发动机立刻熄火了,散热片上冒出的浓烟王忠隔着这么远都看得一清二楚! 431号的坦克手忙不迭的跑出车子——毕竟发动机没了,很快炮塔就转不动只能手摇,这时候弃车没人会怪他们。 普洛森人的机枪开始扫射,封锁坦克手们撤退的道路,逼得他们只能躲在坦克后面。 438和440两车还在抵抗,但普洛森人第二轮攻击到了,全都照着炮塔座圈来。 这个时候,进攻的敌人装甲集群其实也损失很大,王忠这边21辆坦克呢,几轮射击下去也敲掉了敌人十几辆。 可问题是敌人还有几十辆! 这时候,王忠看见原来林木线里又有一辆430号坦克活过来了。 好家伙,这货被敌人的500kg炸晕了,然后被自己人的152和203锤了几遍,现在居然活过来了! 关键它还能开!就这么倒出了坦克掩体,转了个头向外面冲去。 是的,430号坦克沿着树篱冲向敌人的装甲集团侧翼。 他冲出了树篱,所有敌人居然都没看到它! 430号就这么冲到了敌人的侧面! 这走位,王忠看着太亲切了,这简直就是他在战争雷霆里开m18地狱猫时的走位啊! 冲到侧面,给德棍挨个发送威力巨大76毫米装药弹。 但是t34眼瞎的特性再次彻底暴露:430号车压根没看见远处掩护的普洛森装甲群。 它刚停车,远处就有三辆三号坦克开火了。 不过仓促间普洛森人也没打准,穿甲弹打在了地上弹跳起来,擦过430号车的前装甲。 430号车开火了,命中一辆四号,看起来炮手专门选择数量稀少价值更高的四号坦克攻击。 这时候更多远处的敌人开火了,430号坦克被连续命中,却依然开出了第二炮。 一辆三号坦克舱口喷出烈焰。 看到这个场面,王忠坐不住了。 至少把自己的坦克推进到三辆失去战斗力的坦克旁边,这样一能消除友军对射线的遮挡,二拉近距离可以让自己手下的菜鸟坦克手打得更准一点,少浪费炮弹。 王忠:“全体注意,跟我前进!别利亚科夫,前进!” 422号坦克的排气口喷出一大坨黑烟,轰鸣着向前推进,无线电天线上的红旗迎风招展。 王忠的座车冲出了林木线,驰骋在原野上! 其他坦克紧随其后,冲向被困在草原上的友军! ———— 第二装甲营营长施陶霍芬斯依然把上半身露在炮塔外,所以他第一时间看到了冲出林木线的那辆t34坦克。 “山猫呼叫野狼,山猫呼叫野狼!目视确认敌人指挥官座车,是一辆特别设计过的t34坦克,炮塔比其他t34更大。 “无线电天线上挂着一面红旗,重复,挂着一面红旗!战术编号422,重复,战术编号422,并且有白马标志,有白马标志!” 报告完施陶霍芬斯立刻切换营指挥频率:“瞄准那辆挂红旗的、战术编号422的敌军坦克!” 他的座车首先响应这个命令,调转炮口瞄准那辆t34。 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师部的命令:“记住师长安排的战术!” 施陶霍芬斯:“可是敌人只有一个营,我觉得我们应该能应对!” “那损失有多少?” 施陶霍芬斯不说话了。 代理师长:“执行预定计划!” “是。各车,你们都听到了,执行预定计划!” 第二装甲营开始释放烟雾,并且转向,向后撤退。 这时候,大部分普洛森坦克才发现侧翼的430号车。 一轮集火后,430号坦克瘫痪在草原上。 ———— 422号车刚冲过瘫在平原上的三辆友军坦克,王忠就下令道:“停下!停下!” 坦克刹车的颠簸过去后,王忠举起望远镜——这只是做个样子,其实敌人释放的烟雾已经把前面视野都挡住了。 王忠靠俯瞰的外挂看到敌人正在撤退。 不光坦克部队在撤退,旁边伏击阵地里被炸得七荤八素的步兵也在撤退。 什么意思? 王忠现在就想到陈佩斯和朱时茂经典小品里的经典场面: “可我还没开枪呢!” “哎呦这不显得您枪法准嘛!” 王忠心想,我这刚刚冲出来,准备摆开阵势和你们对狙呢,伱们走了? 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 这时候其他坦克也冲到了422号这一线,大部分人停下来,但是有几辆不长眼的冲了过去。 也不能怪他们,车长兼任炮手的时候一门心思看着前面就容易这样。 王忠还听见有排长吹起了哨子——这是本来安特军装甲兵总部设想的指挥方式,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其实经过之前洛克托夫的战斗,王忠已经发现了哨子和旗语都没用,所以才安排人掀坦克的盖子用最直接的手段来通知。 听着哨子声,王忠按住喉部话筒:“好啦,别吹了,用高射机枪打他们的后脑壳,这样才能让他们知道该停下了!” 话音落下,刚刚吹哨子的排长车开火了,高射机枪的曳光弹打在继续往前冲的车组后脑勺上。 终于,所有的坦克都停下来了。 王忠透过烟雾,看着敌人的动向。 ——等一下,是不是在洛克托夫见过同样的事情啊?所以,后面又安排了88炮阵地? 王忠拿出地图,和洛克托夫那次一样,他也仔细考察过整个战场,然而奥拉奇北方的土地过于平整,找不出一个特别适合设置反坦克炮的地方。 或者说,这块地区最适合进行防御的地方王忠自己占了。 坏了,这下没办法偷敌人的炮了。 在旷野上和88炮对碰,我可没有这么急着找死。 这时候近卫31团1营重新进入了刚刚放弃的阵地。 王忠开始考虑接下来的防御。 敌人这样撤退下去,再要组织起攻势估计需要一定的时间。 装甲进攻的组织比步兵进攻复杂多了,而且敌人损失不少,就算撤回去的坦克也有减员,应该需要调整车组的编制。 王忠继续查看地图——敌人会在哪里重新编组呢? 编组的地方应该距离公路很近,这样方便补给。距离医疗所应该也很近,因为可能有一些轻伤的人需要简单包扎。 医院一定在水井周围—— 伴随着排除法,王忠很快锁定了三个可能是敌人再编组位置的地方。 其实早在之前勘探地形的时候,他就专门留意了这几个地方,并且给每个地方都起了个代号。 每个地方打一轮炮摸个奖吧。运气好摸到了,敌人今天就别想进攻了。 ———— “敌人没有上钩!”克洛泽拿起那份写了白马将军过往战史的文件,“在洛克托夫,他也没有上钩,而且马上用炮火覆盖了可能是反坦克阵地的地方。啧,让高炮营转移!” 通讯参谋敬了礼离开了。 克鲁泽转向施陶霍芬斯:“我们的损失如何?” “损失惨重,我的营丢了三十辆坦克。” “有多少能修好?” 施陶霍芬斯咋舌:“代理师长阁下,我们没有占领战场的话,是没有办法维修那些被抛弃在战场上的坦克的。敌人现在控制着前线。” “好吧。看来我们只能等今天晚上,让步兵试着用夜战来夺取阵地了。” 话音刚落,天空中传来炮弹破空的呼啸。 克鲁泽:“来了吗?是打的高射炮吗?” 他大步走到装甲指挥车的大门旁边,拉开门看着外面。 然而炮营完好无损,正在转移。 爆炸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克鲁泽看向远方:“这是在炸什么?” 另一名参谋皱着眉头:“看方向是野战医院的位置……这帮劣等人!” 克鲁泽摇头:“不对,这是在炸我们的后勤节点和集结点!赶快让人疏散!” 这时候头顶又有呼啸传来,连克鲁泽这个没有多少到前线经验的人都听得出来落点很近。 他立刻一个飞扑! 但是炮弹没有落在指挥车头上,而是砸到了不远处的打谷场里。 撤退下来的装甲二营没有在打谷场上重新集结,但是那里停了辆餐车,正在分发食物和难喝到极点的咖啡。 克鲁泽抬起头,只看见装咖啡的大锅飞上天空。 克鲁泽像之前很多遇到白马将军的普洛森将领一样,怒骂道:“你妈的,白马!” 盟主詹泊小僧丰林加更 (本章完) 第27章 战场间奏(13000月票加更) 王忠这边,确定敌人完全退下去之后,抓紧时间打扫战场,缴获武器和清点损失。 他首先找到了430号车组。 四人正在接受包扎,看到王忠过来立刻站起来大喊:“将军阁下!” 这仿佛张飞喝断当阳桥一般的怒吼,让王忠后脑勺一阵发麻。 护士说:“他们听力都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可能还有脑震荡,他们不能再战斗了,可能以后都不能了。” 好家伙,被那么多敌人集火,结果四个人的伤都是500kg航弹——以及自己人的152和203造成的吗? 王忠点点头,拿出便签本,用铅笔在上面写:“感谢你们的付出与英勇。” 然后他把纸交给了车长,用手势示意他传给其他人。 车长把便签交给装填手后,大声说:“我们还能战斗!只要修好坦克,不,我们可以补充到别的车组里,去当后备车组!” 因为车长的嗓门太大,离他最近的护士不得不偏过头,却没有表现出半点嫌弃之色。 王忠又拿出一张便签写道:“帝国其他地方也需要你们,请你们养好伤然后去训练新坦克手。” 他把便签撕下来塞给车长。 车长盯着便签看了很久,才把纸片交给装填手。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坐下来让护士继续包扎,直到绷带把整个耳朵都裹上。 这时候装甲营的营长跑过来,敬礼:“报告将军,完成对战损车辆的检查,全毁四辆,还有四辆有修复可能,有一辆可以回收,成员全部牺牲,但车没有损坏。” 王忠:“从被毁坦克幸存者中征集志愿者,编组新的车组。” 这时候刚刚低下头去的430号车长大喊:“我加入!” 王忠看了眼护士。 护士:“他不能再战斗了!我怀疑他可能脑内有轻微的出血,必须接受治疗!他车组其他人也是!他们现在接受治疗,还有康复的可能!至少能恢复到正常生活!不治疗就彻底聋了!” 于是王忠按住车长的肩膀,轻轻摇了摇头。 “你的战争结束了。接下来交给我们。” 王忠扭头向着西方看去,那边是已经沦丧的国土,西沉的太阳正在落下。 他身后,422的天线上,风卷红旗。 ———— 就像王忠预测的那样,敌人没有能力在白天剩下的时间组织攻势。 2030时,近卫31团第二营开上阵地,和奋战了一天的第一营换防,担任夜间防御——好不容易守住的预设阵地,被敌人夜袭摸了去可不好。 另外,一支由200名拖拉机厂工人组成的志愿抢修队到了战场开始修复四辆损毁的坦克。 师傅们检查过坦克之后,报告其中两辆比较容易修复,剩下两辆不如拆零件用来维修。 第一天的战斗就损失六两t34。而且还是在预设阵地伏击的情况下还有这么大的损失。 敌人相当的精锐啊。 王忠在搭乘422号坦克返回第三设伏阵地的时候,全程一脸严肃。 今天晚上装甲营将在第三设伏阵地过夜,没有回城主要是为了降低坦克机械故障的几率。 驻守在第三设伏阵地的是31团第三营,这个营白天战斗的时候全程在第三设伏阵地上充当预备队,都快绷不住了。 看到王忠率领的坦克部队开过来的时候,全营的人都冲出了战壕,对王忠高喊:“将军,让我们上战场吧!” 王忠:“安心吧!以后有你们打仗的时候!不要急!” 今天只是遭遇了敌人一个装甲师,南下的第二装甲集群像这样的装甲师还有七個——原来是六个,现在又补充了两个特别强大的阿斯加德骑士团师。 王忠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部队会没仗打。 不如说,等这一战结束还能剩下多少人是个问题。 坦克部队刚刚开进坦克掩体里,野战煮饭队的姑娘们——姑娘和大妈们就赶着马车过来了。 马车上运着装满浓汤的大锅,香味大老远就飘过来了。 王忠本来打算返回奥拉奇看看战线情况的,结果看到车子过来直接饿了。 他对领头的马车大喊:“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煮我这个师长的份啊!” 赶车的大娘喊:“有!我们煮了足够三个营吃的份!” 大娘说着拉紧缰绳:“吁!” 马车缓缓停下。 抱着面包篮的姑娘跳下车,对王忠喊:“少将大人,今天消灭了很多敌人吗?” “是啊,消灭了很多敌人!”王忠非常确定的说。 这是实话,光是上午那一波埋伏,就几乎成建制的消灭敌人一个装甲营。 下午的战斗虽然有很多意外,也摧毁了敌人27辆三号和四号。 论战果已经超过了王忠在洛克托夫那次装甲冲击——洛克托夫能有击毁100多的战果,其中大半是步兵的杰作。 这次步兵部队主要负责打扫战场和最后清理阵地上残敌,主要的战果是装甲部队和反坦克炮部队达成的。 这时候三营中参加过洛克托夫的老兵喊:“将军是打爽了,我们根本没过瘾啊!” 第一营的士兵也马上附和:“对啊,都是坦克部队和炮兵吃肉,我们什么也没捞着!” 赶车的大娘和几个姑娘合力把汤锅放到地上,扭头对抱怨的人喊:“知足吧,你手脚完好的站在这里,以后有的是机会杀敌!来,吃肉!” “早就等着啦!”士兵们纷纷亮出自己的饭盒。 有人还用勺子哐哐敲起饭盒的底。 “别敲了!”随军教士喊,“像什么话!” 王忠:“好啦,刚打完仗,让他们放松点。” 这下战士们像是得到了沙皇陛下的圣旨,聒噪起来:“少将说了可以放松点!” “三营长,你巴拉莱卡呢,奏起来呀!” 三营的营属教士来到王忠跟前,抱怨道:“这样好吗,少将大人?松懈说不定会让他们丧命。” 王忠:“看开点,教士大人,大家士气高涨是好事啊。接下来情况会越来越严酷,到时候伱可能巴不得他们唱起歌跳起舞呢。” 教士想了想:“您是经验丰富的战将,听您的。” 这时候王忠注意到三营长在推辞,于是大喊:“三营长!你巴拉莱卡呢!” 三营长一脸认命的表情,从背上的行军袋里摸出巴拉莱卡,组装起来。 王忠:“全体欣赏音乐!” …… ———— 安特军近卫31团第二营,深夜。 因为灯火管制,不能生火,所以列兵伊万和谢尔盖摸黑坐战壕里,喝着已经冷掉的茶。 “你听说了吗?”谢尔盖开口道,“一营的人发现了一件事,就是对着敌人的裤子尿尿,会获得无尽的勇气。这是将军勇敢的秘密!” 伊万皱眉:“真的假的?你骗我吧?” “真的啊!一营那个怂蛋记得吗,就是鼓手那个排的!他本来都快尿了,结果鼓手让他尿在敌人身上,他立刻脚就不软了,勇敢了!” 菲利波夫擅长打鼓,所以在士兵们当中有鼓手这个绰号。 伊万皱着眉头,表示不信。 谢尔盖:“我看了,周围普洛森人的尸体都没收拾呢,我们也去尿一个!” 这时候在旁边防炮洞里打盹的斯捷潘爬出来,对两人说:“你们知道啥?那是要自己射杀的敌人,尿了才有用。你没看我们换防的时候,一营的人在吵架吗?那就是在争敌人是谁杀的。 “没尿过的人都担心下一场战斗自己会死。” 伊万皱眉:“勇敢不勇敢和会不会死有关系?” “你没听老兵说吗?越怂的人,死得越快,胆大的反而难死。”斯捷潘神秘兮兮的说,“所以将军就死不掉,我都听第三后阿穆尔团的老兵说了,一发381炮弹!你知道381炮弹吗?比你腰还粗的大炮弹,一发下来,弗拉基米尔公爵和几百参谋都死了!将军活着!” “不对吧?”伊万再次反驳,“是将军和公爵夫人的男宠活着。那男宠我听说,不勇敢啊?” 斯捷潘叹气:“你这人真没劲,会不会聊天啊!” 说着他又躺回了防炮洞。 一秒钟后,他又开口:“看着吧,明天我要打死一个,谁也别和我抢!” 就在这时候,三人听见黑暗中一声断喝:“谁?什么人?” 然后是枪响。 三个人都蒙了,他们全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时候排长冲过来:“准备战斗,敌人来夜袭了!” 话音刚落,连长就开始吹哨子。 哨声响起的同时,机枪开火了,向着夜色喷射曳光弹。 排长抓起伊万的肩膀,把他拽起来扔到射击口上:“准备战斗!快,进入射击位置,别管看不看得到人,向一切看起来像人的开火!” 伊万茫然的看着战壕外面的黑暗,虽然一直呆在黑暗环境让他能隐约看到东西的轮廓,但是—— 突然,伊万看到有东西动了一下,立刻向着那个方向开枪,托卡列夫连射! 他旁边,其他人也在开火,枪声不绝于耳。 打完一个弹夹后,伊万听到排长喊:“停火!全部停火!” 射击声渐渐安静下来。 谢尔盖捅了捅伊万的腰:“你打到了没?我感觉我打到一个,天亮去看看。” 伊万:“我不知道,我感觉我也打到了一个。” “那明天一起去。” (本章完) 第28章 8月3日夜间普洛森军的情况 普洛森军,第二装甲集群司令部,8月3日二三三零时。 克鲁泽代理师长进入司令部的时候,装甲集群司令海因茨·威廉·冯·毛奇正在研究地图。 克鲁泽代理师长立正敬礼:“司令官阁下!” “嗯,放松一点。”毛奇抬了下右手就算回礼了,“喊你坐桶车(就是德军的吉普,专有名词)过来,是为了了解一下你师今天的遭遇。路上辛苦了。” 克鲁泽维持着立正姿势:“为皇帝陛下服务!” “好好。”毛奇挥了挥手,“说说看,今天怎么回事?先说那位威廉·迪特里希师长怎么重伤的?他不是在波西米亚战役和加洛林战役中都表现出色的骁将吗?怎么到了安特就破功了?” “威廉师长打算亲自侦查敌情,所以他和一名担任后备位置的坦克排长换了衣服,搭乘排长车前出。然后……就被敌人的炮群用72枚重炮炮弹打上了,那个坦克排也只剩下一辆完好的坦克。” 毛奇咋舌:“专门打换装前出侦查的师长?” 集群参谋长说:“有间谍报信?” 克鲁泽立刻说:“绝对没有这种可能,宪兵已经把我们驻扎区域所有可能通风报信的潜在敌对分子都杀光了。” 毛奇皱眉,最终还是没有评价宪兵的行动,而是接着话题说:“间谍的话,不太可能和前线一个师长保持联络,谍报组织为了保密一般不会有这么扁平化的结构。 “我更倾向于有潜伏的观察哨。你的师部可能处在敌人的视野里。就算换了衣服,观察哨看到你们对谁敬礼,就什么都明白了。” 克鲁泽:“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轰炸参谋部呢?这解释不通啊。在进攻之前,我师所有排以上军官都集中起来开会,那时候一轮炮弹落下来,我师直接瘫痪。” 毛奇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那这到底如何达成的?这位白马将军之前也有击毙——呃,让伦道夫上将牺牲的实绩。” “伦道夫那次倒是可以理解,”集群参谋长说,“白马将军的座车冲到了伦道夫少将的司令部跟前,这完全是伦道夫过于冒进的结果。加洛林战役的那位明星将军,好像也很喜欢坐着坦克冲在最前面啊。” 毛奇:“那位年轻的埃尔文啊,他猛冲猛打的精神得到陛下的赞赏后,年轻的将军们好像都很喜欢往前冲。” 毛奇摇摇头:“为将者,应该把握全局啊。说回你们今天的遭遇,关于威廉师长受伤一事,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克鲁泽犹豫了一下,说:“还有巫毒仪式……” “这个不用说了,交给统帅部科学部门去研究好了。在你来之前,集群的参谋们更加倾向于是机缘巧合,那位白马将军可能是通过布阵,或者别的什么蛛丝马迹,推测出那可能有个大人物。” 毛奇说完顿了顿,换了个话题:“你对‘白马将军’的观感如何?” 克洛泽绷紧脸庞:“他是个狡猾卑鄙,但是又非常细心的家伙。他肯定仔细考察过战场,知道我们会在什么地方设置后勤节点。他的炮击虽然只是摸奖性质,但确实炸死了我们四十多名经验丰富的士兵,他们当时正在喝咖啡!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的坦克手还在检修坦克,没有去吃饭!不然我们会白白损失一个营的精锐坦克手!” 毛奇:“炸吃饭的地方么,这让我想起堑壕战中互相炸厕所的往事。这种事情习惯就好。他还有什么特点吗?” 克鲁泽想了想说:“他好像指挥部队挖了一种很奇怪的掩体,我们的步兵上去正要查看这种掩体,敌人的炮火覆盖就来了,所以没看仔细。 “但好像是一种非常先进,而且复杂的掩体。我们的坦克掩体,一般就是挖一个正方形的坑,让坦克开进去,他们的掩体比这复杂得多,需要的土工作业也多得多。 “我们的坦克掩体甚至可以让坦克手们自己挖,如果装备了推土铲的话用坦克推一下就好了。 “他们的掩体可能需要动员大量的劳工和工兵部队挖掘很久。” 毛奇严肃的确认道:“掩体吗?” “是的,掩体。这种掩体非常难发现,就算坦克开炮了也是如此,甚至射击产生的烟尘本身就会遮挡视线,干扰我们的射击。 “如果不是安特坦克手的射击技术过于拉胯,我们的损失可能还要上一个台阶。” 毛奇和参谋长对视了一眼,问道:“他难道不应该是个莽夫吗?毕竟他曾经一路莽到了伦道夫将军跟前。” “不,他绝不是莽夫。他伏击了我们,而且在我们斯图卡轰炸之前撤走了大部分的坦克和步兵,还在我们的步兵压上去之后用炮火覆盖了阵地。这分明是一个狡猾的防御战专家的做法!” 毛奇:“狡猾的防御战专家啊,但是安特军中,装甲军官都崇尚进攻,在卡斯蒂利亚他们甚至会用坦克冲击我们的反坦克炮阵地,就像一群豪猪,狂冲人类的箭阵然后横尸旷野。” “那他就是个例外!”克鲁泽笃定的说,“今天我们的进攻吃了大亏!而我,和我所有的军官都相信,他们根本没有用上全部的兵力!” 毛奇托着下巴陷入思考,而集群参谋长则说:“可是拉伯维尔给的情报表明,他只是个——倒数第一毕业的纨绔。” 克鲁泽:“这像是倒数第一能打出来的结果吗?我拒绝接受被一个倒数第一打败!不对,进攻计划不是我制定的,我拒绝相信威廉·迪特里希少将的计划会被一个倒数第一完克!绝不!” 参谋长挑了挑眉毛,低头重新阅读拉伯维尔送来的情报:“等一下!这里还有一行拉伯维尔自己的评价。‘考虑到倒数第二是安特帝国皇太子,不排除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主动控制分数的可能性。’” 参谋长抬起头,看着其他人。 整个司令部陷入了寂静,仿佛连隔壁文书部门用打字机的声音都减小了。 毛奇总结道:“所以,我们面对的是一个绝顶聪明、狡猾的防御战专家?” “我们?”克鲁泽敏锐的捕捉到这个词,“梅诗金公爵的部队被粉碎了?” “没有。实际上他们也构筑了大量的工事,相当的棘手。所以集群才准备绕过坚固的筑垒地域,要从伱们正面借道完成合围。” 毛奇顿了顿,继续说:“明天第十六装甲师会加入你们。另外军团属的炮兵也会向你们那边运动,预计明晚会抵达作战区域。 “另外,第八航空军也会竭尽所能支援你们的行动。” 克鲁泽:“这些部队……都由我来指挥吗?” “是的,因为……皇帝希望你们表现出色。毕竟你们是阿斯加德骑士团。” 克鲁泽咧嘴笑了,领章上拿着闪电的宙斯反射着电灯的光。 这时候,防空警报忽然响了起来。 司令部里的众人疑惑的抬头。 毛奇质问道:“怎么回事?” “我马上去了解。”一名参谋立刻离开了司令部。 他刚走,电话铃就响了。 参谋长接起来:“是司令部。什么?什么?好的,知道了。” 挂上电话后,参谋长说:“部队听到了飞机的声音经过头顶,所有人都听到了,而且确定是向我们来的。” 毛奇:“飞机?夜间吗?空军不是说夜间轰炸机还在实验,安特人怎么弄出来的?” 参谋长摇摇头。 这时候外面传来爆炸声。 毛奇快步来到窗边,正好看见一架双翼机从司令部上空飞过,并且扔下来什么东西。 那东西落在院子里,下一刻就爆炸了。 与其说是航空炸弹,不如说更像是一颗手雷。 毛奇一脸困惑:“什么玩意?” 参谋长看起来也是一脸茫然。 时间就在众人困惑中走了五分钟。 然后电话又响了,参谋长立刻接起来:“司令部。多少架?为什么防空炮没有开火?超低空?知道了。” 再次挂上电话后,参谋长报告:“观察到六架双翼机,以超低空进入我们上空,并且扔下了仿佛手雷的小炸弹,总共造成的六人死亡,11人受伤。” 毛奇沉默了几秒才问:“这样的空袭有什么意义?” “不知道。安特人对战争艺术的理解和我们不太一样。”参谋长顿了顿,又说,“除非,他们以后每天晚上都来这么一次。这样的话就会给我们的士兵造成非常大的心理压力,连睡觉都不踏实。” 毛奇:“派出老旧的双翼机执行轰炸任务,就只是为了让我们睡不好觉?这是什么奇葩战法?” “不能用常理去理解安特人。” 毛奇摇摇头,再次转向克鲁泽:“总之,明天由你组织下一次进攻,不要再被什么白马将军得逞了!你可是帝国军事学院第一名毕业的高材生!虽然你没有打过仗。 “要抓住这次机会!我想皇帝陛下也是如此期待的!” 克鲁泽高呼:“不负陛下厚望!” (本章完) 第29章 8月3日晚安特军的情况 阿格苏科夫,安特军西南方面军总司令部,二三三零时。 “挺进了多少公里?”斯科罗博大将惊得都站起来了。 参谋低头确认报告上的数字,这才小心翼翼的回答:“40公里。” 斯科罗博大将:“我们的部队呢?怎么能让敌人的装甲集群前进四十公里?” 大将怒吼的同时,方面军司令部的图上作业参谋面无表情的在阿格苏科夫南方,靠近海岸的位置贴上了代表敌人的箭头。 敌南方集团军群下属第一装甲集群,也就整个钳形攻势最南端的钳子,已经扎进了防线40公里。 从地图上看,原本负责阻挡第一装甲集群的第35集团军的防区,就像个地瓜被敌人一刀两断。 斯科罗博大将还在发泄怒火:“四十公里!难道敌人是在我们的防区搞马拉松吗?” “大将阁下,”参谋长开口了,“对通讯参谋喊也没用,又不是通讯参谋让敌人推进这么快的。” 斯科罗博大将犹豫了几秒,深呼吸:“你说得对。所以35集团军到底在搞什么?他们应该已经在前线修筑了防御阵地不是吗?” 方面军主教说:“我们在边境也有筑垒地带,敌人还是突破了。” 这时候一直听着的皇太子开口道:“大将你自己说的筑垒没用,已经过时了。” “我什么时候说的?” 皇太子:“昨天,评价罗科索夫在奥拉奇的工作时说的。” 这个时候提到罗科索夫,直接让斯科罗博大将怒气上涌:“别提那个名字!” 方面军参谋长:“罗——临151师的防御工事可能和我们一般认知的防御工事不太一样,以后有机会可以让他介绍一下经验。” 斯科罗博大将瞪了参谋长一眼,这时候他的副官说:“是罗科索夫一直说北方的敌人会南下,所以我们的防御重点全在北边。敌人第一装甲集群正面只有一個集团军,按照以往的经验肯定不够。” 皇太子拍案而起:“够了!罗科索夫警告了你们北边敌人会南下,那么南下了吗?南下了!他还说了,敌人会打钳形攻势,我都记得他是这么说的!钳了吗?钳了! “他全部说中了!那么是谁说的全部没说中呢?是你们!你们说新型坦克武装起来的坦克军会粉碎敌人!粉碎了吗? “你们说可以挫败敌人的步兵进攻,挫败了吗?” 参谋长:“这个其实我们挫败了,敌人的步兵集团军的攻击今天都没有取得很大的进展,我们甚至反攻拿回了一座城镇。我们的步兵部队还是很有战斗意志的。” 皇太子一时有些尴尬,他确实没搞清楚步兵进攻的状态,但这不妨碍他继续说:“但你们最开始的判断完全错误了!因为敌人的主要突破和包围,将由装甲集群来实现! “顺便,现在敌人北边的钳子还是罗科索夫挡住的!” 参谋长:“是罗科索夫和梅诗金公爵一起挡住的,没有梅诗金公爵,他一个师已经被包围了。” 皇太子:“反正他挡住了!而且他二三零零时的电报也说了,一天时间击毁敌人六十多辆坦克!” 斯科罗博大将的副官说:“听着有点少……” “因为他真的击毁了六十多辆坦克!再看看35集团军,说击毁了敌人一百多辆坦克,那敌人为什么还切黄油一样切开了他们的防线?是因为敌人投入了一千辆坦克吗?”皇太子敲着桌子质问大将的副官。 参谋长:“那个正面展不开1000辆,从敌人突破口的宽度看,正面应该只有一百多辆坦克。突破了之后再开枝散叶,横扫我们的后勤。” 方面军主教:“35集应该要退了。” 副官一时语塞。 而斯科罗博大将则双手放在地图桌上,手掌盖住自己的脑门:“好了,够了,米什卡(副官的昵称)。这个时候继续维持我的面子没有意义,我的面子已经被我自己丢完了。” 说着大将放下手。 皇太子一瞬间,还以为大将的脑门被他自己凭空搓出了一堆新皱纹。 大将看向皇太子:“殿下,能请您向您父亲发电报,说服他允许我们撤退吗?” 皇太子反而惊了:“撤退?敌人的钳子加起来才推进了不到一百公里,距离阖上口子还有很长时间呢。” 大将:“我们当然会尽力迟滞敌人,但是现在应该做最坏的打算。我们还有一些坦克部队,都是t26和bt系列,但是根据前线的报告,这些坦克只要距离合适,还是能击穿敌人的装甲。 “我们还有数量足够的莫洛托夫鸡尾酒,可以在城市绞肉中摧毁敌人的坦克。 “但是,殿下,我们南方是大平原,就算能守住一两个城市,敌人还是会像大水漫过堤坝一样,淹没我们。” 大将说完,参谋长接过话茬:“除非我们的空军,突然变得和敌人的空军一样能干。我听说空军的伊尔2型强击机效果不错,但现在只配属了一个中队给我们方面军。 “一个中队可以迟滞一个师,却无法阻挡整个装甲集群。” 参谋长说完,整个房间安静下来。 皇太子叹了口气:“我试试看吧。但是我想以父皇的顽固,他不会这么快改变主意的。” 斯科罗博大将:“那我们就拖到他改变主意。我建议您立刻飞回圣叶卡捷琳娜堡,说服沙皇陛下。” 皇太子露出苦笑:“您不了解父皇,他……他很敏感,他让我督军,我自己跑回去了,他会大发雷霆。这种状态下他不会听劝的。” 沉默再次降临。 对于沙皇的性格,混到大将多少有点耳闻。 皇太子安抚道:“不用担心,我给我妹妹发个电报,她那么聪明,肯定能想到办法。除非她刚好惹怒了父皇,不然父皇一定会听劝的!” 斯科罗博大将点头:“很好,这个就交给殿下您了。我们现在要打起精神,努力为撤退拖延时间,争取一个适合撤退的态势。” 方面军参谋长:“可以考虑步兵进攻,如果能拖住敌人的步兵,让装甲集群和后面脱节,敌人可能会停下来。” 斯科罗博大将:“可以试一试。” 皇太子坐下来,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壁画,默念道:奥尔加你可要给力啊,不能说服父皇的话,这些部队就要葬送在这里了。 ———— 奥拉奇,安特军第151临时步兵师师部,8月4日零零一零时。 王忠进入房间的时候,巴甫洛夫都惊了:“伱怎么回来了?我以为你要和部队一起入睡呢。” “我要调整部署。”王忠说,“今天给我们造成最大损失的,是敌人的轰炸,所以我要针对一下敌人的飞机。” 说着王忠来到摆了奥拉奇周边详细手绘地图的桌前。 “我们的防空炮现在都用来保护炮兵阵地,但是仔细想想,如果敌人发现了我们的炮兵阵地,只靠一个防空营的25毫米防空炮根本挡不住他们。 “但是这个营推进到前面去,可以掩护我们的坦克,必要的时候还能平射步兵。角度合适的情况下,甚至可以平射对面的坦克,比如一号二号这些凑数的坦克。” 今天——昨天,8月3日,151师击毁了六十多辆坦克,这些指的是三号和四号,凑数的二号和38t型根本没算。 巴甫洛夫点头:“我没有意见。” 波波夫:“实际上我查看过炮兵阵地的伪装,只要不被敌人的侦察机超低空掠过,应该就没事。我是指152阵地,b4太大了,说不定会被敌人的高空侦查看到。” 之前在洛克托夫,b4被放在了城市里,比较容易隐藏。但洛克托夫虽然小,可人家是铁路枢纽,工厂多。 奥拉奇就俩工厂,一个造铁锅铁铲,一个生产奶酪之类的奶制品,然后就是大型牧场。 b4那么大个头的玩意儿真没地方藏。 王忠:“没办法,必要的时候烧轮胎吧!” “这就是问题所在,”波波夫两手一摊,“我和本地教会交流的时候,充分了解了本地情况,这个城市连轮胎都没多少可以烧的,我们已经很努力的收集了,但烧个两次就没了。” 王忠:“妈的,我们击毁的还都是坦克,没有橡胶轮胎可以拆。” 波波夫:“那就趁着被发现以前尽可能的把炮弹打出去吧。” 王忠:“你说得对,现在接b4阵地,给熟睡的敌人一点惊喜。” 巴甫洛夫:“你想打哪个村?还是……都扔一波?” 王忠:“都扔一波,雨露均沾。炸到就赚。” 巴甫洛夫点头:“好,我来安排。” 然后他就打电话去了。 王忠则看向波波夫:“除了防空炮营的移动,明天我打算把一半的神箭连调整到前线去。” 波波夫:“打斯图卡吗?” “对!不在于打下多少架,主要是让敌人的飞行员有所顾虑。我记得很清楚,在上佩尼耶,敌人的斯图卡想要回来扫射,结果被神箭击落一架之后就作鸟兽散了。” 波波夫:“上佩尼耶我还不在你的部队里。但是我相信你的经验。” 这时候王忠突然意识到,这就是经验的积累啊! 看得见,摸得着的经验积累! 我也在成长啊。 波波夫:“将军?” “哦,突然发了下呆。明天我要把那个小不点,就是那个说话很拽的……额……” 他切了下俯瞰视角,找到神箭连的图标,看了一下花名册。 “叶卡捷琳娜·安德洛波芙娜·博兰切娃,让她和另外两个祈祷手到前面去,柳德米拉继续镇守奥拉奇。” 波波夫:“合理。博兰切娃可以确保击落敌机,如果是威慑敌人的话,甚至可以只让她引导,一次打一发,这样反而对敌人压迫感更强。” 王忠:“嗯……确实,但我想第一波先齐射三发,给敌人造成一个大的减员。” “可以。” 话音刚落,涅莉推门进来,手里挎着个篮子:“要吃宵夜吗?” “给我点酸奶。”王忠说。 涅莉直勾勾看着他:“只要酸奶吗?伏特加不喝?故事里士兵们都希望自己的将军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王忠:“我又不是可萨莉亚的可汗。来点酸奶。” (本章完) 第30章 大兵压境(盟主加更) 普洛森军这边。 正在返回自己师师部路上的克鲁泽突然看到远处有火光。 他本来都快睡着了,一看火光一个激灵,睡意完全跑掉了。 “停下来!”他喊,于是司机一脚刹车,桶车停在了破土路上。 克鲁泽在位置上站起来——这种敞篷桶车都能这样站起来。 然而天太黑了,就算他站起来也只能看到是三栋民房在燃烧,看不清具体的东西。 于是克鲁泽对聚集在路边抽烟的普洛森军士兵喊:“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士兵看了眼克鲁泽,可能是看到没有红色领章,就没太在意,随口回答:“我们是装16师的,正准备加入十字军骑士团!” “不是十字军。”另一名戴资深豁免兵臂章的中士说,“是阿斯加德骑士团,陛下新弄出来的。” 克鲁泽:“前面大火怎么回事?” “前面……你谁啊?”说话的士兵再次确认克鲁泽的军衔,然后发现自己没见过这种军衔,“刺探军事机密?小心我告诉宪兵!” 克鲁泽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展开给士兵们看。 几个士兵凑过来,其中一个摸出手电筒打开,下一刻所有人都触电一般立正,挺直了腰杆:“准将大人!” 克鲁泽:“前面怎么回事?” “报告准将,我部刚刚进入前面的村庄,突然敌人的炮击就过来了。先一步进村的辎重队刚建立的油料堆场被打着了!” 克鲁泽皱眉:“你们的油料都报销了?” “没有,辎重队的卡车没有全部卸完,炮击过后跑出来了,只是搬进堆场的油罐被打着了。” 克鲁泽骂了一句,自言自语道:“看来和这位白马将军对阵,不能进村镇,有房子也要在野外呆着。妈的,他不担心打死自己老百姓吗?” 克鲁泽摇摇头:“真是個冷酷无情的混蛋!” ———— 早上零四三零时,王忠带着一小队人马骑着马从奥拉奇出发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利用自己本人视野内的敌人会被高亮的特性,趁着敌人大部队没动先前置侦查一下。 他带上了瓦西里和目前全师唯一的步话机,待会可以用明语呼叫一波炮火打击——被敌人听到了也无所谓,突出一个威慑,具体能炸死多少敌人并不重要。 马队刚离开奥拉奇,就碰上了正在乘车机动的神箭连。 叶卡捷琳娜·安德洛波芙娜正趴在卡车后挡板上呕吐,远远的就看到王忠骑着白马过来了,赶忙直起腰,用袖子擦嘴。 王忠:“你晕车吗?” “对啊,怎样?”叶卡捷琳娜吊起眼角。 她这个样子让王忠很想用手指弹她脑瓜。 好不容易压制住这种冲动,王忠说:“没问题吧?今天你们很重要,如果能成功威慑敌人飞行员,可以大大减少我们的损失。” “哼,我会保证我引导的每一发神箭都命中目标!” 王忠:“那就好。” 说完他踢了下马肚子,让布西发拉斯加速,他还赶着去侦查敌情呢。等敌人展开了准备进攻了,再侦查就太危险了,说不定会被敌人的摩托车追。 摩托车的车斗上都有机枪,王忠不想考验敌人机枪手的射击技巧。 这时候后面传来叶卡捷琳娜的声音:“你就走了?” 是啊,不然呢? 王忠回头看了眼,没有停下脚步,带着马队小跑起来。 ———— 王忠直接越过了第一伏击阵地,正要继续前进发现路边有几个己方大兵正在对地上的普洛森人尸体撒尿。 “你们在干嘛?你们哪个部分的?”王忠拉紧缰绳,让布西发拉斯急停下来,质问道。 几个人连裤子都来不及提,直接立正敬礼。 王忠皱眉:“什么毛病?先提好裤子!伱们这样自由散漫,教士呢?去叫二营的教士过来!” 马上有一名护卫骑着马向第一伏击阵地跑去。 几个大兵提好裤子,脸上都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看来他们连的教士比较厉害。 王忠也不管,问道:“你们刚刚在干嘛?” 大兵:“收集敌人的武器!” “那为什么不穿好裤子?” “尿急!” “尿急对着敌人尿?” “抒发对敌人的恨意!” “对对,我们昨天被夜袭,死了好几个兄弟呢!” 王忠咋舌,这时候营的随军教士小跑着过来了,来到王忠面前便敬礼:“将军!我会严加管教的!” “嗯。交给你了。” 说完他调转马头,继续向北前进。 护卫拍马跟上,经过三个大头兵的时候全都面露笑意的看着他们。 瓦西里经过的时候来了句:“要挑粪啰!” 这个小插曲之后,王忠一路跑到了城北这片树林的边缘,站在一颗白桦下面举起望远镜。 敌人看起来完全没有要展开进攻的样子,王忠视野里只有分散在草原上,躲在散兵坑里的暗哨。 再往前会被暗哨发现,他只能在这里极目远眺,勉强在视野边缘看到了零散的普洛森坦克。 奇了怪了。 王忠出门的时候是四点半,现在已经五点半了,天已经大亮,敌人还没有组织攻势的意思。 他本来觉得等跑到有暗哨不能再往前跑的时候,就可以看见敌人正在集结展开攻击队形的坦克群,然后就可以召唤炮击了。 可是并没有敌人,普洛森人好像睡懒觉了。 还是说,昨天晚上那一波摸奖,直接搅乱了敌人? 用p社玩家都懂的话来说就是,昨天一波轰炸把敌人组织度清零了?今天早上要恢复组织度? 王忠极目远眺,好像确实可以看见远处村庄方向有烟,搞不好是昨天炮击造成的大火刚刚熄灭。 炮击这么有用吗?那以后打防御战要养成半夜扬对面被窝的习惯。 王忠犯寻思呢,背着步话机等在他身边的瓦西里说:“普洛森人不都是非常自律的吗?我爸爸的朋友说,普洛森人早上四点就起来学习了,普洛森大学的图书馆,早上四点就门庭若市!” 王忠看了眼瓦西里:“你爸爸这个朋友叫什么?我让审判庭去拜访一下他。” “哦,他去年就因为间谍罪被审判庭抓了。” 抓得好,大快人心! 瓦西里没察觉王忠的想法,继续看着空无一物的原野说:“看来普洛森人不像他说的那么勤奋嘛。当然也可能是昨天挨个村庄发射203起了作用。将军你觉得是哪个?” “我觉得是我的203起作用了。” “我也这么想。要不,再来一轮吧?” 王忠摇头:“不,我看到那边有几辆三号坦克,虽然只是几辆三号,但我们炮弹充足,蚊子腿也是肉啊。我们打那个,给我步话机的话筒。把频率调好!” 今天早上出来之前,王忠从当做师预备队的第五坦克军残存的t26中抽调了一辆有无线电的,派到了炮团那边去。 靠着坦克的无线电,自己终于可以和炮团建立无线电联络了。 瓦西里立刻调整好频率,呼叫了两次就得到了回音,便把话筒交给了王忠:“好了!” 王忠拿起话筒:“白马呼叫犀牛,白马呼叫犀牛。” “犀牛听到,很清楚。” “炮击以下坐标,重复,炮击以下坐标——” “白马,犀牛收到,完毕。” 王忠把话筒交给瓦西里,再次观察那几辆坦克。 然后他才发现,那几辆坦克里面没人!坦克手这时候才一边剔牙一边进入王忠的视野。 难怪没有高亮,王忠还以为出范围了,所以只看到坦克没高亮里面的坦克手,原来是没人啊。 突然,一名普洛森军官出现了,对着坦克手们喊了几句。 于是本来还很悠闲的坦克手纷纷跳上坦克,拿出摇柄要发动坦克—— 是的,现在的汽车也好,坦克也罢,都要用摇柄摇才能发动,不像后世钥匙一扭就能电动打火。 几个普洛森坦克手刚把坦克摇着了,炮弹就落下了。 只是一波齐射,爆炸的巨大尘云就彻底淹没了几辆坦克。 王忠看着被吞没的敌人,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传来引擎的轰鸣。 王忠立刻拉高俯瞰视角,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敌人的机群。 这次是水平轰炸机机群,看航线和高度,确定是奔着奥拉奇去的。 王忠看着越过头顶的机群,由衷的希望野战洗衣队野战煮饭队以及其他住在奥拉奇城内的后勤人员都能平安无事。 ———— 阿斯加德骑士团安普拉师师部,克鲁泽正在给第十六装甲师的师长讲述自己的作战计划: “我们要在奥拉奇西北展开阵型,你师应当在我师西侧展开,向奥拉奇西侧迂回。 “根据地图,这里有个153高地,我们预测这里有敌人的重兵。不需要你们占领高地,你们的三号和四号坦克只需要停在敌人反坦克炮有效射程外进行压制即可。 “你师有比较多的一号和二号,这些部队机动速度快,可以迅速切过去占领公路,切断敌人给养。 “我们推测敌人的炮兵会在这些树林中,在一号和二号坦克部队占领公路后,你师摩托侦察营应当果断前出,侦查这些树林,随时呼叫师属火炮打击。” 克鲁泽说完,抬头看着十六装师长。 十六装师长是正统国防军将军,有红色的将官立领领章,他昂着下巴,质问道:“那光荣的阿斯加德骑士团又执行什么任务呢?” 克鲁泽:“我们会在正面发动发动进攻。吸引罗科索夫——也就是白马将军的注意力。”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爆炸声。 十六师师长大惊:“怎么回事?敌人要反攻了吗?” “稍安勿躁,”克鲁泽咬牙切齿的说,“我们的对手喜欢这样打冷枪冷炮,造成的损失不大,但就是很让人气愤。今天他会知道厉害!” (本章完) 第31章 炮声隆隆(盟主加更) 王忠再次经过第一伏击阵地时,停下来大喊:“二营长!” 二营长立刻出现,在马前面立定敬礼:“将军!” “立刻撤出阵地,往第三伏击阵地去,留下带信号弹的暗哨。” 二营长再次确认道:“是撤出阵地吗?” “对。我们前两个阵地的位置敌人都知道,我怀疑他们会开炮先炸。你部已经出色的完成了防御敌人夜袭的任务,不用留在阵地上被炸。” 二营长敬礼喊了句“是”,转身离开了。 王忠率领这队人继续向城市方向走,一直走到第三伏击阵地,昨天晚上坦克部队就在这里宿营,坦克也停在掩体最底层,被伪装网盖得严严实实。 刚进入阵地,王忠就看见三营士兵在围着锅喝昨天剩下的汤。 王忠:“你们喝冷汤,小心待会拉肚子。” 所有人都愣住了,然后哈哈大笑。 王忠一脸懵逼:“怎么了?” “将军,哪儿有喝了点冷汤就会拉肚子的?”有人问。 没有吗? 王忠那留在地球的老爸一直教育他剩饭剩菜要热一热再吃,不但容易拉肚子,所以他也一直这么认为的。 看来毛子并没有那么多讲究。 当然也可能是毛子纬度高,天冷饭菜不容易变质,他们的肠胃也适应了寒冷。 大概吧。 有战士对王忠喊:“将军,你不来点吗?” 王忠感受了一下肚子,早上骑马跑了两个小时,确实饿了。 “好,我来点。” “嗨呀,将军你可得来点,这可好吃了,就算冷了也很好吃啊!你看这还结冻了,这冻最棒了,都是您的!” 王忠下了马,和士兵们混在一起,来了大口浓汤变成的冻。 确实很好吃,油而不腻,还有点酸奶油的酸爽。 “真是好东西。”王忠赞叹道,“来来,你们也分一点。” 这时候二营撤下来了,沿着公路开进阵地,领头的人看了眼营长和随营教士,确定不会被叼之后大喊:“三营的,你们吃什么好东西呢?” “昨晚剩的汤!过来一起吃啊!” 就在这时候,天上有炮弹破空的呼啸。 以前都是新兵愣着老兵卧倒,今天新兵们一听呼啸全卧倒了,老兵们还站着。 “别害怕!”还有老兵喊,“这不是炸我们的。” 话音落下一号伏击阵地那边就腾起了爆炸产生的烟柱。 紧接着二号伏击阵地也发生了爆炸。 敌人的炮火疯狂的向这两个阵地倾泻。 而王忠领着自己的装甲兵、两个步兵营在三号阵地看着他们浪费火力。 三号阵地战壕挖得特别深,可以容纳整整三个营的部队,本来就是作为预备队待机阵地和主防御阵地来构筑。 正因为三号阵地的容量这么大,昨天煮饭队才送三个营的饭上来。 两个营的士兵一边分吃昨天剩下的汤,一边看着敌人浪费火力。 王忠听见有人问:“将军你都算到了吗?” 他看了眼问话的人,发现是今早偷偷跑去摸敌人尸体被自己抓个正着的三人组之一。 那大头兵被王忠直视明显怂了,脖子一缩一副想要换话题的样子。 王忠便笑了笑答道:“只是一点点军事常识而已。敌人肯定要对我们已经暴露的阵地进行炮火准备,那我们就撤下来,给他们准备。 “如果敌人很猛,趁着炮火准备摸到了阵地前方,我们来不及占回去,我们就自己再覆盖一次。 “我们构筑的战壕,只有伱们现在所在的阵地防炮效果比较好,前面两个阵地的战壕都是浅战壕,大炮炸过去敌人铁定伤亡惨重。” 周围听着王忠话的士兵都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 “原来如此!” “将军太聪明了!” 其实,这也不是王忠想的,战后苏军战术手册白纸黑字写的。 王忠正享受士兵们的彩虹屁时,三营配属的通讯员拿着电话拉着电话线就过来了:“将军,后方电话!” 王忠接过听筒:“我是罗科索夫,哪里在讲话?” “这里是153高地炮兵观察所,将军,我们看到了敌人坦克部队正在向我们西侧机动。敌人坦克部队正在向我们西侧机动!数量是……” 其实不用观测所报告,王忠拉了个俯瞰视角就看到了。 不是他本人的视野,所以没有点亮的效果,但是足够看清楚局势了。 看起来大概一个半装甲营的三号和四号正在向153高地以西机动,而在这一个半装甲营前面,是——是一大群一号和二号坦克? 普洛森的坦克师,和地球的三德子一样,有的土豪师和乞丐师的区别。 主要就看三号四号的占比。 一些比较穷的师可能有一百多辆凑数的一号二号,三号四号加起来才一个营。 昨天和151师交手的阿斯加德骑士团安普拉师虽然也有凑数的二号,但全师一半以上都是三号和四号。 而且这个师没有一号,最次也是二号。甚至凑数的坦克里还有38t这种其实还算凑合的坦克。 所以昨天这个安普拉师,是绝对的土豪师。 现在看到这一大群蟑螂一样的一号坦克,王忠立刻意识到自己当面的部队不止原来那个土豪师。 好家伙,我一个步兵师,何德何能打两个装甲师? 幸亏补上来这个是乞丐师,这要再上来一个土豪师那更没法打。 王忠观察情况的时候,炮兵观察所那边不知道王忠在观察情况,急促的问:“将军?将军?怎么办?敌人的坦克行动很快,会切断我们的补给线!” 其实151师目前对补给线的依赖还不太大,主要之前备战储备了很多给养,就算断了补给也能坚持几天。 而且自己旁边有梅诗金公爵的部队撑着,和阿格苏科夫的补给被切断了,还有梅诗金公爵那边可以送补给上来。 不过,自己坚守在这里,主要目的是给阿格苏科夫的安特部队一条生路。 被切断了公路算什么一条生路? 当然,对这种情况王忠早有准备,他在153高地布置了八门反坦克炮。虽然只是45毫米反坦克炮,但打一打一号二号坦克还是没啥问题。 至于敌人的三号和四号坦克…… 王忠决定交给原第五坦克军第十三装甲营的t26。 以昨天的交战经验看,新型的坦克掩体能有效的避免敌人发现伏击的坦克。就算发现了,也很难取得有效命中。 昨天王忠的t34在掩体里和敌人对射,敌人的炮弹大部分都没打中t34。 既然如此,那让t26进入掩体迟滞一下敌人攻击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王忠对观察所下令:“让反坦克炮进入戒备,敌人靠近就开火。接下来我会命令第五坦克军第十三装甲营赶到153高地,协助你们击破敌军。 “记得引导t26进坦克掩体。” “是!” 王忠挂断电话,直接拿起瓦西里背的步话机的话筒,然后对瓦西里说:“调频率,要第五坦克军13装甲营。” 瓦西里:“就这个频率,您呼叫就完了。” 王忠:“白马呼叫瘸狼,白马呼叫瘸狼。” “这里是瘸狼,终于有任务要交给我们了吗?” 王忠:“前往153高地,前往153高地,完毕。” “明白!白马,这次我们能打到敌人了吧?” 第五坦克军好像没怎么和敌人作战就全军覆没了,所以十三装甲营的营长才这么问。当初他们自己选择“瘸狼”作为无线电呼号,估计也是憋着一股气呢。 王忠:“你们能打到,而且这次你们能打赢!狠狠的打!” ———— 同一时间,阿格苏科夫,皇太子正在司令部里焦急的来回踱步。 终于,通讯参谋推门进来,对皇太子敬礼:“殿下!首都的回复来了!” 皇太子大喜:“是我妹妹吗?还是说她已经说服父皇了?” 通讯参谋一脸尴尬,把电文递出来:“您自己看吧。” 既然要解码,那通讯参谋肯定看过了。皇太子想不明白他为啥这个表情,便一把抢过电文,开始读:“亲爱的哥哥,很遗憾,我在昨天就已经触怒了父皇,而且将军们都说,除非你们遭遇重大失败,不然父皇不太可能下令撤退。我会等父皇消气之后再试一试。” 皇太子——伊凡·尼古拉耶夫·安东诺夫仰天长叹:“我的妹妹啊,你在干什么呀!” 他双手合拢,像是想把电报揉成一团,但揉了一半停下来,再一点一点把电报展开,交给斯科罗博大将。 大将很尴尬:“我看你们皇室的电报不好吧?” “也是。”皇太子转手把电报塞回给通讯参谋,“帮我处理掉吧。我不想让后世知道发生了这种事。” 房间里其他人看起来都很尴尬。 毕竟几十万人的方面军因为皇帝赌气就被消灭,这听起来太扯了。 皇太子看着通讯参谋把电报烧成灰,才抬头问斯科罗博大将:“能不能给罗科索夫派遣援军?” 大将铁青着脸:“他的防线还没有出问题,而我们南边,敌人的装甲集群正在疯狂推进。现在我们派援军也必然是向南边派。” 这时候又有通讯参谋拿着电文进来:“报告!35集团军急电,说他们无法堵上缺口!说敌人仿佛涨潮一般,从缺口涌入。” 斯科罗博大将看向皇太子:“您看。现在我没有任何理由把预备队派往表面上没有出问题的地方。这真不是我对罗科索夫将军有什么芥蒂,我承认他是个出色的将领,但是……” 皇太子叹气:“我知道了。还是看看能不能让老妹想想办法,她……” 突然,皇太子一拍额头:“老妹没有我的印章!完了。” (本章完) 第32章 涅莉的战争(14000月票加更) 奥拉奇城内,目前由安特军控制,一零三零时。 远处可以听见滚滚的闷雷,那其实是敌人正在对城外防御阵地进行炮火准备。 涅莉提着篮子从侧门出了司令部——罗科索夫将军的宿舍和司令部在一起,涅莉自然也住在这里。 正因为住在这里,她才能充分活用波耶老爷的厨房,给全司令部的人准备饭菜。 现在她准备出去张罗晚餐的食材。 当然,151师的司令部里准备了足够的粮食,毕竟这里按照预定,是最后阶段城市肉搏战的防御支撑点,得备足食物和水。 但涅莉不太喜欢军粮,只要还有供给,她就打算努力做一点军粮之外的食物。 除了张罗食材,她还准备给柳德米拉小姐送昨晚做的混合沙拉。 这是小姐最喜欢的食物。 涅莉挎着篮子,经过门岗。 卫兵都知道她是将军的勤务兵,连证件都没有检查就放行了。 一出门,涅莉就愣住了,因为司令部正对门一整排房子都笼罩在烈火中,奥拉奇的居民们正在齐心协力救火。 涅莉看了几秒,最终决定不管救火的事情,继续干活。 就在这个时候,火场边缘的房子在爆炸声中坍塌。 涅莉被爆炸吓一跳,后退了一步。 司令部的门卫说:“放心吧,这是在炸隔离带,把容易着火的建筑先炸平,火就不会烧过来了。” 涅莉点点头,紧握着篮子迈开步伐。 她走过一个弹坑,看见一个小孩子茫然的坐在弹坑边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弹坑旁边排列着轰炸中死去的人们,一名教士正在尸体之间做弥撒。 涅莉加快脚步,啪嗒啪嗒的穿过战火笼罩的城市。 很快他来到城市西北角的楼房,对守在门口的士兵点点头。 士兵拉开楼门,并且往旁边让了一步。 守着机枪的士兵对涅莉笑道:“你还是这么准时,女仆小姐。” “我是将军的勤务兵。”涅莉说。 “那你至少得整个船形帽戴着。要不戴我的?”机枪手拿下自己船形帽。 涅莉露出露骨的嫌弃表情。 机枪手悻悻的把帽子戴回去:“好好,我知道了。快上去吧,别让祈祷手小姐饿着。” 涅莉进了门,顺着楼梯一路到了阁楼。 阁楼两扇窗户,一扇拆了窗框,用来架设神箭发射架,柳德米拉则坐在另一扇窗户的窗台上。 阁楼里还有两名女兵,正在检查备用的神箭。 柳德米拉拿着一本书,借着逐渐走向中午的阳光阅读着。 涅莉:“小姐?战斗开始了。” 柳德米拉放下书,看向涅莉:“可是和我们没关系啊。涅莉,你来,看到那边房顶上的音阵吗?那边听到敌人侦察机的声音,这個电话就会响。” 柳德米拉指了指窗户旁边五斗柜上的电话机,电话线从窗外拉进来,而且用大砖头卡在窗台边缘。 柳德米拉:“然后我的战斗任务才会开始。在那之前,我只能这样看着他们,什么都做不到。” 说着柳德米拉看向北边的田野。 柳德米拉:“今天北边倒是很平静啊。” 涅莉看了看北边不断升腾起来的烟雾之花,怀疑的问:“平静吗?” “平静极了,你别看敌人打的很欢,但阿廖沙肯定把部队撤下来了。” “诶?”涅莉大惊,“阿廖……少爷吗?” “是啊。现在的阿廖沙。”柳德米拉笑道,“现在的阿廖沙绝不会让自己的部队被敌人的炮火准备吞没。他的部队一定已经撤到了防炮能力更好的第三阵地。” 涅莉“哈”了一声,短暂的沉默后她问:“小姐,果然……” “阿廖沙就是阿廖沙啊,你不喜欢现在的阿廖沙吗?” 涅莉点头:“还挺喜欢的,就是不太适应。” “男人会成长啦。” 涅莉正想答话,注意就被城市西边的情况吸引过去。 西边似乎爆发了大战,曳光弹到处乱飞。 涅莉好奇的看着那边。 “涅莉,”柳德米拉轻声呼唤,“给你。” 涅莉惊讶的低头,发现柳德米拉递给她一个望远镜。 拿起望远镜,涅莉看向西边。罗科索夫家是军人世家——其实安特贵族很少不是军人世家的,毕竟按照帝国的等级体系,爵位基本和军衔绑定。 但是,罗科索夫家是这种“真正的”军人世家,所以仆人大部分都有一点军事常识。 涅莉就懂得操作望远镜,会调整放大倍率。 于是涅莉清楚的看见,在城西的公路上,安特军的坦克正在和敌人的坦克大战。 她认出来那应该是前两天才赶到奥拉奇,加入罗科索夫少将麾下的小坦克,比t34小得多。 这些小坦克的对手,也是一群小坦克。 这些小坦克好像都能连续开火,发射的曳光弹大部分是绿色的(一号只有机枪,二号坦克装备机关炮)。 而安特军的小坦克能开炮,所以敌人很快落了下风。 涅莉捧着望远镜,一边看一边说:“看起来……我们是优势啊?所以我们要赢了吗?” 柳德米拉露出苦笑:“阿廖沙说,可能要打三到四年,阵亡几千万人。” 听到伤亡数字涅莉肩膀一哆嗦,望远镜直接脱手掉下来,但她马上反应过来,抓住了望远镜。 “哦!”柳德米拉拍手,其他几个女护教军也一起鼓掌。 柳德米拉:“这就是为了不打碎碗和盘子练出来的反应速度吗?” 涅莉有些脸红。 她岔开话题说:“看,敌人的坦克喷烟了!” “那是烟雾,普洛森很喜欢用烟雾,据说主要是用来防御神箭的。在罗涅日,烟雾确实挡住了我们的射界。当时我们本来想着可以用神箭控制一整条街,结果烟雾一封,只能控制五百米了。 “然后叶采缅科副骑士——当时还不是副骑士,就命令我们向前移动,结果移动路上遇到了普洛森步兵,神箭连一下子死得只剩下我们几个。 “啊,别跟阿廖沙说,我为了防止他担心我,至今没有告诉他这一段。” 柳德米拉说着轻轻摸了摸涅莉的头。 涅莉:“这么危险啊……” “战场嘛。我也好,阿廖沙也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没了。涅莉你也要小心啊,我觉得你还是回去吧,听说罗科索夫老爷子在拉乌尔山那边买了新的庄园,伱过去的话……” 涅莉拨浪鼓一样摇头:“不,我哪儿也不去。我要跟着你们!” 柳德米拉:“那你要弄一顶船形帽,不然不像个勤务兵。” 说着她拿下涅莉头顶的发箍,把自己的船形帽戴在女仆头上。 “嗯,看着还挺不错的。”柳德米拉笑道。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柳德米拉喊出“战斗警戒”的同时拿起电话:“神箭连,彼得修士?什么方向?好的!” 放下电话后,柳德米拉指示护教军:“就是正面来的,我们迎面打出去。” 说完她趴在阁楼窗户对外面喊:“伊万!准备转移了!” 涅莉:“转移吗?” “是啊,打完要立刻转移,之前我们差点被普洛森人的遥控炸弹命中——我不知道阿廖沙说的遥控炸弹是什么,反正威力很大,差点打死我们整个神箭连。” 涅莉:“那我也帮忙!” “可以,你拿那个!先下去!” 这时候护教军之一喊:“看到目标!” 柳德米拉立刻看向窗外,果然看见一架双体侦察机正在向这边飞来。 然后下一刻,从树林里升起一发神箭,命中了它。 柳德米拉愣住了:“诶?” 涅莉:“怎么了?” 柳德米拉气得跺脚:“该死的喀秋莎(叶卡捷琳娜的爱称),她抢我的目标!” 护教军之一来了句:“别被抢将军就好,目标什么的没差啦。” 柳德米拉看向护教军:“检查神箭!十分钟后报告战备状态!” “是!” 涅莉:“叶卡捷琳娜也看上少爷了?” 柳德米拉:“嗨呀,他现在可是香饽饽,看不上才怪呢。” 涅莉:“小姐你还怪自豪咧。” “我是很自豪啊。” 涅莉咋舌,突然她想起来一件“军事常识”:“等一下,所以小姐你们现在专职防空吗?神箭不是为了应对坦克才发明的吗?” “阿廖沙喜欢用神箭防空。”柳德米拉两手一摊,“在异想天开这件事上,他倒是和以前一样。” ———— 同一时间,王忠打了个好几个喷嚏。 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第十三装甲营的呼叫:“瘸狼呼叫白马,瘸狼呼叫白马!” 王忠:“这里是白马,请讲。” “瘸狼干掉了切断我军补给线的一号和二号,现在准备进入坦克掩体,和三号四号碰一碰。” 王忠立刻切部队视角。 虽然友军视角不带点亮,但看看战场情况还是没啥问题。 结果他就看见公路附近一大堆二号和一号的残骸。 好家伙,让你们进掩体和敌人三号四号对线,你们先把留给反坦克炮的一号二号吃了? 这战斗意志,好啊! 王忠:“瘸狼,干得漂亮,瘸狼,干得漂亮!继续作战。” 本来王忠想说三次的,兴奋之下少说了一句。 “白马,放心交给我们把,就算打到弹药耗尽,我们撞也会把敌人撞瘫的。” 王忠:“不,我命令你们,取得胜利,然后活着归来。重复,我命令你们,取得胜利然后活着归来!” 那边沉默了几秒,答:“我尽量。瘸狼,完毕!” (本章完) 第33章 “哥哥你会原谅我的”(又五更啦) 王忠回应完第13装甲营,重新把注意力转向正面的敌人。 因为炮火准备还没有结束,敌人现在还停留在王忠视野的边缘,俯瞰视角只能看到几辆坦克,看不到正在编组的大部队。 而肉眼视角倒是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大部队的分布,却因为王忠其实根本不会计算距离和坐标,无法引导大炮攻击。 妈的,等明年春天泥泞时期大家都动不了,我一定找机会好好学一学怎么算距离和坐标。 这时候王忠听见叶戈罗夫的声音,扭头一看看见自己手下头号步兵悍将站在团部掩体外面喊:“炮火开始延伸了,是不是准备进入阵地啊?” 王忠赶快在俯瞰视角看了眼,果然炮弹的落点在向后延伸。 他刚要回答,敌人的烟雾弹上来了。 第一和第二伏击阵地全部被烟雾笼罩,就算上去也没办法开火。 与此同时,敌人开始前进了。 正北方是敌人的装甲掷弹兵,西北是敌人两个装甲营,近百辆三号和四号。 王忠看向叶戈罗夫,指了指地面,意思是原地不动。 阵地全是烟雾,回去也没办法发挥火力,还要和步兵绞肉。人家可是精锐步兵,打过波西米亚打过加洛林。 自从上次在洛克托夫和敌人的精锐步兵绞过一次肉,王忠就再也不想和这帮普洛森老兵打近战了。你妈的,比坦克可怕多了。 叶戈罗夫竖起大拇指,转身回团部掩体了。 王忠转身找到抱着电话机和电话线在坦克发动机盖上待命的通讯兵,拿起电话:“接152……155团。” 王忠麾下这个重炮团番号155,他老是叫成152团,因为团里的火炮是152毫米口径的。 电话很快接通:“155团,请讲。” 王忠:“我是罗科索夫,瞄准坐标……” 他报完坐标后,炮团那边回应:“重新设定射击诸元大概需要五分钟。”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要五分钟。” 炮团上次也说五分钟,但是两分钟就开火了。 王忠:“设定好之后等我命令再开火。” “明白,不过这次打的不是我们的预设的阵地吗?” “对,打阵地只能炸步兵,而且因为我们的工事,还是有不少步兵能躲过去。我们炸行进中的队列。” 电话通讯一般不会被敌人窃听,毕竟战场一片混乱,电话线在哪儿铺线的通讯兵都不一定能找到。所以用电话就可以说详细一点。 炮团那边沉默了,王忠则把听筒放在肩膀上,继续观察敌军。 敌人是真的完全没想到151师的部队在后面第三阵地,他们就这么从三面压过来了。 王忠维持着电话放肩膀的状态,同时用车内线路对亚历山大说:“瞄准侧翼推进的敌人坦克,你能射中吧?” “交给我吧。”亚历山大自信满满的说,同时开始转动炮塔。 这时候坦克没有启动发动机,只能靠电池里的电转炮塔,而安特帝国的电池很烂,所以亚历山大只能慢慢转。 至于为什么不发动坦克,当然是因为发动机声音太大,会被敌人听见。 422车的机电员拿着摇柄站在坦克旁边,就等着别利亚科夫打火的时候帮忙摇呢。 敌人终于推进到了王忠预先瞄准的点,于是他大喊:“开炮!” 很快王忠就听见天空中有呼啸声,然后炮弹直接落在敌人进攻队形的正中间。 普洛森人进攻的时候喜欢用较为密集的阵型,重炮炮弹如果能打到两辆坦克之间,有几率同时把两辆的履带炸断。 战场上履带断了可不像是游戏,维修十几秒就好了,战场上履带断了就该暂时弃车了,等之后夺取战场再回来维修。 另外,重炮还有可能把坦克成员震晕,前提是能打准。 第一轮24发炮弹落下,敌人进攻阵型里步兵全趴下了,在王忠的俯瞰视角,可以看见这一波至少打死了30个步兵。 坦克也有五辆停止前进,这杀伤效率其实还可以接受。 王忠:“校正射击参数,高低机校正……” 通过校正参数,可以实现炮火落点的精细调整,王忠专门跟迪特里希学了一点。迪特里希现在在153高地上的炮兵观察所,如果敌人坦克进入153高地观察所的观察范围,估计会遭到更加精确的攻击。 第二轮榴弹下来,又是四辆坦克停止前进。这时候敌人坦克全部停下来,并且开始释放烟雾。 步兵也爬起来扔烟雾弹。 看来敌人是判断目前自己正在炮兵观察员的视野内,选择遮蔽视线,然后继续推进。 有用吗,王忠心想。 这时候,他听见天空中传来引擎轰鸣。 他立刻用俯瞰视角观察天空。 道215侦察机! 这是观察我军炮兵阵地的! 在洛克托夫王忠就被这玩意搞掉了三门b4榴弹炮。 王忠:“停止射击,炮团停止射击,准备转移到备用阵地。” 作为经验丰富的将领,王忠不可能不准备炮团的备用阵地。 毕竟被敌人反过一次炮了。 除了命令炮团准备转移外,王忠下了另一个命令:“让掩护部队准备焚烧轮胎。” 不管炮团是否转移,这玩意在头顶的时候炮兵都不敢随意开火了。 待会敌人占领了阵地甚至不能反过来进行覆盖。 这下得看步兵和装甲兵的硬实力了。 王忠耐心等待敌人进入装甲部队的射击范围。 他正等着呢,亚历山大说:“这個距离,差不多了。再近敌人反而可能冲上来用视野的优势占便宜。开火吧。” 王忠看了下距离,600米,确实已经到了装甲部队普通成员能取得有效命中的距离,于是他对亚历山大说:“开火!” 大炮立刻发出怒吼。 别利亚科夫也怒吼:“转摇柄!发动起来!” 机电员使出吃奶的劲狂转摇柄。 下一刻,t34那标志性的尾排气管喷出黑烟,引擎的轰鸣声响起来。 正好这时候亚历山大第二发射,炮弹精准命中一辆四号坦克。 这时候其他坦克的第一波射击才开始。 立刻有六辆敌军坦克中弹。 这时候,一辆四号停下来,炮塔转向王忠他们所在的第三伏击阵地。 王忠:“那个转炮塔的四号!看到吗?他要对我们打烟雾弹了!肯定是!” 装填手:“穿甲弹,好!” 亚历山大立刻开火,但敌人也在同一时间开火了。 亚历山大的穿甲弹命中了四号垂直的侧甲,下一刻生还的普洛森坦克手就跳车开润,非常的娴熟,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大概普洛森的条令就是要保护经验丰富的坦克手,要求他们不能作战了就立刻弃车。 而四号发射的炮弹飞行有些慢,过了两秒王忠才听到爆炸,看到烟雾弹喷出来的染色烟雾。 王忠:“斯图卡要来了!撤出掩体,步兵释放烟雾!” 有了前一次的实操经验,这次装甲部队和步兵部队的反应都显得很老练。 王忠已经看到斯图卡了,普洛森要是在斯图卡投弹的同时再来一波炮火覆盖,那可就难受了。 死亡尖啸从天空传来。 下一刻,三发神箭从地面升空,迎击俯冲下来的斯图卡! 三发神箭全部命中目标,不等那些斯图卡坠落,第二波神箭又升空了。 飞行员明显乱了阵脚,他们之前光知道白马将军会击落侦察机封锁侦查,不知道白马将军会把神箭当烟花一样用。 被击落的斯图卡歪斜着坠向地面。 王忠回头对照看马的格里高利喊:“快去,抓飞行员!” 格里高利点头,翻身上了自己的马,带着之前给王忠做警卫的骑兵就向后跑去,直奔斯图卡的坠毁点。 就像王忠预料的那样,敌机一下子树倒猢狲散,全部贴地飞行,这样神箭就不容易找到目标。 被随意丢下的炸弹落在了第三伏击阵地前方大概五十米左右,这个距离对于精心构筑的第三伏击阵地来说完全无需担心。 冲击波也好,破片也好,伤不到任何人。 王忠心想,这很公平,你封我重炮,我封你空军支援,待会抓到飞行员,还能好好的审问一下,掏出些情报来。 ———— 就在奥拉奇爆发激烈战斗的同时,圣叶卡捷琳娜堡,夏宫。 奥尔加·尼古拉耶芙娜·安东诺夫娜正在对守着大门的卫兵喊:“我是公主!你居然禁止我进入我家的房间?” 卫兵不为所动:“这是司令部,不是沙龙会场,殿下。而且皇帝陛下还亲自下令,不要让你进去打扰他们开会。” 奥尔加怒道:“开什么会?开会讨论怎么葬送接近一百万的部队吗?现在需要撤退!” 卫兵:“殿下,您跟我喊也没用啊。就算我承认您说得对,我还是不嫩放您进去。” 奥尔加深吸一口气,摇摇头走了。 等走出一段距离,到了没有卫兵的走廊上时,奥尔加悄悄的拿出一个精致的香包,从里面摸出了一枚金戒指。 那戒指和皇太子殿下的戒指一模一样。 “虽然不太想用我偷偷铸的假戒指,但是情况紧急,哥哥你会原谅我的。” (本章完) 第34章 潮起 王忠这边。 空军的攻击被神箭驱散后,普洛森军并没有停止攻击。 敌人的四号坦克和迫击炮又给地面补了更多的烟雾,然后侧翼进攻的装甲和步兵混成集群直接掉头向王忠他们所在的第三伏击阵地来了。 而原本就从北面发动攻击的装甲掷弹兵则继续向着已经空了的第一和第二伏击阵地攻击前进。 敌人这个选择也可以理解,撤下去的话想要收拢部队重新组织攻击,一两个小时就白白浪费掉了。 这种师级的攻势,两个小时能组织一波已经算精锐之师了,各级的参谋肯定都经验丰富。 对这种情况,王忠也早有预案。 虽然设置阵地的时候他的原则是尽可能避免肉搏战,但面对这么喜欢用烟雾的普洛森军,不可能不考虑肉搏战的情况。 王忠:“坦克纵队听我命令,互相提醒没有无线电的车,向侧翼机动。” 除了坦克掩体,王忠要准备了许多侧向攻击的点位,并且让全部30辆坦克的驾驶员都坐吉普车熟悉过几个点位之间移动的路径,为的就是战斗的时候能迅速转换位置。 昨天斯图卡突袭的时候没来得及换位置主要原因是很多车组第一次上战场,光顾着哐哐开炮,根本没注意到友军已经开始变阵。 今天王忠专门在每辆坦克后面设置了一个传令的,平时就趴在坦克炮塔后面,看到其他坦克变阵就掀炮塔的盖子通知里面。 这也算人力无线电了。 好消息是传达效率还行,坏消息是费人,外面那人经常被流弹打伤。 妈的,王忠已经受够了这种憋屈仗,等明年联众国的援助来了,一定要给全军整上谢尔曼。 开战第二年的谢尔曼基本是战场真神级别,三德子一票短50坦克炮根本打不动馒头那个大倾角的正面。 馒头口碑崩塌,那是43年后面对虎豹时的事情。 王忠一边想,一边带着部队向侧翼开火位置机动,经过叶戈罗夫的指挥地堡的时候,正好看到叶戈罗夫出来,便喊道:“正面交给你!” “放心吧。小伙子们!回忆下教给你们的反坦克要诀:第一,遮断步兵,第二想办法接近到坦克的视野盲区,你越近坦克越看不到你,最后就是扔燃烧瓶! “两人一组,第一人扔手雷驱散步兵,第二个接近确保燃烧瓶砸到发动机的散热盖上!” 王忠把叶戈罗夫的声音甩在脑后。 战场讲究一个各司其职,王忠的坦克分队任务是占据侧翼,绕开敌人的烟雾射击后续部队。 正面绞肉有叶戈罗夫的两个营。 422号坦克向着预定位置疾驰的时候,远方树林里升起一发信号弹。 那是留下的暗哨发射的信号弹,主要用来通知友军敌人已经冲上了阵地,及时炮火覆盖。 但是王忠抬头看了看天,敌人的道215观测机就在高空挂着,就算点燃了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轮胎制造黑烟,也不能保证敌人完全发现不了炮兵阵地。 敌人的重炮刚刚结束了炮火准备,接到观测机提供的坐标,立刻就可以开火。 王忠在洛克托夫就是这么丢了三门b4。 如果现在已经到了不开炮正面就守不住的危急时刻,王忠会命令开炮,但现在明显还没到那个时候。 于是他再看了眼空中的信号弹,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现在的王忠已经能铁石心肠的作出选择。 ———— 叶戈罗夫沿着战壕跑了一圈,回到了指挥掩体,团参谋直接说:“信号弹升空了,敌人应该已经进入了我们放弃的阵地,为什么不覆盖?” “天上有侦察机。”叶戈罗夫指了指天空,“那东西会把我们炮兵阵地的坐标告诉敌人的炮兵。” 参谋立刻靠近掩体的观察窗,压低身体向天空看去,想看到侦察机的位置。 “应该在奥拉奇上空,掩体里声音被外壁挡住了,你出门就能听见轰鸣。” 参谋:“那……我们不就等于卖了冒死发射信号弹的暗哨?他肯定被敌人发现了啊!” 叶戈罗夫点头:“是啊。可是就算没有敌人侦察机,大炮覆盖暗哨所在的位置,他还是会死……只不过是从被自己人炸死变成了被敌人打死。战场上像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 参谋抿着嘴,没说话。 ———— 此时此刻,第一伏击阵地。 一等兵谢苗正在借着树林的掩护和敌人周旋。 还飘在空中的信号弹的光从他侧后方照过来。 为了让暗哨能应对数量众多的敌人,谢苗的武器从托卡列夫换成了缴获的mp冲锋枪。 他的近卫军披风上盖了一层草,以便他更好的隐藏在树丛里。 但是所有的隐藏在信号弹升空的那一刻失效,谢苗不得不面对一个排的敌人的追击。 他在白桦树之间奔跑着,像一只受惊了的兔子,化作树林间的残影。 他不断用冲锋枪扫射敌人。 普洛森军一名排长被冲锋枪的流弹打到,捂着胸口倒下,扶住排长的副排对后面大喊了几句。 于是机枪手冲过来,把机枪架在白桦树下,根须之间。 撕帆布一样的扫射声响彻林间,子弹掀开了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白桦树的树皮,制造出大量飞溅的木屑。 谢苗的眉毛被木屑划伤了,血顺着脸颊流下来。 他还在奔跑,时不时向后射击。 虽然他没有瞄准,但射击依然让谨慎的普洛森人减慢了追击速度。 远处忽然传来接应的战友阿列克谢的声音:“谢苗,向这边跑!你信号弹呢?” 原来躲在树林里接应的战友没看到信号弹升空。 谢苗:“我打了!怎么炮击还没有下来啊!” “谢苗!”阿列克谢喊,“往交通壕跑!我们人在交通壕!” 阿列克谢一边说一边用托卡列夫开火,试图阻止敌人追击。 结果敌人机枪马上调转枪口,逼得阿列克谢只能离开位置,也向交通壕狂奔。 谢苗的冲锋枪没有子弹了,情急之下他想换弹,结果一发子弹打断了他的拇指,满弹的弹匣也掉地上了。 谢苗尖叫起来。 敌人已经追近,他也不敢捡弹匣,就继续向前跑,一边跑一边喊:“我们的炮击呢?我打信号弹了啊!而且我专门绕着预定落弹区域走的!我们的炮击呢?” 阿列克谢已经跑到了交通壕,和里面一个班的战士汇合。 班长喊:“谢苗!往前跑,我们掩护你!快开火!” 最后一个词是对交通壕里的大家说的,于是六支托卡列夫一起开火。 敌人的机枪马上调转枪口,开始压制交通壕。 但这就是班长的计策,这样一来谢苗应该能跑掉! 然而,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就在距离交通壕大概三百米,距离谢苗不到两百米的地方,一名普洛森上士依靠着白桦树,举起栓动98k式步枪。 上士还叼着没点的烟卷,手臂上资深豁免兵的标志彰显老兵身份。 他小心的校调标尺,仔细的瞄准。 枪响的瞬间,谢苗整个人突然抖了一下,背脊完全绷直。 他张开双臂,像是展翅要飞的鸟,冲锋枪掉落在地上。 阿列克谢高喊:“谢苗!” 谢苗跪倒在地上,脸向着大地扑去。在生命的最后一瞬间,他想到了成年礼那天,村里的篝火晚会上,心爱姑娘拉着他,跑向打谷场。 当时他就这样,被姑娘推倒在打谷场的谷堆上面。 ———— 阿列克谢扭头对接应的班长喊:“为什么没有炮击?为什么?” 班长:“听听天上的声音,有敌人的观测机!我们在洛克托夫就是这样丢掉了半个炮兵营!敌人观测机在的时候不能开火暴露我们的炮兵阵地!” 阿列克谢:“那谢苗不就白死了吗?” “大炮可是珍贵的技术兵器,比谢苗,比你,比我!比我们所有人都珍贵!伱与其在这里对我喊叫,不如把怒火向普洛森人发泄!” 说着班长抓起阿列克谢的衣领,强迫他看向还在接近的普洛森人:“拿起你的托卡列夫,开枪啊!近卫军士兵绝不会在这种时候退缩!” 阿列克谢深呼吸几次,举起步枪瞄准敌人。 班长:“开枪啊,列兵!” 阿列克谢扣动了扳机,把挚友白白逝去的怒火灌注进子弹。 托卡列夫忠实的执行了任务,枪机自动后座,把射击完毕的弹壳抽出来,扔出抛壳窗。 阿列克谢继续射击,子弹飞向可恨的敌人。 面对一个班半自动的凶猛火力,普洛森军撤退了——遮掩的树林不太适合他们的轻机枪发挥,而栓动步枪更不适合丛林作战。 阿列克谢看见一名撤退的普洛森士兵的背影,便调转枪口瞄准。 阿列克谢的经验还不足以让他在这种情况下想到调整标尺。他只是把标尺的缺口和枪管上的准星对准了那个身影,便狂扣扳机把弹夹里剩下的子弹倾泻一空。 目标中弹了,身体痉挛一下,扭曲着倒向地面。 虽然,没有证据表明被击毙的这个就是杀死谢苗的罪魁祸首,但阿列克谢还是怒吼了起来。 (本章完) 第35章 惊涛拍岸(15000月票加更) 王忠指挥的坦克部队迅速机动到了侧翼射击位置,还没停稳就开炮了。 其他坦克也在完成转向面对敌人之后开炮射击。 普洛森人反应也很快。 他们之前只是被王忠弄出来的过于科学的坦克掩体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t34停在平地上开火,自然马上被发现了。 其实过不了多久,东线双方就全都会学会挖个坑把坦克下半身藏起来,只露出脑袋开火。 这个时候双方的距离只有不到五百米,激烈的对射开始了。 敌人需要精细瞄准才能卡住t34的炮塔,而t34只要瞄准镜套上就能开火。 而且装甲方面t34明显优势,就算炮塔被卡住,车内的成员也活着。而t34的76炮只要打中敌人坦克,就能直接把成员打死至少一半。 对射持续了二十分钟,敌人开始释放烟雾撤退。 王忠看到敌人释放烟雾,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次对射和之前不同,自己这边没有地利,最多只有树林和草丛提供的少量掩护。 这是真正的对炮,双方硬拼交换比,最后王忠的部队棋高一着。 王忠:“各车报告,有多少人炮塔被卡住了?” “一排指挥车完好无损。” “二排指挥车完好无损。” “三排报告,我履带掉了。” …… 检查完有无线电的指挥车,王忠下令统计没有无线电的坦克的状况。 在统计的过程中,他把关注点转向叶戈罗夫的阵地。 因为此时王忠离开了能直接指挥叶戈罗夫的范围,所以近卫31团团部、第二步兵营和第三步兵营都变成了军用符号。 好在王忠的视野基本覆盖了大半个战场,让他能清楚的看到烟雾中绞肉的情况——坦克部队的侧射只是阻断了敌人的后续部队,冲上阵地的坦克和步兵需要叶戈罗夫的部队来解决。 激烈的步坦混战正在进行。 叶戈罗夫把部队分成多個战斗小组,先用手雷压制坦克周围的步兵,再让投弹手投掷燃烧瓶。 战斗相当的激烈,好在叶戈罗夫的部队比较“厚”,能经受得起绞肉的伤亡。 王忠正关注那边呢,这边的统计结束了,一排长用无线电报告:“总共有6辆坦克被卡住炮塔,2辆断履带。断履带的正在抢修,卡住炮塔的应该要等今天晚上让拖拉机厂的师傅们来修理了。” “很好,”王忠刚开口,远处就有步兵喊:“敌人从树林上来了!” 王忠赶忙扭头,靠着点亮机制看到树林里大批普洛森士兵正在接近,这都是刚刚占领了一号伏击阵地的敌人,顺着树林压上来了。 向王忠报告的是一个班的步兵,看起来是部署在阵地之间的交通壕担任警戒的。 王忠:“地雷启动了吗?” “启动了将军!但是我们在阵地之间埋的雷不多,因为怕误伤自己人啊!”带领小队的班长如此说到。 王忠:“所有坦克变动阵型,敌人从树林压上来了,准备用机枪火力拦截!” 说着王忠自己抄起炮塔顶部的高射机枪,对着树林里的普洛森人就突突起来。 然后普洛森人的机枪就开火了,打的王忠缩回到坦克舱盖形成的掩体后面。 这时候亚历山大开火了,一发高爆弹打断了一棵白桦树,在命中敌人机枪之前爆炸,破片一下子放倒了五个敌人。 但是机枪还在开火,子弹打在炮塔上叮叮当当的。 这时候机电员操作车体机枪扫射起来,曳光弹逆着敌人机枪的曳光弹打了回去,看起来就像王忠小时候看过的灵幻功夫片,双方用蹩脚的特技发波对轰。 然后敌人故技重施释放烟雾。 王忠马上下令:“建立火力地带,按照演练的来!” 是的,因为敌人喜欢放烟这个特性,王忠的部队不管是步兵还是装甲力量,都训练过在没有视野的情况下交织火力网。 敌人尝试突进了一下,发现火力实在太密冲过来损失太大后,果断选择了撤退。 但是王忠这边步兵只有最开始退下来的一个班,以及后来过来支援的两个班,也不敢追上去。 坦克在树林里被步兵近身可太危险了。 两边就这么僵持下来。 确定敌人的步兵上不来后,王忠转头观察叶戈罗夫那边的情况,发现近卫31团也打退了敌人的进攻,第三营驻守战壕附近有七辆燃烧的四号坦克,还有三辆坦克冲过了第一道战壕,然后被炸毁在第二道战壕前。 除了十辆四号,敌人还扔下了200具左右的尸体——王忠是估算的,毕竟他的能力不会高亮尸体。 确认敌人完全撤退后,王忠松了口气。 但问题并没有解决,敌人依然占领了一半的森林。待会敌人的炮群要是再开始火力准备,把王忠的部队逼出阵地的话,搞不好阵地会完全丢掉。 唯一的解决办法,是马上对丢失的阵地实施火力打击,然后投入作为预备队的第一营进行反击。 王忠抬起头,看着天上那个一直在盘旋的道215高空侦察机。 妈的,这还是王忠第一次觉得侦查机这么烦人。 要不,让一半的炮团开炮,牺牲一半的火炮拿下阵地? 那之后怎么办呢?自己这边的炮兵火力损失掉了,敌人却完好无损…… 王忠陷入了纠结中。 哎,不知道敌人飞机的油料还剩多少。 ———— 普洛森军,第141高空侦察连队,229号机。 飞行员看了眼油料表,通过内线向本机的指挥官兼领航员报告:“油料超过警戒值,我们应该返航了,不然就只能在糟糕的泥巴路上迫降。” 指挥官:“不,下面的陆军需要我们,就因为我们在天上,安特军根本不敢用重炮。我们多逗留一会儿。或者请求连队派飞机来接替我们。还是请求连队接替吧,无线电员!” 无线电员开始呼叫:“鹰巢鹰巢,秃鹫29呼叫,秃鹫29呼叫。” 连队的回应马上来了:“秃鹫29,这里是鹰巢。你们的油料应该警戒了,立刻返回。” 连队的回应通过内线回路,整个飞机都听得到。 驾驶和副驾驶对视了一眼。 “指挥官,连队这么说了。”驾驶员如此说道。 指挥官直接接通了无线电:“鹰巢鹰巢,我机存在压制了敌人的防御炮火,请派人来接替我机。” 短暂的沉默后,鹰巢的回复来了:“不行,所有的侦察机已经出动,所有的侦察机已经出动。立刻返航,完毕。” 机舱里,指挥官兼领航员叹了口气,拿下眼镜开始揉睛明穴。 片刻的沉默后,他说:“无线电员,呼叫野狼。” “野狼野狼,秃鹫29呼叫。野狼野狼……” “这里是野狼,发现敌人炮兵阵地了吗?”即使无线电导致声音有点失真,但还是能听出来那边的兴奋。 无线电员沉默了,回头看着指挥官——他们俩位置背靠背。 指挥官拿起话筒:“没有,呼叫是想通知你们,我们要离开了。完毕。” “什么?”那边的回应立刻来了,而且根本顾不得无线电呼叫的格式,“你们离开他们的大炮马上会开火的!我们会有很多很多的伤亡!” “对此我很抱歉。”指挥官答道,“但是我们的油料不足,必须立刻返航。” “那有没有别的侦察机能接替?” “所有侦察机都在执行任务,无人能接替我们。”指挥官说完,暂时关掉了麦克风,长长叹了口气。 地面沉默了。 飞行员提醒:“油料还在降低,虽然我们有备用油箱的应急油料,但烧不了太久。我可没信心在安特这糟糕的公路上迫降。” 飞机落地的时候起落架随便碰上一个坑一个石头就机毁人亡了。 而安特的“公路”只有普洛森帝国内部标准公路标准的四分之一左右的质量,那坑和石头不是一般的多。 所以就算是经验最丰富的普洛森飞行员,也不敢在安特的公路上迫降。 指挥官没有回答飞行员,而是耐心的等待着野狼的回答。 终于,所有人的耳机里传来野狼的声音:“明白了,祝你们一路顺风。” 指挥官:“也祝你们克敌制胜。” 切断通讯后,指挥官看了看面前领航台,下令道:“转向新航向200,我们返航。” 飞行员复述命令的同时,机舱倾斜过来,飞机开始逆时针盘旋。 ———— 克鲁泽抬头看着转向撤离的侦察机,骂道:“该死的,我以为空军难得靠谱了一回!” 第十六装甲师的师长问:“现在怎么办?我的部队损失惨重,现在停在153高地前。敌人挖了奇怪的坦克掩体,我们在对射中占不到便宜。” 克鲁泽抿着嘴,手掌握拳又松开。 终于,他横下一条心:“最后试一次。命令炮兵开始炮火准备,目标敌人现在据守阵地!在树林里的装甲掷弹兵第二第三营趁炮火准备的时候组织新的攻击波!” ———— 王忠通过俯瞰视角,确认敌人侦察机确实离开之后,果断通过无线电下令:“这里是白马,目标第一预设位置,开火!” (本章完) 第36章 退潮(16000月票加更) 王忠原本的计划是留下一部分志愿者,在阵地的防炮洞里呆着,硬抗敌人的火力准备,并且迟滞进攻的步兵。 主力则向后撤退,到预备队所在的阵地等着——是的,在奥拉奇王忠指挥挖了一层又一层的防御阵地,进行了大量的土工作业。 没办法,他就这么点兵,想要面对优势敌人必须多构筑工事。 战后如果让他写防御战小册子,他肯定要把这个写上:“如果你的兵力不够多,那就多准备防御工事。” 当然,王忠构筑的这些工事也有缺陷。 其一是可萨莉亚的黑土地太软了,没有足够的混凝土基本无法构筑坚固的地下工事。 第二是奥拉奇附近地形太平了,虽然有森林提供了掩护,但缺乏反斜面防炮。 针对这个情况,王忠也做了一些设计的,其中最重要的设计就是前面两层阵地除了坦克掩体之外,其他都不防炮。 而坦克掩体因为入口结构,从奥拉奇附近发射的炮弹很容易打进去,也不怎么防炮。 这样设计是因为前面两层阵地都是伏击用的,第三层才是主阵地。 但是前面两层阵地如果敌人没有兵在里面,他早上进攻的时候就必须火力准备这两个阵地。 所有这些作战经验,都不是王忠自己的,全是他从各种“小册子”上看来的,作为军迷王忠收藏了很多这种小册子,包括我国发行的《如何打坦克》《如何打飞机》这种,理论知识异常丰富。 总而言之,当王忠下令火炮开火的时候,他的主力已经退到了下一道阵地,留在第三阵地上的只有志愿者——或者叫敢死队。 第三阵地上有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混凝土建设的坚固掩体,躲在里面的人就算被敌人重炮轰击上两个小时,也有相当大的概率生还,这些人就可以利用阵地的机枪阻挡敌人攻击部队。 不过既然敌人的侦察机走了,那情况就简单了:你覆盖我,我也覆盖你,谁也别想在炮击结束后立刻组织进攻。 原本挑大梁的敢死队们,这下就变成了保险,防止敌人真的这么牛逼,被炮击之后立刻能组织起攻击波次。 现在,就在王忠这边开炮后,敌人也开炮了。 然而王忠这边主力已经撤出来了,留下的敢死队也都在坚固的支撑点里。敌人在森林里的步兵根本没来得及撤走——大概他们也没想到天上飞机会走。 王忠看着森林里一片片消失的标红,忍不住笑出声:哈哈,这波交换比我又赢了! 他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三点了,等覆盖结束投入预备队反击,把整个阵地夺回来,今天的战斗应该就结束了。 他挥挥手,于是作为预备队的一营长爬上坦克:“将军,要我们出动了吗?” “对,二营和三营要重新进入刚刚退出的阵地,清理森林里残余敌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们。” 一营长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这个回答,倒是很像王忠熟悉的那支军队嘛。 ———— 第五别申斯克团团部掩体,传令兵米沙长叹一口气,对团长尤金中校说:“怎么又没有我们事啊!你看那边打得那么热闹!将军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啊?” “别瞎说。”被分配到第五别申斯克团来当参谋长的安德烈上尉大声道,“我们负责的阵地也很重要,这可是俯瞰整个平原的唯一高地,炮兵观察所就在这里,这里丢了整个局面就被动了。” 米沙问:“有多被动?” “这么说吧,我们要是把这里丢了,将军为了夺回这里可能会牺牲掉半个师。就算奥拉奇城都丢了,这里也不能丢。” 安德烈上尉话音刚落,第五坦克军十三装甲营的营长奥洛夫掀开掩体门口的门帘进来了:“我的坦克手们需要水和食物。” 尤金中校刚刚听米沙抱怨的时候一言不发,现在一听奥洛夫的话,立刻点头:“我这就命令人去拿。” 奥洛夫扭头问安德烈上尉:“这个掩体谁指挥挖的,相当不错啊。虽然掩体的尺寸不太适合我们的t26系列,稍微影响了一点射界,但是只要把坦克靠后停放,停在要出掩体的坡上高度就差不多够了。 “在这种掩体里,就算是那些普洛森人,也不太能准确的打中我们。” 安德烈上尉:“当然是罗科索夫将军指挥挖的,这可是将军独创的掩体,帝国装甲兵总部发出的任何作战手册和条令上都没有这种掩体。” 奥洛夫点头:“这我倒是知道,我本来就是个坦克手!装甲兵总监阁下会说,坦克的主要任务是进攻,进攻,不断的进攻!” 营长学着那位总监的口吻,他认真的模样反而显得有些滑稽。 奥洛夫:“要我说那总监是个普洛森迷!就像当年的沙皇是腓特烈大帝的跟屁虫那样! “你说奇不奇怪,在无线电这件事上,总监大人又要和普洛森人划清界限了!普洛森人可是每辆坦克都有无线电,我们却只有排长车有!” 安德烈上尉有些尴尬:“装甲兵的事情我不太清楚,我是学陆军的。” 尤金中校:“我是学矿物的。” 奥洛夫意外的看着中校:“什么?” “我是矿长,按照帝国相关法律,从文员转任军职。”尤金中校耸了耸肩,“我知道你们两位被我指挥一定会很不舒服。” 奥洛夫:“这倒是没有,您把防守组织得井井有条。” 中校指了指安德烈上尉:“都是他干的。我只是指导了防炮洞的挖掘,这里的土质和我当矿长那片有些类似,要比较安全的挖坑道需要做好结构支撑……”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安德烈上尉过去接起来:“是别申斯克团。嗯,知道了。” 放下电话后,上尉看向中校:“炮兵观察所看到我们正面的坦克开始撤退了。” 奥洛夫营长笑了:“那可不是?我们击毁了他们至少20辆三号和四号,加上在公路混战中击毁的那些一号和二号,敌人这个师被我们重创了。我本来以为我们这个营就要完蛋了,结果胜利这么轻松。 “将军和我说,我的任务除了赢得胜利,还有活下来。我还以为我一个都完不成的,现在两个都完成了。” 看得出来,奥洛夫非常开心。 他继续说:“可惜了,将军只是指挥一个临时步兵师,他要是指挥我们第五坦克军,那可能我们就不会溃败得这么毫无意义了。” 房间里其他人面面相觑,他们是矿工和步兵,所以没有办法向奥洛夫指出,就算是白马将军指挥t26估计也打不出什么太漂亮的战果。 奥洛夫来到团指挥所的观察窗,看着远处撤离的敌人。 这时候他的副营长进来敬礼:“营长,损失清点完毕,我们还有14辆坦克完好无损。我把有人员损失的坦克组重新编组了一下,发现炮手有8人的缺口,驾驶员多了四个。” 说罢副营长递来夹着文件的写字板:“您看。” 奥洛夫接过写字板,把阵亡的坦克手们的名字一个个念出来。 这时候传令兵米沙说:“罗科索夫将军好像能把我们全体的名字都背下来,他已经好几次看到团里的人直接叫名字了。” 尤金中校点头:“我也听说了,不过将军那么出色的军人,博闻强识一点也正常。” 安德烈上尉:“这对提振士气有巨大的作用,将军一定是因为这个才让自己全部记住的。” 米沙又叹了口气:“哎,我本来以为我们打完这一仗也该近卫了,那披风老帅了,结果现在战斗都是人家打的。” 尤金中校刚要说话,外面炮声停了。 中校立刻来到观察窗,和奥洛夫营长一起往外看。 森林方向不再有炮弹落下。 敌人的炮击也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停下来。 尤金中校:“会发生什么吗?坦克大战?” 奥洛夫营长:“不知道,但我觉得应该是步兵夺回阵地。今天的战斗应该差不多结束了。” 米沙:“哎!我们又没有捞上仗打!” 安德烈上尉看了看他,扭头对尤金中校建议道:“应该让教士们安抚一下战士们的情绪。求战心切是好事,但憋出了情绪就是坏事了。” 中校点头:“好。另外做工作,我这个矿长也挺在行的。来,米沙,你跟我说说看吧!” “这还用说吗?中校!我想尽快变成近卫啊,那披风可帅了!” 中校摇头:“不,我们打仗可不是为了帅气的披风,我们是为了故乡免遭敌人的蹂躏。我们是……” 奥洛夫营长看了看副营长,说:“这说教的口吻像我老妈。” 副营长只是笑了笑。 这时候,掩体外忽然传来歌声,是《我们会在废墟下被找到》: 请把我们从废墟中抱出, 和心爱的坦克永别。 让火炮齐射战车列队, 送我们最后走一程。 让火炮齐射战车列队, 送我们最后走一程。 奥洛夫怒气冲冲的来到掩体门口,对外面大骂:“好好的《田野上坦克轰鸣》怎么被改成了这样!谁改的?是伱吗库马奇!你给我过来!” 叫库马奇的坦克手过来了:“报告营长,我只是抒发昨天全军覆没的感想!” “我们没有全军覆没!我们营不是还在吗?今天还让普洛森鬼子好看了!将来,我们会继续让鬼子好看!不许你再这样改歌曲!” “是。”库马奇敬礼道。 奥洛夫:“仔细想想,原野上坦克轰鸣的歌词也不太好,还是唱点欢快的歌吧,就来《黑眼睛姑娘》!” 说罢奥洛夫自己起头唱起来,欢快的旋律回荡在阵地上。 第37章 不客气,殿下 王忠这边。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白刃战,步兵重新把被炸残了的普洛森装甲掷弹兵赶出了森林,夺回了第一第二阵地。 王忠命令阵地上留下暗哨,把刚刚拿下的阵地又让了出去。 他总觉得今晚敌人也要干偷偷炮击这种事。 如果敌人来夜袭,就由暗哨发射信号弹。这一次信号弹肯定会招来炮火覆盖。 夜幕还未降临的时候,随军的工人师傅们就上来开始抢修趴窝的坦克了。 相比昨天,今天王忠手里的装甲部队只有损坏,没有损失,应该能抢修过来。 王忠有种预感,现在他师里面从拖拉机厂征招来的工人师傅,搞不好会随着他打满全场了。 等夜幕降临,王忠再一次回到了城里的师部,一进门就听见奇怪的动静。 他疑惑的在地图室门前停下,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巴甫洛夫推开地图室的门:“怎么了?为什么不进来?” 王忠指了指声音传来的方向:“这怎么回事?” “啊,审判庭的人在审问你的警卫抓回来的普洛森飞行员,想掏出敌人机场的位置。” 好家伙,这个动静是传说中的“大记忆恢复术”吗? 还挺响的。 巴甫洛夫:“要过去看看吗?” 王忠摇头:“不,还是算了。总共抓了多少飞行员?” “俩,你还想要多少?神箭打中的飞机直接烧成一团,能活下来俩不错了。”巴甫洛夫耸了耸肩,“刚抓过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嚷嚷,说我们用神箭打飞机,不讲武德。” 王忠:“我们也是被逼的,要是我们有空军也不至于这样。” 说着他停下来,盯着巴甫洛夫看。 巴甫洛夫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拉下脸问道:“怎么了?你每次一这样看我我就背后起鸡皮疙瘩!伱有什么就说!” 王忠:“你……能不能搞到重型迫击炮?” 巴甫洛夫:“你可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个,怎么现在突然又想起来要了?” 王忠搭上巴甫洛夫的肩膀,拉着他进了地图室,把大记忆恢复术的动静关在走廊上,然后才答道:“以前我没有意识到这玩意的用途,今天被敌人侦察机封住火炮支援,我才意识到,迫击炮这东西好啊,发射的时候动静小,高空的侦察机肯定看不到。 “命中精度虽然差,但是射速快。而且重型迫击炮的杀伤效果也不比重炮差多少。这东西我们得有啊。” 巴甫洛夫挑了挑眉毛:“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才想到这东西的好处?我以为天才军事家一开始就认为这东西没用处,才没跟我要呢。” 王忠有些尴尬,心想我是一个平民,我能知道这事?我玩《钢铁之师》的时候就不喜欢用迫击炮。 但是这话不能说出来,于是王忠说:“我是倒数第一毕业的,我能知道这些?” “快别提你那倒数第一了。”巴甫洛夫摇头,“我们都快不敢提自己军校成绩了!你就承认你是在控分照顾皇太子吧,求你了!” 波波夫哈哈大笑。 王忠很尴尬,咋了,还不让人承认自己是菜逼了?我确实很菜啊。 算了,他决定继续说正事:“总之赶快给我们弄迫击炮,赶紧的,最好今晚就能从阿格苏科夫弄过来。这样明天被人侦查压制的时候,至少可以用重型迫击炮覆盖阵地。” 巴甫洛夫:“我尽量。但是现在阿格苏科夫情况也不太好,南线敌人今天继续取得出色进展,他们搞不好顾不上我们的装备申请了。” 王忠一听巴甫洛夫这么说,便看向墙上的地图,果然南线那个突破箭头又变长了。 妈的,王忠心想,地球上基辅大包围,全是中央的小古的第二装甲集群在狂奔,南边的第一装甲集群慢吞吞的磨洋工,甚至被小古嘲笑了。 这边倒好,自己和梅诗金公爵一起挡住了第二装甲集群,南边的第一装甲集群开始狂奔。 就历史一定会自我修正呗?阿格苏科夫就拿的基辅剧本呗? 王忠看着那个突破箭头,看看堵在箭头前面的两个集团军问:“第八和第二十二步兵集团军实力怎样?能挡住吗?” 巴甫洛夫:“要是你指挥,可能能挡住,毕竟你是洛克托夫出来的防御战专家。但这两个集团军不是你指挥的,据我所知他们的司令和昨天被切断的35集团军司令是同班同学。” 好家伙! 王忠咬着牙,看着战区态势图:“方面军司令部在干什么?现在这么明显的局面,应该撤退啊,通过我们和梅诗金公爵守住的通道撤退,撤出去还能参与圣叶卡捷琳娜堡的防御作战。” 巴甫洛夫:“说不定是沙皇陛下不让撤退。” 王忠:“沙皇陛下在干什么啊?皇太子呢,快劝一劝啊!” ———— 圣叶卡捷琳娜堡,晚上二一零零时。 奥尔加·尼古拉耶芙娜·安东诺夫娜公主殿下对统帅部军令处长屠格涅夫上将喊:“为什么不能下达命令?我可是有图章的!” 上将露出苦笑:“殿下,您就算拿来了您哥哥的图章,也不能让我们下达命令啊,拿沙皇陛下的图章我们可以考虑一下——当然这个考虑主要是指向沙皇陛下本人确认。” 奥尔加:“你们没看出来吗?阿格苏科夫要被合围了!” “我们当然看出来了,就算昨天看不出来,今天也看出来了。”屠格涅夫上将说,“但是军队不是我们的军队,是沙皇陛下的,如果陛下想要把部队葬送在那里,我们也……” 奥尔加:“军队是安特帝国的!” 上将:“殿下,您是不是和世俗派的牧首们走得太近了?” 奥尔加:“别管我走得近不近,你们就完全不想拯救我军吗?那里有你们的朋友、学生、老部下吧?” 屠格涅夫叹了口气:“那又能如何呢?现在谁劝说沙皇陛下撤军,谁就会坐冷板凳。现在掌握军队人事任免权的是陛下,不是教会。已经没有人敢提撤退了。” 屠格涅夫还别有深意的看了奥尔加公主一眼,显然他知道沙皇这么不听劝,一大原因就是眼前的公主殿下让沙皇很没面子。 “荒谬!”奥尔加连连摇头,“太荒谬了。” 屠格涅夫:“殿下,这话可别被您父亲听到啊。” 奥尔加看向上将:“那我还能怎么办呢?” “像之前那样,让后勤部门给罗科索夫少将发增援呗,我可是听说了,您——啊,是皇太子陛下给的增援,在罗科索夫手中发挥了惊人的作用。” 奥尔加:“现在后勤还能送上去吗?” 屠格涅夫上将答:“啊,从阿格苏科夫送上去目前看来是比较危险的,随着普洛森军的推进,他们的前线机场也前移了,现在通往阿格苏科夫的铁路被敌机疯狂蹂躏,运送能力已经下降到原来的百分之十五。 “但是罗科索夫少将驻守的位置可以从别的地方得到充足的补给,梅诗金公爵控制的舍佩托夫卡是铁路枢纽,我们的补给列车可以送到那里去,再由梅诗金公爵想办法把东西送给少将。 “您打算送什么?” 奥尔加犯难了:“我……不知道他那边需要什么,能帮我发个电报问问吗?” 屠格涅夫上将:“您之前怎么想到送去t34和b4重炮的?” “因为之前战报说他在上佩尼耶击毁了一百辆敌军坦克,还是用的t28这种过时的车型!”奥尔加不自觉的提高音量,“那我当然会想把t34送过去会不会让他有更好的表现。” 屠格涅夫上将答:“那这次一样可以想办法给他送t34啊,您拿着皇太子的印章,又是公主殿下,去城里工厂把刚刚生产出来的t34给截胡了不好吗?” 奥尔加想了想,点头:“你说得有一定道理啊。但是我得把车组一起送去吧?哪儿来的车组呢?之前送去的都是阅兵专业户,现在哪里去找还没拉上前线的车组?” “刚刚动员起来的坦克兵有不少。”屠格涅夫答道,“去征兵站把接受过坦克手训练的人都挖出来不就好了?” 奥尔加盯着屠格涅夫:“我突然怀疑你是故意指导我该怎么把事情办成。” “哦,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在回答公主殿下您的问题。我作为一名军人,对皇族提的问题,当然要严肃认真的作答。”屠格涅夫上将高昂着头,自豪的宣称道。 奥尔加:“您也相信罗科索夫少将能力挽狂澜?” “我觉得不行。他要是个集团军司令那说不定能行,但他是个师长。”屠格涅夫上将摇头。 奥尔加:“我觉得他应该当方面军司令。” “那他得证明自己至少有指挥集团军的能力。能指挥好小部队,不代表就能指挥好大部队啊,我的公主殿下。” 奥尔加咬了咬嘴唇,把话题拉到最初:“那我还应该给他送什么东西去呢?你们能不能帮我拍个电报问问?” “电报需要时间译码,缺乏时效性。倒不如……殿下,您可以去教会,借用他们的颂诗班啊。” 奥尔加表情豁然开朗:“对啊,可以去找颂诗班!谢谢你,屠格涅夫上将。” “不客气,殿下。” 明天见 第38章 夜间“暴雨” 普洛森军,安普拉装甲师师部,二零三零时。 克鲁泽看见部队报告的坦克战备情况,眉头都拧成了麻花:“你告诉我今天一天就在这个破城市面前折了146辆坦克?” “其中相当大一部分是十六装的一号和二号。”报告的参谋还笑了笑,好像折损一号二号不算个事。 克鲁泽瞪了参谋一眼:“驾驶一号二号的坦克手,未来换上了新的坦克都会成为战力!而且这两种坦克被击毁坦克手生存率更低,你怎么笑得出来?” 参谋闭上嘴,板起脸。 克鲁泽气呼呼的来回踱步,这时候十六装的师长说:“其实,应该有不少坦克可以修回来,幸存的车组重新组合一下,也能凑出不少新的车组,损失没有账面上看着那么大。” “可是我们并没有拿下战场,并不能维修那些瘫痪在平原上的坦克。虽然我毫不怀疑我们最后会拿下这个城市,但问题是,明天我们能投入进攻的坦克只剩下这么点了!” 克鲁泽一边说,一边拼命晃动手里的坦克战备报告——战备的意思是,现在可以立刻出动投入战斗。 克鲁泽:“敌人有坚固的筑垒工事,有重炮,还有至少一个团没有投入战斗的步兵!另外还有坦克,之前我们以为敌人就只有一个营的t34,现在又冒出了一个营!然后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营的t26!” 普洛森军把在153高地的掩体里开火的t26当成了t34。 克鲁泽叹了口气:“现在看来不要求援军是不行了。昨天晚上毛奇大将的意思,好像准备把整个装甲集群的突破方向都转到我们这里来……” 这时候装甲指挥车的门开了,开门的卫兵报告了一句“集群所属炮兵旅旅长到了”,就退后让出路。 炮兵旅的旅长进了装甲指挥车,并拢脚后跟敬礼:“阁下!” 克鲁泽回礼,迫不及待的问:“你们到了哪里?现在可以开炮吗?” “随时可以。我们的21cm重炮和17cm重炮都已经展开完毕。” 克鲁泽点头,突然又想起来什么,急切的问:“你们没有停在村庄里吧?也没有停在农庄、打谷场和谷仓附近吧?敌人喜欢对着这些地方开炮!看时间差不多就该开始了!” 旅长:“我们在公路旁边展开,没有靠近任何建筑。” 克鲁泽松了口气:“那就好。敌人已经逼得我们不敢住房子了,全军都在露宿。欢迎你们也加入露宿行列。” 旅长:“我们早就习惯了。” 克鲁泽:“既然你们到了,今晚我们就让敌人也尝尝厉害。他们不让我们住房子,自己却住在房子里,今晚就让他们睡不着觉!你过来!” 炮兵旅长立刻来到地图桌前。 克鲁泽指着地图讲解道:“敌人在这个153高地,还有这片林地部署了重兵,然后这里是奥拉奇城,是敌人的后勤中心。今晚对这三个地方实施火力覆盖,轰炸一个小时后,再以每分钟发射一发的火力密度,持续轰击干扰敌人。” 炮兵旅长皱眉:“要做到这种程度吗?持续轰击意味着我们的战士今晚也没法休息,至少没法充分休息,会影响明天的火力密度的。” “就是要这样!这是对阴险狡诈的白马将军的回击!这个贱货昨天就是这样搅得我们鸡犬不宁的!我们这是学以致用!” ———— 奥拉奇城,安特军第151临时步兵师师部。 王忠:“除了迫击炮之外,我们还得想个办法对付敌人的高空侦察机,有没有办法把两个神箭组合成一个,用来攻击侦察机?” 波波夫:“技术的事情我不太懂,喊叶采缅科来问问吧。” 这时候涅莉推开门:“宵夜好了。” 地图室里的参谋们好像就等着这一嗓子了,立刻放松下来。 王忠看向涅莉:“今天吃什么?你怎么戴上了船形帽?” 他疑惑的看着涅莉头顶的船形帽,觉得这帽子有点眼熟。 涅莉:“别人建议我戴个船形帽,这样看起来更像是勤务兵。不好看吗?” 王忠站远了一点,仔细打量涅莉。 女仆装加船形帽的组合,好像意外的挺可以啊! 当然关键是涅莉长得不错。 王忠严肃的点了点头:“从学术上讲,我觉得这个组合挺不错的。” “学术吗?”涅莉眨巴眨巴眼,“伱以前说‘学术上讲’的时候,就是要泡那个姑娘的时候了。” 咦?以前的我还有这个习惯吗? 涅莉:“你要泡我吗?” “不,你误会了。我刚刚就是表达一下我学术上的意见,或者说,美学上的意见!”王忠退后了一步,仿佛涅莉是什么洪水猛兽,“美学上的!” 涅莉正要说什么,天空中传来呼啸,而且这次落弹来得很快,房间里的众人甚至来不及反应。 大地震颤起来,房子仿佛在打哆嗦,灰尘和小石子稀里哗啦的落在王忠头上。 涅莉尖叫起来,双手捂着耳朵。 炮弹接二连三的落下,司令部的各位忙不迭的往地上趴。 王忠上前一步,抓住涅莉的手,把她带到房间角落。 “稍微撑着点!像这样!”他给涅莉展示防炮的标准动作,“不然会被震伤!” 涅莉点头,学着王忠的样子趴在墙角,头顶的船形帽直接掉到地上。 一发炮弹可能落在附近,冲击波瞬间摧毁了地图室的窗玻璃,玻璃碎喷进房间,首先割断了窗帘。 房间里的蜡烛一下子就被暴风吹灭,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涅莉尖叫着。 敌人的重炮让她一下子卸下了所有的防御,变成了原本的那个小女孩。 王忠还在旁边揶揄:“尖叫是对的,能平衡内外气压,尤其是脑部的气压!应该尖叫!啊啊哦哦哦哦!” 王忠叫起来的时候涅莉反而冷静下来了,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王忠:“快叫啊,真的能平衡脑内外压强!啊啊啊啊啊!” 房间里其他人对视了一眼,也跟着“啊啊啊啊”叫起来。 涅莉看看他们,好像终于信了,也一起大喊起来:“啊啊啊!” ———— 153高地也一样被覆盖了。 尤金中校自信满满的说:“只要进了防炮掩体,这种炮就没事!我发誓我挖的强度足够!” 十三装甲营营长奥洛夫大惊:“防炮掩体?” 尤金中校:“对啊,坦克旁边也有,你们就按照之前演练的那样就可以了!” 奥洛夫:“我们营今天才加入你们,没有演练过。” 尤金半张着嘴:“啊?” 奥洛夫:“坏了,这种情况他们不知道有防炮掩体,肯定会往坦克底下躲!” 他扔下手里装咖啡的杯子,眼看就要冲出掩体。 尤金中校一把拉住他:“你不要去!你也不知道掩体在哪儿!我去!” 说着中校一马当先冲出掩体,一边跑一边大喊:“快进防炮掩体,坦克手们快进防炮掩体!” 传令兵米沙见状也冲出去,跟着中校后面,一起喊:“掩体在左边!左边小路!” 敌人的炮弹不断落下,仿佛巨大化的雨滴,每一滴都能在地上砸出泥浆构成的水花。 中校和米沙两个人就像暴雨中狂奔的蚂蚁,一不小心就会被巨大雨滴掀起,再也不见踪影。 奥洛夫站在掩体门口,正要出去就被安德烈上尉拖回来,按在地上:“别去!有两个人在危险中已经够了!中校非常熟悉阵地,他会没事的!” 奥洛夫爬起来,维持防炮姿势,同时骂道:“妈的普洛森人!我跟你们没完!我跟你们没完!” ———— 轰炸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等外面终于平静下来,王忠抬起头。 窗外什么地方燃起大火,火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把房间里的一切都镀上一层红色。 王忠查看涅莉,发现女孩在哆嗦——哆嗦就好,说明还活着。 下一刻王忠的风凉话就出口了:“之前被轰炸的时候你不是挺镇定的吗?” 涅莉:“轰炸的时候一下子过去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王忠站起来,把涅莉也拉起来,然后捡起地上的船形帽戴在她头上:“你戴了船形帽了,就是我军战士,怕炮击怎么行?” 说罢王忠摘下自己的大盖帽,拍打上面的灰尘。 其他人也陆续站起来,巴甫洛夫来了句:“阵亡的自己说一声。” 房间里响起若有若无的笑声。 波波夫:“感觉这个炮比白天轰我们的要厉害啊,是装甲集群的炮兵到了吗?” 话音刚落,又一发炮弹落在城里,炸得天花板上落下新的尘埃。 涅莉刷的一下趴下了,很快。 其他人没有急着趴,而是抬头听着下一发的声音。 “没有来,这是故意打单发骚扰我们。”王忠说。 涅莉尴尬的站起来,自己捡起船形帽。 王忠:“敌人的重炮集群肯定到了。” 他来到桌前,划着火柴点亮蜡烛,查看着地图:“他们会把重炮集群展开在哪里呢?我们的炮弹还有多少?” 巴甫洛夫:“今天打完了一个基数。好消息是我们还有两个基数。坏消息是这两个基数都储存在独立的弹药掩体里,现在炮团正在努力把弹药搬运到阵地。” 敌人的冷炮第二次落下。 房间里所有人都没有躲避的意思,仿佛那炮声就是普通的闷雷。 涅莉站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地图桌前镇定自若的王忠——罗科索夫伯爵。 第39章 通讯(17000月票加更) 第三发炮弹落下后,王忠皱着眉头:“这不解决一下不行啊。” 他拿起电话听筒:“接彼得修士。” 很快彼得修士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没有敌机在侦查,随便反击敌人。” 王忠:“那您能听到敌人炮声吗?” “炮声会被地球曲率挡住,你知道地球是个球吧?” 王忠:“虽然我是倒数第一毕业,但这个还是知道的。” “那不就得了。如果天空中有云层反射炮声,我确实能听到,但只知道方向,不知道距离。现在你看天上哪儿有云啊?” 王忠拿起电话机,来到窗户边向外看,确实天上月明星稀,万里无云。 这时候涅莉拿着扫把和簸箕进来:“让开让开,我来扫碎玻璃。” 王忠赶忙躲开,看了涅莉一眼,才继续对彼得修士说:“那打扰了,请修士继续监听敌人的侦察机。” 挂上电话后,王忠回到地图前,把电话机扔桌上。 波波夫:“派出夜间侦察队?” 王忠:“我们没有步话机,侦察队发现了目标还要回来通知。不不,我想我们可以试着沿公路打徐进弹幕。” 巴甫洛夫:“万一敌人这次停在了村里,那不就浪费弹药吗?虽然我们还有两个基数,但以今天的弹药消耗量看,打不了多久。” 王忠:“我觉得,公路上肯定还有敌人在运输,从今天梅诗金公爵那边受到的攻击强度看,我们明天的压力会更大。干扰一下敌人的运输也是好的。” 巴甫洛夫抿着嘴沉默了几秒,道:“你说服了我,将军。” 王忠:“电话!你来打,毕竟你是参谋长。” “好!”巴甫洛夫刚拿起听筒,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抬头看着王忠,“什么叫毕竟我是参谋长?你话里有话啊!” 王忠:“你的错觉,打电话打电话!” ———— 153高地,第五别申斯克团团部掩体。 尤金中校灰头土脸的进了掩体,一屁股坐下。 安德烈上尉问:“米沙呢?” 尤金中校看了安德烈上尉一眼:“牺牲了,他就不应该跟我出去。我可是从三次矿难中死里逃生的人!三次!” 说着尤金中校摘下大盖帽,在手里用力蹂躏着,仿佛要把它团成球。 “我可是三次矿难都幸存了!我还组织了两次矿难救援!炮弹什么的根本奈何不得我!米沙……米沙这孩子……可没有这么大命。” 这时候中校看见了奥洛夫,便话锋一转:“坦克手们都进了掩体,营长先生。他们很好,我挖的掩体肯定没事!” 奥洛夫点点头,把手搭在中校的肩膀上。 中校低下头,继续蹂躏帽子:“他还没有拿到心念念的近卫军斗篷,还没有拿到斗篷。” 奥洛夫刚想开口安慰一句,后方传来开炮的声音。 奥洛夫扭头,紧赶两步出了掩体,向东南方向看去。151师的炮群隐蔽得很好,就算是夜间也看不到开火的火光,但是能听见隆隆的炮声。 尤金中校也冲出掩体,站在奥洛夫身边,把已经饱受折磨的帽子拍在战壕的坑壁上:“好!打!打死他们!狠狠的打!把他们打回普洛森老家去!” ———— 普洛森军,安普拉装甲师师部。 听到爆炸声,代理师长克鲁泽立刻出了自己的帐篷,看向爆炸的方向。 值班的参谋们也从装甲指挥车里出来了,于是克鲁泽向对方喊:“这是炸的什么?那个逼样的又发现了我们什么东西?” 参谋:“没有接到报告!” “那就赶快去问啊!” 参谋中有几个回了指挥车。 克鲁泽看着远方不断腾起的尘云,忧心忡忡。 十分钟后,有参谋报告:“敌人的徐进弹幕正在沿着公路推进。” “什么?”克鲁泽大惊,“让炮兵旅快撤啊!” “已经在撤了,但是因为您的命令,他们正在持续开火,所以撤收速度……不是很快。” 这时候又一个参谋出来:“炮兵旅已经命令弹药车先撤,人员扔下大炮先隐蔽避炮了。” 克鲁泽:“谁命令他们持续开火的?他妈的是我!” 说着他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妈的是我给的命令!” 这时候又有参谋出来,一看克鲁泽在发火,犹豫了没敢报告。 克鲁泽:“怎么回事?说!” 第三个参谋:“第23装甲师正按照命令向我们运动,他们……正在公路上。后面还有第12装甲掷弹兵师……” 克鲁泽:“不!离开公路!让后面的部队都离开公路!别惦记你们的摩托小时还剩多少,离开公路!” 摩托小时,一般指发动机在检修保养之前能连续工作的时间。 而离开公路在野地里机动,极大提高故障率的同时,还会加快摩托小时的消耗。 克鲁泽说完,马上有参谋跑向无线电车。 这时候克鲁泽才反应过来:“伱说什么师在向我们机动?” “第23装甲师,第12装甲掷弹兵师。另外,第二装甲集群司令部也在向我们移动,不过没有走主要公路,而是从西北的小道过来了。” 克鲁泽:“那前线指挥权呢?我什么时候会失去指挥权?” “我们暂时还没有接到命令,也没有通知我们获得23装和12装掷的指挥权。” 克鲁泽:“胡闹!那明天的进攻怎么组织?” 参谋们面面相觑,然后军衔最高的人答道:“不知道。” ———— 奥拉奇城,还击开始五分钟。 王忠看看天花板:“对我们的冷炮是不是停了?” 巴甫洛夫看了看手表:“五分钟没有打了,停了。妈的,又被你赌对了。” 说着他拍了拍下王忠的肩膀。 波波夫:“以后普洛森军会不会制定一个条例,规定炮兵阵地不能在城镇里、不能沿着公路设置?” 王忠:“可能吧。未来炮兵的发展趋势是自行化,那时候反而又要部署在公路上了。” 这是王忠在《战争游戏红龙》里的经验,他打排位1v1的时候,双方都紧盯着敌人的炮兵反,所以必须把自行火炮部署在公路上,打完立刻沿着公路快速机动,不然就会被敌人的反击抓个正着。 牵引火炮这种不方便跑路的单位完全退环境了。 但是游戏里的经验,在现实中能管多少用就不好说了。 巴甫洛夫:“自行火炮,恩哼。” 波波夫:“晚上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王忠:“部队的伤亡统计上来没?” “还没有,炮击造成了一些混乱,估计过半个小时能送上来。”巴甫洛夫看看手表,“你还是去休息吧,今天一整天你都在前线跑,明天如果战士们看不到你出现在前线,他们会瞎想的,对士气会造成致命打击。” 王忠想了想,巴甫洛夫说得有道理,自己今天确实累得够呛,从清晨开始就骑着马在外面跑,后面又坐着422号坦克在外面跑,身体早就疲劳得像灌了铅,随时倒下都不奇怪。 “那我去休息了。涅莉!” 涅莉马上回答:“床已经铺好了,不过刚刚炮击我不知道能不能睡,我去看看,稍等。” 说完涅莉就小跑着离开。 王忠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波波夫:“你还是快睡吧,也许可以把柳德米拉女士叫回来,让你睡得更香一点。” “饶了我吧。”王忠露出苦笑,“这种情况下要我交公粮不是搞我吗?” “谁让你交公粮了?我是说,让你在爱妻温柔的港湾里好好休息。” 王忠:“那我宁愿选择在妈妈的怀抱里仿佛婴儿般睡去。妈妈的怀抱懂吗?柳德米拉固然很贤惠,母亲会做的事情她全都会做,但是她少女的感觉更重,欠缺一份母性光辉。” 巴甫洛夫:“那涅莉呢?我看她挺像你的保姆兼奶妈的。” 王忠大惊,看着有着狗熊一般块头而且还有些秃顶的参谋长:“涅莉?母性?你确定吗?” “我只是说她像你的保姆,你看看她干的都是保姆的活儿。” 波波夫:“勤务兵嘛,都这样。” 正说着涅莉进来了:“床铺好了,我还给你打了热水,睡觉前我可以帮你擦擦身子。能缓解疲劳。” 王忠盯着涅莉。 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感觉到涅莉身上散发出一种“可以成为我母亲”的光芒。 但那终究是幻觉。 巴甫洛夫推了王忠一下:“走吧将军,擦完身体好好休息。” 王忠点点头,跟着涅莉离开了指挥部。 波波夫看向巴甫洛夫:“你不带个勤务兵吗?” “我有勤务兵,早上给我泡茶的老头就是,他是我的管家。”巴甫洛夫说。 波波夫:“原来如此。难怪那咖啡很好喝。” “是茶。”巴甫洛夫纠正道。 这时候,电话铃突然响了。 巴甫洛夫:“这个时间?” 虽然很疑惑,但他还是接起电话:“师部,我是巴甫洛夫。什么?什么时候听到的?好的,我马上和师长去圣所。” 挂上电话后,巴甫洛夫看着波波夫:“颂诗班听到了圣叶卡捷琳娜堡的颂诗,给我们的。而且对面目前仍在颂诗状态,所以可以通话。” 波波夫站起来:“那可要快点过去,这个状态维持不了太久。” 巴甫洛夫扭头对参谋喊:“去吧师长叫下来!” 第40章 危局(18000月票加更) 王忠进入圣所的时候,头发还在滴水。 苏芳看到他进来,张嘴要说话,忽然想起来自己在通讯中,这才给旁边的女护教军递眼色。 王忠很奇怪:“什么意思?她现在不能说话?” 女护教军解释道:“她现在和首都那边的颂诗修士同步了,她说话那边人也会说同样的话,反过来也是如此。” 王忠点点头,又问:“那刚刚她都说了啥?” 另一名护教军拿着本子来到王忠跟前。 本子上写着:“奥尔加·尼古拉耶芙娜·安东诺夫娜公主询问罗科索夫将军所部是否需要帮助,需要何种帮助。” 王忠扭头和巴甫洛夫对视了一眼。 他决定先问问这个支援什么时候能抵达。 就算公主要送来两百辆t34,那也需要时间——而且路上还会被敌人的空军截胡。 王忠:“公主殿下,请问我们的增援多长时间能到?” 苏芳立刻重复了一遍王忠的话,像鹦鹉学舌一般。 然后她就沉默了,显然另一边也在商量该如何回答。 可以预想现在这个情况,要把增援送到奥拉奇需要费不少功夫。 等待的时候,王忠对自己该要什么增援逐渐有了想法——有一种增援,可以无视战场的状况,明天就抵达奥拉奇,并且发挥作用。 王忠拿定主意的时候,那边的回应也来了,苏芳开口道:“将军阁下,考虑到目前战场局势,我们只能先把增援送到舍佩托夫卡,再由梅诗金公爵组织运送。现在立刻发车的话,后天凌晨能到舍佩托夫卡。” 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都后天才会到——毕竟就算是公主殿下也不可能立刻搞到王忠需要的东西,并且立刻编组列车,编组完列车还要花时间装车什么的。 王忠刚要开口,苏芳又说:“另外,我把刚刚从工厂生产出来的30辆t34截胡了,正在编组列车,大概明天能出发。” 看吧,王忠想,果然不可能立刻发送,等这30辆t34抵达舍佩托夫卡都后天了。 果然现在最应该要求的,是刚刚自己想好的那种增援! 明天就能到,而且就会有效果! 王忠:“公主殿下,我们现在迫切需要空军的支援。我在洛克托夫和上佩尼耶都得到了空军支援。我需要米格3攻击敌人的高空侦察机,我需要伊尔2清理地面的敌人。 “我希望它们明天就能出现在奥拉奇上空!另外我还需要侦察机侦查敌人的炮兵阵地!” 王忠说完,苏芳也差不多复诵完毕,整个圣所又安静下来。 这次回应来得很快。 苏芳:“只需要这些吗?” 王忠:“这些是目前最迫切的!我正面有两个装甲师,两个!而且我们刚刚遭到21cm的重炮轰击,这是敌人集团军级别的重炮,明天我们可能会面对敌人的集团军主力!” 他说这话的时候,巴甫洛夫和波波夫都瞪大眼睛,因为根本没有侦查报告表明明天会遭到集团军主力的攻击。 王忠这就是在吹呢,先把情况渲染得危如累卵,然后才能方便的吃拿卡要。 这一次回复也来得很快:“明白了,会立刻对空军提出要求。我保证明天会有我军飞机掩护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王忠给巴甫洛夫打了个手势:“我需要如下物资!” 巴甫洛夫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开始念。 苏芳照着复读,结果读了一半她忽然停下来。 王忠赶忙催促:“你接着读啊!” “断了。”苏芳回答,“时间太久了。” 王忠:“还能建立这样的连接吗?” 波波夫代替苏芳回答:“这个需要大量资源进行弥撒,我们现在搞不了。” 苏芳补充道:“而且刚做过这样的同步通讯,我估计一时半会也没办法颂诗了。” 说着她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并且肉眼可见的露出疲态。 看得出来这种连接非常消耗她的精神。 这个世界这些超自然的东西,都处在一种有用,但又好像没有“那么的”有用的状态。 神箭厉不厉害?厉害,但是打地面目标的时候,人家用烟雾一挡就抓瞎了。打空中目标的时候敌人超低空飞行还是能跑掉,毕竟除了叶卡捷琳娜之外其他人需要建立持续的目视接触。 彼得修士的耳朵厉不厉害?那也厉害,但也就那样。 而苏芳这个通讯也是如此,厉害吗?肯定厉害,之前在上佩尼耶没有苏芳王忠的小部队已经被消灭了。 但上次能摇来一辆kv是因为王忠的哥哥在方面军司令部当参谋。 然后这种通讯方式还那么多限制。 现在这种状况也不能奢求更多,王忠对苏芳点点头:“好好休息吧,你帮大忙了。” 苏芳笑了,看起来很开心。 涅莉死死的盯着她,像发现威胁的猫咪,竖起了毛发发出嘶嘶的威胁声。 王忠直接无视了这个小小的修罗场,回头跟巴甫洛夫说:“只要殿下能把空军摇来,明天就会轻松许多。光是把敌人的侦察机赶走就帮大忙了。” 巴甫洛夫笑道:“那当然。可是我真担心你刚刚扯的谎成真,明天我们直接面对第二装甲集群的主力,那就算有空军估计也会非常难打。” 王忠挥挥手:“没事,梅诗金公爵不是打得挺好嘛!他会吸引住敌人第二装甲集群的主力的!” 巴甫洛夫点头:“是啊,幸亏有梅诗金公爵,我都想为公爵的健康干杯了。” “正好有好事了,小喝一点。”王忠转向涅莉,“今天就喝一小口如何?” 涅莉:“喝一点有助于睡眠,我没意见。” 王忠大笑起来,看起来他是真的很开心,毕竟明天可能会得到空军支援。 他拥抱了涅莉,使劲揉了揉她的脑袋。 涅莉惊恐的退后,用手抓住被揉偏了的船形帽。 但是王忠直接转身去跟巴甫洛夫说话去了。 ———— “我们要全力攻击奥拉奇。”海因茨·威廉·冯·毛奇大将对众位师长说道,“留下两个装甲掷弹兵师牵制舍佩托夫卡的重兵集群。他们主要是步兵,缺乏在旷野上推进的能力。” 集群参谋长补充道:“空中侦查表明他们还有一个坦克军的机动部队,但可以交给轰炸机和88炮来解决。” 毛奇大将:“谢谢你的补充。明天我们将会投入目前安普拉师和十六装剩下的部队,以及23装、12装掷。 “不论我们是否拿下奥拉奇,集群主力都会越过奥拉奇南下。 “皇帝陛下的‘好主意’已经大大延迟了我们冲向敌人首都的时间,我们不能再浪费任何时间了,在这里被敌人阻挡两天对我们来说已经太久了!太久!” 这时候通讯参谋进入会议室,敬礼后报告道:“加强给安普拉师的炮兵旅遭到敌人火力打击,损失了两门21cm重炮和1门17cm重炮。另有若干人员损失,目前正在转移阵地。” 毛奇大将:“怎么回事?敌人有空中侦查吗?怎么会被发现炮兵阵地?” “炮兵旅在公路边展开,而安特军使用徐进弹幕覆盖了整个公路。另外23装也在行进路上遭到敌人炮击。” 毛奇大将眉头紧锁:“怎么搞的!损失如何?” “轻微,因为是徐进弹幕,没有反复轰击同一段行进纵队,而且有时间散开避炮。不过23装报告在奥拉奇展开的时间会晚于预定。” 毛奇大将骂道:“不行!让他们按照原定时间展开!我制定计划的时候就留下了应对这种事的冗余!明天清晨就要包围奥拉奇!要把这一小股敌军彻底消灭,就像用锤子砸核桃一样!” 短暂的停顿后,他补充了一句:“不要害怕敌人的炮击!继续在公路上前进,只要我们速度够快,敌人就没有办法对我们造成足够的损失!” ———— 8月5日零四三零时,奥拉奇城内。 王忠虽然昨天喝了点酒,但生物钟还是让他在这个时候醒来。 不知道是喝了酒的关系,还是有了空军支援放下心来的关系,反正王忠昨晚睡得很好,睁开眼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精神抖擞。 他刚穿好衣服,正要喊涅莉,炮弹破空的呼啸就传来。 王忠二话不说趴在地上,下一刻密集的弹雨便在城中落下。 “该死!”王忠喊,“昨天我们不是打中敌人的炮兵阵地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重炮?” 当然是因为那是一个炮兵旅。 狂轰乱炸大概持续了一个小时。 等爆炸声平息,王忠站起来,涅莉也在这时候开门进来:“您没事啊!” “怎么你还希望我有事?”王忠说着随便把鞋子套上,大步流星的离开卧室。 涅莉:“早饭不吃吗?” 王忠:“这么早就开炮,肯定有事情发生。” 说着他就冲到了一楼,一路闯进地图室。 巴甫洛夫一脸严肃的拿着电话:“多少部队?你看到了多少部队?” 王忠一把抢过听筒:“我是罗科索夫,你们看到了什么?” 他问话的同时,已经切了俯瞰视角,然后发现153高地那边视野是亮的,看来电话另一头是153高地上的炮兵观察所。 他立刻查看状况,然后就惊呆了。 不是他自己的视野不会把敌人高亮,可是现在敌人的数量已经多到不用高亮也能看出来敌人数量庞大的地步。 由敌人装甲力量和散兵线组成的“巨浪”,正向153高地涌来。 电话那边在喊:“我是153高地观察所,巨量的敌人正在向我涌来!巨量的敌人!请立刻开炮!请立刻开炮!” 第41章 风雨飘摇 王忠大吼:“顶住,我这边马上想办法!” 他这时候还觉得是敌人换了个攻击方向,对于这种情况他有预案:把t34调动到高地侧面林际线,形成交叉火力。 结果他刚挂上电话,电话铃又响起来,于是只能再把听筒拿起来:“我是罗科索夫,讲!” “这里是第五别申斯克团二营,我们阵地东侧有大量坦克在机动!” 第五别申斯克团二营的阵地在城东,主要负责屏卫炮兵阵地。同时他们也是预备队,必要时候可以拉到北边树林里去绞肉。 王忠没有具体问,而是切俯瞰视角自己看。 结果他看见奥拉奇东边也有至少一个营的坦克在机动。 哪儿冒出来这么多坦克的? 这时候,北边的树林里,有信号弹升空。 那是第一第二伏击阵地的暗哨发射的信号弹,说明森林里有敌人摸上来了。 敌人从四面八方冲上来了! 王忠:“别紧张!让b4重炮放平,准备平射!我会想办法的!” 他还没挂电话呢,另一个电话机就响起来,巴甫洛夫拿起听筒:“师部,讲!什么?” 王忠扔下手里的听筒,夺过巴甫洛夫的:“我是罗科索夫,讲!” 彼得修士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斯图卡!斯图卡的轰鸣声!我不确定有多少,至少30架!” 王忠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回应:“顶住!我在想办法!” 彼得修士:“我都没有枪,顶啥啊。将军,你可要撑住了,这种情况下你要是撑不住,士气崩溃就在一瞬间,像雪崩一样。” 多亏了彼得修士的话,王忠的大脑稍微冷静一点。 是的,自己要是慌了,一下子就会传导到部队,能守住的情况也守不住了。 必须要冷静,沉着,利用好手里的一切。 “谢谢你修士。谢谢你。” “不客气。”彼得修士答道。 王忠放下听筒。 电话铃又响起来,但是王忠没有接,直接把位置让给了巴甫洛夫。 他转身,发现涅莉担心的站在屋门口。刚刚王忠的状态暂时没有传导给部队,却已经让涅莉异常的动摇。 涅莉:“情况很糟吗?” 王忠微微一笑:“比这更糟的我们都经历过。给我咖啡,要浓。” 涅莉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王忠对着地图桌上的地形图,很快作出了决定。 “命令重炮团先覆盖森林,步兵这种软目标比较怕重炮。剩下的t34按照原计划,调动到153高地侧翼,先把高地的围解了。” 巴甫洛夫点点头,拿起电话开始下达命令。 波波夫问:“你不去亲自指挥坦克?” 王忠:“那么多敌人的话,靠一辆坦克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这是其一,其二,我人虽然不在422号车里面,但红旗依然挂着,战士们看到红旗和看到我效果一样。” 巴甫洛夫下完命令回来,问王忠:“斯图卡怎么办?应该快到了。” 王忠:“只能靠神箭了。希望普洛森空军还是这么惜命。” ———— 153高地上。 反坦克炮营的战士们正搬着45毫米反坦克炮的炮弹冲向炮位。 敌人火力准备的时候,人和弹药都躲在反斜面的防炮掩体里,现在敌人开始冲击了,就要第一时间进入阵地。 虽然153高地被称作高地,其实整个坡面非常的平缓,反坦克炮炮位就设置在平缓的坡面上,前面只有藏了步兵的战壕掩护。 普洛森人在坚信自己占有绝对优势的时候并不会打烟雾,而是选择让坦克的火力发挥最大作用。 此时此刻,敌人的冲击波已经快到高地的脚下了。 伴随着开火的命令,反坦克炮开始射击。 早就测定好的射击诸元使得八门反坦克炮第一轮齐射就取得了八个命中。 只有三辆坦克停下,成员跳出坦克就地隐蔽。 剩下五辆还在前进,显然炮弹没有击穿他们,而他们也没有看到反坦克炮的位置。 反坦克炮第二轮射击开始的时候,已经称不上齐射了,所有炮组得到的命令都是尽可能快的发射炮弹。 马克西莫夫少尉指挥一门45毫米反坦克炮,他炮组有二十个人,其中八个人负责把炮弹从后面的防炮掩体输送到前线,三个人负责管理驮马,剩下的九个人都在炮组附近。 马克西莫夫负责指示目标,报出射击诸元,炮手卡拉马佐夫负责具体瞄准,剩下的都是装填手,一人拿着一枚45毫米穿甲弹。 “开炮!”马克西莫夫大喊。 炮口喷出火焰,炮身后座,把还在冒烟的弹壳吐在地上。 地板上已经躺了七八个弹壳了,所有的弹壳都在冒烟。 “装弹!”卡拉马佐夫大喊,然后一发流弹打中了他的脑壳,让他整个人向后倒下,倒在一堆冒烟的弹壳之中。 马克西莫夫见状立刻冲到火炮护板后面,接替了炮手的位置。 同时装填手把一发炮弹塞进了炮膛,顺手完成了闭锁。 马克西莫夫转动摇把,让火炮对准目标的驾驶员观察缝,随后猛拉炮绳。 大炮发出怒吼,后座的炮闩里喷出空的弹壳,穿甲弹拉出白光命中了观察窗。 坦克没有停止移动,但是车里的成员掀开舱盖跑了出来,从坦克两边跳到地上。 “好!”马克西莫夫大喊,“再装填一发!” 炮弹再次填入炮膛。 马克西莫夫把眼睛贴在瞄准镜上,寻找下一个目标。他看到了一辆四号坦克,于是把瞄准的标识对准了驾驶员观察口——打三号坦克这里管用,那打四号应该同样管用。 马克西莫夫开火了,然后发现他忘了调整炮镜的标尺。 因为错误的标尺,炮弹明显打高了,命中了坦克炮塔的炮盾,留下一道明显的凹痕,却没有击穿。 “装弹!”马克西莫夫大喊,同时根据标的物调整标尺。 等他调好了,才发现坦克已经停下,正在转向他的方向。 ——糟了! 马克西莫夫只来得及产生这个想法,一切就中断了。 等他恢复意识,视野里只看到澄澈的蓝天。 他爬起来,发现大炮已经歪倒在地上,炮盾整个飞了。 副射手倒在大炮的驻锄上,其他装填手也躺了一地。 明显敌人短75榴弹炮的一次射击,直接消灭了马克西莫夫的炮组。 马克西莫夫茫然的四下观察,发现不远处还有一个炮组,他想着至少能过去当装填手,便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向炮位。 突然,有人从后面抓住他,把他扑倒在地上,然后一个翻滚把他带进了炮位之间的交通壕。 “你疯了!直接这样走过去,几条命都不够死的!”救了马克西莫夫的人大喊。 看军装这人是个步兵中尉,不过脸庞显得有些稚嫩。 第五别申斯克团很少这些年轻面孔,大多是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壮年人。 马克西莫夫正想跟中尉道谢,就听见不远处的炮位在喊:“快拿炮弹来!我们炮弹打完了!” 马克西莫夫从交通壕里探出头,看见扛着弹药箱的两名炮兵刚刚翻过153高地的顶部,冲向喊话的炮位。 说时迟那时快,一发高爆弹落在了两人之间,把他们掀翻在地上。 他们扛着的弹药箱直接摔裂开来,露出里面黄澄澄的弹药。 马克西莫夫一鼓作气,冲出交通壕,奔向弹药箱。 “我去,你这个人说不听啊!”中尉探出头,发现马克西莫夫是去拿炮弹后,从武装带上拔出一颗缴获的普洛森烟雾弹,拉开扔到了马克西莫夫背后。 白烟迅速在马克西莫夫身后扩散。 他也顾不得这么多,直接捡起摔坏的木箱,把掉出来的炮弹塞回去,再扛着木箱冲向炮位。 “炮弹来了!”他一边奔跑一边喊。 那门炮的炮长惊呼:“马克西莫夫?你的炮……” 他看了眼隔壁,硬生生掐断了话头。 “马克西莫夫,伱来得很好!快装弹!” 马克西莫夫:“我再去拿弹药!等着!” 说罢他转身冲进烟雾,一路狂奔经过坡顶,然后奔向储藏炮弹的洞。 五分钟后,马克西莫夫扛着弹药箱回到高地正面,却发现自己刚刚离开的炮位已经没了,多半是被短75榴弹炮炸的。 马克西莫夫茫然的看了几秒炮位,突然想起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挡住进攻。 于是他冲到炮旁边,粗略检查一下就确定能开火。 然后他发现瞄准镜没了。 马克西莫夫二话不说,拆下瞄准镜和相关的支撑组件,在火炮的防盾上强行扣出一个洞。 他用这个洞瞄准,然后自己装弹。 “去死吧,普洛森人!”马克西莫夫开火了。 用防盾上的破洞瞄准果然不会有好结果,这一发炮弹直接擦着敌人坦克的脑袋飞过。 马克西莫夫再次自己装弹,然后继续用那个“破洞”瞄准。 这次这一发“精准”的打中了坦克的履带,让目标四号停了下来。 马克西莫夫继续装填。 然而敌人的坦克部队已经开始上坡了。 一辆战术编号2316的四号坦克调转炮口,瞄准马克西莫夫。 就在这时候,侧面打过来的穿甲弹打中了2316号坦克! 比起45毫米炮的穿甲弹那糟糕的毁伤效果,这侧面来的一发直接让2316号坦克熊熊燃烧起来。 马克西莫夫扭头向穿甲弹袭来的方向看去,便看见林木线里有一抹红色。 是将军的红旗!罗科索夫将军来了! 有救了! 第42章 地狱 同一时间,奥拉奇北侧林地。 炮弹落下的时候普洛森人全部趴下了。 然而这是152毫米重炮,爆炸形成的震荡波和超压也能大量杀伤士兵。 何况还有林间树木被炸烂形成的二次杀伤。 碎木屑大部分都不致命,但被这玩意扎了比被弹片打痛一万倍。 就算是精锐的普洛森装甲掷弹兵,被这样的玩意扎一脸也要失去战斗力。 重炮不断的落下,碎木屑的风暴扫过装甲掷弹兵的队列。 不过昨天这片树林已经被双方轰击过很多次,地上一大堆弹坑,给了装甲掷弹兵们躲避炮击的临时掩体。 另外双方的炮击还把森林里的地雷都给清光了,也许还有一些残留,但是只要坚持走有弹坑的地方,就绝对不会踩雷。 虽然被炮击迟滞,但装甲掷弹兵们还在坚定的前进,直到安特军的机枪开始射击。 王忠在坚固的支撑点和支撑点后面的防炮掩体里留下了守卫部队,他们会在主力进入阵地之前拖住来进攻的普洛森人。 机枪扫过森林,事先测定好的射击诸元让机枪的火力准确致命,基本上只要有人敢站起来就会被打成筛子。 普洛森人还在匍匐前进。 普洛森机枪手在弹坑里架起机枪还击,但是树木干扰了普洛森人对距离的判断,机枪压制的效果不佳。 突然,一发重炮落在弹坑里,把据守其中的机枪组掀上了天。 ———— 王忠放下听筒,通过刚刚的电话他已经确定,北边的树林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153高地现在得到了t34的支援,应该也能挡一会儿,现在最危险的其实是东面第五别申斯克团三营的阵地。 一旦这里被突破,敌人进入了树林,马上就会发现炮兵阵地。 “格里高利!”他大声喊。 军士长提着冲锋枪进来,敬了个礼。 王忠:“带上警卫连,增援东侧第五别申斯克团三营的阵地,守住炮兵。另外,跟b4重炮连说,让他们组织好直瞄火力,保证炮弹持续的落到敌人的进攻锋线上,要组织好火力,别一次过全打了!” b4装填要用弹药车上的吊车,速度非常慢。但调配好开火的次序,就可以保证正面持续有203落下。 格里高利敬礼,转身快步离开。 波波夫站起来:“我去把城里的护教军拉出来吧,他们虽然训练度不高,但是熟悉城市的地形,这毕竟是他们的家园。” “你去吧。”王忠说着对波波夫伸出手。 波波夫握了上来:“你也保重,这次敌人这么多,别像之前那样冲那么猛了。” “我尽量。”王忠说出了之前十三装甲营营长的回答。 ———— 格里高利赶到第五别申斯克团第三营的阵地上的时候,b4重炮连的小伙子们已经把这玩意放平开到了简易掩体后面。 掩体是王忠的坦克掩体的简易版,只有一层,能挡住b4重炮的车体,并且给炮身提供简单的掩护。 只是简单的掩护,毕竟这玩意开火的动静大到不像话,就算隔着树林大家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格里高利猫着腰跑到重炮连长身边,大声喊:“将军命令你们次第开火,组织好持续火力!” 连长喊:“我们也没法齐射,那边几门炮都是打完最后一发才开始放平和移动的!现在正在装填!” 格里高利探头往其他炮位看了看,结果发现另外三门炮正以龟爬的速度接近掩体。 连长继续说:“这玩意炮弹加发射药筒重得要死,装着炮弹机动太磨叽了,还容易发生事故,比如炮膛里的药包和炮弹掉出来。” 这时候操作弹药车上起重机的炮手喊:“弹头吊装完毕!” 另外两个炮手立刻拿着巨大的工具,合力把炮弹推进炮膛。 操作吊车的炮手又把发射药筒吊装到炮膛后面的滑轨上:“药包好!” 两个炮手又合力用工具把药筒推进炮膛。 然后等待多时的第四名炮手才关闭了炮闩,完成闭锁。 射手开始瞄准——这玩意每次装填都要把大炮放到特定的角度,不然填不进去。 但反过来讲,平射的时候减少了把炮管摇高的过程,客观上加快火炮的射速。 射手大概调整了一下火炮的水平朝向,根本没动高低机,直接就退下来拉起绳子,准备射击了。 连长举高手,像刀一样劈下。 射手用力一拽炮绳,大炮就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炮口暴风甚至吹得碗口粗的白桦树打摆子一样抽搐起来。 炮弹落在了一公里外敌人的进攻阵列当中,大地似乎变成了海平面,一下子拱起来,然后向上炸开。 两辆坦克直接被爆炸吞没,其中较轻的二号坦克直接被掀翻,滚了几圈才倒扣在地上。 脑浆被摇匀了的坦克手从坦克底部的舱门爬出来,结果马上遭到三营阵地上机枪的射击。 连长观察了几秒效果,赞叹道:“比想象的要管用啊!快装填!二号炮准备啊!你们怎么还没把炮开进掩体?算了,三号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开火!” 话音落下,三号炮就开火了,炮口暴风甚至扩散到了格里高利站的位置。 格里高利:“你们会被敌人发现的,这个动静太大了。” 连长:“可不是嘛。我估计马上敌人的炮兵覆盖就该来了,所以我们要尽可能快的发射!军士长阁下,请你离开吧,第三营会需要您这种经验丰富的老兵的。” 说完连长对格里高利敬礼——尽管两人的军衔是连长更高。 格里高利郑重其事的回礼,然后带着警卫连冲向三营的阵地。 ———— 普洛森军第23装甲师第一装甲营遭到了安特军重炮直瞄火力的攻击。 营长本来呆在全营攻击锋线后方观察情况,看到那巨大的泥土之花(指203炮弹炸出来的动静)立刻坐不住了。 “敌人的重炮在哪儿?各单位注意观察敌人的重炮!”他通过无线电喊话,“这看起来像是平射,重炮一定在我们视野里!” 话音刚落,就有人回应:“我们西方的森林里!营长你快看!” 营长刚调转望远镜,就看见森林里有大量白烟,树木还被风吹得左右摇摆。 下一刻炮弹就落在了营的阵线上,炸停了两辆坦克。 营长:“各车注意,伱们右手边树林里藏着重炮,立刻集火,重复,立刻集火!” 23师第一营的坦克立刻调转炮口。 尽管这个营还没有冲到毛奇大将定的“及格线”,但他们还是果断采取了行动。 这都是为了胜利! 三号坦克的50毫米炮和四号坦克的短管75毫米榴弹炮纷纷开火,一下子森林就被爆炸的火焰吞没。 ———— 格里高利冲进三营的堑壕,大声问:“你们营长呢?” “牺牲了!”一名上尉喊道,“现在我就是营长,你什么事啊?” “我来支援你们了!” 格里高利刚说完,敌人的坦克炮就叮叮咣咣的打过来,什么口径的都有。 阵地后面重炮营还在开火,一发203直接命中了一辆四号,一瞬间就把它炸碎了,飞上天的零件下雨一般落下来。 好几个普洛森士兵被天降的零件砸到,一下子昏死过去。 敌人立刻打出第二轮直瞄火力,重炮连那边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看着腾起的火球,营里的新兵都吓呆了。 还有人开始离开战壕向奥拉奇城内跑去。 格里高利大喊:“根据沙皇陛下最新的命令,投降或者逃跑,都是叛国行为,要枪毙的!” 说着他举起冲锋枪,对天扫了十几发。 逃兵停下来。 然后就被敌人的机枪火力打中背后,像个破麻袋一样从战壕外掉进战壕。 格里高利一脚踢开了这个怂货,大喊:“我是罗科索夫将军的警卫,将军把警卫连派来了!胜利的星会照耀你们!” 话音刚落,又一门b4开炮了,敌人进攻锋面上腾起巨大的火球。 ———— 普洛森军,第23装甲师,第66装甲侦察营。 侦察营的侦查摩托就跟在第一装甲营后面,这时候摩托挂斗里的观测员已经完成了测距,拿起无线电话筒开始呼叫:“狼穴狼穴,这是野兔,我部发现疑似敌军重炮阵地。” b4在树林内开火,又有掩体和其他各种掩护,侦察营的观测员看不清楚到底是何种重炮在射击,只能这样报告。 “坐标如下……请尽快安排火力覆盖,完毕。” 说完观测员拿起望远镜,静静的等待第一发落下。 他没有等很久。 一发17cm重炮落在了树林里,但是偏得有点多,根本没有炸到敌人重炮。 观测员再次拿起话筒:“这里是野兔,炮击修正,x……y……修正完毕!” 很快第二发试射落下,落在刚刚第一发的落点以南大概800米的位置上。 观测员:“这里是野兔,射击修正……” 片刻之后,第三发重炮落下,刚好落在了树林里。 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火球腾空而起。 第43章 海市蜃楼(19000月票加更) 153高地,第五别申斯克团团部指挥所。 尤金中校一手举着望远镜,一手握拳:“好!打得好!干掉他们!” 他在给出现在高地侧面的t34打气。 安德烈上尉忍不住说:“中校,你从刚刚开始就成了啦啦队。” 尤金中校:“我又不会干别的事情,指挥你来就行了不是吗?” “那您就该去巡视阵地。”安德烈上尉答道,“敌人坦克正在接近,部队里的新兵现在肯定都很害怕,您要给他们鼓劲。” “我?你确定吗?一个矿工给战士们鼓劲?” 安德烈上尉看了看尤金中校:“您端着点,摆出您在矿上训斥矿工们的架势就行了。这种时候出现一位严厉的老爹型的长官对士气大有裨益。” 尤金中校深吸一口气:“好,我出去巡视一圈。” 安德烈上尉:“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就拍拍战士们的肩膀,说将军在看着我们,毕竟将军的坦克就在侧面,那红旗大家都看得到。” 尤金中校点点头,钻出了掩体,猫着腰沿着战壕一路跑,用力拍遇到的每个战士肩膀:“撑住!” “不要怕!” “将军在看着我们!” 他拍到不知道多少个的时候,有人喊:“快看,将军他们被烟雾盖住了!” 尤金中校停下来,和其他人一样把头探出战壕看向树林方向。 粉红色的烟雾盖住了树林里的t34坦克,将军的旗帜已经看不到了。 敌人的坦克还在开火,更多的粉红色烟雾彻底覆盖住了林木线。t34的侧射火力随之哑火。 更可怕是,天空中传来尖锐的、恐怖的呼啸声。 尤金中校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后脑勺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听老兵们说过,这是敌人一种叫斯图卡的轰炸机发出的声音。 这时候有新兵惊恐的喊:“是恶龙!普洛森人派了恶龙来打我们了!” 尤金中校不懂战争,但是他知道该怎么处理乱说话的部下。 尤其是发生矿难的时候,尤金中校处理起那些乱传谣言的傻卵说不定比审判官还严厉。 他冲过去,给了新兵一巴掌:“那是敌人的俯冲轰炸机!肯定是炸将军的!” “你们看!”有人喊。 尤金中校扭头,看见地面有三发火龙升空。 神箭连居然连夜移动到了153高地附近! 空中发生了爆炸。 第二波神箭升空。 这时候又有人喊:“敌机!敌机在……在扎下来!” 尤金中校骂道:“那叫俯冲!” 除了俯冲的机群,还有三架着火的敌机正在坠落,逐渐超过了开启减速板的机群。 第二波的三发神箭命中目标,灿烂的火光中敌机凌空解体,燃烧的碎片和机群同步坠落。 第三波神箭升空。 敌机的士气好像终于崩溃了,他们在两千米的高度就投弹,然后四散奔逃。 其实俯冲轰炸机大角度俯冲的时候,就算低空有风炸弹也不会偏移太多,压低投弹高度主要是为了看清楚目标。 两千米距离从空中看下来就算是坦克或者碉堡这种目标就一个小小的点,还混在复杂的地面景色中,非常难看见。 普洛森空军的老手为了能精确瞄准,会有意识的控制俯冲速度,在1200米甚至800米的距离看清楚目标才投弹。 然而面对神箭高效率的杀戮,飞行员们选择在两千米投弹然后保命——毕竟操作手册上说2000米已经可以投弹了。 第三波神箭中的两发因为丢失目标而飞向天空,但第三发像长了眼睛一样,追上了冲进视野盲区的轰炸机,把它炸成了一团火球。 这时候前两波神箭击落的飞机也落地了,一起落地的还有炸弹。 航空炸弹落在粉红色的烟雾周围——普洛森空军确实训练有素,那么高的地方投弹还有这样的命中率。 炸弹制造的灰褐色“墙壁”遮蔽了视线。 阵地上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个方向,连出来鼓劲的尤金中校也趴在战壕边上,伸着脖子看向那边。 其实敌人的状况可能也差不多,因为这段时间冲锋中的敌人坦克竟然没有开火。 说时迟那时快,一辆大脑袋t34冲出灰褐色的“墙壁”,天线上的红旗迎风飘扬。 尤金中校和战士们一起欢呼起来! t34停下来,一炮打爆了一辆四号。 剩下的四号开始释放烟雾,向后撤退。 敌人的步兵也投掷烟雾弹,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冲上来的敌人撤退了! 153团阵地上,乌拉声震耳欲聋。 ———— 树林里,神箭连一分队阵地。 “看到没!我比你们多打一架!”叶卡捷琳娜高兴得直蹦跶。 “快撤!”叶采缅科一把把她从弹药箱上拎起来,扔进吉普车里,“快撤!我们打了那么多发,敌人肯定发现我们位置了!重炮要来了!” 叶卡捷琳娜:“哪儿有这么快啊,你们神经病啊!” “不是神经病!”叶采缅科一边把其他几个祈祷手姑娘扔上车,一边说,“在洛克托夫,我们刚离开发射位置,普洛森人的炸弹就掉下来了!要不是柳德米拉·瓦西里耶夫娜反应快,我们全死了!” 他上了车,一脚油门开着吉普车狂飙起来,一边开一边继续说:“当时我们的发射位置在一个安纳托利亚澡堂上,炸弹把整个澡堂都扬了,我们车都开出老远了也被波及!普洛森人为了杀掉我们,花了大心思!” 话音刚落,天空中传来呼啸。 重炮落在他们刚刚离开的位置。 “你看!看到了吗姑娘们!老爹我救了你们一命!”叶采缅科副骑士说完哈哈大笑,“普洛森人自认为自己天底下最擅长打仗!我们也不差!” ———— 王忠切换回室内视角。 “敌人这一波空袭结束了,不知道t34还有多少辆完好无损。” 巴甫洛夫疑惑的看着地图室的窗户:“伱从那里能看到敌人空袭结束?你怎么看到的?” 王忠:“海市蜃楼。” 只要我面不改色,谎话就会成真! 瓦西里:“哪儿呢?” 王忠一手刀拍瓦西里脑壳上:“监听!现在我们特别需要情报!” 然后王忠面不改色的切换话题,他来到地图桌前说: “我们周围有上百辆坦克,目前可以确认这里有一个营,这里一个到两个营……” 他一边说一边拿着铅笔在地图上画。 “看起来很多,但是,一个装甲营就需要一公里以上的正面进行展开,以此为基准来考虑的话……” 王忠用铅笔在空中围绕地图上的奥拉奇画了个圈:“已经是敌人的极限了。如果敌人要进一步增加单次攻击投入的兵力,就要在大型牧场那一侧——也就是城市东南侧展开。” 巴甫洛夫:“嗯,那边没有被炮火准备,而且都是空旷地,我们设置的地雷还在。” 战场上大规模排雷一般不是工兵一个个拆,而是通过爆炸物形成超压,把压发的地雷给引爆。 而爆炸物的暴风,可以吹断绊线雷的绊线。 工兵排雷用的爆破索就是采用了这样的原理,一发火箭带着长长的爆破索,落到雷区中起爆,超压和暴风就会把爆破索周围长条形的区域全部清空。 重炮的炮火准备同样有超压和暴风,重炮的徐进弹幕不但会把路径上的雷区都扬了,还会把铁丝网之类的东西也清掉。 奥拉奇北部的森林,以及西南的153高地经过几天的反复轰击,早就没有什么地雷了,留存下来的零散地雷只能炸死个别倒霉蛋。 如果是冷战时代,还能用火箭布雷车在敌人进攻前临时补一个雷区,现在妹有这种东西。 但是东南还没有被炮火犁过,地雷还在。 王忠双手压在地图桌上俯瞰奥拉奇:“敌人目前用来进攻的兵力,还不到我们不能抵御的地步。” “问题就在于我们每次挡住敌人需要损耗多少兵力。”巴甫洛夫顿了顿,看了王忠一眼,“以及我们的战斗意志还能维持多久。” 王忠:“主要是战斗意志。” 话音刚落,电话铃响了。 巴甫洛夫拿起听筒:“师部,讲。嗯,嗯。好的,非常好。” 挂上电话后,他看向王忠:“森林方向被打退了,不知道敌人损失有多少。我们有十二人阵亡,17人受伤。” 王忠:“这么多?” 巴甫洛夫:“比洛克托夫好多了。” “确实。毕竟我们挖了那么多掩体和工事。我是觉得还不够,毕竟今天我们要被攻一天呢。” 巴甫洛夫刚要说话,电话铃又响了。 他接起来“嗯”了两声,挂上之后报告:“153高地的敌人退下去了。以前两天敌人的攻击组织速度,我想一个半小时到两小时内不用担心高地。” 王忠:“那就把t34都调动到东边去!现在,马上。让他们在去东边的路上停在中学门口,补给弹药和油料。” 巴甫洛夫立刻拿起听筒,然后才反应过来:“应该有无线电。” 王忠:“瓦西里,呼叫!” ———— 敌人撤退后,422号车发动起来,从153高地旁边开过,向着奥拉奇开去。 显然别的地方还有战斗在等着将军。 其他t34这时候才从还未散去的粉色烟雾里开出来,和422号车汇合。 尤金中校和第五别申斯克团的所有人一起对着离开的t34高呼:“乌拉!” “乌拉!”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 第44章 囹圄(20000月票加更) 奥拉奇城东,森林阵地。 格里高利大声鼓舞士气:“只是炮兵们没了!拿好你们的燃烧瓶!坦克没什么可怕的,扔到后盖上就行了!” 话音刚落,敌人坦克开始机枪扫射。 其实这个时候坦克进攻阵型和树林还有五百米以上的距离,机枪基本上只能随缘命中。 特别坦克的航向机枪本来就没有办法精确瞄准,只能靠曳光弹校正弹道。 但是只要机枪的子弹在噼里啪啦的撕裂白桦树的树皮,只要那些崩落的木屑还在往士兵脸上招呼,落在领口里,那这机枪射击对士气就是巨大的打击。 第五别申斯克又是从护教军走捷径转化成的部队。 开始有惊恐的士兵跑出战壕,向后狂奔。 格里高利打开冲锋枪的保险,一个短点射打倒了两个逃兵。 “沙皇的命令!逃兵、投敌、都视为叛国!”他怒吼道,“按照命令应该把你们家人全部连坐,但我心善,只会打死叛徒本人!给我留在原来的位置!” 这时候敌人的四号开了一炮,炮弹打中了树林中最粗的白桦树,把树干直接打断,半截大树落向地面。 格里高利躲过树干,但在他躲树干的时候又有两个逃兵冲出战壕。 格里高利对着他们的后背开火,一边射击一边喊:“你们想清楚了!抵抗到底可能会活着,逃跑就肯定死了!” 就在这时候,阵地另一端传来欢呼声,甚至压过了敌人坦克的轰鸣。 格里高利疑惑的看过去,便看见战术编号422的坦克绕过了炮兵阵地上的大火与浓烟。 坦克开炮了,穿甲弹呼啸着穿过树林,准确的命中了一辆四号。 更多的t34跟着422号车出现,一边前进一边对敌人开火。 刚刚还在咄咄逼人的敌人突然停下来,然后开始倒车。 可能这些普洛森坦克手已经从其他部队的经验分享那里,知道面对t34应该拉开距离——大多数t34在远距离的命中异常的糟糕。 坦克部队的后退,让跟随坦克前进的散兵线也开始后退。 而t34大队见状,越过树林开始追击敌军坦克。 这时候有第五别申斯克团的新兵问:“为什么每辆坦克后面还站着个人?” 不等格里高利回答,打头的422号车停下来,紧接着其他车发动机散热盖上的人掀开坦克的舱盖对里面大喊着什么。 最终所有的坦克都停在刚过林木线的位置,向着撤退的敌人射击。 刚过还想和t34对射的普洛森坦克兵终于释放烟雾,选择撤退。 ———— 奥拉奇城,临时151师师部。 “好,知道了,做得很好。”巴甫洛夫放下听筒,“东边也挡住了,有两辆t34被卡住了炮塔,敌人的射击准确度很高啊!加上刚过斯图卡炸坏的,我们现在就剩下6辆完好的t34了。” 王忠:“六台都是有无线电的?” 巴甫洛夫摇头:“没有,敌人坦克好像都盯着有无线电天线的打。他们一定已经知道我们普通坦克没有无线电。” 王忠摇了摇头,已经不想再评论t34的弱点了。 明年有谢尔曼一定要整点来,就算没有,拿点m3格兰特李也不错啊,那东西当坦克歼击车相当优秀。 至少每辆车都有无线电。 巴甫洛夫:“好消息是进攻告一段落,今天也过了一半了。” 王忠看向手表,才发现居然已经下午一点了。 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又响了。 巴甫洛夫抱怨道:“别是敌人又进攻了吧?” 他拿起听筒:“师部,请讲。知道了。” 挂上电话后,巴甫洛夫一脸苦涩的看着王忠:“最担心的事情来了,敌人从我们西南越过了公路,包抄了过来,看起来准备在牧场那边也展开攻势。” 王忠也皱起眉头:“我们本来想得很好,那边挖了坦克掩体,敌人攻过来可以把t34开进去抵抗,结果现在就剩下六辆完好的t34了。” “好消息是工人师傅们在抢修153高地侧面坏掉的t34。” 拖拉机厂的工人师傅救我狗命——王忠真心实意的想。 巴甫洛夫:“但是现在阻挡敌人冲进城市的只有地雷阵,好消息是,我们布设的地雷阵还挺厚的,敌人要用炮火准备清理出道路,估计得炸个一两小时,也就是说,至少到下午三点前我们不用担心牧场方向。 “但是如果敌人出动工兵,用爆炸索排雷,那牧场方向很快就会出问题。 “一般雷区得有机枪和反坦克炮掩护,才能避免敌人的工兵迅速清理掉雷区。但是……” 王忠摇头,打断了参谋长的话:“敌人会打烟,你忘了。” 巴甫洛夫看看天花板:“是啊,会打烟。普洛森人就喜欢打烟。要是我们能搞出来看穿他们烟雾的东西就好了。” 热成像嘛,但是考虑到安特的技术水平,估计没那么简单。 倒是普洛森,他们刚开战就拥有弗里茨x无线电炸弹了,搞不好科技会比真实二战发展快。 妈的,不会像那个德棍游戏《装甲军团2》那样,43年就满天飞的梅262和霍229吧……那可真是地狱难度,只能期望天兵(美军)救一下了。 巴甫洛夫不知道王忠在想啥,他顺着刚刚思路说:“不管怎么样,最迟两个小时后牧场方向就会有防守压力。而我们已经没有部队了。” 这时候电话铃又响了,巴甫洛夫念了句“别是坏消息”,拿起听筒:“师部,讲。” 下一刻,他把听筒递给王忠:“波波夫。” 王忠接起电话:“我是罗科索夫,怎么了?” “教会这里还有两个护教军营,要把他们派到哪里去吗?” 王忠看了眼巴甫洛夫,果断回答:“让他们去牧场。” 波波夫大惊:“牧场?那边考察地形的时候不是说不适合防守吗?” “弃守牧场,守牧场周围的房子和街道。” 波波夫:“你是打算让护教军打巷战吗?会被敌人欺负得很惨的!” 王忠:“你以为我想吗?现在敌人已经在牧场那边展开了,只有一道雷区阻挡敌人。如果我们不派人防守这个街区,他们会直捣黄龙的!被敌人中央切断之后,所有的防御都会成为一纸空谈!” 波波夫沉默了一秒,答:“好吧,我会让他们去牧场那边。 “另外,劳工营强烈要求我们给他们发武器,他们想亲自保卫自己的家乡。” 王忠:“他们会用燃烧瓶吗?” “那肯定会啊,我们这些天一直在教这个。” 王忠又问:“那我们有什么多余的武器?” “相当数量的莫辛纳甘,还有一些猎枪。” 波波夫说话的时候,王忠听见电话另一头有人喊:“给我们能打死人的东西就行了!” 王忠:“给他们发枪,如果发完了还有人想要获得武器,就让他们专门扔燃烧瓶。” 波波夫沉默了几秒,答道:“我承认,我是故意把这个决定推给你做,没想到你这么干脆的就做了。” “因为我见识过地狱。”王忠答,“我知道怎样才能阻止地狱降临。” “伱做得对。我这就武装普通民众。对了,我听外面炮声停了,情况如何?” “我们暂时打退了敌人的进攻,但情况比早上更糟了。我们被包围了,身陷囹圄。” 王忠说这话的时候非常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 波波夫察觉了这点,笑道:“我才到你的部队不到一个月——到一个月了吗?” “刚到。” “是啊,刚到。然后我已经觉得我们身陷囹圄、面对数量远超我们的敌人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而你会像以前一样坚守到完成任务。” 王忠刚要回答,要夸一些海口,却临时变卦了。 这次看起来真的守不到西南方面军逃出生天了,敌人第二装甲集群肯定会绕过奥拉奇,开始夺命狂奔。 西南方面军最适合的撤退路径将会被切断,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这个身体的哥哥、父亲,还有好兄弟会被包围在阿格苏科夫。 在这种情况下,王忠实在逞不起能了。 波波夫仿佛全都懂:“你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英勇的在这里抵抗了两天——这是第三天!我相信没人能比你做得更好。” 王忠:“谢谢你。请你武装人民,做最坏的打算。” “我会的。完毕。”说完波波夫挂电话了。 王忠刚放下听筒,电话铃又急促的响起来,于是王忠顺手把听筒拿起来:“我是罗科索夫,怎么了?” 电话那边彼得修士急切的说:“道217!和上次洛克托夫扔那个无线电制导炸弹的飞机一个声音,而且是两架!两架!两架带着那种大炸弹的轰炸机从高空对着我们来了!” 王忠:“你确定吗?” “我确定,我把音阵设定为窄波模式,牺牲了覆盖面提升了性能,所以听得非常清楚,就是道217!和上次差点炸死你未婚妻的那架动静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王忠来到窗前,切换成俯瞰模式,却看不到敌机——彼得修士切换了音阵工作模式,让他能警戒更远处的敌机。 终于,王忠看到那两架道217,也看到了他们挂架上挂着的无线电制导炸弹。 弗里茨x! 第45章 涅槃 普洛森皇家第55轰炸机联队第十中队的两架道217正编队向空袭目标飞行。 编队长机机舱内,无线电员正在呼叫地面部队:“白头雕呼叫野狼,白头雕呼叫野狼,请回话。” 他等了一会儿,准备再次呼叫的时候,无线电里传来了回应,通过内线全飞机都听到了。 “这里是野狼,请讲。” 无线电员看了眼机队指挥官。 指挥官开口道:“野狼,请使用四号坦克的主炮发射烟雾标记重点目标。白头雕完毕。” 对面沉默了几秒才答道:“知道了。标记重点目标,野狼完毕。” ———— 克鲁泽阴沉着脸,虽然他失去了整个进攻的指挥权,但他仍然是现场最了解情况的军官,所以和空军的联络交给了他。 克鲁泽做了个手势,马上有参谋过来:“请讲。” “挑选炮术最好的四号车组,把标记烟雾弹打到153高地上去,最好打到他们炮兵观察所上。” “是!” ———— 空袭编队长机内,观测手报告:“没有看到标记烟雾,是不是再催促一下?” 编队指挥官:“稍安勿躁,陆军很笨重,就是一只大象,信息从脑子传递到脚趾需要时间,不像我们空军如此的便捷。” 驾驶舱里的飞行员笑道:“还真是这样,陆军就这样,慢慢等吧。他们现在对安特人的新式坦克束手无策,只能指望我们的轰炸机以及防空炮营的防空炮呢。” 指挥官笑了笑,说:“在加洛林战役,当时陆军只有那些像玩具一样的小坦克,稍微遇到坚固的碉堡就需要俯冲轰炸机。那时候在天上飞行,耳机里全是陆军的呼叫。” 指挥官的话突然被观测手打断:“看到指示烟雾,请右盘旋!” 飞机立刻倾斜过来,然后飞行员说:“确认指示烟雾,我要转一圈。” 道217开始顺时针盘旋,最终把航向正对指示烟。 飞行员:“外面是东南风,飞机有点抖。” 实际上他不说,机舱内的众人也能感觉到飞机在抖,抖得指挥官面前地图桌上的圆规都开始会“走路”了,随着颤抖不断的向着桌子边缘移动,最终在掉下桌子的瞬间被指挥官按住。 观测手:“航向没问题,预计20秒后进入投放位置,最后检查!” 机械员:“引导装置没问题,挂架正常!可以投放!” 观测手:“投放前十秒!” 说时迟那时快,机背炮塔的炮手就被击中了,血直接喷到坐在他身后的侧射机枪手身上。 侧射枪手大喊:“我们遭到攻击!我们遭到攻击!” 然后子弹穿透了他头顶的钢板,直接贯穿了的头颅,顺便打中了坐在旁边编队指挥官兼领航员的胳膊。 飞行员惊恐的回头看了眼,就在这个刹那,飞机的左翼被连续命中,应力结构瞬间崩坏,整个翅膀都被撤下来。 紧接着,一架米格三呼啸着从被切断机翼的轰炸机旁边掠过,雪茄型的机鼻上,发动机的排气口火花闪烁。 米格三的座舱旁边,整齐的涂了一排红星,每一个都代表一个击落。被红星包围的飞行员透过护目镜看着解体的轰炸机,嘴角挂着笑意。 就在米格三掠过的同时,另一架道217也被命中,不过这一次安特飞行员的活儿没有那么精妙,子弹只是打穿了道217的机尾,打坏了操舵系统,顺便掀掉了左侧垂尾的舵面。 这架僚机无法控制航向,拉出一个弧形坠向地面。 两架米格3完成攻击之后,迅速拉起恢复高度。长机上下翻转,把座舱盖冲着地面,仔细搜索下方,寻找其他值得攻击的目标。 透过座舱,可以看到低空一整个大队的伊尔-2正在掠过平原。 伊尔-2排成一行,飞过大地的同时用23毫米机炮和机枪扫射地面,扔下50公斤的小炸弹——虽然作为航空炸弹是小炸弹,但装药和威力都可比重炮的炮弹。 从空中看去,伊尔-2组成的横队,就像耙犁犁过满是普洛森人的田野,炸弹制造的烟尘就仿佛被翻起的泥土。 ———— 毛奇大将站在奥拉奇以南的土丘上面,看着突然出现的安特空军狂轰滥炸。 “所以迈耶大公爵又在吹牛了吗?之前收到报告说安特空军活动增加,我还以为主要是在首都方向,怎么西南方向也有这么多活跃安特空军啊?” 集群参谋长耸了耸肩:“说不定是从首都方向转过来的?” “不,安特人不会放松对首都的保护。”毛奇大将沉默了几秒,又说,“应该就是空军吹牛,其实他们对安特空军的伤害没有那么大,根本没有击毁3000架飞机在机场上。” 参谋长:“毕竟是空军,会这样也正常。” 毛奇大将咋舌:“空军的搅局,估计下一波进攻又要推迟了,对吧?” “我去确认一下。”说罢参谋长转身走向无线电通讯车。 毛奇大将背着双手,站在土坡上看着已经被他抛在“后方”的奥拉奇城。 他旁边,排成行军纵队的普洛森装甲部队正源源不断的开过,向南挺进。 大概十五分钟后,参谋长回来了:“各部损失并没有想象中大,但是确实需要时间重新组织进攻。” 毛奇大将:“那就先用重炮轰击奥拉奇,一直轰击到晚上零点。” “零点吗?” “当然。堑壕时代动不动就是长达几天的火力准备,现在只是准备到晚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准备的区域不光是城区,还有周围那些很棘手的树林。 “敌人的重炮肯定隐藏在树林里,不用费力去找到它们,炸就完了。把整个森林翻一遍。” 参谋长扭头对参谋们下达了一些具体的操作指示,随后问毛奇大将:“那我们什么时候进攻呢?” “当然是火力准备结束后进攻。” “零点吗?摸黑进攻?”参谋长大惊。 毛奇大将笑了:“别担心,到了凌晨,整个城市都会成为我军进攻的照明。整个城市都会燃烧,如同白昼一般。 “什么白马将军,什么防御天才,哼!” 大将满脸笑意:“在这种令人绝望的力量差距下,个人的才华又有什么意义呢?就让他在这里凋零吧,我会把他记录进我的回忆录的,包括他那个天才一样的坦克掩体。” 说罢毛奇大将转身,走向自己的指挥车:“我们继续前进,今晚我们要到梅斯宿营!” ———— 8月6日凌晨零点。 王忠从地上爬起来,看看窗外:“终于停止了吗?” 窗外,火光把一切都染成了红色。 王忠:“卫兵!去看看什么东西着了!” 卫兵进来说:“将军,什东西都着了!整个城市都在燃烧!” 巴甫洛夫刚要说话,就听见引擎的轰鸣:“我们的?不对,我们没有那么多引擎。敌人的?夜间装甲进攻吗?” 王忠看看窗外,后脑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对,这不是夜间进攻,大火把一切变成了白天!” ———— 柳德米拉刚从昏迷中醒来,就听见引擎声。 她向外看去,看见普洛森人的坦克竟然开着大灯沿着通过城市的公路,向着城市推进过来。 “娜塔莉亚!冬妮娅!”她大声呼叫配给自己的修女和护教军,“你们还好吗?” 没有人回应。 柳德米拉扭头想找神箭和神箭发射架,然后发现自己所在的阁楼已经被摧毁了一半,神箭也好、修女和护教军也罢,都不见了。 这时候他听见楼下防守的护教军的声音:“祈祷手小姐,您快走!我们用机枪挡住敌人!您快去教会总部!” 柳德米拉爬起来,随手捡起地上的莫辛纳甘步枪,跌跌撞撞的推开阁楼的门,顺着楼梯一路跑。 她到一楼的时候,机枪已经开火了,护教军一看他下来,便喊:“走后门!出去沿着大路一直跑!您比我们重要!快走!” 柳德米拉点头,冲向后门。她刚冲到街上,就听见背后传来坦克炮的声音。 机枪立刻就哑火了。 柳德米拉玩命的奔跑起来,跑出五六步就听见机枪声音再次响起,就像涅槃重生的凤凰,阻挡着敌军。 她回过头,却发现建筑挡住了视线,看不到那些勇敢的机枪手们。 她只能继续奔跑。 ———— 王忠通过目前还能接通的电话查看了一下情况,当机立断:“这里不能守了,守下去没有意义。敌人主力已经绕过我们,向南去了。” 巴甫洛夫:“怎么突围呢?现在这个情况……” 王忠:“不,敌人趁夜进攻反而给了我们机会,他们要是围着我们不打,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走呢。他们现在攻进城市,就算有大火照明,也会陷入混乱,不如说大火本身就是混乱之源。” 而在混乱中,如果有人能把敌人全部高亮,知道敌人的位置,那这个人优势就会很大。 当然,不至于能歼灭敌军,但是搞乱敌人让部队趁乱突围没啥问题。 王忠开始下令:“瓦西里!呼叫422号坦克,它要没坏拼老命也要到师部门口来!” 瓦西里也没多问,直接开始呼叫。 王忠:“电报组,向梅诗金公爵发报,说我们准备趁乱突围,希望公爵能接应一下——只是希望。发完这份电报就摧毁电台,烧掉密码本。 “所有师部人员,不管是文员还是参谋,亦或者是厨子,全部武装起来!” 王忠顿了顿,因为他看到涅莉背着一把比自己还高的莫辛纳甘进来了。 他鬼使神差的来了句:“和你的船形帽很配。” 涅莉笑了笑。 这时候瓦西里高呼:“我联络到422号,他们在赶过来!带着六辆t34!” 王忠笑了:“好!各位!还没到慷慨就义的时候,舍佩托夫卡见!” 第46章 火与剑 格里高利把刺刀从敌人身上拔出来,看向周围。 身后的城市在燃烧,眼前的普洛森坦克也在燃烧。 炮兵阵地在燃烧,树林在燃烧。 格里高利拿着长刺刀,仿佛持剑的骑士,直面冲天的大火。 这时候,有传令兵骑着马从城里飞奔而来:“全军向北突围!给重伤员留下足够的弹药!全军向北突围!给重伤员留下足够的弹药!” 格里高利用低沉的声音道:“你们听到了。” 他的声音仿佛母亲河的水声,不高,却无人能忽视,轻易的穿过了烈焰的噼啪声。 格里高利:“还能走的站起来,不能走的请举起手,至少手雷我们还是有的。” 森林的尸堆中,接二连三的站起来不少人,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像是从地狱归来的恶鬼。 格里高利:“他们不会救治重伤员,留下的人也不用太担心,我们很快就会去陪你们了。很快。” 这时候身后炮兵阵地那边传来爆炸声,不少人吓一跳,还有人直接卧倒。 格里高利:“别害怕,这是炮兵在炸毁重炮,毕竟不能让敌人缴获去对我们开火。待会他们炸弹药的时候还有个大烟花看呢!不过只有留下的人能看了。 “活人跟着我!我们走!” 格里高利显然不会鼓舞士气,毕竟他也就十年级的水平,但是他这个形象就很有说服力,会让从地狱中幸存的老兵们信服。 一行人穿过树林,给每个伸出手的重伤员递上手雷。 ———— 153高地上。 普洛森人的夜袭被打退了。 尤金中校拉过一个空弹药箱,当成凳子坐下,把手里满是血污和脑浆的矿工镐戳在地上。 一挺机枪正在他旁边怒吼着,向着溃退的普洛森军倾泻火力。 153高地上大部分机枪火力点都被持续的重炮轰击消灭了,只剩下团部堡垒这一个支撑点还有屋顶,所以这里也成了凌晨战斗最激烈的地方。 安德烈上尉也拖过一个弹药箱坐下,把带血的工兵铲插旁边,对尤金中校说:“工兵铲比那玩意好用,边缘锋利,一铲一个普洛森死鬼。” 尤金中校拿出烟卷,一边摸火柴一边答道:“用不惯。还是这伙计好使,怎么挥舞起来省力,怎么样砸能敲碎坚固的石头,我再清楚不过了。我火柴呢?” 安德烈上尉拿出火柴,划着凑过去。 尤金中校点上烟,用力吸了一口,靠在被炸出裂痕的墙壁上长出一口气,然后问道:“师部怎么说?” 安德烈上尉回头看了眼听筒断两截的电话:“不知道,现在电话线肯定断了,听城里还有枪声,估计那边一时半会派不来修电话线的通讯兵了。” 尤金中校点点头。 这时候机枪扫射停了,中校便问道:“怎么了?” “看不到普洛森鬼子了。”机枪手说,“太黑了,刚刚我就是看有东西动就扫一梭子。” “就这样吧,正好你那枪管都冒烟了,赶快换一下冷却水。”安德烈上尉说。 机枪正副射手立刻把枪拖回来,开始更换冷却水。 尤金中校看着他们操作,问:“以后会怎么样?我们要不要派人去跟师部联络一下?” “那不如去问坦克兵们,他们还有没有电台能用。” 话音刚落奥洛夫营长就进来了:“我们收到无线电呼叫,师部决定向北突围,要求各部炸毁辎重,烧毁文件,留下足够的弹药给无法移动的重伤员。” 尤金中校:“这是让重伤员断后?这是否有点……” 安德烈上尉:“敌人会杀死我们的重伤员,不会给他们治疗的。因为我们是劣等民族,不配浪费宝贵的药品。如果他们给你治疗,那就是为了展现优等民族的仁慈。” 尤金中校没回答,而是把烟怼进嘴里,用力吸了一大口。 烟头的光明亮起来,迅速把大半根烟都变成了烟灰。 然后尤金中校把烟扔在地上,一脚踩灭。 刚刚这一大口让他的鼻孔就像沸腾的水壶一样持续不断的喷出白烟,喷了好久才停下。 然后他拄着矿工镐站起来,踩着疲惫的步伐离开掩体,沿着战壕一直前行,看着战壕里基本全都负伤的战士们。 “战士们!师部下达了突围的命令。有两种人可以留在这里,一种是已经死去的人,另一种是即将死去的人。 “据说普洛森人不会善待重伤员,但我们又没有力量把你们带走,所以我们只能给你们留下充足的子弹,和手雷。 “我是一个矿工!我无法预测战争的走向,所以也无法向你们保证我们必然会获得胜利。我只能把我在矿上对矿工们说的话,告诉你们。” 尤金中校停下来,因为他看见一名没了腿的重伤员正坐在战壕里,平静的看着他。 中校按住伤员的肩膀:“这片大地,会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它产出乳汁喂养我们,它最终,也会成为我们每一个人的归宿。 “不要把葬身矿井当成一件悲伤的事情,可萨莉亚的黑土地,就像母亲,伱只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中校面前的伤员忽然哼起了歌,一首古老的歌。 几乎每个可萨莉亚人都会唱的歌。 它讲的是很久很久以前,黑土地上的骑手们对抗来自遥远异邦的征服者。 他们纵马在草原上奔驰,在火与剑的试炼中倒下,长眠在故乡的黑土地上。 他们的尸体被埋在了野草下,被冲进了母亲河里。 而那被称为母亲河的大河啊,只是静静的流淌。 ———— 城市北方枪声响成了一片,显然敌人的步兵打算趁夜夺取北边森林阵地。 另外,城市东西两侧也有枪声,最密集的枪声来自牧场方向。 那两个营的护教军显然和敌人遭遇了。 王忠走出司令部,发现马厩被炸塌了,但是布西发拉斯毫发无损,还在低头吃地上散落的草料。 王忠指着马:“给它上鞍!让轻伤员骑!” 话音刚落422号坦克就开进了师部的院子,外装甲上一堆伤痕,天线上旗子也只剩下一半了。 驾驶员舱盖不见了踪影,别利亚科夫的脑袋直接露在外面,看到王忠的时候还咧嘴笑了一下。 王忠直接跳上坦克,转身把涅莉拉上车,这才钻进了炮塔上自己的专属位置。 他刚戴上耳机就听见亚历山大说:“你可来了,把我忙坏了都,还是只当炮手比较轻松。” 王忠没有回答他,而是对师部中奔忙的人群喊:“让轻伤员和妇女上坦克!车辆也都让给妇女坐!” 下面有女的喊:“我们能走!让轻伤员坐!” “对!” “将军阁下你就让轻伤员坐吧!” 涅莉一听要下车,被王忠一把抓住了:“那让孩子坐坦克和汽车!还有祈祷手、听音修士!” 涅莉:“我不是孩子。” “你坐着吧。”王忠说。 这次王忠的提议没有被反对,全城的孩子们都被送上了坦克。 全城仅存的孩子们。 有的孩子拿着冲锋枪,已经是一副战士的表情。 这时候王忠心中一动,扭头问:“有没有人看到柳夏——柳德米拉·瓦西里耶夫娜上尉?” 没人回答。 巴甫洛夫也出了师部,把一大堆文件扔进燃烧的火堆里:“该死,做这些报表我们花了好多时间,又要重新做了。教授!你去哪儿?” 他一把抓住师部唯一的六级文员。 老头扭头:“是教务委员!还有现在你应该叫我的军衔!军衔!” “好吧,上校你去哪儿?” 老头:“领武器!” 巴甫洛夫随手拿过卫兵的托卡列夫,塞给老头:“好啦,跟着队伍走吧,我的教授!” “是上校!队伍在哪儿?” 巴甫洛夫指了指正在列队的师部纵队。 老头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一点不像个老头。 巴甫洛夫:“将军!你还要开路呢!出发吧!” 王忠点点头,按住喉咙上的话筒:“出发!别利亚科夫,根据我的指示走!我们给城里的敌人一点厉害瞧瞧!” “你确定要带着这么多孩子去和敌人打吗?” “放心,我们会迅速的击溃敌人。”王忠自信满满的说。 坦克开出了师部大院,在被火光染成红色的大街上疾驰起来。 突然,前方冲出来一个身影,银白色的头发在火光照耀下特别的显眼。 王忠:“柳夏!这边!” 柳德米拉看到了坦克,便跑过来,然后被车上的孩子们拽上来。 她一上炮塔,就给了王忠一个热情的拥吻。 咦? 这、这合适吗? 柳德米拉的眼角挂着泪痕,长吻结束后,她说:“敌人坦克从东北方向进城了,护教军在和他们激战!快去增援!护教军需要增援!” 王忠用双手按住柳德米拉的肩膀:“我们正准备突围,突围是需要断后部队的。” 柳德米拉愣住了:“诶?你……不管他们了吗?就像洛克托夫那样?” 这一次王忠很肯定的答道:“这是为了保存更多的部队。这可是从火与剑的试炼中走出来的部队,它必须被保留。总有一天,这火种会成为毁灭普洛森帝国的燎原之火。” 他没有更多的解释,而422号坦克也没有停止前进。 第47章 驰援(21000月票加更) 教会,波波夫走出教堂,对聚集在教堂周围的人说:“师主力现在准备突围!他们会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我们会和颂诗班从不同的方向突出去,和他们在舍佩托夫卡汇合! “愿意跟师主力走的就往师部那边去,应该能赶上尾巴。但现在的局面,就算师主力也不一定能出去。 “分开走敌人可能因为我们是民兵和劳工,所以忽视我们!” 人群中有人喊:“那正在战斗的护教军营怎么办?” 波波夫:“和普洛森步兵短兵相接的时候,他们就凶多吉少了,以护教军的训练程度和组织程度,基本没有可能成建制的从敌人面前撤退下来。 “我在洛克托夫经历过同样的事情,护教军一旦在城市里和普洛森人接触,只有两种结果,第一保持战斗意志打到最后一刻。第二,失去战斗意志一窝蜂逃跑,然后被普洛森人杀死。 “只有少量人能逃脱。” 波波夫顿了顿,继续说:“如果战况糟糕到需要护教军去和敌人面对面厮杀了,那说明正规军已经快完蛋了,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所以只能希望那些护教军的战斗意志能维持到我们突出重围,尽可能久的拖延敌人。 “这就是战争。如果有人对此不满,可以放下武器,回到家里——反正你们也没有穿军装。至于普洛森人占领了这里之后会做什么,我只能说祝你们好运。 “不愿意把命运寄托于敌人的仁慈,就跟我来吧!” 波波夫拔出手枪:“出发!” 苏芳默念了一句“圣安德鲁保佑我们”,然后带着颂诗班跟上了波波夫的脚步。 ———— 8月6日零二三零时,舍佩托夫卡。 梅诗金公爵剧烈的咳嗽起来。 勤务兵赶忙上来拍打他的背脊,顺便给他拿了杯热咖啡。 公爵止住咳嗽,喝了口咖啡,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然后他看向第十坦克军军长斯克杜热斯基中将:“中将……阁下,请问你的部队出击准备做得怎么样了?” 梅诗金公爵对谁都彬彬有礼,哪怕是对下级也会使用尊称,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斯克杜热斯基:“昨天二零二零时接到命令开始做出击准备,现在随时可以出发。” “很好。”梅诗金公爵又咳嗽了一声,但这次没有像刚刚那样咳个不停,“我们收到了在奥拉奇的第151步兵师的求援电报,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敌人第二装甲集群主力已经南下。” 斯克杜热斯基高兴的说:“那我们就向正面出击!” “不不,敌人肯定在正面做好了防御准备,虽然突破正面敌军阵线切断第二装甲集群的补给线看起来非常诱人,但是不,我们不能这样做。 “准确的说是做不到。我们的坦克军进攻能力……我已经充分体验过了,不想再体验一次。” 斯克杜热斯基皱眉:“那您的意思是?” 梅诗金公爵来到地图前:“我们和奥拉奇之间,只有少量敌人的防御阵地,显然比起我们去救援罗科索夫的151师,敌人更担心被切断补给线。 “你看,三条公路在奥拉奇汇聚成倒过来的卜型,敌人只在竖着的那一条上有防御,而挡在我们和奥拉奇之间虽然有部队,但这些部队的注意力全在奥拉奇身上。 “你的坦克军现在出发,沿着公路疾驰的话,会给敌人出其不意的打击。” 斯克杜热斯基皱着眉头:“您的意思是我不展开攻击阵型吗?” “是的,这样才有突然性,你甚至可以打开坦克的大灯,冲到敌人跟前再发射照明弹,然后屠杀敌人。” “这样能行吗?”斯克杜热斯基皱着眉头,“如果我们装备的是t34还好,慌乱中敌人打不穿我们的装甲,但我们全是bt系列坦克啊!” 梅诗金公爵笑了:“bt才好啊,t34说不定还没有这样的突然性呢。这是一次夜间飙车,我会给你拨一个团的步兵,让他们坐在坦克上。 “这样你们看起来就更像是在行进中的部队了,黑布隆冬的人敌人也看不清坦克的轮廓。” 斯克杜热斯基:“但是敌人知道他们的部队不会从这个方向来……” 梅诗金公爵打断了他的话:“他们的指挥官可能知道,但是下面的大头兵哪儿知道这么多?就算是普洛森军也不可能连基层军官都对整体局势一清二楚。 “而且敌人这两天急着南下,都很累了。相信我,斯克杜热斯基!再过五分钟,我会命令炮兵开火,轰击会持续两个小时,这时候伱要抓紧时间冲过去,炮火只会覆盖公路两侧敌人的阵地。 “等你冲过去了,步兵部队就会开始攻击。” 斯克杜热斯基点点头:“好吧,我相信您。那我出发了。” 梅诗金公爵:“记住,你们不管是训练度,还是装备,都打不过普洛森的装甲部队,这只是一次救援行动,尽可能的把151师剩下的人接应出来,待他们通过,就返回舍佩托夫卡。 “我会命令步兵部队沿着公路推进,接应你们——是的,是接应部队的接应部队。那位罗科索夫将军能用这么点部队在奥拉奇抵挡这么久,他是真正的防御战专家,我想以后他有的是发挥的地方。 “我们可能还要进行一年甚至两年的战略防御,他对我们至关重要。至关重要啊!” 斯克杜热斯基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司令部。 可能是放松下来的缘故,梅诗金公爵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的随军主教担心的说:“您的身体要紧啊,毕竟您才刚刚从列支敦士登修养归来……” 梅诗金摆了摆手:“山区空气对我的病有效这纯粹是扯淡,我在那里待了两年,根本没有好转。当然那里空气比较清新,景色也好,让我心情愉悦了不少,但也只是心情愉悦罢了。” 参谋长:“有时候心情愉悦这件事本身就会让病情好转……” “现在这个局面我怎么心情愉悦的起来?既然横竖都要死,我选择死在战场上。”梅诗金公爵又咳嗽了几声,看了看墙角的座钟,“时间到了,让炮兵开始吧。” 参谋长拿起电话:“我是参谋长,按照计划开始吧。” ———— 422号开炮的瞬间,气浪扫过坦克上的众人。 涅莉用手按着船形帽,整个人都快躲到炮塔后面去了。 柳德米拉早就没了帽子,她半坐在炮塔上,整个人贴在王忠身上。 前方大概一百米远的路口,敌人的坦克燃烧起来,坦克手们掀开舱盖钻出来,在地上打滚灭火。 王忠操作防空机枪,结束了他们的痛苦。 “机枪手!在这个路口架机枪,封锁路口!留下交通指挥员引导大部队!” 对旁边的步兵部队下完命令,王忠又马不停蹄的按住话筒:“装高爆弹,我们把前面的房子轰塌,堵塞敌人的路!” 柳德米拉听见舱门里有人喊:“高爆弹,好!” 下一刻大炮开火了,炮口暴风撕扯着柳德米拉的银发。 被摧毁的坦克背后的楼房中弹,随着支撑柱被炸掉,半个楼房向侧面垮塌下来,一下子封住了大半的道路。 普洛森人勇敢的跨过路口,结果被坦克和刚刚架起的机枪射倒。 下一刻,敌人使用他们最喜欢的烟雾。 王忠:“对着烟雾断点,敌人也是人,也会怕!” 步兵机枪手立刻照做,用“大盘鸡”对着烟雾不断的短点射,果然没有新的敌人冲过来。 王忠:“别利亚科夫,左转,我们继续开路!” 坦克转过来。 其他坦克见状,赶忙跟着转向,于是坦克纵队再次在城里行进起来。 王忠:“前面路口左转。” 柳德米拉惊讶的看着王忠:“你这么熟悉这个城市吗?” 王忠:“我是指挥员,我熟悉这个城市每一条道路。” 这时候坦克经过一幢公寓,一个妇人带着几个孩子站在公寓门口冷冷的看着坦克纵队。 王忠:“停下!” 别利亚科夫立刻刹车。 王忠:“夫人!让孩子上车!您可以跟着队伍走!” 妇人高昂着头:“我祖上是普洛森人!” 涅莉:“间谍!审判官怎么没有枪毙她?” 而同样在坦克上的小男孩举起冲锋枪:“让我杀了她!” 王忠:“不,普洛森人不会放过他的,就让她自食其果吧。别利亚科夫,前进!” 422号再次开起来。 后面坦克一辆接一辆的从妇人面前经过,然后是卡车、牛车和步行的步兵纵队。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家子。 妇人高昂着头颅,摆出了优等民族睥睨劣等民族的傲气。 她祖上是不是普洛森人没人知道,但她大概的确是个普洛森人了。 ———— 422号终于出城后,柳德米拉松了口气,扭头看向王忠:“你看起来一点不担心,仿佛知道前面有没有敌人一样!” 王忠:“乱说,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只是有百分百的把握消灭敌人,仅此而已。老实说,敌人要是围而不打,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突围呢。” 话音刚落隐藏在树林里的31团步兵喊:“将军!是将军吗?” 王忠:“是我!情况怎么样?” 下一刻树林里站起来一片人。 不等王忠下令,别利亚科夫就停止前进。 一名少校跑到坦克旁边,敬礼:“我们打退了敌人的摸黑进攻,我们营还剩下一百多人,都在这里了。” 王忠:“你们辛苦了,我来打头阵,你们跟着撤退吧!” 少校敬礼转身离开了。 王忠:“别利亚科夫,前进!” 第48章 向黎明奔去(22000月票加更) 离开奥拉奇后,情况大大出乎王忠的预料。 道路两边根本没有敌人,所有敌人都在距离道路一百米以上的地方宿营。 为什么啊? 不但道路两边没人,连道路上的村庄都压根没有敌人进驻,空无一人的村庄跟鬼村一样。 王忠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远离道路宿营的普洛森人好像发现了他们,远远的高喊了什么。 王忠扭头看柳德米拉:“喊的什么?” 女孩眉头紧锁:“好像是提醒我们安特军喜欢夜间轰击公路和村庄,让我们小心。” 王忠大惊:“可是我的炮兵已经撤离阵地了啊,大炮都炸了!” 柳德米拉两手一摊:“可能……普洛森人忘了把这个通知其他部队。” 王忠这是彻底惊到了:我夜里摸了几次奖,还摸出了一条神奇的天路? 这下真是摸到大奖了。 王忠突然抑制不住的笑起来。 柳德米拉看看他,又和涅莉对视了一眼。 如果可以,王忠想传令下去,告诉全军静默前进,但是现在151师整个组织已经差不多全乱套了,就算用无线电下令,也没办法顺利传达给每支部队。 而且现在用无线电,搞不好会惊动路两边的普洛森军。 反正现在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枪炮声,所以跑出城的部队应该没被发现。 至于具体跑出来了多少部队,只能等到舍佩托夫卡再重新点人头了。 这种撤退肯定会导致混乱,现在151师的整体状况,用《大决战》的话来形容,估计就是“立体滚筒式的撤退”。 总感觉在天亮之前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了。 问题就是天亮以后。 以t34的速度,全速奔驰大概明天上午能抵达舍佩托夫卡,而四点左右天就开始亮了。 到时候道路两边的普洛森军不可能还像现在一样对他们熟视无睹。 更何况,能坐坦克狂奔的只是少数人,151师的大部队是步行开进,这在大路上被敌人的装甲部队发现了——不用装甲部队,被大量装备半履带车的装甲掷弹兵部队发现就够呛。 半履带车的机枪可不是好惹的,敌人步兵班配属的机枪也一样。 想到这王忠刚刚放松的心情立刻严肃起来。 也许,就这样狂奔不好?而是先干敌人一票,让他们也陷入混乱? 可是自己手里比较靠得住的部队就是六辆t34坦克。 能有六辆,还得感谢这六辆坦克的机魂的怜悯,跑到现在没抛锚。 今晚这通折腾,这六辆坦克真是随时抛锚都不奇怪——毕竟摩托小时都耗光了。 除了草原上的敌人,天亮之后敌人的空军也很致命。 现在王忠视野里已经没有树木了,王忠从俯瞰视角看下去,就算是半夜六辆坦克也巨明显。 何况现在他们走的这个公路实在太烂了,就是泥土路压平了,坦克开上去烟尘滚滚,也就现在天上只有新月,没有月光所以烟尘看着不明显。 天一亮这滚滚烟尘,天上的飞机在六七千米的高度都能看到。 妈的,越想越担心。 也不知道天亮之后能不能有大公主的空军支援。 最关键的是,大公主可能不知道151师已经弃守奥拉奇,可能空军支援还是会直奔奥拉奇。 王忠的眉头拧成了麻花。 柳德米拉在旁边看着他,一副想要安慰的样子,却根本不敢开口打断他的思绪。 ———— 8月6日,阿格苏科夫,罗科索夫公爵庄园内。 罗科索夫老公爵刚刚睡下两个小时,就被急促的脚步声吵醒了——公爵老了,睡眠很轻,风吹草动就会醒。 他坐起来,想拧亮床头灯,然后才想起来灯火管制,供电局把城区的电给掐了。 这时候老管家米哈伊尔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烛台,烛光照亮了卧室:“老爷,二少爷弃守奥拉奇突围了。” 老罗科索夫大惊:“他向哪边突围的?” “舍佩托夫卡!并且还发电报要求梅诗金公爵支援。” 老头长出一口气:“那还好。他坚持的时间比我想的要短啊!” “根据大少爷从方面军司令部传回来的情报,敌人第二装甲集群主力攻击了奥拉奇。” “第二装甲集群主力吗?消息确实吗?”老公爵再次提高音量。 “是的,现在敌人装甲集群主力已经越过奥拉奇,向南挺进了30公里了。” 老公爵急匆匆的走到卧室的地图桌前。 老管家立刻跟过去,用烛台提供照明。 “三十公里……”老罗科索夫一脸严肃,“坏了,阿廖沙没什么事,现在危险的是我们。南边的第一集群动作这么快,现在第二集群也提速了,我们一周内就会被包围,现在是撤退的最后窗口了。” 老管家没说话,等待老公爵自己整理思绪。 老公爵则在地图桌旁边踱步,走了几圈之后说:“就算阿廖沙跑出去了,明天白天也会很危险。” 老管家忍不住说:“您刚刚说了现在危险的是我们。” “哦,我们危险归危险,但这种危险无法避免。但是阿廖沙那边可以稍微努力一下。方面军还有多少空军部队?” 安特的方面军指挥的单位包括空军,这点和普洛森的“集团军群”不太一样,方面军司令员也可以指挥麾下空军,给他们下达指示。 “还有三個驱逐机团,都是新调过来的。”老管家说,“信源……” “别管什么信源了,我要打个电话。电话拿来。” 老管家把蜡烛放在桌上,从书桌那边拿来了电话机,把听筒递给老头。 老头拿起来:“给我接方面军司令部。我是罗科索夫大将,请让方面军参谋长来听电话……你是斯科罗博大将?斯科罗博,你现在还要坚持己见吗?赶快撤退!什么?沙皇陛下不让?” 老头撇了撇嘴:“苏卡!哦不不,我不是专门打电话来让你撤退的,我的二儿子正在往舍佩托夫卡撤退,你能不能给他点空中掩护?你要掩护明天的进攻?你向哪里进攻? “胡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老黄历了,步兵在平原上进攻什么下场你不知道吗?敌人每个步兵班都有机枪!每个都有!正面机枪密度有多可怕你知道吗? “不,我认为不管伱派不派空中支援,步兵进攻都会失败的。现在应该撤退,趁着钳子还没有合拢。撤退不需要炮火,不需要进攻队形,只要脚底板啪啪啪跑就行了。 “你……” 突然,老头把听筒拿开,皱着眉头盯着听筒:“这孙子挂我电话!挂我电话!” 老管家:“要不打给空军中将安德希洛夫试试看?” “不,我已经退休了,过分干涉现役人员的军事指挥也不好。” 老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既然如此,您应该离开阿格苏科夫,趁现在机场还能起降客机。您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 老罗科索夫露出笑容:“不不,米哈伊尔,我的老伙计,我不能离开,我在这里有最重要的事情要做。非常、非常重要。其实给阿廖沙叫空军啊之类的东西,都是锦上添花罢了,并不是我主要的目的。” 老管家皱着眉头:“我不懂,就算是服侍您这么多年的我,也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或者到时候你就会明白。” 老罗科索夫坐到椅子上,向后躺下,看着天花板:“现在就让我祈祷阿廖沙能逃出生天吧。也只能如此了。” ———— 王忠突然看到前方道路上有车灯! 坏了,敌人! 他切换到俯瞰视角,然后发现没有高亮。 那是友军的bt坦克,每一辆上面还载着步兵。 王忠大喜过望,然后他就响起来,自己上一次和友军这样夜间相遇,可是吃了友军一炮的。 于是他赶忙戴正喉部的麦克风,打开无线电呼叫:“这里是白马将军——是罗科索夫将军!呼叫当面友军。” 他想起来自己和当面来的友军没有约定过无线电呼号。 直接说白马将军对面说不定意识不到是谁。 他没有等太久,耳机里就传来回应:“这里是第十坦克军斯克杜热斯基中将,罗科索夫少将?你在哪里?” 王忠暂时关掉无线电:“别利亚科夫,开大灯。” 这个命令被毫不犹豫的执行了。 422号的大灯打开,明晃晃的照亮了坦克前面的大路。 “我开灯了,看到吗?” “看到了,将军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普洛森人?” 因为我有独门秘籍……可惜不能说出来。 王忠:“我只是试试看,如果你们不回应,我就要开炮了!” “幸亏您先呼叫了我们,没有直接开炮。那就待会见,将军阁下!” “待会见!” 王忠切断通讯,柳德米拉关切的问:“前面是友军?” “是的,第十坦克军的部队,估计是梅诗金公爵命令他们出来接应我们!因为普洛森人全都远离公路宿营,他们也平安无事的开过来了!” ———— 片刻之后,422号坦克急刹车,在土路上停下来。 迎面而来的bt也停下来,两辆坦克几乎就要撞在一起了。 王忠从舱门里爬出来,兴奋的跳下坦克,迎上前去,握住了对面中将伸过来的手。 “可算接到你了。”中将笑道,“梅诗金公爵让我们无论如何要把你——把您救出来!” (本章完) 第49章 铁流 王忠:“谢谢公爵的关心。我们发电报的时候虽然说了请求接应,但根本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碰到接应部队。” “我们也没想到。我们原本的预计是要和敌人进行夜战的,但是没想到一路上敌人都远离公路宿营,我们一路走一路在路边设置防御阵地,就这么一路冲过来了。”斯克杜热斯基挠挠头,“为什么敌人没有在路边宿营呢?” 王忠装作纯良的样子:“是啊,为什么呢?” 但他马上想到刚刚自己的担忧,便说:“我们还有大量部队正在后面,其中还有奥拉奇的老百姓,他们走不快,等天亮之后会被路两边的敌人消灭的。” 斯克杜热斯基笑了:“别担心,我们会帮你的。只要先把敌人冲得晕头转向,敌人就没空攻击你的人了。之前没有惹敌人是为了尽快接应你们,现在终于可以尽情收拾这帮普洛森鬼子了,我都憋坏了。” 说罢他对王忠敬礼:“请您尽快前往舍佩托夫卡,我们这就对敌人出击,尽可能的扰乱敌人的部署。” 王忠回礼:“祝你们好运。” 斯克杜热斯基:“我更喜欢听‘圣安德鲁与你们同在’。” 王忠:“圣安德鲁与你们同在。” 斯克杜热斯基对王忠咧嘴一笑,转身爬上自己的坦克,对着无线电下令:“全体下公路,给151师部队和奥拉奇居民让出通路,第一营跟我向左下公路,第二营向右,以此类推! “我们要痛击敌人了,欢呼吧!” 命令下达之后,第十坦克军的第一营的bt坦克整齐划一的转下公路,向着远处宿营的敌人冲去。 第二营则向右开下公路,冲向右侧——以王忠的视角来说是左侧——的敌人。 王忠:“传令,剩下的坦克担任引导前进,遇到敌人部队阻拦应尽力攻击,确保步兵和平民通过!” 传令兵骑着马向后跑去后,王忠对422号坦克的驾驶员说:“别利亚科夫,离开公路,开到侧面泥地上。” 这个命令立刻被执行,422号开下公路。 一直跟在后面的坦克立刻超了过去,经过422号车的时候,车长兼炮手还钻出炮塔对王忠和422号坦克敬礼。 柳德米拉疑惑的问:“为什么停在路边?” 王忠:“我想看看我的部队,看看苦心经营那么久的部队现在被打成什么熊样了。” 柳德米拉轻轻抚摸王忠头:“别这么自责,你已经打的不错了,我们直面了敌人至少三个坦克师的兵力,坚守了三天,最后还突围出来了。这还不够你自豪的吗?” 王忠:“直到打下普洛森尼亚之前,我都没什么可自豪的。或者说,赢得这场战争的彻底胜利,才是应该自豪的时刻。” 柳德米拉看着王忠的侧脸,没说什么。 这时候五辆t34都从王忠面前走过,然后运载着伤兵和妇女儿童的卡车和步行的步兵部队混编在一起,从王忠跟前经过。 王忠看着这支部队,忽然觉得有些不甘。 来奥拉奇的时候他踌躇志满,打算在这里阻挡个一周。 那时候他兵强马壮,一个临时步兵师,加上后勤和劳工有两万人,远远超过了一般安特步兵师8000战斗员的编制。 此外他还有那么多技术兵器,从大炮到t34坦克,应有尽有。 现在倒好,技术兵器就剩下六辆坦克,士兵也大量减员,有种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觉。 当然,损失会很大这件事,早在驻守奥拉奇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了,让王忠不甘心的主要还是没能坚持到他设想的时间。 敌人才被卡了两天,就当机立断绕过了奥拉奇。 王忠站在坦克的炮塔上,看着151师的部队从面前开过。 每個人都满脸疲态,每个人都带着伤,白色的绷带上透出点点殷红,每个人都—— 丢掉了打算守七天的城市,损失了几乎所有的技术兵器,人员也伤亡惨重,还和自己的随军主教以及大半的教会修士失去了联络。 到底应该如何界定败仗?这应该就叫败仗了吧! 王忠正思考这事情呢,忽然看见彼得修士混在行进的步兵队列里。 修士背着一把莫辛纳甘,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一边走一边啃胡萝卜。 王忠:“彼得修士!” 修士不愧是有“顺风耳”的人,就算没有音阵辅助,也在周围全是第十军制造的枪炮声的环境里,听到了王忠的话。 修士抬起头,对王忠挥了挥手。 王忠没说什么,这时候他又看见一辆卡车,跌跌撞撞的开过来,开车的人居然是叶采缅科副骑士。 修士看起来非常疲劳,随时能趴在方向盘上睡着的样子,他看到路边的坦克才忽然一个激灵,打气精神来,对着王忠行注目礼。 副骑士的车上塞满了伤员和妇女,王忠只看见臭脾气的叶卡捷琳娜的脸被人挤到了最边缘,看起来气鼓鼓的。 叶卡捷琳娜看到了王忠,立刻噘嘴表达她的不满。 涅莉忽然说:“为什么那个小不点要噘嘴?” 王忠看了眼涅莉,心想伱这小不点居然也好意思嘲笑人家身材矮小吗? 副骑士的车开过之后,是师里女工们的队列:包括野战洗衣队和野战煮饭队。 姑娘们扛着自己的“家伙事”,从洗衣的木桶到搓衣板到行军锅,应有尽有。 虽然她们看起来很疲惫,却精神抖擞。 然后是护教军的队伍,跟上王忠的师主力的护教军不多,也不知道剩下的护教军和波波夫哪儿去了。 护教军后面,是没有穿近卫斗篷的部队,可能是第五别申斯克团的某个营,他们一边走一边大声说笑,看到王忠和422号坦克才停下来,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坦克顶上探头的王忠。 柳德米拉注意到了这点,便问:“你不讲点什么吗?大家都如此信任——如此崇拜的看着你。” 王忠摇摇头:“我能讲什么呢?我本来以为这次我打了败仗,可现在大家都用看胜利者的眼神看着我。我还能说什么呢?” 他没意识到自己又重复了一遍“我还能说什么呢”。 王忠刚说完,就忽然被柳德米拉抱进怀里。 柳德米拉一边抚摸着王忠的头发,一边柔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所以大家才用这种眼神看着你啊。放宽心吧,今后我们会取得货真价实的胜利,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狼狈的离开据守的城市。” 王忠尽情享受着脸埋在温柔乡里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德米拉松开手,稍微拉远距离,打量了一下王忠多半表情,咧嘴笑了:“这就对了嘛,铁腕战将可不能露出刚刚那种忧郁的眼神哟。” 王忠安静了几秒,对女孩说了声谢谢。 这时候,东方逐渐浮现出鱼肚白,不知道是不是晨曦的缘故,王忠对整个场面的观感发生了变化。 王忠发现,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昂扬着斗志,仿佛随时可以再次投入战斗,和敌人厮杀到最后一枪一弹。 这表情就不像是打了败仗的部队。 刚刚自己没发现这点,应该是因为夜里天黑。 这时候,王忠看见了队伍里的瓦西里和菲利波夫,这俩也成功突出重围了。 于是王忠对瓦西里喊:“音乐教授的儿子,唱一首!” 听到“音乐教授的儿子”这几个字,瓦西里露出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但一看到说话的是坐在422号坦克上的王忠,他马上换成了把苍蝇咽下去还要说好吃的表情。 瓦西里:“菲利波夫!鼓!” 菲利波夫:“你确定吗?我已经这么累了!” 瓦西里:“罗科索夫少将要听音乐呢!你就打吧!” 王忠听见了,又喊道:“战争来了又会走,唯有音乐永流传!菲利波夫,这种时候才需要音乐!” 菲利波夫拿出自己的折叠式行军鼓,敲起鼓点。 瓦西里起了头,还是那首《塔尼亚塔纽莎》。 欢快的歌曲好像让队伍的行进变得更快了。 他们俩就这么从422号坦克跟前走过。 这时候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阳光落在坦克上,落在王忠的肩膀上。 不等已经走远的瓦西里再唱一首,走在队伍里的女劳工开口了。 “我的亲人啊,在前方。” 柳德米拉皱起眉头:“这是内战时候的歌……” 更多的劳工营女劳工加入了合唱: “谁也没有他那样悲伤。 “他一边装炮弹呀, “一边把我想…… “来了一封信呀,信上还盖着公章! “说我的亲人儿啊,死在战场上。 “哎呦哎呦呀,我的亲人儿呀~ “躺在野树棵子旁! “他的鬓发呀,那金黄的鬓发, “叫风吹成一团乱麻! “他的眼睛呀,那多情的眼睛, “叫乌鸦啄成了窟窿两团!” 王忠抿着嘴,这民歌编曲平平无奇,歌词也全是大白话,但其中透出的悲伤深深的攫住了他的心。 然而很奇妙的,尽管如此悲伤,但路上行进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害怕。 倒不如说,这悲伤的歌声,反而把他们的脚步衬托得愈发的坚定。 像奔涌的铁流。 (本章完) 第50章 再聚首 这个时候,第十坦克军和他们“背上”的坦克骑兵们已经和敌人交上火,曳光弹和爆炸不断撕裂朝霞。 多亏了他们制造的混乱,公路上行进的大队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尽管现在已经天亮了。 王忠本来还想着自己这辆422号停在这里,万一敌人打过来,还能吸引一下注意力,掩护大队撤退。 但是不知道这种情况能持续多久,普洛森人总要反应过来的,而第十坦克军毕竟只能攻击和他们有目视接触的敌军。 另外,敌人的空军也非常让人担心,以前几天的经验,第一波敌人空军一般会在早上六点左右抵达,现在只有不到两个小时了。 因为担心空军,王忠下意识的检查了一下高射机枪。 上次在洛克托夫,bt坦克的高射机枪突然失效导致整个车组牺牲的事情留下的教训实在太过深刻,逼得王忠把机枪的结构学了个通透。 现在王忠检查机枪的样子完全就是个老兵油子,而且就算外行也看得出来这一点。 涅莉看看王忠调整枪机的手,又看看他的脸。 柳德米拉笑道:“你摆弄枪已经比摆弄女孩子熟练了!” 王忠皱着眉头看向柳德米拉。 这时候坐在炮塔前面小男孩回头:“什么叫摆弄女孩子?过家家吗?” 坦克旁边正在行进的大人们无论男女全笑了。 小男孩十分的茫然,连声问:“你们笑什么?笑什么啊?” 王忠检查完机枪,正要告诉小男孩一些大人的知识,就看见叶戈罗夫坐在路中间一辆老乡的马车上。 王忠立刻问:“叶戈罗夫,你怎么偷起懒来了?” 叶戈罗夫把右脚抬高,展示小腿上的夹板和固定用皮带:“撤退的时候脚断了,刚接回来。我本来可以拄着枪走的,老乡把我拽上来了。” 赶车的老乡说:“伱不坐我这车,到舍佩托夫卡腿就废了,就不能再杀敌了,说不定还要锯掉。现在我载你一程,过半年你还要回来打鬼子。” 叶戈罗夫两手一摊:“看,老乡们账算得真清楚!” 王忠也笑了,但他马上问了个新的问题:“你部队呢?” 叶戈罗夫向西边一指:“后面呢!这次掩体管用了,我带出来不少呢。你在舍佩托夫卡待个几天,估计还会陆续有走散了的人归队。” “好,我会的。”王忠答。 叶戈罗夫那副无所谓的笑容忽然消失了,他盯着王忠说:“我先去修养个半年,半年后再回地狱来陪你,将军。” 王忠还没回应呢,士兵们中有人喊:“半年后说不定是敌人的地狱啦!” 大家都哈哈大笑,王忠也跟着笑,尽管他知道半年后还远没到苦尽甘来的时候。 叶戈罗夫坐的马车从422号坦克前经过,向着舍佩托夫卡去了。 王忠盯着他看了好久,等到完全看不清了才收回目光。 然后他就看见拎着矿工镐走在队伍里的尤金中校和分配给他的军事参谋安德烈上尉。 王忠:“尤金中校,你怎么拿着矿工镐?” “这个顺手。”中校说话时还把镐子扛到了肩上,“你如果是要问部队情况的话,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王忠:“第五坦克军的奥洛夫呢?” “后面呢,我本来打算用他们的小坦克运点轻伤员,结果刚离开阵地就趴窝了,轻伤员只能让他们搀着走了。” 王忠点点头,又在人群里看到巴甫洛夫和那帮军事参谋,文员。 参谋长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王忠:“巴甫洛夫,你怎么不说话?” 巴甫洛夫指了指喉咙,比划了一下,看来是组织撤退的时候说话太多,直接把嗓子伤到了。 等巴甫洛夫过去,柳德米拉忽然说:“怎么没看到波波夫和颂诗班的人?” “确实没看到。”王忠叹了口气,“还有挺多人没看到的,比如我的警卫员格里高利,我派他带着警卫连去增援东边树林里的阵地,掩护炮兵了。” 柳德米拉欲言又止,只是和王忠一起忧心忡忡的看着西边。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传来轰鸣声。 王忠第一反应是向西边和北边看,然后才反应过来声音来自东北。 然后他就看见排成攻击横队的伊尔2贴着地面飞来,用机炮扫射地面的普洛森军。 坦克上的众人都抬着头,看着安特空军尽情蹂躏敌人。 行进中的混合队列中响起参差不齐的欢呼。 柳德米拉忽然说:“传闻这是你跟公主殿下要的增援?” “是啊,当时我想着立刻能抵达战场,并且马上就能管用的,就是空军了。”王忠扭头看向柳德米拉,“你和公主殿下熟悉吗?” 柳德米拉连连摇头:“不熟悉。” “怎么搞的,我和皇太子混得那么熟,你怎么不趁机认识一下啊?” “公主殿下不怎么来沙龙,舞会上也总和大叔们混在一起,听他们聊那些难懂的事情。她可是圣叶卡捷琳娜堡最难搞的高岭之花,连你也碰壁了。” 我居然碰壁了吗! 更多的伊尔2加入战场,看起来至少来了两个航空团。 普洛森人仓促组织起防空火力,但好像对有飞行水泥块之称的伊尔2效果不太好。 这时候,王忠看见天空中有涂着黄鼻头的飞机从空中俯冲下来。 bf109! 普洛森空军终于出动来给地面部队提供空中掩护了! 之前王忠还以为这个时空的普洛森空军只会出动俯冲轰炸机和水平轰炸机呢。 109加入的同时,安特空军的拉格-3也加入战斗。 无线电里可以听到安特飞行员的声音:“上,干掉他们!掩护攻击航空团!” 于是一排拉格-3从太阳升起的方向俯冲下来。 王忠下意识的嘟囔:“怎么是拉格-3啊?雅克-3呢?” 柳德米拉和涅莉都好奇的看着王忠,她们显然都没听过这两种飞机型号。 王忠:“派雅克-3来啊!” 柳德米拉好奇的问:“拉格3怎么了吗?” 王忠:“这飞机高速会锁舵,根本拉不动,低速机头机动差跟砖头一样,发动机产能像便秘,稍微一绕速度就完全没了,要开襟翼才有足够的升力……” 嗯? 他反应过来了,这都是“这个”罗科索夫不该知道的事情。 然后他心虚的看了眼未婚妻。 柳德米拉:“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你不是从来没开过飞机吗?” “是……是瓦西里!他在飞行俱乐部飞过!告诉我的!”王忠强行编了个理由。 柳德米拉眨了眨眼:“瓦西里懂得还挺多!” “那是啊,”王忠耸肩,“教授的儿子,教授的!” “可是,他既然加入过飞行俱乐部,那应该去空军啊,怎么会加入步兵学校?” 王忠:“呃……他父亲不让!教授的儿子嘛,他父亲认为空军都是大流氓,会学坏。” “懂了。”柳德米拉点头。 这时候已经有拉格三被技术精湛的109飞行员击落,拖着浓烟扎进地面的草丛里,炸成了火球。 剩下的拉格三还在和敌机搏斗。 无线电里全是安特飞行员的叫喊:“8号,它在你后面!在你后面!” “谢苗,左盘旋!该死的左盘旋!记住我们飞机两边盘旋性能不一样!” “妈妈!” “尼基托维奇,替我照顾儿子!” 白色的降落伞在天上绽放,看起来像是落单的蒲公英。 王忠又看了几秒,觉得太糟心了,直接调整无线电的接收频率,不再听飞行员们的频道。 飞行员可比坦克手精贵,就这么被烂飞机害死了。 把烂装备交给部队的人都应该拉出去打靶。 他努力把注意力转向别的,便顺着大路向西看,结果看见格里高利叼着烟卷混在大队里。 王忠:“格里高利!我交给你的人呢?” 格里高利指了指后面:“还活着两百个左右,不过这是整个营加起来。后面还有活着的炮兵跟着,组织都乱了,还跟老百姓混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王忠:“好,你做得很好。还有,看到波波夫和教会的人吗?” 格里高利:“我们没进城,直接顺着森林走出来了。出来的时候后面的城市在交火,可能搅在一起了吧。” 王忠咋舌,挥挥手。 格里高利继续往东北走,一边走一边惬意的抽着烟。 柳德米拉:“他看起来好淡定。” “嗯,他是这样的。上次伏击敌人侦察队的时候就这样了,冷静得可怕。”王忠说。 这时候涅莉突然猛掐王忠的腰,指着远处:“看!” 王忠看过去,发现两百米外有好几个普洛森军发现了大路上走的队伍不是他们自己人。 “亚历山大!”王忠立刻用内线下令,“炮塔左转20度,高爆弹装填,把敌人干掉!快!” 炮塔马上开始转动,紧接着就开火了。 几个发现异常的普洛森人一下子被炸上了半空。 王忠操作高射机枪,对着那几个普洛森人附近的普洛森帐篷群扫射起来,一边扫射一边对大路上的人喊:“快走!跑步前进!敌人发现异常了!” 这时候422号车车体的航向机枪也开始射击,把另一股发现大路上异常的敌人给扫倒。 王忠:“白马呼叫第十坦克军,白马呼叫第十坦克军,敌人发现我们了,请尽可能牵制敌人!” 话音刚落,他就听见有人喊:“阿廖沙!” 他循声看去,看见苏芳坐在一辆牛车上,赶车的人是波波夫,还有大量的护教军老乡跟在牛车周围。 王忠:“别喊了,快走!敌人反应过来了!” 说完王忠再次向敌人射击。 (本章完) 第51章 抵达舍佩托夫卡(23000月票加更) 王忠正突突呢,第十坦克军的回应来了:“我们已经看到队列的头了,你的队伍终于快走完了!” 王忠这时候真想切视角看看情况,然而第十坦克军不归他指挥,而且人家军长是中将,比他这少将官大。 不过他马上也看到大路上队伍的末尾了。 大概还有一公里长的队伍,全是护教军和劳工,还混了很多老乡的马车牛车。 一个排的bt坦克正在路边保护着这群人。 王忠焦急的等着这帮人走完。 终于,最后一辆马车从422号旁边走过,再没有被留在后面的人了——至少成建制的没有了。 至于有多少散兵,王忠管不了这许多了。 “你们也一起撤退吧!”他对帮忙保护的那个坦克排喊。 排长推开座舱盖钻出来,回应道:“军长命令我们掩护你们,伱们走吧,追上来的敌人交给我们应付!” 王忠点点头,通过内线通讯下令:“别利亚科夫,走吧!” 422号坦克倒退了大概五米,再右转开上了公路,然后全速跑了几步就追上了行军纵队的队尾,开始用和人类步行差不多的速度前进。 涅莉忍不住问:“这个磅一下的声音怎么回事?” “哦,这个啊,用锤子敲操纵杆的声音,不敲没办法控制车辆。”王忠讲解道。 “还要这样啊?”涅莉低头看了看坦克,似乎对这大家伙有了新的认知。 这时候队尾马车上的大娘问:“将军,你是大家都说的那位罗科索夫将军吗?” “我是。”王忠点点头。 他以为大娘要问“您知道我那参加了护教军的儿子怎么样了”这样的话,没想到大娘开口就是:“谢谢您把我的孙子送走啦,最后还给了我一个座。” 王忠:“这……不是我安排的,是下面执行的人给您安排的位置,您应该感谢那位。” 大娘笑了:“我感谢过他啦,现在感谢您。” 王忠:“等到了舍佩托夫卡,您就带着您孙子上火车吧,一直到后方去。” “好。”大娘点点头,脸上的笑容看起来真诚无杂质。 王忠突然想,自己现在这个情况,是不是很像从新野撤退的刘备? 像啊,很像啊。 像这样的撤退,以后难不成还要经历很多?直到最后退到圣叶卡捷琳娜堡城下,“安特很大,但我们已经无路可退”? 王忠回过头,看了眼刚刚撤离的方向,发现奥拉奇周边大火产生的浓烟,即使隔了这么远也能看见。 ———— 距离舍佩托夫卡还有二十公里的时候,王忠看到安特步兵占领了路边一个小土坡,在上面弄了个简易阵地架了机枪和一门45毫米反坦克炮,土坡后面还有两辆马车。 王忠对他们挥挥手:“你们好啊!” 指挥这支小部队的上尉竖起大拇指:“你们好!向你们致敬!” 看起来上尉没有认出王忠的少将军衔。 经过这个“岗哨”后,王忠松了口气:“进入我军防区了,终于可以放心了。” 柳德米拉轻轻摸着他的头发:“你很努力了,阿廖沙,歇会吧。” ———— 马尔达利·阿波洛维奇上尉目送着那辆挂着红旗的t34远去。 他听见旁边炮手瓦夏在嚼舌根:“你看到没,坦克上带了两个美女!一个大的,还有个漂亮的小女仆,贵族老爷玩得真花!” 马尔达利上尉骂道:“说什么呢?那可是罗科索夫将军!他一个师在奥拉奇挡了敌人几倍的兵力三天,然后还带着那么多平民跑出来了!” “什么?”瓦夏大惊,“那就是罗科索夫将军?他的白马呢?不是说他骑着白马单枪匹马冲到敌人司令部,砍死了三个将军吗?他马呢?” 马尔达利上尉:“你瞎啊!那辆坦克的战术编号旁边不是画着白马吗?那就是他的白马!你不认得那个战术编号吗?422号!还有红旗!敌人看到红旗就都吓死了!” 瓦夏咋舌:“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可是他怎么自带战场上带那么多女的啊?” 这时候瓦夏旁边的老装填手开口了:“傻孩子,你懂什么?那是圣安德鲁派来的天使,主教布道的时候都说了,当年圣安德鲁建立世俗派的时候,身边就有十二位天使。那十二位天使都出自贫苦家庭,以品行和勇气得到了赐福…… “将军这是得到了圣安德鲁的赐福呀!” 瓦夏“哦”一声:“原来是这样!” 马尔达利:“怎么,你又准备去酒馆吹牛了?下次再被教士抓到喝成那样,就有你好看的!” 瓦夏:“哪儿能啊,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这个土坡上驻守多久呢,鬼知道什么时候能去酒馆。” ———— 看到部署在舍佩托夫卡外围的高射炮阵地后,王忠这才真正的完全彻底的放下心来。 高炮阵地的士兵全都好奇的看着422号车,有人大声问:“是罗科索夫将军吗?” 王忠:“是啊,我就是!” “听说您昨晚又打死了一个普洛森将军?” 王忠皱眉:“啥时候的事情啊?我怎么不知道?” 高射炮手们面面相觑。 又有人问:“听说您昨晚又干掉了100辆坦克!” 王忠:“没有!这是谣言!你们这也太离谱了!是不是下一次就要说我歼灭了敌人一个装甲师了?” 高手炮手们立刻一片欢腾:“听到没,将军歼灭了敌人一个装甲师!” 王忠一个头两个大,他只能换了个话题:“梅诗金公爵的司令部在哪里?” 一名上尉指着东边:“一直走,看到大教堂左转,医院旁边。” 话音刚落422号坦克的发动机突然发出怪声,然后排气管喷出一大团黑雾。 紧接着坦克开始减速,在惯性作用下又前进了几米,这才完全停下来。 别利亚科夫骂骂咧咧的爬出驾驶舱:“我就知道差不多到时候了!将军,你还是徒步走吧!我估摸着一扳手敲不好了。” 王忠:“谢天谢地,它坚持到这里才趴窝。这里旁边是防空炮,至少不用担心被斯图卡炸了。” 话音刚落,防空营的上尉喊:“要帮忙吗?我们这里有铁匠和机械师!” 别利亚科夫:“能帮忙最好了!如果有会修拖拉机的老师傅也喊过来!谢谢啊!” 防空营上尉马上下达命令,一名快腿的炮手飞奔出炮位,一溜烟走了。 王忠双手撑着炮塔边缘,想爬出炮塔,结果坐太久了关节僵硬了,一下子差点没摔一跤。 柳德米拉和涅莉一左一右把他架住。 旁边防空营上尉担心的问:“负伤了?” “没有。”王忠说着在妹子的帮助下站稳了,趴下坦克。 坐在坦克上的小孩问:“将军你去哪儿?我们能跟着去吗?” 王忠:“呆着!待会教会的修女会来接你们!” 这种时候也就只有教会修女们能管这些孩子了,托儿所什么的早就歇业。 小孩握紧冲锋枪:“我们能战斗!我们是士兵!” 王忠:“是的,我知道!修女姐姐会给你们下达战斗命令的。” 说着王忠活动已经麻了的身子骨,柳德米拉也下了坦克,揉了揉他的肩膀:“来的路上我就觉得你肩膀太僵硬了。” 涅莉也下了车:“我去找辆马车?我还挺擅长赶车的。” 话音刚落一辆吉普车顺着大街开过来,在王忠跟前停下。 开车的中尉下了车,对王忠敬礼:“我们接到防空炮阵地的电话,来接您去司令部,罗科索夫将军!梅诗金公爵在等你。” 王忠:“好。呃……我一个人去吗?” 中尉看了眼柳德米拉的修士军服,说:“教会的人在路上了,先行抵达的波波夫主教会安排修士小姐去休息的。” 王忠:“我还有个勤务兵,她怎么办?” 涅莉主动开口:“把我送到将军的住处。” 你这个说法会让人误会的啊! 中尉明显想歪了,他看了眼王忠,答:“那你也一起来,坐后座就好。” 王忠咋舌,直接绕到副驾驶座那边上了车。 ———— 王忠原本以为,梅诗金公爵是个成熟稳重的中年贵族。 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的年轻人。 王忠进地图室大门的时候,公爵正在咳嗽,周身笼罩着一股病秧子的气息。 公爵咳嗽了有二十秒才停下来,一边擦嘴一边抬起头,看向王忠:“您来了,罗科索夫将军阁下!” 王忠:“您……没事吗?” 梅诗金笑了笑:“老毛病了,从小就这样。战争开始前我去列支敦士登养了一段时间,以为能好点。” 他两手一摊。 王忠:“肺结核?” 这个年代这可是绝症,治不好只能拖着,但又一下子死不掉。 如果是在赛里斯,可能还要吃败鼓皮丸。 梅诗金公爵摆了摆手:“还是来说您部队的情况吧。我们陆陆续续接收了很多散兵和小股部队,我已经指定了车站旁边的旧铁路学校的宿舍,作为你们的集结地。 “你的参谋长已经过去了,你的主教嘛……咳咳咳……在教会,教会的事情我管不太到。” 王忠点点头:“很妥当的安置,我们很快会在城市边缘设置引导点,把人都引导去那里。” 梅诗金点点头:“等编组好列车,你们就向后撤退。” 王忠:“什么?我们还维持着建制,我们还能战斗。” 梅诗金摆了摆手:“我知道你们能战斗,我也需要部队来守卫舍佩托夫卡,但你们现在保留下来的都是骨干,补充完了会发挥更大的作用,我很清楚这一点。不,我不能把精锐部队就这么消耗在这里。你们要离开。” 忽然,梅诗金公爵停下来:“不过,刚刚公主殿下送过来30辆t34。我希望你可以把这些留给我们。等第十坦克军的部队撤回来,应该能凑出不少车组来开这三十辆。” 王忠:“我可以指挥这30辆t34!我的座车422号也能继续战斗!” 梅诗金公爵笑了:“它抛锚了不是吗?我猜它需要返厂进行彻底的检修了,我们这里坦克工厂已经拆了后送了,没人能修它。 “而我们知道,您要指挥坦克,需要一个单独的指挥位置,其他t34可没有这个专门的指挥位置啊。” 这倒是事实。 王忠还想劝几句,让梅诗金公爵同意自己留下来继续战斗。 公爵却说:“好啦,你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再来讨论别的事情。” (本章完) 第52章 8月7日的状况(24000月票加更) 之后王忠听从了梅诗金公爵的建议,倒头睡了个好觉。 他也没想到自己一觉会睡这么久。 等他睁眼爬起来的时候,桌上的日历显示现在已经是8月7日了。 他刚坐起来,涅莉就开门进来:“要吃早餐吗?” 王忠这才发现自己肚子已经是前胸贴后背的状态——也是,毕竟睡了快20个小时。 “随便来点。” 他刚说完,涅莉就推着小车进来了。 涅莉:“我看你喜欢吃核桃酱,就弄了点,但是城里已经没有烤得比较软的面包了。另外城里也没有现成的牛肉了,我用罐头煮了点卷心菜浓汤。酸奶也是用的罐头。” 王忠惊讶的问:“怎么补给这么差?我们在奥拉奇一直能吃到新鲜的肉蛋奶啊!” 涅莉没好气的看着他:“奥拉奇有个大型牧场,这里没有,周围的乡村人又跑光了,所以只能吃铁路送来的罐头和香肠了。” 王忠在房间里的桌前桌下,摆出进餐的架势:“罐头也行,你做得很香,我一闻就食欲大增。” 涅莉把菜一个个端上桌,王忠拿起勺子开始喝汤,酸爽的汤喝着非常的开胃。 涅莉拿着装酸奶油的壶问:“要酸奶油吗?” 最开始王忠理解不了这种酸汤还要放酸奶油的习惯,但现在他已经适应了这种做法,就像印度人离不开玛莎拉一样。 “来点!” 于是涅莉倒了一大坨酸奶油进王忠的汤碗里。 王忠一边用勺子把酸奶油搅开,一边问:“柳夏呢?昨晚——昨天她去了教会,没回来吗?” “回来了,小姐看你睡得很死,就没叫醒伱,就回去参加神箭连的集体葬礼了。” 王忠皱眉:“神箭连谁死了?” “小姐的神箭小组就剩下她一个人,负责发射的修女和护教军,以及负责保护的护教军全牺牲了。其他小组也牺牲了不少人,据说还死了一个祈祷手。” 王忠搅拌汤的勺子停下来:“昨天跑出来的路上,柳夏的状态看不太出来啊。” 涅莉没有接茬,只是用牛奶冲好燕麦片,放在王忠汤碗旁边。 王忠继续吃饭,一边吃一边问:“巴甫洛夫建立好司令部没?” “就在对面楼。” “伤亡统计完了?” “昨天他想过来报告,被我赶走了。”涅莉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我做得对吗?” “你做得对。”王忠点点头,用最快速度把燕麦片喝完,再把酸汤连带里面切碎的香肠都吃光,最后随便就着核桃酱啃了几口面包。 吃完后他站起来:“我去司令部,拿我的军装来。” 涅莉马上把军装和帽子都拿过来,还有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鞋。 ———— 王忠一进司令部,直接就看到墙壁上的地图。 而且电报组也没有做分割,直接就在地图桌旁边滴滴滴,偌大的司令部看起来异常的忙碌。 巴甫洛夫正在地图前翻看手里的报表:“高炮营怎么可能只剩下这么点人?” 王忠走到他身边:“怎么回事?” 巴甫洛夫抬起头:“你睡醒了?看起来气色不错。” 王忠盯着巴甫洛夫的黑眼圈看了几秒,答:“而你像是马上就要猝死了。我建议你睡一会儿。” “你说得轻巧,你知不知道收拢跑散成这样的部队需要多少精力?别的不说,我参谋部至今还有五个参谋没归队呢,文员也缺了二十七个,我总共才不到一百的文员! “我们师连战斗员带后勤现在才集结起来不到六千人,我们出发的时候最光后勤就一万多人呢!” 王忠:“在村口——城外设置引导归队的点了吗?” 差点说成村口了,舍佩托夫卡可是铁路枢纽,大城一座。 “设了,还在那里备了装满食物的大锅和管够的清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归队的人被领过来。”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歌声,于是巴甫洛夫来到窗前,拉开窗帘看了眼,随后对王忠说:“你看,外面又来了一百多人。鬼知道还有多少人正在往这边赶。顺便,你看这个花名册,战斗员的集结效率反而远高于我们的预期,现在集结了三千多人了。” 王忠一脸惊喜:“居然还有三千多人?我以为差不多都拼光了呢。” “有的营拼光了,比如153高地的别申斯克团部队,连步兵带装甲兵带反坦克炮组,就那么点人。 “我觉得还能集结更多的战斗员,从敌人的态势看,他们急着南下,没那么多精力抓散落在平原上的我们的人。 “但是后勤……后勤人员组织度本来就不如战斗部队那么高,很多人根本不会看地图,在陌生的地方会迷路。他们还没有什么战术技能,遇到敌人不擅长隐蔽……” 巴甫洛夫摇摇头。 王忠:“你的六级文员呢?” “他老人家倒是很顺利的跑出来了,你听到这个盖章的声音吗?” 王忠这才发现一片滴滴声中还有彭彭的盖章声。 “这是在盖什么章?”王忠疑惑的问。 巴甫洛夫随口答道:“阵亡通知书。” 王忠一下子被干沉默了。 巴甫洛夫挑了挑眉毛:“怎么,你还没有习惯?我以为你亲自去送遗物之后,就该习惯这种事了。” 王忠:“我倒是希望自己永远不要习惯。” 他转向地图,然后又沉默了。 巴甫洛夫看了眼地图,说:“就是这样,情况非常糟糕,第二装甲集群越过奥拉奇之后快马加鞭南下。好消息是南边第一装甲集群的速度被降下来了,海军步兵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但是……还是不够慢。” 王忠:“这不是还有三五天就要被合围了吗?为什么还不撤退?斯科罗博大将拒绝撤退吗?” “不,方面军司令部昨天晚上就已经要求撤退了,但是沙皇陛下没有同意。”巴甫洛夫抿着嘴,“说不定陛下觉得,地图上看起来还有那么宽的区域可以运送补给,根本不需要撤退。” 这时候电台那边监督密码本使用的审判官抬头看了眼这边,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 “这不是还很宽吗?”沙皇尼古拉五世敲着地图骂道,“这么宽的地区,你们居然送不上去补给?” “我的陛下,”统帅部后勤总长试着解释道,“后勤输送需要公路和铁路。现在公路大部分已经被切断,铁路则因为敌人野战机场的推进,也被炸得差不多了。陛下,再不撤退……” 尼古拉五世敲着桌子:“你们跟我说能守的!你们说的!” 所有的将领一下子沉默了。 因为他们确实拍过胸脯说能守。 尼古拉五世继续拍桌子:“你们还说敌人已经到强弩之末了,还拿敌人中部重兵集群停止前进来作为例证!说敌人损失惨重。然后呢?现在呢?” 总参谋长开口道:“敌人当时停下来,应该只是等待补给和步兵部队跟进……” “你们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尼古拉五世打断了总参谋长的话,“我应该把你们当时说过的话都录音!然后在这里放出来!等一下,当时应该有会议记录吧?拿出来,让我们看看我的将军们当时是怎么说的!” 总参谋长:“战场的状况一直在变,所以判断也会一直变。当时的情况我们得出了可以坚守的结论,现在被证明的是错的,既然错了,那就要根据现在的状况做变通。” “既然错了,”尼古拉五世恶狠狠的瞪着将军们,“就应该把你们拉出去枪毙!” “就算枪毙了我们,现在也应该撤退。”总参谋长说。 尼古拉五世沉默了几秒,用和缓了不少的口吻说:“阿格苏科夫是我们最重要的核心城市,是古安特的起源!丢了这里会沉重打击我们的士气!你们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可以让斯科罗博大将来担起这个责任。”总参谋长说。 尼古拉五世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现在撤退能把全部的部队都撤出来吧?” 几位将军面面相觑,最终谢苗·康斯坦丁诺维奇元帅开口道:“很难,目前这个情况,我们估计能撤出来二十到三十万部队。” 尼古拉五世大惊:“将近百万的部队只能撤出来这么点?那和没有撤有什么区别?” 谢苗元帅:“已经没有百万了,敌人的进攻非常凶猛,现在阿格苏科夫成建制的部队大概有七十万左右,剩下的已经被打散,需要重新集结和整补,但是目前包围圈内没有集结与整补部队的条件。” 尼古拉五世:“七十万也不少了!只能跑出来三十万!不,我拒绝这样的撤退!你们要么给我一个稳妥的计划,至少跑出来六十万,我不管你们用部队接应还是怎么样,反正要撤退就必须大量的撤出来!” 说完尼古拉站起来,转身气呼呼的走出了会议室。 房间里的人面面相觑。 “又失败了。”总参谋长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公主殿下搞那一出,也不至于这么难劝。” (本章完) 第53章 决意 阿格苏科夫,8月7日晚二零一零时。 通讯参谋进门的时候,伊凡·尼古拉耶夫·安东诺夫皇太子立刻站起来:“批准了吗?” 通讯参谋摇头:“统帅部回电,说我们的撤退计划损失太大,陛下没有批准,要更好的计划。” 站在地图前的斯科罗博大将长长的叹了口气:“再发一封电报告诉陛下,这是我们能想出来的最好的计划了,现在启动至少能送出去三十万人。 “之所以能送出去这么多人,还是因为罗科索夫将军帮我们争取了两天,宝贵的两天。我们再不启动,连这两天也会被浪费掉。罗科索夫将军——罗科索夫将军和梅诗金公爵的奋战就白费了。” 通讯参谋完成了速记,随后念了一遍——基本上就是斯科罗博大将的话的书面版本。 斯科罗博大将点头:“就发这个。” “等一下!”通讯参谋刚要走,方面军参谋长喊住他,“加上一句,十万火急。” 参谋记了一笔,转身离开了。 伊凡皇太子:“我不觉得这会有用。” “这不是有没有用的问题,我们要竭尽全力让陛下意识到情况严重性。”参谋长叹了口气,“尽管这可能没用。” 话音落下,整个地图室陷入了沉默。 每个人看起来都心事重重。 就在这时候,皇太子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站起来:“要不,我们先斩后奏吧,我来挑这个头,全军开始撤退,竭尽全力突围出去,然后我在父皇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 “这样父皇最多砍我这个皇太子而已。” 房间里所有人都看着皇太子,脸上全是惊讶的表情。 皇太子皱眉:“为什么这样看我?我就不能有比较英勇的举动吗?我的挚友罗科索夫能在奥拉奇坚持两天,第三天还突围走了,那我也应该做点什么来挽救方面军不是吗?” 参谋长开口了:“可是,您做决定这件事在法理上就不成立,您没有权力批准这个计划,实际上这个房间里所有人都没有批准这个计划的权力。 “统帅部的总参谋长有权力批这个计划,但他没有批。” 皇太子一脸疑惑:“你们一个方面军如何作战,竟然没有自己的决定权吗?” “有的,但是这种战略级的大计划,就超过我们的决策范围了。” 皇太子颓然坐下:“我就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吗?” “有。”斯科罗博大将说。 “你快说!”皇太子又站起来,拍着桌子催促道。 斯科罗博大将:“飞回圣叶卡捷琳堡,劝说陛下。” 皇太子立刻泄了气:“不,父皇一定会因为我没有在前线好好监军,还没有通知他就回去而大发雷霆,就算我能把他父皇哄好,那也是几天后了。 “我有时候总觉得,父皇还是个孩子,脆弱敏感又多疑。” 在场这么多人,也就皇太子敢这么说。 皇太子继续说:“不过,父皇对我们兄妹几个的爱是真的,所以我们才能劝住他,但这需要时间。而我们偏偏没有时间! “除非现在立刻能利用父皇对我们的感情!” 皇太子突然停下来:“嗯?” 他看向其他人:“我想到一个高可行性的方法了,说不定能让父皇立刻同意你们的突围计划。” 房间里其他人对视了一眼,斯科罗博大将代表大家问:“什么办法?” 皇太子:“我给父皇发一封电报,说‘既然父亲希望我死在这里,那孩儿只能遂了父亲的愿望了。’ “然后我指挥一支部队战死,而伱们继续暗中准备突围。” 因为皇太子很轻描淡写的就说出了“我战死”这种话,大家都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参谋长敲桌喊:“不,这不行!你无法预料之后沙皇陛下的反应!” 皇太子笑道:“我能,我最了解父皇了,他会在嚎啕大哭之后冷静下来,并且采用最直接的手段,制止情况变得更坏。只要我死,甚至不需要死,重伤一个,父皇就会冷静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 让皇太子去死这种事情,没有人敢同意。 斯科罗博大将还劝呢:“殿下,时候不早了,您还是去休息吧。” 皇太子:“我要一个军——不对,一个师陪着我一起进攻就好了!进攻的方向是列别迪扬,只要打穿了那里,我们就能跑出去。 “当然,奥拉奇也不错,打穿之后可以冲到舍佩托夫卡,还能和罗科索夫汇合呢!” 众人继续面面相觑。 皇太子不乐意了,用力拍桌:“你们在犹豫什么?要么就直接无视圣叶卡捷琳娜堡的意见,先突围再说,将在外君有命也难从。 “要么就让我去死,震撼我父亲!” 这掷地有声的话,在偌大地图室里回响。 ———— 老罗科索夫公爵放下电话,看向一直在待命的老管家米哈伊尔:“皇太子殿下准备慷慨赴死刺激陛下,让陛下认清楚形势。” 米哈伊尔十分的惊讶:“他?搞错了吧?他怎么可能有这种觉悟和行动力呢?” “这就是成长。”老罗科索夫公爵说,“你想想看,我们家的问题儿童已经是独当一面的战将了,皇太子有这样的进步有什么奇怪呢?而且他还有个榜样不是吗?” 榜样当然指皇太子那个拿倒数第一的朋友,罗科索夫家原本的问题儿童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 米哈伊尔:“确实如此。少爷身上的成长显而易见。” “这可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老罗科索夫站起来,来到窗前,看着外面那渐渐饱满起来的月牙。 短暂的沉思后,老罗科索夫说:“倒也不是不能帮皇太子一把。” 米哈伊尔:“您已经没有指挥权了,您什么部队都指挥不动。” “哈哈哈,”老罗科索夫笑了几声,“说我指挥不动部队,那可多少有点瞧不起人了。也许空军的海军我确实指挥不动,但陆军部队我想指挥还是能指挥的,只是需要披上一层看起来就很厉害的皮。” 米哈伊尔:“阁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后追责起来您要……” 老罗科索夫打断了老管家的话:“米哈伊尔,你服侍我多少年了?” “七十多年了,我几乎从出生开始就居住在您的庄园内,六岁开始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老罗科索夫点头:“那你应该能理解我的用意啊?” “请您明示。”米哈伊尔说。 老罗科索夫叹了口气:“米哈伊尔,米沙,你看不出来吗?这场战争安特帝国不一定会输,但如果安特帝国打赢了,教会的力量必然如日中天。 “到时候,世俗派的教士们就不再需要我们这些贵族了。永远都不再需要了!” “可是……”米哈伊尔似乎想表达不同意见。 “没有什么可是的!战争结束那天,教会清洗我们这些旧贵族的计划就会开始倒计时。 “到时候贵族身份会成为阿廖沙的绊脚石,甚至会带来杀身之祸。 “但是如果我和皇太子一起战死了,或者只有我战死,皇太子活着,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贵族们会把我塑造成民族英雄,以对抗这场战争中极速膨胀的教会。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阿廖沙到时候会成为民族英雄的儿子!加上他自己的战功,他会在新生帝国里获得崇高的地位!你听明白了吗?米哈伊尔!” 老管家想了想,只能承认:“您深谋远虑,我自愧不如。” 老罗科索夫笑了:“反正我也快八十了,随时死掉都不奇怪的年龄。就让我死得壮烈一点吧。” 米哈伊尔:“愿与您一同赴死。” “不不不,米哈伊尔。你要跟着死了,我那些人脉怎么传递给阿廖沙呢?不行,你不能死,而且今晚就要坐上飞机,直接飞往圣叶卡捷琳堡。” 老管家沉默了几秒说:“那我应该把大少爷也……” “他是参谋军官,他有自己的职责要履行。”老罗科索夫摆了摆手,“何况就算留在包围圈里,参谋军官也不一定会死。” 老管家米哈伊尔欲言又止。 老罗科索夫问:“怎么了?想说什么就说出来。” 米哈伊尔:“不,没什么可说的了。” 老罗科索夫:“那就替我去联络我的老部队吧,我再亲自指挥他们——” 明天见 (本章完) 第54章 奥尔加公主的时间 圣叶卡捷琳娜堡,8月7日下午。 安特帝国第二顺位继承人奥尔加·尼古拉耶芙娜·安东诺夫娜公主再一次进入统帅部军令处长屠格涅夫上将的办公室。 上将抬起头看了眼,说:“下午好,殿下。作战处在隔壁。” 奥尔加:“我被赶出来了。” “那我也没有办法把您送回去啊。”屠格涅夫上将两手一摊,“我们军令处只是个图章机关,作战处做好计划,我们盖章。我们真正的职能是人事,您要做人事调整的时候找我们就好了,另外我们还管发勋章……” 奥尔加公主皱着眉头:“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跟我介绍自己能做的事情?” “对啊。向皇室说明自己的职能有什么问题吗?”屠格涅夫上将耸了耸肩。 奥尔加:“好吧,那能不能……” 这时候参谋打开门:“契诃夫中将到了。” “让他进来。殿下您可以坐下喝点茶。”屠格涅夫上将指了指桌上的茶具。 奥尔加公主走到旁边,还没坐下契诃夫中将就进来了。 看到公主中将愣住了:“嗯?” 奥尔加公主:“聊你们的事情,不要在意我。” 契诃夫对公主敬了个礼,完成了一般军人对皇室的职责后,转向屠格涅夫上将:“怎么把我喊回来了?现在阿格苏科夫情况很糟,我这个后勤司令走了,他们的补给很快就会混乱的。” 屠格涅夫上将摆了摆手:“别担心,这么大规模的军队会形成惯性,你短时间离开不会引发太大的问题。” “短时间?多长时间?” 屠格涅夫:“那要看普洛森人行动有多快了。” 契诃夫中将用了一秒钟才意识到屠格涅夫不会再让他回去了,便上前一步用手上的结婚戒指敲着桌面:“开什么玩笑?我……” 屠格涅夫上将:“伱的新任务,是去预备役方面军担任后勤司令。是别林斯基大牧首建议的,我们经过考虑,觉得你非常合适。你在阿格苏科夫做得非常好,在预备役方面军一定能干出成绩。 “不过因为你没有军功,所以升迁方面有一些问题,担任一个方面军的后勤司令也不需要上将的军衔。你可以现在就去赴任,尽快熟悉情况,我们预测——呃,作战部预测,圣叶卡捷琳娜堡的情况在九月中旬开始会逐渐变得严酷。” 契诃夫中将盯着上将看了一会儿,说:“你们放弃了阿格苏科夫的重兵集群。” “不是‘我们’放弃的,我们一直在努力挽救它,现在我们还在给最有希望解围的梅诗金公爵输送部队。是统帅部的无能,以及高级将领的无能葬送了这支部队。” 说着屠格涅夫上将拿起烟斗,一边往里面填烟丝一边说:“早在七月份,高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大将就认为阿格苏科夫有被合围的危险,可是那时候司令部充满了乐观主义的精神,觉得只要我们新型坦克投入战斗,战争就很快会结束。 “所以高尔基大将被解除了职务,送去圣安德鲁堡方面军坐冷板凳了。这个调动唯一的好处,就是高尔基大将很快会在圣安德鲁堡周围的针叶林和山地里展现他的才能,因为西北方面军顶不住了。” 奥尔加公主皱着眉头,看着屠格涅夫上将,一脸狐疑。 契诃夫中将:“你用不着跟我这个中将推卸责任,这个还是交给历史学家吧!我的任命的呢?” 屠格涅夫上将抽出一份文件,扔到契诃夫中将面前:“刚刚盖好章。另外这还有一份给你的跟班的任命。他人呢?为什么不进来?” 契诃夫中将回头喊了一句:“罗科索夫!” 奥尔加大惊,整个人站起来,用热烈的眼神看着大门。 结果进来的是个胖胖的准将。 奥尔加公主迟疑道:“不对吧,我记得罗科索夫伯爵是个高挑、身材很好的小伙子。我在舞会上远远的看过他。” “那你说的应该是我弟弟罗科索夫伯爵,我是罗科索夫公爵,公主殿下。”准将说着向公主敬礼,完成了对皇室的礼节。 契诃夫中将把屠格涅夫上将桌上的任命转给罗科索夫准将。 准将看了看,惊呼起来:“为什么要把我调动到后勤部队去?我学习的是作战计划制定这些……” 屠格涅夫上将:“我们本来也想让你去指挥部队,毕竟你弟弟表现得如此出色,你的父亲也曾经表现得非常出色,让人不由得怀疑这是家学传承。 “但是准将,你的图上演习成绩太差了,每一次都输个精光,现在我们不能冒险让你指挥部队,万一你把罗科索夫的招牌砸了呢?” 准将的胖脸整个皱起来:“你们把我喊回来,就是为了不让我成为弟弟的污点?” 屠格涅夫上将:“不不不,我们是认为你在后勤组织方面表现出色,所以调你去更加能发挥你特长的地方。毕竟我们军令处,主要的职能就是人事调动,让合适的人到合适的地方。没有疑问的话可以走了,我的秘书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住处和交通工具。” 契诃夫中将向上将敬礼,转身对准将说:“好啦,走吧,准将。” 准将这才敬礼,然后跟着中将离开了房间。 门被秘书关上后,房间里又剩下屠格涅夫上将和公主殿下。 奥尔加:“这就是军令处的‘主要职责’吗?” 屠格涅夫上将:“对,还是非常重要的职责,没有我们作为润滑剂,这台庞大的老旧的机器一天都运转不下去。殿下,还是来谈谈你关心的问题吧。” 奥尔加:“你们正在向梅诗金公爵那里曾兵,是准备拯救阿格苏科夫吗?” “应该拯救不了,只是能尽可能多的救出部队。敌人非常强大,不给梅诗金增兵的话,我们可能连舍佩托夫卡都失去。毕竟空中侦查表明敌人第九步兵集团军就要运动到舍佩托夫卡正面了。 “敌人的集团军虽然叫这个名字,和我们的集团军可不一样。” 奥尔加又问:“那罗科索夫会参加舍佩托夫卡的防御作战吗?” “不会,他的部队很快会撤出舍佩托夫卡,撤到绍斯特卡,我们预计他会有一个月的时间在这里构筑防御阵地。绍斯特卡还有水泥生产厂,水泥管够。” 奥尔加皱着眉头:“我不懂军事,但是听起来和舍佩托夫卡不是一个地方?” “有铁路连通,舍佩托夫卡失守之后,梅诗金的部队会经过绍斯特卡撤退。另外这个地方有河,九月份还没到丰水期,但依然很难强渡。罗科索夫将军可以在这里充分展示自己的防御天赋。” 屠格涅夫上将热情的讲解道。 “另外,在部队抵达这里后,我们计划请少将带着麾下立功人员到首都来,到时候我们会给他授勋,让他接受报纸的采访。 “在阿格苏科夫的大规模失败后,我们会需要这些。” 奥尔加公主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你们已经在计划这些了?” “是啊,如果败局已定,我们就要准备善后,您别小瞧我们做的这些事情,这能避免大败变成全线的溃败。 “普洛森统帅部肯定觉得在阿格苏科夫消灭我们一百万人就大局已定,但预备役方面军已经组织起了一百多万人,将来还会更多。 “但是如果士气崩溃了,几百万人投降的速度会比猪更快,您懂吗?奥尔加·尼古拉耶芙娜公主殿下!” 奥尔加嘴唇颤抖着,没有回答。 屠格涅夫上将:“您要尽快习惯这些!听说您的目标是成为叶卡捷琳娜大帝那样的女沙皇,大帝可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就嘴唇颤抖。” 奥尔加用牙咬住嘴唇,强迫自己不再颤抖。 屠格涅夫上将:“就是这样。我作为军令处长,可以向您保证,经过了这一次,罗科索夫会得到充足的补充。” 奥尔加:“你准备让他晋升吗?” 屠格涅夫上将连连摆手:“不,虽然他表现非常出色,但他才刚刚被晋升为少将,加上之前破格从中校提升为准将,这个升迁速度过于不合常理,我们准备今年年底将他提升为中将。 “不提升军衔不妨碍我们把他塑造成战争英雄,如果是在联众国,这时候他就该彻底脱离一线,到处演说卖战争债券去了。 “但我们正处在亡国灭种的边缘,他这样出色的将领必须继续在前线。当然,作为战争英雄统帅的部队,我们会给他很多特权,比如痊愈归队的老兵会尽量归建,而不是补充给别的部队。 “再比如给他们比别人稍微多一点的技术兵器,很多事情在他回过首都之后会变得更好操作。” 上将停下来,看着奥尔加:“他在首都的时候,公主殿下您可以多陪他露面。当然您哥哥回来的话,就用不着您陪了。” 奥尔加盯着屠格涅夫看了好几秒,问:“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上将盯着公主看了好长时间才说:“内战的时候,我其实不是世俗派,而是中间派,我当时在努力戒备波西米亚和马纳海姆,随时准备抵抗干涉军。后来我才当了军令处长。 “当时打赢了的世俗派要沙皇,是因为崇圣派毕竟得到了那么多人支持呐。世俗派说神箭啊、颂诗啊,都是自然现象,总有一天会像无线电一样被人类掌握。 “偏远地区的老农可不这样想,他们都是崇圣派。你懂吗? “但现在,老农已经被香肠、香槟和鱼子酱说服啦,我的公主殿下。” 奥尔加公主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本章完) 第55章 来自皇太子的电报 8月7日夜,舍佩托夫卡。 第151临时步兵师师部。 巴甫洛夫连续清嗓子,眉头紧锁。 王忠:“喉咙还是不舒服?” “是啊,撤退的时候不喊不行,然后就哑了,现在还好,只是普通说话没太大影响。”巴甫洛夫说着提高音量,“但想喊,就会这——” 声音提高到一定程度,话语直接哑火,只剩下空气通过喉咙的声音。 王忠:“像极了用嗓过度的歌唱家。也许可以问问瓦西里,音乐教授的儿子没准有办法。” 这时候电台那边通讯参谋站起来,拿着电报走过来:“刚刚完成译码的电报,是给我们的命令。” 王忠接过电报,发现只有很简短的一条,便念出来:“‘你部立刻向绍斯特卡移动,在绍斯特卡整补和构筑防御工事。’绍斯特卡在哪里?” 巴甫洛夫来到地图前,迅速在地图的边缘找到了那个地名:“在这,杜瓦河上重要的铁路枢纽。从舍佩托夫卡搭火车去首都的必经之地。” 王忠也站起来,来到地图跟前,仔细查看巴甫洛夫指的那个地方。 “这很适合防守啊。有山有树林,还有一条河!拿地理资料来,我要查查看杜瓦河的丰水期和枯水期。” 参谋马上开始翻阅地理资料:“丰水期……是春秋两季的翻浆期。” 王忠:“九月底么,那不是很快会上冻?” “但是翻浆期的泥泞本身就会大大拖慢进攻部队的节奏,对防守方有利。”巴甫洛夫答。 这时候王忠忽然注意到一件事。 可萨莉亚王国的国境线刚好穿过舍佩托夫卡和绍斯特卡之间,甚至更靠近舍佩托夫卡一点。 王忠:“我们……要离开可萨莉亚了?” 巴甫洛夫也刚刚注意到这点,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这时候房间里其他人也在看着这边,他们大部分都是可萨莉亚人。 王忠:“既然命令下达了,就做准备吧。我们现在集结多少人了?” 巴甫洛夫:“算上轻伤的,战斗员5100名,后勤人员4500人。技术装备除了你那六辆小坦克,基本都丢光了。” 王忠:“安排车皮,开始向绍斯特卡输送,车皮有吧?” “有,今天一整天都有部队搭火车进入舍佩托夫卡,空出来的车皮都用来运送本地的平民和医院的伤员了。应该很容易搞到把我们后送的车皮。” “很好,你来安排这个事情。最好今天晚上我们的先遣队就出发去绍斯特卡,安排好驻地。波波夫回来没?让他来负责这个事情,一定要争取当地教会的支持,让教会组织劳工。我们没到的时候先开始挖反坦克壕,浇筑反坦克墩。” 王忠话音刚落,波波夫开门进来了:“我听到有人喊我?” “伱可算回来了,祈祷手补充怎么说?” “没有。”波波夫摇头,“你用神箭防空的做法,教会决定推广,所以祈祷手更加香饽饽了,前线大家都死死抓着不放手,还打算挖我们的。我一通抗议扛住了。” 王忠:“好,很好。不过有个事情要拜托你。我们刚刚接到了命令,调我们去绍斯特卡,我需要你率领先导队,去打前站,首先和当地教会建立联系,招募劳工。我们后勤人员损失很大,需要补充。” 波波夫点头:“好,交给我……绍斯特卡?这不是在可萨莉亚之外吗?” 波波夫这声喊,让电台那边的滴滴声都停了一下。 王忠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是可萨莉亚人?” “当然!你看我吃东西的习惯还看不出来吗?我这条命都是家乡的酸奶油给的!” 王忠:“那你就趁现在多吃一点。涅莉!” 女仆开门进来,疑惑的看着王忠。 “准备酸奶油,让波波夫吃个够。”王忠说。 这时候参谋里有人举手:“我也想要。” “还有我!” “我!” 王忠改口道:“涅莉,准备宵夜,多备点可萨莉亚本土美食。” 涅莉点点头走了。 王忠这时候忽然想,自己到了这个世界这么久,连“家乡美食”到底有什么都不知道,正好趁这个时候好好了解一下。 了解一下家乡的美食。 “家乡的”。 ———— 圣叶卡捷琳娜堡,夏宫,统帅部作战处。 尼古拉五世一进门就问:“你们拟定好新的计划没?能救出多少部队?” 谢苗·康斯坦丁诺维奇元帅站起来,拿起摆在地图边上的长杆,在地图上比划起来:“我们现在正在向舍佩托夫卡增兵,等解围行动开始,就由舍佩托夫卡的梅诗金公爵指挥发动进攻,目标是威胁敌人第二装甲集群的补给线……” 尼古拉五世打断了谢苗元帅的话:“我不关心你们的计划,反正我也不懂,我只想知道能救出来多少人?” 谢苗元帅和图哈切夫总参谋长对视了一眼,答道:“四十万,现在这个局面不可能救出更多了。” 尼古拉五世颓然的坐下,看着地图。 “这是最好的情况?”他问。 谢苗元帅点头:“是的。” “那最坏的情况是什么样?让我有点心理准备。”沙皇陛下用苍老了许多的声音说。 谢苗元帅再次和图哈切夫对视。 他斟酌了一下,开口道:“最坏的情况,是一个人都撤不出来。” “什么?”沙皇高呼,“一个人都撤不出来?” 图哈切夫总参谋长开口道:“如果在敌人攻势开始的时候立刻撤退,我们本可以挽救更多的部队,但现在一切为时已晚……” 沙皇站起来,敲着桌子大喊:“为时已晚为时已晚!你们就只会说这些!不到一周前你们还在说很快就能把敌人反推到国境线呢!我就应该把你们这些懦夫通通枪毙!你们是安特的叛徒!” 这时候谢苗元帅说:“是您不让撤退的,当时如果撤退,就算情况很糟糕,也能救出三十万部队。” 尼古拉五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是啊,是我不让撤退的。你们开始怪我了对吗?要我为这次大溃败负总责,对吗?你们就是这么想的,丝毫不顾开战前是谁跟我拍的胸脯!又是谁趾高气昂的逼走了高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 “是你们!是你们!” 尼古拉五世一通宣泄完,叹了口气:“把我儿子叫回来,让飞机把他接回来!” 谢苗元帅:“那撤退计划……” 尼古拉五世:“照你们的计划做,我批准了。” 几个将军对视了一眼,丝毫不掩饰他们的惊讶。 图哈切夫站起来拿起桌上的电话:“我是总参谋长,计划被批准了,立刻执行。重复,立刻执行!” 尼古拉五世:“派最好的飞行员!现在就去接我儿子!” 谢苗元帅说:“现在把皇太子接走,搞不好会变成溃退,部队经过这些天的战斗,军心已经非常动摇了。” “我不管!” 就在尼古拉五世拍桌子的当儿,通讯参谋开门进来。 看到这个场面他愣住了,拿着电文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图哈切夫发现了通讯参谋,便说:“把电文给我,哪里来的?” 通讯参谋:“阿格苏科夫来的,落款是皇太子。” 尼古拉五世蹭的一下站起来,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一把夺过电文开始读。 他读着读着,跪到了地上。 众将领大惊失色,纷纷冲过去搀扶陛下。 谢苗元帅握住电文的一角:“可以吗?” 尼古拉五世松开了电文,轻轻摆手。 谢苗元帅看向电文。 “亲爱的父皇,我决定履行监军的责任,亲自率领部队向敌人发动进攻。现在的局面非常危险,阿格苏科夫随时可能被包围,我作为您的儿子,实在无力阻止敌人的攻势,拯救这里的百万大军,只能尽微薄之力。爱您,伊凡·尼古拉耶夫·安东诺夫。” 看完电文,元帅顺手把电报纸递给了图哈切夫参谋长。 参谋长看完,表情十分的复杂。 这时候沙皇突然振作起来,大喊道:“派出飞机!飞机!把伊凡给绑上飞机,让他飞过来!飞过来!” 图哈切夫:“明白,我们马上派出飞机。” ———— 阿格苏科夫,西南方面军司令部。 通讯参谋进门的时候,脸上笑容都控制不住:“电报来了!撤退计划被批准了!” 司令部里的高级军官都愣住了,是方面军参谋长第一个反应过来:“给我看看!” 通讯参谋立刻把电文递给参谋长。 快速的看完电文后,参谋长喜上眉梢:“是撤退命令!而且统帅部准备子在舍佩托夫卡方向发动进攻,策应我们突围。另外这里还有一条命令,皇太子殿下,待会接您的飞机就要到了。” 伊凡笑容一下子爬上嘴角,但马上就消失了:“不,这种情况我走了,士气会怎么样呢?” “会崩溃。”方面军主教笃定的说,“突围会变成一大群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可萨莉亚的田野如此广阔,应该有不少人能跑出去,但也只是跑出去罢了。” 伊凡咬了咬牙:“那我不走了,原本的计划不变,我亲率一支部队突围,让全军都知道这点。另外,准备一面皇室旗,要大,比我的挚友罗科索夫那个红旗更大!” (本章完) 第56章 可萨莉亚的儿女们 8月8日,零八三零时,舍佩托夫卡,第151临时步兵师师部。 王忠本来准备出门的,路过涅莉正在收拾的餐桌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停下来,用手指卷了一层酸奶油放进嘴里。 涅莉:“你干嘛?像小孩子一样!不能拿勺啊?” “好好,拿勺拿勺。” 王忠接过涅莉递来的勺子,舀了一大勺酸奶油放进嘴里。 酸奶油这个东西就是这么奇怪,一开始吃觉得太怪了,放进汤里喝都觉得很怪。但是喝过一次之后就会忍不住再吃一次,第二次的心情大概是“太怪了我再细品一下”。 然后就停不下来了,吃啥都得来一点。 尤其安特这边,饭都是那种足料高热的东西,还有很多油脂,不吃酸奶油解腻根本不行。 这就有点像吃猪脚面,啃了一口大猪脚之后来点酸萝卜解腻。 感觉已经要变成酸奶油的形状了。 王忠吃完,把勺子还给涅莉,叮嘱道:“师部的火车是十点半开,看好时间,别迟了。你可是我的勤务兵。” “嗯。”说完涅莉一把抓住要走的王忠,“等一下,你刚刚粘酸奶油的手还没擦,拿过来!” 然后涅莉用餐巾仔细的擦干净王忠的手,这才放开让他走。 王忠:“你都快成我老妈了。” 涅莉怒道:“我没有那么老!” 居然反感的是这个么! 王忠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刚下楼,就看见一群戴着劳工营袖标的人涌进师部的院子。 师部新组建的师部警卫连正在阻拦他们,格里高利端着冲锋枪,机警的站在王忠住的楼门口。 劳工们群情激昂: “让我们见一见将军!” “对,让我们见一见将军!” 王忠:“找我什么事?” 躁动的人群停下来,齐刷刷的看过来。 “是将军!” “不对吧,将军不是身高六米吗?” 那特么是什么基因原体? 王忠:“不是身高六米还真是抱歉啊,让你们失望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但我也打死了两名普洛森将军!” 人群再次躁动起来,纷纷议论剩下五个普洛森将军是怎么死的。 王忠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自己要成圣安德鲁的冠军勇士了,便打断他们的议论:“你们有什么事啊?就只是来看看我长什么样?” 劳工们安静下来,最后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一名老工人。 老头上前一步说:“我们是舍佩托夫卡纺织厂的工人,我们听说将军您的旗在上次战斗中被打烂了,所以我们连夜做了一面新的! “拉季洛夫,拿上来!” 工人们分开一条路,一名无比壮硕的工人扛着火红的旗帜过来,在王忠面前一甩胳膊,旗帜便整個展开。 是王忠那面红旗,只不过精致一万倍,而且旗帜的根部有一行烫金的字:舍佩托夫卡纺织工人赠。 老工人继续介绍:“我们用了一晚上,才调出这个红色,厂里的年轻人不知道哪儿听来的,说将军你的旗是牺牲的烈士的血染红的,他们要放自己的血呢,我寻思不行,血会变黑的,就用了这种血红色,怎么样?” 人群中有人喊:“玻卢特金是我们最好的染工,将军你就收下吧!” 王忠看着红旗,阳光穿透红布落在他的脸上。 “格里高利!”他吩咐道,“收下旗帜,伱来当旗手,我走到哪儿你跟到哪儿。” 工人们欢呼起来。 ———— 阿格苏科夫,罗科索夫庄园。 米哈伊尔推门进入公爵卧室的时候,公爵正在自己拿着衣服比划。 米哈伊尔赶忙跑过去,接过衣服:“我来吧!就不该这么快辞退所有女仆。” “没什么,我又不是没有手!你太大惊小怪了。说吧,情况怎么样?” “皇太子今天就要率军出发,是您的老部队。” “哼,”老罗科索夫笑了,“我的老部队最坚决,斯科罗博大将也知道这点。这样也正好。进攻方向是哪里?” 米哈伊尔答道:“向舍佩托夫卡进攻,一来可以迟滞敌人装甲集群包抄,二来能给从缺口往外跑的部队打掩护。” 老罗科索夫加了一句:“第三有可能皇太子运气好,就突出去了。算盘打的很响啊,预定展开位置在哪里?” “卡布斯克村。” “行,我们就直奔卡布斯克,应该能赶得上。选一个家里没有牵挂的司机,载我过去。” “那就只有我了……” “不,你不行。你要坐今天的飞机离开。” 米哈伊尔想了想,说:“那就斯捷潘吧,他三个儿子两个成年了,家里老人又过世了,正合适。” “嗯。”老罗科索夫点点头。 这时候他已经穿好了旧式的军礼服,戴好了全部的勋章。 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老头哼了一声:“像个玩具娃娃。我这勋章都快能防弹了,不知道会便宜哪个普洛森混蛋。不,不行,我得把勋章拿下来。你带给阿廖沙,不能便宜了普洛森鬼子!” 于是接下来二十分钟,米哈伊尔这老仆人,帮着大将把所有勋章都拿掉。 罗科索夫看着镜中的自己,说:“第一次穿上这军装的时候,我和阿廖沙一样大,什么都不知道,整天想的都是在舞会上勾搭姑娘。” 米哈伊尔:“二少爷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是啊。现在轮到我这个老父亲给他展示一下什么叫战士的觉悟了。”老头忽然砸吧砸吧嘴,“嘴巴有点干了,弄点酸奶油给我,还有酸奶油吧?” 米哈伊尔:“当然有,就算别的全都缺了,这个也不会缺。我去给你拿。” “再拿点华夫饼来,核桃酱有的话也拿来。” “知道了。” 米哈伊尔离开后,老公爵一个人站在穿衣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哼,看着还不赖,可以迷倒个吧姑娘。”他轻轻整了整胡子,戴上旧式军帽。 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几秒后,他忽然一拍大腿:“哎呀,忘了军刀!内战结束后部队取消军刀了,所以忘了!米哈伊尔!我军刀呢?” ———— 阿格苏科夫,克鲁根大街43号。 阿列克谢耶夫娜老太太把装酸奶油的小壶放在伤员面前的小桌板上:“要吃自己拿。” 伤员开口道:“老妈妈,别管我们了,普洛森人发现您藏着我们,会把您也杀了!” 老太太推了推眼镜,扫视了一圈地窖,对藏在地窖里的十几个重伤员微微一笑:“别担心。他们要杀我这个老太太的话,根本用不着找理由。如果有一天我没有下来,你们就打开那边的门。” 老太太指了指地窖尽头:“在腌白菜的缸子后面,我已经把白菜挪开了,就算是你们也能轻易打开。 “那是以前本地人抵抗波利皇帝的时候准备的地道,下面还有个很大的乞丐社区,普洛森人也没办法把他们全部铲除。 “你们就说是阿列克谢耶夫娜的房客,他们会帮你们的。” 伤员们面面相觑,老太太则顺着地窖的楼梯离开了。 阿列克谢耶夫娜老太太上到地面,小心的把地窖入口伪装起来,再拿起怪扎,慢慢的挪到了公寓大门口。 她打开门走了出去,站在阿格苏科夫萧索的大街上。 就在不久之前,大街上还到处是行人,不远处教会的商店门口还排着领香肠的队伍。 可是现在,整个街道空空荡荡。 阿列克谢耶夫娜站了一会儿,决定回到屋里,这时候远处一支军队开了过来。 部队的士兵们一边齐步行进,一边高唱着军歌,高昂的士气和周围萧索的街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阿列克谢耶夫娜不由得停下来,维持着一手握着门把的姿势,看着这支部队。 她的目光紧盯着那些年轻的面庞,就像母亲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一整个团的部队就这么从克鲁根大街43号跟前开过,然后唯一的一辆坦克出现了。 阿列克谢耶夫娜认不得坦克的型号,但她认得坦克背后天线上那面巨大的旗帜。 一名非常年轻的上尉正坐在坦克的炮塔上,信心满满的看着前方。 看到阿列克谢耶夫娜,年轻上尉忽然拍了拍坦克的舱盖:“停下!” 他喊了好几声,坦克才停下,却刚好停在了克鲁根大街43号面前。 阿列克谢耶夫娜上前几步,对年轻上尉说:“我好像见过您啊,上尉阁下。” 上尉笑了:“不可能,硬币上是我爸爸。老婆婆,快跑吧,敌人要来了!” 阿列克谢耶夫娜笑了:“我不能走啊,我还有要做的事情,我等你们回来,孩子。愿圣安德鲁保佑你!” 上尉很困惑:“您还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啊?要不我让人帮您做?您还是快走吧!” 阿列克谢耶夫娜连连摇头:“愿圣安德鲁保佑您!” 她后退了几步,在身前画了个三角。 上尉耸了耸肩,对坦克内下令:“走吧!不对,前进!是这样下令吗?” 坦克里的人回答:“是这样,殿下。要不您还是进来吧,外面风大。” “不不不,进去几分钟我就一脑袋包了!”上尉如此说到,继续坐在坦克的炮塔上。 阿列克谢耶夫娜站在公寓大门前,目送年轻人和他的旗帜一路远去。 ” (本章完) 第57章 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 卡布斯克村,进攻部队预定展开线附近。 伊凡·尼古拉耶夫·安东诺夫远远的就听见前面有人在喊乌拉。 他好奇的问:“怎么回事?” 然而没人回答他,坦克的声音太响了,于是伊凡把手伸进舱门,拍了拍车长的肩膀:“怎么回事?” 车长回头:“什么?” 看来没有内线的情况下,坦克里的人根本听不清别人说什么。 皇太子摆了摆手,再次坐直了身体,看着前方。 终于,他看清楚士兵们在对谁喊乌拉:路上停着一辆吉普车,穿着旧军装的老头正在说着什么。 坦克开到了吉普车跟前停下,伊凡认出来那老头是罗科索夫公爵。 “公爵大人!”虽然贵为皇太子,但伊凡还是用了敬称,“您怎么来这里了?” 老头笑了:“来当步兵连长。我刚参军那会儿干了很长时间的连长,业务很熟的。” 伊凡好奇的问:“那刚刚他们对您喊乌拉是怎么回事?” “啊,现役的年轻人对老上级表达敬意。其实大部分列兵没见过我,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乌拉,反正乌拉了。” 老公爵停下来,仰着头打量着伊凡:“嗯,除了身子骨有点单薄,看着像个军人。” 伊凡不知道为什么,想变得更像军人一点,就从坦克上跳下来,结果一下子没站稳差点跪地上。 老公爵一把抓住他,把他拽起来:“你可小心了,殿下!你这膝盖碰地上,我就要去皇宫礼仪厅接受礼仪考核了。” 周围听到这话的人都笑了,然后被老资格的司务长赶走:“别笑了!战斗展开!站着不动想吃敌人的炮击吗?” 士兵们这才向前走去,向展开线走去。 老罗科索夫捏了捏伊凡的肩膀,问:“你怎么样?殿下?” “我实话告诉你,刚刚那司务长一嗓子,我腿开始抖了。”伊凡露出苦笑“这正常吗,罗科索夫公爵大人?” “你是第一次参加进攻吧?”公爵反问。 “如果军校的模拟进攻队列训练不算的话,是的。” “那太正常了。我第一次参战的时候,头天晚上就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一闭上眼睛就胡思乱想,心脏突突跳个不停,连带着脖子上的血管和太阳穴的血管也一抖一抖的。” 伊凡一脸震惊:“真的假的?和我昨晚的情况一模一样!” “真的,其实每个人都这样,区别在第二次,勇敢的人第二次还是会紧张,但至少能睡一会。而那些天生适合战场的混蛋,第二次倒头就睡,还打呼噜!” 伊凡笑了:“真的吗?那我开始期待第二次了。不知道阿廖沙是怎么个情况。” “他应该随我,第二次睡得比猪还死。”罗科索夫公爵说。 这时候破空的呼啸声从头顶传来,伊凡下意识的要趴地,却被公爵抓住动不了。 “是我们自己的火力准备,不用担心。炸敌人的。” 话音落下,北边的平原上就腾起爆炸的火光。 伊凡看着远处:“敌人就在这么近的地方吗?” “不算近,快三公里了,好半天才能走过去呢。当然殿下你坐坦克会快一点,老头我就跟着步兵前进。” “我也跟着步兵……”伊凡突然低头,看了看自己抖得裤管外面都看得一清二楚的双脚,“算了,我还是坐坦克吧,我感觉走一半我脚就该软了。阿廖沙都在战场上杀了几個来回了,我却这么窝囊。” 罗科索夫公爵看了看伊凡的双脚,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至少没有尿出来,很勇敢了。” 伊凡也笑了:“我觉得那一定是讨厌阿廖沙的人编造的谣言。” “谁知道呢。”罗科索夫公爵看向远处正在被轰炸的敌方阵地。 沉默暂时笼罩了两人只有远处滚雷般的爆炸声,和天空中不断传来的炮弹呼啸在持续。 罗科索夫公爵忽然说:“我原本,想给阿廖沙改一个名字的,因为有一首歌你听过吗?叫阿廖沙。” 伊凡想了想说:“歌词有‘他再不能给姑娘送花,是姑娘献花给他’的那首?” “是啊,太不吉利了不是吗?但是后来一想,阿列克谢这个名字,是圣人的名字,根据他出生的时间选的,随便改掉反而会惹怒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吧。 “这个想法很不世俗派不是吗?” 安特人的习惯,名字都是根据出生时间在一张圣人列表里选的,所以重名特别多。 伊凡笑了:“确实。” “现在,只能希望这位阿列克谢圣人,保佑他活到战争结束了。”将军笑着在身前划了个三角。 短暂的对话之后,两人安静的看着炮兵对远处敌人阵地狂轰滥炸。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名传令兵跑过来,在皇太子面前下马,敬礼道:“军长让我通知殿下,进攻阵型已经展开完毕。” 伊凡回礼:“告诉军长,我只是个上尉,不用和我报告,按照他的步调进攻吧。我会在队伍的最前方。” “是!”传令兵翻身上马,一溜烟走了。 伊凡扭头对罗科索夫公爵说:“那我去了。” “嗯,我随后就到了。”说完公爵退后一步,对伊凡敬礼。 伊凡转身想爬上坦克,结果脚抖得太厉害根本爬不上去。 老罗科索夫公爵上前一步,抓着他的咯吱窝就把他送上去了。 皇太子站到坦克炮塔后面,把重量全部压在炮塔上,这才低头看罗科索夫公爵:“谢谢。” “不客气。” 伊凡敲了敲坦克炮塔盖,大声喊:“前进!到队列最前方去!” 坦克开了起来。轰鸣向前。 老罗科索夫一直目送坦克离开,这才上了自己的吉普车:“走,到第一列步兵前面去,然后斯捷潘伱就可以跑了。该去哪去哪里吧。” 斯捷潘点点头:“知道了。” 汽车发动起来。 ———— 半个小时后,进攻锋面最前方。 在场的军人都看得出来,前面的弹幕变成了徐进弹幕,这意味进攻快开始了。 一名连长跑到伊凡的坦克旁边:“殿下!跟我们讲点什么吧!” “啊?”伊凡看了看满怀期待看着这边的士兵们,“呃,我……不会啊!以前我讲话,都是人家写好稿子给我的!” 连长:“那您总得说点什么啊?大家都等着呢。” 伊凡挠挠头,开口道:“好吧。我是安特帝国皇太子……” “听不见!”下面有刺头喊。 伊凡一下子把音量提高了一大截:“我是安特帝国皇太子,是那位罗科索夫将军,那位白马将军的挚友!他带领部队,已经获得了很多胜利! “我不知道能不能像他一样带你们获胜,但我至少——我至少可以和他一样,在坦克上带着你们冲锋!就这样!” 要求阵前讲话的连长也不知道是不是满意,反正他吹响了开始进军的哨声。 伊凡拍拍坦克的炮塔:“走!前进!” 坦克发动起来,向着敌人的阵地开去。 ———— 罗科索夫公爵在皇太子坦克的右翼,第一道散兵线前面。 看到皇太子的坦克开始前进后,罗科索夫大喊:“皇太子一马当先了!可萨莉亚的儿子们,前进!” 说着他拔出老旧的指挥刀,虽然老旧,但是刀维护得很好,反光几百米外都能看到。 罗科索夫公爵把自己的军帽插在刀尖上,高高举起。 “跟着我!前进!把军歌唱起来!” 话音刚落,敌人的反火力准备就落下来,在散兵线中炸开。 罗科索夫公爵毫无惧色的前进着。 ———— 普洛森军,第十三攻击机联队一中队队长机听到耳机里传来地面的呼叫:“我们遭到了敌人步兵进攻,我们遭到了敌人步兵进攻。” 中队长偏了一下操纵杆,飞机倾斜过来,原本被机翼挡住的平原露出来。 然后,中队长看见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目标:一辆坦克,挂着非常巨大的旗帜!那旗帜看起来——有点像安特帝国的皇家旗啊。 中队长打开无线电:“我看到一个高价值目标,中队维持方向,2号跟我攻击。” 说完中队长就往右一带操纵杆,飞机滚转了一圈反扣下去,进入俯冲姿态。 中队长打开减速板,标志性的呼啸声响起。 ———— 听到呼啸的时候伊凡脖子立刻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他隐约想起来,这好像是敌人的俯冲轰炸机搞出来的动静,叫什么死亡尖啸! 他一把抓起坦克炮塔上的防空机枪,抬头寻找目标。 他看到了,太阳方向有两只“黑鸟”! 伊凡调转枪口,整个人在炮塔侧面蹲下来,以便尽可能的抬高机枪射界。 他开火了,曳光弹飞上天空。 然而没有接受过任何对空射击训练的伊凡,根本没意识到应该拉提前量。 也没有定标尺。 他完全没有可能击落从几千米高俯冲下来的敌机。 两架敌机在700米的高度投弹,然后拉起脱离。 在飞机掠过伊凡头顶的时候,两颗500公斤的炸弹落下来,一枚就插在坦克侧面的地面上。 伊凡一回头,只听见炸弹的延时保护装置的蜂鸣。 下一刻,光芒吞噬了他的意识。 安特帝国皇太子,伊凡·尼古拉耶夫·安东诺夫,阵亡。 ———— 康斯坦丁·亚历山德罗维奇·罗科索夫公爵清楚的看到皇太子的坦克被爆炸吞没。 那面以白色和蓝色为主的皇室旗缓缓飘落在青纱帐里。 公爵闭上眼睛,默念道:“一路平安,皇太子殿下。”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更多的死亡尖啸从空中传来。 康斯坦丁抬起头,高举凝聚了自己全部荣耀与军事素养的长剑,直面军事技术的最新进展。 ——先走一步了,吾儿。 康斯坦丁·亚历山德罗维奇·罗科索夫大将,阵亡。 ———— 151临时步兵师师部的列车在一个没什么人的小站停下。 巴甫洛夫:“说是会车,正好让我们在这里加水。” 王忠点点头,然后穿过闷罐车的大门跳到站台上。 “这里还是可萨莉亚境内吗?”他回头问巴甫洛夫。 “还是。”巴甫洛夫点头,“你看景色也知道了啊,别的地方哪儿还有这么美的草原,这么肥沃的黑土地。” 王忠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下午阳光下的草原,王忠忽然有些惆怅。 按理说,这儿只是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伯爵的家乡,而王忠的家乡根本没有这么开阔的草原,景色也截然不同。 按理说,外来者王忠不应该为一个单纯的地名感到惆怅。 这时候柳德米拉和涅莉从第二节车厢下来,来到王忠身边。 柳德米拉:“小时候,你只在骑马的时候不那么混蛋。” “诶?”王忠看向未婚妻,“是吗?” “是啊,你总是在马上松开缰绳让马儿自己奔跑,然后张开双手,像个傻子一样的感受风。” 王忠没来由的回想起骑着布西发拉斯时的感觉,还有坐在422号炮塔上时的感觉。 张开双臂,像个傻子一样拥抱风么——好像,真有点这个意思啊。 突然,王忠一个激灵,他扭头问涅莉:“我以前……也很喜欢吃酸奶油吗?” 涅莉笃定的说:“喜欢得不得了,特别是你过世的母亲做的。” 这个瞬间,巨大的悲伤像续了很久的洪峰,喷涌而来,占据了王忠的心田。 他明明什么都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在田野上奔驰、想不起来母亲做的酸奶油什么味道,但是洪峰过境一般的悲伤却如此的真实。 为什么会惆怅? 因为我是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黑土地的乳汁养育了我。 就算没有了记忆,就算灵魂换成了别的人,我的身体依然记得。 记得这里的风,这里的一切。 王忠努力抑制着声音颤抖:“涅莉,拿一个饭盒来。” “饭盒吗?” “或者别的铁盒,要带盖子的,便于携带。” 涅莉虽然一脸困惑,但还是转身跑走了。 王忠向前,越过站台,跳下去,落在黑土地上。 涅莉拿着饭盒小跑着回来了:“给你!” 接过饭盒,王忠一用力打开了盖子,把盖子夹在胳肢窝下,蹲下去,抓了一把黑土。 涅莉:“我去拿铲子。” “不!不用了。”王忠制止了涅莉,继续把手插进肥沃的黑土地,小心翼翼的把这第二故乡的土放在铁盒里。 第三把,一只惊恐的蛐蛐冲出来,跳进了不远处的草丛。 王忠就这样一把又一把的将饭盒填满。 泥土塞满了他的指甲缝,填满了他的指纹。 他的手看起来就像玩泥巴的小孩子的手,脏兮兮的。 但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他。 柳德米拉甚至双眼包含热泪。 格里高利扛着红旗,默默的站在站台上。 终于,王忠盖上饭盒,用力压紧。他对周围人挤出一个笑容:“这样故乡就一直在我身边了。” 他抬起头,仿佛第一次眺望可萨莉亚的风光。 仿佛贪婪的想把一切都印在脑海里。 他想起无数的张脸,有卡林诺夫卡的不知名老人,有洛克托夫把他从坦克下面救出来的工人师傅,有克鲁根大街43号的阿列克谢耶夫娜大娘…… 最后,王忠看见皇太子伊凡和“老爹”康斯坦丁他们俩站在光里,似乎在说着什么。 他们在说“一路平安”。 这个时候,火车的汽笛吓了王忠一跳,他扭头看去,看见满载年轻脸庞的闷罐车从站台对面驶过,驶向王忠离开的方向。 王忠不顾手上全是泥土,把手搭在嘴边做成话筒,对年轻的面孔喊:“一路平安!” 151师的战士们一起高喊:“一路平安!” 舍佩托夫卡纺织工人们送的红旗,迎着风猎猎飞扬。 (本章完) 第1章 新的舞台绍斯特卡 儒勒914年,8月9日清晨,151师师部专列开上了杜瓦河铁桥。 王忠站在闷罐车敞开的车门里,看向河边那密密麻麻的弹坑。 与此相应,铁桥上有大量的维修痕迹,透过钢架还能看到桥墩上大量炸弹蹭出来的刮痕。 这种桥只要桥墩没给炸掉,桥面很容易就能修起来,一般白天炸断晚上就能恢复通车。 至于炸断桥墩——那混凝土块别说用炸弹炸了,直接贴炸药都要装对位置才能炸坏。 安特的桥墩用料又特别的充足。 应该说,安特的建筑只要有用钢筋混凝土,用料就特别足。 不对,安特这个国家,只要涉及到用料的地方,就会特别足,突出一个傻大黑粗。 列车开到了杜瓦河东岸,高炮阵地映入王忠眼帘。 巴甫洛夫也站在王忠身旁,用沙哑的声音说:“伪装得不错。” 王忠:“你看那些新土,应该是把弹坑填平了,这阵地已经被轰炸很多次了。” 这时候一名头上绑着绷带的上尉从掩体里出来,站在铁路旁边看着151师的火车,目光一直盯着火车车厢上插着的红旗。 这时候列车速度很慢,毕竟刚修好的铁路桥不是那么牢固,全速通过可能会有危险。 王忠:“上尉!你们属于这里的卫戍司令部吗?” “不,我们是铁道兵所属防空炮团,这个城没有城防司令部,防线都在西边。”上尉如此回答。 这时候王忠所在的车厢从上尉面前经过。 上尉问:“你是那位罗科索夫吗?将军?” 王忠挥了挥手:“我就是。” 这时候更多的高射炮兵从掩体里出来,看着火车。 可惜列车已经开远了,王忠听不到他们的议论。 这时候前方传来列车的汽笛。 巴甫洛夫:“该进站了,如无意外波波夫应该在站上等我们。希望他已经准备好了师部。” “嗯。”王忠顿了顿,来了句,“我还是更关心阿格苏科夫的情况。” 师部在车上也一直展开电台接收信息,但是因为在车上不能把天线展开,车上的供电也不好,所以收到的内容断断续续的。 王忠现在只知道西南方面军发起了突围行动,梅诗金公爵也在努力策应。 说话间,列车缓缓滑进绍斯特卡火车站站台。 波波夫果然在站台上,双手叉腰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刚刚和王忠对上目光,立刻就别过脸去。 王忠有不祥的预感。 他又想起昨天离开可萨莉亚之前那幻觉。 这时候列车停稳了,于是王忠直接跳上站台,三步来到波波夫面前:“你还好吗,主教?” 波波夫对王忠敬礼,然后欲言又止。 王忠:“说吧,开战到现在我什么样的坏消息都听过了。” 波波夫搓了搓鼻子:“昨天深夜接到电报,说皇太子殿下率领部队突围的路上殉国了,一同殉国的还有开国功勋将领……康斯坦丁·亚历山德罗维奇·罗科索夫公爵。” 王忠抿着嘴。 其实他到阿格苏科夫才“认识”这两人,理论上讲他应该不至于过于悲伤才对。 但是他还是沿着月台向前走去,远离正在下车的师部文员和参谋们,远离正开下平板车的422号坦克,还远离了不安分的倒腾蹄子的布西发拉斯。 ———— 格里高利扛着红旗,想要跟上,波波夫却打了个手势。于是军士长拿着旗子,远远的跟着,只保持目视接触。 这时候柳德米拉从火车上下来了。 波波夫和巴甫洛夫一起喊:“柳德米拉·瓦西里耶夫娜!” 柳德米拉一脸疑惑的跑过来:“怎么了?” “罗科索夫公爵和皇太子都殉国啦,你去安慰一下……”波波夫忽然刹住话头。 因为柳德米拉自己先绷不住了,捂着嘴巴:“康尼叔叔……去世了?” 康尼是康斯坦丁的昵称,按照安特的传统,能用这個称呼长辈,那绝对是得到了长辈额外喜爱的孩子。 柳德米拉看起来一下子被悲伤击中,眼泪和鼻涕都控制不住的流出来。 涅莉掏出手帕递给她。 柳德米拉:“你去阿廖沙身边!他应该比我更悲伤。” 涅莉把手帕塞进柳德米拉手里,这才沿着月台向前跑去,追逐着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的身影。 ———— 王忠一直走到月台尽头,这里没有那么嘈杂,只有两个铁路工人站在扳道岔旁边看着他。 还有工人正在检查火车头,用锤子敲打每一个轮子听声音判断状况。 在单调的敲击声中,王忠停下来,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虽然他不知道好兄弟和老父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但他总觉得,应该就是自己看到幻觉的时候。 毕竟这个世界有祈祷手和颂诗修士,那将死之人发射“最后的波纹”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王忠仔细检查自己内心的想法,发现除了惆怅,最多的是惋惜:还没有时间更多的了解你们。 这时候他听见啪嗒啪嗒的声音,回头望去首先看到远远站着的格里高利,看到他扛着的红旗。 然后王忠才看到涅莉跑过来。 涅莉看起来倒是没有过分哀伤的样子,于是王忠问:“你知道我父亲和皇太子殉国了吗?” “嗯。柳达哭得很伤心,伱也要哭吗?”涅莉问。 王忠:“你不伤心吗?” 涅莉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王忠。 王忠:“我教你,下次这种时候你就说,‘我阈值比较高。’” 涅莉:“我阈值比较高。” 光速的学以致用哦! 王忠被涅莉的行为逗乐了,表情轻松了一点。 他看向一路延伸向远方的铁路,用自言自语般的口吻说:“我比想象中更难过一点。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涅莉:“我以为你会说‘死得好以后就没人管我了老登’。” 王忠:“我是这么混蛋的人吗?” “我觉得是。但现在不确定了。”涅莉说。 王忠想了想,觉得可能很多人都错怪了原主,其实原主很重感情,以至于这份情绪甚至通过身体传给了不相关的自己。 阿廖沙、阿廖沙,人们对你还有多少误解啊。 这时候巴甫洛夫和波波夫结伴出现,但是没敢过来,和格里高利站在一起。 王忠:“你们过来吧,我没事了。” 波波夫和巴甫洛夫对视了一眼,这才一起走过来。这俩块头都很大,并排走过来跟两只狗熊一样。 波波夫:“还有一个消息,我们现在被转到了预备役方面军名下,仍然维持独立师的编制。预备役方面军给我们的命令是在本地修建工事,准备战斗。” 王忠:“这个我们熟,事不宜迟,现在就启程去勘探地形吧,叫上绘图参谋,就上次那个阿尔卡季,他地图画得不错……” “他腿断了,现在估计已经后送到了图拉的综合医疗中心。”巴甫洛夫打断了王忠的话,“我喊另一个来,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从守林员部门转过来的,原来的文职。” 王忠:“那行,再喊瓦西里带上我缴获的普洛森电台!还有布西发拉斯,给它上鞍!” 波波夫:“你有一天的时间勘探地形。” 王忠疑惑的问:“一天?为什么只有一天?” “因为明天来接你的飞机就会落到城市旁边的机场。” “城市旁边的机场!”王忠大惊,“所以我们终于要有空军了吗?” “只有一个驱逐机团,负责保护大桥的。但是经常出动不及时。” 王忠:“让彼得修士上啊!找个高塔,给他弄音阵!” 波波夫:“我会安排的,放心。你注意我刚刚的话了吗?明天会有飞机来,接你去圣叶卡捷琳堡。” 王忠皱眉:“我去那干嘛?我的岗位在这里!你知不知道把工事修得越好,我们伤亡越少?这次我们能跑出来那么多战斗员,就是因为修了快半个月的工事,半个月你懂吗?” “我懂。”波波夫答,“你是不是忘了修工事的劳工是我组织的?” 王忠:“呃,抱歉。确实如此。所以你应该知道,我对这一块越熟悉,我指挥挖出来的工事就越巧妙!就能杀伤更多的敌人。” 波波夫:“我建议你还是去一趟首都,现在这个局面,搞不好我们很快要面临开战后最大规模的失败。所以……” 波波夫没有继续说,而是看了眼旁边的铁路工人。 王忠:“我懂了,需要宣传我对不对?最开始大溃败的时候宣传我提振士气,现在又宣传我。” 波波夫:“败仗已经无法改变,所以现在需要善后,需要鼓舞全军的士气,没有士气百万大军也会顷刻崩溃,您作为安特最好的战将,不会不明白这点吧?” 王忠明白,他当然明白。 他咬了咬牙,对涅莉说:“把我礼服弄出来,今天之内收拾成可以见人的状态,还有,格里高利!你是我的旗手,也给我收拾干净!” 格里高利站得远远的,听到这句答道:“我会让阿克西妮娅办好的,你放心。” 王忠愣了一下:“谁是阿克西妮娅?” “洗衣队的姑娘,昨晚认识的。” 王忠仔细打量自己的警卫:“你……昨晚搞上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吗?” 等等,我好像也是在火车上被搞的。 这是安特的某种传统吗? (本章完) 第2章 啊,海军(25000月票加更) 布西发拉斯看到王忠过来,立刻就挣脱了牵马的士兵,直奔王忠而来,张嘴就要啃他的头发。 但是这马突然刹住了,在王忠跟前抽了抽鼻子,然后开始用鼻子拱他的肩膀。 王忠拍了拍马脖子:“别这样,你让我很不适应。” 马用力擤了一下鼻子。 ———— 五分钟后,王忠带着十几名骑手出发了。 绍斯特卡这个城市地图上看着是横跨杜瓦河的城市,其实实际一看,西岸的建筑都集中在铁路桥边上,而且基本上只有沿河大街西侧那一排房子,再往西就是田野了。 铁路桥除了走火车的铁轨,就只有边缘一条一人宽的路,骑马根本没法走。 要修理被炸坏的铁路桥都是从东岸的码头出动工程船来抢修。 东岸的码头相当大,泊位里还停了一艘海军的内河炮艇。 驻守码头的是一个团的海军步兵,黑军装加海魂衫莫名的让王忠有种安心的感觉。 他在码头入口前停下,问守门的海军步兵中尉:“你们接受哪里的指挥啊?” 中尉敬礼,然后指了指码头岸边四层建筑:“将军,那里是内河舰队司令部,整个杜瓦河的内河舰队都归那里指挥,我们也受那里指挥。” 王忠“哦”了一声,回头问波波夫:“你和内河舰队打好关系了吗?” 波波夫:“我给内河舰队司令写了一封信,说罗科索夫将军的151师即将移防这里,将军今天就到。” “一封信?”王忠挑了挑眉毛。 “是的,这是比较稳妥的做法,海军和海军步兵一般归方面军司令部指挥,我们一个师部还是讲究一点礼节为好。” 王忠点点头,翻身下马,然后把缰绳拴在门口的拴马桩上。 做完他转身对门卫说:“我想进去拜访一下海军内河舰队司令,可以放行吗?” “您的证件。”守门的中尉说。 王忠掏出证件递过去。 “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少将……是那個罗科索夫少将吗?” 王忠:“是啊。” 中尉立刻把证件还给王忠,然后高喊:“全体都有,敬礼!” 站岗的两个海军步兵咔的一下把背着的步枪拿下来,转换成持枪礼。 中尉敬了个礼,郑重其事的说:“向您致敬,将军。” 王忠回了个礼:“海军也知道我的事迹了?” “当然,将军。您请进吧。” 王忠点点头,徒步进了码头。 往司令部走的时候,他看到炮艇上两个水手正在擦洗甲板,还有一个水手正在给炮艇上新的油漆。 这内河炮艇的武器配备,让王忠想起来大名鼎鼎的“黄水战列舰”,不过这炮艇没有装黄水战列舰上的双联装57毫米炮,而是在前甲板装了一门85毫米舰炮,后甲板则是两座双联装37毫米机关炮。 看这个火力配置,拿来打普洛森人的坦克好像还挺好? 可惜只有一艘。 去首都的话……再整几艘来? 如果有更大的内河炮舰,也可以整一点来啊,就是不知道杜瓦河的通航能力能撑起多大的船。 王忠考虑着这些,一路走到了司令部门口,迎面就看到一名海军上校带着好几名高级军官从司令部里出来。 王忠以为他们是要去办事,想让路,结果人家直接奔他来了,直接敬礼。 “我是内河舰队司令科泽尔斯基。罗科索夫少将,门岗打电话说您来了。我们以为您会先去司令部,正准备时间合适去拜访一下。” 王忠回了个礼:“我在勘探地形,毕竟上面让我在这里构筑防御工事来着。” “我们接到通知了,说您的师会在这里设防,要我们配合。我来带您看看我们已经构筑的防御吧。” “那太好了。”王忠笑道。 科泽尔斯基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就在前面引路,一边走一边介绍:“说是内河舰队,其实只有一艘船,您也看到了。杜瓦河的航运能力不强,这种小船在枯水期还时不时搁浅。 “除了这艘船,我们司令部最主要的兵力就是一个海军步兵团,一个营驻守港区,另外两个营摆在前面的渡口。我们在渡口构筑了混凝土工事,而且把对岸的老乡都迁移过来了,建筑都推平了,保证有良好的射界。” 科泽尔斯基介绍的时候,王忠已经看到了对岸被推平的建筑物,整个视野都开阔了不少。 王忠回头问波波夫:“对岸还有老乡吗?尽可能都搬过来,然后推平建筑保证射界。” 波波夫:“我去问问看,应该能推平大部分建筑。” “大部分?”王忠皱眉。 波波夫:“有人就是不喜欢离开自己的土窝,而且相当的固执。” 王忠:“即使普洛森人大兵压境?” “对。不过我会让本堂神甫去做工作。你也不用太担心,万一非常顺利的都劝过来了呢?” 王忠点点头。 科泽尔斯基见王忠和波波夫说完了,便加入对话:“除了让海军步兵构筑阵地,我们还让归属我们的疏浚工程部把河道全部加深了,这样敌人的坦克就没有办法涉水过来。 “我们收到很多报告,说敌人刚开始进攻的时候使用了一种新型装置,让坦克从河底过河。现在这种情况会被杜绝。” 科泽尔斯基说的这种渡河办法后世还挺常见的,因为现代坦克都带三防系统,通过维持坦克内的正压来避免毒气与核爆炸的放射尘进入坦克。 而这种三防系统带来的一个“福利”就是,坦克在加装了通气管后进入水里,只要深度不超过限制就可以避免进水,从河底开到对岸去。 这个时代的坦克没有这种先进的维持正压的设备,要潜渡就必须把所有可能进水的地方都堵起来。 地球的三德子就是用这种方法越过布格河。 显然这个时空的普洛森也采取了同样的方法度过了普洛森和安特边境的河流。 科泽尔斯基:“我们基本上已经做了我们能想到的所有事情,您还有什么要指示的吗?” 王忠:“我……一个陆军指示海军合适吗?” 海陆军之间难道不应该有无法越过的隔阂吗? “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帮助您守卫绍斯特卡。”科泽尔斯基说。 王忠:“好吧,我们很高兴有一个团的海军步兵加入我们。” “还有一艘炮艇。”科泽尔斯基提醒道。 “哦,对,还有一艘炮艇。” 这时候防空警报声响起。 刚刚还在擦甲板上油漆的炮艇成员立刻行动起来,进入后甲板的两座37毫米机关炮炮位,把机关炮摇起来对准天空。 王忠扭头对波波夫说:“尽快补充神箭部队,加入防空作战。” 话音刚落八架拉格三掠过城市上空,向着西方飞去。 科泽尔斯基惊呼:“今天驱逐机团出动好快啊。” 王忠则眉头紧锁:“这里的驱逐机团装备的都是拉格3吗?没有米格三或者雅克三吗?” 科泽尔斯基疑惑的问:“米格三我知道,雅克列夫不是才设计出雅克-1吗?” “呃……”王忠尬住了,“我说串了,拉格3,米格3,然后就顺嘴说出了雅克3,其实我的意思就是雅克1,我的意思是雅克1改,雅克3哪儿那么容易出来。” 科泽尔斯基很干脆的接受了王忠的说辞:“是啊,我有时候也会顺嘴,把伊尔2叫伊尔3什么的。” 王忠说着伸出手:“那么内河舰队和海军步兵的情况我已经清楚了。我还要巡视其他地方,就先告辞了。” 科泽尔斯基握住王忠的手:“再见,罗科索夫将军。” 王忠正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又问道:“除了城里这个渡口,杜瓦河还有别的渡口吗?” 科泽尔斯基立刻答道:“往下游去三十公里,还有个渡口,但是这已经离开您的防区了,应该会有别的部队驻扎在那个渡口吧?” 王忠:“铁桥呢?总不能只有这一座桥吧?” “还有三座桥梁,都离这儿挺远的,普洛森人要去那边渡河得绕一个大圈。”科泽尔斯基比划了一下,“我是说,敌人的目标如果是圣叶卡捷琳堡的话。” 他停下来,确认道:“敌人下一步是要进攻首都吧?我是说,吃掉阿格苏科夫的部队之后。” 连海军都已经知道阿格苏科夫的状况了啊。 王忠点点头:“是的。统帅部估计是九月中旬,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建立防御。” 科泽尔斯基点点头:“好的,我会让海军步兵继续加固工事的。幸亏城里有水泥工厂,我们可以构筑更多的永固水泥碉堡。” 王忠大惊:“这城里有水泥工厂?” 波波夫:“有的,我也是到了才发现。目前教会正在组织工人加班加点生产水泥,还专门派出运输队从周边输送原料。” 王忠:“这敢情好啊,我们终于可以放开手修水泥碉堡了。” 在奥拉奇,敌人的重炮给王忠留下了深刻印象,要不是挤出水泥修了那些坚固的支撑点,奥拉奇多半守不住。 王忠一边嘀咕,一边用马鞭拍着手心:“水泥,好,水泥好。” 波波夫:“我要提醒你,我们过来的只有人,技术装备基本都丢了。只有水泥可不够。” 王忠:“让巴甫洛夫去搞嘛。” 波波夫:“我相信巴甫洛夫会竭尽全力。不过,明天去首都,您也可以努努力啊。” 这时候,原本已经道别的科泽尔斯基上校转回来:“将军阁下,听说,公主殿下是您的情人?” 王忠大惊,还有这事? 不对啊,柳德米拉不是说了,公主是高岭之花,我在她那儿碰壁了吗? 一定是谣言! 王忠:“不,我和公主殿下只是点头之交。” (本章完) 第3章 8月9日晚间的情况(26000月票加更) 王忠接下来把整个绍斯特卡都巡视了一遍。 这个城市规模比洛克托夫和奥拉奇都大,可以说是王忠目前防守过的最大的城市了,不过这个大也是相对而言。 不得不说这个地方用来防御,比平原上的奥拉奇强多了,有河有树林,还有能监视对面的高地。 王忠刚穿越的时候是個只玩过战争游戏的假把式,现在已经打出来了,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切俯瞰视角,都能看得出来哪个地方适合防御,哪个咖啡馆能封锁两个街区。 等转了一圈之后,王忠对整个作战区域已经心中有数了。 “剩下就是去跑一圈我军火炮能覆盖到的地区了。”他这样对跟着自己巡视的波波夫说。 波波夫:“看看时间,今天你出城,明天早上之前就别回来了。你还要坐飞机去首都呢。” 王忠看了看西边正在落下的太阳,叹了口气:“那只能等从首都回来再说了。” 他顿了顿,忽然笑了:“不过确定有海军步兵会加入战斗,这是个好消息。” 波波夫疑惑的问:“不就是一群步兵吗?” 这个时候海军步兵的威名还没有打出来,所以波波夫会觉得奇怪。 王忠也懒得解释,直接夹了一下布西发拉斯的肚子,让它奔跑起来:“走,回司令部,巴甫洛夫应该已经把摊子张罗好了。” ———— 圣叶卡捷琳娜堡,夏宫,8月9日二零零零时。 一直被禁止进入作战处地图室的奥尔加·尼古拉耶芙娜·安东诺夫娜推门进来的时候,房间里的将军们全都站起来。 图哈切夫总参谋长关切的问道:“陛下的情况如何?” 奥尔加公主——现在应该叫皇太女了——奥尔加皇太女摇摇头:“他还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将军们对视了一眼。 图哈切夫总参谋长咋舌:“这可糟糕了,很多命令没有陛下的批准……就没办法执行啊。” 奥尔加皇太女展示手上的印章:“父皇让我代为批准作战计划,他隔着大门嚷嚷‘反正将军们只是要一个负责任的人罢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谢苗·康斯坦丁诺维奇和图哈切夫参谋长对视一眼,才问道:“别林斯基大牧首还在会客室等待吗?” 奥尔加:“是的,大牧首还在等待,并且要求厨房给他提供烤肉串和香槟。” 图哈切夫:“他是个牧首,肉串,香槟?他难道还想为皇太子的死干杯吗?” 奥尔加忽然说:“我觉得站在大牧首的角度,我哥哥的死反而是个坏消息。哥哥的死激励了突围部队,想必也会激励其他安特军民。对于世俗派来说,这不是好事吧?” “您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我很心痛啊。”沉着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用看就知道是谁说的。 大牧首别林斯基在两名侍卫骑士的陪同下走进房间。 “皇太子的死,我当然十分的痛心。同时他的死对我国军民士气的激励,让我倍感振奋。我过来,就是想跟陛下谈谈,为皇太子举行国葬的事情。” 奥尔加有些惊讶:“国葬吗?” “是的,这种时候要让大家忘记我们的巨大失败——哦,现在说这个还太早,”大牧首摆了摆手,“让大家忘记我们即将遭遇的巨大失败,国葬不是正合适吗?” 将军们面面相觑。 别林斯基:“你们应该比我这个牧师,更了解士气的重要性吧?而且皇太子殉国,正好可以掩盖皇室在决策上的失误,让大家忘记正是沙皇陛下的失误,葬送了百万大军,不是吗?” 大牧首的话让不少人表情轻松起来。 但紧接着大牧首又说:“当然,皇太子的军人身份,以及一同殉国的罗科索夫公爵大人的大将军衔,也会让国民忘记正是统帅部的无能,导致了沙皇陛下的误判。” 图哈切夫开口道:“不,我们从一开始……” “你们把高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排挤到了圣安德鲁堡方面军去。你们以为这样他就没有办法展示自己的指挥才能了。但是敌人推进得很快,圣安德鲁堡方面军已经和他们交火了。” 大牧首盯着图哈切夫总参谋长。 总参谋长被大牧首的凝视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扭头看向谢苗元帅。 元帅:“统帅部承认战略上的误判。但是大牧首阁下,您难道要干涉军事系统,让我们把……” “不不不,圣安德鲁堡很关键,对东圣教、对世俗派都是如此。你们让别的饭桶——抱歉,别的将军去守,我们还不放心呢。” 大牧首看了安谢苗元帅,最后目光又回到了皇太女身上。 “不但您哥哥应该国葬,一同殉国的康斯坦丁·亚历山德罗维奇·罗科索夫公爵也应该国葬。我们还打算顺便举行一次集体追悼会,祭奠开战到现在战死的勇士们。 “这样的仪式需要一位勇士中的勇士来代表还活着的军人们发誓。我刚好就知道这样一位勇士。” 说着大牧首扫视整个房间。 其实谁都意识到大牧首要说的名字了,但是大家默契的没有开口。 大牧首:“他是皇太子的挚友,同时也是一同殉国的罗科索夫公爵的儿子,还是深受前线士兵爱戴的猛将,还打出了异常漂亮的战果! “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了,皇太女殿下。” 奥尔加皇太女:“您应该跟父皇说……” “他不见我啊,而且您不是拿着他的印章了吗?举行仪式的命令,您来盖章也可以啊。”大牧首做了个手势,一名枢机主教立刻拿着文件过来了。 奥尔加抿着嘴。 大牧首身体微微前倾:“殿下,我一直认为您是安东诺夫家族最聪明的人,这种时候还希望您作出对整个安特有利的选择啊。” 奥尔加拿起印章。 枢机主教立刻递上印泥。 一秒钟后,代表沙皇的印章盖在了举行国葬和集体追悼会的命令上。 大牧首笑了:“很好。那么我作为不懂军事的外门汉,就不干扰各位的决策了。希望各位能尽可能多的拯救包围圈中的部队。” 说着大牧首带着一帮人离开了。 地图室里足足三分钟没人说话。 然后图哈切夫拍着桌子骂道:“他居然直接说我们是饭桶!” 奥尔加看向总参谋长,没说话。 谢苗元帅咋舌道:“中下级指挥员很多已经和随军教士混熟了,还有情报表明,不少表现出色的指挥员已经被教会记录在案了。 “另外,很多军官也发现了,在防御战中如果想要打出好的结果,必须和教会的护教军与劳工营建立良好合作关系。罗科索夫少将就是如此,他在洛克托夫和奥拉奇都和当地教会紧密合作。” 在场的高级军官面面相觑。谢苗元帅说的话,基本就是明示:打得好的军官都和教会有一腿。 “他们还能干涉军队的人事不成?”图哈切夫不屑的说。 谢苗元帅:“他们不用干涉,打得好的就是会升官,而且,一般只有打得好的才会幸存下来。” 图哈切夫沉默了,憋了几分钟才骂道:“最关键的是,为了打赢,我们还必须提拔这些表现好的军官。” 谢苗元帅:“最关键的是,现在这个局面要打下去,教会必须发挥他们的作用。” 图哈切夫沉默了几秒,话锋一转:“那个罗科索夫少将,是个纨绔吧?他应该更像一个旧军官不是吗?也许我们可以拉拢一下他?” 这时候一直坐在角落里不说话的屠格涅夫上将开口道:“他已经抵达了绍斯特卡,今晚专机就会在绍斯特卡郊外的机场降落,完成检修之后明天会把他带回来。” 图哈切夫:“带回来之后的安排呢?” “先安排住处,然后主要是休息,毕竟舟车劳顿……” “不不,”图哈切夫打断了屠格涅夫上将的话,“明天晚上安排一个战争经验总结会,把目前在首都的有战斗经验的军官都集中起来。正好我们探探他们的底,不能总让教会和他们搅在一起。” 奥尔加微微蹙眉:“这个会我可以参加吗?” 谢苗元帅:“如果明天陛下还是这个状况,您恐怕必须参加。” 图哈切夫笑道:“有您在军官们会很开心的。” ———— 绍斯特卡,第151临时步兵师师部。 王忠看着地图,眉头紧锁:“明天我去了首都,要是发现首都歌舞升平,贵族们舞照跳马照跑怎么办?” 他已经可以想象,看到那种情况自己血压必定会爆,万一手边有武器,可能就是“和这帮虫豸怎么能打赢普洛森”这样的展开了。 巴甫洛夫超级心虚的回应:“这……应该不会吧?全面战争爆发了,首都不可能供应还如此充足。” 王忠:“你是觉得没物资所以不会这么离谱,而不是对贵族们有信心吗?” 这时候一名参谋领着两名空军制服的军官进了地图室,立正之后报告:“空军哈尔拉莫夫中校,和伊万·费奥多罗奇上尉。” 两名空军一起向王忠敬礼。 “将军阁下,”哈尔拉莫夫中校说,“我将率领驱逐机队为您的飞机护航。” 王忠:“你的中队装备什么飞机?” 哈尔拉莫夫中校:“雅克1,非常出色的低空战斗机,可惜敌人进犯首都是从高空!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把我们这些装备雅克1的机队放在首都。” 这位空军中校应该只是随口抱怨一句。 但王忠这个听者有心:“那您愿意来我们这里作战吗?我们这里有的是低空交战,敌人的斯图卡投弹结束就会低空逃跑,是伱们发挥的时候。” 中校看了看王忠的肩章:“您是少将,我们都知道,一般陆军大将才能指挥空军。” 王忠:“啊,哦,我努力一下。明天我们几点能到首都?” 回答王忠的是伊万·费奥多罗奇上尉:“下午四点左右就到了。” (本章完) 第4章 8月10号下午四点 8月10号下午四点 8月10号下午四点,圣叶卡捷琳娜堡,机场。 王忠刚走出舱门,外面就开始演奏《斯拉夫女人的告别》,哦不对,这个时空叫《安特女人的告别》。 紧接着王忠就看到了好兄弟的妹妹。 他愣了一下。 和皇太女比起来,我的柳夏竟然只赢一手银发! 这太可怕了! 王忠震惊呢,耳朵忽然听到柳德米拉的声音:“往下走,到皇太女面前记得敬礼。” 他这才走下登机梯,在皇太女面前立正,敬礼。 皇太女仔细的打量王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忠觉得皇太女的目光像是猎豹在评估猎物。 看来在圣叶卡捷琳娜堡这段时间,我必须天天和柳德米拉在一起了,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犯了错误。 王忠收起这些想法,板起脸:“殿下?” “哦,啊,我要说词。”皇太女清了清嗓子,端起架子,“欢迎你得胜归来,勇敢的白马将军罗科索夫公爵。” 王忠:“我是伯爵,据我所知我亲哥现在继承了公爵爵位。” “我没有叫错,”皇太女莞尔一笑,“我们打算封您为卡戎公爵,相关的手续已经在准备中了,我们准备在卡戎公爵领建立一座速成学校,专门向我军军官传授对抗普洛森军的经验。” 王忠眉头拧成麻花,声音都提高了:“你打算把我调离前线?不不不,我(的外挂)顶五个集团军!” 皇太女笑靥如花:“当然不是现在。” “可能是等战争胜利后。”突然有老年男性的声音从皇太女背后传来。 王忠扭头看去,第一眼看到元帅军衔。 他立刻向元帅敬礼。 “放轻松一点,”元帅回礼,然后伸出手,“谢苗·康斯坦丁诺维奇。” 王忠握住这位的手,还没说话,元帅来了句:“奥拉奇打得非常漂亮,前两天堪称完美,第三天敌人实在太多了,能组织突破已经很不错了。” “第三天的突破是我的参谋长能力强。”王忠实话实说,第三天晚上突破的时候,他干的事情就只是“开着小坦克在前面乱冲”,突围真正的功臣是巴甫洛夫。 谢苗元帅再次打量王忠:“很谦虚,不抢部下的功劳,和我们听到的那个罗科索夫伯爵完全不同啊。” 因为就不是一个人——王忠突然停下来,这种时候他不愿意再有这种想法。他已经感受到了罗科索夫的种种情绪,他就是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 王忠:“人是会变的,元帅阁下,尤其是在这种仿佛地狱一般的战争中。” 这时候,一名大将进入王忠的视野:“罗科索夫少将,久仰久仰啊。” 王忠不认识这大将,便先敬礼。 “哦,不必如此,战争英雄总是能享受一点特殊待遇的。我是图哈切夫总参谋长。”大将把手伸过来。 王忠握住手:“您好。您就是迟迟不下令撤退的人?” “不不,我们早在八月四号就提出了撤退方案,但是陛下没有批准。”图哈切夫顿了顿,又说道,“现在我们正在努力挽救阿格苏科夫的西南方面军,目前梅诗金公爵进展顺利,已经有两個师的部队突围出来了。” 王忠都惊了,为什么这个人要把两个师说得好像很多一样啊? 于是他提醒道:“阿格苏科夫还有七十万左右的部队。” “是啊,我们还在努力。”总参谋长说,“好消息是由于皇太子的壮烈殉国,被包围的部队战斗意志非常强大,虽然敌人的包围圈就快合拢,他们仍然在继续战斗。” 王忠:“包围圈中的部队能战斗多久,除了战斗意志,还取决于他们有多少补给!” “我们在阿格苏科夫囤积了大量的食物和弹药,暂时不用担心。”总参谋长说,“这些事情等今天晚上开经验总结会的时候再说,殿下,交给你了。” 奥尔加皇太女对王忠微微一笑,挽起他的手说:“这边走,我在夏宫安排了接风宴。” 王忠:“不用了,我是个士兵,我吃得和前线一样就好。还是直接干正事吧,今晚不是有分享会吗?就提前到现在,我们可以一边吃香肠一边分享。” 总参谋长和谢苗元帅对视了一眼。 皇太女却说:“这样也很好,那我就通知今晚参加分享会的军官到统帅部集合了。” 王忠有种感觉,皇太女对自己更加赞赏了! 他忍不住看向柳德米拉。 皇太女仿佛这才看见柳德米拉一样,松开了王忠的手。 柳德米拉敬礼:“向您致敬,殿下。我是柳德米拉·瓦西里耶夫娜·麦列霍夫娜上尉,是个祈祷手。” “我知道。”皇太女微笑道,“你是罗科索夫公爵的青梅竹马,你们还没有订婚。” 王忠本来以为皇太女要开始茶了,没想到人家扔的直球。 确实自己和柳德米拉没有订婚,毕竟西方人订婚有一套非常复杂的流程,要准备很久的。 柳德米拉:“但是我们已经决定了,会在战争结束后结婚。” 皇太女:“这样啊,那我给您当伴娘如何?” “诶?”柳德米拉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展开,“伴娘吗?” “是啊,”皇太女耸了耸肩,“毕竟我是女的,不能当伴郎。” 王忠这时候看到涅莉躲在旁边远远的看着,便说:“涅莉可以当伴娘。” “涅莉?”皇太女一脸疑惑。 王忠:“啊,是我的勤务兵,一直照顾我和柳夏的奶妈的女儿,她很小的时候就和我们在一起了。” 皇太女大惊:“佣人的女儿当伴娘吗?” 王忠:“这有什么不可以?” 涅莉是可以成为我母亲的女人啊! 皇太女退后了两步,和王忠以及柳德米拉拉开距离。 这时候王忠才发现,图哈切夫参谋长和谢苗元帅的表情都很严肃。 王忠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说了句贵族不会说的话。贵族应该不会让佣人当伴娘吧? 柳德米拉却笑道:“涅莉很好,我很愿意涅莉当伴娘!” 她话音刚落,就传来浑厚的笑声。 这笑声王忠听过。 他扭头看去,果然看见大牧首别林斯基正在走向这边。 对上目光后,大牧首像是老熟人一样:“哦,阿廖沙,又见到你了!比起上次你瘦了很多啊。” 王忠:“应该没有吧,我们供给很充足啊,基本没有挨饿。” 大牧首哈哈大笑:“那可能就是我看错了吧。” 这时候图哈切夫和谢苗元帅表情更严肃了,尤其是在听到大牧首那声“阿廖沙”的时候。 大牧首像是没发现这两人一样,继续说:“这次你回来,任务很重啊。我们准备安排伱在公祭的时候发表讲话,你……行不行啊?” 王忠:“冕下,您不知道吗?我还挺擅长给士兵们演讲鼓劲的。” 别林斯基:“我知道啊,审判庭早就把你演说的内容报告给我啦。只是……审判官擅长的是审讯和消灭叛徒,他们不一定能分得清演说的好坏啊。公祭的演讲稿,什么时候能交给我啊?” 不是,还要写演讲稿吗?我最烦这个了! “嗯?”别林斯基挑了挑眉毛,“啊,我懂了,你更擅长临场发挥!” 王忠笑了,其实不是的,他只是有现成的模板抄。 一旦不能抄,他的演说就会变得非常垃圾。 王忠又想起上次说演说的时候硬凑排比句的事情,最后还是抄了田间的名作《假使我们不去打仗》才过关了。 妈的,汗流浃背了。 抄过丘胖的《我们决不投降》了,难道还要再抄一遍吗? 别林斯基露出一副什么都懂的表情,用力拍王忠的肩膀:“好好,那我就期待着了。” 你能不能不期待啊! “对了。”大牧首话锋一转,“刚刚好像说要取消晚宴,一边吃一边进行经验分享?我可以一起来吗?” 王忠心想这个我说了也不算啊,就看向皇太女,结果皇太女扭头看图哈切夫总参谋长。 总参谋长:“没问题,我们很欢迎冕下。” 别林斯基:“那就这么定了。” ———— 王忠被夏宫的奢华震惊了。 按理说,作为一个参观过故宫博物院的现代人,单纯的奢华已经不能震撼他了。 而且王忠看过苏联版的《战争与和平》,见过人家倾尽全力还原的宫廷舞会,但现在他才发现,在电影里看见,和实际在宫殿里坐下是两回事。 他在这像个傻子一样东张西望的同时,与会的军官都在看着他。 “就是他,骑马砍死了八个普洛森将军的猛人。” “乱说,我听说是用坦克碾死了八个。” “你们都说错了,是大炮炸死的。” 众人议论纷纷的当儿,别林斯基大牧首进了房间,默默的坐在角落里。 一开始只有少数军官看到了大牧首,不过当他们正襟危坐的时候,就吸引了更多军官的注意,很快整个房间就安静了下来。 图哈切夫站起来:“今天,我们请大家来,是做一个经验总结分享!你们都是在前线活下来的基层军官,都有大量对抗普洛森人的经验,我们今天就是要……” 突然,大门开了。 一名带着参谋臂章的军官来到图哈切夫身边,在他耳朵边低语着。 图哈切夫大惊:“他怎么回来了?他还有脸回来?其他高级军官呢?……胡闹!” (本章完) 第5章 正义 总参谋长骂完,看了眼好奇的众人,随后对屠格涅夫上将说:“你来组织交流会。” 屠格涅夫上将:“怎么了?谁回来了?” 图哈切夫总参谋长没有回答,跟着来报信的参谋大步流星的走了。 ———— 王忠看这个情况,内心一动也站起来,跟着就出去了。 总参谋长大概心很急,压根没注意到王忠。他走的两脚生风,仿佛奥运会竞走比赛进入最后冲刺阶段。 王忠这年轻人都要紧赶两步才能追上这老登。 他一开始还担心会不会太明显,结果路上又有好多人从旁边的房间出来,向同一个方向走。 谢苗元帅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看到了王忠,但显然他以为王忠是被参谋长叫来的,也没管,直接跟参谋长说:“他居然丢下部队跑回来了!他要是战死在包围圈里我们还能保一下他的妻儿。” 王忠微微蹙眉。 难道……是个那个玩意儿回来了? 他的怒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一行人就这样闯进了会客室。 奥尔加皇太女已经在会客室里了,她站在斯科罗博大将面前,气得脸都红了,明显刚刚爆发过。 看到众人进来,皇太女一转身,到窗边乘凉去了。 图哈切夫看了眼皇太女的背影,瞪着斯科罗博大将骂道:“你怎么回来了?你还有脸回来?” 斯科罗博大将满头汗:“我认为需要有人为这次战败承担责任,所以才……” 图哈切夫总参谋长:“你还有理由了是吗?为了承担责任?你以为这样说就能掩盖你放弃了部队落荒而逃的事实吗?你这個懦夫!” 斯科罗博大将听到懦夫两个字仿佛被刺激到了:“我不是懦夫!我可以率领一个坦克军去解围!我会像皇太子殿下那样战死在战场上!” 王忠:“说得好听!” 众人一起扭头看着他,图哈切夫现在才发现他,满脸惊讶。 王忠直接走到斯科罗博大将面前:“率领一个坦克军?你葬送掉的坦克军还少吗?第六坦克军和第十一坦克军那么多t34和kv1,总共才消灭了多少敌人?多少? “敌人的装甲集群到我跟前的时候连块漆都没掉!投入反击的第五、第六、第十一坦克军被伱白白浪费掉了!” 斯科罗博大将怒道:“反击造成了敌人多少损失,需要详细的评估,不能靠你一个人的感觉,罗科索夫少将!” 王忠:“那就让飞机掠过平原,看看那些坦克残骸是倾斜装甲还是垂直装甲啊!让他们好好数一数!” 斯科罗博大将闭上嘴,因为空中侦查已经确认过了,确实是被击毁的安特坦克多。 就在这时候,大牧首和好几名枢机主教带着原先参加经验交流会的基层军官来了。 原本因为巨大而显得空旷的会客室一下子被塞满了一半。 王忠看都不看门口那边,继续怒吼:“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结果,是因为我们有的指挥员,根本不熟悉我军坦克的优缺点,以为我们坦克在甲弹对抗中赢了就一定能碾碎敌人! “有的指挥员根本不知道t34坦克因为取消了车长,战场态势感知能力有多差!根本不知道敌人的无线电带来的优势有多大!” 大牧首带来的军官里不少坦克兵,听到王忠这话纷纷点头。 斯科罗博大将反驳道:“你知道,你说了吗?” “我说了!我用了一晚上写了经验总结报告!你看了吗?不,你没看,因为这是倒数第一的经验总结!你还当着皇太子的面说过,只要有了t34,就能把普洛森人撵回家去!” 斯科罗博大将用颤抖的声音驳斥道:“可是你也报告了,t34和kv的装甲在和敌人坦克对抗中优势巨大……” 王忠:“是啊,确实优势巨大,所以我才能用30多辆t34坦克在奥拉奇消灭了如此多的敌军坦克!你让飞机去看看,奥拉奇的原野上有多少敌人坦克的残骸! “就算现在敌人的维修人员把其中相当一部分修好了,平原上依然能看到大量的残骸! “我,一个步兵师,加强了一个营的坦克,消灭的敌军坦克超过了整个西南方面军!超过了整个西南方面军!第六和第十一坦克军那些kv和t34,本来可以给敌人造成巨大的伤害! “就因为摊上了一个无能的蠢猪,他们现在变成了可萨莉亚原野上的残骸!” 图哈切夫看了眼谢苗元帅。 元帅站出来:“好啦,这些都可以写在战后总结上嘛。斯科罗博大将,你会受到军事法庭的审判,做好……” 王忠大声打断了元帅的话:“不!我早在七月份就指出敌人可能南下包抄阿格苏科夫,斯科罗博大将诋毁我,驳回了我的意见,然后又安排我们最先进的坦克发动鲁莽的进攻,白白被消灭。 “如果那些坦克都由我指挥,在合适的地方进行筑垒防御,敌人根本就推不动。 “现在整个西南方面军都陷入重围,他却跑了。这样的行动,我怀疑——” 王忠深吸一口气。 “我怀疑他是普洛森的间谍!我在罗涅日突围的时候,就遇到了伪装成我军主教和审判官的普洛森间谍。我怀疑普洛森间谍已经把我们渗透得千疮百孔。” 图哈切夫冷笑一声:“荒谬,斯科罗博还在军校期间我就认识他了。” “并非没有这样的可能。”别林斯基突然加入对话,“斯科罗博大将率领坦克兵参加了卡斯蒂利亚内战,在那里有很多机会接触同样参加内战的普洛森军。” 斯科罗博大将怒道:“这是诽谤!” 谢苗元帅:“这是非常严重的指控,罗科索夫少将。” 元帅故意没提大牧首,仿佛这只是王忠一个人的指控。 “这种指控需要证据。” 元帅说。 王忠抿着嘴,他确实没有证据,刚刚他这么说就是一时兴起。 斯科罗博大将冷笑一声:“你们还看不出来吗?这是罗科索夫少将的惯用伎俩,他自己都说了,他枪毙了伪装成我军主教和审判官的间谍。 “可是,谁知道那是不是间谍呢?可能那位主教和审判官只是在阻止他从罗涅日逃跑而已!然后他就想了想间谍的名头,把他们枪毙了! “现在他搞不好也是这样想的,打算拔出手枪来枪毙我,因为我像他一样跑了! “你拔出枪来啊,罗科索夫!你腰间那是玩具吗?你要是坚信我是间谍,就拔出枪来!然后对着这里打!” 斯科罗博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王忠也是上头了,刚刚一直在酝酿的怒火汇聚成火山,剧烈的喷发起来。 他拔出配枪,对准了斯科罗博大将。 所有人都惊了。 谢苗元帅怒吼:“你想干什么?竟然在夏宫拔枪?” 斯科罗博大将仿佛自己赢了一般,笑道:“看吧!所有的指责都是莫须有的!他就是想要对我上私刑!因为在他看来,是我害死了他的父亲! “这就是私仇!这家伙满口为了安特,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其实就是为了给父亲报仇! “奥尔加公主殿下,记住他此时的丑态!他在神圣的夏宫拔枪,无视了皇家的尊严。” 奥尔加皇太女转过身,看着王忠,一副很想他开枪的表情。 斯科罗博大将还在发挥:“来吧,开枪吧罗科索夫,开枪之后你就是蔑视皇族之人,你所有的荣耀都救不了你!开枪吧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 王忠开火了。 第一枪贯穿了斯科罗博大将的胸口,然后随着枪口上抬,第二枪刚好打在了斯科罗博的喉咙上,第三枪则命中脑门。 三枪过后,王忠的手枪卡壳了,黄铜弹壳卡在抛壳窗上。 斯科罗博大将跪在地上,然后才向后倒下。 听到枪声的卫兵冲进门来。 别林斯基:“冷静!” 卫兵们停下来。 别林斯基上前,把王忠举枪的手按下,顺便取走了卡壳的枪:“我刚刚说话的意思,是说这个事情就交给审判庭就好了。 “你太冲动了,报告上说你枪毙了敌人假冒的主教和审判官,又枪毙了阻止你们进行防御的波耶的佣人……现在又加上一个大将。看起来以后你进夏宫都不能配枪了。” 王忠:“他要求的啊。” 别林斯基:“他要求是因为开枪确实对他有利。幸亏你把他打死了,不打死后面麻烦事可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王忠总觉得别林斯基很开心。 图哈切夫这时候终于从震惊中解脱出来,怒道:“这是严重的叛乱行为!一个少将居然当众枪杀了自己的上级,一名大将!罗科索夫少将必须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 别林斯基:“他只是行动欠妥,但是枪毙一个间谍和叛国贼并无太大的问题。现在毕竟是非常时期嘛。” 图哈切夫:“这……” 大牧首看向总参谋长:“你如此急切的袒护叛国贼,并且想要审判立下功劳的将领,看来审判庭需要审查一下你的亲属关系和私人生活了。” 图哈切夫汗流下来了。字面上的。 大牧首继续说:“根据沙皇陛下颁布的命令,所有叛国贼都需要连坐直系亲属,拉夫基德枢机主教,你去执行一下。” 戴眼镜的枢机主教微微鞠躬:“遵命,冕下。” 说完大牧师拉了下王忠配枪的枪机,熟练的把故障排除,然后关上保险,把枪还给了王忠:“以后记得,不要这么冲动,要多思考一下。” 别林斯基说完轻轻点了点脑门。 (本章完) 第6章 为了忘却的纪念(27000月票加更) 王忠这时候回过味来了。 妈的,我闯祸了吧? 大牧首要是不在这里,我是不是就惨了? 他想找自己人问一下,然后才发现现在身边一个“自己人”都没有,连柳德米拉都不在。 这时候别林斯基说:“好啦,大家都目睹了这个叛徒的下场,可以回去继续开经验交流会了。我很期待你们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对付普洛森军的方法啊。走吧走吧。皇宫的仆人呢?来洗地。” 王忠看了眼大牧首,再次觉得他好开心啊。 这到底……我得仔细想一想。 王忠正要寻思呢,皇太女过来了。 她穿了一件宫廷礼服,维多利亚时代那种。这种宫廷礼服的一大特点就是:有容乃大。 但是王忠也是见多识广的人,没有像小处男一样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放。 他大大方方的看了,然后才抬起目光看向公主的脸。 正好这时候其他人全走了,只剩下仆人在更换被血染红的地毯。 公主拉起王忠的手,把他拽到了外面的露台上。 然后奥尔加·尼古拉耶芙娜·安东诺夫小声问:“别林斯基让你做的?” “不,这真是个意外。”王忠答道。 奥尔加又问:“所以这是投名状?” “什么?呃,不。我就是上头了,没有想那么多。”王忠如实回答。 奥尔加笑了:“如果是别人肯定不会信,他们会觉得你这是深思熟虑之后的行动,毕竟你是‘帝国铁壁’罗科索夫。” 什么玩意?我怎么又成帝国铁壁了? 王忠为这个称号纳闷的时候,奥尔加继续说:“但我知道,你只是上头了。毕竟你和哥哥感情那么好。” 呃…… 奥尔加:“哥哥曾说,将来如果发生了什么变故,教会不再需要皇族了,让我去找你,说你一定会想尽办法保护我。” 王忠微微蹙眉。 皇太子说过这话?这听起来不像是個纨绔会说的话啊。 于是他问道:“伊凡什么时候跟伱说的这话?” 奥尔加想了想:“嗯……好像是我十岁的时候说的。” 王忠看了眼公主的胸襟:“那真是很久以前了啊。” 奥尔加仿佛回想起了过去的时光,直接跑题:“是啊,很久很久以前了。那时候你和哥哥一直带着我,在花园里到处玩,然后一起被总管爷爷训斥。” 还有这样的事情? 奥尔加:“有一次你们爬树,我的裙子不方便上不去,就坐在树下哭,然后你就找了剪刀,想剪裙摆,结果被鲸骨难住了。 “为了对付鲸骨,你和哥哥把花匠的锯子都拿出来了……” 王忠只能干笑,他完全不知道这些。 不过……不是说我在公主这里碰壁了吗?怎么碰壁的? 这时候奥尔加公主挽起王忠的胳膊:“你急着去开经验分享会吗?” “呃,还行,毕竟我没吃饭呢,分享会上会顺便提供晚餐。”王忠这么说是想跑,公主这幅要回忆过去的样子,分分钟露馅!他甚至希望自己的肚子能争点气,好好叫一下表现下存在感。 然而奥尔加公主像没听见王忠的话一样,挽着他的胳膊就拽着他走起来。 “稍微陪我一下。” 很快,两人就穿过了好几间房间,到了夏宫僻静的角落。 王忠觉得自己要被撅了,这边妹子太主动了。 而且力气还大,被公主拽着就跟被狗熊拽着感觉差不多。 奥尔加公主咣当一下推开一扇巨沉重的门,王忠被拽进去的时候想完了,要对不起柳夏了。 啊柳夏,我的柳夏。 然而门后的房间并没有床。 那是一间游戏室,房间里摆着好几张大桌子,上面放满了西洋棋、扑克还有别的桌上游戏。 左边墙壁的吧台内侧摆满了一看就很贵的酒。 墙角还有一架钢琴,以及放在玻璃柜里的小提琴。 和一切格格不入的是一个书柜,上面满是大部头的书籍。 此时已经快到七点,夕阳透过窗户给整个房间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淡黄色泽。 奥尔加公主松开王忠的手臂,走向西洋棋棋盘,看着上面走了一半的棋局:“这是哥哥去前线之前,和我走的最后一局棋。我快要赢了,他就耍赖说不下了,等回来再继续。” 王忠看着奥尔加公主的背,皇家礼服把整个后背都露出来,看着洁白而纤细,柔弱都不像是能和熊搏斗的毛妹。 奥尔加:“他明明说过,回来再继续的。” 她的肩膀开始颤抖,肩胛骨格外鲜明的凸出来,像是要把肩膀的皮扯破一样。 王忠想上去搂住她的肩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自己搂肩膀的下一步,公主就要扑进自己怀里。 为什么我会这么熟练啊,我到底多少次在类似的情况下乘人之危啊。 王忠强迫自己转身,开始看书架上的书。 他以为会看到很多,结果看到的全是经济学和哲学相关的著作。 最显眼的位置,还有一本带着教会标志的著作,著者是圣安德鲁。 这些书看起来都很旧,书脊因为经常翻看而满是褶皱,有些书明显已经翻烂过,之后用浆糊补强了书脊。 而且所有的著作散乱的插在书架上,似乎书的主人随便抽出一本都能看下去,所以压根不在意分类。 伊凡·尼古拉耶夫·安东诺夫,你这该死的扮猪吃虎的太子哥。 王忠拿起摆在书架旁边五斗柜上的相框,看着里面合影的三人。 那是伊凡、阿列克谢,还有奥尔加。 公主坐在两个俊朗青年中间,脸上的笑容仿佛她拥有整个世界。 相片上写着一行字:叶卡捷琳娜大帝和她的帝国双璧。 什么东西,你的继承权比她高啊,傻子。 她要当大帝,你得先死。 王忠本来在吐槽的,突然动作就僵住了。 “哥哥曾说,将来如果发生了什么变故,教会不再需要皇族了,让我去找你。” 奥尔加刚刚说的话,掠过王忠的脑海。 王忠再次看向相框,仿佛看到伊凡·尼古拉耶维奇在相框上写下这行字时的表情。 他再扭头,看向书柜,仿佛看见伊凡在书柜前捧着圣安德鲁的著作,眉头紧锁,满脸愁云。 他再扭头,看向书桌,仿佛看见伊凡在书桌上奋笔疾书,又歇斯底里的把写的东西划掉,然后趴在桌上双手抱头。 王忠环顾整个房间,虽然他一刻也没有在这个房间里呆过,却仿佛能看到伊凡在每个角落。 最后,他的目光回到这行“叶卡捷琳娜大帝和她的帝国双璧”上。 伊凡皇太子书法很不错,哪怕是不熟悉西里尔字母书法艺术的王忠,也觉得这行字非常的好看。 写字的人知道,不会再有叶卡捷琳娜大帝了。 但他仍然写下了这行字。 因为他妹妹想当叶卡捷琳娜大帝。 王忠放下相框。 他想起从阿格苏科夫出发的那天,伊凡来送别。 当时伊凡说:“照顾好奥尔加。” 王忠看着相片。 叶卡捷琳娜的帝国双璧,只剩下我一个了。 不对,其实一个都没剩下。 王忠下定了决心,他转过身,走向还在讲述和哥哥点点滴滴的奥尔加·尼古拉耶芙娜。 他坚决而轻柔的搂住她的肩膀。 女孩像是吓了一跳,身体都僵硬了,但下一刻她就转过身,扑进王忠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一直以来压抑的悲伤喷涌而出,化作泪水浸透了王忠的军装。 王忠轻轻的拍着女孩的背。 受到某种不可言说的因素的牵引,王忠看向墙角。 他看见尚且年幼的奥尔加坐在钢琴前,指尖在钢琴上飞舞着。 伊凡拿着小提琴,合着钢琴的旋律演奏着。 而阿列克谢拿着酒杯,站在旁边,不知道在笑什么。 朝阳的光透过窗户落在三人身上,温暖和煦。 明明王忠根本不记得这一幕,明明只是两个纨绔在陪妹妹玩乐,但王忠的眼眶还是微微湿润。 他甚至听到了钢琴和小提琴的声音。 他不知道当时演奏的是什么,反正不可能是太悲伤的曲子,毕竟三个人看起来都那么的开心。 但他听到的曲子却悲伤、又如同烈火。 那是《隐形守护者》的背景音乐,也是他最喜欢的游戏配乐之一。 这首歌叫《faraway》,游戏中用这首音乐最著名的场景,就是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回归的肖途和陆望舒重逢的那一幕。 就如此时此刻。 明明普洛森大敌还没有击败,艰苦卓绝的伟大战争才刚刚开始不到两个月。 明明未来还会有诸多的牺牲,甚至王忠自己也有可能阵亡在通往胜利的路上。 但这首音乐就是这么响起了。 可能,是为了告别两人共同的至亲吧。 皇太子伊万·尼古拉耶夫生在一个注定要成为末代皇族的家庭,他未曾停止寻找出路的步伐。 他仿佛冲向风车的堂吉诃德。 他可能不是个合格的太子,可能不是个合格的军官,可能是个混蛋纨绔,可能该死的采花大盗,可能…… 但他肯定是个好哥哥。 也应该是一个好兄弟。 王忠轻轻抚摸着奥尔加的头发,向还未来得及熟悉的兄弟告别。 (本章完) 第7章 经验交流会(28000月票加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奥尔加忽然把王忠推开。 “对不起,我有点没控制住自己。”她掏出手帕,开始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喊,“娜塔莎!” 王忠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的以为会看到手拿ak头戴红色贝雷帽的英雄单位,结果进来的只是个老女仆。 “殿下。”女仆向奥尔加行礼。 奥尔加:“我要洗脸,还有给罗科索夫将军一件新的军服上衣,把这件上衣洗干净。” 女仆再次鞠躬:“殿下,这边走。上衣马上会送来。” 奥尔加虽然脸上还有泪痕,却依然对王忠挤出笑容:“谢谢你……哦,对了,拿点吃的来,将军饿了。” 说完奥尔加又对王忠笑了笑,这才提着裙摆转身走了。 老女仆倒退着出去,关上了门。 王忠低头看了看胸口的泪痕——和鼻涕,咋舌。 然后拿着新军装的女仆就进来了。 至于为什么沙皇的寝宫常备少将军服,他决定不去问了。 ———— 王忠换了全新的将军服,被女仆领回了原本预定开会的地方。 大牧首别林斯基和几个警卫站在门口,像是在等他。 “回来得比预想的快啊。”大牧首上前一步,看了看王忠身上的新军服,“尼古拉耶芙娜殿下情况如何?” “发泄了一下,现在已经情绪稳定了。”王忠回答。 别林斯基:“说实话,皇太子殿下的去世出乎我们的预料。毕竟皇太子殿下比较有自知之明。皇太女殿下就不清楚了。” 王忠:“她会有的。” “那就好。”别林斯基拍了拍王忠的肩膀,“现在沙皇陛下好像被打击得不能视事了,指挥权被放给了统帅部,虽然你讲的东西统帅部大概会当耳边风,但是还是要讲。” 王忠:“我讲什么?” “经验分享会嘛,你就讲讲经验,在最后讲一下对未来局势的判断。毕竟你准确判断了敌人的第二装甲集群的南下。” 王忠正要回答,柳德米拉和涅莉小跑着出现了。 “阿廖沙!”柳德米拉大声喊,然后才看到的大牧首,赶忙刹车,在大牧首面前停下,行了个教会的礼,“冕下!” 别林斯基:“不打扰你们。我先进去说個开场白,给你拖一点时间。” 说完别林斯基就带着警卫进了房间。 王忠看向柳德米拉,开始思考怎么解释刚刚和朋友的妹妹抱在一起这件事。 柳德米拉一把抓住王忠:“你在皇宫开枪了?” ……嗯? 王忠:“哦,是这事啊。开了啊,我击毙了一个叛国贼。” 柳德米拉:“他们都说你打死了斯科罗博大将!大将是叛国贼?” “是啊。”王忠指了指开会会场的大门,“别林斯基冕下定的性,而且审判庭开始抓斯科罗博大将的家人了,因为根据沙皇签发的命令,所有叛徒的家人全部同罪。” 柳德米拉盯着王忠看了几秒:“真的?没事了?伱不会被军事法庭审判?” “不会不会。只是以后可能不能在夏宫配枪了。” 说实话,王忠之前还想过,自己战功卓著成为元帅之后,获得剑履上殿的资格。 到时候一定要骑着布西发拉斯直接进宫殿。 之后还要找人写一首歌,叫《斯科罗博的雨季》。 现在嘛,好像不会有这样的展开了。 柳德米拉疑惑的打量王忠:“你为什么一脸遗憾?就因为不能带枪进皇宫?今天也就是不用见陛下,要见陛下的时候本来就不能带枪。” 王忠:“这样啊。总之没事,放心好了。” 柳德米拉点点头:“那就好。那,奥尔加情况如何?” 来了! 王忠:“我安慰了一下她,让她哭出来,然后情况就好了不少。她太压抑自己了。” “这样啊,那就好。”柳德米拉一副完全放下心来的样子。 王忠忍不住问:“你……不吃醋吗?” “啊?为什么?那是奥尔加,你在她那里只会碰壁。”柳德米拉两手一摊,“还是说,这次你成了?” 道爷我成了——虽然想这样说,但是王忠不想平添麻烦,便实话实说道:“没有,她哭完直接把我推开了,喊来了女仆给我换了军装,她自己说是去洗脸了。” 柳德米拉:“我就知道。你对她来说就像哥哥一样。” 王忠:“不知道谁以前说我像弟弟,是谁呢?想不起来了。” 女孩给了他一拳,然后把他推向大门:“去开你的会,我在分配给我们的房间等你。” 王忠:“分配给我们的房间?我在皇宫有了个房间?” 涅莉代替柳德米拉答道:“因为罗科索夫家在首都的房子没准备好,米哈伊尔管家昨天才到。知晓这一点的屠格涅夫上将才拜托宫内礼仪厅做了安排。” 屠格涅夫上将——听涅莉的说法,好像是罗科索夫家的盟友? 待会去拜访一下。 王忠推开门。 大牧首的声音传出来:“前线的情况非常糟糕,我们的士兵被大量的消灭,普洛森人的战争艺术不可小觑。但是你们全部存活下来了!其中有些人还取得了惊人的战果!比如卡舒赫中将!” 别林斯基看到了王忠,便顺势把话题引到王忠身上:“再比如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少将!今天我们这个会,一来是分享经验,二来是让大家知道,普洛森人是可以被消灭的!而且是大量的消灭!” 王忠直接进入房间,向所有人敬礼。 大门在他身后关上。 别林斯基让出讲话的位置:“你快上来吧,罗科索夫将军,给大家讲一讲你进行防御作战的经验。” 王忠点点头,大步流星的上了讲台,再次敬礼。 这时候,他注意到奥尔加穿了一身女仆装,混在备餐的女仆们当中溜进来。 不是,公主你在干嘛? 我到底碰没碰壁? 算了,王忠决定装没发现奥尔加公主,直接开始讲:“敌人确实非常厉害,但是我们也有优势。首先是我们的坦克,目前来看在部分性能方面要领先敌人。 “只要掌握好作战方法,就可以大量消灭敌人。” 接着王忠详细的讲解了构筑坦克掩体、然后给眼瞎的坦克分配火力区间的方法。 “通过这样的办法,就能最大限度的减少没有独立车长和无线电的弊端。” 就在这时候,图哈切夫总参谋长开口道:“你知不知道取消了一个成员,可以让我们用同样的坦克手驾驶更多的坦克?” 王忠:“就算把坦克数量翻一倍,也抵消不了缺乏战场态势感知能力带来的劣势。增加的坦克只会变成敌人王牌坦克手的战果!” 图哈切夫扭头对那些坦克兵喊:“你们能容忍他这种话吗?” 坦克兵们无论军衔,全都冷漠的注视着总参谋长。 只要亲自上过战场,就知道车长由炮手兼任有多傻逼了。 图哈切夫被这帮上过战场的坦克兵用充满杀意的眼神盯着,明显露怯了:“这……不是我要取消车长的,你们去找装甲兵总部,还是那个叛徒斯科罗博大将也支持取消车长的做法!” 好家伙,已经成叛徒了么,你转弯也够快的啊,总参谋长阁下。 王忠决定不理会这个,继续说:“另外,在防御作战中,我有两个主要的经验。 “第一,一定要彻底的摸清楚防御地区的地形,不光是防御阵地所在的地形,还包括防区正面20公里左右区域的地形,要换位思考,敌人会把补给中心放在哪里,晚上会在哪里睡觉。 “这样我们才能炮击这些位置,带给敌人足够的杀伤,让敌人鸡犬不宁! “第二,一定要防区教会打好关系。教会发动的劳工营能极大的加快我们的筑垒速度,护教军能填补防御空缺,堵上不重要的方向避免把敌人漏过来。 “而教会能提供的肉蛋奶,也会大大增强我军战斗能力。 “最后,群众能成为我们的眼睛,给我们带来敌人的情报。” 王忠说第二点的时候,大牧首看起来非常的愉悦。 而那些明显出身贵族的高级军官都在交换眼神。 不过有战功的中下级军官全都露出了赞赏的表情,看来完全认同王忠的话。 接下来王忠又仔细的介绍了如何进行阶梯防御,如何预设阵地伏击敌人,如何通过封杀敌人的侦察机保护己方炮兵阵地等一系列的经验。 他说完,别林斯基便开口道:“听起来,除了祈祷手和颂诗修士之外,我们的音阵大师也很重要啊。” 王忠:“是的。普洛森人会使用雷达,而我们没有雷达,可以暂时用音阵大师来替代。” “很好很好。以前只是让他们进行防空预警,是小看他们了。”别林斯基说。 王忠想了想,好像能分享的内容也差不多了,他看看时间,已经讲了快两个小时,于是决定把位置让给其他人,也听听别人的经验。 “我的分享差不多就到这里。下面……” 这时候别林斯基问:“你对未来的局势如何判断?特别是……我们的统帅部比较平庸的情况下。” 统帅部的高级将领全都黑着脸。 王忠看看他们,又看看躲在女仆当中的奥尔加公主,说:“我认为,不管统帅部表现如何,最后的胜利必将属于我们。” (本章完) 第8章 普洛森必将毁灭 “毋庸置疑,”王忠顿了顿,“普洛森非常强大。如果否认这一点,就是对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同袍的不尊重。” 王忠指着墙上的地图:“正因为他们很强,所以现在他们占领了除了安特以外的整个优罗巴。但是……” 说到这里王忠突然有点口渴,便拿起杯子喝水,结果下面有人抗议了:“你倒是接着说啊!接下来该说我们的优势了对吧?说说看啊!” 王忠:“别急嘛。但是,我们和被普洛森征服的其他国家有个巨大的不同点。你们看看地图。普洛森人高歌猛进了一个半月,他们其实只占领了我们国土的一小部分。 “而且我们相比其他优罗巴国家,我们的基础设施更差,我们的公路连柏油路都少,大部分都是土路,我们的铁路系统不光铁道密度要远低于发达的工业国,配套的机车工厂等设施也远比其他国家少。 “这听起来像是在自我矮化,其实是事实。普洛森人在进入我们国境内之后,他们的数百万大军的补给状况一定非常糟糕。我在逃出罗涅日的时候,指挥部队袭击了敌人一个补给兵站。 “在那里我们缴获了大量兵站的文件,通过文件可以看出来,普洛森人的后勤交通发生了严重的堵塞。” 王忠这话半真半假,确实从文件能看出来发生了堵塞,但是这些文件不能说明堵塞是普遍现象。 但是王忠作为穿越者,他有另一個时空带来的资料。 地球的三德子在巴巴罗萨之初就是被苏联糟糕的基建坑了一波,后来莫斯科城下又被坑了一波——当然这一波主要是泥将军和冬将军的功劳。 王忠拿起教鞭,在地图上比划着:“我们观察到敌人两次停下来整补,一次是进攻开始两周时,第二次是第二装甲集群南下之前。第二次整补持续时间长达一周。 “随着敌人继续深入,补给线会变得更加漫长,他们的消耗会变得更加难以补充。 “而随着时间进入十月,整个安特会进入翻浆期。所有的公路都会被泥泞吞没,普洛森人的卡车会寸步难行,所有的补给重担都将会落到铁路身上。然而刚刚已经说了,我们的铁路网的状况,敌人光靠铁路肯定不够。 “敌人会不得不在泥泞中爬行。到时候他们所有的攻势都会变得步履维艰。” 王忠刚说完,就有个中将提问:“翻浆期只有一个月,上冻之后土地就会变得坚硬,变得比现在还要容易通过。那时候又怎么办呢?” 王忠笑了:“你说得没错,中将阁下。不过我提醒您,现在不管在哪一条战线,都没有看到普洛森人配发了冬装。 “普洛森人之前连续实施‘闪电战’,不管是低地国家还是加洛林,都迅速的战败投降了。他们会形成路径依赖,会觉得打我们至多半年。 “他们没有准备冬装。 “当然,以普洛森强大的工业能力,几百万部队的冬装准备起来也很快。可是……冬装和防寒设备、取暖燃料等等,都会在部队日常供给之外,再占用一份运力。” 王忠扫视整个房间。 “他们运不上来的,毕竟冬将军来之前是泥将军肆虐,这时候敌人的后勤会进入半瘫痪状态。这就注定了绝大多数普洛森部队拿不到冬装和御寒设备,取暖燃料。 “我大胆的预测,今年冬季我们会大规模反攻,不管他们在九月以后取得了多少进展,我们都会把战线恢复到九月他们出发前的状态。” 图哈切夫总参谋长皱眉:“都反攻了还只是恢复到九月出发前的状态?这叫什么反攻?” 王忠:“普洛森非常强大!想要迅速战胜它是不可能的,速胜不可取!我们要做好和他们打三到四年艰苦卓绝的战争的思想准备! “我要提醒你,总参谋长阁下,我们推进的时候,普洛森的补给线会不断的缩短,他们的后勤状况会迅速的好转。目前我们没有战胜补给充足的普洛森军的办法!” 图哈切夫怒道:“你竟然长敌人的志气,灭我们自己的威风!” 王忠:“战争不是意气之争,战争要脚踏实地!” 就在这时候,大牧首别林斯基开口了:“罗科索夫少将,所以你认为,首都是可以守住的?” “是的。”王忠笃定的说,“敌人转向南边,虽然现在西南方面军的状况非常糟糕,但是他们毕竟有六十多万人,而且皇太子殉国提振了他们士气。我认为敌人再次对首都发起攻击,应该就是九月中旬了。 “翻浆期就要来了,只要挡住他们一到两周,泥泞就会迫使他们停下。” 别林斯基:“然后冬天就会来?” “对,敌人会变成强弩之末,反攻的时机就会到来。在那之前我们应该尽可能的积攒兵力。” 别林斯基连连点头:“好啊,这样好。这是今天最好的消息,罗科索夫将军。最好的消息!” 王忠:“我对战争前景的判断就是这样。我说完了。” 他退后一步,向大家敬礼。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很多人还站起来,给王忠鼓掌。 显然刚刚王忠下的判断受到了能打的少壮派军官的支持。 刚刚问冬将军来了路好走了怎么办的那个中将鼓得尤其用力,王忠都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这时候别林斯基再次上台,他好像把自己当成额主持了:“那么接下来,就让卡舒赫中将来讲讲看吧!” 这时候,那个提问的中将摆手:“不不,我的经验和罗科索夫将军的经验差不多,我的建议是,罗科索夫将军可以先从前线退下来,把这些经验总结成册,大量印发,比您亲自指挥部队管用多了。” 王忠心想不,我在前线这个外挂牛逼的,总结小册子还是等冬将军来了敌人被干回去再说吧。 于是他答道:“现在前线如此吃紧,编小册子的事情还是往后放一放。如果我的预计没有错,明年二月开始翻浆,到明年六月土地重新干化之前,会有一段平静的时期,到时候我们有的是时间出各种小册子给全军介绍经验。” 高级军官那边不知道有谁嘟囔了一句:“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当代波拿巴了。” 王忠皱起眉头,其他少壮派军官也全部回头看去。 这时候王忠注意到,那个和文豪同名的屠格涅夫上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摇了摇头。 不愧是老爹的熟人,待会要拜访一下。 这时候别林斯基又点了一个少壮派:“安德烈·普佩尔,你来讲讲野战防空的经验吧,教教大家怎么对付斯图卡——我是说,没有神箭的情况下。现在多亏了罗科索夫,大家都开始用神箭消灭敌人的飞行员了。” 安德烈·普佩尔站起来:“好,我来讲讲!” …… 交流会一直持续到8月11日零三零零时。 终于解散之后,王忠找到机会拦住了屠格涅夫上将:“上将,您好。我的女仆说,您要求给我在夏宫准备房间的。” 屠格涅夫看了看比他高一个头的王忠:“嗯,近距离看确实是个铁血军人了。康尼会高兴的。” 王忠:“听称呼,您和我父亲很熟?” “那当然。”屠格尼夫上将笑道,“我和他曾经因为要不要卷入内战爆发了争论。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这时候一直装成女仆的奥尔加出现了:“是屠格涅夫上将建议我去找教会,通过颂诗班和你取得联络的。伱要求空军支援,我也是找的上将帮忙,才调动了空军去支援你们。 “那些空军有帮上忙吗?” 王忠:“那可帮大忙了,尤其是你派来的米格3驱逐机团,不是他们击落了敌人投掷遥控制导炸弹的道217,我们可能坚持不到入夜突围。” 奥尔加笑了:“帮上忙了啊,那太好了。” 这时候,王忠突然注意到刚刚奥尔加话里的细节,便问:“上将,你可以指挥动空军?” 屠格涅夫上将:“不,我只是建议他们向什么地方出击罢了。有什么事吗?” 王忠:“我从护航我过来的空军中校得到消息,擅长和敌人低空缠斗的雅克1型飞机,放在首都是浪费。 “因为进犯首都的敌人空军都是从高空进入。 “但如果把雅克1放到前线去,敌人斯图卡投弹结束就在低空了,正好是雅克1的绝活高度。雅克1可以把斯图卡都打掉,解决心腹大患。” 上将摸着下巴上的胡子:“你这个建议听着不错。但是,你为什么会这么熟悉空军状况?” 玩战争雷霆玩的! 但是不能这么说,于是王忠答:“和空军飞行员聊天了解到的。” 屠格涅夫上将点点头:“下次跟空军的人说,要抱怨直接找他们的司令抱怨,别转这个弯。” 好家伙,屠格涅夫好像是认为王忠知道这些都是空军故意透露的。 不过既然提都提了,王忠还是要求道:“至少给我驻守的绍斯特卡弄一个雅克1团啊!那些飞机在首都又没用!” 屠格涅夫:“我试试看。有点困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还有公主殿下,您现在是皇太女了,不能再穿着女仆装到处瞎晃了。” 奥尔加咋舌:“哦。” (本章完) 第9章 太阳照常升起 8月11日清晨,王忠一睁眼,对着视野里的华盖发愣几秒,才想起来昨天自己是在沙皇的夏宫占了一间客房入睡的。 他摸了摸旁边,果然柳夏已经起来有一会儿了,床单都是凉的。 哎,未婚妻太自律也不好,想抱着温存一下都不行。 正好这时候睡眼朦胧的王忠看到有女仆来到床边,估计是涅莉,就直接坐起来抱过去。 涅莉肯定会用母亲一般的胸怀容忍我的撒娇的! 王忠把脸埋涅莉胸口,然后发现情况不太对。 涅莉一般不会额外洒香水,闻起来一般只会有轻微的薰衣草香味。 但是现在钻进王忠鼻子的香味闻着就很贵啊。 还有这个媲美柳德米拉的柔软触感,难道涅莉是魅魔,可萝可御,每天早上扔骰子切换? 王忠狐疑的拉开距离。 下一刻他从另一边滚下床,啪的一下立正了:“陛下……不对,殿下!” 奥尔加公主:“你每天早上会这样对你的小女仆啊!” “不,一般不会。今天是皇宫的奢华让我放松下来,脑袋有些不正常。”王忠严肃的答道,同时拿起裤子挡在自己身前。 他觉得不能把主动权交给公主,于是抢在公主回答前说:“殿下,这种非常时期,你不应该穿着女仆装随便进入有人住的客房。这种时候皇室再来个丑闻,情况会更糟。” 奥尔加公主:“我也不知道你早上会对女仆做这种事啊。” “我不会对女仆做这种事。今天是……是环境的问题,这奢靡的环境让我变奇怪了。”王忠笃定的说。 奥尔加公主刚张嘴,门就开了,柳德米拉走进来:“阿廖沙,你起来了吗……啊,已经起来了。我让涅莉把早餐车推过来了,我们就在这里吃吧。” 涅莉推着小车跟着柳德米拉进来了。 奥尔加公主背对着进门的两人,看起来有些慌。 柳德米拉看了眼公主的背影:“这是皇宫的女仆?我有说过我们离开之前不要进来吧?我要跟女仆长抱怨了!” 王忠:“不,这是奥……” 奥尔加直接转身,向柳德米拉鞠躬:“非常抱歉,昨天将军拔枪的事情在仆人那里都传开了,说将军射杀了闯进皇宫的间谍,救了皇太女殿下。 “大家都很崇拜将军,我也是,所以我就偷偷跑进来了!万分抱歉!” 王忠迟疑了,他不知道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疑惑的挠挠头。 柳德米拉叹了口气:“我能理解,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你可以走了。” 奥尔加抬起头,一边道谢一边向仆人用的小门移动。 “等一下!”柳德米拉喊住她,然后倒抽一口冷气,“皇太女殿下?” “不,我是……” 王忠:“是她的影武者!防止别人刺杀的!” 柳德米拉:“你在扯什么啊!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事。殿下,你在干什么啊!现在这个情况伱已经是皇太女了!” 奥尔加:“好吧,我知道错了。我只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昨晚我梦见普洛森人抓住了我,然后要把我许配给他们那个肥猪一样的空军元帅,叫迈耶的! “然后在婚礼上,阿廖……罗科索夫公爵开着火车来救我了。” 王忠惊呼:“开着火车?” 我小坦克呢? 奥尔加:“柳达,我看到罗科索夫,就安心了。你一定明白的!” 柳德米拉:“我明白。那要不让他每天晚上在床边陪你入睡?” 王忠:? 奥尔加笑道:“可以啊,小时候哥哥就会给我念故事书,直到我睡着。” 王忠来回看着两人,决定先穿裤子,把自己收拾干净再说。 涅莉在旁边默默的把吃的摆在桌上。 柳德米拉:“那是您多少岁时候的事情了呢?” “十岁左右吧。”奥尔加答道,“现在哥哥不会这样了,但只要他在皇宫过夜,晚上就会来亲吻我的额头,跟我说晚安。” 柳德米拉反应慢了半拍,估计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皇太子在战场上殉国了,她妹妹这点要求好像也不过分。 王忠这时候穿好了裤子,刚拿起上衣,看到未婚妻尬住了,便开口道:“皇太女殿下,沙皇陛下现在这個样子,您要坚强起来啊,不能再这样撒娇了。” 柳德米拉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王忠一眼。 奥尔加:“将军阁下,作为将要在公祭上发表讲话的战争英雄,您也要坚强起来啊,不能再跟女仆撒娇了。” 涅莉本来正在摆餐具,一听这话抬头疑惑的看了眼王忠。 柳德米拉眯着眼看王忠,一副你等着,待会给我个解释的样子。 不过奥尔加好像已经尽兴了,她以宫廷礼节拉起裙摆行屈膝礼:“那么,祝两位用餐愉快,今天都有好心情。” 然后她就溜了。 柳德米拉转向王忠:“跟女仆撒娇是怎么回事?” 王忠:“啊,就是让她帮我洗脸,不是你想的那样啦。” “那是怎么样你演示一下。” 王忠:“好,你过来,我给你演示一下。” “不,”柳德米拉双手叉腰,“涅莉不是在吗,演示下怎么跟女仆撒娇。” 王忠看了眼涅莉,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就一把抱住涅莉的腰,把脸拍她胸口:“就是这样,涅莉你摸摸我头。” 涅莉一脸嫌弃的看着王忠,勉为其难的摸了摸他的脑壳。 王忠赶快离开了钢板:“演示完了,您还满意吗?” 柳德米拉:“你居然会对涅莉做这种事?” 涅莉:“不,今天是第一次。有人是看到公主才装作没发现人不对,趁机揩油。他是惯犯。” 柳德米拉:“也是,他的确是惯犯。刚刚还趁机揩油你。” 王忠:“不说这个了,吃饭吃饭,对了,今天有什么活动吗?” 柳德米拉:“军令处通知说今天我们可以自由活动,还有早上五点左右米哈伊尔爷爷打电话来,说庄园准备好了,我们可以搬过去。” 王忠:“知道了。今天自由活动啊,那当然要去后勤部门毛装备,首都的军械局在哪儿?” 王忠本来到首都就是要装备要兵员的,其他都是顺带。 他穿好上衣,在桌前坐下,拿起勺子开始搅合燕麦粥,一边搅合一边说:“我们要看看,还有没有和422号一样的贵族少爷观礼车,再弄个一两台,组成一个全部有车长有无线电的坦克排。 “然后还有重炮,喀秋莎火箭炮,都要弄一点。临时应急的su76自行火炮也搞一些。” 柳德米拉眯着眼睛:“你……不会以为聊这些就可以把今天早上的事情赖过去了吧?” 王忠:“不可以吗?而且我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是公主偷袭我,而我只是要了个抱抱。我本来准备跟你要的!你跑了,被窝都凉了!” 说到这王忠还委屈起来了,对啊,都怪柳夏,你要早上给我个温暖的拥抱,来个早安吻,能有这事? 不能够啊! 柳德米拉叹了口气,也在桌前坐下,把燕麦粥拉到自己面前。 涅莉赶快给她的杯子倒上热牛奶。 柳德米拉一边吃,一边说:“那我和涅莉就先去庄园,格里高利军士长陪着你去军械局。” “好!”王忠竖起大拇指。 ———— 格里高利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忠,敬了个礼:“将军,早上好” 王忠随便回了个走样的礼,便问:“你怎么这样看我?” “都传开了,说你要当亲王了。” 王忠突然想起昨天在游戏室里看到的老友的真迹。 本来可能沙皇一家会像地球一样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但是现在……搞不好能在偏远的别墅里安度余生? 然后拍《战争与和平》的时候再被请出来当宫廷礼节指导? 反正从皇宫仆人们热议未来亲王这件事看,至少他们现在不怎么抵触有一位沙皇。 格里高利:“所以我有可能成为御前侍卫吗?” “什么意思?当我的警卫兵你觉得不爽?”王忠反问。 “那不能。因为您的高人气,我也成了香饽饽,昨晚可爽了。” 要不是王忠急着去挑装备,他都想让格里高利详细的讲一讲,怎么个爽法。 王忠上了吉普车,拍了拍驾驶座的靠背,快开车。 格里高利上车,麻溜的起步。 宫门的卫兵好像都认得王忠,直接给他敬礼,证件都不查了。 出了宫门,王忠看着满大街的军官,便问:“怎么这么多军官?” “宫门前这条大街,现在全是军官宿舍,不但有统帅部的军官,还有临时召回来的高级军官的住所。这条街现在就叫军官大街。” 王忠“哦”了一声,突然,他看到一个熟人。 “前面停下!就前面路边!那个穿骑兵裤的中将身边停下!” 安特的骑兵军裤有一条非常宽的裤缝线,颜色也鲜艳,所以大老远能看到。 格里高利技术娴熟的停在了那军官跟前。 王忠站起来:“基里年科中将!” 骑兵军官本来被突然冲出来的吉普车吓一跳,听到王忠这一嗓子才抬头:“罗科索夫少将!你也活——哦不对,看报纸就知道你活着了。” 王忠:“但报纸上没有你的消息啊!太好了,你们也活下来了!” 他下了车,和洛克托夫有过一面之缘的中将拥抱,热情得像是30年交情的老伙计。 (本章完) 第10章 老朋友、新朋友(29000月票加更) 拥抱过后,王忠道:“那次和你告别,说普洛森尼亚见,我以为实现不了。” “怎么会!”基里年科中将笑道,“我第一没有被包围,第二嘛,我是骑兵啊!如果我一狠心扔下部队,敌人布下天罗地网我也能跑出来。” 王忠听他提到自己的部队,便问:“第七骑兵军呢?” 基里年科的第七骑兵军在王忠丢了大半洛克托夫的时候,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强弩之末的敌人,把奄奄一息的罗科索夫战斗群救了出来。 这支部队都是王忠的救命恩人。 基里年科叹了口气:“损失很大,全部撤退到圣叶卡捷琳娜堡东边整补去了。我的小伙子都是骑兵,确实不太适合在城里和普洛森人绞肉。” 王忠:“可惜了。” “别太担心,我昨天没赶上分享会,但是昨晚我在楼道里喝酒,碰到了住对面的卡舒赫中将,就聊了下你的说法,用泥泞和冬季拖死敌人,这个想法很好。不过也有人说,你真正的想法是移平圣叶卡捷琳娜堡。” 王忠哑然失笑:“谁说的?怎么可能,看看周围钢筋混凝土的建筑,看看远处工业区的厂房,这得多少炸药才能炸平?不不,我们不会离开圣叶卡捷琳娜堡。 “敌人也攻不下来。如果敌人进入了城市,我们就依托城市的钢筋混凝土建筑群和他们绞肉,这可不是洛克托夫那种小城,这会要普洛森人命的!” 这时候,周围聚集了一群军官,他们也不靠近,就远远的听着,看起来像是在等通勤的公交车一样。 这时候昨天晚上见过一次的卡舒赫中将拿着个饼一边吃一边过来了:“罗科索夫少将,听说要把你安排在我麾下。” 王忠一听很开心:“这不是好事吗,你昨天说得很好啊,比接受斯科罗博那个蠢货——那个叛徒级指挥好多了。” 斯科罗博大将已经被定性为叛国贼,说是他的妻子被查出了四分之一的普洛森血统,奶奶是巴伐利亚的贵族,和家里有书信往来。 只能说审判庭就是快。 卡舒赫皱着眉头:“你不生气吗?我本来是個农民。” 王忠:“农民怎么了?我们吃的麦子是农民种出来的,吃的牛肉是农民养出来的,讨厌农民那你别吃啊!” 卡舒赫像是要重新认识王忠一样,仔细打量他:“你……和传闻不一样啊,他们说伱是个纨绔,采花大盗。” 细说采花大盗,我城里老相好都有谁? 这时候基里年科说:“我猜统帅部那帮人,是想制造你们俩之间的矛盾。 “他们大多数是旧军队的贵族,站对了队。他们之间私人恩怨比打胜仗重要。 “你要是被包围了,让旧军官率领部队去救你,就现在他们对你的仇恨度,可能救援部队每天只前进一公里。” 王忠骂道:“和这帮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打胜仗!” 周围的军官们虽然没有明确的表示,但从表情看,他们都赞同王忠的话。 卡舒赫:“要是高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大将回来就好了,他父亲是个鞋匠,一定不会和那帮贵族老爷一个鼻孔出气。可惜他被发配走了。” 王忠早就想说了,契诃夫、屠格涅夫、高尔基,好家伙,整个沙俄文坛群体穿越了啊? 不过王忠转念一想,出现这么多熟悉的名字又不是特别奇怪,毕竟安特人取名是照着表来的,表上有你还能规定别人不能取吗? 基里年科说:“要我看啊,我们就应该串联起来,让这些昏庸的老爷们的命令执行不下去,我们自己在下面做变通,你看,我们三个,俩中将,都能指挥集团军,少将你虽然是少将,战功那么多,中将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三个加在一起,三个集团军,如果都布置在一个地方,就能有联动了。” 王忠:“你第七军不是残了吗?” “是啊,所以交给了我的副手,他升军长了,我现在回来可能会接一个集团军,卡舒赫应该也是。” 卡舒赫吃完饼,拿出烟卷:“妈的,他们不让我的参谋班子和我一起调动,不知道给我配个什么样的参谋长,如果是旧贵族那就恶心了。” 王忠:“参谋只要能组织好部队,其实影响不是特别大,如果组织不好部队,那就换嘛。而且旧贵族里也有还行的,我的参谋长就是个旧贵族,除了婆妈一点其他都还好。” 另外两人看着王忠都笑了。 王忠:“怎么了?” 卡舒赫:“你也是旧贵族,少将。旧贵族里也有能人啊,不能一棒子打死。” 这时候有人骑着马,牵着另外两匹马过来。 基里年科:“好了,我的坐骑来了,该去办事了。” 王忠:“办事?” “我老婆孩子今天坐火车过来,去车站等着去。”说着基里年科翻身上马,跟王忠摆了摆手,“普洛森尼亚见!” 王忠笑了,大喊:“普洛森尼亚见!” 目送基里年科消失在远方后,卡舒赫问:“现在说这个会不会早了点?” 王忠:“不早。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这我倒是不怀疑。”这时候另一辆吉普车开过来,卡舒赫把烟扔地上踩灭,“我的车也来了。” 他顿了顿,伸出手说:“普洛森尼亚见!” “普洛森尼亚见。”王忠紧紧握住他的手。 握手结束,卡舒赫中将跳上吉普车,沿着大街向东开去。 王忠则上了等待多时格里高利的车,直奔军械局。 他们离开后,聚集起来的军官们也纷纷告别。 “普洛森尼亚见!” “你也是,普洛森尼亚见!” 一个持续了整场战争的传统悄悄开始了。 ———— 军械局大楼看起来方头方脑的,和首都其他充满古典味道的建筑格格不入。 王忠刚下车,就听见几个工程师打扮的人一边从里面走出来,一边骂骂咧咧的讨论着:“现在一边把工厂向东迁移,一边又要我们维持产量,真是岂有此理!” “是啊是啊,可萨莉亚的工厂都迁出来了,有些刚刚搬迁到新址,有些还在选址,这要怎么生产嘛。还好瓦尔岱丘河沿线的工厂都在运转,不然真不知道上哪儿去变出这么多t34……” 王忠听到t34整个人都来劲了,直接拦住这几位:“各位好,您几位是?” “我们是陆地装备生产管理委员会的,您有什么事吗,将军阁下。”刚刚说“岂有此理”的工程师问。 王忠:“我想了解如果我希望弄到带有观礼塔的t34坦克该去哪里。” 几个工程师对视了一眼,然后还是“岂有此理”那位回答:“这可是特型车,你去首都的几个俱乐部找一找可能还有。我是说,那种公子哥们打牌的俱乐部,不是教会开的专业技术俱乐部。” 王忠:“好的,那我如果要普通的t34和普通的kv1,该去哪里呢?” 几个工程师一起指着后面军械局大楼。 王忠:“军械局就管这个吗?” “当然,所有装备的分配都是他们管,另外,预备役方面军的后勤补给司令部也在这里面,你要是预备役方面军的将军,找这里名正言顺,不过可能要先填表格和敲章。” 王忠笑了,自己竟然真的来对地方了! 而且还知道了该去哪儿找带观礼塔的t34! 他挥手告别几位工程师:“再见了,普洛森尼亚见!” “再见。普罗森尼亚……嗯?”几个工程师愣住了。 王忠已经带着格里高利往军械局入口走了。 一进大厅,王忠就看到了预备役方面军后勤司令部的牌子。 于是他大步流星的往里闯。 方面军后勤司令部很大,到处都是盖章的声音,还有人对着电话喊:“你说什么?黄瓜罐头?黄瓜罐头怎么了?你们要的是炮弹?” 王忠不由得皱眉,什么鬼,这个对话好熟悉啊。 这时候他听见另一个文职军官在喊:“你们表格上写的是香肠啊!什么叫香肠只是代称?啊?约定俗成?啊?我不管,表格写的香肠我就发香肠。下次记得写真正的物品名!” 王忠一脸黑线,战场上什么东西约定俗成的代称叫香肠啊?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东西? 他就这么一路穿过司令部办公区,直奔后勤司令室,而且直接开门闯了进去。 然后他就发现里面打电话的家伙看着有点眼熟。 “契诃夫中将?” 中将抬头看见王忠愣了一下,然后对听筒那边说:“我这来事了!对,真来事了,不是为了搪塞您,中将。那么再见。” 说完中将挂上电话,对着电话机骂道:“苏卡!” 王忠:“怎么了?” “没什么,有人想要借用卡车疏散自己的庄园。要我说,不在铁路沿线的庄园就不该疏散。” 王忠:“我家庄园也没有占用多少铁路运力,主要是把人送向后方了。” 契诃夫中将耸了耸肩,然后对王忠伸出手:“好久不见,罗科索夫……公爵。” 王忠:“还是伯爵,卡戎公爵的册封还没有下来。” 契诃夫点点头:“你是来见你哥哥的?啊,我就知道不是。说罢,要什么?” (本章完) 第11章 中将教你要补给(30000月票加更) 王忠:“我哥哥还是要去看的……他那么早到了圣叶卡捷琳娜堡,怎么不住回自己家?” “谁知道呢。我又不是你们的管家。还是说正事吧。” 王忠盯着契诃夫看了几秒:“这次不用填表了?” “你想填也行。”契诃夫中将说。 王忠:“不,我不想填。但是上次你不是说填表已经是特事特办了吗?” “你误会了,表还是要有的,但是我们这边可以代劳。反正那么多表格扔在那里,也不会真的有人仔细查看,关键在于汇总到调度单上的内容。 “这样操作是违规的,但是战况如何紧急,甚至皇太子都已经殉国了,那当然可以省略一些繁文缛节。” 契诃夫中将两手一摊。 好家伙,这家伙上次单纯是不想自己粘锅,所以全部按照流程走。 特事特办是流程框架内的特事特办。 王忠:“行吧,那我要t34。” “没有。现在我们没有现成的t34,你说需求,我们把未来工厂下线的t34分给你们。” 王忠:“那我来个100辆!” “你有那么多坦克手吗?不不,这不合适。而且你一下子要那么多,其他人会有意见,我们后勤司令部主要是个端水部门懂吗?”契诃夫中将身体前倾,盯着王忠说,“不要一下子弄这么多,正确的做法是总量很大,但是每一项都很少,分散在无数的要求里。” 王忠:“那伱建议我拿多少?” “你有多少坦克手?你们在奥拉奇损失很大吧?” 这倒是实话。 就算把坦克第五军的幸存的坦克手加上,王忠也凑不出三十个车组。 不过他准备要三十辆,加上上一场剩下的,就有三十六辆——不过上一场剩下的全返厂修理去了,估计得至少半个月才能送回来。 王忠:“我要三十辆,车组你别管了。” 契诃夫中将在面前摊开的本子上速记:“一個营,还行。不算太过分。” “然后还有zis3……” “这个真没有多少,主要的生产工厂在后撤,现在产量基本归零了。但是45毫米炮的产能充足,你要多少?” 王忠:“先弄一个营,然后我还要重型迫击炮,我希望能把重型迫击炮加强到的步兵营。” “你有两个团?”契诃夫反问。 王忠:“对,两个步兵团。” “那就是六个重型迫击炮连,不算太多。实际上现在前线对重型迫击炮的要求不高,大家都在喊‘反坦克反坦克’。” 王忠用手指了指天:“我这也是被战争逼的,敌人喜欢用侦察机观察我们的炮兵阵地,然后炮击。如果没有足够的米格3来把高空侦察机敲掉,就只能用重型迫击炮来覆盖被敌人占领的阵地了。” “现在空军的重点是保护圣叶卡捷琳娜堡,米格3大部分部署在圣叶卡捷琳娜堡附近。有一些驱逐机团被派遣到了前线,但不多。”契诃夫说,“还有什么?” 王忠:“重炮,我的炮团丢掉了全部的重炮,我的防空营也没了。至少给我24门152榴弹炮。” 契诃夫中将挑了挑眉毛:“不要b4了吗?使用体验不好?” 王忠:“太笨重了,而且装填太慢了,确实不如152榴来的方便。与其给我补充b4,不如给我多补充12门152榴弹炮。 “敌人师一级的炮兵火力非常强,军一级更是强得没边了,在缺乏集团军级甚至战役级炮兵集群支援的情况下,我们必须有足够强的火力。” 王忠这话其实有点超越时空,现在安特的军官不可能意识到普洛森军的炮兵火力配置情况,顶多就知道“很多”。 但王忠看过很多战史,他知道三德子的炮兵主要被分散在师一级,甚至知道三德子具体的炮兵火力配置。 契诃夫中将在本子上记了一笔,然后抬头问:“还有吗?” 王忠:“我要bm13火箭炮。” 契诃夫中将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存在这种武器的?” 这时候火箭炮的存在还是机密,甚至在武器投入前线很久之后,部队都不知道这东西型号叫bm13,所以才有喀秋莎的昵称。 王忠笑了:“我和皇太子是好哥们。” 契诃夫中将咋舌:“也是。你……您真的会成为亲王?” “不会的。”王忠笃定的说,“总之,能搞到吗?” “不能,所有的火箭炮都被集中使用,不会配给你的,死了这条心吧。” 王忠叹了口气,只能作罢。他开始寻思还有什么这个时候比较厉害的武器,可以争取过来。 这时候契诃夫中将说:“因为前线的经验,我们生产了一种结构简单的燃烧弹,比你们用酒瓶做的效果好得多,也更安全,还有白磷自动发火功能,打开盖子就会自燃。” 王忠:“真的吗?” “真的。部队反应莫洛托夫鸡尾酒很好用,但是投掷之前要点火,有时候投掷的时候燃料会撒出来点燃掷弹手……所以设计局的工程师们做了针对性的改进。” 王忠:“那敢情好,我要足量。” 契诃夫继续说:“还有我们加快量产了德什卡重机枪,性能比以前的老机枪强大得多。” 王忠:“要,正好我们从奥拉奇突围的时候丢了所有的重机枪,现在部队只有dp轻机枪。我们轻武器缺口倒是不大,但是如果有托卡列夫半自动,也多多益善。” 契诃夫中将点头:“我们还试着仿制了一些敌人的战斗装甲,可以给你的战斗工兵用,你有战斗工兵吗?。” 王忠:“没有,但是我可以有。要!” 契诃夫中将:“还有轻型迫击炮,作为步兵连的支援武器会很不错……” “要!”王忠提前说,“等一下,我怎么觉得我都不用点,就交给你就行了。” 契诃夫中将:“不不不,还是要你点头,我怎么能点头呢?我不能替你决定啊。但是你看,我作为后勤中将,肯定更熟悉我有什么,我来提建议,这很合理对不对?” 还真是……很合理啊! 王忠问道:“那熟悉装备的契诃夫中将,你知不知道除了45毫米炮之外,有什么可以弥补我们反坦克火力不足的东西吗?” “有我刚刚就说了……”契诃夫中将停下来,眉头紧锁。 王忠坐直了身体:“有了?是有了吗?” 中将:“有一种试生产的火炮,因为太急了,还没有做详细的靶场测试,你们要吗?” 王忠:“什么炮?” “一种57毫米火炮,之前因为设计缺陷被打回去重造了,现在改进了缺陷,但并没有测试过,因为情况紧急,军械局打算把生产线利用起来,就下令生产了,产量不是很高,但我估计,下个月15号之前能给你弄到24门。” 王忠挑了挑眉毛:“57毫米吗?” 难道是传说中的“57神针”?这玩意在地球是苏联最出色的反坦克炮之一。 就算到了战争中后期,面对一大堆三德子动物园,57神针依然有可堪一用的穿透能力。 然而这东西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太难生产了,需要大量的工时和熟练工,产量一直上不去。 所以最后苏联选择了无脑堆口径,用粗制滥造的85炮把三德子部队淹没。85炮这东西,性能其实在中后期参战各方的一堆反坦克炮里算很平庸的,但是架不住容易生产啊。 王忠现在听到有57炮没人要的时候,感觉就是捡到宝了。 他得确认一下:“可以给我吗?这种57毫米炮?” “是的,以前我们没有这种口径的火炮,设计和使用经验为零,然后这炮之前发现了重大设计缺陷,所以没人要它。当然大家不知道存在这种炮也是一大原因。” 王忠:“给我!有多少给我多少!” 契诃夫中将站起来,到文件柜旁边,翻出一叠文件,仔细翻了翻又说:“这里还有一份生产计划,8月22日,第九一二兵工厂会开始生产编号zis30的坦克歼击车,也是用这种57毫米炮,如果都配发给你们的话,就不用给别的部队配发57毫米的弹药了。” 王忠:“怎么着,你这是图省事呗?” 契诃夫中将耸肩:“我的原则是,一个部队装备一种炮,口径尽可能的不要杂,你的部队已经那么多45炮了,然后还有那么多152,多补给一种57毫米炮弹也没啥,反正有铁路通往你那里。既然你要这种57炮,那我就不给你补45毫米炮了如何?” 王忠打了个响指:“好!” 57毫米炮,外加zis30机动自行反坦克炮,突然反坦克火力就富裕起来了! 契诃夫中将又说:“哦对了,我看这份文件,才发现我们这里还有很多机枪坦克,只装了机枪的,要不我把这个当成半履带运输车批给你?拿来运弹药啊,当牵引车拖反坦克炮啊都挺好的。” 王忠皱着眉头,装作生气的样子:“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收废品的?但是你都这么说了,给我吧。还有要给我配驾驶员啊。” 契诃夫中将正色道:“我这里,管物资。你要人,自己去教会要,我猜教会那边有不少村里学过开拖拉机的年轻人刚刚应征入伍。” (本章完) 第12章 差距 王忠从中将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格里高利疑惑的眯起眼睛:“里面司令官是个女的?为什么将军你一副从红灯区出来的表情?” “哼,”王忠冷笑一声,“这可比红灯区带劲多了。里面是阿格苏科夫的老熟人契诃夫中将,给我们批了一大堆装备。” 格里高利尴尬的提醒道:“我是个军士长,不认识那么多大人物,您说契诃夫中将我也不知道是谁啊?” “是个不粘锅的老滑头,但是能把事办好。”王忠笑道,“要是和平时期,这种人会成为一个部门的中流砥柱的。” 王忠其实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但是他在一部叫《是,首相》的英国电视剧里见识过契诃夫中将这样的人。 格里高利:“总之是好结果就行了。接下来去哪里?” “去教会,要人。我们需要很多会开拖拉机的新兵来开我刚要到的机枪坦克。” “你是说bt1那种东西吗?”格里高利满脸黑线,“那东西有什么用?” “当弹药输送车。” “……这还可以。”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往大门走去。 ———— 到教会门口的时候王忠再次看到了熟悉的场面。 大量的年轻人挤在征兵站门口,队伍之庞大把整個大街都堵死了。 格里高利狂按喇叭都没用,人群压根就没有让路的意思。 王忠站起来,向着教会方向眺望。 这时候周围有人发现了王忠: “快看,是个少将。” “少将怎么了,现在圣叶卡捷琳娜堡有的是少将。” “听说就连那位了不起的白马将军也到圣叶卡捷琳娜堡来了,要娶公主殿下呢!” “人现在是皇太女了。” 王忠心想这谣言传得太快了吧?这个时代没有网络啊,到底怎么才能传得这么快啊?昨天晚上的事情,今天这才刚下午,就全城都知道了。 他这时候忽略了一个事实:昨晚为了开交流会,一大堆中下级军官都在夏宫呆着。这些人在交流会上被打了鸡血之后,多半是要喝酒去的。 喝酒就会吹牛,然后大老爷们昨晚带着听来的事情回家,跟自家老婆一说,第二天一早出来买菜的大娘们舌根这么一嚼,好了,全城都知道了。 就是这么快。 王忠叹了口气,扯开嗓子喊道:“小伙子们,姑娘们,让一让!我要给我的部队征召人手!” 有不怕事的小年轻喊:“少将你什么部队啊?” 王忠:“第151临时步兵师!” “切,临时部队,不去!” “近卫军可以考虑下!” “少将你的部队打过仗没啊?” “还用问么,临时部队,肯定没打过呀!” 王忠眉头紧锁,心想这帮小兔崽子,我好歹也是个少将,给点尊重能死啊。 这时候有人高举报纸:“等一下!报纸上说白马将军指挥的部队就是151临时步兵师啊!” “啊?” “啥?” “白马将军不是身高六米吗?” 王忠扶额,怎么身高六米这个谣言从舍佩托夫卡传首都来了?快500公里的距离呢! 算了,不管了,先把人薅到,于是他大喊:“各位!我就是白马将军!虽然我现在没有骑着白马,但我确实是。我要为我的部队征召补充兵,你们能不能把路让开,让我开到教会征兵点前面?” 他刚说完,就有女声回答:“不能!将军,教会说我们年龄不够,不让我们参军!” 这话马上引起大量呼应: “对啊,将军!我们十年级毕业了,只是年龄不够而已啊!” “我有的是力气将军,扛枪没问题的!” “我在村里打架没输过,一定能痛殴普洛森鬼子!” 王忠终于搞懂了,这帮年轻人是年龄不够,这才堵门想让教会放宽征兵年龄。 年龄够的估计早就登记在册然后用卡车拉去新兵训练营了。 王忠:“你们啊,以为只有去前线才能打普洛森鬼子吗?后方的工作一样很重要。没有人种粮食,没有人放牧,前线的士兵吃什么? “士兵们穿的衣服,还有发射的弹药,都要人去生产。后方的这些岗位,同样很重要!你们应该回家去,参加劳动,为战争输血! “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现在已经八月了,秋收快来了,田间的麦子根本没人收!没有麦子明年就要饥荒,普洛森人没有打败我们,结果我们却因为饥饿输掉了战争,就因为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 孩子们面面相觑。 有人喊:“报纸上说,半年就能赢得战争!” 王忠大惊:“什么?谁说的?教会的报纸不可能这么说!” 因为大牧首昨天明显同意王忠的看法,认为战争会打三到四年。 “叶卡捷琳娜评论报这么说的!” 王忠皱眉,他不知道这个报纸属于哪个派系,多半不是教会。 “这是不正确的!速胜和速败都不可能,战争会是一场比拼战争潜力的持久战。”王忠努力让自己的说法比较平实易懂,可以被孩子们接受,“伱们如果差一到两年成年,可以先回家参加工作,等年龄到了再参军。你们不会错过战争的,我保证。现在让我过去,好吗,孩子们!” 年轻人们面面相觑,最终让出了一条路。 格里高利启动汽车,用很慢的速度开向征兵桌,生怕撞到人。 到了征兵桌前面,王忠对负责的教士说:“我需要会开拖拉机的新兵,而且马上就要。” 教士:“知道了,我们会从这些天加入的新兵中挑选合适的人选。不过,如果您不是特别急的话,可以等我们的培训班学员结业。” 王忠皱眉:“培训班?” “对,训练现在迫切需要的驾驶员和其他技术兵种,驾驶员应该是结业最快的,第一期九月初就该完事了。” 王忠:“我两个都要。先给我找会开拖拉机的,然后九月初毕业的学员我也要!” 教士面露难色:“这……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 这时候一名蓝帽子的审判官飞快的跑过来,跟教士耳语了一句。 教士态度马上180度转变:“您需要多少司机?” 王忠:“我要三千个。” 其实王忠本来想说五千的,但是转念一想能不能给自己的师配上五千辆卡车都是个问题,还是要个三千吧,卡车不够机枪坦克凑。 地球的历史上三德子和苏军都有把落后的机枪坦克当成弹药输送车和其他打杂车辆的事情。 毕竟坦克都已经生产出来了,拿去工厂报废还要消耗宝贵的工时,战争期间所有的工厂都恨不得把一个工时掰成两个。 教士把王忠的要求记录下来后,说:“我尽量满足。这些司机要送到哪里去呢?” 王忠:“绍斯特卡,我的部队正在绍斯特卡驻防。” “好的。” 这件事就算办完了,王忠问格里高利:“你知道城里哪里有贵族公子哥们去的俱乐部吗?” 格里高利皱着眉头看着王忠:“我是个哥萨克,你问我这个是不是有点过于专业不对口看了,将军?” 王忠:“好吧……” 他挠了挠腮帮子。 这时候旁边有年轻人说:“您是要去找纨绔们花天酒地吗?” 王忠:“不,我去找有没有观礼用的坦克,把坦克改成我的指挥车。” 年轻人:“那您应该去诺夫哥罗德公馆啊,那里夜夜笙歌呢。” 王忠:“那里有坦克吗?” “这就不知道了。”说话的年轻人两手一摊,“但是您可以去那里问贵族的少爷们,哪儿有这种观礼坦克。” 王忠大喜,拍拍格里高利的肩膀:“走,去诺夫哥罗德公馆。” ———— 公馆在圣叶卡捷琳堡的东边,快到城郊的位置。 格里高利把车一直开到了公馆院子的铁门前。 一名老仆人打开铁门旁边的小门,说:“请回吧,这里穿着军装不能进。” 王忠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拔出手枪:“我叫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你去打听下我昨天在哪里打死了谁!” 老仆人瞳孔都放大了:“罗科索夫??我这就禀报……” “狗屁,开门!不然我怀疑你们窝藏间谍!别逼我通知审判官!” 老仆人颤颤巍巍的打开门。 格里高利一脚油门车就开进去了。 王忠听见身后老仆人可能在用电话之类的东西通知里面。 等车子开到公馆正门的时候,一大帮盛装的纨绔已经站在公馆大门口了。和阿格苏科夫的纨绔们一样,这帮人身上全是定制的奢华军服——好家伙,真正的军服不让进,华丽的假军服可以进是吧? “阿廖沙!”为首的公子哥张开双臂,他领章居然模仿的元帅军衔——当然只是模仿,“你可算回来了!我们正在纪念伊凡呢!” 王忠蹙眉:“纪念?” “是的,我们正在回忆他的一切,好几位小姐还哭了呢!你快来说说,伊凡最后是什么样子的?我们这群人里,你是最后见过他的!” 王忠扫视了一眼这群人,压根不想和他们浪费哪怕一分一秒,便说道:“我是来找坦克的,观礼型的t34坦克,这里有吗?这里没有的话,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 (本章完) 第13章 来自皇室的生产任务 面对王忠的问题,刚刚那位“元帅”答道:“唯一一辆观礼坦克不是让公主殿下调走了吗?” 王忠愣住了:“那辆就是?没有别的观礼坦克了吗?” “元帅”皱起眉头:“除了你和伊凡殿下,没有人喜欢玩这个啊,只有你们两个一天到晚指挥那东西跑来跑去。那东西开起来那么吵,坐在上面还颠簸,时不时碰头,谁都不乐意玩!” “元帅”的话立刻得到众人的肯定:“对啊,那东西开起来噪声很大。” “我上次坐了一次,直接满头包。” 王忠心情一下子落到谷底,原本他以为这在首都的公子哥里面是个热门运动,结果根本只有皇太子和他的小伙伴喜欢。 这时候外面突然嘈杂起来。 紧接着好几辆卡车出现了,卡车上全是蓝帽子的审判官。 有贵族小姐看到审判官直接开始尖叫,尖锐的高音让王忠天灵盖都麻了。 王忠也很困惑,怎么教会这么快就决定行动了?不对吧,昨天晚上大牧首的意思,看起来好像要先解决首要矛盾。 卡车在王忠身后停下,审判官鱼贯下车,展开包围公馆。 带队的审判官左手还打着石膏挂着绷带,用剩下的右手打开车门从副驾驶座上下来,迎着王忠走来:“哟,您好啊,‘地狱归来者’。” 王忠认出来这位也是老熟人了,博格丹诺夫卡带自己去司令部的那位审判官。 “你从博格丹诺夫卡跑出来了?” 审判官笑道:“带着审判官组成的团突围出来了。” 王忠:“还有一位呢?” “他留在地狱了。”审判官答。 王忠:“节哀。” “不,我们是去了天堂见圣安德鲁,没有什么悲哀的。悲哀的是这些人。”说罢独臂审判官对惊恐的挤作一团的纨绔们努努嘴,突然,他笑道,“哟,您看,有人还尿了裤子!” 王忠已经有应激症状了,听到尿裤立刻皱眉。 他顺着独臂审判官的目光看去,看到那位穿“元帅”制服,趾高气昂的迎接王忠的纨绔裤子上湿了一大片。 “你们到底是为什么来的,”他一边仔细端详那一大块“地图”,一边问审判官,“他们父母被发现是间谍?” 王忠这话说完,立刻一片哭声。 审判官摇头:“不,我们是听说您奔着这边来了,才跟着来的。万一到了发现这里尸横遍野,那我们会尽快进行善后,毕竟现在主要的敌人是普洛森人,为了抵抗普洛森人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说完他看了看这帮人的熊样,摇头:“现在看来我们反而快把他们吓死了。反过来讲,这些家伙心里都有鬼啊。” 王忠:“现在这个局面你们准备怎么样?” “我确认一下,你不打算开火吧?这里不会变成流血事件吧?门口那個老仆人说什么您拿着枪进来了,只是……小小的意外对吗?” 王忠:“对,那老仆人说穿军装的禁止入内。” 独臂审判官皱眉:“他们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吗?喂,你们!这个俱乐部是规定了穿军装的不能入内吗?” 后一句是对如惊弓之鸟的纨绔们说的。 马上有人喊:“是潘杰列伊说的!” 那已经在裤子上画地图的“元帅”尖叫:“我!我是喝醉了昏了头!” 独臂审判官:“带走他好好审查一下!” 潘杰列伊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 两个审判官上去一左一右的架着他,拉着就走了。 独臂审判官对王忠莞尔一笑:“来都来了是吧。放心,一般不会太为难他。那么我们就收队了。记住,别随便拔枪,您现在在风口浪尖上。” 审判官们以和刚刚展开时一样的速度集结在一起上了车,风风火火的走了。 王忠扭头看这帮纨绔,发现所有人直接坐在了地上。 “你们也太怂了。”他揶揄道。 “我们又不是亲王。”有人这样答道。 王忠:“我也不是!” 观礼坦克没找到,让他很不开心,不过马上新的想法冒出来。 这坦克总不能是皇太子和自己手搓的吧,而且坦克这么容易坏的东西,肯定有人帮忙维护。 于是他又问:“知道那辆观礼坦克是找谁订购的吗?”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俱乐部管家答道:“是向下叶堡联合机械厂订购的,这个厂一直负责生产各种皇家和检阅用的特型车。现在据说也在根据军械局的命令生产t34坦克。” 王忠大喜过望,好么,原来下蛋的母鸡在这儿呢! 管家继续说:“您应该去找机械厂的总厂长莫洛佐夫,设计图什么的厂内应该还有。” ———— “我们确实还有设计图。”下叶堡联合机械厂的总厂长莫洛佐夫答道,“但是现在所有的车间都在生产t34,而这辆观礼坦克的设计和t34区别很大,如果要生产它,得整个生产线停下来进行适配改装,会影响我们的生产进度。” 王忠:“伱们当时怎么造的这辆?” “当时我们工厂没有满负荷运转,而且主要的工作是生产各种皇室用车。所以就抽调力量整了一辆。” 王忠:“我现在要求停下一条生产线,转产这种观礼车,因为它的战斗效能比普通t34高很多!” 莫洛佐夫皱着眉头:“这不可能,我们接受军械局的领导,您只是一位少将,虽然您的战功卓著,但我不能因为您一句话就停下生产线。” 莫洛佐夫停下来,思考了一会儿说:“这样,我们毕竟是专职服务皇室的工厂,如果你能以皇室的名义下一个任务,我能凑出人手来开工。 “厂房我们可以想想办法,我觉得原本的仓库改一改就可以当成厂房,现在生产任务那么重原料运过来很快就用光了,用不上仓库了。” 王忠:“我要怎么才能以皇室的名义下一个任务呢?” 莫洛佐夫一脸疑惑:“您不是亲王吗?让皇太女殿下动动嘴不就完了?” “我不是亲王。但是可以让皇太女殿下动动嘴。电话借用一下。” ———— 一个小时后,莫洛佐夫狐疑的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皇太女奥尔加·尼古拉耶芙娜·安东诺夫娜,又狐疑的看了看王忠。 王忠也很尴尬:“奥尔加,你派个仆人来不就好了。” 奥尔加公主:“我是此刻夏宫里最闲的人,所以我亲自来了。莫洛佐夫厂长,这是皇宫开出的生产任务。我们需要订购一百辆观礼坦克,用作今年十一月的建国纪念日庆祝活动。” 莫洛佐夫接过奥尔加递来的文件,仔细查看了一下:“嗯,文件的格式和手续都是全的,我这就开始安排生产。嗯?文件还有教会枢机厅的印章?” “啊,是这样的,我打电话跟枢机厅说了这件事,他们也很支持生产观礼坦克,所以我在过来的路上就去那边印了个章。”奥尔加微笑着解释道,“他们还说,如果缺工人,可以跟厂里的教会反应。” 王忠在旁边听着这对话,和刚刚独臂审判官的话联系在一起。 奥尔加看向王忠:“对了,少将在这里,他是对这种坦克的战场表现最有发言权的人,不如让他说一些改进意见?反正你们组织起生产线还需要时间。” 莫洛佐夫点点头,看向王忠:“我们可以做有限度的改进。” 王忠:“能不能更换一下瞄准设备?我们缴获了不少普洛森的瞄准镜,他们的瞄准镜右侧边缘是主炮使用的标尺,调整起来非常方便,比我们的先进得多。靠着这一套瞄准镜,普洛森坦克手在很远的距离上就能取得命中。 “我们则在三百米的距离才能比较稳定的击中敌人。” 莫洛佐夫:“您有缴获的普洛森瞄准镜吗?” 王忠:“我从普洛森的残骸上拆了不少,大部分都丢在了奥拉奇,只带出了一点点。” 莫洛佐夫:“那把它们给我,我看看能不能仿制一下。还有什么要求吗?” 王忠:“引擎的可靠性太低了,每次进行两天左右的战斗,就会坏掉,需要用一整个白天来维修。” “引擎可靠性低。”莫洛佐夫在设计图旁边写上这么一行,“我们来看看能不能解决一下。还有吗?” 王忠:“炮塔太容易被敌人的攻击卡住,敌人现在已经发现了这点,基本上人人都会打‘脖子’了。再就是履带也很脆弱,老是被敌人打断。” 莫洛佐夫摇头:“履带会被敌人大炮打断这我们也没办法解决,卡住座圈这事情,也许可以通过增加阻挡物偏转炮弹来解决。” 王忠继续:“还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每一辆车都要有无线电!” 莫洛佐夫:“那当然,图纸上就这么画的啊,每一辆车都会有无线电和观礼座。可是,有这么多贵族愿意坐坦克观礼吗?” 奥尔加说:“我就很愿意,还有很多小姐估计也会愿意的,因为她们都仰慕罗科索夫公爵。” “原来如此。”莫洛佐夫用非常难以明说的目光看着王忠。 王忠只能装作看风景。 (本章完) 第14章 叶堡郊外的夜晚(31000月票加更) 之后王忠又提了一连串的意见,莫洛佐夫全部记录在案。 王忠还觉得不过瘾,又问:“能不能再设计点别的皇室专用的典礼设备?比如自行高射炮,再比如自行火炮。我觉得小姐们应该很喜欢坐这些。对吧奥尔加?” “啊?哦,对,喜欢的!”奥尔加公主连忙答道。 莫洛佐夫紧绷着脸:“虽然小姐们有这样的需求,但是我们是工厂,不是设计局,这份图纸也是先去设计局让他们画出来才送到我们这里开工的。 “你看这份设计图,上面有设计师科什金的签名,他应该是190设计局的总工,您要其他观礼车,可以去找他画图。” 王忠大喜:“他在哪里?” “在圣安德鲁堡,整个设计局都在那里。”莫洛佐夫回答。 王忠看了看工厂厂长室墙壁上的安特帝国全图,目测了一下圣安德鲁堡和叶堡的距离,只能作罢。 奥尔加公主:“找找别的设计师吧,毕竟这里那么多设计局呢。” 这时候厂长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来。 莫洛佐夫接起电话:“这里是联合机械厂。宫内?您稍等。” 他把电话递给我奥尔加:“殿下,找您的。” 奥尔加看起来很尴尬:“能不能说我不在?” “您觉得这合适吗?”莫洛佐夫反问。 奥尔加只能叹了口气接过听筒:“我是奥尔加·尼古拉耶芙娜。那些事情用不到我吧?好吧好吧,我这就回去。” 把听筒还给莫洛佐夫后,奥尔加叹了口气:“我得回去了。今晚你会继续住在夏宫吧?” “不,我会回自己的庄园。”王忠回答,“昨天我父亲的管家已经把庄园整顿好了。” “这样啊,那再见了,阿廖沙。”奥尔加公主挥挥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莫洛佐夫看着王忠:“殿下为了帮你,偷偷溜出皇宫?你……您……” 王忠:“没有那回事!我的未婚妻是我的青梅竹马柳德米拉·瓦西里耶夫娜·麦列霍夫娜。她已经搬进我在叶堡的庄园了。” “哦。”莫洛佐夫点点头,“我懂了。” 你这表情根本就没懂好吗! 王忠也懒得管了:“什么时候能生产出坦克?” “调整生产线什么的需要到8月底。我估计九月初第一台坦克能下线。到时候是一辆一辆给您发,还是攒够一列火车的量一起发?” 王忠:“攒够一车皮一起发吧。一车皮能放几辆?” “两辆。” “那就这样,到时候去找预备役方面军的契诃夫中将要车皮,他会搞定的。” “明白了。”莫洛佐夫拿出笔记本,记下了契诃夫中将的名字和所属单位,“那我就安排生产了。” 王忠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多了,今天这一天虽然一直在叶堡到处跑,但结果很好——不对,不能说很好,简直可以用收获巨大来形容。 跑通了生产环节,以后把设计局打通,就可以自己搞东西了。 有握着图章的奥尔加公主在,以皇室特别任务的方式,能搞不少好东西。 不过累是真的累,这一整天就没停过,算里程几十公里是有的。 得回自家庄园好好休息下了。 柳德米拉和涅莉早上就过去庄园,不知道情况如何。 想到这,王忠便和莫洛佐夫告别:“那我就告辞了。我的警卫员还在等候室吗?麻烦通知他。” “好的。” ———— 半个小时后,王忠看见了自家庄园的大门。 以及大门前大量的难民。 罗科索夫的庄园在叶堡郊外,周围是叶堡的城乡结合部,现在这些地方搭满了帐篷。 到处都看到教会的教士和修女在发放食物。 王忠:“看到那个教会的小摊吗,靠边停下!” 格里高利立刻照办了。 王忠下了车,问教士:“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多难民?” 教士看了眼王忠:“罗科索夫将军?” 王忠:“是我。回答我的问题。” 教士:“叶堡是所有铁路的交汇点,西边沦丧的国土上跑出来的人,要去东方都要经过叶堡。但是现在铁路调度不开,人就滞留在这里了。 “当然东方条件艰苦,也有人不想过去留在叶堡了。” 教士刚说完,一位大娘就开口了:“我已经这么老了,听说西比利亚冬天能到零下五十度,还没有完备的供暖只能烧柴,第一个冬天我都过不去呀。” 王忠想说点什么,但憋了半天没说出来。 这时候教士说:“您在叶堡也是只能烧燃料,这附近哪儿有供暖的锅炉啊。其实东边也有暖和的地方,还有巨大的草场,现在我们的肉蛋都靠那边供应呢。” 王忠默默的后退一步,回到了车上。相比教会,他能做的事情实在不多。 “走吧,进庄园。” 格里高利松开手刹。 ———— 米哈伊尔管家带着一队女仆,在庄园主建筑门口的喷泉旁边迎接王忠。 格里高利停下车子的时候,所有女仆整齐划一的行礼:“罗科索夫少爷。” 王忠微微蹙眉:“这么多人只服务我一個,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米哈伊尔管家马上答道:“她们还负责运营庄园的产业,外面教会给难民发放的肉蛋有相当一部分都是我们提供的。” 王忠大惊:“这样吗?我以为这个庄园只负责朱门酒肉臭呢。” 米哈伊尔:“从内战结束,老爷就在努力转变旗下产业结构,把田地释放给农民,主要经营大型牧场、酒庄、肉联厂以及其他谷物加工产业。” 王忠“哦”了一声。 米哈伊尔:“这些女仆大部分也是领工资的,只有那些一直为您服务的家族才像我这样不拿工钱。以前我们甚至还要给您交税呢。” 懂了,你们是我的封臣。 王忠从车上下来,对女仆们挥挥手:“好啦别鞠躬了,差不多得了,别把我当贵族。” 女仆们这才直起腰。 王忠发现涅莉没在里面,便问:“涅莉呢?” “她是您的勤务兵,已经不是女仆队的一份子了。”米哈伊尔解释道,“毕竟她戴的是船形帽,不是女仆的头带。” 还有这回事吗? 王忠:“那柳夏呢?我亲爱的柳夏哪里去了?” 我累了一天,想要柳夏抱抱。 米哈伊尔:“柳达作为女主人,正在指挥今晚的舞会。” 王忠皱眉:“舞会?你知道现在什么时候吗?这种国难当头的时候居然搞舞会?” 米哈伊尔不为所动:“舞会当然会尽可能的简化,主要起一个交际作用。今晚会有很多老爷的朋友过来,是个把您介绍给他们的好时机。 “我向您保证,不会有任何的铺张浪费。” 王忠完全不信,他的概念里举行舞会本身就是铺张浪费的行为,因为在战争年代根本没有这种必要。 王忠:“不要搞什么舞会。介绍我父亲的老朋友,可以简单的吃个饭嘛!让柳夏不要准备了。” 米哈伊尔:“吃饭吗?这……会不会很失礼啊?” “如果有人觉得这样很失礼,那他就没有资格做我罗科索夫的朋友,懂吗?” 米哈伊尔再次打量王忠:“懂了。” 王忠:“另外,邀请的名单也要改一下,除了我父亲的老朋友,再加上目前在叶堡的武器设计师,以及在叶堡和我混得不错的青年军官。” “青年军官……么?”米哈伊尔眯着眼,确认道。 “对,青年军官。最好没有旧贵族背景,家里是农民、渔夫还有鞋匠的,另外家里是护林官、小文员、牙医的也行。旧贵族也可以来,前提是他们不讨厌平民出身的军官。” 米哈伊尔提醒道:“少爷,今天已经快六点了,通知不来这么多了,干脆明天再请这些人吃饭吧。” 王忠抬头看看天,确实已经出现晚霞了,便点头道:“可以。采单就让柳夏来决定……呃,现在还能决定吧?不会已经都准备好了吧?” “已经准备好了。”米哈伊尔说。 王忠:“好吧。现在我要去洗澡。” ———— 临时改的晚餐会上,王忠看到了好多压根不认识的老头子。 如果是舞会的话,开场之前有个入场式,米哈伊尔和柳夏可以逐个介绍来宾。 改成了晚餐会就没办法了,只能米哈伊尔站在王忠身边,谁来敬酒他就介绍谁。 这帮人数量着实多,加上安特人名字又鬼那么长,一轮下来王忠直接晕了,仿佛他喝的不是白开水,而是真的伏特加。 反正到晚上十点的时候,王忠对酒桌文化的厌恶程度又提高到了新的高度。 十点刚到,女仆们搬进来很多椅子,一支小型乐团拿着乐器开进来,在饭厅一角坐下。 乐团的指挥抓住王忠跟前没人敬酒的空档,大声说道:“诸位!大家都知道,英雄史诗一直是经久不息的音乐题材!我作为叶堡交响乐团的团长,被罗科索夫公爵的英雄事迹打动了! “我创作了一首全新的英雄史诗,现在请允许我,把它献给公爵大人!” 王忠皱眉:“我还不是公爵。” 柳德米拉凑过来小声说:“没叫你亲王伱就偷笑吧。” 王忠:“你怎么也开始说这个玩笑了,我要娶你的。” 柳德米拉笑道:“我知道啊。所以才开得起这个玩笑啊。” 这时候,乐团团长转身,拿起指挥棒,做了个开始的手势。 (本章完) 第15章 罗科索夫略懂音乐(32000月票加更) 指挥转过去的时候,女仆刚好给王忠换了一道新的菜。 因为已经进入餐后甜点时间,所以这是一道奶渣松饼,搭配酸奶油。 王忠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用叉子切了一小块松饼,没想到叉子切下去的时候就像在切豆腐,凝固的奶渣仿佛被叉子一碰就断开了。 口感是恰到好处的酸,盖在松饼上的酸奶油和松饼里面的奶渣形成了绝妙的配合。 沉浸于美食的王忠根本忽略了音乐,等美滋滋的吃得差不多了,才注意到乐队在演奏什么。 这是典型的颂歌音乐。 你说这曲子不好吧,那肯定不能够,作为动画的配乐肯定会进入殿堂级,要是配上一些具有记忆点的场景,甚至可以成为经典。 对,动画配乐。 王忠只能这样形容这曲子。 他站起来,大喊:“够了!停下!” 有乐手看到了王忠的动作,率先停止演奏。团长看到乐手停下,正要发火,却马上意识到什么,回头看了眼,这才赶紧让其他人停止演奏。 王忠:“你们这是什么东西!根本没有表现出这场战争的气质!你们这个音乐拿出去,别人会以为这场战争是一群贵族骑士老爷的战争游戏!不!我拒绝承认这种东西竟然是我的颂歌!” 叶堡乐团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您如果有什么需求可以提。我已经竭力在曲子里表现恢弘和大气了,如果您觉得不够有气势,那应该是因为现在只有一个小型乐团,等我们全团为您表演的时候,加上恢弘大气的弦乐,就会很棒了。” 恢弘大气的弦乐?甲方会很喜欢的那种? 王忠:“不对不对!你对这场战争的理解就不对!你是叶堡最好的作曲家吗?” 乐团长迟疑了一下,还是认了:“从获得荣誉数量来讲,我应该是。” 王忠:“你叫什么名字?” 他这个问题引起一片窃窃私语,毕竟一个贵族不知道叶堡最好的音乐家名字——就算是纨绔,应该也不止于此,不然怎么在沙龙上勾搭贵族小姐呢? 但是王忠真不知道,他想通过名字确认这個是不是他熟悉的那些音乐家。 乐团长报出自己的名字,王忠完全没印象。 一个屠格涅夫都去当将军的世界,柴可夫斯基说不定都能指挥一个军了。 王忠:“你这音乐完全不行!这场战争的基调,至少现在的基调是悲壮!人民忍受着失去亲人朋友的巨大悲伤,还是坚定的走向前线,音乐听起来应该是这样的感觉!” 说着王忠哼了一段《神圣的战争》。 “听懂了吗?”他质问道。 本来他以为自己哼完,别人就该开始震惊了。 然而乐团长和手下的乐手们面面相觑了几秒钟,才回答道:“哦,您想把这段旋律加入乐曲?可以,我试试看!” 说着他掏出铅笔,在自己跟前的乐谱上一通写画,随后把乐谱展示给其他人看。 他们又讨论了几十秒,然后才重新拿起乐器。 乐团长:“我们根据您的意见改好了,请听!” 乐团再次开始演奏,然而根本不是王忠想要的曲子。 “不对不对!停下!”王忠大喊着再次打断了乐团演奏,“你们在干什么?这旋律里面的情绪伱们感受不到吗?” 不光乐团长,就连所有的乐师都表现得非常的茫然。 王忠服了,他隐约意识到问题了,有两个可能:第一自己作为门外汉,肯定没把旋律哼准。 第二歌曲传达情绪除了靠旋律,还有编曲。自己只是人声哼了一下,可能确实传达不出来。 他只能挥手:“滚吧滚吧!我不要听你们的靡靡之音!快滚!” 乐团长带着乐手们屁滚尿流的跑了。 王忠一屁股坐下,看看桌上吃了一半的奶渣酥饼,叹了口气:“我吃饱了,而且我累了,想休息了。” 说完他站起来直接往餐厅门去了。 柳德米拉赶忙擦了擦嘴站起来,开始接管局面:“各位,阿廖沙在战场上见了太多的死亡,请你们理解一下。晚餐会继续,我代替他陪大家到最后吧。” ———— 夜里11点的时候,柳德米拉才送走了最后一组宾客夫妇,回到了王忠的书房。 王忠坐在窗台上,看着月亮。 因为灯火管制,整个房间都没有点蜡烛,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窗外照入。 王忠听到柳德米拉的动静,便说:“为什么这些人感受不到呢?明明我给瓦西里哼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啊。” 柳德米拉:“你给瓦西里哼过?就刚刚餐厅那个旋律?” 王忠:“是啊,当时我们刚到阿格苏科夫,我刚把原422号坦克炮手的信送给他妈妈。那天晚上我想起那位老太太的表现,就忽然想到这首曲子,就哼了。 “瓦西里刚好听到。” 柳德米拉坐到同一个窗台上,膝盖碰着王忠的膝盖:“你再哼一次吧,也许我能明白。毕竟我们一起战斗过来的。” 王忠看向窗外,月光下的叶堡没有一点灯火,沉睡在夜幕里。 柳德米拉看他没有开口,便说道:“记得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吗?我们被困在地下室里,旁边大路上敌人的坦克正在通过。” 王忠点点头,怎么可能忘记,那可是一切开始的地方。未来有一天,他一定要回到罗涅日,回到那个地下室,看看故事的起点。 柳德米拉:“从那天开始,好多好多人离开了。其中不少人我其实还挺讨厌的,可是现在回想起来……” 柳德米拉没有说下去。 王忠则回想起自己刚穿越时遇到的那位名字已经忘记了的中士。中士当时表示不听尿裤的军官指挥,然后带着小队离开了,马上就被打成了筛子。 接着他又想到了那位帮自己包扎的女医疗兵,不知道她有没有跟着突出重围。 然后是占领敌人兵站之后,看到的惨死在粪坑里的一家人。 …… 太多太多的牺牲一一掠过王忠的脑海。 他下意识的开始哼唱,旋律悲伤却又透着决绝。 起来,伟大的国家,做决死的斗争! 王忠看着窗外,一门心思哼着旋律。 和他相对而坐的柳德米拉瞪大眼睛,盯着他的脸,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 绍斯特卡,31近卫团一般兵瓦西里正在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 同宿舍的菲利波夫洗澡出来,好奇的看着他:“写什么呢?” 瓦西里:“曲子。” “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碰作曲吗?因为会让人想到你的老爸!” “不不,”瓦西里摇头,“不是我作曲。这是在阿格苏科夫,罗科索夫将军哼的曲子。当时我就觉得将军的感情好充沛啊。但是……反正这几天这曲子就老是在我耳边响起。” 菲利波夫靠过来,借着蜡烛的光仔细看笔记本上的简谱,轻声哼了一遍。 “曲子是不错,但是情绪……” 瓦西里:“你等一下。” 他在简谱开头标上了节拍和调门。 “你再哼。” 菲利波夫重新哼了一遍:“嗯……有点感觉了啊!” 瓦西里又在简谱上加了一系列符号,调整了整个曲子。 “你再来!” 菲利波夫第三次哼完,咋舌道:“一种悲壮的气息,舍生忘死的决然,好,很好啊。” 瓦西里:“我跟你讲,我觉得将军应该是音乐门外汉,要不是亲眼看到将军哼这歌时的神态,感受到将军的情绪,我大概也体会不到这种情绪。” 菲利波夫:“那你这不就矛盾了吗?这曲子不就是将军写的吗?” “我不知道啊。我爸爸——那老登说过,曲子本来就是现成的,作曲家只是偶然把它从另一个世界捞出来罢了。我想将军也是如此。” 菲利波夫皱着眉头:“你……准备把曲子剽窃成自己的吗?” “不,当然不,我要投稿给我爸——那老登担任顾问的杂志,署罗科索夫将军的名字。但是在那之前我要给它整个词,你来想想,你写诗比我强。” 菲利波夫:“嗯……第一句我会写,起来,伟大的国家!为生存而战!” “好,这第一句好。”瓦西里迅速把歌词拆分之后填进简谱下方,“呃,需要调整一下字句,你换一下‘为生存而战’这句。换个别的。” 菲利波夫重新哼了一遍旋律,想了一会儿说:“改成‘做决死斗争’如何?” “我试试看,嗯,看起来还不错!第二句,来,菲利波夫,你快说呀!” 菲利波夫靠在窗边,看着外面月色下杜瓦河的波光,沉吟了一会儿说:“要讲一下斗争的目标,第二句就是‘消灭普洛森侵略者’如何?” 瓦西里把这句填上去,轻声唱了几遍,点头:“可以。继续继续。” “你别继续了,这歌只有主旋律反复来,你先把副歌写上啊。” 瓦西里咋舌:“将军没哼副歌啊!他就这段反复来。” 菲利波夫:“你可是音乐教授的儿子!你来一个啊!将军的情绪你感受到了,你顺着这情绪来一段。” 瓦西里反复哼着那段主旋律,突然喜出望外,在主旋律后面接上了副歌。 “我加了一个升华,像是向敌人发起冲锋,像炮兵连急速射,怎么样?” 菲利波夫皱眉:“还凑合,比将军的主旋律差远了。” “别废话,填词啊!” 一片寂静之中,月亮悄悄的看着沉溺创作中的两人。 (本章完) 第16章 罗科索夫得到了抱抱 王忠这边,他自己沉浸在回忆中,一边哼歌一边回忆了一遍自己的战争历程,回忆到眼角都开始湿润了。 但是毕竟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他猛的止住了回忆。 他扭头一看柳德米拉,结果发现女孩已经在用手帕抹眼泪。 王忠尬住了:“呃……你别哭啊。” 柳德米拉:“我是看着你明明那么感伤,却不能哭出来,才替你哭的。” “我还好,其实。”王忠挠挠头。 他想从窗台上站起来,却被柳德米拉一把拉住。 女孩看着他,柔声说:“你可以多依靠我一点。刚到绍斯特卡的时候,我一听到康尼叔叔殉国的消息,立刻就哭得无法动弹,后来听涅莉说,你走到月台尽头,看起来随时会哭的样子。” 王忠笑了:“涅莉看来那时候的我是这个样子吗?真是被他看扁了。” 然而柳德米拉却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不,我觉得涅莉没有看扁你,因为我也是这样觉得。阿廖沙,该宣泄的时候就宣泄。我上次哭过之后,感觉完全不一样。 “来到这里之后我收拾了康尼叔叔的书房,发现他把小时候我画给他的画藏在书架里。我看着那幅画,又看着康尼叔叔的画像,都没有再哭出来。好像悲伤已经随着那次哭泣都走掉了,剩下的只有美好的回忆。 “我觉得你应该试一试。” 王忠盯着柳德米拉的眼睛,从里面读出了关切和爱。 他忽然意识到,女孩可能因为消息传来的那天自己光顾着哭,没能安抚他而愧疚。 于是王忠说,好吧,但是你要把自己借我用一用,伱这样坐着。 他把柳德米拉拽到凳子上坐下,然后在跪在女孩面前,把脸埋进她怀里。 王忠玩游戏《艾尔登法环》的时候,就特别喜欢让操纵的角色去死眠少女那里要一个抱抱。 其实抱抱给的增益聊胜于无,王忠就是想要一个抱抱。 柳德米拉一开始很惊讶,但很快就双手抱住王忠的脑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王忠陶醉起来,多年来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然后柳德米拉来了句:“原来如此,早上你就是对公主殿下做了这种事啊。” ……您还记着呐? 柳德米拉:“是我不好,以后每天早上我都等你醒了再起来,好吗?” 王忠沉默了几秒,答:“好。” 柳德米拉:“你可以哭了,我会接受一切,而且眼泪和鼻涕什么的都可以擦在我衣服上,没人会知道。” 被柳德米拉这么一说,王忠还真想试试看,但是最后男人无聊的自尊占据了主动。 王忠听见耳边有位天王在唱: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但就是哭不出来。 王忠听见柳夏在轻笑,不光是轻笑,还能感觉到她笑的时候胸腔的进气。 “阿廖沙,”她说,说话的时候胸腔的共振让声音仿佛包裹着王忠,“我的阿廖沙,倔强又坚强。” 王忠抬起手,环在柳德米拉腰上。 明明是如此亲昵的动作,但王忠却没有半点邪念。 他忽然想起一个说法,说如果抱着一個超级漂亮性感的女孩,却不想x她,那要么你喜欢男的,要么就是恋爱了。 王忠认真的鉴别了一下内心,自己应该不喜欢男的,那就是恋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站起来:“好了好了,睡觉睡觉。” 柳德米拉昂着脸看着他:“今晚你把乐团团长骂了,明天不知道他们要在报纸上写什么阴阳怪气你呢。” 王忠挑了挑眉毛:“不至于吧,教会盯着呢,他们不怕被教会当成间谍?” 柳德米拉耸了耸肩。 王忠直接把衣服一扔,往床上一躺准备开睡。 柳德米拉站在旁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王忠皱眉:“你看看气氛啊,这种时候还要吗?别别睡觉睡觉……你干嘛!哎!” ———— 第二天一早,王忠一睁眼,习惯性的往旁边一摸,结果这次摸到人了。 “醒啦?”柳德米拉的声音传来,“你这懒觉睡得也太爽了,我都没时间做今早的早课了!” 王忠:“早课?” “对,保持美丽的小秘诀。来吧,要抱抱吗?” “要。” 正好这时候涅莉开门进来。 她看了眼,默默的退出去关上门。 王忠:“涅莉你进来吧,没事,我们完事了。” 涅莉开门进来,皱着眉头看着王忠:“要准备刺猬肉吗?” 王忠:“刺猬肉?为什么?”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刺猬肉在中医视角是壮阳的,好像有些男的吃了直接鼻血狂飙。 王忠:“别误会!我们不是那个完事了!” 柳德米拉也帮腔:“对,他好着呢。今早只是让他能告别软弱的自己,变成那个铁面上将。” “少将少将。”王忠纠正道,“少将挺好的。” 要是当了叶堡的司令官,还能当总统呢。 涅莉“诶”了一声,直奔主题:“早上教会一名枢机主教过来,送来了一份日程表,是国葬和公祭的时间表,上面标明了需要少爷你参加的环节,注明了什么时候去哪里。另外……” 柳德米拉忽然笑了:“涅莉你怎么干起管家的活儿了?米哈伊尔呢?” “他说自己是罗科索夫公爵的管家,不是卡戎公爵的管家。今天早上您的公爵册封文书已经到了,但是沙皇陛下无法视事,所以暂时不能举行册封仪式,所以还没有正式生效。” 涅莉顿了顿,说:“您应该找一个自己的管家。” 王忠:“这么麻烦啊。” 柳德米拉:“不光要找自己的管家,还要有负责管理女性仆人的女官,也就是女仆长,还有……” 王忠:“涅莉不行吗?” 涅莉:“我连侍女都不是,公爵的女仆长至少需要国务贵妇等级才行。” 王忠:“去他娘的等级,我说你是你就是,就这么决定了。至于管家……格里高利可不可以?” 涅莉和柳德米拉一起喊:“不可以!” 王忠扶额,太麻烦了,受不了了,和旧社会爆了。 柳德米拉:“不过现在战争进行中,暂时不管这些也行。就让涅莉兼任吧,也挺好。” 涅莉:“我?” 王忠看着涅莉的表情想笑,就抱着欺负她的想法说:“对对,就你了。今天还有什么要做的快说。” 涅莉:“有个授勋仪式,沙皇陛下不能视事所以会有皇太女代表沙皇陛下出席。然后有一份邀请,邀请您参加国葬使用的音乐的选拔会。” 王忠眉头一挑。 柳德米拉也眉头紧锁:“这个邀请……要不还是拒绝吧。他们这是想让你出丑啊,那些音乐家。” 王忠:“不,去看看他们搞什么。国葬可是我的好兄弟和我父亲的国葬,而公祭可是无数阵亡将士的公祭,我不能让这帮混蛋的靡靡之音在这种场合奏响!绝不。” ———— 8月12日中午12点,《安特现代音乐》杂志社。 奥沙宁主编正准备午休,下午还要去参加公祭用音乐的甄选会。 他从办公室下了楼,来到传达室的时候,传达室大爷说:“主编阁下,有你的加急信。” 奥沙宁停下来,看向里面:“加急?中午送信?” 安特的信件都是早上和晚上两次投递,中午投递基本没有。 “你看看吧,主编阁下,寄信人是个名人呐!特别有名!可能会当亲王呐!所以邮递员送来的时候话都说不利索了!” 奥沙宁大惊:“罗科索夫将军吗?他昨晚刚刚大骂叶堡乐团团长,现在又给音乐杂志写信?” 传达室老头已经把信拿出来,放在窗口。 奥沙宁主编拿起信:“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罗科索夫。确实是他……嗯?军用邮件?邮戳时间是今早,发出地是绍斯特卡?这是怎么回事?罗科索夫不是在首都吗?昨晚还大骂乐团长,音乐界都知道了!” 传达室老头两手一摊。 奥沙宁主编直接拆开信。 老头大惊:“您就这么拆吗?不用拆信刀?” “上面又没有封蜡,也没有家族徽记,没事的。”奥沙宁主编抽出信纸展开,“啊,是一首歌,昨晚团长大人可是很生气呢,虽然不敢说大红人的坏话,但态度明确得很呐!我来看看……” 奥沙宁主编专业素养一流,只是眼神不太好,所以要把信拿到几乎贴脸的地方,才能对着简谱把歌哼出来—— 他停下来。 传达室老头:“怎么了?” “我不确定……让我再仔细看看。”奥沙宁主编从公文包里拿出眼镜戴上,摆出标准的阅读姿势,读起来。 传达室老头伸长脖子,想看看是怎么个事。 奥沙宁主编把信看完,翻到背面发现没字,这才翻回来。 传达室老头:“怎么样?” 奥沙宁直接转身来到楼梯,对上面编辑部喊:“喂!会乐器的编辑都去音乐室,还有马鲁辛在吗?让他也去音乐室。” 马鲁辛直接从二楼探出头:“主编,怎么了?又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的投稿?” “不不不,这次猛了。”奥沙宁主编看着手里的歌,“你要是唱这歌,说不定就历史留名了。” (本章完) 第17章 8月12日白天,西南方面军的情况 8月12日1300时,阿格苏科夫,西南方面军司令部。 方面军参谋长和方面军主教坐在人员明显减少许多的方面军司令部地图室里,看着参谋们焚烧文件。 “今天早上的电报,斯科罗博好像被当成叛国贼,全家都被抓了。”参谋长看向方面军主教,“教会那边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报吗?” 主教咋舌:“有个小道消息,说斯科罗博本人是被罗科索夫开枪打死的——瘦的那个罗科索夫。” “在审判庭总部的地下吗?”参谋长好奇的问。 “不,在夏宫,当着现在的皇太女和统帅部众多高级军官的面。” 参谋长瞪大了眼睛:“真的?电报上可什么都没说啊。做了这种事还能全身而退吗?” 主教两手一摊:“不光全身而退,人家还要在18号国葬既公祭仪式上代表全体将士发言呢,看起来大牧首打算把罗科索夫树立成全新的典型,和最高统帅部的大将元帅们对抗。” 参谋长居然笑了:“合理的选择,一个旧贵族,和皇室关系很近,然后思想上明显和世俗派穿一条裤子,还能打。现在这个选择唯一的死穴,就是罗科索夫的军事能力。 “能指挥好一個旅、一个师的军官很多,但当他们开始指挥集团军级的力量时,就会明显碰触到天花板,等到指挥方面军级别的部队,可能就会变得平庸。 “罗科索夫接受的军事教育,指挥一个军到头了,按照一般的晋升路径,再晋升需要进军事学院学习更高级的指挥课程。 “现在这个局面大概不会让他回炉……” 主教接过话茬:“当然不会,就算教会方面希望他回炉,统帅部也不会的。统帅部大概迫不及待的想看罗科索夫出丑,最好能像斯科罗博大将这样丢掉几十万的部队。” 话音落下,参谋长忽然笑了:“别这样,我们还没死的,别先把自己算成死人啊。” 方面军主教看了眼地图,也笑道:“现在和死人还有区别吗?你看我们俩都在这里讨论这些要掉脑袋的事情了。” 两人哈哈大笑,惹得旁边烧文件的参谋好奇的看过来。 这时候通讯参谋进来敬礼:“收到梅诗金公爵的电报,报告今天清晨有三个师的部队抵达他部队的阵地。” 参谋长打了个响指:“好,又突出去三个师,勤务兵!” 他的勤务兵出现了,立正站好。 参谋长:“我办公室有一瓶珍藏了很久的伏特加,没有道理便宜普洛森鬼子,拿过来!” 片刻之后,酒到了桌子上,一同拿来的还有酒杯。 参谋长从勤务兵手里拿过酒杯,挥了挥手说:“不用你伺候了,你赶快换一身平民衣服跑吧。勤务兵本来就不算军人,普洛森人不会以战俘待遇对待你的。” 勤务兵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鞠个躬便离开了。 参谋长把倒满的酒杯放到方面军主教面前:“来,干了。” 主教拿起酒杯一口闷。 参谋长一边倒酒一边说:“要是当初我们听罗科索夫的建议……” “别说了,”方面军主教打断了他的话,“当时无论如何不可能放弃阿格苏科夫撤退。” “我没说撤退。我是说,听他的建议在北边设防,像他那样挖攻势,等着敌人攻上来,说不定情况不止于此,搞不好还真能守住。” 主教叹了口气:“真说不好,这些天我们在各种各样的地形上和普洛森人战斗过了。他们在大多数时候都能打出漂亮的交换比。即使我们才是防守方。 “这可不是补充几件先进武器就能改变的事情。我们这兵员素质,补充了新武器搞不好就给对面做了嫁衣。” 参谋长:“倒是海军步兵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战果。” “海军步兵本来征兵要求就高,我们这边大部分士兵也就是十年级毕业,海军步兵基本都是高中毕业,而且受训的时间也长,根本不是我们能比的。”主教摇了摇头。 参谋长:“罗科索夫却打出了相当不错的交换比。如果能活着出去,真想听听他的经验分享啊。” 方面军主教笑道:“能出去再说吧。” 他一口喝干了杯里的伏特加,把杯子往前一推:“不过,我们俩开始突围,估计得一周后了。” 参谋长点头:“差不多,到时候能跑的部队差不多都跑出去了——或者被击溃在突围的路上,就该我俩率领最后的部队突围了。” 这时候烧文件的参谋过来敬礼:“报告长官,所有文件都烧光了。” 参谋长:“很好。你们按计划编入第41步兵军,开始突围。” “是!”参谋敬了个礼,但没有马上走。 “怎么了?不走吗?”主教问。 参谋:“我……想祝你们好运。” 参谋长高举酒杯:“也祝你们好运。” 方面军主教说:“我听说罗科索夫和基里年科告别的时候,说的是普洛森尼亚见,而且突围之前还吃了土豆炖牛肉。现在他俩都在叶堡了。” 参谋长:“土豆炖牛肉现在大概搞不到了,不过我们可以说普罗森尼亚见嘛!” 他转向迟迟不肯离开的参谋们说:“普罗森尼亚见!” 参谋们一副大受感动的样子,纷纷高呼:“普罗瑟尼亚见!” 主教高举酒杯:“普洛森尼亚见!” 然后,方面军目前最高级的两位军官,目送着参谋们离开了。 “要是没有沙皇陛下的那道命令,本来可以让这些年轻人都跟着飞机走的。”参谋长说,“现在为了表明他们不是临阵脱逃,只能让他们和部队一起往外冲了。” 方面军主教:“还好皇太子殿下努力奋战到了最后,至少现在我们不用担心部队的士气。” 参谋长:“尽管士气弥补不了技战术上的差距。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能光复阿格苏科夫。” “应该需要很久吧。”主教说。 ———— “起来,伟大的国家,做决死的斗争!” 《安特现代音乐》杂志社二楼,音乐室,杂志社的专用男歌手马鲁辛高唱道。 “要消灭普洛森势力,消灭万恶匪群! “让最高贵的愤怒, “像波浪般翻滚!” 杂志社临时凑出来的乐队演奏着激昂的旋律,这旋律悲伤,却隐含着愤怒,还有这仿佛颂圣歌曲一般的神圣感。 光听这歌曲,就可以看见千千万万的安特男儿,义无反顾的奔赴战场。 马鲁辛拿着歌词,其实他看到这个歌词才半小时,听到曲子的时间更短,但是他已经能较为完美的演唱。 这不光是因为他具有极其出色的专业技能,还因为这首歌调动起他的共鸣。 马鲁辛一边唱,一边感受到内心喷薄的怒火。 他虽然不在前线,却仿佛身处前线。 让最高贵的愤怒, 像波浪般翻滚! 进行人民的战争, 神圣的战争! 这一段副歌,节奏和主旋律完全不同,直接加快了许多,仿佛炮群在进行急速射。 一曲唱完,马鲁辛激动的问奥沙宁主编:“真的要让我唱这个吗?我只要随便找一个人多的地方,唱完就留名了。” 奥沙宁主编:“你不乐意?不,伱会乐意的。待会就要召开国葬和公祭使用乐曲的甄选会了,你就上去唱,就用我们这个小乐队伴奏。这首曲子本身足够出色,就算是我们这些爱好者演奏也能体现它的厉害之处!” 这时候有人敲门。 “进来!” 奥沙宁话音刚落,音乐室的门就开了,《安特现代音乐》杂志的特约顾问,叶堡大学音乐系教授弗拉基米尔·布拉德斯基走进来。 “刚刚是什么音乐?”教授顾不得体面,高呼道,“谁写的?” 奥沙宁惊讶的问:“您听到了?” “楼下已经聚集了一大帮人,全是被音乐引来的。那是什么音乐?教会的新曲子?毕竟有股颂圣的味道。” 奥沙宁:“不,是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写的音乐。” 教授皱起眉头:“是他?呃,等一下,好像主旋律确实和昨天在音乐家俱乐部里乐团长笑话的那段旋律一样。” 奥沙宁皱眉:“被笑话的旋律?” “对,昨天罗科索夫把乐团长大骂了一顿,然后哼了一段旋律,但是他水平太差,乐团长气呼呼的回到俱乐部,就对正在打桥牌的我们说了,还哼了旋律。 “不过我刚刚只是听了一次,不一定准,你把乐谱给我看看。” 奥沙宁马上拿出刚刚让大家抄写的那份乐谱原谱,递给布拉德斯基教授。 教授一看谱面就皱起眉头:“这……是罗科索夫写的字?” “不,我也觉得很奇怪,将军在叶堡,但是这封信的邮戳看,今早才从绍斯特卡发出。” “绍斯特卡?”教授眉头拧成麻花,“这就巧了。” “怎么了吗?”奥沙宁问。 “没什么。”教授摇头,“你们赶快排练,我认为这首歌应该上待会的甄选会,全国应该在公祭日这天听到这首歌。它会大大的鼓舞我们的士气。” (本章完) 第18章 “他还是这么向着您”(33000月票加更) 王忠本来按照时间安排,先去授勋仪式。 结果到了才被告知,教会干涉了授勋仪式,直接把仪式的时间推后到了8月13日上午。 原本要参加授勋仪式的沙皇代理人皇太女也有别的事情,暂时没办法出席。 被放了鸽子的王忠只能扭头前往音乐甄选会。 柳德米拉倒是很开心:“这样简直像在叶堡兜风一样,虽然我知道这样说不好,现在是战争年代,但是……兜风好开心啊。” 王忠笑道:“这没什么不好的就像两次战斗间隙打打牌,无伤大雅。” “你昨天还反对舞会呢!”柳德米拉说,“明明我都做好准备了,结果全白费了!” 王忠只能看向侧面。 这时候开车的格里高利一脚刹车,回头说:“大剧院到了,邀请函上的地址就是这里。” 柳德米拉好奇的问:“格里高利你怎么这么熟悉叶堡的地名?” 格里高利:“我因为长得高挑,第一次服役的时候是在叶堡皇家警备团,后来才分配到第三后阿穆尔团去的。在警备团的时候基本把叶堡的地形都跑熟了。” 王忠:“那以后在叶堡打巷战就可以指望你了。” 柳德米拉大惊:“会发展到在叶堡打巷战的时候吗?” 王忠:“我不知道。战场上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不过基本的判断不变,泥泞和严冬会削弱普洛森人,我们在冬季会把战线推回去一部分。但战争仍将继续。” 他一边这样说,一边下了车,然后以最快速度转到柳德米拉这边来。 柳德米拉本来想自己下车的,看王忠转过来了,便微微一笑伸出手,给未婚夫机会。 王忠把她扶下车后,牵着她的手向剧院走去,格里高利则直接把车交给过来的侍者,挎着冲锋枪跟上两人。 大剧院修了一排罗马式的立柱,近距离看确实非常威武庄严,但王忠的想法全是在什么地方架机枪能封锁整个楼梯。 估计这症状到战争结束都好不了了。 走到台阶最顶层,看着大剧院的入口,王忠环顾周围:“怎么没有人来迎接我们?” “好啦,你昨晚给人家脸色,人家今天也给你脸色嘛。你不会还想拔枪冲进去吧?别这样。我一开始就建议你别来,当这个邀请不存在。但你要审核音乐,还是来了,那就忍一忍。” 柳德米拉一番话,直接把王忠内心的冲动给按下去了,他对女孩微微一笑,搂着她往里面走。 他靠近大门的时候,忽然出现一群女仆,把门开了然后向王忠鞠躬:“罗科索夫将军,欢迎来到大剧院。” 王忠给整不会了:“伱们是来迎接我的?不是要给我脸色看吗?这是什么用意?” 然后奥尔加皇太女走出来。 王忠和柳德米拉都愣住了。 皇太女:“宫廷总管让我出席这个甄选会,表现皇室对这个活动的重视。我看授勋取消了,就爽快的过来了。” 柳德米拉:“授勋取消了就过来了?殿下您今天所有的活动都会和阿廖沙见面啊?” “不,这是最后一個会和他见面的活动了,你们今晚的军官聚餐我去不了。”皇太女微微一笑。 王忠强行岔开话题:“为什么授勋仪式取消了?” “教会说要修改授予你部队的军旗和称号,所以叫停了仪式。”奥尔加顿了顿,换了个问题,“听说你昨晚骂了乐团长?说他的为你创作的音乐是靡靡之音?” “是啊,都传到宫里去了吗?” “因为乐团长之后去了音乐界人士常去的俱乐部,狠狠的抱怨了一轮。他们还取笑你作曲的旋律,说是垃圾。到底什么歌啊?能不能让我听一听?” 王忠正要回答,柳德米拉抢白道:“以后有的是机会,殿下。现在我们这样堵在门口不太好。” “你说得对。”奥尔加微微一笑,“那我们进去吧。” 她直接转身沿着剧院的大走廊向里面走。 王忠想跟,结果柳德米拉拽住他,等皇太女的侍女们全部跟上后,才跟在侍女后面。 “这样才合乎礼节。”柳德米拉在王忠耳边小声嘀咕,“不是我在吃飞醋。” 王忠:“你如果是吃醋我反而更高兴,真的。” “那我就是了。”柳德米拉说,“高兴吗?” 王忠点头:“嗯!……不不不,不高兴,不敢高兴。” 进了大剧院内,发现观众席坐满了叶堡名流——或者表面上的名流。 他们正在向奥尔加皇太女致敬。 柳德米拉拽着王忠,悄悄往旁边走。 一名侍者过来引路:“罗科索夫将军吗?您的位置在这里。” 侍者把王忠一行引导到了观众席的边缘:“因为邀请您是临时决定的,所以只能坐这里了。” 王忠:“让我坐这个位置,有时候我的声音没办法让舞台上的人听到的话,我会选择鸣枪的,真的不要紧吗?” 侍者笑道:“放心,剧院的声学设计非常先进,您只要微微抬高下巴,对着那块墙壁说话,您的声音会非常清楚的传遍整个剧院。就像现在这样。” 这时候有不少人向这边看来。 但是大部分人都没有过来握手的意思—— 一名打扮得体的中年绅士,与一位戴着单片眼镜40出头的老学究并肩走了过来。 绅士递上名片:“我是《安特现代音乐》杂志社的主编奥沙宁,旁边这位是弗拉基米尔·布拉德斯基教授。” 教授接口道:“叶堡大学音乐系教授,我有个小小的问题,罗科索夫公爵,您部队里是不是有一个叫瓦西里·弗拉基米洛维奇·布拉德斯基的小伙子?” 王忠挑眉毛,他都忘了瓦西里的全名,但眼前的人是音乐教授,正好对上了,便开口确认道:“您是不是和您儿子的关系很不好?” “我认为他应该成为一名作曲家,但他却跑去参军了!” 好家伙,对上了。 王忠:“瓦西里确实在我的部队,因为他熟悉普洛森语,所以担任监听普洛森人无线电通讯的工作。需要我给他带您的信吗?” “不不,旁边这位主编,中午接到了一封加急信件,来自绍斯特卡,您有什么头绪吗?” 王忠皱眉,心想不会瓦西里把歌写出来寄过来,被这位奥沙宁主编收到了吧? 可是,自己只在瓦西里面前哼过旋律啊,难道下意识把歌词唱出来了? 王忠:“我在他面前哼过不成调的旋律,可能这启发了他的音乐创作。” 如果《神圣的战争》真的被瓦西里写出来了,王忠不介意署瓦西里的名字,毕竟这玩意本来就不是自己原创的,他只是搬运工。 而且自己就带了个调子过来,瓦西里能补成曲子,那是他牛逼,人署个名不过分。要是还顺便把词给填了,那就更应该让人家署名了。 教授却摇头:“不不,那孩子我太了解了,是他的功劳他绝不会让出来,他落款作曲是您,那就绝对是您,他填词人写的菲利波夫,您认识这位菲利波夫吗?” 王忠:“是他在军校认识的好兄弟,两人活过了残酷的洛克托夫防守战和奥拉奇阻击战。” 教授犹豫了一下,说:“他们有这样的才能,可不可以把他们调回叶堡来,专门负责音乐创作?鼓舞士气也是很重要的工作啊。” 王忠:“那您得自己和瓦西里说。目前绍斯特卡还很安全,敌人在大概一百公里外,您可以过去看看他。” 教授皱眉:“不!我绝不去看他!除非他来向我认错!” 好家伙,这父子俩还有点像。 柳德米拉这时候开口道:“别让倔强变成遗憾,您还是去看看他吧。” 教授明显犹豫了。 这时候乐团团长远远的喊:“奥沙宁阁下,甄选快要开始了,您赶快过来吧!” 奥沙宁大声说:“好的。不过,尊敬的乐团长阁下,我要求变更甄选顺序。我们有一个刚刚排练的节目,要表演。” 乐团长面露难色。 这时候弗拉基米尔·布拉德斯基开口道:“我支持变更甄选顺序。这首歌它值得!” 废话,那是神圣的战争。 但布拉德斯基下一句是:“它毕竟是战争英雄罗科索夫作曲,是真正的来自战场的音乐!” 这话说完整个会场一下子涌起一大片嗡嗡声。只能说这个剧场声学设计确实牛逼,窃窃私语一下子变得仿佛菜市场。 乐团长皱眉:“这……我们有流程的,您要加上未申报曲目本身就不符合规定了,再加塞到全部人面前不太好……” 这时候坐在皇室包厢里的奥尔加说:“我觉得可以啊,只是在最前面加塞的话,其他流程完全不用变动,只是向后顺延而已。再说了,乐团长大人,如果罗科索夫将军的音乐真的这么不堪入耳的话,先展示给大家不好吗?这样之后将军就不好再提意见了呀!” 音乐家们面面相觑。 柳德米拉则在王忠耳边轻声说:“她还是这么向着您呢,亲王殿下。” 王忠直接一个汗流浃背。 这时候乐团长叹了口气:“既然奥沙宁主编和布拉德斯基教授如此推崇,那就先来听听看吧,这来自战场的音乐。” (本章完) 第19章 响彻叶卡捷琳娜堡(34000月票加更) 所有人都入座后,奥沙宁主编站上了指挥的位置。 乐池里只有一支小乐队。 王忠听见有人在调侃:“这乐队不都是他们杂志编辑吗?我记得他们全是业余玩票的吧?一个专业乐手没有,这能演出个什么来?” 另一人答道:“我昨天都没听说他们有这个计划,搞不好是今天临时赶鸭子上架。” “搞不好就是,这是为了让将军出丑呐!” “既然要让将军出丑,那他们刚刚来打招呼是几个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音乐厅的特殊构造,这些嚼舌根王忠听得特别清楚。 柳德米拉一直抱着他的胳膊,看起来真是怕死他又拔枪乱射了。 王忠忍不住安抚道:“你把我当啥了,不会拔枪的。” “你还说!昨天去俱乐部的时候你就拔枪了!搞不好伱已经形成了路径依赖,下意识的就用拔枪来解决问题。” 王忠咋舌,不过被柳德米拉这样按着手还挺爽的,所以他也不说啥了。 奥沙宁主编已经在指挥台上做好了准备,在和担任独唱的歌手交换了一下眼神后,手上的指挥棒轻轻一挑。 音乐声响起来。 王忠一听旋律就放下心来:就是再编曲版本的神圣的战争,一开场那种仿佛沉重心跳的节奏感,他可太熟悉了。 刚刚还在议论纷纷的音乐家们全都安静下来。 那微胖的男歌手开始唱了,词好像和原词有点区别,但整体的调子是对的。 王忠完全放松下来,他知道这首歌会取得成功——只要那帮音乐家不昧着良心,就必须得承认这是一首出色的战歌。 忽然,王忠的胳膊被掐得生痛,逼得他无法专心听歌,只能扭头看向痛疼的制造者。 柳德米拉两眼湿润,一边狂掐王忠的胳膊,一边拿手帕不断的抹流下来的鼻涕。 被未婚妻这么一掐,王忠没法专心听歌了,只能看周围的情况,结果发现大部分贵族女士都紧绷着脸,而大老爷们全是一副动容的状态。 好家伙,贵族女士们没上过战场,也不关心战争,所以无感。老爷们天然被歌里的悲壮打动了么? 但王忠马上看见一个例外:奥尔加皇太女已经在包厢里站起来,双手按着包厢的栏杆。 这种剧院的设计,都是坐在位置上听感最好,奥尔加这种表现途中站起来的做法其实是不礼貌的表现。 但皇太女大概顾不得这许多了。 一曲结束,整个剧院安静得可怕。 下一刻,皇太女带头鼓掌,一边鼓掌一边大喊:“太好了,我仿佛看到了我哥哥在决绝的冲向敌人!” 不,其实和个人勇武没有关系,这是歌颂整个国家,歌颂战斗的人民的歌曲啊,公主殿下! 王忠认真的考虑要不要站起来跟公主说明一下的当儿,弗拉基米尔·布拉德斯基教授站起来:“这不光是歌颂了个人的勇武!在我看来,这歌歌颂的是千千万万涌向战场的普通人。 “这歌颂的是整个安特民族!这首歌没有用什么花里胡哨的编曲技巧,如果是我的学生在乐理课上交出这样的作业,我可能不会给高分。但作为一首战争歌曲,它是完美的!” 教授刚说完,就有人反驳:“这首歌的歌词,说‘人民的战争’,用在皇太子和罗科索夫公爵的国葬上不合适吧?” “对啊,”有人附和道,“简直像是为教会量身定制的歌曲,尤其是那个颂歌一般的副歌。” 奥尔加再次开口:“不!非常合适!我哥哥一定会喜欢这首歌的!一定会!” 王忠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也是享受国葬的人的亲属啊,于是他在公主之后说:“我写的时候,也想到了父亲的面容,以及我挚友伊凡的笑容!你们难道想要质疑我和两位殉国的勇士深厚的关系吗?” 刚刚反对的人全部不说话了。 这时候叶堡乐团团长说:“我得承认这首歌非常出色,虽然旋律确实是昨天晚上罗科索夫将军哼出来的旋律,但是……听感上和昨天少将哼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啊。 “可以问一下,这首曲子的编曲是谁吗?这该不会是罗科索夫将军自己编曲的吧?我觉得将军应该不具备这样的专业素养……” 王忠大方的承认:“对,编曲不是我,甚至填词也不是我。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旋律,是编曲把他扩展成乐曲的。” 乐团长立刻露出得胜般的笑容:“那作曲者只写了少将的名字,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 布拉德斯基开口道:“我认识把少将的音乐落实到谱面上的人,他的性格决定他绝不会把功劳揽到自己头上。相信我,这首歌就算有七八成是他的功劳,只要最开始的曲子来自少将,作曲者就不会署名,绝对不会。” 教授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完全就是在夸耀自己的儿子,那股得意劲头仿佛钓上了十斤重大鱼的钓鱼佬,恨不得让人扛着鱼在全世界转一圈,边走边用大喇叭夸耀。 这时候奥尔加公主说:“我觉得国葬和公祭的音乐就照着这个来吧,罗科索夫将军,你还能写吗?” 王忠真是怕死公主当众喊一声阿廖沙,但是人家没有,人家喊的“罗科索夫将军”,这就非常好。 上次她好像就直接喊的阿廖沙,这次可能顾虑到是公众场合,用了比较正式的称呼。 王忠:“抱歉,殿下,您也知道,我其实不擅长音乐。小时候您和伊凡殿下一个弹钢琴一个拉小提琴,我只能在旁边拍手打节奏。我甚至不会打鼓。 “这首歌也是在梦中听见过,所以才记住了。” 王忠的意思是,我穿越的,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可不就像是梦一样嘛。 结果这话一出众人全部倒抽一口冷气。 王忠愣住了,怎么回事? 柳德米拉贴心的在他耳边小声说:“圣安德鲁也曾经说过一样的话,在梦中听见旋律,所以写出来。” ……圣安德鲁是位前辈?还是说他真的听到了天使给他唱歌?毕竟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秘力量。 比起后一种,王忠反而希望圣安德鲁是前辈。 这时候,布拉德斯基教授打破了沉默:“那么第一首歌就这么确定下来吧!我觉得应该立刻组织乐团学习,然后去火车站表演! “那里全国汇聚而来的青年正踏上征途,奔向前线。他们需要这首歌提振士气!” 乐团团长没接腔呢,另一名高瘦的绅士站起来:“可以。团长阁下,我认为乐团应该立刻开始排练这首歌,争取明天早上就到火车站表演。” 王忠问柳德米拉:“说话的是谁?” “乐团副团长,和教会走得很近。”柳夏答道。 好家伙,教会这是渗透进了方方面面啊。 团长盯着副团长,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说得对,亚历山德罗波夫,你去组织排练吧。” 副团长立刻行礼,然后大踏步的走上舞台,问奥沙宁主编要乐谱。 拿着乐谱下来时,他还对王忠行礼。 乐团长像个蔫掉的萝卜,清了清嗓子说:“那我们继续流程,开始甄选……” “我想再听一次这首歌。”奥尔加皇太女打断了团长的话,“这首歌叫什么?” 舞台上的奥沙宁主编尴尬的搓了搓鼻子:“叫7月15日夜于阿格苏科夫偶得。” 王忠想笑,这瓦西里,把恒这首歌的时间当成标题了。 关键他还记错时间了,这是见到阿列克谢耶夫娜大娘那天晚上哼的。 奥沙宁看向王忠:“将军阁下,这个……就叫这个名字吗?” 王忠摇头:“不,这首歌叫《神圣的战争》。” 奥尔加皇太女:“也是你在梦中听到的吗?” 王忠点头:“是的,是圣安德鲁告诉我的。” 自己刚刚已经无意识的踩雷了,那不如踩狠一点,吓一吓这帮虫豸。 果不其然这话又一石激起千层浪。 但是奥尔加皇太女却笑得很开心,仿佛只把这个当成一个玩笑:“罗科索夫少将,您可真幽默。” 王忠也笑了。 ———— 稍晚一些,东圣教玛利亚大圣堂。 大牧首别林斯基喝了口特里亚尼酒,发出了满足的声音。 这时候一名审判官拿着一份报告进门:“冕下,这是罗科索夫少将刚刚寄给《安特现代音乐》杂志的曲子。” “哦?罗科索夫少将还会写曲子?昨晚不是听说他得罪了整个音乐界吗?怎么,现在还写歌想要赢回来? “这不好,一个人不可能是全才,没有必要在音乐方面也这么要面子啊。” 别林斯基说着,做了个手势,示意审判官把曲子拿过来。 审判官马上把曲谱交给别林斯基。 “嗯,”别林斯基看不懂曲谱,只扫了一眼就扔下谱子问,“音乐家们的反应如何?” “非常震惊,就连和少将有过节的叶堡乐团长也认为这是一首好曲子。” 别林斯基大惊:“真的假的?” 他再次拿起曲子:“这……哦,有词,我看看啊……‘让最高贵的愤怒,像波浪般翻滚!进行人民的战争,神圣的战争’……” 大牧首看向审判官:“去问问宣传厅,这不是他们给将军塞的词吧?” “不是。”审判官笃定的说,“宣传厅和颂诗厅都说不关他们事。” 别林斯基挑了挑眉毛:“去调查一下这个词作者菲利波夫什么情况。还有再次确定这个是不是将军写的。” (本章完) 第20章 另一位父亲 王忠压根不知道自己这歌已经传到教会那边去了。 他只知道奥沙宁带着爱好者演奏了这首歌之后,自己的发言权一下子提高了。 他甚至感觉每首音乐演奏完之后,大家都在等着他说两句。 而奥尔加皇太女的存在更增强了这种感觉。 每首歌结束,主持人就会狂看王忠,确认他有没有锐评的意思。 不过王忠自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只在演奏的歌曲明显不行的时候出来骂几句靡靡之音,维护下好兄弟和父亲的葬礼的庄严。 长达两个半小时的甄选会结束的时候王忠腿都快坐麻了。 柳德米拉笑着把他拉起来,说:“你真的是在战场驰骋的猛将吗?” 王忠:“我在战场驰骋的时候,主要靠我的小坦克。” 说完王忠好像听到了马的嘶鸣,赶忙加了一句:“还有我的爱马。” 柳德米拉叹气:“你这回答让我想起来了,在战场上你关心坦克和马胜于我!” “这是伱的误解!”王忠严肃的说,“我对你的关心和马还有坦克是一样的!” 柳德米拉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忠,而周围的贵族小姐们已经在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了。 王忠这才反应过来好像不对,于是改口说:“我关心你胜于马和坦克!” “哈哈哈,我不信。”柳德米拉干笑两声后说。 王忠刚要找补,她就长叹一口气:“算啦,感觉男人都是这样的。小时候康尼叔叔,还有我爸爸他们聚会,都兴致勃勃的说起什么战役阶段,什么某某将军所部在几月几号到了哪里……你将来肯定也是这样。” 王忠看向旁边,因为他也觉得自己会变成这样。 就在这时候,弗拉基米尔·布拉德斯基教授过来了,有些忐忑的问:“那个,将军,您……真的觉得我应该去绍斯特卡看看瓦西里吗?” 王忠:“别犹豫,赶快去。现在绍斯特卡一切正常,甚至每天有一列普通的民用客车对开。但是很快就没有这么悠闲了。” 王忠本来想说九月中旬就没有这么悠闲了,但这个时候泄露军事上的判断不太合适,便只能这么说。 布拉德斯基拿着帽子,一脸犹豫,不断的搓揉着帽子:“现在又是大战前对不对?这种时候去部队看孩子,会不会犯什么禁忌啊? “我听说部队是个很邪乎的地方,有的人上战场会带着护身符,只要护身符丢了就一定回不来了,诸如此类的…… “所以有没有那种战前见到了家里人,以后就会倒霉的说法啊?” 王忠:“没有。您放心好了。战争这玩意没有这么好心,死亡降临的时候毫无预兆,和你做什么没有关系。” 柳德米拉赶忙捅了一下他的腰,然后笑道:“少将的意思是,你就放宽心,该去看就去。该带什么好吃的就带。” 教授连连点头,刚要走,忽然想起什么,问道:“瓦西里……他恨我吗?” 王忠:“他一直发牢骚,说你强迫他当作曲家,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 教授叹了口气:“我和别的父母不一样,我是发现他有这方面的才华,才让他往这个方向发展的!您也看到了,他确实有这个才华!” 王忠必须承认,瓦西里能把听过一次的歌弄成这个样子,确实有这方面的才华,眼前这位父亲没有看错。 于是他说:“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和他谈一谈?不是用父亲的、长辈的姿态去指点他,而是作为朋友好好的谈一谈?” 教授大惊:“可我就是他的父亲和长辈啊?我怎么可能成为他的朋友?我发现了他的才华,给他指了最好的路!我作为父亲问心无愧!将军阁下,您如果是一个父亲就可以……” “我还不是父亲。”王忠微微一笑,“虽然我看着饱经风霜,但那是战争留下的烙印,我其实不到30岁。我也没有当父亲的经验,所以……抱歉,我和您没有共同语言。我只能告诉你,瓦西里希望您能尊重他,希望以朋友的身份和您喝一杯。” 其实这里,王忠说的是自己的愿望。 在穿越前,他希望能和父亲喝一杯,以朋友的身份聊聊天。 然而这已经是无法完成的愿望了。 这样一想还是有点感伤。 善解人意的柳夏温柔的看着王忠。 教授叹了口气:“好的,好的,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带一瓶酒,和他好好的聊一聊。” 王忠:“以朋友的身份。” “我尽量。”教授笑了笑,转身要走,却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我能和我妻子一起去吗?会不会有什么禁忌?” 王忠笑了:“没有,放心吧。” 说完王忠突然想,万一这次瓦西里死了,这两位会不会觉得是自己犯了禁忌,才害死了他? 这种时候应该编一个禁忌,让他们时刻注意才对。就好像水手吃鱼不能把鱼翻过来,诸如此类的。 可不等王忠开编,教授已经走了,一边走一边把已经捏得皱成一团的帽子戴在头上。 柳德米拉轻声说:“真是个可爱的父亲。看得出来他非常非常爱瓦西里。” “嗯。”王忠点头。 这时候奥尔加皇太女出现了:“终于完事了。我听说今晚你们会在宅子里邀请青年军官举行舞会?” “餐会。”王忠纠正道。 柳德米拉调侃道:“阿廖沙不想招待姑娘们,只想招待小伙子。” 王忠没有否认。 奥尔加叹气:“也就是说今晚的宫廷舞会你确定不来了。” “确定。”王忠答。 “那舞会肯定会很无聊的。”奥尔加噘着嘴,突然她像是想到了高兴的事情,说,“那我就让乐队在两支舞间隙演奏神圣的战争!” 王忠大惊,他已经可以想象今晚有人高血压的样子了。 柳德米拉岔开话题:“沙皇陛下现在还是那个样子吗?” “还是那个样子,一天到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消息是他有吃饭。” 王忠点点头,努力让自己表现出为沙皇陛下担忧的样子。 奥尔加皇太女:“那么,我回去了,祝你们今晚玩得开心。” ———— 当晚,叶堡郊外,罗科索夫庄园。 大量青年军官聚集在作为露天餐会花园里。 其中不少是之前经验分享会的熟面孔,比如卡舒赫。 另外还有基里年科这种不算青年,但也不够老的军官混在其中。硬要给此刻聚集在庄园里的军官们总结一个共同点,那应该是他们全都亲自在前线对抗过普洛森人。 因为灯火管制,整个会场只有取食物的地方有烛光照明,其他地方只有月光。 这种情况下要是靠舞会,肯定会发生很多不那么健全的事情。 但是这不是舞会。 年轻军官们讨论的也不是女人,而是战争。 王忠在取餐处发现了一种熏鲱鱼沙拉,闻着非常臭,但是吃了一口之后他就爱上了那味道。 他正大快朵颐呢,好几个装甲兵军官来到了取餐处,因为太暗了所以他们没有发现王忠,而是自顾自的聊着天: “前天分享会的内容很有用,但是上去说经验的都是打了胜仗的人,至少是守住了然后全身而退的人,所以只介绍了怎么赢的,没有介绍怎么输的。” “是啊,我觉得怎么输的才更有分享的价值啊。” 王忠一听,很感兴趣,便问道:“那是怎么输的呢?” 他故意挡住了自己的少将领章,让声音也和“罗科索夫”有所区别。 几个装甲兵军官看了王忠一眼,见他是步兵便大方的说:“怎么输的?你们步兵肯定不清楚,我们可太清楚了。 “我所属的第一坦克军,是整个西方面军的土豪军,我们有大量的新式坦克。光kv1就有40辆,还有20辆kv2!kv2知道吗?我们叫它厕所头,那玩意有152毫米的重型榴弹炮! “我们军还有80辆t34,懂吗!80!装甲接触的瞬间普洛森人就懵了。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坦克!还这么多! “你猜我们怎么完蛋的?” 王忠想到了第六坦克军的遭遇,便说:“88炮?” “不不不。”第一坦克军的军官连连摆手,“再猜。” 王忠:“斯图卡?” “那个确实炸毁了一点,但不多。其实斯图卡的攻击效率没有普洛森人宣传的那么高。再猜!” 王忠:“我猜不到了,你说吧。” 军官长叹一口气:“是因为我们除了坦克,其他啥都缺!人家普洛森的坦克师有多少伴随部队?装甲营就三个,有些师甚至只有两个装甲营,剩下的都是伴随部队。 “装甲掷弹兵,炮兵,防空营,后勤团,维修营……他们什么都有!一个装甲营甚至可以直接配一个掷弹兵营,半履带车比坦克多! “而我们呢?我们一个排能摊上一个班就不错了,有时候一个坦克连才能摊上一个步兵班。步兵少就算了,装备还不行,这位老兄,你的步兵团多少机枪?” 王忠:“看哪个团了,我的近卫31团有114挺轻机枪。主要是缴获了大量敌人的轻机枪。” “看吧!114!我们整个坦克军配属的步兵只有81挺轻机枪。我们步兵的火力根本没有办法和敌人的装甲掷弹兵比,一交火就被压制,然后被打崩溃了。 “然后敌人的步兵就可以用接近战处理我们的坦克了!敌人还喜欢扔烟雾!你知道的,烟雾到处都是,没有步兵伴随坦克就是菜啊! “我们还很缺拖拉机,我的师,整个师只有7辆拖拉机,还全是炮兵的,要用来拖曳火炮!坦克陷坑里了,根本没有拖拉机能把它拽出来。 “很多坦克就是这么遗弃在战场上的,根本没有战斗!” 那个师长说得正起劲,突然停下来:“等一下,你刚刚说你麾下什么部队?” 王忠:“近卫31团。” 师长:“你是罗科索夫少将?” “对。我会把你们的不满都反映给装备部门。以后我们也尽量合成化,给你们补够其他的技术兵种。” 那师长摇头:“没用的,军械局局长谢尔盖大将不换,他就只会不断的扩充坦克部队,持续不断的编成除了坦克之外啥都缺的残疾坦克军,然后被敌人当战果刷。” 明天见。顺便推荐一下朋友的书 (本章完) 第21章 “今天我们就像家人重聚在一起” 坦克师长刚说完,另一名中校又开口了:“步兵缺乏机枪,还不是因为把机枪都装到了坦克上!总共机枪的产能就那么多,装给坦克了给步兵的就少了啊! “而且坦克的机枪数量真是多的没有必要,实战中炮塔背面那个机枪根本没有卵用!本来bt7就是双人炮塔,战斗的时候忙得要死,谁有空操作炮塔背面那个机枪啊!” 王忠哑然失笑。他自己也是指挥过t28的,t28的炮塔背面就有机枪,设计上是车长用,但是王忠根本就忘了这个机枪存在。 笑死,战斗的时候关注正面都关注不过来,还转身打背后的机枪? bt7的炮塔背面也有机枪,王忠当时站在bt7的炮塔后面指挥的坦克,这个机枪唯一的作用就是时不时给他肚子一拳。 顺便,刚开始王忠还担心这个机枪走火把他给打死,然后bt7的车长让他放心,因为那个机枪根本没有装弹,为了节省空间把弹药都移走了。 王忠穿越前看过很多苏军坦克兵回忆录,要么就忘了这个机枪存在,全程没有提过,要么就吐槽这个机枪占用了大量的炮塔空间,还用不上。 偏偏这个向后的机枪一直存在。开战初期大部分坦克有,中后期的is1有,后期的is2有,直到只赶上了胜利阅兵的is3才取消掉。 不得不怀疑这个炮塔背面的机枪是某个设计师的个人喜好。 顺便,这个事情很多年以后还有个巨幽默的结局,战争雷霆这款毛子自己做的战争游戏里,所有的后向机枪都只是建模,根本没有射击功能。 这个设计就和bt系列开始的取消车长一样,成了毛子坦克设计的笑柄。 王忠没有穿越之前,还以为部队其实没有意见,现在看来部队意见很大,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设计局采纳。 就连给t3485加一个车长,那也是t3485改才加上的,最初版本的t3485设计师只是给炮手加了一个车长观察塔,以强化炮手在不操作大炮时候的视野。 光看文字描述就已经血压拉满了。 王忠心想,现在我来了,我可以带上枪,把这个死不认错的狗屎设计师给崩了,换一个会满足部队要求的设计师来。 他想这事的时候,坦克兵还在热火朝天的讨论:“说实话,我想不明白炮塔装两个同轴机枪有什么用,一个机枪就能完成大部分任务,多装一个机枪是能让普洛森人死得更透吗?炮塔空间本来就小,多装个机枪更挤了。还不如空出位置多储存点机枪弹药。” 另一个说:“是啊,背后的机枪拆掉,也能多放不少弹药。” “设计局的虫豸,根本就不懂坦克!不懂就算了,抄一下普洛森人的坦克不好吗?我们击毁的普洛森坦克,根本没有后部机枪,还有车长,新型号还有车长观察塔。” 这时候一名秃顶中年男子靠过来,压低声音说:“别说了,后射机枪和取消车长,都是沙皇陛下的红人瓦连京的主意,他和斯科罗博大将一样深受陛下的信赖,连谢尔盖大将在陛下面前说话的分量都不如瓦连京。 “他主持设计了b4榴弹炮和t35重型坦克,都很受陛下喜爱。” 在场所有的坦克指挥官都皱起眉头。 王忠:“看来t35这坨垃圾有多烂大家都心知肚明啊。” “能不知道吗?坦克学校用这破玩意做教学用车,因为它容积大,能容纳更多人听课。”刚刚那名少将坦克师长皱着眉头说。 好家伙,原来还有这层渊源。 王忠拍拍胸脯:“军械局的错误路线由我负责纠正,争取明年就在我那辆观礼t34的基础上,搞出带车长的、有无线电的新坦克。” 所有坦克手表情都亮了:“真的吗?” “我去修车厂看过您那辆422号车,真不错。” 王忠的座车其实比他人还早回到叶堡,当时这些车就没下火车,直接送到叶堡来返厂了。 王忠自信满满的拍胸脯:“真的。实际上我以皇家特别计划的方式,让叶堡联合机械厂开工了一百辆观礼坦克,名义上是用作建国纪念日阅兵,其实准备拉到前线去作战。 “我的师只有一个坦克营,肯定吃不下这100辆,估计还能组建两个营。观礼坦克发给谁,皇家说了算,我可以操作一下。” 其实是奥尔加皇太女说了算。 那基本上就等于我王忠说了算。 众军官都一副懂了的表情。 但显然他们的懂,可能和王忠的理解有一点小小的偏差。 这时候刚刚那师长提议:“今天终于听到好消息了,我们干杯庆祝一下吧!” 他转向与会的众人,直接扯开嗓子:“诸位!刚刚将军跟我们保证了,会有更多更好的坦克给坦克兵,会有更多的机枪给步兵!让我们一起举杯,为罗科索夫将军干杯!” 与会的军官全都拿起酒杯,手里没有酒杯的也赶快找侍者拿。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端着酒。 王忠拿起一杯红酒,看了看大家说:“诸位!今天我们像是一个大家庭重聚了,真开心啊!” 他举起酒杯。 “嗯!今天最高兴了! “我估计,取得胜利需要五年,让我们为五年后的胜利干杯,普罗森尼亚见!” 说完他一口把酒全喝了。 在场年轻的、有战斗经验的军官齐声高呼:“普罗森尼亚见!” 喝完酒,王忠看到乐团出现在喷水池附近,原来现在晚餐会才开始,刚刚只是人到齐之前大家的闲聊时间。 乐队开始演奏,竟然是今天王忠才公开的《神圣的战争》,仿佛颂诗和进行曲结合的旋律响起。 只有六人的合唱团开始合唱:“起来,伟大的国家!做决死斗争!” 刚刚才喝完酒的军官们都停下来。 上过战场的人听这歌感受比一般人深很多。 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严肃异常,可能想起了在战场上逝去的战友,可能想起沦丧国土上不知道底细的亲人。 乐队做了一些创造性的改编,比如那仿佛心脏跳动一般的节奏,是通过低音提琴拨弦实现的,更沉重。 ———— 8月13日,清晨。圣叶卡捷琳娜堡国王十字路车站。 装满新兵的列车正要发车,姑娘们正在和自己心爱的小伙子送别。 车站的乐队在演奏《安特女人的告别》,一切就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直到叶堡爱乐乐团的音乐家们拿着“长枪短炮”出现了——乐器就是他们的武器。 所有音乐家都顶着黑眼圈,显然昨天没怎么睡好。 带队的副团长亚历山德罗波夫来到车站军乐团跟前,对团长说:“好啦,你们停下吧,下面我们来。” 军乐团团长是亚历山德罗的学生:“咦?老师,怎么回事?要在车站公演吗?” “不,不是公演,是执行你们的任务。听着就好了。” 这时候爱乐乐团的音乐家们全部就位了,亚历山德罗自己搬过一个箱子,站上去,对担任领奏的乐手点点头,又对合唱团点头,最后才对一直准备着的报幕员说:“报幕!” 报幕员深吸一口气,大声说:“下面请听,罗科索夫将军作曲、菲利波夫准尉作词的歌曲,《神圣的战争》!” 亚历山德罗抬起右手,轻轻一挑指挥棒。 深沉雄壮的旋律响起。 合唱团的男低音们先起头:“起来,伟大的国家!做决死斗争!” 刚刚还在说着温柔情话吻别的年轻人全都停下来,看向音乐家们。 送别孩子的百姓也停下来,安静的听着音乐家们歌唱。 火车站的铁路工人们也停下来,一起听着这雄壮的音乐。一名年轻的司机对老司机说:“差不多都准备好了,该鸣笛了。” “嘘,阿廖沙。听完再说,以后有的是你鸣笛的时候,有的是。”老司机竖起食指,如此说到。 这时候车站站长开门出来,听了几句之后进了站长室旁边的广播室,对广播室的技术员说:“把话筒拿出来,我立刻要这首歌全站能听到,还有马上录音!” 技术员:“站长,现在录就半截,您待会让他们再唱一次,录个完整的。” “好好,赶快麦克风,麦克风整上!我要全站播放!” 片刻之后,火车站所有的广播喇叭,包括站前的大喇叭都播放起《神圣的战争》。 站前涌动的人流直接停下来,抬头看着喇叭。 “让最高贵的愤怒,像波浪般翻滚!进行人民的战争,神圣的战争!” 铿锵有力的歌词被旋律打进了所有人的心里,点燃了无尽的怒火和连绵不绝的战意。 一曲罢了,整个车站——不,整个车站广场掌声雷动。 站长激动的冲过来,握住亚历山德罗波夫的手:“再来一次!我要录下来,每天放!都说《马赛曲》比一个军团都厉害,这首歌也一样! “再唱一遍吧,音乐家先生!” 亚历山德罗波夫:“好。那伱把麦克风拿来,录音的准备做好,我们再唱一遍!不,唱多少遍都可以!” (本章完) 第22章 授勋仪式(35000月票加更) 《神圣的战争》发酵的同时,王忠正和450名即将接受嘉奖的军官一起,在夏宫的检阅场上列队。 王忠毫不意外的发现,大部分人都是昨天晚上晚餐会的熟面孔。 这些人看到王忠,全都在敬礼之后上来握手。 ———— 图哈切夫大将站在观礼台上,看着这一幕。 他的副官在他耳边小声说:“目前已经确定,罗科索夫少将以皇室的名义给联合机械厂下了100辆观礼坦克的订单,瓦连京气得要死,说生产这种‘玩具车’是在嘲笑他完美的设计。” 图哈切夫大将还没开口,谢苗元帅就说道:“前线确实反馈了很多意见,对取消车长意见很大,还有人宁愿指挥有车长的t28坦克也不开t34。还有无线电,前线众口一词的骂不装无线电的设计,而且还想了很多土办法来应对,包括在坦克之间拉电话线什么的。” “可是瓦连京的设计,沙皇陛下很喜欢。”图哈切夫说。 谢苗元帅沉默了,但片刻之后又开口道:“战场可不会因为个人喜好而改变。沙皇陛下也不行。正好现在沙皇陛下不能视事,我们趁机……” 这时候屠格涅夫上将插嘴了:“不不,本来现在就因为工厂搬迁产量骤降了,再改新设计,坦克的产量会跳水的只能先生产着有缺陷的产品,再逐渐扩大战场反响良好的产品的生产规模。 “这样也能安抚一下瓦连京不是吗?” 图哈切夫和谢苗元帅都沉默了。 这时候皇太女殿下带着一群女官出现在阅兵场一角,径直向观礼台走来。 图哈切夫看了看皇太女,又顺着皇太女的目光看向罗科索夫少将。 “他简直就像是个亲王了。”图哈切夫嘟囔道,“听说昨天他写的歌还在甄选会上大出风头?这架势简直就像是圣安德鲁再世。” 谢苗元帅:“这对安特是好事,能把军官们团结起来。” 图哈切夫沉默着。 这时候皇太女走上观礼台,和图哈切夫等人打招呼:“你们好,将军元帅们。” “您好皇太女殿下。”图哈切夫和其他人一样对皇太女行礼。 皇太女:“今天的流程,我只负责颁发金星勋章是吧?” “还有新获得近卫称号的部队旗,您不用亲自扛着那个旗帜,只要从旗手那里接过来,交给部队的指挥官就好了。指挥官们会把旗帜交给身后待命的军士,其实就是走了个流程,后面旗帜和装备会由运输队送给各部队。”屠格涅夫尽职的解说道。 皇太女:“那其他勋这样呢?这么多人不会全都要授近卫称号和金星勋章吧?这么多荣誉,我会怀疑其实我们打胜了,普洛森人快完蛋了。” “不,”谢苗元帅摇头,“金星确实不少,近卫却不多。主要近卫称号要求部队成建制的撤退下来。很多战果上够近卫称号的部队没有撤下来。” 皇太女的表情有些悲伤:“这样啊。我知道了。那其他人呢?” “一些其他的勋章,这些勋章会由我们来颁发,皇太女殿下您就管近卫和金星的。”屠格涅夫叮嘱道。 皇太女点点头:“好!事不宜迟,仪式开始吧。” 突然,她停下来,疑惑的看着刚刚开进场的近卫旗队伍。 一水儿白色的近卫旗当中,混了一面红色的近卫旗。 图哈切夫立刻扭头问副官:“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红旗?” 副官:“本来没有的。给罗科索夫所部分配的旗帜就是正常的近卫军军旗,上面有奥尔加皇太女的祝词。 “但是教会干涉了我们的决定,昨天授勋仪式推迟就是因为这个。红旗是教会要求的,而且教会还要求在旗帜上加上矛隼画像。” 奥尔加微微歪头:“矛隼?那是什么?” 在场居然没有人能回答皇太女的问题。 图哈切夫的副官好像终于得着在皇太女面前表现的机会,说:“是可萨莉亚的猛禽,一般栖息在草原上。” 奥尔加“诶”了一声,看都不看副官,回头看望罗科索夫将军:“草原的雄鹰啊,倒是挺适合他。” 图哈切夫叹气:“我们根本没有用红色旗帜的先例,教会是要毁掉我们的传统。” “关于这个我听说了。”奥尔加皇太女笑道,“红色的象征着,牺牲战士的鲜血,是战士们血染的风采。这个说法已经传得很广了,您不知道吗?” 图哈切夫转过脸去。 奥尔加皇太女:“赶快开始仪式吧!” ———— 仪式还没开始,王忠就看到了那面红色的近卫军旗帜。那应该就是颁发给自己的151临时步兵师的旗帜了。就是不知道番号改成了多少。 不会前面又有30个近卫师吧? 不过说实话,一片白色加蓝的旗帜里,一面红旗那是真的显眼,甭管番号多少,这红旗已经让王忠成为最靓的崽了。 仪式正式开始,军乐队开始演奏安特帝国国歌。 听到国歌的时候王忠眉头拧成了麻花。 他本来以为沙皇嘛,国歌应该是天佑沙皇。复古一点就是《普列奥布拉任斯基团进行曲》。 如果是女沙皇统治的时代就是《胜利惊雷》,毕竟歌词里有“光荣属于你啊母亲叶卡捷琳娜大帝”。 结果现在,一听旋律王忠差点没绷住。 这曲子王忠可太熟悉了,他下意识的扭头确认了一下国旗,确实是安特的白底蓝色圣安德鲁十字加双头鹰旗。 这时候周围的人开始合唱了,王忠才松了口气。 词不对,这词是歌颂沙皇的词。 王忠跟着旁边人哼哼,好不容易把歌唱完了。 紧接着皇太女站到了观礼台的最前方,开始背诵演讲稿,大意就是感谢各位的奋战巴拉巴拉的,总的来讲还是没离开君主荣耀那一套。 演讲结束,见过几面的屠格涅夫上将上前来:“接下来,开始授勋。先颁发近卫军旗帜。这一次,总共有11支部队获得近卫称号。” 王忠想一个多月打出了11支近卫,这还是撤退下来的,战斗的烈度确实很大。 屠格涅夫念出第一支部队的名号:“第151临时步兵师。该师在奥拉奇面对数倍于己的优势兵力,顽强抵抗三天,摧毁敌人坦克200余辆,成功完成了任务,并且突围出来。 “由于此次英勇的表现,军令部授予该部近卫第一‘红旗’机械化步兵师称号! “请该师师长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少将上台接受旗帜!” 王忠大步出列,任凭身体的肌肉记忆带着他走出标准的军步,上了观礼台。 皇太女板着脸,把红色的旗帜交给了王忠。 王忠好奇的看了眼旗帜上的东西,发现居然不是双头鹰,而是个……老鹰? 什么意思?双头鹰呢?切了一个头炖了? 还是说觉得双头鹰不够罗马,毕竟是拜占庭的标志,紫罗不够罗,直接采用原版罗马的鹰徽才够罗马。 可是这个世界有罗马吗? 王忠百思不得其解的当儿,奥尔加轻声说:“快下去吧,草原的雄鹰。” 这意思是别人等着拿旗呢。王忠一扭头,看见屠格涅夫上将正等着呢,自己不下去上将没法念下一个人。 于是王忠把旗子交给了待命的侍从,大步下了观礼台。 近卫旗很快就发完了,下一个环节是颁发金星奖章。 王忠和其他获得金星的人一起上了观礼台,看起来有那么一百来号。 奥尔加又一次来到了王忠面前——这次又是从他开始,毕竟他算是钦定的“首功”。 给王忠戴奖章的时候,奥尔加轻声哼唱着《喀秋莎》。 好家伙,草原的雄鹰在这儿呢! 喀秋莎的歌词里有一句“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然后这一句的下一句是“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 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球? 不过现在已经是女的打直球,男的打拉扯的时代了,看我把它防出去。 王忠本来想展现一下自己世界赛级别的拉扯功力,结果奥尔加去给下一个发奖了。 王忠,没有来得及拉扯! 算了,说不定是我想多了呢?人家可能就是突然想哼喀秋莎了。 王忠成功进行了一波自我拉扯。 之后仪式又进行了半个小时,王忠站得腿都麻了,还好旗帜不用他扛,会直接送到绍斯特卡去。 等一切完事,突然周围响起防空警报。 王忠就有种普洛森人约好了,刚好卡着仪式结束的时候来首都轰炸。 在皇宫工作人员的指挥下,王忠跟着其他军官迅速钻进了防空洞,结果刚进去消息传来,警报解除了。 好像是说拱卫首都的米格3部队把敌人轰炸机阻挡在郊外了。 王忠长长的松了口气,授勋仪式已经结束了,接下来他在首都还剩下最后一件事:参加老爹和好兄弟的国葬,并且在上面讲话。 提到这个王忠就开始头疼了,讲话应该抄谁的呢? 上次试过自己写,效果实在不咋地,还是得自己抄才行。 好消息是,国葬是18号,今天才13号,自己还有五天时间来烦恼。 (本章完) 第23章 国葬(36000月票加更) 五天时间转眼就过。 8月18日上午,王忠站在典礼准备处,看着外面盛大的场面,忽然发现大脑一片空白,赶忙拿出演讲词瞅一眼。 柳德米拉见状,轻声安抚道:“别着急,你昨晚的演说非常出色,今天没问题的。” 王忠:“嗯,我只是看一看。” 柳德米拉:“放心,前面会有拿着提示板的工作人员,这就是让你教演说文稿的意义啊!放宽心。那么,我们去观礼席了。” 柳德米拉还没有和王忠结婚,所以还不是公爵夫人,这种场合不能陪在他身边,而是和涅莉一起凭着皇室特别邀请到旁边的观礼席。 王忠点点头,然后目送两人向观礼席走去。 现在只剩下他的警卫格里高利和典礼的工作人员和他一起站在准备处。 皇室的大观礼台还空无一人,王忠听见远处大将和元帅们正在嚼舌根:“今天陛下会出现吗?” “要是不出现可就麻烦了,皇太女好像因为罗科索夫和教会的关系很近,结果也和教会亲近起来。” “现在这个局面不依靠教会肯定打不赢,皇室再不支棱起来……不敢想啊。” “往好了想,皇太子的牺牲反而提振了皇室在民间的影响力,还顺便让阿格苏科夫的重兵集团抵抗到现在。” “如果救出来的部队更多一点就好了,现在这就局面要是能成建制救出来一个集团军,就可以宣称我们获胜了。” 王忠本来在看演说稿,结果被大将们的聊天吸引了注意力。 听着大将们的对话,他下意识的看了眼仿佛故意和皇室分庭抗礼的教会主观礼台——那观礼台刚好就在大路的另一边,隔着叶堡最宽的大道和皇室的观礼台对望。 阿格苏科夫现在的后勤差不多完全被切断了,普洛森人两个装甲拳头之间还有不到十公里的筑垒地带,敌人没攻下来是因为两个装甲集群都狂奔了几百公里,需要停下来整补。 而且十公里的距离看起来很宽,其实被炮兵和航空兵封锁,根本没办法让部队通过。 敌人的大包围事实上已经完成,就看普洛森宣传相什么时候宣布胜利了。 目前确认在包围圈里的部队按照建制算有八十万,但是大部分部队因为一直在顽强战斗,所以减员严重,实际上还能作战的兵源可能只有五十万,其中不少是伤员。 西南方面军虽然遣散了参谋人员,销毁了密码本,但电台还在用明码发报,每天通报情况,骄傲的宣称“西南方面军还在战斗”。 据说就是这个明码发报让普洛森帝国宣传部门一直不能宣告胜利。 王忠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演讲稿。 伊凡哟,你是一开始就算准了自己的牺牲会有这样的效果吗? 王忠并不了解这位皇太子,毕竟认识他才那么点时间。可能在余下的人生中,他都会反复想起皇太子的笑容,揣测他到底算到了哪一步。 如果持续抵抗的西南方面军把敌人的主力拖到泥泞降临,那正面的压力会整个降低。 那样敌人有可能可以在补给充足的地方度过严冬,不至于被冬将军冻死那么多,进而导致明年的战争变得更残酷。 但是现在这个局面,能喘口气对安特就是好事。 等搬到东边去的工厂重新运转起来,等征召的新兵训练完毕,精锐的普洛森大军可能发现自己面对数倍的安特军。 王忠正想着这些,他身后有人清了清嗓子。 是个清爽的男声。 他以为是典礼相关的官员来跟他敲定细节来着,便一边说一边转身:“我已经记好演讲了,现在只是稍微复习一下……” 王忠停下来,因为他看见了风格完全不同于安特和普洛森的军装。 不过,这个军衔是一个橡树叶,王忠恰好知道一个用橡树叶做军衔的国家。 这个国家金橡树叶是少校,银橡树叶是中校,上校就是鹰徽了。 这位年轻男性应该是一名中校。 王忠:“您是?” “联众国大使馆武官约翰维克,罗科索夫将军。”来人先对王忠敬礼,然后才伸出手。 王忠握住他的手:“您好,有何贵干?” “我听说您曾经在青年军官的分享会上,说过对战局的判断。抱歉,我这人比较直来直去。您可以再跟我说一遍吗?”约翰中校一脸诚恳的说,“联众国非常关心这一点,这关系到一项正在进行中的绝密谈判,以及一项正在国会讨论中的法案。” 王忠:“租借法案是吗?” 约翰中校眼皮抽动了一下:“您居然知道啊……” 王忠这才发现自己嘴快了,理论上讲这个时间点他是不可能知道租借法案的。于是他开始忽悠:“联合王国已经知道这件事,而联合王国知道这件事就相当于我们知道了。” 约翰中校笑了笑:“拉伯维尔不知道就好。” 虽然王忠第一次听到拉伯维尔这个名字,但是地球那边三德子的情报机构阿伯维尔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这个机构最大的特点就是无能,为世界反fxs事业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拉伯维尔可能是阿伯维尔的异时空同位体,毕竟名字只差一个音。 王忠笑过之后直入主题:“我们会挡住敌人。” 约翰中校:“您的依据呢?” 王忠:“依据就是安特广袤的国土,以及马上要来的泥将军和冬将军。不,任何国家都没有办法征服领土广阔的安特——好吧,也许蒙古人能。” 约翰中校哈哈大笑:“您非常有幽默感,是的,蒙古人能。除了这种天时和地利之外呢?” 王忠反问:“有天时和地利您还苛求什么呢?” “战斗意志。”约翰中校说。 王忠:“阿格苏科夫还在战斗,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他们已经被事实上包围,几十万大军肯定已经吃完了补给,但他们还在作战。” 约翰中校耸肩:“皇太子的牺牲鼓舞了阿格苏科夫集团的战斗意志,持续的抵抗确实也让国内支持租借法案的议员大受鼓舞。但是沙皇陛下的表现则鼓舞了反对派。 “伱看加洛林,加洛林的士兵还有战斗意志,但高层还是选择了投降。明明国土还有大半没有沦陷,明明还有百万的部队,广阔的阿非利加殖民地,还有装甲力量和空军,但是高层选择了投降。” 王忠:“据我所知,达高将军还在战斗。” “啊,对,达高将军和他的自由加洛林还在战斗,但加洛林投降了。安特如果投降了,您也可以到联众国继续战斗啊。” 王忠:“我不会的。我最好的朋友,还有我亲爱的父亲已经在这片土地上战死了,他们的牺牲,才让我站在这里。 “为了保存我的有生力量,我已经两次——不,三次放弃了信任我的人。我不能停止战斗,不然就算我死了,去了地狱,也不会被他们饶恕。” 约翰中校刚要开口,王忠继续说:“而且,我是个聪明人,明明这是一场必胜的战斗,只要坚持下去,最后就会获得胜利,我也会成为和苏沃洛夫、库图佐夫齐名的军事家,作为一个聪明人,我也会选择继续战斗下去。” 约翰中校眯着眼睛,盯着王忠,看了几秒钟才露出佩服的笑容:“难怪他们叫你胜利的星。我已感受到你对胜利的执念,我会把这份信心原封不动的转告总统阁下。” 王忠:“不是执念,这听起来像是一种病态的偏执,而我只是在向你阐述事实。” 约翰中校只是笑,他向王忠敬礼,和一开始的礼相比,这一次显然充满了敬意。 联众国中校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王忠深吸一口气,这时候他听见周围议论声突然提高。 所有人都看向皇室观礼台。 王忠也看过去,结果看见憔悴的沙皇陛下在奥尔加皇太女的搀扶下出现了,缓缓的来到那张最奢华的椅子上坐下。 王忠忽然注意到,隔街相对的教会观礼台上,别林斯基冕下也手握权杖出现了。 两边就这样隔着大街,隔着大街上列队的人群对视着。 《神圣的战争》响起来。 沙皇陛下似乎被神圣的战争吓了一跳,茫然的看着周围,像是个胆怯的小动物。 王忠叹了口气,沙皇陛下这个状况,还不如不出现呢。 两边的“大将”都出现了,仪式的流程便开始推进。 王忠根本没想别的,就在观察沙皇陛下的状态。 他总觉得,沙皇现在看起来就像电影《帝国的毁灭》里的那个谁。那种疲惫又癫狂、濒临崩溃边缘的感觉几乎一模一样。 仪式进行到该王忠讲话的时候了。 典礼司仪示意王忠准备。 就在这个时候,沙皇陛下站起来了。 所有人都看着他。 本来皇室观礼台那边就有麦克风,沙皇直接示意把麦克风搬到他跟前来。 “我的儿子,伊凡·尼古拉耶夫·安东诺夫壮烈殉国了!” 沙皇开始了,声音透着癫狂:“我们失去了一位英雄!但这意味著失败吗?不!这只是开始! “我们的军事力量,现在看来远不如普洛森人,我们虽然不断的扩充军队,但是我们的军队像沙上的城堡一样不堪一击!敌人在开战的最初两周里,就疯狂的推进了一百七十公里! “而我的将军们,还在恬不知耻的吹着牛皮!说什么一个月内反攻到普洛森境内!结果呢? “他们居然要把阿格苏科夫失败的责任推给我!不……嗯?” 奥尔加在沙皇陛下耳边耳语了几句。 沙皇哈哈大笑:“果然是这样!那个斯科罗博大将,是个可耻的叛徒!卖国贼!他欺骗了我,欺骗了安特人民! “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营造出来的骗局!是幻觉! “我的儿子,我亲爱的儿子伊凡死了,他正是为了让各位从那种天真的幻觉中醒来才死的!现在,战争才刚刚开始! “我们的军事力量正在逐渐恢复;普洛森帝国从此已不足为惧。 “各位的父亲和兄弟,也在普洛森的屠杀中死去了。决不能忘记这悲伤和愤怒!这是我的伊凡用自己的死给予我们的启示! “我们现在正应集合这股怒火,消灭普洛森军,第一次赢得真正的胜利!这胜利,才是对战死者最大的慰藉! “国民们,崛起吧!化悲痛为力量,崛起吧,国民!安特需要你们的力量!” 王忠都惊了,这演说有点耳熟啊。 这时候司仪对王忠说:“典礼指挥部改变了典礼流程,您不用演讲了。” 王忠皱眉,他看向大将们在的观礼台,然后发现图哈切夫刚刚放下电话。 他后面那排,屠格涅夫上将轻轻摇头,在对王忠使眼色。 好家伙,这帮人为了对抗教会,掐了我的演讲! 王忠看了看自己的演讲稿。 这个演讲稿里面大部分内容,确实和沙皇陛下的演讲重复了,确实没有必要再上去讲一次了。 但是这样下去,总觉得人民的存在感被削弱了——虽然沙皇也提了一嘴“各位的父亲和兄弟”,但感觉那就是皇太子的附属品一样。 这样下去,神圣的战争就要变成又一场皇室和皇室之间的贵族战争了。 那样的话,还真不一定能打赢。 毕竟普洛森强到离谱啊。 而且总觉得,这样也不符合伊凡的愿望。 王忠忽然想起从阿格苏科夫出征时的情形,当时伊凡对他说:“照顾好奥尔加。” 他看了眼皇太女。 紧接着他看向教会的观礼台。 总感觉别林斯基在点头。 王忠直接推开司仪,冲上讲台,走到了话筒跟前。 话筒前方举牌的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还是把写了演讲稿内容的牌子举起来。 王忠看了牌子一眼,心想现在这个局面照原来的讲没用了。 要把整个基调扭转过来。 于是他大声说:“各位!” 声音回荡在整个国葬会场上空。 王忠吸引了所有人目光后,高高举起手里的演讲稿,滋啦一下把演讲稿撕了,扔进风中。 这下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调动了。 王忠开始了即兴演讲。 (本章完) 第24章 胜利归于安特人民 王忠看了眼皇室的观礼台,其实主要看的奥尔加,但是奥尔加扶着她父亲,看起来就像是看了沙皇一眼。 王忠接着说:“可能有人已经知道了,我和伊凡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在军事学院,我们一起捉弄教授,一起考倒数,我倒数第一,他倒数第二。 “我们在一起干过的荒唐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我非常非常了解我的兄弟。而沙皇陛下多半不怎么了解他。”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王忠无视了其他人的反应,继续说道:“我的兄弟确实非常勇敢,他英勇的殉国了。在我从阿格苏科夫出发,去奥拉奇阻击敌人的时候,我兄弟来送我,当时他叫我照顾好我们共同的妹妹奥尔加公主。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取死之意。但如果你要说,他这样慷慨赴死,是因为他是皇太子,是因为他是贵族中的贵族,那我,作为伊凡最好的朋友,最知根知底的兄弟,第一个不答应! “这是对他——对我兄弟的羞辱! “为什么?贵族就一定勇敢吗?我在上佩尼耶村,当地的贵族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不但如此,还留下了一条忠犬,不让我们进他的酒厂拿烈酒做燃烧瓶! “在洛克托夫,贵族们一样跑得无影无踪,如果你们身边有从战场回来休假的人,问一问他们,一定会听见一箩筐贵族们屁滚尿流的逃跑的事迹! “贵族就一定会勇敢吗?狗屁! “真正勇敢的,是千千万万普通的老百姓。在上佩尼耶,我的车组里的炮手,在临终前给我一封信,要我送给他妈妈。 “我送了,那位老太太平静的问我,是哪个儿子死了。她的三个儿子都上了战场,都有可能牺牲,就连那位老太太自己,现在也留在阿格苏科夫。 “我相信她会以自己的方式和侵略者斗争到最后一刻! “在洛克托夫,我陷入了重围,所有的武器都被穷凶极恶的普洛森人摧毁,只能拿着一把小手枪躲在坦克车底下,准备鱼死网破! “这个时候,是千千万万的普通人冲出来,消灭了普洛森人,把我从坦克底下拉了出来! “难道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皇子吗?” 回音在整个广场上来回飘荡。 “不!他们是纺织厂的女工、是拖拉机厂的机械师、是牧场的挤奶工、是拖拉机手是农民是渔夫! “硬要给他们概括一个身份上的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安特人民的一份子! “这些普通人,认识到一件事,不去战斗就要亡国灭种!他们意识到如果不去战斗,敌人不光会杀死他们,还会踩着他们的骨头说:看,这是奴隶! “所以他们爆发出了惊人的勇气! “勇敢的安特人民,支撑着我,让我战斗到了现在!而我的好兄弟,以及我的父亲,他们之所以会勇敢,只是因为他们是安特人民的一份子!” 王忠说完立刻就发现,好像有点牵强啊。 果然我不擅长演讲。 这种时候就用气势搪塞过去吧! 王忠:“他们是安特母亲的儿女,他们吃着黑土地生长的粮食长大,他们无法对普洛森侵略者的暴行视而不见! “所以他们英勇殉国了,和千千万万普通的安特人一起! “那些和他们一起牺牲的人,可能名字都不会流传下来,因为西南方面军的所有文件都已经被销毁了! “但是他们依然选择了义无反顾的前进!战斗!为了不做奴隶!不做奴隶!”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王忠甚至有些破音,他停下来,让嗓子稍微休息一下。 几秒钟后他再次开口:“我作为伊凡·尼古拉耶维奇·安东诺夫的挚友,不,是兄弟,我十分的悲伤。同样的,作为康斯坦丁·亚历山德罗维奇·罗科索夫的儿子,我也十分的悲伤。 “这些天,在夏宫伊凡的游戏室里,在罗科索夫庄园的书房里,我无时无刻不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想起故人的音容笑貌。 “但是我知道,悲伤的不止我一个人。已经有几十万人牺牲了,未来还会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人牺牲。悲伤会遍布安特的山川与河流,森林与湖泊! “但是我们仍然要战斗!不是为了那些勋章那些荣誉!而是为了有一天,这片土地不再悲伤。” 王忠看见奥尔加在拼命的抹眼泪,而另一边的观礼台上,柳夏也泣不成声。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刚刚,联众国的武官约翰维克中校问我,战争的前景如何,我说我们必将赢得胜利。 “我这么说不是因为我是个乐天派。 “我有三个理由。 “第一,我们有天时和地利。这是我们的故土,没人比我们更熟悉它的脾气。我们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变成一个该死的烂泥潭,我们知道什么时候大雪没过腰! “我们熟悉每一片沼泽每一条小路。而敌人根本不懂这些!他们刚刚进入我国,就因为不熟悉路况塞了车!我能在上佩尼耶痛击他们,就是因为他们的重炮被堵在后面上不来! “普洛森的坦克我一看,就知道在泥泞中不好使,因为他们的履带太窄了。看看我们坦克的宽履带,就像姑娘的大脚板,就是为了在这烂地上跑的! “第二,我们有人和。普洛森人在到处屠杀,但是他们很快会发现,不能把占领区的平民杀完,因为安特太广阔了,只靠普洛森的人口根本填不满安特的原野,把人杀完他们就没有劳工了。 “到时候他们的补给运不上来,路没人修,铁路也没人维护和运转!不,他们不可能把安特土地上的安特人杀完。 “但是只要他们不杀完,游击健儿会出现在所有他们占领的地方!在可萨莉亚的青纱帐里,在利沃尼亚的森林里,在诺夫哥罗德的冰原上! “他们很快会陷入草木皆兵的状态,只要在安特的土地上,就永远不能安睡! “而在他们正面,我们的军队会源源不断的出现!就算他们消灭了三百万甚至四百万的军队又如何?会有六百万甚至七百万的军队出现!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也会学会战争,我们会和他们一样,精通战争的艺术!到时候他们连引以为傲的交换比,也会变得平庸!我们会一点一点的消灭他们,光复沦丧的国土! “第三!普洛森人太自大了,他们树敌太多了!那些他们征服的国家上,抵抗永远不会停止。 “达高将军的自由加洛林在战斗!联合王国在战斗!光是安特和联合王国加起来,国力就数倍于普洛森!更何况海对面,还有个在观望中的联众国!他们总有一天,也会加入战斗! “全世界正义的力量会和勇敢的安特人民站在一起! “当然了,三点原因中的前两条,就足以让我们战胜普洛森人!总有一天,我们会冲进他们自豪的首都普洛森尼亚,把审判的利刃,架在那个不可一世的普洛森皇帝的脖子上! “普洛森必将灭亡!勇敢的安特人民,必胜! “乌拉!” 王忠右手握拳,高高举起。 全场的人一起欢呼:“乌拉!” 似乎整个城市都在高呼:“乌拉!” 一浪又一浪的“乌拉”冲向云霄。 无数人的嘶吼汇聚成让钢筋混凝土都颤动的可怖声浪,仿佛千军万马正在席卷大地。 “乌拉!” 大牧首别林斯基站起来,跟着一起高呼。 观礼台上的将领们面面相觑。 屠格涅夫上将率先站起来,然后大将和元帅们才一个个站起来。 沙皇陛下在女儿的搀扶下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的偏执和癫狂褪去,让位于茫然与惊恐。 奥尔加却惊喜的看着这一切,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 联众国中校武官约翰威克咋舌:“胜利的星啊……看来应该回联众国了,不知道符拉迪沃科托斯开往圣弗兰西斯科的班船还开不开。” 明天见 (本章完) 第25章 返回绍斯特卡 8月20日,国葬暨公祭两日后,预备役方面军后勤司令部。 王忠刚进军械局大楼,就看见好几个人在更换预备役方面军后勤司令部的牌子。 他停下来,看他们把新的牌子放上去:西方面军后勤司令部。 “这里换成西方面军后勤司令部了,那预备役方面军司令部呢?”王忠忍不住问。 “还在这里,预备役方面军和西方面军合并了,后勤全部由契诃夫中将统筹。”换牌子的中尉如此表示,说完才看了王忠一眼,然后触电一般的立正敬礼,“罗科索夫将军!” 王忠:“好好,别紧张,还有别喊乌拉,我已经受够了别人看到我就喊乌拉。” 这是真事,现在好像全城都认识他,而且看见他都会仿佛吃了大力一样,情绪激动。 国葬上那次演说,好像直接通过广播向全世界播放了,而叶堡的老少爷们全都聚集在各处的大喇叭下面听完了全文。 现在王忠就是叶堡的顶流,打个喷嚏都能上热搜那种——当然这个年代没有热搜,这是一种比喻。 挂牌子的中尉兴奋的问:“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王忠:“好吧,你答应我别声张,别到处去说‘罗科索夫来了’,我就签。” “我保证。” 十几秒后,王忠把写了名字的笔记本还给中尉,直接往里面走。 结果才走了没几步,就听见有人倒抽一口冷气,还有文件掉地上的声音:“罗科索夫将军!” 王忠叹气。 20分钟后,王忠才好不容易推开后勤司令的大门。 契诃夫中将看了他一眼:“不要一脸嫌弃,这是你的职责,总比让大家想起现在还有几十万大军在敌人的包围圈中好。顺带一提,现在还有个坏消息,北方面军溃退了,高尔基大将的圣安德鲁堡方面军已经和敌人全面接火。” 王忠:“情况怎么样?” “高尔基大将正在依托复杂地形进行防御,目前看来敌人的进攻碰壁了。干,我一个后勤司令跟你说这个干嘛,了解战场去军令部找屠格涅夫上将。伱来又打算要什么?” 王忠:“你说给我卡车和拖拉机没给够。” “因为这就不够。我已经尽力给你调配了。” 王忠:“我可是跟教会要了3000司机!虽然他们当中很多还在训练没结业。到时候他们来了发现没有车开多浪费啊。” 契诃夫中将:“不浪费,我们全线缺车,军械局全力生产坦克。” 王忠:“那坦克部队缺乏步兵的事情……” “我又管不到这个,我说了我只能管物资,你说步兵部队缺机枪我可以帮忙,你说哪个步兵部队我就多发一些。比如之前你说驻守你下游渡口的卡舒赫的第51军缺机枪,我就多发了两百挺。 “但你要我给坦克部队发步兵,我可办不到。我管不到这个你懂吗?你只能给上面提意见,写经验总结。我倒是有个建议给你,把经验总结给奥尔加皇太女,说不定哪一天就落实到下面来了。” 王忠:“我给了。” 契诃夫中将两手一摊:“那就没有什么可做的了。” 王忠挠挠头:“既然配不够车辆,你给我补充骡马吧!” “不行。”契诃夫中将明确的拒绝了。 王忠:“直接就是不行?这次不教我点小妙招?” “你问行不行,那是不行,因为你的师是机械化师,不能有骡马,按照条令这会影响机械化部队机动。你问小妙招,那确实有。你想想看你是什么身份,你哥哥什么身份。” 王忠一开始没想明白,但很快回过味来:“你是说,我可以自己组织骡马运输队到前线去?” “我可没说啊。但是你看,大贵族热情高涨,组织支前队伍很正常嘛。” 王忠一拍大腿,安特帝国用双头鹰做标志,四舍五入也是罗马,自己作为骡马贵族提供骡马支援前线天经地义啊! 他直接站起来,就要离开司令部,契诃夫中将说:“对了,方便给我个签名吗?我儿子想要。” 王忠愣住了:“你有儿子?” “怎么看起来不像?爽快点,签名。” ———— 8月25日,叶堡火车站。 王忠在货运站台,看着自己从难民中招募来的支前部队开上火车。 自家的牧场提供了这支支前部队大部分的骡马,而难民则主要是听了王忠的演说之后备受鼓舞的中年女性。 她们把自家的孩子都交给了托儿教育机构统一管理和教育,自己来支前了。托儿教育机构还是王忠要求米哈伊尔开的,管理教育孩子们的都是罗科索夫家族的老女仆。 王忠从屠格涅夫上将那里给她们弄到了雇佣民工的身份,配发了统一的衣服,每个月还有补贴。 这样一来部队后勤输送能力不足的问题就得到了解决。 现在这些有了统一制服的民工赶着骡马上了火车。 这列火车除了运送支前部队的闷罐车和畜类车皮,还有八个平板车皮。 其中三个用来运送返厂修理结束的t34坦克,一个用来装运刚刚下线的观礼坦克,剩下四个全都用来运送火热出炉的zis30自行反坦克炮。 zis30反坦克炮看起来就像一辆拖拉机上面强行插了个大炮。 光看这个外形就知道它是临时应急的产物。 但是王忠一点也不嫌弃它,还想多来点。在战争雷霆中他就喜欢开这个车去整活,屠杀新手。 唯一的遗憾是这车不够小,整活的时候比不上m56那个小不点。 等到了绍斯特卡,王忠绝对要教手下的部队怎么用这玩意整活。预设阵地打了就跑什么的,不要太开心。 他正监督着从教会招来的司机把车开上了平板车皮,一名西装革履的男性和一名挂着相机的男性出现了。 “请问是罗科索夫将军吗?”西装男性问道,他的安特语明显带着口音。 “我是,您是?” “我是联众国饿良屯日报的记者,我们打算全文转载您在一周前国葬上的演说。另外再加上一篇专访。” 王忠:“现在?我马上要回到前线了……” 这时候拿相机的人说:“请您往左挪一步,这样我可以把坦克和大炮当背景。” 王忠倒是不抗拒拍照,便往左挪一步,还回头看了眼:好么,正好挡住了两个车皮之间的空隙,前一个车皮运的块头比较小的zis30,后一个车皮运的t34。 联众国的记者在王忠面前蹲下,再微调了一下位置,找了个好的角度:“请您不要微笑。” “不要微笑吗?” “对,保持严肃,这样和身后的坦克与大炮相得益彰。” 下一刻,摄影师按下开关,闪光灯发出啪的一声响,喷射出白光的同时冒出一大股烟。 这个年代的闪光灯都这样。 摄影记者:“非常好,我感觉我能拿今年的普利策,麦克。” 叫麦克的文字记者说:“您看……如果您在联众国有足够的名气,一些事情可能会向着有利于您的祖国的方向发展啊。” 王忠:“好吧,我可以接受你们的专访。这样,你们上火车,在火车上对我进行访问。这列车到了绍斯特卡之后卸下货物,自己会返回。你们到时候再回来不迟。” 记者:“也可以。” 这时候柳德米拉出现了:“这次火车没有闷罐车,而是专门给我们挂了一节客运车厢,我还从庄园带了上好的茶和点心。” 不等文字记者麦克回答,摄影记者就说:“请夫人挽起将军的手。” 柳德米拉愣了一下:“咦?” 摄影记者:“在联众国现在还没有女性军官,您又如此漂亮,我们的读者会喜欢的。” 麦克露出苦笑:“他们当然会喜欢,美女、战功卓著的军官,还有背后的坦克,哦,他们爱死这些了。夫人要是能换个筒裙,他们更喜欢。” 柳德米拉严肃的说:“我是作战人员,必须和男兵一样穿马裤。” 片刻之后,第二张照片拍好了,但是摄影记者没有说普利策。 王忠调侃道:“怎么,我的柳夏不能得普利策?” 摄影记者只是笑了笑。 柳夏说:“上车吧两位,车厢在那边。” ———— 车站总调度中心给王忠配的“客车车厢”,是一节超级豪华的贵族包厢。 包厢里那个书桌,看起来比罗科索夫庄园里老公爵的书桌还要豪华百倍。 书桌后面还挂了个盾牌,盾牌上有双头鹰的标志。 王忠看到这车厢都傻了:“什么东西,他们把给沙皇陛下的车厢发给我了?” 不等他感叹,摄影记者就说:“能请您坐到书桌后面,摆出签署文件的姿势吗?” 王忠:“不不,会引发误会的。” “可是我们的读者喜欢这些。” 王忠只能到书桌后面坐下,摆出了签署文件的姿势。 这时候涅莉从餐车那边打开门,推着小车进来,看到两名外人微微皱眉,但没有更多的表示。 麦克大惊:“您在前线的生活挺丰富多彩啊。” “涅莉是我的勤务兵。” 王忠刚介绍完,摄影记者就蹲在涅莉跟前拍了一张:“哦,真棒,这个船形帽和女仆装,再加上娇小的身形,我们的读者会喜欢的。” 你们的读者怎么回事啊! 这时候,列车发车的汽笛从前方传来。 文字记者麦克再次打开笔记本:“可以开始专访了吗?” (本章完) 第26章 联众国的那个麦克啊,高不知道哪里去了(37000月票加更) 王忠:“等一下,我其实不太明白,你们都准备全文转载我的演讲了,为什么还要专访呢?重要的事情演讲里面都说了啊。” “是的,演讲里面都说了。所以专访主要问一些不重要的事情。”麦克记者笑了笑。 正好这时候,列车外面传来广播声:“接下来将播放罗科索夫将军创作歌曲:《神圣的战争》,请听。” 然后由叶堡爱乐乐团演奏的版本便在整个车站响起,就连王忠所在的车厢都充满了雄壮的音乐。 麦克笑道:“从这首歌开始吧,事前调查的时候我发现,您并没有接受音乐相关的教育?但您却创作出了这首注定可以留名音乐史的歌?” 王忠:“关于这个,其实情况是这样的,我只是在战场上有感而发,随便哼了一段旋律,就像这样。” 王忠马上现场给记者哼了一段,但是被外面的音乐声影响,听得不是很清楚。 麦克:“听起来……” 王忠:“很拙劣是吧?就是这样,实际上我在那天晚上的晚宴上哼过这歌,然后乐团长狠狠的嘲笑了我。” “嘲笑了吗?” “对,嘲笑了。你现在听到的这首歌,是我手下一名叫瓦西里·弗拉基米洛维奇·布拉德斯基的士兵写的,他父亲是叶堡大学的音乐系教授,他本人接受了最好的音乐教育。他根据我哼的这一段音乐,还有哼歌时的情绪写的这首歌。” 麦克皱眉:“那为什么他不署名呢?” “因为他非常讨厌成为一个作曲家,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等将来有一天他释怀了,我想他会署名的。”王忠说到。 这时候车窗外传来哨声,说明列车就快发车。 王忠则盯着麦克,看他会不会发动“新闻学”的“被动技能”。 然而联众国人直接换了话题:“我听说您除了音乐,还喜欢写诗,能跟我们分享一些吗?” 王忠:“什么?诗?” 这时候站在他身边的柳德米拉说:“指的应该是你以前参加沙龙念的那些歪诗,现在因为您声名鹊起,很多小姐都把伱送她的诗翻出来了。” 王忠忽然有不好的预感,便问:“我有点记不得我写过什么了,都是什么诗啊?” 柳德米拉笑道:“别担心,那些诗至少押韵了。” 王忠开始汗流浃背,什么叫至少押韵了,难道都是和张宗昌的诗一个水平的货色吗?“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荷花。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达”这样的? 麦克继续问:“您给很多小姐送过诗吗?” 王忠:“呃……是啊。” “只是送诗吗?” “呃……我们还是聊聊普洛森的攻势吧。” 麦克笑道:“攻势这个东西头版头条总会有的,读者想看就会看那些。我们这个访谈不会放在头版头条。所以只是送诗吗?” 柳德米拉:“当然不是,还会在舞会上和他们跳舞呢,对吧阿廖沙?” “对!”王忠点头,“我喜欢跳舞,锻炼身体。” 麦克:“原来如此,那您也经常和现在的皇太女跳舞吗?” 王忠:“那当然,我和叶堡大多数小姐都跳过舞啊,社交嘛。而且我还喜欢陪着皇太子,是皇太子的好哥们,所以很多女孩子为了接近皇太子接近我。” 正好这时候列车晃动了一下,然后车窗外的站台开始后退。 麦克继续问道:“您和皇太子关系非常密切对吗?” “对。” “您在国葬的时候公开指责沙皇,说他不了解自己的孩子,这是非常严重的指控,这是否意味着您认为沙皇作为一个父亲非常失职?” 好家伙,来了,前面那些都是烟雾弹。 王忠淡定的答道:“我的意思是,沙皇陛下日理万机,对孩子的关注太少了。” 麦克:“但您也多次在各种场合指出沙皇陛下在决策和军队建设方面的失误。” 王忠:“这是我作为陛下忠诚的军官的职责。您的国家难道没有像我这样会不顾一切指出总统或者参联会失误的忠诚军官吗?” 麦克:“我们当然也有。但是有人认为,您觉得沙皇陛下作为领袖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是失职的。” 王忠:“谁这样认为?方便透露一下吗?我在审判庭有个朋友,他很关心这件事。” 麦克笑了笑,又问:“您是否觉得沙皇陛下应该在阿格苏科夫的惨败中负主要责任?” 王忠:“主要责任应该由斯科罗博大将来负,他是普洛森帝国的间谍,故意送掉了我国百万大军。他欺骗了陛下和统帅部。” 这就是现在官方的说法,王忠当然会和这个说法保持一致。 麦克:“您是说统帅部没有其他人应该为此负责?您不担心再有大量的部队被葬送吗?” 王忠:“我想统帅部会吸取教训。” 麦克盯着王忠看了几秒,这段时间整个车厢都安静下来。 旁边的车窗外,城市已经消失,连绵不绝的田园风光正不断的掠过。 记者换了个问题:“您说皇太子殿下把妹妹托付给您了,这话有别人听到吗?” 王忠:“这重要吗?” “不,不重要。那您如何理解这话呢?” 王忠:“奥尔加是我们共同的妹妹,我想皇太子殿下是想我代替他尽哥哥的职责。”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在要你娶她呢?”麦克提问的同时看了眼柳德米拉。 王忠:“我了解我的兄弟。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一个皇女的婚姻基本和恋爱无关,而且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开玩笑,皇女可是重要的资源,不管是用来换宣称还是拿皇冠的继承权亦或者抱大腿结盟,都好用极了——王忠这个p社玩家如此想道。 麦克:“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安特帝国不再是一个帝国,而是变成像联众国一样的联邦制国家,那有如此声望的您娶了皇太女殿下,就是最好的保护她的办法不是吗?” 王忠:“记者阁下,我们还是来聊战况吧。” “好吧,我们得到消息,您认为普洛森帝国会在九月中旬再次开始对首都的攻势,请问……” 王忠:“您从哪里得到消息的?我在审判庭有一位朋友,他对此很感兴趣……” …… ———— 8月25日,2100时,王忠进了近卫第一“红旗”机械化师在绍斯特卡的师部。 没有去车站迎接他的巴甫洛夫看见他第一句话:“你看起来好憔悴啊,在首都发生了什么?” 去车站接王忠的波波夫答道:“这是因为他把一位联众国的记者带上了车,然后被记者轰炸了八个小时。” 王忠:“别提了。跟我汇报一下部队的情况吧。” 巴甫洛夫:“目前浇筑掩体的完成进度大概百分之四十。另外我们把杜瓦河西岸所有居民都迁移到了东岸来,目前征用了本地贵族的大宅子安排这些居民。 “空出来的西岸居民楼,我们全部炸毁填平。现在整个西岸都光秃秃的,射界良好。” 说着巴甫洛夫指了指窗户。 王忠来带窗前向外看去,果然看见杜瓦河西岸一片开阔,没有任何东西阻挡射界。 巴甫洛夫:“当然,我们还留了一些不起眼的东西作为射击的标的物,比如那台卡车的残骸。其实就是用报废的卡车烧出来的。那是800米的标的物。” 王忠举起手想看个清楚,才发现胸前没有挂望远镜,便往旁边一伸手:“望远镜!” 马上有参谋递过来望远镜。 王忠看了眼,虽然天已经开始黑了,但还是能清楚的看到残骸不起眼的位置有一道白漆。 “很好,很好。”他刚说完,突然反应过来,扭头看向递望远镜过来的参谋,“瓦西里?” 年轻准尉咧嘴笑了:“是我。我现在是师部参谋了。” 王忠给了他肩膀一拳:“你这家伙,可是给了我的惊喜啊!” “不客气。”瓦西里笑道。 王忠:“你父亲来这边看你了吗?” 瓦西里的笑容直接凝固,然后光速消失了。 “怎么了?”王忠疑惑的问。 瓦西里:“别提了,他来了,拿着两瓶酒打算和我‘像朋友一样聊一聊’!” 王忠:“这不是好事吗?” 这可是我以经无法实现的愿望啊! 瓦西里摇头:“可是那老登不会喝酒啊!喝了几杯直接开始发酒疯,跑到街上开始唱‘起来伟大的国家做决死的斗争’!唱这个就算了,唱完他开始拿酒瓶当萨克斯,当街演奏起来了! “演奏就算了,他还不在一个地方,看到我接近就跑。他在前面一路跑,我在后面一路追!” 王忠一下子就想象出了那个场面,哈哈大笑。 瓦西里急了:“笑屁啊!我丢脸丢大了!连海军步兵都出来笑我了!现在全城都认识我了!” 王忠:“这不是好事么,以后就没有人说你挑粪的事情了。” “我宁愿挑粪!”瓦西里跺脚。 这下房间里所有人都大笑起来,司令部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笑完,王忠由衷的感叹:“相比起首都,我还是喜欢这里的氛围。在这里我才能感觉到自在。” 其他人都愣住了,不知道王忠为什么突然这样感叹。 这时候参谋开门进来:“第31驱逐机团哈尔拉莫夫中校来了。” 王忠挑了挑眉毛:“哈尔拉莫夫?这不是之前护送我去叶堡的那位吗?” “他被调到了我们旁边的机场,负责防空。”巴甫洛夫说,“应该是今天空中侦查的照片出来了。” 王忠:“快请中校进来。” (本章完) 第27章 8月26日的状况(38000月票加更) 哈尔拉莫夫进了房间,先对王忠敬礼:“罗科索夫将军阁下,向您问好。” 王忠:“到这边来还习惯吗?毕竟没有首都酒会和姑娘了。你们飞行员我可是知道的,在地上的时候一个个勾搭姑娘勾搭得飞快。” “这是偏见将军阁下。比起和姑娘们跳舞,我们更愿意上天和敌人跳舞。” 王忠:“那跳舞的结果如何?” “击落了三架。”哈尔拉莫夫笑道,“而且全是按照您的建议,在低空摸的斯图卡。他们经常利用冲下来后的高速脱离,而我们在3000米高度平飞攒速度,发现敌机冲下来速度就比他快,一个交错就能取得战果。” 王忠:“敌人的109没和你们缠斗?” “我没遇上,不过同队的谢苗说稍微机动一下就把敌人干掉了。” 王忠笑了,雅克1性能和雅克3差得很远,但是在低空打一打现在的109没啥问题。 关键是低空。 哈尔拉莫夫:“将军阁下,您为什么对空战如此熟悉?” 因为我玩战争雷霆——可惜不能这么说,于是王忠随口说道:“瓦西里告诉我的。” 瓦西里大惊:“我?” 王忠:“呃,另一个瓦西里说的,他参加飞行俱乐部。” 瓦西里:“他也挑过粪?” 王忠尴尬得不行,强行岔开话题:“照片呢?空中侦查的照片呢?” 哈尔拉莫夫拿出印着“绝密”的文件袋:“在这里。我上交给教会和方面军的情报机关后,教会说可以给您一份。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王忠:“因为我和大牧首阁下很熟。” 王忠没说谎,真的很熟。 大牧首还给我敬酒呢。 但是其他人显然都当成了玩笑,哈哈大笑。 巴甫洛夫接过文件袋,递给波波夫:“你来拆,以后出事伱比较不容易翻车。” 波波夫毫不犹豫的把文件袋拆开,照片倒在地图桌上。 王忠拿起一张,然后就确定他的外挂对照片没用。 他的外挂只能高亮他本人视野内的敌人,从一开始就这样。 于是王忠放弃了判读这些十分模糊的照片,直接问哈尔拉莫夫:“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吗?” 哈尔拉莫夫立刻按照编号挑出了好几张照片:“这些都是侦查发现的敌人兵站,位置在这些地方。” 哈尔拉莫夫拿了个铅笔在地图上标记出对应照片的编号。 王忠:“我们的炮能打到吗?” 巴甫洛夫拿起圆规,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打不到,超过最远射程了。” 哈尔拉莫夫继续说:“从敌人在这些兵站囤积的补给看,敌人下一次进攻的主要方向有两个,第一是我们这里,第二是下游卡舒赫的军防守的渡口。” 巴甫洛夫:“我们这里有桥,但是水相对比较深,就算敌人使用那种可以从河底偷袭的技术,也很难从我们这里走。但卡舒赫中将那边因为枯水期,河比较浅。他们的压力应该比我们大。” 王忠点头,然后问哈尔拉莫夫:“敌人兵力部署如何?到这些兵站的路上有敌人防守吗?” “有。”哈尔拉莫夫迅速找出了新的照片,“你看,这些都是战壕,显然我们正面已经有敌人的部队了。还有这个村庄,您看这里。” 他把一张照片放到王忠面前,指着一个院子:“这是敌人的卡车,还有这里。明显敌人已经进驻这个村庄了。” 王忠:“我们的炮能打到吗?” 巴甫洛夫拿起圆规,但马上发现哈尔拉莫夫还没有往地图上标,就抬头看着这位空军中校。 哈尔拉莫夫把照片的编号写在了地图上。 “图哈卡啊……”巴甫洛夫嘟囔了一句地图上的地名,圆规比划了一下,“能打到,我们实际去侦查过了,地图的坐标有轻微的偏差,不影响瞄准。” 王忠:“你们居然去侦查了吗?” “趁着敌人没上来先侦查一遍,你总结经验时说的,你有事离开自然我们就代劳了。” 王忠:“很好,开炮吧。等一下,我们的炮补充到了吗?” 波波夫:“到了一部分,现在有18门152重炮战备中。炮弹也送上来了一个半基数。” 王忠打了个响指:“那就开炮!” 巴甫洛夫立刻拿起电话:“接炮兵团。” ———— 炮兵团营区,突然集合的哨声响起来。 转隶炮兵的迪米特里高呼:“我就知道!将军回来马上就要打炮了!而且还是半夜打!” 新兵好奇的问:“这炸什么啊?” “敌人啊。” “敌人来了?”新兵大惊,“没看到啊!” “傻瓜,这炸的是十几公里外的敌人,要的就是把敌人在睡梦中送上天。快点快点,动起来!” ———— 巴甫洛夫放下电话:“炮兵团需要时间集合,毕竟他们没有在临战状态。而且现在这么晚了,很多新兵应该睡下了。” 王忠:“让他们尽快习惯。还有什么情报吗?” 哈尔拉莫夫:“目前我们正面应该是敌人步兵部队。没有看见什么装甲部队,完了。” 看来这个时代空中侦查的效率也就只能做到这样了。 王忠盘算着什么时候自己坐飞机去天上溜达一圈,把敌人全给点亮。 他看着地图,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我们正面已经有敌人步兵了,去舍佩托夫卡的铁路是不是被切断了?他们的补给怎么办?” 巴甫洛夫:“目前由通往博尔斯克的道路维持。而且看起来他们会向那边撤退,加入博尔斯克方面军。目前公爵还在试图解围,但效果不佳。敌人的步兵已经充实了战线,在当前的状态下,攻不动的。” 现场除了空军之外,都知道普洛森步兵的战斗力有多么的强大。 王忠:“我们正面和敌人有接触吗?” “我们派出的巡逻队和敌人有接触。”巴甫洛夫在地图上画了两个叉,“交火互相没有占到便宜。昨天中午还看到小股的摩托化部队出现在我军桥头堡的视野里。” 整个西岸,近卫1师就控制了一个桥头堡。 王忠:“桥头堡的工事修得怎么样?” “全是混凝土浇筑的永固工事。不过混凝土需要时间硬化,敌人现在马上进攻的话152的重炮可以轻易掀开桥头堡。”巴甫洛夫咋舌,“幸亏敌人不会马上进攻。” 王忠:“敌人的装甲部队现在应该已经完成了任务,他们正在休整。不知道要休整多久。” ———— “我们预计要休整到九月中旬。”第二装甲集群的海因茨·威廉·冯·毛奇对普洛森皇帝莱因哈特说,“我们有两个师损失惨重,战备坦克数量一度下降到不到百分之五。这全都是那位鼎鼎大名的罗科索夫将军的干的好事。” 冯·毛奇看陛下皱眉,马上补充道:“好在把敌人罗科索夫的部队赶出了奥拉奇后,我军战场抢修部队修复了一部分坦克。预计在未来30天中还会修复一些坦克。 “被重创的两个师战备坦克数量会恢复到50%,另外,他们还有一些冗余的坦克手,只要补充坦克,这两个师完全能恢复实力。” 毛奇说完,冯·波格元帅马上补充道:“敌人在战场上遗弃了很多坦克,这些坦克只要稍微修理一下就可以使用。由此可见敌人后勤补给非常的垃圾,基本没有维修能力。 “我们可以把这些坦克利用起来,用他们的武器来重创他们!” 冯·毛奇点头:“是的。部队已经接收了一些敌人的坦克,对其中的重型坦克评价很高,另外那种t34坦克也很不错,但是部队反应没有车长和无线电用起来很不习惯。 “他们只愿意用这些坦克中的排长车。另外,安特人糟糕的瞄准具和火炮准头,也广受诟病。” 普洛森皇帝摇头:“既然这些坦克这么差,为什么还会被他们取得了辉煌的战绩?尤其是重型坦克,我看到很多报告,说这种重型坦克消灭了我们大量坦克,最后靠步兵上去才干掉。” 冯毛奇答:“这应该是指kv型坦克,目前部队对这种坦克的评价很不错,除了机械故障严重之外可以说没有差评。我已经把一辆kv送回了帝国战车研究中心。 “为了对付敌人的装甲优势,我们迫切的需要一种装备88毫米炮,同时拥有可以和敌人装甲媲美的重型坦克。” 普洛森皇帝站起来,摇了摇头:“不不,各位。你们多虑了。虽然消灭阿格苏科夫的敌人的过程比我们预想的慢,但是我们已经,重创了安特人! “安特的精锐部队已经被我们包围并且消灭了!开战到现在,我们消灭了三百万的敌人,我们的军队展现出了令人惊讶的高效率! “安特现在就像一座老旧的房子,只要踹上一脚就会倒塌!” 这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帝国阿斯加德骑士团总指挥齐格飞说:“陛下,敌人刚刚依靠国葬振奋了全国的士气,做如此乐观的估计不太好吧?” 莱茵哈特挥了挥手:“那只是回光返照而已!我们只要踢上一脚,这个老旧的、落后的国家就会分崩离析,它肥沃的土地,会成为我们普洛森的粮仓。 “联合王国和联众国对我们的封锁就会不攻自破,我们会得到我们缺乏的一切,石油、橡胶,各种矿藏!我们终将赢得胜利,我们将会获得整个世界!” (本章完) 第28章 台风 齐格飞摸了摸自己的红发:“还是谨慎一点吧,陛下。安特非常广阔,战争潜力很大的。” 莱因哈特停下来:“是的,他们战争潜力很大,我知道。所以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是摧毁他们的战斗意志。 “他们靠着皇太子的死激发的斗志只是暂时的,没有新的领军人物支撑,这份斗志很快就会消弭。 “很不幸他们出现了一位新的领军人物,但他们居然没有把这位领军人物放到中央,当成精神象征供起来。 “这是我们的机会,齐格。根据可靠的情报,这位罗科索夫将军目前就在杜瓦河上的绍斯特卡,这是我们下一步要进攻的方向。 “我们将以180万人,2000辆坦克,从南北两个方向发动钳形攻势,绍斯特卡就挡在南线钳子前面!为了消灭他,我会给南线的主力,第二装甲集群再加强两个骑士团师!” 冯·毛奇立刻昂起头:“十分感谢,务必不会让陛下失望。” 莱因哈特:“你在之前的战斗力,就把这位罗科索夫给放跑了。不过当时你也不知道他会成为鼓动安特士气的重要人物,而且还有南进的使命。 “现在,你可以弥补这个错误了!为了帮助伱完成任务,我还会把奥拓斯括兹的勃兰登堡部队交给你!这是一支特殊部队,在我们入侵的最初阶段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拿下了很多关键的桥梁。 “你应该活用这些部队,彻底消灭这位罗科索夫!” 冯·毛奇立正,高昂着头颅答道:“是!在20天的整补结束后,我的集群将会开始进攻。我终于可以实现我一直以来的夙愿,率领军队攻进叶卡捷琳娜堡! “我尊贵的陛下,我申请把这次行动命名为十一月的节日,以庆祝我们彻底消灭了一直威胁着优罗巴的安特压路机。” 莱因哈特摇了摇头:“不,这样对安特这种劣等民族来说,太客气了!不行,不能用这种软弱的名字。这次行动要叫——台风!我们要像台风一样,把安特摧枯拉朽的消灭,在冬天来临之前结束战争! “今年十二月,我们将会在叶卡捷琳娜堡和敌人签署受降书,就像去年五月在加洛林那样!” 冯·波格元帅等将领纷纷站起来,高呼:“普洛森万岁!皇帝万岁!” ———— 王忠听到外面开炮的声音便抬起头,来到了窗边。 可惜黑暗中看不到发射出去的炮弹。 即使切换成俯瞰视角,也完全看不到。顺便在俯瞰视角下,整个西岸都是一片漆黑,说明没有敌人的单位。 王忠:“不知道这种平静还能持续多久。” 瓦西里:“敌人可平静不了,明天早上他们就要给睡梦中死去的敌人挖坑了。” 王忠:“敌人的炮兵上来我们也会这样。好消息是我们有现成的钢筋混凝土建筑避炮。东岸建筑的加固进行得怎么样了?” 巴甫洛夫:“还没有开始,目前主要的任务是浇筑混凝土碉堡,早点浇筑早点达到最强硬度。不过我们有对一些关键建筑进行钢筋补强。” 王忠点点头:“很好。另外,我们带过来了一种全新的火炮,和一种全新自行火炮,明天把反坦克炮部队集中起来,在敌人进攻之前要尽快让他们熟悉这两种武器。 “尤其是自行反坦克炮,我们需要专门为这种反坦克炮准备掩体,准备转移路线。” 波波夫皱起眉头:“你是说那看起来其貌不扬的拖拉机?那玩意看起来就是拖拉机上绑了一根棍子。还有我虽然不熟悉火炮,但是那火炮看起来和我们所有的火炮都不同。 “看起来比76炮纤细,但是身管却十分的长!就像一根绣花针!” 王忠:“对,就是绣花针,而且是消耗了很多生产工时造出来的绣花针。生产一门这种炮的工时,能造好几门76炮。但是相应的,这种炮威力惊人,还有可怕的精度。” 瓦西里笑道:“听着不错啊。正好我们的反坦克炮部队只撤出来炮手。将军你从哪儿弄到的这种炮?” 王忠:“其他人不要,嫌弃它没经过测试。” 其他人都愣住了。 瓦西里笑道:“将军你又逗我们玩呢!没测试过您还吹了这一堆?” 王忠心想我吹是因为地球上这炮实战过了。 他看着瓦西里:“明天我们就会测试这种炮。” 瓦西里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王忠:“你要明白,现在我们的军械非常缺乏,因为大部分工厂都在向东转移,就算转移结束也需要时间才能恢复生产效率。 “就因为这样,我们只能继续生产有缺陷的t34以补充部队,慢慢扩大广受好评的观礼坦克的生产。” 哈尔拉莫夫是空军,听到观礼坦克的时候满头问号:“观礼坦克?” 王忠:“为了让我这个没有坦克相关训练的步兵将领能搭乘坦克指挥作战,所以我的座车422号是用观礼坦克该的。但是偏偏展现出优良的作战性能。” 哈尔拉莫夫眨了眨眼:“您刚刚是不是说了‘没有坦克相关训练的步兵将领搭乘坦克作战’这样的话?” 王忠:“我是个步兵将领。” 哈尔拉莫夫倒抽一口冷气:“什么?我以为您是装甲兵出身!毕竟……毕竟您指挥坦克杀了八个普洛森将军不是吗?” “两个,两个普洛森将军。”王忠已经差不多厌烦了一次次纠正这个说法,“而且其中一个还是炮兵炸死的。” “这样啊。不过,战争这东西真的太奇怪了,普洛森那边最厉害的坦克将领之一的著作,居然是《步兵进攻》。”哈尔拉莫夫摇摇头,“说不定什么时候您一个步兵将领,也能成为空军元帅呢。” 王忠哈哈大笑,但是心里想的却是不瞒您说,我在战争雷霆里可是击落超过一千架敌机的超级飞行员! 我这体质要是能受得了驾机升空,一定给你展示下什么叫王牌飞行员。 不过现在的飞机没有弹射座椅,飞行员被击落阵亡率太高,还是老老实实在地面当将军。 虽然在地面也未必比空中安全多少。 这时候涅莉推开门,推着小车进来了:“宵夜时间!今天的宵夜是从叶堡带过来的酸奶酪和松饼。” 哈尔拉莫夫看到涅莉便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会有这么年幼的女孩子在这里?她的年龄看起来和我女儿差不多啊,应该还在读五年级!” 涅莉一脸嫌弃的看向飞行员:“我已经十年级毕业很久了。” “咦?是这样吗?”哈尔拉莫夫中校大惊。 瓦西里说:“您还有个女儿?” “当然,我把她们母女的照片当成护身符带着。你们看!”哈尔拉莫夫拿出挂坠,打开把里面的照片展示给大家看。 那明显是全家福照片对折之后,只把女儿和妻子那一面露出来。 巴甫洛夫看了照片咋舌:“你这家伙真让人羡慕。” 王忠:“参谋长你不是也有结婚戒指吗?” “是啊,我有。但是我家那位……不提也罢。”狗熊一样的参谋长摇摇头,“她已经强壮得可以去山里猎熊了。” 王忠笑道:“那不是正常吗?安特女人未来都是要去山里和狗熊战斗的。” 涅莉皱着眉头,看着王忠。 哈尔拉莫夫看了看自己妻子的照片,摇头:“我这位应该打不过狗熊,她是中学老师,比较文弱。冬天的时候在外面劈一下木柴都会腰酸背疼。 “后来教会给城市里的知识分子家庭都装了煤炉,她为此还感谢教会很多年了,每到冬天她坐在外面团煤球,就会跟女儿说起以前只能烧柴取暖的时候。” 王忠:“现在冬天取暖不都是用库巴的燃油了吗?” 哈尔拉莫夫摇头:“我们那边送不过去的,还不如就近用煤,附近就有煤矿。以前煤矿产量很低,教会接管之后产量上来了,大家都用得起煤了。” 王忠:“这样啊。” 哈尔拉莫夫继续说:“我们本来准备搬到可萨莉亚来,可是现在可萨莉亚已经沦陷啦。” 王忠严肃的回答:“没有沦陷。我身边还带着一盒呢。只要我没有死,可萨莉亚就永远有一块土地没有沦陷,这块土地就在我身边。” 哈尔拉莫夫愣了一下,然后道歉道:“对不起将军,我……” “还有,现在博尔斯克方面军还在战斗,那边也是可萨莉亚的土地。所以说可萨莉亚沦陷了并不准确。”王忠严肃的纠正道。 “对不起。”哈尔拉莫夫真心实意的道歉。 巴甫洛夫却说:“博尔斯克方面军的情况也不太好,不过今年剩下的时间如果敌人的进攻方向主要是叶堡,那说不定他们可以喘息一下。敌人如果要取得库巴的石油,将来总是要进攻博尔斯克的。” 王忠:“不管失去多少领土,我们最后都会光复他们。一定会。” 房间里其他人齐声道:“那当然。” 涅莉:“松饼要酸奶油吗?” 王忠:“要!” 明天见 (本章完) 第29章 罗科索夫与前敌侦查 8月26日,零五零零时,绍斯特卡。 王忠在柳德米拉和涅莉的帮助下穿好衣服,看了看穿衣镜里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 柳德米拉:“今天我就回部队去了。” 王忠:“啊?那我每天早上的抱抱怎么办?” “你可以找涅莉。” 柳德米拉刚说完,涅莉后退了一步,把不开心写脸上。 王忠指着涅莉:“你看!你把涅莉都吓到了!” 柳德米拉笑了,轻轻揉了揉王忠的头发:“阿廖沙,伱自开始不都是自己睡吗?” “由奢入俭难啊,懂吗?” “阿廖沙。”柳德米拉只是呼唤王忠的名字,然后注视着他。 王忠叹了口气:“我只是表现一下我对你的不舍。多打几架敌机下来啊。” 说着他拥抱了柳德米拉,让女孩伏在自己胸口,轻轻抚摸女孩的头发。 几十秒后,王忠恋恋不舍的拉开距离,对涅莉说:“送一送柳夏。” “嗯。”涅莉点头。 王忠转身出了宿舍,对门外的格里高利说:“给布西发拉斯上鞍,集中一支精干的小队,全部带冲锋枪。” “前敌侦查吗?”格里高利把叼的烟吐地上,一脚踩灭,“我这就去集合部队。” 柳德米拉追出门:“阿廖沙,你是全师的指挥官,怎么还亲自侦查呢?” “就是因为我是全师的指挥官,才必须要亲自侦查啊。”王忠拍了拍未婚妻的肩膀,“放心,我有一双能发现敌人的眼睛,隔着两公里就能发现他们。” 这是真的。 柳德米拉:“万一你没发现敌人呢?万一你陷入重围了呢?你舍得把你辛辛苦苦带出来的部队拱手让给别人指挥吗?” 这时候格里高利默默的跑路了,显然不想参和这夫妻俩的争吵。 巴甫洛夫从师部楼里出来,伸个头往这边看,马上就被柳德米拉抓住了:“参谋长,你说说他,他要亲自去侦查!” 巴甫洛夫:“在奥拉奇他就这么干过,后来敌人的摩托化部队出现在我们附近了,我才不让他去了。现在嘛,我们的巡逻部队还在西岸正常巡逻,让他去看看也没事。” 柳德米拉都惊了:“你支持他去?” “司令员会亲自侦查敌情,部队士气会大大提高。军校就是这么教的啊,从苏沃洛夫的时代开始就是这样的。”巴甫洛夫耸了耸肩。 柳德米拉:“可他倒数第一啊!” 不等话音落下,王忠抱起柳德米拉,对着她一顿啃。 涅莉忍不住评价:“像是在啃猪肘。” 王忠啃到柳德米拉双手用力推他胸口才作罢,在未婚妻大口呼吸的当儿,他在砸吧嘴。 涅莉:“咸了?” 王忠看向涅莉:“你还挺幽默。” “过奖。”涅莉自谦的说。 王忠重新看向缓过劲来的柳德米拉,说:“安特女人不会阻止男人履行职责,不是吗?” 柳德米拉叹了口气:“是的,我只是在和你讨论是否有这样的必要!” “有的,相信我。”王忠直视女孩的脸。 “好吧,你去吧。” 王忠转身风风火火的跑下楼。 然后布西发拉斯甩着嚼子出现了,因为戴上了嚼子,它没办法啃王忠脑袋了,只能在他脸跟前呼呼喷气。 王忠轻轻的抚摸马的脖子,笑道:“想不想我啊?” 马发出嘶鸣,倒腾着蹄子。 这时候格里高利和集合好的警卫部队出现了。 王忠翻身上马,对一脸担忧的柳德米拉点点头,正要调转马头,瓦西里背着缴获的步话机出现了:“我也去,不然你们遇到什么事情了都没法联络师部。” 王忠:“可以。但是为什么带这台缴获的?” 瓦西里:“它的电池靠谱,早上我才充满了。我们的电池不靠谱,还得带手摇发电机。给我一匹马。” 格里高利对一名战士说:“你再去马厩挑一匹来,这个就给少尉吧。” 战士马上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瓦西里。 几分钟后,小部队准备好了。王忠对柳德米拉挥挥手,带着部队一路出了师部大院。 布西发拉斯撒着欢,跑得特别快,一下子就沿着大路冲到了河边。然后这逼奔着河滩去了,到河边开始喝水。 王忠:“嘿!你这家伙也忒自由了吧!” 这时候桥下巡逻的海军步兵对王忠说:“将军,虽然是枯水期,但是中间能没过人呢!泅渡需谨慎。” 王忠:“我们防守的河段都没法泅渡吗?” “我只说需谨慎。让我们游还是能游过来,带轻武器和手雷。就是不知道普洛森步兵有没有我们这么好的水性了。”海军步兵说着拉了下自己的黑军装,让领口的海魂衫多露出来一点。 王忠想了想,问:“那如果我们在河面喷上油,再点着火,可以阻止敌人泅渡吗?” “当然可以。但是这得多少汽油啊,而且还是一次性的。还不如多架一点机枪。” 王忠:“危急的时候用嘛。我是说,机枪来不及封锁河面的时候。” “那您决定。”海军步兵说,“其实不用特别担心,这么宽的河面,敌人肯定第一时间考虑从桥上过来。再不然就是用工兵部队搭浮桥。” 王忠点点头,这时候布西发拉斯喝完水了,灰了一声,然后又自顾自的开始跑,几步就蹿上河道旁边的楼梯,上了沿河大道,然后拐上了大桥。 大桥主体是铁路桥,只有铁轨没有铺地板,旁边才有一条铺了木板的小路。 布西发拉斯沿着小路一路跑到桥头堡这边。 守卫桥头堡的部队向王忠敬礼。 王忠停下来,看了看桥面,嘀咕道:“敌人要是在旁边架起机枪封锁桥面,西岸的部队就成孤军了。” 在碉堡旁边站岗的士兵笑道:“那敌人的机枪得扛住我军炮火才行。您看这边哪儿还有能给敌人用的掩体啊,您还不如担心桥面上的木板被敌人掀了呢。” 王忠回头看了眼,点头:“确实,等换成铁板,再拿螺栓固定。” “那我替大家谢谢您,将军阁下。” 王忠又问:“储备的粮食和弹药都够吧?” “够,能坚持个一周左右。您就放心吧。” 王忠点点头,再次夹了下马肚子,布西发拉斯撒腿奔驰起来。 ———— 遇到敌人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而且不是敌人的侦查部队,而是在高地上设防的普洛森步兵。 王忠大老远就让部队下马,留下几个人在树林里看着马,带着其他人摸到了距离敌人阵地只有几百米的地方。 和可萨莉亚那种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不同,这里树木很多,所以隐蔽接敌成了可能。 王忠直接切俯瞰视角,观察了一下高地上的敌人。 有一个排的敌人,而且并没有处在战备状态。 王忠扭头问格里高利:“如果我们呼唤炮火打击,打击结束后以现有的兵力你能把高地夺下来吗?上面可能有一个排。” 格里高利:“我的建议是不要用炮火打击打草惊蛇,我们爬过去,发动突袭。跟着来的都是老兵,而且全部装备冲锋枪,近战我们有优势的。” 王忠:“可以。你去吧。” 格里高利刚要往前爬,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对一名中士说:“你带着拉夫罗夫留下,保护好将军。” 中士皱眉:“将军不是有瓦西里跟着吗?” 格里高利:“执行命令。你死也不能让将军死,懂吗!” “交给我吧。”中士敬礼。 然后格里高利才带着人摸出了隐蔽的草丛。 被留下的中士看了眼瓦西里:“军士长不放心你啊,音乐家。” 王忠:“音乐家?” “从我爸发酒疯之后,他们就这么叫我了。”瓦西里苦着脸。 王忠:“这个称呼不错嘛。你确实是大音乐家。” 瓦西里:“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我没有拿你开玩笑。”王忠说完再次把注意力转向高地。 以肉眼视角基本看不到格里高利他们在哪儿,但是切成俯瞰视角就能看到他们已经前进到和敌人隔着一道树篱的地方,格里高利正在给士兵们布置任务,在俯瞰视角听不到他说了啥。 反正他们很快散开,两人一组向高地摸过去。 格里高利摸到敌人的机枪位周围,然后趁着敌人转身冲出去一刀一个结果了机枪位上的俩敌人。 而其他小组也开始出动,一眨眼的功夫阵地上的几个哨兵就全被摸掉了。 但是有哨兵临死放了一枪,惊动了敌人。 格里高利旁边的掩体马上冲出来好几个普洛森人,结果被他用冲锋枪全扫倒了。 跟着他的下士对着洞口扔了发手雷,下一刻爆炸的冲击波冲出洞口。 其他人也占据了关键位置纷纷开火,冲锋枪的射击声和手雷不绝于耳。 格里高利冲到了敌人指挥所跟前,一梭子子弹扫死两名卫兵,随后让下士架枪,自己拿手雷。 王忠心想别啊,抓个当官的啊! 然而格里高利的手雷已经扔出去了。 指挥所里面几个人都愣住了,眼看就要被一锅烩,结果敌人指挥官的副官把指挥官扑倒在地上。 王忠:“好!” 瓦西里:?! 爆炸过后格里高利一马当先冲进去。敌人指挥官拔出手枪,结果被格里高利一脚踹飞。 面对冲锋枪的枪口,敌人只能乖乖的举手投降。 (本章完) 第30章 将军亲自来抓舌头是那么奇怪的事情吗(39000月票加更) 确定阵地被夺下后,王忠亲自带着瓦西里和两个警卫上了阵地。 格里高利对王忠敬礼:“抓了十五个俘虏,除了一个少校,其他军衔最高准尉。” 王忠:“这里有药品吗?” “有的,药品绷带都有。” 王忠:“给他们一人肩膀一枪,然后用他们的药品包扎,再命令他们向驻扎地走。” 格里高利点头,转身去执行命令。 他留下个下士,押着刚刚抓到的少校。 王忠:“瓦西里,该你上场了。” 瓦西里上去给这个少校一枪托。 王忠都惊了:“我让你用普洛森语问话!” 瓦西里:“啊?哦这样啊。(切换成普洛森语)将军要问你话。” 普洛森少校刚挨一枪托,还懵逼呢,答道:“(普洛森语)我要求战俘待遇!” 瓦西里:“(普洛森语)禽兽要什么战俘待遇?” 这时候格里高利那边传来枪声。 这个角度看不到王忠对普通士兵的“处置”,所以这个少校误会了,以为在枪决战俘。 少校:“伱们这样做是违反国际公约的!” 瓦西里又给了少校一枪托,把他鼻子都砸歪了,鼻血狂流:“(普洛森语)狗屎,你们屠杀我们平民的时候怎么不说国际法!就应该把你们全部按进马桶里淹死!” 王忠:“什么情况?” 瓦西里回头:“他以为我们在枪毙战俘,然后谴责我们不遵守国际法。” 王忠:“告诉他,国际法是为人制定的,没有任何一条国际法适用于禽兽。” 瓦西里立刻翻译了。 少校瞪大了眼睛。 王忠拔出手枪,熟练的上膛:“我这把手枪可是东圣教大牧首别林斯基亲自祝福过的,正适合用来枪毙普洛森魔鬼。” 瓦西里翻译过后,少校惊恐的盯着王忠的枪:“不要用这个枪决我,我会去不了天堂的!” 王忠看向瓦西里,后者翻译道:“他说被这个打死去不了天堂了。” “告诉他,他本来就要下地狱。” 说完王忠举枪瞄准。 少校用极快的语速说了一堆。 王忠:“他说什么?” “他说自己什么都招,只求别用这把枪打死他。哪怕是用刺刀也行。” 王忠心想这帮人还挺迷信啊,便说道:“那就要看他表现了。他属于什么部队,为什么到这里来?” 瓦西里翻译完后,少校立刻答道:“我是第九集团军第35军337步兵师师部参谋。我师驻防此地,我来检查设防情况。” 王忠一听瓦西里的翻译说“第九集团军”,便打断问道:“九集团军的指挥官是谁?” 瓦西里:“问你,第九集团军指挥官叫什么?” “是瓦尔特孟德尔中将。” 王忠听到读音就皱眉:“瓦尔特?孟德尔?他喜欢摆弄豌豆?” 瓦西里愣住了:“这个也要翻译吗?我是说,豌豆这部分?” 王忠:“不,我只是下意识的问一句。你们337师的师部在哪里?军部在哪里,集团军军部又在哪里?” 少校(省略翻译过程):“我副官携带的文件包里有地图,上面全部有标注。” 瓦西里翻译完,王忠立刻问押着少校的下士:“文件包呢?” 下士拿出来:“这里。” 瓦西里接过来打开,从里面拿出地图展开。 王忠看不懂上面的普洛森语,却能看明白上面的军用符号。一眼看过去,整个正面压根就没有装甲部队。 要不是考虑到敌人可能有设置了阵地的88炮和驻防的pak38反坦克炮,王忠都想打一个装甲突击捞一波了。 从地图上看,最近的装甲营在两百公里外—— 王忠:“把地图收好,我们赶快撤,免得夜长梦多。地图复制一份后上缴,至于这位少校先生,打晕他捆起来,放在马鞍上。” 押着少校的下士笑了:“这个我熟,我是猎人出身,打了鹿都捆起来放在马鞍上,人比鹿可轻多了。” 瓦西里问:“不呼叫炮击吗?从地图看,337师的师部在我们大炮射程内。” 王忠:“现在炮击他们会避炮,等夜里再说。” 瓦西里咧嘴笑了:“您说得对。” ———— 等王忠带着这支精干的部队回到绍斯特卡那已经被完全拆毁的西岸,发现有好些士兵正在西岸活动。 他们大概是坐渡轮过来的,一艘渡轮停在被拆毁的渡口售票厅旁边。 这些人正从卡车上卸下水泥墩子。 王忠骑着马过去,好奇的问:“这个墩子怎么回事?” 被问话的中尉立刻敬礼:“报告将军,这是标靶,待会反坦克炮部队要射击这个墩子。” 王忠:“射击墩子?” 中尉:“呃,错了,是射击墩子上面架的木板标靶,只是还没有把标靶装上去。之前部队打过800米的靶子了,就是那辆车,完美命中,所以让我们过来竖新靶子。” 中尉说着指了指那辆作为标的物的卡车残骸。 拿残骸做靶子确实省事。 他看了看卡车残骸,扭头看向东岸,结果看见一辆zis30停在那边。不切俯瞰视角在这个距离是真看不清楚那玩意,太小了。 这要是再弄点伪装草,弄上掩体,怕不是不开炮敌人根本看不到。 王忠放下望远镜,问布置标靶的中尉:“新装备怎样?” 中尉:“您自己看,把那残骸打了个对穿,而且精度很高,说是瞄准的发动机进气口,就真打中了。这可是八百多米啊!要是45毫米炮说不定打不中。” 王忠:“因为打得准,所以来竖1000米的靶子了?” “是啊。” 说话间士兵们正把木板做的靶子装到墩子上。 王忠扭头下令:“先把那个‘鹿肉’送过河去,我们在这边看看炮兵们用新武器打得怎么样。” “是。”驮着俘虏的下士立刻夹了下马肚子,策马向桥梁走去。 马鞍上的少校看向王忠,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 王忠一点也不怜悯的想:等到了审判庭手里,你会觉得还不如被我这把祝福过的手枪打死呢。 一分钟后,标靶设置好了,中尉对王忠说:“将军,您快过来吧,我们躲远一点。” 王忠:“你们开车走,我们骑马跟着就好了。” “是。”中尉便和手下一起上了车,一溜烟的远离标靶。王忠也骑着布西发拉斯跟在卡车后面。 很快一行人和标靶拉开了一百米左右的距离,那中尉便从卡车的驾驶室里发射信号弹——两边缺乏无线电,只能用信号弹联络。 王忠举起望远镜,其实是切到了俯瞰视角,便看到zis30上的炮手们完成了装填,开始调整火炮的高低机。 瞄准的过程持续大概20秒,然后57炮开火了。 看起来动静比76炮稍微小一点。 一道光命中了标靶——下面的墩子。 墩子上腾起一股粉尘。 中尉骂骂咧咧的举起黄色的旗帜,示意对面停火,然后扛着旗子向标靶走去。 王忠下了马,跟上中尉,听见他在嘀咕:“非搞这种炫技!那墩子可是要当标的物的!” 到了墩子跟前,王忠蹲下来查看了一下——炮弹打进了墩子里,然后从侧面穿出来。看起来是水泥墩强行改变了炮弹的方向。 王忠比划了一下墩子上痕迹的深度,咋舌道:“怕不是敌人所有坦克都承受不住这一下。” 中尉:“我看也是,毕竟刚刚拿卡车当目标,直接打了对穿呢。虽然卡车的发动机已经拆走了,但还是很厉害啊。” 王忠:“嗯。结果喜人啊。” “这种炮要是能多一点,普洛森人就一个都回不去啦。”中尉叹道。 王忠却只能苦笑。 57炮性能优秀没错,但是生产工时太长了,生产得太慢了,想要多装备那就只能指望王忠觉醒一个什么虚空刷装备的系统。 王忠切了下俯瞰视角,确定自己并没有这种能力。 只能把手里的57炮物尽其用了。 王忠又看了眼河对岸的zis30自行火炮。 ———— 王忠过了河,直接来到zis30旁边。 反坦克炮兵中有几位经历过奥拉奇血战的老兵在称赞新武器:“我们在奥拉奇要是有这东西,配上当时挖给坦克的掩体,早就把敌人的装甲师整个歼灭了!整个歼灭!” 王忠:“你们现在也可以把敌人装甲师整个歼灭。” 众人回头,然后齐刷刷的立正敬礼:“将军阁下!” 这个瞬间王忠忽然想,将来会不会有一天,部队看到自己只会喊乌拉啊? 就好像某个小矮子,加洛林军看到他只会喊皇帝万岁。 只是想一想的话,还挺带感的。可惜安特未来大概没有沙皇了。 王忠:“我给你们弄的东西怎么样?” “好极了。”刚刚说话那老兵说,“可惜现在才有。” “不,这是你们在奥拉奇奋战的结果!在奥拉奇的战果,让我有了足够的声望,可以给你们要来这种武器了。”王忠扫视众人,“这是你们的奋战得到了承认!明白吗?” 不管新兵老兵,这时候都面露喜色。 自己的奋战被承认,对战士来说这就是莫大的荣誉。 王忠:“接下来还会不断的从后方送来zis30。你们要尽快熟悉它们。最迟20天后,敌人就要来了。” “放心吧,将军!”刚刚的老中士代替大家回应,“我们一定让普洛森人有来无回!” (本章完) 第31章 9月9日夜间的状况(40000月票加更) 儒勒914年,9月9日,绍斯特卡,安特军近卫第一机械化师师部,二三零零时。 巴甫洛夫抬起手表看了眼:“今晚估计不会有电报了。看起来阿格苏科夫是终于沦陷了。” 巴甫洛夫说的电报,是从八月初开始就一直没停的来自阿格苏科夫的明码电报——阿格苏科夫的密码本都被销毁了,只能明码发报。 电报的内容很简短,基本上是“我们是阿格苏科夫我们还在战斗”,有一段时间阿格苏科夫的广播台也在用短波反复播送这段话,全安特的收音机都能收到。 但是这个广播中断了快半个月了。 王忠站在地图前,看着西方面军的整个防御态势说:“阿格苏科夫抵抗的时间足够久,是件好事。敌人的装甲部队已经休整了快一个月,但步兵部队一直在战斗。” 波波夫:“我们和卡舒赫正面的第九集团军的步兵也休整了很久——我是说,不算每天晚上被我们炮击的话。”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破空声。 王忠已经像个老兵一样,听到呼啸不会直接趴下了。不过靠声音判断落点什么的还是做不到,他只能切一下视角,实际看被炸的地方。 “听起来火车站被炸了。”他像个经验丰富的老兵一样说。 巴甫洛夫:“应该是,市区主要建筑都加固完了,他们也知道炸没多大用,还不如赌一下能炸到我们的机车和没有来得及运走的东西。” 说完巴甫洛夫笑了:“可惜我们车站一辆机车都没有,全都当天来当天走。你说这些普洛森人,为什么不变通一下白天炸呢?” 王忠两手一摊:“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是晚上炸?” 瓦西里插嘴道:“有时候我真觉得普洛森人死板得可怕。” “就是这些死板的家伙把我们打得国土沦丧。”王忠回应道,“不要因为他们死板的作风就小瞧他们啊。”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巴甫洛夫接起来:“师部。你们等不及了吗?” 他按住听筒,看向王忠:“炮团问要不要还击。” 王忠:“还击。不过悠着点,我们要为将来的战斗攒一点炮弹了。” 巴甫洛夫下令的同时,波波夫说:“明显能感觉到敌人的补给变好了,炮弹用起来也没有以前那种抠抠索索的感觉了。看起来敌人终于适应了我们国内的道路系统。” 王忠:“也可能是他们恢复了我们的铁路系统。如此快速的恢复铁路系统,必然不可能全靠从普洛森国内来的铁路工人,至少铁路系统没有被大规模的屠杀。” 波波夫咋舌:“怎么说呢,铁路工人可是最亲世俗派教会的啊,他们屠杀农民点燃了人民的怒火,然后把铁路工人留下来……” 王忠已经能想象铁路工人们当中隐藏的世俗派东圣教信徒怎么搞事了。 要不要搞一把土琵琶,当成圣物送过去啊,在这个世界,搞不好会有什么厉害的存在降临下来,就像钢刀插进普洛森帝国的胸膛。 这时候通讯参谋从隔壁过来:“报告将军,从卡舒赫的51军来的电报。” 王忠:“念。” “根据我军侦查,正面敌军构成已经发生改变,我们怀疑敌人第5、第9装甲师已经转移到我军正面。” 王忠看向墙壁上的地图:“终于有装甲部队移动过来了吗?” 巴甫洛夫:“昨天的空中侦查也发现了敌人的野战维修厂,空军还进行了攻击。虽然没有看到坦克,但是……维修厂都过来了是吧。” 王忠点头:“是啊。可惜从上次偷袭之后,敌人加强了防御。” 巴甫洛夫:“从那之后,抓到了舌头最多也就上尉,也没有带公文包的了,你算是把敌人打得长记性了。” 波波夫:“对,还把敌人打得根本不敢住房子,只要在我们的火炮射程内,村民的房子都是空房,普洛森军连帐篷都不敢搭在路边。听说卡舒赫也照着伱的经验做了,双方军事分界线敌人那一侧有20公里,房间都是空的。” 王忠哈哈大笑,道:“这主要是因为射程内基本没有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建筑,最多是砖房。你看我们住在大城市里,就不怎么怕敌人的炮击嘛。” 巴甫洛夫说:“我们现在是防雨防,有这个优势不奇怪。但是当我们进攻的时候……是不是也不敢住房子了?” 王忠:“敌人的火力构成和我们不一样,他们的重炮最多到集团军一级,没有战役级别的重炮集群,实际上到集团军一级,我们的火力就远比他们强了。 “你们问怎么解决?当然是用数量解决啦,战役级别的重火力集群集中使用,把敌人所有的关键节点都送上天,就不用担心敌人的日常炮击了。” 巴甫洛夫:“你已经开始考虑战役级别的事情了,是准备成为方面军司令官吗?” 王忠:“只要安特人民需要,我可以指挥一个师、一个军、一个集团军,一个方面军。我个人的荣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击败该死的普洛森人。” 这时候电话响了,巴甫洛夫接起来:“师部。嗯。引擎声?现在吗?好的。” 挂上电话后,巴甫洛夫对王忠说:“彼得修士听到有引擎声从东边来,好像是一种小飞机。我们没有接到空军相关的通知啊?” 王忠摆了摆手:“别担心,是我们的夜间轰炸机。让部队别紧张。” 巴甫洛夫和波波夫对视了一眼,便拿起电话:“接防空团。” 通知下去后,巴甫洛夫转向王忠:“你怎么知道是夜间轰炸机的?” 王忠:“瓦西里说的。” “又是我说的?”瓦西里叹气道,“别这样,这不好玩。” 王忠:“在首都熟人告诉我的。” 其实这是超越时空的知识。 巴甫洛夫:“你这个熟人,是个女的对吗?” “男的。”王忠严肃的纠正道,“别说的好像我只能和女的成为熟人啊。” 这时候空中传来引擎声,王忠站起来,来到窗边向天空看去。 其实切一下视角就能看到六架波-2双翼机正缓缓飞过城市。 其他人也到了窗边,却没看到飞机。 突然,引擎轰鸣变轻了。 巴甫洛夫:“怎么回事?” “这样她们就能安静滑翔到敌人头顶上攻击。”王忠说完,肉眼就看到了飞机,便指着空中高呼,“看!” 瓦西里:“真的啊。怎么是双翼机?我们已经惨到要用如此落后的东西了吗?” 王忠:“这叫物尽其用。双翼机怎么了,双翼机扔下的炸弹一样致命。普洛森的战列舰还会被双翼机击沉呢!” 你说对吧俾斯麦? 瓦西里连连摇头:“怎么可能,你在唬我!有时候将军你也嘴上没个把门的,和我简直一模一样。” ……你也知道你嘴上没有把门的啊! ———— 儒勒914年,9月9日晚。普洛森军第二装甲集群司令部。 红发的齐格飞中将一下车,看到灯火通明的司令部就皱起眉头。 “没有灯火管制吗?” 来迎接的第二装甲集群参谋笑道:“管制做什么?安特已经没有任何力量攻击我们了,而且今天我们攻克了安特军西南方面军司令部,阿格苏科夫成建制的抵抗已经结束了,全军都在庆祝这件事。” “庆祝这件事和灯火管制不冲突。”齐格飞中将质问道,“谁的命令?” “冯·毛奇大将。” 齐格飞只能叹了口气:“好吧,带我去见大将。” 参谋立刻做了个请的手势。 齐格飞便跟着他一路进入司令部,到了大将面前。 “冯·毛奇阁下,我和我的部队从今天开始在您麾下作战。” 冯·毛奇看了眼齐格飞,笑道:“不敢当,我们都是陛下麾下的部队,只是并肩作战而已。” 齐格飞中将:“统一的指挥可以避免贻误战机,请您像指挥麾下的军长们一样指挥我吧。” “放心,我会的。”大将来到地图前,“我们已经有两个装甲师部署在杜瓦河下游,这两个师还有四个步兵师支援。当然战场的正面无法展开如此多的部队,所以步兵只能等装甲师突破渡口之后跟进。” 齐格飞:“这两个师的潜渡改装完成了吗?” 毛奇大将:“我们已经在加紧进行了,预计9月19日会完全完成。考虑到其他补充,以及弹药的积攒,我们计划于9月20日发动进攻。” 齐格飞点头:“我的部队将会在绍斯特卡正面展开。我麾下的装甲掷弹兵师装备了最新式的水陆两用坦克。另外,勃兰登堡部队将会在敌人后方空降,一同空降的还有迈耶公爵的第100空降列兵师。” 毛奇大将正要答话,突然有“石头”砸进了司令部的玻璃窗。 众人一起扭头看向被打破的窗户,下一刻爆炸发生了。 距离窗户最近的几名参谋瞬间被弹片命中。 其他人呼拉一下全趴下了,只有毛奇大将和齐格飞中将。 这时候外面高炮开始射击,警报声也响起来。 毛奇大将怒道:“怎么回事?” “空袭,司令官阁下。” 齐格飞中将:“大将阁下,看起来安特人有办法攻击到您的司令部,还是执行灯火管制为好。” 大将摇头:“不,这种攻击恰好说明敌人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们要堂堂正正的,赢得胜利。齐格飞中将,两个月后我们就将在沙皇的夏宫,接受他的投降!” (本章完) 第32章 发动 儒勒914年,9月19日,绍斯特卡,近卫第一机械化师师部,二二零零时。 一名俘虏被前出侦查的小队押进了师部。 师部的众人一起打量俘虏。 巴甫洛夫:“这军装……是不是很像我们在奥拉奇遇到过的那种……那种土豪师?就是装备特别富余,连二号坦克都少,全是三号和四号的师?” 王忠:“阿斯加德骑士团师,普洛森皇帝为了强化自己基本盘,脱离军部制衡而专门编组的师。” “啊,对,就是叫这个名字。”巴甫洛夫点点头,“不过是我的错误印象吗?上次我们打起来还挺轻松的。” 波波夫:“上次头两天都很轻松,因为敌人进攻的压力在梅诗金公爵的部队身上。第三天我们碰上了敌人的主力,一下子就被打垮了。” 王忠:“你这话不准确,什么叫打垮了,我们保持着建制跑出来了。还是说眼前的事情吧。瓦西里!” 瓦西里一个健步上前,一拳打在俘虏脸上,把对面鼻血都打出来了。 “哦,”瓦西里摆出一副二傻子的表情,“你是让我翻译是吧?” 他妈的,你就是想打这一拳!别装了! 波波夫沉着脸:“私自殴打俘虏,瓦西里,这可不好。” “审判官不也打吗?”瓦西里反唇相讥。 波波夫:“审判官那是工作,伱打就要去挑粪。” 瓦西里:“值了。” 说完他又给了俘虏一拳,然后才扭头问王忠:“要问什么?” 王忠:“问他们所属,指挥官是谁。” 瓦西里刚翻译完,俘虏就开始叽里呱啦的说,一边说还一边露出骄傲的表情。 瓦西里:“他说,‘你们安特的军队就像猪猡一样被消灭,上百万的军队尚且不如野猪能打’,我没有故意拱火,他就是这么说的。” 敌人用挑衅的目光看着王忠,继续叽里呱啦。 瓦西里:“他说他认得你,所有部队都发了你的照片,抓到你不管死活都能获得伯爵爵位。” 王忠皱眉:“我这么有名吗?让他把我的照片拿来看看。” 瓦西里对敌人说了几句。 这时候押送的人说:“在这里,我们搜他的身的时候搜出来了,给您。” 说着押送人把照片竖起来,展示给众人看。 是联众国记者拍的那张,明显是从联众国的报纸上弄下来的,所以画面有一些劣化,却依然能看清楚王忠的脸。 王忠站在zis30和t34坦克前面,一脸肃穆的看着前方。 “把我照得还挺帅。”王忠咋舌,伸出手,“来来,拿给我,我要拿去在柳夏跟前显摆一下。” 巴甫洛夫从侦察兵手里拿过相片,看了看,再递给王忠:“是挺有气势的。” 王忠拿着看了看,赞叹道:“难怪摄影记者夸下海口,说能拿普利策呢。” “普利策是什么?”瓦西里问。 王忠:“一个大骗子设立的新闻奖项。” 这时候,那俘虏看没人理他,又叽哩呱啦说了一堆。 瓦西里:“他说,他最遗憾的就是没有机会抓住你了。但是没有关系,他的战友会抓抓住你,击毙你——我能打他吗?” 王忠两手一摊:“你既然申请了,那我当然要说,不能打。” 他话音刚落,涅莉推门进来,哒哒哒走到俘虏面前,飞起一脚踢在了俘虏的裤裆上。 俘虏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 毕竟是被女仆小皮鞋那个很硬的头部踢到,说不定已经鸡飞蛋打了。 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了,茫然的看着涅莉。 巴甫洛夫先反应过来,扭头问波波夫:“这个怎么处理?” 波波夫:“勤务兵算部队的雇工,和洗衣女工性质一样,主要就只能批评教育了,最多关禁闭。” 王忠正打算批评教育一下自己的专属洗衣女工,就听见那俘虏气急败坏的说了一大堆。 瓦西里:“他说你们——也就是我们——明天就要死了,普洛森帝国的新型兵器将会碾碎你们,还会有空降部队配合行动,是帝国最大规模的突击行动。” 瓦西里还没翻译完,俘虏就歇斯底里的狂笑,然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堆。 瓦西里:“他说我们死到临头了,整个安特都会在今年建国纪念日之前完蛋。然后每一个参与征服的人都会获得巨大的庄园。” 王忠等人面面相觑。 波波夫:“疑兵之计?” 巴甫洛夫摇头:“不,我们的侦查确实表明敌人就要进攻了,而且时间上来说他们也必须要进攻,再拖下去就要下雨了。” 安特一年有两个泥泞期。 一个是春天雪开始融化的时候,地面会变得异常的泥泞,时间从三月一直持续到六月。 第二个比较短,是秋末的雨季,大地会变得异常泥泞,同时河流也会进入短暂的丰水期。 巴甫洛夫:“下雨之后杜瓦河的河水至少会涨到岸边那个水文柱第三格,那时候要过河就难了。而且丰水期之后海军的炮艇可以开上来,他们难道要用坦克和炮艇对射吗?” 王忠:“所以这货说的是真的,明天就会进攻我们,还有空降兵。打电话给后方的基里年科中将。” 巴甫洛夫立刻拿起听筒:“接基里年科中将——就是集团军指挥所!喂?我是近卫1师巴甫洛夫参谋长,我们刚刚得到一个最新消息,请基里年科中将听电话。” 片刻之后,巴甫洛夫把听筒给王忠:“中将在那边。 王忠接过听筒:“基里年科中将,我这里有个最新的消息,我们抓了一个俘虏,他说明天敌人会发起进攻,会有空降兵在我师后方落地。” 基里年科:“什么规模的空降兵?你后面是331师的阵地,他们受命保护铁路线。” 王忠按住话筒,扭头对瓦西里说:“你激将法一下,尽量让他说出空降部队的规模。” 瓦西里:“(普洛森语)你们不会得逞的,我们后方军队实力强大,可以轻易粉碎你们的空降!那些空降兵除了给我们增添战功什么都办不到!” 俘虏哈哈大笑,呜哇啦一顿说。 瓦西里:“说了,是第100空降猎兵师,而且所有人都说还有一支特殊部队。” 王忠:“基里年科,敌人大概是一个空降猎兵师和一支规模不明的特殊部队。我估计特殊部队会穿我们的军装,说安特语。” 后面这一句是王忠加的,根据是地球的战史。 基里年科咋舌:“又搞伪装渗透这一套吗?可以,我这里正好有一个审判官组成的内卫师,我让他们去,他们是专业的。” 王忠:“还有坦克部队,敌人轻步兵在平原上没有反坦克武器,坦克部队能消灭他们。” “我会让担任预备队的坦克部队随时做好出发准备。你通知空军了吗?” “正要通知,不过我这里只有雅克1驱逐机团,大概拦截不了在高空进入的空投飞机。需要米格3。” “那我来通知,基里年科完毕。”说完那边直接挂电话了。 王忠把听筒交给巴甫洛夫:“再打电话给卡舒赫,不可能只进攻我们。51军也会被攻击。再打电话给机场,告诉他们明天早上准备紧急出击,可能会有敌人的空袭。我需要雅克1保护我们的头顶。” zis30这玩意,特别怕空军,因为根本没有防护,哪怕飞机不投弹,就扫射一下,操作大炮的炮手都会挂掉。 如果斯图卡扔那种500公斤的炸弹,扔在zis30的50米以内,都能让它失去战斗力。 除了500公斤炸弹以外,50攻击的“小地瓜”也够呛,敞篷车的代价就是这样。 当然王忠这边的zis30可能没那么怕敌人空袭,因为这些天,王忠指挥部队在河岸的建筑里给zis30弄了很多掩体。 他们在建筑背对河岸的一侧开了洞,让zis30能开进去,这样一来对着河岸那边的窗户就成了天然的射击口。 而且只要不把炮管露出去,在房子里开火,可能对面都发现不了。 尽管有这样的准备,但有空军掩护还是比没有好。 斯图卡如果能把500公斤扔准了,势必对地面造成大量的杀伤。 巴甫洛夫连打了几个电话,终于把命令都下达下去后,按着电话机看着王忠:“我建议你现在去睡一觉,开战了好指挥我们。” 王忠则看向俘虏,对瓦西里说:“想办法让他说出明天几点进攻。” 瓦西里立刻一通激将法。 俘虏露出轻蔑的笑容,说了一堆。 瓦西里:“他说我们即使知道也做不了什么。进攻将于早上四点半发起。” 王忠和巴甫洛夫对视了一眼。 其实,要不是地球的历史上真的发生过这种事,王忠绝对会怀疑这人是间谍。 地球的战史上,三德子的俘虏因为自信心爆炸,把计划透了个底朝天,所以让苏军有了准备。 王忠:“那我们就四点钟对敌人集结地发动反炮火准备,争取让敌人把进攻时间拖到早上九点,这样就不能和他们的空降部队配合了。” 巴甫洛夫点头:“可以。你还是赶快去睡吧,让涅莉三点叫你起来。” 明天见 (本章完) 第33章 开战 儒勒914年9月20日,零三三零时,王忠早早的到了师部地堡。 巴甫洛夫拿着大号钢杯子,看到王忠进来便问:“要茶吗?今天估计会是漫长的一天。” 王忠:“不,你那茶还是算了。涅莉,给我泡茶。” 波波夫:“我也要!” 涅莉马上离开了。 王忠拿起望远镜,来到地堡观察窗向外看。这个观察窗的视野比起师部地图室的窗户要差多了,不过王忠有外挂,切一下视角就能获得清晰的视野。 蒙蒙的晨光中,西岸一片寂静。 就算王忠的外挂视角,也没有任何高亮的单位。 王忠:“敌人是完全不进行前敌侦查吗?” 巴甫洛夫答道:“昨天你睡下之后有敌人的侦察队,你没听见机枪射击声?” 王忠摇头,然后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伱没睡吗?” 巴甫洛夫:“睡了一会儿,大概两个小时。不用担心,不会影响我履行职责的,我是参谋长,本来工作就大部分是机械式的,有时候交给参谋们就够了。” 王忠不由得切回肉眼视角,看了看巴甫洛夫的黑眼圈:“你这样真令人担心。” 这时候涅莉端着上菜用的大盘子进来,上面不光有茶壶茶杯,还有茶点。她把东西放在了地图桌上。 王忠:“呃,别压具体的城防图,压那个,今天暂时用不上整体战线图了。” 涅莉把大盘子挪了个位置,然后给王忠倒了一整杯热茶。 波波夫把自己那茶缸子送过去:“多一点。” 涅莉直接把茶壶里的茶都倒给他,然后拿着空壶走了。 瓦西里:“好么,我们其他人没得喝了。” 王忠笑了笑,继续观察西岸。 突然,他在俯瞰视角看到西岸出现了敌人侦查部队。 王忠:“来了!” 瓦西里赶忙冲到旁边用炮队镜观察:“哪儿呢?没看到啊。” 王忠:“电话,接反坦克营。” 巴甫洛夫立刻拿起听筒喊了句“反坦克营”然后把听筒递给王忠。 王忠拿过来,正好听见那边的声音:“反坦克营,请讲。” “敌人的侦察部队在对岸出现了,我让桥头堡打照明弹,你们上榴弹。不要用牵引式火炮开火,让zis30打,打完转移。” “明白,zis30开火,打完转移。” 王忠说完,巴甫洛夫已经用另一台电话接通了桥头堡:“打照明弹,注意不要暴露机枪位置,用单兵武器开火。” 10秒钟后,一发照明弹从桥头堡升空,照亮了对岸正在匍匐前进的敌军侦察兵。 部署在河岸7号预设阵地的zis30马上开火了,高爆弹在西岸平整的土地上炸开。 紧接着爆豆子一般的枪声响起,全是步枪射击声。 可惜现在光照太差,然后敌人的距离又太远了,所以准头有限。 第二轮高爆弹来了。 经过第一波的校准,这一波直接落到了敌人队伍中央,炸得敌人人仰马翻。 然后他们就开始撤退了。 波波夫也到了地堡的观察口,用望远镜看着对面:“现在才进行侦查,是不是有点晚啊。敌人会不会进入了一种轻敌的状态?想想看昨天那位俘虏的表现。” 王忠:“这不是好事吗?骄兵必败,今天就让他们尸横遍野。” 巴甫洛夫也加入了对话:“我比较担心桥头堡。要我说干脆把人撤回来,桥炸了。” 王忠:“然后敌人就会分散在河岸上,我们反而不好集中消灭。我们留下这座桥的目的,是吸引敌人注意力,尽可能的杀伤敌人,而桥头堡就是我们布下的饵。” 说完王忠喝了口茶,然后去拿茶点,结果发现茶点是切好的黄瓜条。 王忠:“酸黄瓜呢?” 瓦西里:“前些天让我们全给开了,拿盖子做假地雷。我们发现了一件事,真地雷被敌人的炮击一打,就引爆了。但是酸黄瓜罐头的盖子不会被引爆,我们只要把它埋得浅一点,炮击过后上面的土给吹开了,敌人的工兵就要来排雷。” 王忠看着瓦西里:“不简单啊音乐家,这个活用很不错嘛。” 瓦西里一听“音乐家”这个称号,就露出吃了苍蝇的表情,但是还是继续说:“我们还藏了一些真地雷,但是把压发引信给拿掉了,这样它们就不会被炮弹的超压引爆。 “我们在地雷下面设置了新的引信,用磁铁保持接触,一旦敌人把地雷拿起来,磁铁接触没了不接地了,电流就导向引信,就会爆炸。” 王忠:“可以啊音乐家!” 瓦西里表情从吃了苍蝇变成吃了蟑螂,而且是一口下去发现剩下半个蟑螂那种吃。 波波夫:“我不懂电学,不过如果地雷被敌人大炮炸偏了不就炸了?” 瓦西里:“那也没损失啊,普通的压发雷本来就会被超压引爆。” 王忠:“这个经验可以推广,等战线稳定下来你来写。” 瓦西里:“可以,只要不让我写曲子,啥都行。” 这时候桌上的闹钟响了。 涅莉刚好拿着新的茶进房间,被闹钟吓一跳。 巴甫洛夫按停闹钟:“到时候了,是不是开始反火力准备?” 王忠看了看时间:“开始吧。” 巴甫洛夫拿起电话听筒:“接炮兵团。炮兵团吗?开始射击。” ———— 齐格飞·吉尔艾斯中将刚刚抵达自己的进攻指挥所,就听见远处传来滚雷一般的声音。 他皱起眉头,问副官:“怎么回事?” 副官:“我这就去了解情况。” 说完比齐格飞年长许多的副官转身走了。 在阿斯加德骑士团内,像这样主官比下级年轻的情况很常见,这体现了皇帝莱因哈特的意志:用新的、更熟悉最新军事技术的年轻军官,迅速取代老的容克军官团。 矛盾的是,离开这些容克军官,军队这台巨大的机器会变得寸步难行。 哪怕是内部尽可能任用市民阶层出身军官的阿斯加德骑士团也是如此。 在莱因哈特的计划中,整个“换血”计划要持续十年,换血完成的时候普洛森已经登上了联众国的土地,成为真正的世界霸主。 副官很快回来了:“敌人在炮击我军集结场和补给中心。” 齐格飞:“是惯常的炮击吗?” “应该不是,时间不对。而且敌人昨晚没有进行炮击,导致很多人没有睡好。” 齐格飞眉头紧皱:“进攻计划暴露了?” “有可能,最近士兵都在畅谈迅速消灭安特,去叶堡过元旦,可能敌人抓了俘虏,把这些信息带过去了。” 齐格飞:“我们的炮兵能压制敌人炮兵吗?” “可以,空中侦查发现了敌人炮兵阵地。” 齐格飞:“那就开炮吧。” ———— 巴甫洛夫首先抬头:“这个呼啸不对。” 王忠一脸茫然。从刚刚开始头顶就全是自家炮弹划过天空的呼啸,他压根分不出来哪个不对。 不过后方传来了爆炸声,王忠赶忙拉了一下视角,看到敌人的炮弹正在不断的落下。 落在了用木头和伪装网做的假炮兵阵地上。 没想到吧,没有击落你们的侦察机,是为了让你们看到假阵地!这叫兵不厌诈,你们普洛森人,还要学习一个!赛里斯的那个孙武啊,比你们高不知道哪里去了! 巴甫洛夫没有外挂,只能打电话到处确认敌人轰炸的那里,打了第三个电话才得到准确消息,向王忠报告:“敌人在轰炸我们的假炮兵阵地。” 王忠:“今天给欺敌部队加餐。等天黑了让他们赶快把新的假阵地赶出来。” 瓦西里嘟囔道:“假阵地,假地雷,罗科索夫打仗到处都是假玩意。” 王忠:“这叫兵不厌诈!敌人比我们强,所以得用脑子和他们打,懂吗。” 王忠说完才反应过来,妈的,假地雷不是我搞的啊! 不等他对瓦西里说,电话铃响了。 巴甫洛夫照例接起来:“师部。多少飞机?通知空军没有?好的,知道了。” 放下电话后,狗熊一样的参谋长对王忠说:“彼得修士听到空中大量三引擎运输机,估计是空降兵。已经通知空军起飞拦截了。” 王忠:“三引擎运输机,容克52吗?” 瓦西里惊叹:“将军你对普洛森的武器真是如数家珍啊。” 王忠心想那可不,大部分军迷一开始都是被德国军装吸引过来的,后来才渐渐转变成其他类型的军迷,所以大部分军迷都挺熟悉三德子的装备。 王忠:“我早就意识到我们和普洛森必有一战,所以暗中了解他们的情况!” 司令部里其他人对视了一眼,很默契的没有说倒数第一的事情。 连涅莉都没提。 这时候电话又来了,巴甫洛夫接完跟王忠报告:“防空观察哨看到敌人飞机,在向这个方向飞行。” 说着他用铅笔在地图上画了几道线。 王忠:“看起来空降场在卡林卡到塞尼卡之间。打电话给集团军,通知基里年科。” 巴甫洛夫打电话的同时,波波夫说:“审判庭的内卫部队会收拾他们的,他们装备比一般步兵好,而且全是信仰坚定的战士。现在还有坦克支援。” 王忠:“我相信基里年科,在叶堡我和他促膝长谈过,是个可以信赖的将领。” 波波夫盯着王忠看了几秒:“这样啊。” 就在这时候,敌人针对防线的炮火准备正式开始了。 重炮炮弹让地堡刚刚建好二十多天的天花板稀稀疏疏的落下不少灰尘。 (本章完) 第34章 接敌(41000月票加更) 敌人的炮火准备一直持续到早上七点。 和之前几次被炮火准备不同,这一次王忠等人坐在椅子上扛过了炮火准备。 毕竟地堡修得好,只要不被重炮直接命中就没太大危险。 直接命中可能也没什么危险,毕竟地堡上面还有一整栋钢筋混凝土的楼房,这地堡是用本来的地下室改的。 王忠在观察口向外看,这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整个西岸一览无余,不管用不用外挂都看不到人影。 瓦西里霸占着炮队镜,看了半天来了句:“好安静啊,完全听不到敌人坦克的引擎声。” 连彼得修士都没听到引擎声,那说明敌人被反炮火准备打蒙了。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王忠说:“估计是彼得修士,他听到坦克引擎了,来通知我们。” 巴甫洛夫接起电话:“师部,怎么了?好的,继续监视。” 他放下听筒对王忠说:“后方待机的师预备队报告,听见东方有枪声,不算特别激烈。” 王忠:“敌人的伞兵,让他们戒备着。等中午记得给基里年科打电话,问问清缴伞兵的情况。” 他刚说完,电话铃又响了。 巴甫洛夫拿起听筒:“师部。好的,知道了。” 放下听筒,参谋长抬头看向王忠:“来了,引擎声。” 王忠:“按照原本的计划,炮团开始射击。” 巴甫洛夫又把刚刚放下的听筒拿起来。 涅莉忽然小声说:“参谋长像个在吃鱼的狗熊。” 王忠本来想看观察窗的,一听涅莉这么说,赶忙回头,发现果然像:听筒就是鱼,巴甫洛夫单手啃鱼中。 参谋长没听见涅莉的嘀咕,大声下令:“炮团,按照火力计划,阻断射击!” 马上王忠就听见头上的炮弹破空声,不过和上一次不同,这次他能听见炮弹落地的爆炸。 滚雷一般的声音从地平线传来。 巴甫洛夫刚想离开电话也到观察窗边上,结果电话铃又响了。 接完电话后,巴甫洛夫说:“观察哨看到烟尘,敌人坦克来了。” 王忠赶忙到观察窗边向外看。 然而师部地堡位置太低了,不管是烟尘还是阻断射击的爆炸,什么都看不见。 哪怕王忠切视角,也看不到。 他收回目光,然后就看见涅莉很想往外看的样子,正在努力的踮脚,但是即使踮到极限,她的眼睛也才够到观察窗的下缘。 王忠拉过一个弹药箱,把涅莉抱起来放在上面。 瓦西里笑道:“这让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本联合王国的,里面有个矮人战士在守城的时候因为太矮看不到外面……” 涅莉皱起眉头,从弹药箱上下来,端起装茶水和茶点的大盘子就要走。 王忠:“等一下,你放着吧。战斗中你就呆在师部地堡,其他地方不安全。” 涅莉这才把盘子放下,然后跑到角落里站着,双手交叠在身前按着裙子。 王忠继续向外看。 这时候电话铃又响了,几秒钟后巴甫洛夫报告:“彼得修士听到俯冲轰炸机群的声音,还有战斗机护航。” 王忠:“敌人终于带上护航了,我们的飞机升空了吗?” 巴甫洛夫:“刚刚降落补完油料和弹药,现在正在升空。” “瓦西里,把你那个普洛森电台拿来!把接收频率调宽,我们听听空中的情况。” 瓦西里马上拿出了缴获的普洛森电台,一边调整一边称赞:“普洛森的东西就是比我们的好,电池早上充的,都四个小时了,还有电。” 这时候电台里传出声音,是普洛森语。 瓦西里翻译:“‘准备交战,抛副油箱’。” 王忠微微蹙眉,在战争雷霆中他开早期型109的时候根本没用过副油箱这东西。但是转念一想,毕竟不是同一个时空,弗里茨x都在巴巴罗萨开始两个月就实战了,不用计较这些细节。 无线电里又有人急促的用普洛森语大喊了什么,王忠就听出来一个“阿苦痛”。 瓦西里忠实的翻译:“‘两点方向发现敌机,又在我们下面。’” 这时候无线电里又换了个年龄更大的普洛森人,声音也更沉稳。 瓦西里:“‘冲下去缠住敌人,掩护轰炸机。敌人追就脱离,不要盘旋缠斗’。” 王忠来了句:“其实早期型109可以稍微缠斗一下,不过这个指挥官说得没错,不应该和雅克在低空纠缠,即使只是雅克1。赶走雅克让轰炸机投弹就行了。” 其他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这时候无线电里终于传来王忠能听懂的话:“敌人战斗机!谢苗,伱带二中队和敌人缠斗,我去猎杀轰炸机。” “哈尔拉莫夫,你又要拿轰炸机的人头了!不过没关系,看我多击落几架战斗机,这样我就是最有含金量的王牌啦!” 紧接着空中的通讯变得嘈杂起来。 两种语言混在一起,瓦西里根本来不及翻译。 “米沙!敌人在你后面!” “啊捞!莱特互殴我零!” “他去哪儿了?我看不到他!” “左盘旋,全部左盘旋!没有左盘旋的都是敌机!” 王忠皱着眉头,他来到观察窗前,切视角看着空中的缠斗。 双方都有战斗机被击落,拖着长长的火焰和浓烟冲向地面。 这时候,王忠看见三十架俯冲轰炸机从视野的北侧接近——看起来是为了绕开空军的拦截,从北面兜了个圈。 轰炸机开始俯冲了! 然后地面射出六发神箭。 下一刻俯冲轰炸机就作鸟兽散。 但是他们的高度太高了,在跑出祈祷手视野之前就有轰炸机中弹了。 在过高高度投放的炸弹有一半没有落到了水面上,炸出了一排十米高的水柱。 第二波神箭发射,但是这一次大部分都丢失了目标,只有一发不依不饶的追上了已经进入低空开始逃跑的斯图卡。 然后在空中没有加入缠斗的雅克1出现了。 斯图卡飞行员组成了密集的菱形阵,用后座机枪组成火网。 王忠看见一架雅克冲到了敌机下面,然后拉起准备仰头攻击——这样就避开了敌人后座机枪的射界。 就在这个瞬间,出视野了。 王忠骂了一句苏卡,抓起瓦西里的电台话筒:“哈尔拉莫夫,回话!” 哈尔拉莫夫:“谁喊我?” 然后王忠切视角,发现没有获得哈尔拉莫夫的视野。 因为空军不属于他指挥。 还是没看到结果! 王忠放下话筒,不打扰人家战斗。 这时候一直在警戒西岸的参谋喊:“坦克!” 因为敌机临空,所以炮兵停止了射击。阻拦火网消失后,敌人坦克部队终于开进了师部的视野。 王忠赶忙回到观察窗前。 敌人的坦克组成了标准的进攻阵型,不过阵型有一些“空缺”,显然是被刚刚的阻拦火网给炸的。 一些空缺还相当大,估计少了一个坦克排。 也不知道是全给端了,还是坦克被炸坏了暂时弃车了。 尽管如此,敌人的数量依然看起来非常非常多。 王忠估计整个师正面展开了有两百辆坦克。 坦克后面伴随步兵的数量更是惊人,仿佛今天的所有炮击都没有造成敌人伤亡似的。 当然,炮击怎么可能没有伤亡,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敌人太多了,炮击炸死那些不算啥。 王忠:“让迫击炮按照预定火力计划开火!” 作为防御方,王忠所有的炮兵部队都准备了多套火力计划,只要按照计划开火,就能保证炮弹大致落在敌人阵线上,完成对敌人的阻断。 现在空中有敌机,重炮不敢暴露位置,那迫击炮就是最好的阻断火力。 巴甫洛夫把命令下达后,马上第一波炮弹就落下了,敌人阵线中腾起几十朵小蘑菇。 按照火力计划,每一门炮负责覆盖的区间都规定好了,所以炮弹平均的落在敌人整个阵线上,一下子就让散兵线全趴下了——这倒不是一下子炸死这么多人,主要炮弹落在附近人会下意识的趴下。 哪怕是经验丰富的普洛森老兵也这样。 毕竟没人敢赌弹片不找上自己。 这时候也观察着西岸的新参谋来了句:“敌人怎么不放烟雾?” 王忠:“按照我们之前和敌人交战的经验,普洛森指挥官在认为自己直射火力占优的时候,就不会放烟雾。” 瓦西里补充道:“特别是敌人知道将军喜欢用神箭防空之后,就更不放了。” 新参谋哦了一句。 王忠正要继续说,就发现涅莉又爬上弹药箱往外看。 女孩子也会对战场感到好奇吗? 瓦西里:“敌人坦克越过1500米标的物!” 话音刚落,敌人就停下来,开始第一轮射击。 爆炸声从众人头顶传来。 巴甫洛夫抬头看天:“打的窗口……” 王忠:“和上佩尼耶一样,先打窗口,估计是压制神箭的。” 巴甫洛夫:“我们神箭都在后面,这不就是单纯的浪费火力吗?” 王忠:“如果我是敌人指挥官,我也会打,万一有呢?” 这时候敌人坦克进行第二轮齐射。 地堡里电话响了。 巴甫洛夫接起来:“师部。不要开火!急什么!进了一千米再打。” 说完他挂断电话,对王忠说:“反坦克炮团补充的新兵蛋子急了。” 王忠笑道:“今天有他们打的。” (本章完) 第35章 第一波冲击(42000月票加更) 敌人又进行了几轮齐射,这才开始前进。 巴甫洛夫接了电话,然后向王忠报告:“敌人除了攻击二楼三楼的窗口,还打了今天早上开火攻击敌人侦察队的掩体——当然那些掩体现在都是空的。 “有三个机枪组被敌人摸奖摸到了,机枪抢救回来一挺,人牺牲了十个,负伤十几个。” 王忠:“可以接受,会让敌人血债血偿的。” 瓦西里:“敌人要是停在原地,把所有窗户都打一遍,我们是不是会损失更大?” 王忠:“四号的短75这个距离打不了那么准,你没发现都主力都是三号的短50炮吗?那玩意的高爆弹威力也就那样。 “敌人如果一直停在这个距离开火,我会让反坦克炮开炮的,你觉得敌人用短50能打得过我们新获得的57炮吗?” 口径基本等同于威力,短50炮的高爆弹之前在上佩尼耶就体验过了,也就是个手雷。用来拆有掩体的反坦克炮那属实有点想多了。 而新弄来的57炮,在1500米的距离上打不穿虎豹,但问题是敌人开的也不是虎豹啊,是早期型的三号四号。 谁怕谁嘛。 一直负责观察的新参谋就喊:“敌人通过一千米标的物!” 王忠赶忙趴在观察窗上。 正好这时候反坦克炮开火了。 新的57毫米炮弹速非常快,刷的一下炮弹就飞过去了,根本看不清。 敌人坦克队形中立刻有七八辆坦克停下。 其中一辆着火了,坦克手飞也似的爬出坦克,还没跑远坦克就爆了,炮塔飞上天空。 还有几辆虽然外观没有任何变化,但坦克手还是跑出来,躲到了坦克后面去。 至于没有外观变化,也没有坦克手跑出来的坦克,在王忠的视角看上去里面已经死光了。 一发打穿,全车升天,喜欢我的57毫米装药弹吗,普洛森鬼子? 王忠是知道这点,炮手不知道,于是第二波攻击有好几发就是给这种完全没反应的目标补枪的。 这时候敌人也发现了反坦克炮的大概位置,开始急停射击。 王忠赶忙看自己这边情况,然后发现敌人察觉的是zis30,毕竟这些车块头还是有的,开炮的位置比较高,很难藏。 但是第一波炮弹全打在了掩体上,只有一辆zis30的炮手被弹片打伤。 至于牵引版57炮的位置,敌人一个都没发现。 偏偏牵引版57炮因为炮组人多,开炮还快,十二门炮噼里啪啦开火,都快变成鞭炮了。 整个战场现在一片炮声,再加上坦克引擎的轰鸣,好不热闹。 不过因为机枪声的缺位,让王忠觉得怪怪的。 主要敌人步兵被迫击炮阻断在后面了,机枪没目标——开火吊射效果不好,还会引来敌人坦克的直射,干脆不开火。 现在就是纯粹的炮战,主要战力是近卫一师在原来那个反坦克炮营基础上补充起来的炮团。 现在看来,渡口这一侧的进攻会被迅速瓦解。 这时候瓦西里说:“敌人坦克接近桥头堡了!” 王忠马上看向大桥方向,果然敌人的坦克正在接近桥头堡。 说时迟那时快,桥这边的t34开火了。 t34打不了新的57炮那么远,但是近距离支援桥头堡没啥问题。 而且t34有装甲,不像zis30那样纯裸奔,完全可以压到河边依托掩体和敌人近距离对射。 本来正专心压制桥头堡的四号调转炮口,向着t34开火。 由于t34突然开火,敌人甚至没有来得及更换穿甲弹,高爆弹直接打在t34的阵地上。 几波对射下来,剩下的四号坦克释放烟雾,开始撤退。 看到进攻桥头的部队开始释放烟雾,其他部队也纷纷释放使用传统技能放烟雾,一下子整个西岸全是白烟。 王忠:“机枪开火,组成火力地带。” 因为敌人放烟雾了,烟雾遮挡下看不到这边机枪火力点,那机枪就可以尽情开火了。 爆豆子般的机枪声响起,交织成密集的火力网,把想要趁乱往上冲的敌人步兵给拦了下来。 突然,王忠看见一辆四号坦克开足马力冲向桥头堡,后面跟着三辆满载步兵的半履带车! 四号坦克直接撞进了桥头堡,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身体吸引了全部守军的注意力,紧接着三辆半履带车冲到了桥头堡旁边,车上的精锐普洛森掷弹兵跳下车,一边扔手雷一边高呼起来:“杀啊!” 然后,桥头堡内,身穿战斗铠甲的战斗工兵出现了。 没想到吧,我把战斗工兵安排在这里! 普洛森掷弹兵为了近战,都装备冲锋枪,冲锋枪打的手枪弹根本打不穿崭新的战斗装甲。 而王忠给战斗工兵装备的都是带弹鼓的波波沙——的前身,打光子弹还能当钝器砸人。 王忠开心的看着战斗工兵虐杀近战的普洛森士兵。 这时候瓦西里忽然喊:“快看那边!” 王忠这才从看戏中解脱出来,切回肉眼顺着瓦西里所指看去。 他看见海军步兵搭乘快艇冲过了杜瓦河。 什么意思?海军步兵判断桥头堡有危险,所以自己主动出击了? 海军步兵不属于王忠麾下,虽然接受他的指挥,但是不是他的部队。所以王忠的俯瞰视角看下去烟雾里只有一个巨大的海步部队标识,看不到具体的人。 反正他就看着这个标识打出了一记左勾拳,把借着烟雾摸上来的普洛森步兵全给干了,还把烟雾中支援普洛森人的短管四号给烧了。 这时候,海军那艘内河炮艇也开出来,在河面上下锚开炮,自动炮对着烟雾就一通扫射。 好家伙,刚刚敌人视野清楚,觉得光靠一艘船可能打不过坦克群。烟雾起来就开始发挥自动炮的优势是吧? 海军这兵员素质,这主观能动性! 王忠正感叹呢,电话铃响了,这次因为电话就在王忠手边,所以他直接接起来:“我是罗科索夫。” “这里是桥头堡,我们已经打退了敌人,可以机枪可以停火了,将军。” “好的。”王忠放下电话,对巴甫洛夫说:“机枪停火,不用再制造火力网了。” 巴甫洛夫立刻拿起电话。 等下达完命令他说:“我们是不是考虑建立一个直接指挥的通话系统,老是打电话我都烦了。至少一些简单命令可以通过广播什么的下达。” 王忠:“可以考虑。” 而观察窗边的波波夫说:“敌人第一波进攻被打退了?” 王忠看了眼,其实敌人没有完全退出视野,而是在他视野边缘停下,并且开始了土工作业。 王忠利用俯瞰视角确认天上没有敌机——然而他还是不放心,对巴甫洛夫说:“打电话给彼得修士,确定我们头顶没有敌人。” 巴甫洛夫马上执行命令,30秒后他放下听筒说:“彼得修士说天上没有敌机了。” 王忠:“让炮团开炮,防止敌人要逼近进行土工作业。” 巴甫洛夫再次拿起听筒。 片刻之后,头顶上又传来炮弹破空的声音。 王忠透过俯瞰视角,清楚的看到炮弹在敌人工兵部队附近落下。 看着敌人被炸得人仰马翻,王忠松了口气:“第一波被打退了。” 瓦西里咋舌:“敌人的步兵怎么一点顾虑都没有就冲上来了,我们的假地雷完全没发挥作用啊!” 王忠:“可能敌人没有你思维那么活络,觉得炮兵炸过就不会有地雷了,看到露出来的假地雷也没有往那个方向想。” 瓦西里皱着眉头:“我都不知道应该称赞他们,还是该嘲笑他们死板了。我的好主意被这样挫败我是没想到的。” 这时候波波夫打断了瓦西里的闲聊:“伱觉得敌人下一波进攻会怎么打?” 王忠:“我觉得他们会烟雾遮断我们这边的视野,然后在直射火力的支持下强攻桥头堡。” 波波夫:“然后我们就按照原订计划来防守?” “对,目前没看到什么预料之外的状况。” 王忠回到了城防图面前,在地图上比划着:“桥头堡这样的堡垒,敌人最多展开两个连来攻击,两个连还不能一起上。 “你看,这边一个连,这边一个连。按照我们准备好的火力计划,迫击炮可以把敌人的进攻阵型完全覆盖。 “争取一次打残敌人两个连。等打到晚上,我们就趁夜换防,上生力军替换驻防部队。就这样持续的给敌人步兵放血。” 巴甫洛夫:“等放够了血,就撤回来,桥一炸。敌人不可能在我们的火力下修桥。” 王忠:“就是这样,这次我们有地形,有兵力,有火力,还有兄弟部队支持。我们要在这里守到下雨。” 波波夫:“我其实挺讨厌雨季的,一下雨我就会腿疼,跟痛风了一样。 王忠:“你确定你不是真的痛风了吗?” “当然不是,我又没有吃什么会痛风的食物,我是个教士,懂吗,教士。”波波夫在身上的圣徽上比划了一下,“但是现在我期待雨早一点来。” 这时候一名参谋进来:“报告,预备部队抓到了一名普洛森飞行员,已经押到门外了。” 王忠:“什么部队的飞行员?战斗机?” “是轰炸机部队。”参谋回答。 王忠:“让他进来。” 很快,一名身穿飞行夹克的飞行员被带进来。 (本章完) 第36章 “大自然的馈赠” 敌人飞行员一看到王忠的军衔,就开始哇啦哇啦说话,唾沫星子狂飞。 王忠:“瓦西里!” 瓦西里一记老拳,让敌人闭嘴了。 然后瓦西里说了一句普洛森话,敌人就蜷缩起来。 王忠问:“你刚刚说啥?” “我说反正他都是要被转交给审判庭的,我提前让他熟悉一下。”说着瓦西里揉了揉拳头。 王忠:“可以。所以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我是说,他刚进门的时候说的。” “他说使用我们亵渎的武器防空是战争罪行。”瓦西里回答。 波波夫:“他这么说了?那你刚刚那一拳不用加挑粪时间。这一拳彰显了圣安德鲁的意志。” 王忠这人毕竟来自不信神的环境,所以慢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啊,他说用神箭防空是战争罪行啊?” “对。”瓦西里说。 王忠:“为什么?纯粹是宗教的原因?” 瓦西里翻译了一下。 普洛森的飞行员又情绪激动起来,叽里呱啦说了一堆。 王忠看向瓦西里。 瓦西里:“他说,神箭攻击在空中很难躲避,尤其是俯冲时。这不符合公平原则。” 王忠:“你们进攻我们之前,也没有宣战啊,是偷袭,还撕毁了我们之间达成的互不侵犯条约。这符合公平原则吗?” 瓦西里翻译完,普洛森人低下了头。 王忠很意外:“他居然低下了头?” 这时候普洛森飞行员开口了,虽然王忠听不懂他说啥,但是能感受到他的愧疚。 瓦西里:“他说对此他很抱歉。他还说,既然坚信自己是更优秀的人种,就不应该偷袭,应该堂堂正正的击败对手。” 王忠摇头:“不不不,就算他们偷袭,我们也会赢,我们一定会赢。” 瓦西里把这段话翻译过去,对方立刻激动起来,说了一堆。 瓦西里:“呃,我概括一下,大概意思就是普洛森军事技术更加优良,战斗经验丰富,而且已经给我们造成了沉重的打击,消灭了我们几百万的军队。” 王忠站起来,走到观察窗边上,看了眼外面,发现今天风大,敌人布设的烟雾已经散开了,可以清楚的看到战场上的残骸与死掉的普洛森士兵的尸体。 “伱让他过来。” 瓦西里:“卡姆!” 普洛森飞行员战战兢兢的走过来。 王忠把自己的望远镜递给他:“自己看。看西岸的残骸和尸体。” 这次不等瓦西里翻译,对方就懂了——本来也很容易懂,因为人类交流的时候,六成以上的信息是通过动作和表情来传达的。 普洛森飞行员拿起望远镜,观察战场。 他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王忠:“问他,需要我告诉他我们的损失吗?” 瓦西里翻译完,飞行员放下望远镜,摇摇头。 王忠:“那告诉他,今后像这样的场面会一次次出现。我个人多次和普洛森人交战,每次都取得了非常亮眼的交换比。像我这样的将领会越来越多,我们的军队也会越来越精锐。 “现在可能在整条战线上你们的交换比占据巨大的优势,但是总有一天,交换比会回落到一比一。 “安特有广阔的土地,有勇敢的人民,这场战争你们注定不会胜利。” 瓦西里用一种骄傲的口吻把王忠的话全都翻译给了普洛森飞行员听。 飞行员放下望远镜,嘟囔了一句:“乃衣!” 这个词王忠懂,是“不”的意思,因为穿越前他见过一个电影演员出色的诠释了这个词的用法,当时他是这么说的:“奶奶奶奶!” 王忠:“他不相信?没关系,他相不相信事情都会这样发展。普洛森的失败是注定的。” 瓦西里翻译完,普洛森飞行员就扭头盯着王忠,叽里咕噜说了一串,其中隐约听出来有王忠的名字。 瓦西里:“他问您难道是那位防御战专家,白马骑士罗科索夫将军?” 王忠:“我就是,怎么了?” 瓦西里翻译完,飞行员退后了两步,上下打量王忠。 王忠好奇的问:“你们不应该发了我的照片吗?怎么会没见过我?” 瓦西里翻译了一半,对方就开口说了一堆。 瓦西里:“他说空军没有发照片。” 这时候王忠忽然想到一件事,他扭头问押送飞行员过来的士兵:“他的地图包呢?飞行员无论如何都会带地图的,上面有敌我双方态势图,方便被击落的时候迫降到己方占领区。” 士兵大惊:“还有这种东西?” 其他人也很震惊,巴甫洛夫:“还有这种事!不过仔细想想,好像很合理。” 王忠心想那当然合理,我看电影里都这么演的! 红色机尾看过没?孟菲斯美女看过没?还有虎口脱险! 王忠:“地图上不但有敌我态势,还会有他们自己人跳伞的位置,被击落的敌机坠落的位置。让预备队抽一个连出来,拉网式搜查他坠落的地方。” 王忠顿了顿,问:“你们抓到他的时候,他逃了吗?” 士兵:“逃了。” 王忠打了个响指:“那就对了。他是想跑的,所以不可能点火烧掉地图,那样太明显了,会暴露他的位置,估计是藏在哪个树洞里,或者埋在那里!” 这时候波波夫叫住了要去传令的参谋,说:“你是不是忘了审判官们?” 编制完整的正规师,都有一个审判官连,平时负责监督密码本的使用,以及内部反间谍。 当然,还有审讯俘虏。 王忠:“你说得对。让审判官亲切的问一问,他也许就会带我们去找到这份地图了。” 这一段对话瓦西里因为很投入,根本没有翻译。普洛森飞行员来回看着众人。 波波夫:“那我去叫审判官来。” 王忠:“等一下,先问问,万一他愿意说呢?瓦西里,问他地图藏哪里去了。” 瓦西里问了,而回答也马上来了:“他说跳伞的时候地图包的袋子被扯断了,不知道掉在哪里了。” 王忠:“是吗?那你告诉他,我们马上要把他转交给东圣教的审判官。” 瓦西里说了。 对方连连摇头。 瓦西里:“他说交给谁也没用,他真的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王忠:“那你给他讲个故事,曾经有一位历史学家,发现了一具木乃伊。” 瓦西里都惊了:“木乃伊?那不是伊吉国的东西吗?安特还有这玩意?” 王忠:“你就翻译,管这么多。考古学家用尽了方法,都没有测出来这个木乃伊是什么时候的古物,就交给了审判庭。一天后,审判庭告诉考古学家这个木乃伊是五百年前的。 “考古学家十分震惊,问审判庭怎么知道的。审判官答:‘他招了。’” 瓦西里强忍着笑意把故事翻译给了飞行员。 飞行员看起来非常的恐惧,却依然摇头。 正好这时候两位审判官进来了。王忠对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 一小时后,一个地图包被放到了王忠面前。 王忠:“哪儿找到的?” 审判官:“树林里,藏在一团菌群下面,把人家菌丝都破坏了,下雨也不会长新的蘑菇了。” 王忠挑了挑眉毛:“你在说什么呢,这不就是大自然慷慨的馈赠吗?” 说着他把地图包扔给瓦西里:“看看里面有什么,音乐家。” 瓦西里一脸苦闷的把地图包拆开,拿出地图展开。 地堡里所有人都靠过来,看地图上的内容。 瓦西里:“这普洛森人,还挺严谨,部队位置画得很好列,我们正面有两个……我看看,阿斯加德骑士团师,是我们遇到过的那种师! “还有两个师在后面,这还有一个掷弹兵师的标志!天呐,我们正面敌人准备了这么厚一坨兵力!” 王忠骂道:“你慌什么?再多的部队他也得波浪式的上!” 话音刚落空中就传来炮弹的呼啸。 紧接着爆炸就从附近传来。 军级的重炮火力劈头盖脸的落在绍斯特卡城内。 地动山摇中瓦西里像个没事人一样把地图包里其他文件找出来,在桌上摊开。 王忠想过去问问他发现什么,但地堡的吊灯突然落下来砸他脑袋上。 他推开吊灯,摸了摸砸出来的包。 “苏卡!” 地动山摇持续了差不多三十分钟才结束。 王忠扶着墙壁站起来,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尘,一边看向外面。 敌人第二波攻击又来了。 “居然没有打烟雾吗?”王忠正惊讶呢,烟雾弹就落在了刚刚反坦克炮阵地上。 可是反坦克炮早就转移了。 尤其是zis30,敌人刚撤退,这些玩意就一溜烟的转移阵地了。 巴甫洛夫也来到观察窗前,看着敌人推进阵型:“看起来还是渡口方向和桥头堡两路发力?另一侧的河道敌人是压根不打算管啊。” 渡口在大桥以北,大桥以南河面宽阔,而且水深,看来敌人压根没有在这里渡河的打算。 这时候新一轮烟雾落下,封的是大桥东侧,原来t34的阵位。 巴甫洛夫:“和您说的完全一样啊。” 王忠笑了:“那可不是么。” 这时候瓦西里说:“我想我知道我们正面的敌人指挥官叫什么了,这份文件上有,叫齐格飞·吉尔艾斯。然后这个地图上,有他的名字的首字母,在这。” 瓦西里把地图展示给王忠看,指着上面一个点:“看,空荡荡的地方,一个首字母,你不觉得奇怪吗?” 明天见 (本章完) 第37章 玩具锡兵的战争 儒勒914年,9月20日一二三零时,普洛森军阿斯加德骑士团第一军军部。 齐格飞·吉尔艾斯正在等待第二轮进攻的战报。 不过先送来的是第一轮进攻部队的再编成报告。 一名上尉参谋拿着报告进入由多辆装甲指挥车拼接成的师部地图室,向吉尔艾斯敬礼:“中将阁下,第一轮进攻部队重整完毕。” 吉尔艾斯:“念。” 上尉立刻把写字板平举到胸前,开始朗诵:“今天清晨投入进攻的四个装甲营投入进攻前总计有160辆三号坦克、65辆四号坦克战备,现在有121辆三号、27辆四号战备。” 吉尔艾斯没说话,房间里的参谋长先惊呼起来:“才一个早上就丢了70辆以上的坦克?” 上尉:“不是彻底损失,根据撤回来的车组报告,估计有相当数量可以修复。另外还有十五辆是成功撤退下来,但机械故障不能再出动。” 参谋长松了口气,感叹道:“幸亏我们不像安特人后勤那么糟糕,我们能修复损失的坦克。” 安特人坦克有一点故障就扔在路边不要了,也不知道他们的战术操典就这样,还是单纯的士气太低坦克坏了就跑路。 吉尔艾斯问:“坦克成员的损失呢?” “除了和坦克一起撤下来的车组外,撤下来三十七个不完整的车组,步兵在撤退前去查看过没有车组跑出来的坦克,但没有发现生还者。” 吉尔艾斯皱起眉头:“之前有出现这么多彻底损失的车组吗?就算是敌人的76毫米反坦克炮,也经常能剩下一些成员吧?” 上尉:“关于这点还要详细调查。不过部队反应敌人的攻击非常精准,而且炮位全部隐藏良好,很难发现。恐怕和敌人对射并非上策。” 上尉说完,参谋长就挥了挥手:“所以第二波我们采用了常规的烟雾推进,应该会获得出色的战果。” 吉尔艾斯却问道:“步兵的损失如何?” 上尉:“第一波进攻伴随步兵部队报告,有471的缺额,但是陆续有跑下来的人归队。具体伤亡要等晚上详细统计,或者占领战区后打扫战场才能知道。” 进攻失败撤下来的过程注定非常混乱,加上敌人的炮火袭击,在退下来过程中跑散了跑错了是常事。 伤亡的统计是一门非常复杂的学问,最直接的办法其实是打扫战场点尸体。 这也是为什么部队要保持如此多的参谋和文员的原因,没有这么多人连伤亡都统计不过来。 吉尔艾斯叹了口气:“第一轮进攻就有如此大的伤亡,而且没有任何收获。白马将军确实是个可怕的对手。” 吉尔艾斯的副官上前一步:“敌人如此固若金汤的防备,应该避其锋芒,从侧翼迂回。我阿斯加德骑士团为陛下精锐亲卫,这样强攻折损在这里,不合适吧? “而且我对强行在敌人坚固设防的河流后方空投猎兵的做法有异议,空降兵应该使用在我军能快速突破的地段上,不然空降兵就会成为敌后的孤军,被敌人二线甚至三线部队剿灭。” 齐格飞·吉尔艾斯点头:“你说得很对,如此坚固的防御,不应该强攻。 “但是我们现在打这一战,主要是从战略上考虑,皇帝陛下让我们粉碎敌人的英雄。这位白马将军号称帝国铁壁,那我们就要从正面击穿他,粉碎这铁壁。 “至于空降兵的使用,我猜更多的安抚迈耶大公爵,大公爵身世复杂,亲生父亲并非容克贵族,所以陛下希望用他来制衡旧军官团。” 参谋长表情十分尴尬:“这种话我听合适吗?” 齐格飞对参谋长莞尔一笑:“您能担任参谋长,便意味着您得到了陛下的信任。” 他又转向副官:“总而言之,阿斯加德骑士团要在这里粉碎那位白马将军和他的神话,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而这是为了我们在今后少流血。 “如果不能快速迫使安特投降,战争会进入持久战。陛下本来希望在加洛林投降之后能顺便和联合王国停战,但是战时内阁首相不是我们原本看好的那位,所以现在联合王国还在战斗。 “再加上一个安特就糟糕了。” 吉尔艾斯看向墙壁上的地图。 “如果不迅速的摧毁安特的抵抗意志,像我们在加洛林做的那样,可能整个普洛森的血都会流尽。” 话音刚落,地上突然传来清脆的声音。 齐格飞·吉尔艾斯低头,发现脚边躺着玩具锡兵的下半身。 费利兹皱起眉头:“这不是陛下送给您的锡兵吗?” 吉尔艾斯蹲下来,捡起锡兵的下半身,再解下腰间的钥匙串,看着挂在钥匙扣上的锡兵的头。 吉尔艾斯:“这是很久以前,陛下和我一起在军校学习时送给我的礼物。多年来我一直当做护身符带在身上。” 参谋长大惊:“说起来,那位白马将军好像特别喜欢斩首我军高级将领!会不是我们的司令部位置已经暴露了?该死,明明没有在任何现成建筑旁边——” “冷静!”吉尔菲斯呵斥道,“白马将军两次斩首都是在我军指挥官过于靠近前线的情况下完成的,这里距离前线有十五公里呢。而且周围没有任何建筑。你这样慌慌张张的,还算是帝国军人吗?” 参谋长安静下来。吉尔艾斯则小心的把锡兵的头和身体接在一起。 费利兹:“交给我吧,这种锡兵很容易修复,大不了完全溶解后用模具重铸就好了。” 吉尔艾斯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操心这种事的时候。几十万将士正冲向敌人坚固设防的防线,作为高级指挥者虽然暂时没有什么能为他们做的,但是——” 天空中传来炮弹破空的声音。 ———— 王忠皱着眉头,看着地图上那个首字母。 这时候观察的参谋喊:“敌人坦克通过1000米标的物!” 王忠切了下俯瞰视角,看见已经完成转移的反坦克炮开火了,和第一波冲击一样迅速杀伤敌方坦克。 于是他把注意力转回地图上。 瓦西里:“炮击打一下?” 王忠:“怎么打?这个首字母覆盖了这么大一片。你看看这地图的比列尺,要完全覆盖首字母的范围我们得浪费多少炮弹?” 瓦西里:“那打中心点嘛,剩下的交给概率……以及敌人的严谨,赌这个首字母的几何中心刚好准确的标在敌人司令部上。” 王忠咋舌:“行,那就打三轮——两轮齐射,省一点弹药。” 波波夫:“既然完全赌概率,那就打一轮,这样还显得我们虔诚一点,说不定反而中了。” 王忠:“可以。再打电话让神箭部队的祈祷手祈祷炮弹命中。” 波波夫大惊:“至于吗?” 王忠:“反正现在姑娘们闲着没事啊。祈祷一下呗。” 波波夫叹了口气,而他的狗熊同伴巴甫洛夫贴心的拿起听筒:“给。” 王忠则扭头关注战局去了。 敌人果然又发现了zis30的掩体,然后四号用短管榴弹炮打了烟雾弹把阵地盖住。 结果刚盖住zis30就撤出阵地。 东岸这边岸边刚好一排房子,房子后面的大街从对岸根本看不见,正适合zis30这种小车机动,换位置快极了。 然而没等zis30机动到新的位置,敌人开始用直射火力给东岸这边的建筑覆盖烟雾了。 既然射不过伱,那就把你全盖住。 阻隔了东岸的火力后,敌人的坦克冲向渡口。 海军步兵的小艇还在岸边呢,看见这个情况小艇直接先回来了,而黑军装套海魂衫的海军步兵们直接在岸边隐蔽。 西岸岸边的防波提现在大半露在外面,刚好形成足够一人隐蔽的掩体,海军步兵跟晒的咸鱼干一样的趴在这里,等待着敌人坦克接近。 王忠紧张的关注着战况。 这时候巴甫洛夫报告:“炮团开炮了。” “好,知道了。”王忠挥了挥手,“让我们的机枪火力准备,海步上去打坦克的时候,要用超越射击遮断敌人步兵。” 巴甫洛夫又拿起听筒。 ———— 普洛森军阿斯加德骑士团第一军军部。 吉尔艾斯推开费利兹:“好了,炮击结束了。起来吧。” 费利兹抬起头:“一轮就结束了?” 吉尔艾斯整了整红发,捡起地上的帽子戴上,再捡起丢在地上的玩具锡兵,捏在左手里,然后打开装甲指挥车的门,来到外面。 不知道敌人哪儿获得的情报,但这个情报不太准,三十发以上的重炮全打偏了,均匀的分布在军部旁边的树林里。 当然也不算完全打偏,警卫营的饭堂被掀了,一辆餐车就落在司令部不远处,上面的炖土豆洒得到处都是,装咖啡的罐子也破了个洞,咕咚咕咚往外漏泥浆一个颜色的咖啡。 另外,军部配属的坦克排也挨了一发重炮,并排停放在一起的坦克中有两辆正在燃烧——炮弹应该就是刚好落在这俩中间了。 吉尔艾斯低头看了看左手掌心的玩具锡兵。 费利兹也出来了,看着这惨状怒道:“一定是间谍!需要让宫内省狠狠的彻查!” (本章完) 第38章 胶着的战况(43000月票加更) 王忠根本不知道自己把人家军部的汤锅给扬了,还给对方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震撼。 他在关注海军对岸即将发生的短兵相接。 海军的那首内河炮艇看到这么多坦克上来,又直接开回港里躲起来了。 东岸这边的机枪阵地开火了,曳光弹直接越过敌人坦克头顶,在它们后面落下。 本来敌人的步兵就被迫击炮阻断了一波,现在又遇到超越射击,直接被遮蔽了。 海军步兵们却没有急着上,而是趴在防波堤上,等待坦克靠近。 当敌人坦克推进到河边不到十米的距离,第一批海军步兵跳起来,一个飞扑就接近到了能扔燃烧瓶的距离。 王忠从首都弄来的新式燃烧瓶不需要先点火,直接拉开盖子就会自燃。 情况危急的时候这东西甚至能直接扔,反正摔碎了里边的白磷也会自燃。 白磷的光仿佛鬼火,一团团鬼火被扔到了敌人坦克上,碎成一片片的火海。 被点燃的坦克直接停下,坦克手刚探头就被海军步兵的冲锋枪扫倒。 一眨眼的时间就有七八辆坦克被点燃,而距离河堤较远的坦克直接停下了,用机枪试图把海军步兵逼回去。 就在这时候,一辆敌军坦克从渡口方向冲下河堤,一半的履带被河水淹没。 他调转炮口,用同轴机枪沿着河堤扫射。 马上有好多名海军步兵被打倒,剩下的海步全被钉死在地上。 王忠拿起放在旁边的安特产无线电,大声呼叫:“422号!422号!” 瓦西里:“还是用缴获的吧,我调好频率了,给。” 王忠拿过麦克风:“422号!” “将军!”回应马上就来了,是现在暂时顶替王忠位置的亚历山大·叶菲莫维奇。 “把开进河里的那辆四号干掉!” 然后王忠就看到422号坦克一路开到了桥的引桥尽头,居高临下瞄准。 亚历山大的炮术一如既往,首发命中! 那辆四号的炮塔顶盖直接钻出火舌,长长的火舌喷了有一米多高。它里面的成员全跑出来,各个身上带火。 但是车刚好在水里,所以他们直接往水里一趟就能灭火。 然而被压制的海军步兵没有放过他们,冲锋枪的子弹劈头盖脸的扫过来,在水里打出一排排涟漪。 很快敌人的坦克手就没影了——估计被身上的装备带着沉底了。只有扩散开的血红表明了他们的结局。 敌人坦克开始调转炮口,和422号对射。可惜这个距离敌人根本穿透不了t34的正面——还是摆了角度的正面。 这时候瓦西里惊呼:“桥头堡!” 王忠赶忙转移注意力,果然看见敌人的步兵已经接近了桥头堡。 “火力覆盖!炸死他们,别让他们进入碉堡!” 王忠刚刚喊完,巴甫洛夫就说:“我已经下令了。” 话音刚落呼啸声就传来。 这就是防守方的优势,所有的参数都测算好了,说覆盖就覆盖,重炮炮弹甚至能落在阵地前一百米。 电话铃突然响了,巴甫洛夫接起来:“师部。我知道了,这种事情就不用打电话过来了。” 巴甫洛夫放下听筒,看王忠正盯着他,便说道:“桥头堡,说炸得好。” 王忠:“桥头堡的指挥官是……” “这次补充上来的新人。” 这次近卫一师基本补满了人员,因为王忠巨大的声望,很多军官都迫切的想要调入近卫一师。 王忠:“新人啊。那可以理解。” 波波夫来到观察窗边,看向外面:“奇怪,敌人把我们这边火力点都用烟雾盖起来了,然后坦克冲到了河边,这是打算干啥呢?他们也过不了河啊。” 话音刚落,一种怪模怪样的坦克出现了。 看起来像是四号坦克戴了个高帽子。 王忠:“潜渡坦克,那些坦克是潜渡坦克!他们打算从渡口强行通过!” 波波夫眯着眼:“那就是开战最初时刻前线报告的从水里出现的坦克吗?那玩意真能从水里过来吗?” 王忠:“现在是枯水期,虽然海军说挖深了河道,谁知道呢。告诉东岸的步兵部队部队准备接近战。另外,是时候把我们的‘秘密武器’拿出来了。” 巴甫洛夫:“你确定要用那玩意吗?” 王忠:“我确定,让他们出发。还有,无线电给我。” 他从瓦西里手中接过话筒:“422号,让出铁轨,让出铁轨。我们的‘土姑娘’要见人了。” “那玩意要出场了吗?好,我们让出铁轨。” 王忠看到422号坦克退下了引桥,把铁轨让出来。 巴甫洛夫放下听筒:“它来了。” 下一刻,三节平板车开上了铁路桥,每一节平板车上都停了一辆kv1。 这是王忠手里仅有的三辆kv1了! 用火车头带着机动,回避了kv机动力差、行走机构故障多的缺陷。 平板车本身非常坚固,结构简单,很难被打坏。 而脆弱的火车头被放在了平板车后面,而且是倒过来的,三节平板车之后是装煤的车厢,然后才是倒过来的火车头。 平板车上桥是倒车倒上去的。 这样一来最脆弱的火车锅炉就被保护在最后面,甚至被建筑挡住了,根本就打不到。 kv开炮了。 王忠看着火力全开的三辆kv,心想这要是kv2还没办法这么玩,kv2那糟糕的配平,怕不是侧向开一炮连坦克带平板车一起翻河里去。 瓦西里则抱怨:“这土姑娘,把我们的视野全挡住了,看不到渡口的情况了。” 王忠切了俯瞰视角,得意的想:怎么样,瓦西里,没有外挂吃亏了吧? 这时候,普洛森人的潜渡坦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闷头就往渡口冲。 伴随的步兵释放了烟雾进行掩护。 第一波坦克入水了! 王忠自己的视野看不到他们了,结果就失去了高亮。但是靠着麾下部队的视野,能看到通气管正在水里前进。 王忠:“下令重炮——” 电话铃响了,打断了王忠的命令。 接完电话后巴甫洛夫报告:“彼得修士听到侦察机,也是我们的老熟人了。在高空。” 王忠叹了口气。 不能用重炮炸潜渡的坦克了。 只能指望步兵绞肉了。 波波夫:“让迫击炮来?” 王忠:“不行,迫击炮没有延时引信,碰到水面就爆炸了。交给步兵吧。让我们的小伙子给敌人上一课,告诉他们没有伴随的坦克在步兵面前就是菜。” 刚说完,他就看见走在最前面的通气管噗的一下消失了。 嗯?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通气管,第四个沉了一半停住了,然后卡在原地动不了了。 然后敌人的坦克手从水里冒出来,大口呼气,转身向西岸游去。 越来越多的坦克手从水里冒出来。 王忠都愣住了。 其他人看不到河里的情况,全都在干着急。 于是王忠和他们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瓦西里发现了这个反差,他来回看着王忠和波波夫。 然后瓦西里陷入了沉思。 王忠这时候终于想明白敌人遇到什么事了:海军深挖了河道,但是现在水量小,带不走泥沙,所以两边又渐渐有淤泥了,但中间还很深。 普洛森人开一半掉沟里去了。 要真是这样那可太乐了。 这时候东岸这边的烟雾散了不少,河岸这边的步兵部队一看这情况,立刻开始扫射。 而原本压到西岸边准备火力支援的敌军坦克部队现在被三辆kv给打傻了,根本没空管暴露出来的机枪火力点。 这时候,进攻开始时敌人迫击炮部队设置的烟雾已经完全散去,被挡住视线的57毫米反坦克炮开始开火。 敌人坦克纷纷释放烟雾——这次不是进攻烟雾,而是用来掩护撤退的烟雾。 王忠放下望远镜:“敌人被打退了……瓦西里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瓦西里:“没有,我只是觉得指挥战斗的您很帅。” 涅莉大惊,看向瓦西里。 王忠也后远离他一步:“你什么意思?” 瓦西里:“陈述事实。” 波波夫:“所以最后敌人那些潜水坦克是怎么被消灭的?” 王忠这才意识到波波夫看不到。 “呃,”他斟酌了一下,说,“可能是因为海军挖深了河道,超过了他们潜渡的深度。” ———— 普洛森军,阿斯加德骑士团第一军军部。 “水文资料是错的!”潜渡坦克部队指挥官对吉尔艾斯说,“按理我们的潜渡深度完全足够,但开到中间水直接没过了通气管导致发动机熄火。许多忠诚的士兵就这样被淹死了!” 吉尔艾斯:“可能是敌人疏浚了河道。那位白马将军做了很多准备,不可能没想到我们会潜渡。他什么都考虑到了,是个可怕的对手。” 费利兹副官摇头:“用平板车和重型坦克当装甲列车,这主意真是糟透了,一点美感都没有。” “但它有效。”吉尔艾斯单手把玩着端头的玩具锡兵,“我们的敌人所有的行动,都朴实无华并且有效。而且给我们提出了巨大的难题——河面没有办法用烟雾封锁,烟雾弹落到河里会迅速失效。装甲列车只要在桥上,我们就过不了河。” 费利兹眉头紧锁:“还是绕过这个桥头堡吧,硬冲真没必要。” 吉尔艾斯:“联络一下第九集团军的瓦尔特孟德尔上将,问问他有没有在下游打开局面。” (本章完) 第39章 9月20日夜间的状况(44000月票加更) 普洛森军,第九集团军军部。 三名带红领章的普洛森将军,和一名没有红领章的上校正在打牌。 是的,虽然外面炮火连天,但是他们在打牌。 这时候通讯参谋进来,立正敬礼:“阿斯加德第一军的齐格飞·吉尔艾斯中将问我们进攻的进展。” 三名将军中年龄上位于中间那一档的那位抬起头,调整了一下单片眼镜:“他不知道进攻不是由我指挥的吗?进攻状况应该问我们的‘闪电英豪’啊。宣传相是这样宣传他的吗?” 旁边年轻的那位准将说:“是‘闪击英豪’,将军阁下。” “哦对,闪击英豪。我只是让我的步兵部队去伴随坦克进攻而已。” 通讯参谋:“那我们就这么回复了?” “不,”瓦尔特孟德尔中将站起来,看了看地图,“直接这样回复好像对皇帝陛下的宠臣太过怠慢了。所以各部现在进展情况如何?” 负责更新地图的几位参谋扭头看着中将:“至少地图上看毫无进展。” 瓦尔特·孟德尔来到地图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哼了一声:“和早上一模一样!所以我们终于碰上钉子了?说好的敌人会像雪崩一样崩溃呢? “我去集团军群司令部的时候,冯·波格元帅在写日记,还读给我听,说:‘敌人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崩溃战争将在三个月内结束。’” 孟德尔扭头,指着地图对其他人说:“因为三个月就结束了,所有人都在打破头抢功,所以我连自己的集团军指挥权都失去了。” 发泄完,孟德尔转向通讯参谋:“告诉吉尔艾斯中将,我们毫无进展。毫无——进展!” 通讯参谋领命离开后,打牌的将军里最年长的那位——孟德尔的参谋长说:“统帅部估计我们已经消灭了敌人总兵力的百分之四十,按照这个估计,只要再消灭个一百万人左右,安特就再无可战之兵了。 “而现在北边圣安德鲁堡,有至少七十万人被牵制在那里。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再消灭三十万人,敌人防线就会崩溃了。” 孟德尔看着地图:“统帅部还预计,我们正面至多还有一百万人,而整个台风行动投入的兵力是一百八十万,会战兵力是一百八比一百,优势在我们。可是第一天的进攻,敌人的防线纹丝不动。” 老参谋长:“说明敌人的工事很好。但是随着重炮和航空攻击的继续,工事会逐渐被消耗掉,敌人也会伤亡,我们就能攻下来了。” 孟德尔盯着地图看了好一会儿,说:“希望如此。希望如此啊。” ———— 普洛森军阿斯加德骑士团第一军军部。 齐格飞·吉尔艾斯放下电报,长叹一口气。 这时候参谋长向他报告:“第三波攻击已经编组完成,要出发吗?” 吉尔艾斯看了看手表:“快七点了,怎么编组这么慢?” “因为您要求各师师部移动位置。”参谋长说,“没有人能一边转移,一边编组进攻。我觉得现在能完成已经很好了,进攻吗?” 吉尔艾斯地图:“现在发动,可能打到一半天就黑了,就算攻入了东岸城市,也会不得不夜战。不,不能和敌人在他们熟悉的地形里夜战。今天就这样吧。让炮群开火,用炮火作为今天的收尾吧。” “是。”参谋长转身离开。 费利兹站到吉尔艾斯身边:“整个南线都没打动,北线虽然有进展,但也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迅猛了。” “敌人在变强。”吉尔艾斯用低沉的声音说,“让工兵部队开始土工作业。” 费利兹:“土工作业吗?难道我们要像堑壕战时代那样,挖地道挖过去然后引爆炸药吗?” 吉尔艾斯:“只是以防万一,做第二手准备。明天我们要改变进攻方法,敌人在装甲和工事方面有优势,从今天的情况看,和敌人反坦克炮对射交换比过于糟糕。” 费利兹:“要不要去看看中弹之后开回来的坦克?” 吉尔艾斯点头:“去看看,反正今晚不进攻了,离开司令部也没事。” ———— 第一军野战装甲维修厂。 吉尔艾斯出现的时候,在场的技师和坦克兵都吃了一惊,赶忙敬礼。 “别紧张,”吉尔艾斯摆了摆手,“我刚刚指挥这个军,你们还不熟悉我,时间长了你们就会明白,我和你们一样,是平民的孩子,我只是刚好在军校认识了皇帝陛下罢了。” 他把话题转向正在维修的坦克:“坦克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能明显看出来敌人穿甲弹口径之类数据的坦克?” “有,这里有一辆炮塔中弹的。”维修厂的厂长立刻说,“就是这辆编号331的,您看,炮塔正面中弹了,然后弹丸从炮塔背面穿了出去。炮塔里的三个人都死了,驾驶员和机电员开着坦克回来了。” 吉尔艾斯仔细查看炮塔正面的弹孔:“看起来不是45毫米炮。” “也不是七十六毫米,我们估计炮弹口径在50到60毫米之间,考虑到他们的习惯,可能是57毫米。” 吉尔艾斯扭头看费利兹:“武器表上安特军有这种口径的反坦克炮吗?穿透力还如此强?” “没有。”费利兹都没有查看装备名册,就笃定的说道,“是我们不知道的新武器——我是说,统帅部不知道的新武器。” 吉尔艾斯点头,又问:“既然炮弹前后的洞都这么工整,说明炮弹本身没有留下多少碎片,为什么炮塔里的人都死了?” 维修厂长:“炮塔内部装甲形变,然后崩落了,形成弹片杀伤了炮塔里的人。伱进来看就知道了,弹孔周围一圈全部崩落了。” 吉尔艾斯爬上炮塔,在维修厂长的帮助下查看了弹孔周围。 “看来,避免装甲内部崩落,能有效提高坦克成员的生存能力。”他说,“应该把这个建议反馈给科学院。” 费利兹:“但我们现在肯定用不上了。” 红发吉尔艾斯中将点头:“是啊。现在我们知道敌人有一种很过分的新式反坦克炮,继续和这种炮对射不明智。明天的进攻应该以消耗敌人有生力量为主。” 费利兹:“怎么消耗呢?敌人在坚固的工事里。” “我在想。我正在想啊。”吉尔艾斯背着双手,长叹一口气。 ———— 二零二零时,绍斯特卡近卫一师师部地堡。 王忠放下望远镜:“怪了,敌人怎么不进攻了?刚刚炮击打了我们一个多小时,然后就结束了?” 波波夫:“敌人可能不想夜战。” 王忠:“我们本来让部队抓紧时间吃饭,是打算下午再和他们干一架,现在好了,肚子里的食物都没消化完!” 巴甫洛夫说:“这不是好事嘛,能节省弹药还能节省粮食。现在快天黑了,桥头堡换防吗?他们反映说损失不大。” 王忠:“换。损失不大也要换,让更多的部队得到锻炼。你按照原来的换防表安排换防。我看……两幺洞洞行动。” 两幺洞洞,军事计时法,这么说可以避免被听错。 巴甫洛夫:“可以。” 波波夫笑道:“第一天比想象的轻松,搞不好我们能坚守20天。剩下的问题就是什么时候下雨了,希望今年泥将军能来得早一点。” ———— 2100时,绍斯特卡东郊,近卫一师预备队,第五别申斯克团第三营阵地。 营哨兵突然看见黑暗中有一群人排着整齐的队伍从东边过来,便拿下枪大喊:“别动!哪个部分的?” 来人马上停止移动,然后两名像是军官的人向着岗哨走来。 “第十一内卫师第51团三营。” 哨兵回头喊:“排长!” 排长带着两个战士出现了:“来了,看到人过来的时候我们就来了。证件和调动命令看一下。我们没有接到命令说你们会来。” 内卫师军官一边拿出证件一边说:“我们有特殊任务,你们不知道是正常的。” 排长检查完证件追问道:“命令呢?” “我们有特殊任务,不能告诉你们!”军官呵斥道,“你们什么身份,敢过问审判庭的事情?” 排长完全不为所动:“我们师长是罗科索夫将军,他的枪是大牧首亲自送他的!” 自从那天抓到的那个普洛森少校死也不想被王忠那把手枪枪毙之后,近卫一师内就有了很多和那把手枪有关的传说。 内卫师军官大怒:“你们这是要包庇叛徒吗?” “我们师没有叛徒!安德烈,把机枪架起来!打电话给师部,说这里来了一群很可疑的内卫师!” 突然,阴影里冲出两个人,把排长带的两个战士脖子给抹了。 最开始那个哨兵大惊,直接开枪。 枪响过后整个预备队都被惊动了。 “内卫师士兵”立刻展开战斗队形,冲向阵地。 整个阵地枪声响作一团。 ———— 王忠正在吃晚饭,一听枪声抬起头:“东边来的?” 他拉了个视角,发现东边自己部队的符号上有交火的标志。 但是因为没有直接通讯,看不到具体什么情况。 王忠很冷静:“把机场、炮团、高炮和神箭连的警卫都叫起来,让他们进入戒备状态,谁都不许靠近。然后打电话给尤金,让他查清楚第三营怎么了,在和谁交火。” (本章完) 第40章 飞蛾扑火 报告很快就来了。 “尤金中校说,发现了一队审判庭的内卫部队,岗哨表示要通知师部,不放人,就打起来了。”巴甫洛夫放下听筒,“会不会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毕竟后面基里年科中将派出了内卫师清扫敌人的特殊部队。” 王忠:“联络基里年科,问问他内卫部队打到哪里了。” 巴甫洛夫立刻拿起听筒:“接集团军。什么?赶快查线!” 说完他放下听筒,严肃的看着王忠:“和集团军的电话被切断了,事情越来越可疑了。” 王忠:“给集团军发电报,确认状况。另外也给卡舒赫的军同步一下状况。敌人可能不止搞我们。” 巴甫洛夫立刻回头喊通讯参谋。 王忠转身看了眼已经完全笼罩在夜幕里的西岸。因为是20号,所以月光还不错,可以清楚的看到田野上那些敌人的坦克。 安特军抢修能力太差,不然这些坦克估计能修好不少。 王忠想了想,说:“我亲自去看看这些到底是不是敌人吧。” “不行。”波波夫和巴甫洛夫同时抗议。 然后两人对视了一眼,巴甫洛夫做了个请的手势,波波夫便说:“现在是夜里,情况很复杂,就算你坐坦克去,也有可能遇到危险。万一别人除了伪装成内卫师的,还有伪装成别人的部队呢?” 王忠心想只要确定是敌人,我就能高亮啊。这又不是斯科罗博大将那种被迫叛国的人,如果是敌人的特殊部队,自己的外挂会把人亮起来啊。 他试着说服波波夫:“你看,奥拉奇突围的时候,我也是坐着坦克冲第一个啊。” 波波夫:“奥拉奇突围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有可能下一秒就死,你在哪里区别不大。现在不一样,伱在师部,就死不了。所以你给我呆在师部,哪儿也别去,让部队处理问题。” 王忠:“相信我,我处理更快!” 波波夫扭头看巴甫洛夫,那意思估计是“我说不通你来”。巴甫洛夫直接拿起电话:“接师长夫人的阵地。” 王忠:“好好好,我不去!” 然而他已经听到听筒里传来柳夏的声音:“喂?谁?” 巴甫洛夫:“师部,师长打算亲自去查看后方的交火是什么情况。您意见如何?” 柳德米拉:“不许他去。让他多信任一点自己的部下!” 巴甫洛夫:“不许你去,让你多信任一点自己的部下。” 王忠:“我特么的听到了!好吧好吧,不去不去。还有你刚刚那语气太恶心了!” 巴甫洛夫耸了耸肩,对电话另一头的柳德米拉说:“谢谢,柳德米拉·瓦西里耶夫娜。” 这里故意用名字加父名,是表示尊重。 说完他挂上了电话。 王忠:“师部的警戒也要加强,格里高利!” 军士长推开地堡的门进来,啪的一下并拢脚后跟。 “去查岗,严查可疑人士。” 军士长点头,转身离开。 然后王忠拔出大牧首祝福过的手枪,拍在地图桌上。 涅莉:“要茶吗?” 王忠直接把空杯子往涅莉的方向一摆。 涅莉抱着茶壶,给他满上。 王忠一碰茶杯烫的叫出声:“啊嗷!” …… 半个小时后,两名战士押着一名浑身是血的内卫师军官进入地堡。 军官一看到王忠就喊道:“你们这是要造反!居然敢对内卫部队开火!我们可是肩负着审判庭的秘密使命!” 王忠切了下视角,发现这人红名,部队名看不懂。 看来自己真的要学一下普洛森语,不然这些东西高亮了,看不懂。 心里有底之后,王忠说:“我们已经发电报去确认这件事了。你们真有秘密使命,我们帮你完成就好了,审判官先生。” 审判官:“你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使命已经失败了!你们全部都会上审判庭!等着瞧吧!” 王忠:“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接受审判庭的审判就是了。我们都是虔诚的世俗派信徒,相信审判庭会给我们公正的判决。比起这个,现在难道不应该考虑怎么补救吗?” 这时候几名真正的审判官进了房间,带队的少校对王忠点点头。 王忠指了指审判官少校:“认识下你们的同行吧。” 俘虏一转身,看见“同行”丝毫不慌:“我们是……” 少校打断了他的话:“你先祈祷一下吧。苏芳修士,请。” 苏芳·巴图温都苏进了房间。 涅莉一下子肩膀就绷紧了。 苏芳对王忠莞尔一笑:“嗨。” 王忠:“我不知道颂诗修士还有这个功能?” 苏芳:“如果是诚心祈祷的话,我能感觉到。越是虔诚越是明显。不过其实不少人祈祷的时候都不怎么虔诚。” “但审判官肯定是虔诚的,甚至有些狂热。”喊苏芳进来的少校审判官说。 俘虏的脸已经涨红了,他忽然冲向王忠! 涅莉扔出了手里的茶壶,滚烫的茶喷了这货一脸。 俘虏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冲锋的势头和戛然而止。 波波夫一个飞扑,以泰山压顶之势把他砸地上了。 砸下去的时候,王忠分明听到鸡蛋打在菜板边缘的声音, 王忠站在原地根本没动,因为俘虏和他本来就很远。 格里高利放下已经打开保险的冲锋枪——刚刚他就在最合适的位置,开火的时候能确保火线上没有目标之外的人。 瓦西里绕到波波夫前面,把俘虏手上的刀子夺下来:“这刀子怎么保留在身上的?你们搜身搜得不行啊。” 格里高利:“不是我搜的。应该我搜一遍再说。我的。” 巴甫洛夫也过来从瓦西里手中拿过刀子:“看起来涂毒了,最好交给审判庭的毒物专家。” 王忠:“瓦西里,用普洛森语问他,他是什么部队,任务是什么。” 瓦西里立刻翻译了。 俘虏虽然被狗熊一样的波波夫按着,但还是努力笑出声:“你们……会被消灭!普洛森终将胜利。” 王忠:“好吧,我已经厌烦和普洛森俘虏斗智斗勇了。交给审判庭的各位吧。” “谢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少校审判官笑道,上前一步接替波波夫把人按在地上,另一名审判官拿出手铐和铁链,把俘虏捆了个结实。 然后少校对王忠说:“您要是困了,就睡吧。我估计明天晚上差不多就能出结果。” 王忠:“这么久?飞行员可是一个小时不到就招了。” 少校笑道:“我在这个人身上,闻到了同类的味道。他们受过反拷问训练,不会那么容易招供的。运气不好甚至有可能几天都不招,得送到后方有完备审讯设施的审判庭据点去才行。” 王忠点点头:“交给你们了。” 然后少校就押着俘虏走了。 王忠看向巴甫洛夫:“确认部队伤亡。” “确认过了,预备队阵亡了三十二人,受伤十五个,这帮狗娘养的挺狠的。”巴甫洛夫骂骂咧咧的说。 王忠咋舌:“这些人也是死在和敌人的战斗中,按照战死申请抚恤金。不,他们保护了师关键部队的安全,应该申请勋章,你去处理一下。” 巴甫洛夫点头:“放心,我的六级文员会处理的。” 王忠点点头,然后看了看时间:“该打炮了,有抓到俘虏吗?问出来他们师部团部在哪里不?” 巴甫洛夫指了指地图:“标上面了。不过今天没有俘虏中尉以上的军官,可能不准。” 王忠:“甭管了,炸。” ———— 炮击结束一个半小时后,刚刚那个少校审判官进了地堡:“他招了。” 王忠大惊:“啊?所以现在已经是21号了吗?” “不,对方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厉害。”少校审判官耸了耸肩,“他隶属于勃兰登堡部队,是敌人的一支专门负责乔装渗透的部队,今天白天和第100空降猎兵师一起空降下来。他们还有三个支队,一支负责破坏我们的通讯线路。一支负责测绘我们的炮兵阵地和机场,还有一支他也不知道什么任务。” 王忠:“那他们这支部队的任务呢?” “刺杀您。”少校严肃的说。 王忠皱眉:“为了刺杀我一个少将,派出了精锐的部队?” “是的。根据招供,普洛森似乎认为您是目前安特继续抵抗的精神支柱之一,杀死您,会让整个安特抵抗意志迅速瓦解。” 王忠哑然失笑:“我哪儿有这么重要啊。就算没有我,大牧首阁下也会率领安特继续抵抗下去的。” 少校:“您不用因为在我们面前,就故意这样说。我们也认为您是抵抗的精神支柱之一。” 王忠耸了耸肩:“好了,大概情况我知道了……” 少校打断王忠的话:“我们认为应该加强您的警备,所以一支真正的内卫营正在赶来的路上。” 王忠:“谢谢你们的关心。我事先说明,如果情况危急,我会把内卫营也当做战斗部队投入战斗。” “请您务必这么做。”少校审判官如此说道,“我们擅长对付任何形式的敌人。任何形式。” 明天——啊,明天要错峰扫墓去,所以是后天4月2日下午见。待会有个三月总结和正式的请假条。 (本章完) 三月总结 说实话,真没想到这本书会是这个成绩。 因为这本书一开始的定位就是,“战争公路片”,所以整体更加偏重主角王忠的个人体验。 所以我非常奢侈的浪费笔力写王忠在抢来的卡车上睡觉,写早上起来看到的原野。 从一开始写,我就认为这本书有两大卖点,一个是我的煽情能力,另一個就是这种战场氛围,或者用更加矫情一点的说法叫“战场风情”。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编辑的时候,编辑说:“那你做好扑街的准备。” 我倒是不觉得会扑街,但我当时认为也就两万均。 没想到还没上架成绩就炸裂开来。 现在已经三万均了。这可是我一开始给这本书定的最高均订目标。结果一下子就达成了。 真的什么准备都没有,连女主的图都没约。 倒是试过自己用ai跑,但是我自己练的ai只擅长画赛博朋克美少女。后来我想用ai练的时候,版权部提醒我,用了ai会有版权风险,还是约图吧。 于是我问了一圈,结果最早有空的大大明年四月有档期。 是的,明年四月。我说我能加塞吗?他说这已经是看着我们私人关系加塞的结果了,四月之前我全是商稿,商稿画完第一个给你画。 我想了想,就本书这个爆更状态,明年三月就得完结。 整个三月,我写了39万4000字。 我月初定加更规则的时候,当时的想法是,我每天加两更,一个月加60更,怎么着都加完了。 实际上你们看这个月刚开始,我两三天才加一更月票加更,还有空给盟主加更。看起来就不像是会欠更的样子,巴适得很。 结果现在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哪儿来的这么多人,这么多月票。 特别是31号,太可怕了,晚上最后几个小时,刷新一下几百票,欠更数量爆炸式的增长。 到现在为止,欠更已经达到了32更。 只能4月补了。因为四月要补欠更,所以四月就不弄月票加更了。 因为四月要补欠更,所以四月就不弄月票加更了。 因为四月要补欠更,所以四月就不弄月票加更了。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不过盟主加更还是会有的,这到不是说盟主1000块钱只值一更,盟主的加更主要意义在于表态,我用加更的方式,向盟主表达这次好好写的决心。 我08年进入网文行业,一直用一种游戏的态度来写文。对我来说写小说是一种娱乐——真的,我只要自己写得开心,出来的东西就会很棒。 啊,说很棒太武断了,那我们换个说法:对对上电波的人来说,很棒。 我写得不开心,那出来的东西就会是一坨米田共。 于是我就养成了以自己开心为第一目标的写作习惯。结果就是不少作品没写完。 反过来讲,在网文圈混了那么多年,还是时不时出爆款,那也能说明很多事情了。 但是,人毕竟还是要稳下来的,而且我已经37岁了,也该试着写一点二三十年后还有人记得的东西了。 希望这一本能成为这样的东西。 最后就是,我4月1号要错峰扫墓。除了扫爷爷奶奶的墓以外,还要跟老爸去广西扫烈士陵园,我们这里去广西很快的。 4月2号上午回来,下午或者晚上更新。 这段时间给大家推荐一下自己过去的作品吧。 就不推那些起点找不到的了,也不推没写完的。 我要推荐《宇宙飞行手册》,这是我写的,而且是我比较满意的作品,最重要的是写完了。别看它只有六十几万字,但是确实是写完的,所有的伏线都收回来了,完美完结。 故事也是类似苏联的背景,主题是远视主义,我一开始就想写一个远视主义的浪漫谭。 一开始创作的冲动是那一套远视主义的版画。下面这张图就可以概括《宇宙飞行手册》大部分时候的阅读体验。 但是这本《宇宙飞行手册》比较挑人,开篇写得不是那么吸引人,你们可以试着看到第十章,如果看到第十章还想继续看下去,那我相信你会获得非常愉快的阅读体验。 另外这本书的书评区已经放弃管理了,所以会看到很多乱七八糟的帖子,不要管他们,看就完了。 反正只是十章公众章节,看不了吃亏看不了上当。 感言章节不能放推书,所以我就放在作品相关里面了。你们点目录,拉到最上面,有作品相关。 那么,4月2日晚上见。 第41章 进攻第一天的尾声和第二天开始 之后审判官就押着俘虏走了,前脚刚走,巴甫洛夫的“六级文员”就拿着一叠文件进来了。 巴甫洛夫一看到老头,就一脸苦闷:“我不是把印章什么的都交给你代管了吗?这符合规矩!这些事情你们去办,我的事多,我要把精力放在军事上面。” 王忠作为一个军迷,对特定的词语非常敏感,比如听到勃勃生机万物竞发,就会想起特定的场景,自动给说话人背后补上地图背景板。 而这个“我要把精力放在军事上面”没有前面那句那么有名,但也让王忠莫名的想起某个头发很少的人,并且开始担心巴甫洛夫的发量。 老头皱眉:“我是来跟你报告伤亡状况的,这不是军事上的事情吗?” 王忠看了看时间,这还没到第二天呢,便说:“伤亡这么快就统计出来了?来,我看看。” 他伸手把原本要给巴甫洛夫的文件拿过来。 上面是今天的详细伤亡数字,仔细的按照所属单位分好了。 王忠翻了一下,大惊:“怎么后勤的伤亡比一线部队还多?” 老头马上答道:“因为后勤很多人没有受过避炮训练,炮击来的时候直接趴在地上,结果被震伤震死了许多。 “今天师野战医院接收了很多脏器破裂吐血的伤员,并且报告说医院缺乏救治他们的手段,只能应急处理之后准备后送。” 王忠:“这不是入夜了吗?用火车后送啊。” 老头:“火车站到现在还没有列车进站,推测是铁路中间断线了。” 老头说完巴甫洛夫指了指电话:“和集团军的电话线都断了,估计铁路也被敌人渗透部队破坏了。” 王忠问完后勤伤亡的事情,继续翻看各部队伤亡,翻完交给波波夫:“战斗部队普遍没有多少伤亡,最大的伤亡居然来自偷袭别申斯克团三营阵地的勃兰登堡部队。” 波波夫一边翻看伤亡名册,一边答道:“勃兰登堡部队毕竟是别动队,训练水平比一般的普洛森军都好,又是突然袭击,三营表现得不错。就今晚这个情况,可以给他们申请個勋章。” 王忠:“勋章没用,通知后勤,明天早上给三营加餐。” 说完他对波波夫说:“这个才有用,士气绝对高。” 瓦西里:“还不如将军你亲自去他们阵地,给他们说两句。你要不想写演讲稿,你就来一句绕口令,‘灰尘随着马蹄声飞扬在田野上’什么的。” 灰尘随着马蹄声飞扬在田野上在安特语里念出来的感觉,大概近似于普通话念灰化肥挥发会发黑。 王忠看向瓦西里:“那我明天要真去来一段绕口令,他们士气没有变化怎么办?” 瓦西里:“我只是打个比方。您非要较真的话,那我去挑粪呗。” 王忠:“很好,你已经是一个能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的参谋军官了。” 巴甫洛夫:“演说不好,现在就演说,等后面局势紧张的时候就不能用了。现在还是加餐吧。等情况更严峻,就发伏特加。最后才是将军的演说。” 这时候波波夫也翻完了伤亡名单,转手交给巴甫洛夫。 巴甫洛夫刚翻开,就咋舌道:“今天正面伤亡这么少?连驻守桥头堡的部队都没多少损失!看起来我们的土工作业小有成效。 “我们国境线和阿格苏科夫都有很多永固式堡垒,怎么没发挥出作用呢?特别是战线中段的堡垒,还有布格河做屏障呢。” 王忠:“不要提这种事情,等我们打回国境线了自然有时间调查敌人是怎么突破坚固筑垒地域的。” “说得也是。”说完巴甫洛夫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不行了,我得去睡一会。建议将军你也去睡,让我们当中睡眠时间最充足的波波夫来值班。” 波波夫点头:“刚好下午喝了不少茶,精神头正好,想睡也睡不着。伱们去休息吧。” 王忠最后看了眼一片漆黑的战场,确定没有任何敌人被高亮出来,这才对涅莉说:“我要睡觉。敌人可能会夜间炮击,所以我不睡宿舍,你把隔壁休息室的行军床准备好。” 涅莉:“需要擦身体吗?” 王忠摇头:“不用,今天没出汗。” 虽然现在连秋雨都没下来,但战场的温度已经很低,晚上睡觉要盖被子了。 王忠其实不太习惯这个温度,对长江以南生活的人来说这气温妥妥冬天。 而在对安特人来说,这甚至不到深秋,想想就可怕。 涅莉又问:“需要通知小姐回来吗?” 这个小姐指的就是柳德米拉。 王忠:“她有她的岗位要坚守。” 这时候,王忠忽然听见天空中有低沉的引擎声。 他再次看向外面——其实是切了视角——然后就看见六机编队的双翼机从敌人那边飞过来。 彼得修士没有报告,估计已经认出来这种双翼机的引擎声,知道是自己人。 这些双翼机没有挂载炸弹,显然已经完成了轰炸任务。 王忠问巴甫洛夫:“我们的夜间轰炸机大队驻扎在哪里?他们这个航程应该不会离前线太远吧?离得近还能少带燃油,飞机更轻。” 巴甫洛夫皱眉:“飞机不都是满油箱出发的?” 王忠“哦”了一声,他这才想起来现实不是游戏,现实中为了应对空中复杂情况,一般都是满油出发。 不像游戏,飞机內油只带10分钟,然后挂个一千多升的副油箱。起飞冲到战场副油箱一扔,我就是山里最灵活的狗,十分钟內油烧完之前要么敌人死绝要么我死。 仔细想想游戏里坦克还只带20发炮弹呢,现实中坦克手恨不得塞满炮弹,战况激烈起来根本不够用。 引擎声过去后,王忠说:“那么我先撤了。” 巴甫洛夫:“好,我也撤。” “在那之前你先得在伤亡报告上签名。”六级文员忽然说,“还有,师部的茶不错啊,谁泡的?” 涅莉举起小手:“我。” “哦。是将军的小女仆啊,你能不能给我们文员那边也泡一壶啊,就在旁边地堡。” 敌人开始进攻了,重要的师部机关自然也要转移到地下办公,不然被人家一炮扬了部队就会陷入混乱。 涅莉:“只是泡茶的话没问题。” 王忠忽然笑道:“涅莉今天在师部地堡看打仗看得很开心,但是明天开始,便改为专管温茶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涅莉:“我看得不开心。只是好奇敌人都是什么样的。 “之前突围的时候是夜里,我又坐在坦克后面,整天缩着脖子,没怎么看到敌人活着时的样子,这才好奇。” 突围的时候涅莉坐在王忠的422号坦克发动机盖上,全程缩着脖子躲在坦克炮塔后面。 那时候的涅莉应该挺可爱,可惜突围的时候王忠只顾着用坦克炮塔顶上的机枪突突敌人了,没注意看涅莉的样子。 这时候巴甫洛夫签完字,把文件塞回给老头,说:“你也休息会儿。” 老头笑道:“你不知道吧?我这样的老家伙一天能睡三四个小时就不错了。你老了也会怀念自己能长时间睡眠的时光。” 说着老头拿起涅莉的茶壶,端着茶壶就走了。 涅莉:“我茶壶被顺走了,那是从叶堡的罗科索夫庄园带来的。” 王忠:“没事,明天拿回来就是了。” 说完他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 第二天,9月21日清晨,王忠一大早就被炮声惊醒。 他直接滚到地上,以防炮姿势趴好,骂道:“这么早?” 以普洛森人那死板的劲头,估计以后每天早上都这个时候来炮击了。 王忠趴了一会,才想起来昨天自己是在师部地堡的休息室睡的,没那么怕炮击。 或者说,炮击都炸到地堡休息室了,那自己的姿势大概对生还也没多大帮助,不如向混凝土大神祈祷。 王忠爬起来,穿上衣服。 昨天入睡前为了紧急情况能迅速起床,他穿着裤子睡的,现在三下五除二就完成了着装。 这时候涅莉才开门进来。 看涅莉的情况,她也是刚被轰炸的时候没反应过来,直接趴地上了。 王忠:“准备提神的茶,我直接去师部。” 说完他推开涅莉,沿着通道直奔师部地堡。 地堡里夜班参谋和波波夫都在观察口向外看。 王忠三步来到观察口,拿起望远镜的同时问:“怎么样了?” “只是炮击,没有看到部队集结。反炮击吗?” 王忠挑了挑眉毛:“敌人还会在原来的地方编组进攻波次吗?昨天他们就吃亏了。” 波波夫:“反一下没坏处,昨晚两点补给的火车到了,给我们补充了一大堆重炮弹药,编组火车的人是个老油条,知道防御战第一天什么东西消耗大。” 王忠不由自主的想起契诃夫中将那张平底锅一样的脸。王忠穿越前的那个时代,平底锅一般同时也是不粘锅。 这个中将是真厉害,锅从来不占,办事从来不掉链子。 将来一定要让契诃夫中将出自传,然后根据自传拍个电影,名字就叫《大炮、印章与不粘锅》。 既然不粘锅中将送来了炮弹,那自然要让普洛森人开“心”一下。 王忠:“告诉炮团,昨天和反炮火准备同一套射击诸元,开炮。” (本章完) 第42章 老朋友再次摔了跟头 时间稍微往前推一点,黎明前一小时。 普洛森阿斯加德骑士团安普拉师师部,罗科索夫的老熟人、安普拉师代理师长克鲁泽正在在训话。 不对,因为在越过奥拉奇之后的进攻行动中表现勇猛,克鲁泽师长已经是正式的“师座”了,军衔也提升到了适合成为师长的少将,和白马将军罗科索夫一样。 这个时候克鲁泽正在向新补充到安普拉师师部的参谋们发表高论:“我熟悉白马将军,特别熟悉。他这个人有种小聪明,雕虫小技那种!但是一旦你们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 “昨天他轰炸了我们的展开地域,把我们正在展开的攻击部队给炸得人仰马翻,导致进攻硬生生推迟了两个多小时! “我认为今天他会故技重施。但是,轰炸的位置会有细微的变化!他会赌我们在更后面的地方展开,用一点小小的代价来躲过炮击。” 之所以部队要在快要接敌的时候展开,主要是因为展开攻击阵型之后,维持阵型非常困难。 行军队形之所以是行军队形,是因为这个队形好管理。 攻击队形是真没法管理,以攻击队形行进三公里还凑合,行进更长的距离就会出现各种幺蛾子。 克鲁泽得意洋洋的看着地图上自己画的展开地形:“所以我们要反其道而行,就在昨天的位置展开,这样炮击会落在我们身后,我们就可以按时发起攻击!” 这时候,刚补充上来的参谋长说:“可是,我看了我师和罗科索夫将军的交战日志,罗科索夫将军每天晚上的炮击都打的定点,根本没有变化。哪怕我军已经远离村庄野营,他也炸的村庄。 “这一次他会不会也炸原来的位置啊?” 克鲁泽皱眉:“不可能!我是有根据的!昨天晚上吉尔艾斯军长的司令部遭到了轰炸,但是炮弹打的很偏,最终只炸翻了正在吃饭的军部警卫营! “明显罗科索夫得到了我军的情报,可能是一张军用地图。但是你想一想,我军的地图怎么可能有偏差?那是我军的地图!军部在哪里肯定标得一清二楚,一個坐标点都不会差! “这肯定是罗科索夫耍小聪明,所以才偏的!今天他会继续耍小聪明!” 新的参谋长思考了几秒,点头:“很有道理啊!” 克鲁泽:“那就这么定了,让我们来嘲笑罗科索夫的小聪明!” ———— 一个小时后,炮兵参谋忽然进来报告:“敌人开始对我们展开地域进行炮击!” 克鲁泽大笑:“打的哪里?是不是后方?” 参谋:“不……打的是……我们正在展开的部队。” 克鲁泽脸色一变,大踏步的冲出师部的装甲指挥车——普洛森军现在面对白马将军根本不敢住房子,都是在野地里住在装甲指挥车上。 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两公里的地方不断落下的炮弹,克鲁泽差点没站稳,还好新的参谋长过来搀住他。 他对着轰炸区发出灵魂呐喊:“我刚补充的部队啊!” 重炮之下众生平等,什么老兵不老兵的,炮弹只要落在附近,该死就得死。 这时候,通讯参谋从通讯车出来,对克鲁泽敬礼:“少将阁下,刚刚接到预定在我们右翼发动进攻的皇帝亲卫师电报,他们也遭到了炮击,但是因为把集结地点后撤了一公里,所以损失不大,只是有零星炮弹落到正在展开的部队中。” 新的参谋长看向克鲁泽,非常明智的没有开口。 克鲁泽叹了口气:“告诉皇帝亲卫师,我部不能按时发动攻击,请他们也后延攻击时间,否则有可能被敌人侧击。” 参谋敬礼,然后向通讯车跑去。 ———— 9月21日上午零八零零时,绍斯特卡,近卫一机步师师部地堡。 王忠看看外面,又看看手表:“就算我们早上打中了,也应该进攻了吧?” 巴甫洛夫:“说不定你把人家师长又打死了,所以陷入了指挥混乱。” 王忠摇头:“不能够。普洛森的指挥官喜欢到前线来看情况,在上佩尼耶,他们那个战斗群指挥官全程和我眼对眼,我趴在水塔上面,他站在高地上,我们之间是哭泣的可萨莉亚。 “我那时候没有t34,要有我就冲上去把他干了。 “而昨天,你猜怎么着,我就看见一个营长!” 说完王忠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赶忙找补:“我是说,我看到了一辆营疑似营指挥坦克,然后我就召唤重炮覆盖了。” 其实王忠已经发现自己这个高亮的缺点了,只能亮自己肉眼能看到的范围。现在自己指挥一个师,正面那么宽,自己呆在师部地堡里只能亮正面一个扇面的敌人。 为了高效利用这个外挂,得把422号坦克真正当成观礼坦克,王忠坐上去啥也不干,就沿着阵地巡逻,点亮一个敌人指挥官,就炸死一个。 当然这样做有个缺点,422号的炮手是坦克教官,所以打得比其他人都准,那炮的脾气炮手也摸熟了,他换别的炮打不出这个准度。 这个缺点也好解决,毕竟奥尔加以皇室名义订购的观礼坦克已经生产出了二十几辆,都在王忠的部队里,换一辆车开就是了。 然而王忠离开师部去开小坦克,巴甫洛夫会闹脾气。 他当时是这样劝说王忠的:“现在战线还稳固,用不着你到处跑。你坐镇司令部作用最大。等将来防线漏洞百出了,你就等着满街跑当救火队长去吧。” 应该说巴甫洛夫这番话是符合逻辑的,也符合军事常识。 而且普洛森人部队组织严密,在洛克托夫,正面的敌人被干掉师长都只是混乱一个小时,之后还发动了一波凶猛的步兵攻击,差点把王忠这“帝国铁壁”给捅穿。 想来击毙敌人的营长,也不会有太过立竿见影的效果。 昨天王忠轰死那个营长,人家进攻部队的攻击动作根本没停下。 看来对普洛森人来说,营长级别不够,击毙师长才能让敌人停下攻击一小时以上。 可是敌人的师长呢? 在洛克托夫敌人的师长可是离前线不到四公里,自己开小坦克冲一冲就找到了呀! 战争越打,敌人的师长离前线越远。 难道是叫我给炸怕了? 我寻思我也妹炸几个师长啊。 王忠犯寻思的当儿,操作炮队镜的新人参谋在问瓦西里:“音乐家,炮队镜上为什么弄一层网啊?” 瓦西里得意洋洋的说:“不懂了吧?军校没教吧?因为这是罗科索夫将军的发明!用网蒙上,因为炮队镜的成像原理,我们看不到网,却能看到敌人——因为网成像的位置不在目镜上!” 参谋:“原理我懂了,但是这有什么意义呢?” “防止反光,现在地堡是向着西方,下午的时候阳光照进来可能形成反光暴露位置。学着点,以后说不定能保命!” 新参谋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明明他军衔比瓦西里高多了——瓦西里读的军校培养的是基层军官,参谋读的可是王忠的母校。 参谋又凑到炮队镜的目镜前:“确实看不到网眼,但是进光量明显受到了影响。我感觉这样除了反光以外,还能在下午的时候面对夕阳保持较好的视野。” 瓦西里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对!就是这样!将军早就说过了。” 王忠心想乱说,我哪儿说过了,电影里没有演这个我怎么会知道? 但他微微一笑:“那当然。” 然后他还补充了设定:“这个技巧其实是我和皇太子互相进行狙击竞赛的时候总结出来的,当时我们的玩法是,带上装备从不同方向进场,场地就是皇家猎场……” 新参谋:“在奥廖尔的皇家猎场?” 王忠:“……对!我们进场之后,搜索前进,打猎来获取每天的食物,静默搜索前进,直到发现对方。 “先开枪的人如果把子弹打在了另一个人附近两米范围内,就算胜利。 “当然,这种游戏胜负很难判定,所以最后都是看谁认输。” 新参谋笑了:“皇太子一定赢下了所有的游戏。” 王忠笑而不语,他不是认了这个答案,而是突然发现自己吹牛逼吹过了。 后面有好事者去问皇家猎场有没有这事,人家说没有那不就露馅了? 只能期望于大家心照不宣了。 这就有点像穿越前坐绿皮车,绿皮车很慢,在车上无聊得紧,大家只能聊天解闷。大家天南海北胡侃,你说一段我说一段,都心照不宣,知道是假的也不戳破,当故事听。 绿皮车上的情况倒是和现在很像,指挥部里所有人都不得不留在这个狭小空间里,无聊得紧,只能干掉事情打发时间。 又不能打扑克牌,只能吹点无伤大雅的牛了。 王忠刚吹完,瓦西里选手开始了:“我和菲利波夫倒是没有这么奢侈的爱好,我们的娱乐是……” 新参谋:“敌人来了!进攻开始了!” (本章完) 第43章 朴实无华——但没用(补更1/33) 波波夫听说敌人上来了,立刻来到观察窗向外看。 五分钟后他放下望远镜,对王忠说:“烟雾、徐进弹幕、坦克冲击,还是老一套啊?昨天伤亡不够多,所以今天再试一次?” 王忠听着我方迫击炮和重炮阻断射击的声音,耸了耸肩:“你去问敌人的指挥官嘛。” 这时候巴甫洛夫已经下完了给炮兵的命令,所以也加入了对话:“敌人战法没变,我们就按照昨天的方法来应对。这是给我省事啊,给炮兵的命令直接说和昨天一样就行了。” 瓦西里:“不不,还是有不一样,你们都没发现吗?” 众人看着瓦西里,音乐家充分满足了他的表现欲,才神秘兮兮的说:“今天没飞机。昨天我们又是雅克1又是神箭的,保守估计敌人一天丢了三四十名飞行员,今天就没来了!连高空水平轰炸都没来!” 地堡里众人对视了一眼,王忠突然一拍大腿:“那飞行员不都闲着吗?怎么能这样?雅克1能挂炸弹吗?” 王忠飞过雅克1——在游戏里,但是他飞雅克1只打空战,所以他只知道雅克1不能挂副油箱和机炮吊舱,炸弹什么的没印象了。 巴甫洛夫一脸无语:“你净给我找活干!” 说完他拿起听筒:“总机,给我接驱逐机团。喂,哈尔拉莫夫吗?不是他?你也行,你们的雅克1能挂炸弹吗?能挂两枚100千克?好的知道了。你先拿着电话,我问问将军。” 巴甫洛夫看过来,也不浪费时间复述刚刚的话了,反正大家都听到了。 王忠:“挂两枚100千克对飞行性能影响太大了,飞行员还是很精贵的,挂两枚50千克的吧。” 瓦西里很奇怪:“挂一枚不就行了?” 王忠:“你懂什么?两枚是挂在翅膀下面,一左一右,这样才能配平,扔的时候是一起扔的,如果扔掉一边另一边故障了没扔掉,要出大事。” 瓦西里:“原来如此。” 巴甫洛夫看两人对话结束,问:“所以命令是让他们挂两枚50kg的出发?” “出发一个中队,剩下的负责值班戒备。告诉他们,不要求命中,扔在敌人周围就好,关键要活着回来,我需要他们的侦查报告。尤其注意有天线的地方。” 其实王忠不认为这帮飞行员能看到敌人的天线,空中要发现带伪装的地面目标有多困难,他可是实际体验过的。 游戏里敌人往坦克前面放点草,往树下一停,王忠就眼瞎看不到了。 游戏了尚且如此,现实中地面细节丰富一万倍,更看不到了,拍了照片回来还要专业人员识别半天呢。 地球有个战例,三德子的一辆四号断了履带,被苏军步兵上报上去了,结果苏空出动了40架伊尔2来扔炸弹,结果最近的一枚炸弹落在坦克几十米外。 不是苏空投弹技术差,是当时这辆四号处在战场上,周围情况过于复杂,飞行员分不清哪个才是目标。 当然苏空投弹技术也确实差,训练时间不够。 王忠的命令,被巴甫洛夫原封不动的传达给了驱逐机团。 参谋长放下听筒,对王忠说:“战斗机去轰炸,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原来安特也有这个谚语啊…… 王忠:“这有什么不行的?我们也就是发动机技术差,动力不足,所以只能带两個‘小地瓜’。” 瓦西里:“50公斤那可不是小地瓜,是大西瓜,不,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么重的西瓜,比重炮还可怕了。” 王忠:“你等着吧,等我们引进了联众国的战斗机,让伱们看看什么叫不务正业。” 这时候地堡里唯一坚守岗位的参谋喊:“听到机枪声了,桥头堡和敌人接火了。” 巴甫洛夫拿起听筒。 片刻之后重炮的破空声从众人头顶掠过。 王忠是能看穿烟雾的,所以他清楚的看到桥头堡周围又展开了两个连,通过迫击炮的阻拦火网之后队形已经很稀疏了,结果因为桥头堡就一个点,稀疏的阵型又不得不挤在一起。 然后就被重炮覆盖了。 王忠忍不住嘀咕:“敌人的指挥官头这么铁的吗?这样送不行啊,我们的步兵积累不了战斗经验啊。” 波波夫:“你在说什么啊,真以为我们派新兵蛋子到河对面去是积累经验的?不,是练胆量的。战斗技巧这东西,等我们撤到后面去休整的时候,自然有老兵教。”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巴甫洛夫拿起听筒:“师部。怎么了?知道了。” 他放下听筒立刻又拿起来,向炮兵下达了停火的命令。 王忠:“敌人退了?” 其实王忠看到敌人退了,但是要装一下,毕竟师部地堡——不对,是整个东岸全是烟雾,啥都看不见。 巴甫洛夫:“敌人甚至没有试着过河。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忠刚要回答,就看见一个中队的雅克1挂着炸弹飞过河。 飞机的引擎声,居然成了现在战场上唯一的声音。 王忠正要祈祷他们找到“大鱼”,电话铃响了。 巴甫洛夫接起来:“师部,讲。嗯?好的,我马上给他。” 说完他把听筒递给王忠:“集团军司令。” 王忠拿过听筒:“喂,基里年科,我是罗科索夫,怎么了?” 基里年科中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卡舒赫遭到了猛烈攻击,你给他送的混凝土起了很大的作用。而且他那边没有桥,敌人要涉水进攻。” 王忠:“我这边有桥,但是桥头堡其实是我设计给敌人的砧板,我的重锤已经把敌人砸碎了。已经蒸发了敌人四个连,四个连!” 昨天敌人就丢下了四百多尸体,今天只怕一波攻击就扔下快三百。 基里年科中将:“你确定你不需要增援吗?” 王忠:“我预备队都没动。” 其实昨天预备队反而伤亡仅次于后勤人员,因为被敌人精锐渗透部队偷袭。 听到王忠这么有信心,基里年科中将说:“那就好啊,坚持不住立刻跟我说,我已经准备好部队接替你了,你现在象征意义大于实战意义。虽然我想没有人有信心守得和你一样好,但是……总之我的意思是,你该撤就撤,不要有负担。” 王忠:“放心吧。等我部队伤亡达到40%,我会撤的。” 基里年科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好的,我知道了。那就这样。” 然后他挂了电话。 ———— 集团军军部,基里年科中将放下电话,看着集团军参谋长和随军主教:“这个罗科索夫,跟我自信满满的说伤亡到百分之四十会就要求撤退。” 参谋长眉头拧成麻花:“连阿格苏科夫的部队受到皇太子鼓舞,也没有这么坚决的战斗吧?伤亡百分之三十的时候就崩溃了。他的部队是什么铁军吗?” 而集团军主教非常笃定的说:“罗科索夫少将的话,有可能做到。在奥拉奇他的部队可是伤亡百分之五十还组织突围突出来了。虽然这个伤亡是突围结束后统计的。” 基里年科来到地图前,看着整个态势图:“现在看来,我们在南边完全挡住敌人的攻势是可能的。问题就是北边能挡多久了。北边没有河可以守,仅有的筑垒地带在叶堡周围,正事适合敌人装甲部队发挥的战场啊。” 参谋长:“往好处想,我们这边大量节省了兵力,西方面军就能把兵力调往北边。” 基里年科中将点头:“希望如此。” ———— 普洛森军方面,阿斯加德骑士团第一军军部。 吉尔艾斯皱着眉头:“还没有和敌人的反坦克炮对射,就损失这么大。看起来不能再继续这样硬冲了。变更策略,作战方案改为土工作业,向中央集团军群申请工兵部队。” 所有人参谋面面相觑,然后参谋长代表大家开口:“陛下对我们寄予厚望……” 吉尔艾斯:“所以才不能继续这样送死啊。这和加洛林那些愚将用督战队逼着士兵送死有什么区别?土工作业对敌人重炮的抵抗能力更高,就算被重炮轰击,也能继续推进。 “这就等于废了他们现在对我们威胁最大的王牌!我仔细看过那位白马将军的战斗记录,在奥拉奇,他的防线最大的危机发生在侦察机临空他的重炮不敢发挥的时候。 “虽然我们的战报喜欢把白马将军塑造成一个坦克将领,但其实他最擅长的是运用炮兵火力啊! “所以我们要对症下药。” 这时候副官费利兹凑上前:“那土工作业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推进到敌人跟前呢?” 吉尔艾斯:“我昨天就命令工兵部队评估了,今天详细的评估报告应该会完成。我以我自己的经验估计,可能我们需要十五天才能推进到可以发起攻击的距离。” 费利兹:“可是陛下希望我们的钳形攻势在十月中旬完成。十一月攻克叶堡。” 吉尔艾斯:“别担心,十月五号发起攻击,十号左右突破防线,我们还是可以在20号完成钳形攻势。陛下所期望的关键,在于打穿被敌人宣传成‘帝国铁壁’的白马将军的防御。” 费利兹:“但是……” 吉尔艾斯:“我会亲自跟陛下说明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停止攻击,让炮兵持续轰击敌人防线。” 费利兹犹豫了一下,还是答道:“是。” (本章完) 第44章 有些事情,有第一次就好了 此时此刻,空中。 哈尔拉莫夫亲率一个中队执行这次史无前例的轰炸任务。 在那之前,驱逐机团的飞行员们甚至不知道他们的雅克1还能挂炸弹。 主要安特空军特别强调专精,一种飞机在设计的时候就只考虑一种任务,为了这个任务的需求做到极致。 他们甚至想把伊尔2的后座机枪给拆掉,以减少那两三百公斤的重量。 这种设计思路下,雅克1为什么能挂炸弹已经不可考。飞行员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主要驻扎驱逐机的机场,为什么会有100公斤和50公斤两种炸弹。 飞行员们甚至兴奋的讨论,说着证明马上有驾驶波2轰炸机的女飞行员要转场过来了,要不然如何解释这些炸弹呢? 直到今天他们挂上炸弹出击了。 这是一次轻松简单的活儿,因为大部分普洛森人没有被空袭过,少量被空袭过的普洛森人遇到的还是波-2的夜间空袭。 伊尔-2的白昼空袭大部分普洛森士兵没见过。 他们根本没有做伪装,有些普洛森人看到掠过天空的雅克1还挥手呢,大概把哈尔拉莫夫的中队当成了友军。 无线电里哈尔拉莫夫中队的三号机,也就是第二个双机编队的长机谢苗上尉在无线电里问:“我们炸啥好呢?看起来遍地都是目标。” 哈尔拉莫夫:“当然要炸高价值的东西,比如给我们尊敬的少将再添一個将军战果。” 哈尔拉莫夫一直说“尊敬的少将”,他没有阴阳怪气的意思,而是在“将军”前面加了个形容词来形容他对罗科索夫的敬仰之情。 谢苗上尉嘟囔道:“先不说我们能不能找到设想中的‘插满’天线的屋子,就算找到了这样的屋子,还发现它门前竖着普洛森国旗旗杆,还有几百人正在授勋——就算我们发现了这样的目标,我们的炸弹也不一定能扔准。 “我接受的全是空战训练。在航校确实学过对地攻击,但开的是伊尔2。 “到部队之后一次对地攻击训练都没有。开战到现在,我只扫射过地面上的敌军。” 哈尔拉莫夫:“别抱怨了,这点大家都一样。还是努力找目标吧。就算炸弹扔不准,我们可以扫射啊。” 这时候中队四号机说:“我看到一栋大房子,在我们右侧,可能是波耶老爷的庄园。我打赌里面一定有一个师部,至少一个师部。” 哈尔拉莫夫往右看了眼,刚好看到远处的庄园,因为距离远所以看起来正在缓慢的向后退。 “那我们盘旋过去,”他说,“拆散编队,双机行动。谢苗你和我保持目视接触。” 四机编队在空中变阵非常复杂,所以一般飞行员进入空战都是双机编队,这样的编队要改变阵型非常简单。 另外,在变换阵型的时候,哈尔拉莫夫是看不到谢苗机的,所以要提醒他和自己保持目视接触。确保双机编队不要分散。 飞机在空中很容易丢失目标——不管是敌人还是队友,飞着飞着发现看不见队友了很正常。 所以每个飞行员都有自己的地图包,确保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联络不到队友的时候能靠地图上的地标飞回基地。 地图包还有一个作用就是保证迫降的时候能选择友军控制区。 完成队形变换后,哈尔拉莫夫在无线电中喊:“谢苗!你看到我吗?” “看到,放心吧头儿,快去看看波耶的庄园,一定是个师部。” 几分钟后,哈尔拉莫夫倾斜着飞机,绕着庄园盘旋,骂道:“刚刚谁跟我说这是个师部来着?” 庄园里什么都没有,另外院子里那一系列一看口径就不小的弹坑向飞行员们宣告了这里没有敌人师部的原因。 谢苗上尉:“仔细想想,我们一路飞过的普洛森军全都不住房子。所以我们怎么办?” 哈尔拉莫夫叹气:“看看有没有敌人的坦克,炸到坦克部队也算炸到高价值目标。” 这时候二号机的驾驶员说:“就没有什么比较明显的目标吗?我是说,敌人的炮兵不开火吗?炸到炮兵也算大功吧?而且炮兵开火那么大动静,应该很远就能被我们看到吧?” 地面上一般看不到太远的目标,这是因为星球曲率。 但现在雅克1飞行五百米左右的低空,于是视野大大扩展了。 飞行员们的视力经过筛选,哈尔拉莫夫的驱逐机团最厉害的千里眼能发现十公里外的地方双发轰炸机。 然而地面目标太多太杂,就算是飞行员一般也没办法发现几公里外的地面目标,所以哈尔拉莫夫才选择在五百米的低空飞行。 但如果目标是正在开火的炮兵阵地的话,把高度拉到三千米也不是不行,这样还能进行筛选,只有重炮开火才能被看到。 于是哈尔拉莫夫说:“你说得对,我们爬升到三千米,看看能不能发现正好在开炮的敌人。” 说完他看了眼燃油表,嘟囔道:“燃油消耗比平时快……” 他开始向后带操纵杆,以15度仰角平稳爬升,同时依然在机警的观察周围。 可惜雅克1早期型驾驶舱背后有个鼓包挡住了后面的视野,所以只能靠后视镜戒备后方,明明后方才是最危险的。 突然,谢苗上尉喊:“看地面!在开炮!” 哈尔拉莫夫:“哪儿呢?” “11点钟方向!” 哈尔拉莫夫直接让飞机倒过来,这样玻璃驾驶舱冲下,他能获得最好的下方视野。 他看到了正在开炮的炮兵阵地。 “各位,跟我投弹。” 谢苗上尉:“该死,我感觉只能靠信仰赌命中了。” “谁不是呢,一边投弹一边向圣安德鲁祈祷吧!” 哈尔拉莫夫直接向地面倒扣下去,直奔正在开火的炮兵阵地。 雅克1不是专门的对地攻击机,根本没有对地瞄具。 所以哈尔拉莫夫直接把机炮的准星套上了一门大炮。 雅克1的瞄具是这样的,假设一架长度十米,翼展十米的飞机被瞄具的十字准星锁定,那敌机占满第一个瞄准环是500米,占满三个瞄准环那说明距离已经在一百米左右了。 按照哈尔拉莫夫的经验,敌机占满三个环的时候开火,大概率打中。 现在哈尔拉莫夫把敌人的炮位当成了敌机,十字准星套上去。 他在炮位占满第一个环的时候点射了一发机炮,看下坠。 机炮落在敌人炮位“后方”十米的位置,在地上爆开的同时旁边管马的马夫捂住胸口倒下了。 可是马没事! 哈尔拉莫夫忽然发现自己来不及修正了,他对着敌人俯冲了,机炮落地这瞬间距离早就拉近了一截。 干脆,他扳机一扣,机炮和机枪突突突扫了有10发的样子,再按下投弹按钮,然后拉起了。 拉起的瞬间他看到自己发射的弹药落到地面——飞机的弹链都混了曳光弹,所以能准确知道落点。 这波扫射基本打在了炮位上,专心开炮的炮兵没来得及躲避一下子就被打倒了好几个。 具体几个哈尔拉莫夫看不到,他拉起了,飞机的机翼挡住了他的视野——不管是雅克1还是别的飞机,这个年代的飞机后下方的视野都一坨屎,什么都看不见。 所以才要互相警戒死角。 哈尔拉莫夫根本看不到炸弹扔哪儿去了,只能听见背后爆炸声,回头能看到爆炸的火光,就是不知道炸哪儿了。 他只能用无线电问:“有人看到我炸哪儿了吗?” “看不到,我们也投弹拉起了,根本看不到战果。”无线电里有人回答。 “那我们左盘旋,全部左盘旋,确认一下战果。” 哈尔拉莫夫的中队全部进入左盘旋,这个时候他们的阵型已经完全散了,不过僚机勉强还能跟上长机。 地面明显看到八个烟尘之花,其中两个带着火光。整个炮兵阵地都停止开火了。 但是——至少空中看起来大炮的损失不大。 谢苗上尉在无线电里建议:“我们召唤炮火打击吧!” 哈尔拉莫夫:“说得轻巧,你知道我们在哪儿吗?” 重型轰炸机有专门的领航员,会根据各种仪表以及飞机的航向等参数推算一个大概的航线,通过这个航线知道自己在哪儿,进而引导轰炸机返回基地。 所以重型轰炸机能飞上千公里去攻击目标。 但雅克1这种战斗机就一个飞行员,然后飞的过程中又全程在注意警戒,根本没空在地图上画航线。 战斗机飞行员们一般采用地标导航法,通过地面的明显标志来确定自己位置。 所以就算飞行员看到了目标,也只能记住目标在哪个地标的什么方向。 普洛森空军的侦察机能引导炮击,是因为他有专门的观测员,可以确定飞机大概在什么位置,进而确定发现的目标的坐标。 而雅克1根本没有这种条件,直接引导炮击事实上就不能做到。 除非——他们和某个有外挂的人联络上。 就在这时候,哈尔拉莫夫听到耳机里传来罗科索夫将军的声音:“哈尔拉莫夫,我听到你们发现目标了。哈尔拉莫夫,报告位置!” (本章完) 第45章 飞机、无线电与战争之神 三十分钟前,近卫一机步师师部地堡。 王忠其实一直在用缴获的普洛森电台关注空中的情况。 不过因为雅克1那边安特产电台性能太差,很多细节他听不清楚。 所以他一边听,一边问巴甫洛夫:“昨天派人去拆敌人坦克的电台,拆下来多少?” 巴甫洛夫摇头:“敌人的坦克贼复杂,电台又精密,我们的技工拆下来俩电台,都拆坏了。今早我把这个情况跟内河舰队的科泽尔斯基司令说了,他们今晚派船上的技术员过去拆,海军步兵掩护。 “他们的技术员上过大学,准行。” 王忠:“别光让他们拆,那俩坏的给他们看看能不能攒一个。” 巴甫洛夫点点头,要拿话筒,想了想扭头写了封便签,转身交给传令兵:“送去内河舰队司令部。” 传令兵跑走后,巴甫洛夫发现王忠在看自己,便解释道:“不是太要紧的事情就送便签,也许人家电话有要紧事要用。” 波波夫指了指观察窗外面一片平静的战场:“你的意思是这种情况下有要紧事吗?” 王忠也看向外面:“敌人怎么不进攻了,上一波都过去两个小时了。要不我们打一下他们的集结场,催促一下?” 涅莉瞪大眼睛:“虽然军事指挥我不应该插嘴,但是……为什么你说得好像和敌人的指挥官是好朋友一样。” 王忠:“敌人用自己的生命给我升官送筹码,他们当然是我的好朋友。” 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飞行员的高呼:“……炮……开火……大动静……很远……看到……” 王忠眉头拧成麻花,这噪音比有效内容多这么多是闹哪样?安特能不能生产点靠谱的无线电? 瓦西里检查了一下缴获的普洛森货,抬头对王忠说:“不是我们的问题,就是那边情况太差了。他们在低空,本来就被地面曲率影响。” 王忠:“好像发现了炮兵,刚刚那个单词是炮兵吧?还提到大动静。再听听看。” 又等了几分钟,更清晰的声音传来:“看地面!在开炮!” “哪儿呢?” 瓦西里见缝插针的评价:“他们可能飞高了,所以……” 王忠拍了他一下用嘴型说:“闭嘴。” 无线电里继续传来对话:“11点钟方向!” “各位,跟我投弹。” 紧接着通讯又变得模糊不清,唯一清晰的词是“左盘旋”。 王忠皱眉:为什么通讯里老要左盘旋啊,因为左舷弹幕比较薄吗? 这时候有飞行员建议:“我们召唤炮火打击吧!” 看来攻击效果不佳。但这個提议马上被驳回: “说得轻巧,你知道我们在哪儿吗?” 王忠拿起无线电的话筒,按下按钮:“罗科索夫呼叫哈尔拉莫夫!罗科索夫呼叫哈尔拉莫夫!” 王忠松开按钮,等待着回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自己站累了,就跑到观察口旁边的摆杂物的桌子前,推开桌上的那些记录本之类的东西,一屁股坐上去,靠着墙壁,拿着话筒的手搭在观察口上。 瓦西里:“你看起来像咖啡店正在对姑娘吹口哨的纨绔。” 王忠:“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那种纨绔?只是恰好比较会打仗。” 瓦西里一拍脑袋:“我忘了。” 这时候还没有来回话,王忠再次按下话筒的按钮:“罗科索夫呼叫哈尔拉莫夫!罗科索夫呼叫哈尔拉莫夫。” 这一次回应马上就来:“将军请讲!” 王忠保持着看着外面的姿势,切成了俯瞰。 然后他发现只有哈尔拉莫夫那个中队的部队符号,没有它的视野。 该死,我不升大将空军就不算我指挥是吧?就算我能命令他们挂弹出击也不算我的部队是吧? 但还是能补救的,毕竟那个飞行队在哪儿已经能看到了。 王忠指了指桌上的地图,踹了瓦西里一脚。 同时他大声问:“你看到敌人炮兵部队是吗?” “是的,我们进行了攻击,一门炮没炸掉,也没看到弹药爆炸,效果不好。我们正准备继续扫射。” “它在你们什么方向?说东西南北!”王忠问。主要他这个视角太高了,看不出来机头具体的朝向,光看部队符号移动方向,因为人家部队有复数飞机,不好把整个部队的移动方向当机头朝向算。 所以王忠特别强调了说东西南北。 这时候瓦西里把整个地图桌都搬过来了,估计是不知道王忠想要哪个地图。 王忠拿起叠放在上面的小地图——这种地图印出来就是给指挥员随便画的——然后用指甲在地图上打印了个x。 瓦西里把铅笔怼王忠跟前。 王忠拿过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叉。这就是哈尔拉莫夫机队的位置。 虽然一直在变,但只要哈尔拉莫夫说快点,应该没问题。 哈尔拉莫夫:“我们东北!大概距离……” 王忠:“不用说距离。” 他画了一条线往东北,然后按照地图的标尺,在线上面标了一个点。 王忠:“你们飞高一点,飞高了通讯才会好。飞到三千米,重复,飞到三千米。” “明白,飞到三千米。您要做什么?” “我要打一炮过去,你来校正。” “可以,但是您怎么保证这一炮会落到我们视野范围内呢?”哈尔拉莫夫明显很疑惑。 王忠:“这就不用担心了。” 王忠松开话筒的按钮之后,对瓦西里说:“让炮兵对这个点开火,打一炮。” ———— 与此同时,普洛森军阿斯加德骑士团第一军军部。 身穿骑士团的黑军装的高级军官们围着一台步话机。 刚刚他们也在听罗科索夫和空军的交谈。 吉尔艾斯的副官费利兹说:“应该给发现这段对话的通讯人员记功。” 吉尔艾斯点头:“是的。这个到时候再说,他就靠一个方向,怎么确定我们炮兵阵地的位置?” 众人面面相觑。 费利兹说:“可能是雷达。刚刚他让飞机飞高一点,其实就是让雷达看到飞机。” 其他普洛森高级军官全部倒抽一口冷气。 吉尔艾斯:“联合王国已经把雷达运过来,还安装到位了?从哪里运过来的?从巴拉斯高原北上,然后运过内海吗?” 费利兹来到世界地图跟前:“从时间上可以行,从联合王国在巴拉哈的殖民地出发,走巴拉斯高原,然后用船运过内海。” 这时候通讯参谋来报告:“师属炮兵第511团报告,遭到敌机轰炸,并且敌人的大炮在试射,请求转移阵地。” 吉尔艾斯:“紧急疏散。” 紧急疏散是比转移更急迫的命令,基本等于炮兵全部放弃装备撤离阵地,同时弹药车由敢死队驾驶着往人员疏散相反的方向移动。 ———— 王忠听到无线电里哈尔拉莫夫报告:“瞄准坐标向北移动100米。” 不等王忠转达,一直维持着拿着听筒姿势的巴甫洛夫就下令道:“向北100米。” 接下来又是长时间的等待。 榴弹炮飞十几公里需要的时间惊人的长。 终于,哈尔拉莫夫报告:“向东200米。” 王忠都不需要转述,直接维持花花公子的坐姿,看观察口外面的景色。 哈尔拉莫夫:“疑似形成跨射,要求三发试射验证。” 巴甫洛夫转述的时候,波波夫小声说:“这不是海军的专有名词吗?这飞行员懂得还挺多。” 王忠两手一摊。一个空军飞行员,引导陆军火炮开火的时候,用了海军的专业术语,在某些国家,脑浆都要打出来了。 瓦西里:“将军还很熟飞机呢。” 这时候,哈尔拉莫夫报告:“跨射!可以开火了!” 巴甫洛夫:“确认覆盖目标区,炮兵团全团三发急速射。” 炮群齐射的声音很快传来。 波波夫问王忠:“伱觉得这(目标)是师炮兵,还是军属炮兵团?” 王忠:“不知道,管它军还是师,炸到就是赚到。你不觉得刚刚开始落在我们头上的火力就减少了吗?” 瓦西里:“确实。” 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哈尔拉莫夫的声音:“准确命中,重复,准确命中。”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尖叫插进了本来平静的无线电通讯:“敌机,从上方俯冲下来了!” 王忠听到这句第一反应是“敌机直上急降下”,当军迷时间长了是有这种症状的,随时会触发各种奇怪的模因。 他按下话筒的按钮大喊:“破s!全部破s!钻进敌人的机腹视野盲区。109俯冲的时候滚转不好!” 109在俯冲的时候滚转会变差,这意味着看到目标破s钻进机腹下方的视野盲区的时候,俯冲中的109可能来不及翻转机身。 空战中双方的位置变化非常剧烈,一旦丢失了目视接触,可能就找不到了。 虽然王忠喊了,但是通讯已经一片混乱。 “散开散开!” “敌机在哪里?我看不见他!” “看到了,在脱离!” “我踩脚舵没反应,我要迫降了!” “我打掉一架!他着火了!” “谢苗,你后面!左盘旋!” “谢苗!” 王忠表情严肃,拿着话筒几次想要按下按钮说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本章完) 第46章 “这真的很科学”(补更2/33) 晚上八点,敌人炮击完全停止后,一辆吉普车载着哈尔拉莫夫和一名飞行员到了近卫一机步师师部门前。 提前得到消息的王忠带着师部全员在门口迎接他们。 看到吉普车上下来两个人,王忠问:“牺牲了两位吗?” “不,”哈尔拉莫夫摇头,“还有一个舵坏了,无线电最后的消息他飞过河了,但不知道迫降在哪里了。他和我们部队取得联络会坐车回来的。” 因为飞行员非常珍贵,所以各部队发现了飞行员都会派车送回机场。 “谢苗上尉的家庭地址知道吗?我个人想要给他写一封感谢信。”王忠又说。 他说完就听见旁边站岗的警卫连士兵咋舌:“将军亲自写感谢信,我要能有就好了。” 波波夫一副被点醒了模样,扭头上下打量王忠。 王忠强行装作没有发现他表情的样子。 哈尔拉莫夫:“官方的渠道,您可以通过机场的教会来做这件事。如果您想自己邮寄,我知道地址,毕竟他是一中队的老兵了,我和他挺熟。我把地址给您的女仆吧?” 王忠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进来吧,我们就这么站着,小心普洛森人学我们突然炮击。” 一行人就这样进了地堡。 哈尔拉莫夫进来第一句话就是:“罗科索夫将军,敌机来袭的时候大家没注意您的无线电通讯,但是现在想来,您对空战战术很了解啊。还知道敌人的战斗机俯冲的时候滚转不好。” 王忠赶忙说:“这是常识而已,大部分飞机俯冲的时候超过一定速度操控性会下降。” 这是事实,所以俯冲的时候要控制好速度,一般会收油门,让飞机不要太快。 雅克1俯冲下来速度快了也会变得迟钝,而且还容易断翅膀,毕竟雅克1的翅膀是木头做的。 但是雅克1很少会俯冲攻击,王忠玩战争雷霆的时候,开雅克1都是在低速低空和敌人狗斗。 哈尔拉莫夫盯着王忠:“常识。原来如此,在贵族们当中这种老飞才会掌握的知识已经是常识了吗?” 王忠笃定的说:“是的。起因是我们有個哥们开飞机带妹子上天转了一圈,然后妹子就对他死心塌地了,所以飞行就流行起来。一切都是为了泡妹子,而我是叶堡第二号纨绔,懂吗!” 哈尔拉莫夫点点头:“贵族的事情我不是很懂啦,但是飞行员确实很受女孩子欢迎,以前我们不止一次要求医院不要设置在机场附近,因为靠得近了就要联谊,联谊了就会有很多护士怀孕。” 王忠对哈尔拉莫夫中队的同情一下子减少了一半。 瓦西里问:“那中校您又如何呢?我记得您妻子是个中学老师,您在舞会上也会和护士们亲热吗?” 哈尔拉莫夫:“当然不会。大概六年前,我们驱逐机团驻扎的机场旁边有个中学,我妻子——那时候还不是我妻子——刚刚到学校教书,我们开了一次联谊,就是飞行员和老师们。然后我就结婚了。” 瓦西里:“还好我没去空军。” 王忠大惊:“你喜欢男的?” “不,我暂时还不想结婚。” 波波夫:“他还没浪够,我一看他的表情就懂了,我还在教堂当神甫的时候来忏悔的小崽子有一多半是这种款的。” 这时候巴甫洛夫插进来:“还是说正事吧,哈尔拉莫夫中校。” 中校点头:“对对,应该说正事。我们过来是介绍在低空飞行时看到的情况的。” 王忠:“敌人没有躲藏吗?” 中校摇头:“没有,他们根本没有防空袭的意识,坦克和帐篷都没有伪装,连伪装网都没有盖。而且看到飞机也不会散开趴下,全都站在原地对我们挥手。” 王忠对这点倒是不觉得奇怪,没有遇到过空袭的人确实会很松懈,地球上阿美杜立特空袭东京的时候掠海飞行,小日子渔民看到飞机还以为是自己的,纷纷招手欢呼。 波波夫哼了一声:“他们很快会从战争中学到教训。” 王忠:“你们在敌后飞行,有发现他们为什么停下来吗?早上这一波攻击结束后,敌人就只是炮击我们,根本没有再发动攻击了。我们有个推测,敌人可能遭遇了意外的损失,或者死了什么人导致士气低落。” 哈尔拉莫夫:“不,我们掠地飞行看到的敌人士兵并不像是吃了败仗,他们斗志昂扬,而且看起来喜气洋洋的,也没有避炮的意思,聚集在食堂,一发重炮下去能炸死一百来号人。 “我倒是感觉敌人觉得自己胜利在望。” 哈尔拉莫夫说完,他的僚机补充道:“还有一点,敌人全部住的帐篷,我们发现了很多好房子,根本没有敌人住。” 王忠:“这估计是被我们每天晚上的炮击弄怕了。” 巴甫洛夫:“既然知道了敌人不在房子里住,今晚还炸吗?” “今晚可以停一下,甚至可以停两天,等敌人开始住进房子了,再炸。” 巴甫洛夫点头:“可以。那今晚炮兵就休息。” 说完他转身去落实这件事,王忠则继续问哈尔拉莫夫:“还有别的情报吗?敌人不可能不攻了,但是今天我们戒备了一整天,什么动静都没有。” 哈尔拉莫夫摇头:“我只是个飞行员,我只能告诉你敌人防空意识很差。” 王忠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这时候哈尔拉莫夫咽了口口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开口问:“将军,你怎么把炮弹送到我们视野范围内来的?如果您没有把第一发送过来,今天的战术根本就不可能。” 瓦西里也看着王忠。 今天他可是亲眼看到王忠直接用指甲在地图上画叉的。 王忠其实早就想过了,结论是没法掩盖,只能说这框真帅了。 好在这个世界有神力。 于是他说:“我向上帝祈祷,他告诉了我位置。” 咋滴,允许美少女祈祷引导神箭,不允许我美少年祈祷引导大炮?何况祈祷手本来就是男女各半,只是我部队里恰好都是女祈祷手。 波波夫的表情马上变得非常微妙。 王忠这次破天荒的注意到了!毕竟这么说的时候,肯定要关注师属主教的态度是吧。 于是他根据自己了解的世俗派教义,补了一句:“我想这里面肯定有科学的原理,可能是黑体辐射诱发量子纠缠。” 其实这段王忠完全胡扯,他哪儿懂什么量子力学啊,他也就看过一个《决战量子之巅》的视频,觉得很帅就记住了几个名词。 就好像某瓣上的假文艺青年看抖音“五分钟速看xx名著”系列记了几个关键词就开始吹牛装逼那样。 他没想到的是,这几个词在安特语里跟安特的人名一样长。 叽里咕噜一串说完所有人都蒙了。 波波夫:“啥玩意?” 王忠:“我是说,基于普朗克常量的德波罗意共振,所以我知道哈尔拉莫夫他们的位置。” 瓦西里:“我很确定你新的这句和刚刚说的不是一个东西。” 王忠:“我随便堆砌了几个最前沿的科学名词,反正将来肯定能解释的。先进到一定程度的科学看起来就跟魔法无异。” 波波夫:“你不用担心,崇圣派已经被消灭光了,而且大牧首特别关照过,审判官会对你的发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王忠:“这真的很科学!” 哈尔拉莫夫插进来:“那以后是不是我们可以通过和您保持无线电联络,来引导炮击了?” 王忠:“首先,你们得换好一点的无线电。今天其实是偶然联络上伱们,很快天气会变糟糕,云变多可能会进一步影响无线电通讯。” 哈尔拉莫夫:“对。而且我们毕竟是战斗机,做这个不合适。我觉得可以申请调动叶2轰炸机。叶2轰炸机有专门的领航员,它本来就知道自己的位置。我一直觉得我们应该像敌人那样,把重型轰炸机改成侦察机。” 王忠:“说不定可以争取联众国支援我们一些b17。” 他说完房间里安静下来。 波波夫咳嗽了一声:“您是不是泄密了?” 王忠:“啊?哦,是那个联众国的记者麦克啊,跟我说了很多他们国内的事情,这不算泄密,他们本来就在国会讨论要不要援助我们。这不是泄密,人家联众国的报纸啊,天天报道呢!” 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纷纷决定就当做是这样。 哈尔拉莫夫叹气:“那我倒是希望他们多来点战斗机,我受够了木头飞机了。” 王忠心想别急,你会开上雅克3的,那玩意全金属,号称低空永动机,能把所有敢于在低空和它战斗的飞机打成傻逼。 巴甫洛夫这时候安排完炮兵调休回来了,来了句:“所以,敌人究竟为什么不进攻了?” 众人面面相觑。 ———— “明天早上,我会亲自坐飞机去跟陛下解释。” 普洛森军,阿斯加德骑士团第一军军部,吉尔艾斯如此说道。 他的副官忧心忡忡的看着手中的电报:“这封电报措辞如此强烈,现在去跟陛下说,会不会触霉头啊?” 吉尔艾斯:“可是,我们精锐的装甲部队在对绍斯特卡的攻击中发挥不了任何作用,这是事实。哪怕把它调动到北线去,作用也好过在这里浪费掉。我会让陛下明白这点的。” 其他军官面面相觑。 吉尔艾斯加了一句:“还是说,你们觉得陛下连这种气量都没有吗?” 其他军官当即摇头。 吉尔艾斯:“那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我会离开前线,你们继续进行土工作业。” (本章完) 第47章 吉尔艾斯的战争(补更3/33) 普洛森帝国境内,莱因哈特皇帝的总司令部鹰巢。 鹰巢附近的配套机场,一架容克52三发客机轻巧的降落。飞机停稳之后,一辆吉普车外加一辆运了一个班的士兵的中型卡车开到飞机跟前。 吉尔艾斯走出飞机,看了眼空荡荡的机场,微微蹙眉。 这时候迎接的少校说:“陛下在鹰巢等您了。军务紧急,所以除了警备人员之外没有安排其他人接待。” “知道了。”吉尔艾斯走下舷梯,上了吉普车。他的副官费利兹直接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来迎接的少校见状,直接站到了后面那辆卡车车门外的踏板上,扶着车门,然后做了个手势:“出发。” 吉普车司机一脚油门,车队开出了机场,沿着盘山公路向鹰巢开去。 路上路过了一栋废墟,吉尔艾斯好奇的问:“废墟是怎么回事?” 然后他发现因为自家副官的行动,能回答这个问题的接待者在卫兵车上了。 吉尔艾斯只能闭上嘴。 片刻之后,车开进了半山腰的隧道,一路开到最深处,进入大型电梯。 然后伴随着电动机的声音,电梯开始上升。 这台电梯简直像是为了夸耀普洛森帝国在机械和电动力方面的成就才建造的,竟然能同时把一辆吉普和一辆卡车外加十七名成人的重量托举起来。 电梯停下后,迎接的少校做了个手势:“您请。” 电梯门打开,吉尔艾斯走进了鹰巢的通道,轻车熟路的走向皇帝的办公室。在办公室门口,吉尔艾斯刚想向秘书上缴自己的配枪,秘书却说:“陛下说您可以配枪进入办公室。” 吉尔艾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配枪连枪套一起摘下:“我可以配枪进入,但不是必须配枪进入,不是吗?” 秘书鞠躬:“那我就代为保管了。” 收下配枪后,秘书按下桌上的按钮,于是办公室的大门自动开启。 这座堡垒,仿佛为了夸耀普洛森的技术实力,到处都是机器驱动的门。 普洛森皇帝莱因哈特正在站在巨大的沙盘前,凝视着整個战场,仿佛他是掌握一切的巨神。 听到开门声,莱因哈特头也不回,直接质问道:“听说你停止了攻击,开始土工作业?” “是的,我发现我们的装甲部队不适合这样的进攻。” 莱因哈特:“胡说!在加洛林,我们的装甲部队突破了筑垒地域!那时候部队还有很多一号和二号坦克呢!” “现在部队也有很多一号和二号坦克。在加洛林我们确实取得了辉煌的胜利,但是在这里,我进攻了一天,除了付出几百伤亡,损失了七十辆坦克之外一无所获!” 吉尔艾斯不亢不卑,继续说道:“陛下!我知道摧毁敌人抵抗意志的象征有着决定性的意义,战争确实是政治的延伸,但是战争终究不是政治! “我知道您追求让象征着您的理想的阿斯加德骑士团摧毁敌人的帝国铁壁带来的收益,但是装甲师不适合进攻筑垒地域是铁一般的事实! “在加洛林其实我们的装甲师也主要是负责了包抄敌人,切断后勤供应。在沿河设防的敌人面前摆出装甲师来是一个馊主意!” 面对吉尔艾斯铿锵有力的陈述,莱因哈特看了看天:“你……说得有道理。那个安特的铁壁,就那么厉害吗?居然一天就让和我们古代英雄齐名的齐格飞放弃了?” 吉尔艾斯:“我和英雄齐名,是因为我父亲就是照着英雄的名字起名的。这不是巧合,也不是什么神力降临,是我父亲的美好祈愿。” “但在宣传相的宣传下已经不是了。齐格,你得击破你的敌人!”莱因哈特三步走上前,抓住吉尔艾斯的肩膀,“明白吗?” “所以我才来向你痛陈利害!我们需要工兵部队土工作业,以应擅长使用火炮的敌人!只要让我们头顶上那些炮火划出的弧线失效,就能逼近到河边,然后不管是借着烟雾渡河,还是用暗藏的88炮摧毁敌人的装甲列车,都易如反掌!”吉尔艾斯说。 皇帝松开了吉尔艾斯的肩膀,走到地图前:“那装甲部队怎么办呢?装甲部队总不能通过隧道开到前方去吧?” 吉尔艾斯:“那可以把装甲部队调动到北方,参加那边的攻势。从编制上来讲,南北两个钳子都是中央集团军群的部队,这种调动不算特别麻烦。” “可是距离呢?”莱茵哈特看着军校时代的同学,“安特可不是加洛林,在加洛林这样调动易如反掌,火车运一下就是了。但在安特……如果不用铁路运输,等到了北方大部分装甲师都会趴窝,能动的坦克不超过三十辆。” 皇帝回到了地图前:“至于使用铁路,你看看安特的铁路线,所有的铁路都是放射形的,我们要把你的装甲师调动到北边,得走一个这样的v型路线。 “安特的铁路的设计,完全就是为了把他的部队源源不断的从后方送往前方设计的,如果你以集结起来的预备役向前线运输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他们的铁路特别特别高效!” 吉尔艾斯:“不必担心,等我们的步兵和工兵突破了防线,占领了绍斯特卡后,装甲部队还是有在平原上驰骋的机会。越过杜瓦河之后,到叶堡就是一马平川了。” 莱因哈特看着地图沉默了许久,问:“伱估计要多久才能突破杜瓦河占领绍斯特卡?” “二十天。这是保守估计。实际上我起飞前,工兵提交的最新报告,掘进作业差不多十天就能抵达河岸,然后就可以考虑在烟雾掩护下架设浮桥了。” 莱因哈特看了看日历:“嗯,可以。20天突破可以接受。” 皇帝来到吉尔艾斯面前:“我问你,是否可以对外宣称你将会在20天内突破敌人最后希望的防线?” 吉尔艾斯点头:“完全没问题。然后我的装甲军会驰骋在安特的原野上。” 皇帝点了点头:“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十月十二号突破杜瓦河,占领绍斯特卡!” ———— 儒勒914年,9月23日,绍斯特卡。 王忠一大早来到师部地堡,发现只有几个参谋在值班,夜班的波波夫不见了。 “怎么回事?主教呢?” “早上他迟了坏东西,拉肚子去了。”参谋说。 王忠叹了口气,拉肚子怪不得人,总不能让他拉在师部地堡里,那味道可太考验人了。 他来到观察口,拿起望远镜看了眼河对面,果然什么都看不到。 然后他随手切了下视角。 这次他竟然看到敌人了! 昨天一天,敌人完全没有出现在能被他高亮出来的范围,他都快怀疑敌人是不是突然“掉线”了。 现在敌人终于出现了! 王忠赶忙看敌人在干嘛,结果发现敌人在挖战壕! 土工作业??? 因为各种二战游戏中,对土工作业的描绘比较少,大部分时候大家都是兵对兵坦克对坦克,就这么厮杀。 他上次看到大规模土工作业,还是在电影《大决战》里,我军为了以劣势装备吃掉优势火力的敌军,直接采用土工作业逼近敌人阵地。 电影里还有一段通过第一人称视角,模拟在战壕内穿行的长镜头,已经成了影史经典。 记得当时电影里的台词说:“要把战壕挖到距离敌人阵地50米!” 难道敌人也想玩这套? 你们不开你们的小坦克了? 王忠突然反应过来了,既然看到了敌人就不能不管。管敌人在干嘛,直接开炸。 于是他对值班的参谋说:“接炮团!敌人正在进行土工作业,一号火力方案,开炮!” 五分钟后,炮弹落下。 听到炮声巴甫洛夫和波波夫一起赶到了师指挥所。 巴甫洛夫:“怎么回事?” 王忠:“敌人土工作业推进,我发现了,所以命令炸了一波。” 巴甫洛夫和波波夫赶忙拿着望远镜跑到观察口向外看。 “真的有土工作业,那土堆看着明显是挖出来的土。昨天我很确定没有那玩意。”巴甫洛夫放下望远镜,“我建议让尤金中校来看看,他可是矿工出身,基本主持了我们所有工事的修建。” ———— 尤金中校神态严肃的观察了半小时,才放下望远镜,对王忠说:“肯定是土工作业。” 王忠心想我开挂看到了,说点我不知道的。 尤金继续说:“今早的轰炸看起来效果不大,主要是因为我军炮弹不能保证落在战壕里。而且战壕一般都是w型,炮弹落进去,也最多炸死这一段战壕里的人。” 王忠:“所以轰击没用?” “有,炮弹轰炸的时候敌人不可能工作的。只要我们炮弹足够能一直轰炸,那敌人就根本不可能推进。” 王忠整张脸皱起来。 尤金一看就懂了:“我们不能一直轰炸,对吗?” “对。”王忠点头,得想想办法了。 他开始在地堡里踱步。 波波夫还安慰他:“又不是被掘进过来就必然失守,我们的计划中也有敌人成功渡河,然后和敌人在滩头激战的部分啊。” 王忠抿着嘴。 突然,他问尤金中校:“敌人这个掘进,您估计多久能挖过来?” 尤金:“修对面桥头堡的时候,我就测过西岸的土质,我估计要十五天。” 王忠扭头问巴甫洛夫:“机场有气象组吧?最新的天气预报呢?还有多久下雨?” 巴甫洛夫:“按照天气预报还有20天。” 王忠一拍大腿:“我们应该把这个情况,告诉对面指挥官!让他知道他没有时间了!” (本章完) 第48章 友好的建议 王忠说完房间里其他人一下子都没转过弯来。 瓦西里:“等一下,所以将军您是要和敌人通话吗?用无线电喊话?” 王忠摇头:“不,那样显得太不正式了,而且只能让我们当面的敌人听到,毕竟就算是我们手里最好的无线电装置,通讯距离也就那样。 “我们要确保当面的敌人全都能接到这个善意的提醒,所以使用电台明码发报公开告诉他们吧。” 巴甫洛夫皱着眉头,看向波波夫:“如果这样不违反战场纪律……” 波波夫挠了挠他头发已经很少的头:“用明码向我军发报泄露军情,肯定是叛国。但是明码向敌人发报,而且谈的是天气,那应该不能算叛国。 “我觉得应该应该比照用无线电聊家常处理,也就是在非战斗时期关禁闭。” 瓦西里大惊:“不掏粪吗?” 波波夫:“一般不。所以我们可以让拍发电报的电报员背锅,去关一周禁闭。” 王忠:“可以,那就这样明码发报吧。” 巴甫洛夫看表情显然还是想阻止一下这种不符合战场常识的做法,他说:“敌人的气象部门应该也知道这事吧?不对,他们的观测设备比我们更好,我们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王忠:“既然敌人的气象部门也知道,那我们发这个电报更没有问题了,发吧。” ———— 普洛森军,阿斯加德骑士团第一军军部。 吉尔艾斯正在会见新加入他指挥序列的工兵旅的指挥官,突然通讯参谋开门进来,立正敬礼,大声道:“报告!我们接到没有署名的明码电报,电报使用国际航空公用编码拍发,电报的口吻判断,似乎是敌军。” 吉尔艾斯皱眉:“国际航空公用编码?” 通讯参谋立刻解释道:“就算采用没有加密的明码发报,不同语言的编码也不一样。而国际航空公用编码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采用的一套国际编码,使用联合王国的盎格鲁语作为基础。” “知道了。所以电报说了什么?”吉尔艾斯好奇的问。 参谋拿起电报纸,照着上面念道:“‘尊敬的普洛森军指挥官,观察到你部正在实施土工作业,故基于善意提醒您再过半个月就会进入秋雨季节,情况将变得不适合进攻。’” 吉尔艾斯眉头紧锁:“什么意思?秋雨怎么就不适合进攻了?” 副官费利兹提醒道:“统帅部下发的安特情况介绍里有提到,到了秋雨时节安特的交通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他刚说完,参谋长就自信满满的说:“所以我们在安排补给计划的时候,特别做了百分之二十的冗余,就算下雨也绝不会影响我们的进攻。” 吉尔艾斯想了想,说:“还是问问气象部门吧。顺便把空军的指挥官也叫过来。等我们把堑壕推进到杜瓦河西岸后,需要他们的配合。” 普洛森陆军本来有自己的气象部门,但是迈耶大公爵认为气象也属于空军的管辖范畴,连续跟皇帝抗议了很多天,皇帝基于削弱传统军官团的考虑,就把气象交给了空军。 所以就算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吉尔艾斯也必须把空军指挥官和气象部门的人一起请过来。 ———— 三十分钟后,一名空军少将带着一名上校和若干随从来到了第一军军部。 吉尔艾斯:“你们收到那份明码电报了吗?” “当然收到了,我们还进行了三角测向,确定电报来自那位——白马将军。”空军少将故意在白马将军的绰号前面留了個停顿。 罗科索夫要是知道自己成了“空一格”表情一定会非常有趣,可惜他不可能知道。 吉尔艾斯:“所以真的会进入雨季吗?” 空军少将直接往旁边退了一步,把位置让给了他带来的上校。 上校的袖标上有气象部队的标志,得到少将的许可后直接打开公文包拿出文件放在地图桌上:“我们从910年开始就在悄悄记录安特各处的气象情报,我们的谍报部门承诺偷出安特自己的气象记录,但是到现在也没有完成这个承诺。” 吉尔艾斯听到部下中有人笑道:“拉伯维尔做不到不是很正常吗?” 上校无视了对谍报部门的吐槽,继续说道:“根据我们的记录,安特确实会在下个月中旬进入雨季。每年第一场雨的时间都差不多,910年是10月11号,911年是10月9号,次年则是14号。 “我们认为今年也差不多会在10号前后下雨。” 吉尔艾斯:“下雨的影响大吗?” 上校:“会造成一定程度的交通堵塞。” 吉尔艾斯:“会导致军事行动困难?” “不会,实际上安特帝国内战时候就经常在雨季行动。”上校拿出另一份记录,“我来之前专门整理了安特帝国内战的战史,三年时间有很多在雨季的战斗行动,比如第一骑兵军那次著名的突袭。” 吉尔艾斯眉头紧锁:“骑兵和我们的机械化部队不太一样吧?” 费利兹:“将军,马匹的蹄子难道还能比我们的履带地形适应性更高吗?” 上校:“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留出百分之三十左右的冗余比较合适。” 吉尔艾斯依然眉头紧锁,他沉思了一会儿说:“找个本地人,问问情况……你们不会杀完了吧?” 费利兹马上说:“别担心,8月占领阿格苏科夫的时候,皇帝就签发了命令,考虑到占领区过于广大,需要保留足够的劳动人口。所以系统性的清洗已经结束了。 “我这就让他们带几个本地人来。” 吉尔艾斯:“去吧。” 副官离开后,空军的少将说:“白马将军为什么要发这个电报呢?” 吉尔艾斯一副沉思的表情,显然他也没想明白。 但是第一军的参谋长开口了:“因为土工作业是他的死穴,他最擅长的炮火攻击没了用武之地。他现在很急。” “这样啊。”空中少将点点头,继续说,“这个白马将军有点奇怪的,昨天jg17(普洛森空军的部队番号)的飞行员们在猎杀他们的火炮引导机的时候,听到了安特语的呼喊。” “安特语的呼喊?”吉尔艾斯抬起头。 少将:“飞行员们里面不少公子哥,会安特语和加洛林语的人很多,所以有人听出来的,喊的是‘破s,钻进机腹盲区,109俯冲时滚转不好’。” 吉尔艾斯:“那实际情况呢?” “我飞过部队现在装备的109e3,确实俯冲时候操纵杆很重。实际上这不是俯冲原因,而是速度的原因。”空军少将用手比划着,“109平飞的时候速度绝对不可能超过600公里每小时,实际上平时作战的时候我们很少飞到纸面上的最大速度536公里每小时。而俯冲的时候速度可能会达到700公里每小时。” 吉尔艾斯:“你的意思是,白马将军很了解我们的战斗机?” “对。” 吉尔艾斯:“那破s呢?这是个术语吗?” “是的。和殷麦曼回旋刚好相反的战术动作。大概动作是这样。”少将打了个响指,他的副官立刻拿着个盒子上前,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两架精致的战斗机模型。 然后少将拿起战斗机模型,开始比划。 一边比划他还一边讲解:“在平飞过程中就可以用破s,在被敌人咬住尾巴的时候,利用更好的滚转进破s,可以一下子让敌人丢失目标。 “而当攻击的飞机是从更高空俯冲下来,因为攻击方的速度快,操作性下降,破s往往可以钻进攻击方的盲区。不过这个机动并不能让防御方获得优势。只要攻击方不强行跟进,而是拉起利用速度恢复高度,下一轮交手就还是优势。” 吉尔艾斯:“那攻击方跟进呢?” 少将耸了耸肩:“那首先要控制速度,收油门同时调整螺旋桨的浆距,利用螺旋桨的阻力之类的。战斗机没有俯冲轰炸机那样的减速板,缺乏在这种情况下迅速把速度降下来的手段。 “就算把速度控下来了,你也白白损失了很多能量。这非常愚蠢。所以遇到破s的敌人经验丰富的飞行员都会放弃攻击,恢复高度寻找机会再战。 “但大部分时候都没有再战的机会。我们的飞行员都喜欢用醒目的涂装,这是红男爵留下的骄傲,但敌人的飞行员都喜欢用保护色,冲到低空之后就会和地面融为一体,很难被发现。 “昨天的战斗也是这样,我们的小伙子击落了一架,剩下的敌机就全贴地飞行跑了。 “我们的小伙子是骄傲的雄鹰,而敌人只是一群麻雀罢了。” 吉尔艾斯:“你可以不用说这么详细,我明白破s是一种实用的空战动作了。白马将军怎么会知道这点?他不是步兵出身么?”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参谋长说:“可能安特的皇太子玩得比较花?贵族公子哥很多喜欢飞行的。” 吉尔艾斯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这时候费利兹进来:“抓了几个本地人。” “带进来。”吉尔艾斯顿了顿,修正了说法,“请进来。” (本章完) 第49章 来自安特农夫的冷笑 一名农夫打扮的安特人被带进了房间。 吉尔艾斯仔细打量了一下他,赞赏道:“农民最熟悉降水和大地的状况,很好。问他秋季下雨对运输会有多大的影响。” 带农夫进来的少尉立刻用安特语提问。 农夫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好奇的打量周围,完全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 少尉用安特语骂道:“苏卡!回答问题!” 农夫瞥了他一眼,又看向吉尔艾斯:“下雨的影响不就是那些呗,骡车不能带太重的东西,不然骡子拉不动。还有车子的车轴要提前加固好,不然可能发生意外。 “马的马掌总是会出各种各样的问题,时不时还有马崴腿,这种容易崴腿的马不能配种,因为可能把缺陷传给小马驹……最后就只能杀了吃肉……” “够了!”少尉骂道,“回答问题!” 农夫瞪大眼睛看着少尉:“我不就在回答问题吗?你问的不是下雨的影响吗?这就是啊!” 上尉叹了口气,开始把内容翻译给吉尔艾斯。 吉尔艾斯严肃的听完,说:“看起来下雨对交通的影响很严重啊……” 参谋长:“这可能是因为安特人对牲畜的照料太过粗放。比如马崴腿这一段,听起来就是糟糕的照料导致的问题。所以说劣等民族就是这样。” 吉尔艾斯却没有搭理参谋长,继续问道:“雨季货物的流通还正常吗?能正常的买到商品吗?” 少尉翻译完,老农笑了:“买到正常的商品?怎么可能!以前没有教会的商店,雨季和翻浆期各种商品都死贵。 “现在教会的好人会平价出售商品,审判官还把囤积商品的波耶老爷给枪毙啦!” 少尉翻译完,参谋长就冷笑一声:“哼,教会收买人心的手段罢了!” 吉尔艾斯怒道:“你别说话!” 然后他转向费利兹:“看起来这个雨季,影响可能比我们预料的要大。” 费利兹:“我们的预案已经有百分之二十的冗余了,下点雨还能让输送能力降低百分之二十?而且老农也说了,可以用骡车拉,只是要经常维护车轴。 “我们的骡车可比安特人的车子精良。要不,把冗余提升到百分之三十?” 吉尔艾斯点头:“嗯,百分之三十。” 这时候,老农问:“怎么,你们攻不动了,要拖到下雨?” 其他人听不懂安特语,都好奇的看着老农。 而懂安特语的少尉直接给了老农一巴掌:“这不该你管!” 吉尔艾斯:“别动手!他说什么?” “他问我们是不是攻不动了,会等到下雨。”少尉说。 吉尔艾斯:“回答说‘是’。” 少尉翻译完,老农嘴角就露出笑意。 吉尔艾斯:“问他笑什么。” (翻译过后) 老农:“我想到高兴的事情,上校大人。” 费利兹正要发怒,吉尔艾斯却阻止了他:“别这样。我们骑士团的将军没有红领章,安特农民不认得,说了个最大的军衔,可以了。 “带他下去,给他发礼物和粮食。” 费利兹点点头,然后用严厉的口吻下达了命令,少尉翻译立刻用粗暴的动作拽着老农离开了房间。 费利兹转身回来,看到吉尔艾斯一脸严肃。 “不用在意,”他安抚道,“就算安特人也能在雨季维持运输,恰好证明了没那么可怕。统帅部共享的情报里也提到了会下雨,可能影响交通。” 吉尔艾斯却说:“还记得开战最初的大堵车吗?统帅部上次就没靠谱。” 这时候一直在场的空军少将(空军将军也没有那个红领章)说:“我们已经建立了现代化的机场,就算地面运输不畅,也可以空运。” 吉尔艾斯点点头,转向战区地图:“我们还是继续进行土工作业,同时各部开始囤积弹药和其他补给物资。” 费利兹:“那我们要不要回复敌人?” 吉尔艾斯想了想,说:“明码发报,说我们已经知晓,感谢提醒。电报最后署上我的名字。” ———— 安特军近卫一机步师师部地堡。 王忠看着敌人的回复,脸拉得老长:“敌人不上当!” 巴甫洛夫一脸担心:“他们真的做好了应对泥泞的准备?那将军您的战争构想就有漏洞了啊!” 王忠有那么一瞬间,真的觉得普洛森作为巨德可能真的有什么牛逼的应对方式。但转念一想,普洛森虽然拿出了一些地球上的三德子要过几年才能拿出的装备,但总体的水平没有超越三德子太多。 而且地球战史上三德子踩过的坑普洛森基本一个不落都踩了。 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王忠:“既然敌人不接受我们善意的建议,我们就和他们玩堑壕战嘛。今天晚上我们就组织夜袭部队,摸过去给他们個惊喜,延缓一下敌人掘进的速度。” 巴甫洛夫:“可以。” 王忠:“格里高利!” 军士长进了地堡:“怎么了?” 王忠:“你今晚率领夜袭队,不要走桥过去,太显眼。让海军划船把你们送过去,重点是要安静。” 格里高利:“是。参加袭击的部队是我自己挑选吗?” “你自己选。”王忠点头。 巴甫洛夫:“要不和海军那边统一下,他们今晚要继续派人过去掩护技术员拆电台呢,一起送过去呗。” 王忠:“也可以。你联络海军。为了掩护夜袭部队,今晚我们进行炮火准备,按照现有的火力方案组织炮火的话,夜袭部队可以接近到三十米左右都不用担心我军炮火。” “好。”巴甫洛夫拿起听筒,然后忽然笑了,“这玩意快成我的生产工具了,就像农夫和锄头。” 王忠:“说什么呢,那明明是伱的武器!就像我的小坦克。” 巴甫洛夫皱眉:“什么小坦克,你这说法怪恶心的。” 明明最开始是你说的! ———— 夜里两两洞洞时。 王忠比白天还紧张的趴在观察窗旁边,看着对岸。 靠着外挂,他能清楚的看到敌人的战壕已经掘进了100米,距离岸边还有一千两百米了。 照这个速度他们再有十二天就挖到岸边了。 王忠的外挂在夜间威力比白天强好多倍,夜间这个能见度下,他能看到那么远的战壕里普洛森兵煮咖啡,这太可怕了。 王忠甚至想,自己要是没有穿安特,而是去了联合王国,估计就是盟军敢死队的一份子,和那位会吹风笛刷长剑和长弓的豪杰一起到处给普洛森人找麻烦。 这时候,他看到海军的小艇出发了。 本来王忠以为这些小艇要用桨划,结果人家海军在水里放了绳子,直通对岸,一帮人像拔河一样拽绳子,就这么拽过去了。 王忠都不知道海军什么时候下的绳子,说不定是第一天的时候海军登陆过去打侧击,打完就留下了绳子,就等晚上偷袭用的。 只能说海军步兵的战斗能动性确实高得可怕。 王忠看着格里高利率领的别动队上岸,然后惊讶的发现还有一个连的海军步兵跟着他们一起行动。 估计是海军步兵本来也想夜袭,一拍即合。 现在在王忠的视角,渡口位置就有三个我军的标志登陆,一个海军步兵连停在原地,估计是负责掩护技术员拆无线电的。 另外两个标志慢慢的接近敌人的战壕。 因为能见度太低,王忠只能看到部队的标志,看不到具体人的行动。 反而敌人因为有高亮机制,很看清楚——不对,被高亮的只有王忠肉眼视野里的敌人,只是战壕的一段,格里高利他们选择的袭击目标,恰好不在王忠的高亮范围内。 王忠叹了口气:“再给我派两个警卫员,我要到更近的地方观察情况。” 巴甫洛夫大惊:“你要过河?” 波波夫补觉去了,不在地堡里,要是在地堡里估计也是这个反应。 王忠:“不,沿着阵地遛一遛。散步。晚上吃撑了。” 涅莉:“吃撑了?你也没吃多少啊?” 王忠:“我吃了很多饼子,然后一喝水,饼子涨起来了,现在我要散步消食,就这样。” 巴甫洛夫:“可是炮火准备要开始了,你这时候离开司令部好吗?敌人也可能报复我们的。” 王忠只能作罢。敌人的炮击烈度他这几天也见识过了,要不是有良好的混凝土工事,这炮击就足够瓦解近卫一师。 他一点不想在地堡外面迎接炮击。 仔细想想,他跑到能高亮袭击位置的地方,也帮不上忙。这毕竟不是他亲自指挥坦克作战,高亮出来敌人马上可以指挥坦克开炮。 就在这时候,河对岸突然传来了音乐声。 因为声音太远,王忠听不太清是什么歌,便问瓦西里:“音乐家,这是什么歌?” 瓦西里凝神聆听了几秒,说:“好像是喀秋莎。” 王忠:“敌人在放喀秋莎?” 瓦西里又听了听,点头:“是的,是喀秋莎,而且是个女声在唱。可能是用缴获的唱片机放的。” 王忠嘴巴都张成o型。 这时候巴甫洛夫说:“到时间了,开始炮火准备吗?” 王忠刚想说“开炮”,突然就看见正在摸向敌人阵地的两个部队标志移动加速了。 王忠:“别,别开炮!情况有变!” (本章完) 第50章 夜袭(补更4/33) 杜瓦河西岸,普洛森军前沿战壕。 汉斯上尉看着工兵们抬过来的东西,便问道:“怎么着,你们要在这种环境下听音乐啊?” 汉斯的部下里有人喊:“这里可没有燕尾服给你换!” “也没有漂亮的姑娘!”另一名中士喊。 众人哈哈大笑。 指挥搬唱片机来的工兵上尉说:“这是我们在附近一栋好房子里发现的,那房子被安特人自己的炮火炸成了危楼,我们就把唱片机抢救出来啦。还有一架钢琴,我们团长打算弄走孝敬他老丈人去。” 汉斯上尉:“你们团长老丈人?” “是个将军,老容克。”上尉说罢指了指坑道刚挖好的避炮洞,“就放在这个洞口。” 搬唱片机的士兵说:“没有电啊。” “这种机器可以手摇的!笨!快把喇叭接上,然后握住那个把手开始摇。” 列兵把喇叭装上,开始手摇。 上尉则从另一名部下拿的箱子里挑出一张唱片:“瞧瞧这个,干,看不懂写的什么。听听看。” 说罢上尉把唱片放到转动的唱片盘上,然后拿起唱壁,把唱针放到唱片上。 一开始喇叭里只有柔和的噪声,紧接着音乐响起来。 汉斯上尉一边抽烟,一边听着音乐,脚还开始打拍子:“还不错嘛。” 有人喊:“这个娘们声音真好听,叫起来肯定好!” “混蛋!不要玷污艺术!”汉斯骂道,“一天到晚就惦记着**!就不能好好接收下艺术的……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锻冶?熏烤?” 工兵上尉:“熏陶。” “哦对对,还是工兵懂得多!” 工兵上尉:“我在维纳尔学的建筑学,现在却整天研究怎么炸建筑。现在调动我来挖土,也算干回了老本行。” 汉斯笑道:“放心,以后有的是伱大显身手的时候,皇帝陛下说了,等征服了安特,就把他们全赶走,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千亩的土地!” “一千亩!”刚刚惦记**的那个大头兵惊呼,“这耕田就得累死啊!” “对啊,所以到时候一个优秀的普洛森人就要娶四个老婆,让她们天天生!”汉斯上尉一边说,一边得意的吐出个烟圈,看着烟圈消散在夜色里。 他身边,唱片机吐出听不懂的歌声。 工兵上尉说:“这歌不够欢快,再转快一点!” 操作摇把的士兵立刻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本来抒情味道的曲子立刻变得激情起来。 ———— 格里高利本来正在地上匍匐前进,听到歌声唱的什么之后,他直接停下来,眉头紧锁。 其他人见状也全停下来,指挥连队的中尉连长小声问格里高利:“这是抓了个唱歌的姑娘?” 格里高利摇头:“不,感觉像是唱片机。你听,时快时慢的,明显是有人用手摇的。” 这时候歌声中传来敌人的哄笑,不知道在乐什么。 然后喀秋莎的歌声突然变快了。 听着熟悉的旋律变成了不成调的玩意儿,格里高利站起来,大步流星的前进。 跟着他的连长都惊了:“你疯了!被敌人哨兵发现他们会扫射的!” 然而并没有扫射,敌人甚至没有发现格里高利的意思。 然后旁边的海军站起来了,排成散兵线快速前进。 陆军这边很多人见状也站起来,散兵线没有海军整齐,但是前进速度很快,仿佛在跟海军竞走一样。 上尉看这个局面也站起来,站起来的同时骂了句:“妈的,不管了!” 看到上尉站起来了,连队剩下的人全都站起来。 漆黑的夜色中,散兵线仿佛巨浪,卷向敌人的战壕。 走在最前面的格里高利又听到一阵笑声,便加快了脚步。 这时候上尉小跑着追上来:“待会要是炮击来了怎么办?” 格里高利:“将军说只要我们和敌人保持三十米距离,就不会被炸到。炮弹落下的时候再趴在也来得及。如果炮击开始时距离已经接近到三十米内了,我们可以冲锋冲过去,在战壕里避炮。” 上尉大惊:“你这战法合理吗?” 格里高利没回答,直接撒开腿奔跑起来。 旁边的海军步兵立刻反应过来,也开始奔跑。 很快整个阵线都在奔跑,没人呐喊。夜空中只有脚步声和喘息。 然后这帮人就这么冲到了战壕跟前,全程没有被普洛森的哨兵发现。 可能普洛森人已经被帝国宣传相描绘的图景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吧。 就在这时候,格里高利听到战壕方向有电铃声。 ———— 汉斯本来正和部下一起大笑呢,突然电铃声响起,他便扭头喊:“到时间了,打照明弹!看看有没有安特老鼠过来摸哨!” 正看着这边的哨兵立刻答道:“知道了。” 然后他拿起信号枪,一边装照明弹一边往唱片机这边看。 就在这个时候,更远处的哨兵大喊:“什么人?啊捞!” 普洛森语里,发现异常情况的时候就可以喊“啊捞”,书面一点可以喊“阿苦痛”。 哨兵的高喊并没有让聚集在一起谈笑的普洛森士兵惊觉起来。 然而下一刻,枪响了。 普洛森一下子安静下来,连摇唱片机的士兵都停下了。 汉斯上尉反应过来大喊:“阿苦痛!进入阵位!机枪扫射!快打照明弹!” 喊话的同时哨兵已经完成了照明弹的装填,把信号枪伸出战壕,向着天空发射。 红色的照明弹升空,掀开了夜幕的一角。 一身黑的安特士兵露出了獠牙。 汉斯大喊:“扫射!” 机枪扫射起来。 但是一身黑的士兵根本不怕机枪,枪弹打过去根本没有卧倒的意思,反而开始奔跑,迅速的冲出了照明弹的范围。 汉斯上尉听到机枪手在哀嚎:“他们不怕机枪!” 上尉:“别乱喊!扫射!是人就一定怕机枪!” 突然,照明弹好像被人打中了,降落伞被子弹打坏了,于是还在燃烧的照明弹本体迅速的落在地上。 这下整个战场一片黑。 上尉:“快打照明弹!还有迫击炮!快阻拦射击!” 话音刚落,机枪开火的火光照亮了一张愤怒的脸,一同被照亮的还有黑色军服v型领口里的海魂衫,以及帽子背后的飘带。 机枪手吓破了胆,把枪口转向那恶魔,结果对方一个健步冲到了跟前,一刺刀扎过来。 机枪哑火了。 更多的黑衣士兵跳进战壕。 ———— 格里高利从另一边进的战壕。照明弹升空的时候刚好他率领的近卫一师步兵没被照到。 机枪火力基本都集中在海军步兵那边,于是格里高利一通狂奔,接近到了可以扔手雷的距离。 他没有像海步那样冲上去直接肉搏,而是趴在地上先扔手雷。 爆炸过后,战壕里有人发出杀猪一样的凄厉叫声。 格里高利端着冲锋枪,一个跃进冲到了战壕边缘,对着里面就是一通扫。 这时候其他士兵扔的手雷落在战壕里。 格里高利一看,赶忙往旁边一个滑铲,趴在了战壕边缘。 下一刻战壕里乒乓一顿爆。 然后近卫军步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托卡列夫上来了。 格里高利:“你们他妈的差点炸到我!” “那不是没炸到吗?” 格里高利:“别废话!清理战壕,认准披风!还有海军的飘带帽子大翻领!没有这些的都是敌人!快!” 话音刚落离他不到十米的战壕里又是一通爆炸。 格里高利:“好啦!自己人进战壕了!别扔雷了!会误伤!接近战!注意认披风和大翻领!” 突然,格里高利看到不远处有人从战壕里站起来,用普洛森的mp40开火。 他立刻用手里的mp40扫了一梭子,把对方打回了战壕里,再趴在战壕边缘更换弹夹。 黑暗中有人用普洛森语在大喊着什么。 上好子弹的格里高利爬起来,跳进战壕,循着声音冲过去,结果看到一个金色的大喇叭。 喇叭旁边有个可能是军官的普洛森人在嚷嚷。 天太黑看不清。 格里高利直接一个长点射,打了有五发的样子,那普洛森人捂着胸口倒下了。 那普洛森军官倒下后,露出他身后握着唱片机摇把的普洛森士兵。 格里高利和普洛森人四目相对。 下一刻他就搂扳机,一点也没有因为敌人正在干和战场格格不入的事情而心生怜悯。 打倒列兵后,格里高利冲上去,把唱片机上放着的那张喀秋莎唱片拿起来,插在挂弹夹的弹夹包背面的袋子里。然后他一枪托把笨重的唱片机砸坏。 这时候安特部队已经控制了战壕,格里高利大喊:“找地图!所有人给我找地图!将军需要地图安排炮击!” 这时候,步兵连上尉靠过来:“炮击怎么还没来?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了!” 格里高利:“敌人打了信号弹,将军估计知道我们打上来了,所以没有叫炮击。” 上尉大惊:“将军这么厉害吗?” “那当然,要不怎么能让敌人闻风丧胆呢?”格里高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自豪,“别愣着了,找地图!快找地图!找不到地图也随便摸点什么文件,不然我们不就白突击的了吗?” 这时候黑衣服的海军过来了:“别喊了,我们抓到一个负伤的上尉!” 明天见 (本章完) 第51章 9月24日的状况(补更5/33) “他招了吗?”王忠问刚刚起来的波波夫。 这次抓俘虏,他根本就没浪费时间跟俘虏见面,直接交给“专业人士”。 波波夫:“招了,实际上看到审判官的时候他就全说了,而且还找补了一下。” 王忠好奇的问:“找补了一下?” “对,说反正我们就要输了,告诉我们也无妨。”波波夫两手一摊,“他们是不是串通好的?正常来讲我会怀疑这是敌人的圈套。” 王忠:“好啦,所以他交代了什么?” “土工作业的进度表,轮替编排——但是因为我们这一波夜袭差不多打掉了一个连,轮替编排肯定会打乱。另外,还有个有意思的消息,现在只要在我们的火炮射程内的师以上司令部,每两天会变更位置。” 王忠疑惑的反问:“每两天变更位置,那他电话线要重新拉一遍?” 按照王忠现在为止的经验,师部位置定了就很难改,因为大量的电话线从师部拉出去,变位置就要全部重新拉一遍。 这非常非常麻烦,以安特军的通讯营的水平,把电话线拉到每个团差不多要一天,也就是说每次变更师部位置就得拉一天线。线拉好之前只能用传令兵传令。 波波夫:“被审问的是个上尉,就是个连长,他怎么会知道电话线怎么拉?反正人家两天一变总部位置。被你逼的!” 王忠:“这是好事啊,搬司令部的时候通联肯定受影响。可惜我们不是进攻方,不然趁着敌人搬司令部的时候进攻,那就棒极了。” “我们进攻的时候敌人的司令部就该在混凝土地堡里了。不一定怕炸。”波波夫说。 王忠咋舌:“也是。算了这种事情等我们进攻的时候再考虑。” 波波夫继续说:“另外,那上尉还说了他们这个团团部的位置,在临时构筑的地堡里。在这。” 话音刚落,对岸方向就传来爆炸声。 王忠赶忙站起来,到观察口向外看,结果肉眼只能勉强看到对面腾起了一股烟,切视角之后才看到战壕里有个伤员,可能正在嚎——王忠听不见,只能看他的动作猜。 然后医疗兵小心翼翼的靠过来开始抢救,而一名中尉正在对身后下达命令。 紧接着拿着探雷器的工兵就出现了。 王忠:“诡雷有效果了。可惜没有让他们带酸黄瓜罐头的盖子过去。” 瓦西里:“我给格里高利军士长写的字条,普洛森语的。说我们埋了200个诡雷。” 王忠:“会不会太多了一点?” “我落款写的是您的名字。”瓦西里笑嘻嘻的说。 王忠咋舌:“这特么有逻辑关系吗?落款写我的名字敌人就能信?” 瓦西里:“没准呢!敌人出名的死板,没准他们还在卡林诺夫卡找剩下的十五个诡雷呢。” 王忠连连摆手:“不至于不至于,这种都是刻板印象。” 他扭头看波波夫:“刚刚你说那上尉招了敌人的团部?” 波波夫拿起铅笔,在桌上的战线详图上划了个团hq(司令部)的标志:“在这里。已经建立了木头支撑结构的掩体,据说填的土层有一米厚,除非正好有152炮弹命中团部掩体,不然炮击估计拿它们没什么办法。 “另外,团部旁边就是负责土工作业的工兵旅的旅部,也挖了掩体。” 王忠看着那个团部标签,咋舌道:“难道以后敌人的指挥部会全部挖这种防炮的?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斩首了?” 瓦西里:“可以让空军试一试啊,100公斤的炸弹如果扔在掩体顶上,绝对整个掩体都坐飞机。” 波波夫赞叹道:“可以啊,试试看呗。” 王忠却摇头:“不不,他们扔炮兵阵地就没扔准,还要我们炮击覆盖。这个地堡在空中肯定比炮兵阵地难辨认,我觉得扔不准。” 瓦西里:“试试看呗,你也别担心飞机损失,这次空袭目标就在我们正面五公里,扔完炸弹直接低空回到神箭的保护范围就好了。反正飞行员们闲着也是闲着!” 王忠和波波夫对视了一眼。 波波夫:“我支持试试看。” “好吧,”王忠让步了,“天亮以后让空军试试看。” ———— “我们没扔中。”哈尔拉莫夫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实际上我们都不太确定哪个才是地堡,太难分辨了。等飞机维护完我们可以再去试试看。但是说实话,别抱希望。” 王忠:“知道了。伱们继续执行战备防空任务,辛苦了。” “我们应该做的。” 王忠放下听筒,看向昨晚做决定时不在场的巴甫洛夫:“情况就是这样,空袭没起作用。” 巴甫洛夫咋舌:“炮击没用,空气没用。看起来要端掉这个团部已经不可能了,这说明敌人的土工作业的办法正在奏效。昨晚我们的夜袭延缓了敌人进度,但今晚敌人肯定有防备了。 “是不是考虑把防线收缩到东岸来,放弃原本利用桥头堡放敌人血的打算?只固守东岸的话,敌人要渡河,交换比应该会不错。” 王忠:“炮弹落在水面上能造成的杀伤和陆地完全没得比。虽然水中震波会震伤不少人,但水体本身会吸收大量的能量,震波传不远。” 水中爆炸,杀伤范围变小,但是杀伤力增加。但问题是,对于脆弱的人体,增加的这个杀伤力没啥意义。 都是把人打死,到底是部分内脏出血而死,还是所有内脏爆裂而亡,对死人没太大区别。 另外,水中爆炸也会影响弹片的杀伤范围。 或者说,基本就没有弹片。地球上战后专门设计的水中枪械,使用特殊弹头杀伤距离也就30米。 别小看“水体”这种几乎不可压缩的物资啊。 波波夫双手抱胸:“这样一看,我们遇上了个厉害的敌人啊,陆地用战壕推进抵消我们的炮火,推进到岸边之后,渡河时靠水体弱化我们的炮火。上次给我们发明码电报的时候,这家伙署名是啥?” 王忠:“齐格飞·吉尔艾斯。” 他记得这么清楚倒不是对这个敌人印象深刻,而是他的名字和银河英雄传说里的“红发好人”只差了一个字。 王忠再次看向对岸。 敌人又开始推进了,虽然很缓慢,但是确实在推进。 王忠现在看敌人,就像小时候蹲在蚂蚁窝旁边看蚂蚁搬家一样。 但是小时候他看烦了,可以拿水壶过来制造一场大水,然后脑补自己是上帝,再选一个幸运的蚂蚁当诺亚,给他一片树叶碎片当方舟。 现在他只能看着敌人推进——吗? 王忠忽然发现了敌人的疏漏:“等一下,他们有把反坦克炮拖上来吗?” 其他人也到了观察窗旁边,拿着自己的望远镜观察。 “没看到。” “但是可能伪装起来了。我们自己的反坦克炮就伪装得很好。” 王忠:“格里高利!” 格里高利马上进来:“到。” 王忠:“昨天你们看到反坦克炮吗?” 格里高利:“没有,我们撤退前把敌人那边的照明弹全打光了,也没看到反坦克炮炮位。” 王忠拿起听筒:“接机场。” 很快那边传来机场地勤大爷的声音:“谁啊?” 王忠:“我是罗科索夫,让哈尔拉莫夫来听。” “好嘞。” 片刻之后哈尔拉莫夫的声音传来:“少将!怎么了?” “你们飞的时候看到反坦克炮吗?” “没有,这点我还挺确定的,敌人的战壕刚挖,伪装网都没怎么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一段战壕,敌人没有布置反坦克炮。” 王忠:“好的,谢谢你。” 他挂上电话,对其他人咧嘴一笑:“敌人没想过我们会进攻,没在正面布置反坦克炮。” 巴甫洛夫:“你准备坦克进攻?可是你怎么过河呢?普洛森人的潜水坦克可是全都喂了鱼。然后这些铁疙瘩顺便还变成了暗礁,渡船现在都不敢去对岸了。” 王忠:“我从桥上走啊。把kv从平板车上开下来,一个车皮上两辆t34,到了铁路对面下车。” 巴甫洛夫:“你卸车的时候敌人炮击怎么办?” 王忠咋舌。 这时候瓦西里说:“我们先炮击啊,然后桥头堡布设烟雾!” 巴甫洛夫摇头:“不不,这样明显我们再搞事,无法形成突然性,敌人会有准备的。不能把胜利赌在敌人的疏忽之上!万一敌人反应过来,开始炮击,我们损失可就大了,尤其是火车头,这玩意最脆弱了。” 王忠突然一拍大腿:“不对!我们不卸kv了,然后火车在kv的三个板车后面加几节闷罐车,上面装海军步兵。还有车头也别倒车上桥了,直接正过来,推着列车往前冲。” 他兴冲冲的走到地图桌前,仔细查看地图:“你看!敌人的团部和旅部就在铁轨旁边。敌人没有理由把铁路拆了,我们这个装甲列车一定可以冲到敌人团部门口。 “光是kv不够,毕竟坦克的航向机枪只能对着前面,差不多是废的。我们可以在平板车上加沙包掩体,上机枪。” 巴甫洛夫:“甚至可以把我们的防空炮推一辆上去,25毫米机关炮对人员的杀伤效果经过验证。” 王忠:“再加上精锐的海军步兵。然后为了防止这次突袭被敌人的俯冲轰炸机抓到,再调一个神箭小组上去。” 巴甫洛夫想了想说:“这个战术完全不符合常识,如果在军校的时候我把这样的方案提交上去,肯定会零分的。但是奇怪的是,现在我居然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王忠:“当然可行,敌人没有反坦克炮,他们拿什么打我们的装甲列车?而且我们可以炮火准备,靠着火车的速度,一下子就能冲到敌人跟前。 “当然这个计划要执行,必须有高素质的步兵,这些步兵要有足够的主观能动性,列车停下的时候能自动散开控制周围的地区。 “所以我们必须要得到海军步兵的帮助。” “我打个电话吧……” 王忠则扭头看瓦西里:“你在火车头,带着缴获的无线电,随时和我保持联络。” “好……嗯?和您?” 王忠:“当然,我会亲自指挥打头的那辆kv坦克。” 王忠亲自指挥的理由,当然是为了提前点亮敌人的反坦克炮。这个计划最大的威胁就是反坦克炮。 特别是敌人的88炮,万一撞上了那真就是羊入虎口。 所以王忠必须自己亲自冒险。 王忠很担心巴甫洛夫反对,说完便看向他。 巴甫洛夫也看着王忠:“我反对你会听吗?” 王忠:“不会。” “那不就完了。”巴甫洛夫叹气,“不过比起你之前的虎逼计划,这次安全性高多了,你坐的最起码是kv1,那东西的装甲即使是我也知道很靠谱。” 王忠:“真的?你不会告状吧?一拿起听筒就接柳夏。” “不会。” 波波夫问:“既然不让柳德米拉·瓦西里耶夫娜知道,那选谁的小组呢?” 王忠:“叶卡捷琳娜·安德洛波芙娜·博兰切娃,就是那个就算丢失了目标神箭也会继续追上敌人的小不点。” 涅莉眉毛挑了一下。 王忠继续说:“她的能力比较适合这次任务,毕竟火车高速前进的时候可能不会有那么多机会直视敌人。” 这时候巴甫洛夫放下电话听筒:“火车站说,可以再加一个车头,这样不管去还是回来都可以保持很高的速度。” 王忠:“可以,就让他们这么干!” 晚安 (本章完) 第52章 行动“跨过杜瓦河” 直到中午,装甲列车的准备才全部完成。 王忠看着表对巴甫洛夫说:“从早上五点到现在,整整八个小时了,你们才准备好!” 巴甫洛夫:“把那么多车厢组合起来,还有在上面堆沙袋,架机枪,调拨弹药,八小时完成不错了。” 王忠站起来:“行,我去看看我的小火车。” 他刚要走出房间,巴甫洛夫就喊住他:“等一下,这个行动得有个名字,不然我都没法记录在日志上。” 王忠咋舌。 防御是不用起计划名字的,各种预案一二三编号就好了。进攻方案居然要名字。 王忠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很有梗的作战名字,比如“查理不会冲浪”,这个名字美军最先在越战中使用,然后被胖揍。 后来在索马里阿美又不信邪用了一次——阿苏都没了,他妈的还有有什么可以阻挡我! 然后又被胖揍。 后来这個名字就被游戏《使命召唤现代战争》给用了,游戏里阿美的突击部队最后吃了一发战术核弹,成为游戏史名场面。 所以不管叫什么行动,也不能叫查理不会冲浪。 还有什么圣诞节攻势也不能叫。 王忠想了想,说:“就叫‘跨过麦拉芬蒙河’。” 巴甫洛夫一脸疑惑:“麦拉芬蒙河在哪里?” 王忠:“是一颗我虚构的星球,我在那里埋葬了我的天真和狂妄,以及无数的战友。” 巴甫洛夫满头问号,但王忠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只是发生在梦里的事情,不必在意。” 巴甫洛夫一脸迟疑:“你确定要叫这个名字?我把他写在作战计划上了?” 这次轮到王忠大惊了:“我们还有作战计划?” “有的,我在调配兵力的时候让参谋们写的,我看了,写得不错,像是一个深思熟虑许久的计划。” 瓦西里背着无线电正准备跟着王忠一起去车站,听到这句“深思熟虑”直接笑了:“明明就只是将军灵机一动想出来的拍脑瓜计划!” 王忠严肃的训斥道:“能把这样拍脑瓜的计划给变成现实,落实到位,说明巴甫洛夫是一名出色的参谋长——啊!” 巴甫洛夫摇头:“你不用给我拍彩虹屁,我没反对你的计划是我发现它有可行性。敌人很可能没有想到我们会这么出击,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他顿了顿,说:“还是不要叫什么跨过麦拉芬蒙河了,叫叫跨过杜瓦河不就挺好吗?” 王忠想了想:“也行。” 毕竟用科幻游戏的名字来命名还是有点太过了。 但是,以后要是会进攻小日子,我一定要把这个名字命名为“攀登纳罗达峰”,不管这个世界有没有这个山。 巴甫洛夫:“解决了行动命名问题,你可以出发了,祝你好运,将军。” 说完他立正敬礼。 留在司令部的所有人都向着王忠、格里高利以及瓦西里敬礼。 王忠也回礼:“等待我胜利的消息。” ———— 9月24日中午一二三零时,绍斯特卡火车站。 王忠走上站台,就看见装甲列车排头的那辆kv已经被刷成了422号,无线电天线上挂着红旗。 全车的坦克手全都在车外站成一排,仿佛要接受检阅一样。 看到王忠来了,车长下达口令:“全体,立正!敬礼!” 安特人敬礼突出一个挺胸加下巴高昂,要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 王忠对车长说:“抢了你的位置,不好意思啊。” “我会在后面防空炮车厢一起负责指挥防空炮。”车长说,“倒是原来422车组,不用他们吗?” 王忠:“他们更熟悉t34。你们已经和坦克战斗了那么久,我不会让伱们和坦克分开。” “只有那忠诚的战车,会给我们一个钢铁的坟墓。”车长说。 王忠:“不,普洛森坦克手很出色,但是不要学他们的军歌。我们要消灭敌人,然后活着回来,和妈妈相见。” 王忠提高了音量,对所有人说:“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不少人可能会觉得这是一个敢死行动。这是完全错误的!我们会重创敌军,然后活着回来! “你们可以看我的履历,我的部队经常打得很惨,但每一次我们都消灭了更多的敌人!这次也一样!” 说完整列火车开始喊乌拉。 王忠突然想,敌人要是这时候炮击车站,怕不是一下子就能把进攻瓦解。 可惜敌人今天的常规炮击之后就没有沉默了。 普洛森人突出一个打卡上班公事公办。 王忠:“上车,准备出发!” 他的命令被每个车皮的指挥官向后传,逐渐扩展到远方。 瓦西里背着无线电,向列车尾部小跑。 王忠最后一个爬上坦克,钻进炮塔里。 坦克前方,沙袋后面机枪手已经准备好了。 现在王忠所在的这个平板车,正面沙袋堆成箭头形状,后面没有摆机枪,因为坦克车体的航向机枪可以扫射前方。 箭头沙袋后方两个机枪巢,各放了一挺机枪对准侧面。 坦克后面又有两个机枪巢。 一个车皮一辆kv1,外加四挺机枪,突出一个六亲不认。 后面那节平板上机枪就少了,但是沙袋掩体后面趴了两个班的海军步兵,就等待会下车作战。 第三节平板车上又是四挺额外的机枪。 第四节是个闷罐车,里面塞了两个排的海军步兵。 第五节是高炮车厢,部署了72k高炮以及神箭小组,然后还有一个班的海军步兵负责保护祈祷手。 第六第七节车厢都是闷罐车,全是黑军装的海军步兵。 然后是车头,以及运煤车厢。 车头上也爬了一个班的海军步兵,运煤车厢的煤山还有一个班。 反正王忠这个装甲列车,就突出一个海军步兵管够,今天一过,黑死神的威名百分百打响。 王忠戴上耳机,拿起话筒:“瓦西里,听见了吗?瓦西里?” “听见了,您要西红柿对吗?” 这是约定好的暗语,说明瓦西里到了后面的火车头,王忠可以通过瓦西里背的普洛森电台指挥火车了。 王忠:“对,西红柿。” 这时候听见炮兵开火的声音——炮兵的阵地就在附近树林里,伪装得很好。 炮兵开炮的同时,八架雅克1从火车上飞过。 王忠没有要求空军支援,但是看起来空军飞行员们也发挥了主观能动性。 他甚至没有切视角,就通过肉眼看到了这八架雅克1翅膀下面带的100公斤炸弹。 王忠心想:坏了,我好像给安特空军注入了一些他们不应该有的战斗习惯。 这时候王忠耳机里传来哈尔拉莫夫的声音:“老农老农,今天吃什么啊?” 王忠没有和空军约定暗语,估计飞行员们是听到刚刚王忠让瓦西里买西红柿临时想的。 “今天吃西红柿蛋汤!”王忠回答。 “那可太期待了!”这时候王忠已经看不见飞机了,所以无线电通讯开始有杂音,只能说安特产的无线电就是这样。 从敌人的坦克上拆回来的无线电都是坦克用的,海军的技术员还在研究怎么应用。 王忠看了看手表,炮兵的攻击还有十五分钟就结束了,该出发了。 于是他对瓦西里说:“瓦西里,再加两根茄子。” “明白,再加一根茄子。” 回应来了没几秒,火车突然晃了一下,然后开始缓缓前进。 要跨过杜瓦河需要先穿过整个绍斯特卡。 列车前进的时候,铁路两边全是还没跑的绍斯特卡居民。 现在还没走的基本都在做后勤工作,等王忠的部队要撤退了,会先把他们送走。 王忠听见有个大娘在哭:“多好的将军啊,就要去慷慨赴死了。” 不是,为什么你们全都以为我是要赴死啊。 看来敌人之前取得的辉煌胜利确实严重削弱了安特民众的信心。 今天就让民众知道,我们也可以发动不是送死的进攻! 这样想着,火车开上了杜瓦河的大桥。 王忠看着下面波光粼粼的杜瓦河,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己第一次坐火车经过金陵长江大桥时的情景。 有时候,王忠真的分不太清安特和自己记忆中的故国,可能因为两者都幅员辽阔,风光秀丽吧。 不知道下一次跨过杜瓦河是什么时候了。 火车通过桥头堡,守卫桥头堡的士兵在高呼:“乌拉!” 妈的,敌人就在不到两公里的以外,虽然他们正在被炮击,但这样喊乌拉可能会惊动他们啊! 王忠带着这样的担心看了眼敌人的阵地,发现并没有这样的事,敌人被炸得人仰马翻,根本无法顾及这些。 这时候,炮兵开始做延伸射击,弹幕开始向前推进。 火车刚好跟着弹幕前进。 靠着火车的速度,一转眼敌人的战壕近在眼前! 王忠大喊:“开火!” 所有的机枪都扫射起来。 敌人明显蒙了,没见过这架势。 王忠:“瓦西里,减一根茄子。” “好嘞!” 然后王忠明显就感觉到列车速度降低了。 这个速度可以让海军步兵下车战斗,王忠已经安排好了,海步需要子驱逐铁路两边的敌人,建立防御阵地,确保火车撤退的时候的安全。 毕竟火车撤退的时候是车头打头,万一气缸被人打漏了,那可就糟糕了。 王忠调转视角,就看到两个排的海步从火车上下来。 然后他们根本没有建立防御阵地,而是选择冲向懵逼中的敌人。 冲锋枪的扫射和震天的乌拉声在敌人阵地上响成一片。 而火车虽然减速了,但还以战马小跑的速度沿着铁轨冲向后方。 平板车上的机枪到处开火。 穿过敌人第一道防线后,机枪开始射击铁路两侧的骡马和其他运输工具。 王忠自己也拿起坦克上高射机枪,对着下面扫射,一边扫射一边喊:“快打快打!不要因为这些是后勤人员就放过他们!” (本章完) 第53章 突然袭击 王忠开始推进,才发现敌人这个防线挖的是真工整,第一道战壕后面有个预备壕,再往后才是第二道战壕。 所有的战壕都挖成了w型,所以装甲列车的火力很难发挥,只能靠步兵一点点清理。 幸亏王忠这车带的海军步兵够多。 通过交通壕的时候,一个排的步兵主动下去了,沿着交通壕前进。 普洛森人没有在交通壕里放兵,但海军步兵依然精神都锁的搜索前进。 就这样越过第三道战壕后,敌人的团部和工兵旅旅部就在前方。 肉眼完全看不见,明显昨天空军空袭之后普洛森人强化了伪装。 但是王忠一切视角,地堡里的普洛森军官那叫一个红,想看不清楚都难。 王忠立刻下令:“炮塔左转三十度!你会看到一片砍掉的白桦树的树墩子,旁边就是敌人地堡的入口!开火!” kv1炮口喷出火光。 结果因为火车在移动,一炮打在了入口旁边,把守门的警卫送上天。 王忠:“瓦西里,减一根茄子!” 下一刻火车就开始刹车。 王忠实际开过来才知道,这地方这么多敌人,除了两個司令部,这里还有一大堆敌人的后勤单位,视野里甚至还有个炮团的阵地。 他的视野里密密麻麻的红色人型跟长假时的故宫似的! 不对,这样说太夸张了,毕竟普洛森人坚持了分散原则,人散得比较开,只是王忠拉高了视角,看起来就密密麻麻了。 看到这么多敌人,王忠第一时间缩头,右手把炮塔盖带上,上半身缩进炮塔里,剩下一双眼睛往外看,炮塔盖就顶在头上。 但是他看了看,好像敌人根本没顾得上打自己这个指挥官。 海军步兵下车了,他们不喜欢喊乌拉,就这么沉默的冲上去,把敌人干净利落的干掉。 所有的机枪都在扫射。 唯一的72k防空炮也在开火,炮弹不断落在敌人中间。 王忠探出脑袋,看着这场面,总觉得有点眼熟。 哦对,有个阿美的电影叫《珍珠港》,迈克尔贝拍的,电影里日军空袭时美军士兵满地乱跑,被军迷都当成梗了。 现在普洛森士兵就跟电影里乱跑的美国大兵一模一样。 黑军装的海军步兵就像牧羊犬撵羊群一样撵着他们走。 王忠看着这个场面,忽然想:是不是有点太顺利了,一般这么顺利的情况下,不应该从树林里突然钻出来一只虎式吗? 虎式呢?哦,还没有研发出来,那没事了。 这时候王忠又发现一件事,投降的敌人高亮时的颜色会变,变成浅红色。 以前他看不出来这点,是投降的敌人太少了,还是单独的个体。 现在可太明显了,亮红色一片片变成浅红色。 跟尼玛霓虹灯一样。 然后更离谱的事情发生了,王忠带出来的部队其实也不算多,撑死一个半营,所以实际上他不可能控制整个战线。 他此刻照亮了整整四公里的战线,顶多也就控制铁路两侧那一公里。 但是敌人整个战线开始崩溃了。 最开始是离得最近的那批部队放弃阵地向后跑,紧接着就像雪崩一样,崩溃的浪潮就向南北两侧扩展。 王忠陷入了沉思:敌人难道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精锐,各个都会死战到底? 这个阿斯加德骑士团应该是近似地球三德子的x卫军的部队吧?这也能崩溃的吗? 这时候海军步兵的指挥官加里宁少校来到王忠的坦克面前,敬礼道:“敌人有组织抵抗已经被粉碎,我们正在抓俘虏,请问如何处理俘虏?” 王忠刚想照以前的做法处理,但紧接着他就想到一件事。 以前自己不抓俘虏,而是全部肩膀给一枪就放走了,是因为条件不允许。 现在这俘虏抓了就押回去呗。 敌人都崩溃了,让桥头堡的人出来,接应一下,不就是几公里的路还走不回去? 把这些俘虏送回去,用闷罐车送到叶堡,让老百姓高兴高兴! 不对,先让绍斯特卡支前的老百姓高兴高兴,看看我们也打胜仗了!让这些俘虏游他妈的街,享受一下老百姓的臭鸡蛋和尿泥,岂不美哉? 王忠现在是没有切视角,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他要是看到了,准会问一句:太君你谁啊? 是的,他现在的表情完全是老电影里太君看到花姑娘时的表情。 中国人看到这个表情会自动脑补台词:“呦西!” 当然王忠没看到,错失这个自我吐槽的机会,他板起脸对加里宁少校说:“下了他们的武器,派遣绝对可靠的战士押送他们过桥。我会通知绍斯特卡那边接应的。” 加里宁少校:“是!” 少校去执行命令的时候,王忠直接用明语对绍斯特卡说:“师部师部,我粉碎了敌人防线。正准备把俘虏后送,准备接收。” 他想了想,又来了句:“告诉装甲部队,准备实施装甲反击,直捣黄龙。” 说完他放下话筒,对旁边海军步兵喊:“你,跑快点!去告诉师部,不要装甲反击!刚刚是骗敌人的!” 海步一般兵敬礼,跳下火车。 然后他没有立刻开始跑,而是找了一下,找了辆摩托骑着走了。 王忠看着海步离开的身影,都惊了:我都没想到骑摩托。 开摩托的时候,海步那大翻领和帽子上的飘带随风狂舞。 ———— 巴甫洛夫放下无线电的耳机,看向波波夫。 波波夫:“装甲反击?” 巴甫洛夫:“我觉得这可能是骗敌人的,他就喜欢玩这种小伎俩,过一会该有人跑步过来传令,说不要反击了。” 波波夫:“我们先准备着,反正装甲反击要组织起来也得一个小时呢。” “也行。”巴甫洛夫点头。 ———— 这时候,一名海军步兵上尉来报告:“报告将军,我们俘获了十二门重炮,看炮弹箱上的数字,可能是150毫米的。” 王忠:“有足够的骡马拖走吗?” “有。” 王忠:“那拖走啊!” 上尉又报告:“还发现了8门50毫米迫击炮。” 王忠:“拖走……嗯?几毫米?” “五十毫米。” “那是垃圾,炸了别让敌人用。” 理论上讲,任何武器都应该活用,但是普洛森这种50毫米迫击炮是真的垃圾,射程近,威力小。 地球上三德子用了一下觉得不好用,就不生产了,已经装备的也全部淘汰给后方驻防的部队打游击队了。 然后驻防部队打游击队也不爱用这东西,因为实在太烂了。 这上尉离开后没多久,一个班的海军步兵押着一大群普洛森军官过来了。 带队的少尉立正报告:“将军,这些人要见您,不肯向河对岸开拔。” 王忠看向这伙军官,逐个识别他们的领章。 然后他才想起来我是不是能用外挂。 算了,识别领章也别有一番风味啊! 被抓的这帮人里,居然有个上校,按照情报这里应该有个工兵旅,这上校应该就是旅长了。 王忠:“我是罗科索夫,你们要见我,现在见到了。” 说完他看向少尉,他以为少尉会普洛森语,等少尉翻译呢。 结果少尉没说话,只是对这群俘虏中的一个少校努努嘴。 少校马上把王忠的话翻译给了其他人听。 好家伙,原来是敌人那边有翻译。 然后那上校抬手摸口袋。 周围所有步兵都大惊:“不许动,举起手来!” 王忠:“让他摸。” 上校盯着王忠看了一秒,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单片眼镜,夹在眼窝里。 然后他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坐在坦克炮塔里的王忠。 接着他又分别扫了眼坦克的战术编号和无线电天线上的红旗。 他开口了:“果然名不虚传啊,一表人才。” 王忠:“你丫会安特语啊?” 上校似乎被王忠粗鲁的表达噎着了,眉头都拧起来,但他继续说:“打破常规出奇兵,不合常理,却是非常出色的攻击作战。我们都被您摆了一道,罗科索夫将军。” 王忠:“昨天晚上被夜袭的之后你们就该提高警惕了。” 上校:“我们提高了,今天晚上你们夜袭绝对不可能得逞!” 然后就忘了提高白天的警惕是吧。 上校接着开脱:“我们的任务是进行土木作业!并没有人告诉我们要抵抗精锐步兵的突袭。而且步兵和炮兵都不知道在干什么!我们一个工兵旅能怎么样呢?有战斗力的战斗工兵就那一个营,但是现在我们主要的任务是土木作业,战斗工兵用不上啊!” 王忠:“你们战斗工兵营驻守在哪儿?” “在哪儿也没意义了,应该跟着其他部队一起溃退了。” 上校叹了口气:“伱们这下把整个军的工兵专家全抓了,在新的专家上来之前,估计进度会大大延缓。” 王忠笑道:“这不是好事吗?好啦,各位,你们见着我了,该乖乖的过桥了吧?” 上校忐忑不安的问:“我们会被如何对待?” 王忠:“首先,你们会游街。估计现在押过去就会游,你这身漂亮的军服估计会满是臭鸡蛋和尿泥。啊,尿泥就是小孩子尿在泥巴上,然后把泥巴捡起来。” 上校眉毛都拧成麻花了:“这不符合国际公约!” 王忠:“知足吧!我可以亲眼看到你们做了那些暴虐的事情。我才不会去区分是哪个人做的那种事,所有这些暴行,都要由你们全军来承担。国际公约是给人类制定的,不是给禽兽。 “带走!” (本章完) 第54章 战果展示(盟主加更) 同一时间,绍斯特卡 巴甫洛夫:“突然发现,被炮轰了几天,没多少完好的建筑可以容纳俘虏了。” 波波夫:“也不用容纳,晚上敌人该和我们礼尚往来了。炮击下来搞不好这些俘虏要死一大半。干脆直接把他们放到火车站旁边,等晚上补给火车来了,卸完车装上他们就走。” 波波夫顿了顿,补充道:“万一这个过程中敌人突然炮击,那就说是敌人故意杀死这些俘虏,照这个标准宣传。” 巴甫洛夫想了想,点头:“行,就这样。正好火车站旁边有很大一块堆栈,让他们在那儿晒太阳吧,反正都秋天了,不可能中暑。” 说完巴甫洛夫拿起电话,开始下达命令,从预备队抽调一个连出来沿铁路展开。 波波夫忽然说:“不对!不能沿着铁路走!” 巴甫洛夫疑惑的按住听筒的麦克风,看着随军主教:“怎么了?” “沿着铁路走第一,如果火车要撤回来,就会挡住火车。第二,只有在铁路边上工作的平民能看到,我们要让这些俘虏下了铁路桥之后,走城市的主干道,穿过东岸的城区,再拐向火车站。 “这样全城的护教军和劳工都能看到他们。连那些手头有工作的劳工也能看到!” 巴甫洛夫听着波波夫的话,恍然大悟:“提振一下大家的士气!好,我这就安排。” 他马上更改了命令,让抽调出来的连沿街展开,一直列队到火车站。 ———— 下午的时候,绍斯特卡的老百姓跑到了主干道上,疑惑的看着在主干道上列队的近卫军士兵。 教会的教士拿着铁喇叭在喊:“大家不要聚集,请大家不要聚集,敌人随时可能炮击,敌人随时可能炮击!” 但是并没有老百姓离开。 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 “这怎么回事?” “听说刚刚将军打到对岸去了,现在怕不是已经殉国了!” “乱说!你小心被审判官听到!” “可是这样列队是干什么?” 大家讨论了半天没有结果,倒是人越聚越多。 突然,大街西边欢呼起来:“乌拉!” 所有人都好奇的往前挤,想要看看怎么回事,却被列队的禁卫军用横过来的步枪挡住。 “别挤别挤!你们都能看到!” 有个大婶好奇的问带队的少尉:“怎么回事啊?到底在看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让我列队。我比你好奇,大娘!” 就在大家众说纷纭中,欢呼声逐渐靠近。 这时候有爬在房顶上的小孩大喊:“是普洛森人!普洛森人进城了!” 小孩的妈妈立刻骂道:“乱说,都没听到枪炮声!” “可是,真的有灰军装的人在走过来嘛!”小孩委屈的说。 这时候其他人也看到了:“灰军装!列队走来来了!” 要不是旁边的人开始喊“乌拉”,有些人都要跑了。 然后灰军装进入了大家的视野。 普洛森人列队在街上走着,所有人身上已经满是臭鸡蛋和泥巴。他们没有携带武器,灰溜溜的低头走着,旁边是趾高气昂的黑衣士兵。 “是俘虏!将军把俘虏送回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 所有人如梦方醒,立刻欢呼起来:“乌拉!” 下一刻,各种杂物就砸向俘虏。 还有大婶一边扔东西一边喊:“伱们也被俘虏啦!活该!活该!” “把你们全部交给审判官!让你们尝尝厉害!” “从我们国家滚出去!” 面对滔天的愤怒,俘虏们就像一群放久了的青菜,全都蔫着。 不过人群很快就累了,因为他们发现俘虏的队伍太长了。 有人惊讶的嘟囔:“将军这是抓了多少俘虏啊?” “怎么也有几千了吧?” “不,你看这队伍这么长,肯定有几万人!要知道那可是罗科索夫将军!他炸死了敌人九个将军呢!” 就这么说话间的功夫,群众们给俘虏人数加了个零,还认为这个人数很真实。 而罗科索夫将军击毙的敌将数量也成功变成了九个。 就在大家看腻了俘虏的当儿,又有人高呼:“快看!是敌人的军官!” 本来都歇了的群众看到那群戴大盖帽的军官立刻又来劲了,碎石头、花盆还有尿泥暴风骤雨一般砸过去。 有个戴副官绳的副官还给军衔最高的那人当石头,结果这激起了更大的愤怒,石块更多了。 这时候终于有教士站出来:“别这样!打伤了他们会降低审讯效果的!交给审判官们吧!” 教士喊了好几次,群众的怒火才逐渐平息,而普洛森的军官们互相搀扶着,快速穿过愤怒的人群。 紧接着登场的是骡子拉着的大炮,赶骡子的黑衣服士兵趾高气昂,骄傲得很。 有人大声问:“大兵,这大炮哪儿来的?” “是战利品!”大兵高兴的说,“我们缴获了十几门呢!明天他们就会把炮弹射向敌人的头顶!” 紧接着大炮的是弹药车,还有拉满其他战利品的车子,包括各种普洛森的罐头。 有小孩对坐在马车上的黑衣士兵喊:“能给我一罐吗?我想吃吃看!” 士兵立刻摸了一个罐头扔给孩子:“不客气!” 开开心心的回家去了。 紧接着屋里就传来孩子的哭声:“好咸啊啊啊!” 街上的大家听到这哭声,哈哈大笑起来。 ———— 王忠看着海军步兵赶着骡车载着一大堆战利品从他面前经过,喊了句:“有无线电就给我,给我懂吗!” 赶车的海军步兵指了指后面:“通讯连被我们整个俘获啦,在后面呢。还有个有很多转子的机器!” 王忠:“恩尼格玛机?” 海军步兵:“我不知道叫什么,反正很大一个盒子,很多转子,一开始我们以为是一种变速箱,但是发现有键盘,能打字。” 王忠一拍kv的炮塔钢板:“是恩尼格码机!那密码本呢?有缴获密码本吗?” “都在后面呢,将军。” 王忠挥了挥手让海步赶着马车走了。 很快,王忠等来了一辆半履带车,半履带车上全部天线,显然这是一台普洛森的通讯车。 王忠:“你们缴获那个密码机呢?” 半履带车里的海军步兵拿起一个箱子。 这是王忠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恩尼格玛机,他第一反应是:是不是有点小? 看起来就像个大一点的打字机。 王忠:“拿过来我看看。” 海军步兵站起来,一个健步就从半履带车的车厢跳到了平板车上,再敏捷的爬上了kv的车体,把恩尼格玛机放到王忠跟前。 王忠打开箱子,查看里面的机器。 和古典打字机几乎一样的键盘,打字机原本装滚轮的位置是五个转子,附近还有复杂的联动机构。 另外,转子旁边还有个手动旋转的旋钮,看起来是用来调整每个转盘位置的。 恩尼格玛机使用的时候很简单,只要把需要加密的信息在键盘输入,就会自动转化成加密后的字串。 译码的时候只要反过来输入字串,出来的就是信息内容。 但是要完成破译,光是有和发报方一模一样的恩尼格玛机还不行,要准确的知道加密的时候每个转子的起始位置,以及下面电路板的上的插线方式。 就算缴获了一台恩尼格玛机,根据上面的转子位置能破译一天的密件,第二天对方更换转子位置了,就无法继续破译了。 王忠仔细查看这台密码机,又一次想起了自己曾经想过的事情:弄一个庄园,集中一群数学家,把普洛森的密码破译出来。 地球的二战,英国佬在布莱切利园就是这么干的。当三德子的密码被破译后,狼群战术的损失就骤然飙升,因为皇家海军知道狼群什么时候来,在哪里集结,在哪里补给。 王忠看了看机器,关上盖子,重新交给海军:“一定要好好保管,确保完好的交给审判官。这个机器非常重要。” “交给审判官吗?” 王忠:“对,但是这个通讯车我们要留下。还有,缴获了多少步话机?就是,可以单人背着的无线电。” “五台,将军。” 王忠大喜过望:“好好好!全部送到师部去!等战场打扫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开始撤退。” ———— 9月24日一五零零时,普洛森军阿斯加德骑士团第一军军部。 吉尔艾斯看看表:“敌人没有发动装甲突击啊。我们是不是被敌人摆了一道?” 费利兹骂道:“这个白马将军,总有一天他在无线电里说什么我们都不信的!” 吉尔艾斯:“那敌人不就正好得逞了?反正他说什么我们都不信,那他就直接明语喊话就行了。不,还是要监听敌人的无线电通讯,安特人无线电技术差,喜欢用电报和电话,但是这个白马将军明显更喜欢无线电。” 这时候,参谋长进来了:“查清楚情况了。白马将军带了一个师和一辆装甲列车,突然冲了过来,然后占领了我们已经完工的战壕。” 吉尔艾斯皱眉:“一个师?统帅部的情报又出错了?我们正面不是只有一个加强师吗?” 众人面面相觑。 吉尔艾斯摇头:“不,应该没有那么多,白马将军发动了奇袭,是我们的部队把他神话了,变成了惊弓之鸟。不能再这样下去,命令各部,要对士兵们强调,白马将军也是凡人,他没有神力,更不是什么史尔特尔!” 费利兹:“现在看来,是宣传相一直以来的宣传策略出问题了,他说我们是阿萨神族,但是神话里,阿萨神族最后会面对诸神黄昏。火巨人史尔特尔挥舞巨剑,向诸神发起挑战……” 吉尔艾斯:“够了。虽然快要入夜了,但是我们必须立刻发起进攻。我们的坦克部队可能不擅长进攻河对面的筑垒地域,但平原上的堑壕再攻不下来就不合适了。天黑之前,我要完全夺回阵地!” 盟主猫德驴加更 (本章完) 第55章 罗科索夫用兵如神(补更6/33) 9月24日一六零零时,王忠正在师部地堡里开缴获的普洛森罐头。 打开罐头盖子之后,他盯着罐头里的东西看了半天,说:“这是个猪脚?” 瓦西里拿起罐头看了看上面的文字:“这是咸猪手,好像是普洛森名菜。” 王忠:“可惜了,没有面线,不然可以做一碗猪脚面线。这东西怎么吃啊?” 瓦西里:“切着吃?我不太清楚,我的普洛森语虽然很流利,但是那都是那老登逼着学的,我其实没有太接触过普洛森的东西。” 王忠决定切一块下来尝尝看。 他把罐头里的猪手倒在盘子里,拿起刀叉。 猪脚的皮很硬,王忠在叉子的辅助下切了半天才切下来,放进嘴里一嚼,立刻皱起眉头。 这猪脚太咸了!怎么会这么咸! 不愧是咸猪手啊! 他伸手抓住涅莉的胳膊:“水!” 涅莉马上从旁边拿了水杯过来。 王忠喝了一大口,才长长的出了口气。 “到底什么样的菜肴才会用到这么咸的猪手?”王忠疑惑的问瓦西里。 瓦西里:“我不知道,说了我没有在普洛森生活的经验啊。那老登可能知道,他在那边留学学过音乐。” 王忠又扭头看向涅莉:“你知道吗?” 涅莉:“我只会做安特菜。不过我听厨子说过,普洛森的菜出名的难吃,甚至联合王国都笑话他们。” 被联合王国笑话,那确实难吃到了一定地步。 但是王忠穿越前跟宿舍的哥们去吃过四德子——可能是五德子——的烤猪脚和黑啤酒,还挺好吃的啊。 还有德式香肠,也不错。 这咸猪手怎么回事? 王忠拿起罐头盒子,看着上面的文字露出一副思考哲学的表情。 巴甫洛夫则把切下来的猪手和酸黄瓜混在一起放进嘴里:“还行。正好我们为了做假地雷开了那么多酸黄瓜罐头。” 瓦西里咋舌:“我总觉得这次也会没效果,毕竟上次他们就踩着盖子发动进攻的。” 王忠终于放下罐头,又看了看盘里切了一个角的猪手。 涅莉:“我去做点香肠黄瓜汤?也许可以就着吃。” 王忠:“好好!” 瓦西里:“等一下,这好像是个汤罐头,我开一下。” 他拿起开罐器,插进罐头边缘,然后不断转动开罐器的旋钮,利用机械的力量让开罐器沿着罐头转了一圈,刚好割开了罐头盖子。 然后这个开罐器有个特殊结构夹住了盖子,只要把开罐器拔下来,就会把盖子带下来。 瓦西里把开好的罐头放在桌上。 里面是一种绿色颜料和黄色颜料混在一起的糊糊。 王忠看了看里面的东西,说出了自己的感觉:“印度糊糊?我们开的是普洛森的罐头不是联合王国的罐头吧?” 瓦西里拿勺子在罐头里搅了一下,结果下面的内容物翻起来了。 绿色的豌豆,红色的胡萝卜,可能还有洋葱和肉,以及大量的黄色糊糊。 王忠:“那黄色的是什么?” 瓦西里拿起罐头,看向配料表:“应该是土豆。配料是豌豆、土豆、洋葱、培根、胡萝卜和卷心菜。” 读完他看向罐头内:“我猜这个绿色应该就是炖碎了之后的卷心菜,黄色是土豆。” 王忠盯着罐头里的糊糊,因为有绿色的存在,看着不太像便便,反过来讲如果没有这抹健康的绿色,这看着就是个消化不良的人的…… 瓦西里尝了一口:“咦,还挺好吃。” 王忠看着瓦西里:“你……挑粪挑出抗性了?” 瓦西里:“真的很好吃!虽然我很讨厌我爸——那老登对我的普洛森教育,但是这个确实还不错。” 王忠将信将疑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确实味道还行。 但是要说味道嘛,完全就是土豆炖肉的味道。 王忠:“我宁愿吃土豆炖牛肉。” 这时候对岸忽然传来爆炸声。 王忠站起来,来到观察窗前,看着对岸正在被轰炸的阵地,嘟囔了一句:“他们轰炸之前不先派人过来侦查一下吗?我们全都撤下来了啊。” 瓦西里:“不炸会遇到我们埋的诡雷啊,应该是打算用炮击掀掉诡雷,然后步兵在进入。” “有道理啊。” 这时候波波夫进入地堡:“缴获的恩尼格玛机好像能用,但是审判官试着翻译了电文之后,还是牛头不对马嘴。应该是敌人的通讯兵在被俘之前弄乱了机器的设定。” 王忠:“我们有收到敌人的乱码电报吗?” “一直都有收到,但是根本无法解码。”波波夫两手一摊,“现在审判官正在试着让那位通讯员回忆起被他弄乱前的机器设置。” 王忠:“希望能回忆起来,如果能知道今天上午敌人的电报都下达了什么命令,对战事多少会有点好处。 “问题就是,什么时候让对方想起来了。” 瓦西里:“你觉得这会是个硬汉?” 王忠:“不,我觉得他可能真的忘记了今早的设置。毕竟恩尼格玛机这东西设置好了能一直用到另一边更改设置。译码员没有必要记住初始位置。” 波波夫骂道:“敌人还真是搞了个难搞的东西。” 王忠:“放心,只要集结起足够的数学家,总能破译的。” 他话锋一转问道:“我们总共抓了多少俘虏?” “一千一百人。”波波夫答道,“但是街上已经在说我们抓了一万一千俘虏了。还说伱打又死了一个将军。” 王忠咋舌:“我都已经习惯了。我觉得过不了多久更加离谱的内容就会出现了。所以那一千一俘虏现在在堆场等着后送?警备人手派够了吗?” “当然。”波波夫拍了拍胸脯,“我让审判官在堆场的高台上架起了机枪,保证没人敢动。不过说起来……这些普洛森战俘很守规矩,押送的时候还能走队形。” 王忠:“说明他们的信心还没有被打垮,坚信帝国打赢了之后可以就他们出来,将来他们会凯旋归国。放心,他们这份信心维持不了多久了。” 王忠说完外面的炮声发生变化,显然开始延伸射击了。 瓦西里用炮队镜往外看了看,说:“应该是要进攻了,就看这次罐头盖子和我们改过的地雷能不能发挥作用。” 这时候延伸射击的炮火落到了桥头堡,然后逐渐向东岸移动,在水里炸出一朵朵水花。 王忠也在观察窗前,看着弹幕向自己移动,然后又移动到了后面去。 敌人要进攻的“阵地”在两公里外,完全不在王忠的高亮范围内,所以他只能把瓦西里推开,用炮队镜往对岸看。 靠着炮队镜,王忠看见敌人的坦克和步兵混成编队小心翼翼的接近了阵地。 然后他们居然用机枪和高爆弹射击空无一人的阵地! 王忠就安心看敌人表演。 瓦西里在旁边念道:“你抢了我的位置,我看不到了!” 王忠:“一边去,我看得正开心呢!” 这时候,王忠看到有人踩了假地雷,然后表情凝重的停住了。 可惜就算用了炮队镜也拉不了太近,只能看个大概。 他看到普洛森人散开,然后可能是士官的人过来,在踩雷人身边蹲下,拿出了多用途匕首。 与此同时,敌人的步兵阵线全停下来,可能发现没有引爆地雷的消息传达给了其他部队。 接着,士官用多用途匕首把地雷挖出来,检查了压发引信,然后小心翼翼的挖起来—— 然后踩雷的人和排雷的士官都飞起来了。 王忠拍了拍瓦西里的肩膀:“你的诡雷炸到人了。” 瓦西里:“真的假的?你不会在安慰我吧?” 王忠让出炮队镜:“真的,你自己看。” 瓦西里兴奋的双眼贴在炮队镜上:“哦,好像一片混乱。等一下,敌人这是准备排雷?这可太逗了。上次他们完全没有发现我的假雷,就这么走过来了!” 王忠:“拿缴获的新无线电来!我要明语喊话!告诉他们小心地雷!” 巴甫洛夫:“这……是不是也太小孩子气一点?” 王忠:“如果没效,我以后就不干了,如果有效,那当然要多干啊!” ———— “喊话?”吉尔艾斯皱着眉头,“说了什么?” 通讯参谋:“说他埋了很多具有奇思妙想的诡雷,希望我们能喜欢。” 吉尔艾斯眉头紧锁,而他的副官费利兹已经骂起来了:“这什么玩意!简直就像小孩打架时踩对方脚指头,净出下三滥的招式,太孩子气了!” 吉尔艾斯扭头问参谋长:“部队有报告诡雷吗?” “有。”参谋长一脸严肃,“已经被诡雷炸死十几个人了。他们采用了一种新型诡雷,不会被超压引爆,我们排雷的时候就会爆炸。” 吉尔艾斯:“怎么可能!我们军事科学院试过开发不会被超压引爆的地雷,全都失败了!他们怎么做到的?安特帝国不应该有这样的技术啊!” 此时此刻,整个第一军司令部,没人想到那种不会被超压引爆的地雷,压根就没有压发引信,别说超压了,直接拿锤子砸都不会炸。 参谋长:“反正前线就是这么报告的,还报告说地雷混在大量金属圆盘中,排雷难度很大。” 吉尔艾斯:“让工兵出马,他们会解决的。” 房间里参谋们面面相觑。 最后目光全部落在费利兹身上。 费利兹:“中将大人,工兵大部分……被敌人俘虏了。” 晚安 (本章完) 第56章 独特的解决思路 吉尔艾斯盯着费利兹看了几秒,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让任何人出去。 “让部队暂时停止前进,就地散开挖防炮洞,等待我们从后面调动工兵上来排雷。” 参谋长建议:“师属的工兵还是能用一下,只是排这点雷的话。” 另一名参谋建议道:“其实还有一个战斗工兵营跑出来了,重新整编之后可以派上去排雷,他们毕竟也是工兵。” 吉尔艾斯:“可以,就这么双管齐下,今天晚上我就要看到敌人的新式地雷!” ———— 大概6个小时后,“新式”地雷被送到了吉尔艾斯面前。 吉尔艾斯想上前,但是被副官费利兹拦住。 费利兹先上前仔细查看了一下这玩意,然后疑惑的看向工兵上尉——这人领章上有配饰,表明他是战斗工兵,不是普通的工兵。 费利兹:“这个东西怎么引爆呢?” “通过下面的拉索。拉索的另一头扎在很深的地下。”工兵立刻解说道,“所以只要剪断拉索它就不会爆炸了。” “我是问,步兵踩上去怎么引爆?”费利兹提高音量。 上尉:“不会引爆。这东西的压发板是个摆设,完全不会引爆,但是会有踩雷的感觉。步兵踩上去就不敢动了,引诱排雷的人过来,再依靠简单的拉索起爆。” 费利兹嘴巴张得老大,一时间竟然忘记合上。 吉尔艾斯总结道:“敌人利用了我么你的思维定式,造成了我们几十人的伤亡?” 参谋长补了句:“还浪费了我们六个小时。顺便我们被迟滞在空地上的时候还被炮击了,有几百的伤亡。” 吉尔艾斯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费利兹立刻扮演起吉尔艾斯的“嘴替”,大骂起来:“这些敌人净知道耍小聪明!搞这些脑筋急转弯一样的东西!这些东西有用吗?能阻止他们在三个月内输掉战争吗?” 吉尔艾斯呵斥道:“别这样!敌人的智慧值得尊敬。被人摆了一道就要认。” 他又问道:“那些用来掩护这种地雷的铁盘子呢?那是专用的设备吗?” “这个东西,”工兵上尉拿起摆在地雷旁边的“盘子”,“可以观察到这一面有凹槽,我们认为这可能是玻璃瓶的盖子。” “瓶盖子!”费利兹高呼,“他们怎么能用这种东西来打仗?” 吉尔艾斯拍了拍费利兹的肩膀:“别这样,一个优秀的军人一定要能熟练运用手头一切东西,哪怕是只有铅笔做武器,也要想办法杀死敌人。 “白马将军用这些简陋的东西迟滞了我们,我们应该仔细反思。所以现在部队重新夺回了丢失的阵地?” 工兵上尉答道:“我只负责运送挖到的东西到军部来,前线什么情况我不知道。” 参谋长答道:“部队已经进入了阵地。同时根据您的指示,拆毁了铁路,反坦克炮团也部署完毕。” 吉尔艾斯:“多久才能开始掘进作业?” 工兵上尉:“我们是战斗工兵,排雷还行。进行战壕推进,需要有挖掘装备和专门工程兵专家,这些全部被敌人俘获了。” 吉尔艾斯:“一个专家都没剩下?” “一个都没剩下,我们甚至丢掉了之前弓兵旅长主持绘制的战壕配置图。让新的专家来需要时间重新绘制配置图。” 吉尔艾斯扶额:“真该死,让后面赶快把部队派上来!” 这时候参谋长建议道:“安普拉师的师长克鲁泽建议先在前线坡地上修建炮兵观察所,引导火炮轰击。” “那个突破距离我们阵线远吗?”吉尔艾斯问。 参谋长:“就在我们现在的战壕南段,现在就可以开始建……不对,明天就可以开始建造。” 他说完看了看时间,又一次改口:“今天就可以开始建造,今天天亮。” 吉尔艾斯大手一挥:“让他建。” ———— 第二天,914年9月25日一早,王忠打着呵欠进了地堡,先跟值夜班的波波夫打招呼:“你好啊。情况怎么样?” 波波夫:“好极了,昨天半夜还有地雷爆炸。不过今天早上桥头堡报告说敌人观察到敌人出现在我们放弃的阵地上。” 王忠来到观察窗前,装模作样的拿起望远镜看了看:“确实如此。” 切俯瞰视角敌人已经填满了战壕。 波波夫:“我是没想到这些假地雷能迟滞敌人那么久。” 王忠嗯了一声:“这样一来敌人挖过来的时间又要推后一天。对了,俘虏送回叶堡了吗?” 波波夫:“已经塞进闷罐车拉走了。另外,审判官对敌人译码员的拷问告一段落。” 王忠:“他招了?” 波波夫:“不,人打进了急救室,刚抢救过来,审判庭发电报过来骂这件事,要求立刻把人送到叶堡,审判庭总部专业人士来。” 王忠:“所以一起塞进火车了?” “不,叶堡派了架飞机来接他,已经上飞机走了。”波波夫说完,巴甫洛夫就进了地堡。 “所以状况怎么样?”他问。 王忠把刚刚波波夫说的话复读了一遍。 巴甫洛夫大笑:“太好了。真想看看敌人将领看到瓦西里弄的那个玩意时的表情。” 王忠:“我也想,一定很精彩。” 他顿了顿,看着对岸:“我猜现在敌人要把他们的反坦克炮推上来了。” 王忠的视野里,没有反坦克炮组被高亮,于是他接了句:“我们应该让空军找一找它们在哪里。” 巴甫洛夫:“可以,也许普洛森人忘记伪装了呢。毕竟你昨天突击过去缴获的物资里,根本没有伪装网。” 是的,之前空军侦查的时候一直觉得普洛森人大意了,忘了上伪装网,昨天冲过去扬了人家工兵旅旅部才知道敌人根本没有伪装网。 也不知道是打过来之后发现安特基础设施太差不得不调整补给方案,优先级往后捎了,还是干脆就没想过需要伪装网。 王忠自己拿起电话听筒:“接空军。” ———— 两个多小时后,哈尔拉莫夫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我们发现了至少一个营的反坦克炮部队,我们扫射了他们,不知道打死了多少。毕竟机枪扫过去所有人都会卧倒。” 王忠:“说明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普洛森军人。” 哈尔拉莫夫当然没有听出来王忠这句话里玩的电影梗,赞同道:“确实,很多人都看出来我们的攻击方向,知道迅速离开扫射的区域。 “只靠我们的肉眼观察很难判断攻击的效果到底如何。所以我们正打算呼叫您,再来一次炮击,敌人空军就出现了。” 王忠:“没关系,你们成功回来了就好。” 哈尔拉莫夫:“我把标记了敌人反坦克炮营位置的地图让人送过去了,应该差不多到了。另外,如果你还想来一次装甲列车出击,我告诉你没戏,敌人把他们阵地那一段铁轨给撅了。” 对面刚说完,一名参谋就领着一名传令兵进来:“报告,机场的传令兵来了。” 王忠:“地图到了,哈尔拉莫夫。那我挂了。” “好的,祝你痛击敌人!” “我会的。” 王忠放下听筒,对传令兵说:“地图。” 传令兵也不答话,直接拿出地图交给王忠。 王忠看了眼地图,反手交给巴甫洛夫:“按照这个炮击。” 巴甫洛夫向炮团下达指令的时候,瓦西里说:“今天看来又是无聊的一天。要是还能像昨天那样突击一波就好了。要不我们再来一次吧?” 王忠:“不行了,刚刚空中侦查看到敌人把铁轨给撅了。这种装甲列车突击已经不能用了。” 瓦西里不死心:“那我们组织纯粹的装甲突击呗?用渡船把坦克运过去……” 王忠:“不行,西岸渡口那边水里全是敌人的坦克,渡船已经没法靠岸了,小艇又送不了坦克。” 瓦西里皱着眉头:“那我们就这样干看着?” 王忠想了想,说:“这样,我们可以组织人用大喇叭给对面喊话,嘲笑他们推进得这么慢,等他们挖过来都下雨了,他们会变得寸步难行。” 瓦西里:“这好像不错啊,海军那边应该有喇叭,我看看能不能弄过来。” 王忠:“去吧。还有小心啊,敌人会定时炮击的。” 瓦西里直接拉起袖子,展示自己的手表:“我有这个!从一个死掉的敌人手上摘的!现在这个表就要为安特帝国发光发热了!” 王忠:“你这家伙,中饱私囊!还在主教面前拿出来!” 波波夫:“一般我们不会主动处理士兵拿战利品,但是伱在我面前亮出来的嘛,就是另一回事了。等从战场下去,记得提醒我关你一个月禁闭。” 瓦西里高呼:“一个月???” 波波夫:“对。” 瓦西里直接欲哭无泪。 波波夫继续说:“主要意义在于维持部队的纪律,不能到时候一攻克敌人的阵地,大家就全在找战利品,到时候敌人趁机反攻,阵地又丢了。” 瓦西里哭丧着脸,转身跑走了。 王忠:“我昨天全程坐在坦克上,倒是没时间捡战利品。不然我想要个普洛森产的望远镜。” 话音刚落,炮团对反坦克炮阵地的攻击就开始了,不断有炮弹飞过头顶的声音。 (本章完) 第57章 “普洛森军第一次出现在叶堡街头” 9月25日这天,剩下的时间只能用无聊来形容。 普洛森人的炮击准时准点,结果而言没有任何作用,因为大家到点之前都躲起来了。 而普洛森空军仿佛忘记了绍斯特卡这个城市,甚至连重轰的水平轰炸都没有进行。 王忠在师部地堡里,听着外面瓦西里张罗起来的大喇叭播放的嘲讽,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巴甫洛夫:“你要是困了就去睡,真打起来你只怕全天都得呆在师部地堡了。” 王忠:“我现在在怀疑真能打起来吗?我们昨天抓了那么多校官,全是带着工兵臂章的,还把那么多工具给抢回来了,敌人的土工推进能力肯定大打折扣。 “说不定我们在这里静坐到开始下雨,就可以撤退了。” 巴甫洛夫皱眉:“坚持到下雨还要撤退吗?” 王忠:“现在敌人的补给线不够长。虽然下雨会导致混乱,但我认为还是要撤退,拉长敌人的补给线。” 说着他走到战线图面前。 “而且,你看敌人北线的攻势,虽然进展比我们预想的要慢,但是还是有进展。前天他们推进了25公里,昨天推进了28公里。虽然很慢,但是确实在推进。 “从20号攻势发动,到现在五天时间敌人推进了110公里了。” 巴甫洛夫看着地图:“北线到底在干什么?因为我们这边压力不大,西方面军把所有的部队都压到北线去了。为什么敌人还能在五天的时间推进110公里?” 王忠:“关于这点,我在叶堡和军官们交流的时候也听闻了一些。主要是盲目扩军导致部队装备奇缺。 “坦克师除了坦克什么都缺,步兵师连坦克都少。 “普洛森步兵,机枪装备到步兵班,而我们的步兵师一个连才能有两到三挺机枪,而波波沙有时候比机枪还少,就各排排长有一支。” 巴甫洛夫:“这样一想,我们岂不是超级富裕的师?我们缴获了那么多机枪,刚撤退到洛克托夫的时候,人人都有冲锋枪。” 王忠:“你才知道吗?再看看我们的炮兵,36门重炮,除了我们哪个师有这样的炮兵配置?我在叶堡遇到个军官,他的师总共四门122,四门!步兵炮也只有四门76炮。” 巴甫洛夫看着地图:“仔细想想,我们第三后阿穆尔团的配置也很糟糕,师里面才有步兵炮。” 王忠:“对,普洛森人的步兵团就有一大票75步兵炮,师里面105和150毫米的管子管够。敌人就算只发动步兵进攻,这个炮兵火力密度,也能突破我们的防线。 “我们的问题,归结而言就是一句话:火力不足啊!” 波波夫这时候插了句:“我还以为是坦克不足呢。” 王忠:“光有坦克没用的,要诸兵种合成。你看敌人,一个坦克师什么都有,炮兵管够,步兵强悍,还有伴随的工兵和防空炮营,还有摩托化的侦察营。 “你看我们昨天抢了多少摩托车和卡车。” 王忠说这话的时候,还想起了昨天那个骑着摩托车飞奔的水兵,想起人家的大翻领和飘带。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巴甫洛夫接起来:“师部。你哪里?我马上给他。” 说着巴甫洛夫把听筒递给王忠:“叶堡打来的。” 王忠接过听筒:“我是罗科索夫。” 那边传来严肃沉稳的声音:“罗科索夫,你做得很好啊!” 王忠一时间没想起来这声音是谁,刚想问“伱特么谁”,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了,会这样说话的,八成是别林斯基大牧首。 他赶忙说:“大牧首冕下,您好。” 对面大笑起来,非常高兴。 波波夫一听是大牧首,赶忙站起来。 电话那边说:“我们已经收到你送来的‘礼物’了!” 王忠:“收到恩格玛机了啊,赶快组织数学家破译啊。” 大牧首愣了一下:“你稍等。” 然后估计那边把听筒从耳边拿开了,但是依然能听到牧首的声音:“罗科索夫送来的恩格玛机?统帅部情报局密码科接收了?为什么不跟我说?好的,我知道了。” 大牧首的声音再次清晰起来,明显又把听筒放到了耳边:“出了一些问题,好像统帅部认为破译密码是他们的职责范围。不过译码员现在在审判官这里,待抢救过来我们会让他开口的。” 王忠:“其实关键是数学,我们应该把数学家组织起来,让他们集中研究敌人电码的规律,建立数学模型。恩格玛机本身并不能让我们破译密码,得知道秘钥,也就是转子的初始位置。” 别林斯基:“感谢你的建议,我们会把现在叶堡最出色的数学家集中起来。我们这里说的是另一份礼物。” 王忠马上反应过来:“您说那些俘虏?” “是的,之前一直有一些传闻,说我们明明宣传各种大胜,却一个俘虏没见着。现在俘虏有了。你要是不把俘虏送来,我们可能就要找人扮演被服的普洛森军了。 “就连他们的军服我们都已经做到一半了。 “这种假扮肯定有风险,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有了真的俘虏,一切都好办了。” 王忠:“那敢情好。对了,一定要让联众国的那位麦克记者和他的摄影师搭档来看看,好好的写一篇报道!” “当然。”别林斯基顿了顿,“那位记者可以信任吗?” “应该可以。”王忠回答,“难道他发回联众国的消息出了偏差?” “不,这倒是没有。但是我没有接触过那位记者,终究还是不清楚详情。既然你认为可以信任,他又拿出了真实的报道。那我们就安排他的好好参观一下。” ———— 圣叶卡捷琳娜堡,914年9月25日下午。 联众国记者麦克和他的搭档,摄影记者罗伯特卡帕在接了一通电话后,被几名审判官请到了叶堡大街上。 麦克疑惑的看着周围,此时叶堡街上的行人已经远远少于几周前。 可以看见劳工营的人正在街边堆放沙袋,远处的街心公园里,可以看到隐藏在公园里的85毫米重型高炮。 罗伯特倒是很开心的在拍照片,尤其是盯着一位买东西的太太一个劲拍。 这时候审判官用联众国的盎格鲁语说:“您还是节省一下胶片吧。” 罗伯特:“我会说安特语。让我节省胶片?为什么?” 审判官微微一笑:“待会有精彩的东西展示。” 突然,远处传来妇人的尖叫。 麦克和罗伯特一起扭头,就看见远处路口好几位太太扔下手里的东西狂奔,发疯了似的远离路口。 刚刚经过罗伯特跟前的那位太太一脸错愕,茫然的看着远方,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往前进——她原本要前往那个方向。 然后,普洛森军队转过了路口! 还在观望的太太尖叫一声,扔下东西扭头就跑,却被审判官一把拉住:“别担心,女士,您看清楚,那是俘虏!” 女人回头,盯着普洛森人看。 罗伯特:“他们被绳子绑着!是俘虏!” 他快步奔向行进的俘虏队列。 麦克看了眼审判官,看到对方做了个请的手势才迈开脚步,追上搭档。 罗伯特已经在疯狂消耗胶卷了,闪光灯的烟都飘到了麦克的鼻孔里。 麦克仔细打量这些俘虏,发现有半数的俘虏佩戴工程兵的兵种臂章,另外一半穿着比普通普洛森制服更黑的军装,脖子上的领章也不一样。 他忽然拉住搭档:“注意,拍他们的领章!这才是最有新闻价值的地方!” 罗伯特:“领章?” 麦克:“看到没,拿着闪电的宙斯,这些人是普洛森宣传部门说的阿斯加德骑士团,精锐中的精锐!普洛森的宣传相说这支部队是无敌的!” 罗伯特:“我不记得有这回事,但是你说是那肯定就是了。而且这个领章……看起来确实很惹人眼球!” 说着他拿起照相机,贴近有领章的步兵,按下快门。 镁粉速燃产生的烟钻出闪光灯。 麦克:“多拍几张!” 吩咐完搭档,他就换成普洛森语,大声问:“你们是阿斯加德骑士团吗?谁打败了你们?” 所有俘虏用怨恨的目光盯着麦克。 而罗伯特像是捡到宝了一样,狂拍这帮人的表情。 这时候安特群众反应过来了,开始对着俘虏大骂,各种各样的杂物也从四面八方扔向俘虏队伍。 麦克还在重复:“你们是阿斯加德骑士团吗?谁打败了你们?谁俘虏了你们?我是联众国的记者!谁能接受我的采访?” 这时候,有个军官模样的人忽然起头:“ob''ssturmtoderschneit,obdiesonneuncht!” 麦克懂普洛森语,知道是“无论是狂风还是暴雪,或是烈日当空”的意思。 这是普洛森装甲兵军歌。 下一刻,本来灰头土脸的俘虏们挺胸抬头,一起高声合唱。 引擎似雷鸣,速度如闪电般迅捷,迎敌而上,在坦克的庇护之下。战友的前面,我们冲锋,独自战斗,由此我们深深的扎入敌人的阵地。 安特群众扔东西扔得更起劲了,但是这并不能让普洛森人停下。 不对,他们似乎是为了对抗安特人的愤怒,唱得更大声了。 如果命运女神再次把我们抛弃,如果我们不再能够,回到故乡,如果子弹射向我们,把命运终结、生命停止,至少我们忠实的坦克,会给我们一个钢铁的坟墓。 麦克看着趾高气昂的普洛森人,已经想好了报道的第一句。 “这些俘虏,仿佛他们根本不是俘虏,而是来占领这座城市的。这便是第一群进入叶堡的普洛森军人。” (本章完) 第58章 其他方向的情况(补更7/33) 9月29日,普洛森第二装甲集群司令部,海因茨·威廉·冯·毛奇大将刚进入司令部,他的副官就急匆匆的过来说:“中央集团军群冯·波格元帅的电话。” 毛奇大将:“我知道了。给我泡咖啡。” 说罢他走向地图桌,拿起听筒:“我是毛奇,怎么了,元帅?” “居然能把电话打到你的司令部,这体验可太新鲜了。” 之前毛奇大将的装甲部队进攻非常迅猛,总是在不断前进,所以他的集群司令部也不断的向前移动,根本来不及拉电话线。 现在这样进攻发起九天了司令部还在同一个地方的情况,确实前所未见。 毛奇大将解释道:“我们在杜瓦河上遭遇了坚决的抵抗。我们一直在猛攻正面的安特第五十一军,他们的损失很大,但是得到了第五十五军的增援,另外敌人的集团军重炮也一直在照顾我们。 “如果阿斯加德第一军能发起进攻,分担一些我们的进攻压力,我想突破敌人的防线只是时间问题。” 冯·波格元帅叹了口气:“陛下非常生气,毕竟北线的进攻非常顺利,你们却一动不动。昨天有一份联众国的报纸被送到了陛下面前,然后他气得连夜派飞机把报纸送给了我们。 “我派了辆摩托车给你送去,应该就快到了。伱还是尽快催促吉尔艾斯发动进攻吧。” 毛奇大将:“我会的。” “如果没有办法催动这位皇帝陛下的红人,你就突破防线,然后侧击那位罗科索夫的师。” “这样不会出现政治问题吗?”毛奇大将疑惑的问。 冯·波格元帅:“你只要把功劳让给吉尔艾斯那个小鬼就好了,比如把罗科索夫包围起来,然后挥师前进。只要最后能拿下叶堡,荣耀就归于国防军!” 毛奇大将并拢脚后跟:“是。我争取几天内突破防线!” 他刚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毛奇大将放下听筒,扭头问副官:“元帅说有一份联众国的报纸。你们收到了吗?” 副官:“还没有收到。从中央集团军司令部到这边需要时间。” 毛奇大将挑了挑眉毛:“算了,不管它了。今天我们继续发动进攻——” 这时候参谋领着两名穿摩托部队皮衣的军官进了司令部。 两人一看到毛奇大将就立正敬礼:“大将!冯波格元帅让我们把这份报纸送给您。” “拿给我看看。”毛奇大将说着拿起镊子,打开方糖罐夹了一块方糖扔进咖啡杯里,再用勺子轻轻搅拌。 皮衣军官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报纸,递给副官。 副官一看报纸头版的照片就皱起眉头,开始阅读头版头条。 毛奇大将:“说了什么?” “这些俘虏,仿佛他们根本不是俘虏,而是来占领这座城市的。这便是第一群进入叶堡的普洛森军人。 “罗科索夫将军抓住了他们,并且保证他们会是最后一批进入叶堡的普洛森人。 “我们的记者了解到,这些普洛森军人来自被普洛森帝国宣传部吹嘘的阿斯加德骑士团,他们被罗科索夫将军成建制的消灭。 “在游街的时候,俘虏们努力维持士气,可一听到罗科索夫将军的名号,立刻就像受惊的田鼠。 “他们试图唱歌驱散这份恐惧,但这个努力显然失败了。罗科索夫摧毁了他们的战斗意志。 “这些士兵,把罗科索夫将军称为史尔特尔,这是诸神黄昏中毁灭阿萨神族的火巨人之王……” 副官读不下去:“阿斯加德骑士团是我军中抽调城市平民出身的人组成的吧?他们绝不会说出这种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毛奇大将咋舌道:“报纸上又不一定的是真的。尤其是联众国的报纸。给我看看。” 副官把报纸展开摊平,放到大将面前的桌子上。 大将看着头版的照片:“哼,阿斯加德骑士团的军装倒是照得很清楚。” 副官:“国防军内有不少人会高兴吧?” “这怎么可能高兴呢?你也说了,阿斯加德骑士团本来也是国防军,这是我们的同袍在被人侮辱!是时候发起决定性的攻击了。我们今天就要突破当面之敌!” 毛奇大将抬起头:“进攻,坚决的进攻!” ———— 9月29日上午,卡舒赫中将的军遭到了敌人猛烈的攻击。 当然敌人这些天的攻击就没有不猛烈的。 昨天普洛森人就试图在河上架浮桥,卡舒赫的炮兵好不容易才阻止了敌人的架桥行动。 今天看起来敌人又要故技重施了。 烟雾下来的时候,卡舒赫就命令参谋长:“又是架桥行动,让敢死队出发。” 敢死队的任务是带着电话和电话线爬到河边,观察对面敌人架桥的位置,引导炮火攻击。 卡舒赫的军防御正面很宽,整个渡口区域都适合架桥,如果用火炮覆盖整片区域那消耗的弹药太多了。 考虑到还要在这里坚守上十几天,卡舒赫出此下策。 敢死队出发后,卡舒赫的参谋长在他身边小声说:“对岸敌人坦克的引擎声一直在响,今天会不会有什么大动作啊。我们这段防线,河岸没有绍斯特卡那样的防波堤,敌人的部队要是借着烟雾掩护直接过河……是不是按照那位罗科索夫的做法,组织盲射火网啊?” 卡舒赫想了想,摇头:“不,我们的弹药存量已经很危险了。准备肉搏战吧。敌人如果是武装泅渡的话,重机枪跟不上来,对我们的压力不会那么大。” 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参谋长接起来:“喂?什么?敢死队员被杀了?敌人步兵从河里上来了?那开火啊!开火!” 参谋长怒吼的同时,防线上响起鞭炮一般的枪声,噼里啪啦的。 参谋长刚挂上电话,电话铃又响起来。他接起来喊:“喂?军部!27师?你要增援?预备队昨天就上去了!你再要增援,就只有我们了!” 把听筒摔在电话机上后,参谋长抬起头:“要不,给基里年科中将打个电话吧?让他的集团军再派几个师上来。” 卡舒赫还在犹豫,这时候外面传来引擎声。 紧接着师部的警卫跑进来:“军长!援军到了,是坦克!” 卡舒赫立刻冲向地堡大门,直接推开警卫出了门,来到地面上,果然看到坦克行进的烟尘。 一辆大脑袋t34在卡舒赫的军部面前停下,车长打开舱盖钻出来:“将军阁下!我们基里年科中将的命令来支援你们!” 卡舒赫:“你们这个坦克怎么和其他的t34不一样啊?” 车长笑道:“这是偷偷生产的观礼型坦克,和罗科索夫将军的422号车是一样的!而且都有无线电!虽然那无线电时不时会抽风,但全都有!让我们去打敌人吧!” 卡舒赫:“好!敌人正好正在对27师的阵地发动攻击。你们去支援27师!” ———— 第二装甲集群司令部。 “报告!我军攻击受阻,敌人投入了坦克部队进行反冲击,目前我们只控制了河滩阵地。”通讯参谋说完就站在原地等待命令。 毛奇大将:“步兵不需要强求占领整个河岸阵地,维持住滩头等架桥部队完成任务就行了。” 参谋长:“什么坦克反冲击我们?” 通讯参谋:“说是在识别图上没有的型号,疑似特34,但是炮塔更大。” 毛奇大将抬起头:“炮塔更大的特三四?罗科索夫到我们正面来了?绍斯特卡没有压力,所以他直接跑来这边了?” 通讯参谋:“前线没有报告看到红旗。要我让他们确认下吗?” “让他们确认下。” 毛奇说完,通讯参谋转身走了。 毛奇大将的副官说:“罗科索夫的部队在绍斯特卡,他自己跑过来,这样合理吗?会不会是罗科索夫使用大炮塔特三四取得战果之后,安特方面就紧急生产了一些这种大炮塔的坦克啊?” 毛奇大将:“有这个可能。让88炮推进到河边,准备开火。烟雾应该快散了。” ———— 河边,27师阵地。 师长看着被坦克的火力逼退的敌军,哈哈大笑:“这可太棒了!让你们也尝尝厉害!” 师参谋长拍了拍师长的肩膀:“白烟快要散了。” 师长立刻调转望远镜:“确实,这样一来我们的坦克就能发挥火力,彻底消灭敌人的架桥部队了!” 随着烟雾渐渐散去,对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27师师长还没有听过88毫米炮射击时的声音,所以一脸茫然。 但椭圆形的光团已经命中了一辆“新型”t34。 坦克的炮塔立刻停止了转动。 但是并没有坦克手从坦克里跑出来。 27师师长还以为坦克手只是被震晕了,还松了口气呢,结果下一刻坦克的发动机就燃起火苗,紧接着炮塔被猛烈的爆炸送上天空。 师长瞪大眼睛,还没开口,新的炮弹就射过来。 随着支援的坦克接二连三的被打爆,27师的步兵也动摇起来。 好在这时候,新的部队从后面上来了。 “我们是210步兵师!奉基里年科中将的命令前来支援你们!” 增援稳住了军心,惨烈的滩头厮杀还在继续。 (本章完) 第59章 多好的一座桥啊(补更8/33) 就在友邻部队疯狂绞肉的同时,绍斯特卡一片平静。 也不能说平静,双方每天都要用重炮互相招呼。 近卫第一机步师的炮兵火力肯定比不上敌人一个军的火力,这个军还是被普洛森皇帝重点照顾的“土豪军”。 但是绍斯特卡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建筑承受了一切。 914年10月2日,王忠正在观察敌人的工程进度,电话铃突然响了。 巴甫洛夫接起来:“这里是师部。稍等。” 说完他把听筒递给王忠:“基里年科中将。” 王忠接过听筒,第一句话是:“我这边没有问题,是不是需要我抽调部队去支援卡舒赫?” 基里年科:“看来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敌人对卡舒赫的阵地发动了轮番猛攻,一些表面阵地已经被炸平了,卡舒赫已经丢掉了滩头,全靠火炮炸断了敌人的浮桥,阻止了敌人继续推进。 “你那边机场的空军也发挥了很大作用,我第一次知道我们的驱逐机还能扔炸弹。” 王忠:“事实上我也第一次知道。但是他们好像很喜欢执行这类任务。顺便,卡舒赫那边的情况我也是通过空军知道的。” 基里年科:“我已经把所有的预备队派上去了,还调整了其他部队的防区,弃守了一些不重要的节点。省下来的部队我已经全部派到卡舒赫那边了。” “方面军怎么说?”王忠问。 “你看看北边的情况,就大概猜到他们会怎么说了吧?”基里年科的苦笑顺着电话线传来。 王忠看了看师部墙上的地图。 北边一个巨大的突出部扎进了整个西方面军的防区。 顺便,在西方面军正面,敌人的步兵部队也发起了进攻,把西方面军其他部队牢牢的吸在原地。 所以西方面军只能不断的把后续部队调动到北边,试图挡住敌人汹涌的攻势。 除了防守,西方面军还发动了旨在切断敌人“长牙”根部的攻势,结果毫不意外的失败了,损失了大量部队。 看起来现在整个安特军的状况,就不足以发动攻击。 要战胜普洛森军,得用血与火锤炼部队。 王忠:“我可以抽调一个营,不,一个团!” 基里年科:“得了吧,我打电话给伱是要你这一个团的?不不,罗科索夫将军,现在是时候利用你的人脉了。我不知道你应该打给公主殿下,还是大牧首冕下,我不知道哪边能要来部队。 “但是你得做点什么,拍电报、打电话,或者直接飞去叶堡,做点什么!你可是胜利的星!当然我也不会全部甩给你,我现在就去西方面军的司令部,痛陈利害。” 西方面军的军部并没有设置在叶堡城内,而是放在图拉。 从基里年科的司令部开车过去,大概一天就能到了。 是的,一天,安特就是这么广阔。 王忠:“我明白了。电话我会打的,你也加油。” “我们都加油吧。真崩盘了,你就收缩到我司令部这里来,你的师装备好,应该能抵挡上一段时间,开始下雨还有得救。挂了!” 说完基里年科就挂断了电话。 王忠放下听筒,看着巴甫洛夫。 巴甫洛夫:“卡舒赫顶不住了?” 王忠:“快耗光预备队了,包括基里年科的预备队。结果而言,应该让我们去守下面的渡口,我们火力猛。现在却是我们在这里和敌人玩静坐战,卡舒赫那个装备远不如我们的军在直面敌人的重兵突击。” 巴甫洛夫耸了耸肩:“谁能未卜先知呢?” 现在把王忠的师调动下去是不可能的,因为这种平行换防会产生巨大的混乱,敌人没到跟前可以换,敌人在眼前再这样搞就是找死。 所以兵力分配错误就只能像现在这样。 当然,把王忠部署在这里的不是他,而是西方面军司令部。 王忠暗暗想,以后自己指挥大规模部队的时候,一定要多侦查,尽可能准确判断敌人的主攻方向。 这时候波波夫说:“你不能这么说,敌人之所以搞土工作业,还不是被我们师的火力打得。第一天他们就损失了那么多坦克。换卡舒赫的军过来,没准人家也是轮番强攻,而我们在卡舒赫现在的阵地上也是闲得无聊看敌人土工作业。”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 王忠:“总而言之,现在基里年科把指挥交给了他的参谋长,自己去找西方面军谢苗元帅要部队了。 “而我也要给大牧首打个电话。我们的电话确实可以直接打到首都去吧?” 巴甫洛夫:“可以,用民用的长途线路,军用线路要先到方面军总机,很麻烦。” 王忠:“我直接叫我们这边接到民用线路上就行了?” “是的,现在所有线路的接口都在我们总机那里。” 王忠拿起听筒:“我是罗科索夫,接民用线路,去叶堡。” 总机那边的通讯兵问:“叶堡哪里呢?” “东圣教大圣堂。” “好的。” 王忠拿着听筒,等待接线,目光来回看着巴甫洛夫和波波夫。 很快,另一边应答道:“大圣堂总机,您哪位?” 王忠:“我是罗科索夫将军……” “是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少将吗?” “是的。” “您要找大牧首别林斯基冕下?” “是的。” “稍等。” 又进入了等待时间,王忠看着巴甫洛夫,忽然问:“你们怎么不说话?” 巴甫洛夫和波波夫对视一眼,说:“怕打扰你搬救兵。” 波波夫:“对,万一我们说话了,把救兵吓跑了就不好了。” 王忠想吐槽这俩,但是那边传来“那个”声音:“罗科索夫嘛,有什么事吗?” 王忠:“是这样,我们下游的卡舒赫部已经耗光了预备队。基里年科的预备队也全都压上去了,没有新的部队支援,南线的情况会非常危险。” 别林斯基沉默了几秒,问:“我这里只有护教军,这样也可以吗?他们有武器,但也只是有武器。你明白吗?” 王忠:“我明白,我和他们并肩作战过。” 别林斯基:“我知道了,这就安排人输送护教军到前线。我会把护教军中素质比较好的那些派过去。有了战斗经验之后,也许这些人可以比照第五别申斯克团,改组成正规部队。” 王忠:“非常感谢您。” “这有什么好谢谢我的?我也在为国而战,只是处在不同的岗位上而已。你们坚持住,气象部门根据观测到的信息,和四十年来的记录,认为再有一周左右就会下雨了。” 王忠:“明白。我会把这点转告卡舒赫和基里年科中将的。那么……” 本来他想道别的,突然想起来,便问道:“统帅部的情况如何?谢苗元帅到西方面军去了之后,就只剩下图哈切夫参谋长了……” 大牧首:“图哈切夫安抚住了陛下,至少这段时间不用担心他乱下命令了。如果北线的情况实在很糟糕,估计会下达撤退命令的。” 王忠:“就算下达撤退命令,也应该是在雨季到了之后。我们本来就更适应泥泞,而且我们的补给线短。泥泞到来后,敌人基本不可能追击我们,我们可以安全的撤退。” 别林斯基:“我记得了。但是统帅部不听我的话啊,也许你应该跟公主殿下聊一聊这个问题。” 王忠:“她还能干涉这个事情吗?” 别林斯基:“我听到的情况是,她不能进统帅部作战室和地图室,但是她一直待在军令部屠格涅夫上将那里,应该能施加一定的影响。” 王忠:“我明白了。必要的时候,就找她。” 这时候大牧首说了声“稍等”,就放下听筒和其他人说话去了,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再次出现:“确定了,第一批护教军今晚出发,明天下午能到你们集团军控制的车站。怎么使用,就交给你们集团军了。” 王忠:“非常感谢……啊,我这是个人层面的感谢。” 大牧首:“那我接受你的谢意。” 挂断电话后,王忠长舒一口气,然后对巴甫洛夫说:“通知集团军,明天增援的护教军会抵达。具体有多少我不知道,但多少能用一下。” 王忠转身看着观察窗外。 敌人的土工推进速度远没有一开始那么快,显然是王忠那次突击的影响。 波波夫来到王忠身边,一看观察敌人一边说:“工兵部队估计,10月10日敌人就该挖到距离桥头堡五十米的地方了。在那之前我们要找准机会撤退和炸桥。不然敌人到了岸边,再安装炸药就不方便了。” 王忠:“今晚就安装炸药。天黑开始安装,现在夜晚已经变长了,到明天黎明之前应该能装完,然后趁着黎明最黑暗的时候撤退桥头堡。” 波波夫:“可以。真可惜啊,这么好的铁砧,敌人被锤了两次不上钩了。” 王忠叹了口气:“是啊。而且还要炸掉跨越杜瓦河的桥。现在看看这座桥,多好的一座桥啊。” 这个时候,王忠才真正理解了那部著名电影《桥》里面这句话。 晚安 (本章完) 第60章 我去,怎么有个师长 10月3日清晨。 巴甫洛夫维持着拿听筒的姿势说:“桥头堡部队撤退完毕,炸药安装完成。” 王忠:“起爆。” 巴甫洛夫:“起爆。” 下一刻,对岸的桥头堡顶盖被炸药整个掀起,而大桥的引桥部分像积木,被顽皮的小孩推向大河,轰然倒塌。 还没引爆的桥梁被巨力扭曲,但下一刻桥上的炸药也起爆了,铁轨被炸成了好多节,飞上半空再落回水里。 在王忠的俯瞰视角,敌人战壕里那些本来都不动弹的高亮目标全都活动起来,显然是被连串的巨响吓起来的。 看着红色高亮的小人在战壕里到处跑,王忠久违的找回了一点童真,可惜现在他手里没有矿泉水瓶不能往战壕里倒水。 巴甫洛夫放下听筒:“接下来就看敌人的堑壕推进速度了,照目前的速度,估计十月九号推到岸边。情况乐观的话那时候就该下雨了。” 王忠观察了一下对岸,听到通讯参谋的脚步声,便回过头,看见参谋开始更新墙壁上的战线全图。 一般师级指挥所的战线状况图因为指挥官管不到其他部队的情况,所以不会马上更新,而是把一段时间内的情报汇总然后一起更新,以减少参谋的工作量。 这样师级指挥所只要两三名参谋就可以负责更新了。 如果是方面军司令部,就有十几名参谋连轴转不断复杂把经过核实的情报更新在地图上,另外还有几十名参谋不断的负责核实各种乱七八糟的消息。 王忠看着参谋更新地图,忽然发现一点:“昨天北线敌人没推进?有部队挡住敌人了吗?” 参谋:“是敌人停止前进,估计在补充燃料和弹药。” 王忠笑了:“敌人补给线开始撑不住了,北路已经挺进了那么远的距离,运力跟不上了。” 巴甫洛夫目光看向地图的最左侧——也就是最西侧,再一路扫到了目前敌人的最前锋:“这距离快一千公里了,出问题也正常。” 王忠:“下雨之后会出更大的问题。” 他再次看向观察窗外面:“快下雨啊,快下吧!” ———— 然而直到十月九日,都丝毫没有下雨的意思。 十月九日早上,王忠刚进入师部地堡,就看见值夜班的波波夫在接电话:“敌人目前没有渡河的意思,我们正在严密监视敌人。是的……哦,他来了,我把电话给他。” 说罢波波夫把听筒递给王忠:“基里年科中将。” 王忠拿过听筒:“你好啊,中将。” “现在情况一片糟,”基里年科中将劈头盖脸来了这么一句,“要不是有源源不断的护教军,我们正面战线已经崩溃了。好消息是,敌人北边的箭头已经停下两天了。” 王忠:“是啊,北路敌军可能补充跟不上了,他们需要南路有进展才能完成这个钳形攻势。所以我们的压力更大了。” 基里年科:“这不是一句我们压力更大就能概括的,你知道昨天卡舒赫的司令部都被冲了吗?他本人只是擦破了皮,参谋却已经死得差不多了。他的军现在撤退都不一定能组织得好。 “再不下雨我们恐怕就撤不下去了!” 王忠:“不行,我们当面的敌人补给线短,而且停在这里这么久都憋了一股气。不下雨他们会追上我们的。” 基里年科:“该死的天气,往年七号就有部分地方已经开始下雨了。” 王忠:“这个你跟我说没用啊,我还能开坛做法给你求雨吗?” “什么?”隔着电话线都能听出来基里年科中将的疑惑。看来安特人没有求雨的习惯,他们本来就不缺水。 安特的领土上有大量的河流,但所有河流都是南北走向,偏偏安特的领土东西长,南北走向的河流水量再充沛也无法支撑起整个领土东西向的货物流通。 王忠:“我是说,向上帝祈祷下雨。” “你忘了我们是世俗派吗?” 世俗派认为所有“神迹”都有科学原理,只是没有发现。 所以世俗派不会求雨,只会根据气象资料预测什么时候下雨。 基里年科:“按照往年的资料,最晚可能10月20号才下雨,那我们就不得不做且战且走的打算了。 “好消息是,因为北线敌人不动了,我们马上会有正规军增援。另外西方面军还在我们后方构筑的第二道防线。” 王忠刚想回应基里年科中将,天空中忽然传来炮弹落下的声音。 这次爆炸马上传来,震荡波撼动地堡,让大量的尘土落到王忠脑袋上。 巴甫洛夫跌跌撞撞的冲进来:“该死,是重炮。敌人估计要强攻了。” 王忠看了眼外面,敌人的战壕已经挖到了距离河岸防波堤20米左右。也就是说一旦发起攻击,敌人冲出战壕跑两步就可以进河里。 靠着外挂,王忠已经看到敌人舟桥部队把架桥用的东西用战壕运到了河边。 他立刻对巴甫洛夫下令:“炮团准备,第四火力方案。” 第四火力方案就是炸河边,这样一来可能可以炸坏已经被送到河边的架桥设备。 巴甫洛夫用另一台电话机下令的同时,王忠耳边基里年科问:“你那边终于也开始了吗?” “是啊,敌人推进到了岸边,终于要开始强攻渡河了。不过我已经做好了和他们短兵相接的准备。” “那就不打扰你了。祝你们好运。”说完基里年科就挂断电话。 王忠放下听筒,波波夫便说:“可算来了,战士们都等得不耐烦了。至少今天的进攻我们绝对能定住。” 这时候巴甫洛夫刚给炮团下完命令,突然表情一变,他大声喊:“炮团?炮团?” 他把电话挂上,扭头喊:“通讯参谋!电话被炸断了!快派人查线!” 虽然敌人正在火力准备,但现在这种情况,必须立刻派人查线恢复通讯,哪怕这意味着通讯员面临极大的危险。 拖延的时间久了,贻误战机可就不好了。 王忠:“其实还有无线电通讯兜底嘛。” “无线电伱一喊对面全知道了!” 王忠:“危急的时候哪儿管得了这么多嘛。” 说着他看向对岸。 对岸除了战壕,在距离岸边一公里左右的土包上还建造了一個炮兵观察所。王忠一直盯着那个炮兵观察所,希望能来点高级军官,结果不知道普洛森人是不是有防备了,这么多天过去了,炮兵观察所也就是个尉官“领衔”。 王忠已经不想为一个尉官浪费炮弹了。 ———— 普洛森军,阿斯加德骑士团,第一军军部。 吉尔艾斯:“今天进攻,我要亲自去前线督战!必须一天之内突破防线!” 费利兹:“万万不可啊!白马将军喜欢斩首啊!” “第一,我们现在有坚固的掩体;第二,白马将军两次斩首可能只是巧合。”吉尔艾斯严肃的说,“而且我的将士们在慷慨赴死,我作为指挥官全一点危险都不愿意承受,这样的军队怎么能打胜仗呢?” 费利兹:“可是白马将军之前差点炸到军部了!是您的锡兵当了一次灾!” 吉尔艾斯笑了,拉开将官上衣的衣角,露出挂在腰上的钥匙:“我已经修好了锡兵,大不了再让他当一次。就这样,你通知安普拉师的克鲁泽师长,我要亲自到他的师督战!” ———— 克鲁泽听到军部传来的命令,眉头紧锁:“司令官要是死在我的阵地上,那我可就完了。” 他扭头问参谋长:“有什么比较安全又可以看到前线状况的地方吗?比如制高点什么的。” 参谋长看了看地图:“有个炮兵观察所不错,盖得非常隐蔽,到现在为止安特人没有轰炸过。我觉得可以安排军长去这里督战。” 克鲁泽点头:“距离河岸超过一公里了,好,就这里了。备车,我先去确认一下这个观察所是否安全。” 克鲁泽的副官立刻转身备车去了。 大概三十分钟后,克鲁泽座车赶往炮兵观察所。 他没有直奔观察所,而是在距离观察所一公里的地方就下车了,沿着战壕前往观察所。 路上遇到的普洛森士兵都面露惊讶,纷纷立正行注目礼。 克鲁泽就这样一路走进了炮兵观察所。 镇守观察所的上尉大惊:“师座!!” 克鲁泽挥了挥手,便从阴影这边接近观察窗,小心翼翼的看向外面。 东西两岸都一览无余,这确实是个极好的观察位。 剩下的问题就是,罗科索夫会不会炮击这里了。 克鲁泽可是见过罗科索夫把换了军装的原安普拉师师长炸得重伤不治的。 他决定在这里等着军长吉尔艾斯中将来。 ———— 王忠本来就没关注距离杜瓦河一公里的炮兵观察所,他忙着判断敌人的主要渡河方向,好让预备队填在正确的位置呢。 他就这么悄悄瞄了一眼那个炮兵观察所,然后就吓了一跳。 我去,怎么有个师长! 要知道自从发现这个炮兵观察所,王忠就给大炮测量好了射击诸元,就等着来肥猪吃口大的。 现在猪终于来了! 虽然它不想自己往树上撞,但树可以主动来找它啊! (本章完) 第61章 来自异时空的智慧 10月9日上午八点,普洛森军一侧,吉尔艾斯的车队被拦住了。 费利兹下车质问道:“怎么了?车上的可是吉尔艾斯中将!” 拦车的少校对车上敬礼,随后大声说:“军参谋长要求我务必拦下您。” 吉尔艾斯皱起眉头:“怎么了?” “安普拉师师长克鲁泽少将提前视察您要去的炮兵观察所的时候,遭到炮击,观测所掩体顶部横梁被炮弹震塌,克鲁泽少将肩膀受伤,已经送到师野战医院抢救。军参谋长认为这种情况下您不应该再去前线了。”拦路的少校大声说。 费利兹扭头看着吉尔艾斯:“敌人会不会是得到了情报,这波大炮是准备炸您的?” 吉尔艾斯沉默了几秒,说:“现在安普拉师没有人指挥,我直接去安普拉师师部。我倒要看看,这个白马将军还能不能把我找出来,并且炮击我!” ———— 王忠这边,眼睁睁的看着那师长被抬走了。 毕竟是有掩体的,以榴弹炮间接射击的精度,要干掉掩体里的敌人很困难。 这一次只是炮弹落在掩体附近,把掩体给震塌了。那个师长比较倒霉,被塌方砸到了肩膀,掩体里其他人还有毫发无伤的呢。 这还是王忠提前观测好距离,算好射击诸元的情况下。 看来要保证杀伤,还是得用重炮直瞄射击。 一发203直接糊在掩体上,还愁打不死人吗? 就在这时候,敌人开始打烟了。 王忠:“准备战斗!” 东岸这边的防线,王忠设置了好几层。 敌人喜欢打烟这一点,近卫一师全体指战员都心知肚明,所以东岸也完全考虑了这种情况。 王忠在沿河建筑的二楼,则设置了火力点。 有点像一战时候棱堡的设计思路。 防波堤本身非常陡峭,非常难爬,所以敌人就算泅渡过河,在滩头上了岸,也要走楼梯。 二楼的机枪向下斜向射击,可以完美覆盖这些楼梯。 是的,这就是王忠给敌人设置的第一道鬼门关,敌人就算靠着烟雾的掩护过了河,也要面对机枪组成的盲射火力——烟雾可不会影响这火力,反而会让在烟雾中的敌人无法看清机枪的位置反击。 就算敌人冲过了这道鬼门关,王忠还设置了第二道防线。 王忠把这边沿街楼房的一层大部分窗户都封住了,然后把对着河岸的房间全部都空出来,里面没有一个防守人员。 守军全部在房间门外。 这样敌人看不清房间里的情况,用炸药炸开封窗的砖头和沙包之后盲目冲进来,就会遇到守在门口的冲锋枪火力。 另外,王忠还在对着河岸的房间里放了地雷。 布置在外面的地雷会被超压引爆,那布置在房间里的地雷呢?而且这个房间的窗户还用砖和沙袋封住了。 这样设计超压诱爆的情况就会被降到最低。 当然,沿河建筑一层也有改成了反坦克炮炮位的,这种建筑王忠采用另一种防御逻辑。 这些建筑背对河岸那边的墙壁都被拆了,只留下承重柱,然后机枪火力点被设置在第二排建筑内。 这样一旦反坦克炮手撤离,这些建筑的一楼就会变成纯粹的火力杀伤区。 而且把一楼背对河岸的墙壁拆了,也方便反坦克炮转移。像是zis30这种炮车可以直接进出一层。 如果敌人突破了这一层防御,想要进攻二楼也难于登天。 因为王忠把沿河建筑上二楼的楼梯全拆了,平时上下全通过木梯子,打仗的时候把木梯子收起来。 除非普洛森人学会二段跳,不然就是上不去。 就算上去了,也有拿着冲锋枪等着的近卫一师士兵。 如果这些全都没用,敌人完全夺取了沿街的建筑,敌人也会发现根本进不去沿街建筑地下的地堡。 所有地堡的入口都在第二层房子那边,通过地道连过来。 如果敌人想要进攻第二层房子,就需要面对来自背后的地堡火力。 这一套设计拿出来的时候,巴甫洛夫他们全惊了,因为安特的军事学院完全没教过这样设计防御阵地。 王忠没告诉他们,这其实不是自己原创,而是来自地道战。 他自己也没想到,小时候最喜欢的电影之一,还能在穿越了之后派上用场! 现在王忠就等着敌人过来,看看从军教片里学来的东西到底好不好用。 敌人的烟雾布设完毕,隐约可以听到河对岸有哨声。 瓦西里紧张的说:“哨声,敌人要进攻了。” 王忠:“关闭所有地堡门。” 巴甫洛夫立刻传令。 师部为了进出方便,还是留了一个到地面的门,现在把这个门关上之后,从师部地堡出去,就得走长长的地道了。 因为内部没有空气流通,外面的白烟根本没有飘进地堡里。 王忠用外挂穿烟看着敌人的动向。 渡口那边敌人明显打算架浮桥,所以从战壕里出来的主要是舟桥部队。 王忠:“命令重型迫击炮开火,火力方案三。” 方案三就是覆盖对面渡头。 被敌人架起浮桥毕竟不好办,敌人会源源不断涌过来,自己就一个师,还是尽量让敌人进攻不要那么顺畅为好。 迫击炮的爆炸声传来的同时,敌人武装泅渡的部队下水了。 普洛森人还拿出了钢制小艇,放在河里运送重武器,由武装泅渡的士兵推着走。 这时候,敌人岸上的机枪和装甲车开始隔着烟雾胡乱扫射东岸这边建筑的二楼。 可惜王忠他们把火力点都藏得很好,敌人根本没发现真正的火力点在哪里。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巴甫洛夫大喜:“线接上了!不错。” 他拿起电话:“师部,对,敌人在渡河,还不用预备队动,等着吧。” 放下电话后,巴甫洛夫回头:“尤金中校有点急。” 瓦西里:“我也很急,要不我们开火吧,这太安静了。” 王忠:“这不是还有重迫击炮轰击的声音吗?” “那太远了啊。不得劲。”瓦西里看着窗外,“要不我们开火吧?” 王忠:“别急,听到敌人进攻的哨声才几分钟啊。” 波波夫:“你应该像将军一样镇定。” 王忠心想我镇定是因为我开了穿烟啊,敌人游到到哪儿了我都知道。 巴甫洛夫看了看时间,问:“要不,让炮团开火?多少能炸到一点敌人的后备部队。” 王忠:“你怎么也沉不住气了。敌人这第一波攻击,绝对会失败,放宽心。” 他说完,整个师部地堡都安静下去。 王忠一门心思在俯瞰视角关注敌人,忽然感觉有人拽自己衣服。 他切回来一看,是涅莉,小女仆:“我也很紧张,怎么办?” 王忠:“怎么,你不相信我的布置能痛击敌人?” “这倒不是。” 王忠伸出手,摸了摸涅莉的头:“安心。” 正好这时候,王忠看到第一波敌人登陆了,他们先试着爬了一下防波堤,发现上不去就涌向楼梯。 王忠:“开火!” 巴甫洛夫对着传声管:“开火!” 二楼的机枪立刻开火,组成的火力网直接封锁了所有的楼梯。 敌人笼罩在烟雾里,还没看清楚什么情况就被暴风骤雨的火力打倒了。 一些普洛森老兵靠着经验和直觉趴下,躲过了弹雨。 但是普洛森人也憋了一股劲,沿着楼梯匍匐前进,直到不长眼的子弹打中自己才停下。 王忠:“迫击炮!” 重型迫击炮被分配到了各团,随着王忠的命令,分给第五别申斯克团的迫击炮开火了。 炮弹不断落在滩头。 虽然迫击炮准头不好,但是架不住敌人堆得密啊。 这时候王忠看到有普洛森军官对着二楼火力点发射了信号弹。 信号弹的红光即使隔着烟雾也能大概指示方位。 唯一的问题是,这个军官是按着火线大概打的,信号弹其实没有落在机枪火力点上。 然而在河对岸的步兵炮开火了。 这些跑刚好卡在王忠能点亮的范围外。 毕竟普洛森的步兵炮射程还是不错的。 炮弹连续落在二楼,靠着火力密度竟然真的打哑了一挺机枪! 王忠:“打电话给炮团,敌人步兵炮在我视野范围外,应该不远!” 巴甫洛夫刚要拿起电话,就听见重炮的声音:“等一下,炮团开火了?” 瓦西里:“可能是炮兵观察所看到敌人步兵炮的位置了。” 王忠在楼顶设置了炮兵观察所,不过他以为火力准备的时候楼顶的炮兵军官牺牲了。 现在看来并没有。 本来正在对着信号弹的位置猛轰的敌军炮兵停火了。 机枪火力立刻又响起来。 但是这个空档已经有很多普洛森士兵冲过了第一道鬼门关。 普洛森人显然对第二道障碍有准备,直接使用炸药包炸开了被封死的窗户。 然而,他们不知道窗户后面有地雷。 第一名翻窗户的普洛森人被炸飞出窗外。 王忠看得分明,哈哈大笑。 地图室里其他人全一脸疑惑,并不知道王忠在笑啥。 (本章完) 第62章 普洛森人血流成河(补更9/33) 普洛森军,阿斯加德骑士团安普拉师师部。 吉尔艾斯急切的等待着前线的报告。 投入进攻的除了安普拉师的掷弹兵营,还有另外一个掷弹兵师的两个掷弹兵营。 另外还有额外从后方调上来的一个舟桥部队负责架桥。 完成架桥之后,普洛森的装甲部队也会投入进攻。二号喷火坦克会干净利落的清理所有的建筑。 这是普洛森在加洛林战役中总结的诸多经验之一,在烟雾遮蔽了双方视线的时候,喷火坦克的火焰喷射器依然会有不错的杀伤,只要对着有开火闪光的地方喷射就可以了。 根据记录,罗科索夫的部队还没有遇上过二号喷火坦克,这次要让他好好的尝尝厉害。 吉尔艾斯在司令部不断的踱步,终于忍不住说:“我还是上一线去看看吧!” “不行!”费利兹大声阻止道,“绝对不行!虽然克鲁泽师长已经脱离危险了,但他也没有办法回到指挥岗位!” 其实没有把师部参谋们一锅端的话,只是师长负伤退场对一个师的影响其实不算太大。 吉尔艾斯叹了口气,板着脸继续来回踱步,结果原本安普拉师的参谋们大气都不敢出——毕竟这位可是皇帝陛下面前的红人。 别的不说,这位居然能说服急着结束战争的陛下接受他用土工作业推进减少伤亡的,这二十天里关于这件事的传闻越传越离谱。 甚至有人信誓旦旦的说,吉尔艾斯在皇帝陛下面前卖沟子,其实是皇帝的娈童。 吉尔艾斯从来没有否定过这种说法——当然也可能他不知道。 总之现在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看着吉尔艾斯来回踱步。 进攻开始两个小时,终于有消息传来。 “报告中将,”传令兵对吉尔艾斯敬礼,“我们的进攻部队被安特人完全压制在河岸上。第一波烟雾已经散去。前线指挥官请求直瞄射击。” “不行。”吉尔艾斯呵斥道,“再打一轮烟雾。敌人的反坦克炮火力凶猛。让炮兵维持烟雾覆盖,直到架桥完成!” “是!” 吉尔艾斯继续踱步,一边走一边嘟囔:“要是这时候投入空降兵多好啊。” 费利兹:“现在也可以要求空军助战啊。” 吉尔艾斯摇头:“现在河边全是烟雾,他们会借口看不到目标,不会来的。我们用土工作业减少了这么多的损失,现在到了用人命冲开敌人防御的时候了。” ———— 王忠小声嘀咕:“敌人损失这么大还继续攻击么?” 其实地堡里所有人都不知道普洛森人有多大损失,毕竟看不到。 现在近卫一师的所有火力都在盲射,按着一开始测定好的参数瞎打,以此来应对敌人的烟雾封锁。 也就只有王忠这个穿烟的老六看到敌人整个河岸上已经堆满了阵亡的普洛森士兵。 敌人的舟桥部队还在顶着重型迫击炮的火力努力架桥,目前浮桥已经架到了一半。 所以王忠下令道:“命令炮团转移火力,让观察哨引导炮击渡口。” 巴甫洛夫没有怀疑,直接拿起电话听筒。 波波夫则建议道:“要不干脆把敌人放一部分进来,这样老是对着烟雾瞎打士兵们也会犯嘀咕的。让士兵们看到敌人,然后再杀死敌人,这样才行。” 王忠摇头:“不,敌人冲破第一道火网阻拦几乎是板上钉钉的,要在每一道关口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波波夫:“你是师长,你做决定。” 这时候王忠忽然听见了防空炮的射击声,他疑惑的抬起头:“这是在打什么?” 瓦西里仔细听了一下说:“不是我们的防空炮,像是港口那边海军在开火。” 王忠立刻切换视角。 结果海军不算他下属的部队,只能看到部队标志,不过确实能看到高射炮的火线。 王忠:“看起来是那艘内河炮艇。” 巴甫洛夫:“港口那边烟雾散了吗?能看到目标?” 王忠自己这边很清楚港口的烟雾没散,但只能附和了一句:“可能吧。” 海军估计是听到重炮在炸渡口,判断渡口有敌人高价值目标,所以就用炮艇上的机关炮吊射。 只能说海军确实素质高,战斗意志和战斗主动性都高得可怕。 渡口那边敌人的舟桥部队被重迫击炮、重炮以及机关炮一起洗,早就停止了架桥作业。 问题是这种火力能持续多久了。 王忠正想呢,就看见被压在师部这边滩头的普洛森人,开始爬防波堤。 他都看愣了,普洛森士兵竟然用工兵铲插在防波堤的缝隙里,踩着工兵铲爬上了路面! 第一个爬上来的士兵确认这个方法可行之后,直接扔了烟雾弹,确保烟雾覆盖。 第二个爬上来的士兵背着一捆绳子,然后奔向路边的行道树。 显然他准备把绳子困在树上,让普洛森士兵可以拽着绳子爬上防波堤! 这帮人—— 王忠正要摸无线电下命令,二楼的守军突然开始向下扔手榴弹。 怎么回事? 二楼的守军可没有王忠这样的透视能力。 他仔细观察扔手雷的这些守军,终于明白这帮士兵是看到突然冒出来新的发烟点,觉得不对劲,这才扔手雷的。 普洛森士兵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直接向着二楼扔手雷。 结果手雷被二楼接住又扔了下来。 这下安特这边也知道有普洛森人上来了。 王忠看见一个上尉在大喊,很快一挺缴获的普洛森机枪被端过来,架在二楼对着下面就盲射。 其他人则开始了手雷大战。 普洛森士兵人少,又被高度压制,很快落了下风。 但是更多的敌人找到了爬上防波堤的方法。 当然对楼梯的封锁还要继续,不然敌人就会潮水般的冲上来。 王忠正关注防波堤附近的攻防呢,普洛森步兵炮又开始射击了——刚刚明明都被重炮压制了! 然而敌人第一波步兵炮齐射,因为烟雾的阻挡,直接落到了建筑和防波堤之间的河畔大道上。 好不容易爬上来站稳脚跟的普洛森士兵被自己的炮兵干了! 王忠嘴巴都合不拢了。 普洛森的炮兵,难道都是地狱潜兵吗?打自己人比打敌人准? 王忠:“让火炮观测所引导压制敌人的炮兵阵地。” 瓦西里:“确实,刚刚我听到敌人步兵炮的爆炸声了。但是这样来回压制手忙脚乱的。要不分成两部分,各自压制?” 王忠:“不!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伤其五指不如断其一指吗?炮火就应该集中使用,分散开来两边都无法取得良好的效果。” 说话间,敌人的炮兵部队又送来新一轮的烟雾弹。 王忠咋舌:“敌人这是烟雾不打算停了啊。” ———— “烟雾不要停,直到用完烟雾弹为止。”吉尔艾斯下令道,“白天没办法完成浮桥,就一直进攻到晚上。不断进攻,进攻!” 费利兹:“第一梯队报告伤亡惨重,但是他们不撤下来,第二梯队又上去的话,就会堆在狭窄的滩头。” 吉尔艾斯:“让第二梯队从渡口上游渡河。进一步掩护架桥作业。” “是。” ———— 近卫一师地堡,电话铃响了。 巴甫洛夫接起来:“师部。哪里在渡河?知道了。” 他放下电话:“敌人在上游试图渡河。” 王忠:“派出装甲部队。上游河面这么宽,敌人也急了眼。” 杜瓦河现在虽然在枯水期,但毕竟是条能航运的河。绍斯特卡已经是这一段河面最窄的地方。 巴甫洛夫下令装甲部队出击的同时,王忠听见了引擎声。 既然彼得修士没有通知,那应该就是安特的空军来助战了。 果不其然,四架雅克1率先俯冲下来,对着西岸渡口扔下炸弹。 100公斤的航弹直接把普洛森人的架桥车都掀飞到空中,倒扣在河里。 第一波投弹结束后,第二波四架雅克1俯冲下来继续投弹。 两波16枚航弹直接把渡口炸成了一片火海。 这时候,瓦西里突然说:“有风!” 王忠:“哪有风?” 瓦西里把手伸出观察窗:“是的,有风,风在吹向下游,这说明快下雨了。” 这时候,从北方来的强风开始拂过杜瓦河河面。 仅仅十分钟,笼罩东岸的烟雾就被吹散了。 已经爬上防波堤的普洛森人全部暴露在二楼安特士兵的眼皮子底下。 于是暴风骤雨一般的枪声响起。 好不容易爬上防波堤的普洛森士兵被居高临下清扫一空。 同时敌人对岸的火力也开始射击二楼。 两边的火力开始隔着杜瓦河对射。 王忠听到57毫米反坦克炮开火的声音,高爆弹不断的射向西岸渡口。 这火力密度可高多了,57毫米反坦克炮组能打出三秒一发的高射速。 12门反坦克炮的猛烈射击比任何重机枪都可怕。 敌人舟桥部队一下子就灰飞烟灭。 王忠哈哈大笑:“好!这一波我们守住了!” 他转身和其他人击掌庆祝。 一直沉默的涅莉突然喊:“雨,下雨了!” 914年10月9日下午,雨季来了。 压线成功! (本章完) 第63章 “衷心祝贺您赢得了胜利” 10月11日。 雨季来临后,普洛森军维持了两天的攻势,然后就不得不停下来。 “什么叫炮弹不够了?”吉尔艾斯盯着后勤部队的少将质问道,“敌人还有闲心每天晚上掀我们的饭锅呢!你跟我说我们的炮弹先打完了?” 后勤少将板着脸答道:“中将,敌人距离他们的工业中心叶堡只有不到四百公里,我们的补给线,光是在安特境内就有700公里。 “另外,因为安特使用的铁轨轨距和我们不一样,从我们国内来的火车不能直接开上安特的铁路系统,只能转运到安特这边的车站再重新编组列车。 “因为这样,我们一直严重依赖公路上的汽车运输和骡马运输,但雨季到了之后,汽车和骡马受到巨大影响。” “多大的影响能让炮弹都供给不上来?”吉尔艾斯质问道。 “巨大的影响。”后勤少将重复了刚刚用词,然后加了一句,“所以弹药堆在火车站,送不上来。但是我们已经在着手调集更多的骡马,集中向您的部队供应炮弹,明天您的大炮就能继续开火了。” 吉尔艾斯:“你们从哪里调集来‘更多’的骡马?” 后勤少将:“从运输次要物资的运力中抽调。反正战争到年底就会结束,有些物资的需求并不是那么迫切。” 吉尔艾斯叹了口气:“好吧,明天继续攻击。今天尽可能的让部队休整,费利兹,我们的物资里还有烟酒吗?” 费利兹马上回答:“就我看到的物资列表,应该还有。” “发给部队!”吉尔艾斯说。 ———— 王忠看了看时间:“早上八点了,还没有炮击,敌人不会没有炮弹了吧?” 他看向观察窗外。 经过两天的战斗,敌人用爆破筒炸毁了防波堤,制造了一个可以攻上来的斜坡。 另外敌人还在河上搭了三条浮桥,不过三条桥都被炸断了,只剩下靠近敌人的那一半。 整个河滩上全是普罗森人的尸体,而且因为连续下雨,尸体全部肿胀溃烂,发出浓重的恶臭。 波波夫也来到窗边看着河岸:“井里的水已经开始变质了,说明浅层地下水已经被污染。还有这该死的恶臭,再不撤退很多战士会生病的。医院昨天接收了三例呕吐腹泻的病例,可能是霍乱。” 王忠:“可是我们要等到目前被半包围的部队全部撤完。” 西方面军在下雨的第二天就下令开始全面撤退。 因为方面军各部已经非常疲惫,并且伤亡巨大,再不撤退可能会全面崩溃。 新的部队已经在方面军司令部附近的图拉一线组织好了新的防线,这些撤下去的部队将会在图拉以东休整和补充。 部分损失特别严重的部队将会撤往叶堡以东的地区进行更加彻底的休整。 王忠转身,看着墙壁上的战线图,绍斯特卡以东的突出部上很多部队已经撤走了,剩下的部队也多数和敌人脱离了接触,正在通过近卫一机步师背后的空间撤走。 巴甫洛夫放下电话听筒,对王忠报告道:“目前全线没有遭到攻击,五十一军那边也一片安静。” 说完他也看向墙上的地图。 巴甫洛夫:“要是我们没有在杜瓦河挡住敌人,怕不是又有几十万部队要被包围在这个突出部里。” 王忠:“总体的战术构想已经实现了,现在就看能不能完整的撤出去。以及……要多久才能撤出去。” 这时候通讯参谋拿着刚译码完毕的电文进来:“方面军总部命令。” 王忠:“念。” 通讯参谋:“方面军总部给近卫第一‘红旗’机械化步兵师,你部成功的完成阻击任务,应当于今晚零时撤离当前防御地段。后卫部队将掩护伱们撤退至叶堡外围的苏哈亚韦利休整。” 王忠立刻在地图上找这个地名,巴甫洛夫比他更快:“这里。坐火车就可以到。我们应该跟后面多要一点车皮,反正你看……” 巴甫洛夫看了看观察窗外,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你看敌人反正已经不炮击了”。 王忠:“你们又想要我动用一下自己的特殊关系?” 巴甫洛夫:“现在下雨啊,你也不想我们的辎重都陷在泥地里,所以不得不放弃吧?那么多大炮,反坦克炮,还有你的小坦克!” 王忠撇了撇嘴:“行吧,我打个电话——”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巴甫洛夫念着“别是敌人进攻了”把听筒拿起来:“师部。您好,冕下。我这就把电话给他。” 说完巴甫洛夫把听筒往王忠这边一戳:“大牧首找你。” 王忠接过听筒:“冕下,向您致意。” 别林斯基开门见山的问:“方面军向你下达撤退的命令了吗?” “下了,让我今晚零点撤出绍斯特卡。冕下您能不能动用一下您的影响力,给我们派一点车皮来?” “空的车皮吗?” “是的,我们这里又不需要弹药和物资了,多余的食物吃不完带不走还得烧掉。另外,我们这里除了我师的战斗员与后勤人员,还有支援我们的劳工和护教军,他们和他们的家属也需要撤退。这需要……” 王忠看向巴甫洛夫。 巴甫洛夫比了五个手指。 王忠:“需要五百节车皮!” 巴甫洛夫瞪大双眼。 王忠一看他这个样子,马上改口:“五十节车皮。” 巴甫洛夫咋舌,直接开口:“要五列标准军列,五十节又太少了,我们快四万号人呢!” 王忠马上说:“五列标准军列。” 大牧首哈哈大笑,显然今天他心情非常好:“我给你五列40节车皮的军列。现在出发的话,应该晚上可以到你们那里。” 王忠:“非常好,那我们就等着了。” “期待你凯旋而归。那么,我们到时候首都见。” “首都见,冕下。” 王忠挂断电话。 巴甫洛夫:“所以是多少节车皮?” 王忠:“200节,五列军列。” 巴甫洛夫打了个响指:“可以,我们立刻就编组撤退计划,安排部队登车顺序。反正最后是装甲列车断后。” 王忠:“让炮兵受点累,今天把剩下的炮弹都打了,我们只带炮和人走。” 巴甫洛夫:“没问题。” ———— 10月11日晚上八点,海军内河舰队司令科泽尔斯基上校来到师部地堡。 “向你致敬,罗科索夫将军。”上校对王忠伸出手,“你可真是胜利的星啊,我做梦都没想到能活着从这里撤退。” 王忠握住上校的手,刚要说话,外面传来一声巨响。 王忠吓一跳,就要去到观察窗向外看,但是上校拉住他:“别担心,这是我们把我们的炮艇炸了。总不能以后被普洛森人拿来对付我们自己吧?这个地方水这么浅,沉了也能很快被打捞起来。” 王忠:“有好好举行仪式和它道别吗?” 科泽尔斯基:“当然,我们给船精举行了盛大的告别仪式。” 船精?那船又不是黄金梅丽! 科泽尔斯基看向外面:“真奇怪,明明我们撤退了,把国土、把吸饱了战友的血的土地交给了侵略者,交给了恶魔,但此时却完全是胜利的心态。” 王忠:“这当然是胜利,这一次我们没有把任何老百姓留下,没有让护教军给我们断后,我们还有余力再战,只是为了战略上的目标主动撤离。” 科泽尔斯基笑道:“把敌人补给线变长,让敌人无法补给冬装,然后在冬将军的帮助下大举歼敌是吗?” 王忠:“是啊,完完全全的阳谋,我想敌人的将领中最聪明的那些已经发现了,但是敌人为了自己的目标不得不踩。他们只能把希望赌在拿下叶堡上。” 巴甫洛夫:“我提议我们喝一杯!” 他刚说完,涅莉就端着酒和酒杯过来了。 王忠:“哪儿来的酒?” 涅莉:“从本地波耶老爷的酒窖里拿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好酒。” 瓦西里拿起酒瓶看了眼,赞叹道:“特里亚尼!这可是好酒!来,我给大家倒上。” 瓦西里动作娴熟的把软木塞拔掉,给所有杯子都倒上。 在场的众人一人拿一杯后,发现竟然还多了个杯子。 王忠:“涅莉!你也来!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你必须来一杯!” 涅莉只能拿起酒杯。 王忠:“为阶段性的胜利!” 巴甫洛夫:“干杯!” 众人把酒一饮而尽。 涅莉一杯酒下肚,直接脸就开始泛红。 瓦西里建议道:“我们给敌人留点信息吧?就像上次将军给敌人留的那样。这次写多少颗诡雷好呢?” 王忠:“不不,敌人的指挥官叫吉尔艾斯的,很有能力。他要是不采取土工作业的方式逼近河岸,他们的损失会更大。” 巴甫洛夫:“但是也有可能在耗尽我们的炮弹之后攻过来。” 众人哈哈大笑。 波波夫严肃的提醒道:“实际上他这两天的强攻,我们损失了百分之二十五的兵力了,也就是我们部队士气高昂斗志强,损失百分之二十五眼睛都不眨一下,换了别的部队已经崩溃了。” 王忠:“是的,对于这样一位对手,我们当然要恭喜他获得了胜利啦!” 瓦西里:“我来写……用铅笔写是不是有点儿戏?” 巴甫洛夫大喊:“拿块黑炭进来!” 很快一块黑炭被送进来——快到冬天了,这种取暖的东西到处都是。 巴甫洛夫指着已经把地图拆掉的墙壁说:“就写墙上,写大一点。” 王忠:“你这样写:‘尊敬的吉尔艾斯’他是什么军衔?”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知道。 王忠:“这样,不提名字了,写‘尊敬的普洛森指挥官,您向我们充分展示了战争的艺术,所以我们衷心祝贺你赢得了胜利!’” 晚……早安! 草,才发现忘了在标题上写这是补更……算了算,这章算白送你们。 (本章完) 第64章 中将,我好冷 10月12日,绍斯特卡东岸,普洛森军控制。 吉尔艾斯走下浮桥,看着堆满滩头的尸体。 副官费利兹皱着眉头:“我会监督后勤人员尽快清理尸体,避免瘟疫发生。” 吉尔艾斯点点头。 这个时候可怕的恶臭已经让许多参谋军官捂住了鼻子,但吉尔艾斯无动于衷。 他表情严肃的走上了河畔大道,看着那些被炸药炸开的窗户和墙壁,里面只剩下普洛森军士兵的尸体。 吉尔艾斯:“没有安特军的尸体吗?” 参谋长立刻回答:“报告,我们认为安特军尸体已经被他们掩埋在城郊的公墓里。” 吉尔艾斯:“敌人居然还有余裕做这种事,说明我们根本没有给他们多大的压力,他们还可以继续在这里防守的,但是他们撤退了。” 吉尔艾斯顿了顿,加了一句:“他继续在这里防守,我们本来有希望粉碎他的防御。” 说完他继续前进,沿着先期登陆的部队开辟出来的通路,一路穿过绍斯特卡沿河的第一排建筑。 第一第二排建筑之间的大街上,依然堆满了普洛森士兵的尸体。 费利兹说:“这就是我们最远打到的地方。 “前天攻到这里然后逃回来的上尉报告说,敌人拆掉了所有通往二楼的楼梯,我们找不到上二楼的路,所以只能试图在烟雾掩护下冲过大路进入后面的建筑,结果在大街上被大量杀伤。” 吉尔艾斯观察两边的建筑,感叹道:“这是在这里设置了一个屠杀我们的陷阱啊。你看看二楼那些射击孔,这就是准备从背后杀伤我军专门建成这样的。” 说着他上前一步,转着圈子环顾四周。 这时候军参谋长来了一句:“这就是个瓮城,敌军突破城门之后,会被瓮城上的弓箭手杀伤。” 吉尔艾斯最后停下来,看向沿江的那排建筑:“要对付这种工事,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第一排的楼房整个炸塌,应该用野牛重步兵炮抵近射击。” 费利兹:“但是野牛会立刻遭到敌人炮兵的反击,而且也怕敌人的反坦克炮。” 吉尔艾斯:“我们需要有更厚的正面装甲,并且能彻底摧毁这种坚固建筑的武器。现在步兵部队的三号突击炮的75毫米短管榴弹炮和四号坦克的短管榴弹炮都做不到这点。” 王忠要是知道自己的杰作,可能导致四号灰熊突击炮和突击虎提前出现,不知道作何感想。 吉尔艾斯再次环顾四周,然后下令道:“把所有这些建筑保护起来,仔细测量所有的工事,这应该成为我军以后城市设防的标准,写进教科书。” 费利兹:“有这個必要吗?帝国军队一直以来都在不断的进攻,赢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 吉尔艾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以防万一。你看安特军队,他们的学说就是重进攻,轻防御,结果你也看到了。我们不能有这样的短板。” “是。”费利兹点点头,表情凝重。 吉尔艾斯又问:“知道罗科索夫的部队撤退到哪里去了吗?” 费利兹:“他沿着铁路走了,我们前进了大概二十公里就遇到了敌人的阻击部队,没有打红旗,应该不是他们。据说下游毛奇将军的部队已经突破了当面之敌的阻击,但是……” 吉尔艾斯:“但是?” “他的油料输送部队跟不上坦克部队,现在已经因为燃油存量低于警戒位置,不得不停止了。”费利兹一脸苦笑,“而且现在这个鬼天气,坦克的故障率大大飙升,维修部队还陷在泥里上不去,估计追击敌军已不可能。” 吉尔艾斯:“敌人知道这点,也知道他们在泥地里跑得比我们快,所以下雨之后就趁机撤退了。” 这时候军参谋长说:“他们之所以抓紧这个时机撤退也是因为知道挡不住我们。帝国会获得胜利的。” 但是他的语气并没有以前那种乐观和自信了。 吉尔艾斯则小声说:“我总觉得主动撤退的理由不是那么简单……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拉长我们的补给线,当年库图佐夫也用过同样的计策对付那位征服者。 “我有不好的预感。费利兹,我们的冬装现在有多少?” 费利兹:“目前部队只补充了可以抵御秋季气温的被服,冬装基本没有。不过放心,台风战役计划原本就有冬季作战的内容,所以后勤部门早在九月就已经在筹措冬装,应该很快会送上来。” 吉尔艾斯突然后脑勺发麻:“不,费利兹,不,冬装送不上来了。因为所有的骡马运输都集中运送弹药、油料和坦克备件了。” 费利兹也面如土灰:“这……那应该让后勤部门重视冬装!” 吉尔艾斯:“不,费利兹,昨天他们调整运力分配的结果你也见到了,我们收到的油料和弹药只有以前供应正常的时候的百分之七十。随着我们向前推进,这个量一定会减少。但敌人离补给中心却越来越近……” 吉尔艾斯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面色铁青。 终于,他说:“我看到了未来正在等待帝国的巨大失败。应对这个失败唯一的做法就是停止前进,就地防御。敌人也无力进攻,所以我们可以把运力调动去运送冬装。 “但停止前进,就意味着速胜的企图破产。战争会进入持久战,我们拿不到我们急需的燃油和原材料。” 吉尔艾斯抬头,看着不断飘下濛濛细雨的天空。 “记得那位罗科索夫最开始给我们的明码电报吗?他甚至警告过我们!” 费利兹:“那只是他的心理战,他想让自己的炮火尽可能的杀伤我们。” 吉尔艾斯没有回答。 这时候一名传令兵跑过来,敬礼:“报告,发现了罗科索夫师部的进入方法。” 吉尔艾斯:“走,看看去。” ———— 片刻之后,吉尔艾斯走进了那位白马将军的司令部。 地图和文件当然早就烧完了,各种设备自然也全部拿走了,空荡荡的地堡里只剩下桌椅。 以及一个炭炉,上面坐着个茶壶。 吉尔艾斯走向那个炭炉,却忽然觉得眼角余光看到了什么,便扭头看向墙壁。 然后他看见墙壁上写着:“尊敬的普洛森指挥官,您向我们充分展示了战争的艺术,所以我们衷心祝贺你赢得了胜利!” 落款是“您的朋友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 费利兹看到这行字勃然大怒:“来人啊!把这行字铲掉!” 参谋长却说:“别!我们都知道这行字在讽刺我们,但别人不知道!我们应该让宣传部派人来把这行字拍下来,头版头条发表!” 费利兹一听大喜:“对啊,就宣传白马将军已经对我们屈服!” 这时候通讯参谋进了地堡:“报告!皇帝陛下亲电!” 吉尔艾斯:“念。” 通讯参谋:“‘恭喜你,我亲爱的齐格飞,你在你承诺的时间内攻占了绍斯特卡,帝国会记住伱的功绩。’” 吉尔艾斯抿着嘴,又看了眼墙上的字。 “把他铲掉。”他说,“谁也不许说见过这行字。” 费利兹:“为什么?这不正好呼应了陛下的称赞吗?” 吉尔艾斯:“因为我是个军人。我脸皮没有那么厚!全擦掉!不许让宣传部的那些混蛋知道这件事!更不许让他们拍到照片!” 说罢他一脚踢翻了房间里的炭炉。 然后地上就有东西冒烟了。 费利兹大喊“小心”,把吉尔艾斯推开,并且扑在那东西上面。 吉尔艾斯摔倒在地上,倒下的过程中脑袋碰到了桌角,立刻鼓起一个巨大的包。 同时诡雷发生爆炸,直接把趴在上面的费利兹顶起来一点点。 其他参谋稀里哗啦趴了一地。 等爆炸结束,吉尔艾斯吃力的爬起来,跑到费利兹身边,把副官翻过来。 费利兹的衣服已经一片红,但还有一口气,他看着吉尔艾斯说:“中将……我……好冷。” 然后他脸一歪。 吉尔艾斯试了试他的脉搏,再用手轻轻的阖上了他的双眼。 参谋长爬起来:“应该把这个一起宣传,把白马将军打造成卑鄙小人!这样……” 吉尔艾斯:“把文字擦掉!还嫌我们不够丢人吗?我刚刚害死了我的副官!懂吗?” 参谋长闭上嘴,而其他参谋喊来了士兵,开始擦墙上的碳灰。 吉尔艾斯站起来,一直看着士兵把碳灰写的字全部擦掉。 然后他也向前倒下。 参谋长大惊,一把接住了要倒下的中将,大喊:“医疗兵!医疗兵快来!” 之后,吉尔艾斯被诊断为轻度颅内出血,必须暂时离开指挥岗位。 ———— 10月12日,苏哈亚韦利,安特军控制。 王忠刚下火车,就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柳德米拉赶忙上来关心的问:“感冒了?快让医生看看吧!” 王忠摆了摆手:“别大惊小怪,也许是普洛森人在骂我呢。” 涅莉打开伞,交给柳德米拉。 (本章完) 第65章 罗科索夫的经验总结 儒勒914年10月13日,苏哈亚韦利,安特军近卫第一“红旗”机械化步兵师师部。 王忠进了师部看了看,说:“比起我们以前的师部来说,寒碜了好多啊。” “知足吧,苏哈亚韦利可不像以前驻扎过的地方,全是现代化城镇。”巴甫洛夫说,“等地堡挖好,我们还得转移到地堡里,防止敌人跟你一样盯着民房炸,这木屋可抗不了炮弹。” 王忠抬头看看木屋的屋顶,说:“我突然觉得这屋子住的不舒坦了,赶快建好地堡我们搬家吧。” 巴甫洛夫:“放心,屋顶已经挂了伪装网,能暂时骗一骗高空的空中侦查。低空的侦查有神箭和彼得修士封锁,还是比较安逸的。” 波波夫:“我们选的也不是村里最好的房子,波耶老爷的砖头房子我们没住,不知道什么时候普洛森空军就要炸那房子了。” 王忠耸了耸肩,走到地图前看了眼最新的态势。 “敌人居然还是突破了我军防线啊,”他惊呼道,“这也太容易被突破了吧?” 巴甫洛夫:“但是突破之后很快就停下来了,甚至没跑过我们的步兵部队。泥将军可真给力啊。” 王忠:“应该说我们的步兵在泥地里能跑过坦克车也很厉害了。” “说什么话呢,这可是我们从小就走的泥巴地,早就习惯了。”波波夫说,“而且我们的驴车也针对泥巴地改良过的,除了费驴,其他都还好。” 王忠:“费驴?” “是啊,泥巴地里走多了,驴要生病的。普洛森人就苦啰。”波波夫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王忠看着地图,笑道:“等冬天来了,我们就静坐在河岸上,看着敌人的尸体日夜漂浮而过,他们自己就会灭亡。” 其他人哈哈大笑,空气中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突然,波波夫板起脸:“虽然这么说,但是这次敌人给我们的伤亡可不小,部队损失了百分之二十五的战斗员呢,虽然这一次很多都是负伤,将来是可以归队的,但毕竟损失了百分之二十五。” 王忠:“是的。我们已经是军中精锐了,但是敌人的战斗意志和作战技巧还是比我们强,我是说平均水平。 “我现在回想一下我们一直以来的战斗,上佩尼耶战斗,敌人差点把我们冲垮,对敌人的杀伤,大部分由我我亲自指挥的422号坦克完成。 “没有我亲自指挥的坦克,我们在上佩尼耶第一天就被吃掉了。” 巴甫洛夫作为也经历过上佩尼耶战斗战斗的人,补了一句:“后来你的坦克被人打掉了。当时我们都以为要殉国了,没想到苏芳的呼叫起作用了,来了一辆kv,全靠那辆kv我们才挡住敌人。” 王忠:“而洛克托夫,我们能守住并且获得较高交换比,工事和当地护教军、劳工的支持功不可没。当然还有我们得到的装甲支援。” 他说完,巴甫洛夫接口道:“而且最后我们已经丢了一半的城市,靠基里年科中将的骑兵军才打回来。” 王忠点头:“而在奥拉奇和绍斯特卡,我们精心构筑的阵地起了主要的作用。” 他重新站起来,在木屋里一边踱步一边说:“审视我们一直以来的战斗,会发现我们的部队,只有在工事的支持下,才能和敌人有比较好的交换比。 “就算是甲弹对抗占优的t34和kv,也需要工事的支持。在旷野上和敌人装甲部队战斗的话,很快会被敌人利用技战术上的优势打败。 “纵观一直以来的战斗,我们唯一能和敌人平起平坐,没有任何劣势的,就是炮兵。” 王忠看着自己的战友,举起右手握拳:“炮兵!我们的炮兵可以和敌人平起平坐!而且炮兵的攻击,能无视敌人老兵的技战术。 “老兵确实很会避炮,但是只要火力够猛,一样能炸死炸残。 “我曾经以为最值得依靠的是我们的装甲。它们确实很可靠,但是在杀死敌人的效率上,还是输给了炮兵。” 巴甫洛夫盯着王忠,来了句:“你不再爱伱的小坦克了吗?” 王忠:“我只爱我的柳夏。” 波波夫:“那皇女呢?” 王忠:“我当她是妹妹。等一下,这里为什么会出现皇女?” 波波夫两手一摊:“从前线下来,需要一些八卦来分散大家的注意力,不然大家就会老想着死去的战友。大家目前最喜欢的就是你和皇女以及柳德米拉·瓦西里耶夫娜上尉的故事。” 王忠:“能不能让他们换一个焦点,比如让他们讨论一下瓦西里和他爸爸的故事?” “哦,我的将军,”波波夫连连摇头,“大家不会喜欢这个故事的,这缺乏引起大家兴趣的要素,如果瓦西里的父亲有个情妇,然后瓦西里泡了这个情妇,那作为大家的酒后谈资就合适了。” 王忠:“你一个主教说这个合适吗?” “我是世俗派的主教。”波波夫耸了耸肩,“我还能喝酒吃肉呢,每年也不进行斋戒。” 确、确实哦。 这时候瓦西里进来了:“将军,我听到了一个奇怪的消息。嗯?你们怎么这个表情看我?” 王忠:“没事,什么消息?” 瓦西里:“敌人阿斯加德骑士团第一军的指挥官换人了,我有证据,首先我昨天晚上就听到军部的呼号变了……” 瓦西里一通讲解,然后总结道:“综合全部的情况,我认为敌人阿斯加德第一军指挥官换人了。” 王忠和波波夫对视了一眼,说:“难道……我那个诡雷把人炸死了?不会吧,以普洛森人的严谨,他们应该先排雷啊。而且我那诡雷那么简陋,手榴弹改的,爆炸之前有反应时间的。” 巴甫洛夫耸了耸肩:“谁知道。” 瓦西里:“反正敌人换指挥官了。” 波波夫则看向地图:“从昨天的情报看,阿斯加德骑士团也停在原地没动,目前在以龟爬速度前进的是第二装甲集群的冯·毛奇大将。他以现在的速度前进……要碰到叶堡外围阵地怎么着也得11月中旬了。” ———— 叶堡外围阵地。 瓦西里的父亲弗拉基米尔·布拉德斯基参加了劳工团,开到了叶堡郊外开始修工事。 和他这个团一起来的,还有大批年轻女孩组成的女子劳工营。 这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布拉德斯基问给他们发饭的女孩:“姑娘,你们怎么跑来干这种大老爷们的活儿了?” 姑娘抬起头:“我们年龄不够,不让我们参军,护士队来招护士也不要我们这些十年级没毕业的姑娘。但是学校已经停课了,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吧? “所以我们就派了舒雅她们,去找大牧首请愿,是一位主教接待了舒雅,听取了她们的愿望后,就安排我们来修反坦克桩了。” 另一名发饭的女孩笑道:“还有人不乐意呢,说邻居家的姐姐都去学射击了,她也要学射击。” 布拉德斯基笑道:“还是修反坦克桩好,你看对战争有作用,然后又不用死,对你们正合适。不是只有杀敌才是支援战争。战争是一件复杂的事情,什么活都要有人干啊。” “那您又是为什么当劳工呢?”有女孩问。 布拉德斯基:“我是教授,写音乐评论的。我本来可以去部队干文职,但是我一向不擅长处理各种报表。奥沙宁主编说‘你可以试着写曲子鼓舞人心啊’,但是他哪儿知道啊,我只是个评论家,我儿子才是写曲子的高手。 “所以最后,我就来这里修工事了,我希望将来我儿子——瓦西里他能用上我修的工事,生命有保障一点。” 说完布拉德斯基对女孩露出苦笑:“我第一次觉得我学的手艺这么没用。” “您是音乐教授吗?”女孩问。 “是呀。” “那您儿子是很厉害的作曲家吗?” “你知道那个神圣的战争吗?” “知道!”几个女孩一起点头,“我们还会唱呢!” 布拉德斯基:“那是罗科索夫将军作曲,我儿子编曲的。” 一听罗科索夫将军的名字,姑娘们都兴奋起来了:“将军!您儿子在将军身边战斗啊!” “我听说将军一声大喝,就把敌人坦克吓得停下来了!” 布拉德斯基刚要回答,远处传来对空观察哨的喊声:“敌机!敌机!” 正在劳动的姑娘们全都站起来,好奇的看着天空。 “敌机?” “在哪儿呢?” 小姑娘们根本没在害怕,全都站在原地好奇的看着天空。 布拉德斯基一开始也没反应过来来,这时候看到姑娘们的动作,才猛然醒悟,大喊:“姑娘们别傻站着!” 他站起来,拼命奔跑着,把一个个姑娘推向旁边:“趴下!快趴下!”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尖锐的死神呼啸。 布拉德斯基继续奔跑,把完全没有战争经验、也不知道死亡何物的年轻女孩一个个拽走扔地上:“快趴下!” 就在这时候,一发炸弹插到布拉德斯基面前的泥巴地里。 他看到炸弹愣住了,一时间脑袋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时候劳工营营长冲过来,一把将布拉德斯基扑倒在地上。 爆炸发生了。 布拉德斯基闭着眼睛,捂着耳朵。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感觉背上的劳工营营长起身了,这才转过身,向炸弹的方向看去。 那枚炸弹插在泥土里,尾巴上的计时装置已经停转,但是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它还是没有爆炸。 布拉德斯基站起来,环顾四周。其他炸弹都顺利起爆了。 到处都是哭泣的声音。 而更多的女孩再也不能哭泣了。 (本章完) 第66章 泥将军的威名(补更10/33) 到苏哈亚韦利第五天,也就是10月18日的晚上。 柳德米拉执勤归来,一进门就看见王忠正在奋笔疾书。 涅莉拿着烛台站在旁边。 柳德米拉好奇的问:“你在做什么?” “写经验总结。我本来跟巴甫洛夫他们做过口头总结了,但是现在想一想,还是写成文字分享给更多的人比较好。” 柳德米拉来到王忠身后,念出笔记本上的文字:“‘炮兵是唯一一种我军和敌军没有决定性差距的兵种,敌人使用的重炮我们一样老旧……’” 王忠自己接过去念:“敌人的炮兵教材,也很多年没有更新了。我们在炮兵方面和敌人处在同一起跑线。 “而且敌军不重视战役级别的炮兵运用,炮兵编制最多也就到军一级。敌人的集团军群一级的战役单位,并没有对应的炮兵。 “这是因为作为敌人魁首的皇帝,更加器重新兴的技术兵种,加强这些兵种的话语权以便和传统的容克军官团争权夺利……” 柳德米拉疑惑的问:“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王忠:“皇太子殿下啊,殿下一直在研究普洛森的情况,为抵抗侵略做准备。” 其实这些情报来自另一个时空,外加王忠的一点点脑补。 地球的三德子,因为小古是大红人,所以权力很大,一度想把所有用履带行驶的东西都纳入装甲兵名下。 而小曼一直在抗争,努力增加步兵师的突击炮编制数量。 因为突击炮要用坦克的底盘来造,两边抢产能抢得飞起。 王忠只是想当然的把这些状况照搬过来了。 柳德米拉咋舌:“你都开始写经验分享了,以后是不是还要编教材啊?” 王忠:“看情况吧。公主殿下说过,要在卡戎建立一个临时学校,专门传授对普洛森作战的经验。” 柳德米拉:“卡戎?那不是伱的新封地吗?” “是啊,看那个意思我要去这个学校负责教学。” “居然不让你负责前线吗?”柳德米拉惊呼,“你打了那么多漂亮仗!” 王忠:“前线紧张的时候当然让我指挥部队,但冬季和明年2月到6月的泥泞期,估计全线都会比较平静。” 柳德米拉:“所以就叫你去教人怎么对付普洛森?等前线再吃紧了又把你调到前线去?” 王忠:“这有什么问题?” “没有。”柳德米拉耸了耸肩,“那我的大军事家,这次我们会有多久的平静期?” 王忠看了看日历:“我估计能平静到十一月,取决于什么时候大地开始上冻。冬将军会把敌人从泥将军手里解救出来。在大规模寒潮到来前他们可能有一周的时间进攻。” “然后?” 王忠:“寒潮来了就到我们反攻了。” ———— 王忠和未婚妻温馨对谈的同时,普洛森第二装甲集群冯·毛奇大将的正在对部下发怒。 “什么叫我们不能再前进了?”大将吼道。 担任前锋的第十六装甲师师长说:“我们师现在战备的坦克只有三十辆,其他坦克都因为机械故障扔在泥地里了。 “备件上不了,维修工厂也被困在泥巴里动弹不得,这些坦克现在每天修复的数量是零,是零啊! “半履带车的情况同样糟糕,最糟糕的是那些卡车,随便就会陷在泥巴里,然后就要把卡车上的东西卸下来,不然就算用拖拉机来拖曳也没法把车拽出来! “大将阁下,再让我们前进,我们就该变成步兵了,您真的希望坦克手像步兵一样冲锋吗?” 毛奇大将怒道:“我们被阻挡在杜瓦河上那么久,已经让我们成为整个集团军群,不,整个普洛森军的笑柄!别人都说是我们放跑了安特的重兵集群。 “我们在阿格苏科夫获得的荣耀,已经尽数失去了!你明白吗?师长大人!” 作为大将叫一位少将师长“大人”,讽刺意味拉满。 十六装师长:“好吧,那我命令部下就算失去坦克也要前进,就当我们是步兵好了!这样您就满意了吗?” 毛奇大将在司令部里来回踱步,沉默了有一分钟,才问副官:“后勤部门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副官:“渡过杜瓦河之后,我们又前进了将近一百公里,后勤压力更大了。加上泥泞……北边的第三装甲集群在没下雨的时候就遇到了后勤问题。我想,大将阁下,后勤部门已经想尽了办法。” 毛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问:“那空运呢?” 副官:“空运只能通过空投,因为现在就算工兵修野战机场,空军飞机也不敢降落,全是泥泞。实际上空军已经暂停了那些情况不好的野战机场的使用,现在都是用阿格苏科夫的永固机场跑道。” 毛奇突然努力:“那就空投啊!这还有什么问题吗?” 副官苦笑道:“空投需要降落伞,最初几天的空投后,降落伞补充不上来,用完了。” 毛奇勃然大怒:“后勤部队这些饭桶!饭桶!在勃艮第的海滩上,也是后勤导致我们必须停下来!然后是那该死的空军吹牛,说只靠空军就能行!” 没有人敢说话,都在等着这位大将怒火自然平息。 终于,毛奇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接受命运了。各部队停止前进,努力收拢和修复被抛弃的坦克,积攒补给。等封冻再发动进攻。” “封冻?”副官惊讶的问,“为什么会提到封冻?” “现在是泥巴让我们寸步难行,但封冻了地面被冻硬了,那不就可以进攻了?我们现在距离叶堡还有两百公里多一点,只要十天——不,五天,我就能冲到叶堡!” 毛奇大将自信满满的说。 ———— 阿格苏科夫,普洛森军军官康复中心。 吉尔艾斯头上缠着绷带,正在写给费利兹父母的信:“尊敬的叔叔阿姨,展信佳。我写这封信是为了告诉你们,费利兹牺牲的详情。首先我要对你们表示歉意,费利兹的牺牲主要是因为我的大意……” 这时候护士神情紧张的冲进单人病房:“中将!皇帝陛下来了!” 吉尔艾斯赶忙放下本子和笔,从病床上站起来。 他刚站稳,莱因哈特皇帝就进了门,一看他这样赶忙上来搀扶住他:“你怎么站起来了!快躺下休息!” 吉尔艾斯:“陛下!我没有能在规定时间夺取绍斯特卡……” “迟了两天嘛,可以接受。”陛下扶着吉尔艾斯躺回床上后,自己坐在床边,然后示意其他人走。 很快整个病房就剩下皇帝和吉尔艾斯。 皇帝:“费利兹的事情,我听说了,我很遗憾。那个罗科索夫是个下贱的混蛋!居然这样阴人!” 吉尔艾斯:“我们突然撕毁互不侵犯条约,也没有比他高尚到哪儿去。” 皇帝:“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这样说没事。” “就是因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才这样直说的,陛下。”吉尔艾斯说,“而且我一直在思考罗科索夫给我的电报。我们继续进攻,就会踏入陷阱。现在我们的补给已经很困难了,势必导致没有运力运送冬装和其他防寒物资,等冬天来了……” 吉尔艾斯没有说下去。 皇帝满脸愁容:“我只在你面前露出这种表情,齐格。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来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利用封冻之后到寒潮来临这段时间,冲到叶堡去。” 吉尔艾斯:“罗科索夫和他的师不会让我们成功的。” 皇帝:“他只有一个师……” “不止了!下游的卡舒赫,还有他们后面的第六十六集团军的基里年科,敌人已经在大浪淘沙之下已经出现能干的将领了!而我们帮助他们完成了筛选!” 皇帝双手按住脸颊:“我当然知道。实际上还有博尔斯克的梅诗金,安德鲁堡的高尔基……敌人在以惊人的速度筛选出能打的将领,淘汰废物。 “但是我们还没有输掉战争,我们毕竟已经消灭了快三百万敌军,这次钳形攻势虽然没有成功歼灭包围圈里的几十万敌军,但也重创了他们!敌人在首都方向最多只剩下一百万部队,我想如果是毛奇大将,有希望冲进叶堡。 “而且毛奇大将曾经击溃了那位铁壁的罗科索夫的防守,虽然最后被他逃走了。我想他应该能再来一次。” 吉尔艾斯:“铁壁的罗科索夫?” 皇帝:“敌人给他们的胜利之星取的绰号。” 吉尔艾斯:“不合适。感觉应该叫他炮火的罗科索夫,轰炸的罗科索夫,或者……或者送葬的罗科索夫。毕竟只有他的部队和我们能有这么好的交换比,如此高效率的把我们的士兵送去地狱。” 吉尔艾斯停下来,看了看桌上笔记本。 皇帝:“你建议保存绍斯特卡的筑垒样本,我批准了。帝国军事科学院会很快完成样本的测绘,在我国境内一比一复刻。将来说不定我们能用得上。另外,开发重型攻坚突击炮的命令也已经下达,由保时捷博士负责。” 吉尔艾斯:“总算是有点好消息。” 莱因哈特放下捂脸的双手,表情坚毅的说:“我必须为最坏的情况做好准备。我毕竟是帝国的皇帝。” (本章完) 第67章 慰问(补更11/33) 普洛森军被泥泞困住的同时,近卫第一“红旗”机械化步兵师正在进行常规训练。 苏哈亚韦利本身就是叶堡周围新的筑垒地带的一部分,只是最近正急着修反坦克桩和反坦克炮位,没怎么顾得上修地堡。 近卫一机步师一到,上面马上派了一支工程兵部队来修地堡和战壕,构筑工事的事情就没有交给战斗部队了。 所以王忠下令加紧训练。 师里的新兵大部分都没有经历过完整的步兵训练,只是赶鸭子上架的练了投手雷和枪械操作——就这些没练熟,还有人因为擦枪上油不专业导致战场上卡壳。 正好趁着现在不用挖工事,好好练一下。 王忠也趁这个机会,跟422号的炮手亚历山大·叶菲莫维奇学习一下怎么当一名t34坦克的炮手。 万一将来用得上呢? 就这样,王忠白天学习当炮手,晚上自己写材料总结开战到现在积累的经验,日子倒是过得又充实又快。 这段日子王忠唯一没有随他愿的事情,就是跟着他的师一起撤下来的海军步兵被调回叶堡去了。 叶堡也有一条贯穿城市的大河,一直向南流淌汇入瓦尔岱丘河,最终进入内海。 既然有可以航运的河,那就有内河舰队,于是和王忠一起撤下来的海军步兵就加入了叶堡的内河舰队司令部,成为防守河岸的力量。 王忠舍不得精锐的海军步兵,但是人家是海军,接受海军指挥。 他本来想走一下大牧首的门路,但是大牧首是这么跟他说的:“你是方面军司令的话,战区的海军步兵也归你指挥啊,连空军都是你的!” 别林斯基都这么说了,那王忠只能作罢了。 10月24日,距离安特建国纪念日还有10天。这天王忠照例在去训练场练习坦克操作之前,来到师部看看战线的最新情况。 一进门就看见波波夫,现在波波夫值夜班、王忠和巴甫洛夫白天都在已经成了师部的惯例。 王忠:“早啊主教,战线怎么样?” 波波夫:“昨天南线的第二装甲集群突破了我们的防线,前进了大概十公里就停下来了。我感觉敌人现在不是为了前进,是为了让我们没有办法建立起特别稳固的防线。” 王忠点点头,换成p社游戏《钢铁雄心》就好理解了,钢铁雄心里面的部队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越久,“堑壕等级”就越高。 敌方南线集群的做法,就像是在阻止安特军积累堑壕等级。 王忠盯着地图:“伱还别说,敌人第二装甲集群这种龟爬式推进,推了八天还真推下来一些地方啊,总计前进了快100公里了。” 波波夫:“我军部队在不断被打退的过程中,损失了工程机械、混凝土还有很多别的东西。新防线肯定没有老防线修得那么好。 “实际上我们从杜瓦河一线撤退之后,在我们后方的防线应该是相对来说最完备的。但是敌人一下子就突破了。更显得我们在杜瓦河的防御能成功是个奇迹。 “我觉得敌人可能是知道封冻到寒流到来还有空档期,打算趁那个时间来一波孤注一掷的突击。” 王忠点点头:“看起来危险还没有彻底结束。虽然我个人觉得,敌人要是能冲进叶堡,敌人的损失会更大。” 波波夫:“军事我不太懂啦,你说这个损失更大,是因为冬将军来了之后冲进叶堡的部队会全部被歼灭吗?” “是啊,”王忠答,“但架不住敌人冲进叶堡之后,有人就会动投降的心思。还是不要把敌人放进叶堡,我们就在这里把敌人挡住。” 王忠说着来到师部对着叶堡方向的窗户前,虽然师部的位置很低,但窗外却能勉强看到叶堡最边缘的烟囱。 “真有意思,”他说,“这些烟囱明明在二十公里外,我却能看清楚的看到它们。” 波波夫来到窗边:“只是边缘的工厂,我们这里距离叶堡市中心有三十公里。不过敌人要是占领了我们这里,再前进十公里,大炮就可以打进叶堡了。 “我们北面就是叶堡的卫星城喀兰斯卡娅,那里有一座非常高的古堡,在山坡上。如果登上古堡的塔楼,可以看到叶堡标志性的铁桥。” 王忠:“说实话我也想守城市,城市好啊,都是坚固的堡垒。可惜现在守那里的是真正的禁卫军。” 王忠率领的部队,虽然也是第一师,但是这是限定机械化步兵的第一师,真正的近卫步兵第一师编有近卫第一到第五步兵团,是真正的皇家御林军。 这些部队被安排防守从城堡塔楼能看到叶堡中心铁桥的喀兰斯卡娅。 王忠:“喀兰斯卡娅毕竟那么多混凝土建筑,想丢也挺难的。敌人可能会绕过它,那样的话我们这里就是敌人的攻击重心。这里决不能失守。绝不!失守的瞬间一切就会功亏一篑。” 这时候巴甫洛夫进来了:“嘿,我来的路上看到火车进站了,冬装来了。” 叶堡向周围辐射出了无数条铁路,苏哈亚韦利有一条支线,而且这条支线除了连接叶堡,也能连接绍斯特卡,之前他们就是通过这条支线过来的。 王忠:“冬装?” 他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对于一个赛里斯南方人,这厚厚的长摆呢子大衣已经算冬装了。 大衣的重量已经超过王忠曾经穿过的所有衣服。 顺便这件衣服是秋天的时候补充过来的秋装,王忠已经穿了差不多一个季度了,只是刚开始穿会热,所以经常开着前面的纽扣,而现在他总是好好的按照军纪系上纽扣。 巴甫洛夫皱眉:“别这样,罗科索夫将军,表现得像个南方人。您身上这单衣怎么可能扛得住冬天?” 这时候几名士兵搬着箱子进来了。 巴甫洛夫打开写着“将军”这个词的纸箱,拿出了将官大衣,塞给王忠。 这大衣死沉死沉的! 而且捏起来非常的厚实,王忠甚至觉得拿两件这种大衣淋上水,大衣之间再弄上土,就能当土坦克用——对,就是小兵张嘎里面炸炮楼时候的土坦克。 王忠展开大衣,发现衣服的大翻领是用不知道什么动物的毛皮制作的。 看起来安特人也喜欢穿皮的。 王忠脱下身上的呢子大衣,把这个更厚的大衣穿上,第一感觉就是重,跟穿了一件全身甲一样。 第二感觉嘛,就是暖和,仿佛这皮大衣自己能发热一样,刚穿上很快就感觉到热了。 “我草,”王忠感叹,“这东西穿着多少度的低温我都不怕了!” 波波夫自己也拿了一件,听到王忠这么说,疑惑的看着王忠:“真是这样还要壁炉干嘛?” ……嗯? 不是说北方人在房间里巨热,都光膀子,出门才穿大衣吗? 难道说这个时代科技不发达,还没有这么牛逼的制暖手段? 王忠正疑惑呢,巴甫洛夫说:“如果你住在叶堡的中心区,那可能确实只有出门才需要这件厚衣服。但是我们在这种地方,还是穿暖一点合适。 “毕竟打起来,我们天天在地堡过夜,根本不会有点炉子取暖的余裕。” 王忠点点头,这时候柳德米拉穿着全新的大衣进了地堡:“啊,你已经换上了啊。” “是啊,你也穿上了?”王忠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未婚妻,发现这大衣甚至可以盖住她的身材。 那就很可怕了。 这时候涅莉也进来了,她也穿了一套这样的大衣。 王忠:“这军大衣还有儿童款?” 涅莉用鄙夷的目光盯着王忠。 这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巴甫洛夫接起电话:“喂?这里是师部。嗯?特殊专列?运什么东西的专列?没说?好的我通知将军。” 巴甫洛夫挂上电话:“火车站说,调度中心说有一班临时加开的特殊专列要到我们这里来,运载的东西没说。” 王忠:“这种时候有什么不能通知的?” 瓦西里刚好进来,听到了最后的对话,便说:“秘密武器?” 王忠:“不,我觉得不太像。根据排除法,我推测可能是人,来我们这慰问的。就是不知道是大牧首还是沙皇陛下了。不管怎么样,去车站等着准没错。” ———— 穿着崭新的冬装的近卫一机步的高级军官全部集结在站台上,等待着专列到来。 巴甫洛夫忽然笑道:“有点像我们在洛克托夫等波波夫来的场面。” 王忠:“确实,不过和那时候比,我们现在算兵精粮足——好吧,兵还不一定算精,只有战斗意志还不错。” 柳德米拉:“所以才要用炮兵消除和敌人的技战术差距啊。” 王忠:“你还记着呢……” “我的未婚夫写的战术著作!我肯定要看啊!” 王忠还没回话,远方传来汽笛声。 专列进站了,在月台前缓缓停稳。 专列编满了和其他运兵火车一样的闷罐车,一点也看不出来有尊贵人物乘坐。 然而一号车厢开启的时候,王忠不由得眯起眼睛。 帝国皇太女奥尔加站在敞开的闷罐车大门里,对王忠露出灿烂的笑容。 早安 (本章完) 第68章 什么叫打穿防住啊 王忠抬头看看天,心想这也没下雪啊,怎么公主来了——不对,我怕什么下雪啊,我又没有脚踩两只船。 于是他对公主敬礼,脚后跟砸得震天响:“皇太女殿下!” 柳德米拉也跟着敬礼,整个站台上的军人全都对着一个方向敬礼,几个反应慢的护教军疑惑的看着他们,直到看到皇太女的皇冠才赶忙敬礼。 皇太女看到他们敬礼,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但她马上调整好表情,用皇室礼节回礼:“免礼。你们都是为帝国奋战的勇士,不必如此。” 说完她下了火车,来到王忠面前,看到王忠把手放下后,便再次露出最开始的笑容,张开嘴—— 王忠抢先开口:“您来视察应该提前通知啊!” 奥尔加这次没有打磕巴,而是流畅的接住了他的话头:“通知的话反而会有安全问题,现在首都的局势很复杂,今天就已经枪毙一百多人了,可能明天开始要执行宵禁。” 王忠微微蹙眉:“情况这么糟糕吗?” “是啊,你固守绍斯特卡的时候,投降派偃旗息鼓了,你一撤退他们就开始了。但是具体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了,审判官们肯定也知道,他们会被彻底消灭的。” 王忠:“那伱说‘他们就开始了’是指什么?” 奥尔加:“你去首都体会一下就知道了,我反正从他们的眼神,他们的态度,都感觉到了。我来之前见过大牧首,他的眼神也说明很多问题,要不是现在普洛森军距离首都只有两百公里,他可能已经开始系统的清洗那些投降派了。” 奥尔加顿了顿,又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也可能是在等这些投降派暴露,我军把敌人从首都赶走之后就动手。” 公主停下来,抬起手轻轻抚摸王忠大衣领章上的将星:“大牧首很信任你的判断呢。敌人会被阻止是吗?” 王忠:“敌人会被阻止。” 他本来想一边说一边把公主的手拿掉,但看了看周围那么多人看,还是打住了。 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被人推开,脸上估计挂不住。 不过奥尔加自己把手缩回去,笑道:“那就好。我来这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问说一下接下来生产什么。 “皇家特别生产的100辆坦克都生产完了,除了留下二十四辆准备用来阅兵之外,剩下的全发给部队了,广受好评。 “我们再生产点什么?” 王忠:“继续生产那观礼坦克啊,广受好评当然继续生产。最好把叶堡联合机械厂的产能全部替换成观礼坦克。之前生产那一百辆用了两个多月,太慢了。一直生产一年也就六百辆,太少了。 “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的战争规模空前巨大,六百辆坦克扔进去,连个水花都不会起。 “开战的时候我们有两万多辆坦克,虽然大部分都是bt和t26那种东西,但敌人也有大量的二号和一号。 “但是你看现在,两万辆坦克,敌人全吃光了,连个核都没吐。” 奥尔加点点头:“那就继续生产观礼坦克。对了,屠格涅夫上将悄悄的给这种坦克一个生产编号,叫t34w型。” 王忠皱眉,为啥是w型? 西里尔字母那也是从abcd开始的啊,w不在前面啊! 奥尔加一看王忠的表情,笑道:“这是为了不占用正常改进的字母。射击——设计t34的那位瓦连京总工很生气,t34w的部队反馈回来了,他直接扔进了壁炉里。他说自己的改进会让部队心悦诚服的。” 王忠:“……那希望他给新的坦克加上无线电。” 奥尔加叹了口气:“无线电反而不太可能,我专门问过,现在无线电的产量根本赶不上消耗,飞机都要用无线电,还要更换的备件。 “如果把坦克全装无线电,缺口巨大。军械局的谢尔盖大将建议,现在把观礼坦克集中起来,交给经验丰富的坦克组使用,建立专门突击集团军。” 王忠笑道:“这没把那位瓦连京气死?” “谢尔盖大将是他老丈人,所以……”奥尔加耸了耸肩,“我觉得谢尔盖大将人还挺好的,这次我要到前线来,他还专门打电话来,让我问你有没有特殊的要求,现有装备无法解决。” 王忠:“有!可太有了!首先我需要一种装备152毫米榴弹炮,有无线电,并且使用履带机动能在我国烂地上高速移动的自行火炮。 “这种火炮应该有配套的弹药车,能迅速转移炮击阵地,并且对敌人的空军扫射有一定的抵抗能力,还要有一挺防空机枪!” 王忠这是按着su152说的,在地球,苏152相当多的情况下都被当做自行榴弹炮用。 战后苏军甚至把122毫米榴弹炮编入了连级的装甲突击集群。 王忠继续说:“然后我还需要一种四联装防空炮,同样用坦克底盘,炮就用我们的25毫米机关炮,而且要有新的弹链系统供弹。 “这是我军的伴随防空,除了伴随我军装甲突击力量之外,还能放平清理敌人步兵,所以它要有俯角,有俯角懂吗!” 说这话的时候王忠双手抓住公主的肩膀,使劲晃悠她:“俯角,俯角懂吗!” 公主:“你别晃我!你好好说!” 这时候旁边涅莉凑近柳德米拉:“我怎么觉得公主很开心?” “他们在聊正事,涅莉。”柳德米拉轻声说,“他们聊完正事我会插进去的。” 王忠终于放开公主:“抱歉。” 奥尔加叹了口气,然后马上就笑了。 王忠看她的笑容来了句:“怎么,脑浆被摇匀了,所以开始傻乐?” 奥尔加板起脸:“没有。你的要求我会原样复述给谢尔盖大将。” 王忠:“我还是写个书面报告吧。之前一直没写这个,是觉得以我的地位还干涉不了军工装备的研究和生产,现在能干涉了,那自然要狠狠干涉,我明天就出报告……” “不,”奥尔加严肃的说,“我会转告的!有什么需要也跟我说!走正常途径会被卡下来懂吗?” 王忠大惊:“会吗?” 奥尔加无比坚决的说:“会!” 王忠:“也行。那我们还要一种实用减装药弹的步枪,它能连发射击,同时在200到400米也有较好的命中率,然后还有极高的可靠性。可靠性非常重要!” 奥尔加严肃的问:“什么叫减装药弹?” 王忠:“就是把步枪弹的装药减少,长度缩短。现在的步枪弹要全自动射击,整个枪会很重,因为这简直就是机枪。我们缴获的敌人的通用机枪有这么大——” 王忠扭头随便找了个卫兵:“你!去营部说罗科索夫要一把缴获的敌人的班用机枪。” 等待机枪搬过来之前,奥尔加问:“直接用机枪不好吗?” 王忠:“不好,敌人的步兵班就是以机枪为主编组而成的,实战中这种步兵班都围绕机枪作战,还是挺死板的。 “当我们把冲锋枪手集中起来,在不适合机枪发挥的地方和敌人作战,他们就没辙了。 “实际上我们的托卡列夫半自动步枪就表现很好——关键在于选择地形,不让敌人的机枪发挥。” 实际上,在地球,三德子围绕机枪组建的班,面对全员半自加bar自动步枪和汤姆森冲锋枪的阿美大头兵的时候就不太好用了。 bar自动步枪的压制能力当然比不上机枪,但是人家灵活啊。 一个机枪要三个人伺候,还那么重。 人家bar可以拿着开火,一个人带着就能到处跑。 而在没有机枪火力的地方,阿美大头兵的加兰德半自动把98k给压得死死的。 王忠的部队大部分都是托卡列夫半自动,其实也遇到了这种情况,只要普洛森人的机枪没跟上来,近卫军就有绝对的火力优势。 毫无疑问,全员半自动,加上少量自动武器的编组方式,比普洛森现在围绕机枪组建步枪班要靠谱。 而要更进一步,那就只能先把ak搞出来。 这时候刚刚那个卫兵带着三个人,把缴获的机枪搬过来了。 王忠指着机枪说:“你看,这东西这么笨重,这就是发射步枪弹的弊端。我建议把托卡列夫的全威力弹改掉,缩短一点,改个全自动。” 奥尔加点头:“好!我记住了,去跟谢尔盖大将说。还有什么吗?” 王忠:“暂时就这样。我提的这些都可以用现有的装备改,都能尽快成军。” “好。”奥尔加点点头,然后说,“带我去参观下前线吧,我毕竟是来劳军的,得见见大家。” 王忠:“见见多没意思啊,你给大家唱唱歌如何?你应该学过音乐吧?” “学过啊。”奥尔加一脸疑惑的看着王忠,“我还在你面前唱过歌呢!在你和我哥哥面前。” 王忠:“哦对,确实有这么回事。” 好家伙,公主,会唱歌,就差一个粉色头发了。 仔细想想奥尔加也确实送了很多装备,所以422号坦克其实应该叫“免费大魔”? 王忠:“这边请,我们的部队正在加紧训练,您能给他们唱歌鼓劲,他们一定会开心的。” “好。” 奥尔加自然而然的想要挽起王忠的手,但王忠直接对柳德米拉说:“你也陪一下公主殿下啊!” 看到没,什么叫打穿防住啊! (本章完) 第68章 什么叫打穿防住啊 王忠抬头看看天,心想这也没下雪啊,怎么公主来了——不对,我怕什么下雪啊,我又没有脚踩两只船。 于是他对公主敬礼,脚后跟砸得震天响:“皇太女殿下!” 柳德米拉也跟着敬礼,整个站台上的军人全都对着一个方向敬礼,几个反应慢的护教军疑惑的看着他们,直到看到皇太女的皇冠才赶忙敬礼。 皇太女看到他们敬礼,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但她马上调整好表情,用皇室礼节回礼:“免礼。你们都是为帝国奋战的勇士,不必如此。” 说完她下了火车,来到王忠面前,看到王忠把手放下后,便再次露出最开始的笑容,张开嘴—— 王忠抢先开口:“您来视察应该提前通知啊!” 奥尔加这次没有打磕巴,而是流畅的接住了他的话头:“通知的话反而会有安全问题,现在首都的局势很复杂,今天就已经枪毙一百多人了,可能明天开始要执行宵禁。” 王忠微微蹙眉:“情况这么糟糕吗?” “是啊,你固守绍斯特卡的时候,投降派偃旗息鼓了,你一撤退他们就开始了。但是具体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了,审判官们肯定也知道,他们会被彻底消灭的。” 王忠:“那伱说‘他们就开始了’是指什么?” 奥尔加:“你去首都体会一下就知道了,我反正从他们的眼神,他们的态度,都感觉到了。我来之前见过大牧首,他的眼神也说明很多问题,要不是现在普洛森军距离首都只有两百公里,他可能已经开始系统的清洗那些投降派了。” 奥尔加顿了顿,又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也可能是在等这些投降派暴露,我军把敌人从首都赶走之后就动手。” 公主停下来,抬起手轻轻抚摸王忠大衣领章上的将星:“大牧首很信任你的判断呢。敌人会被阻止是吗?” 王忠:“敌人会被阻止。” 他本来想一边说一边把公主的手拿掉,但看了看周围那么多人看,还是打住了。 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被人推开,脸上估计挂不住。 不过奥尔加自己把手缩回去,笑道:“那就好。我来这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问说一下接下来生产什么。 “皇家特别生产的100辆坦克都生产完了,除了留下二十四辆准备用来阅兵之外,剩下的全发给部队了,广受好评。 “我们再生产点什么?” 王忠:“继续生产那观礼坦克啊,广受好评当然继续生产。最好把叶堡联合机械厂的产能全部替换成观礼坦克。之前生产那一百辆用了两个多月,太慢了。一直生产一年也就六百辆,太少了。 “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的战争规模空前巨大,六百辆坦克扔进去,连个水花都不会起。 “开战的时候我们有两万多辆坦克,虽然大部分都是bt和t26那种东西,但敌人也有大量的二号和一号。 “但是你看现在,两万辆坦克,敌人全吃光了,连个核都没吐。” 奥尔加点点头:“那就继续生产观礼坦克。对了,屠格涅夫上将悄悄的给这种坦克一个生产编号,叫t34w型。” 王忠皱眉,为啥是w型? 西里尔字母那也是从abcd开始的啊,w不在前面啊! 奥尔加一看王忠的表情,笑道:“这是为了不占用正常改进的字母。射击——设计t34的那位瓦连京总工很生气,t34w的部队反馈回来了,他直接扔进了壁炉里。他说自己的改进会让部队心悦诚服的。” 王忠:“……那希望他给新的坦克加上无线电。” 奥尔加叹了口气:“无线电反而不太可能,我专门问过,现在无线电的产量根本赶不上消耗,飞机都要用无线电,还要更换的备件。 “如果把坦克全装无线电,缺口巨大。军械局的谢尔盖大将建议,现在把观礼坦克集中起来,交给经验丰富的坦克组使用,建立专门突击集团军。” 王忠笑道:“这没把那位瓦连京气死?” “谢尔盖大将是他老丈人,所以……”奥尔加耸了耸肩,“我觉得谢尔盖大将人还挺好的,这次我要到前线来,他还专门打电话来,让我问你有没有特殊的要求,现有装备无法解决。” 王忠:“有!可太有了!首先我需要一种装备152毫米榴弹炮,有无线电,并且使用履带机动能在我国烂地上高速移动的自行火炮。 “这种火炮应该有配套的弹药车,能迅速转移炮击阵地,并且对敌人的空军扫射有一定的抵抗能力,还要有一挺防空机枪!” 王忠这是按着su152说的,在地球,苏152相当多的情况下都被当做自行榴弹炮用。 战后苏军甚至把122毫米榴弹炮编入了连级的装甲突击集群。 王忠继续说:“然后我还需要一种四联装防空炮,同样用坦克底盘,炮就用我们的25毫米机关炮,而且要有新的弹链系统供弹。 “这是我军的伴随防空,除了伴随我军装甲突击力量之外,还能放平清理敌人步兵,所以它要有俯角,有俯角懂吗!” 说这话的时候王忠双手抓住公主的肩膀,使劲晃悠她:“俯角,俯角懂吗!” 公主:“你别晃我!你好好说!” 这时候旁边涅莉凑近柳德米拉:“我怎么觉得公主很开心?” “他们在聊正事,涅莉。”柳德米拉轻声说,“他们聊完正事我会插进去的。” 王忠终于放开公主:“抱歉。” 奥尔加叹了口气,然后马上就笑了。 王忠看她的笑容来了句:“怎么,脑浆被摇匀了,所以开始傻乐?” 奥尔加板起脸:“没有。你的要求我会原样复述给谢尔盖大将。” 王忠:“我还是写个书面报告吧。之前一直没写这个,是觉得以我的地位还干涉不了军工装备的研究和生产,现在能干涉了,那自然要狠狠干涉,我明天就出报告……” “不,”奥尔加严肃的说,“我会转告的!有什么需要也跟我说!走正常途径会被卡下来懂吗?” 王忠大惊:“会吗?” 奥尔加无比坚决的说:“会!” 王忠:“也行。那我们还要一种实用减装药弹的步枪,它能连发射击,同时在200到400米也有较好的命中率,然后还有极高的可靠性。可靠性非常重要!” 奥尔加严肃的问:“什么叫减装药弹?” 王忠:“就是把步枪弹的装药减少,长度缩短。现在的步枪弹要全自动射击,整个枪会很重,因为这简直就是机枪。我们缴获的敌人的通用机枪有这么大——” 王忠扭头随便找了个卫兵:“你!去营部说罗科索夫要一把缴获的敌人的班用机枪。” 等待机枪搬过来之前,奥尔加问:“直接用机枪不好吗?” 王忠:“不好,敌人的步兵班就是以机枪为主编组而成的,实战中这种步兵班都围绕机枪作战,还是挺死板的。 “当我们把冲锋枪手集中起来,在不适合机枪发挥的地方和敌人作战,他们就没辙了。 “实际上我们的托卡列夫半自动步枪就表现很好——关键在于选择地形,不让敌人的机枪发挥。” 实际上,在地球,三德子围绕机枪组建的班,面对全员半自加bar自动步枪和汤姆森冲锋枪的阿美大头兵的时候就不太好用了。 bar自动步枪的压制能力当然比不上机枪,但是人家灵活啊。 一个机枪要三个人伺候,还那么重。 人家bar可以拿着开火,一个人带着就能到处跑。 而在没有机枪火力的地方,阿美大头兵的加兰德半自动把98k给压得死死的。 王忠的部队大部分都是托卡列夫半自动,其实也遇到了这种情况,只要普洛森人的机枪没跟上来,近卫军就有绝对的火力优势。 毫无疑问,全员半自动,加上少量自动武器的编组方式,比普洛森现在围绕机枪组建步枪班要靠谱。 而要更进一步,那就只能先把ak搞出来。 这时候刚刚那个卫兵带着三个人,把缴获的机枪搬过来了。 王忠指着机枪说:“你看,这东西这么笨重,这就是发射步枪弹的弊端。我建议把托卡列夫的全威力弹改掉,缩短一点,改个全自动。” 奥尔加点头:“好!我记住了,去跟谢尔盖大将说。还有什么吗?” 王忠:“暂时就这样。我提的这些都可以用现有的装备改,都能尽快成军。” “好。”奥尔加点点头,然后说,“带我去参观下前线吧,我毕竟是来劳军的,得见见大家。” 王忠:“见见多没意思啊,你给大家唱唱歌如何?你应该学过音乐吧?” “学过啊。”奥尔加一脸疑惑的看着王忠,“我还在你面前唱过歌呢!在你和我哥哥面前。” 王忠:“哦对,确实有这么回事。” 好家伙,公主,会唱歌,就差一个粉色头发了。 仔细想想奥尔加也确实送了很多装备,所以422号坦克其实应该叫“免费大魔”? 王忠:“这边请,我们的部队正在加紧训练,您能给他们唱歌鼓劲,他们一定会开心的。” “好。” 奥尔加自然而然的想要挽起王忠的手,但王忠直接对柳德米拉说:“你也陪一下公主殿下啊!” 看到没,什么叫打穿防住啊! (本章完) 第69章 阴云 柳德米拉挽住奥尔加的手:“我们走吧。” 奥尔加:“嗯,好。” 王忠往前走了一步,仿佛他只是个带路的管家,负责领着两个大小姐参观花园。 “两位这边请。” 就这样三人加上涅莉,还有一大票皇家卫兵,外加格里高利军士长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就开出了车站。 ———— 同一时间,圣叶卡捷琳娜堡,一艘炮艇正在停在铁桥下面,海军步兵和工程兵们正在用绳子从炮艇上吊起炸药。 炸掉这座桥需要二十吨炸药,用嘎斯卡车来运输的话需要十辆。哪怕是用数量稀少的三吨嘎斯也要七辆。 而炮艇只要一艘就能把全部的炸药都运送到桥下。 工兵们正在加进作业,这时候,桥边的岸上,几名蓝帽子的审判官突然冲出来,抓住了在桥边观景台上观赏风景的女士。 “你们在干什么!”女士尖叫着!我只是用在看风景! 审判官的质问飘到桥上:“在这种雨天看风景吗?不,我们要搜你身!” 女人尖叫起来:“审判官非礼啊!” 她喊了有一分钟,直到审判官从他内衣里拿出了微型照相机。 “啊,”带队的审判官仔细检查相机,“普洛森产的东西,虽然很小,但是能把我们桥上布置的炸药全部拍清楚。这位女士,你还是跟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伱内衣里会有这种东西吧!” 女人带着哭腔:“我全交代!是一个叫波洛的人,说只要拍了这个,普洛森占领了叶堡之后就不杀我们!好心的审判官,我只是想为我的家人谋一条生路!” 审判官:“你看起来很诚恳,但是按照我们的经验,敌人一开始会装作诚恳的样子,用一些不重要的东西来掩饰真正重要的东西。不过没关系,我们会搞清楚的。” “你们一群男人,居然要对我一个女人用刑?” 审判官:“当然不是。我们非常尊重女性,所以会由女性来负责女性的审讯。” 话音刚落一辆轿车在岸边停下,下来了四个膀大腰圆穿审判官制服的女性。 为首的女审判官笑道:“我们比男性仁慈多了,因为我们知道怎么样用不那么暴力,但是更有效的办法来让您就范。 “当然,我们保证这些手段会和男审判官的手段一样有效。” 仿佛为了配合女审判官的说法,带队的男审判官一拳把岸边栏杆上的球形装饰给打裂了,关节也划破了,流下血来。 “谢谢您的展示。”女审判官笑道。 ———— 叶堡城防司令部民兵总部。 城防司令部完全是安特陆军在管,而在同一个院子里的民兵总部则是教会管理。 因为安特军的动员能力,远远弱于教会,所以现在反而是教会在不断的把适龄青年送到安特军的训练营。 而那些不适合现在就入伍的男性,全部都被征召为民兵——也就是护教军,而女性不管年龄,全部编组为劳工营。 民兵司令正在对别林斯基报告:“我们目前,以街区为单位组织起来,叶堡的每个街区都有一座教堂,外加相关的教会商店、平价配给中心等等。 “这些教堂发挥了动员的作用,我们已经组织了25个护教军营,接下来两周还准备再组织25个。 “另外我们组成了教士突击队,由五十岁以上的教士组成,他们将会负责炸毁那些越过反坦克障碍的敌军坦克。我们计划在前线设置一些单人掩体,突击队会躲在里面。” 别林斯基:“这些突击队,应该部署在城市最后的防线上,也就是市内花园环线之内。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牌。” 民兵司令:“是。” 别林斯基:“城防军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城防军目前已经有二十五个营,全部部署在外环。从这里,到这里。”民兵司令用手里的教鞭在地图上画了一圈,“更外面就是野战军的防御攻势。” 别林斯基:“野战军和城防军有什么区别吗?” “城防军使用的都是老旧的装备,而野战军除了新的部队,还有大量从西边的包围圈中撤下来的部队,这些部队损失很大,而且在敌人攻过来之前无法得到足够的补充,所以目前采取了缩编的办法。” “缩编?”别林斯基疑惑的问。 “是的,一个师缩成一个旅,一个团缩成一个营。这样部队保持满员状态,武器装备甚至比以前还有一些富余。唯一没有缩编的是近卫第一机步师,就是绰号红旗的那个师。他们只损失了四分之一的战斗部队。” 别林斯基:“他们部署在哪里?” “在苏哈亚韦利。这里,他们距离外环十公里,一旦他们的阵地丢失,敌人的重炮就可以打到市内了。 “另外,他们以北的喀兰斯卡娅,有禁卫军负责防御。这里有一座城堡,在城堡的最高处能看夏宫。 “一旦敌人占领这里,重炮就可以对夏宫进行观测射击。” 民兵司令表情严肃:“我们认为,敌人一旦炮击夏宫,首都的局面会非常危险。” 别林斯基面露凶光:“那些投降派会行动是吗?” 负责审判庭的主教拉夫基德推了推眼镜:“我们已经扫平了五个试图制作炸药的叛国集团。另外还端掉了一个崇圣派的地下教会。 “我们还发现了一个印刷所,缴获了大量宣传物,都是号召贵族们起来夺回属于自己的荣耀的,说普洛森贵族是为了……是为了帮助贵族同胞。” 别林斯基:“抓住这些叛徒,不用审判,拷问到没有多余的情报之后,全部处死。” 拉夫基德笑道:“明白,实际上我们抓到一个叛国贼之后,会把他们整个家族连根拔起,目前效果非常显著。 “但是叶堡还有很多叛国贼潜伏着。” 别林斯基:“一旦我们按计划实施宵禁,危急情况会大大的缓解。” 拉夫基德:“还是把贵族全部干掉吧。” “不,不行,敌人距离叶堡还有不到两百公里了。这种时候我们要尽可能的团结一切。等局势稳定下来,再进行清算。所以只抓那些暴露的、证据确凿的。” 拉夫基德:“但如果普洛森的大炮打到夏宫,说不定就连沙皇陛下也会投降。” 别林斯基:“沙皇陛下现在情况如何?” 拉夫基德:“绍斯特卡还在坚守的时候,陛下似乎非常自信。但是绍斯特卡失守后,陛下就开始变得不太好了。” “沙皇陛下是一个懦弱的人。”别林斯基开口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最开始才会选择他作为傀儡,只是没想到他手下干得这么好。特别是那些曾经的中间派。” 别林斯基停下来。 拉夫基德:“如果陛下要逃离叶堡怎么办?” 别林斯基:“那就让他跑。我不走就行了,只要我不走,信仰世俗派的群众就不会恐慌。不过沙皇陛下逃离还是会引起一系列的副作用。” 别林斯基站起来,走向墙壁上巨大的城防图:“十一月十号是我们的建国纪念日,按理说应该举行阅兵,如果皇室都跑了,阅兵会变成没有皇室检阅的闹剧。 “现在这种情况下,会产生负面影响的。不,不管沙皇陛下跑不跑,我们必须保证有一位皇室成员留下来。奥尔加皇太女的情况如何?” 拉夫基德推了推圆片眼镜:“她到前线视察去了,第一站是罗科索夫的师。我想皇女陛下无论如何都会留下的。” “那就好。”别林斯基看向城防图,“敌人有可能在十月十号占领喀兰斯卡娅吗?” 民兵司令接过话茬:“不太可能。目前敌人在泥泞的拖累下,推进速度大概是每天十公里。到11月10日,泥泞期才刚刚结束,他们不可能推进到能炮击圣叶堡的地方。这是个简单的数学问题。” 别林斯基点点头:“那问题就是空中了。要确保阅兵当天,空中没有敌机。” 民兵司令:“空军因为和科学关系密切,我们还是能说上话的。我们也邀请了空军司令,但是他好像有所顾虑没有来。” 别林斯基:“为什么?” 民兵司令看向拉夫基德,后者耸肩:“因为我们抓了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居然在拍摄我军炸桥的布置,用的普洛森军的照相机。” “那这个司令就不值得信任了,把他抓起来,先不要忙着杀,只软禁在司令部,让飞行员看到他们的司令还没被杀。把副司令请到这里来。” ———— 两个小时后,空军副司令来到了民兵司令部。 “向您致敬,大牧首冕下。”副司令高声说。 别林斯基:“11月10日上午,你能保证没有一架普洛森飞机进入首都吗?” 副司令皱着眉头:“那需要再给我补充两百架歼击机,目前首都的歼击机因为连日的空战,相当大一部分在维修。” 别林斯基:“只要歼击机?飞行员够吗?” 副司令笑了:“我们在自己的领空作战,只要能跳伞基本都能回来。” 别林斯基点点头:“飞机我会想办法的。” (本章完) 第70章 刀光剑影(补更12/33) 王忠带着两位公主——是的,两位公主,一位真的公主,一位他的公主——在自家的驻地上逛了三个小时。 他本来已经做好刀光剑影的准备了,毕竟这俩都是安特妞,人家就没有含蓄这个说法,都是直球。 但是情况居然比他预想的要好很多。 一开始王忠还是个导游位,结果渐渐的柳德米拉把这个位置占据了,拉着奥尔加在军营里“参观”,还把士兵们的训练科目给当成了娱乐项目。 在真假两位公主开心的进行机枪射击的时候,王忠忍不住问一直跟着的涅莉:“这正常吗?她们俩相处的这么和谐,该不会是后面惊涛骇浪之前的平静吧?” 涅莉看了看王忠,反问:“怎么,你还真想抛弃柳达,娶皇太女殿下,当亲王啊?” 王忠:“不,我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皇太女一直很直球,所以我以为她们会刀光剑影……” 涅莉:“你在说什么,就算你娶了柳达,也可以有情人啊,女性没有情人说明真的爱上了丈夫,男性没有情人说明伱没有魅力。” 王忠:“啊?是这样吗?” “对啊。” 涅莉这样说的时候,奥尔加开始操作机枪射击,柳达给她当副射手托着子弹带。 两个人趴在地上,感觉就像把胸当成垫子一样。 王忠暂时停下来,看着机枪后坐力导致的波动。 柳德米拉穿的军装所以还好,但皇太女这身——哇塞! 在机枪子弹把靶子后面的砖墙打烂的时候,奥尔加还哈哈大笑起来。 王忠嘴巴都张成o形,心想妈耶,不管这俩我娶谁,我都不敢有情人啊,不然会被机枪打靶。 这时候涅莉继续说:“以后皇太女真的嫁了人,她也会不断的来找你这个情人的,贵族婚姻没有爱情,所以夫妇双方都养情人也很正常。” 王忠大惊:“什么意思?所以柳达也会?” “不会,她爱你呀。”涅莉说。 王忠:“我也爱他啊,那不就应该我俩都和对方好吗?但是按你刚刚的说法,我得有个情人?” 涅莉:“对啊,证明你是个优秀的男性。你哪怕从来不动这个情人,也要有。柳达大概觉得公主很合适。” 王忠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是、是这样吗?” 那《静静的顿河》里,格里高利泡阿克西妮娅,为什么会导致娜塔莉亚自杀呢? 王忠陷入了思考中。 涅莉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说:“只有贵族才这样啦。平民的话,如果女的出轨了,男的就是提出决斗,两个男的总有一方会死掉。 “而男的出轨了,女孩会觉得自己没有魅力,可能会寻短见。” 王忠:“那贵族和平民差别也太大了,不,我不能接受。” 涅莉眨了眨眼睛:“以上都是我编的。” ……是编的哦! 也是,仔细想想王忠看过的俄国文学里,贵族也没有说坦然接受情人这种事。像是《被侮辱与伤害的人们》里面,涅莉的母亲就是被贵族抛弃,因为他的爱人要迎娶真正的贵族小姐。 嗯? 王忠扭头看向涅莉:“你……是柳夏奶妈的女儿对吧?” 涅莉:“对啊。我妈妈也是您的奶妈。” 王忠:“哦这样啊。你……不会是哪个公爵的私生女吧?” 涅莉用怜悯的目光看着王忠,仿佛他是个因病痴呆的老人。 王忠松了口气,只是同名啊。 也是,涅莉没有故事里那位女孩那种倔强和极强的自尊心。 当然早熟和充满母性光辉这一点倒是一样的。 王忠的时候就觉得,(故事中的)涅莉可以成为我的母亲。 不过最后实在太悲了,真正做到了把一切最美好的事情都碾碎,只留下一缕光。 毛子的故事好多都很悲,比如《静静的顿河》,格里高利最后失去了一切,包括与他相爱的阿克西妮娅,以及爱他的娜塔莉亚,还有她通过奋战得到的军衔:白军的、红军的,全都失去了。 最后他甚至把一直陪伴自己的武器都扔下了顿河。 但最后的最后,他的孩子向他跑来。 王忠其实不太喜欢孩子,但是看这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居然觉得那小孩仿佛天使降临。 太神奇了,俄国文学。 王忠看着涅莉想这些的当儿,涅莉的表情更加刻薄了:“少爷,你要是说出她们俩你都不选,只要我这种话,即使是玩笑我也会发怒的。” 王忠:“你发怒了会怎样?” “会用滚烫的茶水泼你。”涅莉说。 王忠:“这是奶妈的女儿会说的话吗?你果然是哪个公爵女儿吧?” 涅莉:“世俗派已经掌权了,我妈妈是拿工资的自由人。” “对不起。是我错了。”王忠真心的为自己的失言道歉。 涅莉反而尬住了:“诶?不,也不到需要道歉的地步……” ———— 这时候,柳德米拉和奥尔加互换了位置,但是并没有开始射击,而是一起看着旁边。 奥尔加:“你怎么看?” 柳德米拉:“小时候他就很粘奶妈,可能是在奶妈的女儿身上看到了奶妈的影子。” 奥尔加:“你太没有紧张感了!” “不,我们从小就一起生活啊,本来就像家人一样。我一直觉得阿廖沙是弟弟,涅莉是最小的妹妹。” “这才是最危险的呀!”奥尔加说,“在战场上你会和他分开吧?女仆可是一直和他在一起呢!日积月累……” 柳德米拉笑道:“不会啦,我要开始射击了,公主你就好好体会托弹带的感觉吧。” 说完柳德米拉开始射击,而奥尔加根本没反应过来,被弹带的滚动吓了一跳。 柳德米拉停下来:“好好扶着弹带啊。” 这时候机枪手在旁边讲解:“我们使用的旧式机枪,其实没有副射手托着弹带也没问题,一样可以射击。没有副射手只是故障率提高,并不是说一定会故障。” “这样啊。”奥尔加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巴——其实她们趴在防雨布上面,所以身上并没有脏。 柳德米拉也站起来:“不玩了?” 奥尔加:“我是想他过来指导我射击,甚至亲自给我托弹带!结果他在逗小女仆!” 柳德米拉向那边看了眼:“还好吧。还有您别这么大声。” 这时候有士兵喊:“将军确定是亲王了吗?” 柳德米拉:“我才是将军的未婚妻。” 旁边监督训练的教士说:“舒洛夫!去跑圈!跑到你神志清醒为止!” “是!” 奥尔加看着柳德米拉:“你……您订婚了吗?我是说,举行了仪式,有戒指那种?我注意到您还没有戴订婚戒指。” 柳德米拉:“还没有仪式。罗科索夫公爵八月才殉国。而我家的封地和罗科索夫公爵领一起都在博尔斯克那边,我家人现在应该正忙着参加保卫博尔斯克。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有功夫安排我们的订婚仪式,准备文件。” 奥尔加:“那您就不是他的未婚妻啊,我还有机会。” 柳德米拉:“他亲口说过,只把您当妹妹。” “您也亲口说过,把他当成弟弟。” “现在不是了。”柳德米拉说。 激烈的直球攻防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远离两位“至尊”。 奥尔加:“我承认您目前的领先地位,但是我提醒您,如果罗科索夫将军成为亲王,他能够更加直接的影响我军的政策……” 柳德米拉:“可是您还只是皇太女,而不是叶卡捷琳娜三世。另外,您应该也看得出来,罗科索夫和世俗派走得更近,您觉得贵族们会接受这样一位亲王吗? “当然了,我不会介意他把您当成妹妹。毕竟他和已故的皇太子殿下关系如此的亲密。极端一点的情况,为了整个安特帝国,我甚至可以忍耐他和您有一些奇怪的传闻。 “应该说,考虑到他过去的斑斑劣迹,我如果完全不能忍耐这些的话,嫁给他将会变成一种煎熬。请问您……做好这种准备了吗?您做好和叶堡的社交名媛们分享您的最爱了吗? “光是我知道的,他在叶堡就有51个情人,可以每周约会一个,一年不重样。” 奥尔加:“不对吧?那还少一个啊?” “剩下一周是我的。”柳德米拉说。 奥尔加盯着柳德米拉,后者也毫不畏惧的和她对视。 终于,奥尔加叹气:“好啦好啦,哥哥也挺好的。但是……也许教会会觉得,需要一个和他们走的近的人作为他们和贵族之间的桥梁?” “我觉得您也和他们很近啊。”柳德米拉笑道。 奥尔加:“……确实如此。我们还是继续慰问前线将士吧。” 柳德米拉:“咦?我以为是参观呢,参观巨大的军事游乐园。” 奥尔加:“当然不是啦。” 说罢她转向战士们,清了清嗓子就唱起来:“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柳德米拉立刻捡起第二声部,开始和声。 毕竟两边都是接受的完全的精英大小姐教育,音乐素养都不低。 连罗科索夫将军都停止和女仆的交谈,看向这边。 (本章完) 第71章 颇具英雄主义气息啊(13/33) 王忠听见旁边的上士嘟囔道:“我一定是做梦了,公主……皇太女殿下为我唱歌!” 他果断说:“因为现在世俗化了,皇太女殿下是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而已啊!” 上士:“是这样吗?” “当然。你看我也和你们一样。每天吃的东西是一样的,只不过我的午餐是小女仆亲自做的,你们的午餐是大妈亲自做的……” “那根本不一样好吗!”有士兵情绪激动的说。 这时候教士看过来:“嘘!安静欣赏音乐!” 喀秋莎已经唱完了,两位至尊对视了一眼,然后奥尔加至尊起了个非常高的头,开始唱花腔。 士兵们都愣住了——不对,连柳德米拉都愣住了,王忠也愣住了。 这是起了竞争心? 奥尔加站在那里,一边唱着连王忠这门外汉都知道难得不得了的花腔高音,一边维持着高昂着头的站姿,仿佛唱这歌毫不费力似的。 尤其是公主现在还穿着束腰,除非她本来腰就这么细,没有太折磨自己,不然这歌的难度会提升好几个档次。 王忠渐渐听出来这是什么歌了。 这应该是歌剧《茶花女》的唱段,王忠之所以会知道这点,不是因为他经常穿燕尾服去听歌剧——怎么可能嘛,他还没有这样的雅致。 他知道这个是因为他推的vup用这首歌获得了歌唱比赛的冠军。 这歌出自法——不对,出自加洛林作家小仲马的《茶花女》改编的同名亚平宁利亚歌剧。 唱的也是亚平宁语。 王忠现在确定了,自己听不懂亚平宁语,而看旁边的士兵那副云里雾里的样子,推测他们也不懂。 但是这花腔所有人都听得出来是真厉害。 唱完之后,奥尔加像是在夸耀自己依然平稳的气息一样,双手叉腰,努力把呼吸维持在胸口起伏外人几乎看不出来的地步。 当然也可能装甲太厚直接吸收了呼吸时的起伏。 士兵们都愣住了。 柳德米拉:“奥尔加殿下,大家都没听懂。” 这时候王忠反应过来了,带头鼓掌:“好!唱得好!公主殿下唱得好啊!我都流泪了!” 士兵们赶忙凑出雷鸣般的掌声。 奥尔加笑着看了眼王忠,再看向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微微一笑,开始唱那首《塔尼亚塔纽莎》。 结果柳德米拉刚开口,士兵们就开始跟唱,进入副歌的时候大家的声音甚至盖过了柳德米拉:“塔尼亚塔纽莎我的塔基杨娜,伱是否还记得那火热的夏天,我难以忘记那段时光,那段热恋的时光。” 唱到这应该有口哨,结果十几个小伙子一起吹起了口哨。 后面的曲子大家还在继续唱,柳德米拉却停下来,看着奥尔加:“殿下,下次想要和大家拉近距离,就唱这首。”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教导。”奥尔加答道。 两人昂首挺胸,互相注视,虽然没有瞪眼睛,虽然两人维持着普通的站姿,但旁观的王忠总觉得能听见两只猫对峙的时候用嗓子发出威胁的嘶嘶声。 妈耶,开始怀念刚刚小女仆瞎编的设定了,情人和老婆和谐共处——果然是不可能的呀。 王忠站起来,开始端水:“高雅的艺术和民歌都很好嘛!感谢奥尔加皇太女殿下带我们参观了了平时无法窥视的艺术殿堂……” 这时候有好事的人喊:“公主殿下唱完了,嫂子也唱完了,将军您也来一个呀!” 王忠:“啊?我?” 有没有搞错,那边刚唱完茶花女的花腔,我这五音不全的就不要献丑了吧? 王忠:“还是算了吧,我又不擅长唱歌……” “可是您创作了《神圣的战争》!” 王忠尬住了,是,这歌是我抄的,但是我自己亲自哼的时候被别人笑了好吗!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柳德米拉,但是他的柳夏这一次别过脸去,看着旁边,好像在说:“你自己要端水,这状况你自己想办法。” 王忠一直觉得柳夏像是在陪着奥尔加胡闹的姐姐,现在突然发现她其实在吃醋,醋很大! 坏了(liáo),这可咋办。 王忠想了想,自己还是唱那种不需要太高演唱技巧的歌,随便对付一下。 然后他开始回忆这一路听过的安特歌曲。 他决定唱出发。 当他摇晃身体开始唱“我们行军路途遥远”,奥尔加突然喊:“我们不要听这个听过的!” 王忠一口气没上来,歌也被掐断了。 不是,殿下!听说你想当我妹妹?有妹妹这样让哥哥下不来台的吗? 柳德米拉也起哄:“我们不要听这个听过的!” 周围的士兵全是毛头小子,这帮人的特点之一就是,有漂亮女孩带着起哄,他们就会特别特别的起劲,根本不管什么将军不将军的。 “将军唱个没听过的!” “来一个!” 王忠被起哄得没办法,只能搜索记忆,找那种容易唱,大白嗓也能有感觉,然后旋律还简单的歌——这样他不至于跑调跑得太严重。 之前哼唱《神圣的战争》旋律,是自己触景生情,被瓦西里这个天才音乐家感受到了——其实不好说是王忠把曲子带过来了,还是瓦西里受到启发写的曲子。 现在没有情绪铺垫,那跑调就是必然的。 最好有那种全程一个调,像讲话一样,副歌部分也非常简单,要技巧有情绪,要艺术有情绪的。 而且歌词还要适合现在的场景。 王忠第一个想到的是苏联摇滚教父的《布谷鸟》,但紧接着他意识到,布谷鸟这歌编曲很重要,很多地方情绪靠的不是歌词和旋律,而是编曲的音乐表达的。 清唱的话效果不一定好。 王忠只能找其他的,然后他还真找到了。 这是一首摇滚,但是它主要的伴奏鼓点,有个鼓就能凑合,电吉他有当然好,没有也能讲究。 王忠在旁边找了个脑袋,扣上钢盔,然后再用手拍打起钢盔。 鼓点有了。 被选中的脑袋的主人一副范进中举的表情,笑得嘴都歪了。 反正王忠也没有用力拍,主要就是有个意思就行了。 他拍着钢盔开始唱:“咽下沙尘,我失去了意识。”(歌词翻译b站up主:库撒的幽灵,歌曲名《噬沙》) 本来起哄的人全都安静下来,听着王忠唱。 “水已经不剩下一点。 “斯图卡在附近盘旋,手上的托卡也变得沉甸。” 在场的近卫军士兵标配就是托卡列夫半自动,他们低头一看手里的枪,代入感立刻拉满。 王忠继续拍着钢盔唱:“是啊,只剩下我一人,所有战友都已经阵亡。唯一的弹夹寄托了全部的希望,不会这么简单被你们俘虏,畜生们!” 这是这首歌唯一会拉高音的地方,但是其实也没拉太高,情绪到了就够了。 后面就是副歌,原词唱的是“阿甘斯坦”,一般翻译成阿富汗。 王忠给改了:“可萨,可萨莉亚,运尸马车走过河岸,母亲河的河岸!” 这歌的副歌就这么两句不断重复,而且副歌部分伴奏的鼓点都不变,只是加入了吉他宣泄情绪。 吉他是做不到了,万能的瓦西里现在要是在的话,可能可以临时配上音乐,但是他掏粪去了。 王忠只能干嚎副歌,嚎了两遍凑合一下,又进入主旋律。 “双腿被打断,声音们在脑中回响。” 所有人都低头看自己的腿,连奥尔加和柳德米拉也低头了,然后发现只低头是看不到的。 “圣安德鲁我不想,不想不到二十岁就死去。两眼婆娑,泪水不住的流淌。” 这时候在旁边围观的洗衣队姑娘已经全在抹眼泪了。 但是士兵们都板着脸,他们大多数是老兵,从一个个地狱里爬出来,这个时候肯定都想到了各自的战友。 也可能想到未来某一天的自己。 王忠拍着钢盔继续唱:“要冷静,我如此告诉自己。我们应该微笑赴死。” “可萨,可萨莉亚!运尸马车走过河岸,母亲河的河岸!” 进副歌的时候,终于有鼓点(钢盔)之外的乐器加入进来了,王忠看向音乐传来的方向,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大兵,拿着一把巴拉莱卡。 他表情肃穆,像是在给自己演奏哀乐。 进入第三段,王忠继续:“包围了我被包围了,再也没有逃生的办法。 “靠近点你们再靠近点,畜生们让我款待一下你们! “他们叫嚷着什么,靠近了我。 “一人用枪托揍了我的脸,血水遮蔽了双眼。 “好了,再见吧,我拉开了拉环!” 唱到这句的时候,王忠看见旁边有士兵手握拳头,青筋都出来了。 他可能想起自己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战友。 王忠:“可萨,可萨莉亚!运尸马车走过河岸,母亲河的河岸!” 这首歌后面就全是副歌的重复,以及一段吉他solo,但是妹有吉他,所以只能不断重复副歌了。 说实话,这首歌放在阿甘斯坦,就有种黑色幽默的味道,因为苏军是侵略军,被歌曲称为畜生的人是英勇反抗的抵抗军。 歌曲里的士兵越是英勇,越是凸显了这场战争的无道。 但是放在现在这个环境下,“畜生们”变成了侵略者普洛森军,这歌就立刻充满了英雄主义气息。 王忠抄之前根本没想到会这么合适。 他只是选了一个看起来容易唱的。 结果现在放眼望去,年轻的女孩子已经全哭了,洗衣队的大妈们则拍着姑娘们的肩膀,把宽阔结实的胸膛腾出来,让姑娘们放声大哭。 是的,大妈的胸膛。 王忠停下来,看着周围:“我唱完了,掌声呢?” 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忙着带入和敌人死磕呢,没空。 王忠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拿起刚刚自己一直拍的钢盔看了看,重新戴在那士兵头上:“你叫什么?” “谢苗·阿列克谢耶维奇。” 王忠:“谢苗,拿着这个钢盔,能让你在战场上英勇无惧。” 谢苗笑道:“别担心,将军,我已经打死了一个敌人尿过了。” 王忠愣住了:“啥?” 谢苗用双手比划起来:“在绍斯特卡,我确定那个敌人是我打死的,我用托卡列夫打了他五枪呢。然后战斗结束,我就找到他,在他裤子上尿了一层。当时我憋坏了,尿又多又黄。尿完的瞬间,手也不抖了,心也不慌了,来一万个普洛森人,我都没在怕的!” 王忠:…… 这时候防空警报突然响了。 广播中还传来彼得修士的喊声:“敌人飞机绕过了我的音阵的正对方向,从东边来的!他们快到了,快隐蔽!” 彼得修士的音阵一直对着西边,然后不断的从南到北再从北到南的“扫描”,东边是搜索盲区。 防空警报还在响,王忠的俯瞰视角已经看到了轰炸机。 他奔向奥尔加和柳夏,张开双臂把她们俩全扑倒在地上。 这时候爆炸声传来,还有机枪扫射。 然后还有神箭发射的声音和高炮声。 也许是发现了地面有神箭,敌机迅速离开了。 王忠本来闭着眼睛死死的按着两个妹子的脑袋,现在松了口气,睁开眼睛一看。 左边是柳德米拉在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右边是奥尔加在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有那么一个瞬间,王忠觉得趴在地上挺好的。 但下一刻他就站起来。然后伸手先把柳德米拉拽起来,再把奥尔加拽起来。 奥尔加一脸崇拜的看着王忠:“你真的会创作曲子!!” 王忠:“啊这个……音乐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是圣安德鲁赏赐我的曲子。” 奥尔加抓着王忠的手:“这曲子一定要出版!我特别特别喜欢这首歌!” 柳德米拉直接抱起王忠的胳膊:“我也是!” 奥尔加也不管了,也抱起王忠的胳膊。 柳德米拉:“殿下,您注意影响!” “你如果真的订婚了,戴了订婚戒指……”奥尔加停下来,“不,我是妹妹,妹妹一直都可以这样。” ……她发现了这个系统的漏洞! 不过皇女殿下要是自此就认这个妹妹,好像就不会再有修罗场了? 王忠如此想道。 而这个时候,旁边谢苗下士正在向大家显摆被将军拍了快五分钟的钢盔。 好像有人想买这钢盔,出价已经到了1000卢布。 终于把昨天漏的更新补完了,但是今天的更新又要开始了 (本章完) 第74章 压路机转起来了(3/8) 11月1日,王忠刚刚来到师部,就看到巴甫洛夫已经提前到了,正和夜班的波波夫站在地图前讨论。 “敌人的推进速度突然加快了。”巴甫洛夫一手抱胸,另一手托着下巴,“昨天居然前进了20公里。如果这样推进的话,他们确实有可能在变冷之前打进叶堡。” 王忠:“怎么回事?” 巴甫洛夫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电报:“您自己看。” 王忠拿起电报,快速的阅读了一下,然后说:“你们又不是没见过敌人一天推进七十公里,二十公里就大惊小怪的? “另外,我查看过周围的地面,这附近的土地不像可萨莉亚,这附近的地面本来就比较硬,就算是有泥应该也没有可萨莉亚的黑土地的影响那样严重。” “将军!”副官一边引路,一边骄傲的宣称,“这就是大文豪柯佐夫的故居。” 接下来就该动员退伍超过三年的退伍兵了,他们大部分都要进行恢复性训练,没有办法动员了直接开上前线。 噬沙是吃沙土,这是讲的阿甘斯坦的事情,换成可萨莉亚就叫《啃泥》,合理。 基里年科集团军的其他部队,基本都摆在了苏哈亚韦利周围,看起来是准备要围绕近卫一机步进行战斗。 “以及……” 毛奇马上转身面对参谋,眉毛整个向上抬了一截:“几个?” 动员是分阶段的,第一批动员的是退伍三年以内的退伍兵和预备役现役。而那些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适龄青年其实不在第一批动员行列,所以他们只能参军然后去进行军事训练。 王忠挠挠头:“我的错?” “规模最小的111集团军有五个师和一个独立旅,约六万人。 王忠默默的看着巴甫洛夫大快朵颐,就这么看着他鼻血流出来。 苏哈亚韦利周围全是硬地板,只是表面有一层泥。 回想着之前侦查时情景,王忠不由得摸了摸挂在身上的饭盒,里面是沉甸甸的故乡的泥土。 巴甫洛夫:“新补充上来四个集团军,都被铺开在正面防线上。我认为西方面军的想法是,用这些没有战斗经验的部队去迟滞敌人,让他们疲劳,再用休整好的部队拦截他们。” 他阖上古本藏书,闭上眼睛。 与此相应的,王忠询问附近老农的时候,他们也说了这附近一般不种麦子,而是种各种蔬菜,还有用来喂猪的草料比如苜蓿什么的。 波波夫松了口气。 “可是,”副官疑惑的问,“战争不是就要结束了吗?” 这时候涅莉推开门:“早餐。” 参谋尬住了。 ———— “是嘛,给我来一碗。” “不用,不是那么急,发电报就好。” 副官低头:“遭遇的新集团军确实有装备缺乏的迹象,但缺乏的主要是轻武器,重炮的数量和坦克的数量都相对充足。这些军团的士兵战意高昂,经常会发起刺刀冲锋,以弥补己方作战技巧的缺失。 “现在是一百二十万了。问问前线,这些新补充的集团军装备情况如何?装备差的话……还有希望。” …… 王忠:“不,瓦西里寄给音乐杂志时写的名字是《最后的勇气》。” 冯·毛奇:“跟他们说,战死了以后就可以永远休息了,在瓦尔哈拉。” “不,”冯·毛奇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敌人现在逐渐都开始炸现成建筑了,这个故居一定会成为轰炸目标。只要在敌人的炮火攻击范围内,就不能住现成房子,不能让敌人得逞。” 巴甫洛夫瞪大双眼:“为什么现在拿出来给我们吃?” 胖胖的参谋长端起来就喝了一大口,然后用勺子铲起浓汤里已经炖烂的肉碎放进嘴里。 “三个!”参谋大声回答。 波波夫咋舌:“完了,你这下要造出多少单亲妈妈你知道吗?驻地那么多姑娘,煮饭队洗衣队,还有医院的护士。完了完了,你怎么能让这帮小伙子吃鹿和刺猬,完了。” “你的错。”波波夫和巴甫洛夫一起说。 他拿起铅笔,在地图上记了几个字:地面较硬。 涅莉:“苏西浓汤。” 王忠:“《啃泥》。” 土豆甚至成了主食,蒸完就当面包发给官兵们,还要士兵自己剥皮。 毛奇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了已经展开的地图前,看着上面最大的地名:叶卡捷琳娜堡,紧抿着嘴,连眨眼的频率都降低了。 巴甫洛夫:“原来如此,我没有考察过附近土地的状况,所以是地面的变化加快了敌人的挺进速度啊。” 冯·毛奇放慢脚步,一边欣赏房间里保存完好的陈列,一边往里面走:“他就是在这里写出那本《战争与和平》的啊。” “我军的情况呢?”王忠问。 巴甫洛夫和波波夫也沉默着,仿佛在为牺牲的百万战士默哀。 好巧不巧这时候外面飘来了不知道哪个部队的歌声:“可萨,可萨莉亚!运尸马车走过河岸,母亲河的河岸!” 毛奇大将亲自上前,一把拿过电报,开始念:“根据对俘虏的审讯,确认敌111、112、113三个集团军的存在。根据俘虏口述,这三个集团军没有军一级的编制,推测是高级军官损失过大导致的。 11月1日,第二装甲集群前进司令部,文豪柯佐夫故居。 退伍三年内的退伍兵和预备役现役已经被打完了么……这还要算上之前扩军扩出来的500万大军。 王忠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直观的感受到了可萨莉亚的黑土地的好。 副官停下来,看了眼大将,才继续道:“以及我们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集团军番号,114集团军拥有八个步兵师和一个骑兵师,将近十万人。” 王忠骑着布西发拉斯侦查过,当时他准备坐车,结果格里高利建议骑马去,因为“这个时间马比车好用相信我”。 王忠看着地图,卡舒赫的军被放在苏哈亚韦利以南,防区大大的缩减了,应该是因为他的军损失惨重。 “造孽啊,”他轻声说,“糟糕的扩军、糟糕的指挥,真是造孽啊。” 副官过去拿过电报,悄悄挥手,让他赶快走。 毛奇叹了口气:“压路机……转起来了。” 王忠:“集团军没有得到补充吗?” 王忠:“因为这个汤用的肉不是香肠也不是牛肉,而是鹿肉和刺猬肉。” 涅莉:“还有蛇肉。格里高利军士长抓的东西我全处理了放进去。” 他就维持着这个动作,仿佛小孩子在看天花板上的蜘蛛织网那样。 副官立刻转身:“我这就打电话……呃,用无线电去问。” 这时候一名参谋跑进来,并拢双腿大声喊:“报告!前线通报,从俘虏口中获得了三个新的集团军番号!” “我们推测有至少二十万的新部队加入了防御作战。” 王忠看着地图,表情肃穆,都说数字是冰冷的、无法让人产生实感的,但王忠这种实际从地狱里出来的人,看到数字就能感受到那种沉重。 师里面的面包房现在一般三天才发一次面包。 大概一个小时后,毛奇正在翻看柯佐夫的藏书,副官拿着电报进来了:“回复来了,将军。” 末了,毛奇问:“统帅部说正面只有多少敌人?” 涅莉马上给参谋长盛了一碗。 “三个集团军规模最大的112集团军编制就有八个步兵师,加上集团军配属的炮兵和辅助部队,约有十万人规模。 巴甫洛夫:“你是说大量的护教军营吗?那确实补充了。但是有经验的、经过正规训练的小伙子目前没有补充多少。我想第一阶段动员的部队已经打完了。” “等一下!”巴甫洛夫掏出手帕捂住鼻子,“这是怎么回事?” 波波夫大惊:“这个名字不能鼓舞士气!伱真要用这个名字发表吗?” 以及土豆。 毛奇用低沉的声音说:“我听到了,别那么大声。” 副官:“要把司令部设置在这里吗?” 这甚至影响到了近卫一机步的供应,在可萨莉亚的时候官兵们饭桌上的东西丰富多彩,现在就天天红菜汤加土豆了。 读完毛奇把拿着电报的手背到身后,深呼吸,然后看向天花板。 副官:“可是,就因为在敌人炮火覆盖范围内不住房子不在路面宿营,部队的体力消耗非常大。小伙子们需要床铺。” “念吧。”大将轻声说。 巴甫洛夫突然问:“这歌叫什么?没听你说过啊?” 王忠:“这附近的土地,不像可萨莉亚的黑土地,不像啊。” 副官:“一百万。” 王忠:“因为昨天她就过了日子,所以我再吃也没用了。所以就把没吃完的肉送到了煮饭队。” 巴甫洛夫:“哦,早餐来了。今天吃什么东西?好香啊。” 几秒钟后他睁开眼睛:“不,还不到放弃的时候,命令各部队,全速前进!泥泞的状况在减轻,我们到叶卡捷琳娜堡过冬!” 说完他扭头看着藏书:“把这些藏书,用箱子装好,放到地下室去!安特人会炮击这个房子,藏书是无辜的!” (本章完) 第72章 我的妹妹不可能这么高(1/8) 王忠被架在中间,他的感觉是—— 好热! 本来这个大衣就厚,现在还被脂肪包围。 至于什么好康的,笑死大衣太厚,根本感觉不到! 为什么我会穿着这么厚的大衣! 明明应该是福利回的!我寻思是福利回啊! 王忠强行甩开两个妹子:“好啦!你们看看我身上,都出汗了!” 柳德米拉立刻凑过来:“啊,真的出汗了。你穿这个大衣穿太早了。这个大衣应该和冬季雪地披风一起换啊,你看战士们还都穿的夏季的草地披风呢。” 说着柳德米拉帮着王忠把大衣脱下来,交给涅莉。 然后穿着秋季作战服,又出了汗的王忠立刻就觉得冷了。 现在这个气温本来就不高,然后空气中还湿漉漉的。说实话这天气有点像赛里斯南方的回南天。 王忠刚脱了大衣就打了个喷嚏。 奥尔加看起来就要上来用身体温暖王忠,但是柳德米拉更快一步。 她还笑道:“上佩尼耶的时候,伱发着高烧把敌人击溃了,现在不会又发烧吧?” 王忠笑了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穿着大衣,你们不抱上来,温度就刚刚好?” 柳德米拉和奥尔加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拉开距离。 涅莉把大衣重新展开,帮王忠穿上。 “你看,温度正好。”王忠活动了手臂和身体,“禁止你们再抱上来!好好站着!” 奥尔加好像被王忠传染了,也打了个喷嚏,然后对女仆做了个手势,于是皇家女仆们拿出一条厚厚的披肩,给公主披上,把前装甲都盖严实了。 柳德米拉:“殿下你一开始应该穿这个啊,感冒了多不好。” 奥尔加:“我没有想到城市外面已经这么冷了。” 她看看天:“不知道泥泞还能持续多久。” 王忠也看看天:“就算现在立刻上冻,地面变硬,我们也有信心挡住敌人。公主殿下。” 奥尔加点点头。 王忠:“去看下一个部队吧。” ———— 奥尔加的视察一直持续到下午。 最后把所有的战位都看过之后,奥尔加开始绞尽脑汁要看各种奇怪的东西:“那个水塔我想看一下!” “那个木屋我想看一下!” “还有那个街心花园……” “那是堆肥,也就是排泄物。”王忠打断了的奥尔加的话,“殿下,您不是还要去别的部队视察吗?” 奥尔加鼓着嘴:“我想把你刚刚创作的音乐带过去!我今晚就住在这里了!你教会我唱!” 不得不说,撒娇的奥尔加看起来真的像个妹妹。 明明她这个长相一点不妹系。 别的不说,妹妹身高就不能高,最好就和涅莉一个个头。 而奥尔加和柳德米拉一样,都是典型的毛子大妞,突出一个大。 奥尔加刚开始撒娇,柳德米拉就提醒道:“别抱着他,他会热,您也不想我们的将军因为您发烧吧?这种关键的时候,发烧可是要致命的!” 柳德米拉也没说是哪方面致命。 奥尔加只能拉开距离,但还是哀求道:“教会我!明天我去别的部队,就给他们唱!我自己也很喜欢这首歌。” 王忠:“殿下,这首歌根本没有编曲,连旋律都没有,如果叶堡的音乐家们听到,又要笑话我了。” 奥尔加:“你那位天才音乐家呢?我知道是你部队上的天才音乐家把你的旋律编成了曲子,让他来啊!” 王忠面露难色。 奥尔加大惊:“啊,他牺牲了?抱歉,我……” “不,他没有牺牲。他因为违反纪律,在挑粪。” 奥尔加等了一秒:“在干什么?” 王忠:“挑粪。他是我们这里的挑粪专家,干这活儿又快又好!” 正说着瓦西里拿着扁担从远处过来了。 王忠想装没看见,他的目的是把公主送上火车,瓦西里过来了公主就该找到理由在这里住一晚上了。 但是瓦西里直接打招呼:“将军!听说您有了新歌,他们都在说呢!是什么样的歌?” 王忠看看奥尔加,对瓦西里说:“这个嘛……” 奥尔加:“再唱一遍,让这位作曲家编曲!这位就是作曲家吧?这扁担是挑粪用的对吗?” 瓦西里看到公主吓一跳:“诶?这难道是皇太女殿下?” 奥尔加:“你的扁担是挑粪的吗?” “呃,是的。”瓦西里一脸莫名,“所以您不要碰它,也不要碰我,刚刚挑的时候不确定有没有溅到身上。” 奥尔加:“请您一定要把曲子写出来,我今晚要学会,明天带到各个部队去唱。” 王忠咋舌:“殿下,这样不好,您怎么能随便停留呢?” 奥尔加:“我可以打电话给父皇。他会同意的!” ————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师部,奥尔加拿着电话,安静的等待着接线员转接,终于另一边传来疲惫的声音:“谁啊?” 奥尔加:“父皇,我希望今天能留在苏哈亚韦利,罗科索夫新创作了一首歌,很受士兵们欢迎,我要把它学回去!” 那边沉默了足足二十秒才问:“你是在苏哈亚韦利吗?” “是的。” “和罗科索夫公爵在一起?” “是的,卡戎公爵。” “嗯,你想住一天就住吧。我这边还有军事会议要开。” 说完沙皇陛下就挂断了电话。 奥尔加转过头对王忠说:“父皇说我想住一天就尽管住。” 王忠撇嘴。 这时候巴甫洛夫一脸凝重的说:“但是我们这里没有符合皇室标准的住宅!最好的屋子是波耶老爷的砖头房子,也就只有砖头房子!这房子待会遇到轰炸可能根本靠不住!” 奥尔加:“我可以住地堡!或者睡吊床,我早就想睡一下吊床了!你们这里有吊床吗?” 巴甫洛夫:“没有,但我们可以给您弄一张。您确定要睡吊床吗?说不定会摔下来。” 奥尔加犹豫了,斜眼看向王忠:“阿廖沙,你说我睡什么好?” 王忠:“行军床就可以了。至于睡哪里,我看地堡就不错,我和柳德米拉从地堡里出来,我们的床给殿下用。我们……去涅莉的房间对付一下。” 涅莉:“我只有一张小床!” 王忠:“再弄一张,我们又不缺床。” 奥尔加皱着眉头:“我觉得可以一起睡,放两张床,你们俩睡一张,我睡一张。” 她刚说完,瓦西里就进来了:“我写好曲子了,这旋律很简单,曲子也简单。将军说这首歌的演奏乐器也应该从简,所以我只安排了巴拉莱卡和巴扬,以及……” 瓦西里扬起手里的钢盔:“一个钢盔!” 王忠有些尴尬:“你可以改成鼓的,手鼓什么鼓都行……” “不不不!”瓦西里连连摇头,“我问过现场的士兵了,他们都说钢盔才对劲!这歌就是要敲钢盔!” 说着瓦西里把钢盔放桌上,开始一边拍钢盔一边唱:“咽下沙尘,我失去了意识。” 巴甫洛夫一副“什么玩意我来听听看”的表情,双手抱胸,看着瓦西里。 瓦西里不愧是专业编曲,说是没有怎么改变曲子,但王忠听过原版噬沙的,瓦西里这个明显改了一下调子和行进节奏。 《噬沙》本来是很绝望很摇滚的歌,甚至有点颓,但是被瓦西里一改就变得悲伤内敛而充满英雄主义气概。 王忠自己唱的时候,还只是觉得换了个背景就非常英雄主义,现在瓦西里在旋律上实现了这种英雄主义。 一曲唱完,奥尔加抹了抹眼睛,却发现没有太多泪水:“咦,奇怪,我听阿廖沙唱的时候,是热泪盈眶的啊。” 瓦西里:“我唱得没有那么深刻的情绪,毕竟我没有经历过上佩尼耶血战,将军,这首歌是讲上佩尼耶吧?” 王忠深吸一口气:“是的!你果然了不起,这都听出来了!” 奥尔加:“快教我唱!” 瓦西里:“不用啊,我写了谱子,带歌词的,复印了很多份,您拿几份走呗!” 王忠:“格兰芬多加十分!不对,瓦西里加十分!” 瓦西里一脸茫然:“啊?加什么分?” 奥尔加噘着嘴:“我不会唱,要教!” 王忠:“骗鬼啊,你能唱茶花女的花腔,自己学!今晚地堡给你,和你的女仆一起住!” 奥尔加噘着嘴。 巴甫洛夫悄悄的溜到了门边,准备溜出去的当儿波波夫进来了:“你干嘛?” “呃,我去安排皇太女的住宿!!” 波波夫皱眉,然后一看师部里的情况,立刻转身:“那我去安排皇太女的警卫!” 王忠叹了口气指着离开的两人说:“奥尔加,现在战事很紧急,今天我们才被轰炸过,别任性。你要留下来学歌,就学,不要再提任性的要求了。” 奥尔加蔫了:“好~吧~” ———— 第二天,10月25日,王忠带着一帮人在车站送别奥尔加皇太女。 他叮嘱道:“一定要把我的要求,转达给军械局的谢尔盖大将!越快开始设计和制造我要的装备,越快把他们投入实战,我们的伤亡就越小!” “知道了。”奥尔加抬起头,“送别的时候,没有个吻吗?” 王忠叹了口气,轻轻吻了在奥尔加额头上。 刚亲完,奥尔加突然踮起脚尖,发动突袭。 如果她是涅莉这个身高,踮起脚尖也最多碰到王忠的下巴壳子。 但是她是柳德米拉的身高。 王忠都惊了,你是“你滴勋宗”吗?这样以野兽般的心态吻上来,一点浪漫都没有好吗! 突袭完,奥尔加一溜烟的跑了。 王忠紧张的看向柳德米拉:“这是兄妹之吻。而且我知道有一位安特统治者也喜欢这样!” 柳德米拉:“我看到了,你只是想吻额头,不怪你。我们还是尽快把婚定了吧。我再怀一个孩子,之前你不是说了吗,12月到明年六月战线都会比较稳定,我想正合适。” 王忠:“可是我们已经约定好……” 柳德米拉用能杀死熊的目光看着王忠。 王忠:“遵命,老婆大人。”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73章 逼近(2/8) 10月31日早上,苏哈亚韦利。 格里高利刚到罗科索夫住的地堡前面就吓一跳。 他看见罗科索夫少将坐在门前的椅子上,一副已经燃尽的样子。 听到格里高利的脚步声后,罗科索夫抬起头,看了眼自己的警卫员,说:“回顾历史,安特这个国家啊,只要被女皇统治,就会取得跃进式的进步呢。安特的历史上伟大的沙皇,要么是暴君要么是女皇,再不然就是暴君女皇,这应该就是我们国家的民族性了。” 格里高利探头看了看地堡里面,再抽了下鼻子,一副已经明白了什么的表情,说:“附近森林里有鹿,我去打一头。吃点鹿肉就好了。” 说着格里高利单手扶着冲锋枪,向马厩走去。 这时候柳德米拉走出来:“我感觉好像行了。它在踢我肚子了!” “哪儿有那么快啊!”王忠吐槽的力量都没有了,“你这家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孕育新生命,应该是一件充满仪式感的事情,仪式感懂吗?” 柳德米拉:“战争时代啊,哪儿会有这么多仪式感?” 王忠叹了口气:“往好了想,你明年下半年都会呆在后方,这是好事,绝对的好事。” 明年就是开战第二个年头,目前来讲,整个战争的进程都按照地球的剧本来发展,虽然在王忠的努力下少了一次歼灭战,但因为敌人是巨德,所以进程上应该不会差太多。 明年应该会在某个地方,发生大规模的绞肉城市战。 王忠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普洛森因为被他弄的那个坚固防御工事给搞烦了,要提前造灰熊突击坦克和突击虎了。 毕竟地球上,灰熊是总结了第二年的城市绞肉经验,才造出来的。 王忠直接在绍斯特卡,让普洛森人见识了最先进的城市防御阵地,直接让普洛森人产生了放弃逐屋争夺的念头。 灰熊的口径是15厘米,而且可以发射减少射程的增装药弹,突出一个一炮下去什么工事都没有了。 当然王忠这边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部队面对这种坚固设防的钢筋混凝土城市怎么办。 在地球,英国佬搞了一种叫丘吉尔avre的特种坦克,专门用来拆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建筑。这东西主炮是个290毫米的迫击炮。 这玩意射程只有100米左右——是的,100米,而且因为它是发射的时候炮声听起来像是弹簧把炮弹弹出去的,所以还有个诨号:垃圾桶弹射器。 实战中这东西成功炸毁了不少堡垒,但是因为装填的时候无线电操作员要整个人钻出车外,很容易被打死,所以一般要在安全地区装填。 而这玩意射程只有100米,结果就导致这东西经常是在安全地区装填完成,然后一路开到敌人脸上一炮炸烂目标,再开回安全地区装填。 丘吉尔这玩意除了装甲厚重之外,还有另一个特点:慢,于是这东西的战斗效率就低得发指。 而地球上,苏军经过城市绞肉之后,拿出来的方案就是:把b4开到街上去,对着敌人建筑开炮。 苏军还给su152这种自行火炮配备了专门的混凝土破坏弹,就是用来近距离平射混凝土建筑的。 王忠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把混凝土建筑炸平这一个选项了。 当然云爆弹也是个选择,但是王忠不知道现在的安特能不能开发出云爆弹这种高端的东西。 要搞清楚这件事,得对安特的工业进行大摸底。 总而言之,现在这个局面,王忠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在战争第二年的大型城市绞肉之前,搞到高效率的城市作战武器。 所以如果柳德米拉能在后方生孩子,不参加这战役,那是最好的。 当然,真要想办法,还可以找联众国要武器,联众国有凝固汽油弹,有白磷弹,都适合城市战使用。 王忠走神的当儿,柳德米拉用力推了推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伱能怀上就好了。正好我们在卡戎有新的封地,你可以住到那里去。那里远离前线,甚至在普洛森空军的攻击范围外。” 柳德米拉:“我真的不想把你一个人留在前线,亲爱的。早上起来,我就在怀疑,我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我应该一直在前线陪着你,做你的祈祷手。 “回想起来,是皇太女的那个吻让我慌了神……” 王忠拿出最后的力气站起来,双手抓着柳德米拉的肩膀,对她使用了勋宗的必杀技。 结束后,王忠挤出笑容:“现在放心了吧?我实话跟你说,奥尔加全力以赴攻上来的时候,你说我没有动摇,那是假的。但是我最爱的是你。奥尔加只是伊凡托付给我的妹妹,她就算做了再多也改变不了这点。” 柳德米拉咧嘴笑了。 这时候空袭警报又响起来。 王忠拉起柳德米拉,进入地堡。 柳德米拉:“格里高利去打猎了?” 王忠:“对,在树林里应该比我们安全,没人去轰炸树林。” 说话间王忠靠着地堡的观察窗,利用外挂获得了外面完整的视野。 他毫不费力的就看到了敌人的飞机,并且看到弹仓打开。 大量的传单从弹仓里落下。 传单? 王忠忽然想起奥尔加说的首都的局势,大量投降派蠢蠢欲动,这传单怕不是为了增强投降派信心。 再三确认过只有传单之后,王忠打开地堡门。 柳德米拉:“你干什么?外面危险!” 王忠:“轰炸已经结束了。” 说完他直接走出地堡。 “什么?还没有听到爆炸声!这怎么会结束呢?” 王忠看着天空:“因为扔的不是攻城的炸弹,而是攻心的炸弹。” 柳德米拉也走出地堡,看着满天落下的传单。 这时候解除防空警报的声音响起,于是钻出地堡的人多了起来。 传单也在这时候落到地上。 王忠直接在空中接了一张,念出上面印刷的文字:“被围困的安德鲁堡已经被攻克,敌人已经挺进到距离叶堡100公里的马尔基科夫,很快就会抵达叶堡。这只是一次愉快的武装游行,安特军队成建制的抵抗已经濒临崩溃。 “安特人可能只剩下一百万军队,安特已无可用之兵!” 柳德米拉也伸长脖子看着上面的文字,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紧锁:“一百万也太少了吧?光是叶堡防线上就不止这么多部队啊。” 王忠:“确实。当然这可能是普洛森人写出来的宣传材料。走,我们去司令部地堡,确认一下圣安德鲁堡的状况,再看看马尔基科夫的状况。” 柳德米拉点点头。 ———— 师部照例是波波夫在值夜班,看到王忠进来便说:“看到传单了?” 王忠挥了挥手里的传单,问:“所以圣安德鲁堡和马尔基科夫的情况怎么样?” 波波夫转向地图:“两个城市都在我们控制中。其中圣安德鲁堡方面军还保持了相当强的力量,方面军已经击退了马纳海姆的进攻,给敌人造成了大量的杀伤。 “因为马纳海姆本身兵源紧缺,这种程度的打击足以保证马纳海姆无法呼应普洛森北方集团军群的攻击行动。 “圣安德鲁堡方面军已经把大部分的力量都抽调到了正面,直面北方集团军群。” 王忠咋舌:“看起来圣安德鲁堡情况还可以啊!” 波波夫点头:“应该是还可以,但是我想他们遇到了和我们一样的问题,部队像是豆腐渣,尤其是坦克部队。盲目从18个坦克军扩充到95个坦克军,结果就是军里面什么都没有。” 王忠:“我们就是个浮肿的胖子,被普洛森人用力一推,差点跌倒。” 波波夫目光转向马尔基科夫:“马尔基科夫确实遭到了炮击,并且看到了敌人的侦查部队。但是目前它尚未遭到强大的攻击,估计普洛森人正在囤积攻坚的物资。” 王忠:“那这传单上不是一句实话都没有嘛!” 这时候巴甫洛夫进门:“什么没有实话?是指传单吗?放心,传单这东西,是发给愿意信的人看的。那些首都的投降派,肯定已经欣喜若狂了。” ———— 10月31日中午,圣叶卡捷琳娜堡,郊外反坦克壕工地。安特控制区。 普洛森军投下的传单落下,许多人就像王忠一样直接抓起来阅读上面的内容。 这时候教士一边走一边安抚大家:“圣安德鲁堡还在战斗,马尔基科夫还在战斗!不要上了敌人的当!” 这一段工地由第515劳工营负责,这是一支全部是女性的劳工营,现在叶堡周围有大量这样的女子劳工营。 听到教士的话后,劳工营里的大婶们就纷纷附和道:“不要上了敌人的当!一定是诡计。” 而年轻的姑娘们本身看着传单有些动摇,被大婶和教士吼这么一嗓子也镇定下来了。 就在这时候,一名戴眼镜的男性高举着传单冲过来,大声喊:“姑娘们!你们现在在忙活个什么劲啊!快逃命去吧!普洛森人的军队就快要抵达这里了!” “别听他瞎说,姑娘们!把他抓起来!”有大妈喊。 “抓住他!不让他妖言惑众!” 等妇女们制服的眼镜男,审判官们匆匆赶来了,把叛徒抓起来带走了。 (本章完) 第74章 压路机转起来了(3/8) 11月1日,王忠刚刚来到师部,就看到巴甫洛夫已经提前到了,正和夜班的波波夫站在地图前讨论。 “敌人的推进速度突然加快了。”巴甫洛夫一手抱胸,另一手托着下巴,“昨天居然前进了20公里。如果这样推进的话,他们确实有可能在变冷之前打进叶堡。” 王忠:“怎么回事?” 巴甫洛夫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电报:“您自己看。” 王忠拿起电报,快速的阅读了一下,然后说:“你们又不是没见过敌人一天推进七十公里,二十公里就大惊小怪的? “另外,我查看过周围的地面,这附近的土地不像可萨莉亚,这附近的地面本来就比较硬,就算是有泥应该也没有可萨莉亚的黑土地的影响那样严重。” 王忠骑着布西发拉斯侦查过,当时他准备坐车,结果格里高利建议骑马去,因为“这个时间马比车好用相信我”。 苏哈亚韦利周围全是硬地板,只是表面有一层泥。 与此相应的,王忠询问附近老农的时候,他们也说了这附近一般不种麦子,而是种各种蔬菜,还有用来喂猪的草料比如苜蓿什么的。 以及土豆。 这甚至影响到了近卫一机步的供应,在可萨莉亚的时候官兵们饭桌上的东西丰富多彩,现在就天天红菜汤加土豆了。 土豆甚至成了主食,蒸完就当面包发给官兵们,还要士兵自己剥皮。 师里面的面包房现在一般三天才发一次面包。 王忠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就直观的感受到了可萨莉亚的黑土地的好。 回想着之前侦查时情景,王忠不由得摸了摸挂在身上的饭盒,里面是沉甸甸的故乡的泥土。 王忠:“这附近的土地,不像可萨莉亚的黑土地,不像啊。” 巴甫洛夫:“原来如此,我没有考察过附近土地的状况,所以是地面的变化加快了敌人的挺进速度啊。” 他拿起铅笔,在地图上记了几个字:地面较硬。 “我军的情况呢?”王忠问。 巴甫洛夫:“新补充上来四个集团军,都被铺开在正面防线上。我认为西方面军的想法是,用这些没有战斗经验的部队去迟滞敌人,让他们疲劳,再用休整好的部队拦截他们。” 王忠看着地图,卡舒赫的军被放在苏哈亚韦利以南,防区大大的缩减了,应该是因为他的军损失惨重。 基里年科集团军的其他部队,基本都摆在了苏哈亚韦利周围,看起来是准备要围绕近卫一机步进行战斗。 王忠:“集团军没有得到补充吗?” 巴甫洛夫:“你是说大量的护教军营吗?那确实补充了。但是有经验的、经过正规训练的小伙子目前没有补充多少。我想第一阶段动员的部队已经打完了。” 动员是分阶段的,第一批动员的是退伍三年以内的退伍兵和预备役现役。而那些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适龄青年其实不在第一批动员行列,所以他们只能参军然后去进行军事训练。 接下来就该动员退伍超过三年的退伍兵了,他们大部分都要进行恢复性训练,没有办法动员了直接开上前线。 退伍三年内的退伍兵和预备役现役已经被打完了么……这还要算上之前扩军扩出来的500万大军。 王忠看着地图,表情肃穆,都说数字是冰冷的、无法让人产生实感的,但王忠这种实际从地狱里出来的人,看到数字就能感受到那种沉重。 “造孽啊,”他轻声说,“糟糕的扩军、糟糕的指挥,真是造孽啊。” 巴甫洛夫和波波夫也沉默着,仿佛在为牺牲的百万战士默哀。 好巧不巧这时候外面飘来了不知道哪个部队的歌声:“可萨,可萨莉亚!运尸马车走过河岸,母亲河的河岸!” 巴甫洛夫突然问:“这歌叫什么?没听你说过啊?” 王忠:“《啃泥》。” 噬沙是吃沙土,这是讲的阿甘斯坦的事情,换成可萨莉亚就叫《啃泥》,合理。 波波夫大惊:“这个名字不能鼓舞士气!伱真要用这个名字发表吗?” 王忠:“不,瓦西里寄给音乐杂志时写的名字是《最后的勇气》。” 波波夫松了口气。 这时候涅莉推开门:“早餐。” 巴甫洛夫:“哦,早餐来了。今天吃什么东西?好香啊。” 涅莉:“苏西浓汤。” “是嘛,给我来一碗。” 涅莉马上给参谋长盛了一碗。 胖胖的参谋长端起来就喝了一大口,然后用勺子铲起浓汤里已经炖烂的肉碎放进嘴里。 王忠默默的看着巴甫洛夫大快朵颐,就这么看着他鼻血流出来。 “等一下!”巴甫洛夫掏出手帕捂住鼻子,“这是怎么回事?” 王忠:“因为这个汤用的肉不是香肠也不是牛肉,而是鹿肉和刺猬肉。” 涅莉:“还有蛇肉。格里高利军士长抓的东西我全处理了放进去。” 巴甫洛夫瞪大双眼:“为什么现在拿出来给我们吃?” 王忠:“因为昨天她就过了日子,所以我再吃也没用了。所以就把没吃完的肉送到了煮饭队。” 波波夫咋舌:“完了,你这下要造出多少单亲妈妈你知道吗?驻地那么多姑娘,煮饭队洗衣队,还有医院的护士。完了完了,你怎么能让这帮小伙子吃鹿和刺猬,完了。” 王忠挠挠头:“我的错?” “你的错。”波波夫和巴甫洛夫一起说。 ———— 11月1日,第二装甲集群前进司令部,文豪柯佐夫故居。 “将军!”副官一边引路,一边骄傲的宣称,“这就是大文豪柯佐夫的故居。” 冯·毛奇放慢脚步,一边欣赏房间里保存完好的陈列,一边往里面走:“他就是在这里写出那本《战争与和平》的啊。” 副官:“要把司令部设置在这里吗?” “不,”冯·毛奇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敌人现在逐渐都开始炸现成建筑了,这个故居一定会成为轰炸目标。只要在敌人的炮火攻击范围内,就不能住现成房子,不能让敌人得逞。” 副官:“可是,就因为在敌人炮火覆盖范围内不住房子不在路面宿营,部队的体力消耗非常大。小伙子们需要床铺。” 冯·毛奇:“跟他们说,战死了以后就可以永远休息了,在瓦尔哈拉。” “可是,”副官疑惑的问,“战争不是就要结束了吗?” 毛奇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了已经展开的地图前,看着上面最大的地名:叶卡捷琳娜堡,紧抿着嘴,连眨眼的频率都降低了。 这时候一名参谋跑进来,并拢双腿大声喊:“报告!前线通报,从俘虏口中获得了三个新的集团军番号!” 毛奇马上转身面对参谋,眉毛整个向上抬了一截:“几个?” “三个!”参谋大声回答。 毛奇用低沉的声音说:“我听到了,别那么大声。” 参谋尬住了。 副官过去拿过电报,悄悄挥手,让他赶快走。 毛奇大将亲自上前,一把拿过电报,开始念:“根据对俘虏的审讯,确认敌111、112、113三个集团军的存在。根据俘虏口述,这三个集团军没有军一级的编制,推测是高级军官损失过大导致的。 “三个集团军规模最大的112集团军编制就有八个步兵师,加上集团军配属的炮兵和辅助部队,约有十万人规模。 “规模最小的111集团军有五个师和一个独立旅,约六万人。 “我们推测有至少二十万的新部队加入了防御作战。” 读完毛奇把拿着电报的手背到身后,深呼吸,然后看向天花板。 他就维持着这个动作,仿佛小孩子在看天花板上的蜘蛛织网那样。 末了,毛奇问:“统帅部说正面只有多少敌人?” 副官:“一百万。” “现在是一百二十万了。问问前线,这些新补充的集团军装备情况如何?装备差的话……还有希望。” 副官立刻转身:“我这就打电话……呃,用无线电去问。” “不用,不是那么急,发电报就好。” …… 大概一个小时后,毛奇正在翻看柯佐夫的藏书,副官拿着电报进来了:“回复来了,将军。” “念吧。”大将轻声说。 副官低头:“遭遇的新集团军确实有装备缺乏的迹象,但缺乏的主要是轻武器,重炮的数量和坦克的数量都相对充足。这些军团的士兵战意高昂,经常会发起刺刀冲锋,以弥补己方作战技巧的缺失。 “以及……” 副官停下来,看了眼大将,才继续道:“以及我们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集团军番号,114集团军拥有八个步兵师和一个骑兵师,将近十万人。” 毛奇叹了口气:“压路机……转起来了。” 他阖上古本藏书,闭上眼睛。 几秒钟后他睁开眼睛:“不,还不到放弃的时候,命令各部队,全速前进!泥泞的状况在减轻,我们到叶卡捷琳娜堡过冬!” 说完他扭头看着藏书:“把这些藏书,用箱子装好,放到地下室去!安特人会炮击这个房子,藏书是无辜的!” (本章完) 第75章 突击营(4/12) 11月4日,近卫第一机械化步兵师师部侦察连。 连长科什金骑着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那匹枣红马,带着小小的侦查分队一路奔上山岗。 在接近叶堡的平原上,虽然地形还是平原,但丘陵开始多起来,不像可萨莉亚的草原只有土包。 这些丘陵有些能比平地高出几百米,只是坡度比较缓和,所以就算坦克也能开上来。 科什金冲上山头,举起望远镜对着西面观察。 这时候他的部下突然拍马冲下山,用冲锋枪指着灌木丛喊:“什么人!出来!” 喊了两声之后,几个歪戴军帽的人颤颤巍巍的在灌木丛里站起来。 “哪个部分的?”侦察兵努力控制着躁动的马,冲锋枪一直对着这几个人。 为首的上士扶正了帽子,大声说:“我们是180临时步兵师的,我们师被击溃了,全都在向后跑,我们找不到师部也找不到营团指挥官,就只能一直往东走希望碰到部队。” 侦察兵:“你的证件!” “你看我的口袋。”上士展示了一下自己那件秋季军装的口袋,“被弹片打掉了,他们应该有证件。” 话音刚落一名下士拿出了证件:“我有。” 然后是两名列兵:“我也有。” “我的证件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我的上衣搏斗的时候被普洛森鬼子抢走啦!证件和我未婚妻的照片都被拿走了,妈的!” 上士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一脸严肃的对侦察兵说:“我们没有背叛,我们愿意继续和鬼子干!请不要枪毙我们的家人!我们只是没有找到军官们,不知道该怎么干!” 这时候科什金也骑着马从山坡上下来了:“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敌人的间谍呢?” “我家在尔木斯克!我是个正宗的安特人!我家一共有五口人!”上士大声说,“伱们可以查!” 刚刚说自己有证件的下士小声说:“你把家人说出来了,审判官就会去找他们啊!” 上士瞪了下士一眼:“你把证件给人看了,不也一样吗?不,我们能不能活着,我们的家人能不能活着,取决于能不能找到一个好心肠的指挥官!” “好啦!”科什金说,“这次你们幸运了!因为我们是罗科索夫的部队,将军会给你们公正的待遇的!” ———— “对于逃兵——以及溃兵的问题,”王忠看向地堡里其他人,“我认为可以召开大会,大家指认带头逃跑的,我们枪毙带头逃跑的,剩下的人组成惩戒营,执行最危险的任务,以证明他们和敌人战斗的决心。” 波波夫摇头:“不不,我们是近卫军,我们不能用惩戒营这个称呼,会让人以为我们也补充了劳改犯和死刑犯。” 王忠想了想:“那就叫突击营。让他们接受使用新式反坦克手雷的训练,战斗中他们专门负责炸毁敌人的坦克。” 巴甫洛夫:“只有反坦克手雷的话,如果他们战场哗变,也造不成太大的损害。我支持这样。昨天一天,我们就抓了700名溃兵,这样的兵力需要利用起来。” 王忠微微挑了挑眉毛:“700?这么多?” “是啊,最近和敌人接触的都是没经验的部队,甚至连军官都是没经验的,一旦军官被打死,部队就会溃退。”巴甫洛夫摇摇头,“我们最近补充上来一点伤愈老兵,总体的情况还不错。但能得到老兵补充的部队少之又少啊。” 王忠:“伤兵已经开始归队了啊……” “是啊,战争已经开始四个月了,将军阁下。”巴甫洛夫看着王忠,“四个月了。” 然后司令部里就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波波夫站起来:“我去组织惩戒营——突击营,顺便让审判官按照士兵们的指认枪毙首恶。” 波波夫离开后,巴甫洛夫问王忠:“敌人的推进速度更快了,说不定不等冬将军来,我们就要被打穿了。” 王忠看着地图上敌人那个突进箭头,只看地图的话,箭头距离叶卡捷琳娜堡这个地名只剩下圆规划三次的距离了。 这时候通讯参谋进来,敬了个礼:“西方面军司令部急电。” 巴甫洛夫拿过电报一看,抬头对王忠说:“马尔基科夫被占领了。敌人距离叶堡已经不到100公里了。” 王忠来到战线图前,看了几秒钟才问:“天气预报呢?” 巴甫洛夫:“未来一周不会下雪,未来两周预报下雪的可能性也只有百分之四十。但是现在气温已经接近零度了,要上冻了。” 王忠皱着眉头,离冬将军来至少还有两周。 而敌人已经挺进到了叶堡100公里内。 真正的硬仗要来了。 王忠:“继续保持侦查。” 这时候又有参谋拿着电报进来:“报告,西方面军司令部电报。” 巴甫洛夫拿过来看了眼:“西方面军准备发动反突击。奇怪,这个为什么要发给我们?我们只是个师部。” 他抬头看向通讯参谋:“这个确定是发给我们的吗?” “是的,电报头部有识别代码,确实是直接发给我们的。” 巴甫洛夫看向王忠:“这是……真把你当亲王了,要你过目一下?”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王忠拿过电报,扫了一眼:“乱说,这没有请求我们意见的字眼嘛。回电说我们知道了。” 通讯参谋走了之后,巴甫洛夫说:“现在西方面军的司令官谢苗元帅,可是沙皇信任的将领。虽然不受宠,但基本和陛下保持一致。我猜可能公主在这里过夜的事情被他们过度解读了。” 王忠眉头紧锁:“这些人怎么回事?敌人都突进到首都附近100公里了,还在搞这些宫廷计谋?这这些虫豸在一起——算了。” 王忠心想自己现在也没有除虫的打算,说这个也没用。 瓦西里忽然冲进来,拿着个收音机:“各位,你们来听!” 说着他打开收音机,却发现没声音,便用力拍打收音机的背面。 巴甫洛夫拿过收音机,放在桌上,然后一记手刀打在上面,差点把收音机劈裂开。 然后声音就传出来,是《噬沙》,不对,《最后的勇气》。 你别说,加上收音机独特的静电干扰噪音之后,这歌又有了别样的风味。 瓦西里:“我才寄回去一周!现在收音机里就在播了!” 巴甫洛夫看着收音机:“可惜我已经听腻了,上个厕所外面都在唱‘我还有最后一颗手雷,畜生们让你们尝尝厉害’。” 王忠笑了:“这不是好事吗?要是只是一首歌就能让士兵们鼓起勇气战斗到最后,那事情可太简单了。” 这时候收音机里歌曲放完了,播音员出来说:“这首歌是罗科索夫将军根据上佩尼耶的战斗有感而发,他在那里陷入绝境,部队打到只剩下几百人,但是他击毁了敌人两百辆坦克!” 王忠:“屁!200辆大部分都是kv车组的功劳!我只是击毁了八辆,八辆而已啊!” 他正怒不可遏,外面传来防空警报。 王忠赶忙到了地堡的观察口,切视角看天空。 在俯瞰视角下,他听见地堡里的电话声,估计是彼得修士打来的。 巴甫洛夫接完电话报告说:“彼得修士听到两架重型轰炸机在八架109的护卫下向我们飞来。” 王忠切回地堡视角:“怎么回事?才两架?” “是的。” 王忠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再次在俯瞰视角观察,终于找到了那支编队。 两架重型轰炸机——机腹下面挂着弗里茨x! 王忠:“神箭连转移!不要开火!” 巴甫洛夫立刻拿起听筒:“接神箭连!停止防空戒备,快转移!” 王忠视角移动回自己部队的阵地,找到神箭连,看着小人从盖着伪装网的掩体里跑出来,跳上摩托车跑路。 好么,绍斯特卡突袭敌人缴获的摩托车现在还在用呢! 确认神箭连全部转移后,王忠再次关注敌人的编队。 奇怪,敌人编队全在高空飞行,这个高度神箭连不会开火的,射程够不上。 那这到底—— 然后王忠就看到弗里茨x投弹了。 他大惊,目光一直追着炸弹。 然后他就看见炸弹扎进了波耶老爷的砖房。 对,就是之前差点让公主殿下住的那个。 现在是空房,毕竟自己开炮炸人家锅多了,也得防着人家掀自己锅。 一声巨响——这巨响是王忠的本体听到的,经过了地堡的削弱,王忠的肉眼——天眼却看见了巨大的蘑菇云。 看那蘑菇云他心里还咯噔一下,后来发现没有夸张的冲击波也没有光辐射,只是tnt多了炸出来的。 波耶老爷的砖房,被移平了。 第二枚弗里茨x落下,炸的村里的教堂——也算砖房,但是屋顶是木头的。 巨响之后教堂也不见了。 投下这两颗弗里茨x之后,敌人的机队转向了。 看来另一架轰炸机机腹的弗里茨x不是给近卫一机步准备的。 王忠切回地堡视角,对巴甫洛夫说:“要想办法部署一些发烟单位,敌机来的时候用烟雾遮蔽高空视野。” 弗里茨x的命中率依靠的是飞机上的无线电操作员,而操作员是目视瞄准目标的。 王忠:“另外检查弹坑,看能不能找到敌人炸弹剩下的零件。” 巴甫洛夫:“是。”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76章 接敌(5/12) 11月8日,近卫一机步侦察连,前出侦查任务。 连长科什金准备到往常的那座土包上看看情况,结果纵马跑到一半,突然听见山那边有引擎声。 他猛的拉住战马,屏气聆听。 确实是引擎声,而且越来越清楚了。 他扭头喊:“米沙(米哈伊尔的昵称)!跑起来!我们遇敌了,快回司令部送信!” 米哈伊尔是连队里最会骑马的,所以最烈的马一直都是他来骑,现在听到连长这么喊,米哈伊尔立刻调头,催促战马开始狂奔,马蹄溅起点点泥泞。 科什金一边拿下腰上缴获自敌人的烟雾手雷,一边喊:“准备设置烟雾!我们要给米沙争取时间!” 其实在这种路况下,战马全力奔驰要跑得比机械化部队快。 但为了保险起见,科什金决定带队留下来阻挡敌人的侦察部队。 他扔出烟雾手雷的同时,一辆摩托车开上了山岗。 摩托车的车斗里坐的不是机枪手,而是摩托侦察队的指挥官,所以机枪火力没有第一时间打过来。 但是第二辆摩托开上来的时候,车斗里的机枪手立刻开火了。 侦察连马上有三匹马被机枪扫倒,三匹马的骑手只有两人来得及跳下马,剩下一人直接被马压在身下,惨叫起来——估计腿骨被压断了。 倒下的马还在挣扎,想要站起来。 科什金躲进了烟雾里,对连队喊:“散开!布设烟雾!让敌人不敢贸然追击!” 侦查小队四散躲避机枪火力,投掷烟雾手雷。 很快整个山腰都是烟雾,敌人的机枪扫射也停下来。 科什金:“分散撤退,让敌人不知道该追谁,晚上在师部汇合!” 说完他趴在马背上,全速疾驰起来。 ———— 第512摩托化侦察营营长科恩少校从车斗里爬出来。 他看了看脚下的地面:“山顶已经没有泥泞了,这该死的天气要过去了。” 说完科恩少校再次确认地面的状况,确定真的没有泥泞后,他咧嘴笑起来:“这天气过去了,我们就能全力进攻了。安特的末日就要到了!” 其他人也哈哈大笑。 难怪他们会笑,突破杜瓦河之后,第二装甲集群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遇到的安特军部队不论抵抗再怎么坚决,都会迅速被第二装甲集群粉碎。 虽然不是围歼战,没有抓到太多的俘虏,但这样连战连捷对部队士气的加成作用显而易见。 大笑间,侦察营伴随的半履带车也开上了土坡,科恩少校立刻下令道:“在这里建立观察哨和支撑点,确保敌人的骚扰部队不会越过这个土坡。” “是,少校。” 少校又回过头,对山下的二号坦克喊:“怎么样!修得好吗?” 侦察部队有二号坦克伴随已经是普洛森军的常规配置了,二号坦克已经没有办法参加正面战斗了,但跟在侦察部队后面用20毫米机关炮提供支援火力还是不错的。 面对安特人的小股部队和侦查的骑兵部队,二号坦克效果拔群。 对少校的问题,二号坦克的车长对着这边喊:“不行,彻底坏掉了,需要维修部队上来!” 少校:“那就扔在这里吧,在地图上标记一下位置,等维修部队上来再说。” 因为泥泞,以及第二装甲集群的疯狂突进,维修部队已经被他们扔在了一百公里外。 十月的时候他们为了等待维修部队,停止进攻整整两天。 那之后后勤部门把相当多的运力分配给了维修部队,好不容易让野战修理厂能跟上突击前锋。 但随着第二装甲集群的深入,情况又变得糟糕起来。 放弃坦克的车组很快搭乘摩托车上了山,车长跳下摩托就对科恩少校抗议:“野战抢修场还在一百公里外,扔在这里说不定永远不可能修复了。只要有变速箱三号齿轮,我们就能修。应该问问其他坦克还有三号齿轮。 “我们坦克带的备件包只是三号齿轮用完了,其他的还有剩下,可以和别的坦克交换。” 科恩少校看着车长:“你们都带备件包吗?” “当然,这个鬼天气,后勤和空军一样不值得信任。所有的坦克都会自己带备件包,自己维修。真打起来备件包还能当附加装甲呢!” 科恩少校点点头:“可以,你用无线电问问还有什么坦克有三号齿轮。” “感谢你少校。” 侦察部队为了不暴露自己,一般都会保持无线电静默,只有发现了有价值目标才会打破静默向上报。 科恩少校在送走坦克手之后,对通讯员喊:“向师部报告,我们已经前进到苏哈亚韦利以西十公里的地方。” ———— 11月8日中午一二零零时,苏哈亚韦利,近卫一机步师部。 一名骑兵被带进了师部地堡。 王忠:“咦,伱不是侦察连的米哈伊尔上等兵吗?”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骑兵大惊:“您认识我?” 王忠:“全师的官兵名字我都记住了。” 用外挂记住的。 但是骑兵不知道,马上一副感动的样子:“太惊人了!” “别惊人了,报告状况。你们去侦查了吧?科什金上尉怎么没有亲自来?”王忠问。 骑兵立刻严肃起来:“科什金上尉让我先回来报信,他们负责迟滞敌人。我们在391高地遇到敌人的侦察部队,有摩托车和半履带车,还有更多的引擎声,我没看到那些车辆。” 巴甫洛夫立刻拿起一个交战标记,放在桌面上的战区态势图上,标记旁边就是代表高地的三角符号,和高地的高度391。 用海拔高度来命名高地也是军事地图学上的传统做法。 事后发生大战的高地才会被命名,比如叫做“小小无名地”什么的。 王忠表情严肃:“敌人的侦查部队已经离我们十公里了。” 巴甫洛夫:“要不要打一下?” 王忠:“不确定敌人停下了,可能继续向我们这边前进了呢?” 这时候瓦西里忽然报告:“等一下,我听到了普洛森语的呼喊。好像是有一辆二号坦克故障了,需要其他坦克送备件过来。” 王忠:“无线电清晰吗?” “清晰,可能说话人和我们也就十公里。”瓦西里答道。 王忠:“干得好音乐家。” 他亲自拿起听筒:“接炮兵阵地。炮兵阵地吗?我是罗科索夫。” “将军您好!我们正在进行模拟射击训练!”炮团的团长报告道。 王忠:“别模拟了,来真的射击一下。我给你地图坐标,你自己换算射击诸元。地图坐标是……” 王忠用俯瞰视角找到了391高地,虽然现在有一层“战争迷雾”笼罩高地,他只能看到景色,看不到上面敌人,但是说个坐标还是很简单的。 报完坐标后,他继续:“三发急速射。” 炮兵团长:“三发急速射,明白。将军,敌人又要死一个将军了是吗?” 王忠严肃的驳斥道:“不要说这种没有根据的话,只是那里可能有一辆敌人的二号坦克抛锚了,可能敌人的摩托化侦察队也在那里。所以我们打个三发急速射摸一下奖。” “只是摸奖吗?” “是啊,反正我们现在离叶堡近,炮弹补充简单。” 实际上,王忠这边炮弹多到他都担心被人打爆了会不会爆炸把全师都打残——就是多到这种地步。 王忠放下电话,看向巴甫洛夫:“他们问我是不是又要打死一个将军。” 巴甫洛夫哈哈大笑。 王忠:“应该避免这种不切实际的言论反复出现。” 巴甫洛夫:“你就放弃吧,你没看最新送来的叶堡的小报吗?叶堡老百姓现在在聊的是,你和皇太女的绯闻,你杀了多少普洛森将军,还有你其实是圣安德鲁转世。” 王忠皱眉:“后面那个是怎么回事?” 巴甫洛夫一指波波夫:“这是他的领域,你问他。” 波波夫对上王忠目光后说:“首先,这不是教会散播的,但是……一般来说,传说某个人是圣安德鲁的转世,会被审判庭认为是玷污圣安德鲁,但这种言论居然能上报纸,尽管只是小报,但是……对吧?” “什么叫对吧?”王忠说完,就听见外面有开炮的声音,炮团完成了射击诸元的计算,开始射击了。 瓦西里忽然来了一句:“希望能炸死个将军。敌人的。” 王忠瞪了他一眼。 ———— 科恩少校听到炮弹破空声的时候,直接就趴下了,而且很专业的采用了防炮的趴法。 第一波炮弹落在了高地上,直接把半履带车炸翻在地上,车上的机枪直接从机枪位上脱落下来,砸到科恩少校面前。 第二轮炮弹落下,科恩少校不得不张大嘴,来平衡脑子内外的压强。 第三波炮弹落下的时候,他终于被震晕过去。 事实证明防炮姿势有用确实有用,但是只要敌人的火力密集到一定程度,防炮姿势又不是那么的有用。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科恩少校醒来,爬起来呆坐在地上,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时候其实他的大脑没有运转起来,还处在懵逼状态——而且是物理上的懵逼状态。 同时这时候他的耳朵什么都听不见,只有耳鸣,强烈的耳鸣。 然后他看见一名上尉冲过来,对着他不断的张嘴闭嘴。 科恩少校茫然的看着上尉,直到耳畔的蜂鸣突然消散,世界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他身边,他又能听到伤兵的惨叫和上尉的话了。 “少校!我们摩托和半履带车都报销了!还要继续前进侦查吗?” 少校摇摇头:“不,快离开高地!敌人,敌人是罗科索夫!是白马将军!这个偷偷摸摸突然炮击的方式,一定是他!”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77章 罗科索夫向您保证,阅兵可以进行(6/12) 普洛森军,第二装甲集群,前进司令部。 叫前进司令部是目前司令部还在行进状态,没有展开。这种状态下虽然司令部的通讯车可以接收电报,但是绝对没有办法发出电报——原因很简单,太抖了,车晃一下多打一个信息,再晃一下又多打一个。 电报可是按下去的时候电文就发出去了。 当然,就算是移动状态,司令部也可以通过无线电来联系各部。 通讯车上携带的大功率无线电,真要全功率发出信息,说不定普洛森尼亚都能听见。 靠着无线电,冯·毛奇大将还是能了解到麾下部队的状况,偶尔还能听一下空中飞行员们的战斗情况。 11月8日下午一点,通讯参谋忽然站起来说:“将军,第22装甲师报告。” 冯毛奇正在研究地图,此时头也不抬的问:“怎么了?” “再次遭遇敌人坚固防线,守将可能是罗科索夫将军。” 冯毛奇抬起头:“真的吗?他不是已经被调动到后方卡戎,负责组织卡戎防线了吗?拉伯维尔是这样说的啊!他们新成立的克拉特局提供了很多安特的情报!” 通讯参谋看向副官。 副官刚要开口,大将摇头:“情报偶尔会有不准确也正常。只是小问题。” 他忽然停下来,眉头紧锁:“不,不是小问题,如果敌人没有退守的打断……他们把‘帝国铁壁’放在这里,显然是打算和我们死磕了。” 毛奇大将思考了几秒,说:“依然按照原订计划发动攻击。但是把我们原先的预备队,派给22装。” 副官:“现在就动预备队吗?” “如果我们没有能攻入叶堡,留着预备队不用有什么用?他的防线已经在叶堡的外环附近了,我们就剩下最后一点点距离了。 “这就是冲刺的时候,必须拿出全部的力量!全力以赴!” 毛奇大将一拳打在桌上。 副官:“那……让装22师立刻发动攻击?” 毛奇大将想了想,摇头:“不,不,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是一句东方谚语。装22师现在有大炮吗?” “没有。还在后面没送上来。但是旁边的35装甲掷弹兵有配属野牛突击炮。” 冯·毛奇大将在摇晃个不停的指挥车内站起来:“野牛么,15厘米的重步兵炮有一定攻坚能力,但也就那样了。从阿斯加德骑士团的战斗经验总结看,这位帝国铁壁很喜欢构筑坚固而且巧妙的工事。” 大将顿了顿:“在阿格苏科夫休整的时候,我也参观了他在奥拉奇建造的坦克掩体,非常巧妙,但是过于复杂,基本无法在野战状态使用。我简化了他的设计,将来必定会在防御作战中有出色的表现。” 副官皱眉:“防御作战吗?我军一直在进攻……” “以防万一罢了!”毛奇大将打断了副官的话,“就好像那位去养伤的吉尔艾斯把绍斯特卡保存下来,要求帝国军事科学院去测绘一样,我也吸收了敌人的智慧。这位帝国铁壁,在防御方面——以及恶心人方面确实有真材实料。” 副官哑然失笑:“恶心人吗?” “是的,恶心人。以后占领他曾经防御过的地方,一定要小心,彻底的排雷。要不就干脆炸掉。”冯毛奇大将摇摇头,“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军人,在自己的司令部埋诡雷。” ———— 王忠连打三个大喷嚏,鼻涕甚至喷到了涅莉的手上。 涅莉一脸鄙夷,一边拿手帕擦手一边远离了王忠。 王忠:“一定是有普洛森人在骂我!可能是我们在绍斯特卡埋的诡雷又被人触发了。” 没错,王忠在绍斯特卡埋的诡雷不止司令部里那一个。 巴甫洛夫:“你没事吧?感冒了可不好,过一段时间气温会骤降,这种时候感冒可啰嗦了。” 王忠:“这有啥啰嗦的,在床上盖上被子大睡一觉不就完了。” 他注意力转回桌上的防守地域详图:“我们已经知道,会遭遇的是敌人的第二装甲集群,从突击营的士兵溃散前带回来的情报看,我们正面很可能是22装甲师。 “这个师的炮兵没有跟上来,之前能突破我军防御,主要是我军没有足够时间构筑完备的防御阵地。 “但我们不但有完备的阵地,还有大量的57毫米反坦克炮。” 机动式57炮的zis30优点是打了就能跑,机动歼敌。 而固定式57毫米炮的优点是在大班组的支撑下,射速极高,甚至能达到三秒一发。 这已经超过了一些栓动步枪了。 当然反坦克炮要不断更换瞄准目标,实战中达不到这样的射速,然而王忠的57炮实战射速也够可怕了,能迅速把敌人坦克连压制住。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总结完己方的状况,王忠笃定的说:“22装突破不了我们的防线,强冲的话他们会在我们面前头破血流。” ———— 冯·毛奇大将:“装22师突破不了罗科索夫的防线。他们的坦克战备数量已经不到一百辆了,用这点坦克来冲击罗科索夫这个乌龟壳子,只是白白消耗兵力罢了。 “对付乌龟壳子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绕过壳子,掏里面的肉。当然也不可能完全不攻击罗科索夫,要牵制住他,不能让他到处乱动。” 大将转身来到指挥车的小窗户前,打开窗户看向外面不断向后掠过的原野:“战争中谁能投入最后一个营,谁就会取得胜利。 “我们必须要确保罗科索夫的师,不会成为这‘最后一个营’。” 副官:“您的意思是……” 大将:“猛攻罗科索夫的师,消耗他们的兵力,然后我们的精锐力量从左右两边绕过他的防守。不,不是左右两边,之前罗科索夫同一个集团军的其他将领表现也很不错,部队也非常坚决。 “我们要绕一个更大的圈。我们在……” 大将从窗边回到了地图前,拿起铅笔在地图上沿着目前已经侦查发现的敌军防线移动,最后落在喀兰斯卡娅这个地名上。 “总攻位置是这里。我们从这里突破敌人的防御。” 副官听完这话,立刻来到旁边的文件柜,找出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拿出相册,按着相册上的分类找到了喀兰斯卡娅的空中侦查照片。 “这个地方,恐怕不容易攻占,这里是叶堡的卫星城,有大量钢筋混凝土建筑,而且还有一个建立在山上的堡垒,视野覆盖周围。另外堡垒下面的反斜面可以作为防炮位……” 毛奇大将摆了摆手:“你以为有钢筋混凝土,就是易守难攻的地方吗?不,实际上近距离作战非常考验部队的勇气和战斗意志。 “在我们以前的战斗中,敌人可能可以直面我们的炮火,直面我们的坦克,可一旦和精锐的普洛森部队进入近距离作战,他们就会迅速崩溃! “而现在,我们一路上遇到的安特军队,逐渐丧失了战斗意志。有些师甚至伤亡百分之十就会溃退。 “这是尽可能的利用我们的优势!” 毛奇大将直起腰,看向指挥车内挂着的安特国旗。 “我们将用勇气赢得战争。而罗科索夫只能在他的阵地上干看着,看着我们突破防线,直取叶堡!” ———— 王忠:“如果敌人不拿下我们,而是转而去攻击喀兰斯卡娅,他们的补给线就会很怪。” 他用铅笔指着地图上的公路。 “这条公路我实际侦查过,我觉得修路的贵族肯定吃了回扣。这路况非常差,就算我们不在上面埋雷,他也走不了多少物资。我们侦查的时候路上都是泥泞,稍微奔驰了一下就有马伤到了腿。 “我问过沿途的老农,这条路上冻了也不好走,敌人进攻喀兰斯卡娅的部队补给肯定会发生严重的问题。” 巴甫洛夫看着地图:“如果这条路不好走,那敌人只能攻击我们,占领了我们现在的阵地之后当做补给中心,对吗?” 王忠:“就是这样。他们必须攻击我们。” 波波夫感叹:“我一般离开首都就会坐火车,都不知道首都周围的交通这么差劲。” 王忠:“不,是整个安特的公路交通都差劲。我们基本依靠铁路和船运。叶卡捷琳娜堡的航道就可以一路南下进入内海,所以才形成了沿瓦尔岱丘河工业带。 “而这个工业带和我们差不多已经全丢掉的可萨莉亚-利沃尼亚工业带,则是依靠第伯河与北部的涅瓦河联系在一起,两条河之间有一条100公里长的运河。这些工业带内部的交通还不错,但是工业带之间——除了铁路,就是这种土路。” 王忠对着地图耸了耸肩。 安特的地图如果把工业带都标成黑色,剩下的地方变成白色,就仿佛变成斑马的一块表皮。 巴甫洛夫:“但是越过了我们,交通状况就会好起来。” 王忠:“是的,我同样侦查过了,在我们东边,公路的标准一下子提高了,还有柏油路面。同时混凝土建筑增加,还有散落在田野间的工厂。 “敌人冲过了我们,就可以快速前进,我们必须得挡住敌人。”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王忠径自拿起话筒:“我是罗科索夫。” 电话那边传来沉稳的男中音:“罗科索夫。” “大牧首冕下。”王忠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 “我有个问题要问伱。我听说你的部队已经接敌?” “是的,我的部队已经接敌了。”王忠如实回答。 “那我要问你,11月10日,我们还能举行国庆节阅兵吗?” 王忠想了想,坚决的答道:“我,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向您保证,阅兵可以正常进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78章 燃烧(7/12) 11月9日0600时,炮击就开始了。 王忠这个时候已经在师部地堡里。主要以前四点就天亮了,他也习惯四点就起来。 他的作息已经完全是“夏时令”,晚上十点多天黑就开始困,睡到四点就起来。 而现在,夏天的时候白天有多长,现在夜晚就有多长。 六点的时候天还一片黑,这就是北方啊。 但是王忠的生活作息还是和以前一样,结果就是四点天还黑得和墨汁一样的时候他就打着呵欠到师部地堡来了,然后和夜班的波波夫聊天。 敌人炮击开始的时候,巴甫洛夫才跌跌撞撞冲进师部地堡。 王忠:“你也不用这样,可以等敌人炮火准备结束再过来。” 巴甫洛夫:“那怎么行,这准备动辄两小时,我得过来。没有我给你拆分命令落实,你和光杆司令也没区别。再说敌人炮击重点也不是我们这,而是前沿阵地,我过来路上都很安全。” 王忠刚想说话,突然炮击发生了变化。 他也是老兵油子了,炮火准备切换成徐进弹幕的时候他一下子就能听出来。 房间里其他人也都敏锐的抬起头。 波波夫:“变徐进弹幕了?是不是结束得有点早?” 王忠:“敌人没有那么多炮弹!我的预计是对的,敌人后勤根本没跟上,他们会在我们的阵地上碰得头破血流。” 说着王忠到了观察窗边。 其实现在师部的观察窗看不到前线,因为设防地区和绍斯特卡不一样。 绍斯特卡有杜瓦河,师部地堡就在河边,所以能看到战斗的情况。 苏哈亚韦利是个公路交汇点与火车节点,就在平原上。 所以近卫一机步的防御阵地是一层一层的,在师部看不到前线。 其实奥拉奇的时候巴甫洛夫一直坐镇的师部就看不到前沿,王忠能看到前沿主要是因为那时候他实力弱,必须自己开小坦克在前面顶住。 现在开玩笑,王忠的师光拖曳式57反坦克炮就补充到了36门,这可是36门3秒一发的玩意,只要敌人没有重炮彻底覆盖反坦克阵地,敌人的装甲部队就一定会损失惨重。 就算反坦克阵地被覆盖了也没关系,王忠还有30辆zis30作为机动反坦克力量。 近卫一机步已经是彻底的土豪师配置,以至于王忠可以把装甲营的36辆观礼型t34——不对,现在叫t34w——全部作为预备队。 当然投入装甲营反冲击的时候,王忠肯定要亲自指挥自己的小坦克。 真到了要把装甲营投入攻击,巴甫洛夫估计也不会介意王忠暂时离开师部的。 另外,王忠还有三辆kv——这个倒是原来的数量没变。 现在这三辆kv一辆镇守一个阵地,被王忠当成了防御支撑点配置在前沿的坦克掩体里。 而且为了让这些坚甲厉炮的乌龟壳能吸引足够的火力,他在构筑阵地的时候采用了支撑点在前的设置,还专门在支撑点附近藏了拿冲锋枪的老兵,专门等着普洛森老兵上来近战。 现在王忠靠着自己的俯瞰视角,等着敌人来检验自己的防御工事的强度。 在和前线没有直接通讯的时候,王忠看到的只是部队的标志,他惊讶的发现摆在最前面的两个营旁边还有军事图标里代表防御阵地的锯齿线。 正惊讶呢,敌人的图标出现了。 敌人的标志是个红色的方形,里面本来应该有代表部队兵种的图形的,但是现在是方形加一个问号。 这是因为前线没有判明进攻的人是什么类型的部队吗? 王忠:“打电话给31团1营。” 巴甫洛夫大惊:“打了个干嘛?” 王忠:“我要了解情况,打通了就把听筒给我。” 巴甫洛夫马上拿起听筒:“接31团1营。1营吗?师长要和你通话!诺,给。” 王忠拿过听筒放在耳边,再切视角一营的视野就亮了,可以看到一营的每个人,也能看到进攻的敌人。 但是第一敌人没有高亮,第二敌人的编制还是不明确。 也就是说之前直接能看到敌人编制,知道敌人是装甲营还是掷弹兵,是因为我亲眼看到了敌人啊——王忠如此想道。 也就是说紧急的时候还是要亲自到前线看情况。 这时候电话里一营长说:“师长,请讲!” 王忠这才反应过来他拿了听筒没说话。 王忠:“啊,你们的情况怎么样?” “敌人上来了,目前还没有过一千米标的物,所以我们没有开火。” 王忠:“好,想办法抓点俘虏,弄清楚敌人的番号,以及这次进攻投入的部队。”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明白。等敌人被打退了,我们尽量在死人里刨几个轻伤的敌人给您送去。还有什么吗?” “没了,普罗森尼亚见。” “普洛森尼亚见!” 王忠只是想到了就来这么一句,而一营长那句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挂断电话之后,王忠发现前线的视野还持续了有十五秒,然后就没了,又变成图标对撞了。 有点意思啊,这个外挂要求我就算身居高位了,也要往前线跑。 嗯? 王忠忽然想起来地球的三德子也有个很喜欢往前线跑的将军,他甚至都干到了非洲军的总指挥了,还是会跳上他心爱的小坦克冲向前线。 他最著名的战役——不对,战斗,就是亲自指挥两个装甲师往前突进的时候被英军围了,然后硬生生打成了中心开花,打的英军准备歼灭他的部队溃不成军。 沙漠之狐,你也是个开挂的!被我发现了! 王忠之所以如此熟悉这个战斗,是因为小时候《坦克装甲车辆》把这个战斗当成了那个读者参与栏目的“题目”,让读者投稿自己的作战计划,看怎么破局。 王忠当然也写了,然后理所当然的石沉大海。 后来公布的标准答案就是沙漠之狐的历史上的作战计划,然后还顺便登了几个读者的计划,最后点评说读者就算开上帝视角也没有拿出比沙漠狐更好的战斗方案。 从那以后王忠就是沙漠狐的小迷弟,并且一直觉得蒙哥马利不咋地。 当然人长大的标志就是从偶像那里毕业,王忠在看了大量传记之后不再崇拜沙漠狐。 而现在,我,自己就是这个时空的沙漠狐! 看我也打几个能传世的战役,让以后的军事杂志把我的方案当标准答案! 王忠突然燃起来了。 他不管前线,重新来到防区地图前,把听筒塞到巴甫洛夫手里,专心研究地图。 巴甫洛夫好奇的问:“怎么了?” 王忠:“敌人在炮火准备都如此仓促的情况下,进攻我们……你觉得他们会这么无谋吗?” “嗯,确实。”巴甫洛夫把电话听筒放好,“我觉得这更像是牵制我们的攻击行动,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的攻击就会连绵不绝,虽然不会威胁我们防线的根本,却一直不会停。” 王忠点头:“对,从这个攻势看,敌人应该是要攻击喀兰斯卡娅了。走这条小路。” 他在昨天已经指出过的那条小路上点了点。 巴甫洛夫:“那你打算怎么办?” 王忠:“我们要前出,至少前出到之前391高地的位置,这样我们的炮兵可以推进,把这条小路纳入火炮射程。” 巴甫洛夫:“进攻吗?但是伱说过,我们在技战术方面和敌人有决定性的差距,离开了预设阵地我们最精锐的部队也打不过敌人的普通部队。” 王忠:“我还说过,我们在炮兵方面没有劣势。打电话,给基里年科。” 电话很快接通了,巴甫洛夫把听筒交给王忠。 王忠:“基里年科,我是罗科索夫。” “怎么了?你压力很大吗?” “不,我完全没有压力,我推测敌人主攻方向不在我这里,我认为可能是喀兰斯卡娅。” 基里年科:“我也是这样判断的,我们前线压力太小了,今早的火炮准备甚至没有到半小时。那你准备怎么办?” 王忠:“我要进攻。但是因为我们技战术不行,所以进攻需要你的炮火。” 基里年科:“我把集团军的炮兵旅加强给你,你看看怎么使用。这个旅刚刚得到了一个新的炮团,全是152重炮。” 王忠:“没有火箭炮吗?” “什么玩意?”基里年科大惊。 好么,还在保密状态。 王忠:“没事了。炮兵旅什么时候能到我这里?” “现在出发的话,明天应该就到了,你可以先准备好他们的阵地,架设伪装网什么的。” 王忠:“我本来就有预备给我的炮团的四处预设阵地,让他们开进这些阵地就行了。” “我去,四个预设阵地?” 王忠:“不但是预设阵地,还有木头做的假炮。他们来了把假炮拿开就行了。我们再另外找地方建新的假炮兵阵地。” 基里年科:“你这家伙,假阵地、假地雷、诡雷、突然炮击,什么东西上不了正道你就用什么啊。” 王忠:“我这不是被逼的嘛,我们正面作战打不过啊,就赢一个甲弹对抗,我怎么办嘛?把炮兵旅加强给我,我给敌人整个大的。”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79章 阅兵(8/12) 11月10日0400时,叶卡捷琳娜堡,夏宫。 沙皇尼古拉五世质问道:“阅兵的话,别林斯基会来吗?他该不会已经跑了吧?这个家伙,肯定想着我们在这里死守,像伊凡那样战死,然后他来摘桃子!” 图哈切夫参谋长看了眼谢苗元帅任西方面军司令之后接替他任国防部长的鲍里斯元帅。 鲍里斯元帅推了推眼镜:“据我们所知,大牧首冕下并没有离开叶堡,他也会参加阅兵。” “那一定是替身!”尼古拉五世挥了挥手,“替身!如果你们问他一些关于世俗派的问题,让他释经,他就会顾左右而言他!” “我乐意回答您任何关于世俗派的问题。”低沉的男低音从大门方向传来。 所有人都扭头看向大门。 大牧首别林斯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房间,身后跟着两名红衣主教和警卫。 “陛下。”大牧首对着沙皇尼古拉五世行宫廷礼,这个礼是臣下对皇帝致意时才用的。 尼古拉五世的表情缓和了下来:“你误会了,别林斯基,我刚刚只是……只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我已经处分了这么说的人。哦,还有,免礼。” 别林斯基这才站直身体:“陛下,现在敌人其实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只是一直以来顺利的推进给了他们信心。敌人目前对叶堡周围的传单攻击也明显加强了,光昨天一天飞机就扔下了十几吨的传单。 “敌人明显是想让我们失去抵抗的意志,就像加洛林那样。加洛林的首都还可以战斗,城防司令部已经动员了百万民兵,这座英雄的城市无数次抵抗外敌,它的人民也正准备这样做! “可是,加洛林的高层都是怕死之人,所以选择了投降,普洛森的军队甚至都没有看到首都,他们就投降了。 “普洛森人正希望我们做同样的事情。” 尼古拉五世盯着别林斯基:“可是你看看战线,我们投入了多少部队,都被敌人打散了,最新投入的部队连一天都抵挡不了!伱能保证他们攻不进叶堡吗?” 别林斯基:“罗科索夫跟我保证敌人进不了叶堡。” “他在公祭的时候也说了!他说的是泥泞和大雪会阻挡敌人。泥泞已经来了又走了,大雪还有至少十天才来,可是敌人已经离叶堡不到五十公里了!” 这时候在旁边的奥尔加忽然说:“罗科索夫的部队就守在距离叶堡外环20公里的地方,是最后的屏障!他也跟我保证了不会有一个敌人越过他的防守。” 尼古拉五世猛的扭头,看向女儿,仔细的上下打量女儿,最后目光落在女儿的腰部:“我知道你在他那里住了一天!他用什么跟你保证的?嗯?用什么?” 奥尔加:“用理智和逻辑。父亲,父皇,人民需要你作出表率。而且,您不是发誓要为哥哥报仇吗?” 尼古拉五世突然停下来,看着女儿那张和儿子有几分神似的脸,然后表情重新坚定了起来:“啊,对。伊凡,你说得对。” 在被父亲认成哥哥的刹那,奥尔加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凭借着多年的宫廷礼仪训练控制住了表情,维持着端庄。 尼古拉五世转向别林斯基,像是变了个人:“你说得对,我们要阅兵!要告诉那些普洛森人,我们绝不放弃抵抗!总有一天,我们要冲进他们的首都,把他们的首都夷为平地!” 说完尼古拉五世气冲冲的走出了房间。 奥尔加这时候才叹了口气,肩膀整个塌下来。 别林斯基走到她面前,轻声说:“别伤心,总有一天,他会好好的认清楚你的模样。” 说完别林斯基也大步流星的跟上了尼古拉五世。 他没有跟上去的时候,房间里包括总参谋长和国防部长在内一干人等都不敢跟,现在果断呼啦啦的跟上去了。 ———— 普洛森帝国境内,鹰巢。 普洛森皇帝莱因哈特放下阿斯加德情报部门刚刚送上来的秘密报告:“我们在叶堡的电台刚刚冒死发报,说今天安特人会举行国庆阅兵。” 他看向拉伯维尔的首脑雷德韦慈公爵。 雷德韦慈公爵:“我们也提交了报告,认为有可能会阅兵。我们还认为阅兵是为了稳定军心,之后他们还是会退守卡戎防线,毕竟他们已经派了帝国的铁壁罗科索夫去卡戎防线。” 莱因哈特:“罗科索夫在第二装甲集群的正面!” “这种程度的误差也在预料之内。也可能他本来要去卡戎,但是任命被取消了。也可能任命还没有来得及执行。要知道,我们新成立的克拉特局非常强大,直接和当年崇圣派流亡组织建立了联系。” 雷德韦慈公爵非常自豪的说。 莱因哈特咋舌,回头问自己的机要秘书处处长:“拉伯维尔是这样说的吗?” “是的,但是当时这份报告被您放弃了。因为您想要在占领叶堡之后结束战争,拒绝看任何战争可能会在叶堡被占领之后继续的情报。” 莱因哈特沉默了一秒,决定把这个事情略过,直接扭头问空军大元帅迈耶大公爵:“空军能破坏这次阅兵吗?” 迈耶大公爵摇头:“不行,因为我们的飞机的前进机场还没有建好,从现在的机场出发我们可以到叶堡上空,但是维持不了太长时间。”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莱因哈特:“我们已经推进到距离叶堡不到五十公里了!” 迈耶大公爵:“我们的前进机场还在300公里外,之前泥泞导致工兵压不平新的野战机场的跑道,总是有水。现在正在努力修建新机场。 “安特人集中了全部的战斗机来保护首都,从现在我方的机场出发我们的护航战斗机劣势太大了。” 莱因哈特:“什么劣势?” 迈耶大公爵两手一摊:“我是个王牌飞行员,所以我可以给您讲解。首先我们的战斗机要飞跃三百公里,需要超过一个小时……” 莱因哈特:“我记得我们的飞机不是可以飞500公里每小时吗?” “大部分时候达不到的,而且还要爬升,所以飞到叶堡上空的时候飞行员一般都已经很疲劳了。如果他们要配合飞行速度更慢的重型轰炸机,那需要的时间会更长。 “因为重型轰炸机不能从前线机场起飞,他们得先在空中和重轰汇合,在汇合前还要用几十分钟爬升到重轰的高度。总之,您知道我们的飞行员到叶堡上空会非常疲劳就好了。 “另一个问题是偏航。我们空袭联合王国采用无线电交汇制导,引导轰炸机编队飞往联合王国的首都。但在安特……我们没有这样的设施。 “在没有无线电引导的情况下,只能依靠罗盘进行仪表飞行,因为安特的大地没有太多明显的标志物。” 莱因哈特再次打断了迈耶大公爵的话:“仪表飞行又有什么问题?” “空中有风的,陛下,”大公爵说完看陛下没在意才继续说,“空中往往会有惊人的大风,飞机会被风吹着偏离。我们的重轰装备了陀螺仪,还能一定程度对抗风——但还是会偏航。除非革新我们的导航技术,不然在现有的条件下偏航无法避免。” 莱因哈特叹了口气:“让他们尽快修建前线机场!” 这时候普洛森总参谋部的参谋长汗就流下来了:“陛下,前线的补给非常困难,虽然现在泥泞的状况消失了,但是距离的影响,以及安特人糟糕基础设施的影响还在……再让前线修机场,不太合适。” 莱因哈特:“修一个总可以吧?就一个!修!” 参谋长看了眼其他人,答:“是!” ———— 奥尔加跟着父皇和大牧首一起登上了阅兵台。 已经在两边观礼席上等着的贵族们都惊了,没想到大牧首会上“这边”的观礼台。 教会的观礼台在阅兵的大道对面。 奥尔加来到观礼台上,突然听见下面等待检阅的部队在唱歌。 她赶忙看下去,看见部队队列里有人把钢盔抱在胸前,一边拍打一边唱。 是罗科索夫的歌! 原本奥尔加还以为是两三个人在大声的唱,结果发现不是这样,是所有阅兵部队都在唱,每个人的声音都不高,却汇聚成了几百米远的观礼台都能听到的音量。 “包围了我被包围了,再也没有逃生的办法。 “靠近点你们再靠近点,畜生们让我款待一下你们!” 这时候大牧首忽然说:“你知道吗,很久以前,莱茵河战歌的作者见到了普洛森的皇帝,皇帝说:你一首歌比几个军团都厉害。 “他这么说是因为,加洛林军队唱着莱茵河战歌,视死如归的冲向普洛森人的防线。只要歌声还在回响,加洛林人就不会战败。 “看来那首战歌,加洛林人已经忘记该如何唱了。” 奥尔加刚要回答,军乐队开始演奏了,是《安特女人的告别》。 部队那边像是受到了刺激,唱得更大声了,仿佛要压过军乐团。 军官们跑动起来,拼命的呵斥,这才把声音压过。 司仪宣布阅兵仪式开始,阅兵指挥官先检阅部队。 大牧首在奥尔加身边,评价那位指挥官:“一点都没有气势,人和马都是。” 奥尔加没有表态,不过他试着把检阅部队的人换成骑着布西发拉斯的罗科索夫。 她笑道:“确实,少了很多气势。” 进行到沙皇讲话的环节,奥尔加都没仔细听父皇说了什么,只觉得他的嘶叫有些干瘪和吵闹。 似乎呼应了奥尔加的想法,讲话结束后部队的乌拉声也有些有气无力。 然后就是分列式,部队离开会场之后几乎立刻开始唱“我还有最后一颗手雷”。 他们唱着这首歌,昂首阔步冲向战场。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80章 罗科索夫的进攻(9/12) 11月10日1400时,近卫第一“红旗”机械化步兵师师部。 两名准将被参谋领进了师部堡垒。 王忠看到两个人还挺淡定,因为他俯瞰视角已经看到两个旅开过来了。 但是他必须演一下,于是瞪大眼睛:“怎么来了两个准将?不是只有一个炮兵旅吗?” “炮兵旅是我。”先进门的准将立正敬礼,“第33炮兵旅旅长多尼科夫!听候将军调遣!” 王忠回了个礼,看向剩下那位:“那您又是什么旅的旅长呢?” 另一个准将敬礼:“向您致敬,罗科索夫将军!我是近卫第一火箭炮旅旅长伊万诺夫,我们奉命给您两次齐射。” 王忠已经准备好问“怎么才一次了”,听到是两次愣住了。 居然给了两次吗? 巴甫洛夫看王忠愣住了,以为被这么少的次数惊到了,便代替他质问:“怎么才两次?” 伊万诺夫一脸尴尬:“我们就带了装填一次的弹药。两次射击之间需要挺长的装填时间,所以在分配火力的时候需要注意。这是我们火箭炮兵的使用手册……” 王忠拿过手册,看都没看直接说:“我的计划是这样的。炮兵旅和我师炮兵一起进行火力准备,打两个小时,务必确保把敌人所有坛坛罐罐都砸碎。 “然后当炮兵切换成徐进弹幕的时候,我们的部队会开始前进,火箭炮在我们部队距离敌人一千米以内再开炮。等我的信号。” 伊万诺夫大惊:“您会亲自进攻吗?” 王忠:“我的父亲,在阿格苏科夫殉国了,逃出来的士兵说他走在最前面。我父亲是大将,尚且走在最前面,我只是少将而已。” 伊万诺夫眼眶都湿润了,见过生死的军人一看王忠的表情就全都懂了。 虽然王忠冲第一是为了用外挂看情况,但是这事实上就是向死而生。 而且王忠现在根本没在怕的,大不了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阎王爷敢收吗? 这是战火千锤百炼锻炼出的勇气——不,无畏。 伊万诺夫敬礼:“向您致敬!有您这样的将军,是士兵们的幸事。不过有一个问题,我们旅没有无线电。” 王忠:“啥?” 伊万诺夫:“我们旅没有无线电。我军没有给炮兵配无线电的惯例。” 王忠想起来了,在奥拉奇,炮兵也是没有无线电,所以放了一台bt坦克还是一台t26在炮兵阵地,这才建立了无线电联络。 王忠:“瓦西里!” “到!”瓦西里站起来,背起无线电,“我已经充好电了,普洛森电池,靠谱的。我跟近卫火箭炮旅走。” 王忠点点头:“去吧。” 伊万诺夫和瓦西里一起走了。 多尼科夫:“我去哪里找您的炮兵指挥官?” “我会让参谋带你去。我们本来有四个假的炮兵阵地,全是木头火炮,我们已经把木头火炮转移到了新的假阵地,你们就进入这些阵地。在这里这里和这里。” “知道了,顺便问一问,这些假阵地有防空吗?”多尼科夫问。 王忠:“有,我们用卡车装着神箭发射架,祈祷手坐摩托车走,他们都在这附近游击。另外高炮营的阵地部署在这里和这里,正好能掩护四个阵地。” 多尼科夫点点头:“懂了,让参谋带路吧。” 巴甫洛夫马上喊了个参谋,让他带路。 两个旅长走了之后,巴甫洛夫:“你在前面放心冲,我来搞定别的。还有实在需要支援,我们这里也有无线电,也是缴获敌人的,就是比较大。” 说完两人一起看向角落那无线电,是海军技术员从普洛森坦克上拆下来的。 贼拉好用。 也就是普洛森现在坦克都不行,但凡他们有个带长管子的四号f2,王忠就指挥那个了。 毕竟他在战争雷霆里,战绩最好的车就是四号f2,不过那是权重变动以前的事情了,现在估计打不出来了。 王忠:“就这样,无线电联络。伱们的呼号就是瓦尔岱丘河,我的呼号是……” 王忠摸了摸腰间的饭盒,他有种错觉,觉得饭盒里的故土在发热。 “我的呼号是第伯河,”他看向巴甫洛夫,“只要呼叫第伯河,我就会回应,我一定会回应!” 巴甫洛夫骂道:“苏卡,我也是可萨莉亚人,我也想要第伯河做呼号。” 王忠:“那你……你叫……” “好啦,我只是抱怨一下。”巴甫洛夫挥挥手,像是在赶人一样,“去去去,开你的小坦克去。” 王忠笑着出了师部。 正好火箭炮旅的火箭炮车正在从车站往炮击阵地开。 422号的驾驶员别利亚科夫问:“这些卡车到底是什么武器啊?看着和神箭连的神箭好像啊,只是把发射架攒在了一起。” 炮手亚历山大·叶菲莫维奇说:“刚刚他们停在那里的时候我过去看了,车上有个k,但是没有型号。” 王忠:“那叫喀秋莎,会让敌人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 别利亚科夫吹了声口哨:“是我想的那种温暖吗?” “是你想的那种温暖。”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这时候一名参谋跑过来,向王忠报告:“将军,已经给突击营发好了钢盔,全部都写了z字标识。” 王忠:“很好,那样大家都能看见他们是怎么战斗的,只要证明了自己,就能作为补充兵加入其他部队。” 说着他爬上了坦克,拍了拍炮手:“让开让开,坐我位置了。” 亚历山大笑道:“又和以前一样了。” 王忠:“是啊。” 坐进小坦克,王忠戴好耳机和麦克风,然后按着喉咙的麦克风喊:“现在测试无线电,所有人报车号,非坦克部队的人先闭嘴。” 无线电里报车号的当儿,敌人忽然开始轰击近卫一机步的正面阵地,看来是准备再次进攻。 不过敌人明显缺弹药,只轰击正面阵地。 王忠扭头招了招手,巴甫洛夫就靠过来:“怎么了?” 王忠:“开始炮火准备,把敌人的瓶瓶罐罐都砸碎!” 巴甫洛夫竖起大拇指,转身回到地堡。 王忠看到他竖起大拇指的动作,忽然想到一个梗,说如果原子弹落下,就对着蘑菇云竖起大拇指,如果蘑菇云比大拇指小,那就赶快躲起来。 如果原子弹比蘑菇云大,那就认命吧,跑也没用了。 王忠竖起大拇指,对着蓝天比划了一下。 应该……就只有某个岛的居民用得上这个豆知识吧。 这时候自己这边炮兵开始火力准备了。 这声威比敌人那抠抠索索的炮击给力多了。 王忠心想。 他还有两个小时编组攻击队形,巴甫洛夫会搞定这些。 ———— 普洛森军第二装甲集群司令部,行军帐篷构成的地图室里毛奇大将正在看地图,一名通讯参谋冲进帐篷:“报告!22装和35装掷的阵地遭到敌人凶猛的炮击。” 毛奇挥挥手:“他们是不是刚刚进行火力准备?” “是的。” 毛奇大将冷笑一声:“这是反火力准备,罗科索夫最喜欢干这种事。以后我们防御的时候——我是说,假如我们防御的时候,也可以考虑这样。” 通讯参谋:“可是,22装不但发了电报,还用无线电呼叫。炮火非常猛烈,他们怀疑敌人要进攻了。” 毛奇大将挑了挑眉毛:“进攻?” 他想了想,说:“我去听听怎么个猛烈法。” 他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帐篷,直奔就停在旁边的无线电车。 进了无线电车后,他大声喊:“呼叫装22师!” “没有回应,大将。”通讯兵回应。 “继续呼叫!顺便呼叫35装掷,不,呼叫所有报告遭到炮击的单位。” 通讯车里马上响起一片呼叫声。 毛奇大将想踱步,结果发现通讯车里空间不够没法走,就只能出了通讯车,开着通讯车的门,在地上来回踱步。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有任何被轰击的单位回应。 第22装甲师,第35装甲掷弹兵师还有负责后勤的兵站全部像消失了一样。 这时候副官拿着大衣来到毛奇大将身边,一边给他披上大衣,一边说:“这些部队都没有构筑防炮掩体,毕竟他们没有土工作业的时间,又一直在进攻……” 毛奇大将:“但他们有防空炮营,里面有88炮,按照加洛林战役之后的经验总结,当一支部队停留在一个地方超过一天,就应该给88炮构筑掩体,做好开火准备。 “如果安特人真的进攻了,那就得指望部队有切实遵守这条条令了。” 毛奇大将抬起头:“罗科索夫进攻了?不会吧?” ———— 王忠现在距离敌人的阵地已经不到三公里了。 他的部队已经完全展开,36辆t34w展开成了横阵。本来他想学普洛森人弄个雁形阵,但是他亲自冲锋就是为了自己能第一时间看到状况,如果像普洛森人那样指挥车在后面,那不就白费了。 所以他摆了个箭头阵,自己在第一个。 每一辆坦克上都搭载了一个班的步兵——这就是安特人独特的战法了。 当然王忠的想法是到了位置让步兵下去展开散兵线。 真正的散兵线在王忠的坦克后面,已经被落下七八百米了。 王忠随时关注着前方。 他的点亮距离比两公里多一点,如果敌人有什么妖魔鬼怪,应该能在敌人能有效杀伤自己之前发现它们。 突然,他看到了一门88毫米高射炮。 炮手正在进入阵地,但是炮弹还没有搬上来。 王忠立刻按住喉咙上的麦克风:“伊万诺夫,你他娘的火箭炮呢?给老子打!”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81章 这就是罗科索夫的进攻战法(10/12) 王忠喊完,才想起来该报坐标,于是赶忙把坐标加上继续喊:“伊万诺夫!坐标给你了,给我打!” 喊完他就看着敌人把炮弹搬上了炮位。 不过防空炮原本对着天空,所以要把炮摇下来。 王忠就看着那炮逐渐对准自己—— 这时候随着坦克的前进,他看到更多的炮位,不过要么没人要么炮不能动,看来刚刚炮火准备结束后敌人整个防空营就剩下这一根独苗了。 但就是这根独苗也给了王忠无比巨大的压力。 他操起防空机枪,对着那个方向打曳光弹同时高呼:“亚历山大,我机枪的方向,看到吗?炮塔左转7度!距离2100!” 亚历山大:“看到了!高爆弹装填!急停!” 别利亚科夫一脚刹车,蹲在坦克炮塔后面的步兵直接撞王忠身上,带着z字的头盔直接掉了,滚下车。 坦克开炮了,但是炮弹却飞过了,落在敌人炮位后面。 王忠:“亚历山大!啊啊啊啊!” “我们标尺只有2000!我按照经验打的,下一发!” 这时候王忠看到了敌人已经完成装弹,第一发来了! 然后炮弹从422号旁边掠过,打在地上又弹起来,飞到空中飞远了。 好么,敌人也没打过这么远的目标。 这个距离就算是坦克那么大的目标估计也就绿豆大小。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传来可怕的噪音。 感觉就像有个巨大的孩子,在空中玩飞机模型,一边举着飞机玩,一边喊:“wuwu!” 王忠抬头,那感觉就像在看半个世纪一遇的流星雨一样。 敌人那边就热闹了。 王忠以前在战争雷霆里整过杂技,开谢尔曼管风琴炮击对面的点位,就算只有一辆谢尔曼管风琴的火箭弹,也总能洗死几个倒霉蛋。 这就是字面意义的“洗地”。 现在一个旅对着一个坐标狂轰,那架势简直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炸平。 火箭弹的准头还糟糕,导致整个覆盖范围非常大,但充沛的火力密度直接让整个范围都翻江倒海。 王忠视野范围内敌人的阵地全部被爆炸覆盖,他高亮范围内更加直观,扎堆的敌人一下子全没了,只剩下散兵游勇。 这时候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个机会,于是大喊:“冲啊,别利亚科夫!全速前进,冲上阵地!” 别利亚科夫敲操作杆挂挡的同时喊:“就这么冲吗?这轰击结束了吗?这个火力密度我们进去就是送啊!” 王忠:“我们冲到就结束了,火箭炮很快的!” “这么快吗?” 因为422号冲得太快,坐车上的步兵还有人掉下去了,摔在地上滚了一下又爬起来跟着跑。 格里高利用手抓着天线,稳定身形,大声问:“就这么冲上去吗?” 王忠:“对,冲上去,散开,趁着敌人没反应过来干掉敌人。” 说完他操起防空机枪,对着前面还在持续的火箭炮弹幕胡乱扫射,反正机枪子弹多。 422号冲到还剩下两百米的时候,火箭炮的炮击结束了。 敌人还没反应过来。 王忠操着防空机枪扫射刚刚一直威胁自己的那门88炮。 因为他看见那里还有一个敌人是亮的! 连续扫射之后敌人“灭点”了,王忠这才松口气,同时坦克也冲上了阵地。 王忠:“快,步兵战斗,清理弹坑和掩体!消灭敌人!” 其实两个小时的火力准备和刚刚这一波火箭弹,差不多地面已经被炸平了,本来敌人就没怎么挖防炮的掩体,也没想到搞防御作战,这一波轰击下来已经没几个活人了。 等后续部队冲上来的时候,王忠喊:“只下一半步兵,剩下的跟着我们向前冲,直接冲到本次目标的391高地去!” 喊完想起来,这次这36辆车都是有无线电的,于是按着麦克风再次喊:“步兵下一半,剩下的跟我们向前冲,目标391高地!” 喊完他招呼格里高利:“格里高利,派两个靠得住的守这门88炮,其他人上来!” 很快,422号坦克又恢复到“满载”状态,王忠命令别利亚科夫:“前进!一直冲到391高地去!” 别利亚科夫的回答,就是发动机的咆哮,t34的排气管喷出两股浓烟,然后向前疾驰起来。 你别说,泥泞过去还没有下雪的地面,t34跑起来是真的快。 早一点地面有泥巴,跑不过骑兵,晚一点地面有积雪,也跑不过骑兵。 就是现在这个状况,t34跑得跟卡车一样快。 王忠调整了一下电台频率,对巴甫洛夫喊:“瓦尔岱丘河瓦尔岱丘河,第伯河呼叫!” “这里是瓦尔岱丘河,第伯河请讲。”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王忠:“炮击效果超出预期,炮击效果超出预期,我部正向391高地快速前进。请组织卡车运送尤金中校所部前往391高地。” 在高地上现场抢修工事,这个事情尤金中校熟,非得他的部队来干不可。 “瓦尔岱丘河明白。还有别说名字和番号。” 好么,你丫还教训起我了。 不过参谋长教训得对,王忠只能耸了耸肩。 这时候他忽然看到前面有没被炸死的敌人。 好像他们保护着一个高官! 王忠调转机枪,一个长点射,打倒了三个人,那高官被副官拍在地上。 王忠:“格里高利,有个敌人的将军!抓活的!” 机电员这时候也看到了敌人,开始扫射,让敌人不敢抬头,就这样坦克一路冲到了敌人面前,一个刹车。 格里高利直接跳下去,一脚踹飞了警卫的mp40,再扫死了另外几个要反抗敌人。 这时候其他人才下了车,把敌人围起来。 王忠按着脖子上的麦克风下令:“往前走,别管我!” 这时候423号开过了422号,车上的“坦克骑兵”还在跟王忠挥手呢。 王忠指着前方:“前进!391高地等我!” 坦克纵队一辆接一辆的从422号车旁边经过。 这时候格里高利已经把将军拽起来,拉到了坦克旁边。 王忠:“自我介绍一下吧。” 然后他反应过来,没有带瓦西里,没人翻译! 瓦西里哪儿去了?瓦西里背着无线电到近卫火箭炮旅那里去了。 没想到这时候普洛森将军自己用安特语答道:“第22装甲师师长鲁道夫·冯·宾格里洛夫,少将。” 王忠:“伱知不知道你被俘了,明天叶堡就会传说我抓了十个少将?” 格里高利:“至少十个。” 鲁道夫哼了一声:“你以为我的部队被轰炸一次就会溃散吗?你一定会遇到抵抗的,坚决的抵抗!” 王忠切了下视角,确实还有很多幸存的普洛森军,但是他们全部在往后跑,完全没有抵抗的意思。 确认完情况,王忠对鲁道夫说:“好像并没有,你听,都没有枪声。你的部队已经吓破了胆。” “不!不可能!我们一直连战连捷,部队士气高昂!”鲁道夫大声喊,“你一定会遇到抵抗!” 王忠:“看起来你们并没有传说中那么英勇善战呢。不过,我早就知道这点,我早就知道。我无数次击败过你们,今后也会继续击败你们!” ———— 11月10日夜间,二零零零时。普洛森第二装甲集群司令部。 几名卫兵押着好几名穿着装甲兵制服的人进入司令部帐篷。 副官向毛奇大将敬礼:“报告,这几位都是在司令部附近被抓到的溃兵。” 毛奇大将看向溃兵:“哼,什么样子!跑得如此狼狈,还像是普洛森军人吗?至少给我立正!” 这一声喊出来,溃兵条件反射就立正了。 毛奇继续问:“你是第22装甲师的?” “是的,第22装甲师第51装甲营。” 毛奇:“什么情况?” “罗科索夫的军队发动了进攻,举着红旗从四面八方冒出来了!他们像潮水一样冲向我们的阵地!” “妖言惑众!”毛奇呵斥道,“给我报告实情!” 溃兵缩了下脖子,吞吞吐吐的说:“敌人炮击,非常猛烈,我们没有防炮掩体,只是避开了现成的村庄和公路,但是炮弹全面覆盖了我们,他们就好像炮弹用不完一样,到处都是爆炸,森林都被削平了。 “炮击结束后,敌人使用了一种可怕的新武器,像是恶鬼在啸叫,然后中士弗里茨喊‘罗科索夫带着地狱的恶鬼来了’,然后大家就都开始跑。我们也开始跑。” 毛奇咋舌:“弗里茨中士?找到这个中士,把他枪毙。让所有溃兵指认带头逃跑的人、妖言惑众的人,全部枪毙。剩下的人编入惩戒营。” 说完他挥了挥手,于是卫兵把溃兵都带下去了。 集群参谋长开口道:“敌人会是大规模反攻吗?” “不。如果是大规模反攻就不会只有两个师遭到炮击。”毛奇来到了地图前,观察了一下地图说,“罗科索夫判断了我们的意图,所以他要占领391高地,这样他的炮兵可以推出来,用炮火封锁这条公路。这样我们进攻喀兰斯卡娅的部队后勤就会被影响。” 毛奇停下来,思考了一会儿说:“但是他离开了自己修筑一个月的筑垒地带,占领了一个没有工事的高地,这也许是我们击溃他的机会。 “当然,我们要双管齐下。不是刚从后面上来一支修机场的工兵部队吗?让他们沿着这一条更加偏僻的小路,修一条新的道路,这条道路会在罗科索夫的炮兵火力范围之外。” 副官担心的说:“可是,这支工兵部队,修了机场之后,是要给空军空袭叶堡用的。要不然……” 毛奇大将大手一挥:“去他妈的空军和机场!这种时候还搞这种表面工程!我们正在抢时间,正在拯救普洛森帝国,懂吗?”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82章 391高地(11/12) 王忠占领391高地后,一直等到天黑——其实也没等多久,因为现在天黑太早了——尤金中校终于带着他的矿工镐上来了。 尤金跳下卡车,来到作为防御核心的422号旁边,抱怨道:“这天气,越来越冷了,我这穿着大衣,在车上都给风吹成呆瓜了。” 王忠:“好啦好啦,看看地板,能挖动吗?我们发现重炮炸下来都只有那种程度的坑。” 他指了指旁边,然后发现黑布隆冬的根本看不清那个坑的大小。 尤金解下肩膀上的矿工镐:“所以我才带着这个老伙计来啊。” 王忠后退一步,让出空间给他挖。 中校一镐下去,马上眉头就拧起来。 王忠的眉头也拧起来,就注视着中校的表情。 尤金换了个位置,又来了一家伙,然后连连摇头:“现在还能挖动,但是会很费力,我建议用炸药先炸开,再想办法平整修型。” 王忠:“已经冻成这样了,难怪普洛森人的88毫米防空炮都没有挖多少战壕来保护,原来是挖不动啊。” 尤金又试了几下,很快刨出一个可以种树苗的坑,王忠小时候植树节去种树,挖的坑大概就这么大。 然后尤金站起来摇头:“这要挖战壕体力消耗跟不上,我去找找有没有比较软的地方,这个坡顶估计只能用炸药炸出散兵坑,然后堆一点沙袋。” 王忠:“那就不用了,有很多弹坑。这下麻烦了,敌人的重炮覆盖下来,什么都不会剩下。” 炮手亚历山大同时也是坦克教导队的教官,这时候提议道:“把kv开上来,依托kv进行防御。” 王忠:“只能这样,我去用无线电把kv呼上来,尤金,找到可以挖战壕的地方!全靠你了。” 尤金摆了摆手:“交给我了!我要是找不到,那就真是找不到了。” 说着他扛着矿工镐向黑暗中走去。 亚历山大:“虽然穿着军装,但他看起来就是个矿工。” 王忠:“我看起来不像是纨绔吗?” “像,将军,像极了。”亚历山大说。 王忠爬上坦克,结果手碰到坦克的时候感觉到一股粘性,他赶忙把手拔下来,还好没产生被撕下一层皮的惨状。 “我去,”他看着手,“这还没有零下呢,已经开始这样了吗?” 亚历山大:“您最好习惯戴手套。要是零下40度的时候您这样直接摸坦克的铁壳,我们就要把您交给卫生员了。” 王忠骂了一句,爬上坦克,摸出无线电。 ———— 晚上八点,王忠听见了kv的引擎声,赶忙拉了个视角,果然看见两辆kv正在接近391高地。 王忠立刻用无线电问:“怎么才两辆?” “报告第伯河,还有一辆抛锚了,车组回苏哈亚韦利找人抢修去了。” 王忠骂了一句苏卡——他也习惯用苏卡来取代卧槽了。 kv这车,很重的同时发动机马力不足,直接导致这车再怎么改进故障率还是很高。 小马拉大车,就算所有东西都没出事,马有可能被累瘫啊。 王忠正骂呢,尤金中校喜气洋洋的过来了:“将军!将军!我找到了一片腐败树叶堆积起来的土层,在山下的林子里——应该说本来是林子,大部分树木被普洛森人砍了造烧火和造帐篷,剩下的都被您的炮火炸平了。” 王忠大喜:“可以挖多深?” “挖不了太深下面还是硬土,但是可以把这些土装进麻袋里当沙袋,而且位置很好,我没学过军事科学,但是我大概知道,在背坡可以避炮。那就在背坡!” 尤金说完看了看周围,忽然意识到这个高地其实不算太高,而且坡度非常平缓。 “呃……我不确定这个高地能不能避炮。”尤金有些尴尬的找补道。 王忠:“放心,敌人之前打我们炮火准备才那么点时间,敌人供给不行,炮弹上不来了。我们再用敌人的残骸造一点假目标,待会炮兵移动到位了,就把他们的拖拉机拿过来,把敌人的残骸拖到前线上,盖上草。” 尤金中校哈哈大笑:“将军您打仗就是这样,让人愉快啊——我是说,作为友军让人愉快啊。” 王忠也笑了。 开玩笑,我打任何对抗类游戏都喜欢当老阴比好吗! 当老阴比很爽的,一直老阴比一直爽。 王忠在坦克上站起来,看着西面。 整个大地一片漆黑,只有之前延伸炮击制造的火苗还在燃烧。 好像有棵树正在燃烧,让王忠想起《孤山之歌》的歌词,“thetreesliketorcheszedwithlight(古树如炬在黑暗中独燃)”,王忠因为语言问题,对英文歌的大部分歌词都没什么感觉,只有少量的例外,这就是其中之一。 王忠看着那孤独燃烧的树,它的存在把周围的黑暗映衬得更加浓郁。 王忠其实曾经想过把防线推到这里。 但是当时从车站到这里路况太差了,什么都供应不上来。 泥泞是双刃剑。 如果在这里设防,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建造像苏哈亚韦利设置那么好的防御工事。 而且就算是现在,王忠也可以选择相信友邻部队,只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不对,应该说刚刚撤退到苏哈亚韦利的时候,王忠根本没想过普洛森人在泥泞中还能“爬”那么远。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可能是因为普洛森的实力比三德子强很多吧。 王忠静静的看着燃烧的孤木,周围是热火朝天的施工现场。 ———— 第二天,天刚亮,王忠便撤退到了391高地后方大概一公里的地方。 他把坦克部队隐藏在灌木丛里——虽然这灌木丛昨天也被炮火犁过一遍。 等前面别申斯克团的战士们和敌人绞肉,把敌人消耗到一定程度,再投入坦克进行反冲击。 这就是王忠的计划。 可以听见后方不远处的炮声,这是前推的炮团正在覆盖通往喀兰斯卡娅的小路。 这时候,通讯兵拖着电话线一路过来了:“将军,参谋长让我们把电话线拉上来。” 王忠:“为什么不用无线电?” “怕泄密,还是电话线靠谱。他这么说的。”说罢通讯兵掏出钳子,把电话线给剪断,然后熟练的剪掉了切面前面一截胶皮,露出里面的金属线,再接到随身携带的电话机上。 做完这些,他把电话机放在地上,狠摇几下摇把发电,再拿起听筒:“师部,师部!接通了,给您将军。” 王忠接过递来的听筒:“怎么了巴甫洛夫?” “近卫第一军感谢我们前出封锁公路,但是他们可以挡住敌人,他们有四个近卫军师,还有精心构筑的工事。” 王忠:“是嘛,但是我们来都来了,可以分担一些他们的压力。这样敌人今天肯定会拿出不少兵力来攻击我们。” 巴甫洛夫:“我支持您的决定,把战争的胜负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 王忠:“那么就拜托你和他们周旋了。电话我就留下了。” 话音刚落,就有炮弹落在了一公里外的391高地上。 王忠:“敌人的炮火准备开始了。我挂断了。” 不等巴甫洛夫回答,王忠就一把挂断电话。 敌人炮火还算密集,但是和昨天一样只持续了半个小时。 而且这些炮火基本都被王忠放的那些假坦克吸引过去,没有炸到在山坡后面的阵地。 根据昨天尤金勘探的结果,王忠部署的防御火力全在山坡后面,反坦克炮甚至藏到了树林里。 敌人坦克只要翻过山头,就会遭遇迎头痛击。 不过王忠不觉得敌人能越过山头。 他把火箭炮旅拆分成了三个营,之前一个旅的火力覆盖同一个区域王忠感觉有点浪费。 所以拆成三个营,挨个发射。 王忠躲在这里,哪怕不用外挂,只要敌人坦克越过山头进入肉眼视野,他就可以让火箭炮发射,一波火力就能把敌人打残。 王忠等着敌人坦克越过高地。 他已经听到了引擎声。 但是是从后面传来的! 王忠赶忙调转视野,就看见掉队的kv一瘸一拐的开过来了。 说一瘸一拐是因为这kv好像左边负重轮的悬挂出了点问题,有点晃。 kv的车长探出头,看到王忠就挥手:“将军!我们赶上了!” 王忠:“进入你们的阵位!尤金中校的简易掩体看到吗?盖着树干的那个!伱停它旁边就完事了。小心别开沟里去!” 车长手搭凉棚看了看那边:“好嘞!放心吧!” 然后这kv摇摇晃晃的开过去,还没开到突然就趴窝了,出问题的左边履带直接断了,车也突然停下,还被带着转了大概30度。 王忠一看这kv的姿势,心想牛逼啊,直接停出了跳弹姿势。 就在这时候,敌人的坦克越过了山头。 王忠:“灰熊!开火!灰熊开火!” 这是给三个营分配的通讯呼号,在发布这个命令之前没有使用过,发布完了也不会再使用,会让传令兵带去新的通讯呼号。 昨天见过一次的流星雨又一次从王忠头上飞过。 不过这次瞄准的目标出了王忠的视野,他只能通过俯瞰视角看,感觉冲击力就小了很多。 昨天肉眼看到的,那翻江倒海的声势让王忠印象深刻。 火箭炮开火的同时,藏在林木线的zis30也开火了。 王忠没有带57毫米牵引炮组过来,因为那玩意转移太慢,被人标定了位置覆盖就麻烦了。 zis30跑得那么快,打完换地方就是了。 虽然zis30的射速没有牵引炮组那么快。 一波攒射,翻过山崖的坦克全都停了下来。 坦克手跳出坦克,向后退去。 王忠大笑起来,看起来在火箭炮营全部打完弹药之前,没有装甲反冲击的必要了。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83章 “我还有最后一颗手雷”(12/12) 11月12日,中午一二三零时,普洛森军第二装甲集群司令部。 “敌人在391高地的防御非常的强大。他们把kv重型坦克放在了高地后面,我们没有直射火力可以在远距离摧毁它,只能被迫进入接近战,然后就会被树林一带的反坦克炮攻击。” 参谋介绍完停下来,等着毛奇大将提问。 毛奇大将:“那种武器有查出来是什么吗?就是士兵说‘仿佛恶鬼在啸叫’的武器。” 参谋:“炮兵专家观察过那种武器射击,认为可能是一种火箭弹,上报之后帝国科学院表示他们有一种原型机,叫喷烟者,测试中的表现和这种武器差不多。” 毛奇微微蹙眉:“喷烟者的话,我倒是有听说过,但是我以为是一种烟雾发生装置,该死,帝国科学院连我都要瞒着吗?” 副官这时候开口道:“我看过罗科索夫的新武器实战,确实符合‘喷烟者’这个名字,飞过来的弹药屁股上确实一直在喷烟,有明显的轨迹。” 毛奇:“喷烟者……” 参谋继续说:“帝国军事科学院还说,这种武器的火力密度,其实是个假象,每次发射之后需要大量时间重新装填。再加上一个发射架可能同时有十几枚火箭弹在待机,就像十几门炮在几十秒内齐射完成,所以才形成了恐怖的火力密度。” 参谋说完副官补充道:“而且我们也就昨天——11号和前天10号遭到的喷烟者的攻击,今天就没有再遇到了。可能敌人没有那么多弹药,已经打完了。” 毛奇思考了几秒,话锋一转:“公路被炮火封锁的情况如何?” 参谋低头把手中本子翻了一页,开始念:“敌人炮火覆盖的时间不确定,我们一开始怀疑敌人有火炮引导员在公路附近,所以进行了仔细的搜查,却没有找到。 “敌人除了定时炮击之外,时不时会进行火力急袭,有时候甚至是在定时炮击刚刚结束,正好就炸到了我们的部队。 “由于敌人的骚扰,目前我们只有一个师的部队通过了火力封锁区,而移动较慢的重装备没有能通过。” 毛奇离开地图,在帐篷里踱步,转了有三圈才回到地图前:“走小路。我们现在开始把这条路称为叶堡大道。” 他拿起铅笔在地图上那条不起眼的小路上写下了叶堡大道几个字。 毛奇:“这条路我亲自勘察过,摩托车能走,半履带车能走,只是会比较颠簸,坦克和突击炮也能走。至于卡车和马车,以及骡车能不能走,现在不是我们要考虑的。 “等工兵把路压平,一切都会好起来!走小路!” 副官皱着眉头:“那后勤会很难办,而且重炮真的没有办法从这种小路上过。” 毛奇:“那就靠坦克突击炮,还有半履带车的车载迫击炮克服一下!现在我们要前进,前进懂吗!” 他转向地图,盯着地图上的最大的地名。 “前进!不惜一切的前进!只要我们能把大炮打到夏宫,我想敌人的抵抗意志一定会瓦解的!” ———— 喀兰斯卡娅西南,卡拉斯良波良纳城,距离叶卡捷琳娜堡市中心35公里,距离叶堡外环线15公里。尚未被普洛森军占领。 电话局职员塔基杨娜·鲍利耶夫娜如往常一样在电话局吃中午饭。 卡拉斯良波良纳已经基本上是个空城,只有少量居民还住在这里,大部分人已经前往叶卡捷琳娜堡,或者更东边的城市。 除了电话局,市政机关也基本都走光了,倒是本地的教会依然在维持运转,向剩下的居民提供火腿和蛋奶产品。 但是这种供应也逐渐减少了,好在城市里人也不多,就算只有这点吃的也足够供应。 本堂神甫一直在劝说大家赶快撤退,但是总有那么些人不舍得离开自己的小窝。 塔基杨娜·鲍利耶夫娜就是如此。 她正在吃饭,就听见街上有拖拉机的声音。 卡拉斯良波良纳是一座没有什么工业的小城,这里主要是农产品的收购和转运中心,也有拖拉机站和种子站。 但是这么大的拖拉机声塔基杨娜·鲍利耶夫娜还是第一听到。 她凑近电话局的橱窗,看着外面,然后看见大批穿着灰色军装的普洛森士兵正沿着街道走来。 拖拉机声其实是普洛森人的半履带车,塔基杨娜在教会主办的科普展上见过。 她张大了嘴,赶快从窗边离开,一路跑进电话局柜台里面,蹲在柜台后面,把一部电话拽下来,拨号。 电话局的线路本身被纳入了叶卡捷琳娜堡的电话系统,只要拨号就能打给叶卡捷琳娜堡的所有单位。 塔基杨娜·鲍利耶夫娜拨给了叶堡城防委员会,结果等了好久才接通。 “您好,城防委员会。” “我叫鲍利耶夫娜,这里是卡拉斯良波良纳!普洛森人刚刚攻进了城市!普洛森人刚刚攻进了城市!” 话音刚落,塔基杨娜·鲍利耶夫娜就听见教会方向传来的机枪射击声。 她下意识的站起来看向那边,却猛然发现出窗外有普洛森人。 还不等她尖叫,普洛森人就开火了,冲锋枪打碎了窗玻璃,打在姑娘身上,让她缓缓的滑倒在地上,手中的听筒还传呼城防司令部接线员的声音:“喂?喂?” 普洛森士兵迈过碎玻璃,走到柜台旁边向里面看。 “该死,这是个年轻姑娘。”士兵咋舌,“我以为是敌人,不然可以爽一下。” ———— 教堂,由于并不是重点设防的城市,城里也没有多少平民了,卡拉斯良波良纳的护教军只有一个班,一挺重机枪。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现在重机枪正在教堂阁楼上怒吼,把子弹泼向街道。 刚刚进城的普洛森军没有坦克,只有摩托和半履带车,所以只能把半履带车开到建筑的阴影里,利用建筑遮挡后半车身,车上的机枪手和阁楼对射。 两边射得火热的同时,普洛森军已经包抄了上去。 那个排的护教军只有步枪,根本无法阻挡普洛森人。 特别是在普洛森步兵班的机枪开始射击后,更是如此。 普洛森步兵翻过教堂的矮墙,进入公墓,用墓碑做掩体向着教堂跃进。 突然,从教堂里扔出一颗手雷,把跃进的两个普洛森兵炸倒在地上。 马上有两名普洛森人去查看倒地的同伴,同时冲锋枪手端起枪瞄准了扔出手雷的窗户。 第二发手雷竟然从另一个窗户扔出来,就扔在冲锋枪手跟前。 冲锋枪手立刻捡起手雷想扔回去,结果还没扔出手就炸了。 冲锋枪手整个右臂都被炸烂,血肉模糊。 他惨叫着,倒在地上。 但另外两名普洛森士兵越过他,把手雷扔进了窗户。 第一发爆炸的同时,第二发也出手。 两发手雷直接让教堂一层的抵抗全部结束,估计里面的护教军已经全部死了。 本来还躲在墓碑后面的普洛森士兵站起来,小心翼翼的推进到教堂后门,一脚踹开门进去。 教堂里安特士兵东倒西歪的倒在那里,教堂的长椅也被手雷炸得面目全非。 突然,通往阁楼的楼梯响了一声,普洛森士兵立刻抬起枪射击,正好打中了拿着步枪要开火的护教军。 护教军从楼梯上摔下,滚到了地上。 机枪还在射击,普洛森士兵拉开手雷拉环,一甩手就扔进了阁楼。 爆炸过后,机枪终于停下。 普洛森士兵们都松了口气,突然,一名浑身是血的安特护教军士兵从地上暴起,冲进了普洛森兵当中,拉响了手雷。 爆炸过后,护教军倒下了,同时他身边的四名普洛森兵也倒下了。 重伤的普洛森兵大喊着:“妈妈!” ———— 毛奇大将看着面前的伤兵,眉头紧锁:“你再把刚刚说的事情说一遍?” 下士伤兵:“小心受伤的安特人,他们会拿着最后的手雷冲向我们。他们根本不害怕死亡,那已经不是人类了,一定是他们用邪术制造的尸人,因为已经死了,所以悍不畏死!” 毛奇大将眉头紧锁:“这是谣言,在加洛林,也有说法说什么林中女巫会支配尸体,最后发现不过是骗人把戏。女巫最多施展一些巫术,让我们的士兵得病。” 下士一脸恐惧的打断毛奇大将的话:“那就是尸体!他们把死亡当成回家一样,脸上还会有狂热的笑容!” 毛奇大将正要再次否认,医生过来说:“大将,他受到了刺激,需要休息。这种情况一般是安特人的英勇过于震撼导致的。而且,单说这位下士,他的四名同伴都被同一个自爆的安特人炸死了,所以留下了心灵创伤。” 毛奇:“我要了解清楚情况……” “情况就是,”医生打断了大将的话,“安特人开始视死如归了,就算重伤,无法使用武器了,也会用手雷。毕竟安特的手雷,只要有一边手能动,牙齿还能咬合,就可以拔掉拉环。就算没有力气投掷也没关系,可以先引诱我们的士兵过去,再拉环。” 毛奇:“我们应该已经击溃了他们抵抗的意志,之前有的集团军只损失了百分之十就已经崩溃了!” “我怎么知道!我是个医生!我只是告诉你事实!” 这时候,毛奇大将的副官从医院外面进来,神情紧张的说:“大将!” 毛奇扭头:“怎么了?” 副官:“您过来看!” ———— 毛奇大将伸出手,接住天上落下的雪花。 很细,落在掌心连一点寒意都无法留下。 千千万万的雪花从天空飘落。 毛奇大将:“现在多少度?” 副官:“零下五度,部队还可以接受。” 毛奇大将:“冬装发了多少?” “不到百分之三十。” 毛奇大将:“要快!冲到叶堡市内,就可以取暖了!拿下喀兰斯卡娅,我们距离叶堡市中心就不到二十公里了!大炮就可以打到夏宫!要快!不惜一切代价,猛攻喀兰斯卡娅!”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84章 烈火金钢 王忠这边。 看到下雪的瞬间,他仿佛变成了迪士尼公主,脑子里也响起《冰雪奇缘》那首名曲,有个小女孩在他脑海里一边旋转一边唱:doyouwanttobuildasnowman?(你想去堆个雪人吗?) 王忠跳下布西发拉斯,张开双臂迎接细雪。 他之所以会在这里,是为了亲自指挥炮火封锁公路,但是普洛森人很奇怪,昨天开始就不从这个公路走了。 然而喀兰斯卡娅方向还是遭到了敌人的攻击。 难道敌人从那条小路攻过去了?那条小路能走重武器吗? 王忠好歹在这里设防了二十天以上,周围早就骑着马跑遍了,他知道那条状况更差的小路。 正因为亲自考察过那条路,他不觉得普洛森人会从那条路上走。 如果他们走那条路,那说明普洛森人也豁出去了,冲到叶卡捷琳娜堡抢到补给就活,冲不到就死。 王忠接了一捧雪,在手里捏碎。 敌人也在奋力一搏,不能有丝毫的放松,得想想办法再干敌人一票,切断敌人的补给线。 想是这样想,但其实王忠手里已经没有多少部队了。 他本来就一个师,基里年科那边除了王忠这个师状况比较好,其他部队都打残了,还要守那么大一片防区。 王忠自己这几天虽然大量杀伤敌人,但也和靠着烟雾摸上来的普洛森兵血战了几次,有不少损失。 尤金中校报告说,敌人被打退之后,他们去检查阵亡将士的情况,发现身上的干粮和火腿什么的都被拿走了。 普洛森士兵的粮食供应可能也出问题了。 这种饿了,但是还有力气动的敌人更危险。 王忠盘算着再从哪里抽调一点部队出来再冲一波。 ———— 11月12日,喀兰斯卡娅外围。 第512摩托化侦察营营长科恩少校突然发现前面有一块路牌,便大声喊:“在那块路牌前面停下!” 摩托车手立刻调转车头,开到路牌前面刹车。 科恩少校爬出车斗,盯着路牌,然而他只认识上面25这个数字,不认识其他安特语。 “翻译!快过来,看看这写的是距离什么25公里!” 翻译一边拍身上落的雪,一边走过来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答:“距离市中心!” 科恩少校:“这个市中心,和我们理解的那个市中心一样吗?还是说我们两国有什么认知的偏差?” “我想是一样的,”翻译想了想,改口道,“距离夏宫25公里,夏宫就在市中心。” 摩托车手已经在笑了:“夏宫!那不是沙皇的宫殿吗?我们又要抓到一个皇帝!”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还有人喊:“听说沙皇还有个女儿!可要好好看看长什么模样!” “小心呀,会被隔离委员会认为污染种族遗传的!” “不怕,沙皇可是有我们普洛森的血统呢!至少是个二等公民,可以睡的!” “那可太好啦,哈哈哈!” 普洛森帝国在之前的扩张中已经消灭了好几个王国,普洛森军队还有个专门的勋章:俘获皇室成员勋章。 得到这个勋章,比拿了二级铁十字还光荣! 科恩少校:“来啊,插上我们的牌子,告诉后面的部队这个好消息。然后继续前进!说不定我们一路往前,就能冲进叶堡市内了!” 说着科恩少校重新坐进摩托车的车斗,大手一挥:“前进!” 车手启动了车子,继续向着路跑指着的方向开去。 跟着摩托车的半履带车直接撞倒路牌,从路牌上碾了过去。 另外一组普洛森士兵把新的普洛森语标志插好,跳上摩托跟上半履带车。 然后是配属给侦察营的2号坦克,普洛森的进攻大队源源不断的从新的路牌前面开过。 ———— 11月13日,喀兰斯卡娅西侧防御阵地,普洛森军进攻中。 汉斯中尉回头看了眼散兵线。 雪已经下了薄薄一层,地面呈现出一种斑驳的色泽,黑色和白色混合。 这就让披着全白雪地斗篷的装甲掷弹兵们很尴尬了。 穿着这个斗篷趴地上巨明显。 后勤部的家伙说等开始下大雪了情况就会改变,到时候整个大地都是一片银白。 汉斯中尉心想那或许斗篷的问题解决了,但冬装的问题怎么办? 现在汉斯中尉已经觉得冷了,出发前他喝了点酒暖身子,结果现在效果过去了,反而更冷了。 再想喝点酒就没有了,这点酒还是从沿途安特人的仓库里拿出来的。 只能期待占领敌人阵地之后能不能搞到点好东西了。 安特人有厚实的皮大衣,可惜汉斯中尉缴获了也不敢穿,因为已经一连的连长因为穿了敌人的皮大衣被自己人打成筛子。 所以汉斯中尉只能把皮大衣的里子拆出来,裹在腰上用皮带扎好,外面再穿普洛森的秋季大衣。 这样做的好处是至少肚子是暖和的。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坏处是除了肚子哪儿都不暖。 只要攻克了敌人的阵地,冲进城里,就有暖和的壁炉、热乎的饭菜,也许还能抢点战利品,发点小财,等征服了安特就在这里弄一块土地…… 汉斯中尉看向前方,烟雾完全遮蔽了敌人的阵地。 看起来一下子打了如此多的烟雾弹彻底遮蔽敌人的阵地,好像非常阔绰。 其实这是因为重炮上不来,只能用烟雾把敌人所有火力都切断,然后上去肉搏。 肉搏战最重要的是部队的战斗意志,而汉斯中尉自台风行动发动以来,还没有遇到过有坚定战斗意志的安特部队。 这一次应该也会顺利拿下吧。汉斯中尉想。 但是一股不安笼罩在他心头,最近有几种传言,一种说安特的巫师给士兵们施展了黑魔法,把他们变成了没有意志的僵尸。 另一种说安特的女巫给士兵们吃了一种魔药,让士兵们可以变成悍不畏死的杀人机器。 每天晚上围着火堆烤火的时候,总能听到这种说法。 顺带一提烤火根本没用,这种野地里有个火堆跟没有一样。 汉斯中尉握紧冲锋枪。 接近烟雾了,敌人到底是之前就见过的那种一碰就溃的软蛋兵,还是巫术邪法制造的杀人机器,马上就可以见分晓。 这时候,和散兵线一起前进的2号喷火坦克开火了。 2号喷火坦克的主武器安装在车体前方两个小喷火炮塔里,两条火龙一起蹿向前方,然后再甩向两翼。 整个喷射持续了五秒。 敌人的阵地被烟雾笼罩,根本看不到火焰灼烧的效果。 但是可以听见敌人的惨叫声。 喷火坦克的指挥官似乎凭借惨叫认为攻击有效,又下令再次喷射。 两道火龙窜向前方。 这一次是短喷射,一下就结束了。 然后这辆编号331的二号喷火坦克又进行了几次短喷射。 汉斯中尉已经可以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了。 敌人应该已经死了吧。 他回头对手下的士兵喊:“前进!清缴战壕!注意不要被烧伤。” 然后汉斯中尉一马当先向前走。 这其实不符合军事操典,其实普洛森军的军官更倾向于自己在后面掌握情况,把前端进攻指挥交给士官和豁免兵。 豁免兵就是老兵中的老兵,不用承担一般的任务。 大部分士官自己就是豁免兵。 但是汉斯中尉还是一马当先,可能他想要确认一下巫术制造的战争机器到底存不存在。 他走进了烟雾中。 在烟雾里其实也有相当有限的视野。 汉斯中尉看见地上躺着个已经被烧得奄奄一息的安特人,这人穿着有些复古的军装,还戴着不知道什么皮的帽子。 可惜这帽子已经被二号坦克的火焰点燃,完全烧坏了,不然拿回去给妻子当礼物倒是很不错—— 汉斯中尉心不在焉的想。 突然,地上的安特人睁开眼睛,忽然狂笑起来。 这时候汉斯中尉才发现这人藏在腹部衣服里的不是自己的肠子,而是一枚手雷。 安特人拉开拉环。 他已经站不起来了,所以把手雷叼嘴里,用双手在地上爬行,冲向汉斯中尉。 手雷爆炸了,汉斯中尉惨叫起来。 虽然没有感觉到痛,但是汉斯中尉低头的时候看到自己下半身已经全是血。 而那位安特士兵,嘴巴整个被炸烂,脸都炸没了。 但是他临死前的表情还印在汉斯中尉的视网膜上! 在倒下的时候汉斯中尉想要呐喊: 是巫术,绝对是巫术! 已经被烧成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意志力! 他倒下了。 ———— “对喀兰斯卡娅的攻击不顺利。”参谋长一脸严肃的看着第二装甲集群司令冯·毛奇大将,“原因是缺乏重火力,只靠部队伴随的自行迫击炮无法敲开敌人的防守。” 冯毛奇:“工程兵部队什么时候能平整好那条小路?” 参谋长:“今天半夜能修好,到时候重炮就能上去了。从目前我们纯肉搏战的战果看,重炮上来后,我们可以在11月16日之前拿下喀兰斯卡娅。” 冯·毛奇——普洛森装甲兵总监海因茨·威廉·冯·毛奇大将重重叹了口气:“16日。你告诉我16日才能拿下!” 参谋长:“这是最保守的估计,16日您一定能登喀兰斯卡娅的古城堡,瞭望叶堡市中心的夏宫。”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85章 远眺夏宫 11月14日,圣叶卡捷琳娜堡,夏宫。 一大早沙皇尼古拉五世就冲出房间,大声质问自己的管家:“这个时候怎么会有雷声?” 管家面露难色。 尼古拉五世继续质问道:“告诉我!这个季节不会打雷的!” 管家这才看了眼走廊的窗户。 尼古拉五世冲到窗户前,双手扶着窗台,整个身体向前倾,仿佛要贴到玻璃上一样。 他看着远处雷声的来源。 管家在旁边解释道:“那是喀兰斯卡娅的永恒堡,已经有一百年历史了,当年征服者从叶堡退却之后,当时的军事工程专家主持修建的,意在永远拱卫叶堡。” 尼古拉五世双手撑着窗台,盯着正在被轰炸的堡垒,轻声呢喃:“永远拱卫叶堡……现在他要被敌人炸毁了!” 管家立刻对旁边的女仆使眼色,让她赶快去找皇太女殿下。 最近几天随着普洛森军的接近,沙皇陛下的精神状况变得越来越脆弱,时不时发脾气,大喊大叫,只有皇太女在的时候会变回正常人。 当然这是其他人眼中的情况,在尼古拉五世的眼中根本没有什么皇太女,只有他的儿子伊凡·尼古拉耶夫·安东诺夫。 据说伊凡皇太子曾经穿着女装在化装舞会上和人玩耍,他本人的长相也有些中性美的意思。 但是一般来讲没人会把奥尔加·尼古拉耶芙娜·安东诺夫皇太女看成已故的皇太子。 毕竟奥尔加的身高和身材都和哥哥相去甚远,脸庞虽然有些神似,但也仅仅是神似。 所有人都知道,尼古拉五世已经快被儿子的死和普洛森军的逼近给逼疯了。 现在普洛森军炮击夏宫视野内的永恒堡,不用想肯定会加重陛下的“病情”。 女仆刚离开,尼古拉五世就开始歇斯底里,把摆在走廊上的花瓶拿起来砸向地面。砸了一个还不爽,又冲向第二个,但是早有准备的两名女仆扛起摆放花瓶的桌子猛跑。 尼古拉五世追了几步停下来,跪倒在地上,双手按着地毯:“你们这帮骗子!骗子!说什么敌人一定会被挡住,说什么泥将军和冬将军会让敌人停下! “泥泞来了吗?来了,但是敌人停下了吗?没有啊! “冬将军也来了,看看天上下的这是什么?是雪啊!但是敌人停下了吗?没有啊!敌人的炮已经打到了永远堡!永恒堡!还是什么堡!战争已经失败了!” 这时候鲍里斯元帅和图哈切夫大将赶到了。 鲍里斯元帅说:“陛下!前线报告敌人已经没有多少炮弹了,他们的进攻已经疲软。而且冬天虽然来了,但是并没有到最冷的时候……” “骗子骗子!”尼古拉五世打断了鲍里斯元帅的话,“你们都是骗子!你们在欺骗我!你们说的话没有一句兑现的!你们统统都是骗子!你是骗子,图哈切夫是骗子,别林斯基是骗子,还有那个罗科索夫,也是骗子!我要枪毙罗科索夫,现在,马上!” 尼古拉五世像是想到了什么,直接站起来,对所有人说:“罗科索夫呢?是他骗了我,说什么泥泞会挡住普洛森人,寒冬会挡住普洛森人,都没实现! “他这个帝国铁壁,什么都没挡住!倒是把我女儿的肚子搞大了!” 鲍里斯元帅:“皇太女殿下应该没有怀孕,据我所知她刚刚才来生理期……” “你以为你这个骗子说的话我就会信吗?伱们到现在为止,说过的唯一的真话,就是敌人越来越近了!我要枪毙那个罗科索夫!枪毙他!” 就在这时候,皇太女奥尔加出现了,她直接用男性的口吻说;“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尼古拉五世看向他,肉眼可见的镇静了下来。 “你来了,伊凡。”他柔声说,“在说你那个该死的误人子弟的纨绔朋友呢。” 沙皇陛下温柔的拉住奥尔加的手,完全没有察觉女孩的手比太子纤细柔软很多。 奥尔加柔声说:“进屋吧,外面冷。” “不不,伊凡,我想去你的书房坐坐,我们像老朋友一样好好聊聊。” 说着尼古拉五世就拖着奥尔加公主向前走去。 ———— 在伊凡的书房里,尼古拉五世一屁股坐进壁炉旁的单人沙发里,颓然的看着地面。 “战争失败了。” 奥尔加看了下身后,确认已经把门关好,这才放心答道:“父亲,我们还没有输,敌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昨天他们全线发射的炮弹数量都大大减少。” 尼古拉五世:“那是骗局!敌人的大炮已经打到那个什么鬼城堡上了!就是那个天天都能看到的城堡!那城堡已经成了夏宫风景的一部分,现在他被炮击了!炮击了!” 短暂的激动后,尼古拉五世蜷缩在沙发里,看着地面:“一切都完了,将军们怎么还不知道呢?他们在打什么?战争已经失败了……” 奥尔加表情很复杂。 国葬的时候,父亲因为哥哥的死燃起了斗志,但现在这种斗志已经彻底消散。 奥尔加想:这份斗志如此容易泯灭,让人跟着怀疑哥哥在父亲心中的份量。 她仿佛第一次见到父亲一样,仔细的打量着他,表情不由自主的带上了鄙夷。 ——终究是被扶植上来的傀儡,之后旧贵族旧势力团结在他周围,也不是因为他有能力,只是因为那顶皇冠。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突然,奥尔加猛然发现自己刚刚的想法有多么的可怕,多么的——大逆不道。 然而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呢喃:“历史上的女帝不都是这样吗?” 奥尔加赶走了这个念头,专心的扮演哥哥的角色,哄着沙皇陛下。 ———— 远离战场的中立地带,海港城市索菲亚。 “克拉特局”唯一的特工菲奥多维奇正在查看普洛森和安特两国最新的报纸,普洛森官方最大报纸普洛森尼亚日报的头版头条引起了菲奥多维奇注意。 这篇文章,只有一个意思,就是在普洛森军凌厉的攻势下,安特帝国不日就将投降,就像加洛林那样,普洛森帝国的臣民可以静候胜利的消息,伟大的普洛森皇帝将会举行盛大的庆典。 菲奥多维奇看着这篇报道陷入了沉思。 其实克拉特局根本没有和所谓的崇圣派余孽联络的办法,菲奥多维奇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崇圣派复国组织。 他只知道自己确实是个崇圣派余孽。 每天从克拉特局发出的大量情报,其实都是菲奥多维奇根据各国报纸瞎编的,当然作为一个作家,菲奥多维奇就算瞎编,也会注意尽量不要互相矛盾,甚至有时候能互相照应。 另外,菲奥多维奇非常注重根据自己的雇主,也就是普洛森帝国的喜好来编写情报。 他看报纸就是为了揣测帝国高层的看法,甚至皇帝的看法。 看到这篇头版头条,他再找出安特这边10月份出版的一期小报,看着上面说沙皇身体可能出问题的文章,略微思考了一下就开始动笔了。 ———— 11月15日,鹰巢。 雷德韦慈公爵喜气洋洋的走进了普洛森皇帝莱因哈特的办公室,对正在和将军们研究地图的皇帝说:“陛下!大喜事啊!” 莱因哈特抬起头:“何喜之有啊?” 雷德韦慈公爵拿出一份文件:“我们的克拉特局送来了新的一批文件,其中有三份互相照应,分别来自夏宫当女仆的崇圣派支持者、在夏宫烧锅炉的崇圣派支持者和安特统帅部潜伏的崇圣派支持者。 “综合这三份情报,可以知道,安特的沙皇陛下已经被战况逼得卧病在床,不能视事了!” 莱因哈特大惊:“真的吗?” “是的!” 公爵来到陛下面前,毕恭毕敬的递上文件。 莱因哈特抢过文件,飞快的翻看了一轮,然后放下文件,双手按在地图边缘,看着安特广袤的领土:“太好了太好了,沙皇本来就是被世俗派推上来的粘合剂,现在粘合剂快完蛋了,就算安特不投降,也会内乱!我们的机会来了!” 已经康复的吉尔艾斯劝说道:“但是前线糟糕的状况不会改变。” 莱因哈特:“只要敌人内乱了,冯·毛奇和第三装甲集群的霍克将军会抓住的!他们会冲进叶卡捷琳娜堡! “毛奇的大炮已经快要打到叶堡市中心了,快要打到夏宫了!胜利在望了,吉尔艾斯!懂吗,字面意思上的在望!” 莱因哈特说完转身在地图边踱步,一边踱步一边搓手:“剩下的事情,就是对付联合王国和联众国了。会找到办法的,会找到的!” ———— 11月16日中午一三零零时,喀兰斯卡娅,普洛森军控制。 占领喀兰斯卡娅的普洛森装甲掷弹兵师师长亲自带队在永恒堡门口等待。 地上的积雪已经有三公分厚了,世界已经基本上变成了白色,但是还有少许黑色还在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第二装甲集群司令官的座车开上了永恒堡门前的上坡路,结果开到一半就停下了。 司机马上下车,打开前面的引擎盖检查。 冯毛奇大将下了车,来到引擎旁边:“怎么回事?” 司机:“润滑油出问题了,我们的润滑油不适应严冬。” “尽快排除故障。”毛奇说完,向着山顶的永恒堡走去。 掷弹兵师长迎上前:“大将阁下,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炮击夏宫的大炮,就等您的命令了。” “好,我先看看叶堡,看看夏宫。” “这边请。”师长赶忙引路。 二十分钟后,毛奇爬上了永恒堡最高的塔楼,来到向东的窗户面前。 他举起望远镜,看向那座让无数普洛森士兵魂牵梦绕的城市。 最终,他望远镜上的标尺对准了夏宫。 毛奇:“听说沙皇还在夏宫里,我们给他送份大礼。开炮。”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86章 请叫我叶卡捷琳娜三世(补更14/33) 11月16日,叶卡捷琳娜堡,夏宫。 此时此刻夏宫内正在举行战略会议,连大牧首别林斯基和多位重要主教都在旁听。 之前去西方面军担任司令的谢苗元帅也从司令部赶来,参加这次会议。 不过因为他已经不在统帅部和国防部任职,所以他的位置比较靠近房间的边缘。 鲍里斯元帅正在讲解目前的情况:“敌人已经占领了大部分的喀兰斯卡娅,但是好消息是,敌人直到现在都没有清理城区内散落的近卫军部队,我们推测敌人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而我们和喀兰斯卡娅之间还有十公里的筑垒地带,以及大量的护教军和临时部队。 “好消息是,之前敌人猛攻中溃散下来的部队的再编组也完成了,未来一周内,我们会有多个齐装满员的集团军投入战斗。 “第二个好消息是目前第一批负伤的伤员已经出院,即将归队,而我们六月底七月初征召的适龄青年也完成了全部军事训练,可以补充到了部队去了。 “我们预计在未来一个月内,我们将会有至少一百万的生力军。另外,还有数百万的年轻人正在接受军事训练。 “同时我们也预备启动第二阶段动员计划,动员动员三十岁以上的退伍兵。我们相比普洛森人口上占优势,同时普洛森目前多线作战,他们有大量的部队被放在国家西部,戒备联合王国的海上进攻。” 鲍里斯元帅看向尼古拉五世:“陛下有什么……” “这些话里面,有多少是真的?”沙皇陛下问。 奥尔加:“父亲!多相信一下将军们啊!” 说时迟那时快,天空中传来呼啸声。 房间里实际上过战场的将军们全反应过来了,屠格涅夫上将甚至直接往桌子底下钻。 下一刻窗玻璃同时粉碎,仿佛外面的天空直接冲破了窗户。 奥尔加张大嘴看着飞向她的窗框和玻璃,眼看就要被扎成马蜂窝。 一个庞大的身影直接挡住了奥尔加,是谢苗元帅。 他双手撑着桌子,始终维持着身体和公主的距离。 他的双眼盯着公主,慈祥得像是在看自己的孙女。 爆炸声继而连三的响起,天花板上的灰尘落在奥尔加的头顶。 枝形吊灯忽然脱落,砸在了会议桌上,一下子变得粉碎。 突然,奥尔加脸颊最边缘被划了个小小的口子。 其实就是吊灯的碎玻璃划了一下,用口水抹一下过一周就好的那种程度的伤。 炮击停止了。 可以听到会议室外面有伤员的哀嚎。 鲍里斯元帅站起来:“这么快就停止炮击了,说明敌人炮弹用完了。” 其他人也从地上爬起来,图哈切夫参谋长在大声询问:“清点伤员,应该不是瞄准会议室打的。” 这时候,保护了奥尔加公主的谢苗元帅用最后的力气离开公主,向后倒下。 奥尔加瞪大眼睛看着他。 尼古拉五世突然怪笑起来:“哈哈哈!完了,都完了!你们的谎言破产了!战争已经失败了!哈哈哈哈!你们在这里骗我,说不定暗中已经在和普洛森媾和了!” 别林斯基抬起头,看向拉夫基德主教。 拉夫基德点点头,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屠格涅夫看到了拉夫基德离开的这一幕,眉头拧成了麻花。 而图哈切夫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管其他的,他试图劝说沙皇陛下:“陛下!我们还没有失败!敌人这就停止炮击,我们还活着就说明他们已经到强弩之末了!” “强弩之末!强弩之末!”尼古拉五世敲着桌子大喊,“你们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说这个了,说了多少次了?我要把你们全部枪毙,然后去和普洛森媾和!我说不定还能当一个国王!首先就从枪毙那个啥也挡不住的帝国铁壁开始!来人啊,罗科索夫的防区离这里才三十公里,叫他过来!” 奥尔加虽然惊魂未定,但还是上前一步:“父亲!”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中性一些,像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尼古拉五世停止了歇斯底里,看向奥尔加:“伊凡!你在这里啊。等一下,你的脸怎么了?” 奥尔加挑了挑眉毛。 尼古拉五世举起手,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奥尔加脸颊。 奥尔加立刻抬手摸了一下,结果这一摸坏事了,本来只是个小伤口,流了点血,这一摸她脸颊上一块血。 尼古拉五世受到了惊吓,后退了一步:“不!我的伊凡不会流血!你不是伊凡,你是谁!伱是谁?” 奥尔加试图挽回:“父亲,您不认识我了吗?” “你居然假扮伊凡!来人啊!把他抓起来!这是该死的普洛森间谍!他们把我的伊凡抓走了!我知道了,伊凡被抓走了,他们以此来逼我投降!只要投降了,伊凡就会回来了!啊哈哈哈!” 奥尔加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完全疯掉了的尼古拉五世。 屠格涅夫看了看眼别林斯基,然后站起来看向破碎的窗户外。 尼古拉五世的声音很大,甚至前来救援的人员都听到了。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不过屠格涅夫显然不是在看这些愣住的普通人。 他很快看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嘎斯卡车运着大量戴蓝帽子的部队进入夏宫的宫门。 那是审判官组成的步兵师,装备比一般的步兵师都好。 看到蓝帽子们的瞬间,屠格涅夫就收回目光,转向大牧首别林斯基。 别林斯基也在看着他。 屠格涅夫叹了口气,拿起自己的公文包,从写着绝密的公文包里,拿出了手枪枪套。 绝密的公文包自然不会被打开检查,谁又能想到文件里面塞了个枪套呢。 屠格涅夫把枪套给自己戴上,调整好手枪的位置,再打开枪套拔出枪,检查了一下保险和子弹是否上膛。 这时候因为尼古拉五世站在舞台中心,是所有聚光灯汇聚之处,没有人注意到屠格涅夫的举动。 除了新任国防部长鲍里斯元帅。 屠格涅夫准备好枪,看向公主殿下。 这时候奥尔加在对尼古拉五世大喊:“父亲!你是个皇帝!不要这样歇斯底里!你这样子会动摇抵抗的根本!会动摇战斗意志的根基!” 尼古拉五世:“你是谁?你凭什么对我说教!我只是想换回我的儿子!” 奥尔加:“哥哥已经死了!他死了!现在他对你很失望!他一定很失望!” “不!我的伊凡不会对我失望!” 奥尔加气不过,大步流星的上前,想要动手给不争气的父皇一巴掌。 屠格涅夫看准时机出去拦住了奥尔加:“皇太女殿下,这样是没用的。殿下,伊凡殿下没有殉国的时候,您一直在我的办公室消磨时间,我不是教过您吗?永远要看清楚周围的局势,要采取最有利也最干脆、后患最少的行动。” 他把奥尔加往旁边带了一步,这样手枪射线上就不会有别人。 然后他小声说:“看窗外。” 奥尔加看向窗外。 蓝帽子的审判官正在驱散围观的人群。 这个瞬间,奥尔加想到了一个人。 然后她摸了下自己的腰间,却发现只摸到了硬邦邦的束腰。 自从罗科索夫开枪击毙斯科罗博大将后,除了皇宫卫兵之外,军人进入夏宫也不能带枪了。 屠格涅夫:“观察周围,陛下。” 奥尔加这才发现,屠格涅夫居然带枪了,而且枪套开着。 她没有多问,直接拔出枪。 其实奥尔加的射击经验,并不足以让她根据重量识别出枪里有没有子弹。但是她相信这枪肯定有子弹,甚至上膛了。 她检查了一下保险,然后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对准了正在大喊“我要投降换回我的儿子”的沙皇陛下。 尼古拉五世看到枪的瞬间,好像突然就好了。 他看着枪口,再看看奥尔加的脸,忽然笑道:“就是这个房间,罗科索夫打死了斯科罗博。你果然是他的——” 奥尔加开枪了。 但是没打中,毕竟她只学过猎枪射击,甚至压根没用过手枪。 就在这时候别林斯基上前一把夺下奥尔加的枪:“你成为弑亲禽兽的话,我们也会头疼的。” 这时候大量审判官冲进了房间。 甚至有审判官从被炮击打烂的窗户爬进来。 一下子整个房间到处都是蓝帽子。 别林斯基检查了一下手枪的状况,然后举枪瞄准:“尼古拉·亚历山德罗维奇·安东诺夫,你犯叛国罪,死刑。” 然后别林斯基干脆利落的一枪打穿了尼古拉五世的头。 别林斯基捡起刚刚炮击的时候就被丢在地上的沙皇权杖,转身交到了奥尔加手中。 奥尔加深吸一口气:“我父亲叛国,已经服诛。现在开始,请叫我叶卡捷琳娜三世。” 别林斯基率先跪下行礼:“上帝保佑你,吾皇!” 图哈切夫看了眼鲍里斯和屠格尼夫,也跟着行最高规格的单膝跪地礼带头高呼:“吾皇万岁!” 场上所有人便跟着一起单膝跪下,高呼:“吾皇万岁!” 只有尼古拉五世躺在那里,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87章 反击序幕(补更15/33) 这边一切的始作俑者毛奇大将在骂人:“怎么这就停下了炸平夏宫才好!” “报告将军,没有炮弹了。”掷弹兵师长一脸无奈,“这是我们最后的存货了。” 毛奇骂了一句普洛森国骂,然后换话题:“明天之内能进入叶堡吗?” 掷弹兵师长:“不能,将军。您自己也看到了,我们前面到叶堡,全是筑垒地带,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安特人。” “可是我看到那只是民兵!装备十分简陋!”毛奇大将说道。 掷弹兵师长:“大将,就我个人的感觉,民兵缺乏的只是战斗素养和装备,战斗意志却非常顽强。 “当然,如果是正常状态,这些民兵我们可以以一当十。但是现在不是正常状态,将军,我们现在只有轻武器的弹药是充足的,所有的火炮,甚至20毫米机关炮的炮弹都不足了。 “而且部队非常饿,正在抢劫——我是说,征粮。除非得到补给,不然我们不可能攻入叶堡。” 毛奇叹了口气:“好吧,跟大本营发报,说我们只要再投入一个师的预备队,就能攻入叶堡了!” 说罢他转过身,再次面对窗外叶堡的冬日风光,沉了好一会儿才拿起望远镜:“让我最后再看一眼这个城市。自后一眼。” ———— 普洛森中央集团军群司令部,冯·波格元帅和手下的军官们正在研究地图。 这时候司令部的大门被人打开,一名参谋带着一名下士拿着一台收音机就进来了。 元帅好奇的看着两人:“怎么了?” 参谋:“我认为您应该听听这个。” 说着他做了个手势,下士就把收音机放在桌上,再连上了直通发电车的电源,然后按下开关。 在静电噪音中,一个声音在用安特语读着什么。 冯·波格元帅:“倒是翻译一下啊。” 带人进来的参谋便翻译道:“在今天上午,沙皇陛下因为过于思念殉国的皇太子殿下,于悲痛中病死了。” 参谋的翻译让在场的老容克贵族将军微微蹙眉,因为虽然是敌人的皇帝,但用词也不该这么随便。 但是没人提出来。 参谋继续翻译:“鉴于目前的特殊情况,由皇太女奥尔加·尼古拉耶芙娜·安东诺夫娜继承皇位,仪式从简。” 普洛森的将军们面面相觑。 冯·波格元帅拿下自己的单片眼镜:“这该不会是……被打死了吧?赶快联络第二装甲集群,确认他们是否炮击叶堡了!” ———— 王忠这时候正试图策划一次反击,于是他找到了炮手亚历山大:“装甲营的状况怎么样?” 亚历山大指了指停在树林的坦克:“您自己看啊,能出动的就八辆,剩下的都在修,虽然敌人目前情况很惨,靠八辆坦克反击还是寒碜点吧?” 王忠:“你看出来我想反击了?” “不然您问还有多少坦克干嘛?” 王忠看了看周围,正好看见尤金在烤自己的绑腿,便过去问:“步兵的情况怎么样?” “防守就够呛了,我们有个战士,喜欢收集打死的普洛森人的臂章,不同部队的。他已经收集了9个不同的臂章了。我们现在坐在这里,是因为敌人火炮不给力了。”尤金两手一摊。 而派去给尤金这个矿工当军事参谋的安德烈上尉开口道:“我们都这样,换别的部队早崩溃了。那帮普洛森人,已经只为了一个执念前进了,狂热得很。” 王忠:“你现在抽不出部队配合坦克打反击了对不对?” 尤金指了指远处刚刚换防上来的31团3营:“你去问问他们呗,他们才顶了两次冲锋,应该还有点余力。” 王忠摇头:“不,你们在这里守好,我还是回司令部一趟,看看能不能从上面要点部队来。” 说着他吹了声口哨,布西发拉斯就飞奔而来。 王忠跳上马背,开始全速狂奔。 说实话,这个天气在马背上全速狂奔冷得可怕。 就算把全身都包裹严实,脸还是要露在外面,现在王忠感觉自己脸就是在迎着刀片前进,不断经受洗礼。 再这么下去自己准得沧桑起来。 到了师部,王忠觉得气氛有些奇怪。 他把缰绳交给马夫,钻进师部地堡,就看见师部所有人都很严肃,围着一个收音机,收音机里面在播报着什么。 王忠开玩笑道:“怎么,安特要解体了?尼古拉五世基于原则性的考虑不再担任沙皇?” 巴甫洛夫:“差不多。” 王忠:“抱歉我不是想吓唬你们……嗯?差不多?” 瓦西里:“陛下因为过于思念太子,所以驾崩了。” 王忠皱眉:“这……被炮击炸死的,或者被炸弹炸死的?” 还是说……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巴甫洛夫条件反射想接,但马上停下来,看着王忠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忠拿起听筒:“我是罗科索夫,请讲。” “阿廖沙!”电话另一头是奥尔加,“广播听了吗?” 王忠:“正在听。到底怎么回事?” 那边传来奥尔加询问别人的声音:“这个电话不会泄密吧?” 然后有个声音答:“不会,沿线都是我们的人。” 奥尔加:“是这样的,我父亲疯了,大喊大叫说我们打不过了,要投降。当时夏宫刚刚被炮击,很多人来救援,他就这样大喊大叫,大家都听到了。” 然后奥尔加那边隐约听到有人补充说明:“至少两千人听到,五千人可能听到,基本不可能保密。” 奥尔加:“所以现在的策略是先公布悲伤而死,待会我会发表一个讲话,稳住军心。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承诺的反攻会来吗?” 王忠:“给我部队我现在就能反攻啊,敌人连炮弹都消耗光了,现在我们投入反击,可以把在喀兰斯卡娅的敌人全部歼灭。等气温降到零下四十度,敌人的状况会更加糟糕。” 奥尔加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你能反击吗?太好了!等我们把敌人从叶堡门口击退,并且积攒一定数量的俘虏,通过大量分发这些俘虏的照片提振了士气之后,我们就可以正式的宣布我父亲的死因了。” 王忠:“贵族们那边不反对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叶堡现在已经戒严了,到处搜捕投降派。拜托你了,一定要把敌人从叶堡门口赶走!具体的,我让屠格涅夫上将跟伱讲。” ———— 中央集团军群司令部。 冯·波格元帅意气风发:“诸位!胜利在望了!虽然比加洛林困难一点,但是也只是困难一点点而已。 “而这种困难,主要来自距离、恶劣天气以及寒冷。安特人不足为惧。 “现在我们只要投入再投入最后的预备队,结束战争!” “我们可以瓦尔特·孟德尔的第九集团军再抽三个师交给第二装甲集群,位置上也正合适。”集团军群参谋长说。 冯·波格元帅点点头:“就算孟德尔不愿意,也要抽这三个师。这三个师什么时候可以投入攻势?” “后天下午。”参谋长说。 冯·波格点点头:“很好,最后一击。战争的胜负,取决于谁投入最后一个营的预备队,我们投入三个师,目前处在混乱中的安特肯定无法抵挡!” ———— 屠格涅夫上将:“我们这里有两个用溃兵重新编组起来的集团军,装甲力量方面,有刚刚组建的第一突击集团军。 “当然原则上不能让一个少将指挥这么多的部队,所以我们决定任命你为第一突击集团军代理司令。” 王忠是少将,一般指挥师,或者担任军的参谋或者副职,但是加个代理也可以指挥军。 顺便现在因为高级军官损失严重,新编成的集团军没有军一级的编制,下面都是师。 王忠一个马上要升中将的人挂个代理名号指挥也没问题。 但是,这有一个问题。 王忠:“没有我的参谋班子,我指挥一个师都够呛。” “你不愿意指挥第一突击集团军?” 王忠:“我是说,用不少这么多的部队,给我一个坦克师,加一个步兵师就够了。火炮用我们这里的。我们保证突破敌人防线,切断喀兰斯卡娅盘踞的敌军的补给线。 “剩下的部队可以交给基里年科,他的参谋班子足够大,能指挥得动。” 屠格涅夫沉默了一秒:“你比我想象出色多了,那就按你说的做。本来我们就准备把补充完毕的骑兵军还给他。你要的坦克师会给你派过去,至于步兵师,就用你的近卫第一红旗机械化步兵师吧。” 王忠:“我们已经在绞肉中损失很大了,而且我们师本来就只有两个步兵团。” 屠格涅夫:“你师的补充今天晚上会到,记得在火车站接车。明天祝你们反击顺利。对了,我建议你们今天加餐,吃点土豆炖牛肉,这样还能晚上招待老朋友。” 王忠微微蹙眉:“老朋友?” 那边已经挂断了。 王忠放下电话,看着地堡里众人。 瓦西里:“我们现在要对你行礼吗?亲王殿下。” 王忠:“不,别闹了。今晚我们会得到补充,还有一个坦克师要过来。坦克师估计就是那种除了坦克什么都没有的师。明天反击。” 说完王忠皱眉:“怎么风这么大?抽什么风了?” 瓦西里:“不,这个时候刮大风不正常吗?毕竟16号了。” 话音刚落,一片鹅毛大小的雪花飘进地堡,在众人注视下旋转着落地。 王忠扭头跑出地堡,抬头看着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 冬将军来了。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88章 老朋友相聚 屠格涅夫上将说11月16日晚上给近卫一机步的补充会到,所以王忠为了晚上先睡了一觉。 结果他睡了两小时直接被冻醒了,一起来就看见涅莉在给火炉加碳。 王忠刚想说话,就连打几个喷嚏。 涅莉:“你觉得冷不是炭火的问题,这个地堡只考虑防炮,没有考虑保暖。我去后勤想领个皮袋子当暖水袋,结果还没有补充上来。他们没想到变冷这么快。” 王忠一边拿纸擦鼻涕,一边说:“没有暖水袋,你可以自己进被窝来温暖我啊!” 涅莉加碳的手停下来,用“这没用主人又在说什么傻话了”的表情看着王忠。 王忠补了一句:“柳德米拉不会介意的,她还会感谢你没有让我着凉!” 涅莉表情发生了些微的变化,她上次用苍蝇拍拍苍蝇时就是这个表情。 王忠:“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只是在提出一个解决方案。算了把衣服拿给我。” 涅莉放下装碳的小桶和夹碳的工具,脱下全是碳灰的手套,抱起王忠的衣服走过来。 她维持着戒备的姿势,仿佛随时准备使出撩阴腿。 王忠却只是在她帮助下穿好衣服,过程中又打了几个喷嚏。 涅莉:“你不占下我便宜吗?” 王忠:“我应该占吗?” “不应该。”涅莉答,“这样就好,这样很好。” 说完她拿出一个水壶:“虽然没有暖水袋,但是我用水壶灌了热水,将就一下吧。贴身放会烫到,但放在大衣和外衣里面正合适。” 王忠:“涅莉你还是来做我的母亲吧……啊烫烫烫!” 涅莉这才把水壶从王忠没有戴手套的手上拿开:“可惜我够不到你的脸。” 咋滴你还想烫脸? 王忠双手抓着涅莉的腰把她举起来,姿势就像老狒狒举狮子王辛巴那样。 因为涅莉在女仆装外面也套了大衣,所以这腰凭空粗壮了一倍。 王忠:“来,伱这就可以烫到了……呃啊啊你真烫啊!” 被突然袭击的王忠松开手,涅莉轻巧的落地,不愧是完美潇洒的女仆。 王忠:“你这样合规矩吗?” 涅莉:“其实也没有那么烫,你看我直接用手拿的,会烫伤你的话我就不会做了。” “不会烫伤就合规矩吗?” “教育年幼不懂事的主人也是仆人的职责啊,何况现在你也不是我的主人,我是安特陆军雇佣的民夫,没有必要继续过去那种主仆的礼节。” 王忠:“这样啊,那我不要你了,要换一个不会拿水壶烫我的勤务兵!” 涅莉刚刚还叭叭说呢,现在抿着嘴,看着王忠。 王忠看这招有用,立刻得意洋洋的看着涅莉:“怎么了,不说话了?嗨呀刚刚还教训我呢,好像你很厉害一样,结果也是我的小迷妹,这下暴露了吧!” 涅莉提起碳桶,转身离开地堡。 “等一下,暖水壶给我啊!别走啊我说笑的!我不换啊,不换啊!涅莉!妈妈!” …… 五分钟后,火车站,巴甫洛夫看到王忠,就疑惑的问:“你怎么冻得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王忠抬头看了看漫天飘飞的鹅毛大雪:“这很奇怪吗?虽然我不知道霜打的茄子怎么样,但是我寻思这个大风雪打的人应该是我这样啊?” 然后他看向站得笔直的巴甫洛夫和波波夫。 “你们俩是安特人,不算!”他喊。 巴甫洛夫和波波夫对视了一眼:“他是不是被冻糊涂了?” 波波夫:“看精神头还好啊。” 王忠走到站台上,和他们俩站一起:“是啊是啊,还好。” “站直身体,你这样反而会导致衣服有些地方和身体不贴合,会进风。”波波夫说。 王总:“你早说啊。” 他站直了身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确实暖和了一点。 这时候涅莉又出现了,手里拿着个小号的麻布袋子。 涅莉:“我在铁水壶外面套了一个厚麻布袋子,塞了一些棉花进去,应该好很多。另外里面的热水也换了刚烧开的。” 王忠接过袋子,确实隔着厚厚的棉花还能感觉到里面水壶的温度。 涅莉:“那个绳子可以拴在大衣的扣子上,这样就能吊在衣服里面了。” 王忠十分感动,赶忙照着涅莉的说明把粗制暖水袋塞进大衣里。 这下真的暖和起来了。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巴甫洛夫:“我怎么感觉像是妈妈在照顾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儿子?” 波波夫哈哈笑起来。 这时候扳道工检查完扳道,开始拿起绿灯给列车发信号。 但是大雪中站台上的人都看不到列车。 王忠的俯瞰视角半径是两公里,这时候倒是能看到列车,但这大雪甚至能影响他俯瞰视角,风雪中的列车只有车头灯比较明显。 下一刻,一声汽笛穿越风雪灌入所有人耳朵。 火车的车头灯也进入肉眼视野,这种天气状况没有飞机可能出航进行空中侦查,所以列车也没有进行灯火管制。 列车再次鸣笛,然后缓缓滑进站台。 车头和运煤的车厢之后是一节节的闷罐车,这次的列车连防空炮组都没有编,全用来运兵了。 第一节闷罐车的车门被里面打开,补充的士兵穿着军大衣,戴着皮帽子,满满当当的挤在门边。 车子还没停稳,一名彪形大汉就跳到站台上,对王忠发出了爽朗的大笑:“哦嚯哈哈哈!” 王忠心想怎么着,你要开始唱?京剧里大花脸这么笑都要唱的。 大汉一瘸一拐的向着王忠走来,一边走一边说:“将军!我又来找你了!” 王忠眯起眼,看了半天才发现这是叶戈罗夫,奥拉奇突围的时候他腿中枪了,所以回去养伤去了。 好么这才三个月,腿伤就养好了? 王忠上去握住叶戈罗夫的手:“你好啊,老伙计,难怪屠格涅夫上将建议我晚上弄土豆炖牛肉呢!原来是要欢迎你这老伙计!” 王忠握完手,把位置让给巴甫洛夫。 巴甫洛夫给了叶戈罗夫一个拥抱:“你这家伙,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不是说半年才回来吗?” 叶戈罗夫:“是半年,你看我这腿现在还瘸呢,但是我忍不了啊,都说仗快要打完了,这波反攻就要把敌人推回老家去了!” 王忠皱眉:“谁说的?” “谁都在这样说啊,新下来的伤兵都在说,普洛森人火力明显减弱了,反攻势在必得。” 不等王忠回答,波波夫插进来跟叶戈罗夫拥抱,这才说道:“现在速胜的想法在全军很普遍,我们这里也有瞧不起普洛森人的意思。” 王忠一脸严肃:“这可不好啊。” 叶戈罗夫一脸疑惑:“难道我们不是要反击了吗?” 王忠:“反攻确实势在必得,但是战争不会这么快结束的。普洛森还有很大的战争潜力。他现在甚至还没有进行总动员。我们要做好进行多年艰苦斗争的准备。” 叶戈罗夫愣了一下,马上说:“将军你果然对战况有自己的见解,我相信您。但是其他人都认为敌人要完蛋了,是几乎所有人都这样想,只怕您也改变不了所有人的看法。” 王忠点头:“嗯,不管怎么样,你回来了,我们马上要反攻,你来指挥跟进的步兵部队。” 叶戈罗夫:“好!看起来我泡医生泡对了!” 王忠迟疑了一下,问:“泡医生?” “对啊,把医生泡了,让她答应我的要求,要不然我怎么能有出院证明?我这腿刚刚走路你没看出来?在医院上火车之前我都咬着牙正经走路。” 王忠:“你这不好,万一永远瘸了呢?” “没事!卡佳医生说了,顶多以后变天会疼,走路是不影响的,你看我现在只要咬牙忍着疼,还是能正常走路,甚至可以踢正步。” 王忠正要锐评几句,叶戈罗夫说:“对了,我还把卡佳医生给你要来了,外科医生,医术精湛。” 王忠这才发现一名壮实的安特女性站在不远处。 对,就是那种能和熊搏斗的安特女性。 长得不能说不好看,但是能和熊搏斗也是真的。 王忠送来叶戈罗夫的手,握住:“欢迎你,卡佳医生。接下来我的小伙子们就拜托你了。” 这时候王忠忽然想到一件事,他转身把叶戈罗夫拉到一边小声说:“你特么的不是有老婆吗?” 叶戈罗夫:“被普洛森人打死了。” 王忠所有的话都被噎回去了。 叶戈罗夫:“你知道我为什么急着回来了吧?顺便卡佳的丈夫牺牲了,父亲则是死在了空袭中。我们跟普洛森有一点点……账要算。” 叶戈罗夫说这话的时候,双眼死死的盯着王忠。 尽管现在光线不好,但是王忠还是能看到他眼里面的血丝。 王忠:“知道了,在我这里你会痛打他们的。” 这时候一名少校跑过来向王忠敬礼:“近卫第一机械化步兵师补充部队集合完毕,请指示。” 叶戈罗夫指着少校和身后排列整齐的士兵说:“这可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一说要补充到你的部队来,人人抢着来,我们还得精选一下,参加的战斗不激烈的我给刷掉了,这些可都是地狱归来的人,和你一样,将军。” 王忠点点头,跳上站台上的长椅,对所有人说:“各位!我和你们一样,从地狱归来!你们今晚补充到各部队去,吃饱喝足,明天我们让普洛森人,尝尝地狱的滋味!” 所有人齐声高呼:“乌拉!”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89章 冻住,不许走 11月17日,零四三零时,安特军近卫第一红旗机械化步兵师师部地堡。 王忠也是早早就到了师部地堡。 原本地堡就两个狗熊,现在多了个叶戈罗夫,三个狗熊在火堆旁边喝茶,这场景看着有点滑稽。 瓦西里和其他参谋都被挤到了旁边,虽然他们也穿了巨厚的大衣,但是看起来还是比较苗条。 王忠:“暴风雪什么时候停?” 在雪中进攻会有很多问题,主要是能见度太差了,加上安特糟糕的通讯能力,搞不好会弄出一大堆自己人打自己人的乌龙来。 巴甫洛夫:“气象预报说今天会停,大不了就下午进攻嘛。” 王忠:“现在也没法进攻啊,我们的装甲师到了吗?” “铁路被埋了,雪停了还得清理积雪。嗯?”巴甫洛夫抬起头。 其他两人也扭头看向观察窗。 风变缓和了。 王忠以自己贫弱的气象学知识,判定这是南下的冷空气前锋已经推进到了更南方。 他来到观察窗向外看,鹅毛般的大雪已经停了,但是天空中还有细雪在飘。 王忠:“快,打电话,想办法把铁路清理出来,让坦克师上来!” 叶戈罗夫:“我们坐车来的时候还一切正常,结果火车回程就被困在路上了。这天气啊。” 巴甫洛夫一边拿起听筒,一边说:“安特母亲喜怒无常嘛,习惯了。” ———— 11月17日,零五零零时,普洛森军第二装甲集群司令部。 冯毛奇大将从木屋里出来——这木屋还是昨天加班加点修起来的,不然这个天气住帐篷那就太糟糕了。 尤其是普洛森军取暖燃料严重不足的情况下。 为了取暖,集群司令部周围的树林差不多都被砍来烧了。 大将看着堵在离司令部不远处路上的补给队伍,大声质问:“为什么不前进?喀兰斯卡娅的部队需要补给!” 马上有一名挂着后勤部队臂章的上尉跑过来敬礼,然后报告:“昨天风雪太大,车队不得不停下了,今天所有的车都发动不了,有些车甚至连摇把都转不动,里面已经全部冻上了。” 毛奇大将骂道:“不会点火把冰烤化吗?用木头烧!” “是!” 上尉离开后,毛奇大将抬头看看天,问副官:“现在多少度了?” 副官:“我们的温度计已经失效了。” “什么?” “失效了,温度已经低于水银的熔点,水银凝固了。” 毛奇大将沉默了,他呼出口的气在胡须上凝结成了冰晶。 副官安慰道:“我们查看了安特往年的气候资料,对于安特这也是惊人的低温。这样的气温下,没有人还有战斗意志。” ———— “我们行军路途遥远,战友们哪向前看,团队旗帜迎风高高飘扬,指挥员们在最前面!” 伴随着《出发》的歌声,铁路工人们玩命的压铁道铲雪车的机械装置,手摇板车沿着铁路行驶,安装在前面的铲雪铲把铁道上的雪全部铲到左侧。 小车后面跟着一帮护教军,负责用打扫把将漏下的雪扫到旁边。 更后面,是以人类步行速度前进的列车。 列车进站的时候还拉响了汽笛,仿佛向所有人宣告坦克部队的抵达。 王忠在站台上看着火车进站,车头经过面前的时候他大声问火车司机师傅:“之前被堵在回程路上的闷罐车呢?” 司机:“停到附加线路上让路呗。将军,我可是把坦克给你送来啦!” 车头过去,运煤的车厢上,警卫战士站在煤堆上向王忠敬礼。 王忠抬手回了个礼,然后目光就看向平板车上的坦克。 然后他发现竟然是普通的t34,没有车长和无线电的。 一名衣领上挂着少将领章的军官从车上跳下,在站台上缓冲了几步才停下,对王忠敬礼:“将军阁下!第77坦克师师长阿尔达里翁·米哈伊维奇向您报到!” 王忠:“你们有多少坦克?” “40节车皮,80辆!后面还有一列,也是80辆,我们全师家当就这么多了。” 王忠:“那你们有多少步兵、火炮和机枪?” 米哈伊维奇两手摊开:“没有,我们除了坦克什么都没有,连师后勤队还要你们配呢!” 王忠:“让你的小伙子们卸车,然后去兵站弄两桶额外的柴油放坦克背上备着,我们要冲很远呢!” 王忠刚说完,车站木屋里钻出来两个铁路工人,一个拿着电话,一个拉着线。 两人来到王忠跟前,拿着电话的那个对王忠说:“将军,师部转来的电话。” 王忠接过听筒:“我是罗科索夫。” “罗科索夫,我是基里年科啊,你猜怎么着?我的骑兵军补充完毕后又上来了,你进攻的时候,我让他们出击,掩护你! “在雪地里他们跑得比伱的坦克都快!不信我们比一比!” 王忠笑了:“基里年科,你可不许离开集团军司令部,你还要指挥后续部队呢。” 基里年科兴致一下子就低了下去:“你这家伙,自己乱冲,又不让我们冲,我看你赶快当方面军司令员,这样你就只能在后方的司令部养屁股上的茧子了!” 王忠哈哈大笑:“我就算当了方面军指挥员,该亲自上前线还是会亲自上前线的!” 毕竟要活用外挂是吧,说不定还会亲自升空侦查呢。 基里年科:“那么交给你了。普洛森尼亚见!” “嗯。普洛森尼亚见。” 挂上电话后,王忠再看铁轨,就看见坦克师的士兵正在铺设辅助的铁板准备卸车了。 王忠忽然想起来便问米哈伊维奇师长:“怎么全是双人炮塔的t34?你的师没有t34w吗?” 米哈伊维奇苦笑道:“34w非常抢手,很多部队并不是用了坦克确定这个好,而是觉得您开的肯定好,还有人觉得这是皇室特别生产计划生产的,质量肯定比普通的t34好。” 王忠:“一般的t34质量不好吗?” 米哈伊维奇:“大问题没有,小问题一堆。我们这些t34都是新出厂,射击距离超过500就别指望打中了,因为炮手没有掌握炮的脾气——反正炮弹不可能打在十字准星附近。” 质量差到这种程度么…… 王忠:“这个问题我要跟生产工厂抗议一下,不过现在来不及改了,凑合用吧,我尽量保证在500米以内开火。” “拜托您了。” ———— 11月17日中午一三零零时,近卫一机步师部地堡。 巴甫洛夫看了下手表:“时候到了。” 他拿起听筒:“接炮兵阵地,开炮。” 放下电话的时候,波波夫说:“终于到了反攻的时候。说实话,我还想过敌人冲到师部地堡附近,我不得不亲自出去带领部队打反击的情况。” 说着波波夫拍拍腰间的枪:“枪就是为了这一刻准备的。结果敌人冲了一下我们的阵地,就换目标了,根本不敢来打我们的阵地。那个时候我当真觉得,他们不过也是普通人,是可以被打败的。”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巴甫洛夫:“敌人是普通人这点,我们不是早就知道吗?被杀就会死,被炮击就会鬼哭狼嚎。” 说着巴甫洛夫抬起头,看向不断传来炮声的方向。 “现在敌人就在鬼哭狼嚎呢。” ———— 王忠坐在422号车自己的专用位置上,看到叶戈罗夫骑着马沿着战线检查散兵线,便喊道:“叶戈罗夫,你快把马压趴下了!” “乱说!”叶戈罗夫骂道,“我哪儿有这么壮?这马可是良种马,有半吨重呢!我和它比小意思!” 这个时候,坦克部队的攻击阵型已经完全展开,还是王忠的422号车在最前面,原因也是因为他要第一时间发现88炮的位置。 王忠估摸着敌人的88炮应该还是有炮弹的,所以这次带了很多烟雾弹,准备发现88炮就烟雾弹糊脸,不跟你对射了,只求第一时间遮断你的火力。 也就是现在联众国还没有通过租借法案,没有援助安特,不然王忠肯定装上一半的白磷弹,一炮下去让你人开始烧,然后炮就归我了。 上次那门88炮虽然外观正常,但其实坏了,所以只能拆回去后方工厂研究。 有白磷弹肯定要缴一门来用。 王忠玩英雄连2的时候,用东线德军的时候就喜欢出带88炮的那个指挥官和敌人打阵地战。 好像这些游戏里面,都喜欢把88炮的炮声弄得非常响,压迫感十足。玩盟军的时候听到88炮的炮声心脏都能慢半拍。 这就导致王忠一直想俘获一个88炮连——不对,最好一个营! 这次进攻说不定有机会! 王忠正做白日梦呢,叶戈罗夫骑着他那重达半吨的马跑过来:“部队散兵线拉好了!炮火准备我看也差不多了,可以出发了!” 说完叶戈罗夫在马上对王忠行礼。 王忠回礼。 这时候穿着白色斗篷踩着滑雪板的士兵从远方奔过来,一个甩尾在422号前面扬起一片白色。 士兵敬礼:“将军阁下,滑雪侦查部队报告,前方没有地雷,畅通无阻!” 听到报告的叶戈罗夫笑道:“这天根本埋不了地雷好吗,除非埋在雪里,而不是土里,炮击一炸就飞了,然后就爆了。” 王忠对滑雪侦察队敬礼:“感谢你们。请继续担任装甲部队前导。” 他顿了顿,补了句:“普洛森尼亚见。” 这句话像是魔法之语,士兵肉眼可见斗志昂扬起来。回礼之后,两名滑雪者又原路返回。 王忠坐正了身体,高举右手,这么做的同时,他抬头看了看天线上的红旗。 腰间可萨莉亚的故土好像在发热。 他清了清嗓子,喊道:“坦克师,前进!” 他听到熟悉的duang一声,好么,都返厂过一次了,需要用扳手敲操纵杆的毛病还没改啊!返厂都修了什么啊! 422号尾部的双排气管喷出浓烟,向前猛蹿了一步,这才平稳的疾驰起来。 刚刚上来的坦克第77师根本没有跟王忠合练过,但是他们竟然在王忠这八辆t34w后面排出了相当整齐的队形。 而步兵的散兵线就在坦克部队后面,叶戈罗夫骑着马在前面带领他们——这货真是不怕吸枪子哦! 不过王忠想了想,自己也没资格说人家,这422号车挂着红旗冲在前面,敌人所有反坦克火力肯定都是对着422号来的。 这时候,王忠可以看到敌人阵地了。 这会儿地面太硬了,敌人根本没有像样的防御工事,所以死伤惨重。 不过剩下的人还是努力进入防御工事。 可惜近卫火箭炮旅已经回去了,不然王忠再来一波火箭炮覆盖就好了。 突然,王忠看见敌人机枪手正在努力拉开机枪的机闸。 好家伙,这帮人没有应对严冬的经验,不知道给机枪烤火,机枪被冻住了! 这还要什么火箭炮覆盖啊! 王忠立刻想到了办法,回头对叶戈罗夫喊:“叶戈罗夫,唱歌!” 叶戈罗夫:“唱什么啊?我还有最后一颗手雷?” 滚啊,我的歌不叫这个名字,叫最后的勇气好吗! 王忠:“这个不行,太悲壮了!神圣的战争也不行,太像圣歌了!这样,唱塔尼亚塔纽莎!” “你确定要唱这个吗?” “我确定!” 在战场上歌颂爱情,嘲笑死亡,没有比这更合适了。 步兵阵列开始唱:“我记得一座外省小城, 寂寥,偏僻,令人神伤。 城中林荫道,集市与教堂, 还有朦胧的水雾回荡。 我看见—— “亲爱的熟悉的身影, 蓝色的圆帽, 蓝色的外衫; 深色的裙子,少女的身姿, 我昙花一现的爱情!” ———— 普洛森机枪手约翰正在拼命想要拉开机闸。 敌人坦克的轰鸣震撼着雪原。 这时候,他听见远方传来歌声,一开始这歌像是微风,像是姑娘在耳边的轻柔诉说,让人心情愉悦。 甚至约翰都停下和冻在一起的机闸的搏斗,疑惑的看着敌人。 突然,歌声狂暴起来(其实是进副歌了),敌人在喊着战斗的口号(其实是对姑娘爱的呼唤),气势汹汹的杀上来。 约翰听见有人喊:“红旗!是魔鬼的红旗!他们杀了你还会往你身上尿尿,用尿给你打上地狱的烙印!” 喊话的人站起来就跑,跟受惊的兔子一样。 这一下一发不可收拾,战线一下子就崩溃了,所有人都在往后疯跑。 动不了的都是昨天晚上被冻伤的。 约翰也扔下机枪,爬起来就跑。 这时候坦克的机枪响了,曳光弹组成的死亡之鞭从约翰身后射来,高效的收割着逃跑的普洛森人。 而那仿佛恶魔低语一般的歌声更加嘹亮了,震撼着约翰的鼓膜。 他突然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意识到不好的他摸了摸胸口,只摸到子弹穿透出来留下的大洞,然后他就在冲击力的作用下向前扑倒在地上,大张着的嘴巴里塞满了和泥巴混在一起的雪。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90章 失去的胜利(补更16/33) 王忠本来做好了面对敌人殊死抵抗的准备,结果敌人开始跑了他反而愣住了。 他就没想到敌人会这样调头就跑。 看来莫斯科保卫战电影里苏军反击阶段的战斗画面还是拍保守了。 电影里三德子至少还知道用机枪抵抗一下。 王忠操着炮塔顶上的防空机枪,开始打靶。 打了几下炮手亚历山大抱怨道:“将军你还能打打枪,我们没事干啊!” 像是为了嘲笑闲得没事的炮塔二人组,机电员操着车体的航向机枪愉快的突突突起来。 亚历山大骂道:“故意的是吧!省点子弹,别到时候你换弹的时候敌人步兵突然出现在近处!” 机电员哈哈大笑,大概平时都是炮塔二人组热火朝天,他只能看戏,现在终于轮到他了,可要好好找找场子。 而驾驶员别利亚科夫直接开着坦克撞向敌人的机枪位,把机枪和三脚架一起压扁在地上。 亚历山大继续抱怨:“敌人八八炮呢?我按照将军的命令上的烟雾弹,就等88炮出场了!88炮呢?” 王忠:“我不道啊!” 王忠的搜索范围在望远镜的加持下有差不多2400米,理论上讲这个距离上即使是精锐的88炮组也很难取得首发命中。 三德子那些王牌坦克车组用虎式的88炮首发命中的距离是1200到1700米之间。 当然这个歼敌距离已经很可怕了,在二战这种条件下。 王忠又射倒了好几个逃跑的敌人,他开始觉得这种杀戮有些无聊了。 就在这时候,无线电里有人喊:“骑兵来了!” 王忠不用回头,切了下视角就看见散兵线后方腾起的雪雾,那是大队骑兵正在奔驰。 很快王忠就看到了披着黑斗篷的骑兵。 散兵线之间有留给车辆通行的通道,骑兵们就从那涌过来,穿过最前面的一道散兵线之后就向两翼散开,组成墙阵。 他们看起来就像浪涛,从后面追上了坦克的阵型。 基里年科说过,这种情况下骑兵比坦克快,没想到是真的。 骑兵越过了坦克阵型,冲向溃散的普洛森士兵,开始干他们最擅长的事情:用马刀把敌人的脑袋像西瓜一样切掉。 明明是过时的兵种,现在却可以像死神一样收割可能是整个优罗巴最现代化的军队! 果然没有废物的兵种,只有不会运用的指挥员。 因为骑兵冲到了前面去,王忠机枪也没法打了,会误伤骑兵。 于是他调整了一下无线电频率,调整到普洛森人会用频率上——瓦西里一般在这个频率上监听。 王忠:“音乐家,普洛森语‘现在谁是猎物谁是猎手’怎么说?” 没有回应。 王忠看着前面骑兵砍瓜切菜,无聊的再次问道:“音乐家,普洛森语……” “你确定要用无线电聊这种无聊的事情吗,文盲乐圣?” 是瓦西里的声音。 王忠:“音乐家,我怎么成文盲了?” “为了和贝多芬区分。而且你确实不识谱。” 妈的,瓦西里,我看你是挑粪挑少了! 王忠:“音乐家,回答我的问题,‘现在谁是猎物谁是猎手’怎么说?” 瓦西里:“您确定要讨论这个?还在敌人的频率上?敌人只要有无线电都能听到哦。” 王忠:“对,你快说吧!” 瓦西里无奈的把王忠的话翻译了一遍。 正好这时候王忠看到有普洛森士兵跪在地上,枪举过头顶。 于是他活学活用,拿普洛森语质问:“现在谁是猎物,谁是猎手?” 被问的人是个老兵,手臂上有豁免兵的标志。 他瞪大眼睛,看着王忠。 他这个视角,王忠坦克天线上的红旗刚好成为王忠的背景。 普洛森士兵张大嘴。 这时候挂着中将军衔的骑兵来到王忠坦克旁边,勒紧缰绳,让战马慢下来,他先对王忠敬礼,然后说:“将军,如何处理俘虏?我听说过您的处理方式,上尉以上的抓起来,以下的肩膀打一枪——” 王忠忽然想到奥尔加——沙皇陛下说的话:尽可能的多抓俘虏,好拍照片发报纸和传单。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于是王忠说:“不,情况有变,要把所有的俘虏都抓住,送回叶堡去!要确保他们活着,得到友善的对待。” 中将迟疑了:“友善吗?” “是的,友善的对待!我们需要拉他们游街,来向世界证明我们打赢了防御战。” “明白。普洛森尼亚见!”中将对王忠这个少将敬礼,催马狂奔向前,一边冲一边喊:“别杀俘虏兵,要把俘虏送到后方去有大用!” 不是,你这话容易引起歧义啊。 让俘虏去修桂河大桥也是大用啊。 王忠叹了口气,说:“我总觉得,我两次进攻都好简单啊,敌人就像玻璃杯子,一下就碎了。” 瓦西里:“乐圣,你还开着电台的发送功能。” 王忠大惊,才发现刚才看到投降的俘虏之后自己太兴奋,直接学以致用了,忘了关电台发送功能,后面就一直以为自己关了。 他赶忙关上。 但想一想又觉得不妥,打开电台,刚张嘴,又犹豫了。 他本来想说:“我知道,音乐家。这是在嘲讽敌人,是高级的战术策略。” 但是这样反而很刻意,像个弱智。 于是王忠说:“音乐家,谢谢伱的提醒,我忘了关了。” 哎,这样就可以了,坦诚的承认自己忘了关了。 敌人怎么想我就管不了了。 ———— 海因茨·威廉·冯·毛奇大将一拳打在桌子上,让桌上的东西全跳起来。 “他妈的!我要反击!承诺给我的三个师呢?” 通讯参谋立刻回答:“因为暴风雪被迫停止前进,现在被冻住了。” “给发动机烤火这么难吗?什么叫被冻住了?” 这时候副官小心翼翼的建议道:“我们还是撤退吧,按照现在前线的报告推测,敌人前锋离我们只有十公里了。罗科索夫的炮兵随时可能炮击司令部。” 毛奇大将瞪了副官一眼:“我有三个装甲师和四个装甲掷弹兵师现在可能被包围!你让我司令部后退?” 副官:“您要是被罗科索夫炮击打伤了,被包围的可能就不止七个师了。现在应该撤退,等第九集团军抽调的三个师上来,再进行一次突破,试着拯救被包围的部队。” 这时候集群参谋长说:“在喀兰斯卡娅的部队也不一定被包围,他们西面都是被冻硬了的冻土,而且因为没有战斗发生,就算没有公路,也可以走。” 毛奇大将:“但是他们没有后勤!” 参谋长:“那也比包围强。而且空军承诺过可以空投物资,现在是时候让空军发挥作用了,毕竟现在天气晴朗不是吗?” 毛奇大将却摇头:“不,我们没有修机场,空军的混蛋会记恨我们的。” 副官:“也不一定,大将,空军也许会为了在陛下面前献殷勤,给我们的部队空投补给。” 毛奇犹豫了很久,才点头:“好,给空军发电报。另外命令喀兰斯卡娅的部队,留下自愿者断后,向西走冻土撤退。” ———— 同时听到无线电的还有中央集团军群司令部,无线电部门的宫内省专员甚至进行了录音,准备呈报鹰巢。 冯·波格元帅表情铁青:“这下就算之前安特有可能投降,现在也不会投降了。被俘的我军将士的照片肯定会大范围传播,战争会变成长期的全面的战争。” 他叹了口气:“这个罗科索夫将军,说不定真的改变了历史的走向。现在我们迫切需要的是防止我军像二十年前鲁登道夫攻势失败时那样,进入全面的恐慌。 “各部队要向士兵们重申,我军只是被冬天打败了。另外,要在足够远的后方,配置部队和充足的补给,开始修建防御工事。” 冯·波格拿起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虽然只是手绘的线,却精准的穿过了几个重要的、可以作为防御支撑点的线,包括绍斯特卡。 “就是这条线,要在这条线附近阻挡敌人的反击,确保我们在10月20日左右控制的土地。这是最重要的事情,其他一切事务,都要让位于这件事。” 冯波格元帅看向参谋长:“照这个执行。” 这时候通讯参谋进来:“第二装甲集群急电。” “给我。”冯波格元帅做了个手势,于是参谋上前把电报交到他手中。 仔细读完电报后,冯波格元帅说:“毛奇大将的认识是清楚的,他准备双管齐下,一方面让被包围的七个师走冻土突围,同时出动空军空投补给。 “同时还准备动用刚刚划给他的三个师发动解围作战。这样对士兵,对陛下都有比较好的交代。” 参谋长:“交代吗?” “是啊。”冯波格拿下单片眼镜,“现在我们能做的,不就是给陛下一个交代了吗?快速结束战争的努力,已经失败了。但是我们是否失去了胜利,还未成定论。” 他停下来,用右手的铅笔拍打着左手掌心,思考了几秒后强调道:“还未成定论!”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91章 喀兰斯卡娅大包围(补更17/33) 王忠突然看到了自己魂牵梦绕的88炮。 炮手已经被骑兵们砍瓜切菜切完了,只剩下几个就地跪下举着枪瑟瑟发抖的。 这四门炮甚至维持着对空的状态。 王忠看到炮的时候就催促别利亚科夫:“往左转30度,看到那个炮吗!快过去,不对,不能太快!别碰坏了!还有亚历山大你别打,打坏了炮我跟你没完!” 422号坦克就这么开到了敌人的88炮阵地前面,最后停车的时候,碰倒了保护炮的沙袋墙。 别利亚科夫:“我没碰到炮啊!没碰到啊!沙袋不能算我的问题吧?” 王忠:“好好好,你做得好!” 说完他摘下耳机和脖子上的麦克风,爬出坦克两步就跳地上了,结果把腿震得够呛,站在原地缓了有几秒钟,才驱动关节还在麻的腿向88炮挪过去。 亚历山大探出头,看王忠这样就问:“怎么了将军?” 王忠:“你跺你也麻。” “啥?”亚历山大一脸问号。 王忠走了几步终于完全缓过来了,便大步流星的来到大炮前面。 在地上投降的几个普洛森兵一看王忠,再看看后面坦克上的红旗,吓得就往旁边跑。 看守他们的近卫一机步师二等兵怒吼:“别动!老实蹲着!” 王忠很疑惑的看着这几个人:“他们在怕什么?” 旁边的二等兵摇头:“不知道,将军。我们不懂普洛森语。您也不懂吗?” 王忠:“我可是倒数第一,哪儿懂那玩意。” 其实有无线电的坦克里的装甲兵应该都知道王忠不懂普洛森语了,但步兵听不到无线电里的对话。 二等兵听到王忠说“倒数第一”的时候表情十分的古怪,可以想象今晚火堆边聊天吹牛的时候他可有料说了。 王忠的名气就是这帮人吹歪的,而且作为安特人,不喝酒那是不可能的,顶多控制在不会被教士发现的地步。 所以每一天王忠的传说都在变得更歪。 王忠也不管这些,直接走近大炮,然后他终于知道这玩意为什么维持着对空状态了——它的炮架,被冻住了! 润滑油全结冰了,整个炮架的转动机构都成了冰坨子,然后大炮底部的驻锄旁边还扔了几个工兵铲,看起来是炮兵打算用铲子敲开冰坨子转动大炮。 那情景想一想就觉得他们很可怜,敌人的坦克和骑兵黑压压冲上来了,然后手里能反一切的大炮被冻住了。 王忠又看了眼掩护大炮的机枪,不用过去看也知道机枪多半也冻住了。 普洛森军队压根就不认为能打到严寒降临,所以根本没准备防冻润滑油。 也可能准备了,但是没准备能扛住零下40度的防冻润滑油。 毕竟今年冬天格外冷。 王忠之前坦克部队换用防冻机油的时候亲自看过,能抗不同温度的机油性能差别很大。 满意的检查了四门被冻起来的大炮后,王忠下令道:“在几门炮旁边生火,把冰烤化了,然后拖回去。别利亚科夫!你还有多余的防冻机油不?想办法解决一下老是被冻住的问题。” 别利亚科夫竖起大拇指:“我带了两桶备用的机油呢,都挂在坦克车体上。” 王忠:“好好!拿下来,把这些炮的关节恢复,然后换机油。我们要把它们全拖回去。” 这时候一辆战术编号4221的t34开到了88炮阵地面前,第77坦克师师长跳下坦克,向王忠敬礼:“将军,恭喜您大获全胜。” 王忠:“现在恭喜胜利还太早了,我们基本没有损失,可以继续前进,完成一个大包围!” 忽然王忠产生了幻觉,看到了伊凡和老罗科索夫伯爵,他们都在微笑。 这个幻觉一闪而逝,在外人看来他只是打了个磕巴。 他继续说:“就像在阿格苏科夫敌人对我们的那样!” 米哈伊维奇笑道:“当然可以,我们还有一百四十五辆坦克可以行动,我们一定能完成这个包围!” 王忠大惊:“多少辆?” 米哈伊维奇愣住了,马上改口:“其实只是根据各个排指挥官上报的数据汇总,但是不会有太大的误差,至少有140辆坦克可以行动。” 王忠:“为什么还变少了?敌人都这样了,你看这个炮,都冻成冰棍了!这20辆坦克怎么损失的?” 米哈伊维奇一脸疑惑,仿佛在奇怪王忠为什么愤怒。 这时候422号的炮手、老坦克手兼坦克教导队教官亚历山大开口道:“应该是机械故障,t34的机械故障率比kv好得多,但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我们从苏哈亚韦利开始摩托行军(指用坦克自身动力和履带行军),到391高地跑了11公里,再退进到这里应该快40公里了,才20辆故障,说明保养不错。” 王忠皱起眉头,他印象中t34应该是皮实耐操的啊,不说说摩托机动400公里都不带坏的吗? 三德子那票将领也盛赞t34是极度出色的坦克。 当然王忠也看过对立面的资料,比如有翻译的毛子自己的资料表明t34其实动力系统很烂,甚至是机油毁灭者,只要跑145公里就会把机油消耗光,得再次加机油。 但是王忠没有把这资料当回事。 难道说那份资料才是真的? 不过王忠突然想到,自己也是t34使用者啊,自己的422号坦克确实符合皮实耐操这点啊。 于是他赶忙问:“可是我们一直没问题啊,到处跑都没问题!” 亚历山大:“因为您都是短距离的防守作战啊,在洛克托夫,您率领我们总共就出城打了一波,跑得最远的是您自己指挥的422号。 “在奥拉奇,我们防御战中其实没怎么机动,都是在防御阵地之间开,就这还坏了那么多辆呢。后来撤退到舍佩托夫卡的路上的坦克,都是经过了筛选的车况比较好的车。” 王忠皱着眉头,他用一种独特的方式理解了亚历山大的话:奥拉奇突破出来那些都是机魂大悦的车。 当然也可能是纯粹的运气好。 王忠:“不对啊,还有一辆车一直没出大故障,一路在跑啊!就是我的422号座驾啊!” 亚历山大和别利亚科夫对视了一眼,后者作为专门负责摆弄机械的人答道:“因为这辆是皇家观礼车,发动机用的就不是v-2发动机,而是v2k发动机,k代表‘皇家’。这辆车的生产工时是一般的t34的三倍左右。 “毕竟,观礼车如果总故障那就不太好了,实际上您和皇太子以及两位的朋友们喜欢飚坦克。” 王忠嘴巴都张大了。 原来自己的座驾皮实耐操,是因为之前自己和好哥们要开着兜风? 然后剩下的t34其实没有那么皮实耐操? 不,不对。 王忠心想,实践出真知,目前为止这个时空的t34还没有进行过长距离机动,毕竟全是一出门就被摧毁了。 得长距离机动一下试试看,才知道皮实不皮实。 正好这时候叶戈罗夫和骑兵军的新中将一起过来了,于是王忠说:“叶戈罗夫,你派可靠的人守住这四门炮,我一定要完好无损的缴获他们和所有的炮弹,再留下足够的人看守俘虏,我想基里年科的后续部队很快会赶到。” 叶戈罗夫笑了:“要继续进攻吗?” 王忠:“是的,骑兵和我们一起进攻,今天我们也来飙车。” 这时候一辆挂着安特旗帜,刷了安特特色涂装的普洛森通讯车开上来,瓦西里从车斗里跳出来说:“巴甫洛夫参谋长让我跟上伱们。我带来了译码员和押送密码本的审判官,所以我们可以发电报。” 王忠:“来的正好,瓦西里,你记一下。” 瓦西里拿出笔记本。 王忠:“致集团军司令员基里年科中将:我部突进20公里后,如入无人之境,敌人已经作鸟兽散,我判断我部应该向北实施迂回机动,包围正在喀兰斯卡娅之敌。集团军各部,以及加强给你指挥之各部应该尽快跟进。完毕。罗科索夫。” 说完王忠自己先皱起眉头:“是不是不太像建议?” 瓦西里:“简直就是命令。” 王忠:“你改一下,加上请求,建议,诸如此类的词。” 瓦西里很快改完,直接读出来:“致集团军司令员基里年科中将:我部突进20公里后,如入无人之境,敌人已经作鸟兽散。我认为我部有希望向北实施迂回机动,包围正在喀兰斯卡娅之敌重兵集团。但是需要集团军各部以及其他兄弟部队尽快跟进,以免四面受敌,希望得到您的批准与配合。完毕。罗科索夫。” 王忠点头:“好,就这样发。” 瓦西里立刻把笔记本那一页撕下来,交给译码员,由他转换成密电码,审判官则一脸严肃的在旁边监督。 王忠则转向叶戈罗夫和—— 王忠问骑兵军的新军长:“您如何称呼啊?” “尼古拉·安德里耶维奇·奥斯科夫中将。” 王忠:“让我们来绕个大的,大包围!全体部队立刻吃饭,今晚连夜出发!时间不等人!把火把都准备好!” 叶戈罗夫:“我建议,把我们步兵留下来防守,防止敌人反扑,你带着骑兵就够了。坦克冲起来,我们步兵不一定跟得上。” 王忠:“有道理。再让巴甫洛夫把反坦克炮调上来,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这时候尼古拉·安德里耶维奇问:“那抓到的敌人师长和师部军官怎么办?光师长就两个呢。” 王忠:“专人押送到苏哈亚韦利,送上火车,就说是我罗科索夫献给女皇陛下的礼物。”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92章 穿林海跨雪原(盟主加更) 422号坦克一马当先,驰骋在银装素裹的原野上。 王忠在炮塔上露半个身子,已经快被迎面而来的风吹成傻逼了。 他们还是向北包抄的,正好顶风。 这个时候王忠的心情,让他想起小时候他爷爷很喜欢的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 开场那段二黄导板(一种京剧的唱段板式),就非常符合王忠现在的心情: 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想到唱词的时候,王忠耳边就响起了急促的弦乐声,然后小号的声音响起来,以此来塑造林海雪原的宽广,紧接着快板响起来,模仿小步快跑的奔马的马蹄声。 王忠不由得看向后面,此时骑兵们采取了比较省力的小跑方式,跟在坦克集群后面,那马蹄声竟然和王忠幻听的快板声呼应了! 后面唱段怎么唱来着? 抒豪情寄壮志面对群山? 还是“我恨不得急令飞雪化春水,迎来春色换人间”? 不过春色还是晚点来的好,还指望趁着冬天发动冬季攻势呢。 下一句是啥来着? 这时候无线电里忽然有人喊:“422号,我们故障了,修完追上你们!” 王忠一回头,就看见427号坦克停下来了,这也是一辆t34w,按照亚历山大的说法用的是v2k引擎,变速箱和空气滤清器也是全新设计的高配版本。 t34w都故障了,不知道77师的坦克有多少故障。 王忠看到一名骑兵连长发现坦克停下,便立刻指派了四名骑兵围绕坦克警戒。 他放下心来继续看前方。 这时候刚刚想不起的下一句在王忠脑海浮现了:为剿匪先把土匪扮,似尖刀插进威虎山。 誓把座山雕,埋!葬!在山涧! 王忠还想起来,自己那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的老爹唱这段的时候一定要拍桌子,“埋”拍一下,“葬”拍一下。 王忠问过为什么这样,老爸说:“你爷爷就这么唱的,唱埋葬二字的时候他眼睛能喷出火来。” 王忠现在试了下,脑内幻想自己唱这段,唱到埋葬的时候猛拍炮塔顶。 有感觉了,仇恨上来了。 誓把普洛森,埋!葬!在山涧! 那一瞬间,王忠想起了洛克托夫那片堆满了年轻勇士的尸体的堆场,想起第一、第二代422号车组的惨状,想起阿列克谢耶夫娜大娘…… 想起伊凡和老罗科索夫公爵。 他忽然觉得不解恨,再在脑内来了一次:誓把普洛森,埋!葬!在山涧! 然后拍太用力了手疼——隔着那么厚的劳保手套都疼。 普洛森必将灭亡,这份壮志撼山岳,雄心震深渊,未来定叫他地覆天翻。 王忠斗志拉满,现在需要找一个幸运的普洛森混蛋承受这份怒火,他抓住防空机枪的把手,检查了一下枪机,确认防冻润滑油状态良好。 妈的普洛森人呢? 突然,王忠还真看见了雪地里有光,果断切视角,发现是火堆,周围隐藏着普洛森人。 火堆旁边还放着正在烤火的枪械。 王忠立刻调转机枪开始扫射,一边扫一边喊:“炮塔右转十度,看到我曳光弹方向了吗?有个火堆,高爆弹!” 亚历山大立刻复述:“高爆弹!” 装填手:“高爆弹,好!” 亚历山大:“停!” 别利亚科夫duang的一声刹车,亚历山大立刻开炮。 不愧是皇家观礼车,离得那么远,还是急停射击,炮弹依然落在了火堆五米范围内。 俯瞰视角里普洛森兵的标记立刻灭了三分之一。 王忠:“继续!还有敌人!” 这时候其他车也停下来开火,但是其他车的准头就差多了。 王忠:“继续前进,除了我们车其他车的炮火有点歪。” 不对,不是有点,用当年英国佬形容燧发枪的话来说就是:超过一百米你瞄准哪里命中率都和瞄准月亮差不多。 422号再次起步,冲向敌人的阵线,然后王忠就看到了旁边有火堆的88炮。 王忠:“烟雾弹!瞄准我机枪射的地方,别管先打!遮住敌人火炮的视野!” 这个命令被忠实的执行了,因为不需要太准确,亚历山大干脆就没要急停,行进间射击,一发烟雾弹落在88炮阵地前面四百米的地方,喷出的烟雾迅速被北风吹成了带状。 王忠见状,直接在无线电里下令:“发现敌人88毫米高射炮阵地,阵地已经瞄准我们,各车装填烟雾弹,对着现在的烟雾位置射击。” 一辆车没办法迅速形成烟雾带,我大家一起打!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很快烟雾就把普洛森人的阵地覆盖得差不多了,同时骑兵也绕开坦克部队,从右侧插上。 骑兵们都拿着冲锋枪,隔着老远就对敌人阵地泼水。 反正他们骑马前进,不嫌弹鼓重,马上可以带一堆已经装填好的弹鼓。 步兵背三个这种弹鼓就够呛。 再加上坦克的机枪扫射。 王忠又发现了“普通版”t34的一个坏处:冲锋的时候没人操作防空机枪。 t34w有个车长探头出来,车长就可以顺便操作防空机枪。 而普通t34只能再上一个人站在坦克后面操作这个机枪。 这点倒是很像是阿美的设计。 而在地球,早期的t34干脆连炮塔顶部机枪都省略了,但是后来实战证明,这个机枪对干扰德空投弹效果拔群,实战又不像战争雷霆,飞机死了就死了,有防空火力干扰敌人就是会慌。 所以另一款战争游戏《战争游戏红龙》就模仿了这一点,机炮防空击落效率不如防空导弹,但是可以把飞行员打慌,让他放弃任务。 这时候亚历山大则目视确认了88炮阵地,开始不断的“封烟”。 王忠则紧张的不断操作机枪扫射,丝毫不敢怠慢。 毕竟现在他真的在前线,随时可能中弹牺牲。 前两组422车组惨死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尤其是第二组,王忠还进了坦克内部,在战友的血腥中忐忑不安的警戒着舱盖口。 过去的经历刺激着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王忠字面意义的“怒发冲冠”。 他不断的用机枪扫倒敌人。 这时候,骑兵们冲进了烟雾,逼近88炮阵地。 刚冲出烟雾的瞬间,敌人的机枪开火了,一下子就打倒了四名骑兵。 剩下的骑兵视死如归,一边用冲锋枪泼水一边接近。 敌人的机枪手中弹倒在,但副射手马上接过射手职责,而弹药手则顶替了副射手的位置。 普洛森的步兵班完全是围绕机枪设置的,所有人都受过机枪射击训练,必要的时候都能成为机枪手。 王忠突然发现,敌人的88炮在预瞄422号车前进的方向。 让你预瞄! 王忠:“别利亚科夫,转向90度,我们直冲向敌人。” “这么猛吗?”别利亚科夫大笑道,“我喜欢这种刀尖舔血的感觉!” 伴随着duang的一声,422号一个甩尾,开始直线冲向88炮阵地。 王忠在无线电里喊:“你们继续绕,记得用烟把敌人视野封锁住!你们不饶了他们听到发动机声不对就来找我们了!” 于是其他t34w带着t34大队继续向炮兵阵地侧面绕,一边绕一边打烟雾弹。 只有422号以野兽般的心境直冲阵地。 冲进烟雾了,王忠克制着自己,没有再扫射,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踪,直到冲出烟雾—— 422号冲破烟雾,王忠立刻开始扫射。 敌人的机枪还在打绕侧的骑兵,一下子就被王忠的扫射全部突突死了——毕竟防空机枪位置高,敌人的掩体又简单。 王忠又连着突突死了好几个敌人,同时坦克的车体机枪和炮塔同轴机枪也火力全开。 冲破烟雾到冲上敌人阵地有差不多300米的样子,全程王忠都在不停的扫射,因为敌人突然到处都是,机枪的曳光弹鞭子扫过去就是一大堆人头。 这要是《战地1942》王忠界面下面已经在狂飙击杀提示和经验值奖励了。 冲到阵地上的时候,王忠打光了机枪子弹,他也不浪费时间装填了,直接从炮塔里拿出自己的生活小道具:原装索米冲锋枪括弧弹鼓版本,对着敌人继续突突起来。 他还有手雷,抓起来直接咬着拉环一拽,就能直接扔。 他一边亲自屠杀普洛森人,一边用瓦西里教的普洛森语喊:“现在谁才是猎物?谁才是猎手?” 这时候坦克其实挺危险的,因为根本没有伴随步兵就这样冲到敌人步兵跟前,坦克车身本身就会制造一大堆死角。 但是普洛森人已经被气势压到了。 王忠看见有人指着红旗说了什么,然后阵地上所有普洛森兵都扭头开始跑。 这时候骑兵也终于冲上来了。 追着敌人就开始砍。 王忠还在卖弄自己会的唯一一句普洛森语:“现在谁才是猎物,谁才是猎手?” 他根本没意识到,此时此刻单手用冲锋枪扫射,另一手攥着手榴弹随时准备扔的他,宛如一个战神。 誓把普洛森,埋!葬!在山间! 壮志撼山岳,雄心震深渊! 待等到与战友会师百鸡宴,捣匪巢定叫他地覆天翻!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93章 合围完成 王忠一直打到自己用完全部弹鼓才停下,这时候阵地上已经没有在抵抗的敌人了。 除了死人,就是降兵。 王忠停下来,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让他很想大喊“还有谁”。 这竟然是一种自然的反应么…… 不过随着战斗结束,肾上腺素的效果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王忠重新冷静下来。 刚刚他上头的时候根本就忘了俯瞰视角,全都用肉眼索敌,好在肾上腺素作用下好像眼睛也变得火眼金睛起来,没漏掉敌人。 他检查了一下手里的索米,再看看炮塔内侧用来存放“生活小道具”的板子。 t34的炮塔非常狭窄,根本没有太多空间存放私人物品。 炮塔的大小其实可以直观的从炮塔座圈直径看出来,毕竟炮塔里的人都有一部分身体在车体里,所以座圈就像一个环套在他们腰上。 双人炮塔的t34炮塔座圈直径——注意是直径——才1420毫米,这个座圈就定死了塞不进第三个人。 因为这个座圈里不光有人的身体,还有各种机械装置。 作为对比,观礼型的t34w炮塔座圈直径有1670毫米,基本上和美国的谢尔曼是同一个等级(谢尔曼座圈直径1753毫米)。 要不是t34w是这样的大炮塔,王忠身边还放不下那么多“生活小道具”。 至少77师那些双人炮塔的t34肯定放不下。 双人炮塔的t34里面能放一把波波沙就很不错了。 王忠观察了一下整个战场,确定阵地已经被彻底拿下,骑兵正在追逐那些逃跑的敌人,而一直在绕侧的坦克部队则调头往主阵地开来。 看过情况后,王忠喊住路过的骑兵中校:“等一下!中校,出一个骑兵连,让他们下马守住阵地上的装备,敌人扔了这么多,万一回来捡起来打我们就不好了。” “是,将军。”中校敬礼的时候还看了眼王忠拿着的索米,加了句,“狩猎愉快,将军。” 王忠:“谢谢。” 中校回头对部下下令:“一连下马,接收俘虏,管理战利品,等待后续部队上来接收。” 王忠:“让他们找一下这个阵地的指挥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将军。” 敌人指挥官很快被抬到王忠跟前了,是个少校,他的腿受伤了,坐在担架上用敬畏的眼神看着正在给冲锋枪弹匣装子弹的王忠。 说不定是看着王忠头顶天线上飘的红旗。 王忠:“你会安特语吗?” 敌人少校虽然一脸困惑,但好像猜到了问的是什么,就摇摇头。 这时候刚刚那个中校说:“我会普洛森语,我为您翻译。” “那当然好。”王忠大喜,“你们是哪个师什么部队在这里防守,你们的主力在哪里?” 少校听完翻译,便开始说,中校竟然在旁边搞起了“同声传译”:“我们是第37装甲掷弹兵师第331步兵营和第204防空炮营。我们奉命在这里迟滞你们直到师主力全部撤退。” 王忠大惊:“你们还能往哪里撤退啊?这唯一的路被我截断了。” 少校专门等听完了中校的翻译才答道:“往西,从冻土地带上走过去。” 王忠看了看西面茫茫的雪原:“你们疯了?” 这样严酷的条件下,普洛森人还没有足够的冬装,估计吃的也没多少了,从这样的雪原往外走? 这十个人能逃出去一个算冬将军慈悲。 少校表情严肃:“所以很多人自愿留下来抵抗。您可以包围我们这些抵抗的人。” 他顿了顿,等中校翻译完,再加了一句:“我昨天就没吃饭,请问您有吃的吗?” 王忠从自己的生活小道具中拿出了一件真的生活小道具:四分之一根医生香肠,扔给普洛森人。 “冻硬了,烤一烤就着水吃。” 然而普洛森人已经一口咬上去,愣是把冻硬了的香肠啃下一块来,用力咀嚼着。 王忠知道这是敌人,提醒自己不能对敌人有怜悯之心。 这都是为了鼓舞安特的士气,为了皇女的正当性——正当性才能保证不叛乱。 作为一个《十字军之王》资深玩家,王忠对正当性有着相当直观的认知,毕竟游戏里每次继承人正当性不够都会一大片一大片的叛乱。 当然毛子在这事上又没那么复杂,毛子基本上谁拳头大谁打赢了就是正当的。 这个打赢可以是打自己人也可以是打外人,反正你打赢就行了。 王忠正好打赢了——这不就巧了吗! 胜利归于伟大的叶卡捷琳娜三世! 王忠本来奋战就不是为了自己的虚名,他的目标一开始是保命,现在是干他妈的普洛森。 只要是干普洛森,他可以做任何工作。 当然,他最喜欢的还是刚刚那样,坐着坦克穿林海跨雪原,亲自化作重拳,打在普洛森侵略者的门牙上。 王忠看了眼吃得狼吞虎咽的普洛森少校,吩咐骑兵中校说:“看好他,到时候要后送的。我再去前面抓点别的。对了,问他,他们师部在哪儿。” 中校问完,忙着啃火腿的普洛森少校单手解下身上的地图包,交给中校。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中校打开来拿出地图看了看,指着上面的标志说:“师部在这个阵地东北三公里的地方。” 王忠:“走!别利亚科夫,快别检查发动机了,我们走!” 别利亚科夫露出苦笑:“将军,刚刚这车就不是我停的。我停不会让车身歪着啊。” 王忠这才发现车是有点歪,再一看原来半边履带压在敌人的沙袋上,把沙袋墙压塌了,但没完全塌,还剩下一点,于是车就斜过来了。 好么,车坏了啊! 不过想想也是,今天一天摩托化机动快一百公里了,然后在之前一周多的时间里也连续作战,在阵地上开来开去。 应该说现在才趴窝,已经表现不错了。 毕竟安特的野战维护就靠坦克手个人,野战维护工厂是没有的,抢修车和保养车也没有,王忠之前搜罗的拖拉机厂师傅还活着的都被工厂要去生产坦克去了。 王忠挠挠头:“我还要去抓师长呢!” 亚历山大:“您只能换一辆车了。不过……我估计也快故障了,77师的那些坦克是新的,但是……呃……” 他看了眼88炮阵地附近停下的三辆t34。敌人可是全程都被烟雾遮挡视线,这些坦克总不能是被敌人机枪火力打停的吧? 王忠:“这些坦克也没有车长位置啊,炮塔那么狭窄塞不下第三个人。” 现在天气那么冷,大家都穿着厚厚的军大衣,t34过于狭窄的问题更加突出了。 这时候骑兵中校建议:“骑马吧,我们缴获了普洛森的无线电,我让一个懂这个参谋带着无线电,外加一个连跟着您。” 王忠:“好吧,骑马也行,骑马我也要完成包抄!谁让一匹马给我——” 王忠突然挑了挑眉毛,心想:不会吧? 他把手放嘴里吹了一声口哨。 然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马的嘶鸣。 他向那个方向看去,但目力所及的范围内林海雪原一片平静。 突然,有东西撞破了堆积的积雪,高高的跃起。 白色的身影仿佛一道闪电,带着滚滚扬雪冲了过来。 它便是马中之王影疾,不对,不是甘道夫的坐骑,是我的二货布西发拉斯! 布西发拉斯一路从许多骑兵身边经过,骑兵们的坐骑像是畏惧它一样,纷纷让路。 布西发拉斯就这样一路跑到了瘫痪的422号车身边,飞起一脚踹了下它的履带,然后对王忠呲牙。 王忠扶额:“你倒是把鞍具带上啊。” 他已经猜到了,八成是马厩又被炸了,它又没事,自己跑了,然后一直跟过来。 骑兵中校:“我们可以分一套鞍具。” “好吧赶快,我还急着抓师长呢。” ———— 王忠骑着布西发拉斯,奔驰在夜幕渐渐降临的冰原上。 背无线电的参谋担心的问:“是不是先休息啊,这天这么黑,万一被偷袭了怎么办?” 王忠切了下外挂视角,心想不能够,敌人两公里外就高亮出来了,偷袭啥偷袭啊。 于是他说:“敌人已经是惊弓之鸟,根本没有埋伏我们的可能。走!” 三公里的距离一下子就到了,结果王忠只找到了扔掉的各种装备和车辆。 奇怪的是,全是半履带车,没有任何轮式车辆。 王忠来到最大的帐篷跟前,下了马冲进去,就发现一群军官围着个油桶,里面全是烧毁的文件。 敌人的师长还专门换了军礼服,站起来对王忠敬礼,然后用蹩脚的安特语说:“罗科索夫将军,久仰大名了。” 王忠:“伱们不抵抗一下吗?” “能抵抗的部队已经被你消灭了,我们已经完成了帝国赋予的任务,现在我们选择为自己的生命负责。” 王忠鼻子都气歪了,马勒戈壁的把我好哥们和亲人都打死了,现在想为自己的生命负责? 负责你别侵略啊! 但是这些人是要拿来展示的,脸上有伤痕不好。 而且自己动手打好像也不好。 于是王忠说:“好吧,您请吧。” 说着他让开路,正好看到了布西发拉斯,于是王忠对马递了个眼色:轻一点。 布西发拉斯嘴巴蠕动着,不知道在嚼什么。 正好这时候37装甲掷弹兵师长走出帐篷。 布西发拉斯轻轻抬起前脚,把他送回帐篷里。 王忠哈哈大笑。 开战以来他从未笑得如此畅快。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94章 最后一搏 11月18日,普洛森军第二装甲集群司令部门前。 瓦尔特·孟德尔下了马,把缰绳交给卫兵,然后大步流星的向司令部走去,进了门左转直奔大厅——现在是地图室兼司令室。 一进来孟德尔就看了眼壁炉,说:“你们居然敢住现成的房子,不怕罗科索夫开炮吗?” 冯·毛奇:“除非他的炮兵能打二十五公里。他现在正忙着收拾包围圈里的我军,目前看有大概十万还有战斗力的我军将士正在抵抗。” 孟德尔大声道:“那不就是全在里面吗?这七个师经过两个月的消耗,本来就损失很大,半数以上的战斗员都后送到了医院里!” 冯·毛奇黑着脸:“因为大部分部队都自愿留下来为主力断后。他们事实上拒绝了从冻土上撤退的方案,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发动解围行动。” 孟德尔:“用我的师!” “是皇帝陛下的师。”冯·毛奇纠正道。 孟德尔:“但是是从我的集团军抽调的,我清楚他们的状况,虽然因为没有在突击前锋,所以这三个师补给状况比较好,也每个人发了一条毯子,但是他们缺乏炮弹——不,缺乏一切! “我反对进行反击,请把这一点,记录在案!” 说着孟德尔看向负责记录司令部作出的各种决策的参谋。 冯·毛奇哑然失笑:“你这个做法,让我想起我的老对头希普林公爵。他总是这样,只要战败就一定不是他的错。” 孟德尔:“你以为我在甩锅吗?不,我只是告诉你这种时候进攻没有任何意义,打不动的。对面可是防御战专家,我们现在的补给状况又是这个鬼样子,根本不可能取得进展! “而你,发动进攻只是为了在皇帝陛下那里有个交代,不就是这样吗?你和他有什么区别吗?没有!” 冯·毛奇看向副官:“我看孟德尔中将舟车劳顿,也累了……” “不!我不会留下过夜的!我只是来表达我的意见,现在表达完了,你也赶快撤吧,再不撤安特人要大规模反击了,我的侦察部队发现了越来越多的番号,我相信大规模的进攻马上要到来了,现在关键不是进攻,而是防御!防御懂吗!” 说完孟德尔转身大步离去。 司令部里其他人看着冯·毛奇。 大将叹了口气:“按照原订计划发动进攻。” ———— 普洛森人的炮火准备结束后,叶戈罗夫爬起来:“这也太快了吧?敌人真的有进攻的决心吗?” 被派到这里负责建立通讯的瓦西里说:“不知道,也可能敌人知道现在这个地一昼夜时间挖不出什么像样的工事,就随便轰一下完事。” 这时候炮兵观察员喊:“敌人坦克,西南方向!” 叶戈罗夫赶忙趴在木头和沙袋堆成的简易掩体边缘,举起望远镜,一边观察一边说:“大概六十辆坦克,步兵倒是很多。这是怎么回事?” 瓦西里:“可能都坏了,我们坦克那么多坏掉的,敌人维修保障再好,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保证坦克的状态吧。” 叶戈罗夫咋舌:“不管怎么样,我们的打法不变,先遮断步兵,让迫击炮开火。” 说完他转过身,看向就在指挥所旁边的88毫米高射炮阵地——其实他这个指挥所,就是原本普洛森人修的配套工事,本来有个三层木头构成的顶棚的,被安特的炮火准备掀了。 然后阵地就被完整的夺下,因为88炮和机枪都被冻住了。 当然现在这些炮和机枪都用火好好烤过了,能正常使用。 第一波迫击炮已经在敌人阵线中落下。 这时候守着炮队镜的观测员喊:“通过一千五百米标识!” 临时担任这个防空炮阵地指挥员的迪米特里·伊万诺维奇喊道:“瞄准目标,开炮!” 炮手都是从反坦克炮部队匀出来的,安特普通步兵文化水平不高,让他们操作大炮需要比较长的学习时间。 因为不熟悉大炮,以及人少,四门88炮第一波射击之后就暂时沉默了。 叶戈罗夫用望远镜观察着弹着点,只看到炮弹跟乒乓球一样从地面弹起来。 没有任何普洛森坦克被击中。 这个时候更加密集的迫击炮弹幕,车子分割了普洛森步兵和坦克。 而88炮终于开出了第二轮攻击。 叶戈罗夫看见一辆普洛森坦克车体正面出现了一个洞,然后大火从发动机盖上窜起来,两名坦克手钻出坦克,在地上打滚。 叶戈罗夫:“好!打得好!继续!” 这时候,普洛森人的烟雾终于下来了。 叶戈罗夫:“这才是正常的状况嘛,这才是我熟悉的普洛森军队。”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他刚说完,就听见自己阵地这边引擎声,回头一看发现被挡住视野的zis30连开始转移。 “哦,这些东西跑得真快,能绕开敌人的烟雾发挥火力吗?这可太好了。” 叶戈罗夫喜形于色:“变了啊,都变了,不是以前那个到处讨饭一样要装备的部队了。” 说完叶戈罗夫自己拔出手枪,对步兵们说:“你们也好好表现!当年没有装备的时候,我们可是纯靠步兵打赢的!拿出近卫31团的气势来!” “可是我们是第五别申斯克团的。”有人说。 “都一样!第五别申斯克团也是在洛克托夫打硬仗的部队!别给牺牲的前辈们丢脸!让他们瞧瞧厉害!机枪,开始射击!组成火网!” 阵地上的机枪立刻开火,这些机枪都按照罗科索夫将军提出的火力地带方式进行了编组,打出一道完全没有死角的火力网,哪怕被烟雾遮蔽也能有效组织敌人进攻——就是比较费弹药。 罗科索夫将军的风格就是,用弹药堆死敌人,炮击是如此,“火力地带”也是。 这时候转移到位的zis30又开火了。 叶戈罗夫看不到zis30打击的效果,只能伸个脖子干着急:“妈的,什么都看不到,这烟雾真讨厌。” 这时候瓦西里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罗科索夫将军能看穿烟雾。” 叶戈罗夫还没说话,到前线来督战的波波夫开口了:“伱这样想是正常的,一个将军表现如此抢眼,你对他的认知就会发生变化,不断的美化他。这是圣安德鲁的话,他说自己其实就是个普通人,只是我们把他神话了。 “圣安德鲁终其一生都非常反感把他神话。” 瓦西里皱着眉头:“可是……我真的觉得将军能看到很多我看不到的事情,明明大家都是在同一个观察窗,他却好像能掌控全局。” 叶戈罗夫笑了:“那不是废话吗,人家好歹上的是高级指挥课程,苏沃洛夫军事学院毕业的。你上的是准尉课程啊,你想要当高级参谋,还得去苏沃洛夫军事学院进修呢。 “将军学的那些,我都不懂呢!” 瓦西里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出罗科索夫将军是倒数第一的话。 ———— 11月19日,零八零零时,普洛森军中央集团军群司令部。 冯·波格元帅看着进门的通讯参谋:“情况怎么样?” 参谋看向手里的电报:“各部队的装甲车辆战备率已经汇总完了。要我从头开始念吗?” 冯·波格元帅点点头:“念吧。” 参谋:“第一装甲师,战备坦克数量,1辆三号坦克,1辆四号坦克。第二……” “等一下!”冯波格元帅竖起右手,“第一装甲师只剩下两辆坦克能出动?” “是的,严寒摧毁了坦克的传动系统,就算解冻之后也不能完美运行,所有装甲部队都报告故障率飙升。好消息是,各师的坦克手半数以上活着。” 冯波格元帅摆了摆手:“好了,不用念了。我们必须撤退,不然连这些坦克手都保不住了。经验丰富的坦克手,和飞行员一样都是宝贵的财产。现在是时候全面撤退了。” 参谋长:“不管被包围的十万人了吗?” 冯波格元帅看着地图上那个被敌军的标志包围起来的一小块蓝色。 “我其实……怀疑现在包围圈里还有没有在抵抗的部队。敌人没有吃掉这支部队,是为了吸引我们,好让他们的部队准备好进行大规模的反攻,然后吃掉我们更多的部队。” ———— 王忠拿着听筒,对电话那边说:“只要敌人还在进攻,还在试图解围,我们就应该围而不歼。我们甚至可以对包围圈中的普洛森人喊话,让他们过来吃东西,把他们养在这里,以便我军准备好的时候实施更大规模的歼灭作战。” 别林斯基:“你的想法很好,但是目前我们迫切需要大规模展示反攻的成果。这件事情不能光从军事上考虑。” 王忠:“那尽快发动进攻不就好了?” 别林斯基:“严寒也同样影响了我们。具体的事情你和图哈切夫参谋长说。” 王忠微微蹙眉,心想这不是沙皇的舔狗么怎么还在,难道说……为了保证整体的团结……么? 这时候电话听筒里传来图哈切夫的声音:“现在投入反击的兵力,就已经是我们的全部兵力了,其他的部队最早在12月5号才能准备好。另外你们也用了我们几乎全部的弹药,后勤方面的问题……呃,屠格涅夫上将会跟你讲。” 不是,你们踢皮球呢? 片刻之后屠格涅夫的声音响起:“工厂后送带来的影响非常严重,现在我们连生产炸药的化学原料都不足了,因为工厂向后搬迁了。现在我们什么都缺,需要尽快展示成果。这是……外交上的考虑。” 懂了,要让联众国批准租借法案,不然安特这边也打不下去了。 王忠站直身体:“明天,也就是11月20日,我会发动全面进攻,歼灭包围圈中的敌人。”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95章 今日痛饮庆功酒(补更18/33) 儒勒914年11月20日,王忠看着手表。 集团军司令员基里年科在旁边吐槽:“明明我才是总指挥,但是却是你看手表,这场面也有点奇怪啊。” 王忠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你来嘛!” 基里年科连连摇头:“不不不,计划是你做的,功劳也是你吃,你来,我就不在历史上留这个名了。” 这时候基里年科老部队,第七骑兵军新军长尼古拉·安德里耶维奇·奥斯科夫小心翼翼的问:“罗科索夫将军阁下一直都这么平易近人吗?” 王忠:“不然呢?我就是个普通人啊。” 安德里耶维奇一副仿佛王忠这话有千万重玄机的样子,陷入了沉思。 王忠再次看表,看到分针指向12的时候,他说:“开炮。” 11月20日早上八点整,安特西方面军对喀兰斯卡娅普洛森重兵集群的歼灭战开始了。 炮击开始一分钟,通讯参谋进了作为临时攻击集群司令部的木屋:“包围圈中普洛森军以国际航空编码发出电报。” 王忠看着通讯参谋。 全场人看着他。 王忠:“啊?我来下这个命令吗?不不,基里年科中将您来!” 他说这话的口气,有点像那个经典苏联笑话:您快到台上来某某某。 基里年科咋舌,一挥手言简意赅的说:“念!” 通讯参谋看着电文:“第五装甲师师长约瑟夫少将代表喀兰斯卡娅所有普洛森部队,向罗科索夫亲王致以诚挚的问候,我们愿意向您这样的英雄投降。” 王忠哼了一声:“回电,安特帝国没有罗科索夫亲王,查无此人。就这样……呃……” 王忠想了想,人家都指名道姓对自己投降了,好像也没必要再走那种形势了是吧。 于是他挥挥手:“就这么回复!语句不用润色,就这样。” 通讯参谋拿着电文走了。 巴甫洛夫:“这样好吗?他们整体投降的话,活着的可以展示的俘虏更多不是吗?” 王忠:“你不懂,哪儿有什么罗科索夫亲王,没有的事情。你们也禁止这样乱说,传出去对陛下的清誉不好。而且,对柳德米拉也不好,她才是我的未婚妻。” 瓦西里:“可是陛下明显对你有意思啊,大家还看到她在车站热吻伱呢。” 王忠十分淡定,已经早就想好怎么应对了:“我相当于她的哥哥,那是她对亲人表达思念的方式。” “用那种方式吗?”瓦西里讶异的问。 这时候通讯参谋回来了:“敌方回电。” 王忠:“怎么这么快?” 通讯参谋:“因为不需要译码,直接用国际航空编码发就行了。” 王忠:“敌人怎么说?” “第五装甲师师长约瑟夫少将代表喀兰斯卡娅所有普洛森部队,向罗科索夫将军致以诚挚的问候,希望将军能接受我军投降。” 王忠直接不走程序:“回电,他们能且只能向安特人民投降,不然我们就炸到他们粉身碎骨。” 通讯参谋刚要走,王忠叫住他: “这个电文全世界都能收到?还是只有我们能收到?” 通讯参谋:“从信号强度看,只有附近两百公里的电台能收到,从信号波长看,也差不多。” 王忠:“那我们这边的机器,最多能让多远的人收到电报?” 通讯参谋心算了一下,答道:“我们这里可以覆盖圣安德鲁堡,如果采用这种配置发送,普洛森国内也有一些省份能收到。” 王忠:“那电文改成这样:喀兰斯卡娅包围圈内的普洛森军败军,能且只能向安特人民投降,不然我们将会把你们每一个人都炸死。 “然后我会创作一首歌,叫喀兰斯卡娅的雨季,告诉人们曾经有几万普洛森士兵龟缩在喀兰斯卡娅,现在大雨落下,却只有孤魂野鬼能聆听。 “以后我每攻克一座普洛森城市,就会播放这首歌,讲述你们的悲惨遭遇。” 通讯参谋写完之后看了看长长的电文说:“要发这么多吗?” “对,去吧,确保整个安特都能收到电文。” 通讯参谋离开了。 主教波波夫嘟囔:“能且只能向安特人民投降吗?你还有做随军教士的本事啊。不对,我早就知道你有这本事,你打仗从来不需要我来激励士兵的战斗意志,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瓦西里跟了句:“习惯就好。” 波波夫不怀好意的看着瓦西里。 王忠则听着远处炮兵阵地的炮声,眼前的事情应该不用担心了,敌人缺衣少食,弹药也不多,炸完估计就投降了。 王忠开始利用自己穿越者的特权,思考今后的事情。 消灭了喀兰斯卡娅的敌人后,就要追击敌人了,这时候会遇到一种敌人的新式武器:pak40反坦克炮。 虽然只是试生产型,但确实这个时候这种反坦克炮就投入使用了。 这玩意在1500的距离都有可能击穿t34,加上一贯优秀的瞄具和兵员素质,会给反击的安特军造成巨大的伤害。 随着敌人撤退,后勤问题会逐渐消失,得到充足炮弹供应的新式反坦克炮,不得不防啊。 而且更要命的是明年,战争第二年的三月,敌人会投入四号f2,这玩意就可以在远距离击穿t34了,而且敌人本来装甲兵素质就高,然后瞄具也先进一个档次,而菜鸟开的t34经常会被刷战绩。 然后就是第二年九月份,虎式投入作战。 一开始新车故障率很高,所以作战效能没这么高,但把缺点都修得差不多之后,这玩意就成了战场霸主。 地球上最后苏军靠着巨大伤亡打赢了。但这个时空普洛森比三德子强,说不定这些新武器会导致战线崩溃,最终输掉战争。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毕竟和地球一样,这个时空的普洛森根本没进行动员,也没有采取战时经济。 王忠思考着未来的事情,越来越发现自己迫切需要做的,不是在正面获得多少战果,而是赶快进行工业摸底,干涉军工生产,最好还能干涉部队的构成方式,甚至作战条令…… 正想呢,通讯参谋进来了:“敌人的明码电报。” 王忠:“念。” 通讯参谋:“喀兰斯卡娅全体普洛森士兵,请求向安特人民投降。” 王忠点点头:“这还差不多,但是他们要用最大功率发送,反复发送到今晚20点。我们可以停止炮击,并且派出使者商量投降事宜,但是这个发报必须不能停,一旦停下,我军就会强攻。就这么通知敌人。” 这次通讯参谋没有离开多久就回来了:“报告,敌人同意了。” 王忠:“那就停止炮击吧。但是炮兵部队保持戒备状态。” 巴甫洛夫:“我觉得敌人应该不会作妖了。让我们喝一杯庆祝胜利如何?这可是开战半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打败敌人,不是又一次退却的开始。” 叶戈罗夫一听就来兴致了:“好!” 王忠想了想,点头道:“应该的,今日痛饮庆功酒!” ———— 11月20日,圣安德鲁堡,安特军圣安德鲁方面军司令部。 方面军司令员高尔基大将正在和高级军官们研究敌人最新的动态,司令部大门突然被打开了,通讯参谋进来:“接收到使用国际航空电码发送的电报,内容是:‘喀兰斯卡娅全体普洛森士兵,请求向安特人民投降。’” 高尔基听完,立刻转身查看战线全图,然后问道:“罗科索夫为什么发动进攻了?难道不应该包围敌人,等敌人试图解围吗?这样一来敌人会跑了!” 方面军主教:“可能是政治……和外交方面的考虑,高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特别是这个电报,如果我们能收到,北极地区联合王国和联众国的气象站也能收到。这是在告诉世界,我们赢了。” 高尔基大将盯着地图看了几秒,说:“罗科索夫说,我们不能速胜,那个言论你看到了吗?” “当然。实际上教会内部一直在努力传播这个观点,我想这应该已经成为大牧首和整个枢机厅的官方态度了。” 高尔基大将点点头:“有点远见的,可是他怎么应对接下来速胜派的要求呢?本来破格提拔他为西方面军司令员,就会引发大量的不满。他只能进攻,万一他进攻打败了呢?现在他有多大的荣耀,之后被骂的就会多惨!” 和一脸严肃的高尔基大将不同,方面军参谋长伊万斯捷潘诺维奇来到酒柜旁边:“这种事情以后再担心,现在先为了胜利干杯!” 高尔基想了想点头:“对,为我们的帝国铁壁罗科索夫,以及他至关重要的、第一次的歼灭战胜利,干杯!” ———— 普洛森境内,鹰巢。 “喀兰斯卡娅全体普洛森士兵,请求向安特人民投降。”机要秘书读完这一句之后,缩着脖子看着皇帝。 皇帝挥挥手:“你们都出去。” 挤在房间里的众人面面相觑,然后转身向大门走去。 “齐格,你留下。”皇帝说。 于是齐格飞·吉尔艾斯留下来了。 等所有人都走完,莱因哈特皇帝猛的捶桌:“他们怎么能这样呢!就算投降,不能安安静静的投降吗?这下我们在国际上就被动了! “我们在联众国的谍报网正在努力阻止租借法案的通过!现在这个电报,会让这种努力成为泡影!泡影! “如果他们是光荣的普洛森战士,就应该为了帝国去死!死战到底!” 爆发完毕后,普洛森人的皇帝,优罗巴的征服者颓丧的坐在椅子里。 齐格飞:“他们也是人,也想活命,我觉得这没有错。” 皇帝抬起头,看着友人:“没有错吗?” 齐格飞:“错的是轻敌的我们。我认为现在开始总动员,所有工厂进入战时生产状态,所有民用工厂全部转产,我们还有机会。” 皇帝沉默了几秒,摇头:“不,我们还有一些新兵器没有来得及投入战争,比如在加洛林被敌人的b1重型坦克痛击之后,开发的88毫米火炮运载车。我看过样车的测试,没有必要现在就动员。” 齐格飞叹了口气。 这时候莱因哈特站起来:“拿酒来,齐格。虽然是敌人,但是他确实打赢了,根据你的讲述,我承认他是个出色的防御专家。让我们像一百年前风帆战舰的舰长们那样,战斗结束后,在甲板上喝一杯。” 齐格飞·吉尔艾斯点头:“是的,确实应该喝一杯。” ———— 联合王国,舰队街10号第一官邸。 伦纳德斯宾塞首相正在阅读由海军部提供的长得吓人的文件,文件的内容是论述在马穆鲁克战场的后方实施登陆的可能性。 这时候他的首席秘书伯纳德和内阁首席秘书阿普比爵士一起走了进来。 伯纳德把一份文件放到了伦纳德面前。 “这是什么?”首相抬起头。 阿普比爵士说:“刚刚收到普洛森军明码发报,‘喀兰斯卡娅全体普洛森士兵,请求向安特人民投降。’” 伦纳德首相喜形于色:“确认过真实性吗?” 伯纳德:“卡明爵士的部门分析了目前从普洛森内部传来的情报,认为极大可能是真的。” 伦纳德大喜:“拿酒来!要好好的喝一杯!这可是大好事啊!” 阿普比爵士:“可是,就在刚刚,联众国上议院否决了租借法案,他们暂时不会对我们和安特提供无偿的物资援助。” 伦纳德兴致一下子低下来:“该死的普洛森游说团!” 伯纳德秘书:“酒还要吗?” 伦纳德一挥手:“要!都这样了更要喝了!”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96章 罗科索夫凯旋归来(补更19/33) 11月22日,圣叶卡捷琳娜堡,城市外环西侧外部入口。 涅莉确认好王忠的着装,点了点头:“现在您绝不会因为服装丢脸了。” 王忠:“我从来都不曾丢脸好吗!” 涅莉立刻露出母亲看自己智障儿子那般的怜悯又慈爱的表情。 老实说,因为涅莉超级可爱,所以王忠觉得她这个表情也好可爱。 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王忠看了眼已经完成整队的俘虏队列。 普洛森人是真的守纪律,明明都成俘虏了,还能排成这么整齐的队列。 走在最前面的20人全有红色的领章,这代表他们是普洛森的将军。 再往后是有将军军衔,但是因为兵种原因没有红领章的俘虏,再往后才到校官。 十万人的俘虏队列,列兵都在最后面,前面几千人全是各种军官。 而且王忠坏心眼的让他们穿上自己最好的军装,戴上最漂亮的勋章,但是不许他们刮胡子和梳头,也不许他们洗脸。 这主打的就是一个漂亮的军装外加蓬头垢面。 精选过的懂普洛森语的安特军官分散在这条长长队列的两边。 因为人实在太多了,为了保证行进过程中不出现混乱,很多在师部和军部机关工作的文职人员也被抽选出来当翻译。 十万人的队列,而且还包含大量支着拐杖和躺在担架上的伤员,就算排的是四列纵队,那也长度惊人。 这条巨长的队列将会沿着叶堡的主干道,一路穿过叶堡,经过之前进行阅兵的中心广场,再从夏宫正门前经过,最后进入城郊的特设战俘营。 王忠打报告建议这个战俘营叫功德林,结果别林斯基没批准。 这个名字多好啊! 不过好像这个名字原本就是后来网友开玩笑起的。 这时候布西发拉斯叫了一声,王忠回头看马,却看见一名少校过来,对王忠敬礼:“将军阁下,可以开始凯旋仪式了。” 王忠点头,翻身骑上布西发拉斯,然后举起手。 他还没把手往下挥呢,军乐团开始演奏了! 王忠只能装作自己举手就是信号,摆出满意的表情放下手。 妈的没沟通好是这样的。 军乐团演奏的又是那首《安特女人的送别》,王忠轻轻夹了下布西发拉斯的肚子,马就昂首挺胸的走起来,倒是很有气势。 其实在外环上就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安特民众,看到王忠骑上马的瞬间他们就开始欢呼。 王忠对他们点头致意,举起右手轻轻摇晃。 这时候王忠看到了老熟人联众国记者麦克,和他的搭档摄影师罗伯特卡帕。 不过这次他们俩混在一大堆记者当中。 这些记者有好几个王忠明显看得出来不是安特人,猜测他们应该来自世界各国。 搞不好还有普洛森的间谍伪装成记者。 王忠对着镜头微笑,下一刻就有无数镁光灯喷出烟雾。 戴蓝帽子的审判官围着这群记者,显然所有人记者的闪光灯和照相机都经过检查,确定不是枪械。 布西发拉斯缓步前行的时候,一部分记者也跟着走,似乎把王忠当成了报道的核心。 另一些记者则把镜头转向了普洛森俘虏。 王忠这边刚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就有姑娘冲破了教士和护教军组成的封锁线,高举着鲜花要献给王忠。 但是布西发拉斯一口把鲜花吃了。 姑娘都愣住了,然后马上被虎背熊腰的女审判官按在地上。 王忠:“人家只是打算献花而已,温柔点。” 结果他这话引发了一片欢呼。 王忠看向道路的另一边,发现那边好多围观的群众其实都盯着这边,切换俯瞰视角可以拉近镜头,清晰的看见他们羡慕的表情——羡慕在对面路边的群众可以和王忠互动。 王忠看了看路中间行进的军乐队和俘虏,确定自己没办法骑马越过道路跟另一边的群众互动。 那只能让另一边的观众们羡慕去吧,我无能为力。 王忠这样想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些俘虏是供大家参观的动物,我特么何尝不是呢? 我草,之前只觉得这样很装逼,就答应下来了,没想到这一层! 难怪柳德米拉不来,她不想被展览! 失策了! ———— 八小时后,王忠终于精疲力尽的坐车进入了夏宫。 柳德米拉这次陪他一起来了,看到他的样子还揶揄呢:“感觉如何啊,凯旋仪式。这要是古代,高低得给你修个凯旋门,门前再立一个你骑着奔马的雕像。” 被展览了八个小时的王忠只能苦笑。 顺便一提,因为骑了八个小时的马,他的屁股现在很疼。 按理说之前骑着布西发拉斯去侦查什么的,一下跑几十上百公里,也不会屁股疼,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叶堡市内兜了一圈,八个小时,屁股就像要裂开一样。 可能是这次骑马都是慢走,而且一直维持这个姿势,中间还不能下马休息,所以才这样吧。 进入夏宫庭院,残垣断壁映入眼帘。 看来这就是那次著名炮击留下的痕迹了。 从废墟看,口径大概是15cm,而不是17或者21cm的重炮。王忠在喀兰斯卡娅包围圈里也没有发现这两种重炮。 仔细想想这种重炮在当时那个情况应该没办法送到喀兰斯卡娅。 柳德米拉好奇的问:“为什么不清理一下这些残骸呢?” 王忠:“清理过了,你没看很多细小的石块都被拿走了,这是故意保留的残垣断壁,至少我看到这个会认为普洛森必须毁灭。总有一天我要在普洛森首都大街上,用重炮轰击他们的权力中心。” 柳德米拉再看了眼残骸:“嗯,我也这样期望着。” 这时候车子开到了皇宫正门前。 新的沙皇陛下正站在台阶最上方,笑眯眯的看着客人们。 王忠刚下车,奥尔加就提着裙子跑下来:“阿廖沙!” 王忠直接单膝跪地:“陛下。” 不要小看帝国的铁壁啊! 柳德米拉看了眼王忠,直接敬礼——她也穿着军装,严格来说敬礼才是最标准的应对。 奥尔加停下来,收拢起脸上的笑容,摆出端庄的仪态,把手伸给王忠。 王忠吻了一下她的手背,这才站起来。 奥尔加:“有破绽!” “陛下!”屠格涅夫上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奥尔加紧急刹住了想要偷袭的身体,板起脸:“祝贺你凯旋归来。鉴于你的功绩,我授予你携带武器进入皇宫,以及在皇宫内骑马的权力。” 要来了么,骑着布西发拉斯进入谒见厅。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王忠:“感谢您,我尊敬的叶卡捷琳娜三世。” 奥尔加表情暗淡下来:“他们不让我叫叶卡捷琳娜三世,不让我改名。所以我只能叫奥尔加一世了。” 王忠:“一世也不错嘛,我的陛下。” 奥尔加笑了笑,说:“进来吧,将军们都在等你。 “我费了好大劲,才让他们同意我单独来迎接你。 “他们说什么陛下单独迎接一位少将,没有这样的规矩。我说伱就像我的哥哥一样,不,你就是代替我哥哥照顾我的人,哥哥得胜归来,能阻止妹妹去迎接吗?” 王忠不好反驳,因为他确实打算代替好兄弟当好这个哥哥。 他只好说:“陛下,以后您的行为,要注意影响啊。” “我知道啦。这边走,别让将军们久等。” ———— 总参谋部的地图室换了一间房,王忠从俯瞰视角收集到的情报看,王忠打死斯科罗博大将那间房已经被封闭起来。 王忠好奇的问奥尔加:“怎么换了房间?” 奥尔加:“因为我父亲——那位安特的叛徒死在那里。加上你打死了斯科罗博大将,那里已经死了两位高层叛徒了。” 王忠哦了一声。 奥尔加:“而且炮击的时候窗玻璃被冲击波打坏了。所以就换到新房间来了,这个天气不能关窗可够呛。” 说话间仆人推开了新的会议室的大门,同时高呼:“沙皇陛下奥尔加一世,既安特的英雄罗科索夫将军到!” 只是一句安特的英雄吗?这头衔不够长啊——虽然我不是为了长头衔才战斗的啦。 房间内的将领全站起来了。 王忠扫视了一圈,感觉首都的高级将领全来了——加上一直跟在身后的屠格涅夫上将,这时候要在这里引爆一个炸弹,安特军说不定会瓦解。 别林斯基也坐在旁听席上。 奥尔加是沙皇,所以位置在主人位,王忠也获得了会议桌右侧的一个席位,只排在总参谋长图哈切夫、防长鲍里斯元帅之后。 柳德米拉则坐在角落随员的区域。 一行人全部落座后,图哈切夫站起来,拿着长长的棍子站到了巨幅地图前。 王忠现在一看到巨大铺满整面墙的地图,就会条件反射的想到“徐州地方古来征战……” 图哈切夫开口了:“诸位,十二月份,我军即将对安特境内的普洛森军队发动全面反击,这次进攻旨在彻底消除普洛森的威胁。 “很多年前,一位征服者兵败叶堡城下,那时候我们也被一位女皇统治,那时候我们发动了坚决的反击,迅速的击败了这位征服者。 “现在我们相信,历史将会再一次重演。” 王忠:“怎么可能!现在和一百年前能一样吗?” 图哈切夫:“我们当然知道一百年前和现在不一样,但是反击势在必行。我想由大胜而归的罗科索夫将军指挥,大家应该没有意见。实际上在刚刚胜利结束的喀兰斯卡娅-苏哈亚韦利战役中,将军就指挥了远超自己军衔的部队。 “我听说连基里年科中将和卡舒赫中将都听从您的指挥。那么现在,授予您大将军衔,并且指挥这场光荣的进攻,没有人会反对。” 王忠盯着图哈切夫的脸看,心想看起来这样做有很多人会反对。 他看向别林斯基。 现在沙皇驾崩,新皇还没有建立自己的威信,旧贵族和世俗派的教会本来矛盾就大,军队又有一大堆贵族军官—— 自己要是现在连跳几级成为大将,怕不是会被架在火上烤哦。 王忠又想到了在发动进攻之前想的事情。 从这半年——这五个月的战斗看,安特的问题很大,从部队编成、到战术操典、再到军事思想,最后是装备,全都是问题。 如果不好好解决这些问题,等明年虎式开上战场,估计局面会更加糟糕。 王忠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战将,现在看来裱糊匠的活也得他来干。 对手是巨德,巴巴罗萨的第一年就有实战化的弗里茨x,鬼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妖魔鬼怪。 地球上虎式的战果就够可怕了,动不动就一个连的虎式狂刷苏军几个坦克旅的人头。 这边巨德要是搞出什么e50,e75,甚至游戏中出现的架空战车e79……那可就头疼了。 想到这里,王忠站起来道:“请允许我拒绝这个任命。首先从少将直接晋升为大将,不符合规则。我之前已经从中校晋升准将了,再这样晋升不合适。 “其次,我不认为这次进攻可以结束战争,我认为我们应该谨慎的收复失地,不能轻敌。 “另外,我在战斗中,发现目前我军的编制,以及战术思想,操典以及装备的设计等等,全部不适合现在战争的实践。 “未来我希望用半年左右的时间,尽可能的纠正这些错误。” 图哈切夫表情严肃,应该是因为他就是这些错误的战术思想、操典以及装备设计的贡献者之一。 这时候鲍里斯元帅站起来打圆场:“那将军可以到军令部任职嘛,您哥哥在后勤司令部表现出惊人的工作能力。我想……” 这时候王忠注意到,别林斯基对奥尔加点了点头。 于是奥尔加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站起来说:“各位!” 她的声音凛然威严,是沙皇的声音。 奥尔加:“我决定将罗科索夫晋升为中将,并且任命罗科索夫将军为苏沃洛夫军事学院的院长,我想他在那里,可以尽情修正他刚刚提到的这些错误。” 王忠愣了一下:“奥尔加——陛下,我从那里毕业的时候可是倒数第一。” 奥尔加微微一笑:“看看你的战果,我亲爱的将军,您都只是倒数第一,不正说明我们的军事教育出了问题吗?您那些考得好的同期都去哪儿了呢?” 图哈切夫来了一句:“都阵亡了,这不是当然的吗。” 奥尔加却不为所动:“苏沃洛夫军事学院的院长按照传统是由我任命,我已经决定了,不会更改。” 王忠想了想,这样也好,至少编成思路,军事学说甚至军事操典方面的错误都可以纠正过来。 于是他昂起头,对奥尔加说:“遵命,我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我知道你不会。”奥尔加露出一个旁人难以察觉的微笑,但王忠却看的分明。 ———— 与此同时,蓝星的另一边。 联众国最后加入联邦的州瓦胡玛娜附近的海面。 瓦胡玛娜是个在群岛州,本地人全都靠海为生,直到几十年前联众国在这里造了大型的军事基地。 从此以后本地人多了个营生:从大兵们口袋里赚票子。 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喜欢出海打鱼就是了。 这天老渔民圣地亚哥和他的儿子开着船出海,准备追逐鱼群。 就在这时候,只有一片静电噪音的无线电里,忽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那个声音说:“朵拉朵拉朵啦。” 圣地亚哥眉头紧皱,拍了拍无线电,但是里面再没有传出类似的声音。 老头摇摇头,专心驾驶。 他儿子却忽然在船头站起来,呆呆的看着军港方向。 圣地亚哥扭过头,茫然的看着军港方向升起的浓烟。 历史的进程又翻开了新的一页。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1章 罗科索夫的新任命 11月23日,军令处。 “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少将,晋升为中将军衔,命令发布时起即刻生效。”屠格涅夫上将放下第一张命令,拿起第二张。 “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中将兼任近卫第一‘红旗’机械化师师长。” 站在屠格尼夫的办公桌前的王忠微微蹙眉,说好的任命我为苏沃洛夫军事学院的院长呢? 奥尔加改主意了? 屠格涅夫上将放下第二张命令,来了句:“别走神。” “是。”王忠站直了身体。 屠格涅夫拿起第三张命令:“近卫第一‘红旗’机械化步兵师功勋卓著,即日起进驻库宾卡教导基地,同时转隶首都城防司令部。” 王忠很想问,第一我的院长任命哪儿去了,第二我如此地位的中将担任师长的英雄部队,要什么样的城防司令才能镇住啊? 但是屠格涅夫板着脸,王忠也不好提问,只能看着他放下第三张命令,拿起第四张。 “任命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中将为圣叶卡捷琳娜堡城防司令。” 王忠挑了挑眉毛,好家伙,把我的嫡系部队放在首都旁边关键位置,任命我为城防司令官,这明显是防着别人搞事嘛。 王忠趁着屠格涅夫放下命令的空档问:“这是奥尔加——陛下的意思?” 屠格涅夫上将:“是我建议的。你懂我意思吗?” 王忠:“懂。” 屠格涅夫拿起新的命令:“任命罗科索夫中将为苏沃洛夫军事学院院长。” 倒数第一真的成了军事学院的校长,不知道学院的教授们什么表情。 屠格涅夫放下这一张,然后又拿起一张命令。 王忠忍不住了:“还有吗?” 屠格涅夫上将看了王忠一眼:“我是在满足你的要求,你要是不愿意接受,我可以现场改命令。” 王忠:“你先念念看。” 屠格涅夫这才低头看向命令:“任命罗科索夫中将为军事装备特别审查委员会委员长。” 好么,又是校长,又是委员长,以后还会微操部队,看起来我这头秀发是难保了。 王忠看着屠格尼夫上将,问:“还有吗?” 屠格涅夫把所有命令放一摞,整理了一下,然后拿起笔问:“你还要什么任命,我给你写?” 王忠虽然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但是也知道这种时候真提要求那就太逆天了。何况他也没什么不满,什么都能干涉,这一摞任命下来,他不是亲王,也和亲王差不多了。 至少在叶堡是这样。 屠格涅夫上将拿着那一摞任命,从办公桌后面转出来,交到王忠手上:“本来我还想让你列席一下以后总参谋部的会议,但是图哈切夫参谋长脸色很不好看。陛下的意思是让他挂帅这次反击,她完全信任你的判断,打算出了问题就有理由把图哈切夫换掉了。” 王忠:“新的沙皇陛下看起来在军内还不能服众啊。” “她毕竟是女孩子,而且和教会走得太近了。” 屠格涅夫上将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毕竟内战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教会一直在下层拓展自己的力量,贵族们就在军队拓展。 “伱不是说了我们很多武器的设计非常糟糕吗,我听陛下转述了你的意见,会这么糟糕的本质原因,就是旧贵族在结党营私啊。不是每个贵族都像你父亲想得那么明白的。” 屠格涅夫明显还有话要说,但是机要参谋打开门:“报告!紧急状况!” 屠格涅夫上将皱起眉头:“怎么了?终于有人要反对新的沙皇陛下了吗?刚好新任城防司令官在这里……” “不,请允许我打开收音机。”说完机要秘书就直接来到收音机跟前开始操作。 看起来屠格涅夫也是一个很随和的人,部下乱来一点他也不在意。 收音机打开后,传出英语——这个世界叫盎格鲁语。 王忠的英语基本属于howdoyoudo档次,听能听懂简单的,说就只能无尽的打磕巴。 机要参谋翻译道:“下面联众国总统将在国会发表讲话,我们将全文转播。” 王忠看了看屋外清晨的太阳,估算了一下现在联众国的时间,好家伙,这个时候讲话吗…… 他再看了眼日历,比地球早了两周啊,不过都是星期天偷袭。 这时候演讲开始了。 其实这个演讲王忠在很多地方听过很多遍了,比如钢铁雄心有mod就把这些演讲原文添加进了游戏,玩家只要点了决议就能听。 当然,以王忠这个“好读有读”水准的英语,肯定没办法把每一句都听懂,但是最后那一句“上帝帮助我们”他绝对不会听错。 机要参谋翻译道:“我相信我已经表达了联众国国会和联众国人民的意愿,我确信,我们不仅要全力保卫国土,还要确保联众国永远不会再受到这类背信弃义行为的危害。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敌人就在面前,我们的人民、我们的国土和我们的利益都处于极大的危险中,我们不能忽略这一事实。我对联众国军队和联众国人民有十足的信心,我们势必会取得胜利,保佑我们吧,上帝。” 参谋翻译的就没有演讲者本人那么怒气十足了。 他最后用平静的声音对屠格涅夫上将和王忠说:“联众国和扶桑帝国,以及他们的盟国普洛森帝国,已经处于战争状态。” 王忠这个瞬间,突然理解了温胖子,这是得睡个好觉。 尤其是昨天他才听说联众国在普洛森游说团的煽动下把租借法案给否决了。 这下好了,不用法案了,我特么自己下场了。 m3李坦克,m4谢尔曼坦克都可以要了,还有p39飞蛇战斗机。 更重要的是卡车,联众国爆产能之后卡车多到爆炸,用联众国的卡车改善后勤,给一个师配置更多的辅助部队,给坦克部队配属维修车辆、拖曳车辆和其他东西—— 王忠脑子里的清单立刻列了三页,还在继续加长。 屠格涅夫上将看了王忠一眼:“是不是来点酒庆祝一下?” 王忠:“要的要的!” 机要参谋见状,关掉收音机悄悄溜了。 上将来到自己的酒柜旁边,拿出一瓶一看装饰就不简单的酒,用开瓶器拔出软木塞,倒了两杯。 王忠过去自己拿起杯子,举杯道:“为了庆祝联众国参战!” 屠格涅夫上将:“为了即将到来的援助!” 两人碰杯。 喝完,屠格涅夫上将说:“下午你去苏沃洛夫军事学院露个脸,我已经通知学校你会去了。另外你在叶堡的安全,会由教会的审判庭负责。你自己也可以安排一点信任的部队。” 王忠:“我会安排的。” 屠格涅夫上将继续:“城防司令部那边,你可以明天再去。” 王忠:“柳德米拉的任命呢?她被分配到哪里了?” 上将:“祈祷手和神箭连本来就不归我们指挥。 “另外自从你把神箭的用法改变了之后,前线变得没有那么渴求祈祷手了,祈祷手的阵亡率也降下来了。 “现在神箭连大部分和高炮编制在一起,负责要地防空。我推测别林斯基不会让你未婚妻单独去前线的,你们可以在叶堡充分享受一下家庭生活。” 王忠:“如果是那样就好了。” 屠格涅夫上将:“好啦,快走吧,不然陛下要开完御前会议了,她过来你就不好走了。” 那是啊,沙皇陛下说“爱卿我要了解一下前线的状况”,那确实就走不掉了。 王忠点点头,把一迭文件装自己的公文包里。 屠格涅夫上将:“找个副官。中将了,还自己拿文件包不像话。” 王忠就不喜欢这句话,他来自中国,没这破毛病。 屠格涅夫:“我知道你和教会走得近,而且刻意的想要洗掉身上的纨绔气息。” 好么,从异世界带过来的习惯在别人看来是这样啊。 屠格涅夫上将:“我是不知道教会那边打算把你塑造成什么样啦,我是从功能性的角度出发,你有勤务兵处理生活上的杂事了,还应该有个副官处理职务上的杂务,副官就相当于秘书。” 王忠:“行吧,我要是发现了像是伯纳德或者汉弗莱那样的秘书,我会找他们来做副官的。” 屠格涅夫:“这些是谁?叶堡的纨绔吗?你可要选好了,能力不强的人做不了你的副官,我保证。” 王忠:“总之我会留意的。” 屠格涅夫点点头:“走吧,御前会议要结束了。” 王忠转身离开了房间。 屠格涅夫上将来到窗前,看向外面的朝阳。 他维持着欣赏日出美景的姿势,站了许久。 然后门开了,奥尔加一世陛下推门进来:“阿廖沙!咦?他走了吗?怎么走得这么快?我还想找他了解下前线的情况呢!” 屠格涅夫上将转身:“陛下,他刚刚拿了那么多任命,肯定非常非常忙,您最好不要总是打扰他。” 奥尔加一世像个少女一样撅起嘴。 上将:“陛下,虽然还没有举行加冕仪式,但您已经是陛下了。” 奥尔加一世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会接替哥哥,把一切都处理好的!”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2章 军事学院的“劣等生” 王忠这边。 他刚出夏宫,就看到格里高利抱着缴获的冲锋枪,靠在一辆吉普车旁边——那应该就是他在首都的座驾了。 从昨天的凯旋仪式后,王忠就不想骑马了。 一想到骑马他屁股就开始幻痛。 王忠拿着公文包向格里高利走去,走了两步才注意到自己的车前面停了一辆坐满审判官的车。 好么,以后自己在叶堡走到哪里都有审判官跟随呗。 这样安全确实够安全了,但会不会吓到普通人啊。 他走到格里高利面前,看了眼司机,问:“这位司机是……” 格里高利:“宫廷礼仪部指派的,审判官们说他没问题。” 得,在自己的护卫力量上这帮人就开始斗了。 王忠摇摇头,决定不去管这些事情,一门心思跟普洛森斗。 他上了车,对司机说:“去苏沃洛夫军事学院。” 司机点点头。 前面坐满审判官的车显然听到了,先一步起步。 格里高利坐到副驾驶位置上,还没关门车就起步,直接跟上审判官的车。 一前一后两辆车开出夏宫,行驶在军官大街上——在统帅部工作的军官大部分都住在这条街上。 王忠观察街道两边,明显看到卫兵的数量比国葬前更多了,除了卫兵还有护教军,两伙人泾渭分明的隔着街道相望。 当然这可能是因为敌人刚刚被从叶堡附近逼退。 王忠问司机:“要多久能到军事学院?” 司机:“现在的交通状况半小时就到了,毕竟现在不可能堵车,而且路上的车会避让我们。” 王忠点点头,靠在位置上开始闭目养神,但其实他在想未来的事情。 如果一切都和地球差不多,那明年三月敌人会有四号f2。但是地球的三德子在四号f2生产出来之后没怎么给在东线的老装甲师,反而把老装甲师的编制给缩小了,有些装甲师甚至缩编到只有一个装甲营,剩下都是掷弹兵营。 少量的四号f2被送到了东线,都发挥了巨大作用。 而大量的四号f2被用来武装在西线休整的三个装甲师,以及组建新的装甲师和装甲营。 四号f2的防护没有太大的提升,主要是用上了长身管的75炮,穿甲能力突然提升了一截。 然后三德子装甲兵就凭借自己的高素质用现有的装备抗衡t34——第二年三德子装甲兵整体的素质降低了一些,但还是碾压苏军装甲兵。 直到9月虎式开始出现在战场上。 王忠看过很多三德子老兵的回忆录,知道虎式真正强大的地方,和它在各种影视作品里的表现完全不一样。 影视作品里总是表现虎式装甲防护的强力。 但其实虎式真正厉害的第一是火力,第二是开虎式的人。 地球的东线战场老虎能各种开无双,大多数时候用不上装甲,而是两辆虎式在1000米以上的距离首发命中,首发摧毁,然后就这么狂刷了20辆左右的t34,直接把进攻的坦克旅打残不得不撤退。 而且一般到这时候,t34都没发现虎式在哪里。 因为精锐坦克手们都会仔细侦查战场地形,选的位置都很好,很隐蔽。 这就像玩游戏,老手跑到低级房去炸鱼,藏在各种老阴比位置狂黑萌新打到弹药都打光了,刷出了惊人的kd(击杀死亡比)。 而且老虎的88炮是真的强,查看和老虎交战的战例,被刷人头的t34基本上都全毁了,其中甚至百分之九十是起火烧毁。 这点王忠自己实战过,体会很深刻,坦克炮打中了敌人大多数情况下根本看不出来击毁没有。 正常情况是一直射击,直到目标起火,或者成员跳车,然后才切换目标。 也就王忠这开挂的,一看就知道攻击效果如何,直接指示炮手换目标。 而虎式的88炮,一炮打中敌人百分之九十的情况下是直接起火甚至弹药殉爆,这样虎式就可以换目标了,歼敌效率大大提高。 所以虎式厉害,最主要的是88反一切炮厉害。 虎式真正的叫法可以叫“88毫米炮装甲运载车”。 地球上东西两线对付虎式的办法都不是直接击毁它,而是摧毁三德子的后勤,打垮那些没有得到虎式支援的部队蚕食战线。 甚至有人用戏谑的口吻说,苏军对付虎式就是用t34的数量耗光虎式的穿甲弹,迫使虎式撤退。 王忠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在安特发生。 那么就必须针锋相对。需要一种能在远距离上摧毁虎式的载具,然后把他们发给最精锐的坦克手使用。 这些载具应该参考三德子的虎式重装甲营,独立编制成营,配充足的辅助部队和后勤,哪里有虎式就往哪里调。 你把虎式当救火队用,我就专门组织打虎队。 那么问题来了,安特的武器库里面,有哪种武器可以在1500米精准命中虎式,并且保证首发摧毁呢? 王忠按照地球带过来的知识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毕竟限定了距离1500米。 放到1000米的话倒是有能击穿的武器,但是对入射角有要求。 在有些比较拟真的二战游戏里,对付老虎和虎王,王忠一般都是用152毫米的榴弹炸,震死里面的人缴获装备。 但现实中显然不能这样搞。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而且虎式大部分时候不会单独行动,都有其他部队配合。 “虎王”卡里乌斯的回忆录里就强调一定要和伴随的步兵打好关系,和他们配合作战。 王忠正为了打虎大计犯难,车子突然停下了,司机回头说:“将军,我们到了。” 王忠这才发现车子停在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建筑前,右手边是通往建筑正门的楼梯,左手边是个雕像,上面是个穿着一百多年前军装的将军骑着骏马。 推测雕像应该就是苏沃洛夫了。 他还在看雕像,一群穿军装的人从建筑大门走出来,挤出笑容向车子走来。 王忠知道这应该是苏沃洛夫军事学院的教授们。 他开门下车,等着这帮教授走到自己跟前。 走在最前面的教授来到王忠跟前,直接伸出手:“我们等你很久了,罗科索夫将军!” 王忠其实根本不认识这帮人,只能靠外挂看他们的名字和职称,现在跟自己打招呼这个叫瓦列里·尼古拉耶维奇,是个教授,教步兵战术的,还是副校长。 王忠握住他的手:“瓦列里教授,我还记得您对我的点评呢。” 教授手抖了下:“这……” 王忠立刻确定了,这家伙以前锐评过自己!要不然他也不会怕了! 不过因为不记得这帮教授都教过啥,王忠也不确定哪个要辞退,所以找补了一句:“您的教诲让我获益良多啊!” 嗯?怎么更像在阴阳怪气了? 这教授该不会像契诃夫那部《小职员之死》里那样,直接被吓死了吧? 算了不管了,这就吓死了说明他心里有鬼。 王忠:“我初来乍到,不熟悉学院的情况,你们多给我介绍介绍。” 瓦列里教授立刻说:“好说好说,我们这就是要带您参观校园的,各个学科的领头人都在这里了,我们会确保您完整清楚的了解学校的状况。先带您参观一下学校吧。” 王忠:“好,带路吧。” 于是瓦列里转身指着身后的建筑说:“这是我们学校的综合教学楼,有学校主要的阶梯教室和大部分理论课教室——” 王忠:“怎么没听到学生的动静啊?” 瓦列里:“因为战争爆发了,学校除了让即将毕业的两个年级提前毕业之外,还重新编排了其他年级的课程,减少理论课。现在学生大部分都在兵推楼进行兵棋推演,希望尽快了解普洛森人的战术。” 王忠来了兴趣:“好啊,带我去看看。” 瓦列里教授有点尴尬:“不参观这里了吗?” 王忠:“有机会再说,我去看看学生们都在搞什么。” “好吧,这边请……” 刚说完,王忠就看到十几辆满载军官的卡车开进学校,绕着喷水池转了一圈,停在了苏沃洛夫的雕像和大楼之间。 王忠这才看见车上的军官们都是年轻的尉官和少校,连中校都少。 “这些是?”他问瓦列里。 瓦列里:“您不知道吗?军令处让伤愈即将归队的军官,都来这里参加两个月的培训课程。” 王忠:“什么课程?” 瓦列里一脸奇怪的看着王忠:“军令处说您会亲自上课。” 什么鬼?我没听说我要亲自上课啊? 不对,之前好像就搞过什么经验分享会,只是那次来的都是将官,最低也是上校。 这次搞了个低配版本的? 而且一次来十几辆卡车? 这少说有几百人了吧? 关键是,王忠根本没想到教什么,他之前光想怎么打虎了。 这时候兴奋的学员们开始注意到王忠了,有人问:“请问您是罗科索夫校长吗?” 王忠:“是的,我是罗科索夫。” 他回答完觉得少了点什么,便加上一句:“同学们好!” 结果这一下刚刚还在窃窃私语的军官们全看过来。 “难道是罗科索夫将军?” “我听说他要当苏沃洛夫军事学院的校长了!” “他倒数第一也当校长了啊!” 倒数第一这句话传来的时候,王忠注意到瓦列里教授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显然眼皮跳得厉害。 王忠:“同学们!” 他也是指挥过好几万部队的大将了,一嗓子音量绝对够。 军官们全安静下来。 王忠:“你们来参加临时培训课程,应该是我来教,但是我还没想好要教你们什么,我保证明天之前会想出来!今天你们就先自由活动,给学员们讲讲前线,讲讲战争是怎么回事,算我拜托你们了!”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3章 倒数第一的含金量(补更20/33) 让这些军官解散后,王忠就开始思考明天要给这帮硬塞给自己的学生讲什么东西,一边思考一边跟着一帮教授走。 仔细想想现在安特军有问题的地方太多了,感觉讲啥都没有办法立竿见影的改变安特的状况。 瓦列里教授:“这里就是我们的兵棋推演大楼,一号推演室正在进行的是叶堡防御战的复盘。” 王忠:“啊?哦。” 他正想继续思考明天讲啥,却猛的发现大家都用亮晶晶的目光看着自己。 这显然是希望王忠说点啥啊。 瓦列里教授尽职的介绍道:“目前扮演我军一方的是步兵指挥专业的学员,而扮演普洛森军的是装甲兵指挥专业的学员。” 王忠没多想就说:“普洛森在步兵方面也非常强,其实他们在炮火掩护下的步兵进攻威胁非常大,不能想当然的把他们想象成只会装甲兵猪突的人。” 两边的学员面面相觑。 一名学员突然想起来要鼓掌,便抬起手拍了一下—— 但王忠继续开口了,他只能安静下来。 王忠仔细查看了图上演习的地图,摇头。 “你们显然把普洛森部队想简单了,事实上普洛森人能打败我们,不是他们装甲兵多厉害——我们的宣传总是把注意力放在这里,却忽略了真实的情况。” 王忠连连摆手,走到拿着两米多长的杆子的学员跟前,拿过了杆子,开始调整图上对抗时的各种棋子,一边调整一边说:“普洛森军队能赢我们,主要是因为他们高度合成化。 “这是他们真正的优势。以普洛森的装甲师为例,其实他们一个装甲师才两个装甲营,连三个装甲营的师都很少见。 “但是他们大多数装甲师在两个装甲营的基础上会有一个装甲掷弹兵团,会有炮团,防空营,后勤保障营,摩托化侦察营……” 王忠一边说一边把地图上普洛森装甲师的附属部队补齐。 “而我们,有些高级将领对敌人的了解浅尝辄止,没有仔细的调查研究,就拍脑瓜。我们开战18天损失了一万辆坦克,一万辆啊! “虽然这些坦克大部分都是bt和t26这种货色,但也有数量不少的t34和kv坦克,但是这些坦克也同样损失掉了。 “我和不少我军坦克师指挥员交流过,这些坦克部队除了坦克什么都没有,想当然的以为坦克部队有了坦克就包打天下了! “结果呢?结果这些缺乏其他部队配合,除了坦克什么都没有坦克师和坦克军,像是阳光下的泡沫一样消失了。 “主导这种弱智一样的扩军的是谁呢?一个是斯科罗博大将,我已经将他击毙了,事实证明他是个普洛森间谍,另一个是沙皇尼古拉五世,但他因为过于怀念伊凡——就是皇太子而去世了。 “现在还剩下一位,那就是图哈切夫参谋长——现在是西方面军司令了,他将会获得机会,证明自己对安特母亲的忠诚。” 王忠说“对安特母亲的忠诚”时,他注意到有几个学生皱起眉头。 估计是贵族,按照贵族的提法,应该是证明对沙皇的忠诚。 王忠无视了他们:“这些题外话不是我们今天讨论的主题,我们要讨论的是坦克应该如何的运用。 “现在,全安特所有军队,坦克运用战果最丰厚的是谁呢?是我,罗科索夫。 “而我的坦克部队,从来不会单独行动。实际上我的师是机械化步兵师,我只有一个坦克营,但是我这个营基本上全营都是功勋坦克手,每个车组平均摧毁了超过十辆普洛森坦克。 “坦克只有在步兵、防空炮兵、反坦克炮兵和曲射炮兵的配合下,才能发挥最佳的作战效能。普洛森人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的坦克师——他们叫装甲师,才会有这么多的非坦克部队。” 王忠停下来,因为他讲得嘴巴有点干了,这时候一名女生用托盘端着茶上来。 王忠拿起茶杯,发现温度竟然刚好可以直接喝,便说了句“谢谢”,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把茶杯放回托盘上,他继续讲:“我们的坦克部队,不光编制上有问题,在使用上也有问题,很多指挥员只知道一味的猛冲,这是不对的。坦克运用的关键,其实是发挥它的火力。 “不管是在和敌人坦克进行坦克战的时候,还是掩护步兵进攻的时候,发挥火力才是最重要的。 “这就需要坦克有尽可能好的观察和搜索能力,普洛森的坦克都有车长,而且车长喜欢把上半身探出坦克进行侦查,他们的坦克普遍有非常好的侦搜能力,最新式的三号g型坦克甚至配置了车长观察塔……有图片吗?” 因为此时房间里有装甲指挥专业的学员,所以王忠想要展示一下,让他们对观察塔有个概念。 但是负责主持兵推的讲师摇头:“还没有。”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王忠:“没关系,我这次战役也俘获了许多完好的三号g型和四号e型坦克,装甲指挥系的学员到时候可以亲自驾驶一下,体会一下这些坦克的优点。 “普洛森人非常善于发挥坦克的火力优势,他们的坦克有全世界最好的瞄准具,大炮的精度也非常高。我第一次打赢防御战是在上佩尼耶这个小村子,普洛森坦克手居然在两公里的距离上,用大炮命中了村里钟楼的窗户。 “两公里!当时我部队神箭连的指挥员是叶采缅科修士,他本来坚持要在钟楼上设置发射阵地,在我的反对下才改了位置。 “要不是我反对,我的未婚妻——神箭的祈祷手柳德米拉就要死在敌人的精准炮击下了。” 王忠停下来,看着学员们。 从学员们的眼神看,他们都听得非常认真。 这让王忠异常的满足:“明白吗?发挥火力!而装甲的作用,主要是让坦克更加持久的发挥火力!火力!搜索敌人,首发命中,这比任何装甲都靠谱!” 王忠这里会这么说,是因为他刚刚思考怎么打虎呢,然后就把虎式的特点想了一整轮。 结果现在就直接把当时的一部分感想拿出来当“实战经验”讲给学员们听了。 王忠:“但是我们的坦克怎么样呢?我们的坦克没有车长!因为主导开发的人和当时负责审核的人觉得车长没用,是人力的浪费!这简直可笑!” 其实真正拍板没有车长的方案的是前沙皇尼古拉五世,但是他死了。 王忠:“我们的坦克因为没有车长,或者说,车长必须兼职炮手,导致在战斗中侦搜能力非常的糟糕。如果我们的车长像是普洛森同行那样把上半身探出坦克,坦克就无法射击了。 “这是我见过的最可笑的设计。 “还有我们的坦克炮,你只要亲自驾驶过t34就知道,这辆车的坦克炮在1000米以上的距离就根本打不中了,大多数有效的命中都是在500米内取得的。 “对比普洛森人的命中距离,这简直匪夷所思!” 这时候有学生举手:“但是报纸上说t34是无敌的,痛打任何普洛森的牛鬼蛇神!” 王忠:“狗屁!是的,普洛森现在无法有效的击穿t34的装甲,但是他们很快找到了应对方法。刚刚说了,t34的侦搜能力很差,一共大白话说就是,t34像个瞎子! “普洛森人只要从t34正面绕到侧面,t34就找不到它了!关于这点,以后我们可以把普洛森的三号g型运过来,和t34进行一次对抗。 “虽然普洛森无法击穿t34的主装甲,但是他能攻击炮塔座圈,能打断履带! “我的部队第一次得到t34是在洛克托夫防御战,当时普洛森的王牌坦克手就这样对付我们的t34的。要不是我赶回来发现了这个已经收拾了好几辆t34的王牌车组,并且击毁了他们的坦克,我军必将蒙受巨大损失。” 王总停下来。 刚刚那个女生以为他又渴了,直接端着水上来,但是王忠摆摆手,而是扫视整个房间。 王忠:“现在你们明白了吗?对于坦克来说,重要的是两件事:第一,远距离的侦搜能力,充分发挥火力,第二多兵种配合。 “装甲也很重要,但是没有宣传中那么重要!我们有些将领,以为只要给坦克堆厚重的装甲就万事大吉了,以为只要有了坦克就可以包打天下了,这是错误的。” 王忠停下来,他感觉说得差不多了,毕竟今天连腹稿都没打,说这么多已经可以了。于是他来了句:“有什么问题吗?” 马上有学生举手。 王忠:“你说。” 学生:“将军,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拿的倒数第一吗?因为我军的理论是错的?” 王忠看了眼陪同他参观的教授们。 汗流浃背了吧! 王忠:“当然。而我来这里,就是要纠正这些错误!从根本上纠正!如果我们不扭转这种局面,消除错误军事思想的坏影响,今后一定会有更多安特士兵平白无故的流血牺牲! “这些牺牲都是可以避免的!这就是我亲自向奥尔加一世陛下申请成为苏沃洛夫军事学院院长的理由!” 王忠说完,用力锤了一下图上演习用的大木桌。 学生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震得天花板都在嗡嗡响。 缩在角落里的教授们面面相觑。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4章 预测(补更21/33) 等掌声落下,教授们全都看着瓦列里教授。 于是瓦列里叹了口气,站出来说:“罗科索夫中将,就这样完全否定我们的理论是不是不太好。我们的理论主要在于进攻,防守的时候遇到一些问题也是正常的。如果进攻……” 王忠看向副校长:“不管进攻还是防御,坦克都需要大量支援部队。现代战争是多兵种合成战争,同时也是后勤的战争。 “而我们的坦克师,80辆坦克才配三台牵引拖拉机,专业的维修人员更是一点都没有。我看过太多坦克只是一点点故障就被扔在路边,既没有拖拉机去把它拖回来,也没有专业维修人员去修理。 “这样的部队进攻,就算敌人没有任何抵抗,在前进的过程中所有人坦克就会自己坏掉。” 王忠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瓦列里教授,逼得他只能低下头。 见教授没有反驳的想法,王忠转向学生们,继续说道: “你们只要上过战场就知道了,除了那些着火彻底焚毁的坦克之外,相当多的坦克其实是可以修复的,普洛森装甲部队各方面的都非常出色,特别是他们的战场维修。 “如果我们失去了对战场的控制,他们的维修单位就有可能把相当一部分损坏的坦克修好。这也是他们的坦克一直打不完的原因。 “未来我军的装甲部队,除了要有各种辅助战斗单位,还要有维修单位,修好一辆坦克需要的工时和成本比造一辆新的要少得多,在这种全面战争中这非常重要。” 其实按理来说,王忠,不对,是“罗科索夫”没有办法知道敌人的维修能力。但王忠穿越前作为军迷看了很多资料,他很早就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 三德子在没有得到补充的情况下有时候坦克会越打越多。 比如库尔斯克,帝国师7月11号报告自己有18辆长管四号(可能是f2或者h)可以出动,到7月13号,他们有20辆长管四号能出动。 多的两辆就是修好的。 而三号长管更离谱,11号有34辆长管三号,12号就增加到43辆,修好的坦克数量比战损坦克还多得多。 所以战争之人这游戏,其实某种角度看还是挺写实的,战场上的坦克就是能修好的,魔幻的地方只在于战争之人这游戏随便什么人都能修车。 王忠此时此刻,已经决心在安特军队中也建立不输给敌人普洛森的维修能力——至少在局部建立这样的维修能力。 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这时候有学生举手:“可是,普洛森人就要输掉战争了不是吗?我父亲是集团军司令,他们说12月的反击开始,普洛森人就会输掉战争。我们会迅速推进到普洛森的本土,实现在普罗森尼亚见的约定。” 这学生周围的学生也开口了:“是,我爸爸也是这么说的。” “还有我爸。” 王忠看出来了,这是个小团体,估计都是军事贵族的儿子。 刚刚带头那个继续说:“中将阁下,我听说本来您应该担任西方面军司令,直升大将,但是您拒绝了。为什么要拒绝这种会获得大量战功的肥缺呢?我爸爸一直不理解。” 王忠:“他是不是还说我的指挥能力不足以指挥方面军?” 开玩笑,我千万大军都指挥过——在《钢铁雄心》里。 那学生有些尴尬:“这个……我和爸爸吵了一架,因为我很崇拜您。这个……” 王忠转身对主持对抗的讲师说:“切换成叶堡以西地图。” 讲师马上操作机械装置,于是墙壁上的地图向上卷起,新的地图在马达声中展开。 王忠拿手上的两米长杆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我认为,敌人会在这里挡住我军的冬季反攻。” 下面立刻一阵嗡嗡声,就连最孤僻的学生也忍不住讨论起来。 “理由呢?”刚刚那位集团军司令的儿子大声问。 王忠:“你先报上名来,然后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 “马斯洛·鲍耶夫。” 听到这个名字王忠微微蹙眉:“你不是贵族?” 这个名字的构成就不像是安特人,因为中间没有父称。 马斯洛鲍耶夫笑道:“贵族哪儿会崇拜您啊?您对他们来说是背叛者。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王忠:“你的父亲是……” 马斯洛:“21集团军司令鲍耶夫中将。”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王忠:“很高兴认识你,马斯洛。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我认为只能推进到这里。首先是后勤。敌人如果要建立大型后勤节点,就在这一线。抵达这一线的时候敌人的补给状况就会大大改善。 “其次,这一线有适合防御的地形,南线是杜瓦河,北线虽然都是平原没有河流,但有我们建造的防御工事,这些工事没有挡住敌人,但是反过来会挡住我们。 “普洛森军即使在喀兰斯卡娅包围圈合拢的时候,依然有抵抗的意志,当时他们饿着肚子,缺少弹药,也没有防冻润滑油,但是他们还是给我们造成了相当的伤亡。” 说完王忠把两米长的杆子当成步枪拿在手里,问道:“还有疑问吗?” 瓦列里教授:“这个……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说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王忠:“我是军人,我如果天真,就会导致成千上万的伤亡。” 马斯洛:“您的意思是说,西方面军司令图哈切夫大将很天真吗?” 王忠:“我的意思是,所有认为可以快速战胜普洛森帝国的人都很天真。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 王忠说完,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和刚刚掌声雷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候,又有学生开口了:“所以您就顶着帝国铁壁、帝国战神的名号,缩到后方来了?是不是准备快要胜利的时候再出山啊?” 这轻蔑的语调,王忠大胆的猜测这位是贵族派的小崽子。 王忠:“报上名来。” “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瓦尔科夫,彼得·亚历山德罗维奇·瓦尔科夫公爵的儿子。” 王忠:“我之所以暂时从前线脱身,是为了解决发现的问题。我的近卫第一机步师已经前往库宾卡教导基地,我希望以它为蓝本,建立一系列新型师,这些师不要再像其他的师那样被普洛森人像切豆腐一样切开,捅穿。 “我还打算纠正t34的设计错误,开发更强力的坦克。另外,我对我们空军的装备也有不少意见。” 瓦尔科夫质问道:“就算是您也承认,我们的t34已经足够好了不是吗?” 王忠:“足够好?不不,他只是在面对敌人装备短管炮的三号和四号的时候足够好,等敌人换上了长管炮,他们就不够好了。尤其是糟糕的远射能力,会导致我们的坦克手大量的牺牲,那时候我们就永远攒不起经验足够丰富的王牌坦克手。” 其实还是能攒起来的,但是不够多,而且说死就死,能活到战后都是极端命大的斯拉夫超人。 瓦尔科夫:“难道您也相信普洛森是更优秀人种的那套理论吗?竟然如此断言他们一定能开发出更好的坦克?” 好一顶大帽子! 王忠:“t34之所以能赢一手甲弹对抗,是因为外形优秀。这个外形是可以学的,谁都能学。这和人种是否优秀没有任何关系。当然敌人什么时候能学出来我要打个问号。 “在那之前,我认为他们会首先试着给自己的坦克装上身管更长的火炮。这很容易做到。” 瓦尔科夫:“想不到我们的亲王殿下这么怕普洛森人,难怪你当时说我们能赢全靠泥将军和冬将军。” 王忠:“利用气候也是将领很重要的能力,我不认为这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但是我们只能利用这一次,明年普洛森人就会做好准备了。 “所以我们也要为更加严酷的斗争形势做好准备。现在的安特军,在明年年初的泥泞结束后,为了挡住敌人的夏季攻势可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我不想再看到士兵因为军事学说的错误和装备设计的弱智而白白送死了。” 瓦尔科夫:“那可是前任沙皇陛下点头的设计!” 王忠:“对,然后这设计害死了包括我父亲和我的好兄弟在内的一大堆人。前任沙皇到底是因为思念殉国的皇太子而死,还是因为愧疚而死,我觉得要打个问号。” 其实,叶堡的人多少都知道了,沙皇是叛国而死的,只是大家不明着说。 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瓦尔科夫哼了一声:“那就看吧,反正敌人现在这个状态,反击很快就会冲到你划的线了!” 王忠:“是啊,希望在敌人的新防线跟前,不要付出太大的牺牲。” 说完他回头,看着自己用长杆在地图上压出来的痕迹。 几秒钟后,他决定不去想这些自己影响不了的事情,先把该做的事一件一件的完成。 今天参观完学校,就直接去军械总局。毕竟现在王忠还是军事装备特别审查委员会委员长,这个委员会目前还没有办公地点,架子也没有搭起来,也就是说只有王忠一个光杆司令。 不过按照委员会的职能,它负责以战场的实际需求重新审查目前生产的装备。 只看这个描述权力还挺大的。 王忠打算冲到军械总局去,用这个头衔强迫总局对目前生产的装备做一些改进。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5章 喜提五级文员 既然已经决定要去军械局,王忠就打算快点把学校的流程走完。 于是他扫视整个图上对抗演习室,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你们尽管问,我枪关着保险呢。” 很多学生笑起来,从外表看不出来他们是贵族还是平民出身。不过平民出身的马斯洛·鲍耶夫和他周围那一片学生笑得最放肆,王忠推测那都是平民出身。 而表情铁青的学生,都围在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小公爵身边——如果是继承人,按照安特的规矩,老爸没死会以老爸的爵位称呼。 王忠看着这个场面,直观的理解到了安特现在的情况有多复杂。 他决定等参观结束回到校长室的时候,好好跟瓦列里副校长打听下贵族学生和平民学生的矛盾。 王忠:“没有问题了吗?” 这时候马斯洛·鲍耶夫举手:“将军!你真的打死了那么多敌人的将军吗?” “没有。我可以确定击毙的有两个,可以确定击伤的有一个,剩下的都是进入11月我打的一系列反击战中的俘虏。我没有打死敌人很多将军,但抓了不少。” 王忠顿了顿,又补了句:“等将来我们几十万几十万的包围歼灭他们的时候,会有更多他们的将军被俘。最后我们还要抓到他们的皇帝莱因哈特。” 马斯洛·鲍耶夫兴奋的问:“您要枪毙莱因哈特皇帝吗?” 王忠下意识的想说抓到了以后公审,然后公开处刑的,但是出口前一刻,他想起了许多逝者的面孔。 然后他想起小时候很喜欢的电影《平原游击队》,里面有个小孩子总是拿着一个子弹玩,后来这个孩子被敌人残暴的杀害了。 主角李向阳收起了这发子弹,直到电影最后,才把这颗子弹装进了驳壳枪。 王忠一直对这个场景印象深刻,长大也没有忘记。 莱因哈特,你可千万要抵抗到最后啊,然后让我亲手崩了你这狗娘养的。 去特么的程序正义,这是国仇也是家恨,更是我私仇。 “是的。”他说,“我会亲手毙了他。” 话音落下,掌声雷动,连贵族出身的学员也在鼓掌。 王忠:“还有什么要问的。” “你会娶奥尔加一世陛下吗,将军?” “不会。”王忠果断否定,“我的未婚妻和我一起奋战到了现在,我不会背叛她,就像我不会背叛安特母亲。” 这一次不是掌声,而是一片嗡嗡声,看起来这帮没有上过前线的孩子对八卦的兴趣还很大——不对,上过前线的也喜欢这种八卦。 王忠拍了拍桌子:“还有什么问题吗?军事方面的!” 然而大家一副只想关心将军家庭生活的样子。 王忠想了想,觉得反正以后多的是时间把自己的实战经验心得传授给他们,便说道:“既然你们没有想问的了,那今天到这里,你们继续执行图上攻防,按照我刚刚说的敌人的特点来!” 说完王忠直接转身向门口走去,教授们赶忙跟上。 王忠刚出门,一名审判官就上前敬礼:“校长阁下,我是驻军事学院审判庭代表,关于那位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瓦尔科夫小公爵,他们父子已经被我们重点关注。 “但是最近我们已经处决了很多投降派,上面判断应该暂缓行动,避免局势进一步失控。所以现在只有在确实找到能证明他们跟普洛森勾结的证据,才会采取行动。” 王忠点点头。 他已经能想象之前抓投降派是怎么个情况了,毕竟自己也是亲手枪毙了斯科罗博大将的人,大将本人没有被外挂标记为红色,那应该不是真的间谍。但现在他是了。 正好跟出来的瓦列里教授听到了审判庭代表的话,立刻后退了一步。 代表咧嘴对他笑道:“瓦列里副校长,您是忠诚的,我们可以确定这点。” 瓦列里松了口气,然后重振精神,对王忠说:“那我们继续参观校园吧。” 王忠点头。 ———— 之后王忠把整个校园逛了一遍,然后就发现苏沃洛夫军事学院的装甲兵演习场地很小,而且教具是t35,对就是那个多炮塔脆皮玩意儿。 王忠问起教具的事情,瓦列里副校长拍胸脯说,很快会有t26和bt7被送过来。 相比装甲兵演习场的简陋,苏沃洛夫军事学院有非常完备的骑兵教学设施,课程也从良马育种到骑兵战术无所不包。 虽然在刚刚过去的喀兰斯卡娅反击战中,骑兵确实起了很大的作用,王忠本人也两次得到了骑兵的帮助。 但是这个兵种的用处,基本上就处于一种“如有”的状态。 王忠问起骑兵的事情,瓦列里副校长是这么说的:“我们重视装甲兵,还是图哈切夫担任参谋长之后的事情。在那之前我们主要的军事思想,还是认为骑兵才是决胜因素,坦克就和内战时期的装甲汽车一样,是强化版的塔枪卡。” 好么,安特比想象的还要落后啊。 参观的最后一站是校长室。 王忠一进校长室,就看见墙壁上空了一大块,而且这一块墙皮的颜色明显比周围浅,应该原本有一副画挂在那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于是他指着空白空间问:“这是怎么回事?” 瓦列里教授:“是这样,一般这里会挂校长的全身画像,前任校长和您的关系不好,他拒绝了留校任教的邀请,告老还乡了。” 王忠:“这怎么行?他是六级文员吗?” 瓦列里教授有些尴尬:“我们都是军人。” 王忠:“那他不是退役了吗?他退役之后在地方上有工作吧?那工作是几级?” 瓦列里看看天花板,可能是回忆文官的等级制呢,片刻之后他说:“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按照军衔平替,老校长应该是五级文员。” 王忠大喜:“那更好了啊,快把他请到我的城防司令部,当文员!不对,我的兵器审查委员会也需要文员,你让他来。” 之前那个校董老头加入王忠的师部机关之后,巴甫洛夫的气色眼看着就变好了。 这种有大量机关工作经验的老头都是宝啊,统统弄来处理文件和盖章。 军事不行那不让他弄军事不就好了。 瓦列里教授都尬住了:“真、真的要这样吗?这会不会侮辱性过强了?” 王忠:“为安特母亲效力怎么是侮辱呢?注意伱的发言!” 瓦列里教授:“那……请不要派审判官去‘请他’……” 王忠:“不派审判官他会出山吗?” 瓦列里沉默了几秒说:“等我先写封信劝劝他,可以吗?” 王忠坏心眼的说:“你写封信,我让审判官带着去请他。” 瓦列里教授副校长:“那……请允许我先打个电话给他。” 王忠:“那你可跟他说好了,如果他人跑了,就确定他叛国,是普洛森间谍。让他在家里等着。” 王忠倒不是发达了之后回来欺负人,主要想看看五级文员有多厉害。 六级已经能把一个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全安排明白,指挥整个师部机关的运转,五级咋样根本不敢想。 瓦列里教授一脸愁容,看起来是想歪了。他那个表情甚至有种兔死狐悲的味道。 王忠装没看见,指着画框空出来的位置说:“那这个怎么办?空着不好看啊。” 瓦列里教授马上说:“可以给您画一张画,我们已经联系好了画家,只要您有空,他就能画。” 王忠摇头:“我没有空。这样,让画家去库宾卡我的师部,找到我的座车和我的爱马布西发拉斯,把他们俩画在同一张画里,挂在这个房间里。” “好的,我会通知画家的。”瓦列里教授说。 王忠扭头看着房间里其他装饰,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便说:“把这些画啊都给拿掉,给我挂一副地图,安特全境图,最好包括普洛森全境。” “是。” 王忠转向南,看着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苏沃洛夫军事学院巨大的马术场地,再往远处能看到皇家林地。 王忠:“外面的马术场要全部改成装甲演习场,马术和骑兵相关课程放到附近的马场去进行。附近有马场吧?” “有的,是专门给我们供应马匹的。”瓦列里毕恭毕敬的说。 王忠点点头,来到了办公桌前,看到桌上有三个电话机,就问:“三个电话机都分别对应什么?” “红色的那台可以直通功夏宫……” 王忠盯着红色电话机,生怕它忽然响起来。 瓦列里:“黑色的两台就是普通电话,用两条不同的线路,这样您不至于漏接一些重要电话。” 王忠:“我看这个电话有拨号的转盘,是要拨号打吗?” “不,您可以直接让总机接您想要的地方。” 王忠一听这个,直接拿起黑色电话的听筒:“接线员,给我接库宾卡近卫一机步师部。” “好的。”好听的女声答道。 片刻之后那边传来巴甫洛夫的声音:“近卫一机步,请讲。” 王忠:“是我。我们缴获的敌人三号g型以及四号e型部队里还有吗?” 巴甫洛夫:“有的,将军。还有三号突击炮。每一种我们都原样给军械总局送了三台,剩下的都节留了。我做得对吗?” 王忠:“你做得很对。现在每一种送一辆到苏沃洛夫军事学院来,明天——不,后天就要,我要给学员们亲自展示一下敌人的坦克设计优良之处。另外再送一辆t34和一辆t34w来。” 巴甫洛夫:“了解。后天之前保证送到。”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6章 罗科索夫大闹军械局 放下听筒,王忠看了眼瓦列里教授:“给前校长打电话和写信就交给你了。等你搞定了把信给我,我就请审判官去请他来我的委员会。” 瓦列里点点头。 王忠想了想,想起来刚刚参观的时候想到的事情,便问道:“学校里贵族出身的学生和平民出身的学生矛盾很大吗?” “非常大。您和皇太子殿下在学校的时候还能缓和一下矛盾。但现在嘛……” 我们俩一个大贵族,一个皇太子,居然能缓和跟平民的矛盾? 这俩真的是纨绔吗? 不,这不重要,这俩现在都不在了。 王忠:“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持续了很久吗?” 瓦列里教授点头:“没错,内战结束后就开始了,教会制定的规矩,每年学院的学生至少有一半是平民出身。 “一开始贵族那边故意推荐愚笨的平民学生进入学校,教会发现了之后就开始由教会推荐入学了。 “从那以后矛盾就一直没有停过,甚至还延伸到了军内。顺便最近几年,越是对专业技术要求高的兵种,平民的比例就越高。您看装甲兵平民军官就比较多。” 王忠大惊:“为什么?” 瓦列里教授的表情可以用一句话概括:“为什么您居然不知道吗?” 王忠猜测道:“是因为贵族们花费了太多时间在舞会赛马之类的玩乐上?” 瓦列里教授点头:“对,就是这么回事。顺带一提,骑兵军官中贵族的比例最高。” 王忠:“毕竟花了很多时间在赛马上嘛,可以理解。” 说完王忠想了想,发现询问完这件事后,好像真的没有别的事情要在学校做了,那就麻溜的去军械局吧! 这时候瓦列里开口问道:“您是打算对安特军进行军事改革吗?” 王忠:“应该是吧,我还没有完整的构想,目前的想法是先从具体的战术和军备入手,再参照近卫一机步的结构组建一些精锐的师。” 瓦列里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那您应该在进行具体工作的同时,开始写新的战术手册。您在这里能教的毕竟只是来到学校的人,但全军分发的手册可以让更多人学习。” 王忠之前也想过也要写,其实八月他到叶堡来的时候,就写过一个小册子,当时的印象就是手快写废了,还好柳德米拉帮忙。 这时候瓦列里看王忠真的在认真考虑,赶忙说:“您应该雇佣打字员,通过口述的方式来完成这些手册,如果可以的话,再配个懂得军事的编辑,帮助配图。” 王忠:“你是建议我找人?” “是的,趁着您还在后方。” 王忠:“嗯,这个建议很好,我会考虑的。” 说完他看了看时间,说:“我要去军械局了,这个事情以后再说。” ———— 王忠走进军械局的时候,吸引了所有进出者的目光。 突然,有个工人打扮,但是戴厚得仿佛酒瓶底的眼镜的家伙冲向王忠。 审判官们立刻行动,两人上前拦住这家伙,一人占据射击位置。 “我是设计师!我今天是来参加军械局招标的!我手里是减装药弹步枪的设计图,可以连发射击,700米都有不错的精度!” 王忠:“那你这把枪有多重?” “空枪六公斤,比机枪轻多了!” 王忠:“把有效射程削减到400米,400上只要点射能命中半身靶就算合格,然后把带30发弹夹的枪战斗全重削减到4.5公斤。还有,故障率要低,哪怕没有上油,再埋在沙子里暴晒了一天,挖出来也能立刻打响。” 其实ak的可靠性没有那么夸张,还是需要仔细维护清洗和上油的,但是提要求的时候过分点也没事。 毕竟鲁迅说过,要开窗就要先提掀屋顶。 这时候好多坐在大厅长椅上的设计师都低头看自己的设计,看来他们全都是来应征新式步枪的——应该是奥尔加把王忠上次的要求转告给军械局,结果她直接变成沙皇了,军械局就急急忙忙的立项开始招标。 王忠听见有设计师嘀咕:“这要求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啊,不可能达到的。”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还有设计师念念有词:“牺牲远射性能而追求火力么,而且这个重量,这是准备单兵携带啊,所以把这个项目当成轻机枪的想法从根源上就错了啊,我们得重新设计了。” 王忠没有理会这些枪械设计师,直接冲向最里面的电梯,他的目标是军械局局长谢尔盖大将。 ———— 军械局局长办公室和安特其他部门的长官的办公室一样,就是大——王忠自己的校长办公室也很大,办公桌也大得可以用来打台球。 王忠进门的时候,房间里除了领章上五个星星的谢尔盖大将,还有一名头发和眼镜厚度都很像是工程师的家伙。 谢尔盖大将看到王忠,第一句话就是:“我没有接到通知今天有人来视察啊?” 王忠:“那是因为装备审查委员会架子还没搭起来,没有人给你们通知。” 谢尔盖放下手里的照片:“那委员长阁下有何贵干呢?” 王忠:“主要是来打个招呼的,毕竟今后我肯定会给军械局带来很多麻烦。请你相信这是为了避免更多的安特士兵因为武器的糟糕枉死。” 谢尔盖还没说话,那工程师打扮的人就开口了:“这话说得!我承认bt系列和t26都有问题,确实造成了大量的伤亡,但是t34难道不是一件杰作吗?” 王忠:“你是说1000米就打不到敌人的杰作吗?” 工程师:“那是因为瞄具就是按照在600到800米的距离和敌人交战来设计的。你打一千米表明伱没有好好了解武器。” 王忠眉头拧成了麻花,他第一次听说t34的瞄具主要用来在800米以内和敌人交战。 也不知道这是两个世界都有的特点,还是安特特供的问题。 800米? 普洛森王牌坦克手都能在2000米距离上把炮弹打进钟楼的窗户,这边你跟我说设计交战距离才800米? 无论如何这都太离谱了,王忠忍不住骂出声:“这是哪个傻卵搞的设计?” 工程师昂首挺胸:“我设计的,我研究了卡斯蒂利亚的坦克作战,坦克大部分开火距离都在800米以内,所以瞄具达到这种程度就够了。” 王忠大步流星冲上去,给了这货一巴掌,把他打倒在地上,然后拔出手枪:“你这个该死的普洛森间谍,把我们训练最充分的一批坦克手全部害死了!” 谢尔盖大将:“中将阁下,你如果想要改进t34坦克的话,没有比瓦连京更合适的设计师了。如果实战中交战距离比他预估的要远,你可以说嘛。” 王忠:“实战中我军确实很少在800米以上摧毁敌人的坦克。” 躺在地上的工程师尽管面对手枪,还是发出得意的笑声。 王忠:“但是敌人经常在1000米的距离上摧毁我们的坦克。我们缴获了敌人的坦克,完整的,你看看敌人装备的瞄准装置有多么的出色! “在奥拉奇,我伏击敌人的时候,都只有三分之一的命中率,其中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个糟糕透顶的瞄具,另一个原因就是主炮糟糕的校准! “这个人号称研究了卡斯蒂利亚的坦克战资料,为什么普洛森的设计者却得出和他不一样的结论?他要么是个别有用心的间谍,要么是个蠢货。不管哪一个他都不该继续担任t34的设计师,让他滚蛋!” 谢尔盖大将铁青着脸,对王忠说:“您有权力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我要提醒您,现在我们需要坦克,而工厂的生产线要转产其他坦克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生产效率一开始会很低。” 大将看了看桌上的图表:“拉乌尔的工厂恢复生产的时候,倒是可以抽调比较多的力量来生产您的t34w坦克,前提是我们获得足够的无线电。目前无线电的产能基本都被空军占去了。” 王忠:“t34w是不够的!敌人这次在甲弹对抗上吃了亏,肯定会想办法改变这个局面。” 大将:“对,但是那需要时间。敌人针对t34研制的坦克,我估计三年后才会投入战场。而那时候敌人已经输了。哦,抱歉,我忘了您是认为普洛森不会迅速被打败那一派。” 王忠:“我们需要一种新的武器,当它被交给有经验的车组时,能在1500米距离发现敌人并且开火,并且获得33%以上的首发命中率,越高越好!” 王忠实际见过1500米距离上的三号四号有多大,所以他没有把这个命中率说得太高了。 三中一其实就不错了。 其他人能做到百发百中那是百战精锐,光靠训练估计练不出来。 谢尔盖大将摇头:“你想要比较好的瞄具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们最好的光学玻璃生产厂开战一周就丢掉了,工程师和工人都没有来得及疏散。 “现在我们只能生产目前t34上装的这种瞄具,就算这些瞄具,玻璃都有大量瑕疵,甚至会有气泡,我是说,在玻璃的正中间。” 王忠嘴巴张成了o型。 谢尔盖大将:“这样,我们可以好好聊聊目前我们军工生产遇到的问题,您可以先放开我的女婿吗?”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7章 困境(补更22/33) 王忠低头看了看明显不服气的工程师,说:“不,我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你要参加坦克兵训练,然后补充到前线去,驾驶没有无线电的t34坦克。现在是914年11月23日,你只要在前线战斗到915年11月23日,那之后你再来跟我吹你的坦克设计。” 说完他站起来,关上手枪的保险,看向谢尔盖大将:“你有什么意见吗?” 谢尔盖大将:“人事调动需要军令部的命令……” “会有军令部的命令的。让他亲自去体验一下自己设计出来的东西,能让他建立正确的认知。如果他不去,谢尔盖大将,你应该知道接下来只要没有我的批准,你们的新产品,还有现有产品的改进型号,都不能投产。” 谢尔盖大将:“好吧,让我的女婿亲自去体验下自己的作品也行。但我要提醒你,他是……” 王忠:“他是个蠢蛋,如果不是蠢蛋,那他就是间谍。现在我们来说玻璃的问题,我们现在造不出光学玻璃吗?” 谢尔盖大将:“我们造得出,但是质量很差,您想要和普洛森人性能一样好的瞄准镜,那就只能用缴获的了。同时受影响的还有望远镜、炮队镜。” 王忠:“还有什么受影响的?” 谢尔盖大将露出苦笑:“什么都受影响,影响最大的是炸药,我们丢掉了百分之二十的炸药产能。” 王忠挑了挑眉毛:“好像还行?损失不是很大嘛。” 谢尔盖大将:“但我们化肥产能缩水到原先的百分之二十了,伱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忠嘴巴张得老大,战时扩大炸药生产主要靠化肥产能转产,没有化肥产能了就转产不出来了。 另外和平时期炸药的消耗量不高,也就拿来开矿什么的,战时应该扩产炸药产能。 不然炮弹的装药都不够了。 普洛森人是炮弹送不上来,安特是产量被卡死了。 卧龙凤雏啊。 谢尔盖继续说:“更糟糕的是,化肥产能缩水到这种地步,明年农业肯定要受影响,但好消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地可以耕种了。只计算优质农产区的话,我们剩下的也只有百分之四十,缺口不算大。” 这算什么好消息,这分明是地狱笑话! 说罢谢尔盖把装订成册的厚厚一本表格推到王忠跟前:“其他缩水情况看这个表。” 王忠拿起表格快速翻阅,发现所有的生产数据后面全都有个巨大的向下的箭头。 翻了有大概三十页,王忠放下表格,表情严肃——后面还有至少三十页。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原来我们现在最迫切需要的不是对武器装备的缺陷进行改良,我们现在最迫切需要的,是联众国的支援。” 谢尔盖大将:“就是这么回事。我们整个915年在没有外力帮助的情况下都会非常困难,这也是为什么后勤部门会支持速胜论,因为不速胜明年就太困难了。 “您明白吗?我们其实都知道您的理论是对的,可能图哈切夫也知道,但是我们比普洛森更难——虽然没有到撑不下去的地步,但明年我们绝对是走钢丝,敌人如果再像今年这样18天让我们损失一万一千辆坦克,那这仗就没法打了。 “当然,您现在打出了非常漂亮的战果,加上联众国也参战了,我们大概率会得到联众国的支援。这点我比谁都感谢您。” 王忠咋舌。 谢尔盖大将:“当然,武器的改进肯定也要进行。我们预计拉乌尔的工厂明年四月可以开始试生产,只要不考虑无线电的供应量,我们可以让这个工厂全力以赴生产t34w,把无线电的安装位置空出来。 “叶堡的联合机械厂目前有一条生产线也非常熟悉你们t34w的生产了,虽然产量不算高。 “我会同意这样做,是因为部队确实反馈t34w比普通的t34优秀。我刚刚也在说服我的女婿,但他坚持己见,认为t34w生产需要的工时是t34的两倍甚至三倍……” 王忠:“但是一辆t34w只要运用合理,就能发挥五六倍于t34的效果。” “我知道。”谢尔盖大将看向刚刚爬起来,捂着脸的女婿,“所以我在说服他……嗯,也许让他去前线体验一下是个好主意。好啦,瓦连京,你下去吧。” 工程师捂着脸走了。 谢尔盖大将换了副严肃的口吻对王忠说:“如果战争真的持续下去,能不能获得联众国的援助——能获得多少援助就成了关键。可惜这个我管不了。 “至于军械总局内部的事情,我保证我们会充分考虑您的意见。工程师当中很多人很执拗,您不能把他们每个人都塞到前线去,总得有人来设计东西。” 王忠:“不,我不是把每个人都塞到前线,我是把固执的无视前线的反馈、自视过高的蠢货送到了前线去。如果工程师好好的听从前线的反馈,我不会把他送走的。” 谢尔盖大将点点头:“好吧,这件事上您占理,而且您的父亲和许多战友已经在战场上牺牲了,您自然可以让我的女婿也上战场。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除了t34,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吗?” 王忠:“我会给你写一份详细的报告,另外我会让我手下使用各种装备的技术军官也出一份详细报告,反正他们现在在库宾卡休整。” 谢尔盖大将:“我保证会仔细研读这些报告,并且让相关项目的工程师也仔细研读。还有什么能为您效劳吗?” 王忠:“我需要一种新的武器,这是一种装甲车辆,它的主炮应该在1500米的距离上仍然保有一定的穿透能力,比如说垂直穿深110毫米。 “同时他的炮弹在击穿敌人后应该保证有足够的杀伤效果。 “它应该便于维护,故障率低。现在kv坦克高故障率是因为引擎功率太低,车重太重……” 谢尔盖打断了王忠的话:“我们的引擎技术不太好。” 这点和地球一样,毕竟引擎是“工业皇冠上的明珠”,二战毛子其实大量的引擎是拿别人的授权来生产的,甚至有些引擎是三德子给的图纸和技术资料——为了麻痹毛子制造友好的假象。 王忠:“我知道我们引擎技术不好。所以我是这样打算的,第一,向联众国引进新的大功率引擎,最好能获得图纸和生产授权。 “第二,在联众国的新引擎到位之前,先生产一种简化防护的火炮运载车。其实zis30在我师就广受好评。但是它过于裸奔,而且没有炮塔,只能在预设阵地进行伏击。 “我们可以生产一种炮塔和车体可以防护重机枪的火炮运载车,重量会比t34低很多,我们甚至可以把bt系列的生产线利用起来……” “那是不可能的。”谢尔盖打断了王忠的话,“bt系列的坦克不可能装满足您需求的大炮。” 王忠:“你这么确定?” “当然。我虽然不是火炮专家,但是我在军械局工作了十五年,我知道能满足您要求的火炮口径不会小,身管也不会短。” 这倒是真的,老军工人一听王忠的要求,就知道这火炮肯定是个长黑粗。 谢尔盖大将继续说:“这样的火炮,光是炮身重量就不容小觑,炮闩、后座机构、稳定器等等东西加起来一起,这个车炮塔小不了。我推测t34w的炮塔都装不下这个玩意。” 王忠:“那就造大炮塔……” “目前,我们能造的座圈最大的炮塔就是您的t34w的炮塔。为了造这个炮塔,我们还从普洛森引进了特种立式车床,我们还仿制了这种车床,但是一直找不到非要用这种车床生产的坦克,因为就算是kv坦克的炮塔座圈直径也不到1600毫米。” 为了造一种纨绔用来飙车的观礼坦克,搞了能生产更大座圈的机床,结果为制造更大炮塔提供了基础? 王忠越是了解情况,越细思极恐。 另外王忠还发现一件事,美国佬谢尔曼的座圈1753毫米,所以英国佬才能给谢尔曼上17磅炮做出“萤火虫”坦克歼击车来啊! 王忠收拢思绪,对谢尔盖大将说:“先找炮,等找到炮之后看能不能塞进现有的炮塔里,比如可以考虑把炮塔内部的东西减少一点,顶部装甲也去掉……” 嗯?王忠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这个构型有点眼熟啊。 这不是地狱猫吗? 毛版地狱猫? 王忠对地狱猫非常熟悉,因为在战争雷霆这个游戏中,二战载具中他最喜欢这种跑得飞快炮也靠谱的东西。 什么地狱猫、t50不要太快乐好吗。 不过地狱猫最大的缺点,就是费车长,因为它没有顶棚,车长坐的位置又高,所以车长会把大半个身体探出炮塔。 当然王忠最终的目的,还是造一种有较为靠谱装甲的坦克,让安特的精锐坦克手能幸存下来。 近卫一机步的坦克手幸存率就很高,所以他们应该是目前全安特战斗经验最丰富的坦克手。 接下来半年只要狠狠的训练,把基本功练成肌肉记忆,再配上靠谱的装备,就可以出发去猎虎了。 现在这个方案,只是没有更给力发动机时的替代方案,未来获得了可靠的发动机,就要考虑上装甲,搞甲弹对抗了。 谢尔盖大将看着王忠:“嗯,简化炮塔么,可以试试看,先选炮吧。我这里有目前我们所有型号加农炮的性能数据。您来挑一门。 “我先提醒您,研制一门炮需要的时间可能比研制一种坦克还久。” 王忠:“我知道,资料拿来。”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8章 你看这炮啊,他粗又长 谢尔盖大将把一块让王忠想起《辞海》的“砖头”塞进王忠手里:“给您。” 王忠看向这本书,想了想还是放在旁边,对谢尔盖说:“这本的副本我会带回去仔细查看,你能不能推荐一些优良的火炮?” 谢尔盖大将:“现在的zis30上面用的那门57毫米炮不好吗?本来我们都准备关闭57的生产线,全力生产76毫米的zis-3了。” 王忠:“那门确实不错,但是炮身有点重。” 安特军中其实有两种口径的76毫米炮,一种是一般装备在反坦克营的zis-3反坦克炮,一种是装备在步兵部队的76毫米步兵炮——这种炮使用45毫米反坦克炮的炮架。 地球的历史上因为苏军对反坦克炮的需求一下子提高了很多,直接导致大部分炮架用来生产45毫米反坦克炮了,所以76毫米短管步兵炮反而没有什么知名度,因为产量太少了。 顺便,76反坦克炮因为重量问题,一般都放在师一级,而且时不时会充当榴弹炮。 这也是地球上一直把45毫米反坦克炮用到终战的原因:这玩意轻,两个人就能推着跑,虽然打不穿中期开始的各种加厚装甲坦克,但打打半履带车还是不错的。 三德子拥有大量的半履带车,不像苏军只有坦克特别多,伴随坦克的步兵只能坐在坦克上。 王忠一边回忆这些超越时空的知识,一边继续说道:“而且76炮的穿甲能力现在够,可敌人肯定会增加防御的。实际上我们缴获了两辆三号h型,就已经在正面加挂装甲了,而前线部队在本身就加厚的装甲上又加挂了坦克履带。” 普洛森人把坦克履带当成装甲,放在坦克车身正面,这样不光增加了防护力,履带坏了还能拿下来当备件。 谢尔盖大将点点头:“这个考虑很合理。” 王忠:“要未雨绸缪。我觉得85毫米高炮就不错,初速好,弹道平直!” 地球就是在85毫米高炮的基础上改出来后来t34-85用的主炮。 “那个太重了,必须精简设计,彻底的减重才行。”谢尔盖大将摇头。 王忠立刻明白这位大将也是有真本事的,因为地球的85高炮就是彻底减重才勉强装到坦克里去的,但总体的性能比起高炮版削弱了许多。 谢尔盖大将最起码做到了对每一种装备的数据都大概了解,他应该真的看过那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文件。 大将继续摸着胡子寻思:“如果您要求的性能类似85高的话……海军有一款100毫米高平两用炮可以考虑。” 王忠:“海军吗?” “是啊,而且海军这门炮因为大部分射击指挥都交给了舰艇的高炮指挥仪,炮本身结构非常简单,反而比陆军的85高适合装到坦克上。” 王忠眉头紧锁:“这个100毫米炮,能装进炮塔里吗?” 他记得地球上之所以大脑袋版本的t34装85毫米坦克炮,一大原因是100炮装不进去,后来给t44坦克装100炮的时候,一开始设计了一个座圈直径1700毫米的大炮塔,硬把炮塞进去了,结果实际测试的时候测试人员表示车内实在太窄了。 毛子都觉得窄,那是真的窄。 于是后来定型的t44-100坦克用的是座圈直径1825毫米大炮塔。 这是地球的情况。 安特的情况嘛,按照刚刚谢尔盖大将的说法,最大就只能造t34w这种尺寸的炮塔了,那炮塔的大小要塞进100炮肯定不可能。 谢尔盖大将也眉头拧成麻花,想了半天他说:“要不这样,我们把炮塔拿掉,战斗室正面做个大倾角,再给车长专门设计一个观察塔。” 王忠:“这样就只能打伏击了。” “这样就可以生产出来,靠我们现在的生产线。”谢尔盖大将两手一摊,“而且您说了,接下来我们会继续进行防守战。” 王忠摸着下巴,他刚刚还在想弄毛版地狱猫,不要防护了。 现在谢尔盖给的方案是防护靠谱——而且没有炮塔车体肯定会矮——侦搜观瞄能力不差,但不能用来进攻。 用这个设计,先练车组成员,把经验丰富的坦克手攒起来? 然后趁这个时间赶快跟联众国进口车床和发动机,搞定了这些之后直接造t54? t54大战e100……坦克世界十级房? 王忠越想越觉得有搞头。 这时候谢尔盖大将误会了王忠的沉默,对他说:“使用海军炮还有一个好处,海军本来造这些炮,是准备给计划中的战列舰当副炮的,但是战列舰连同造了一半的船体都给普洛森抢走了,大量已经造好的炮放在那里,没用。” 王忠当机立断:“这么好?那把海军的炮给我用!等等,海军计划的战列舰完蛋了?那其他大型舰艇呢?” 谢尔盖大将:“除了北冰洋舰队,其他差不多都完蛋了。” 王忠:“那海军是不是有很多海军步兵?” “是的,怎么?” 王忠:“我能不能把这些海军步兵都要过来?” 他跟海军步兵合作过,知道这帮人和普通安特军队最大的不同,就是文化水平高。海军步兵至少十年级毕业,还有相当大一部分读过高中。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而陆军部队十年级毕业的比例都非常少,大部分来自农村的士兵只念过教会办的学校,算是个简化版的十年级,很多课程没有教。 教士会推荐学习好的年轻人进高等学校接受进一步深造,但现在这些人要么在生产岗位上,要么在海军空军。 不可能让这些人进陆军当动员兵。 王忠听到海军拿高中毕业的舰艇成员组海军步兵的时候,眼睛都直了:给我用啊,别给那些草包将军! 谢尔盖大将很无奈:“这您应该去找屠格涅夫上将啊,哦,他可能要升大将了。他是军令部部长,人事调动他管。我这里只管装备的调动。还是说回您的方案吧。 “用海军的100毫米炮,加上t34的车身……” 王忠:“车身不能重新设置吗?不能把发动机横着放置吗?这样可以把动力舱缩短,整体更加紧凑。” t34坦克的发动机是竖着放,好像是说二战初期技术水平不支持横置发动机,王忠也不清楚,所以问一问。 谢尔盖大将挠挠头:“我只是熟悉装备数据,这个问题我还真没办法回答。要不……我喊个设计师来?” 王忠:“您女婿吗?” “不不,刚好另一位设计师在这里,他是来提交kv坦克改型方案的,我请他进来?” 王忠:“很好。我顺便要称赞一下kv的设计。” 谢尔盖大将拿起桌上的电话:“让科晶总工进来,装备审查委员会委员长要见他。” 王忠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不好喝。 谢尔盖大将放下听筒:“他应该五分钟内到。” 王忠:“你这茶泡得真烂。” 谢尔盖大将:“当然不能和您的御用女仆泡得比。您的女仆已经出名了,把所有给您的小礼物全部谢绝了,还用杀人一样的目光盯着送礼的人。” 王忠都惊了:“还有这事?” 谢尔盖大将:“有啊,您化下妆,去街上拦住个醉鬼,他能跟你说一打这种事情。甚至有人断言敌人空降兵想要袭击您的司令部,是女仆一个人端着机枪把他们全部干掉的。” 王忠挑了挑眉毛,他回想起自己几次摸涅莉的手,她确实很有力量,但拿着机枪立姿扫射什么的还是太过分了,涅莉绝对做不到。 这一定是不断以讹传讹的结果。 这时候谢尔盖大将的副官开门:“科晶总工到了。” 一名工程师进来,看到王忠的瞬间便立正了,仿佛他是个军人:“亲王殿下!” 王忠:“别叫我亲王!” 谢尔盖大将:“别怪他,所有人都知道在陛下面前叫您亲王她会开心。” ……根源在这里啊! 王忠:“你在奥尔加——一世陛下面前怎么叫我不管,在我面前别叫我亲王。我问你,为什么不把发动机横过来放置?” 科晶大惊:“为什么?我们作为参考的样品,都是纵置发动机啊。” 王忠:“就因为这个?” “对啊,我看普洛森的坦克也是这样啊?” 王忠大张着嘴:“没有其他的原因吗?横过来不会更难生产吗?” 科晶:“那要设计出来试试看才知道。都没设计出来,我怎么可能知道好不好生产?” 你说得对啊! 王忠:“这样,你就不要搞什么kv的改进了,kv现在迫切需要提升的只有稳定性,而这个如果不改动力,你怎么改都白搭。如果我们能把引擎提升到500马力,kv的故障率肯定会大大降低。” “确实。”科晶随口应了句,但马上惊出一身汗,“我是说,您的见解非常正确!” 王忠:“不要紧张。既然今天是伱过来回答我的问题,那就是你了,你来负责100毫米火炮运载车的设计。 “这是一种没有炮塔,但是强化了观瞄能力的坦克歼击车,使用海军的100毫米高平两用炮,t34w的v2k发动机,并且要采用横置发动机,成员数量在4到5人。 “而且,考虑到实战的情况,这辆歼击车需要有比较好的俯角,至少要-5度。” 科晶指着自己:“我来设计?” 王忠:“对啊。” 谢尔盖大将:“这个,您还是写一份正经的要求,再让屠格涅夫上将下一个正式的任命。”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9章 100毫米火炮运载车设计组 王忠:“好,电话给我,我先解决调动问题。” 科晶总工程师:“诶?可是我是男的啊?” 王忠停下来,盯着科晶的脸问:“您这个说法又是什么意思?” 科晶总工程师看了眼谢尔盖大将,这才结结巴巴的说道:“他们都说这个审核委员会就是图章机关,主要是方便您找女人。” 王忠:“‘他们’是谁?” 科晶总工程师大喊:“是伏尔加科夫的夫人说的,很多太太都这样说!” 王忠皱眉,原本这个委员会可能会有女人,这下只能都选男人了。但是都选男人肯定外面又会有全新的说法,比如罗科索夫不喜欢女人什么的。 到时候一帮男人过来想卖沟子那也挺恶心的。 算了,不去想他了,以后这个委员会不拘一格降人才就好了嘛。 王忠来到谢尔盖大将那张能打桌球的办公桌前:“给我电话。” 谢尔盖大将拿起听筒递给他:“说要打哪里就可以了。” 王忠:“喂?给我接军令部屠格涅夫上将。” ———— 军令部,屠格涅夫上将办公室。 “从目前得到的普洛森军的情况看,他们现在刚从部分撤退造成的混乱中解脱出来,但现在的天气状况,他们要组织有序撤退非常困难,得有断后部队给他们争取时间。” 屠格涅夫上将停下来,看着新沙皇奥尔加一世陛下。 奥尔加知道这是要她提问了,便盯着地图,憋了一会儿憋出一句:“敌人哪里来的断后部队呢?” 屠格涅夫上将:“从后面来啊。” 奥尔加撅起嘴:“那我这里应该问什么?” 屠格涅夫:“这就是您要思考的地方。” 这时候桌面上电话响了。 “抱歉。”这么说完,屠格涅夫拿起电话,“我是屠格涅夫。是你?怎么了?设计局的科晶?” 上将看了眼奥尔加一世,才继续说:“可以,我会准备调令的。你把你要的人,要他调到哪里去,都列个清单。还有什么需求?海军步兵?好吧好吧,要多少海军步兵?三个师?我跟海军的科兹涅佐夫元帅商量一下。” 奥尔加:“是阿廖沙对吗?” 屠格涅夫上将没回答,装作专注于电话没有听到奥尔加的话:“好好,普通民众那边你直接雇佣,然后找我开雇工或者平级转隶的手续就好了。前军事学院的院长?你要他当什么?但是他退休了,本人没有出山意愿的话我们也没办法,你能保证他有意愿?好吧……” 奥尔加站起来,双手按在桌上:“是阿廖沙对吗?” 屠格涅夫上将:“是的。我没跟您说话,陛下要抢听筒了。” 奥尔加:“哦,我确实要抢了。” 她一把抢过听筒:“阿廖沙!你怎么走得那么快!” 罗科索夫:“我很忙的。先是去学校,现在又在……” 奥尔加:“在哪儿?” 罗科索夫:“我说了你不许来,会给大家添麻烦的。而且我马上要走了!” 奥尔加撅起嘴:“伱都不跟我说说话,我现在每天要处理很多很多的事情,还要学习很多很多的事情,而你连陪我喝个下午茶都不肯!” 罗科索夫:“我这就让柳夏去皇宫和您喝下午茶,可以让她给您讲讲战场的逸闻。” 奥尔加嘴巴掘得更高了,但是说的话却是:“好吧~” 罗科索夫:“陛下果然是一位明君啊。” 奥尔加皱起眉头,因为在她听来这句话有点像在说“哈哈你输了我溜掉啦”,于是她稍微思考了一秒,说: “你什么时候来参加御前会议啊?校长不需要来参加御前会议,但是你那个委员会要呀!你总得跟我报告下都批准了什么吧? “而且这个委员长是我给你争取的职位,你得带我去参观你们批准的东西,我要亲眼看看性能怎么样,防止你骗我!” 罗科索夫那边直接哑火了。 奥尔加摆出架子:“回答呢?爱卿?” 罗科索夫中将:“您说得对,等我们有成果了,会向您汇报的。” 奥尔加:“你要亲自向我介绍你批准的东西!” 罗科索夫中将:“……是。谨遵陛下的命令。” 奥尔加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小时候三人做游戏,她赢了的时候就这样笑的。现在想来为了这个笑容应该两位哥哥都放了很多水。 她正要乘胜追击,却注意到屠格涅夫上将阴沉着脸,只好改口:“那我等着柳达来和我喝下午茶。” 罗科索夫:“当然,我让她现在就从庄园启程去夏宫。” 屠格涅夫上将伸出手:“可以把听筒还给我了吗,陛下?” “可以。”奥尔加把听筒还给老上将。 屠格涅夫:“总之就是这样,你以后不要总是打电话来,书面,走书面知道吗?你要是不想自己起草这些文件,就找个副官,甚至可以一个副官管军事方面的文书工作,一个秘书管非军事的。 “科晶是吧,我知道了。那就这样。”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屠格涅夫挂上电话,看着奥尔加:“罗科索夫中将已经铁了心要和自己的青梅竹马一起了,陛下。” 奥尔加:“我知道。但是他答应过我,要以哥哥的身份照顾我。” 屠格涅夫:“目前历史上,从来没有沙皇一直保持单身,无论男女。” 奥尔加笑了:“上将阁下,您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屠格涅夫仔细的观察她的表情,也笑了:“您果然非常聪明。” 奥尔加:“对了,您刚刚建议阿廖沙找两个副官,一文一武对吗?那……” “您自己不能去。我不知道礼仪厅的影武者素质如何,但是她毕竟不是真的。您得坐镇夏宫,尤其是现在这个局面。” 奥尔加:“作为粘合剂吗?” 屠格涅夫上将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奥尔加转身看向办公室的大窗户,看着窗外的庭院:“得赶快击败普洛森,不然我不可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突然,她停止多愁善感,重新看着屠格涅夫上将:“我这里有非常出色的女官,推荐给他总可以吧?” 屠格涅夫上将:“那您可以和柳德米拉·瓦西里耶夫娜女士说,她不是要来和您喝下午茶吗?” ———— 王忠放下听筒,看了眼周围的人:“你们怎么这个表情?” 谢尔盖大将:“面对能对沙皇陛下说出‘你不许来’这样的话的公爵,我不觉得我们的表情有什么问题。” 王忠:“我要不说这话,陛下就要跑过来了,你也不想半个部门停摆来接待陛下吧?” 谢尔盖大将:“是啊。” 科晶总工程师:“那我……什么时候换办公地点?” 王忠:“你先回去安排好后续的工作,把kv的改进交给信得过的人。再带上你最欣赏的十个新人到……现在还没定,总之你先挑好人。 “100毫米炮运载车是个应急项目,假想敌是敌人下一代坦克。” 科晶:“口径订100毫米,是打算把海军生产出来但是用不上的那两百根100毫米炮炮管利用上吗?” 王忠:“有200根这么多吗?” “是的,而且生产线还在,这门炮由内海旁边的700厂生产。目前这个生产线应该没有转产,但是不知道后续生产什么,就停下来了。”科晶答道。 谢尔盖大将:“我们倒是想过把这个厂改成生产85毫米高射炮,但是海军不肯。他们计划把100炮装上内河巡逻艇,开出来和敌人战斗。现在你们要的话,就可以让这个厂继续生产了。” 王忠:“不会有问题吗?” “啊,您在海军那边风评很好,他们应该很乐意。” 王忠:“很好很好,炮的问题解决了,工厂可以用复产之后的拉尔乌厂。科晶总工,你估计什么时候能造出样车?” 科晶:“这个很难说,但如果都采用成熟的东西,估计很快,明年四五月份吧!” 王忠:“二月我就要样车!三个月就把它搞出来!这样能早点发现问题开始改进!” 任何新的装备,刚开始肯定故障一大堆,必须使用上一段时间后,对暴露出来的问题做针对性的改进,才能获得较为不错的可靠性。 王忠这时候兴奋得很,恨不得时间快进到明年二月,亲自测试样车。 谢尔盖大将:“我知道您很期待,罗科索夫公爵大人。但是事情得一步一步的来,我还是觉得您应该先找副官和秘书,一文一武。” 王忠:“这个嘛……” 谢尔盖大将:“您的委员会也需要大量的文职人员,就算把退休的校长拉过来当文职,他一个光杆司令也干不了事啊。而且您的委员会,需要不少具备专业知识、又有战斗经验的人,不然您的审查不能服众。 “您打算从哪儿找这么多人来呢?” 王忠本来皱着眉头呢,却忽然想到军校不是刚来一大堆要听自己讲课的基层军官嘛,从里面挑选专业技术过硬的不就好了? 至于两位副官——涅莉为什么不懂军事啊,如果能让涅莉来担任副官,那就省事了! 副官啊…… 王忠玩明日方舟都是让缪尔赛思当秘书的,但是如果用女孩——那基本注定这个女孩的清名一下子就完蛋了。 果然还是找个有范儿的男副官吧—— 格里高利只读到十年级,估计干不了。 瓦西里……他总挑粪,但想来想去好像真的就只有瓦西里合适。 家里是音乐教授所以从小受到良好教育,在参军之前完整的读完了高中,还参加了大学的考试,写得一手好字—— 咦? 王忠:“给我电话。” 谢尔盖大将拿起电话递给他。 王忠:“接库宾卡近卫一机步师部。巴甫洛夫吗?让瓦西里带上铺盖卷,到我庄园来。罗科索夫庄园。” 巴甫洛夫:“怎么了?” 王忠:“我打算任命他为我的副官。” “知道了。” 王忠放下听筒,这下武的副官解决了。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10章 懂飞机的罗科索夫(补更23/33) 至于文职那边王忠决定待会再烦恼,他再一次拿起听筒:“接我家。” 说完他才意识到这样说不合适,人家接线员都懵逼了,于是改口道:“接罗科索夫庄园,城里应该只有一个吧?” “是的。您稍等。”接线员说。 片刻之后传来威严苍老的声音:“罗科索夫庄园,您好。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吗?” 王忠:“米哈伊尔老爷子,是我。让柳夏接电话。” “知道了,中将大人。” 米哈伊尔虽然是罗科索夫家的管家,但是现在公爵头衔在王忠的哥哥彼得罗头上,所以管家毕恭毕敬的叫他中将阁下。 毕竟王忠已经是卡戎公爵了,理论上讲应该分家了。 很快电话那边传来拿起听筒的声音:“喂?阿廖沙?怎么了?” 王忠:“两件事,一个是瓦西里正在去庄园的路上,我要升他做副官,给他准备个房间。第二是,你现在去夏宫,陪奥尔加喝下午茶,听听她的抱怨。” “我知道了。”柳德米拉笑道,“我让米哈老爷子给瓦西里准备住处,自己启程去夏宫。” “小心点,街上不平静,带够警卫。” “放心吧,教会给我派的警卫和暗哨多到我都能发现了,庄园附近很多避难的群众嘛,里面全是教会的人。”柳德米拉笑道。 “那就拜托你了,奥尔加应该积累了不少压力。” “嗯。你也不要累着自己。” 王忠点点头,挂上了电话。 他对谢尔盖大将说:“我的副官明天会提交完整的需求,设计局也会快速建立起来。” 谢尔盖大将:“其他武器的改进怎么说?” 王忠:“按照下面的需求改嘛。你们没有收集反馈的部门吗?” “有。”谢尔盖大将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但是您的委员会怎么知道我们改的东西符不符合部队的要求呢?您自己是最出色的坦克指挥官和坦克手,那自然知道坦克怎么改,您指挥的步兵也进行了我军最成功的防御战,所以您应该也知道步枪机枪和反坦克炮怎么改。其他的呢?” 王忠本来想说我也知道,但是他忍住了,因为虽然他在穿越前看了很多战史,但依然会有不了解的地方,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 何况就算是那些专门研究二战史的专家,也会有自己的知识盲区。 王忠:“我会建立一个前线反馈中心,并且会组织人手在伤兵以及撤下来休整的部队中收集对现有武器的意见。最后审查的时候也会请有经验的一线官兵参与测试。” 谢尔盖大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王忠:“我要告辞了。” “您慢走。”谢尔盖大将对王忠敬礼。 王忠看了眼科晶总共,开门出了房间,和等在门口的格里高利汇合,并且告诉他:“我请瓦西里当副官,你没有意见吧?” 毕竟之前一直跟着王忠的是格里高利军士长。 格里高利笑了:“没有意见,他挑粪已经很专业了。” ……什么意思啊,我是粪呗?要不是和你并肩作战到现在我可要发怒了。 格里高利自己也反应过来了:“啊,我没有那个意思,将军您知道的。” “我知道啊。”王忠回答,“你只是单纯感叹瓦西里挑粪挑得很好。” “真的很不错,可惜当了副官就不能挑粪了。” 王忠笑了,刚要回话,前面就传来怒吼。 “该死的混蛋,我要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伱那个狗屎设计就是狗屎!我写了那么多报告,从刚开战就在写报告,写到了现在!狗屎!” 王忠和格里高利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加速往前走。 然后他们发现声音其实是从楼下传来,前方那刚好是楼梯。 于是两人下楼,转过楼梯口的拐角,就看到一名中校飞行员在对着几个工程师大喊大叫:“为什么要坚持这种狗屎设计?是你在开飞机还是我在开?” 王忠上前一步:“怎么回事?” 飞行员看了王忠一眼,看到领章上的中将军衔就敬了个礼,然后继续对工程师咆哮。 “我说了多少次,你那个火力配置就不合理!不合理!” 工程师明显知道王忠是谁,这次开口反驳的时候带上了理由:“那个设计是为了配平!你懂吗?配平!” 飞行员:“你是配平了,我们狗屁都打不中!机枪比机炮管用这简直是最大的笑柄!笑柄!” 王忠插进来:“您是哪个部队的?” 飞行员:“第四强击机团!” 王忠:“您驾驶伊尔2的?” “是的,我从开战就在南线战斗,战斗了5个月,换了两位后座机枪手。我觉得我还是有点发言权的。” 王忠挑了挑眉毛:“您是在南线作战的?” “对,开战之后一线的空军都完蛋了,我们强击机团被调动到南线支援西南方面军作战。我在六月28日第一次攻击了普洛森人。” 王忠:“在上佩尼耶村?” 飞行员摇头:“不知道。中将你是步兵你不知道,上了天很难分清楚自己在哪儿,有地图都没用,我们出发的时候就是往西飞,看哪儿有普洛森的部队就攻击。返航的时候就认机场附近的地标,找到地标才能确定在哪儿,然后再往机场飞。 “所以我不知道在哪里攻击的敌人。那时候我跟僚机走散了,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攻击了敌军。” 王忠:“敌人是不是正在准备攻击一座有水塔和教堂的小镇?” 飞行员两手一摊:“所有的小镇都有水塔和教堂。”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好像有道理啊! 突然,王忠想起来上佩尼耶的那架伊尔2战术编号是401,而这位中校是第四强击机团,也就是说可能战术编号是4开头的。 王忠:“您座机的战术编号是401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 王忠哈哈大笑:“你六月28日单机攻击敌军的时候,我在下面。” 说完王忠发现这样说有点怪,改口道:“我在地面上。” 飞行员马上改了刚刚的态度:“真的假的?不对啊,我记得我攻击的敌人规模不大,抵抗的我们的人规模也不大啊,那不像中将的司令部啊。” 王忠:“因为那时候我是个中校。” “哈哈哈哈,你这牛皮吹得,半年从中校升到中将的就只有一个罗科索夫公爵……呃……”中校飞行员刹住笑容,他打量了一下王忠,又看看王忠身后空荡荡的走廊。 “随员少……”他嘀咕了一句,转身从放在长椅旁边的报纸架上面拿出夹起来的叶堡日报。 这些报纸都是给长椅上等待办事的人打发时间的,毕竟现在没有手机。 一般会把同一种报纸最近一个星期的量都夹在一个夹子里,然后不同的报纸在架子上排好。 飞行员马上就翻到了头版印了王忠全身照片的那一期。 “我的天!”他惊呼,“你真的是哈尔拉莫夫说的那个懂飞机的罗科索夫!” 啊?懂飞机的罗科索夫?空军这么叫我的吗? 中校放下报纸,来到王忠跟前,整了整衣服,戴正了帽子,啪的一下敬礼:“向您致敬,罗科索夫将军!” 王忠回礼,来了句:“你不自我介绍一下吗?” 中校:“我是第四强击机团团长,德拉琴科·格里戈耶维奇,来这里反应伊尔2强击机的问题!” 王忠:“我是军事装备特别审查委员会委员长罗科索夫中将,新装备,和旧装备的改型都要经过我们的审查。另外,我们委员会将会建立专门的前线反馈收集机关。但是这个机关还没建立起来,你可以先跟我说。” 德拉琴科立刻立正:“是!我反应的问题是……” 王忠:“稍息,放松一点,慢慢说。” 中校放松身体,但语气依然很急:“慢不了!伊尔2是一款有严重缺陷的飞机。除了挂载的弹药,他最有效的武器是机枪,因为两门机炮打不准!” 王忠:“因为瞄具不行吗?” “机枪和机炮的话,瞄具还是可以的。垃圾的是投弹和打火箭的瞄具,还不如凭借经验扔。而且我们的作战方式就有问题,伊尔2这飞机,俯冲角度如果超过40度,就会抖得厉害,根本没办法瞄准。” 飞行员刚说完,设计师就开口道:“这飞机的设计思想,就是在低空平飞,当一种飞行的坦克。俯冲性能并没有必要。” 王忠看了眼设计师。 他对伊尔2的认知就来自一款游戏《伊尔2捍卫雄鹰》,是个单机飞行模拟游戏,这个制作组后来跑去做了大名鼎鼎的军事载具对战网游《战争雷霆》。 《捍卫雄鹰》里面,确实伊尔2俯冲能力非常糟糕,基本只能低空平飞当飞行坦克。 这个概念倒是没错,就是太超前了,后来响尾蛇武装直升机才担起这个职责。 不过王忠通过游戏倒是没有感受到机炮打不准的问题。 于是他示意设计师闭嘴,飞行员继续说。 德拉琴科:“除了不能俯冲和瞄具烂,伊尔2自身的武器安装也不合理!” 德拉琴科举起双手,分别伸出食指,先把两个手指贴在一起:“这是伊尔2两挺机枪的布置方式。” 接着他又把两根食指拉大,拉到有半米的间隔:“这是两门机炮的布置。” 王忠:“机炮放在翅膀上了?” “对!” 工程师:“这第一是为了配平,第二,机炮的射速慢,和螺旋桨的同步装置不好设计。” 飞行员立刻就火了:“然后你就把两个机炮放在翅膀上了,结果就是一开炮就抖,根本打不准!而且这个抖动,会让本来打得准的机枪也变不准了!结果就是很多时候精准攻击我们宁愿用机枪,根本不开机炮。” 王忠想起来了,好像确实有回忆录说过,说伊尔2单独攻击命中率太差了,所以大家喜欢八机甚至一个一个团二十多架飞机组成一个像是骑兵墙阵那样的横排队形,一边飞一边扫射,用火力密度来弥补精度。 王忠看向工程师:“我不管你是换武器的安装位置,还是用别的手段,总之让飞机的武器能打准!” 这时候强击机团长说:“中将阁下,说实话,比起伊尔2,隔壁中队的佩2攻击效果更明显。我飞过佩2,这东西比我们的伊尔2快多了,而且还比伊尔2灵活,他还能俯冲攻击! “佩2飞到高空侦查能力也更好,找到目标就可以俯冲投弹,然后靠着速度和机动性撤退,自身的自卫火力也比我们的伊尔2强!” 王忠:“您认为佩2更好吗?” “当然!” 王忠:“那您认为目前所有强击机团转为佩2轻型轰炸机团需要多长时间进行改装训练呢?” “几个月就够了!”德拉琴科的声音已经不是很自信了。因为佩2是双发轻型轰炸机,和伊尔2这种单发强击机区别还是挺大的。 王忠拍了拍德拉琴科的肩膀:“放心吧,先开着伊尔2,等联众国的援助来了,给你们搞一点厉害的。” 比如p47战斗机,因为外形被一些人戏称为“奶瓶”。 这玩意有非常出色的俯冲性能,掌握能量空战的诀窍的话,是优秀的战斗机。 同时,他和所有阿美优秀战斗机一样,都能挂很多对地挂载。 炸完地面还能空战,关键对于飞行员来说,都是单发飞机,换装训练时间短。 不过德拉琴科没地方知道这事情去,只能将信将疑的看着王忠:“好吧,我相信您。”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11章 展望未来 王忠:“我们部门会尽快建立专职的反馈部门,到时候会以书面通知的方式把联络地址下发给各个部队,对飞机有任何意见都可以写信告诉我们。 “你们战后经验总结也会抄送我们这边,作为改进武器的参考。 “我会确保工程师不能无视你们的意见!” 王忠看了眼工程师。 “如果工程师非要坚持自己的设计是最好的,就必须到一线去驾驶自己设计的东西,出一年的任务。” 德拉琴科一听这句,立刻笑了:“这个好,这个太好了!就算工程师阁下不会驾驶飞机,他也可以当后座机枪手。” 伊尔2后座机枪手阵亡率比飞行员高很多倍,毕竟敌机主要是从后方接近发动攻击。 刚刚还在嘴硬的工程师脸都绿了:“不不,这不能,帝国培养我那么多年,你不能让我像个普通士兵一样死去!” 王忠:“为什么不能呢?实际上在之前半年的战斗里,已经很多工程师死去了,你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不,我看没有。既然你固执己见认为你的武器设计思路是完美的,那就证明给我们看。” 工程师苦着一张脸。 这时候,王忠忽然想到一件事,为什么不从前线把已经经历过战火的人招回来当设计师呢。 地球就有那种大战的时候在和三德子厮杀,战争结束继续读书,最后成了牛人的人。 提前让他们回来读书,变成牛人行不行呢? 王忠想了想,决定写一篇文章,号召经历过战火的大学生带着前线的见闻回来在更重要的地方发光发热。 但是他已经不想再手写了,就让瓦西里尽快学习打字机的使用吧! 王忠一边这样想,一边跟德拉琴科告别,领着格里高利直接走楼梯下去了。 ———— 德拉琴科目送罗科索夫中将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这才看向工程师:“我这里很欢迎您成为后座机枪手啊。” 工程师嘴巴颤抖了一会儿,才挤出一句:“飞机的重新配平需要重新设计,没有几个月搞不定的,特别是机炮的同步装置,要经过很多测试才能确保机炮开火的时候正好是螺旋桨的空档……” 德拉琴科:“那就改吧。其实我们那边还有一个方案,就是把机炮拿掉,空出机炮和炮弹的重量,多带一点大口径的火箭弹。我们有个想法,直接把bm13的火箭弹改成航空火箭,减少推进剂药量,战斗部弄大一点。” 工程师大张着嘴:“这……合适吗?” 德拉琴科:“合适啊,实际上已经有人让地勤这么改了,携带的火箭数量能翻倍呢!对地攻击的时候就用机枪确定距离,再打火箭弹。” 工程师:“那你们怎么面对敌人的战斗机呢?” 德拉琴科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们面对敌人战斗机的时候,用得上前射火力吗?伱设计出来的玩意有多笨重你自己不知道?” 跟着德拉琴科来的飞行员也笑了。 工程师看着他们的笑容,脸都憋红了。 德拉琴科这才收起笑容,拍了拍工程师的肩膀:“好好改进,我看罗科索夫中将阁下也很好说话嘛,你改出来的东西没问题,他不会送你去前线的。” 说完德拉琴科转身,跟自己的跟班挥挥手:“走啦!回去跟部队的大伙讲讲今天的事情,罗科索夫将军真的懂飞机,驱逐机团的哈尔拉莫夫没瞎吹,大家都以为他喝高了才说出这种梦话,结果是真的!” ———— 王忠这边,他刚从军械局出来,看了看手表——快天黑了,叶堡这个季节天黑非常早,而柳德米拉这时候还在去夏宫跟奥尔加一世陛下喝下午茶。 深刻体会到了安特的国土纬度很高这件事。 王忠上了车,司机马上回头看着他:“目的地是哪里?” “回罗科索夫庄园。”王忠思考了一秒,如此命令道。 主要这一天到处跑,有点累了,回庄园休息一下,等瓦西里到了,就可以塞一台打字机给他,开始撰写文件了。 先把100毫米火炮运载车的技术规格确定下来,然后是新的委员会的选址,人员组成等等…… 王忠不由得扶额,麻烦事好多,要不干脆把巴甫洛夫也调到这个委员会来当牛马好了。 巴甫洛夫首先是可信,其次工作能力很强,一定能担大任。 ———— 库宾卡,近卫一机步师部,巴甫洛夫突然连打好几个喷嚏,喷出来的口水和鼻涕把桌面上的文件都弄脏了。 他赶忙掏出手帕来擦拭,一边擦拭一边骂:“肯定是我老婆又在念了。” 叶戈罗夫:“念什么?你都调驻首都了还不回家住?” “不然呢?”巴甫洛夫咋舌,“有些时候真羡慕你,老婆就在军医院。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啊?” 叶戈罗夫:“我们的想法是,这种时候就不要浪费时间举行婚礼了,现在食物都开始配给了,连部队配的洗衣队都是定额配给,搞婚礼不合适。” 战斗员和关键位置的后勤人员食物还是按照正常标准供应,而雇佣的“民夫”供应就没那么乐观了。 也就涅莉这种只是名义上算民夫的还能吃得比较好。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当然涅莉现在不在库宾卡吃饭,按照她的意愿,她的配额被分给了几位家里有孩子的洗衣大婶。 罗科索夫将军的配给也按照同样的思路处理了。 巴甫洛夫:“我老婆骂我也有我不能给家里争取更多配给的缘故。丢掉了可萨莉亚,但是往东边疏散了那么多人,明年说不定会饿死人啊。” 叶戈罗夫严肃的点点头,换了个话题:“你老婆也是可萨莉亚人?” “是啊,但是来叶堡读书之后就只把自己当叶堡人了。她甚至开始嫌弃我这个家伙是老土冒。” 巴甫洛夫说完,叶戈罗夫露出苦笑:“这要是打不回去,就永远只能当老土冒了。” “会打回去的,我相信将军。”巴甫洛夫喝了口茶。 ———— 王忠刚回到自家庄园门口,就看到瓦西里拎着包,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大庄园。 “你进去啊,站在外面干嘛?”王忠一边说一边下了车,走上门口的台阶,给了瓦西里肩膀一拳。 瓦西里:“不,这庄园也太豪华了,您家的封地不是主要在可萨莉亚吗?” 王忠:“具体的我不知道,不过这个房子好像是从本地豪族手里买下来的,可能有一段时间了吧。走,进来,你会用打字机吗?” 瓦西里:“略懂。” 王忠:“太好了,我今晚很多文件要起草,正愁没有人来帮忙。” 瓦西里被王忠拽着往庄园主楼里走,表现得像是被老鸨拖进怡红院的少女:“不,我真的只是略懂。我以为副官是干军事方面的工作的,比如更新下地图什么的。” 王忠:“得了吧,你也说你不懂作曲,然后你已经写了两首火遍安特的歌了,你这都不是半壁江山,你就是安特流行乐坛的江山。” 瓦西里:“可是打字真不行……” 说话间王忠已经把瓦西里拖进大厅,正好米哈伊尔管家迎出来:“公爵阁下,给瓦西里先生的工作工具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继承罗科索夫家爵位的是哥哥彼得罗,所以管家这里才没有叫老爷,而是叫公爵阁下。 毕竟王忠这个身份,叫二少爷已经不太合适了。 王忠:“好,赶快带路,让我们看看瓦西里你的本事。” ———— 一个小时后,王忠看着瓦西里的成果。 瓦西里:“我都说了我只是会用打字机,用它来速记文章还是困难点。” 王忠:“行吧,你让开,我自己来。” 不就是打字嘛,这有什么难的!王忠心想,笑话,我们祖安神选打lol喷队友的时候,打字像弹钢琴一样! 而且弹的还是特么的《野蜂飞舞》。 他坐在瓦西里的位置上,把打字机的滚筒推回原来的位置,准备开始输出。 “100毫米炮运载车的技术指标” 打完这一句他准备另起一行,打了换行键,然后继续输入,结果发现打的字母歪了,正好接着换行前上一行最后一个字符。 王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要把滚筒推到最开始的位置。 他扯下打疯了的纸,重新开始。 结果打了两行又出问题了。 这机械式打字机根本没有电脑那么方便,格式什么的都要打字员自己来调整机器。 另外机械式打字机的键盘,比最硬的机械键盘还硬得多,王忠才打了两行手已经在抗议了。 王忠看向瓦西里。 瓦西里:“看吧,您自己也不行!” 王忠抿着嘴看着他。 瓦西里:“挑粪是吧,没问题。等我带上了副官的绶带,我就带着那个去挑。” 王忠:“我感觉你已经不怕挑粪了,这样,命令你学会打印机,一周之内练到一天能打一万字的文章的地步!” 瓦西里嘴巴张得老大:“不,您不能这样对我!” 就在这时候书房的门开了,柳德米拉进了书房,对王忠莞尔一笑:“阿廖沙,我回来了。” 说完她扭头看向门外:“进来吧,我来给阿廖沙——罗科索夫公爵介绍一下你。”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12章 进展 王忠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还不等他拒绝,柳德米拉就把门外的人迎进了书房。 王忠愣住了,甚至下意识的说出口:“咦?” 因为进来的女性,就算王忠这种对毛妹年龄判断能力十分低下的人,也能看出来这位年龄稍微有点大了。 用二次元老登比较容易理解的话来说就是,“秋子阿姨”那样的年龄? 就——看外表明确知道她老了,但也知道她年轻时候一定艳压群芳。 柳德米拉介绍道:“这位是加布丽埃尔·乌里扬诺夫娜国务贵妇,奥尔加——沙皇陛下跟我推荐了她,来担任你的——您的秘书。” 王忠看柳德米拉这反复修改称呼细节的尴尬模样,有点想笑。 这时候瓦西里说:“国务贵妇等级的女官啊,这可厉害啦,打字一定没问题!” 乌里扬诺夫娜女士推了推眼镜:“我确实非常擅长打字和整理文件。” 王忠站起来,把打字机前面的位置让出来:“您赶快请!” 乌里扬诺夫娜女士昂首阔步来到打字机前坐下。 瓦西里形容道:“这姿态就像沙皇走向他的王座一样,看来以后我们都不用担心打字的事情了。” 乌里扬诺夫娜女士却说:“不,您应该要组建一个委员会来审查武器的改进吧?考虑到它需要审核整个安特帝国的武器,至少需要20名打字员。” 瓦西里恍然大悟的一拍手:“她是打字集团军的司令官!” 王忠:“呃,国务贵妇女士,这些打字员可以拜托您来组织吗?” 乌里扬诺夫娜女士点头:“如果得到授权的话,可以由我来组织。” 王忠:“那可太好了,您还能组织什么?有机关工作经验的文员吗?国务贵妇女士?” 乌里扬诺夫娜女士盯着王忠:“为什么您要对我毕恭毕敬?这是某种坏心眼的玩笑吗?” 王忠心想这能怪我吗?你身上散发出一种教务处主任的气场啊,晚自习会悄悄潜行到班级后门,幽幽的注视着所有正在讲小话的愣头青。 但凡经历过十二年教育的人,到了这位女士面前应该都会下意识的站直身体,摆出恭敬的态度吧。 等一下,王忠现在对这位女士的感觉,从“秋子阿姨”变成了“麦格教授”,跨度有点大,他要消化一下。 这时候乌里扬诺夫娜女士看王忠不说话,便继续道:“您不应该对我如此毕恭毕敬,第一,我丈夫的爵位比您低得多,第二,我只是国务贵妇等级的女官,而您是公爵,应该我对您毕恭毕敬。” 王忠:“好的,乌里扬诺夫娜女士。” 女士叹了口气:“不要如此恭敬的称呼我。” 王忠:“我个人觉得,从年龄上讲,我对您的敬意可以理解。” 他的本意是从尊老爱幼的角度论述一下自己这么做没问题。 但是乌里扬诺夫娜女士怒气明显提升了。 王忠这才想起来,好像西方不能随便说女士的年龄。 这非常不礼貌。 王忠:“抱歉,我的意思是……” 柳德米拉拍了拍王忠的肩膀,把半边身子插进两人之间:“女士,阿廖沙的意思是,对您这样一位值得信赖的女官,应该保持足够的敬意。他在我们这里对其他人也是这样的,哪怕是我们雇佣的老花匠,他也会毕恭毕敬的说话呢。” 那肯定啊,老花匠都一头白发了,王忠习惯性的就对他带着敬意,这是赛里斯的传统,王忠已经不是那种不知道尊老的年龄了。 乌里扬诺夫娜女士仔细观察柳夏的表情,这才放松下来:“也是,毕竟将军阁下是教会的红人嘛。” 咦,还能这样解释吗?我没有好吗,这是我从故国带来的品质。 然后乌里扬诺夫娜女士又说:“我丈夫虽然不是那种死硬派的贵族,但是他也不是像您父亲这样的世俗派新贵族,这样也没问题吗?” 王忠:“呃,没问题啊。您丈夫是中间派,那就是我们要争取的目标,没问题的。” “这样啊,放心,我不会把任何一份文件带出工作场所的,也不会跟丈夫说任何工作上的事情。” 这时候瓦西里用力拍手:“我想起来了,国务贵妇必须是已婚的贵族女性才能担任,往上就只有两级了,第二级宫廷女总管,第一级首席女总管。 “国务贵妇在宫里也是能管个几千侍女的重要职位啊!” 乌里扬诺夫娜女士看向瓦西里:“说得不错,瓦西里·弗拉基米洛维奇先生。” 王忠挑了挑眉毛,他不看外挂标记的名字,都不记得我那瓦西里还有这么一长串父称,也不记得他姓布拉德斯基。 瓦西里:“叫我瓦西里就好了。我今天开始担任将军副官,以后就是同事了,乌里扬诺夫娜女士。” 女士点点头。 王忠:“这个名字太长了,乌里扬诺夫娜女士,以后就叫你……” 坏了,假安特人王忠不知道加布里埃尔这个名字的昵称是啥!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乌里扬诺夫娜女士开口道:“可以叫我艾比或者艾丽。” 王忠:“好的艾丽女士,请开始你的工作。” 艾丽女士点点头,在打字机前坐好,不动声色的把王忠刚刚乱搞的设置全部恢复,然后拿掉了已经打坏的纸。 王忠开始口述:“100毫米火炮运载车的规格。设计目标:在1000到1500米的距离上歼灭普洛森坦克单位,并且尽可能的保护我军坦克手。 “它应该在保证性能不变的情况下安装海军100毫米高平两用炮,并且拥有良好的侦搜能力,与较为靠谱的正面防御。” …… ———— 第二天,王忠爬起来,才发现自己睡在书房的沙发上了,然后他才发现耳边那有规律的声音是打字声。 王忠站起来,看见艾丽女士还在工作,便问道:“昨天不是已经把文件都打完了吗?” 艾丽女士:“只是初稿打完了,有很多删改的地方,这样的文件是不合格的,所以我才会重新打。另外这份文件应该需要提交给三个部门,所以我打了三份一样的。” 王忠“哦”了一声,这个时代静电复印机还没发展成熟,所以没有大规模应用,大部分的文件都要这样手打。 艾丽女士继续说:“等我们的团队组建起来,这种需要复制多份的文件可以制作成印版,批量复制。” 王忠:“哦……交给你了!” 艾丽女士点点头:“交给我吧。您现在应该去洗脸更衣,吃早餐。我想麦列霍夫娜小姐会等您的。” 柳夏的姓王忠还是记得很清楚的,所以听到麦列霍夫娜就知道指自己老婆。 王忠:“那拜托您了。” 说完他踢了脚趴桌上睡觉的瓦西里的屁股:“嘿!起来了!” “敌人来了?哪儿?”瓦西里站起来,紧张的摸托卡列夫,然后发现没摸到——一般副官都不会带长枪。 王忠:“洗把脸,换套衣服。我们今天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的。记得带公文包!用手铐和你手腕铐在一起。” 瓦西里一边搓眼屎一边答道:“是!” 艾丽女士:“文件我会全部装好的,瓦西里·弗拉基米洛维奇。” 瓦西里:“就说了叫我瓦西里就好了嘛。” 王忠不管他们,直接出了书房,迎面就看到涅莉推着小车过来了。 小车上是装了洗脸水的脸盆,毛巾以及其他东西,还有迭放整齐的新军装。 王忠低头看了看身上因为穿着军装睡觉满是褶子的衣服,称赞涅莉:“有你真好。” 涅莉后退一步,双手交叉护住胸口。 王忠摆手:“不不,今天没有那个兴趣。我找柳夏去!她在哪儿?” 涅莉:“饭厅,等你很久了。” 王忠点头,迅速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就往饭厅去了。 他听见身后传来涅莉开门的声音:“早餐来了。” 原来那个手推车里面还藏着早餐啊,女仆的手推车简直和女仆的裙底一样充满了秘密呢。 ———— 柳德米拉在饭厅看今天的报纸,旁边收音机正在播放今天的新闻。 王忠:“早啊,昨天睡得怎么样……” 还没问完,他就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柳德米拉:“伱对陛下推荐的女官怎么看?” 王忠:“很厉害,一个当十个用。怎么了?” 柳德米拉叹了口气:“前天的时候叶堡的小姐们就收到风声了,你可能要雇佣打字员。有很多文员的女儿,本身就会打字,都巴望着要靠着这个到你身边来呢。” 王忠:“所以奥尔加就拍了个女官来,管理这些女孩,竖起一道‘屏障’是吗?” “恐怕就是这样。我一开始以为她会介绍妙龄女子来,结果是这样稳重的已婚太太,想想也是,她不可能增加自己的对手。” 王忠看着柳夏,心想这么直白真的好吗?车马炮都摆明了,然后厮杀,还要让我知道? 柳德米拉盯着王忠:“我知道你已经明确的拒绝过陛下很多次了,但是我们不把婚约坐实了,她就不会停止。” 王忠:“没问题,罗科索夫家现在是我哥哥当家,我这边找他点头就行了,你再把你父亲找过来,我们正式的订婚。” 柳德米拉笑了:“嗯。”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13章 与联众国谈判(补更24/33) 王忠看着柳夏的笑容,忽然想要来个抱抱,就对柳夏张开双臂。 柳德米拉一副姐姐看淘气弟弟的表情:“你啊,来吧。” 她转了一下坐姿,张开双臂。 王忠便在她面前单膝跪地,扑进只属于自己的温柔乡。 柳德米拉,罗科索夫的加油站! 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 王忠突然不想离开温柔乡去接电话,就像寒冬中的早晨人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 柳德米拉轻声说:“你晚一点拿起听筒,可能就有几百上千人枉死。” 王忠立刻站起来,走向电话,麻利的拿起听筒:“我是罗科索夫中将,哪位?” 别林斯基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早上好啊,罗科索夫中将。听说你昨天的行为得到了空军指战员的一致好评,作为陆军将领这可不简单啊。” 王忠:“早上好,冕下。我只是听取了他们的反馈,并且用我的新头衔帮他们说话罢了。毕竟未来新的装备能不能投产要我这个委员长点头呢。” 别林斯基:“审判官向我报告了你提出的要求,你要注意一点,可能我们现在生产不出来能符合要求的东西啊。” 王忠:“生产不出来?” 别林斯基那边传来翻页的声音,估计他手上有报告:“我们有几个工业中心,阿格苏科夫疏散得比较好,有百分之七十的技术人员和专业的产业工人被疏散到了后方, “但是机床的疏散,尤其是目前我们产量很低的大型特种机床的疏散进度不理想。 “舍佩托夫卡的疏散进行得更顺利一点,毕竟疏散时间长。但是相应的,更靠近边境线的地方基本没来得及疏散。你明白吗? “还有圣安德鲁堡,这是我们最重要的重工业基地。敌人已经封锁了常规道路,我们只能从北面封冻的湖面上把补给运送过去! “我们从这条路线疏散了100万平民,但是其中只有一部分是工程师和产业工人,大部分是妇女和儿童。 “在圣安德鲁堡的电子管工厂,还有光学玻璃工厂全部都没有疏散出来,全部都没有!工人和工程师们打算和守军一起战斗,就算我们劝他们离开,他们也拒绝离开。 “就算他们全部离开,这两种产业,如果没有那些高精尖的生产工具,只有工人绝对不可能恢复。” 王忠:“昨天我在军械局已经了解到现在我们工业生产的困难局面了。” 别林斯基:“那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非常需要联众国——不,是所有盟国的援助。 “今天联众国大使和一个刚刚乘飞机抵达叶堡的代表团要谒见沙皇陛下,讨论援助事宜。教会将会派出民生部门的代表团,参与会谈。 “我希望你也列席会议。联众国方面也表达了类似的希望。” 王忠面露难色:“我……完全没有准备相关的文件啊,我昨晚通宵准备的文件,都是关于成立审查委员会和开发100毫米炮运载车的。” 别林斯基:“伱在那里坐着,就能起到效果。要不是我们还需要你的军事才能,我就打算把你派到联众国去游说他们了。你在联众国登上了他们最大的杂志,叫《时间》还是别的什么的。” 王忠挑了挑眉毛:我居然上时代杂志了?这不是来的有点轻描淡写了啊? 别林斯基:“联众国大使打算亲自把这一期杂志赠送给你,所以你一定要去。我估计我挂上电话,宫廷礼仪部门就该给你正式的邀请了。” 王忠:“我知道了。我今天上午会按时赶到的。” ———— 11月24日圣叶卡捷琳娜堡,上午九点半,王忠抵达夏宫。 宫廷礼仪部门的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立刻把他引导了到了休息室。 联众国大使和代表团已经在休息室里了。 说是休息室,其实是给大家联络私人感情用的,待会上了谈判桌就要针锋相对,但这不妨碍在台下进行一些交流。 毕竟两边是盟友。 “罗科索夫中将!”王忠刚进休息室,就有人用带口音的安特语大声说,“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还要穿夏装呢!” 王忠循声望去,发现是国葬时见过的联众国武官,约翰维克中校。 对上目光后,中校对王忠敬礼。 王忠回礼之后主动握住了约翰维克的手:“快三个月不见了,这次我们就是盟友了。” 约翰维克点头:“是啊。其实八月之后我回了趟国,刚刚跟着代表团一起回来。给你这个。”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杂志,封面写着硕大的time。 时代杂志,杂志的封面就是麦克记者搭档罗伯特卡帕拍的那张王忠的全身像,背景是t34坦克那张。 王忠的蹩脚英语勉强能认出来,杂志最大那行字写的是“胜利之星”。 这评价感觉还行嘛。 王忠接过杂志,随便翻了翻,然后交给瓦西里:“好好保存,这是珍贵的纪念品。” 瓦西里很好奇:“不就是个杂志吗?” 王忠:“能上这杂志的,都是同时代的风云人物。” 瓦西里“哦”了一声,嘟囔道:“那我们也可以搞一本类似的东西,光是登上封面就牛逼。” 约翰维克中校露出爽朗的笑容。 这时候一位年近六十的联众国老人来到约翰维克中校身边:“帮忙介绍一下吧,中校先生。” “当然可以,大使先生。罗科索夫中将阁下,这位是联众国驻安特帝国大使霍桑先生。大使先生,这位是罗科索夫中将阁下。” 王忠其实来之前已经通过艾丽女士知道了大使的名字,现在不过是走个过场。 在约翰维克说完,大使就主动伸出手:“能见到罗科索夫中将,真是我的荣幸。您已经被时代杂志称为胜利之星了。” 王忠笑了笑,这种时候他也只能谦虚一下:“过奖了过奖了。” 霍桑大使继续说:“我们国内的分析师,都认可您不可能速胜的结论。他们推测之所以速胜派会成为主流,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是被赶出家乡的战士急着收复故土,急着复仇,第二是所有人都知道明年会变得十分的艰难。” 王忠:“联众国不也一样?” 霍桑大使:“我不否认,目前扶桑帝国全线出击,我们在所有的战线都被打得落花流水。但是等到我们的战争机器彻底开动起来,扶桑帝国肯定会被击败。” 王忠:“战争潜力是我们更大。” “是的,就是这样。”霍桑大使点点头,“不过你也知道,我们的战争机器还没有完全开动起来,再加上运力的限制,我们明年能提供的援助有限……” 王忠:“和扶桑帝国的战争主要在水面上,是海军的活儿,优罗巴的地面作战已经结束了,在马穆鲁克的登陆战还在计划中,先把坦克给我们用有助于我们挡住普洛森的攻势。” 霍桑大使哈哈大笑:“您这个直接的风格,其实很对我们联众国人的胃口啊。毕竟我们在联合王国的绅士们看来,都是没文化的暴发户,我们就讲究一个直接。” 王忠刚想回答,大门就打开了:“陛下已经在谒见厅等着大使阁下了。” “哦,该出场了。”大使看向王忠,“待会谈判桌上见。” 说完他和几名随从就跟着皇宫卫兵离开了休息室。 王忠问约翰维克:“我们继续等?” “是啊。谒见是走个形势,待会沙皇陛下不会参加谈判,是我们这些人来谈援助的具体形式。”约翰维克顿了顿,忽然发问,“您觉得安特现在最迫切需要的援助品类是什么呢?最重要的。” 王忠毫不犹豫的答道:“斯帕姆罐头。” 其实就是午餐肉罐头,是用猪肉中不受市场欢迎的边角料加入淀粉等配料生产出来的肉罐头,王忠小时候一直当这个是高级东西,吃了不少。 后来上大学了,也会用这东西搭配泡面,增加一些蛋白质的摄入。 王忠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个人还希望有足够的可口可乐。” 穿越到现在,一口可乐没有喝过,王忠肯定想要来一口这怀念的味道。 约翰维克笑了:“您难道在联众国生活过?我打赌整个安特就连那些外交官都不一定知道斯帕姆这种罐头,毕竟外交人员很少吃平民菜肴。” 王忠:“我和皇太子殿下仔细研究过联众国。” 约翰维克笑容凝固了。 王忠:“你刚刚问的是最需要的是什么,那肯定是斯帕姆罐头,这东西能救急,我们刚刚因为严寒失去了几百万头牲畜。明年肯定生产不了那么多医生香肠了,得有东西替代。 “如果你问我除了食物之外的最需要的东西,我会说发动机和机床。” “哦?”约翰维克再次露出刚刚那种小有兴趣都被表情,“为什么呢?” 王忠:“我们需要生产更好的坦克。现在我们的t34能赢一手甲弹对抗,主要是靠着后发优势,以及倾斜装甲。 “但普洛森人很快就会拿出更好的坦克了,而且他们的装甲兵本来就比我们优秀,战斗经验丰富。 “我们需要能生产更大炮塔的机床,需要更大马力的发动机驱动更重的坦克。我们的kv现在因为发动机出力过小,饱受困扰。” 约翰维克:“你很了解军工生产啊。” 王忠:“一般般。我们还需要冲压机,尤其是那种能生产高精度冲压件的,还有光学玻璃,我们自己的光学玻璃工厂在圣安德鲁堡,被围在里面了……” 这时候,休息室的大门再一次打开,宫廷礼仪部门的官员说:“谒见结束,请大家进入会议室吧。会议室这边走。” 王忠:“那么,谈判桌上见。” 约翰维克笑了:“谈判桌上见。” ———— 在那之后,经过整整十天的谈判,安特帝国与联众国、联合王国等盟国,签订了《战争时期援助条约》。 条约规定,联众国、联合王国等盟国,将向安特提供从食品到橡胶到原油,最后到卡车、坦克和飞机成品在内的85个大类的援助。 这些援助如果在战争中消耗或者损失,则不需要付款,一旦战争胜利结束,尚未被消耗的援助品将折算成欠款。 参与谈判的人没有人觉得这些援助品会在战争结束后剩下。 另外,在罗科索夫中将的要求下,双方同意,由安特军械局派遣一个考察团前往联众国,目标是在915年5月之前,采购一批安特没有的机床,包括可以生产3500毫米直径炮塔座圈的超重型立式机床。 这些机床将会在916年2月之前抵达安特境内,916年5月之前完成安装和调试。 至于罗科索夫中将特别看重的引擎技术转让,则暂时没有谈妥,盟国只是承诺向安特提供“足量”的引擎成品。 ———— 儒勒914年12月3日,西方面军进攻发起前两天。 圣叶卡捷琳娜堡,内战胜利纪念馆。 王忠打量着这栋建筑,咋舌:“确定这里可以作为审查委员会的办公地吗?” 拉夫基德主教点头:“当然可以,我们已经把具有历史纪念意义的展品都封存到地下室去了。另外这里有完备的地下工事,普洛森再次打到叶堡跟前,你们可以把地下工事当地堡用。” 王忠:“这样啊。” 他扭头对艾丽女士点点头:“好啦,这里就是我们的办公地点了,女士您可以让您招募的姑娘们动起来了。” 艾丽女士立刻转身,一边拍手一边大声喊:“好啦姑娘们,行动起来!今天上午就要清理出五个可以用的大办公室!” “国务贵妇”展现自己的实力的同时,一名穿着拿掉军衔和装饰的军装的老头来到王忠跟前:“难以置信!你把我从那么远的地方抓回来当文员,结果自己的机关还是个空架子!” 王忠:“校长阁下,我请您回来是因为思念您啊!” 老头哼了一声:“你那些外门邪道就算赢也不能长久!趁现在好好得意吧!不过看你这架势,你也不会再重返前线了。” 王忠:“不,我会的。为了证明我编组的新式部队以及监督开发的装备是有效的,我会亲自痛击普洛森人。” 老头盯着王忠看了几秒,说:“至少这份勇气值得赞赏。” 这时候一辆吉普车停在了王忠跟前,瓦西里跳下车,指着后排座椅上的信箱说:“您在装备部前面设置的信箱已经满了,我猜是因为德拉琴科他们卖力的宣传,来自空军的信特别多。我拆了一封信,是投诉施瓦克机炮毁伤不足的。” 王忠:“这个好说,等我们缴获了普洛森的151型20毫米机炮,就试着仿制一下。等艾丽女士分配好反馈部门的办公室,就雇佣信得过的人拆信,记录下面的要求。” 瓦西里:“了解。” 前校长冷笑一声:“你这话说得,好像雇佣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似的。” 王忠:“是很简单啊,之前我们是没有办公地点,所以才由我们来找人,攒出了这么些人。现在确定了办公地点,只要在报纸上刊登广告,说罗科索夫中将的机构在招人,很快就会招满人了。 “不信试试看呗。” (本章完) 第14章 914年12月4日的情况 儒勒914年12月4日,西方面军反攻发起前一天,圣叶卡捷琳娜堡,原内战展览馆前。 王忠的车本来打算从正门进去,结果开到展览馆所在的和平路十号,就看见整条路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 前面引路的审判官停下车,派了个人过来敲王忠车窗。 王忠打开窗户,结果外面的北风就灌进来。 他不得不眯起眼睛,问审判官:“怎么说?” “建议走地下工事的额外入口,将军阁下。” 王忠:“带路吧。” ———— 地下工事的入口在三个街区外一幢其貌不扬的民房里。 民房的地窖里直接一扇大铁门,旁边还摆着腌酸菜和黄瓜的坛子。 王忠还以为这有什么先进的叫门方式,结果带路的审判官直接上去敲了敲铁门,然后铁门上打开了一扇小窗户,有人从窗户里往外看了一眼。 然后里面传来拉开门栓的摩擦噪音——还不是机械噪音。 就不该对安特的技术水准有什么太高的期待。 反过来讲这样可靠啊! 进门之后是一条巨长的走廊,而且这走廊还是w型,每个转弯的地方还有机枪。 这玩意儿看起来就是按照末日堡垒的规格来建的,放在游戏里当最终关卡正合适。 等走完了长长的通道,王忠进了个像是地下指挥中心的地方,但是这个中心现在摆满了档案和从地标拿下来的展览品。 王忠:“我昨天还没参观过地下结构,今天一看这地方规格有点高啊。” 带路的审判官立刻介绍道:“这里本来就是叶堡发生不测时的避难所和指挥中心。” 王忠:“普洛森攻入叶堡进入巷战之后的指挥中心是吧,懂。” 审判官:“因为您的努力,这里现在是仓库。” 王忠:“不,能挡住普洛森人,是全军将士上下一心奋战到底的结果。” 说着王忠看到了电梯,便率先上前按下按钮。 接下来一行人直上五楼,走向王忠的办公室。 办公室旁边的大房间里已经一片打字机的咔哒声了。 一开办公室的大门,就看见艾丽女士的位置空着,王忠忙问正在整理桌上文件的女士:“艾丽女士呢?” “她在下面主持新人的面试。”女士抬起头,“要咖啡还是茶?” 王忠点头:“红茶吧。” 女士点点头,拿起盘子向茶水间走去。 而审判官们送到门口就不再往里进了,格里高利则在沙发上坐下。 王忠:“想想阿克西妮娅,别动人家的老婆。” 艾丽女士找来的女秘书们全都是有老公的已婚女士。 格里高利:“我对女性的容貌还是有点要求的,放心吧将军。” 王忠进了办公室,脱下大衣和军帽交给瓦西里。 瓦西里一边把这些往衣架上放,一边吐槽:“这种事情你带着涅莉来做不就好了。在师部的时候也是她做啊!” 王忠:“这本来就是副官的工作!至于让涅莉也来这里工作——倒也不是不可以,我已经快看腻了艾丽女士找来的阿姨们了。” 瓦西里:“对啊对啊!让涅莉来!不过她来有个问题,她应该够不到放毛子的地方,得准备个箱子。” 王忠也笑了:“确实。” 然后两人一起没心没肺的笑起来——本来王忠的肉身年龄就没比瓦西里大多少,本来就是可以成为哥们的范围。 王忠来到办公室面对正门广场的窗户往下看,密密麻麻的人头让他想起了穿越前长假的各种旅游景点。 “来应聘的人居然比征兵还多。”他嘟囔了一句。 这时候阿姨开门,推了小车进来,上面是红茶的茶杯和茶具。 “放在那里,待会我们要喝自己会倒。”王忠如此吩咐,阿姨就鞠躬离开了房间。 瓦西里等阿姨走了才揶揄道:“陛下这也太明显了吧,都不想藏了。” 王忠强行接着刚刚的话题:“来应聘的人居然比征兵还多!” 瓦西里:“征兵很多女孩子不会被征走吧。毕竟当护士和卫生员需要身体强壮,不然背不动伤员。女狙击手和女飞行员也都有要求……” 这时候门开了,艾丽女士进来了。 王忠:“招人的工作进行得怎么样?” “我就是来报告这个的。”艾丽女士别有深意的看了王忠一眼,然后翻开她带着的名册,“我本来计划征召那些在家里没事干的太太们,以及各级文员的太太,但是情况和我的预想有很大的出入。” 王忠:“出入?” 艾丽女士:“来应聘的绝大多数都是女大学生和专业技术学校会计专业毕业的女生。好消息是她们大部分熟练掌握了打字机的使用,而且有足够的文化水平完成各种文书工作。 “坏消息是她们大部分动机不纯。” 王忠:“安排他们在四楼以下的办公室工作,接触不到我不就完了。以后我出入就坐电梯走地下。” 艾丽女士:“会不会有点太绕了?” 王忠:“这不是方便您完成您的使命嘛。” “感谢您的理解。”艾丽女士微微鞠躬,然后翻了翻手里的名册,“男性那边的征召工作还算顺利,但是大部分雇员都上了年纪,他们大部分是从沦陷区疏散过来的,因为年龄暂时还不能加入军队。” 王忠:“这不是很好吗?中年大叔经验丰富。” 艾丽女士:“他们可能没办法适应高强度的工作。” 王忠:“那就增加雇员,现在这个局面,我们多雇一些人对叶堡的稳定也有好处。” 艾丽女士飞快的在本子上写了点什么,就继续说道:“还有就是,从空军来的志愿者开始拆看收到的信件了,每一个人都配了一个打字员,以便第一时间把他们的意见转化为书面文件。第一批文件应该今天就会送上来,您全部要看吗?” 王忠:“不,做一下汇总,对反应的问题做统计学分析。我们优先处理前线反应最多的问题。” 艾丽女士:“那我们需要征召数学系的学生。” 王忠:“数学系的学生被都征召起来破解普洛森人的恩格玛机了。你从学会计或者审计的学生里找人来做统计分析吧。” “好的。”艾丽女士完成了速记,看着王忠,“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了,把今天需要我签字的文件拿来,下午我要去学校讲课。” “了解。” 艾丽女士行礼离开了。 瓦西里:“库宾卡那边应该已经把缴获的普洛森坦克送到学校了,不知道他们自己研究得怎么样。” 王忠:“下午就让我们考察考察坦克指挥专业的学生们,看看他们有多少悟性。” ———— 王忠到学校的时候,坦克指挥系的学生正在坦克演习场上用普洛森坦克和t34进行对抗演习,打的油漆弹。 王忠果断爬上演习场旁边的观察塔看戏。 他爬上高塔,举起望远镜,一切视角就看到扮演普洛森的蓝队正在兵分两路,包抄开t34普通型的红队。 t34组的应对方式是紧缩防御,控制好炮塔朝向,让车辆互相弥补视野盲区。 但是红队的染色弹大部分都打在了地上,而蓝队的染色弹总是能精准的命中t34的炮塔座圈和履带。 王忠看了大概半小时,对抗指挥员就发射了信号弹,估计是宣布这一轮对抗结束。 参加演习的同学们把坦克开回停放场。 王忠看到有好几辆坦克坏在演习场中了,三号和t34都有。 看到学员们列队准备讲评了,王忠这才带着瓦西里下了高塔,向集合的队伍走去。 眼尖的教官远远的看到王忠,便下了稍息的口令,再跑步到王忠跟前立正敬礼:“报告校长,我们刚刚结束对抗演习,正在讲评。” 王忠:“演习的结果怎么样?” 教官:“蓝队四胜一负。” 王忠:“不错啊,红队赢的那一盘怎么打的?” 教官:“就是刚刚那一盘,蓝队采用了上一盘的老战术,红队组成密集阵型,通过无线电协调炮塔朝向,互相警戒死角。” 王忠赶忙看向排列在停车场上的t34,发现全都是排长车,有无线电的。 王忠:“这可不行,下次演习的时候只允许排长车用无线电,非排长车必须关闭无线电,不能听也不能说。” “是!” 王忠说罢径直来到学员们跟前,大声问:“体会到普洛森坦克的优点了吗?” “体会到了!”学员们齐声回答。 然后马斯洛·鲍耶夫大声说:“可是t34只是被打坏了,修理一下是可以用的!” 王忠:“确实。但是战场上,谁能修坦克取决于谁在战斗结束后控制着战场。我们在刚刚过去的半年基本都在溃退,所以那些被卡住炮塔座圈、打断履带的t34都彻底的损失掉了。 “它们很有可能被普洛森俘获,甚至漆上普洛森的标志,加入普洛森军队和我们作战。” 王忠顿了顿,问道:“我很高兴红队赢了一局对抗,这一局红队的指挥官是谁?” 马斯洛鲍耶夫举起手:“我!” 王忠:“很好!你发现了应对t34糟糕的视野的方法:分配每辆坦克的警戒区间。我在奥拉奇伏击战中也是这样做的。关于奥拉奇伏击战,我会写一本小册子,印出来发给你们。 “但是这种互相警戒盲区的队形,有巨大的缺陷,马斯洛你知道吗?” 马斯洛回答:“是的,队形过于死板,只适合防守,要拿来进攻就太难了。” 王忠补了句:“尤其是在只有排长车有无线电的情况下。顺便我们安特的无线电质量很差,对此我的副官瓦西里很有发言权。” 瓦西里:“诶?我要说吗?呃,我们产的无线电主要是电池太差了,另外还有可靠性低这个缺点。” 王忠:“感谢瓦西里的说明。接下来,各位使用过普洛森坦克的人,来说说这些坦克的优点吧。” (本章完) 第15章 科普三号坦克,后面忘了 王忠扫视全体学员,发现没人敢举手。 于是他鼓励学员们:“要敢于承认敌人的优点,并且要向敌人学习,把他们的优点变成我们的优点。在这种事情上我们要贯彻拿来主义,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来,仔细说说敌人坦克的优点!你们要不说,我就说了。但你们会因此失去让我刮目相看的人机会!” 马斯洛·鲍耶夫马上举起手:“我来!” 王忠:“你来!” 马斯洛:“敌人有单独的车长塔,虽然车长塔的观察窗很小,但比我们的侧面观察窗视野好太多了,而且车长拥有接您360度的视野,而我们的观察窗视野盲区非常大。” 王忠点头:“还有呢?” 马斯洛:“瞄准镜先进,只要知道目标的尺寸,可以快速估算距离。另外放大倍率令人满意。” 王忠:“还有呢?” 马斯洛:“有无线电!但是这个演习中没有体现出来,我们也全都有无线电。” 王忠:“不错,无线电带给敌人巨大的优势。还有吗?” 马斯洛哑火了:“还有?呃……” 王忠:“战斗室宽大,人机工学好。普洛森坦克手不需要戴防撞的坦克帽,他们都戴船形帽和大盖帽开坦克。另外,较为宽大的内部空间,也让敌人击穿坦克之后成员的幸存率提高了很多。” 当然,三号其实还是挺窄的,真正宽敞的是四号,所以后来四号出了一系列的改型,一直用到豹子量产,还有一个工厂在生产四号。 学员们面面相觑,因为之前安特的坦克设计从来没有把人机工学和舒适性考虑进去。 王忠大声说:“不要小看宽敞内部带来的生存性提升啊。 “我们的设计思路,还是当年射击军那一套,把士兵当成灰色牲口,我们要改变这一点。 “坦克手和飞行员一样,是技术兵种,好的坦克手非常珍贵,我们要尽可能的保证优秀坦克手的存活率,同时还要让每一名坦克手都熟悉所有的战位,这样战时我们可以迅速把缺编的坦克车组补满。” 王忠扫视学员们大声说:“再像开战最初三周那样,一下子丢掉一万多辆坦克,就是在对安特人民犯罪!一万多辆坦克,这是多少坦克手就这么白白损失掉了! “这种情况必须被杜绝,所有指挥员都应该学会把坦克当成珍贵的力量使用,而不是随随便便的浪费掉!” 王忠停下来,目光挨个扫过学员们的脸:“你们是未来的坦克指挥员,我在这里要给你们提一个要求,那就是以后你们在前线,和敌人坦克的交换比必须达到一比一,也就是说,每一个车组的损失,至少要拉敌人一个车组来垫背!” 有人喊:“那只要每辆坦克都找一辆敌人的坦克撞上去不就好了?” 不少学员跟着笑起来,但是包括马斯洛在内的一大批学员没有笑。 王忠:“马斯洛,你来告诉同学们这样做为什么行不通。” 马斯洛看了眼刚刚起哄的那帮人,说道:“因为如果敌人真的装备了能打穿t34的火炮,你们在冲过去的路上就会被击毁,没有多少能进入撞击距离。” 马上有人不以为然的说:“敌人哪儿能这么快装备能打穿t34的火炮啊!” 王忠:“说不定现在就有了。永远不要看不起敌人,那样付出代价的是伱们自己。” 要不是王忠自己就是打退普洛森最大的功臣,刚刚他的发言够别人把他送进监狱几十次了。 王忠看那些反驳的学员没有别的话了,便看向马斯洛:“接下来,我们就来讨论一下怎么样在目前的装备条件下达成1比1的交换比。” 马斯洛:“参考您的战例不就完了?奥拉奇坦克伏击战,现在报纸上全都是,走到哪儿都能看到念报员在给不识字的老人们念您的战果,叶堡就算不懂军事的老大娘也能说上几句呢!” 王忠:“军校封闭管理,你还能知道叶堡什么情况?” 马斯洛·鲍耶夫尬住了:“这……” 王忠:“生活教士!偷偷跑出学校该怎么处理?” 瓦西里抢白道:“去厕所掏粪!” 感觉说这话的时候他好开心啊。 生活教士答道:“确实可以罚掏粪。马斯洛·鲍耶夫,你老实交代自己跑出学校的事情,只需要掏一周的粪。不老实交代,或者刻意隐瞒细节,就加到三周。” 马斯洛·鲍耶夫整张脸都皱起来。 王忠和瓦西里一样乐了,但是他马上板起脸:“继续说坦克的事情。没错,伏击战是一种办法,坦克掩体也是。还有像是刚刚鲍耶夫在对抗中采取的做法,每辆坦克分别警戒一个区域,这都是可行的做法。 “但这些做法,都不适合进攻。如果要进行进攻作战,敌人是防守方,我们要如何做到和敌人的坦克1比1的交换比呢? “你的坦克手大部分只接受了六个月的训练,其中驾驶坦克的时间是60小时。而敌人大部分训练了一年,在坦克里的时间超过600小时。” 王忠刚说完,下面马斯洛·鲍耶夫的小团体里就有人说:“训练六个月不现实吧?现在坦克手缺额这么大!” ……连军事学院里的学生都知道现在情况有多糟糕了啊。 王忠:“就按照六个月算。开的六十个小时你也别管是靠t35还是t26。回答我,怎么样在这种情况下保持1比1的交换比?” 所有人面面相觑。 王忠爬上三号g型——这坦克是他的部队缴获的,他当然先爬过,熟悉得很。 他拍着三号g的炮塔:“而且敌人还更换了更好的坦克,这种坦克和t34一样有倾斜装甲,吨位甚至比t34更重,这意味着它有比t34更好的装甲。 “同时它还拥有88毫米反坦克炮,能在1500米的距离上就精准命中你的坦克。” 鲍耶夫大喊:“这个前提太过分了!没法打吧?” 王忠:“能打的,因为战场不是解题,战场上遇到这种情况,最好的应对就是不进攻,交给炮兵。炮击的目标也不是敌人的坦克集群,而是伴随坦克的步兵,以及给坦克提供支援的各种后勤单位,维修工场、野战拖曳车、油料车弹药车…… “把步兵遮断,就可以让步兵用烟雾弹和燃烧弹摧毁坦克。把维修工厂打掉就可以让敌人的坦克无法维修。你们看看演习场上有多少坏掉的坦克,坦克这东西啊,很容易坏的!” 王忠说完学员们全都扭头看着演习场上坏掉的三号和t34。 鲍耶夫:“可是您不是说要做到坦克对坦克1比1吗?” 王忠:“对啊,我用坦克欺负没有反坦克火力的步兵,干掉了后勤,让敌人不得不扔掉故障的坦克狼狈逃跑,怎么就不是1比1了呢? “而且,就算是进攻,如果我们绕过了敌人装甲部队,占领了他们不得不夺回的关键点,比如控制公路的高地。 “我们在高地上迅速挖出坦克掩体,分配好火力,那是不是就轮到敌人的坦克部队来进攻了?” 学员们立刻一片窃窃私语。 鲍耶夫用崇拜的目光看着王忠。 王忠继续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战争的艺术就是变化的艺术,只会结硬寨打呆仗的人终究只是二流的军人。” 鲍耶夫赞叹道:“您不愧是战场的魔术师啊!” 王忠:“不敢当不敢当。” 是真的不敢当,因为《银河英雄传说》里那位号称战场魔术师的人结局不太好。 王忠看都讲到这里了,干脆跟坦克指挥专业的人讲一讲自己那套坦克掩体的构筑法吧。 “现在还有时间,我来给你们讲一讲怎么设置一片坚固的坦克防御阵地,怎么挖掘一个完美的坦克掩体——” …… 接下来王忠直接在演习场上起了课,这些天他基本都在忙着和联众国斗智斗勇,根本没来军事学院上课。 现在听说他开讲了,原本在理论楼学习高级理论知识的从战场归来的校官们一下课就涌到了演习场。 各个专业正在进行正常教学的学生也在下课后就全跑过来了。 原本王忠只是打算给坦克指挥专业的学员们开个小灶,结果一下子变成了全校一起吃的大锅饭。 整个演习场密密麻麻的全是人,瓦列里教授还拿来了麦克风拉上了线,让王忠拿着话筒对全校讲。 所以王忠没办法,只能把自己指挥近卫一机步时的经验不加保留的全分享出来——而且相比八月份,他对战争的理解又进一步精进了,所以这次讲得比八月那次分享会更细。 他就这么一直讲到天黑。 王忠:“好啦,时间不早了,这些内容,我以后会编辑成册,印发给你们,不,印发全军!那么,今天就这样!解散吧!” 已经进化成王忠第一号狂热粉的鲍耶夫喊:“还没下课呢,将军!您得喊下课,我们才能走!” 王忠看了眼鲍耶夫,又看了眼瓦西里,心想挑粪人数变多了! 他叹了口气,拿起话筒,对着全校人说:“下课!解散!” 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鼓起掌来,掌声仿佛滚动的春雷。 此时距离西方面军发动进攻,还有不到十二个小时。 (本章完) 第16章 西方面军进攻(补更25/33) 12月5日叶卡捷琳娜堡以西120公里,零四零零时。 一直维持隐蔽的炮群突然开始怒吼,炮声如滚滚春雷,震撼着银装素裹的世界。 树上堆积的大量雪和冰溜子在炮声中一片接一片的崩落。 西方面军策划已久的反攻开始了。 ———— 西方面军司令部,图哈切夫大将盯着手表,分针指向12的时候,他扭头对方面军参谋长点点头。 参谋长便对着听筒下达了命令:“攻击部队出发。” 图哈切夫兴奋的搓着手,看着墙壁上挂的地图:“罗科索夫说我们最多打到这一线,然后就会停滞不前,强行攻击可能会遭受重大损失。我们就偏要突破这条线,把敌人彻底击溃!” 方面军参谋长下达完所有的命令,也来到地图前:“现在很多人认为罗科索夫才能带来胜利,我们就是要推翻这种印象。罗科索夫能胜利,是因为敌人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图哈切夫点头:“是的,要推翻这种印象。就连联众国也相信他,认为战争会持续数年时间。” 说完图哈切夫和司令部所有人都沉默了。 大概他们内心某个部分,也告诉他们战争不可能如此简单就结束,但是他们拒绝相信——或者不能相信。 沉默持续了有一分钟,图哈切夫自己打破了沉默:“我听说他在军事学院只一节课就收获了大部分学员的敬意,只有少数贵族出身——而且学艺不精的纨绔才不赞同他。 “他这个校长要是一直当下去,影响难以估计。我们必须要有同样档次的战争英雄才行。” 图哈切夫没有说“这个英雄是我”。 他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地图。 此时此刻的西方面军内,所有和罗科索夫关系密切的将领和他们的部队都被调到叶堡以东基础设施较好的城市里进行休整,“罗科索夫派”已经完全被赶出了西方面军。 就连空军中对罗科索夫赞不绝口的那些飞行员也全都被调动到了首都周围的驱逐机团。 总之,只要西方面军能获得胜利,那这一切必然和“胜利的星”罗科索夫中将没关系。 如果能获得胜利的话。 但是地图上那条被特别标明出来的线,就像一片阴云压在图哈切夫心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敌人没有像雪崩一样崩溃,那确实可以在这条线挡住西方面军。 但是敌人怎么可能不像雪崩一样崩溃呢?喀兰斯卡娅的敌军甚至连抵抗的意志都没有了!敌人一定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一定是这样——不,必须是这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通讯参谋进入司令部:“报告,第一突击集团军突破敌军防线。” 图哈切夫用力一拍大腿:“好!让第一突击集团军抓俘虏,最好抓点将军!” ———— 王忠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他从温柔乡里抬起头,把手伸出被窝拿听筒:“喂?” 电话另一边是瓦西里的声音:“西方面军突破了敌人正面的防线。” 王忠:“这有什么奇怪,等他们重新夺回了绍斯特卡再打电话给我不迟。” 瓦西里:“绍斯特卡吗?您的意思是他们突破了您划的线再通知您?” 王忠:“我的表述有任何不清楚的地方吗?” “没有,抱歉打搅您休息了。普罗森尼亚见。” “普洛森尼亚见。”王忠挂上电话,再次把脸埋进温柔乡。 柳夏:“你该起来了,赖床可不好。我如果让你赖床,就是我的失职。” 说完她刷拉一下把王忠的被子掀了。 可是房间里烧着壁炉,墙壁本身也隔热良好,只是这点寒冷根本不足以让王忠醒来。 然后这时候涅莉进来了。 她开门的时候王忠一哆嗦。 柳德米拉对涅莉使了个眼色,于是小女仆直接把朝北的窗户打开,零下40度的寒风冲进房间。 王忠冻的从床上跳起来:“我去,你想杀了我吗?” 涅莉:“有点。” 王忠叹了口气,扭头看柳德米拉,发现她已经穿好衣服了,这是回被窝陪自己呢。 柳德米拉:“涅莉,关上吧,真冻病了就不好了。” 涅莉关上窗,还来到壁炉跟前翻了翻木炭,让炭火旺起来。 柳德米拉则拿来了军服,一件件递给王忠。 片刻之后罗科索夫将军穿戴整齐。 有人敲门。 柳德米拉应道:“进来!” 瓦西里开门先探个头进来,确定大家都好好的穿着衣服,这才进来向王忠敬礼:“将军,早上好!” 王忠:“昨晚的战况如何?” 瓦西里:“北线还是老样子,高尔基大将没有能够发起解围攻势,中线刚刚开始反击。南线普洛森人依然在围攻我军滨海要塞,要塞仍然在坚持,牢牢卡住了敌人挺进广阔的南部大草原的道路。” 王忠:“全线僵持啊,可以接受。今天军事上我有什么必须做的事情吗?” 瓦西里耸了耸肩:“除了去学校讲课,以及继续编纂您的教材,好像没有别的了。” 这时候艾丽女士像是卡好了瓦西里完成汇报的时间一样,开门进来。 王忠:“我今天有什么非军事的事情要做吗?” 艾丽女士:“您有50份文件需要批阅。” 王忠大惊:“为什么会这么多?” 艾丽女士:“因为我们这个部门只有您一个负责人,事无巨细都要向您报告。建议可以把不重要的决策交给下面的人来做,实际上今天您要批阅的第一份文件就是关于委员会下属各个部门长官的人选。等这些职位的人都定下来,您每天批阅的文件数量会大大减少。” 王忠不由得扶额,他再次产生了把巴甫洛夫调过来使唤的冲动。 柳德米拉:“可惜我不能帮你看。” 王忠:“你等日子到了对我高抬贵手就行了。” 柳德米拉嘿嘿笑着。 瓦西里:“让格里高利军士长再去弄一点鹿肉和刺猬肉?” 王忠:“就你事多!我像是那么弱鸡的人吗?滚!” “好。”瓦西里溜了,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 王忠整个上午都在和平路10号处理委员会的事情。 应该说艾丽女士已经帮了他大忙了,所有的文件都在最开头都有摘要,而且按照时间上的紧迫程度排了序,甚至还有一些专业人员的意见以附件的形式加到了文件里。 王忠个人感觉艾丽女士已经顶得上一个伯纳德了(英剧《是首相》里的秘书)。 下午他和昨天一样,前往苏沃洛夫军事学院当他的校长。 刚到学校,就看见一大群从前线下来到学校回炉的军官正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王忠切了下视角,发现有些学员也在里面,包括被审判庭重点关注的阿列克谢·彼得罗维奇·瓦尔科夫小公爵,以及王忠特别看好的马斯洛·鲍耶夫。 于是王忠让车子停下来,下车徒步向这群人走去。 刚靠近他就听到瓦尔科夫小公爵的声音:“西方面军势如破竹!今天早上八点开始进攻,到现在才六个小时,已经前进了几十公里,甚至超过了开战最初普洛森人的推进速度! “敌人果然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罗科索夫是被敌人打怕了,才会这么害怕敌人!” 马斯洛鲍耶夫的声音针锋相对:“等西方面军突破了将军说的防线再说吧,别到时候白白付出了大量的伤亡和损失,却没有半点进展!” 瓦尔科夫小公爵:“哼!你们不过就是被他用那一番似是而非的理论忽悠住了!” 鲍耶夫:“但是他打了胜仗,你父亲打了胜仗吗?” 瓦尔科夫小公爵打了个磕巴,然后马上说:“我父亲虽然没有,但是梅诗金公爵打得不比他差!要不是梅诗金公爵出手相助,罗科索夫就要死在奥拉奇了!” 王忠:“我认识梅诗金公爵,他可不会像这样当众吹嘘自己的功绩。何况这功绩是梅诗金公爵的,不是伱的,瓦尔科夫小公爵,也不是你父亲的。” 众人一起扭头看着王忠,然后就像摩西分海那样分出一条路,让王忠可以径直走到人群最里面。 王忠看着瓦尔科夫小公爵:“我现在依然认为普洛森人不可能放弃绍斯特卡一线的防线,他们会投入最精锐的部队来防御。 “而我们在前进了两百多公里后,组织结构肯定已经非常混乱,坦克也会有相当大一部分处于故障状态。 “正确的做法是推进到这条筑垒地带后停止前进,让部队休整,等待明年夏季再谋求发动攻势。” 王忠停下来,环顾四周。 瓦尔科夫小公爵:“那如果不停下呢?” 王忠:“进攻部队会遭遇重大失败,甚至可能会丢掉一些反攻的成果。以图哈切夫为代表的速胜派将为这次惨重的失败负责。” 马斯洛·鲍耶夫说:“现在攻势刚刚发动,就说惨重失败是不是不太好?” 王忠:“明知道会失败,还为了满足私利,为了‘政治上的考量’非要发动攻击,所以才说速胜派罪大恶极。” 王忠抬起手,指着瓦尔科夫小公爵:“他们必须我被他们害死的我军将士负责!” (本章完) 第17章 缴获四号F型 12月7日下午,王忠刚刚来到学校,就看见一辆拖拉机拖着一辆坦克停在学校主楼前面。 因为王忠的办公室就在主楼楼顶,所以他的车队只能停在拖拉机和坦克旁边。 王忠下了车,仔细观察了一下便认出来这是一辆四号f型坦克,后面加了长管炮的四号f2出来后,f型就会被改称f1型。 王忠伸手摸了摸坦克正面装甲上焊上去的附加装甲,轻轻咋舌——这装甲板有50毫米厚,不知道是战场改装还是普洛森版本的四号f型标配这样一块附加装甲。 四号f本来就把车体正面主装甲和炮塔正面主装甲加厚到50毫米,再焊上这么厚厚一块,恐怕目前安特军主要的反坦克火力拿正面都没有办法。 毕竟这可是100毫米厚的装甲,而且还不完全是垂直装甲,四号坦克正面有个很小的倾角,虽然很小,但人家毕竟有。 王忠本来还想,四号f型到前线以后,45毫米反坦克炮估计就打不动了,这下连76毫米反坦克炮远了也打不动了。 赢一手甲弹对抗还被打成这样,这要是甲弹对抗都赢不了那情况会多糟糕可想而知。 王忠绕着这辆四号f转了好几圈,眉头都拧成麻花了。 这时候忽然有人喊他:“罗科索夫将军,只是一辆坦克而已,不至于脸色这么难看吧?我们总的缴获数量,还是不如您呢,抓的俘虏数量也是您更多。” 王忠有些茫然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什么?” 说话的是个上校,军服上有副官的标志,见王忠一脸茫然,便把话挑明:“您不是因为我们也俘获了敌人坦克才眉头紧锁吗?” “你们当然会俘获坦克,我皱眉头是因为我们现有的反坦克火力很难处理这玩意。尤其是大量装备45毫米反坦克炮和大水牛反坦克枪,正面基本只能打观察窗和机枪口了。” 王忠说着再次用手抚摸坦克加了附加装甲的正面。 “只俘获了一辆吗?多余的有没有送到军械局去进行火炮射击测试?” 面对王忠的问题,上校副官面露难色:“这……我们就俘获了一辆……” 王忠:“那你送到我这来干嘛?送去军械局测试我们的反坦克武器对它的攻击效果啊。我很确定这是敌人的最新改型,我们需要立刻摸清楚它的防护能力。拖军械局去,让军械局立刻测试,测试结果抄送军械审查委员会一份。” 上校副官尬在那里:“这……” 王忠:“还愣着干嘛!拖过去啊!要求军械局三天内完成详细的测试,就说是审查委员会罗科索夫委员长的要求!快啊!” 上校副官支支吾吾道:“我们觉得您可能想第一时间了解敌人新坦克的性能……” 王忠:“对,我想,所以才要你们拖去军械局测试它的防御能力啊!放在我这里怎么测试?让我用手来测试吗?” 我又不会磁场转动,这快100毫米的正面装甲我真的无能为力好吗! 这时候瓦西里说:“他们想向您示威,将军。‘看到没我们也能俘获敌人的新式坦克’,等他们抓到将军了,肯定会先送到苏沃洛夫军事学院给您看看,再拉去叶堡游街。” 王忠叹了口气:“瓦西里,我刚刚故意没点破,你这样让我怎么做人啊?” “抱歉,”瓦西里耸了耸肩,“我的。” 这时候下课铃响了,学生们呼啦一下全冲出来,来看普洛森坦克。 坦克指挥专业的人眼尖:“好像不是我们训练场有的型号!” 王忠:“是的,这是最新的改型,感谢西方面军在缴获之后立刻送到我们这里来了。但是这辆坦克马上要送去军械局进行防御测试。因为这件事非常急迫,所以不能让你们上去参观。” 他话音刚落,鲍耶夫就大声说:“看起来这辆车正面加焊了很厚的附加装甲啊,本身的装甲没有变化吗?” 王忠:“应该e型差不多,我判断这辆车正面的装甲厚度接近100毫米了。” 坦克专业的学生一片哗然:“一百毫米!那不是比t34还厚了?” “不过敌人的车没有倾角,防护上还是t34好一点吧。” “我见过kv2的脑袋,也是垂直的,搞不好这东西正面防御比kv2的脑袋好!” 王忠没有理会学生们,而是对那位上校副官说:“赶快拉到军械局去测试。” 这时候,瓦尔科夫小公爵笑道:“怎么这么急着把坦克拖走啊!是不是因为这让您的光辉形象受损了啊?” 王忠:“如果你愿意这么认为,是你的自由。实际上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能迅速战胜普洛森人,你看我腰间吗、这是我故乡的泥土,我用它来提醒我故土未光复,我还要努力。 “普洛森被击溃了,我比伱们都高兴。可惜我的大脑告诉我,速胜不可能。” 瓦尔科夫小公爵:“放心吧,图哈切夫将军的西方面军会证明你才是没有脑子的那一个!你很擅长防御没错,但是进攻还是图哈切夫阁下更擅长,毕竟我们一直以来都是以进攻为前提来建军的!” 王忠:“希望如此。如果他击败了普洛森,我将会亲自吻他的鞋子。” 因为知道这不可能,所以王忠很轻易的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瓦尔科夫小公爵为首的一帮贵族学生立刻兴奋起来:“一言为定!” “到时候有好戏看啦!” 王忠不理他们,扭头对上校副官说:“赶快把坦克拉走。” 上校副官:“您是知道我是图哈切夫阁下的副官才故意这么说的吗?” 王忠大惊:“啊?你是图哈切夫的副官?” 他切了下视角,果然看到这位的军衔后面有“图哈切夫副官”这一行小字。 刚刚王忠顾着看坦克,没有切外挂视角。 王忠:“那就请您转告图哈切夫大将了,我期待他得胜归来。” 上校副官咬了咬牙,挤出一句:“我们会的!” ———— 普洛森军,中央集团军群司令部。 阿斯加德骑士团第一军司令齐格飞·吉尔艾斯走进司令部,向冯波格元帅敬礼:“元帅阁下,阿斯加德骑士团第一军已经进入博科斯特-绍斯特卡防线。” 冯波格点头:“很好。第九集团军的瓦尔特·孟德尔将军会协助你们防守,孟德尔将军的部队已经在防线上构筑了半个月的防御工事,他的步兵部队保存非常完好,一定能给你们强而有力的支持。” 吉尔艾斯:“我已经视察过了整条防线,依托钢筋混凝土建筑众多的城市,设置了坚固的阵地。我甚至疑惑9月底的时候,这些防线到底如何被突破的。” 冯波格元帅笑道:“毕竟不是每个安特将军都是帝国铁壁。罗科索夫中将的部队在整个安特帝国军队当中都是独一档的。” 吉尔艾斯点点头,换了个话题:“我们有多少时间组织防御?” 冯·波格元帅拿起教鞭,一边在地图上比划一边说:“敌人用了十几天来筹划进攻,而我们在这十几天中基本都在撤退。负责迟滞敌人的断后部队进行了坚决、而且卓有成效的抵抗。 “这使得敌人的推进速度比我们预计的要低一些,我们推测防线的接敌时间在12月10日前后,你们有充足的时间储备弹药,构筑工事。” 吉尔艾斯:“非常好,替我向断后的部队致敬。” 冯·波格元帅:“他们都会得到普洛森皇帝陛下的嘉奖——如果能活着回来的话。” 吉尔艾斯:“这样很好。那请允许我告辞了。” 等阿斯加德骑士团的人离开后,冯·波格的参谋长说:“阿斯加德骑士团把最新式的坦克和反坦克炮都拿去了。听说他们有最新式的pak40反坦克炮,是试生产型,可以在很远的距离就击穿t34和kv坦克。” 冯·波格元帅苦笑了一声:“想想看迈耶大公爵的空军拿到新东西的速度。空军的装甲师,比我们陆军装甲师装备先进,你敢信?” 普洛森皇帝对技术兵种的偏好人所共知,而且他喜欢用空军和装甲兵这些技术含量高的兵种来制衡传统的容克贵族军官团。 而阿斯加德骑士团更是皇帝的近卫军一样的存在。 他们拿到什么新装备都不奇怪。 冯·波格元帅看向地图:“只要能挡住敌人,怎么样都好!” ———— 吉尔艾斯一上车,就对副官说:“我们要用最新的装备,进行一次伏击战。” 副官:“照搬罗科索夫的战术吗?” “当然,有效的战术我们当然要学,待会我要亲自选择伏击阵地,让工兵开挖坦克掩体。我们手中那批试生产型的四号f2的车体防御不太行,得把车体藏起来,然后用长管75炮挨个给敌人开罐头。”吉尔艾斯说。 副官苦笑道:“那得先把这些试生产型修好才行。” 因为是试生产型,也因为安特糟糕的环境,分配给阿斯加德骑士团第一军的四号f2型有半数以上刚到前线就故障了。 好消息是,在博科斯特-绍斯特卡防线上,普洛森的后勤状况大大改善了,他们有足够的维修力量来修理这些坦克。 吉尔艾斯:“其他国家的人都认为我们普洛森人死板,这下就让安特人看看我们是怎么学以致用的。” 他顿了顿,问道:“对了,拉伯维尔说罗科索夫干嘛去了?” 副官:“拉伯维尔说他在政治斗争中失势,被剥夺了军权。这是来自克拉特局的可信情报。” 吉尔艾斯眉头紧锁:“为什么啊?算了,不管了。” (本章完) 第18章 西方面军折戟 12月9日,西方面军司令部,一二四零时。 图哈切夫看着刚刚更新的地图,连声赞叹:“很好,非常好!要继续推进,推进!” 方面军参谋长:“可是我们已经推进了这么远,后勤开始跟不上了。部队前天开始就没有热食供应了,全是干粮。煮饭队和洗衣队全部跟不上。 “而且装甲部队也报告了许多因为机械故障不得不抛弃的坦克,第一突击集团军今天早上报告的待修坦克已经达到221辆!他们只剩下100多辆t34处于战备状态了! “是不是停下来等后勤跟上再说啊?” 图哈切夫怒道:“现在时间就是胜利,敌人在进攻我们的时候,就是拼了命的前进,让我军无法组织新的防御! “现在我们要学习敌人的做法,前进前进再前进!罗科索夫说得没错,博科斯特到绍斯特卡这一线确实很适合进行防御,那我们就要在敌人准备好防线之前突破这一线!” 图哈切夫大手一挥,一拳砸在地图上。 “突破防线!然后让罗科索夫那个混蛋,来亲吻我的靴子!” ———— 12月9日,下午一四五零时,绍斯特卡以东,普洛森装甲伏击阵地。 据说前线的四号f已经焊上了50毫米厚的装甲板,把正面增加到t34都无法击穿的厚度,但是这种改装谢里夫少校所部并没有进行。 所以现在这些坦克炮塔正面还是四号f原装版的50毫米装甲板,被t34命中就有可能会被击穿。 “食雀鹰明白,我们扔了两颗小炸弹,没有获得什么战果,靠你们了。” 谢里夫少校做好了本身损失三分之一的车组的准备。 而现在,伏击阵地和公路的距离就是八百米,第32装甲营准备卡着这個距离和敌人交战。 阵地上正在打牌和吹牛的坦克手们屁颠屁颠的跳上坦克,用娴熟的动作钻进舱门。 整个掩体基本按照在奥拉奇发现的罗科索夫版坦克掩体构筑,但为了节省挖掘的土方提高构筑阵地的速度,把罗科索夫的掩体前方那能把坦克完全藏起来的结构去掉了,只留下用来减少坦克射击时火光和烟雾的导流槽。 一方面这批试生产型刚刚送到前线,没时间改装,就来得及刷了油漆。 他的座车战术编号201,现在正停在可以完全把车身藏起来的坦克掩体里。 掩护坦克的步兵部队也行动起来。 另一方面装了长管75炮之后,四号f2的炮塔本来就重了好多,为了配平炮塔重心,后面还加了个大脑袋。 这时候,无线电里突然传来声音:“猎犬猎犬,这里是食雀鹰,我们看见敌人装甲纵队正在向你们移动,目前有坦克至少一百辆,重复,有坦克至少一百辆。” 这种情况下再往炮塔正面焊50毫米厚的钢板那就太重了。 谢里夫少校和他的坦克手们的应对,就是在炮塔正面盖了一层伪装网,就露出大炮本身和炮长瞄准镜。 这个营装备的全是试生产型的四号f2型坦克,这些坦克刚刚送到前线的时候,还采用工厂的生产涂装,到了前线才由营保障部队刷成了普洛森军标志性的灰色涂装。 “谢谢通知。”谢里夫少校放下麦克风,拿起哨子吹起来,吹了一长两短后,他大声喊,“战斗警报!” 阿斯加德骑士团赛德装甲师第32装甲营进入阵地已经一天了。 不过,赛德师本身虽然没有和t34交过手,但是他们和后送的伤兵交流过,知道t34在超过800米的距离上命中稀烂。 营长谢里夫少校正在自己的座车上,观察着远处的铁路线,以及铁路线旁边的公路。 谢里夫少校拿起话筒,打开电台的发送功能:“食雀鹰食雀鹰,这里是猎犬。我们已经准备好饭餐了,重复,我们已经准备好饭菜了。” 第32装甲营的伴随步兵营名字就叫“第57伴随步兵营”,是专业的伴随单位。 而且因为是赛德师所属的步兵,这个营的装备也堪称豪华,居然有十二门50毫米迫击炮,4门82毫米迫击炮,以及8门75毫米步兵炮和两辆野牛15cm自行步兵炮。 不到十分钟后,整个阵地就进入了战备状态,所有人都在等着安特装甲纵队到来。 不过首先传来的是天空中的引擎声,一架造型独特的fw189侦察机呼啸着掠过伏击阵地,飞行员似乎正在找下面普洛森的伏击阵地,结果明显没看到。 谢里夫少校稍微有些得意,毕竟自己营的伪装可是自己亲自动手指挥的。 虽然普洛森宣传相整天叫嚣“伟大的普洛森战士就像高傲的鹰从来不屑于伪装自己”,但是经验丰富的普洛森部队从来没有轻视伪装。 侦察机飞过之后不久,东边传来了引擎的轰鸣。 谢里夫少校看向东边,果然看见扬起的白色雪尘。 谢里夫少校整了整领口的二级铁十字勋章,心想今天就是拿下一级铁十字的时候了。 他看了眼自己的部队。 此时为了不打草惊蛇,整个部队都维持无线电静默。不过谢里夫少校早就给伏击阵地上的20辆四号f2分配好了目标。 营里其他的坦克则隐藏在伏击阵地更后方的树林里作为预备队。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不知道为什么,谢里夫少校总觉得今天应该用不上预备队了。 可惜就算是得到优先补充的赛德装甲师,也只拿到了这20辆四号f2试生产型,四号f2的全面铺开,搞不好要到明年三月份了。 要是在台风行动之前就大量装备四号f2,说不定中央集团军群已经攻入叶堡了。 终于,谢里夫少校看到了敌人的装甲纵队。 谢里夫之前只是听说安特人喜欢让步兵坐在坦克上,现在他亲眼看到了:领头的那辆t34身上就坐了七八个安特步兵。 看来安特人确实非常缺乏半履带车,只能让步兵搭乘坦克机动。 相比之下,第32营的伴随步兵,每个连都能分到12到15辆半履带车,根本不需要搭乘坦克作战。 谢里夫少校一直用望远镜追随着安特装甲纵队,看着打头的坦克越过路边的路牌——这是伏击区开始的标志物。 谢里夫少校的座车埋伏的位置,刚好距离这个路牌800米。 安特人根本没发现就在八百米外的普洛森人,坦克车上的步兵们全都一门心思的看着西面,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前方的绍斯特卡身上了。 谢里夫少校耐心的等待着,一直等到安特的前导车快要离开伏击区了,才用车内线路下令:“开火!” 炮手立刻开炮,炮弹像一道光,命中了刚好通过路牌的t34负重轮上方。 普洛森帝国科学院仔细的拆解了缴获的t34坦克,知道t34的弹药基本都放在车体的地板上,炮手瞄准这里,就是奔着t34的弹药架去的。 说时迟那时快,t34整个炸开来,炮塔以及坐在车上的步兵一起被炸飞上天,飞散的血肉落在地上,把地上的血都染红了。 其他伏击车组也立刻开火,整个行进队列的先导车也被命中,炸成一团火球。 因为敌人数量太多了,谢里夫少校没有等全部敌人都进入伏击区才开火,现在还有大概三十辆t34被残骸堵在伏击区外面。 谢里夫大声命令:“炮塔右转三十度,全是敌人,自由开火!” 话音刚落炮手又开了一炮,被命中的t34立刻燃起大火,车上的步兵忙不迭的往下跳。 炮手:“装填!快装填!敌人还有几十辆呢!” 马上第三发射出,又一辆t34变成了燃烧的棺材。 这时候谢里夫少校疑惑了:“怎么回事,敌人怎么好像现在还没发现我们在哪里?” 他的望远镜里,t34们开始向伴随步兵的机枪火力点开火,向伴随步兵营的步兵炮阵地开火,就是没有一辆向卡着800米距离的装甲伏击阵地开火。 谢里夫少校正惊讶呢,他的炮手有条不紊的把十辆t34变成残骸。 一片混乱中,安特的t34开始撤退。 谢里夫少校打破无线电静默:“装甲三、四、五、六连,投入战斗,快投入战斗!所有的联队都投入战斗,敌人要跑了!打断他们的履带,卡住他们的炮塔座圈!快!” “明白营长!” 第32装甲营剩下的部队倾巢而出,绕过伏击阵地,冲向撤退——不,逃跑中的安特坦克部队。 谢里夫少校:“我们也出击。所有f2,倒车,离开掩体!自由追击敌人!” 谢里夫少校的座车201号引擎发出咆哮,后退出了坦克掩体。 少校:“左转!前方没有坑,前进前进!争取更好的射击位置!消灭敌人!” ———— 安特军西方方面军司令部。 电话铃响起。 参谋长拿起电话:“方面军司令部。什么?多少辆?” 本来看地图的图哈切夫转过身,眯着眼睛看着参谋长。 而参谋长眼睛瞪得像铜铃。 终于,他放下电话,看向图哈切夫。 “司令官阁下,”参谋长说,“第一突击集团军报告,遭遇敌人伏击,损失了……损失了103辆t34坦克,他们现在只有7辆t34可以动了。” “什么?”图哈切夫差点摔地上,不得不双手按住桌子才稳住身体,“敌人哪儿来的部队?” “不知道,第一突击集团军前锋被击溃了,没有抓到俘虏。” 图哈切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然后椅子咔嚓一下烂了,把图哈切夫大将的屁股都快摔裂了。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19章 必要的牺牲 12月9日下午,叶卡捷琳娜堡,苏沃洛夫军事学院,1号阶梯大教室。 安特的建筑大部分都非常的宽阔,仿佛刻意要体现国土的广阔一样。 这个阶梯大教室也是如此。 这阶梯教室居然塞进了坦克指挥专业三个年级全体学员,还有接近两百跑过来回炉、准备走上更高级指挥岗位的一线指挥员。 除了这些在房间里占据了位置的人,还有数量不明的人挂在窗户上。 本来大冬天开着窗户是一件非常傻逼的事情,但是人群把窗户挤得水泄不通,反而让阶梯教室里暖和起来。 王忠正在讲台上跟大家讲解自己在奥拉奇进行的防御作战。 “在奥拉奇战役的第二天,我们放弃了一部分第一天曾经反复夺取的阵地,这些阵地经过精心设计,不利于抵挡从我方炮兵阵地射来的火力。 “引诱敌人进入这些阵地之后,用火力急袭大量杀伤敌人,反而比在阵地固守获得了更好的效果。 “但是我们能进行这样的防御作战,是因为我们构筑了一个有相当纵深的防御阵地。” 王忠向所有成员展示他在奥拉奇周围构筑的防御阵地。 “你看,这是我们第一天的伏击阵地,这是第二天的阵地——虽然我们的阵地后退了,但是我们保存了自己的力量,并且大量杀伤敌人。 “比较可惜的是,奥拉奇周围的就这么多空间,无法布置更加有深度的防御阵地。另外我们的兵力和火力也不允许继续抵抗……” 这时候瓦西里突然挤过门口堵着的那一大帮人,进入了房间:“将军,不好了!” 他来到王忠耳边轻声耳语道:“第一突击集团军在绍斯特卡以东被伏击,损失了一百多辆坦克。” 王忠立刻瞪大眼睛:“多少辆?” 瓦西里:“一百多辆,全是刚造出来没多久的t34。” 王忠一瞬间想到了在坦克里惨死的同袍们。 他嘴角微微抽搐着,放下教鞭,对挤满教室的学员们说:“抱歉。我先平复一下心情。” 说完他转身面对画着战线示意图的黑板,一拳砸在黑板上。 虽然这样的事情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未来可能还会经历无数次,但他还是没有办法习惯。 好容易平复好心情后,王忠扭头问瓦西里:“怎么会损失这么大?敌人投入了新式的反坦克炮了?” 到这时候他还以为是pak40反坦克炮的战果呢。 瓦西里表情严肃:“跑回来的士兵声称,看到了装备大口径长管炮的普洛森坦克。” 王忠大惊,赶忙问:“看清楚型号了吗?是我们已经见过的四号坦克,还是整体更加方正的新式坦克?” 理论上讲虎式坦克和四号坦克的炮塔不可能看错,但是战场上情况如此混乱,又是被伏击,看不清楚也正常。 瓦西里摇了摇头:“没看清楚,只知道有长管炮。有跑回来的人说是三号坦克装了长管炮,也有声称是四号坦克的。” 王忠咋舌,他马上想到可以找空军帮忙,派出飞机去侦查,然后让飞机保持和地面的联系。 但紧接着他就想到空军不算自己麾下的部队,所以就算保持无线电联络,也获取不了飞行员的视野。 到头来还是只能依靠空中照相侦查。 王忠:“备车,我要去空军司令部。” 瓦西里:“您去了也没用,现在战区空军归西方面军指挥。您得直接去西方面军司令部。” 王忠:“西方面军司令部现在在哪儿?” 瓦西里:“这算军事机密,我也不知道。” 王忠骂了一句,下令道:“备车,我要去统帅部,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已经告诉他们敌人可能在哪里设置防线,为什么他们还是这样撞了上去,还是被伏击的! “前卫侦查部队呢?这真是莫名其妙!” 王忠说完,扭头对学员们说:“下课!自己消化今天的讲的内容。” 说着他就向阶梯教室的大门走去,堵在门口的同学仿佛退潮一样让出路来。 王忠刚走出教室,就看到瓦尔科夫小公爵带着一帮纨绔在门外,一看见他就笑道:“罗科索夫将军,是准备去亲吻图哈切夫大将的靴子了吗?” 王忠:“就在刚刚,第一突击集团军的前锋被敌人伏击了,前锋全军覆没,损失了100辆以上的t34坦克。” 瓦尔科夫小公爵的表情直接凝固。 王忠不理他,直接直接扭头走路,没想到刚迈出一步,小公爵就大喊:“你是不是很开心啊!但是敌人只是伏击成功罢了,又不是真的挡住了西方面军!” 王忠猛的转身,一巴掌打在小公爵脸上,把他打得撞到墙上去。 不得不说,这位小公爵的体格在安特算“身轻如燕”那一档。 王忠:“100辆坦克被击毁,几百将士死了,任何人在听到这种消息后会高兴,那他一定是普洛森间谍!比如你,你第一反应竟然是我听到这个消息会高兴!这说明一件事,你根本没有把这次死的这几百人当回事。 “像你这样的人将来去指挥部队,必然会导致巨大的伤亡。我认为你作为军人不及格,所以我以苏沃洛夫军事学院校长的身份,开除你的军籍!滚吧,蠢货!” 说完王忠转过身,对一直站在旁边的审判官说:“瓦尔科夫小公爵发表叛国言论,抹黑我。这个理由足够把他抓起来了吧?” 审判官笑道:“当然。刚刚他竟然污蔑守卫叶堡的最大功臣您,说您听到敌人胜利的消息时会高兴,这是非常恶劣的谣言,必须逮捕他调查!” 瓦尔科夫小公爵立刻嚎叫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该死!我说秃噜嘴了!”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扇自己巴掌。 审判官直接冲上去,按住他的手,给他戴上手铐:“我们都听到了,而且这还有这么多同学们可以作证!伱确实污蔑罗科索夫将军了!有什么话,到了审判庭的地下牢房再说吧!” “不!不!我错了,我……我爸爸还在前线奋战,你们不能就这样抓了我!至少等我爸爸从前线回来啊!” 两名审判官拖着小公爵就走了。 王忠忽然注意到,小公爵的军装裤好像有些湿润——现在这个天,大家裤子都厚厚好几层,外面居然能透出水渍来,那里面估计已经发大水了。 但王忠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他现在想的是赶快按住西方面军,让他们停下来休整,不要在敌人的防线上白白耗费兵力。 ———— 一个小时后,王忠的小小车队抵达了夏宫正门前。 因为王忠事先没有通知统帅部自己会来,所以根本没人迎接。 王忠直接往里面闯。 夏宫的卫兵基本都认得王忠的脸,所以只是走了个形式看了看证件就放行了。 王忠直奔统帅部地图室,到了门前还不等推门,别林斯基就推门出来。 别林斯基:“他们一跟我说你来了,我就赶快出来了。” 王忠:“您需要的不是拦住我,是让西方面军停下来!” 别林斯基:“然后他们就会把没有能彻底击败普洛森人的锅扔到你头上来。不不,我必须拦住你,不能让你毁掉彻底扫清速胜派在部队中影响的机会。 “图哈切夫为首的速胜派惨败之后,就可以把他们连根拔起了。这些人当中相当一部分是贵族派。” 王忠:“那牺牲呢?就为了这单让那么多人白白牺牲?” 别林斯基注视着王忠,表情坚硬如钢:“是的,这是必要的代价。 “你要明白一件事,期望速胜的不光是中高级将领,大量基层指挥员和战士也是这么想的。必须有一场败仗来让他们冷静下来。 “我之前不是让你准备一篇文章详细的论述自己的想法吗?” 王忠:“我准备了啊,《驳斥投降派和速胜派,做好与普洛森进行艰苦持久的军事斗争的准备》,我还把它交给您了!但是没发表啊!” 别林斯基:“时机不合适,那时候发表,也只会引起大家的反感。再过个十几天,西方面军在敌人的方向跟前被彻底击败后,就可以发表了。 “那时候,大家会把你这篇文章,当成战争的指导思想。我看过那篇文章,写得非常好,担得起这个责任!” 王忠心想废话,我抄的,而且凭我粗浅的理解大概只抄到了原作十分之一功力。 知道了别林斯基的打算后,王忠还有不甘心:“这些牺牲就不能避免吗?” 别林斯基:“万一突破了敌人的防线呢?” 王忠:“这……” 别林斯基:“你也不能百分百断定没有这个可能性,不是吗?所以我认为,这个牺牲无法避免。” 王忠沉默了。 别林斯基态度非常坚决。 而且,王忠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全军上下都有这种速胜念头,那只能让现实浇醒大家。 别林斯基换了个话题:“对了,你在军事学院教的东西,我看了记录。非常好。我听说你还在起草以近卫一机步为蓝本,构筑精锐合成师的文件?” 王忠:“是的,我计划先按照近卫一机步的模式,组建两个类似的师,三个师编成一个机动军,给他们充足的后勤补给,足够的训练。 “然后把他们投入在关键的位置,由我亲自指挥。” 其实王忠这个想法就很“钢铁雄心”,玩这款游戏的时候就是大量填线的师,加上一些精锐师。 钢铁雄心玩家喜欢把这种精锐师、土豪师叫做“高达师”,意思是这些师在打杂兵师的时候就像动画《机动战士高达》里主角机高达砍杂兵机一样砍瓜切菜。 别林斯基点点头:“很好,你这个想法很好。” 王忠:“要是能给我空军的指挥权,让我能指挥一两个单独的驱逐机团和强击机团就好了。” 别林斯基:“那你不就成方面军司令了?三个师的方面军……不不不,就算是沙皇陛下要组建这样的部队,也会遭到强力反对的。倒不如你先跟空军打好关系,就像在绍斯特卡那样,他们虽然不在你麾下,不也听你指挥了吗?” 王忠心想确实是这样,但是我的系统不认为他们是我麾下的部队,不给视野啊! 算了,别林斯基说得也没错,变通一下先得到空军的支援,等自己这个机动军要是打出名堂了,再指挥方面军。 王忠正想跟别林斯基说其他事,门突然开了,奥尔加亲自开的门,一看到王忠站在门外,她便笑逐颜开:“阿廖沙!你来了,快来帮我出主意,出大事了!” 别林斯基上前拉住王忠的衣服:“记得我说的话。” 王忠点点头。 奥尔加上前,一把拉住王忠的手,把他拽进房间,拽到大地图前。 奥尔加:“刚刚第一突击集团军被伏击了,损失了100多辆坦克!怎么办啊,阿廖沙!你是专家,你说说看!” (本章完) 第20章 我和陛下演双簧 王忠先挣脱了奥尔加的“钳制”,把手从她怀里抽出来,再严肃的批评道:“在我军遭受如此大的伤亡时,作为沙皇陛下绝对不能在公开场合露出开心的表情。” 奥尔加赶忙收拢笑容,微微低头:“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会议室里的军官们面面相觑。 王忠也突然发现这样看起来不太好,容易引发误会,所以赶忙说:“我只是作为臣子提出建议,感谢陛下大度。” 奥尔加想笑,但是不得不强忍着,严肃的回应道:“你说得对,像这样正确的建议不管以什么样的口吻提出,我都会考虑的。” 接着她转向地图:“对于现在的状况,爱卿有什么看法?” 王忠看了眼别林斯基。 如果自己现在建议停止进攻,开始休整,那别林斯基要把速胜派一网打尽的构想就无法实现了。 因为奥尔加一定会听的。 王忠看向奥尔加,突然发现女孩子的眼神很清澈,一点不像是在担心前线的样子。 然后王忠就懂了:这家伙从刚刚开门时起就在演了,刚刚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把我往亲王位置上推。 她会不明白要趁这个时机浇灭速胜派吗? 不能够啊! 于是王忠说:“我早就说了,普洛森人会在博科斯特-绍斯特卡一线建立防御,但是西方面军完全没有重视我的建议,这才有了这样的惨败! “我建议在把战线推进到博科斯特-绍斯特卡附近后,所有部队停下来休整,等待冬天过去。我军下一次进攻将在明年四五月份,那时候春季的泥泞已经接近尾声……” “不!”奥尔加摆出生气的样子,“怎么能明年四五月份才进攻呢?那样普洛森就缓过来了!我是问你有什么办法在这个月就突破防线!图哈切夫可是拍了胸脯,说能推到边境去,光复六月以来失去的国土!” 你看,我就知道! 图哈切夫不在现场,但是接替他任总参谋长的鲍里斯元帅已经一副苦瓜脸。以王忠粗浅的察言观色能力,他只能推测这位元帅其实已经知道突破不了,会在敌人的防线上付出大量的伤亡。 屠格涅夫则一脸遗憾,看起来他是真的希望王忠能按住速胜派,不让他们送人头。 王忠自己何尝不想按住速胜派,他可是在前线打出来的,一线的士兵们就是他的同袍战友。 但是别林斯基说得对,安特军从上到下都有速胜的想法,处于一种骄兵的状态,这种状态必须吃一场败仗。 自己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一点伤亡。 王忠:“既然陛下相信图哈切夫他们,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 他停下来,看着奥尔加。 奥尔加秒懂,说道:“战术上的建议你可以提呀!” 王忠:“那我建议先不忙着进攻敌人坚固的防线,而是用侦察兵彻底清扫防线前方的区域,等步兵、工兵以及最重要的炮兵跟上前锋部队,再发动攻击。” 奥尔加:“好!这个建议我听着很合理,所以会转达给西方面军的图哈切夫大将。还有什么吗?” 王忠想了想,好像自己也没有什么建议可以提了,进攻敌人坚固设防的阵地本来就需要付出大量伤亡。 九月底十月初自己在杜瓦河设防的时候,精锐如普洛森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伤亡才打上来。 这还是那个吉尔艾斯中途停下了强攻,开始土工作业,要不然普洛森的伤亡要翻个一番。 至少翻个一番。 而换成士兵训练水平不如普洛森的安特进攻,想象一下就知道情况会多糟糕。 王忠叹了口气:“没有了。只要进攻就必将遭受巨大的伤亡,图哈切夫大将应该做好承担责任的准备。” 奥尔加:“我相信他已经做好了。阿廖沙,你……” 王忠:“陛下,工作的场合请称职务或者军衔。” 奥尔加有那么一瞬间,露出了“可恶被他识破了”的表情,紧接着就严肃的回应道:“您说得对,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中将。那么你急匆匆的赶来这里,只是为了说这些吗?” 王忠:“我来是两件事,一是喊停进攻,但是失败了。第二件事和我作为装甲兵的专业有关。” 咦,等一下,我好像是步兵将领,算了现在也不会有人质疑这个。 王忠:“第二件事,我急需弄清楚伏击第一突击集团军前锋的是什么坦克。我听说这些坦克有长管炮。” 鲍里斯元帅开口了:“确实前线有这样的报告,我们已经要求西方面军核实。应该明天就会有空中侦查的照片送来了。” 王忠:“希望能有实车。” 鲍里斯元帅:“等我们突破了防线,会有实车的。” 王忠点点头:“提前感谢西方面军的将士们。” 鲍里斯元帅点点头。 奥尔加问王忠:“这种战车影响很大吗?” “很大啊,我的陛下,他们能在远距离击穿t34,而且毁伤惊人。说明普洛森人在六月碰到t34之后,就把需求反馈到了开发部门。现在成品就到了前线,这速度太惊人了。”王忠表情十分严肃。 地球那边四号f2是第二年三月才登场,而且四号早就有上长管炮的计划,所以才能这么快。 这个世界果然普洛森比三德子强很多啊。 王忠并不知道,塞得师接收的那些是试生产型,接近原型机的玩意儿,量产型大概也是明年三月上前线。 反正王忠就觉得眼前的巨德有点难搞。 奥尔加见王忠表情如此严肃,也变得严肃起来,她用凛然的声线下令:“让西方面军尽量想办法弄一台新式坦克回来。这是最优先任务。” 鲍里斯元帅点点头:“好的。” 奥尔加扭头看着王忠:“还有什么吗?” 王忠:“没有了。我来这里就这么两件事。那么我告退了,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奥尔加点点头:“好。” 王忠向奥尔加敬礼,转身向外走去。 离开的时候他对上别林斯基的目光,大牧首显然对会议上的展开十分的满意。 王忠出了房间,沿着夏宫的走廊大步流星的前进。 ———— 这天晚上,王忠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庄园,就看见柳德米拉和几位小姐在二楼的茶室里喝茶。 于是他直接没走正门,而是从侧面的楼梯上了茶室,进了门对柳德米拉张开双臂:“亲爱的,我回来了!” 柳德米拉上来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吻了下他的脸颊。 王忠:“你们桌上的糕点看起来有些奇怪啊。” 因为此时天已经黑下来了,在烛台的光照下,王忠看不太清桌子上摆的方方正正的东西。 柳德米拉:“是联众国大使送来的礼物,今天刚刚抵达的联众国罐头。” 王忠:“斯帕姆罐头吗?” 柳德米拉:“好像是这样拼的,吃起来味道还不错。” 那是因为现在刚开战,斯帕姆罐头还是用战前的标准生产,兼顾了味道。等战时扩产完成,这玩意就会变成难吃的咸肉。 当然也只是联众国少爷兵觉得难吃,联合王国的军官来吃都会觉得是美味佳肴——比他们的咸鱼薯条强多了! 王忠这时候突然一个激灵,问:“联众国大使除了送这种罐头来,有没有送别的东西?比如,饮料?” “有啊,他们送来一种黑乎乎的像是咖啡的东西,我们没有尝。” 王忠笑了:“快把那个拿来,我要来一口!” 今天一整天,王忠一想到即将牺牲在普洛森坚固防线上的将士们就很不好受,现在他需要可口可乐给自己提供一点能量! 涅莉用托盘端着一瓶可乐上前:“这个,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打开它——” 王忠拿起可乐,在旁边的窗台上精准的一磕,就把盖子给磕飞了。 “嘣”的一声响后,泡沫就从玻璃瓶里涌出。 王忠也不管这许多,喝了一大口。 柳德米拉在旁边看着他的动作,好奇的问:“这是某种起泡酒?香槟?” 王忠没顾得上回答,直接把一瓶可乐都喝完了。 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21世纪,回到了故国,刚刚在网吧开了一台机器,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可乐准备开始一晚上的冲浪。 王忠打了个嗝,于是21世纪的幻影消失了,柳德米拉重新占据了整个视野。 王忠:“呃,这是一种饮料,和香槟有异曲同工之妙。你可以来一瓶!” 说罢他把空瓶子放在涅莉的托盘上。 涅莉疑惑的拿起瓶子,往里面看了看,再凑近鼻子闻了闻,脸上的困惑更浓了。 王忠:“涅莉,再去拿一瓶给柳夏。” “好。” 这时候远处围着桌子品尝斯帕姆罐头的贵妇之一说:“罗科索夫将军,听说上午在夏宫发生了一些事。您当众训斥了奥尔加一世陛下。” 王忠:“我只是提出建议。” 他注视着柳德米拉:“作为干哥哥。” 柳德米拉耸了耸肩:“不用跟我解释。” 王忠:“还有我去夏宫是想要阻止速胜派送人头。” “就说伱不用跟我解释了。我相信你。”柳德米拉笑道。 这时候涅莉端着盘子过来了:“我又从地窖里面拿了两瓶出来。” 因为现在天太冷了,所以酒之类的东西都要放在地窖里,保持温度。结果竟然把可乐也放进地窖了…… 还真是被当做了高级品。 王忠把手搭在柳德米拉的肩膀上:“来,亲爱的,你尝尝看。” (本章完) 第21章 “罗科索夫将军与我们在一起” 914年12月12日,王忠照常出门。 第一站是审查委员会,他要在那里完成文件的批阅——自从确立了委员会的各部门领导后,王忠每天要处理的文件数量已经降低到20份,而且大部分都和12月中旬的第一次兵器审核有关。 在这次审核上,委员会将首次发挥它的职能,决定哪一样兵器的改型能投入生产。 当然因为委员会这个月才组建起来,所以这些改型都不是由委员会提出的技术指标,而是部队的反馈零散的反应到设计师那里,再由项目的总设计师“看着改”。 以后委员会将会汇总前线的需求,提出技术指标,然后下达给相关的设计师,谁能改出性能更优秀的产品,就生产谁的。 在委员会批完文件,王忠得去库宾卡演习场,视察近卫一机步的训练以及新的师的组建。 因为近卫一机步编成相当的复杂,所以要以它为蓝本组建两个师,说着简单,做起来可难了,连屠格涅夫都只能先努力凑齐一个师的架构。 主要的困难点在于,安特这边基础教育普及度不够,原本王忠还以为十年级毕业是安特的普遍情况,现在才知道其实只有发展得比较好的地区才能有这么多人上十年级,绝大多数安特平民的孩子都是读个几年教会的学校,就要出来工作了。 至于高中毕业生,在现在的安特步兵中简直凤毛麟角,大部分高中生都被补充到了技术兵种里。就这样高中生在安特陆军的技术兵种里也占不到百分之二十。 不过今天的行程一开始就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王忠只能一边努力让这些大老粗多少学点文化知识,一边找海军协调:你们都没军舰了,高中生能不能给点啊,给点吧,给点呀! 今天王忠的小车队刚到内战纪念医院门前就被堵住了。 审查委员会就在内战纪念医院旁边,这医院是叶堡最大的医院,而且有叶堡最好的创伤外科。 王忠一拉开轿车的车窗,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这些卡车应该运送的都是前线下来的伤员。 知道了问题的症结那就好办了。 坏消息是,安特人是真不爱学习,他们晚上喜欢喝酒,在篝火旁边跳膝盖毁灭舞,弹巴扬和巴拉莱卡。 地球有现成的模板照着学啊。 难怪在地球的电影《***保卫战》中,演员还专门有句台词,指出:“文化水平不高限制了技术兵器性能的发挥。” 王忠果断决定在近卫一机步全面开展夜校学习,提高士兵的文化水平。 虽然王忠已经写了一本小册子,印出来在学校里发放,但这似乎增加了同学们来听课的热情。 王忠也终于了解为什么海军步兵战斗力这么高了,妈的海军步兵最起码是十年级毕业,高中生很多。 等库宾卡的事情忙完,王忠就得去学校上课,他的大课是军事学院最受欢迎的课程,那些每一节都没有落下的学员现在都被叫做“罗科索夫派”。 像装甲兵这种人多的兵种,构成当中大部分都是十年级毕业生,甚至还有十分之一没上过十年级,只在教会学校学过读书认字。 总之,这就是罗科索夫中将一天的行程。 一辆接一辆的卡车在公路上蠕动,慢吞吞的前进。 总之现在王忠的第一个样板师已经搭了一半了,就等在军事学院进行理论学习的那帮前线回来的军官学成,补充到部队里。 卡车队伍前进这么慢,应该是因为医院已经在满负荷工作了。 幸亏教会那边在努力把高中生和十年级毕业生往王忠这边送,看来教会也觉得与其把这些有文化的好青年交给那些菜逼将军送掉,不如给王忠。 士兵们白天训练,晚上学文化,学技术知识。 好消息是,安特这边至少所有人都识字,不用像地球的那支模板军队那样每個士兵背后还背一块认字的板子。 王忠等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直接开门下车。 瓦西里赶忙喊道:“将军?你去哪儿?” 王忠:“我们走过去,要不然赶不上今天上午的工作了。” 瓦西里赶忙拿着公文包下来了。 格里高利也一起下来,跟着王忠向前走。 王忠刚走了没几步,一辆卡车上的伤员就发现了他,大喊道:“将军阁下!” “你们好。”王忠挥挥手。 没想到这位伤员大哭起来:“将军阁下!我们没有听您的话,以为普洛森人已经要完蛋了,我们还嘲笑您!希望您能原谅我们!” 王忠:“这不怪你们,是速胜派蛊惑了你们!他们罪该万死。” 这伤员一哭,王忠一回答,好家伙车上所有人都发现了王忠。 而且这个消息还沿着车队向前后传播。 更多的伤员加入了哭诉: “普洛森人建立了坚固的碉堡!我整个连都折在碉堡前了啊!” “他们很狡猾!故意设置了陷阱,我们冲进去,四面八方都是火力点!” 王忠不由得蹙眉:这个四面八方都是火力点的防御阵地,怎么感觉和我脱不了干系啊? 普洛森人这就把我从地道战里毛来的防御阵地给学过去了? 这学习能力有点强啊! 王忠这才往前走了几十米,看起来整个车队都知道他来了的消息。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而且消息在传播过程中明显出现了偏差,现在大家都说“罗科索夫将军来慰问我们啦”。 事到如今我只是上班路过这件事已经说不出口了。 王忠只能不断和卡车上伸下来的手握手,让伤员们随便触摸自己的脸颊和军装。 等好不容易走到医院门口,王忠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进去慰问一下好了。 结果他刚进医院,把门口护士吓一跳:“中将阁下!您怎么了?是遇到袭击了吗?我这就喊枪伤科主任!” 王忠:“不不,这不是我的血。是将士们对我的祝愿。”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那些血污,郑重其事的说:“他们在用这种方式,让我记住血债必须血偿。” 护士的表情概括来说就是“我没听懂但是好像好厉害”。 她问:“需要通知院长您来视察吗?” 王忠:“不,我看看就走。” 接下来两个小时,王忠和上百名伤兵交谈,获得了很多一手资料。 比如进行防御作战的,可能是普洛森第九集团军和阿斯加德骑士团第一军,第九集团军的指挥官是瓦尔特孟德尔中将,而阿斯加德第一军的指挥官是王忠的老熟人齐格飞·吉尔艾斯。 再比如,敌人确实有一种长管坦克,但是数量很少。 有一名营长向王忠保证,这种长管坦克可能只有一个营,而且所有坦克上都有骷髅头标志,推测是所属战斗部队的标志。 王忠这边信息收集得差不多了之后,院长终于赶来了。 “抱歉,将军阁下,我有手术耽搁了。”院长一脸歉意。 王忠:“不要紧,你去手术。你拯救越多伤兵我越高兴,来迎接我从来不是一件要紧的事情。” 院长点点头:“您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王忠有些意外:“咦?我们以前见过吗?” “在洛克托夫,我也是战地医院的院长。”院长推了推眼镜。 王忠大喜:“您是洛索诺夫医生!您也活下来了啊。” 院长:“活下来了,差点就被围在了阿格苏科夫,到了叶堡之后,刚好这个医院的院长被普洛森的轰炸炸死了,我就上任了。” 王忠:“您辛苦了。” 两人握手。 院长:“那我就继续手术去了。” 王忠:“您请,我再和战士们待一会。” 院长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王忠则看向挤满了病房的伤兵。 所有人伤兵都在看着他。 王忠觉得这个时候得说点什么,便开口道:“此时此刻,我不想装出一副先知先觉者的样子,说什么‘这都是没有听我的劝告才变成这样’。我理解你们想要尽快打回家去的心情。” 王忠解下自己一直挂在身上的饭盒:“这个饭盒!里面是我家乡可萨莉亚的泥土。我在离开可萨莉亚的时候,在一个无名小站挖的。 “同一天,我的父亲,还有我最好的哥们全都战死了——和千千万万的普通士兵一道。 “我,罗科索夫,比任何人都想要光复家乡!我和伱们的心情是一样的!所以我不会嘲笑你们! “绝对不会! “我只会告诉你们,光复家乡也要讲究事实逻辑。不能脱离事实,吹大话!吹牛是吹不走普洛森鬼子的!” 王忠收起饭盒,再次环顾房间。 “打败普洛森鬼子,是一个长期而艰苦的过程,要付出巨大的牺牲。但是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最终的胜利一定会到来! “为了这个胜利,我们除了要勇敢牺牲之外,还要动脑子,要摸清楚敌人的优点,要知己知彼!然后有针对性的选择我们的战术! “你们应该知道,我是一个喜欢亲自冲锋在前的将军,我这样做,就是为了了解敌人。找到他们的弱点! “在未来,我向你们保证,我也会继续贯彻这种作风,哪怕有一天,我会牺牲在战场上!” 王忠站在伤员们当中,身上全是来自伤员们的血污。 同样满身血污的伤员们看着他。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这时候,突然有闪光灯的声音。 王忠扭头向闪光来的方向看去,就看见麦克记者和他的搭档。 摄影记者罗伯特卡帕美滋滋的嘟囔:“我又拍到了一张好图!这张就叫‘罗科索夫将军和我们在一起’。” 王忠咋舌,对麦克说:“你们联众国的记者啊,跑得比什么都快!”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22章 12月16日的情况(补更26/33) 12月12日,夏宫。 别林斯基这几天都在统帅部,密切注意前线战况。 这天统帅部的会议刚刚开完,拉夫基德就进了房间,来到别林斯基耳边耳语道:“罗科索夫上班路上看到运送伤兵的车队,就顺势探访了内战纪念医院。” 别林斯基大喜:“真的吗?那有没有照相啊?” 拉夫基德:“审判官根据当时的情况,通知了联众国的记者和他的搭档。” 别林斯基笑道:“好好,跟联众国的记者沟通一下,洗出来的照片我们也要一套,从中挑选一些出来刊登在叶堡日报上。” 拉夫基德:“还有一件事,梅拉尼娅流亡政府向外务大臣提出加入同盟成为盟国的要求。” 别林斯基:“梅拉尼娅?我记得普洛森帝国灭亡梅拉尼娅的时候,他们那边信仰东圣教世俗派人都逃亡到我们这里来了。” “是的,我们还安置过一部分梅拉尼娅来的主教,难民大部分也被安置在了广袤的东方领土上,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拉夫基德说完,别林斯基便感叹道:“他们居然还在战斗,令人敬佩。所以流亡政府什么意思?打算向我们安置的梅拉尼娅难民征兵?” “估计是这么回事。”拉夫基德点头,“但外交这一块,大部分都是贵族们在管。” 毕竟在普洛森帝国发难之前,优罗巴大部分国家都是王国或者帝国,是有皇冠的。 别林斯基想了想,问拉夫基德:“这些梅拉尼娅难民,我们动员的时候他们参军欲望如何?” “他们从来到我国起,就在要求光复故国,战争爆发之后更是通过他们的神甫向我们提交了很多次请愿。” 别林斯基:“那为什么不征召他们?” “因为军队嫌弃他们安特语说得太差了。我认为这是贵族们的借口,他们把这些逃亡到我国的梅拉尼娅人,视作狂热的世俗派份子。” 别林斯基挑了挑眉毛:“他们是吗?” 拉夫基德推了推眼镜:“大部分是,就算原本不是,目睹普洛森人暴行之后也是了。” 别林斯基:“你去准备一下,一旦外交部门和梅拉尼娅流亡政府建立关系,我们就征召这些梅拉尼娅人。另外,这些梅拉尼娅人文化水平高吗?” 拉夫基德:“从入国登记资料看,挺高的。” 别林斯基:“那就补充给罗科索夫,他整天在那里嚷嚷要文化水平高的士兵,就补给他,看看他拿这些士兵能玩出什么花来。当然,所有这些都要在和梅拉尼娅流亡政府结盟之后做,在那之前还是让这些梅拉尼娅人呆在安置区吧。” ———— 12月16日,苏沃洛夫军事学院校长室。 王忠看着秘书打下了最后一个字母,他长长的松了口气:“好了,这本《在装甲防御战中的指导性原则》终于完成了。” 其实王忠本来想用更长的名字:在上佩尼耶、洛克托夫和奥拉奇战斗中总结出来的装甲防御战中的指导性原则。 但那样看起来太像轻小说的名字了,就被王忠放弃了。 此时负责打字是艾丽女士找来的彼得罗芙娜女士,是个快五十岁的老女官,孩子都和王忠同龄那种。 大婶把最后一页书稿从打字机上拿下,放在桌面上风干,同时对王忠说:“恭喜您啊,将军,这是将来的教科书吧?” 王忠:“在我们有更加出色的防御战理论之前,是的。” 其实这书里不光有王忠的实战经验总结,还有不少来自地球的先进理论。 大婶:“您真是谦虚,这一定就是我们的教科书了。” 王忠笑着来到校长室巨大的玻璃窗前,看着外面被上午的大雪覆盖的演习场。坦克指挥专业和步兵指挥专业的学员刚刚开进演习场,正在清理积雪。 今天好像是准备进行步坦协同演练,所以步兵指挥专业的学生也在,放在平时只有坦克指挥专业打扫这个全学校最大的演习场。 这时候电话铃突然响了,正在整理书稿的彼得罗芙娜夫人拿起电话:“这里是苏沃洛夫军事学院。罗科索夫将军正在看雪景,我这就让他来听电话。” 王忠这时候已经从窗边走过来,便直接从彼得罗芙娜女士手里接过听筒:“是我,罗科索夫司机,怎么了?” 巴甫洛夫:“样板师的编制……战斗部队都凑得差不多了,但是维修人员实在凑不够啊。军械局跟我们说,没有那么多产能来生产坦克牵引拖拉机,让我们用坦克来牵引不就完了?” 王忠立刻骂道:“他们是猪脑子吗?坦克这种故障率这么高的东西,和牵引车差远了好吗!” 坦克本身就有30多吨的重量,自己跑100公里没出故障就不错了,还指望坦克拖着坏掉的坦克跑100公里到维修站去? 就算战时维修站不会离前线那么远,但拿坦克当牵引车也是一件极其不靠谱的事情。 在地球,最土豪的阿美一个14车的坦克连会配两辆30吨级的牵引车。 而且阿美在装甲师内还会编制二战中投入使用的最重型牵引车:m25龙式拖车,靠着这玩意美军可以在把坏的谢尔曼坦克用公路运输拖到后方大修,也可以把登陆艇旱地行舟运到莱茵河畔。 而地球的毛子是另一个典型:一个坦克旅三辆拖拉机,直接导致大部分机械故障的坦克都只能扔在路边,因为根本没有足够拖拉机去拖。 王忠这个样板师就是打算改变这一点,让安特军也变得“保障有力”起来。 毕竟在王忠的构想中,自己手下这些宝贝师用的装备都是生产工时吓死人的好装备,肯定不能轻易丢的。 比如近卫一机步普遍列装的57毫米反坦克炮,生产起来甚至比八十五毫米的高射炮还费事。 为了用海军100炮的新车辆送过来,肯定也是产量不高的珍贵玩意。 毕竟海军的100炮就内海旁边的那一个工厂在生产,这个厂打了鸡血扩产,也扩不到哪里去,除非投入新的工厂生产它。 所以王忠的部队必须保障有力。 巴甫洛夫叹了口气:“但是没有产能造拖拉机也是事实,军械部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王忠:“行吧,我看看能不能从联众国那边弄点过来。重型牵引车、拖拉机,甚至战场维修车,我尽可能的多搞一点。” “那最好不过了。但是……” 王忠:“怎么了?有困难就说。” “没有那么多技工啊。修简单的机械故障教一教能教会,要彻底检修坦克,那最起码得十年级毕业。可是十年级毕业的这些本来就是部队的骨干了,不可能都抽调去修车啊。” 王忠咋舌,憋了几秒说:“我去找海军要,之前我不是要来1000个技工吗?” “全补充到近卫一机步去啦,叶戈罗夫这个师长现在把这些技工当宝,我让他分一半给样板师,他不肯啊。” 王忠:“你是城防参谋长!你大还是他大?” 巴甫洛夫:“我们俩都少将。” 王忠咋舌:“行吧,我去骂这个牛脾气的。” 巴甫洛夫:“还有别忘了从海军那边拐技工过来,多多益善啊!” 王忠:“好好好!我去要。” 他挂上电话,重重的叹了口气。 彼得罗芙娜女士问:“遇到难事了?” 王忠:“是啊,现在到处都缺乏技术工人,工厂缺技术工人,前线也缺。工厂都开始用妇女和孩子来生产坦克了,他们缺乏专业训练,赶鸭子上架,焊接很多地方有问题。” 这时候办公室的大门开了,瓦西里拿着电报进来:“西方面军前天发起的第二波攻击,到今天都没有奏效,虽然夺取了一部分阵地,但是普洛森军依然控制着几个大城市。” 说完瓦西里来到校长室的地图上,拿起铅笔和作图工具,迅速在地图上画了几笔。 王忠咋舌:“前线变得犬牙交错起来啊。” 其实这才是现代战争的常态,战线像被狗撕扯过一样,突出一个混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特别是城市附近的城乡结合部,情况会更加复杂。 瓦西里看着自己更新完的地图,说:“现在就算是我也看得出来,西方面军的进攻受挫了。” 王忠:“伤亡多少?” 瓦西里拿起电报看了眼:“第二轮进攻发起两天,共收治伤兵七万名。” 王忠骂了一句。 联众国的部队收治七万伤兵,那可能也就死了一两万,毕竟他们保障好,很多伤员会被抢救回来。 安特可就不一样了。 瓦西里继续报告:“电报上还说有些步兵营已经打到只剩下不到两百人了。继续进攻需要投入预备队。” 王忠看着地图,摇摇头:“应该还会投入一些预备队,不过不会太多。这场败仗已经很难看了,让他们最后打一次,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放弃这个念想罢了。” 瓦西里幸灾乐祸的跟了句:“毕竟担着失败责任的人是要掉脑袋的。” 王忠点头:“当然。不过他应该庆幸,他只是无能,不是叛国,所以只要自己掉脑袋就行了。” 这时候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王忠拿起来:“我是罗科索夫。什么?参观?这种时候?” 瓦西里疑惑的看过来,但是没有马上开口问。 王忠应了两句后,放下电话,看向瓦西里:“说是有个外交参观团,要来我们这边参观。” 瓦西里:“外交?” 王忠:“不知道,可能联众国的朋友想来看看他们的援助对象。你去喊瓦列里副校长来,安排参观这种事,他们在行。” 瓦西里把电报放在桌上,扭头离开了。 彼得罗芙娜女士把电报拿起来,放进专用的收藏夹里。 这时候桌上的电话又响了,王忠拿起来:“我是罗科索夫。” 另一边传来别林斯基的声音:“有个外交参观团正在去苏沃洛夫军事学院的路上。主要成员是梅拉尼娅流亡政府代表团,他们的总理兼武装力量司令都来了。” 王忠马上用手拨弄就在旁边的地球仪,找到了梅拉尼娅——是个被普洛森吞并的国家,比较靠近安特。 别林斯基:“可能我们会和梅拉尼娅建立外交关系,他们可能会派出一些志愿军支援我们。” 王忠:“总之我招待好就可以了呗?” “是的,要让他们相信,我们可以光复梅拉尼娅。” 王忠:“交给我吧。” “哦对了,叶堡日报最新的头版头条看了没?” 王忠:“没有。忙着到处跑,没来得及。” 正好这时候瓦西里拿着报纸冲进来:“将军!将军你快看!这照片!” 瓦西里向王忠展示头版头条,巨幅照片里,王忠——罗科索夫将军站在浑身血污的伤兵们中间,身上也全是血污,但是目光却炯炯有神,明显正在鼓舞伤兵们的士气。 照片旁边是一行字:胜利的星和伤兵们在一起。 王忠一手拿着听筒,另一手拿过报纸。 听筒里别林斯基说:“我已经找最有名的画家,来创作油画了。” 王忠看着这张照片,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被大家用如此期盼的眼神看着。 那更不能让他们失望了。 (本章完) 第23章 梅拉尼娅不会灭亡 王忠这边正对着照片走神呢,忽然听见别林斯基说:“说回参观团的事情。” 王忠这才发现自己还拿着听筒呢,他赶忙把报纸还给瓦西里,拿稳听筒说:“我其实不明白一个外交代表团为什么要来军事学院。” “真的不明白吗?”别林斯基笑道,“我们外交状况的改善是从你把普洛森人从叶堡周围赶走开始的。就算扶桑帝国不‘帮大忙’,联合王国也会努力援助我们的。内海-巴拉斯-巴哈拉的陆上援助路线之前就在运行了,但你把敌人打跑了之后通过路线送上来的物资就变多了。” 王忠:“可是梅拉尼娅已经没有国土了吧?他能提供什么援助呢?” “兵源。”别林斯基说道,“而且是高素质的兵源。至少我们这边登记的难民里,有大量接受过高中教育的适龄男青年。” 王忠:“我一定会把外交团招待好!等一下,既然是逃到我们这里来的难民,那我们直接征召不就完了,外交团和这个没关系啊。” “没有和他们的协定,征召难民不好看,而且军内有意见,说这些难民安特语讲得不好。如果有外交上的考虑,就可以压制军内反对的声音。”别林斯基解释道。 王忠:“可以,我知道了。” “另外,这次外交团里还有梅拉尼娅第三共和国总统的女儿,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好好利用一下你的男性魅力。” 王忠皱眉:“我的男性魅力?不不,这不合适,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有未婚妻和利用伱的男性魅力没有冲突嘛。把小姑娘哄开心一点,拜托你了。” 说完别林斯基直接挂电话了。 王忠挠挠头,看了眼瓦西里。 瓦西里:“放心,您一定能完成任务!您对姑娘的杀伤力非常可观!” 还在房间里忙着整理书稿的彼得罗芙娜太太抬起头,看了王忠和瓦西里一眼。 王忠:“别这样,说得好像我要色诱亡国的公主似的。” “这个安排现在看起来就是这样啊。”瓦西里两手一摊。 正说着瓦列里教授开门进来:“您找我?” 王忠:“梅拉尼娅的外交使团马上要来了,你准备一下。” 瓦列里教授点点头:“好的,我这就把校史展览馆里展出的梅拉尼娅骑兵装具什么的收起来。” 王忠:“什么玩意?” “这是几百年前和梅拉尼娅作战时缴获的战利品,其中有不少是可萨莉亚骑兵的杰作。” 王忠:“啊……这个应该不用在意。他们应该就是来确定我们是否能打败普洛森的。让学生们精神点就好了,出操的时候声音大点。” 这时候王忠桌面上最左边的电话响了。这台电话主要是用来校内联络的。 王忠拿起电话:“我是罗科索夫中将,怎么了?” “中将阁下,这里是门卫,有个车队说是外交使团,我们没接到通知,所以轻视一下您。要放进去吗?” 王忠:“放进来吧,让他们直接开到一号楼前。” 放下电话后,王忠看向瓦列里:“还不快去安排啊,弄点能展示我们精神面貌的活动和教学。” 瓦列里连连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王忠来到穿衣镜前,看看军装是否整齐。 瓦西里:“你要是不想泡亡国公主,照镜子干嘛?” 王忠:“你懂什么,现在我丢的可不是我自己的脸,还有我们国家的脸。” 说着他来到衣帽架前,拿下大衣穿上,戴上帽子,再整了整大衣上的军衔,收拾好了这才推门出了校长室。 瓦西里刚刚本来就在外面跑了一轮,所以大衣已经穿好了,这会儿赶忙跟上王忠的脚步。 他一边走一边说:“不知道梅拉尼娅的公主长得好看不。” 王忠:“是第三共和国总统的女儿,不能叫公主。” 瓦西里:“那应该叫什么?” 王忠:“就直呼名字,某某小姐就行了。” 两人走到楼梯口,在警卫室值班的格里高利全副武装的出来了,跟在王忠身后。 三人就这么进了电梯。 当三人从正门走出一号楼时,车队正好过来。 位于车队最中间的车让王忠觉得眼熟:看起来好像是一辆斯蒂庞克的高级轿车。轿车前面还插了两面小旗子,上面是梅拉尼娅的国徽——一只……一只大白鹅? 看起来就像张开双翅正在威胁敌人的大白鹅。 不应该啊,用这种国徽的国家怎么可能一下子被普洛森灭了,给大白鹅的战斗力丢人呀! 斯蒂庞克的车门开了,先下来的是看起来就位高权重的中年男人,他一下车就抬起头和王忠对视,突出一个不亢不卑。 王忠这时候想法却被带歪了,全在找总统的女儿。 这时候他看到管家打扮的人来到斯蒂庞克另一边,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一名金发美女下了车。 王忠盯着她看了几秒就没兴趣了。 一般。 倒不是说梅拉尼娅的小妹妹不好看,只是比起柳德米拉和奥尔加差距太大,缺乏自己的特色。 加上王忠其实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赛里斯人,对西方人还是有点脸盲的,这位梅拉尼娅的“公主”缺乏一些记忆点。 她如果来点雀斑,说不定王忠就会因为雀斑记住她了。 王忠直接把目光移动到第一个下车的中年男性身上,对他伸出手:“您好,我是罗科索夫中将,请问您如何称呼啊?” “莫西茨基·拉兹凯维奇,梅拉尼娅流亡政府总理。”中年人握住了王忠的手,“很荣幸见到您,您是全世界第一位成建制消灭普洛森军队的人。” 王忠都惊了:“是吗?” 没人告诉我这件事啊?我这么牛逼的吗? 拉兹凯维奇也有些惊讶:“您不知道吗?您一个人抓的普洛森将军,比全世界所有军队加起来抓的都多!” 王忠:“这样啊……没事,过不了多久大家就会一箩筐一箩筐的抓普洛森将军了。” 拉兹凯维奇:“您已经成为全世界对抗普洛森暴行的象征,所以和海德薇小姐才赶来这里,我们需要和您合影,以鼓舞分散在世界各地的梅拉尼娅人抗争的信心。” 王忠:“海德薇小姐?” 他在装没发现使团里有位小姐。 拉兹凯维奇往旁边站了一步,向王忠介绍道:“这位就是坚守梅拉尼娅首都维斯瓦瓦尔西的第三共和国末代总统的遗孤,海德薇·雅德维加。” 王忠再次看向这位女士,结果女孩首先害羞的别过脸去。 咦?我有这么帅吗? 但是女孩马上强迫自己直视王忠,摆出了符合“亡国公主”的架势。 王忠:“您好,海德薇……小姐。” 差点叫殿下了。 海德薇:“您好,罗科索夫将军。您比照片中……还要英姿勃发。” 王忠:“您也和传闻中一样美丽动人。” 他伸出手,海德薇立刻上前一步握住。 这时候拉兹凯维奇在旁边说:“我们的摄影师已经准备好了,请两位站近一点。” 王忠很配合的向海德薇靠近一步,维持着握手的姿势,看向相机镜头。 海德薇也向着王忠的方向靠近了一大步,几乎和他贴在一起。 摄影师马上按下快门,镁光灯爆出一小股烟雾,闪光照亮了两个人。 海德薇:“谢谢您,这一定会大大鼓舞梅拉尼娅人的斗志。” 王忠:“我觉得既然你们能坚持战斗到现在,那你们一定不缺乏光复祖国的信心和斗志。” 海德薇脸上的笑容一下子蒙上了一层阴霾:“实际上,情况并不是太好。普洛森刚刚通过法案,给了梅拉尼娅人二类公民的资格,有不少人觉得比起在普洛森镇压下担惊受怕,当二类公民至少能活得安稳。 “在海外的梅拉尼娅军还好说,我们有十几万人,一直在和普洛森战斗。但国内的抵抗组织已经快维持不下去了。 “倒不是说联合王国提供的武器和支援不够,主要是……看不到希望。普洛森如此的强大,不可一世,我们已经快要失去斗志了。甚至有的人,开始相信普洛森皇帝的一派胡言,认为他们就是更优秀的人了!” 说着海德薇的表情突然亮起来:“但是您击败了普洛森人!成建制的消灭了十万人!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您不知道当消息传来的时候,我们受到了多么大鼓舞! “您骑着白马押送普洛森战俘的画面,比任何广播都有效!我们把这个场面制作成了传单,由联合王国空军洒在了梅拉尼娅的土地上!” 海德薇说这些的时候,看着王忠的目光根本不是看爱慕对象的目光,王忠忽然明白了,这姑娘根本不是因为喜欢才如此羞涩,对她来说,“罗科索夫将军”就是仿佛圣人、使徒一般的存在。 王忠:“海德薇小姐,我其实很理解你们的心情,我的故乡也沦陷了,正在被普洛森的铁蹄践踏。总有一天我们会夺回故土。梅拉尼娅不会灭亡。” 海德薇盯着王忠,忽然两行热泪从眼眶滚落:“谢谢……谢谢您……” (本章完) 第24章 募捐海报 王忠这时候真的很想伸手抹一下海德薇的眼泪,但是他忍住了。 然后他就看见女孩的眼泪冻住了。 还好没抹,要不然待会自己手上占了一块人家的皮肤那就解释不清了! 这时候彼得罗芙娜夫人上前来,帮着海德薇处理干净眼泪。 海德薇擦眼泪的当儿,拉兹凯维奇对王忠说:“将军,光是一张照片可能不够,我们需要更多的照片,来鼓舞梅拉尼娅人的士气。 “特别是能让他们产生有益联想的画面。我们特别需要这个。” 王忠:“你们想要什么样的照片?” 拉兹凯维奇:“听说您这里有俘获的普洛森坦克,能不能让海德薇小姐上去拍几张。” 王忠:“可以,这边请。” 之后王忠带着梅拉尼娅的代表团参观学校,拍了很多照片。 他看出来了,梅拉尼娅把海德薇当成了象征,毕竟她的父亲是那位在首都维斯瓦·瓦尔西抵抗到最后一刻的末代总统。 难怪海德薇被梅拉尼娅的战士们当成了抵抗的象征。 王忠:“打开收音机,我听听看。” 瓦西里立刻打开房间里的收音机,转动旋钮调频。 他的贴身部队坚守的广播台,是维斯瓦·瓦尔西最后一个被攻占的地方。 王忠“哦”了一声,又问:“你们用这样一位女孩子来鼓舞抵抗的士气,效果真的好吗?战争英雄还是男人比较合适一点吧?” 王忠靠在桌子边缘,听着女孩的演说。 王忠是把代表团送走才知道这些的,在那之前他只是知道梅拉尼娅是个被普洛森吞并的国家。 瓦西里立刻快转旋钮,准确的停在了109.1频道。 拿来照片的梅拉尼娅外交官说:“海德薇小姐将会对在安特境内的梅拉尼娅人发表广播讲话,时间快到了,您要听吗?” 瓦西里:“她明显发表过很多次这样的演说了,非常的娴熟。” “现如今三年过去了,普洛森摧枯拉朽,不可一世,许多历史悠久的国家被摧毁,普洛森的铁蹄踏在了整个优罗巴的土地上。 演讲刚刚开始,昨天那个把王忠当成偶像、圣徒来崇拜的小女孩现在一下子变成了坚强的战士、亡国的公主,嗓音沧桑而坚强: “同胞们!我是海德薇·雅德维嘉,三年前我父亲在首都维斯瓦·瓦尔西最后一块未沦陷的土地上向全体梅拉尼娅人广播,说梅拉尼娅不会灭亡。 外交官说:“109.1频道。” 突然,他有个疑问,便问梅拉尼娅的外交官:“她为什么用安特语?这种演说不应该用梅拉尼娅语吗?” 王忠点点头。 “残酷的局面让很多同胞失去了抵抗的信念,不断的有人放下武器。说实话,我不怪你们。” 在普洛森人来到之前,这位末代总统挎着冲锋枪,最后一次向梅拉尼娅人广播:“我的战斗会在今天停止,但是你们的战斗会持续下去,也必须持续下去!直到祖国光复!” 王忠亲自经历过叶堡大捷,他知道在至暗时刻人们需要一个心灵的支点,海德薇就是那個支点。 参观结束后的第二天,12月17日傍晚,王忠收到了紧急冲洗出来的照片。照片上海德薇站在那些缴获的普洛森坦克上,面容坚毅。 外交官回答:“大部分流亡来安特的世俗派信众都会安特语。而且这演说的目的之一就是唤起安特民众对我们的同情。” 外交官:“在安特可能是这样,但是在联众国,女孩子更能获得募捐。我们之前在联众国的募捐一直不温不火,只有生活在联众国的梅拉尼娅人慷慨解囊。 “但是我们把海德薇·雅德维嘉推出去作为我们的代言人之后,募捐就顺利多了。当时联众国没有参战,全靠募捐来的钱购买武器送到梅拉尼娅的抵抗军手中。” 王忠:“那现在呢?” 外交官耸了耸肩:“可能还要靠海德薇小姐的募捐。因为梅拉尼娅沦陷三年了,甚至有梅拉尼娅人开始接受普洛森的教化了。联众国更愿意支持加洛林的抵抗运动。” 王忠摸着下巴,忽然有了个新的想法,他拿起电话,对接线员说:“接联众国大使馆。大使馆总机吗?请接新闻办公室,我要找麦克记者。” 几秒钟后麦克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你好啊,罗科索夫中将阁下,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吗?” 王忠:“如果我让我的未婚妻拍一张募捐广告之类的东西,在联众国能获得什么好处?” 麦克记者:“我们联众国只要有钱就能买到东西,哪怕是战时也是如此,您未婚妻如此美丽,还是个军人——联众国没有女军人,更没有立下战功的女军人,只要照片照得好,一定能为你们赢得大量的捐款。 “而且她还有个优势,您现在在联众国是家喻户晓的战争英雄,我们联众国就吃英雄美人这一套。” 王忠大喜:“好,那约个时间照一张吧。” “等一下,”麦克记者说,“您现在忙这个没问题吗?博科斯特·绍斯特卡一线的进攻怎么样了?” 王忠:“别提了……具体的情况我不能跟你们说,是军事机密。反正就和我的预测一样。” 王忠刚刚差点就说漏嘴,告诉麦克记者第二轮攻势已经失败,正在调集预备队准备第三轮攻势。 麦克记者:“好吧,您不打算做点什么干涉一下吗?” 王忠:“我这不就在努力弥补战败的损失吗?明天可以来拍照吗?”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我问下我的搭档。”电话那边隐约传来麦克记者和搭档的对话,一分钟后他说,“可以,我搭档希望能多一点背景可以选择。” 王忠:“背景的事情,我会联络教会的宣传厅。” “和教会的摄影师合作么,我问问看……”结果麦克记者还没问,电话那边就传来搭档的应允声,“好吧,我搭档好像不在意这点。那就明天约个时间,下午三点如何?” 王忠:“就这么定了,下午三点在宣传厅大楼碰头。” 他放下听筒。 这时候海德薇的演说已经进行到一半:“希望的曙光已经出现了,罗科索夫中将成建制的歼灭了敌人七个师,光俘虏就抓了十万人! “他证明了普洛森人可以被击败,证明了他们并不是神选之人,并不是‘注定要统治世界的优等民族’。 “罗科索夫将军还亲口向我保证,我们沦陷的故乡必将光复……” 王忠听得有些不好意思,对瓦西里说:“关上吧。” 瓦西里一边关上收音机一边窃笑道:“将军您也会不好意思啊?” 王忠拿起听筒:“乱说,我是要给家里打电话了,让柳德米拉听见这边有个女孩子在说话不好。” ———— 第二天,12月18日,教会宣传厅一楼的摄影棚中,王忠看着一身戎装的柳德米拉,担心的问:“伱这样不冷吗?” 柳德米拉低头看了眼下身的筒裙:“还好吧,这里供暖还是挺足的。不过裙子这东西,战场上根本穿不到吧?” 安特的女兵在战场上跟男兵一样都穿裤子。不但穿裤子,连里面也是男式四角裤,非常的宽大,据说非常磨腿,行军的时候经常腿上都是磨破的伤口。 柳德米拉在王忠面前转了一圈,问:“好看吗?” 王忠笑了:“你穿什么都好看啊。” 说着他伸出手,调整了一下柳德米拉武装带的位置。 柳德米拉盯着王忠:“我以为你会趁机占点便宜。” 王忠:“我已经揉腻了。” “真的?” “真的。” 柳德米拉嘿嘿嘿笑起来。 这时候过来一名修女,把一根仪式长杖递给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十分惊讶:“确定让我拿这个吗?我级别不够吧?” 修女微微一笑:“别林斯基冕下特批的,您就拿着吧。” 王忠看着长杖:“这个棍子有什么说法吗?” “据说这是当年圣安德鲁身边的天使拿的东西,一般在最高规格的仪式上才会使用。拿它的人至少是红衣主教。”柳德米拉解说道。 这时候,宣传厅的人正展开一面巨大的安特帝国旗帜,看来待会要用这面旗帜作为拍照的背影了。 两位联众国的记者还没来,不知道看到这面旗帜作何感想。 这时候又一名修女过来,给柳德米拉披上了白色金镶边的披风。 等修女忙活完,柳德米拉拿着长杖,看向王忠:“怎么样?” 王忠点点头:“还不错,如果把杖子往后缩一点,挤在前装甲上就更好了。” 柳德米拉叹气道:“严肃一点!” 王忠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想起穿越前很火的一款游戏的开场cg,觉得下一刻柳德米拉就要开始念诵经典的台词: 觉得眼熟?这样的场景,此时此刻正在银河系各处上演!下一个可能就是你! 除非你能作出生命中最重要的决定! …… 柳德米拉:“亲爱的?你怎么突然发呆了?” 王忠:“你比蔷薇更美丽,我只是看呆了。” 干,这是什么土味情话啊!我在干什么啊! 柳德米拉开心得不得了。 就在这时候,瓦西里忽然进入拍摄间,快速的来到王忠身边,低声耳语道:“敌人抢在西方面军发动攻势之前发动反击,现在西方面军已经丢掉了前两次进攻获得的所有阵地。方面军司令部一片恐慌。” 王忠:“他们在慌什么?普洛森人没有打钳形攻势而是夺回失去了阵地,说明他们也没有足够的兵力和补给发动大规模进攻。” 他话还没说完,一名少校来到王忠面前,敬礼:“阁下,沙皇陛下让您立刻前往夏宫。” (本章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25章 交汇 王忠看了眼柳德米拉,后者笑道:“快去吧,你呆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好。”王忠上前轻轻吻了下下她的嘴唇,转身对夏宫来的校官点点头。 然后一行人就快速离开了拍摄现场。 柳德米拉握着圣安德鲁的天使曾经拿过的长杖,目送他离开。 ———— 夏宫的气氛看起来有些紧张,卫兵们看王忠出现,都一副“果然”的表情。 王忠一路被领进了休息室,然后看见房间里有一位大将,手拿可乐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雪景。 大将本来抬起右手,准备来一口可乐的,听到王忠的脚步声,便维持着举着可乐瓶的姿势,斜眼看过来。 王忠看到大将领章习惯性的敬礼。 大将赶忙一口喝光可乐,放下瓶子,向王忠回礼。 两边都放下手后,大将开口了:“是罗科索夫中将吗?久闻大名。” 王忠用外挂看了眼大将的名字,说:“高尔基大将,我以为您在守卫圣安德鲁堡。” 高尔基大将:“圣安德鲁堡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敌人到明年二月之前应该没办法发动大规模的攻势。我们的反击把敌人从冰湖边上赶开,让敌人的炮兵没有办法威胁冰湖上的公路。 “现阶段能做到的也就是这样了。” 王忠:“至少城市暂时保住了。” “是啊。暂时。敌人打不动我们,我们也没办法把敌人赶走。在明年得到数量充足的援军之前,圣安德鲁堡的情况不会有根本性改善。”高尔基大将又拿起一瓶开了盖的可乐,喝了一口。 王忠:“所以您就会来述职?” “不,前天向我下达的命令让我回来。我用了一天多才离开城市,搭飞机过来。”高尔基大将把可乐喝完,空瓶子放下,“我估计要让我去收拾西方面军的烂摊子啦。您又是为什么过来的?” 王忠:“今天早上我刚得到普洛森人进攻的消息,就被喊来了。” 高尔基大将:“普洛森的进攻你怎么看?” 王忠:“我听说普洛森人夺回了一些之前失去的阵地,如果敌人是钳形攻势打算把我们大批部队包围歼灭的话,不会费力气夺取正面的那些犬牙交错的阵地。 “我判断这不是大规模进攻,只是为了争取较好阵地,为明年的大规模攻势做准备。” 高尔基大将点头:“嗯,有道理。如果敌人真的拿回了不少之前丢掉的阵地,把战线给‘拉平’,那的确不像是大规模进攻的前兆。” 高尔基大将在休息室里转了两圈,忽然问道:“罗科索夫中将,您觉得明年敌人会进攻哪里?还是叶堡吗?” 王忠:“他们攻击叶堡是为了尽快结束战争,现在这个计划已经泡汤了。就算他们拿下叶堡,我们也会继续抵抗。虽然叶堡作为我国所有铁路干线的总交汇点,依然有极高的战略价值,但是……” 安特的铁路其实很少交汇,一共只有三个比较大的交汇点,阿格苏科夫已经被普洛森占领了,圣安德鲁堡现在正处于敌人的围攻中,就只剩下叶堡了。 丢了叶堡安特的很多铁路会被切断,所以明年敌人占领叶堡不能说没有战略上的意义。 但为了这个目标投入如此多的兵力,不一定值得。 王忠:“我觉得明年普洛森可能会把战略重心转向南线,拿下滨海要塞之后直入广袤的草原,夺取铁矿、煤矿、稀有金属以及最重要的库巴的石油。” 高尔基大将点头:“在草原上驰骋么,确实很适合他们的机械化军团。叶堡周围反而不适合,树林太多了。” 瓦西里终于忍不住插嘴道:“二位就这么没有地图干说吗?” 王忠和高尔基大将一起盯着他。 王忠:“瓦西里,去旁边副官休息室呆着吧。” “我的副官也在那里,你可以和他聊天。”高尔基大将附和道。 瓦西里悻悻的走了。 高尔基大将:“虽然我们都这样判断,但难保普洛森皇帝不会继续进攻叶堡。” 王忠:“那就让他来,这里会成为普洛森军队的葬身之处。等他们把燃油储备打光,就该我们反攻了。 “不,我觉得普洛森皇帝不会这么蠢,他现在要保证的是战争能持续。库巴的石油他必须得到。而且,他们拿下油田之后难受的就是我们了,虽然还有联众国的支援,但联众国自己也要供应他们庞大的军队。” 王忠刚说完,高尔基大将就说:“听说联众国快丢掉他们在亚细亚的主要油田了?” 王忠点头:“是啊,婆罗洲油田快完蛋了。” 高尔基大将咋舌:“听起来库巴在未来一年就是我们双方都不可能放弃的要点了。” 王忠点头。 这时候门开了,宫廷礼仪官进来大声宣布:“高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大将,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中将,请跟我来!” 高尔基大将:“知道了。走吧罗科索夫中将,该我们登场了。” ———— 宫廷礼仪官直接把王忠和高尔基大将领进了御前会议的会场。 王忠一进门就看向地图,确认敌人确实在一个个夺回被西方面军占领的阵地,然后就松了口气。 确实不是大规模进攻。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高尔基大将先对奥尔加行礼。 王忠赶忙跟上。 奥尔加:“两位不必多礼。喊两位来,是想请教下两位对情况的判断如何?敌人就在刚刚,抢在我们发动进攻之前,发起了反击。” 高尔基大将看了眼王忠,做了个“伱来”的手势。 王忠也不推辞,拿起快两米的长杆就在地图上比划起来:“敌人的反击只是夺取了之前失去的阵地,把整个战线‘拉平’了,这样可以节省防守战线的部队。 “我推测下一步敌人会让换防下来的部队开始休整。” 奥尔加瞪大眼睛:“所以,这不是又一次大规模攻势?” 王忠:“如果是大规模攻势,夺这些无关紧要的阵地干嘛呢?直接钳形攻势,突破我们的防线把我们后勤切断,我们就会自己放弃前线的这些‘狗齿’。 “但敌人并没有发动钳形攻势,而是把反击部队均匀的扔在战线上,并且在复数地方发动了攻击。 “不不,陛下,这不是大规模进攻。” 王忠放下两米的长杆,把发言权交给高尔基大将。 大将接过话茬就说:“虽然不是大规模进攻,但如果我们有些人被吓破了胆,部队也动摇了,那敌人也有可能会转为进攻。当务之急是稳住部队,告诉部队这不是敌人的大规模进攻。 “然后让大部分部队构筑防御工事,原地休整,以备来年再战。” 奥尔加点头:“好,我知道了。屠格涅夫上将!” 屠格涅夫站起来,拿起面前的命令:“现在任命高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大将接替西方面军司令职务,立刻赴任,以采取雷霆一般的行动稳住军心和战线。” 高尔基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王忠这时候十分好奇,这把高尔基大将和他罗科索夫中将一起喊过来,没理由只给高尔基大将新职务。 难道要把我塞进西方面军当参谋长?中将确实很适合当参谋长。 那种事情不要啊!我不想变成巴甫洛夫那样的秃子啊! 好在屠格涅夫上将继续念:“任命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中将为沙皇陛下特派大臣,前往西方面军视察情况,惩戒不称职军官。” 王忠皱眉,他知道上面这是打算利用“白马将军”的威名稳住军心,但是—— 王忠:“确定要给我这个任命吗?我到西方面军司令部之后,不少人要被吓死的。” 奥尔加笑道:“这就是这个任命的目标。直接吓死的话,贵族派的军官们也不能说什么了。不过记得,对图哈切夫等人,还是先让他们回来,通过符合程序正义的办法给他们定罪,不能再像上次那样直接毙了。” 王忠挑了挑眉毛:“遵命。” 奥尔加催促道:“那么你们两个就赶快出发吧,现在西方面军的情况不太好,就连方面军司令部都报告说有明显动摇情况。” 王忠点点头。 高尔基大将却问:“我们俩是坐同一架飞机吗?要提振士气的话,我俩一起出现效果最好。” 奥尔加看向屠格涅夫上将。 上将答道:“确实给你们安排在同一架飞机上了,护航的是第11驱逐机团的米格3。” 统帅部参谋长鲍里斯元帅加了句:“你们应该现在就出发,飞机已经在叶堡机场等着了。它会直接降落在方面军司令部旁边的简易机场上,落地之后马上就可以到方面军司令部。” 王忠和高尔基大将齐声应道:“遵命。” 然后两人一起离开了御前会议。 出门的时候高尔基大将直接对宫廷侍卫说:“去把我和罗科索夫中将的副官都喊过来,我们要出发了。” 侍卫应声离开,王忠和高尔基大将站在走廊的窗户前聊起新的任命。 “要首先让部队认清楚不是大规模进攻,不能自乱阵脚。”高尔基大将说。 王忠:“先告知西方面军全体,说高尔基大将和罗科索夫将军来了。” 高尔基大将摇头:“我没有你这么高的号召力,就宣传你到前线就好了。说起来,我看了你提交的建立样板师的文件。我认为这种精锐师在我们目前正在进行的这种规模的战争里,派不上用场。 “你知道前两天不算正在发动攻势的西方面军,整个战线上记录在案的伤亡有多少吗?” 王忠很早就让瓦西里别报伤亡数字了,因为他现在还无法习惯这种冰冷的数字。 所以他如实答道:“我不知道。” 高尔基大将:“六千五百人,这是记录在案的伤亡。这一下半个师就没了。更别提在进攻的西方面军了。” 王忠:“所以我会把这些精锐师集中起来使用,由我亲自决定他们该投入在哪里。” 高尔基大将撇了撇嘴:“那期待你的表现。” 这时候两位副官都到了,于是高尔基大将一挥手:“走,去前线看看西方面军那帮人是怎么个事,他们居然没办法判断出敌人不是大规模进攻吗?简直难以置信!” 晚上见 (本章完) 第26章 帝国双璧掏心置腹(补更27/33) 离开夏宫之后,王忠和高尔基大将以及随员就直奔机场,登上了在那里等待的里-2运输机。 这个里2运输机看着有点像《大决战》里的另一位校长的座机,说不定是因为电影里用的就是里-2。 就好像二战电影里t34炮塔上套个木头壳子就演虎式那样。 反正王忠这位校长到了飞机上,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幻想空投手令——不对,是幻想亲自坐着飞机在天上利用外挂把敌人师部全点出来,然后命令炮兵“挨个biu”的场景。 高尔基大将刚落座,就问飞机的空乘:“有没有联众国援助的那种黑色饮料?” 王忠:“黑色起泡饮料。” 高尔基大将:“你也喜欢吗、那东西是香槟的变种吗?和我们生产的起泡酒喝起来区别很大啊。” 鱼子酱、起泡酒以及医生香肠,是教会收买基层人心的三驾马车,之所以有起泡酒是因为内战前香槟为代表的起泡酒和鱼子酱一样是贵族生活的象征,平民根本喝不上。 所以内战结束后,教会拼了命的增产鱼子酱和起泡酒,再加上便宜实惠的医生香肠,全面占领平民的餐桌,先把人民喂饱,然后自然而然的获得人民的支持。 不过起泡酒不像鱼子酱和医生香肠那样得到如此广泛的认可,安特人更偏爱伏特加,起泡酒被平民嫌弃太娘炮了。 有个说法是,喝了起泡酒竟然没有足够的胆量和熊肉搏,那喝这酒有什么用? 现在面对高尔基大将的问题,王忠耸了耸肩:“原理有些相似,但是他们采用了不同的配方。” 高尔基大将有些惊讶:“你也不知道吗?我以为贵族会知道呢。” 王忠耸了耸肩:“如果您有了解过我,就知道我这个贵族和一般的贵族不太一样。” “传闻里倒是和一般的纨绔并无二致。”高尔基大将说话的时候,可乐送上来。 大将直接拿起瓶子喝了一大口:“嗯,和香槟差远了。但是好喝,而且喝了头脑会变清醒。” 王忠心想那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可乐配方里面确实有咖啡因。 喝了三口“黑色香槟”,高尔基大将话锋一转:“我看了你给苏沃洛夫军事学院编的小册子,作为经验分享来说相当不错,但是作为军事学院讲课的教材就有点缺乏系统化了,你不能拿这些给学生们上课。” 王忠:“我已经编纂了一本系统化的教材,等印好了我送您一本。” 高尔基大将笑了:“很好,我就等着了。说回明年敌人的攻势,我们都同意他们将会在夏季在南线发动攻势。那我们要怎么挡住他们的攻势呢?” 王忠:“我认为以我们现在的技战术水平,在草原上和敌人硬碰硬是不行的。” 高尔基大将也点头:“我们打不过普洛森的精锐坦克手,这是事实。你的样板师应该也打不过吧?” 王忠:“提前预设阵地防守的话,可以做到1比1的战损比,甚至略占一些优势。” 王忠在洛克托夫试过主动出击,明明甲弹对抗有优势,却差点被敌人干了。 高尔基大将刚要回答,空乘过来说:“我们准备起飞了。” “好。”王忠和大将一起回答。 高尔基大将看了王忠一眼,说:“幸亏这次是短途,从圣安德鲁堡回来可要了我老命了。” 王忠笑了笑。 高尔基大将继续说:“装甲对碰打不过,明年夏季我们只能向后收缩,利用两个工业带之间的旷野。” 安特的特点,沿着大河分布的纵向工业带之间都是基础设施相对较差的空旷地带。 大将对副官做了个手势,副官马上递上来地图。 王忠见状非常喜欢,也对瓦西里做了个手势。瓦西里看看周围,最后把自己的手放在王忠掌心。 王忠扔掉瓦西里的爪子:“你特么是狗吗?” “我想了半天没明白您要什么啊!” 高尔基大将哈哈大笑,但马上收拢笑容指着地图上说:“这样一大片都是草原,虽然也有个别铁路枢纽城镇,但这一大块的基建总体来说不太行。 “我认为明年夏天应对敌人的攻势,可以把这一大片都让给敌军,然后在这里迎击敌军。” 高尔基大将用铅笔在瓦尔岱丘河一线画了一条线。 王忠:“可以,我们在这一线保持重兵集群的话,敌人就不太可能放心南下,因为草原上无险可守,对双方来都是这样。 “他们不管我们的重兵集群,我们就可以这样截断他们后腰。” 王忠用手蘸了点水在地图上画了一道。 高尔基大将:“最激烈的、决定性的战斗将会在瓦尔岱丘河的某一段上发生,可惜目前我们无法确定会在哪里。” 王忠:“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守住滨海要塞,因此我推测在滨海要塞到要塞东北的博尔斯克之间的区域会爆发激烈的战斗。” 他用铅笔在上面画了一下。 博尔斯克,梅诗金公爵的部队就退向这边了,如果梅诗金公爵获得更高的指挥权,说不定真能把敌人挡在这一块。 高尔基大将点头:“这是最好的情况,如果能把敌人堵在滨海要塞-博尔斯克一线,我们的情况就会大大改善。 “从巴哈拉-巴拉斯再通过内海的运输线的安全将得到保证。” 王忠开了个玩笑:“这条运输线承担了我们几乎所有的茶叶供给,一旦被普洛森人切断,后果不堪设想。” 高尔基大将哈哈大笑。 王忠:“当然,我知道这条运输线最重要的物资是橡胶。不过联众国目前的溃退速度,很快海岛上的橡胶产地就没了。” 高尔基大将:“是啊。不管怎么样,明年夏天我们得守住。” 王忠:“我希望我的部队能有半年以上的时间训练。” 高尔基大将:“那就只能期望梅诗金公爵多抵挡一些时日了。” 王忠:“梅诗金公爵吗?” “是啊,他应该要被任命为滨海方面军的司令官了。你怎么会比我这个鞋匠的儿子还晚知道这件事?” 王忠两手一摊:“我又不关注这些。” 两人继续这样聊着战线、明年夏天敌人必然会发动的攻势,以及新部队的组建等等话题,直到飞机在一处简易机场降落。 飞机降落的时候王忠感觉轮子好像碰到了石头,整个飞机抖得像要散架一样。 等下了飞机,王忠只看到几辆吉普车正在等着,一个高级军官都看不到。 高尔基大将骂道:“我好歹是新的方面军司令,怎么才派这么点人来迎接?” 王忠:“可能怕我带的枪。来迎接了直接就血溅机场了。” 高尔基回头问:“你会吗?” 王忠:“不确定。到时候看吧。” 这时候迎接的少校来到两人面前,敬礼:“向两位致敬。” 高尔基大将随便的回了个礼,就直接上了吉普车。 王忠直接坐大将旁边的位置,然后发现副驾驶已经被高尔基大将的副官占了,瓦西里没地方坐了。 王忠:“瓦西里,伱这么年轻,直接站踏板上不就完了。” “你说得对。”瓦西里直接站到了踏板上,手按着枪套,看起来就跟芝加哥的黑手党干完大事撤离现场似的。 车队启动,就这样直奔西方面军司令部。 一进司令部所在的镇子,王忠远远的看见一群参谋在烧文件。 看到车队开过来参谋们都停下来,看着车队。 一起停下的还有镇上的部队,包括防空炮部队和负责防空的神箭部队,以及司令部警卫团。 士兵们都看着这支车队。 车还没停稳,瓦西里就从踏板上跳下来,大喊:“别烧了别烧了!我们不撤退!” 参谋们面面相觑。 这时候王忠推门下车,用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 马上有士兵认出了他:“是罗科索夫!帝国铁壁来了!” “快看罗科索夫来了!” “他是来指挥我们的吗?” “他怎么才中将?中将指挥不了方面军吧?” 这时候高尔基大将推门下来,看了看说话的人。 “是高尔基大将,在圣安德鲁方面军挡住敌人的大将!” “安特最擅长防守的两个将军来了!” “是一个当方面军司令官,一个当参谋长的吗?” 王忠皱眉,心想你可饶了我吧,参谋长这活儿我可不干,让巴甫洛夫来! 高尔基大将大声说:“别烧文件了!敌人只是局部反击,没有全面进攻的意思!你们像什么话!就这样被吓破了胆!” 王忠拉住一个参谋问:“你们司令官呢?——不,是前司令官呢?” 参谋看了眼王忠腰上的手枪,咽了口口水才怯生生的说:“他……在里面。” 王忠和高尔基大将对视一眼,后者做了个“你上”的手势。 王忠这才大步流星冲进司令部的房子,一路走到地图室。 图哈切夫正坐在椅子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旁边参谋正在拆墙上的地图。 王忠:“等一下,别拆地图了!后面新的司令官还要用呢!” 参谋诧异的停下来。 图哈切夫则猛的抬起头:“新司令官?” 王忠:“是高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大将。而我是皇帝陛下的全权特使,专门来了解情况的!” 王忠顿了顿,上前给了图哈切夫一巴掌:“你这个蠢货,进攻时是投机分子,冒险主义!遇到一点点挫折立刻就转变成投降主义了!甚至没有看清楚敌人的攻击动作,前线还在战斗你就在想着跑了! “你但凡用一点时间来想想看,就知道敌人反击的目标是为了拉平战线,而不是为了吃掉你的方面军!” 图哈切夫看着王忠:“我……我……只是不想丢掉那么多部队!我只是……” 王忠:“然后就准备把反击的成果拱手相让吗?你个蠢货!” (本章完) 第27章 红脸白脸 王忠说完,扭头对同机抵达的审判官们喊:“解除他的武装,逮捕他!” 审判官毫不犹豫的上前,下了图哈切夫的配枪,然后用征求意见的目光看着王忠:“军衔……撕吗?” 王忠死死的瞪着图哈切夫:“沙皇陛下专门嘱咐我,要确保他回到叶堡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所以在审判之前,他还是大将。他将搭乘我们坐的飞机回到叶堡。” 审判官这才收回要撕军衔的手,后退一步维持着这戒备的姿态。 图哈切夫站起来,看着王忠:“你不知道明年我们将会面临多么大的困难!” 王忠:“胆小鬼,其他速胜派还情有可原,他们只是太渴望胜利了。而你,你追求速胜只是因为不敢面对后面艰苦卓绝的战争!” 图哈切夫提高音量:“赢了然后呢?要付出多大的牺牲伱知道吗?” “我知道!”王忠掷地有声的回应,“我和某些坐在办公桌前舒服的阅读文件的人不一样,我亲自埋葬了无数手下的士兵,我还记着他们的名字!” 王忠停下来,盯着图哈切夫的脸:“我比任何人,比你,更希望他们活着!所以我才编教材、改革你们不合理的部队构成!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抵抗到底!” 图哈切夫和王忠对视了几秒,终于低下了他高昂的头。 他低着头,步履蹒跚的离开了司令部。 审判官立刻跟上,一左一右的押着他。 王忠回头看向高尔基大将,后退一步,大有“我红脸唱完了你来吧”的意思。 高尔基大将立刻下令:“命令前线各部,不惜一切代价挡住敌人的攻势。把原本准备投入进攻的部队当做预备队,补充到敌人突破最猛的地方。” 说完他环顾整个指挥部,大手一挥:“把还没有烧的地图都拿回来,尽快恢复方面军司令部的运作。” 这时候原西方面军参谋长上前一步:“大将阁下,前线的部队也有些动摇,已经有部队溃退了。” 高尔基大将:“枪毙带头溃退的,把剩下的人编入惩戒营。尽快稳住战线,只要敌人没有发现,就来得及。” 王忠:“关于这个,我有个办法。只需要一部大功率无线电就够了。” 高尔基大将:“你准备用无线电对整个战线喊话?” 王忠微微一笑:“不光是对我们的士兵喊话,也是对敌人喊话。” 高尔基大将挑了挑眉毛:“很有你那本小册子里面的‘小伎俩’的风格嘛,试试看没坏处。通讯科长,拿最大功率的无线电过来!” 很快,一台无线电连同发电机一起被搬了进来,天线也架起来。 王忠对通讯参谋说:“尽可能的覆盖战场的无线电频率。” 通讯参谋问:“连飞行员们的频率都覆盖吗?” 飞行员们要靠无线电互相补足视野盲区,可能一句话没听到就被敌人击落了。 王忠略一思考,问:“能只覆盖敌人吗?” “可以是可以,但效果不会太好,实际上我们并不能保证前线都能听到,可能和天气以及接收方天线状态都有关系。” 王忠:“放心,第一目标是保证我们的人都听到。对敌人决策的干扰是附加目的。” 通讯参谋点点头,完成最后的调整之后把麦克风拿给王忠:“您请讲。” 王忠:“西方面军全体将士们,我是罗科索夫中将,我在西方面军司令部,代表沙皇陛下向你们讲话!新的生力军将会加入战斗,你们应当就地抵抗,应当就地抵抗!” 说着他看了眼高尔基大将,继续对着麦克风说:“吓破了胆的图哈切夫已经被免职,高尔基大将是新的西方面军司令员!他将会率领你们挡住敌人,就像在圣安德鲁堡那样!当然,我也会与你们同在!” ———— 坦克营长米哈伊尔忽然听见无线电里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西方面军全体将士们,我是罗科索夫中将,我在西方面军司令部,代表沙皇陛下向你们讲话!” 米哈伊尔立刻惊喜的对其他成员说:“罗科索夫将军到了方面军司令部!沙皇陛下要他来的!” 这时候米哈伊尔的营还没有投入战斗,原本他们应该在早上八点出发,对敌人发动攻势,但现在前线方向传来密集的枪炮声,却迟迟没有出击命令下达,这个坦克营好像被忘记了似的。 他立刻打开舱盖钻出坦克——这个营的坦克都是普通版本的t34,双人炮塔,而且舱盖是一体式的,掀开舱盖的时候坦克相当于半个炮塔都是敞篷状态 这个巨大的舱盖说是能给探头观察的车长良好的掩护,其实提供的不光是掩护,还有对视线的遮挡。 另外,开舱盖的时候太容易被普洛森步兵扔手雷了,所以t34的车长都是进入战斗就舱盖锁死,压根没有探头的想法。 米哈伊尔打开了这个巨大的舱盖,探头出来大声喊:“罗科索夫将军到西方面军司令部来啦!” 营里其他人现在都相当的忐忑——他们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西边枪炮声又这么密集,换了谁都得忐忑。 现在“帝国铁壁”、“胜利之星”罗科索夫将军到方面军司令部的消息,就仿佛一记强心剂,一下子让大家都踏实了不少。 米哈伊尔捂着耳机继续听,把最新的消息告诉大家:“还有圣安德鲁方面军的高尔基·康斯坦丁诺维奇大将也来了!他接任了方面军司令!” 马上坦克营的伴随步兵里就有人失望的嚷嚷:“怎么不是罗科索夫将军指挥我们啊?” 米哈伊尔骂道:“罗科索夫将军要在军校编写教材,现在他是作为沙皇陛下的特派员来到前线的!别不知足啦!” 又有坦克手问:“那将军有没有命令给我们?” 米哈伊尔笑容凝固了:“没有,只是叫我们就地抵抗。” 士兵们面面相觑:“敌人?我们根本没看到敌人啊?” “我们不是要进攻的吗?” ———— 普洛森阿斯加德骑士团第一军军部,通讯参谋跌跌撞撞的冲进司令部:“阁下!吉尔艾斯阁下!白马将军到西方面军司令部来了!” 吉尔艾斯皱起眉头,他面前的地图上到处都是进攻得手的标志,夺回的阵地被着重标记出来。 只看地图的话,普洛森正处在一种“全线胜利”的状态,但吉尔艾斯却眉头紧锁:“罗科索夫来了?他不是政治斗争失败被解除军权了吗?” 通讯参谋:“他刚刚亲自用无线电广播,我录了音!” 说着参谋做了个手势,跟着他进来的士官就把一台录音机放在桌上。 参谋按下开关,录音机转起来,沉稳的声音从喇叭中传出:“西方面军全体将士们,我是罗科索夫中将,我在西方面军司令部,代表沙皇陛下向你们讲话!” 吉尔艾斯眉头紧皱:“确实是罗科索夫,是白马将军。他为什么要到前线来?而且我们刚刚发动进攻,他立刻就到了……” 突然吉尔艾斯停下来,嘴巴张得老大:“难道说,西方面军误判了我们的意图,惊慌失措的准备撤退了?罗科索夫是被派来稳定局势的?” 就在这时候,录音里罗科索夫宣布高尔基大将成为西方面军司令员。 吉尔艾斯用力一拍大腿:“哎呀!我们错失了机会!敌人被我们吓破了胆!不,不对,罗科索夫来的这么快,敌人不会溃退的,是我想多了。” 他摇了摇头:“是我想多了。空档太短了。费利兹,拿……” 突然,吉尔艾斯停下来,因为他忽然想起来,费利兹已经不在了,被狡猾的罗科索夫的诡雷炸死了。 吉尔艾斯表情一时显得有些落寞,但他马上打起精神:“命令部队,小心诡雷,罗科索夫到前线来了,他喜欢设置诡雷。还有,指挥部都搬进坚固的掩体里,罗科索夫喜欢玩阴的。 “各级指挥官尽量避免在用餐和睡眠的时候离开掩体!立刻通知下去。” 通讯参谋立刻示意手下的通讯兵去办。 然后他指着录音机问:“这个录音带怎么处理?” 吉尔艾斯:“送往情报部门,进一步确定这是白马将军。我军作战目标不变:夺回12月以来失去的阵地,拉平战线,将尽可能多的部队撤下来休整。” ———— 同一时间,瓦尔特·孟德尔的第九集团军军部也在播放罗科索夫将军的讲话。 孟德尔摸着下巴:“我们根本没打疼敌人,怎么一下子来了两名有实际战果的高级指挥官?难道……我们其实有机会一下子击溃敌人?” 他想了想,摇头:“不,不太可能。就算有机会,但那个窗口可能只有几个小时,没人能抓住这个窗口。和安特名将的对决什么的就交给阿斯加德骑士团,我们完成本职工作就好。” 说着孟德尔扭头问第九集团军参谋长:“过圣诞节的物资送上来没?” 参谋长:“没有。现在都忙着送弹药油料这些紧缺的东西,没空送这些。” 孟德尔咋舌:“那就没办法了。” (本章完) 第28章 罗科索夫中将在前线 王忠放下麦克风,看向高尔基大将:“我现在立马能做的就只有这样。待会我骑马到前线逛一圈……” “不不,”高尔基大将摆了摆手,“你跑到前线都明天了,这里离前线很远的。” 王忠微微蹙眉,正好这时候参谋把地图贴回原位,他便跑过去在地图上找到了方面军司令部的位置。 “居然离前线这么远!”他惊呼起来,“这样怎么能了解前线的状况呢?” 高尔基大将说:“这我要给他们开脱一下,他们指挥整个战役方向的部队,方面军的战线这么长,离前线远一点也可以理解。 “您一直指挥的是师级单位,反攻阶段指挥的也不过是军一级的单位,自然会嫌弃他们离前线太远了。” 王忠:“那您在圣安德鲁堡的司令部离前线多远呢?” “那又不一样,圣安德鲁堡被包围了,我的方面军司令部在城里,和敌人的距离我又没办法控制。”高尔基大将两手一摊,“这不是一回事。” 王忠咋舌:“我要组织一个精干的视察团,到前线走一圈。” 高尔基大将:“恐怕我不能同意,谁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敌人渗透到后方来。等稳住战线后我的方面军司令部会前移,您可以跟着一起前进。” 王忠这边当然不怕渗透的敌人,两公里就能高亮出来怕啥。但这个理由没法拿出来说,总不能说是圣安德鲁护佑吧? 高尔基大将继续说:“而且您看,前线的状况和我们预测的一样,敌人没有大规模进攻的意思。 “他们目前已经在整个战线上发起了夺回阵地的战斗,他们现在就算想组织大规模突破也组织不起来。 “没有那么危险,您刚刚的演说已经足够稳住军心了。” 这时候西方面军参谋长报告:“我们已经给原本准备投入进攻的部队分配好了新的目标,让他们照新的命令行动吗?” 高尔基大将:“好,让他们投入战斗。” 参谋长开始下达命令。 高尔基大将看向王忠:“您瞧,没什么值得您亲自去第一线的。如果敌人真的突破了,我肯定会第一时间拜托您赶往第一线,指挥最关键位置的集团军。” 王忠点了点头:“好,有您的保证我就放心了。” “来,坐下,我们可以继续讨论飞机上的话题,明年的战争怎么打。我想知道的是,明年我军会有什么新式武器吗?我在圣安德鲁堡方面军的感受是,kv是可靠的,前提是不进行长距离机动,而装备t34的部队取得的战果往往不尽人意。” 王忠拉过一张凳子坐下,脱下帽子放在桌上:“t34的设计有缺陷。” 高尔基大将也坐下,帽子一摘露出锃光瓦亮的额头。 王忠看到大将的额头,就开始犯嘀咕,难道安特男性到了岁数就一定会开始秃头吗? 当然高尔基大将头发还是有的,但是发际线后移得非常严重,快赶上巴甫洛夫了。 王忠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那浓密的头发,不过他才不到三十岁,比高尔基大将年轻至少20岁。 高尔基大将:“说呀,t34有什么缺陷?我这个骑兵军官对坦克的认知一直就和我们胯下的军马差不多。” 于是王忠开始详细的跟高尔基大将讲解t34的问题和缺陷,一直讲了半个小时。这个过程中前线不断的传来好消息,一部分动摇的战线被重新稳住。 高尔基大将咋舌:“原来t34存在这么多问题啊,我之前还以为节省出一个成员让前线能配置更多的t34是好事呢。看来我也犯了教条主义的错误,不能用骑兵的教条去套现代化的部队啊。” 说完大将挑了挑眉毛:“咦,那解决了这些问题的t34w不是更应该量产吗?” 王忠:“t34w耗费的工时太多了,产量没办法满足部队的需求。我们前线损失坦克的速度太快了,如果能加强坦克的战场回收和维修,把损失降低,军械总局就能腾出更多的产能来生产t34w型了。” 高尔基大将:“确实这半年的损失太大了,普洛森人把我们打得抱头鼠窜,只能先解决有无问题,再去考虑其他的。有坦克总比没有好。” 王忠:“是啊。” 这时候通讯参谋进来报告:“我们已经夺回了451、279等高地。” 王忠扭头看向地图,确认两个高地的位置:“不错嘛,拿回这两个高地就可以引导炮火覆盖敌方控制区了,敌人晚上连灯都不敢点,很好。” 高尔基大将:“告诉部队,他们做得很好,一定要守住,敌人的反扑应该持续不了多久。” “是!”通讯参谋敬礼,转身离开。 高尔基大将看着王忠:“你看,说了是小问题。飞机应该起飞了,你在这里待到明天,再坐飞机回去吧。” 这时候电话铃突然响起来。 方面军参谋长接起电话:“西方面军司令部。您是哪位?” 突然,参谋长刷的一下立正,绷紧了身体:“陛下,向您致敬!罗科索夫将军?他在,我这就让他听电话。” 说着参谋长一手拿着电话机,一手拿着听筒就过来了,毕恭毕敬的把听筒递给王忠:“将军阁下,陛下的电话。” 王忠拿起听筒:“陛下,向您致敬。” 奥尔加:“阿廖沙,前线怎么样?” 王忠:“没有什么大事情,就和我们出发前判断的一样,敌人的目标不是突破,但是有人吓破了胆,差点导致全军崩溃。高尔基大将已经稳住了战线,我明天就会返回叶堡。” 奥尔加:“你说吓破了胆的是图哈切夫大将吗?” “是的。还能有谁呢?” “我知道了。”奥尔加用冰冷的语调说,“我会亲自旁观他的审判,确保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王忠:“陛下英明。” 奥尔加:“那我等着你回来了,明天见。” 那边说完就挂电话了。 王忠微微蹙眉,奥尔加最后那一句话,是不是有点暧昧啊? 他把听筒交还给参谋长,然后发现整个司令部的人都在看他。 王忠板起脸:“大敌当前,安特母亲期待每个人恪尽职守!” 众人这才回到工作上。 只有高尔基大将还用别有深意的目光看着王忠。 王忠:“怎么了?” “没什么。”大将耸了耸肩,“继续聊刚刚的话题……” 这时候通讯参谋又进来了:“我们夺回了绍斯特卡东北的阵地,又能俯瞰绍斯特卡城了。” 王忠:“东北……啊,那个阵地啊,旁边的机场没夺回了吗?” 通讯参谋摇头:“还没有。实际上我们一直没有能拿下机场,地形太开阔了,适合普洛森军发挥火力。” 王忠咋舌。 安特军步兵团火力远不及普洛森步兵团——不对,可能安特的步兵师的火力都比不上普洛森一个步兵团。 人家普洛森步兵团有一堆迫击炮和身管火炮,还有15cm口径的重步兵炮,安特这边师一级的火力分队才有152,而且往往数量很少。 近卫一机步那种塞了36门152的土豪配置放在整个安特军都非常罕见。 高尔基大将:“机场就先别急,占领一个角,确保敌人没办法起降飞机就好了。来日方长。” 王忠:“进攻绍斯特卡的时候,可以参考敌人的进攻方法,不断的使用土工作业靠近城市,争取把进攻出发阵地推进到敌人跟前五十米的地方。” 高尔基大将:“我会派工兵团过去的。你确定那里能土工作业?” 王忠:“能,我亲自考察过绍斯特卡周围的地形和土壤,那里的土质完全可以靠土工作业接近。敌人也是这么做的,不然他们在绍斯特卡的伤亡不至于这么少。” 高尔基大将哈哈大笑:“您真是贪心,绍斯特卡给敌人造成了这么多伤亡还不够。” 王忠:“当然不够!我们要让普洛森把血流干净!” 高尔基大将:“那在你明天返回叶堡之前,我争取让普洛森人多流点血。参谋长,炮兵原本用来火力准备的弹药还在吗?” 参谋长:“当然还在。” 高尔基大将:“那就开火,目标是没有陷入争夺的敌军阵地,好好给他们上点强度,不让他们把这些部队调动去支援正在争夺的阵地!” “是。” ———— 第二天,王忠返回了圣叶卡捷琳娜堡。 他刚下飞机就直奔审判庭,要旁观对图哈切夫的审判。 结果还没到审判庭大楼所在的大街,就碰上了沙皇陛下的车队。 奥尔加咔嚓一下把车窗户打开,对着王忠就喊:“阿廖沙,这边!” 喊就算了,她还把手伸出来挥舞。 王忠赶忙下了车,来到沙皇的车子旁边,弯腰贴近车窗:“陛下,有什么可以帮您吗?” “你上来,跟我讲讲前线的情况。”奥尔加说着直接往另一边挪了挪屁股,打开车门。 王忠只能回头对自己的车队做了个手势,然后上了沙皇陛下的车。 刚关门,奥尔加就一脸严肃的问:“前线真的没问题吗?我只信任伱的话,我相信你绝不会骗我。” 王忠:“放心吧,前线一点问题没有。到我上飞机前,已经完全稳住了阵地,还夺回了一些关键的高地。方面军的炮火给敌人造成了大量杀伤。” 奥尔加长出一口气:“太好了,昨天晚上我做噩梦了,梦见什么前线还好都是骗我的,敌人再次占领了喀兰斯卡娅,从永恒堡开炮打中了夏宫,我在爆炸中四分五裂了。” 王忠:“那种事情不会发生的。” 奥尔加可怜巴巴的看着王忠:“如果是哥哥,这种时候一定会抱抱我。” 王忠:“不不,你不是这么脆弱的女孩,这是装的。” 王忠说完弹了一下奥尔加的额头。 “哎呀!”奥尔加喊,“我装一下怎么了嘛!车上又没有外人,窗帘拉得好好的,你就让我撒一下娇不好吗?” “不好。”王忠斩钉截铁的说。 (本章完) 第29章 罪大恶极(补更28/33) 很快车队就到了审判庭大楼前。 车子停下的时候,王忠对奥尔加说:“我知道你很想贴过来,但是现在你是沙皇,这是正式场合,你要端庄得体。” 奥尔加点点头:“我知道。” 王忠盯着她看了几秒,再次叮嘱:“上次火车站强吻我那种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好。”奥尔加郑重其事的点头。 王忠这才开门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衣服,转到车子另一边,打开门伸出手。 奥尔加优雅的握住他的手,从容下车。 王忠因为怕奥尔加直接上来搂胳膊,在她松开手之后立刻拉开距离。 奥尔加只是撇了他一眼,然后维持着端庄的姿态,昂首挺胸向前走。 王忠赶忙跟在身后。 忽然一个念头掠过他脑海:我这个位置是不是清宫剧里大太监站的位置啊?前面那是慈禧老佛爷,我是李莲英…… 《重生之我在安特当李莲英》? 王忠赶忙感受了一下小兄弟,确认他还在。 吓我。 审判庭派出了一名高阶大主教来迎接沙皇陛下,结果看到王忠也在有些混乱,大主教在向沙皇陛下行礼之后,看了王忠一眼说:“陛下,如果罗科索夫将军也在的话,希望提前通知一下啊。” 奥尔加反问:“我干哥哥陪我来,还要向伱们报备啊?” 大主教:“但是罗科索夫将军待会可能会被传唤作为证人啊。” 奥尔加:“那就传唤呗,我的包间又不是没有直通庭审现场的通道。” “您说得是,那我通知主审修改庭审流程。您这边请,陛下。” 就这样,王忠和奥尔加一并被带到了皇室专用的包间。只要审判庭审判那些皇室不好直接出面的犯人,沙皇陛下就可以在这个包间旁观审判的过程。 包间的视野非常好,能把整个审判场地尽收眼底。 王忠站在窗前,看到陪审团席位上坐了一多半的将军,每个人都表情严肃。 奥尔加本来坐下了,看到王忠这样又站起来,到他身边挨个指着陪审团席位上的将军,说出他们的阵营。 “那个是安德烈·斯捷潘维奇上将,也是速胜派,那个是果戈里上将,是中间派,和屠格涅夫上将关系很好。还有那位是普希金中将,已经公开表态支持你的理论了……” 王忠:“陛下,不要贴得这么近。” 奥尔加:“这样你才能看清楚我指的谁啊!还有那个是车尔尼雪夫斯基上将,也反对速胜论……” 王忠懂了,名字是文学名家的,都是反对速胜论的“自己人”,仔细想想之前遇到的屠格涅夫上将和契诃夫中将人都挺好的,而且办事靠谱。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大宇宙的意志。 奥尔加刚介绍完,图哈切夫就被两名审判官押进了审判场地。 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周身弥漫着颓丧的气息。 奥尔加也看着图哈切夫,忽然说:“他这个样子,我反而有点可怜他了。” 王忠:“您可千万别可怜他!想想因为他的鲁莽进攻惨死在普洛森坚固防线前面的士兵们。” “嗯。”奥尔加用力点了点头。 这时候审判已经准备就绪,刚刚接待奥尔加的主教进入包间:“陛下,审判准备就绪,可以开始了吗?” 奥尔加:“可以了。” 主教看了眼王忠,又问:“待会审判官传罗科索夫中将出庭的时候,是让他从通道离开包间再进入审判厅呢,还是直接用机械装置打开包间的窗户?那样罗科索夫中将就可以在包间出庭了。” 不等奥尔加回答,王忠就说:“作证当然应该去证人席,在沙皇陛下的包间里作证,看起来好像以势压人一样。图哈切夫大将是罪有应得,绝不是因为失宠才身陷囹圄。” 主教毕恭毕敬的鞠躬:“那待会要传唤您的时候,会有审判官来引路的。那么,就不打搅二位了。” 主教退出了包间。 王忠这才发现,包间就他和奥尔加两人。 奥尔加也看了看周围,然后开口道:“阿廖沙,我想……” “不行。”王忠快她一步,“不管你想什么都不行。老老实实坐下,乖乖的听着。” 奥尔加悻悻的坐回位置上。 这时候主审拿起木槌,哐哐一顿敲,审判厅里便安静下来。刚刚还在聊天的陪审团成员,和观众席上的观众全都停止说话,看向主审。 主审:“今天,我们将审理图哈切夫大将冒进导致我军承受重大损失一案。” 整个大厅都维持着安静。 “第一个环节,请陪审团员,以及全体主审人员,对圣安德鲁宣誓。” 话音刚落,每个陪审团席位前面都升起一个托架,上面一本厚厚的书,估计是圣安德鲁的圣典。 所有人站起来,左手按着圣典。唱诗班开始吟唱,所有人都表情肃穆。 王忠看了眼奥尔加,发现沙皇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压根不关心别的。 对上目光之后奥尔加还微微一笑。 简单的仪式结束后,主审继续说:“第二个环节,请图哈切夫大将宣誓。” 图哈切夫就没有机械升起的圣典这种待遇了,看守他的审判官拿出一本圣典,抓着他的手按在上面就这么开始宣誓。 这一套流程走完,主审宣布审判正式开始。 “图哈切夫大将,左边幻灯片上,是你指挥西方面军发动反攻之后的伤亡人数,对于这个人数,你可承认?”主审质问道。 图哈切夫看了眼幻灯片:“基本承认。但是……” “你要发言得先申请!” 图哈切夫:“我申请发言!” 主审:“你可以发言。” 图哈切夫:“战争就是要死人的,就算是罗科索夫中将,麾下的部队也死了很多人不是吗?他从罗涅日带出来的第三后阿穆尔团,理论上应该有2500战斗员,抵达洛克托夫的时候还剩下多少? “他不一样被尊称为帝国的铁壁吗?” 王忠听见旁边奥尔加怒道:“也不看看阿廖沙面对多少倍于己的敌人!” “陛下。” 王忠刚开口,奥尔加就不满的开口:“怎么,还不让我说句公道话啰?” “不,我只是感谢陛下的理解。” “哼。” 下面审判厅里图哈切夫还在继续:“在圣安德鲁堡的高尔基大将,他的部队伤亡也不小,但统帅部还是嘉奖了他。现在你们却要因为我的损失大而枪毙我?这不公平!” 王忠看向陪审团席,发现很多人都皱着眉头。 显然图哈切夫这番辩解,让陪审团里的军人们不太满意。 主审:“你说完了吗?” “我说完了。”图哈切夫回答,竟然又恢复了一点点当初当总参谋长时的气场。 主审:“在你进攻普洛森人位于博科斯特到绍斯特卡一线的筑垒地带之前,有人警告过你进攻这条防线会有重大伤亡,你却否定了这条正确的提议,有这回事吗?” 图哈切夫:“进攻坚固筑垒地带本来就会承受巨大的伤亡,不能因为这个……” 主审用力敲着木槌:“安静!没有许可只能回答是,或否!” 图哈切夫:“是。我要自我辩解!” 主审:“批准。” 图哈切夫:“进攻敌人筑垒地带本来就会付出惨重的伤亡,看到敌人设防了就不进攻了,那才是怯战行为!” 王忠站起来,对奥尔加说:“我去和这家伙当庭对质。” 奥尔加:“你要直接闯进审判厅?那还不如就这么打开玻璃呢。哎呀!” 王忠轻轻弹了下奥尔加的额头,就转身离开包间,问守在包间门外的审判官和皇宫卫兵:“怎么进审判厅?” 这时候两名审判官正好从走廊那边过来,看到王忠赶忙说:“您这么早就出来了,跟我来!” 王忠便跟着两位审判官绕了一圈,到了法庭侧门。 “您稍等一下,等主审——” 王忠直接打开面前的门,因为用力过猛门哐的一声的撞在墙壁上,又回弹回来,然后被王忠一巴掌挡住。 图哈切夫本来正在慷慨陈词,看到王忠直接愣住了。 主审:“罗科索夫中将,现在还没到你作证的时候,您这样像是在蔑视本庭。” 王忠:“我绝对没有蔑视审判庭的意思,毕竟你们是代表安特广大信众来审判罪人。我来这里只是因为无法忍受图哈切夫的信口雌黄。我请求主审大人给我一个和他对峙的机会!” 主审点点头:“许可,请上证人席。” 两名审判官打开了证人席的木头栅栏。 王忠三步并两步两步冲进去,不等审判官关上门就呵斥道:“图哈切夫!你这该死的混蛋!竟然有脸说什么进攻筑垒地带必然会有伤亡,是,确实进攻筑垒地带会有伤亡,但你看看你这是有伤亡那么简单吗? “你无视了部队的补给状况,也无视了军事常识!一般进攻坚固筑垒阵地需要有数倍于敌人的兵力,你呢? “我可是知道的,经过之前十天的突进,包括第一突击集团军在内的部队都非常疲惫,而且有大量的坦克处于维修状态,整个第一突击集团军只有几辆t34战备了! “步兵部队的情况同样糟糕,之前接连不断的前进,让所有步兵部队都处于人困马乏的状态。这些部队本来就新组建,步兵缺乏训练,也不熟悉队伍的军官,在追击过程中有大量的人掉队。 “你无视了这些,一味的要求快速进攻,结果一头撞在敌人精心构筑的防线上了!有些地段,敌我兵力比甚至低于1比1!无数的战士被白白牺牲掉了!” 王忠指着图哈切夫,怒吼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你可悲的虚荣心!都是因为你想让我去亲吻你的靴子!你罪大恶极!” 晚安。 (本章完) 第44章 打穿防住 王忠打算称赞一下设计师,结果他刚要开口,季诺夫准将先兴奋的鼓掌:“好!非常好!打得真准,威力也好!” 阿纳托利也鼓掌,不过拍了几下之后他疑惑的问王忠:“罗科索夫中将阁下,这是用来对付什么的呢?普洛森根本没有需要如此火力的坦克啊?” 王忠心想现在没有,人家将来有虎豹的,但是他不能这么明确的说出来,只好说:“普洛森已经缴获了我们的kv系列重型坦克,并且刷上他们的标志拿出来用了。我们需要有在远距离摧毁kv的手段。” 阿纳托利点头:“确实,我也听说了反攻过程中有部队遇到了刷普洛森灰色涂装的kv。可是立项的时候还没有遇到吧?” 王忠:“我们遗弃了那么多kv,普洛森人用残骸上的零件拼都能拼出新车来,他们不可能不用。” 实际上大量kv只是因为行走机构故障就被遗弃在路边,因为安特军根本没有维修能力,也没有足够的拖拉机把坏掉的坦克拖回去修理。 王忠忽然有了个主意,便问测试场主任:“测试场有拿来测试的kv吗?” 主任:“有,用来测试对行走机构的改进,目前已经完成了测试任务,放在车库里。” 王忠:“拉出来,放到1000米的位置去,就那辆普洛森的四号坦克旁边。” “这……”测试场主任一脸为难,“没有经过批准随便动用测试车辆不好吧?” 王忠这时候已经有丰富的经验,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就收:“你弄个文件,写明了需要用已经完成测试的kv来测试100毫米炮的毁伤能力,我来签字。” 主任立刻变脸:“好的。马上。” 果然,契诃夫中将那里学来的小窍门就是好用啊。 十几分钟后,王忠签好字,kv就从车库开到了测试靶场上,停在刚刚灭火的普洛森坦克旁边。 等研究员全部离开后,王忠用步话机对100毫米运载车喊话:“狍子,向后退两百米,瞄准kv坦克。” 代号狍子的那辆原型车立刻开始后退,王忠在俯瞰视角看着距离,到两百就喊:“好!停下,瞄准完毕直接射击。” 说完他把步话机塞给瓦西里——这玩意其实还挺重的,一直拿着很累。不知道大哥大是不是也这么重,要是这样那于谦老师老把它塞屁股里也不容易啊。 不到五秒钟,狍子车开火了,和之前一样炮口暴风吹起了车前面的积雪。 王忠甚至看到了反射着阳光的弹丸,它风驰电掣的命中了kv正面车体,下一刻kv的炮塔舱盖被冲击波冲开,紧接着炮塔后面的发动机散热盖上冒出火苗。 大火很快扩散,坦克燃烧起来。 “好!”季诺夫准将拼命鼓掌,“好!这样就算遇到缴获kv也不用怕了!” 这时候跟着季诺夫准将一起后送坦克的驾驶员之一说:“有这个火力,也不怕敌人的加洛林坦克了。他们用加洛林的重坦改的喷火坦克杀伤了我们很多步兵呢。” 王忠没有理会这位驾驶员,因为他正在俯瞰视角观察燃烧的kv呢,拉到最近可以看到kv正面装甲上有个弹孔,说明这一发既没有打机枪口也没有打观察窗,就是穿透了车体正面装甲。 1200米,首发命中摧毁kv! 这個时候涡流式坦克歼击车的正面装甲是否靠谱已经不重要了,光是这个火力,前线就有它的容身之地。 但如果涡流的正面装甲靠谱那就更好了。 如果可靠性也达标那就更更好了! 如果生产工时再降下来—— 王忠果断打消了幻想,不可能有这样的好事。 “非常好,”他扭头对科晶总工说:“我非常满意。” 科晶露出自谦的笑容:“这是海军的100毫米炮素质好,和我的设计没关系啊。” 王忠:“你怎么解决瞄准的问题,我们的瞄具设计时的使用场景预设是800米以内交战,你这个1200米还首发命中,怎么做到的?” 科晶:“第一,测试的驾驶员炮术精湛。第二,我们用了缴获的普洛森瞄具和光学设备,瞄具的仿制工作已经交给了251厂,这个厂是以圣安德鲁堡撤退下来的圣安德鲁光学工厂的员工为基础重新组建的。” 王忠:“是那个生产光学玻璃的厂吗?撤退下来了多少人?” 科晶:“三分之一的技术员和工程师成功撤下来,原本还要撤退能手磨镜片的老工人,但是所有的工人都是虔诚的世俗派成员,他们打算以鲜血和生命保卫以安德鲁名字命名的城市,不肯撤退。” 王忠:“胡闹!这才是最需要他们的战场!没人生产瞄具,或者瞄具质量低劣,会给我军造成巨大伤亡的!我亲自给他们写信,劝他们撤退出来。” 科晶大喜过望:“好!能那样最好不过了,251厂现在很缺熟练的镜片工人。您如果能写信让电子管厂的工人也撤退出来就好了。” 王忠:“好!瓦西里你记着,今晚提醒我写信。” 瓦西里:“咦?我以为是我代笔呢,您真要亲笔写啊?” 王忠:“当然。这样才有诚意,我要把这些工人达瓦里希全劝回来,给我们生产高质量的镜片。当然,从联众国进口也很重要!” 现在的联众国其实有点像后来的赛里斯,啥都能生产,不一定是最好的,但能解决有无问题。 震惊,联众国竟然是小号赛里斯。 王忠再次看向燃烧的kv,说实话知道100毫米运载车用的是缴获的普洛森瞄具后,他的心情没有刚刚那么好了。 他还以为用全自产的东西实现了1200米首发命中首发摧毁呢。 虽然比不上三德子精锐虎式车组的1500米首发命中首发摧毁,但也很不错了。 算了,虽然不是特别完美,但最起码证明了海军这款100炮不输给普洛森的88炮。 突然,燃烧的kv上不知道什么东西炸了,一股焰火从炮塔舱门喷出,形成了稍纵即逝的小蘑菇云。 王忠:“什么炸了?” 研究员:“可能是测试时剩下的炮弹,估计放在哪个地方我们卸炮弹的时候没发现。” 王忠眉头紧锁,这还能漏一发炮弹?不过一想到是毛子又可以接受。 ———— 接下来王忠看着两辆原型车完成了一系列的实验。 它能跑出60公里每小时的公路速度,拥有几乎和t34一样的越障水平——毕竟是同一个底盘,同时因为自重变低了,貌似故障率也因此得到了改善。 两辆原型车在试验场里狂奔了快一百公里,都没有发生故障。 当然更详细的可靠性测试需要用一周以上的时间反复实验,才能最终确定这款战车到底耐不耐造。 还没进行防护测试,王忠就被这辆车征服了。 然后下午五点,在初临的夜幕中,防护测试开始了。 送来两辆原型车,就是因为其中一辆要做防护测试。 测试中心的研究员们把几个假人塞进了绰号梅花鹿的二号车,然后中心主任向王忠请示:“也拉到1000米距离打吗?” 王忠:“不,防护测试我们要严格一点,从800米开始打。” “是,将军。” 王忠:“还有,我们不是缴获了敌人的坦克吗?测试完45毫米炮和反坦克枪之后,拿敌人的坦克来打一炮试试看。用三号的50炮。” 入侵安特的普洛森装甲师很少装37炮的早期型三号坦克,都是50炮的版本。 其实王忠最想用敌人装备75毫米长管炮的四号坦克来测试,不对,考虑到后面普洛森会出更长的75炮,现在这种43倍径(指身管长度是口径的多少倍)的75炮应该叫中七五。 四号坦克的75炮加长到48倍径就已经是极限了,再加长会导致车体重量失去平衡,第一个负重轮故障率飙升。 这时候阿纳托利说:“我们送回来的缴获装备里,还有一门新的反坦克炮,应该是75毫米的。” 王忠大喜,这不就是pak40吗?能扛住这个基本上就只用害怕88反一切炮了。 于是他说:“拖过来,一起测了。” 很快,缴获的pak40式反坦克炮被拖到了测试场上。 王忠绕着转了一圈,发现这玩意比游戏里要大得多。 安特的45毫米反坦克炮放在它旁边像个袖珍玩具。 这时候几辆缴获的三号和四号坦克也被开过来。 王忠:“先从威力最低的大水牛反坦克枪开始测试。” 几分钟后结果就出来了,安特军制式反坦克枪ptrs-41基本无法击穿“涡流”的正面装甲。 因为科晶在设计涡流的时候,没有在正面装甲上开孔,驾驶员的观察窗他放到了战车顶上,驾驶员的座椅也设计成了升降式,非战斗时候可以转动螺栓升起来,探出半个脑袋观察,战斗的时候就降下去,用潜望镜看前方。 还有像是车体机枪,科晶直接去掉了,而是在战斗室上方弄了一个高射机枪。 所以涡流这玩意注定反人员的效果不好,毕竟就一挺高射机枪。 至于炮手的瞄准镜,科晶也放在了战斗室顶部,用一个潜望镜结构进行影像的传导。 总之涡流正面根本没有反坦克枪能攻击的弱点——这玩意实战的时候就基本只能打各种观察窗。 一刻也没有为ptrs-41的败北悲伤,接下来登场的是,安特军制式45毫米反坦克炮。 王忠看炮手操作这玩意的时候,又想起刚开战时候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想要弄一个连的这玩意的场景。 最后还是洛克托夫的修车工人攒了三门。 咦,好像是攒的76炮?反正那时候这玩意可宝贝了。 炮手开火了,王忠肉眼看到炮弹命中了二号车的前装甲,然后被弹飞了。 跳弹! 研究员跑过去,检查了一下车里的假人,然后报告毫发无损! 然后炮手又更换了不同的瞄准位置,结果还是前部被弹飞,新车800米距离免役45炮! 接着按照口径原则,上了普洛森三号坦克的50毫米炮,结果也是完全没有问题。 50毫米测试完,就轮到普洛森四号坦克的75毫米短管炮了。 结果75毫米炮的高爆弹造成了二号车部分装甲内侧发生崩落,研究员判定一名成员轻伤,两人轻微擦伤,仍然有战斗能力。 最后,轮到安特的zis-3型76毫米反坦克炮了,这应该是目前测试场穿甲能力最好的坦克炮——王忠的部队大量装备的zis4型57毫米反坦克炮测试场没有,今天测不了。 新车到底能不能做到打穿防住,就看能不能扛住76炮这一下了! (本章完) 第30章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王忠盯着图哈切夫大将。 图哈切夫一开始像是被老鹰盯着的兔子,但他大概忽然想通了,反正都是一个死,不如摆出无畏的样子。 他昂首挺胸,直面王忠:“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是安特军中最了解现代化战争的人,是我要求组建装甲部队,是我要求扩军……” 王忠:“你还好意思提扩军?你弄出来的那些注水一样的装甲师除了给普洛森王牌坦克手刷战绩还有任何作用吗? “你对现代战争的了解只停留在表面上!你甚至没有理解到现代战争的关键!不,你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图哈切夫刚刚还一副认命的表情,一听王忠说他对现代战争一窍不通,怒气立刻上来了。 在怒气的支持下,什么战败什么丢脸好像都不重要了,他就是想要和王忠在学术上分个高下! 图哈切夫:“你倒是说说看,我哪儿没有理解?” 王忠:“你哪儿都没有理解!整个安特军中有真正理解现代战争的人,但绝不是你!也不是那个叛徒斯科罗博大将!” 图哈切夫:“现代战争的关键就是突破,大纵深的突破敌人防线,在运动战中包围歼灭敌人!这個理解难道有问题吗?” 王忠:“这只是表象!伱根本没有理解普洛森军队真正强大的地方!” 图哈切夫高昂着头:“那你倒是说说看啊,苏沃洛夫军事学院的第41任校长!我作为第38任校长向你提出质疑!” 王忠根本不知道图哈切夫还当过自己的“前辈”,仔细想想这种纸上谈兵的脾气,说不定就是教书教出来的。 就好像某个永动机专家,讲课头头是道。 如果是王忠刚刚穿越那时候,他可能就怂了,毕竟穿越前他也就是个普通的大学毕业生,面对刚评上副教授的论文导师还唯唯诺诺。 现在不一样了,他是从地狱归来的罗科索夫,以前作为爱好者看的那些军事理论著作,已经化作了对战争的理解。 那些理论就像是上好的钢材,经过那么多军事家的提炼总结,然后在战火的熔炉中,被死神挥舞着名为“牺牲”的巨锤锻打了无数遍,终于被铸成宝剑。 手持着利剑,王忠怎么会怕这种纸老虎! 王忠:“那就让我来告诉你,普洛森人真正强大的地方。你以为他们强在坦克吗?不,梅拉尼娅战役的时候,他们的坦克师大部分装备是一号二号,和我们的bt坦克是一路货!不,我们的bt比他们还强,毕竟还有一门45毫米炮呢。 “但是普洛森人打出了闪击战。这是一种和以前的战争完全不一样的战争。他们部队一下子穿透到了敌人防线纵深,把后勤和指挥机关捣成了一团江湖。 “这是靠坦克完成的壮举吗?是只靠坦克完成的壮举吗?” 图哈切夫轻蔑的哼了一声:“那你倒是说说是靠什么啊?你刚刚这一连串的反问,掩饰不了你其实什么都没说这件事!” 王忠:“我正要说呢!敌人依靠的是三点。” 他竖起三根指头,环顾整个法庭,刻意忽视了故意打开单向玻璃俯瞰会场的奥尔加。 “第一,是通联技术的进步。更大功率、便携性更好的电台,以及普遍装备的无线电,使得普洛森的战役司令部能更加清楚的了解前线的状况。 “只要普洛森的司令官愿意,甚至可以直接和前线的某一辆指挥车通讯!无线电技术的革新,使得分散在战场各处的普洛森军队可以像细胞一样联动! “第二,完备的兵种协同,普洛森的部队兵种协同远比我们好,他的装甲师配有大量的辅助部队,伴随步兵团的火力甚至比我们步兵师还高! “而且他们还能得到空军的支持,斯图卡根据地面部队的指示轰炸目标,甚至能拿出地面坦克用烟雾标记目标,空军轰炸这样的配合! “我们的空军只能靠自己索敌,因为地面大多数单位没有无线电。 “第三,高超的兵员素质。这一点,我在指挥海军步兵的时候感受特别明显。 “海军步兵中相当一部分是高中生,他们知道为何而战,知道要做什么,战术目标是什么,就算暂时和上级失去联络,海军步兵也有极高的能动性。 “而普洛森军至少基层的士官都具有和海军步兵类似的能动性,一个中士就能指挥一个战斗小组和我们周旋! “和普洛森军队厮杀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明显,只要他们还有一名士官没有被打死,他们就能保持战意! “我的部队在洛克托夫如此大的劣势下,还能在肉搏战中顶住普洛森人,是因为当时我部队的基干力量是军校生。” 王忠停下来,主要一口气说太多有点口干,他对旁边说:“水!” 审判官立刻递给王忠一瓶可乐。 王忠喝完才反应过来:是不是搞错了,喜欢喝可乐的是高尔基大将,算了不管了。 图哈切夫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竟然没有趁着王忠喝水的时候辩解。他明显在思考王忠的话——他真的在思考王忠的话。 王忠忍不住揶揄道:“现在开始思考我的话了?晚啦!和斯科罗博大将一样,晚啦!” 图哈切夫抿着嘴,没有反驳。 王忠继续:“而你,看看你做的事情。无线电只发放到排长车是不是你批准的?” 图哈切夫:“不是我……但这个事情我要狡辩一下,我们的无线电产量太低了,而且电子管工厂在圣安德鲁堡,因为我们这方面最好的大学在圣安德鲁堡……” 王忠:“那你们为什么不把产量压低到四分之一呢?开战十八天我们损失了一万八千辆坦克,而敌人投入进攻的坦克只有四千辆!大而无当的坦克部队有什么用? “你看到了普洛森人在梅拉尼娅和加洛林的成功,就把我们原本18个坦克师扩展到了96个!结果就是这些师完全没有辅助部队,也没有足够的电台和无线电! “扩军也让这些师的人员素质一言难尽,而且还影响到了其他兵种。因为坦克手至少需要十年级毕业,每年十年级毕业生就这么多! “因为把十年级毕业生全都塞进了坦克部队,其他技术兵种没有那么多兵员。而步兵更是可怜,半数以上的步兵只上过教会办的主日学校。 “所以不光坦克部队像泡沫一样消失了,步兵部队也一样!你简直贻害万年!” 王忠停下来,瞪着图哈切夫,他知道这时候应该举个例子,但是他偏偏没有记具体的事例,只记得和幸存坦克部队军官交流的时候,听说有装备豪华的坦克师被敌人的步兵师给消灭了。 因为实在想不起来番号,他只能说:“有些坦克师,明明有先进的t34和kv,却被敌人步兵师给吃掉了!就是因为缺乏经验的指挥官把敌人步兵师装备的突击炮当成了坦克,停下来射击。 “结果被敌人步兵部队包了饺子,这个师的伴随步兵只有一个营!而且火力远不如人家,步兵炮总共才四门。 “伴随步兵被击溃之后,坦克就是步兵的战功。一个坦克师,竟然在旷野上被一个步兵师击败了!耻辱啊!” 王忠说完,屠格涅夫插了句:“应该是坦27师,这个师确实只有一个营的伴随步兵,并且没有炮兵、工兵、反坦克和防空部队伴随,侦查部队也只有一个骑兵营。” 得到屠格涅夫资料支援的王忠气焰更加嚣张:“听到了吗?是你盲目扩军,葬送了他们!” 图哈切夫低着头。 突然他说:“是的,也许你说的有道理。” 王忠:“也许?到现在你还要嘴硬吗?” 图哈切夫:“不,我说也许是因为,你的合成师具体表现如何还不确定不是吗?你要组的机动军辅助部队之多,前所未有。你知道你狮子大开口要的这些辅助部队,已经是几个集团军份了吗? “如果这样的精锐部队遭受重大损失,你要如何跟沙皇陛下交代?” 王忠:“我的部队不需要向沙皇负责,只要对得起安特母亲就可以了。” 图哈切夫:“那如果这样的部队折了,你要如何对安特母亲交代?” 王忠双手按在证人席的栏杆上,身体前倾,看着图哈切夫:“到时候我会像您一样,负起责任来。” 图哈切夫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那我拭目以待——虽然想这样说,但具体怎么样我也看不到了。罗科索夫中将,你刚刚的话说服了我。我之前一直奇怪,为什么我们的部队被敌人像黄油一样一切就开。 “希望你的部队,能挡住普洛森的快刀。” 王忠:“它会的。” 图哈切夫注视着王忠,看了很久,久到主审打算开口提醒他了,他才说:“是我看走眼了啊,你和皇太子殿下都是。” 然后他转向审判官:“主审大人,我已经准备好为自己的过错承认责任了。” 王忠:“你不再抗辩几句?” “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不认。” 主审看向陪审团席:“陪审团要发言吗?” 现任总参谋长鲍里斯元帅说:“没有什么要说的了。罗科索夫中将的发言,很有启发性。如果在战前提出……没什么,不必在意。” 主审又看了眼已经开窗听的沙皇陛下,确认她点头后才说:“图哈切夫大将,你错误的军事路线,让安特帝国军,以及安特母亲蒙受了巨大的损失,本庭判处你,死刑!” 主审举起木槌,重重的砸下。 (本章完) 第31章 从河流到海洋,优罗巴必将被解放 王忠像是完成了一件阶段性的任务,松了口气,正准备拿起喝了一半的可乐,图哈切夫忽然说:“审判长,我有个要求。” 主审:“你说吧,毕竟你不是叛徒,合理的要求我们会满足。” 这是在提醒图哈切夫:说你菜你就认吧,别逼我改判叛国罪,那就要全家消消乐了——虽然下那个命令的沙皇陛下已经去世了,但命令没取消呢。 王忠也停下来,看看图哈切夫还能整什么活,结果图哈切夫也看向他,两人就这样对视了。 图哈切夫:“既然是死刑,我希望能由罗科索夫中将亲自执行。我和斯科罗博大将是同窗,我担任苏沃洛夫军事学院校长的时候,他是教务主任。 “我们亲自在罗科索夫中将当年那张吊车尾成绩单上签了名。” 王忠微微蹙眉,咋滴,你还想整点仪式感? 图哈切夫:“现在想来,他那时候吊车尾,只是因为不能认同我们错误的军事思想。现在应该由他亲手终结这个错误。” 果然打赢了之后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不过说实话,对图哈切夫王忠没有那么直接的仇恨。 斯科罗博大将的行为等于是直接害死了好兄弟和慈祥的老爹,然后王忠自己还差点没跑掉,精心组建的部队直接折了一半在包围圈里。 看到他跑回来王忠真是气得不行,被挑逗一下直接拔枪了。 但是图哈切夫,该撒的气在方面军司令部已经撒过了,当时王忠一巴掌差点把他抽成陀螺——也就是他体重比较大,没转起来。 换瓦西里那麻杆身材已经在转了,说不定都随着旋转升空了。 所以现在王忠其实没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要枪毙图哈切夫。 但是既然对面要求了…… 主审向王忠投来征求意见的目光。 王忠:“既然你都这样要求了,那我只能同意你了。” 图哈切夫直勾勾的看着王忠:“我知道你在军事学院曾经说过,我如果突破了防线就来亲吻我的鞋子,我也确实幻想过那个场面。现在按理说我应该亲吻伱的靴子,但是请允许我保留最后的尊严。” 王忠:“尊严?你到下面去和那些牺牲的安特将士,去和那些死在烧毁的坦克里的坦克手说说尊严,看他们给不给你!” 图哈切夫:“我会的。” 主审看两人没有再对话的意思,便又敲了一下木槌:“行刑时间是明天清晨,刑场……” 这时候来了一名主教级别的审判官,在主审耳边耳语了几句。 于是主审看向王忠:“经沙皇陛下和别林斯基冕下特批,行刑地点改在苏沃洛夫军事学院靶场。” 王忠抬起头看向审判厅上方敞开窗户的沙皇陛下席位。 别林斯基正站在奥尔加身后,注意到王忠的目光便微微点头。 好么,这是要通过枪毙图哈切夫,彻底确定我对军队的影响啊。这下贵族派在军队里的根基至少被毁灭一半。 这时候主审对王忠说:“图哈切夫大将的审判结束,西方面军其他在进攻过程中犯下错误的将领的审判将在他们的部队换防下来休整的时候进行。 “那么,退庭!” 主审说完用力敲了下木槌,全场都站起来,等主审离开。 好家伙,西方面军现在集中了一大堆速胜派和贵族派,别林斯基这是巴不得把他们全洗掉。 有这样的大败,帝国军部里的中间派也不好说什么。 王忠看向陪审团席的屠格涅夫上将——在他印象里屠格涅夫上将就是中间派的代表人物。 虽然他只是上将,但是长期担任主管人事任命的军令处长职务,位置关键而且声望很高,现在又能直接给沙皇陛下“上课”,搞不好说话比担任总参谋长的鲍里斯元帅更管用。 屠格涅夫上将也看着王忠,这时候主审已经退场,所以陪审团席上的大家也离开位置开始扎堆聊天,果戈里上将和普希金中将都来到屠格涅夫身旁。 王忠心想,好么,我得到了俄国文学界的广泛支持! 这时候不知道屠格涅夫说了什么,果戈里和普希金都看向王忠,三人都在点头。 看起来中间派已经研究好了。 这时候审判庭的法警对王忠说:“罗科索夫中将,您可以离席了。” 王忠点点头,然后没忘记把可乐喝完。 ———— 12月18日,圣叶卡捷琳娜堡,苏沃洛夫军事学院靶场。 尽管太阳的位置非常低,但今天确实是個好天气,碧空万里无云。 可惜还是很冷,王忠出门前都想把涅莉放大衣里带着,好温暖自己。 不知道他真的这样做的话,涅莉会不会像某个完美潇洒的女仆那样使出时间停止的绝技。 苏沃洛夫军事学院的学生全部集合在靶场,排成十几个整齐的方阵。 而过来进行理论学习的前线军官队伍则松散不少,军官们虽然维持着军姿,但没有像学生们那样严格遵守队列纪律,不少在聊天。 但是当王忠走上临时搭建的观礼台上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真的可以实际听到军官方阵那边嗡嗡声一下子全安静下来。 王忠:“全体都有,立正!” 伴随着整齐划一的脚后跟碰撞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王忠身上。 王忠看向观礼台,确认沙皇陛下和别林斯基大牧首,以及一众高级军官们全都入席后,才再次看向学员方阵。 ——又到了演讲的时候了,感觉这一个月我总是在演讲。 不过比起之前演说都会打磕巴,不得不东抄一点西抄一点的演讲初心者,现在的我已经是个老手了。 我甚至可以只有腹稿就上台了! 这样想着,王忠走到话筒前:“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是为了彻底清算第38任校长的军事路线错误。接下来我预计战场会出现三到四个月的平静期,敌人在915年5月之前不会再有大规模的行动,我们会利用这个时机进行小规模的军事改革试点。” 实际上在地球上,毛子也是边打边改革——主要不改革不行,原来的旧编制的部队几乎全被消灭了,组建新部队的时候就顺手改革了。 到库尔斯克,毛子其实还是靠着堆量把三德子堆死的,三德子的精锐装甲师打出了惊人的战损比,但最后还是被打败了。 库尔斯克之后毛子才练出来了,后面的进攻战役都打得相当不错,巴格拉季昂更是把三德子都打崩了,最后毛子是后勤实在跟不上了,才停下。 要是有阿美的后勤,巴格拉季昂估计能一波捅穿三德子。 可惜地球毛子练级时间太长了,代价也太大了。 王忠打算改变这个情况。 其实他已经部分改变了战况,地球上毛子在台风行动中还在维亚济马被吃了几十万部队,但王忠靠着自己和兄弟部队坚守杜瓦河,让本来会被包围的部队撤了出来。 这些部队中的老兵,使王忠组建全部由有经验的老兵组成的部队的构想成为可能。 王忠:“在开战前两年的时间内,因为图哈切夫对装甲部队运用的理解只停留在表面上,他实施了大而无当的扩军政策,把装甲师由十八个扩展到96个,坦克数量扩充到了两万辆。 “这些数字,成了他在先帝面前吹嘘的资本,把他和他的同党斯科罗博大将捧到了高位!” 毕竟沙皇其实是被枪毙的这个事情还没有公布,加上又是伊凡和奥尔加的亲生父亲,所以王忠还尊他一声先帝。 王忠:“然后这些虚胖的装甲师,在普洛森人的夏季攻势中彻底完蛋了。开战前500万安特军队,其实只是一位泥足巨人,大水一来泥巴作的脚就被冲垮,失去根基的巨人也轰然倒下。 “而我们要做的,是让巨人重生。现在,就是重生的起点!我相信,这支新的军队将席卷沦陷的国土,席卷整个普洛森帝国!” 王忠停下来,他现在也算有经验的演讲者,他本能的意识到这里应该有一句有传播度的口号。 略一寻思,他说:“从河流(杜瓦河)到海洋(大西洋),优罗巴必将被解放!” 他刚说完,就有学生抑制不住的高呼:“乌拉!” 整个靶场上响起排山倒海的“乌拉”声。 这声音甚至把一些树上的积雪都震掉下来。 正好这时候三辆半履带车护卫的囚车开进了靶场,停在临时搭建的观礼台前。 王忠看到半履带车的时候微微蹙眉——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美帝产m3半履带车吗?援助这就运过来了? 不过想想也是,斯帕姆罐头和可乐都送过来了,那半履带车送过来也正常。 囚车门被打开,然后图哈切夫大将下了车。 他军装上还有军衔,估计上面还是打算给贵族留一条底裤,不把事情做绝,这样还能团结一部分贵族。 王忠倒是觉得,自己枪毙斯科罗博大将的时候他也有军衔,这倒是前后呼应。 图哈切夫扭头看向下面集合的学员。 这时候学员还在喊乌拉呢,只有最前排注意到图哈切夫来了。 不过很快,乌拉声停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图哈切夫大将。 王忠:“图哈切夫大将,还有什么要对同学们说吗?” 图哈切夫摇摇头:“不用了,就让我的血浇灌浴火重生的安特军队吧。” 王忠点点头:“带上刑场!” 审判官押着图哈切夫走向搭建在靶场中央的行刑台。 王忠则掏出手枪仔细检查,可别再像上次那样卡壳了。 图哈切夫在行刑台上站定,有审判官拿着蒙眼的布过来,但他摇头:“不用了。” 于是审判官退下了。 所有审判官都下了行刑台,只留图哈切夫一个人站在上面。 王忠拿着手枪,走下观礼台,迈着标准的军步走向行刑台。 他感觉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他登上了行刑台,站在图哈切夫面前。 图哈切夫看着他手上的枪:“是枪毙斯科罗博大将那一把吗?” 王忠:“是啊。” 图哈切夫:“看起来真是一把平平无奇的军官配枪啊。” 王忠:“你知道联合王国有个传说吗?传说拔起湖中圣剑的才是联合王国的国王,但是历史上没有人知道那把剑在哪里,国王却有无数个。 “不是拔起勇者之剑的人才是勇者,而是勇者用的剑就是勇者之剑。 “这把枪也是一样,我用它击毙了斯科罗博大将,击毙了你,未来我会用它击毙一切的罪魁祸首普洛森皇帝。这把普通的军官配枪,会作为传奇之枪传世。” 然后被人拿来当圣遗物打圣杯战争。 王忠举起枪,对准图哈切夫的眉心。 图哈切夫:“说到做到啊,罗科索夫中将。” 王忠:“我保证。” 他扣下扳机。 子弹从图哈切夫眉心射入,从后脑贯穿而出,带出的血划出长长的弧线,喷在了行刑台下方的雪地上。 明明周围都是平原,但这枪声却仿佛有了回音。 王忠知道,这是巨人重生的钟声。 (本章完) 第32章 军械审查委员会第一次审议(补更29/33) 12月20日,和平大街10号原内战展览馆,军械审查委员会第一次审议。 两天前罗科索夫中将在苏沃洛夫军事学院亲自行刑的事情,已经引发了连串的震荡。 大量没有直接指挥部队的贵族派军官都被调动到了远东和扶桑帝国对峙去了,大量表现还不错的军官得到提拔。 这些提拔的军官在部队回来休整的时候都要到苏沃洛夫军事学院参加一个速成培训班,主要学习包括罗科索夫在内的前线将领总结的经验。 第一批集训的军官其实在罗科索夫中将就任苏沃洛夫军事学院院长的时候就已经到军校报道了。 这些参加培训、有前线经验还能直接控制部队的军官,现在在叶堡有个新的称号:罗科索夫派。 ———— 这天早上,王忠刚到和平大街10号门口,就看见联众国记者麦克和他的搭档。 于是他抢先开口:“麦克!18号行刑你怎么没来啊?” 麦克记者直接一脸沮丧:“我到前线去采访了,今天才回来。你们动作太快了,我一收到图哈切夫被押回叶堡的消息,就往回赶了,寻思怎么着也得半个月才能完事,我肯定能赶上。 “结果,哦豁!” 他说完搭档罗伯特就说道:“你们的摄影师功底很好,但是不知道怎么拍冲击性的照片,你看这个照片,像油画一样,全景式的,不是不好,但是缺乏冲击力。” 王忠:“你们给我未婚妻拍的那张就很好啊,很有冲击力。现在女性参军的热情空前高涨。” 罗伯特大惊:“为什么是女兵参军热情高涨?” 王忠:“想像她一样捍卫祖国。安特女人这次不再满足于送心爱的人上战场,她们要亲自上战场痛扁敌人。我建议麦克先生去采访一下我们军队中的女兵,报道的名字就叫《战争中没有女人的面容》,我想她们会给你提供很多另一個角度的故事。 “虽然是另一个角度,但和前线的英勇战斗一样动人。” 麦克记者点点头:“我会的,将军阁下。但现在还是请您发表一下对目前叶堡流行意见的看法吧。叶堡说您已经事实上成立了自己的军官团,昨天晚上在您庄园的宴会就是军官团的聚会。” 王忠大惊:“什么?我只是请几个老朋友吃点斯帕姆罐头,喝点可乐,怎么就成了军官团聚会了?” 昨天晚上王忠发现卡舒赫、基里年科等一起作战过的将领都在叶堡,就邀请了他们和他们的参谋人员过来做客,真的只是战场过命的老伙计聚一聚。 就像穿越前王忠老爹和老战友的聚会那样,一帮人聚在一起唱《猫耳洞》、《驼铃》,忆苦思甜一下。 没想到在外人看来是这样。 麦克记者:“所以只是老朋友聚会?这是官方的说法吗?” 王忠:“这是我的说法。将来报导出了偏差,你要负责任的!” 麦克记者又问:“您未婚妻牵头组织军官夫人参与纺织生产,这是为了战后做准备吗?” 王忠:“她只是觉得军官夫人们整天参加舞会不符合现在的情况!实际上也有很多军官夫人不喜欢在战况如何糟糕的时候还搞这些社交活动,她只是把这些人集合起来做点对战争有益的事情。” 麦克记者飞快在笔记本上记录。 王忠直接抢过笔记本,然后发现上面是英文,凭借他已经退化到好读有读水准的英语实在看不懂这家伙记的啥。 然后罗伯特咔嚓一下拍了一张照片。 王忠心想坏了,被这帮学新闻的算计了。 他只能把本子还给麦克记者:“报道要坚持以事实为基础,不要添油加醋!” 麦克记者苦笑道:“那样总编会不满意的。实际上国内最新的指示,总编表示前线的英勇战斗已经写得够多了。这些报道在目前联众国都呼喊着复仇的前提下,获得了非常好的销量,但是要未雨绸缪。” 王忠:“然后就找到我头上了?” 麦克记者:“宫廷阴谋一直是热门题材啊,戏剧《麦克白》每年上映一次,次次满座。” 王忠:“你在暗示什么,我的麦克大记者?” 麦克记者一脸惊讶:“您看过《麦克白》?” 废话,莎翁的四大悲剧我都看过(改编的电影),四大悲剧之外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我更是看过无数种版本,最喜欢莱昂纳多那个版本。 突然,王忠发现,自己这个表现不符合纨绔的身份。 毕竟这个年代只能进剧院看戏剧,没有电影。 于是他改口道:“没看过,但是麦克白讲的是个篡位暴君的故事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麦克记者笑道:“我只是举例,真没有别的意思。今天的委员会,您准备通过什么装备?” 王忠:“无可奉告。” 说完他直接向里面走。 麦克记者正要跟上,却被瓦西里拦住了:“审查委员会已经有新闻发布相关的机构了,请去和这些机构对接。” 王忠默默的给瓦西里点了个赞。 审查委员会举行的地点,在原来一楼的圆形展览厅,原本展出在这里的展品全部被收藏到了地下,展览厅被空出来。 正中央是一张长桌,后面五个位置,长桌正面准备了黑板、挂图纸的架子和其他在科学演讲上经常用到的设备。 王忠正准备到中间长桌上坐下,却被人拦住了。 是苏沃洛夫军事学院第40任校长,对,就是他亲自请回来当五级文员的那个老头。 “中将阁下,您准备什么时候取我的人头啊?”老头问,说话的时候拄着拐杖的姿态让王忠想起《fate》里saber的经典拄剑造型。 好像这是这个年代流行的姿势来着? 王忠:“您在说什么呢?我还要靠您维持委员会的运转呢。” 老头:“我也在伱的成绩单上签字!” 王忠:“图哈切夫是因为军事路线的错误才被枪毙,把这理解成我报私仇,您是看不起我呢,还是看不起沙皇陛下?” 老头盯着王忠看了几秒:“真的不是私仇?” “不是。我还和他约定了,要用同一把枪枪毙普洛森皇帝。”说着王忠拍了拍腰间的手枪,“就是这把枪。” 老头盯着王忠看了好几秒,道:“是大话还是承诺,就让老朽用这双眼睛看清楚吧!” 说完老头转身往大门走去。 王忠:“您不担任审核委员吗?” “现在的战场,对老朽来说有点陌生了。”老头微微回头,斜眼看着王忠,“毕竟是你们要亲自使用的东西,这里我姑且信任年轻人的判断吧。” 说着老头离开了。 王忠一直目送他身影消失在门外。 瓦西里也一起目送老头,然后说:“我怎么感觉他已经认可您了?” 王忠:“你的感觉没错。” 瓦西里:“啥时候我老爹也能认可一下我啊。” 王忠:“说不定他已经认可了。” 说完他径直来到长桌中间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 ———— 第一次委员会审核的东西,没有多少陆军装备,应该是因为前线溃败得太快了,陆军根本来不及总结装备的好坏。 还有很多陆军部队还被敌人整体包围,做了俘虏。 而众多空军装备的改进中,伊尔2和佩2轰炸机都榜上有名。 伊尔2的修改有两种,一种是取消了翅膀上的机炮,空出载重挂载更多的火箭弹。另一种就是把机炮和机枪的位置互换,把机炮安装在机体上,以解决开炮会震动的问题。 王忠在询问了空军代表的意见,仔细确认过试飞时的打靶数据后,批准了两种改型的生产。 其实王忠不想像另一个时空那样大量生产伊尔2,因为地球的二战空军的近空支援效率就不高。 而且是普遍性的不高,西线好一点,三德子坦克损失有百分之六到百分之八是空袭造成的。 东线就只有百分之2了,是的四万架伊尔2只打了三德子损失坦克的百分之二,而且就这百分之二,还有大半是佩2炸火车站炸出来的,事后就被统计到伊尔2头上了。 实际上二战中空军反坦克效率就不高,比如打反坦克火箭弹,带英统计的是36中1,阿美统计的是22中1,还不如拿火箭弹打火车,中一发一列火车就得停下来。 在现在这个技术条件下,指望伊尔2反坦克不现实。 当然伊尔2拿来反软目标还是挺不错的,王忠亲眼见过了。 而且安特的空军目前强击机团装备的都是伊尔2,不生产不行,要他们换装其他飞机需要重新训练。 安特也没有现成的单发俯冲轰炸机,真要让强击机团全部换新飞机,也得从头设计。 那麻烦可就多了。 王忠倒是借着参与和联众国进行援助谈判的便利,点名要了p47,但是能不能真送来还是个疑问。 王忠想着这些,把空军的几个项目都批准了。 比如高空侦查型佩2,他知道这玩意是以后空中侦查照片的主要来源,所以批准了! 再比如拉格3紧急修改型,这东西王忠寻思怎么着也能提高一点飞行员生存率,就批准了。 还有雅克1装甲强化版本,主要是在雅克1关键部位上补了铁板,增强了木头部分的防护力,王忠在仔细的确认过飞机的功重比之后也批准了。 审核雅克1的时候,空军代表看着王忠仔细询问各种技术细节,眼睛都直了。 在雅克1的设计师离开后,空军代表小心的问:“将军开过飞机吗?” 王忠:“没开过,但是我的副官瓦西里开过!他教我的!” 可恶啊,我明明是模拟战(指战争雷霆空战历史模式)2000次以上的达人啊! 让瓦西里捡了便宜了! 空军的东西过完后,进来一位设计师,手里拿着一支崭新的武器。 王忠眯起眼睛,盯着那把枪。 那看起来不像是ak,倒像是m14。 设计师:“我是枪械设计师托卡列夫,我手中的就是我根据将军提出的生产指标,设计的减装药弹版本托卡列夫步枪。” (本章完) 第33章 这难道是704工程? 王忠仔细观察那把枪,然后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这玩意重量符合我提出的设计要求吗?” 因为托卡列夫手里那枪看起来就轻不了,所以他才这么问。 托卡列夫:“确实比您要求的满弹重量4.5公斤要重了一公斤,但是我认为这把枪优秀的性能可以抵消这个劣势。我这里有一份表格,是我们在设计院的靶场测试获得的数据。” 王忠做了个手势,房间里的秘书马上把设计师手里的表格拿到他面前。 表格上主要是精度和连续射击可靠性等数据,看得出来这把枪在400米的距离都有相当不错的精度。 王忠摇头:“设计师先生,你知道为什么前线部队都喜欢使用冲锋枪吗?因为大部分时候交火距离在200米以内。而且我们的士兵因为训练时间太短,设计技能不太好,你弄一把在400米距离上有良好精度的枪对他们没意义。” 设计师都惊了:“精度好居然是缺点吗?” 王忠:“不,当然不是。但是事实上我们部队打不了这么准。我麾下的近卫一机步普遍列装托卡列夫——就是您设计的半自动步枪,但他们也更愿意战场上的冲锋枪用。 “您没有理解我的需求,实际上我需要的是一把射程足够远的冲锋枪。不论敌我的冲锋枪在200米距离上命中只能靠信仰,我希望得到的是一把在两百米距离上还能有命中率的冲锋枪。” 实际上地球这边赛里斯刚刚引进ak的时候就把它当冲锋枪用,起的名字也叫56冲,射击时候也按照冲锋枪的使用习惯握着弹夹射击。 后来才有一些部队认识到这玩意其实和冲锋枪不一样,所以按照使用步枪时的习惯握护木。 结果就是两种射击法在军内都有。 王忠站起来,直接来到设计师面前,拿过他手里的枪,一边比划一边说:“我设想中这种武器的使用场景是这样的:一名战士拿着这把枪,他非常紧张——这很常见,就算老兵遇敌的时候也会紧张,这是肾上腺素大量分泌导致的。 “看见敌人的瞬间,他一搂扳机,哗啦啦15发子弹泼出去了,他根本没有仔细瞄准,根本没有测距也没有调标尺,但是子弹全部都落在敌人周围一米的范围内了。” 托卡列夫大惊:“一米范围内吗?” 王忠:“对啊,200米的距离在如此粗劣瞄准的情况下能落到一米范围内就不错了。” 托卡列夫:“可是,不应该击毙敌人吗?” 王忠:“那是精确射手的活,我的构想是这样的,以后要把有射击经验,枪法好的士兵拆散到各个步兵班,给他们托卡列夫半自动甚至栓动步枪。而一般的步兵手里就是我设想中的武器。 “打中敌人并不是一件很要紧的事情,要紧的是一瞬间能把半个弹匣的弹药泼到敌人附近。然后敌人就会放弃攻击,趴下隐蔽。 “普洛森人也是怕死的,突然有那么多子弹打在他周围,到处都是子弹打在水泥上的声音,他就会躲在掩体后面不敢露头了。” 托卡列夫:“那怎么消灭敌人呢?就靠精确射手?” 王忠:“你上过战场吗?” 托卡列夫摇头:“没有。呃,我知道您曾经责令拒绝修改设计的设计师亲自上战场使用自己的武器,我记得好像是飞机的设计师?但是……” 王忠:“没关系,我不会逼着您上战场去体验生活的。我来跟您描述一下战场是怎么回事。” 作为亲自从地狱里回来好几次的人,王忠可太清楚战场是怎么一回事了,所以他绘声绘色的描绘道:“在战场上大多数时候你根本看不到敌人在哪里,你看到的只是敌人开火的火光。 “你所能做的就是不断开枪,用火力把敌人压制住。至于能不能把敌人打死,你根本管不了,因为看不到。” 王忠能看到是因为有外挂,但外挂在肉眼视角是不生效的,得切俯瞰。所以他反而更清楚在战场上要看到一個敌人是否被打死有多困难。 王忠:“而战场上对敌人主要的杀伤也从来不是枪弹,而是大炮。步兵分队消灭敌人最好的办法,永远都是召唤炮击。当你能看清楚敌人脸时,差不多就是比扣扳机快的距离了。” 实际上这一段不光是王忠自己在战场上的体验,还综合了穿越前他看到的一些第一视角视频。 那些视频真就是根本看不到在打什么,相比真实战场,各种游戏就连塔科夫都算是近距离作战。 所以对于普通大头兵,步枪的精准度凑合就行,精准射手才需要配备高精度步枪——托卡列夫就够用了。 设计师托卡列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精度更高有效射程更远的——冲锋枪吗?这下我理解了。” 王忠:“伱这个枪其实还不错,400米也有比较不错的精度。但只要在200米能有这个精度,它就符合我要求了。你看一看在放宽精度要求的情况下还能不能调整一下,减轻点重量啊,提升可靠性啊。 “明年二月之前弄出来新的样枪就差不多了。” 托卡列夫点点头:“好的,我回去再修改设计。目前的想法是进一步降低弹药的装药,把枪弹变短的话应该能进一步减重。” 王忠:“可以!记住了,我要的是一把200米也能泼到敌人的冲锋枪。波波沙在两百米命中基本就是信仰了。” 实际上在接近两百米的距离,拿冲锋枪对着一栋两层楼房的外墙扫射,子弹就会平等的落在外墙的各个位置。 瞄准不瞄准没太大区别。 主要是因为冲锋枪打的手枪弹有效射程太低了。 王忠再次强调:“两百米射程的冲锋枪,记住了!” 说完他把手里的样枪还给托卡列夫,还拍了拍设计师的肩膀。 设计师反复念叨着“两百米有效射程的冲锋枪”,抱着样枪出去了,连图纸都忘了收。 王忠把图纸卷起来交给秘书:“把这个给托卡列夫设计师送去。” 秘书拿着图纸离开后,王忠对大门喊:“外面还有等着审批的人吗?” “没有了,将军阁下。” 王忠都惊了:“陆军的装备就一把枪?” 他有点体会到赛里斯陆军将领看着海空军分新装备时的心情了:至少我们的新鞋不错嘛! 空军的代表站起来:“几种新飞机都很符合我们的要求。希望新装备尽快送到部队。” 妈的,你就得意去吧! 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响起警卫的声音:“什么人?站住,你有没有报备?” “我这是将军特别指示我设计的东西!昨天才画好设计图!我不是审核,我就是给将军看一眼!”设计师在外面大吼。 王忠:“让他进来!” 外面一下子安静了,然后门卫开了门:“请进。” 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抱着图纸进来了,果然是科晶总工程师。 科晶:“将军阁下,您委托我设计的100毫米火炮运载车第一版设计图完成了。” 说完他把设计图在图纸架上展开:“您看!按照您的要求,我在t34底盘的基础上进行改进,横置发动机把整个车高降低,再加上较大的战斗室,完成了这辆——突击炮?” 王忠看着图纸上的车子的外形,想到了地球的一款有实车的坦克歼击车:704工程。 但是704工程上的是152毫米炮,大炮看起来比较粗短,而这个车子的大炮明显细长很多。 另外704工程用的是is3的底盘,这个玩意用的t34底盘,看起来重量应该轻了不少。 等等——地球的704工程好像也是重型坦克设计师搞出来的,好像也叫科晶。 突然一切变得合理起来了! 科晶在兴奋的解说道:“我估算了一下它的重量,应该和t34差不多,但是因为没有了炮塔和转动机构等装置,它的装甲防护更好了。正面这个防弹外形,加上100毫米厚的装甲,就算是敌人的88毫米炮,距离远了也不一定能击穿。 “而且它更低矮,适合隐蔽伏击战。唯一的问题是,我仔细看过敌人的瞄准镜,我们可以仿制它的机械结构,包括那个旋转式的标尺,以及和标尺对应的测距密位画法。 “但是我们生产不了那么好的镜头,那个镜头视角很广,放大倍率也不错。我们要有倍率,视角就不能太广。” 王忠:“视野的问题可以通过车长探头来解决,这车有车长吧?” “有的。”科晶指着图纸上战斗室靠后的位置,“这里就是车长的座椅,我故意设计得比较高,这样车长的头就位于这个原型观察塔里。而且这里有个踏板,车长只要在踏板上站起来,就可以把上半身探出舱盖外面观察。” 王忠连连点头:“好,好呀!生产方面有问题吗?” 科晶:“有,因为虽然用的是t34底盘,但是横置发动机使得整个底盘设计要重新做,实际上相当于新底盘。要从t34生产线转产,需要改造生产线,工人也要重新适应。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还设计了一种采用传统发动机布局的版本。” 科晶又展开了一张图纸。 “这个版本转产很快,但问题是,它比横置发动机版本高了不少,不得不削弱正面装甲防护。” 王忠看着这个“长高”之后的方案,眉头紧皱:“不,刚刚那个版本就很好。反正这东西预定生产厂家现在还在搬迁重建过程中,差不多等于新开一个工厂从头开始。 “你赶快把这个车生产出来,开始进行测试。” 科晶:“工厂都在加班加点生产t34和kv,我之前想要造样车,都没有人手和设备。” 王忠:“这个简单,就以皇室特别任务的方式下达生产命令。把造t34w的产能分出一点来给你造两辆样车。尽快进行测试,主要改进可靠性问题,我不希望把开几十公里就趴窝的装备交给部队!” (本章完) 第34章 看,奶瓶在天上飞! 王忠:“至于光学瞄具,我再想想办法。” 这时候瓦西里来了句:“您准备俘获个1000辆普洛森坦克,就有足够的瞄具了!” 王忠想踹死这嘴欠的家伙:“你乱说什么啊?哪儿那么容易就俘获那么多普洛森装备的?” 科晶:“用缴获装备不太合适吧?生产我们无法控制,对补充是个大问题。当然缴获一千辆的话可以把一半作为备件……” 王忠:“不会用缴获装备的。” 妈的为什么你们不质疑俘获1000辆普洛森坦克啊! 王忠像刚刚把托卡列夫送走时那样,拍了拍科晶的肩膀:“去把这东西弄出来,然后拖到试验场测试。” “您对我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赶制出来的东西很满意?”科晶颇为意外。 王忠:“当然,作为赶时间设计出来的东西,已经很不错了。剩下的只看设计图看不出所以然,赶快把实车造出来吧。” “实车能不能顺利造出来还要看……” 王忠:“知道,我向你保证明天皇家生产任务就会下达到军械局和联合工厂,明天电话就会打到你的设计局,让你赶快带图纸过去的。” 突然王忠觉得自己像是个给公司新员工画饼的ceo。 原来这就是实习时候老板视角的感受吗? 就这样“连哄带骗”的送走了科晶,王忠还顺便往门外看了眼,确信没有要闯进来的设计师了,这才回头看着委员会的众人。 空军代表站起来:“将军阁下,今天联众国支援的飞机就要转场抵达了,您有没有兴趣一起到机场迎接?” 王忠:“今天就到了吗?居然比可乐和斯帕姆罐头晚!” 空军代表笑道:“听说是因为他们的飞机到了北边出现了很多机械故障,所以先进行了一系列的改修,使用了抗冻润滑油什么的,然后才飞过来。” 王忠挑了挑眉毛,他记得阿美援助毛子的飞机里面,有一款本来散热不行,结果到了毛子这边反而变得没所谓了,于是毛子巨喜欢那一款飞机,评价和阿美陆航截然相反。 现在居然会因为寒冷而机械故障了吗?来的到底是哪一款飞机啊? 王忠:“所以来的是什么飞机?” 空军代表:“联众国给的清单,应该是p47式飞机,据说因为您专门要求这一款飞机,所以联众国陆军航空兵直接送来了自己装备的飞机,他们正好要换装一款叫野马的飞机了。” 王忠知道,地球差不多也是虎虎虎那個月就决定采用p51,之前是带英先试用了一段时间把故障之类的雷全趟了。 但是因为p51产量不高,所以阿美还用了很长一段时间p47。 难道是因为这个时空普洛森给联合王国压力太大了,野马的产量大大提高,让联众国空军也能更快换装? 地球那边,带英在不列颠空战的时候其实一直都有底牌,当时他们还有大量的空军单位在苏格兰这些三德子到不了的地方进行集训,三德子的迈耶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让带英空军使出全力。 这边迈耶终于逼得联合王国用出全力了? 既然阿美能尽快的换装野马,那p47就没人要了,没人要我要,我要来当单座俯冲轰炸机,扔500kg的航弹。 王忠回头问瓦西里:“我今天的日程能空出一个下午吗?” “您下午主要是给学生们上课,通知一下学校调整上课时间就好了嘛,瓦列里副校长会解决的。”瓦西里说。 王忠点头,扭头对空军代表说:“那我就去看看好了。这些飞机决定交给哪个团了吗?” “第三十一驱逐机团。” 王忠:“哈尔拉莫夫那个团?” 我要来的飞机,交给了和我关系密切的中校指挥的驱逐机团,你们这些人,这是在助长叶堡的不当谣言啊! 王忠:“不不,我要这种飞机并不是用来当驱逐机的。” 空军代表大惊:“可是联众国方面对接的史密斯中校说这是战斗机啊?” 王忠:“那你们不熟悉联众国优秀战斗机的特点。” 联众国优秀战斗机,空战确实很强,但最大的特点是对地挂载特别多。 据说这是因为联众国用的航空燃油太顶了,加在飞机里跟吃了大力一样。 地球还发生了自己吓自己的事情:阿美缴获了一架比较完整的零战,然后拖回去加了自己的航空燃油试飞,结果发现性能狂暴得一逼,吓得海军连夜提高新战斗机的性能指标。 但其实小日子的航空燃油不行,零战加它那种垃圾燃油根本没这个性能。实际上零战的设计这么优秀,就是被动力不足逼出来的。 王忠其实有点担心安特自产的航空燃油没办法让p47飞出在联众国手中的性能。但转念一想自己还跟联众国要了不少航空燃油,看这帮人把自己点名的飞机都交给和自己熟悉部队的尿性,这些优质航空燃油也会优先供应给这些部队。 王忠:“帮我跟空军司令部打个招呼,应该把这些战斗机交给第四强击机团,让他们当对地攻击机用。” 第四强击机团就是之前王忠在军械局大楼里遇到的那个提意见的飞行员所属的团,当时王忠承诺过给他们弄点适合俯冲轰炸的单座单发战斗机,这不就弄来了吗! “第四强击机团吗?”空军代表眉头紧锁,“好的,我会跟空军司令说……要不您今天迎接飞机的时候亲自跟他说吧。” 王忠:“可以。瓦西里,通知好学校没?” “啊?我这就去打电话。”瓦西里赶忙跑走了。 好家伙,这家伙刚刚就在旁边乐呵呵的看,都不知道抓紧时间去打个电话。 不一会儿瓦西里就回来了:“搞定了!” 王忠:“走!” ———— 王忠在飞机场见到了空军大将陀思妥耶夫。 “把战斗机配给强击机团?”大将一脸震惊,“这怎么行呢?我们现在其实很缺战斗机,拉格3的性能不太好,飞行员们意见很大,我们准备用这些战斗机来替换拉格3……” 王忠:“您可千万别!这飞机性能和拉格3差距有一点点大,它适合打能量作战,占据高度俯冲下来,然后快速拉起。” 陀思妥耶夫空军大将瞪大眼睛,看着夸夸而谈的王忠:“您居然真的会聊这些啊,我以为又是对您的吹捧呢。” 王忠:“吹捧?” 陀思妥耶夫空军大将耸了耸肩:“您真应该乔装去叶堡的酒吧听听看,您已经变得像是普洛森神话里的巨人族,对他们的神发起挑战了。” 在酒馆里我的画风这么恐虐的吗? 空军大将说回原来的话题:“您的意思是这款飞机很适像敌人的斯图卡那样当轰炸机?” 王忠:“开玩笑,这东西比斯图卡厉害多了好吗。” 陀思妥耶夫大将:“空军确实一直想要学习普洛森空军,让佩2尽可能多的俯冲轰炸,但是从目前的反馈看,佩2作为一种俯冲轰炸机稍微有点大。 “而我们的单发强击机伊尔2,是为了低空平飞攻击敌人设计的,俯冲角度超过30度会抖得非常厉害,之前还发生了60度俯冲结果空中解体的惨剧。我们正好缺俯冲轰炸机。” 王忠:“现在有了。”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引擎轰鸣,编队飞行的p47掠过机场上空。 瓦西里仰着头看着这些翅膀上画着联众国陆航传统的斑马条纹的飞机,随口评价道:“这玩意怎么看着像是长翅膀的奶瓶?” 你说对了瓦西里!这东西在地球的绰号就是“奶瓶”。 瓦西里:“看着就不强啊,优秀的战斗机不应该是那种像是长长的雪茄的样子吗?” 王忠:“那种是用液冷发动机的,用气冷——或者说风冷发动机的飞机都差不多这种敦实的模样。” 陀思妥耶夫大将又多看了王忠几眼。 完成通场的三十架“奶瓶”开始分批降落,滑向王忠所在的停机坪。 这时候陀思妥耶夫大将说:“既然您认为这些飞机应该交给强击机团,我们就先让强击机飞行员试一试。但是他们大多数没有用战斗机的经验,可能空战能力会比较低。” 王忠:“不用让他们空战,俯冲轰炸,然后利用俯冲获得的高速贴地脱离。” 陀思妥耶夫大将:“先让他们试试看,也许飞行员们不喜欢,那时候我就会把这些飞机划给驱逐机团。” 王忠:“可以,然后让驱逐机团执行俯冲轰炸任务。哈尔拉莫夫那个团我在绍斯特卡就让他们执行过俯冲轰炸任务了,当时他们抱怨说只能带两个100公斤对敌人的伤害太小了。” 陀思妥耶夫大将:“他们那之后就经常训练俯冲轰炸项目,交给他们确实很合适。” “那就这么定了。” 这时候降落的p47滑行到了王忠跟前,飞行员打开座舱盖,也不等地勤过来架梯子,就跳在飞机翅膀上,再跳到地上,直奔王忠,用蹩脚的安特语说:“您好,是罗科索夫中将吧?” 警卫立刻冲上来,拦住飞行员。 王忠:“不用拦,人家只是想握手。” 说完他亲自推开警卫,握住飞行员伸出来的手:“伱们辛苦啦。” 飞行员立刻把手抽出来,对王忠敬礼:“志愿飞行队唐纳德中校,向您致敬。” 王忠:? 志愿飞行队? (本章完) 第35章 媒体的力量(补更30/33) 王忠:“你刚刚说什么队?” 唐纳德中校:“志愿飞行队。我们曾经在联合王国最危险的时候志愿参加飞行队为联合王国而战。今年七月普洛森基本停止对联合王国的大规模空袭了,我们便回到了联众国。但是我们有很多战友都血洒长空了,所以换个地方跟普洛森作战。” 王忠:“联众国空军——我是说陆军航空兵近期没有和敌人作战的准备吗?” 唐纳德中校:“主要还是保卫联众国本土,以及去亚太打扶桑帝国。但我们想跟普洛森人作战。” 王忠挑了挑眉毛:“所以,这些飞机你们打算自己用?” 唐纳德中校:“不,我们只是把飞机运过来,具体驾驶何种飞机作战还要看情况。实际上我们大部分在联合王国驾驶的都是野马式飞机,和p47有一定差别,需要换装训练。” 唐纳德顿了顿,严肃的说:“普洛森飞行员非常出色,我们不想在准备不完全的时候遇到他们。” 王忠扭头对空军大将说:“这些都是有丰富战斗经验的飞行员,我看可以让他们来教我们的飞行员如何与普洛森飞行员战斗。” 陀思妥耶夫点点头:“空军确实补充了大量只有飞行俱乐部经验的飞行员,他们普遍飞行时长都不多,也理所当然的没有和敌人缠斗过。” 说话间天空中30架p47差不多都落地了,但是天空中又有引擎声。 王忠:“还有飞机吗?” 陀思妥耶夫大将:“还有三十架p39飞蛇式战斗机。” 王忠心想果然还是给了飞蛇。 旁边唐纳德中校说:“这是一种比较糟糕的飞机,座舱狭窄,发动机的进气不行,而且容易过热。陆航不愿意要,大部分会给你们。” 王忠想笑,因为飞蛇的这些缺点,都阴差阳错的被毛子克服了,比如座舱狭窄,这个从来就不是问题。 毛子别看五大三粗的,但是对空间需求很小,很能凑合。地球那边,租借法案给毛子的m3格兰特李坦克,毛子一看“噢哟空间很大嘛”,就愣是往坦克里塞进了七个还是八个全副武装的步兵,把坦克当成步兵战车用。 关键这坦克在塞了这么多步兵之后还能正常战斗,开炮。 应该只有印度人比毛子更能塞了。 还有过热,开玩笑,看看战斗环境再说,这是缺点吗?这分明是优点,不容易上冻。 想到这些王忠已经面带笑容,瓦西里很疑惑:“这种飞机怎么了吗?” 王忠:“没什么,好不好用飞行员们飞过才知道。” 话音刚落,排成多個雁形阵的机群出现了,整齐的飞过机场上空。 瓦西里惊喜的说:“这次是那种像雪茄的飞机了!所以这种是液冷的?” 王忠:“对,看外形就能区别了,机身修长苗条的是用液冷发动机的,机身粗短的则是气冷发动机。” 说着他转向唐纳德中校:“这些也是志愿飞行队驾驶的?” “是啊,这样我们就不用回去了,可以直接在这边战斗。”唐纳德中校说。 王忠:“很好,更多的教官。” “关于这个,”唐纳德有些尴尬,“其实大部分飞行队的成员不会安特语,教官这件事恐怕难以办到。刚刚没机会说。” 王忠:“那你们可以和我们的飞行员进行空战,用普洛森军队的战法。让他们熟悉敌人的技术。” 唐纳德:“这可真让人高兴不起来。” 这时候p47的飞行员已经全部集合完毕了,唐纳德的副手快步跑过来,对他敬礼,说的英文,王忠只能勉强猜测他说的是:“中校,志愿飞行队第一飞行队集合完毕。” “知道了。”中校点点头,“没有特别的事情,可以什么什么什么。” 王忠皱眉,后半语速太快他没听懂。 没办法,他英语的巅峰期就是高考那时候,现在已经完全退化了。 瓦西里:“他说可以根据安特的安排去休息了,长途飞行辛苦了。” 王忠:“你还懂这个?” 瓦西里:“其实普洛森语和昂萨语有一定的关联性,懂了普洛森语想要学昂萨语比较简单。但是学加洛林语就难了,是两个系统。加洛林语和卡斯蒂利亚语又是一个系统。” 王忠:“你会加洛林语和卡斯蒂利亚语吗?” 瓦西里反而一脸震惊的看着王忠:“您不会加洛林语吗?您是贵族耶!” 王忠:“贵族都要会加洛林语的时代距今有一百多年了,是那位征服者的时代!” 这时候陀思妥耶夫大将咳嗽了一声,吸引了两人注意力后向唐纳德那边努努嘴。 王忠和瓦西里一起看过去,正好看见唐纳德领着自己副官过来了。 唐纳德中校:“志愿飞行队成员希望能和您合影。” 王忠:“我?” “是的,大家认为您是胜利之星,能带来好运。” 王忠本来想说这是迷信,但是转念一想,这个世界神箭真能靠着祈祷就命中敌人,还是不要鄙视迷信行为比较好。 虽然世俗派认为神箭的引导总有一天能得到科学解释,可能是通过量子力学,反正会得到解释。 王忠:“好吧,等飞蛇都降落,我会和你们全体合影的。” 他顿了顿,又问:“我在联众国这么出名吗?” “是的。”唐纳德中校笑了,“这还有普洛森人一份功劳呢,新乡日报的一位股东是普洛森裔,在宣战之前一直在日报上发表各种吹捧普洛森无敌的军队的文章。他们花了很多篇幅吹嘘阿格苏科夫大捷。” 王忠立刻懂了,回旋镖是吧,这个年代就有回旋镖了。 唐纳德笑道:“然后您在喀兰斯卡娅歼灭了十万普洛森士兵,拉着一票将军游街的画面立刻家喻户晓了。” 他刚说完,副手就从随身的地图包里拿出了一本笔记本,然后展开笔记本的扉页,向王忠展示里面的剪报。 黑白照片上,王忠骑着布西发拉斯昂首挺胸,英姿勃发,旁边是普洛森将军的队列。 主要普洛森将军那军装有个红的领章,然后照片拍摄者不知道用了什么技术,把这个红领章弄得非常明显。 王忠:“所以之前普洛森裔的吹捧,一下子就变成超级加倍作用到我身上了?” “就是这样。另外那位普洛森裔被发现和普洛森大使馆有勾结,被当做间谍抓起来了。” 抓得好! 唐纳德继续说:“另外,之前我们这边最出名的将军是道格拉斯将军,他喜欢戴墨镜抽烟斗,您和他反差太大了,结果更有宣传效果了。” 王忠:“因为反差吗?” “是啊,道格拉斯将军特别喜欢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上报纸。” 等一下,这个将军叫道格拉斯,喜欢戴墨镜拿烟斗—— 王忠脑海里突然响起特定的bgm和ai富有磁性的配音: 五星上将麦克阿瑟都评论说,给罗科索夫一个方面军,他敢饮马大西洋岸边,从爱尔兰到契丹都是安特的土地…… 王忠:“有空我想和道格拉斯将军喝一杯。” 唐纳德中校叹道:“那得等他打退扶桑帝国的军队。我们起飞的时候广播说扶桑帝国已经在道格拉斯将军驻守的地方登陆了。” 王忠:“敌人只是纸老虎,我们必将会赢得胜利。” 这时候飞p39的飞行员也逐渐集合过来,王忠看见最后一组盘旋的p39双机编队落地,便建议道:“好像所有飞机都落地了。还是说,还有飞机没到?” “没有了,第一批只有六十架。运输机都在早早就落地了,把货物转运到火车上。” 王忠:“那我们照相吧。” 说完正好有闪光灯的闪光和“噗”的一声响,王忠一回头,果然看见了麦克记者和他的搭档。 这种事,如果这俩不出现,那一定是他们生病了不能下床,或者普洛森间谍暗杀了他们。 王忠:“给各位介绍一下,这就是剪报上那张照片的缔造者!我的老朋友麦克记者和他的搭档摄影记者罗伯特!” 麦克记者笑呵呵的过来了,而罗伯特不断的找位置拍照。 “一听说您要亲自迎接飞行队,我们就立刻赶来了。”麦克记者说。 王忠:“来的正好,我要和志愿飞行队的各位照一张照片,他们好像认为这能带来好运。” 麦克记者:“可以啊,这种时候我们都需要好运。” ———— 第二天,儒勒914年,12月21日,王忠在庄园的餐厅拿起报纸翻到的头版,发现居然不是和志愿飞行队合影的那张,而是他正在跟唐纳德中校聊天的照片。 那照片看起来是联众国空军中校正在聆听胜利之星的教诲。 王忠不由得皱眉,这肯定是教会特意挑选的,不知道联众国那边会用哪一张。 涅莉从王忠身旁经过,伸头看了眼,说:“最近头版大部分时候都是您呢。” 王忠:“有这么频繁吗?” 涅莉:“是啊,您和奥尔加一世陛下基本各占一半,我是不是准备升格成皇家女仆了?” 王忠:“别想了。另外,战后有没有皇家还是个问题呢。” 王忠一想到战后,就直接头大,干脆强迫自己不去想,毕竟大敌当前,没打败普洛森怎么敢想战后的事情。 这可是把联合王国逼到山穷水尽,要不是巴巴罗萨开始,可能空袭会一直继续的普洛森啊!不是没能让皇家空军尽兴的五条德三。 为了分散注意力,王忠问:“今天吃什么?” “斯帕姆配鱼子酱,还有鲟鱼罐头。” 王忠:“除了联众国援助的东西,就只有鱼获的供应正常了吗?” 涅莉:“今天是鱼日。” “哦……我忘了。” 之前鱼日只是一个非强制规定,但是现在供应变得困难,所以就作为强制标准确定下来了。 不过供应困难的时候还能不限量供应鱼子酱也是挺抽象的。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王忠拿起听筒:“我是罗科索夫,怎么了?” 巴甫洛夫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你最好来库宾卡看看,来了一批不太一样的新兵,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王忠皱眉,心想什么新兵这么难搞,总不能是来了豹二a6吧? 他说:“我待会就到。” (本章完) 第36章 梅拉尼娅志愿军(盟主加更) 王忠用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库宾卡。 车队刚进演习场正门的哨卡,王忠就看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坐在广场上,煮饭队的姑娘们正在给他们发吃的。 巴甫洛夫带着一票军官从充作城防司令部大楼的演习场大楼里出来,直奔王忠的车队。 王忠大老远就质问道:“怎么让人家呆在雪地里?外面这么冷。” 巴甫洛夫一脸苦涩:“他们不愿意进屋,非要在冰天雪地里等您,所以我只好让煮饭队给他们发热的面包和水。” 王忠看向这帮人。 这时候很多人已经发现了王忠,所以坐着的人群陆续站起来。 王忠正要走向他们,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问这群人来头,赶忙扭头问:“他们到底什么人啊?看起来也没有统一发军装。” 巴甫洛夫:“这是第一批征召的梅拉尼娅志愿军,刚刚从安置地送过来。据送过来的教士说,他们不愿意去其他部队,要求来您麾下。” 王忠:“就因为我和‘密涅瓦小姐’合影了?” 巴甫洛夫皱眉:“密涅瓦小姐?” 王忠摆了摆手:“我给那位梅拉尼娅‘亡国公主’起的外号。” 这时候梅拉尼娅人全部站起来了,于是王忠向着他们走去。 这群人明显接受过军事训练,王忠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已经完成了整队,齐刷刷的看着他。 王忠:“你们好啊,梅拉尼娅的志愿者们。” 他说完本来以为会得到整齐划一的回答,比如“首长好”什么的,但是梅拉尼娅人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一名看着已经四十岁的大叔来到王忠面前,敬礼。 王忠:“您虽然没有军装,但是看起来受过军事训练啊?” 大叔:“我本来是梅拉尼娅的少将,现在被大家推举为指挥员。” 从“指挥员”这个说法,就可以看出来大叔信仰世俗派,世俗派认为人人平等,所以叫指挥员,和战斗员没有高低之分,合起来叫指战员。 王忠伸出手:“您好,少将先生。我听教士们说,你们非要到我麾下来。” 少将握住王忠的手:“向您致敬,罗科索夫中将。我们确实要求到您麾下来,因为是您让我们重新燃起了对抗普洛森的斗志。我们当中很多人都已经准备继续往东跑了,我们以为安特也要陷落,像加洛林那样。” 王忠:“加洛林也没有停止抵抗啊,达高将军的自由加洛林还在战斗。你们也应该继续战斗。” 少将像是有些惭愧一般,松开了王忠的手:“我们……已经被普洛森打击得失去了斗志。祖国沦丧之后,普洛森一直在高歌猛进,联合王国虽然靠着皇家海军没有沦陷,但看起来也没有办法反攻的样子。 “普洛森刚刚撕毁互不侵犯条约进攻安特的时候,我们还欢欣鼓舞,以为安特的500万大军能摧枯拉朽的消灭普洛森,结果我们看到了什么?就算我们不相信普洛森宣传的歼灭400万,战线也不会说谎。” 少将的话,大部分梅拉尼娅人都能听到,不少人低下了头。 少将:“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我们也会继续战斗,就怕完全没有希望。对我们来说您就是凿穿黑暗的第一缕光,我们很多人都是看到您押着普洛森将军们游街的照片才重新燃起斗志的。 “所以我们希望能在您麾下战斗,光复祖国!” 梅拉尼娅人齐声呼应:“光复祖国!” 他们这句“光复祖国”是用梅拉尼娅语喊的,王忠隐约能听得出来在喊什么,毕竟都是斯拉夫语系。 王忠:“我的故乡也沦丧了,我期待着重返故乡的那一天。” 这时候有人问:“将军,您随身带着故乡的泥土是真的吗?” 王忠:“是的。” 他拿起一直挂在身上的饭盒,高高举起:“挖这一盒泥土的那一天,我父亲和我的好兄弟都牺牲在了阿格苏科夫包围圈中。我要打回故乡去,把这一盒泥土洒在他们牺牲的地方。” 王忠注意到,很多人眼中都含着泪光,看来他们也有亲人丧生在普洛森的铁蹄下。 少将代表所有人说:“请让我们加入您队伍,我们要战斗。第一批征召的都是有从军经验的,我们没有能保卫祖国,但我们可以光复它。” 王忠:“我听说你们当中高中生很多?” 少将:“是的,因为这里大部分都信仰世俗派东圣教,所以大部分来自城市,高中毕业生数量很多。也正因为这样大部分人都懂安特语。您可以把我们补充到任何部队里。” 王忠:“我希望有机械维修经验的人出列。你用梅拉尼娅语翻译一下。” 少将马上做了。 很快一大批人陆陆续续的从队伍里走出来,看起来有上千人。 王忠大喜过望:“这么多呀!” 出列的人里面有人对他说:“因为不少是我们厂的同乡,普洛森人打过来的时候被动员,结果刚到驻地还没开始整训,维斯瓦瓦尔西就沦陷了,我们也只能跑了。” 王忠转向说话那位:“你们场是修汽车的?” “造汽车的。”那人答道。 王忠:“好,非常好。我们现在非常缺战地维修人员,由你们组成我们第一个战地维修营!” “我们想打普洛森人!” 王忠:“我理解你们想要直接对普洛森人开火的热情。但是战争这件事不只是对敌人开枪。维修也很重要。我的部队将会装备生产工时非常长,非常珍贵的坦克和坦克歼击车,生产新的需要的时间太长了。 “所以必须要伱们顶着枪林弹雨把坏掉的坦克回收回来,把它们修好!这就是你们的战场,是你们的战斗。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战斗,甚至比对敌人开火还重要。 “普洛森人的优势之一就是他们的保障能力。我们必须学起来!” 这一千多号人面面相觑。 又有人说:“可是我们想为梅拉尼娅流血,当维修工人……回去都不能跟人喝酒吹牛了。” 王忠:“怎么不能?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你们要顶着敌人的枪林弹雨把坦克拖回来。你们难道不知道,在安特军中,卫生员的牺牲率仅次于教士吗?你们就是坦克的卫生员! “就这么决定了,你们就是第一战场抢修营,是正在筹划中的机动军的第一支正规保障力量。好啦,巴甫洛夫,给他们分配营房,再把组建部队的文件都弄好!” 巴甫洛夫:“好的,先生们跟着那位参谋走,你们就别抗议了,将军想组建专业的抢修部队很久了。” 目送这些人离开,王忠转向剩下的梅拉尼娅人。 “你们剩下的人将编成第一梅拉尼娅机械化步兵师,我会给你们配备和我麾下其他部队一样的装备。既然你们都是高中生,大部分人要成为技术兵种。到时候可能会给你们补充一个团的安特步兵。” 少将:“我们单独成军吗?” 王忠:“是的,你们可以想一想自己的名字,比如可以叫梅拉尼娅人民军,也可以叫梅拉尼娅光复军。至于你们的军旗,底色就用红色吧,我的部队用红旗,是因为在洛克托夫,当地人民送我的旗帜,被鲜血染红了。 “我觉得你们也可以用这個立意,梅拉尼娅付出了血的代价,打着红旗代表永远不忘记这些牺牲。 “至于红旗上的图案,我觉得可以用梅拉尼娅的白鹰,虽然我一开始把它认成了大白鹅。” 队列里传来笑声。 少将呵斥道:“不要笑!” 王忠赶忙摆手:“别啊,我幽默了一下,你们不笑我很尴尬啊。” 这一句真的逗笑了不少人。 王忠:“那么就这么决定了。巴甫洛夫,按照样板师的编制,把他们整编成一个师。” 巴甫洛夫叹气:“样板师还没整编好,你是真能给我揽活啊。” 王忠拍了拍他的肩膀:“能者多劳嘛。先给他们安排宿舍吧。” 库宾卡这里本来就有参加演习部队的营区,一次过能住一个军。普洛森人逼近的时候城防司令部打算把所有营房都弄成堡垒,所以把很多窗户都堵上了,现在要住进这些营房需要重新“开窗”。 “开窗”活动作为新部队的集体劳动任务还是不错的。 王忠等巴甫洛夫指派参谋把梅拉尼娅人全部带走后,才问道:“样板师整编得怎么样了?” 巴甫洛夫:“还是缺技术兵,海军那边送来了两千多海军步兵,都被我转成了技术兵。但是……你这又是高炮营又是战地抢修营的,需要那么多技术兵力吗?” 王忠:“需要。敌人的空军对我们固定阵地和软目标的威胁很大,我们不能总指望神箭。你看看整个城防司令部才多少神箭多少祈祷手。祈祷手这玩意动员了也不会变多,还得等他们慢慢长大,在战争中这种属于不可再生资源。” 王忠顿了顿,又补了句:“而且我的柳达可能很快要生孩子去了,她会离开前线。” 巴甫洛夫:“好吧。但是我们现在的高炮不足,而且可以跟随坦克部队机动的高炮只有车载四联装机枪。” 王忠:“车载72k高炮都没有?” “没有。而且说实话,安特的地面什么情况你也清楚,想要跟上坦克部队机动,得有履带自行高炮才行。”巴甫洛夫说。 王忠挠挠头:“我想想办法,好在未来几个月战争烈度会显著降低,我们有时间。” (本章完) 第37章 914年圣诞节时的世界局势 之后几天的时间,生活都平平无奇。 平平无奇指每天统帅部发布的阵亡数字都没有超过一万人。 东圣教的圣诞节是1月7日,但是安特帝国幅员辽阔,为了照顾境内过圣诞的民族,还是会在12月25日举行简单的庆祝活动。 12月25日这天早上,王忠早早就被涅莉轰起来,他刚坐起来,柳夏也坐起来,还碰到了他的肩膀。 王忠大惊:“这次竟然连柳夏也都没起来?” 柳德米拉本来会早起,是为了迁就王忠才一直躺在床上等他起来再一起起床,但是这次早到她都没有睁开眼睛。 涅莉:“今天是圣诞节,虽然我们不过,但要参加皇宫举行的活动。” 王忠:“我很忙的,又要去委员会看各军兵种反馈的修改意见,又要去城防司令部看着编制新军,还要去学校讲课写书……” 柳德米拉从背后抱上来,吻了下王忠的耳朵:“昨天别林斯基冕下特别打电话过来,叮嘱说今天一定要让你去皇宫参加活动,因为联众国和联合王国都过圣诞节,所以今天要招待盟友的外交官。 “你不去他们会失望的。” 王忠:“好吧,冕下说得对。涅莉,拿我军礼服来。柳夏你也要去吧?” “当然。我准备穿军装去,你看如何?” 王忠:“好,军装好。正好最近穿便服的你我已经看腻了。” 柳德米拉:“那没穿衣服的我呢?” “也腻了。”王忠说。 涅莉一听赶忙用把抱来的衣服当盾牌挡在身前,退后了一步。 王忠:“就算腻了我也不至于对你动手动脚啊!” 涅莉:“鉴于您劣迹斑斑的记录,我认为还是小心为妙。” 完了,看来就算自己脱胎换骨了,也不能让涅莉放下成见。 王忠叹了口气,开始穿衣服。 ———— 吃早餐的时候,涅莉送来了今天的报纸和统帅部官方的战情通报。 王忠先看战情通报,扫了一眼就惊叹道:“昨天(24号)居然伤亡加在一起都没超过一万,看来前线的烈度确实降低了。” 柳德米拉:“前几天阵亡数量就没超过一万了吧?这样的平静期还是希望能长一点。” 王忠:“是啊,抓紧平静期赶快编练部队。现在必须争分夺秒。” 他用刀叉切开盘内盖在斯帕姆切片上的太阳蛋,然后连火腿带蛋一起插了放进嘴里。 剩下的一半太阳蛋里,还没完全凝固的蛋黄流下来,流过斯帕姆罐头的切片,在餐盘上缓缓扩散。 王忠很快吃完了罐头和蛋,再胡乱把燕麦粥一喝,最后插了一小段酸黄瓜沾了酸奶油塞进嘴里。 还不等把东西咽下去,王忠就站起来:“走吧。” 柳德米拉:“把东西咽下去再说话。” 王忠赶忙猛嚼几下,把东西咽下去,笑道:“你这句好像我妈。” 柳德米拉:“你还能记得伱妈妈的事情?她好像在我们四岁的时候就死了吧?” 王忠和彼得罗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彼得罗的母亲死后,老罗科索夫公爵续弦了,然后年轻的妻子生下王忠。所以两兄弟年龄差才会这么大。 而王忠在这个世界的老妈也早早就去世了,老公爵好像连续死了两任妻子,不想再娶了。 当然王忠刚刚说的“像我妈”,指的是他另一个时空的老妈。 永远见不到的老妈。 王忠挥开莫名涌起的乡愁,催促柳德米拉:“赶快吧,参加这种正式的活动可不能随便迟到。” ———— 王忠进入夏宫休息厅的时候,一下子就看见一群穿着不同于安特军的军装的人聚集在一起聊天。 王忠认出来其中一个:联众国的约翰威克中校。 他立刻对柳德米拉说:“柳夏,我要过去和先生们聊聊天。” 柳德米拉立刻松开他的手:“那我就去那边和外交官的太太们聊天了。” 王忠看向柳德米拉指的方向,发现一帮太太都花枝招展的,他再看看自己未婚妻的戎装,鼓励道:“你穿军装比她们都漂亮,还有种与众不同的英武气。” “我知道。”柳德米拉轻声说,同时用手推了下王忠的肩膀,让他转身面向各国的武官们,“去吧。” 王忠这才大步流星的走向先生们。 最先注意到他的是约翰威克中校:“哦,罗科索夫将军,我的朋友,我们都在等你呢!” 王忠上去拥抱了一下约翰威克中校,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学苏勋宗来一个热烈之吻,但不是男同所以放弃了:“约翰威克,我的老朋友。我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我的谢尔曼啊?” 约翰威克中校:“您真是到了节日都不忘记打击普洛森啊。第一批坦克应该今晚启程,会送到你们北方的不冻港,然后通过铁路运送到叶卡捷琳娜堡。具体有什么我不太清楚,可能是斯图亚特这种轻坦,也可能是你想要的谢尔曼。” 约翰威克说完,穿着联合王国陆军服的中校揶揄道:“连我们联合王国都只能拿到m3格兰特李式坦克,却给安特谢尔曼,是不是有失偏颇了?” 王忠:“这不是信任你们的玛蒂尔达坦克嘛。” 联合王国中校摇头:“那东西防护还行,但是不一定能打穿普洛森的坦克。最重要的是它太慢了,将军们还认为速度慢是好事,这样步兵能跟上进行冲击!” 王忠来了句:“我以为你们坦克这么慢是为了不让成员组的红茶洒出来呢。” 军官们全都哈哈大笑,连联合王国中校都笑得很开心。 笑完,联合王国的中校严肃的说:“我们需要更好的坦克,普洛森给我们作出了正确的装甲战术示范,我们迫切需要新装备来革新我们的战术。” 王忠点点头,然后问约翰威克:“我们是不是入正题太早了?我还不知道各位的名字呢。” 约翰威克中校马上说:“哦,是我的错。来我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是联合王国的武官,王国陆军中校维尔特,这位是皇家空军中校艾伦·奥格登,以及这位是皇家海军中校纳尔逊,他是那位纳尔逊的后裔。 “最后这位是我的同僚,联众国陆航中校杜克。” 王忠依次和他们握手,然后把这帮人简单的记忆为陆军中校、空军中校、海军中校以及陆航中校。 陆航中校杜克说:“我们正在组建远征航空军,训练飞行员和成员组,等完成训练就会开赴联合王国本土,执行对普洛森本土工业设施的远程轰炸。” 王忠:“明年应该没有办法完成训练吧?” 杜克尴尬的点了点头:“联众国的战争机器完成动员需要时间,毕竟我们上次进行大规模战争还是40年前了,动起来很慢的。海陆军明年应该都只能用现有装备进行战斗。 “我個人预计,空袭会在916年春季开始,然后就会一直持续。” 话音刚落皇家空军的中校奥格登附和道:“炸死他们。我们抵抗了普洛森将近一年的轰炸,本土工厂受损严重,现在到我们以牙还牙了。 “皇家空军的兰开斯特型轰炸机已经趁夜间轰炸过普洛森境内的工厂,没有什么难的,剩下的就是把量提起来了。” 杜克中校:“夜间轰炸效果值得商榷。我们应该会采用日间轰炸的方式,我们的b17有足够的装甲和自卫火力,摆成密集阵型能有效抵抗普洛森空军的拦截。” 奥格登:“我们的兰开斯特自卫火力也很强!” 王忠:“不管日间夜间,能把敌人的产能炸掉就是好事!” 这时候皇家海军纳尔逊中校说:“海军倒是打算在明年发动进攻,应该会在下半年的某个时候。” 王忠随口问:“目标是阿非利加的加洛林殖民地吗?” 纳尔逊瞪大眼睛:“您这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从另一个时空。 王忠只是笑而不语。 哎,让军情六处猜去吧,反正你们未来也会单向透明的。 这时候没有皇家二字的联合王国陆军中校维尔特说:“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正在马穆鲁克的沙漠里已经在和普洛森以及他们亚平宁小兄弟的军队激战了。我们很快就会把他们全部赶下海,和加洛林的阿非利加殖民地接壤。” 王忠:“哇,这么厉害呀!” 应该做不到吧,这次巨德一早就亲自下场了。 维尔特中校看向约翰威克:“所以尽快给我们谢尔曼啊!” 威克中校两手一摊:“跟我说没用,作为一个小小的武官,我对国会和总统的影响力微乎其微。国内打算大力援助安特,是因为罗科索夫中将拿出了成果。国会的老爷们都是商人,他们喜欢有保障的投资。” 维尔特中校哼了一声:“等我们扫平马穆鲁克地区的普洛森军,就不需要你们的新式坦克了。” 王忠:“哇,这么厉害呀!” 众人一起看向王忠。 王忠:“我的意思是,这确实很厉害啊。希望盟国能在各条战线都打出精彩的战役。既然联合王国不需要谢尔曼了,那多给我一点好了。就算不能给谢尔曼,也多来点无线电,步话机。” 约翰威克中校:“这些自然没问题,虽然普洛森的潜艇战非常猖獗,但是联众国海军已经投入作战,北冰洋航线的反潜力量大大加强了,会有大量物资送到安特的,会有的。” 王忠:“那就好。” 这时候宫廷礼仪官开门进来:“各位,舞会已经准备好了,请大家有序入场。” 王忠:“我要去和我未婚妻汇合了,祝你们圣诞快乐。” 其他人举杯:“圣诞快乐!” (本章完) 第38章 纨绔,沙皇,与弗拉明戈 夏宫的宴会厅装潢一新,因为是那种大家站着喝的酒会,所以宴会厅边缘摆了两张长桌,上面放满了可以拿着吃的食物。 王忠挽着柳德米拉的手进了会场,随手拿起一块核桃蛋糕,一边吃一边打量周围。 外交官和太太们跟在他们这对后面,陆续入场,很快人就填满了整个房间。 乐队已经在专门的区域中就位,演奏着舒缓的音乐。 王忠小声问柳德米拉:“接下来的流程是怎样?” 因为“罗科索夫中将不喜欢舞会”的说法已经传遍了整个叶堡,王忠在叶堡就任到现在一个多月了,一次舞会没去过。 他对舞会的认知还停留在各种影视作品里,比如毛子拍的那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战争与和平》。 还有那部真的一镜到底的毛子电影《***方舟》。 除此之外,舞会对王忠来说就是完全的黑箱,是未探索的领域,偏偏他穿越的这位之前还是个“派对达人”,或者用二次元的叫法叫“派对浪客”。 按照其他人的讲述,纨绔罗科索夫应该极度擅长在舞会中把懵懂少女拐上床。 这偏偏是王忠最陌生的领域。 舞会?开玩笑,我连去ktv都是和好兄弟嚎“钢铁锅含着泪喊修瓢锅”的好吗!整個ktv过程唯一会和一起来的女孩子产生互动的环节,是唱《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的时候。 面对茫然的王忠,柳德米拉贴心的解说道:“待会会有致辞,你就管吃就好了。” “好。这个我擅长,最后鼓掌就完了嘛。”王忠点点头。 柳德米拉:“然后会有第一曲,是女主人和男主宾领舞。” “嗯,懂了,我就继续吃。”王忠继续点头如捣蒜。 柳德米拉看着他:“不行的,你是男主宾。” 王忠:“我?” 打宿傩? 真的假的? 柳德米拉看着王忠严肃的表情,没绷住笑了:“你怎么这么严肃?又不是要你去吃掉普洛森的集团军。” 王忠:“我宁愿去歼灭敌人的集团军。” 开玩笑,你们比普洛森坦克可怕多了,这前装甲,虎式都没你们厚。 王忠:“那女主人就是奥尔加——陛下了呗?” 柳德米拉小声提醒:“少了个‘一世’。” “哦。所以是她呗?我和她领舞?” 柳德米拉点头:“踩脚的时候小心点。” 王忠:“我以前也会踩脚吗?” “你一直都会啊。然后借口给她上药按摩,把女孩领到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医务室。”柳德米拉对王忠眨巴眨巴眼。 王忠:“放心,我不会对干妹妹这么做的。” 宫廷典仪官用手中的长杖咚的一下敲地板,吸引众人目光之后高声道:“奥尔加一世陛下到!” 正在闲聊的众人全都转身,一起面向典仪官所在的大门看去。 大门缓缓打开,奥尔加一世沙皇陛下一身华服,进入宴会厅,身后还跟着两个拿裙摆的侍女。 奥尔加包得有点紧,可能今天天气冷吧。 王忠稍微放下心来。 然而下一刻,沙皇陛下一抖肩膀,像是如龙系列游戏里面boss战开打前的演出那样,把那长长的皇家披风给甩了! 然后她还顺手解开了腰上固定外裙摆的腰带。 一下子奥尔加陛下‘减负’完成,笑眯眯的看着与会来宾。 她其实是在搜索,看到王忠的位置后就锁定了不动了。 王忠咋舌。 “各位,圣诞快乐。”奥尔加开始了演说。 王忠按照刚刚柳德米拉教的,开始恰东西。 奥尔加看了他一眼,说:“陛下都看着你呢,伱这样低头吃东西不好吧?” 王忠:“我也看着她啊。就这样。” 他拿着食物,看向奥尔加,然后才发现刚刚咬蛋糕的时候嘴唇上残留了奶油。这使得他这个姿态就很像是在搞怪。 沙皇差点没绷住,但终于还是稳住阵脚,继续演说:“今年对于对抗邪恶轴心的同盟国来说,是艰苦的一年,我们安特帝国损失了几百万的兵员,光是被俘的官兵就超过一百五十万。” 王忠心想要不是我的奋战,还能再多几十万,凑到两百万整。 沙皇继续:“而联众国在扶桑帝国的偷袭中,损失了六条战列舰,无数的水兵牺牲。至于联合王国,到今年七月,他们还在遭受普洛森的轰炸,无数平民在空袭中死去。我提议,为所有逝者默哀一分钟。” 说完奥尔加双手交叠按在腹部,低头默哀。 王忠赶忙放下手里的食物,低头默哀。 一分钟后,王忠抬起头,看向奥尔加,发现她眼角竟然还带上了泪光。 是想起了伊凡么? 奥尔加:“我作为沙皇,也有两名亲人在普洛森的铁蹄下丧生。这份血海深仇,只能用火与剑来化解!沦丧的国土必将光复,正义终将胜利!” 王忠带头鼓掌,很快全场掌声雷动。 等掌声平息,奥尔加继续说:“今天我们庆祝圣诞节,是为了向普洛森帝国展示我们的决心,表明我们没有屈服于他们的淫威。让我们举杯,庆祝圣诞节!” 侍者以高超的技巧端着摆满高脚杯的托盘,排着队出现,然后分散进宾客群中,自如的穿梭。 很快所有人手上都有了酒杯。 王忠把手高高举起,和其他人一起喊:“干杯!” 喝完酒,奥尔加把杯子交给侍者,然后对乐队做了个手势,于是第一曲开始了。 柳德米拉推了下王忠:“上。” 我是你的宝可梦吗? 不对,现在应该说“我是你的帕鲁吗?” 但是他还是走上前,向奥尔加发出了跳舞的邀请。 奇怪的是,他明明不知道该怎么邀请,但身体却有肌肉记忆,自然的就做出动作来了。 奥尔加笑得非常开心,直接把手放到王忠掌心。 于是王忠牵着她来到了领舞位置。 这个时候王忠终于确定,身体的确实有肌肉记忆,于是他大着胆子让身体自己行动起来,引导着奥尔加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本来柳德米拉应该和男主人跳,但是没有男主人,所以她微笑着站在旁边,看着王忠和“干妹妹”起舞。 王忠努力不让自己注意就在面前的前装甲,把视线锁定在奥尔加的脸上。 一曲结束,他竟然一次也没有踩到奥尔加的脚。 妈的,说好踩脚然后把姑娘带到医务室去呢? 不,我绝不是想把沙皇陛下带过去,没有这个意思! 在掌声中,奥尔加遗憾的耳语道:“我还以为会是那种更有张力的舞蹈呢。” 王忠:“陛下,那种舞蹈需要音乐是探戈,或者更激烈一点的弗拉明戈。乐队演奏的圆舞曲我也热烈不起来啊。” “这样啊。”奥尔加扭头看向乐队,举起手打了个响指,“我以沙皇名义,要一首弗拉明戈!” 作为能给宫廷演奏的乐队,那自然什么曲子都不在话下。 马上吉他的声音就响起来,还真是弗拉明戈。 王忠立刻心里打鼓,不知道这身体有没有这个技能。 小提琴响起来,王忠:“你……学过弗拉明戈吗?” 奥尔加:“我看你和其他姑娘跳过。” 好家伙,还真有这技能啊,纨绔罗科索夫你真是个派对达人。 这时候小提琴响起来,王忠想起来,这曲子他在《佐罗的假面具》里看安东尼奥班和凯瑟琳泽塔跳过! 于是他有样学样,在身体的辅助下上去搂住奥尔加的腰。 曲子前段其实还挺柔和的,王忠就搂着奥尔加的腰,在舞池里逛了一圈,然后吉他加入进来,鼓点也密集起来,于是王忠的动作也突然加快。 他一抬手,奥尔加就像陀螺一样转动起来,脚步完美配合着吉他的速弹。 转到最后,奥尔加冲进了王忠的怀里,这时候王忠有个动作,脸要冲着他的前装甲,差一点鼻尖就可以插进装甲缝隙。 刚刚的旋转还没有让奥尔加出汗,所以王忠只能闻到香精的味道,他分不出这是什么香型,只知道很好闻,没有劣质香水那种刺鼻的感觉。 还有就是,真白,想把脸埋在里面。 王忠自如的配合着奥尔加的舞步,配合着她旋转,让她的裙摆像花一样绽放。 一曲结束,王忠控制自己的呼吸,再看奥尔加的脸,发现她终于出汗了——明明是大冬天,宴会厅里气温也不低。 最后一个音符,两人定格在最后的pose上。 掌声雷动。 奥尔加趁着这个机会在王忠耳边轻声说:“我早就想和你跳一曲了,舞步还是哥哥教的。” 什么玩意儿,伊凡你算计我! 王忠站直了,松开奥尔加的腰,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向所有人致意。 于是掌声再起,柳德米拉也在鼓掌。 王忠把奥尔加送回她应该在的位置,再次鞠躬后,转过身,看着柳德米拉。 舞会两支舞曲之间应该是有休息时间的。 乐队也开始演奏舒缓的曲子。 王忠走向柳德米拉,向她鞠躬:“赏脸来一曲弗拉明戈吗?” 柳德米拉:“我可没有老师教哦,会踩你脚的。而且我穿的军装。” 王忠:“这不正好吗?来吧。” 于是柳德米拉把手放在了王忠的掌心。 王忠牵着她来到舞池中央,活用他新学到的招数,对乐队打了个响指:“弗拉明戈!” (本章完) 第39章 英雄所见略同(补更31/33) 舞曲响起来,王忠已经轻车熟路了,刚刚他主打一个对着记忆中的电影学,这次他开始活用刚刚的经验,动作又流畅了不少。 结果柳德米拉第一个大动作出问题了,她军装礼服的裙子限制了腿的活动,结果滋啦一下裙口开了一段小拇指长的缝。 结果柳德米拉趁着转圈的当儿直接滋啦一下撕开了十五公分左右,愣是把裙子变旗袍了,带开叉的。 解放了腿上的限制后,柳德米拉力度更大了——王忠也不懂弗拉明戈怎么样算跳得好,他只知道这个舞看起来热情似火,那力度更大应该就是更好吧? 因为是未婚妻,所以王忠干脆也放开手脚,动作大开大合。 有一种说法,舞蹈就应该是自由的,能体现出此刻的心情就是好舞蹈。 王忠现在的动作,就很能体现他的心情。 刚刚和奥尔加跳的时候,有些王忠需要贴上去的动作,其实他都没真的贴上去,都保持着距离。 现在他干脆不控制了,真的贴了上去,甚至把鼻尖嵌入了爆炸式反应装甲的缝隙。 你不懂,这样清理缝隙,可以避免炮弹打过来的时候出现意外,这是一个坦克指挥官应该做的。 一曲跳完,柳德米拉也趁着最后那個pose在王忠耳边说:“怎么,刚刚不能碰把你憋坏了是吧?” 王忠装作没听见,问:“你怎么弗拉明戈也跳得这么好啊?” “我看你在练我就顺便学了,本来我就要学舞蹈,老师刚好也会弗拉明戈。” 这、这样啊,这种专属于青梅竹马的展开真是令人愉悦啊,妈的可惜不穿越根本品尝不到,邻居老死不相往来才是现代赛里斯的常态。 说实话,王忠自觉自己这一次跳得更好,但是偏偏掌声没有刚才热烈,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惹沙皇生气。 但沙皇自己鼓掌鼓得特别用力,王忠抬起头,对上奥尔加的目光,发现她真的一脸赞赏的表情。 于是其他人的掌声也变得热烈起来。 王忠想把柳德米拉牵回原来的位置,但她轻声说:“我要去处理下裙子。” 王忠:“不要紧吗?” “缝一下就好了,涅莉应该带了针线盒,我去去就回来。” 王忠突然想,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一天,在前线敌人炮火的间隙,柳德米拉一边缝破掉的衣服,一边开始唱“一条大河波浪宽”——不对,串戏了。 柳德米拉离开房间去找涅莉了,王忠目送她出门这才转过来看向房间里的众人。 这时候不知道哪位外交官的太太上来用蹩脚的安特语问:“我能得到您的邀请吗?” 王忠:“不,我有点累了。” 答应这一个不知道后面还要跳多少次弗拉明戈,王忠果断把那人撂下,跑回了放食物的长桌边上。 男外交官们刚好在旁边围成一圈闲聊,看王忠过来纷纷打招呼:“跳得真好,将军阁下。” “听说您准备和麦列霍夫娜(柳达的姓)女士订婚?” 王忠:“是的,他的家人已经撤退到博尔斯克,但现在铁路上全是军列,暂时过不来。” 博尔斯克那边向后疏散的路线不经过叶堡,所以柳德米拉的家人没有办法乘坐疏散列车撤退到叶堡来。 王忠判断明年博尔斯克会成为敌人进攻重心,所以让柳德米拉发电报让他们赶快向后疏散,先别急着到叶堡来。 他刚回答完前一个问题,马上有外交官好奇的问:“叶堡到处都传说,您可能会成为亲王,这是怎么回事?” 王忠:“这是因为我和陛下的亲哥哥情同手足,皇太子殿下本来就打算牺牲自己了,所以把妹妹托付给我,让我代替他当这个哥哥。 “其实我的心思就是当好这个干哥哥,但是叶堡社交场上传来传去就传成了我要娶奥尔加。 “哪儿那么容易和陛下谈恋爱呀,陛下眼光高着呢,我这吹口气就成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外交官们连连点头,王忠暗自松了口气。 当哥哥挺好的,既不会辜负把奥尔加托付的伊凡皇太子殿下,也不会辜负柳德米拉。 这时候外交官们理所当然的聊到明年的战局。 王忠一边在桌上偷零嘴吃,一边听他们讲,突然有外交官问:“罗科索夫将军怎么看明年的战局?反攻会到来吗?” 王忠:“我们之前的进攻理论,已经不适应现代军事技术的发展了。 “这次图哈切夫组织的攻势,暴露出我军各级指战员不太明白在现在技术条件下该怎么组织攻势,我自己也没有太多组织攻势的经验。” 等一下,这是不是听起来像是在凡尔赛? 果不其然,外交官里有人揶揄道:“您可是抓了十万普洛森俘虏,您还不知道怎么组织进攻,那整个盟军就没有人了解该如何进攻了。” 王忠:“我的攻势,敌人又饿又冷,最开始突破的时候,敌人的炮都被冻上了,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火力。 “不,那场进攻更多是敌人白送的。之后能把战线推回杜瓦河东岸,也是因为敌人补给太糟糕,等遇到敌人的坚守筑垒地带,立刻就不行了。 “我们需要时间来学习战争,各级指挥员都是。” 王忠这话其实更多的是说他自己,他在游戏里其实指挥营团级别的战斗更多,然后再往上扮演的就是钢铁雄心里那样的总览全局的角色了,中间集团军到方面军级的战斗,王忠只在一些非常小众的兵棋里试过。 但兵棋再拟真,它也是桌面游戏,是按照一定规则来模拟战争,是模拟。 说实话,王忠是真不知道一个军具体该怎么打进攻,得实际操作一下来学习。 不过,王忠总觉得明年他还是要防御。 正好搞出来的100毫米炮运载车也是没有炮塔的坦克歼击车,适合打防御。 所以王忠这时候不光是在回答外交官们的疑问,也是在理清自己的思路。 这时候约翰威克这位武官也凑过来:“我刚刚听到了一些,罗科索夫将军认为明年主要还是防御作战吗?” 王忠:“当然会有局部的进攻,反冲击是防御作战的一部分。” “这样啊,您的见解和新任太平洋舰队司令官很像呢。”约翰威克中校说出了和自己身上陆军军服很不符的话来。 联众国也是有海陆军矛盾的,陆军航空兵(这时候联众国还没有单独的空军)用p作为战斗机开头,海航就要用f。 陆航喜欢用液冷发动机,把液冷发动机产量抢光了,海航就抢气冷发动机产能。 当然这种矛盾只是互相不对付,还没有到陆军造航母海军造坦克的地步。 王忠:“新任太平洋司令官怎么说?” 约翰威克:“他说明年舰队应该主要是防御作战,进攻的主动权在扶桑帝国。” 王忠点点头,这个估计没有问题。 地球上也是这样,整个42年都是小日子在进攻,阿美虽然主动占了瓜岛,其实从距离看阿美占瓜岛也是一个防御动作。 是小日子偷偷派人到莫尔兹比港附近的瓜岛上修机场,准备进攻莫尔兹比港,然后被阿美发现了,就近把岛给占了。 后面小日子不断的把准备攻击莫尔兹比港的部队放到岛上来,海军也多次主动出击。 所以瓜岛战斗虽然阿美进行了登陆作战,但其实是个防御性的战役。 约翰威克中校看王忠的表情,问道:“难道将军在海军方面也有所涉猎?” 王忠:“没有没有,我一个旱鸭子,怎么可能懂海军?我只是觉得,联众国刚刚参战,明年应该提不起产能,联众国真正发挥作用,应该是916年了。” 约翰威克:“确实。” 王忠突然有种四保一等adc神装的感觉。 这时候乐队演奏完了休息时的曲子,第二首舞曲要开始了。 很多外交官一听到乐队那边演完最后一个音符,就扭头开始物色舞伴。 柳德米拉现在还在缝裙子,没出现在会场上。 动作快的男士已经行动了。 王忠看到有外交官去邀请奥尔加了,结果被奥尔加婉拒,然后一脸懊恼的向长桌走来。 王忠赶忙上去问:“陛下怎么说?” 外交官:“陛下说刚刚弗拉明戈扭到脚了,现在只能坐下休息,希望我们能尽兴。” 王忠总有种自己上去邀请奥尔加,她的脚立刻就会恢复如初的感觉。 约翰威克也说:“您如果去邀请的话,就算陛下脚痛,也会欣然应允吧?” 王忠:“当然不会,陛下很任性的。我刚刚都说了,和陛下谈恋爱难如登天。” 坏了,一不小心把奥尔加塑造成高岭之花了。 约翰威克又说:“那边不少夫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这边呢,您不过去吗?” 王忠:“我刚刚好像也扭到脚了,我是说,被我未婚妻踩到脚了。” “是嘛,”约翰威克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原来如此。那么就当是这样吧。” 舞会就这样继续进行。 顺带一提,直到舞会结束,柳德米拉才返回宴会厅,据说是身体不舒服。 (本章完) 第40章 战争第一年的最后一天(补更32/33) 12月31日清晨,王忠起来一摸身边,发现难得的空出来了,而且床单已经完全凉了,显然柳德米拉已经起床很久了。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结果看见涅莉在给壁炉添柴。 王忠:“柳德米拉不在,不能给我每天早上的拥抱。涅莉你……代劳一下?” 涅莉拍了拍胸口,发出邦邦的声音:“你确定?” 王忠:“硬的也行,重要的是那种被关爱的感觉。” 涅莉用非常“关爱”的眼神看着王忠。 关爱傻子也是关爱。 王忠放弃了撒娇,一翻身站起来:“拿我衣服来。” 片刻之后,穿戴整齐的王忠出了房间,结果才走了几步,就透过走廊上的窗户看到外面柳德米拉正在指挥仆人把一棵树运进院子。 王忠:“干嘛砍树?” 涅莉:“做圣诞树啊。” “圣诞不是……哦。”安特不过12月25日那个圣诞,而是过1月7日,于是就把新年和圣诞混一起了,12月31日这天要把圣诞树装饰起来。 难怪柳德米拉起了个大早。 这时候王忠隐约听到书房那边传来电话铃声,赶忙离开窗户,一路紧赶慢赶跑到了书房,结果看见老管家已经拿起听筒。 见王忠进来,老管家说:“罗科索夫将军到了,我让他听。” 说完他就把听筒往王忠这边一递。 王忠拿过听筒:“我是罗科索夫。” “将军,”另一边说,“这里是军械局武器测试中心主任,刚刚送过来两辆……呃,怪东西,说是您指示加班加点生产的,要求我们暂停正在进行的76毫米自行火炮的试射。” 76毫米自行火炮,也就是su76,这东西在审查委员会建立之前就被火速通过,旨在利用已经生产出来的t70坦克的底盘。 毕竟轻型坦克在6月开始的战场上已经证明了自己没用,但是底盘已经生产出来了,生产底盘的流水线也还在,转产别的一堆麻烦事,干脆用来造突击炮。 在地球,不光是毛子采用了这个思路,三德子也一样,三号坦克很快被证明已经过时了,但是三号的底盘生产线改生产别的需要浪费大量的时间,不如干脆用来生产三号突击炮。 三号坦克可能巴巴罗萨开始就落后了,但三号突击炮可是一款能一直用到战败的好东西。 王忠:“今天原本的计划是测试su76吗?” “是的,还有两个科目就测试完了。” “可以,先测试完。告诉设计师他们放假了,等过完新年再测试和改进,不在这一天两天的。”王忠说。 “是。”测试中心主任答道,“感谢您的通情达理。” 王忠:“su76对我军也很重要。” 苏76作为一款机动轻型火炮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并不是单纯利用轻坦地盘生产线这么简单。 su76的问题是,他是用轻坦的底盘改的,放上了一门76炮之后就没有重量用在防御上了。 相比之下三号突击炮本身的防御甚至比三号坦克还强一点。 而王忠现在点头的这个100毫米运载车方案,其实也是使用了地球三号突击炮的思路,用坦克底盘扛大炮,然后正面有相对靠谱的防御。 不过地球三号突击炮一开始真的是个突击炮,主要是支援步兵拆碉堡的,后来才加长炮管用它来反坦克。 王忠省略了突击炮的阶段,直接造坦克歼击车。 测试中心主任:“那么,祝您新年快乐。” 王忠:“也祝你们新年快乐。” 说完他先挂上电话,然后发现米哈伊尔管家在看着自己。 米哈伊尔:“您这样好吗?老爷已经通知今天要继续工作,您在这里跨年真的好吗?” 王忠想了想,确实大敌当前,自己在家里享受生活不太好。 突然,他有个绝妙的主意:穿越前看春节联欢晚会,经常会有拜年,部队好像都是部队主官下到基层部队和战士们一起过年来着。 何不学习先进经验呢? 于是王忠打了个响指,对米哈伊尔说:“告诉柳德米拉,今天我们去库宾卡,和战士们一起吃年夜饭——我是说,跨年饭。让厨房把今天准备用的食材先进行预处理,然后装车,厨师们也上车。” 米哈伊尔大惊:“这……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做法!” 王忠:“那你现在见到了。我先给巴甫洛夫打个电话,免得他手忙脚乱。” ———— 两个小时后,库宾卡。 巴甫洛夫看着开进演习场的卡车,眨巴眨巴眼。 王忠从车上跳下来,问道:“通知下去了吗?” 巴甫洛夫:“我……说实话,从来没有举办过这种活动,以前倒是有新年沙龙什么的,但主要是军官聚餐,士兵们一起的篝火晚会……没办过。” 王忠:“你要尽量习惯,以后这种活动会越来越多的。先让车把食材拉到煮饭队那边去吧,我家的主厨也来了,我们……” 巴甫洛夫:“您忘了我们这边有个法国厨子?” 王忠一拍大腿:“对哦,在洛克托夫拐到的。他……没牺牲啊?” 巴甫洛夫:“据说奥拉奇突围的时候他拿着平底锅一路拍出来的,拍碎了好几个普洛森人的脑袋。” 王忠:“我光知道意大利厨子在做菜的时候会拍碎个把脑袋,不知道法国厨子也会。” 巴甫洛夫:“所以现在谁来做主厨?” 王忠:“我们一路也没吃到什么法餐啊,不都是挺正常的安特美食吗?酸奶油啦酸黄瓜啦,查纳基炖菜啦……” 巴甫洛夫只是耸了耸肩。 王忠回头对跟过来的涅莉说:“这样,告诉我们的主厨……咦,你怎么又把船形帽戴上了?” 涅莉在罗科索夫庄园的时候把船形帽换回了女仆头带。 涅莉:“现在我进了军营,那就又是一名士兵了。” 然后就进化成了女仆兽的亚种,军帽女仆兽?特技是从裙子里拿出德什卡机枪发动波纹疾走? 涅莉:“我去通知主厨有一位法国厨师担任今天的主厨。不过可能那位法国厨师要先摔跤赢了我们主厨才能获得掌勺的权力。” 安特的厨子这么硬核的吗? 涅莉已经转身跑走了。 巴甫洛夫看着离开的涅莉,说:“我要是有女儿就该是这样。” 王忠疑惑的问:“你没有女儿吗?” 巴甫洛夫耸了耸肩:“我希望有,但是全是兔崽子,烦死了,尤其是他们长到七八岁的时候,就跟我家那只老雪橇犬年轻时一样,会把我家一切可以拆开的机械装置破坏殆尽。 “你知道想看时间的时候一抬头发现钟给拆了的痛苦吗?还有想听收音机的时候发现里面的半导体给弄坏了……天呐。” 巴甫洛夫说着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王忠:“他们现在怎么样?” 巴甫洛夫:“现在?整天写信要我弄伱的签名。我弄了点报纸,在头版你的照片下面签了你的名字。” 王忠:“你……替我签名了?” “是啊,总比烦你要好吧?反正他们也没见过你的签名。”巴甫洛夫两手一摊。 王忠:“下次给我,我来签名。” “不不不,这样以前的签名就露馅了。”巴甫洛夫连连摇头,“这事就这么着了。” 王忠笑了。 ———— 毕竟刚刚过冬至日,夜幕很快就降临了。 据说在圣安德鲁堡白天已经短到只有一瞬间了。 现在驻扎在库宾卡名义上有三个师: 首先是补充完成的近卫第一“红旗”机械化步兵师,这是王忠组建中的机动军的主力。 其次是作为样板师组建的第225机械化步兵师。这个师其实人还没补齐,技术兵种缺额很多,装甲营的坦克倒是补满了,但是其他车辆奇缺,总共只到位了一台可以回收坦克的拖拉机,运输团的卡车也只有50辆。 最后就是梅拉尼娅人民军第一师,这个师目前只有四分之一的兵员,好消息是技术兵数量众多,坏消息是技术兵没有配装备,坦克高炮反坦克炮榴弹炮——啥都缺。 现在这三个师聚集在一起,整个操场升起了几十堆篝火,把指战员们围在中间。 王忠很疑惑,怎么到了饭点不上菜啊? 但是他又不敢问,毕竟作为一个安特人不懂安特习俗就很奇怪了。 他正和饥饿的肚子斗争呢,柳德米拉过来,塞给他几块饼干:“先吃点垫肚子吧,今晚的晚餐要等十点。” 这时候煮饭队的姑娘们用扁担挑着篮子出来了,篮子里面放的是小点心,看来也是给大家垫肚子用的。 柳德米拉继续说:“还有别让大家光坐着,弄点娱乐啊。” 王忠:“那我俩先开个头?来一曲弗拉明戈?” 柳德米拉骂道:“你看看这儿哪有乐队,谁给你演奏弗拉明戈去?而且士兵们跳舞怎么能跳在贵族舞会上跳的舞呢?” 王忠立刻明白士兵们该跳什么舞了:当然是膝盖毁灭舞啦! 于是王忠有主意了,他知道叶戈罗夫很会跳这个舞,于是他上前一步,大喊:“叶戈罗夫!” 巴甫洛夫:“他和卡佳医生进城了,今晚估计都不会回来了。” 草,这种时候没有叶戈罗夫。 王忠看向巴甫洛夫:“你会跳那个断腿舞吗?” 巴甫洛夫:“我?你看我这体格像是会跳那舞的样子吗?我膝盖先断给你看。” 王忠皱起眉头,这时候他看到了副官瓦西里,便有了主意:“瓦西里,给你个任务。想办法把场子热起来。” “诶?”瓦西里惊了,“我吗?” 王忠:“当然,你可是音乐家。唱起来!” (本章完) 第41章 裙子和面口袋 瓦西里瞪大眼睛,可不等他说话,旁边就有人起哄:“瓦西里,来一个!” 这王忠可太熟悉了,他虽然没有参军,但是军训可是初中高中大学都来过一次。 军训的时候就会这样由教官带着一起起哄,然后拉歌,潜移默化中培养集体荣誉感和竞争心。 现在看到有人起头,王忠立刻起哄:“瓦西里,来一个!” 他这一带动,离得比较近,知道怎么回事的人立刻就跟上,对着瓦西里起哄。一开始起哄声还不整齐,但是王忠主动带了几次,并且加入拍手动作后,逐渐喊声就整齐起来。 “瓦西里,来一个!” 啪!啪!啪! 梅拉尼娅的战友们不太熟悉安特语,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看起来起哄挺好玩,于是他们都有样学样。 面对全场有规律的拍掌起哄,瓦西里一跺脚:“好,我来一个。菲利波夫,来打鼓!” 菲利波夫在台下惨叫:“你就非把我带上吗?丢人你一個人丢就好了啊!” 王忠:“这怎么是丢人呢,回应战友们的热情演个节目嘛!你们把场子热起来,待会大家就轮流上来了。” 而且不止一个人在吹口哨,看来大家都知道这里该有口哨。 王忠已经能想象未来某一天某个初中学生被要求写听后感时的痛苦表情了。 唱着《黑眼睛姑娘》的小伙,在进入副歌的瞬间,他的手指狂暴起来,把原本十分悠扬的副歌变得仿佛摇滚一般,然后新的小伙登场了,合着节奏开始在地上跳传说中的膝盖毁灭舞。 “请你来到河上,咱们一起迎曙光!” 王忠突然灵光乍现,他记得穿越前看的那个毛子跳舞视频,就是以斗舞的形式编排的。 穿越之前,王忠就向往着这种青春。这是他爷爷的青春,从学校毕业高唱着“肩负起天下的兴亡”,化作民族自救的巨浪。 王忠:“好,225步兵师干得不错,鼓掌!” 波波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王忠身边,小声说:“这样好吗?会变成爱情歌曲大会的,是不是应该唱《神圣的战争》之类的?” 火热的盛夏,指普洛森的炮火非常猛烈。 225师马上开始起哄,跟着王忠喊:“近卫一机步来一个!” 没有经历过当然不明白这首歌对年轻士兵们的意义。 有感觉了,军训时候拉歌的感觉来了! 弹巴拉莱卡的小伙子一缩脖子:“能不罚我去挑粪吗?” “我是隐约猜到会变成这样,但是居然是在全体指战员面前。” 于是有人从人群里跳出来,拿着巴拉莱卡。 王忠原本以为他要加入合奏,没想到他弹起巴拉莱卡,唱起另一首歌: 王忠:“不罚你,今天谁接不上节目谁挑粪。你是哪个部队的?” 当时王忠觉得这太浪漫了。 拍了三轮,王忠问:“近卫一机步有没有更好的节目啊!一机步来一个!” 这是他爸爸的青春,“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王忠皱着眉头,他看过静静的顿河,知道这里“到河边”可不光是一起迎接曙光这么简单,这是毛子,很奔放的,根本不需要水车磨坊的声音打掩护。 这时候瓦西里唱到了副歌部分,有些声嘶力竭:“塔尼亚塔纽莎我的塔基杨娜,可否还记得那火热的盛夏?” 然而炮火中的年轻人依然在歌颂着爱情。 “有一个夏天,天刚发亮,我向邻家望一望! “只见一位黑眼睛姑娘,采摘葡萄一筐筐。 现在轮到他了,虽然是在异世界。 菲利波夫拿着鼓上来了,王忠还开玩笑:“你看,你这不直接带着鼓吗?” 突然,王忠看见人群里有人在跃跃欲试,于是向着那个方向一指,然后做了个“上”的手势。 菲利波夫笑了:“那不能,这还能比普洛森人的炮火可怕?” 王忠说完突然觉得,这话应该找人记下来啊,多好的传记素材啊,以后得找个专门记录我语录的人,这样就会诞生很多今后让写读后感的学生们挠头的金句了。 菲利波夫打起鼓来,瓦西里便唱起了那首《塔尼亚塔纽莎》。 而且很多表现毛子军人生活的里也有斗舞的场面,这应该是毛子的传统。 王忠面露微笑,这首歌也承载了很多回忆,在洛克托夫刚刚补充到当时还是“罗科索夫战斗群”的部队里的几千军校生,唱的就是这首歌。 说着他带头有规律鼓掌。 那时候这首歌还是一首纯粹讴歌爱情的歌曲,在王忠心中的地位近似《对面的女孩看过来》,而现在,这首歌已经被战争染上了色彩,它依然在讴歌爱情,同时也在讴歌年轻人战火中的青春。 王忠:“不用,士兵们会亲自进行神圣的战争,现在还是让他们享受一下战场上享受不到的事情吧。战地爱情格外的浪漫,你懂吗?就好像你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发现了一朵小花,周围的地狱绘卷会让它格外的耀眼。” 想到了未来写听后感的场景,王忠自己开始琢磨听后感,这里是不是应该回答“其实士兵们歌唱的并不是爱情,而是通过这种方式来期待胜利后的和平幸福生活”? 瓦西里唱完副歌,有人吹了三声俏皮的口哨。 “我不由脸红,也一阵心慌,我要开口对她讲。 王忠哈哈大笑,他特别认同菲利波夫这句话,他也是感觉在战场上玩命回来以后,自己好像在大庭广众下表达的能力更强了,因为压根不胆怯。 “第225机步师第一团!” 王忠:“胆怯了?” 于是王忠等着《黑眼睛姑娘》结束,出来大喊:“伱们是哪个部队的?” 一机步有人喊:“将军,我们没乐器啊,请求允许回宿舍拿乐器!” 王忠:“准了!其他人,没有乐器就不行吗?225师,嘘一下你们的老大哥!” 于是225师非常起劲的开始嘘,平时训练都是一机步的士官们教他们战斗经验,关系应该还不错,现在也更放得开。 突然,有人站起来,是转到炮兵团的迪米特里,他所属的那个团现在是王忠正在筹建,但是还没有组起来的炮兵师的一部分。 “我虽然现在被从师属炮营剥出来了,但我也是一机步老兵,先来一个!” 然后他旋风一般的冲进几个师之间的空地,开始表演人体大陀螺,这个姿势双腿要弯曲,光看就知道难度非常高。 拿巴拉莱卡的小伙子立刻配上音乐,菲利波夫也开始打鼓。 迪米特里转得更欢了,刚转完225师那边就跳出来一人,开始面对面斗舞。 两边跳了有三分钟,一直到乐曲结束。 站起来的时候两边都气喘吁吁,然后双手用力握在一起。 王忠:“好!鼓掌!” 这时候刚刚拿乐器的几个人带着巴扬和小提琴回来了。 王忠:“我怎么不知道我的老部队里还有人会小提琴啊?你是高中生吗?” 拿小提琴的说:“是啊,怎么了?” “你在步兵?”王忠又问。 “是啊。” 王忠:“你不能在步兵,我们缺高炮的射击指挥员,要心算射击参数的,得高中生,明天就去高炮营报到。” “这……我的同学都在步兵。” 王忠:“那你们都去高炮营。” “我们想流血牺牲!”拿巴扬的小伙大声抗议。 王忠:“你们以为在高炮营就不用流血牺牲了吗?哼,我已经给叶戈罗夫师长展示过了,他一定会像我一样拿高炮抵近射击敌人步兵的,到时候有得你们牺牲的! “而且我们现在神箭防空抑制了敌人的对地攻击,但是祈祷手就那么多,死了也没法马上补充。防空很重要啊! “不提这个了,表演你们的节目!不能给近卫一机步丢脸啊,你们这些刚补充上来的新兵蛋子!” 他话音刚落,拿小提琴的小伙子就拉起了欢快的旋律。 王忠:“《云雀》?” 不是梶浦由记的那首《云雀》,而是著名小提琴曲《云雀》,如果有小提琴考级的朋友肯定知道。 王忠穿越前不巧就有这样一位朋友。 这曲子也很好认,因为开头是用小提琴模仿云雀的叫声,仿佛在密林中突然听见云雀在枝头鸣叫。 然后曲子就欢快起来。 这首曲子因为拉得快,对演奏者要求非常高,所以成为小提琴考级常见的曲子,也是小提琴高手炫技的主要曲子。 约等于钢琴曲里的《野蜂飞舞》。 王忠:“但是云雀用不上巴扬啊?” 这曲子需要钢琴伴奏,王忠想象不出来巴扬要怎么代替钢琴。 然后巴扬小伙告诉王忠答案:不取代,他直接开始跳舞,巴扬就是个舞蹈道具。 王忠都惊了。 这时候好几个洗衣队的姑娘手拉着手出现了,她们穿着裙子,在跳舞的巴扬小伙身旁旋转,仿佛一朵朵盛开的鲜花。 女孩子的出现让在场年轻小伙全部热情高涨起来。 这方面只能说两个时空的年轻男孩都一样。 王忠突然很想教他们唱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初中毕业的时候,他们班包了一个大包间办毕业会,那是王忠第一次去ktv,当时有两个场面异常火爆的时刻,王忠至今都记得。 一个是男生们合唱《对面的女孩看过来》,把姑娘们得逗得笑靥如花,另一个就是唱《就这样被你征服》的时候,mv的尺度有点大,全场都在起哄。 王忠还是那时候才意识到,这个征服也可能是指两人的距离变为负数。 一曲结束,王忠对巴扬小伙说:“不错,没想到巴扬是个道具!” 结果人家当时就开始演奏,然后把“舞池”让给了姑娘们。 小伙子们安静下来,看着姑娘们。 等一曲结束,王忠喊:“不错,我宣布姑娘们赢了这一把!” 所有人都一起鼓掌。 瓦西里忽然喊:“姑娘们,你们穿的裙子,怎么看起来像是剪掉了底的面口袋啊!侧面还有字呢,净重五十公斤!” 王忠一看,可不是还有字嘛! 马上有姑娘喊:“这是发给我们装行李的口袋!不是煮饭队装粮食的口袋!你不要污我们清白!” 瓦西里大笑:“你们把自己装口袋里去啦!” 王忠:“军装的裙子呢?” 巴甫洛夫:“她们是雇工,没有军装发,只有后方捐赠的衣服。” 王忠想起涅莉,她也是雇工,那个船形帽好像是柳德米拉给的。 王忠叹了口气,说:“再给姑娘们发个口袋。” 姑娘们欢呼起来。 王忠则想起《塔尼亚塔纽莎》的歌词: 在人群中有时我能望见 那熟悉的亲爱的身影 蓝色小圆帽,蓝色短上衣 深色的裙子,少女的身姿…… 他看着面口袋做的裙子,露出无奈却并不苦涩的笑容,未来某一天,这也会成为珍贵的战争回忆,出现在不知道谁的回忆录上吧。 (本章完) 四月总结 先上更新截图吧,写总结的时候还有半小时结束四月,来不及码出下一章了。 我的更新其实不能按照自然日算,我生活非常自由,基本想睡就睡,而且跟猪一样躺下就能睡着,从来不失眠。 你可以这样算,超过八小时叫长休,主要是长时间睡眠和吃饭,中间三小时左右的短休是午睡和吃饭。 我两次长休之间肯定有两更正常更新,外加各种加更。 比如现在,你就知道我今早五点左右完成一次长休(指30号这天),然后开始码字,下午那一更结束后短休去了。晚上码出来一更正常更新。 到下次长休之前还有一次正常更新和一次补更。 解说完我的更新规律,上图! 没有上个月那么顶,主要没开月票悬赏,没更新压力。 另外这个月抽空充电,上个月更新那么多导致一個月才勉强看完了格兰茨的《平安格勒三部曲第一部》。更新挤占了大量的时间,导致我读书效率下降了。 四月就好多了,有时间看完了同样是格兰茨写的《泥足巨人》,了解了一下战前苏军的拉胯。 说回上个月看的这本三部曲第一部。 这一部讲的是42年4月到42年8月,也就是平安格勒之前在****夫和通辽名城罗斯托克等地,以及顿河大平原上的战斗。 这一段战斗有很多看点,比如三架灵车之一的“卓越表现”,还有在草原上三德子的高歌猛进,这时候看起来三德子确实能赢。 这也是下一卷的主要内容了。 主角要把自己主导研发的100毫米炮运载车投入战斗,组建的保障有力的精锐师也会在这里先吃点苦头。 至于后续会不会卷入平安格勒的激烈争夺,我是这样想的。 平安格勒战役其实大部分都不在城市里打,格兰特的平安格勒三部曲我才看了第一部,但是之前其他人写的我看了不少了。 平安格勒大部分战斗不在城市里打,只是和这个历史事件相关的影视作品和游戏,都放在城市里。 想想也是,当时守城的主要是62集,这个集团军比保卢斯的六集弱很多的,整个六集压上去,就算战损比难看,换也换掉市区了。 而且六集还有大量坦克,但坦克不适合城市作战。 坦克去哪儿了呢? 在城外平原上和苏军坦克对攻啊。 其实平安格勒的城市作战只有一小部分,六集的几十万人大部分都在外面平原上沿着瓦尔岱丘河列阵。 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成了崔可夫指挥62集吃掉了6集……应该都是营销号干的。 所以,下下卷,王忠应该率领着自己的十万人,在平原上和保卢斯的30万人对战,然后让卡舒赫去守城区绞肉。 啊,这个太远了,应该是六月的故事了。 说回现在,这一卷大家都看出来了,主要讲的是主角确立军中威信的事情,主角将来是要指挥方面军的,他下面必须有师长和军长,现在已经登场的角色不够。 所以会尽量扩充角色,我本来是这样想的,结果写着写着开始路径依赖,又是我擅长的战场见闻和煽情了,仔细一看新登场的人都是盟军的校官,他们又不能来当师长军长。 看来看去,只有一个志愿飞行队的唐纳德中校可以死——不对,是可以用。 这一卷应该还有更多人登场,主要是混脸熟。 现在叶戈罗夫这些人物大家都脸熟了,特别是叶戈罗夫,感觉铺垫已经够多了。 但我还没决定好,也许之后会活到战后吧。我这人码字看灵感发挥的。 洛克托夫那一卷死的阿廖沙其实是我听一首叫《阿廖沙》的歌的时候,想到的,里面歌词有一句“现在他再也不能采花了,是姑娘给他献花”,我特别触动。 然后就让姑娘也死了。 像是伊凡和老罗科索夫公爵的死,也都是这样一开始就准备让他们死,所以会有大量的铺垫。 总之,在本书中如果你看到一个人有大量的“取死之兆”,那他就会死。 除了主角和上了角色表的,主要角色表大家可以打赏,就不太好让她们死了。 所以开新角色的你们就欢呼吧,她不会死了。 为什么是她?因为男角色就应该战斗,坦然面对死亡,所以男角色是不会上角色卡的。(才不是因为试了几个画师画出来的角色都让人想喊他“军少”才这么决定呢)。 写上一卷的时候,我就心软了,没有让瓦西里的父亲死,结果现在发现痛失让老父亲死的机会。 瓦西里也失去了成长的契机,他的角色和弧光也因此没有任何的变化,成为了一个吉祥物一样的角色,我因此非常后悔。 不要看我现在用戏谑的口吻在说这些,其实人物的死亡是一件非常严肃,需要认真对待的事情,如果他的死,不能让自己的人物弧光更完整,也不能让其他人的弧光更饱满,那这个死亡就是无意义的。 我非常反感这种无意义的死亡。 比如杨威利的死,意义何在?谁的弧光因此更饱满了? 是,我知道莱因哈特和杨威利的死,让那句“这一年,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二十一岁,杨威利三十岁,两人都正值未来多于过去的年龄”成为了艺术。 但是这样就够了吗? 相反齐格飞的死就很棒,让莱因哈特的弧光更饱满,让人忍不住想如果齐格飞没死会不会一切会不一样。 所以让角色死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首先需要把角色立起来,然后努力的让死变得有意义。 这一卷主要就是在立角色,丰满他们之间关系网,让未来某一刻,他的离开能变得有符合我审美的意义。 这里就要提到一本最近我非常喜欢的书了,没错,就是《玄鉴仙族》。李家第一代的逝去真是在我的审美上跳舞。 我也是看了玄鉴仙族,才意识到读者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以接受一些角色的离开了。 感谢玄鉴仙族,感谢月季人写出了如此美妙的作品。 扯远了。回到本书,这一卷刚刚开始,我其实非常担心数据会掉得很严重,但目前看来我多虑了,追读甚至升了,从两万五升到三万了,均订也从三万前进到了四万。 这个追读和均订的比例,说明还有上升空间。 关键这一卷没打仗啊,40章没有打仗了。 这一卷接下来应该还有20章左右吧,主要是新角色集中亮相,新装备到位,新的师编成。然后下一卷是平安格勒的前哨战,主角要抢一辆老虎,然后当宝贝捧着。 对的,他要开老虎,因为我喜欢卡里乌斯,我手里甚至有留学的朋友带的老人家亲自签名版本的《泥泞中的老虎》。 想不到吧,白色虎式是安特的虎式,哈哈。 对了3月月票加更还欠一更,下次长休之前应该会补上这一更和剩下的常规更新。 5月我要休息一下,反正进战斗卷了,不用担心更新少也掉追读是吧。我写战斗超强的,追更超多的。 所以五月只有每天两更6k。 盟主加更还会继续,因为五月很闲,所以白银盟加十更吧。黄金萌应该不太可能有,所以再议。 不太可能加100更,我会挂的,让我休息一下。 盟主加更只是表现我的态度,不是说1000块钱就值一更,这是表示我要完本的决心。 那么,我继续码字去了,哦对了,下次长休照例请假,1号都是要休一天的,正好把格兰茨的《巨人重生》看完,仔细了解一下苏军在巴巴罗萨最初的大崩溃之后是怎么重组的。 晚安。 第42章 请叫我达瓦里希 王忠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不要输给姑娘们啊!还有没有?来啊小伙子们!” 这时候站起来一群人,王忠一看居然是梅拉尼娅人民军,赶忙请他们到会场中间来。 “让我们幻影梅拉尼娅的……” 王忠迟疑了,叫弟兄感觉太军阀,叫战友虽然可以,但是表达不出来那种“民族虽然不同但是我们同心协力”的意思。 犹豫再三,他觉得还是只有一个词最贴切,他重新说道:“让我们欢迎梅拉尼娅的达瓦里希!” 没有比这个词更合适了,这个词原本是海军这样称呼,后来引申出战友、有共同志向的人的意思。 同样的志向,指打倒普洛森,解放沦陷的故乡。 梅拉尼娅人本来打算直接表演,听到王忠喊“达瓦里希”就停下来看着王忠。 王忠:“继续啊,达瓦西里,前进,达瓦里希!” 梅拉尼娅人对视了一眼,立刻开始他们的表演,唱的歌是梅拉尼娅语,但是王忠听过那个旋律,知道这是梅拉尼娅的军歌。 梅拉尼娅人在军歌的伴奏下跳起了传统的舞蹈,和安特人那种和膝关节有仇的舞蹈比起来又是另一番风味。 接下来,王忠除了时不时出去带头起哄,挑逗起各师各单位之间的竞争心之外,其他时候就看着大家展示才艺。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卡车从厨房方向开来,直接把车斗的栏杆放下,变成了巨大的餐桌,露出用篮子和大盆装的菜肴。 拿着巨大勺子的大妈出现了,对着跟士兵们跳舞的姑娘大喊:“别浪了,快来分吃的!” 姑娘们这才告别的小伙子们,到奔向卡车。 王忠听见大妈在念叨:“你们这些姑娘,还把装东西的口袋给穿身上了!以后你们拿什么来装行李?到时候那个凶神恶煞的司务长又要凶你们了,然后一个个像小鸟来找我主持公道!” 有姑娘喊:“大娘,罗科索夫中将说了,要给我们每个人发新袋子!” 大娘一脸懊恼的看向王忠:“中将大人啊,你怎么能这样呢?现在面口袋多精贵你知道吗?那上好的口袋哪儿都缺,您这一下,几百个口袋就发给了小姑娘们,可这些口袋本来应该用来装面粉喂饱你的战士! “你这样说不定将来会打败仗的!” 这时候大家气氛很活跃,一听到罗科索夫中将的指挥艺术被食堂大娘质疑了,立刻起来起哄。 除了起哄的,还有认识大娘的年轻人问:“伊莉妮奇娜大娘,您知道他是谁吗?” 伊莉妮奇娜大娘:“怎么不知道?他天天上报纸!大娘我不识字,但是看图还是会看的!这是罗科索夫中将嘛!” 年轻的士兵又问:“那您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伊莉妮奇娜大娘:“嗨呀,抓了一大堆普洛森将军呗!这有啥的,我拿个赶猪的勾杆子,几十公斤的大肥猪我一抓一个准,将军还能比猪重吗?” 王忠懂了,这是一个没有读过什么书的老农。 于是他问:“大娘,您怎么来煮饭了?” “因为我孩子去打仗了,好心的本堂神甫来疏散,我说我等着我孩子回来,但是他拿出一根二十斤的医生香肠,说伊莉妮奇娜,拿着这个香肠,想想教会的好处,赶快走吧。 “然后我就走了,那香肠质量可真好!我本来想带走我的牛,可是神甫说不行啦,你赶快坐上拖拉机走吧,我就把牛留下了。不知道普洛森人有没有好好给我的牛喂草料!” 大娘嘚啵嘚啵说了一堆,就是没说她为啥啦煮饭了,好像很多老人都这样,说着说着就话赶话直接离题万里。 王忠换了个话题:“今天吃什么啊?” “今天一年最后一天,还能吃什么呢?”伊莉妮奇娜大娘掀开盖在篮子上的布,露出里面用盘子装好的菜,“鱼冻沙拉,我唱过一份,可好吃了,来将军伱来一份。” 说着大娘就拿起一碟,塞给一名煮饭队的姑娘,于是姑娘小跑着送到王忠面前,递给他的时候还微微一笑。 王忠注意力全在菜上,这菜看起来很像王忠家乡吃早茶的时候会吃的一种点心,叫千层糕。 反正这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沙拉。 从侧面看过去,它分了很多层,最上面一层是红色的,然后依次是接近鱼汤的白色,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奶黄色,以及最下面的纯黄色。 他凑近闻了闻,有股鲱鱼的味道。 虽然王忠已经吃了不少安特特色食物了,但这种沙拉他还是头一次见。 于是他拿叉子的边缘切了一小块插进嘴里。 虽然是没有见过的食物,但是奔着赛里斯人对吃的好奇心,王忠整了口大的。 然后他就皱起眉头,上面这一层红色的,其实是红菜,对就是红菜汤里面用来给汤染色的红菜,中间像是鱼汤的是有大量鲱鱼肉的鱼冻,这部分味道倒是很不错,再下面是蛋黄酱奶酪,最后垫在最底下的是土豆泥。 鱼冻和土豆泥都味道很好,红菜的味道——习惯了还凑合,就是中间蛋黄酱和奶酪有点匪夷所思。 这道菜只能评价——充满了异国风情。 当然对安特人来说这大概就是家乡的味道。 但是王忠本着吃都吃了的想法,再来了一口。 好像没那么怪了,我再吃一口试试看。 就这样王忠试着试着吃完了这份奇怪的固体沙拉。 吃完以后他第一句话:“有查纳基炖菜吗?给我来一份。” 别林斯基最爱的查纳基炖菜,也相当对王忠的胃口,还有核桃酱馅饼也不错。 柳德米拉直接拿走了空了的鱼冻沙拉盘子,把装了炖菜的碗塞进王忠手里:“就知道你喜欢。” 王忠一边吃着炖菜,一边看着其他人享用食物。 夜晚越来越黑,预示着新年接近了。 等吃得差不多,煮饭队的姑娘们推着装酒的小车出现了,为了保持酒桶的温度,小车上居然有个炭炉! “没有那么多高脚杯,”推车的姑娘喊,“将就着用你们的水壶对付一下吧,第一个木桶里是起泡酒,第二个是你们最喜欢的伏特加!” 听到伏特加的时候士兵们躁动起来。 但是王忠看到他们全都乖乖的先用带保温护套的水壶接了香槟喝下去,再来接伏特加。 看起来过年的时候得先喝起泡酒,再喝伏特加。 要不然这帮酒蒙子肯定先造伏特加。 世俗派教会一直把推广起泡酒——也就是香槟——当成宣传的一部分,但是推广了这么多年,香槟产量上去了,卖不过伏特加。 王忠看到车子到自己跟前了,也接了一点香槟送进嘴里,再接了一点伏特加。 就在一行人酒饱饭足,喝着小酒的时候,库宾卡演习场的喇叭开始播放钟声——这是新年到了。 王忠拿着保温套的水壶,转向柳德米拉:“新年快乐。” 柳达也笑了:“新年快乐,多打胜仗啊。” 王忠点头:“那是自然。” 喇叭里的钟声敲响最后一下,紧接着传来音乐,好像是沙皇颂的变奏。王忠预感到可能奥尔加要演说了。 果不其然,奥尔加的声音出现了:“帝国的臣民们,今年对我们来说是艰难的一年。普洛森帝国屠杀了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的朋友,甚至我们的父母。他们残忍的虐杀俘虏,虐杀平民,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一笔一笔的血债! “同胞们,过去的一年,安特的领土上处处是哀伤。” 王忠这时候在想,不知道奥尔加会不会公开沙皇之死的真相。不过叶堡的人早就知道沙皇是叫嚣要投降所以被毙了。 毕竟他疯的那天,夏宫人实在太多了,还有很多来救援的人,全都听到了。 终于,奥尔加提到了这件事:“普洛森人甚至把大炮打到了夏宫,当时我的父亲已经因为哥哥的殉国精神濒临崩溃,结果普洛森人的大炮拉断了他绷紧的最后一根弦,让他彻底疯掉了!” 所以最后没有给沙皇叛国的罪名,而是疯掉了啊。 奥尔加:“结果当时警卫的配枪被我父亲夺走,他就这样吞枪自尽了。” 好么,让人不禁想起背后中八枪然后结论是自杀的某个国家。 鹰酱你别看别人了,说的就是你! 奥尔加:“巨大的悲伤攫住了我,但是我知道,此时我必须挺直腰板,戴上这千钧重的皇冠!我,奥尔加·尼古拉耶芙娜·安东诺夫娜,承诺将会带领你们走向胜利!不管用上多长时间,我们都会光复故土,然后攻入罪魁祸首的国家,彻底消灭暴行的源头!” 王忠点点头:“很好,简短有力,没有进行论述,只强调结果。” 对伊莉妮奇娜大娘这样的不识字的老农民来说,这样的演说最合适。 安特老一辈人毕竟还有很多老农民,得让他们听懂。 沙皇的演说结束,音乐又响起来,不过这次不是沙皇颂,而是神圣的战争。 士兵们开始欢呼:“乌拉!” 毕竟喝了酒,乌拉的声音此起彼伏。 王忠扭头对巴甫洛夫和波波夫说:“今晚注意一下,别把喝了酒的人落在操场上,冻死了就糟了。” 巴甫洛夫拍拍胸口:“放心吧!还有,新年快乐!” 王忠刚想回应,天上就开始飘下细细的雪花。 不是一个多月前那狂暴的鹅毛大雪,而是细得和安特这个国家的风格都有些相悖的雪。 王忠忽然想起一句老话:瑞雪兆丰年。 这时候波波夫严肃的对王忠说:“将军阁下——不,达瓦里希,我强烈要求把你这一套工作流程,普及到全军的随军教士中去。” 王忠:“你是说拉歌?就是那种互相竞争的斗舞环节?” 波波夫:“还有拼唱歌的环节,我思考了一下,在这种以部队为单位的唱歌较量中,虽然大家比的只是声音的高低,胜负几乎只是意气之争,但却起到了强化集体意识的作用。” 废话,这都另一个时空那支铁军多少年摸索出来的东西。 波波夫:“您应该来我们这里讲课,达瓦里希。” 王忠:“别啊,我这要讲课的地方太多了,你去跟他们讲一讲就好了,或者让巴甫洛夫总结成小册子,我看巴甫洛夫写的战后经验总结就很好嘛!” “我?”巴甫洛夫大惊失色,“你又使唤我!” 王忠挥挥手:“就这么定了!” (本章完) 第43章 “涡流”(补更33/33) 跨年的狂欢一直持续到深夜三点,然后大家才在随军教士们的咆哮下滚回了营房。 王忠这天晚上就和柳德米拉一起住在了库宾卡。 第二天早上,王忠早早就起来,准备去军械局的测试场看100毫米火炮运载车的测试。 毕竟这是重头戏,是在搞不出来比t34w更大的炮塔座圈之前,把100毫米炮搬到装甲车辆上去的最靠谱的做法。 可以的话王忠当然希望有个炮塔,突击炮这种兵器,虽然安了个“突击”的名头,但其实是一种不太适合进攻的武器。 原来设计的初衷是配属步兵师在进攻的时候打固定的碉堡,而后来实际的用途都是在防御中打坦克。 拆碉堡这件事一般都交给斯图卡,或者更加大口径的重炮来干。 三德子那边就有15cm步兵炮,威力十分巨大,只是不太方便在前线机动。 然后他们就把这步兵炮装到了一号坦克的底盘上,变成了野牛自行步兵炮,炸碉堡的效果比三号突击炮强得多。 王忠一边思考这些,一边吃完早餐。 他刚站起来,柳德米拉也站起来。 王忠:“你干嘛?也去军械局测试场看我们的100毫米火炮运载车?我跟你讲,那东西我看行!” 柳德米拉叹了口气:“我回家!毕竟作为祈祷手,我并不用掌握其他技能。我倒是很想去参加狙击手训练学习一下怎么用步枪杀敌,但是他们认为祈祷手最好不要学这些。” 王忠:“你要学也可以学一下,能防身总是好的。” 柳德米拉:“他们要我一旦神箭打完就立刻撤退。所有的祈祷手都被这样要求。” 王忠:“这样啊。” 祈祷手是一种不可再生资源,就算把神学院里的小孩全都拿出来,也没有多少。 实际上所有的能运用神力的人都是不可再生资源,死了一个只能等自然降生了,这还是没有保底的抽卡行为。 所以以前崇圣派东圣教在神力运用方面全都偏保守,宁可不发挥作用也要保证他们活着。因为神力存在象征着神存在。 世俗派因为坚定的认为神力是一种科学现象,所以一方面在不断研究神力,另一方面也更加倾向于把神力当成一种常规力量来使用。 把神箭连拆散配置到基层部队就是为了作出这样的姿态。 但是就算世俗派也不会把祈祷手塞进飞机这种一旦被击落就大概率有去无回的载具里。 王忠含情脉脉的看着未婚妻,这时候她说:“你让我们担负防空任务,已经极大提高我们生存率了,我代表所有祈祷手感谢你。” “嗯。”王忠点头,“走吧,瓦西里,备车!” 瓦西里:“将军,车已经备好了。” “走。” ———— 在把柳德米拉送回庄园后,王忠的车队来到了军械局武器测试场。这个测试场和库宾卡刚好在叶堡的两头,把两个地点连接起来刚好能经过叶堡中心的叶凯捷琳娜二世纪念碑,三点连成一线。 刚进测试场,就听见炮声,王忠问瓦西里:“这是什么炮在射击?” 瓦西里翻了翻手上的文件:“应该是用t70底盘的那个自行火炮在测试,可能有测试项目昨天没测试完。您没到,您促成的项目应该不会测试的。” 王忠:“嗯。” 车队这时候按照测试场的引导,一直开到了射击测试场。然后发现里面停着好几辆普洛森的坦克。 王忠一看就认出来这些坦克和王忠对阵的那些相比,都加强了装甲。 他扭头看着发射阵地,切了一下俯瞰视角,发现发射阵地的炮位和目标之间,距离最短的500米,最远的800米。 他大惊,喊道:“怎么最大测试距离才八百米?” 这时候测试场旁边观察所里跑出来一大群军官和技术员,直奔王忠的车队。 不等这些人接近,王忠就重复问题:“怎么最大测试距离才800米?” 为首的军官耸了耸肩:“说是标准坦克交战距离就这么多,操典上也是这么写的。” 王忠切了下视角,确认这个军官叫季诺夫·格里高利耶维奇,是个准将。 他想了想,决定先不表现出自己知道名字,于是说:“你是谁?自我介绍一下吧。你们都是。” “季诺夫·格里高利耶维奇,准将。我奉高尔基大将的命令把缴获的未曾记录在我军名录里的坦克送过来。” 王忠再次确认外挂视角,确认这人没有所属部队。 王忠:“你的部队呢,准将?” 季诺夫·格里高利耶维奇叹了口气:“全部被消灭了,在敌人的伏击战中。我的指挥车也被击毁,只有我九死一生跑回来。中将大人,请军事法庭审判我吧!我轻敌冒进,葬送了我的旅一百多辆坦克!” 王忠:“伱是速胜派吗?” “我是。”季诺夫·格里高利耶维奇毫不犹豫的点头。 王忠:“那为什么高尔基不把你交给军事法庭,而是让你送俘获的坦克回来?” “我不知道。”季诺夫回答。 王忠:“我无权审判你,你不如去问问那边的审判官。” 这时候王忠的贴身保卫干事,审判庭主教布尔加科夫说:“我也要问问上面为什么没有把您抓起来。不过作为审判庭,我想问一句,您是投降派吗?” “不,”季诺夫斩钉截铁的说,“我恨不得把敌人全都生吞活剥,以此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王忠:“好吧,你的问题以后再说,给你安排住处了没有?” “没有,我就像一个弃婴,大家都忘记了我。” 王忠:“瓦西里,给他安排住处。” 瓦西里:“好的,我想库宾卡应该还有大量的空营房,那地方能驻扎一个集团军,方便部队来进行演习,或者说,贵族们的战争游戏。” 王忠:“其他人呢?” 一名少尉上前一步:“我是阿纳托利·伊万诺维奇,和旅长同部队,是那次伏击的幸存者,希望不要光审判旅长,连我一起审判!” 王忠仔细打量这位,发现他虽然虎背熊腰,但是气质像是受过不错的教育,便问:“你是高中生吗?” 瓦西里噗嗤一下笑了,因为罗科索夫将军最近都快成高中生魔怔人了,到处找高中生到部队里当技术兵。 阿纳托利:“我是大学生毕业生,专业是数学。” 王忠:“你怎么在开坦克?” 阿纳托利:“因为我会开汽车!就让我当坦克驾驶员了。我能活下来也是因为驾驶员一直开着舱盖露头看路面,容易跑出来。” 王忠:“数学大学毕业生当坦克驾驶员太浪费了。” 阿纳托利掷地有声的说:“我要去抗击普洛森,我认为现代军事技术最前沿就是坦克。” 王忠:“是吗?你参加过几次战役了?” “我经过了四个半月的坦克训练,12月的攻势是我的初战。” 王忠:“也就是说你对战争一窍不通。不过我还是勉为其难的问问你,以你大学生的聪明头脑,你觉得坦克起决定性作用吗?” 阿纳托利立刻回答:“不,我逃跑的时候观察了普洛森人的构成,单独的坦克估计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王忠扭头对主教布尔加科夫说:“这个不用审判,我需要他到我的部队。” 瓦西里嘟囔:“乖乖,又捡到大学生了。” 其实王忠真正想让数学系的学生干的事情是破译恩格玛机,但是这个东西一个大学生干不来,所以王忠把希望寄托在教会方面。 世俗派教会因为宣传科学能解读神学,所以和科学家关系非常好,是个科学家就是世俗派,所以把这种事情交给教会也比较合适。 王忠:“其他人呢?继续自我介绍啊。” 于是军官们一个个自我介绍完,可惜剩下的人都没能给王忠留下深刻印象——或者说,这些人的表现无一例外让王忠想起追星族,只不过他们追的是王忠这颗胜利之星。 了解了这些人的名字后,王忠再次提出最开始的问题:“为什么靶标在500到800这个距离?” 季诺夫准将:“因为设计交战距离就是这么远啊。远了就打不准了,实际上我们战场的情况看,这还是远了,大部分时候t34都是在300米开火命中敌人的坦克。” 王忠:“对,所以今后我们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季诺夫准将!” 季诺夫准将:“我知道,我的旅已经付出代价了。我跟这些人说应该在更远的距离歼灭敌人,所以要他们把距离改到1000米,1200米和1500米,但是他们不肯! “而且现在他们马上要得出我们的反坦克火力能摧毁这些敌人战地改装的坦克的结论了!” 王忠:“记录一下着弹点位置,然后补上1000米和1200米的结果。” 季诺夫准将:“1500米呢?” 王忠:“我们的炮手应该打不中,尤其是在使用这种糟糕的瞄具的情况下。” 敌人能1500米首发命中,那是精锐坦克手加先进观瞄设备的结果。 安特这边不管什么兵种都普遍缺乏训练。 王忠下完命令,发现军械局测试场的工作人员无动于衷,于是他喊:“我说拉到1000米和1200米的距离再试一次。” 测试员:“敌人坦克已经被击毁了,就算拉远了也不好观察命中后的效果,无法判断……” 王忠:“先测试能不能击穿,你个蠢货!去办!” 工作人员屁滚尿流的跑了。 这时候,王忠听见身后有引擎声。 他一回头,就看见两辆100毫米炮运载车的原型车开过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整体重量变轻了,装了长管身100毫米炮的运载车,居然比t34开得更加轻快。 这时候王忠听见身边季诺夫准将倒抽一口冷气:“这是什么?我从未见过它!看起来强而有力!” 王忠:“这是我指示生产的原型车……等一下,让他们不用去移动那几辆坦克了,把研究院都撤回来。” 这时候两辆还没有型号,也没有工程代号的原型车开到了王忠跟前。 设计师科晶从运载车背上跳下来,来到王忠面前:“因为没有给工程代号,我们就给它们起了个绰号,一号车叫狍子,二号车叫梅花鹿。所有车辆都检查完毕,满油满弹。” 王忠:“看到那几辆坦克了吗?让他们开到距离这些坦克1000米的地方,瞄准它们开火。” 科晶立刻回头向车组转达了王忠的意见,于是两辆运载车掉头开到了那几辆缴获的普洛森坦克正面1100米的地方。 毕竟驾驶员没有王忠的外挂,不可能精准卡着1000米。 因为王忠对技术员喊:“无线电!” 马上技术员递上来一个从联众国援助而来的无线电——看着就像放大了很多的大哥大。 王忠拿着这玩意,咋舌:联众国真是什么都有啊。 他拿起来喊:“狍子车——” 什么鬼名字! 王忠:“狍子车,瞄准最右侧的敌人坦克。自由测距,自定标尺,准备好了就开火!” “是!” 然后王忠放下拿着步话机的手,等待着。 突然,绰号狍子的运载车开火了,100毫米炮的炮口焰相当壮观,而且炮口暴风直接让运载车上的灰尘全都飞起来。 下一刻,所有人都知道最右边的普洛森坦克完蛋了。 因为中弹的瞬间坦克所有的洞口都喷出浓烟,紧接着大火就熊熊燃烧起来。 王忠咋舌,至少大炮威力是够了。 突然,他灵光一闪,决定把这种运载车命名为“涡流”。 (本章完) 第60章 帝国的剑与盾 虽然5月19日御前会议上,屠格涅夫大将表达了对滨海要塞失守导致梅诗金公爵不得不放弃博尔斯克的担忧,但是直到六月,滨海要塞还掌握在滨海独立集团军手中。 要塞方面报告每天会遭到8到12发超重型炮弹的轰击,大部分外围防御支撑点已经被这种重炮摧毁,海岸炮兵对要塞守备部队的支援力度大大降低。 但是要塞防御部队靠着战斗意志愣是顶住了进攻,就这么守了十几天,每天扛着敌人超重型铁道炮和海面上战列舰的炮击,愣是把大半的阵地都保持在手中。 所以说战场就是一个无法预测的命运的舞台,王忠再一次明白了这一点。 因为滨海要塞挡住了,博尔斯克被包抄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了,所以梅诗金公爵也挡住了普洛森人的攻击,前线暂时陷入了僵持。 但是滨海独立集团军报告在敌人重炮攻击下伤亡巨大,要求增援。 对要塞的空中照相侦查表明,普洛森的重炮已经把要塞的外围支撑点的核心部分摧毁。 普洛森海军彻底封锁了滨海要塞外海,而且能封锁滨海要塞东南方向的沿海公路。 而普洛森陆军在前进阵地上建立的炮兵观察所覆盖了滨海要塞的内陆运输线。 6月3日,最高统帅部得出滨海要塞不应该继续坚守的结论,命令要塞守军开始突围。 一旦滨海要塞失守,梅诗金公爵指挥的博尔斯克方面军的侧翼就会暴露出来,最高统帅部估计在七月初就不得不让博尔斯克方面军向东南方向退却。 作出这个决定的御前会议,王忠也参加了,会议结束后,屠格涅夫大将叫住了要走的王忠:“罗科索夫,等一下。我以为你会提出激烈的反对意见。” 王忠有些意外:“什么反对意见?” “让梅诗金向东南方向撤退。”屠格涅夫大将盯着王忠的脸,“博尔斯克是我们控制的最后一个重要的可萨莉亚城市,那里有煤炭和铁矿,放弃这里的话,可萨莉亚控制在我们手中的就只剩下广袤的草原了。” 王忠:“苏哈亚韦利河不是还在我们手中吗?我的朋友卡舒赫的军还在那边进行防御作战。” 屠格涅夫:“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平静。” 王忠:“情绪激动就能避免家乡沦陷吗?不,没有这样的好事,大将达瓦里希。将来某一天,我会解放我的家乡,到那时候我保证会比你想象的要激动许多许多。” 屠格涅夫大将露出赞许的表情:“很好,我还担心你像年轻一样情绪化。” 王忠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皮囊还相当的年轻,可能比地球上在小小无名地上和三德子厮杀的苏勋宗还年轻。 所以屠格涅夫担心自己会像年轻人一样情绪化也很正常。 王忠:“别担心,大将达瓦里希。” “这是最新流行起来的称呼吗?我听军令处的年轻参谋也在这么称呼彼此了。” 王忠:“最开始是水兵们的称呼,指为同一個目标一起奋战的战友。我觉得不错就用来称呼梅拉尼娅人民军的战友了,他们好像很喜欢。顺便我的部队也很喜欢,可能渐渐传开了吧,你知道的,我和我的部队好像是叶堡的大明星呢。” 屠格涅夫哈哈大笑:“好一个‘好像’。所以你的部队现在情绪怎么样?” 王忠:“昨天我离开库宾卡的时候,他们把我堵住了,质问为什么没有调往前线,比起在训练场上打训练弹,他们更想用手里的新武器去痛殴普洛森人。 “我想部队在思想上已经做好了动员,随时可以上战场。” 王忠说这话的时候,作为情报官员列席会议的拉夫基德枢机主教也靠过来一脸严肃的听着。 屠格涅夫看了主教一眼,才对王忠说:“我和沙皇陛下讨论过,你这支部队的动用需要谨慎,她希望你们一出动就拿出战果,而不是作为救火队拿去填在战线上。 “所以需要等待战机。” 王忠:“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制造机会。” 屠格涅夫:“伱觉得第一战会在哪里?” 王忠:“我不是星相学家,不懂得预测未来。但你如果问的是我希望在哪里作战,我会告诉你是瓦尔岱丘河西岸。” 屠格涅夫:“为什么是这里?因为背靠大河补给会比较好吗?” 王忠:“是的,而且还能得到内海舰队的支援。可惜我们没有造浅水重炮舰,联合王国在运河区使用的浅水重炮舰又没有办法通过陆路运到内海来。” 毕竟联合王国不是罗马,无法旱地行舟。 屠格涅夫:“联合王国的地中海舰队好像打算通过达达尼尔海峡,和普洛森的舰队进行舰队决战,但是中立国拒绝放行。中立国为了表示自己中立立场,也禁止普洛森的船只通过海峡。 “另外,联合王国的舰队在爱琴海和普洛森舰队大战,联合王国的厌战号击中了普洛森帝国爱琴海舰队旗舰黑太子号,目前爱琴海的制海权被联合王国掌握,腓特烈大帝号应该暂时无法回港了。 “好消息是,联合王国的海军武官推测腓特烈大帝号必须大修的时候接近了,普洛森在白海沿岸没有能修这玩意的干船坞。 “坏消息是,这船就算不大修,也能撑上一段时间,只要我们在海岸附近作战,就会遭到它381毫米主炮轰击。” 王忠听到381毫米主炮的时候,脑袋产生了幻痛,毕竟他穿越之后马上就挨了一炮,并且奇迹般的生还了。 一起生还的还有公爵夫人的男宠。 话说那家伙哪儿去了?王忠在叶堡呆了半年多了,一次也没见到过他。 王忠正走神呢,屠格涅夫大将又说:“联合王国空军打算搞一个行动,用他们的兰开斯特轰炸机投掷一种特制炸弹。他们希望我们能提供一个距离这艘船足够近,然后足够安全的大型机场,以便发动袭击。” 王忠:“回忆了一下兰开斯特轰炸机的作战半径,再看看地图,咋舌道:“那我们暂时没有符合要求的机场啊。要不让他们凑合一下,在前线机场加油中转一下?” 屠格涅夫大将:“他们估计只靠一轮攻势不太可能成功,所以需要我们守住机场周围地面二十天,并且保证后勤供给。” 王忠:“你故意跟我说这个,是打算把我的机动集团军调去干这个事情是吧?” 屠格涅夫大将:“不,你误会了,在我看来这艘战舰暂时不需要担心了,因为我们已经决定放弃滨海要塞,暂时不会在这艘船大炮射程内战斗。 “如果这艘船敢于南下炮击我们在高加索山区的港口,到时候他们就会进入我们山里的永备机场的攻击范围,到时候再和联合王国协调不迟。” 屠格涅夫大将一边说一边用铅笔在地图上画圈。 王忠:“不能用潜艇偷袭这艘巨舰吗?” “我们试过了,鱼雷命中了战舰,但是效果不好,这艘战舰的防雷带太厚了。不过靠飞机侦查,战舰在消耗了相当多的炮弹和燃油、补给品的情况下,吃水更深了,我们推测它应该进了不少水,但还没有多到会让战舰沉没。”屠格涅夫耸了耸肩。 王忠点点头。 地球上黑海的制海权一直被毛子掌握,所以滨海要塞才坚守了那么久,这边巨德掌握了制海权,滨海要塞就没办法长时间坚守了。 不过,既然安特海军失去了制海权,那是不是就有更多的海军步兵可以转到我麾下了啊? 王忠如此盘算着。 这时候,大门忽然开了,统帅部首席机要参谋快步来到屠格涅夫身边,就要在他耳边耳语,屠格涅夫阻止了他:“没有必要,罗科索夫中将和拉夫基德主教都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人。” 机要参谋点头:“明白了。西方面军今天发起了攻击,打算从侧翼包抄绍斯特卡,目前进攻顺利。” 王忠:“绍斯特卡?现在那里还是阿斯加德骑士团在防御吗?” “不,根据我们的情报,三月底泥泞状况好转的时候,阿斯加德骑士团就撤走了,接替他们的是第九集团军的三个步兵师,197步兵师守在城里,206和246步兵师在左右两翼。 “防守渡口的是337步兵师,目前我军前锋已经突破了渡口东岸防线,抵达渡口,先头部队已经渡河。” 王忠:“这个337步兵师是不是新部队?一下子就被我们切开防线了?” 机要参谋摇头:“不知道,可能要等前线对俘虏的审讯报告才能确定这个师什么时候组建。” 王忠:“我直接打电话给高尔基大将问一问吧。” 说着王忠拿起桌上的电话:“总机,接西方面军总部。” 片刻之后,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王忠不太熟悉的声音:“西方面军司令部。” 王忠:“我是罗科索夫中将,让你们司令听电话。” 又过了十秒,高尔基大将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你是收到我第一波进攻的战报就给我打电话了?” 王忠:“你突破渡口的速度比我想象的快啊。” “那是因为这个337师是国民警备师改成的步兵师,大部分人几个月前还在和游击队作战。普洛森也不全是精兵强将,也有豆腐兵嘛。以后我们可以在全线都发动进攻,试探敌人的防御强度,找到弱点,然后在弱点投入第二梯队。” 王忠一听,这不就是后来苏军的战法嘛,全线攻击,看看哪里是点心兵,然后就从那里突破,向后面快速挺进。 而三德子的精锐就全围着不打,碰到三德子的装甲部队也围着不打。 东线战场太广阔了,有的是地方可以突破,少量精锐部队打出高交换比没意义。 王忠:“祝你成功。” 高尔基大将很高兴:“以后你就是帝国铁壁,我就是帝国利剑!” 王忠:“好啊!这样我们就真的是帝国双璧了。” 这么祝福的时候,王忠是真心的。但是他隐约记得地球上的第九集团军是有故事的,后面出了三德子最厉害的防守大师莫德尔,军迷给了他个绰号莫不攻——用比较二次元的说法就是“因为太怕痛了所以全点了防御”。 这个时空第九集团军的司令好像叫孟德尔,和那个种豌豆的同名。 难不成他能种豌豆射手和坚果来抵挡高尔基大将的进攻? (本章完) 第44章 打穿防住 王忠打算称赞一下设计师,结果他刚要开口,季诺夫准将先兴奋的鼓掌:“好!非常好!打得真准,威力也好!” 阿纳托利也鼓掌,不过拍了几下之后他疑惑的问王忠:“罗科索夫中将阁下,这是用来对付什么的呢?普洛森根本没有需要如此火力的坦克啊?” 王忠心想现在没有,人家将来有虎豹的,但是他不能这么明确的说出来,只好说:“普洛森已经缴获了我们的kv系列重型坦克,并且刷上他们的标志拿出来用了。我们需要有在远距离摧毁kv的手段。” 阿纳托利点头:“确实,我也听说了反攻过程中有部队遇到了刷普洛森灰色涂装的kv。可是立项的时候还没有遇到吧?” 王忠:“我们遗弃了那么多kv,普洛森人用残骸上的零件拼都能拼出新车来,他们不可能不用。” 实际上大量kv只是因为行走机构故障就被遗弃在路边,因为安特军根本没有维修能力,也没有足够的拖拉机把坏掉的坦克拖回去修理。 王忠忽然有了个主意,便问测试场主任:“测试场有拿来测试的kv吗?” 主任:“有,用来测试对行走机构的改进,目前已经完成了测试任务,放在车库里。” 王忠:“拉出来,放到1000米的位置去,就那辆普洛森的四号坦克旁边。” “这……”测试场主任一脸为难,“没有经过批准随便动用测试车辆不好吧?” 王忠这时候已经有丰富的经验,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就收:“你弄个文件,写明了需要用已经完成测试的kv来测试100毫米炮的毁伤能力,我来签字。” 主任立刻变脸:“好的。马上。” 果然,契诃夫中将那里学来的小窍门就是好用啊。 十几分钟后,王忠签好字,kv就从车库开到了测试靶场上,停在刚刚灭火的普洛森坦克旁边。 等研究员全部离开后,王忠用步话机对100毫米运载车喊话:“狍子,向后退两百米,瞄准kv坦克。” 代号狍子的那辆原型车立刻开始后退,王忠在俯瞰视角看着距离,到两百就喊:“好!停下,瞄准完毕直接射击。” 说完他把步话机塞给瓦西里——这玩意其实还挺重的,一直拿着很累。不知道大哥大是不是也这么重,要是这样那于谦老师老把它塞屁股里也不容易啊。 不到五秒钟,狍子车开火了,和之前一样炮口暴风吹起了车前面的积雪。 王忠甚至看到了反射着阳光的弹丸,它风驰电掣的命中了kv正面车体,下一刻kv的炮塔舱盖被冲击波冲开,紧接着炮塔后面的发动机散热盖上冒出火苗。 大火很快扩散,坦克燃烧起来。 “好!”季诺夫准将拼命鼓掌,“好!这样就算遇到缴获kv也不用怕了!” 这时候跟着季诺夫准将一起后送坦克的驾驶员之一说:“有这个火力,也不怕敌人的加洛林坦克了。他们用加洛林的重坦改的喷火坦克杀伤了我们很多步兵呢。” 王忠没有理会这位驾驶员,因为他正在俯瞰视角观察燃烧的kv呢,拉到最近可以看到kv正面装甲上有个弹孔,说明这一发既没有打机枪口也没有打观察窗,就是穿透了车体正面装甲。 1200米,首发命中摧毁kv! 这個时候涡流式坦克歼击车的正面装甲是否靠谱已经不重要了,光是这个火力,前线就有它的容身之地。 但如果涡流的正面装甲靠谱那就更好了。 如果可靠性也达标那就更更好了! 如果生产工时再降下来—— 王忠果断打消了幻想,不可能有这样的好事。 “非常好,”他扭头对科晶总工说:“我非常满意。” 科晶露出自谦的笑容:“这是海军的100毫米炮素质好,和我的设计没关系啊。” 王忠:“你怎么解决瞄准的问题,我们的瞄具设计时的使用场景预设是800米以内交战,你这个1200米还首发命中,怎么做到的?” 科晶:“第一,测试的驾驶员炮术精湛。第二,我们用了缴获的普洛森瞄具和光学设备,瞄具的仿制工作已经交给了251厂,这个厂是以圣安德鲁堡撤退下来的圣安德鲁光学工厂的员工为基础重新组建的。” 王忠:“是那个生产光学玻璃的厂吗?撤退下来了多少人?” 科晶:“三分之一的技术员和工程师成功撤下来,原本还要撤退能手磨镜片的老工人,但是所有的工人都是虔诚的世俗派成员,他们打算以鲜血和生命保卫以安德鲁名字命名的城市,不肯撤退。” 王忠:“胡闹!这才是最需要他们的战场!没人生产瞄具,或者瞄具质量低劣,会给我军造成巨大伤亡的!我亲自给他们写信,劝他们撤退出来。” 科晶大喜过望:“好!能那样最好不过了,251厂现在很缺熟练的镜片工人。您如果能写信让电子管厂的工人也撤退出来就好了。” 王忠:“好!瓦西里你记着,今晚提醒我写信。” 瓦西里:“咦?我以为是我代笔呢,您真要亲笔写啊?” 王忠:“当然。这样才有诚意,我要把这些工人达瓦里希全劝回来,给我们生产高质量的镜片。当然,从联众国进口也很重要!” 现在的联众国其实有点像后来的赛里斯,啥都能生产,不一定是最好的,但能解决有无问题。 震惊,联众国竟然是小号赛里斯。 王忠再次看向燃烧的kv,说实话知道100毫米运载车用的是缴获的普洛森瞄具后,他的心情没有刚刚那么好了。 他还以为用全自产的东西实现了1200米首发命中首发摧毁呢。 虽然比不上三德子精锐虎式车组的1500米首发命中首发摧毁,但也很不错了。 算了,虽然不是特别完美,但最起码证明了海军这款100炮不输给普洛森的88炮。 突然,燃烧的kv上不知道什么东西炸了,一股焰火从炮塔舱门喷出,形成了稍纵即逝的小蘑菇云。 王忠:“什么炸了?” 研究员:“可能是测试时剩下的炮弹,估计放在哪个地方我们卸炮弹的时候没发现。” 王忠眉头紧锁,这还能漏一发炮弹?不过一想到是毛子又可以接受。 ———— 接下来王忠看着两辆原型车完成了一系列的实验。 它能跑出60公里每小时的公路速度,拥有几乎和t34一样的越障水平——毕竟是同一个底盘,同时因为自重变低了,貌似故障率也因此得到了改善。 两辆原型车在试验场里狂奔了快一百公里,都没有发生故障。 当然更详细的可靠性测试需要用一周以上的时间反复实验,才能最终确定这款战车到底耐不耐造。 还没进行防护测试,王忠就被这辆车征服了。 然后下午五点,在初临的夜幕中,防护测试开始了。 送来两辆原型车,就是因为其中一辆要做防护测试。 测试中心的研究员们把几个假人塞进了绰号梅花鹿的二号车,然后中心主任向王忠请示:“也拉到1000米距离打吗?” 王忠:“不,防护测试我们要严格一点,从800米开始打。” “是,将军。” 王忠:“还有,我们不是缴获了敌人的坦克吗?测试完45毫米炮和反坦克枪之后,拿敌人的坦克来打一炮试试看。用三号的50炮。” 入侵安特的普洛森装甲师很少装37炮的早期型三号坦克,都是50炮的版本。 其实王忠最想用敌人装备75毫米长管炮的四号坦克来测试,不对,考虑到后面普洛森会出更长的75炮,现在这种43倍径(指身管长度是口径的多少倍)的75炮应该叫中七五。 四号坦克的75炮加长到48倍径就已经是极限了,再加长会导致车体重量失去平衡,第一个负重轮故障率飙升。 这时候阿纳托利说:“我们送回来的缴获装备里,还有一门新的反坦克炮,应该是75毫米的。” 王忠大喜,这不就是pak40吗?能扛住这个基本上就只用害怕88反一切炮了。 于是他说:“拖过来,一起测了。” 很快,缴获的pak40式反坦克炮被拖到了测试场上。 王忠绕着转了一圈,发现这玩意比游戏里要大得多。 安特的45毫米反坦克炮放在它旁边像个袖珍玩具。 这时候几辆缴获的三号和四号坦克也被开过来。 王忠:“先从威力最低的大水牛反坦克枪开始测试。” 几分钟后结果就出来了,安特军制式反坦克枪ptrs-41基本无法击穿“涡流”的正面装甲。 因为科晶在设计涡流的时候,没有在正面装甲上开孔,驾驶员的观察窗他放到了战车顶上,驾驶员的座椅也设计成了升降式,非战斗时候可以转动螺栓升起来,探出半个脑袋观察,战斗的时候就降下去,用潜望镜看前方。 还有像是车体机枪,科晶直接去掉了,而是在战斗室上方弄了一个高射机枪。 所以涡流这玩意注定反人员的效果不好,毕竟就一挺高射机枪。 至于炮手的瞄准镜,科晶也放在了战斗室顶部,用一个潜望镜结构进行影像的传导。 总之涡流正面根本没有反坦克枪能攻击的弱点——这玩意实战的时候就基本只能打各种观察窗。 一刻也没有为ptrs-41的败北悲伤,接下来登场的是,安特军制式45毫米反坦克炮。 王忠看炮手操作这玩意的时候,又想起刚开战时候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想要弄一个连的这玩意的场景。 最后还是洛克托夫的修车工人攒了三门。 咦,好像是攒的76炮?反正那时候这玩意可宝贝了。 炮手开火了,王忠肉眼看到炮弹命中了二号车的前装甲,然后被弹飞了。 跳弹! 研究员跑过去,检查了一下车里的假人,然后报告毫发无损! 然后炮手又更换了不同的瞄准位置,结果还是前部被弹飞,新车800米距离免役45炮! 接着按照口径原则,上了普洛森三号坦克的50毫米炮,结果也是完全没有问题。 50毫米测试完,就轮到普洛森四号坦克的75毫米短管炮了。 结果75毫米炮的高爆弹造成了二号车部分装甲内侧发生崩落,研究员判定一名成员轻伤,两人轻微擦伤,仍然有战斗能力。 最后,轮到安特的zis-3型76毫米反坦克炮了,这应该是目前测试场穿甲能力最好的坦克炮——王忠的部队大量装备的zis4型57毫米反坦克炮测试场没有,今天测不了。 新车到底能不能做到打穿防住,就看能不能扛住76炮这一下了! (本章完) 第45章 “这东西应该立刻量产” 王忠看着炮兵把炮推到了位置上,并且完成了装弹。 炮手向王忠敬礼:“将军阁下,射击准备完毕,请指示!” 王忠先扭头确认研究员们是否更换完假人——这是为了方便判断毁伤情况,毕竟前一次测试的四号的短75打高爆弹把装甲内侧给崩坏了,碎片划伤了假人。 确定研究员发出了“更换完成”的信号后,王忠对炮手说::“瞄准一点,开火。” “是!” 王忠刚拿起望远镜,炮手就开火了,王忠甚至来不及切视角。 望远镜里可以清楚的看到炮弹打在了二号车大倾角的正面上,虽然被弹飞了,但还是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刮痕。 研究员们立刻冲上去,查看歼击车内部的假人,没过一会儿那边就发出了“内部无损伤可以继续测试”的信号。 王忠:“继续开火。 话音刚落炮手就开火了,第二发打高了,擦着歼击车的顶盖飞过去。” 王忠:“怎么搞的?” 季诺夫准将说:“正常情况,最好把瞄准镜重新固定一下,我是说76炮的瞄准镜。” 王忠皱眉:“你的意思是瞄准镜刚刚被震坏了?”、 准将还没开口,阿纳托利先说话了:“震歪了,也可能是炮架被震出了小小的误差,我们的装备只要是精密的部分就会有这个问题。我就知道反坦克炮排有人宁可通过炮管瞄准敌人,也不用不靠谱的瞄具。” 王忠:“用炮管瞄准敌人是不是太过了,瞄具再怎么样也比炮管靠谱吧?” 阿纳托利两手一摊:“目标离得近的话炮管说不定更靠谱。” 这时候目标那边检查完了,这一发也没有击穿,内部的假人毫发无损。 而炮手们这边也根据刚刚准将的建议检查完了瞄具,向王忠报告:“瞄具没有问题,刚刚应该是正常误差。” 王忠咋舌,如果是在坦克世界这款游戏里,这准星周围那个虚线圈得多大啊(代表炮弹可能的落点范围)。 “继续射击!” “是!” 第三发马上发射,这次命中了二号车的炮盾。因为没看到跳弹,王忠心直接提起来。 很快,检测结果来了:高低机被卡住,但是火炮无故障,需要时间修复高低机。 王忠扭头对科晶说:“炮盾的防护还要加强,不过没有伤到成员,还算不错。” 科晶:“我想去看看炮盾的受损情况。” 王忠:“可以,我们一起去。炮手,暂停射击。” 片刻之后,王忠和科晶带着一帮人来到了800米外的二号车。 可以看到炮盾上有明显的炮弹留下的坑。 科晶推了推眼镜:“看起来是炮弹直接打崩了炮盾的一部分装甲。” 他凑近炮盾,仔细检查炮盾后方,然后叹了口气:“炮盾变形了,卡住了高低机,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炮盾太薄了。” 王忠:“您一开始就知道炮盾很薄?” “是的。” 科晶抬起手,一边比划一边讲解起来:“坦克炮塔的位置在车体上方,就算t34这样炮塔靠前的设计,也很容易把整体重心配置在坦克中间。实际上t34的炮塔靠前的设计,是为了平衡发动机和油箱的重量。 “但这辆车不一样,它没有炮塔,整个火炮被放在了车体前方,然后车体正面又配置了那么厚的装甲,还有个高低机和方向机,所以这辆车配重变得很难。 “我怕再增加炮盾的重量会导致第一对俯冲轮的悬挂装置会被压坏。” 王忠:“原来是这样。” 他忽然想起来,地球那边三德子的猎虎,也是把战斗室放到了车体中间,当时他不理解为什么这样设计,现在终于明白这是为了配重,128毫米炮和装甲放在一起太重了。 王忠:“等一下,这個高低机和方向机是电动的?” 科晶:“液压的,换成电动可以减少重量,但是生产上可能遇到困难,现在电机的供应量满足不了需求,大部分电机都安装在坦克上了。” 王忠:“液压很重吧?” “也不算太重,毕竟行程很短。” “这玩意射界是多少?”王忠继续问,他要尽可能的了解清楚情况。 虽然刚刚这一发算是被炮盾和高低机“吸收”了,没有造成成员伤亡,战场上这一下这辆车就失去战斗力了——战场上可不是按一个键十几秒就修复完成了。 哪怕是卡住炮塔这种小故障,都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修好,基本可以视作告别“这一次”的战斗。 所以王忠想要尽可能的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对于他的询问,科晶立刻报出数据: “左右各十五度,最大俯角7度,仰角50度。” 王忠大惊:“这么高的仰角?” 科晶:“海军的工程师说这是一门高平两用炮,而且有榴弹可以打曲射。” 其实地球上苏军习惯性把su85和su152分类为自行火炮,实际使用的时候也经常让它们打曲射,甚至部署在装备曲射火力的榴弹炮团旁边,一起打曲射。 显然这个时空安特也继承了这个思路,但王忠不打算让他们继承——至少这辆100毫米运载车不行。 王忠:“不不不不,把功能弄少一点,干好我要它干的事情,仰角18度就够了,俯角可以加大一点,到9度。” 王忠给的数据,就是虎式坦克的俯仰角范围:-9到18度。 “这……”科晶犹豫了。 王忠:“我会把他加到我提出的技术参数里。之前只说了俯角,是没想到你们居然想着要它打曲射。” 他这样说,等于把锅接过来了,科晶立刻表示没有意见。。 王忠继续说:“这个俯仰角和左右射界,也不用液压了,把液压装置都拆了,改成手摇。” 这次是季诺夫准将提出异议:“这样反应会很慢,近距离遭遇敌人坦克怎么办?” 王忠:“靠掩护的步兵发现敌人坦克,不要近距离和敌人交火。” 他刚说完,阿纳托利就露出苦笑:“坦克部队哪儿来的伴随步兵啊?” 王忠:“我的部队会有,而且还会有伴随高炮、伴随炮团和伴随的维修团。” “哇,”阿纳托利咋舌,“能在您的部队当坦克兵真是幸运。我可算明白为什么您部队出了那么多击毁大量敌人坦克的坦克手了。” 叶堡的报纸可能报道王忠自己的事迹报道烦了,不知道谁开的头,跑去采访王忠手下那些拿了一大堆击杀的坦克手,然后这些采访在各大酒馆里被添油加醋之后,王忠手下的坦克手也全都成了装甲英豪。 据说让兄弟部队的坦克手们产生了竞争心。 王忠也懒得管这些,他对科晶说:“怎么使用我来操心,你的任务是把车按照我的要求造出来。实际上这些歼击车如果主要在1200米的距离作战的话,手摇已经够了。” 敌人离得远,只要手摇一个非常小的角度,就能瞄准目标,学过相关几何知识的人都知道。 科晶:“好吧,我回去就把电机拆了,加厚炮盾,这样正面就彻底没有防御漏洞了。” 王忠:“等一下,你要重新改设计,是不是就要重新造一辆车啊?毕竟拆液压什么的都挺复杂的。” 科晶:“确实要重新设计炮闩附近的结构,炮盾也要调整。其实可以把这两辆拖回工厂改装,但是那样很费事,还不如直接造一辆新的。” 王忠:“那这个二号车,叫什么号?” “梅花鹿。”瓦西里提醒道。 “对,梅花鹿号,就留在靶场打靶了,全面测试他的防御能力。七六炮打炮盾可以卡住高低机,这点我们已经知道了,接下来继续测试在不同距离能否击穿。 “也许能发现新的问题,让科晶总工一并改进。” 王忠说完,向科晶投去征求意见的目光,但是这个目光显然被误会了,科晶立正站好:“保证完成任务。” “有决心就好。”王忠看看天,“天已经黑了,这个条件下炮手估计打不准吧?明天再测试,把报告送到我桌上就好了。” ———— 第二天,915年1月2日下午,一份报告送到了王忠的办公桌上。 根据这份报告,100毫米火炮运载车的正面主装甲,在500米距离上可以抵挡住zis3反坦克炮的射击。 但是炮盾在600米的位置就可以被打穿了,一旦被打穿,高低机什么的必出问题。 到500米的距离后,用76炮射击炮盾,有可能会导致炮手和装填手受伤甚至阵亡,进行的十次测试中,有三次是只有炮手受伤或者阵亡,两次只有装填手倒霉,三次两个一起倒霉,剩下两次两个人同时毫发无伤。 车长因为有两个“人肉盾牌”,反而有较高生存率,只有两次受到了擦伤。 硬要说的话,这个缺点根本不算是,放在游戏里说不定还会因为高低机和炮闩会把炮弹后效给吞了,被玩家戏称为“黑洞装甲”。 但这是现实,那些被破片打伤的车组,运气不好打到动脉什么的可能就牺牲了。 这可是王忠精挑细选的车组,都是老兵,很珍贵的。 所以,改进炮盾势在必行,哪怕牺牲瞄准速度。 大概7天后,科晶捣鼓出了第二代原型车。 这次防护水平成果喜人,76炮甚至在300米的距离上都不一定能打穿这玩意的正面装甲。 于是王忠现场下令,把85毫米高炮拖过来,对原型车进行了试射,结果表明只要保持距离在800米以上,第二代原型车基本不担心安特自己产的85毫米高炮。 但普洛森的88毫米炮在800米距离上可以击穿二代原型车的炮盾,但是对人员杀伤不佳,只有很少的破片进入战斗室内部。 测试结果出来后,科晶脑袋都摇成拨浪鼓了:“不不不,真不能再往炮盾上装东西了。你要获得更好的防护,就得把战斗室向后移动。这样火炮的安装位置也要提高,整体会变得更高。” 王忠按照科晶的说法想象了一下,脑海中出现的是费迪南坦克歼击车(也就是象式),和猎虎坦克歼击车。 这俩车一大特点:高大,放在那里大老远就会被发现。 但王忠想要的是三号突击炮和四号坦克歼击车那样比较低矮,适合伏击的载具。 而且八百米的距离上,88炮只是击穿炮盾在车内产生了一些弹片,对比其他被虎式一炮飞头死一车的坦克,这很厉害了好吗! 等王忠化学和纺织品研究所拿出了王忠要求的“防崩落内衬”,成员生存率会更高。 总的来说,王忠对新东西还算满意。 而全程关注这款新式武器测试的季诺夫准将则认为“这东西应该立刻量产”。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之后进行的生产性测试表明这东西生产工时是t34w的一点三倍。 t34w已经是因为生产太费工时所以无法全面替换t34了。 真正把t34w的产量提起来,那得依靠联众国转让更好的生产技术和设备。 王忠很清楚,战争不是靠“特装机”或者“决战兵器”打赢的,生产性是大规模战争中非常重要的一点。 所以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看这样精锐部队使用难以生产的特装机能不能打出比较好的效果。 最终,这种坦克歼击车被定型为su100,su是安特语中“自行火炮”的缩写,100代表火炮口径。 而王忠亲自指定了它的绰号:涡流。 (本章完) 第46章 盟军慷慨解囊 915年1月的战场相当的平静——指每天伤亡降低到了10000人左右。 1月15日中午,王忠刚在和平路10号的装备审查委员会批完文件,到城里的城防司令部露脸,然后准备去学校继续编他的教材,电话就直接打过来了。 “我的罗科索夫将军,”电话那边是联众国军官约翰威克,他那个安特语多少有点口音,特别好认,“再过一小时,满载援助重型装备的军列就要开进车站了,你不去看看吗?” 王忠知道自己的部队肯定会先得到补充,但是具体补充什么他并不清楚——实际上没人知道会补充什么,毕竟不知道哪艘运输船能靠岸。 现在正是普洛森的潜艇绞杀战最猖獗的时候,普洛森的宣传相天天在广播上吹嘘又击沉了多少万吨的战果。 盟军自己的统计也不乐观,普洛森只是夸大了三倍而已。就算他们不夸大,盟军的损失也非常惊人。 之前几批船队,运送重装备的货船就都没冲破封锁线,所以只送上来了卡车啊、无线电啊之类,坦克一辆没有。 这次看起来是终于有坦克成功到岸了,所以约翰威克中校才急吼吼的打电话过来。 王忠:“好的,我马上去车站看看热闹。” 其实只要打个电话问问契诃夫中将,王忠就能在火车抵达之前知道上面送了什么援助的坦克,但是这东西就跟拆盲盒一样,讲究的是那个打开瞬间的仪式感。 所以王忠问司令部来迎接自己的参谋:“城里情况如何?” 参谋马上回答:“空军击落了一架来侦查的普洛森飞机,残骸落到了距离夏宫三公里的公园里,上面没有飞行员的尸体,我们正在组织力量搜捕跳伞的飞行员。 “其他就没有什么大事了。” 王忠:“投降派的情况呢?” “有人发现纸币上有投降派的宣传语,已经回收了这些纸币。” 王忠挑了挑眉毛,在纸币上写宣传语这个事他穿越前竟然真见过,还亲自拿着那张钱去银行,银行马上给他换了面值一样的新钞票。 突然遇到的行为,让王忠想起了故乡。 “将军?”参谋问。 王忠:“协助审判庭追查纸币的来历,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去火车站了。” 参谋点头:“没有别的事情了。敌人毕竟被您从城市边缘赶走了,我们也清闲下来。不过大家都担心将来会不会再来一次……” 王忠:“不会了,我认为明年——我是说今年,普洛森人不会再试图进攻叶堡,对于我们首都来说,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但是我们仍然有可能输掉战争。 “这就是我现在天天连轴转的原因。” 说完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实际上在后方的时间,他比在前线打仗忙多了:永远有写不完的教材,批不完的文件,上不完的课。 他倒是很乐意这样,恨不得把自己记忆中战后苏联总结的经验,以及我军总结的经验都尽可能的写出来,当做生活小妙招喂给安特的军队。 王忠:“那么我先离开了,待会我会在车站。” 告诉参谋自己的去向是为了发生紧急事件的时候参谋能找到自己。 万一投降派发动了政变,就得王忠这个城防司令负责平叛了,把他的嫡系部队摆在库宾卡就是基于这样的考虑。 安排妥当后,王忠直奔火车站。 他登上站台的时候,正好有一列火车进站,王忠直接问接站的铁路调度员:“这是从不冻港来的列车吗?” “是的。” 调度员回答的时候,王忠已经看到了列车上固定好的谢尔曼坦克。 来了! 不过敌人的长管四号坦克比预想的还要早出现在战场上,这个时空的谢尔曼应该没办法像地球那样发挥作用了吧。 王忠想了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长管四号到现在前线也就几次目击报告,审判庭情报部门和安特陆军情报部门都推测,可能是少量拉到前线来进行测试的试生产型。 也就是说谢尔曼在大多数场合面对的还是只有短50的三号,以及短75的四号这两种坦克。 谢尔曼打这两种坦克基本碾压。 地球那边也就是谢尔曼大规模参战太晚了,在意大利遇到的都是虎豹,才落下一个打火机的诨号。 谢尔曼其实是一种相当优秀的坦克,刚服役的时候相当优秀。 这东西就像玩即时战略游戏,要讲究一个时间节点,我双兵营快攻几分钟要有多少兵压到你门口,正好兴奋剂升级完成,都定好了,只要晚了一点强势期就过了。 王忠现在就准备利用好谢尔曼的强势期。 至于可能提前登场的虎豹,就交给涡流来解决。 王忠正看梦中情车谢尔曼呢,突然另一个丑得令人惊叹的东西进入他视野。 一辆平板车厢上停了两辆联合王国的十字军型自行防空炮。 这玩意的炮塔,看起来就像把玛雅金字塔给装到了车体上,要多丑有多丑,但是那门40毫米博福斯机关炮可是好东西。 这玩意是全世界最优秀的大口径机关炮,性能哪怕到了阿美打海湾的时候也没有完全过时。 这玩意平射,能把步兵和轻型装甲车辆甚至坦克都打坏了。 他可能无法击穿坦克装甲,但是能把坦克表面上的东西全洗坏,比如打无线电天线根部,损坏无线电啊什么的。 王忠之前参加和联众国的援助谈判的时候,特别注意要了博福斯的生产许可,并且争取到了联众国帮助在安特境内建立生产线。 但是这个生产线完全弄起来,开始半速生产,估计要916年春天了。全速生产可能已经916年七八月份了。 王忠到时候准备弄一个装备双管博福斯机关炮,装甲能抵挡敌人轻型火力的防空车,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天启”。 到时候这辆防空车一定会成为普洛森步兵的野爹。 现在嘛,有十字军这种单管博福斯也可以拿来用,总比没有好嘛!这样一来防空车的问题也解决了——之前王忠能弄到的最好的自行防空炮就是嘎斯卡车背后装一门25毫米机关炮。 王忠果断回头,对瓦西里说:“看到那个丑家伙了吗?那个自行防空炮,在上面守着!我们的防空营正愁没有可以伴随坦克的自行防空炮呢!” 瓦西里:“好!但是您确定要用这么丑的东西吗?会不会影响士气?” 王忠:“什么屁话,扔掉你艺术家的纠结。长相不重要,好用就行!” 瓦西里:“您确定它好用?” 王忠:“我不知道,所以我们要拉回去试一试!” ———— 第二天,八辆十字军自行防空炮被送到了库宾卡。 一起送来的还有30辆谢尔曼。 这时候梅拉尼娅人民军第一师的师长塔德乌什的找到了王忠:“将军达瓦里希,我们有从联合王国来的同胞,他们在梅拉尼娅第一装甲旅用过谢尔曼,正好可以当教官让我们迅速掌握这种坦克。” 王忠:“那你们用过十字军防空炮吗?” 塔德乌什显然对这种外形丑陋的防空炮没什么兴趣:“也许有人用过,这很重要吗?” 王忠:“当然很重要。防空炮的存在可以干扰敌人空军的瞄准,迫使他们在很高的高度就投弹,根据我的实战经验,这相当重要。” 是的,经过实战的洗礼,王忠对战场防空的理解有了颠覆性的变化,以前他以为防空得击落敌机才有意义,所以在看到二战各国防空部队击落敌机数量的数据之后,理所当然的跟着一些不懂的家伙喊什么防空防空十防九空。 现在王忠知道,防空不能看击落多少飞机,只要干扰了敌人的攻击,导致攻击变得不准了,甚至让敌人的飞行员有所忌惮,不能肆意攻击,那防空作战就是成功的。 也就是说,王忠以前一直觉得主要意义是打步兵的车顶防空机枪,其实真的能防空,有这挺防空机枪,敌人可能本来会压到500米投弹的,可能800米就投了。 这多的300米就是这挺机枪的“意义”。 王忠把以上这些解说了一遍,梅拉尼娅的少将露出钦佩的表情:“之前我没有这样的想法,我以为车顶机枪主要是打步兵的。” 王忠有点脸红,因为他穿越前也这么想。 但是不能说,得绷住,维持形象。 塔德乌什少将还在继续:“我在梅拉尼娅军队服役的时候,上面根本没有注意到最新的军事进步,对空军的认知也非常浅薄,他们还认为空军只是那种低空飞掠然后扔手雷的存在。 “所以我们部队的防空,基本都是把好几挺机枪放到一起,认为这样就够了。” 王忠扭头看了看就停在不远处的嘎斯车载四联装机枪。 塔德乌什少将也看过去:“对,就是那种。不过按照您的说法,这样其实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是吗?” 王忠:“是的,但是机枪的保护范围太小了,卡车也不适合伴随装甲部队。” 说着他扭头看向刚刚得到的八辆十字军:“另外,我们马上要进行测试,让你们看看40毫米博福斯机关炮反步兵的效率。” (本章完) 第47章 这就是中型防空炮的威力 儒勒915年1月16日,库宾卡,正在组建的机动军驻地。 同时这里也是很多叶堡人口中“皇家羽林军”的驻地。 库宾卡本来就是皇家御用演习场,地位相当于我军的朱日和,王忠也充分活用这个条件,编组部队的同时在这里天天练兵。 新坦克送过来的时候,部队正在演练步坦协同,所以看到这些谢尔曼和十字军开进来的时候,士兵们全都看到了。 叶戈罗夫正在组织演练呢,看到这个场面直接下令:“休息30分钟,我去看看怎么个事。” “我们也能去吗?”老兵早就跟叶戈罗夫混熟了,便问道。 叶戈罗夫:“呆着!将军不会介意你们乱来,我会。” “你也是将军了。”接替巴甫洛夫任近卫一机步参谋长的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说。 叶戈罗夫低头看了看领章:“确实。这辈子还没想过自己能当将军。你和随军主教看着他们,我去看看怎么个事。” 接替波波夫任近卫一机步随军主教的伊万·彼得罗维奇说:“你去吧,如果是好装备争取给我们师要来。” 叶戈罗夫咧嘴一笑:“那当然。当年将军——我是说罗科索夫当师长的时候,领着我们到处要装备,现在轮到他被我烦了!” 不少老战士都笑起来。 叶戈罗夫大摇大摆的向新装备走去。 参谋长亚历山大问伊凡·彼得罗维奇:“瓦尼亚(伊凡的昵称),你看看他大摇大摆的样子,能想象他是昨晚那个因为思念亡妻喝闷酒的老男人吗?” 不等伊凡主教说话,旁边有战士打趣道:“细说喝闷酒。” 结果问话的是个新战士,被老战士用弹了额头:“这种事情别调侃!师长的老婆孩子都死在敌人的炮火中了!” 随军主教伊凡看了眼被教育的新兵,说:“师长自己可能并不在意你拿这个调侃,但是做人要讲礼貌不是吗?夜校除了教你们文化,还教了礼节!” 夜校是罗科索夫将军搞起来的夜间活动,因为之前安特军没有晚上还要继续利用时间的做法,所以一开始战士们意见很大。 后来罗科索夫将军采取两种措施来提高大家积极性,第一是建立制度,只要夜校结业考核通过,可以补充进光荣的装甲部队,跟着将军一起冲锋陷阵。 第二是每周的夜校小结中,获得优秀评价的士兵,可以拿一瓶伏特加,并且准许在周末饮酒,不参加周末的加训。 第一个措施效果好不好目前不知道,因为还没有士兵通过夜校结业考核。 第二个措施效果拔群,每个周末夜校表现优秀的士兵都聚在一起喝酒,把其他人都羡慕死了——其他人还要加训呢。 彼得罗维奇借着这个机会教育了一番士兵,再次背起手看着新装备的方向:“希望师长能搞点好货来啊。” 亚历山大参谋长说:“希望是炮管粗的那种坦克,另一种坦克那个炮管,看着跟我们的45炮差不多,一看就软弱无力。” 马上有老战士接口:“防护看着也不行,炮管粗那种坦克至少车体正面是斜的。” 步兵相当一部分连十年级毕业都没有,所以他们只知道t34防护好是因为装甲是斜的,更多的就不懂了。 ———— 王忠正安排靶场的人布置假人呢,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将军!” 会这样直接喊将军的,不用想肯定是混熟了的老人。他扭头一看,是叶戈罗夫。 “叶戈罗夫,你这家伙!”王忠笑道,“伱是来要装备的对吧?” 叶戈罗夫指了指谢尔曼:“我要这个!” 王忠:“这个已经决定交给梅拉尼娅人民军的达瓦里希了。他们有从联合王国那边的自由梅拉尼娅军来的人,用过这个。” 叶戈罗夫撇了撇嘴:“你高升了,就不疼老部队了!” 王忠:“什么话!这个训练场最先补齐t34w的就是一机步。” 叶戈罗夫:“我才一个营,不够,再来一个营吧!” 王忠:“你是机步师,不是坦克师。虽然我觉得你们师作战起来应该比图哈切夫式坦克师战斗力强。” 不知道是不是有心人主动引导的结果,现在部队里把图哈切夫时代组建的那种除了坦克啥都缺的坦克师叫做图哈切夫式坦克师,而把王忠弄出来的这些一个坦克营加大量其他部队诸兵种合成的大编制师叫“新式师”或者“罗科索夫式坦克师”。 叶戈罗夫知道拿新坦克无望之后,直接不看谢尔曼了,目光转向十字军式防空炮:“这个丑东西又是什么?” 王忠:“十字军式自行防空炮。” 说话的同时他突然有个念头,如果25毫米防空机关炮叫轻防空,85毫米防空炮叫重防空,那十字军这种40毫米博福斯,是不是就叫中防空啊? 作为钢铁雄心4的老玩家,他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在步兵师里塞一个自行中防空提高全师的装甲评级,因为游戏里计算敌人穿甲能力只看师里装甲最厚的单位的装甲,如果敌人穿甲能力不足以击穿装甲,整个师就会变得更硬。 这个行为俗称混金盾,所以钢铁雄心玩家对能提供金盾、又能提供对空防御和软目标杀伤、还便宜的中防空有独特的偏爱。 王忠的近卫一机步已经有一个营的坦克了,之后可能会再加一个装备了涡流的坦克歼击营,装甲实力不弱,放在游戏里这种“高达师”其实不太需要用防空炮来“混金盾”。 但是放在现实里,这种精锐师的装甲部队,需要可靠的自行防空炮提供伴随防空。 王忠:“这个防空炮就加强到近卫一机步,给装甲部队提供伴随防空。” 叶戈罗夫立刻皱起眉头:“这个看起来不强啊!” 王忠:“不强?” 他扭头问靶场的干事:“目标布置好了吗?” “布置好了将军,包括气球吊起来的空中标靶和地面的假人都设置完成。” 王忠看向十字军防空炮——现在它们由坐飞机过来的联合王国军事教官驾驶。 “告诉教官,先射击空中目标,注意不要打到气球。” 他说完,瓦西里立刻进行了翻译。 教官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十字军调转炮口,对着空中的标靶一顿射。 王忠听见旁边叶戈罗夫哇了一声:“这动静!” 毕竟博福斯也就比安特军主力的45毫米反坦克炮的口径小5毫米,甚至比普洛森早期型三号坦克装备的37毫米炮口径还大,这玩意连射起来动静大得吓人。 标靶在一连串空爆中被击落,窟嚓一下掉地上。 王忠:“让他们射击房屋。” 演习场有用来练习室内近战的砖房子,也用来测试各种炮弹对房子内目标的杀伤,现在这些房子里也设置了假人。 瓦西里传达命令后,十字军放平机关炮,对准了房子,开始射击。 博福斯开火的时候,每一次射击地面都要被吹起一层尘土,这玩意就是个扬尘器,一下子就弄得十字军周围一大片烟尘。 而目标那边,高爆炮弹连续命中砖墙,把敦实的砖墙一片片撕开,碎砖头到处横飞。 摆在房子外面的假人直接被打碎了,而房间内的假人也未能幸免,站在窗口的直接碎,躲在里面的估计也被打成了筛子。 砖房子对着博福斯这一面墙直接被拆空了。 王忠:“停火!” 瓦西里:“西斯法埃尔!” 攒射停下来。 靶场人员奔向房子,检查里面的情况,很快靶场干事手中的步话机就传来报告声:“十个假人都不同程度损坏,全部判定被击伤。” 王忠刚看向叶戈罗夫,后者就说:“这个我要!就是不知道这东西反装甲好不好用。” 王忠对瓦西里说:“让他们换穿甲弹,把我们缴获的三号坦克和四号坦克,以及半履带车各拉一辆来,往里面装假人。” 这一次准备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王忠就跟叶戈罗夫聊天:“当师长感觉如何?” “很棒,我迫不及待想要去痛扁普洛森鬼子了。”叶戈罗夫说。 王忠:“听说你经常喝闷酒?” 叶戈罗夫:“不打普洛森鬼子闲出来的,开打了就没毛病了。” 王忠拍了拍叶戈罗夫的肩膀:“还早着呢,我估计普洛森人要四月才会开始新的攻势。” 叶戈罗夫:“又是打首都吗?” 周围不少军官,听到这话立刻看过来。 王忠:“不,敌人快速迫使我们投降的图谋已经破产,这时候叶堡的重要性没有那么大了,至少没有我们南方的产油区那么大。我和高尔基大将都判断,敌人今年的主攻方向是南方。” 叶戈罗夫:“那中部战线和北部就没有进攻了?” “怎么可能,敌人需要拖住我们的兵力,所以北中南都会进攻,但其他方向都是牵制作战。” 这时候靶场干事报告:“目标已经准备好了。” 王忠:“先瞄准半履带车,开火。” 都不等瓦西里翻译,十字军直接开火了,打了没几发半履带车就燃烧起来——这车刚刚才开到靶场,里面自然有油和机油能烧。 叶戈罗夫:“哦,不错嘛。” 王忠:“瞄准三号坦克。” 很快十字军开火了,穿甲弹先是把三号坦克车灯什么的扬了,紧接着打断了履带。 叶戈罗夫:“不错啊,能打断履带!” 战场上断履带车组就要暂时弃车了,后面会召唤拖曳车来拖曳。 叶戈罗夫显然能断履带就很高兴了,但是十字军还在射击,不知道打中了什么地方,三号突然着了。 叶戈罗夫:“哦哦哦,好好好,这个给我整一个营!” (本章完) 第48章 915年一月的情况(白银盟加更1/10) 王忠:“怎么样,不错吧?” “挺好的,”叶戈罗夫点头,“其实能打断履带我就满意了。这玩意不光能打断履带!” 王忠:“还能把敌人的观瞄系统给洗坏。如果打侧面的话,甚至能击穿三号坦克。” 毕竟这玩意口径40毫米。 而且机关炮还有个好处:不用仔细瞄准,缘分到了就打中了弱点穿进去,作为目标的三号坦克应该就是这样着火的。 王忠:“瞄准四号坦克,看看面对普洛森现在最好的装甲防护,这炮表现如何。” 其实王忠他们这里这辆四号已经不能代表普洛森的最好装甲防护了,防护更好的四号已经出现在战场上,还有各种战场改装。 不过王忠也没有指望博福斯当反坦克主力,就是试试看能不能打穿。 十字军二话不说开炮了,直接在四号坦克周围打出了一大堆烟尘。 射击了有20发后,王忠命令停止射击。 四号坦克并没有燃烧起来。 验靶员检查过后,通过步话机报告:“坦克成员一人受伤,初步判断是弹片从观察口飞入打伤了成员。另外坦克炮塔座圈被卡住了,我们测试了一下,无法转动,履带也被打断了。” 王忠一拍手:“好!怎么样,叶戈罗夫,你要不要?” “我刚刚已经说要了!这好东西能不要吗?”叶戈罗夫说。 战场上击毁一辆坦克,其实并不需要把敌人成员削减到少于两人,打坏履带、卡住座圈,基本上都能让车组弃车。 透过观察口把驾驶员干掉了,一般车组也会弃车。 王忠记得在卡里乌斯的自传《泥泞中的老虎》里,他第一次上战场驾驶38t坦克,最后就是有成员被打死所以全车弃车了。 三德子的坦克手要求能胜任任何位置,就算这样他们还是弃车了,因为战场上很难快速的把死掉的成员搬走,尸体会占着位置。 这种时候只能弃车,等打完了控制了战场,再把尸体拖出来,车辆修好,车组也和其他车组拼一下组成一个完整车组,于是一辆坦克恢复战斗力了。 这种情况下,能稳定破坏敌人坦克履带卡住炮塔座圈,甚至能打伤敌人一人的机关炮,在战场的作用比游戏中大得多。 而且这玩意还能防空。 不对,它本职工作就是防空,但是不用来防空是每一种优秀防空炮的宿命。 测试完十字军防空炮上的博福斯之后,王忠越发期待等博福斯生产线弄好后自己要造的双管防空炮了。 ———— 之后半个月的时间,王忠都在连轴转中度过。 这段时间王忠想起了自己穿越前刚开始的社畜生活,上班,工作,加班。要不是回家的时候有漂亮的未婚妻和漂亮的小女仆迎接自己,王忠还以为又回地球了。 1月29号,王忠的车队刚到自家庄园门口,就看见另一辆军车从大门另一侧的路上开来,车上高尔基大将对他连连挥手。 片刻之后,王忠在自家庄园门口和高尔基大将拥抱。 王忠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学苏勋宗,而是拉开距离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高尔基大将:“前线情况稳定了,我花了半个月仔细调查前线地形,准备在三四月份敌人南线进攻的时候,发起攻势拖住一些敌人的兵力。” 王忠:“面对筑垒地带不好打吧?” “是的,但是经过侦查,我在杜瓦河上发现了一個新的渡口,坦克可以涉水经过,对岸没有敌人的防御。我准备利用这个渡口。” 王忠:“你试过吗?现在杜瓦河不是封冻了吗?” 高尔基大将:“当地人说可以步行过河,我想坦克应该没有问题。” 王忠:“还是多调查一下好。” 他隐约想起来,好像地球那边苏军第一次攻击热勒夫,就是因为渡河问题,后续部队跟不上,已经过河的部队被三德子装甲师反击最后才失败的。 高尔基大将:“我有预感,进攻不会奏效,但是除了进攻,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拖住普洛森的军队,如果让普洛森把优势兵力集中到南线,情况会更糟,我们不能丢掉库巴的油田。 “联众国的支援始终要受到运力的制约,如果他们不用分出运力来运油,就可以给我们更多的其他东西。” 现在每天都有新的联众国物资送入安特,源源不断的给安特输血。 不过现在毕竟刚刚开战,联众国也没有完成工业的转产和动员,还没有开始一天一艘量产自由轮,目前运力的制约还是挺严重的。 这时候来迎接的柳德米拉问:“你们就这样谈论军事没问题吗?会被间谍听去吧?” 高尔基大将:“没问题,这就像去年所有人都知道敌人必然会进攻叶堡一样,敌人会主攻南线也差不多是公开的秘密,问题在于,他们具体会在哪里进攻。” 王忠补上一句:“战略上的问题大部分都是阳谋,摆在明面上的,战术上才能进行各种战术欺骗。不过敌人不管要进攻哪里,他都要先打穿我们的滨海要塞-博尔斯克防线,梅诗金公爵在那里。” 柳德米拉:“哦,是那个生病的公爵,在舍佩托夫卡见过。不知道他病好一点没有。” 王忠:“不知道。” 按照王忠见梅诗金公爵时对他的印象,推测公爵得的应该是肺结核,现在属于绝症,只能延长性命。 好消息的是公爵的症状还比较轻,应该是早期,去空气清新的地方疗养说不定能拖到人类医学攻克这个难关。 现在就不清楚了。 柳德米拉又说:“你们是去书房继续聊天,还是先吃饭?” 王忠:“我选择在书房吃饭,让涅莉用小车推过来。” “好。涅莉,我跟你一起准备吧。” 涅莉对柳德米拉除了她平时看王忠的表情:“小姐你进厨房,除了沙拉什么都别做。” 难道柳德米拉还有会把饭做成毒药的属性?要不要这么二次元啊。 王忠一边内心吐槽,一边拍了拍高尔基大将的肩膀:“我们走,让姑娘们去忙。我房间里还有华夫饼,饭来之前可以先垫一垫肚子。” 高尔基大将:“华夫饼不重要,有没有可乐?他们说可乐算奢侈品,援助的量很少。” 王忠:“有,当然有。我这里可乐管够。” “那走吧。” 片刻之后,王忠的书房,高尔基大将一口干了三分之一瓶可乐,然后满足的打了个嗝。 王忠问道:“前线没有可乐,其他补给品的供应情况如何?” 高尔基大将:“目前还不错,原本我们计划对雇工进行食物配给,但是斯帕姆罐头改变了这点。目前前线吃得饱穿得暖,战士们要求进攻的呼声也很高。 “但是我们刚刚补充了新兵,这些都是只进行了几个月训练的新兵蛋子,用他们打进攻……” 大将摇了摇头,继续喝可乐。 王忠:“如果能让敌人进攻,我军在依托坚固阵地的防守中锻炼新兵,情况会好一点。” 但是敌人的主攻方向是南线,那里首先只有一道坚固设防的防线,剩下都是大平原。补充了很多新兵的部队在这种地方和大部分是老兵的普洛森军作战,肯定会有巨大的伤亡。 ———— “我军目前补充的新兵,都是动员起来的预备役,只有极少数刚刚从新兵训练营出来的纯新兵。” 普洛森帝国,鹰巢。 帝国总参谋长威廉凯尔特报告道:“鉴于目前前线的状况,我们已经把主要的战斗部队都撤下来。 “中央集团军群和南方集团军群一些损失特别大的部队送到了阿格苏科夫进行休整。预计整补会在三月结束。” 帝国皇帝莱因哈特:“装备的补充情况呢?” 被从前线撤换回来,专心担任装甲兵总监的威廉·冯·毛奇报告道:“目前装备kwk40火炮的四号坦克已经开始量产,毕竟只是一种改型,不需要对生产线进行大规模的改进,工人也比较熟练。 “现在问题是,我们本来把四号坦克作为步兵坦克生产,和主要负责装甲战的三号坦克基本维持三比一的配比。 “生产线也是一样,三个工厂在生产三号坦克,而四号坦克只有一家工厂在生产。要把三号生产线转变成生产四号,需要八个月的改装时间。目前四号的产能不足,实际上三号的产能也不足。 “鉴于目前东线的战争可能变成惨烈的消耗战,我建议进行总动员,根本性的解决产能不足的问题。” 莱因哈特摆了摆手:“不,我们去年消灭了几百万安特军队,光是俘虏就抓了一百五十万。这种劣等民族,根本不需要我们动员。目前以我们的战斗力,还是有希望在今年结束战争! “攻克首都打击敌人战斗意志的努力已经失败了,但是打击敌人资源产地,迫使敌人投降的可能性依然存在! “在这里!” 莱因哈特用手指重重的戳在地图上的库巴地区。 “这里的油田拿掉,而且在进攻的路上,我们还会夺取敌人主要的产煤区,到时候安特人连取暖的燃料都没有,他们只能在冷死和投降之间选一个!” 这时候陆军总司令沃尔特·冯·布莱恩说:“但是,敌人也知道这点。拉伯维尔不是已经从克拉特局那边拿到情报了吗?” 莱因哈特:“这种事情大家都知道。你们的任务就是找到一条达成目标的捷径,就像阿登森林那次那样。” 他环顾整个房间,最后看向空军司令迈耶大公爵:“安特的泥泞期什么时候能结束?” 理论上讲,气象归空军管,虽然陆军也有自己的气象部门。 迈耶大公爵答:“四月。” 莱因哈特:“那就四月发动春季攻势,第一阶段目标是突破敌人在滨海要塞到博尔斯克的防线,第二阶段我们要在整个南方的平原上驰骋,争取再歼灭一百万左右的安特军队,让他们彻底失去保护库巴的可能!” (本章完) 第1章 进军开始 王忠放下电话,马上又拿起来:“接库宾卡。”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对面是巴甫洛夫:“第一机动集团军,我是参谋长巴甫洛夫,请讲。” 王忠:“命令部队总动员,准备战斗。” 巴甫洛夫大惊:“普洛森又打到附近来了?这么快?” 王忠:“没有,是我们准备去打他们,苏哈亚韦利方面军要求增援,他们被敌人的新式坦克打得溃不成军,有些师已经崩溃了。 “你现在立刻编组一个先遣队,以刚刚到位的第16坦克歼击营为主体,加强保障部队和精锐步兵,以及八辆防空炮和集团军神箭营,还有……你看着配,总之保证今天一天就能全部上火车,往前线开!” 巴甫洛夫:“能有多少车皮?” 王忠:“看你能跟契诃夫上将要来多少车皮了。” “又推给我?”巴甫洛夫惊呼。 王忠:“开心点,现在我的名声以及和契诃夫上将的关系,你准能要到不少。” “那为什么你不要?” 王忠:“我的事多,要把精力放在军事上面。” 说完他不等巴甫洛夫抗议,就挂上了电话。 刚挂上电话,瓦西里就一脸期待的说:“终于要出击了,给叶堡那些混蛋好好看看,我们才不是吃空饷的!” 王忠笑了:“他们应该是被营这个编制糊弄到了。” 说话间,穿越一年的穿越者又回想起地球的时光。在地球就有很多这些伪军迷、半桶水按着惯性思维,觉得营就是比团和旅小,无数营销号靠着这个狠吃伪军迷的流量。 最常见的做法,就是说三德子某某装甲营,消灭了两个苏联坦克旅,总共六个营巴拉巴拉的。 于是半桶水纷纷高呼三德子不可战胜。 但是真正的军迷一看就知道哪儿有猫腻。 三德子营大,四号营是96辆长管四号,豹营编制有大有小,最小的是77辆豹子,大的也有96辆豹子的。虎营最小,也有45辆老虎。 毛子营小,毛子的坦克旅才68辆坦克,营和团大部分时候是同一级别编制,都是21辆坦克。 我96辆长管四号,或者96辆豹子,吃你100多辆t34-76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脱离编制,只拿着番号说事,基本都是半桶水,现在叶堡那些半桶水就是如此。 他们看到王忠的师只有一个坦克营和一个坦克歼击营,就想当然的认为这个师没什么装甲力量。 因为安特也用的是小营,和地球的毛子一样,都是21辆坦克一个营。 但实际上王忠这个坦克营是大营,这个营每个连,除了12辆t34w坦克外,还有4辆m3格兰特李坦克,侦查排还有八辆带m2老干妈重机枪的吉普车,然后还有一辆su76。 连里面还有56人的步兵,四辆m3格兰特李每辆塞八个,八辆吉普车每辆带3个——其实可以增加到每辆吉普7个,但这样画风过于印度人,被王忠拒绝了。 三个这样的连组成了一个坦克营。 所以王忠这个坦克营虽然叫营,但是有48辆坦克,24辆吉普车,4辆su76。 当然,炮兵、步兵和侦察兵平时都是呆在在各自的编制里,只是训练的时候合练。到了战时才会“苦一苦后勤”,合成到一起。 而近卫一机步的步兵下面的近卫31团,叶堡的半桶水们就对着番号里的“团”,想当然的认为这个团也就3000人。 但实际上根本不是如此,这个团其实战斗员接近六千人,安特一些新组建的步兵师,也就8000人。 为什么这个团这么多人呢?因为王忠带来了全新的理念,给里面塞了很多支援火力。 这个团下面,每个连塞了4门82迫击炮,然后还有八辆m3半履带车,四辆m6轮式驱逐车。 四门82迫击炮,在有些装备差的步兵师已经是营级火力了。而八辆m3上面都有m2老干妈重机枪,一个连8挺重机枪,别的师哪儿来的这么豪华的配置。 更别提m6轮式驱逐车上面的车载37毫米炮了。 王忠其实想要m8灰狗和m8茶壶(这俩不是一个底盘)的,但是现在还没有,他只能要来运37炮的m6对付一下。 所有这些车辆都要人操作,迫击炮也要人伺候,结果就是每个连都比一般的步兵连大很多,完完全全的加强连。 到了营一级,王忠更加丧心病狂。 根据前线的报告,实际作战的时候,普洛森人也会把师属炮兵下放给步兵团,这时候主攻方向上的普洛森步兵营会得到超过12门步兵炮甚至榴弹炮的支援。 王忠直接把这种下放支援给常态化了。 当然,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给步兵营配榴弹炮,那就太过分了,也没有必要。 步兵炮和榴弹炮最重要的区别在于身管,步兵炮炮管很短,外壁比较薄,毕竟大多数时候都是近距离支援,不用打太远,炮弹不需要那么多的发射药,自然也没那么高的膛压。 榴弹炮为了获得15公里以上的射程,身管长且厚,为了平衡这么重的身管,同时也为了发射的时候不至于被强劲的炮口暴风吹翻在地上,榴弹炮一般都有非常重的驻锄。 所以就算口径一样,步兵炮都比榴弹炮要轻很多很多,机动起来更方便,能跟上步兵团。像安特的76毫米步兵炮,其实用的和45毫米反坦克炮差不多的炮架,人员吃紧的时候两个人就能操作。 安特军的炮连很小,一般一个连两个排,每个排两门炮,而王忠搞出来的炮排就是四门炮,一个炮连12门炮,小三百人。 他把这样的连塞进了步兵营里,后勤估计已经要骂娘了。 但是他依然这样做。 主要是因为他在上佩尼耶初战的时候,人家炮兵没跟上,只有车载的迫击炮跟上了,所以才有得打,后面在洛克托夫敌人的重炮就让他吃够了苦头。 有了这样的经历,王忠才变得丧心病狂起来。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能把敌人炸翻为什么还要去绞肉?步兵就是负责给炮兵开视野的嘛! 这些炮都要人伺候的,所以王忠麾下的步兵营编制就大得可怕,算人头步兵和炮兵差不多2比1。 而在步兵团这个级别中,王忠又给团里配了一个营的m3车载75毫米榴弹炮。 更别提还有什么装甲车啊、油料支援保障啊乱七八糟的,一个团六千大几的战斗员。 这样的团一个师注定不能塞太多,后勤撑不住。 这又不是玩钢铁雄心,步兵塞少了部队组织度会低,实战中步兵损失到何种程度才会溃退,全看战斗意志。 王忠自信自己的步兵战斗意志足够强,也相信持续半年以上的夜校教育,让部队的主观能动性有极大的提升,就算被打散成了小部队也能维持战斗力。 那接下来的选择就理所当然了,给步兵塞足够多的支援单位,然后把兵力稀释摊平。 在奥拉奇的战斗中,前两天其实他的阵地正面就两个步兵营,就靠着支援火力愣是扛住了敌人的攻击。剩下的部队是预备队,准备危急时候投入的,结果根本没用上,敌人全被支援火力打光了。 所以王忠得出一个结论,只要支援火力足够,一个战斗意志坚定的营守住一个团的防区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兵力摊平的好处显而易见——抗炮击的能力大大加强了。 当然,王忠这个想法能实现,需要一线步兵有足够的步话机,最起码要把无线电下放到连。 王忠这个团装备的步话机,比人家一个师多得多,因为普通的安特步兵师,营部都没有无线电,只能架电话线。 联众国支援的步话机,相当大一部分都被第一机动集团军吞了,结果导致其他部队也认为步话机是好东西,抢着要——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是好东西,但罗科索夫将军要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 当然其他部队没有第一机动集团军这样多的支援火力,步话机多意义并没有那么大。 至于近卫一机步师属的炮兵团,那更是不得了。 一般安特步兵师的炮兵团,顶天了12门152毫米,24门122毫米,总共36门炮小两千人。 近卫一机步这个炮团36门152,24门122,总共六十门重炮,接近四千人伺候。‘ 这是其实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可能有的看地摊营销号看多了的人会觉得这么点炮糊弄谁,他们可能还会说阿美的师炮兵团就有50门重炮了!或者三德子一个师就有48门重炮了! 但其实阿美的师属炮兵是三个105营加一个155营,虽然105和155分类都是师属重炮,然而这个分类主要是因为长管105很重,需要大型的牵引车,所以都放在师里面方便保障。 真正的155重炮大红一师都只有12门。 三德子也一样,shf18式150毫米重型榴弹炮一个师就12门,剩下都是105。三德子不一样的是他有150重步兵炮。 对比一下有36门152和24门122的近卫一机步的火力已经十分丧心病狂了。 近卫一机步的反坦克炮营,除了36门57毫米反坦克炮外,还有30辆左右的zis3型自行反坦克炮,和一般步兵师那种12门炮的反坦克炮营天差地别。 还有高炮,安特的高炮营一般16门37高炮就是一个营了,王忠这个营36门37高炮,还加强了八辆十字军自行高炮。 总而言之,近卫一机步别看就一个步兵团一个炮团一个汽车团,其他都是各种“营”,其实它有100多辆坦克、歼击车与自行火炮,相当于两个坦克旅。 它有70多根75毫米的中管子,60根122毫米以上的大管子。 它有57毫米反坦克炮总共66门(包括车载和牵引)。 它有重机枪100多,轻机枪200以上,半履带车卡车和拖拉机总共1100多辆。 最过分的是这个师的保障能力,它配了两个维修营,两个抢救连(拆散分给了每个坦克连和坦克歼击连),每天能完成12辆坦克的中等程度修理。 作为对比,安特第一突击集团军的维修能力,也就是每天完成20辆坦克中等修理——对,一个集团军,就是这么差。 塞进去了这么多东西,近卫一机步就成了总兵力两万多的土豪师,然后叶堡的军盲们对着编制里的一大堆“营”指指点点,说什么肯定吃了空饷了。 可能是想到了这些,瓦西里叹了口气:“真是没办法,门外汉根本说不通。关键你跟这些人说不能对着番号就哔哔,要算载具数量,算管子,他们就躺在地上耍赖,大喊‘啊不听不听你就是吃空饷了’。” 王忠耸了耸肩:“早知道这样我就把坦克营和歼击营改成团了,这样一看师里面一个步兵团一个坦克团一个歼击团,叶堡的半桶水就会觉得,一个师有三个团,很合理。” 瓦西里哈哈大笑。 王忠:“当然,我自己也时不时会觉得,步兵的数量可能太少了……但是现在这样夸张的编制,后勤已经骂娘了。” 毕竟支援单位都是吞后勤的饕餮,再往集团军编制里塞三个步兵团,说不定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王忠现在还担心自己这个机动军这么多75、122和152的管子,打起来喂不饱,打着打着就没炮弹了。 瓦西里:“嗨呀,在洛克托夫,我们这些炮兵学校的学生不还是被伱当步兵用,不是表现得很好嘛!步兵又不是什么专业兵种,谁拿起步枪趴在地上射击,那就是步兵了。” 王忠接口道:“你说得对,炮兵团那些装填手,不也都是大头兵。说不定因为在炮兵部队所以存活时间久,当步兵打起来还比刚刚征召过来的新兵靠谱呢。” 这时候房间里电话又响起来,王忠拿起听筒:“我是罗科索夫。” 屠格涅夫大将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罗科索夫,你应该已经知道苏哈亚韦利方面军告急了吧?我已经跟后勤部门打过招呼,尽可能快的空出车皮,把你的集团军送到苏哈亚韦利东岸,目前还比较安全的亚尔维克。” 王忠:“我已经命令编组一支先遣队,由我亲自率领,今天就能登车出发。” “很好,这样非常好。”屠格涅夫大将顿了顿,“我非常期待你的新军的表现,毕竟我们投入了那么多资源在你的集团军上。” 王忠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那么,祝你好运。” 那边挂电话了,王忠放下听筒,看向瓦西里:“我觉得,还是在集团军的兵站放一个纯粹的步兵部队吧,只是步兵,给饭就行,又在兵站旁边,补给路线短,对后勤压力不会太大。” 瓦西里:“我记得梅拉尼娅人又来了四个步兵营,只有基本的武装,要不把他们弄成一个独立步兵旅?” 王忠:“可以,让巴甫洛夫去忙活。把我们正规军向前输送的时候,顺便完成这个旅的编制,最后再送过来。” 瓦西里同情的嘟囔道:“可怜的巴甫洛夫。”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49章 普洛森的御前会议 莱因哈特皇帝刚说完,威廉·凯尔特参谋长就接口道:“参谋部已经制定好了多个计划,分别对应北中南三个主攻方向,我们的评估表明,向北拿下圣安德鲁堡的计划最为稳妥。 “该计划的补给路线最短,虽然利沃尼亚的沼泽和森林以及分布在其中的游击队严重干扰了我军的后勤,但其他方向的补给也有游击队的问题。” 莱因哈特突然发怒,用力捶桌子:“当初我准备把安特人杀光的,结果你们阻止了我,现在又告诉我游击队问题严重?” 威廉凯尔特看了眼陆军司令沃尔特·冯布莱恩,说:“我们需要雇佣民夫来保证后勤,我军的后勤部门雇佣了九百万的雇工,其中包括铁路工人、汽车驾驶员和维修工等等等等。 “我们本来以为靠这些人就足够供应几百万大军的后勤,但实际情况和我们的预测出现了较大的偏差,安特的基础设施太差了,只靠这九百万雇工没办法保证东线153个师的供应。我们必须雇佣安特人。” 莱因哈特:“然后因为雇佣了安特人,补给线成了一团糟!” 威廉凯尔特:“总比没有补给线强。实际上我们占领的非普洛森传统领土都这样,加洛林,梅拉尼娅,还有尼德兰共和国,到处都是抵抗组织。”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宫内省礼仪总长海因茨轻轻推了推眼镜,说:“我们已经在尽力清理这些抵抗组织了,刚刚过去的一个月,我们抓了几百名空投下来的联合王国间谍。 “肯定还有更多的潜伏下来,联合王国每天晚上都会用不同的语言播放各种诗歌,那都是给各地抵抗组织的暗语。 “而敌人之所以能成功空间,是因为有人夸下海口说一只苍蝇也放不进来!” 迈耶大公爵拿出手帕轻轻擦了擦汗,然后才辩解道:“敌人用来空投的飞机,是全木头的,我们的雷达看不到这种飞机,防不胜防。这种木头飞机从高空入侵,地面观察哨很难直接看到。 “这种飞机还飞得很快……” 海因茨微微一笑:“您总有理由,大公爵阁下。” 大公爵:“什么叫理由,这叫客观事实。我们现在控制了几乎整個优罗巴,如此广袤的领空,很难防御一种雷达看不到的飞机。” 沃尔特陆军总司令说:“我们已经习惯了空军的不靠谱。” 迈耶大公爵皱眉:“你这么说我可不能同意,没有空军的配合闪电战就不可能实现,毛奇大将会赞同我的观点!” 毛奇大将这个时候正惆怅呢,毕竟他被解除了一线指挥职务,虽然装甲兵总监的头衔还在,但不到前线打出战果,拿元帅权杖基本没可能了。 毛奇大将一想到自己的升迁到此为止,就禁不住惆怅起来。 就在不到两个月前,他还用望远镜观察了叶堡,还下令向也叶堡炮击。 想到这个就更惆怅了,甚至想要来点酒。 可惜莱因哈特皇帝陛下不喜欢看到人在军事会议前喝酒。 现在突然被迈耶大公爵抛过来的球砸到,毛奇大将只能迷惘的看着周围的人:“抱歉,我刚刚走神了。在问我什么?” 迈耶大公爵重复了自己的问题:“在问你同不同意没有空军支援闪电战就打不起来?” 空军和装甲兵两个新兴军种的配合才缔造了闪电战的辉煌,普洛森帝国的宣传相就是这么宣传的。 毛奇大将没有打算破坏宣传的成果,而且这个宣传对维持他的地位有益处,毕竟他就是穿深黑色军装的装甲兵,还是装甲兵总监。 于是毛奇大将答道:“是的,空军的近距离空中支援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 迈耶大公爵立刻露出高兴的表情。 但是毛奇大将又说:“但是刚刚过去的叶堡战役,空军基本没有发挥作用。虽然这是因为我军没有及时给飞机换用防冻润滑油的缘故,但是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空军确实派不上什么用场。” 迈耶大公爵赶忙保证:“明年会涂上合适的润滑油的,就算冬天也能出动。” “希望如此。”毛奇大将说。 迈耶大公爵打算强行把话题拧回到原来的方向,便说道:“春季攻势的时候,我保证空军可以全力以赴出击。” “你在开战前也是这么说的。”沃尔特总司令说。 迈耶大公爵争辩道:“开战的时候我们确实全力以赴出击了,只是安特过于广阔,直接导致在地面上的步兵看来我们的近空支援效果再一次下降了。” 他顿了顿,再次强调:“我们真的倾巢而出了!” 冯·布莱恩陆军元帅来了句:“倾巢而出还只有这点效果,空军也不过如此了。” 迈耶大公爵:“你!” “够了!”莱因哈特皇帝厉声呵斥道。 空军作为新兴的高技术兵种,一直得到莱因哈特的偏爱,这种时候他当然要站在空军这边。 冯·布莱恩元帅低下头,表示了自己的顺从,让莱因哈特绷紧的表情松弛了一点。 陆军将领主要是容克军官团,莱因哈特皇帝已经利用装甲兵这一兵种的划分尽可能的削弱军官团在陆军中的影响力了,最近又组建了不归陆军总司令管辖的阿斯加德骑士团。 但陆军本身如此庞大,军官如此多,容克贵族关系盘根错节,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莱茵哈特明显感觉到陆军的老将们之前因为连串辉煌胜利而闭上的嘴又开始松动了。 老将们的领袖有二,一个是已经退休在家的兴登堡老元帅,第二个就是只比兴登堡年轻五岁的冯·布莱恩。 当然,几年的辉煌胜利已经让莱因哈特建立起了异常稳固的统治,所以就算遭遇了小小的挫折,冯·布莱恩依然对莱因哈特表达了顺从。 再就是,经过几年的战争,老将们也知道技术的革新改变了战争的形态,大量的掌握新技术的军官补充进军队是大势所趋,容克军官的权力会被稀释已成定局。 不少老将已经放弃抵抗,坦然接受军事革新。 就像安特的贵族们失去权力那样,容克军事贵族也会逐渐失去权力。 不少容克贵族已经卖掉了传承了了那么多年的老庄园,搬进了现代化的钢筋混凝土城市,他们的孩子也习惯了电力、收音机和自来水,再也不愿意回到老旧的庄园了。 莱因哈特盯着陆军总司令看了好几秒,点头:“空军会全力以赴协助你们的。四个月左右的时间打到瓦尔岱丘河畔,不需要渡河,只要沿河布置防线就可以,迫使敌人增援库巴要走内海航运。” 冯·布莱恩点了点头:“只要在我们的南线计划基础上修改一下就行了。我们的计划本来只打算突破滨海-博尔斯克一线,占领这道筑垒地带卡住敌人的咽喉,防止敌人从南线反扑。” 莱因哈特:“你们的计划太保守了,就算吉尔艾斯也不会喜欢的。” 吉尔艾斯还在负责中央集团军群防线的南部,也就是杜瓦河一线的防御,所以没有参加这次御前会议。 冯·布莱恩:“我们会在月底之前拿出新的计划,现在虽然还没有清楚具体的进攻方案,但是已经可以开始囤积弹药和装备了。” 莱因哈特看向自己的装甲兵总监:“尽快给部队补充新型坦克。” 毛奇大将:“刚刚我已经说了,除非开始动员,转入战时生产体系,不然我军没有办法迅速补充长管四号。到四月开始进攻,我预计东线有10个装甲营能够得到长管四号。” 莱因哈特立刻敏锐的不戳到一个字眼:“‘得到’?” 毛奇大将:“为了换装的顺利,肯定得先让原本就驾驶四号坦克的车组换装。每个营只有25辆左右的四号。” “那也只是二百五十辆!”莱因哈特提高音量,“三个月才250辆,我的普洛森工业已经衰弱到这种地步了吗?” 毛奇大将:“主要是两个原因,第一,长43倍径75毫米炮的炮管产能有限,毕竟帝国陆军刚刚下了大量的pak40的订单,虽然两款炮炮管在细节上不同,但仍然会互相挤占产能。转入战时体制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莱因哈特摆了摆手:“第二个原因是什么?” “新的坦克要先武装阿斯加德骑士团师,和空军野战师。” 莱因哈特尬住了。 冯·布莱恩等老派军官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进入看戏状态。 莱因哈特最终摇了摇头:“那春季的进攻,就更多的使用阿斯加德骑士团!把他们放在最重要、敌人兵力最强的突破点!上次他们碰到了那个罗科索夫,表现不佳被联众国和联合王国的报纸嘲笑了!正好让他们重新证明自己!” 冯布莱恩和威廉凯尔特再次对视。 然后总参谋长威廉凯尔特说:“那我们需要陛下您保证这些部队会按照我们的计划配置在前线。” “我保证!你们就把它们当成普通的装甲师来布置,但是要放在最难突破的地方!”莱因哈特说完,再次转向装甲兵总监毛奇大将,“新式坦克的情况如何了?” 毛奇大将:“五号坦克之前只是预研阶段,并没有拿出设计图,于是我让设计组仔细测量了缴获的安特坦克。基本上打算在t34的基础上改进,改掉它的缺陷。最快今年年底进行原型车的测试。” 莱因哈特:“那这场和安特的战争可能用不上它了。我们今年就要打掉安特的煤炭和原油产地,他们明年春天就会投降。” 毛奇大将:“倒是有一款坦克可能可以在今年投入战场。之前我们面对加洛林的b1重型坦克打的非常吃力,所以提出了88毫米运载车的招标案,主要在之前已经停止发展的vk3001方案基础上进行改进。 “目前亨舍尔和保时捷已经造出了原型车,正在贝尔卡的战车测试场进行测试。一切顺利的话,四月攻势式试生产型就可以运抵前线。” 毛奇大将:“在贝尔卡吗?好的,我要去看一看。这次会议就到此为止!” (本章完) 第50章 胜利的星与救火队长 王忠这边。 他正在和高尔基大将分享可乐。 大将喝完一瓶后发出满足的声音:“啊哈,真不错。” 他放下瓶子,用揶揄的口吻说:“你知道吗,现在他们管我叫救火队长。明明开战到现在我才执行了两次带有‘救火’性质的任务。” 王忠:“这简单,我认识个联众国的记者叫麦克,让他给你写一篇,很快叶堡日报就会转载,然后你就会有个炫酷的名头了。” 高尔基大将:“你还不如写一首歌,唱一唱我。” 王忠只能干笑,他哪儿会写歌啊,都是抄的,真让他写命题作文那一下子就露馅了。 等一下,好像也不是不能考虑,找点颂歌抄一下就解决了。 王忠正考虑抄哪首,高尔基大将说:“你怎么还真考虑起来了,别这样,我只是在开玩笑。你还是多歌颂下我们的战士,今天我坐火车回来的,在车站看到一位老妈妈送四个儿子参军,四个!” 王忠:“四個儿子全在目前征兵的年龄范围内么,真是可敬的母亲。” 高尔基大将:“说不定家里还有一个,毕竟这一波征兵要求每家留至少一个男丁。将来战况再恶化,这位母亲可能会把最后的孩子也送上前线,我看着那位母亲的眼睛,我知道他会这样做!” 很奇怪,王忠明明没有亲眼看到那位老妈妈,却只凭高尔基大将的描述就产生了具体的形象,仿佛有那样一位母亲,站在房间的角落看着自己。 是因为他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母亲吗? 《向安特女人告别》这首传统军歌,送别的真的只是心爱的姑娘吗? 王忠把桌上的伏特加和可乐混在一起,给两人各整了一杯,然后拿起自己那杯高高举起:“敬安特的母亲。” “敬安特母亲。”高尔基大将也低声重复了一遍,两人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然后大将咂嘴:“意料之外的还行嘛,我以为伏特加和可乐混在一起绝对是个糟糕的主意。” 王忠突发奇,便摇了摇桌上的铃。 涅莉一脸疑惑的开门进来。 高尔基大将:“为什么她这个表情进来?” 王忠:“因为我摇铃大多数时候只是为了看涅莉治愈我的心灵。” 涅莉:“我还有三个房间要打扫,很忙的。” 王忠:“有没有怀念在前线当勤务兵的日子?” “不,在前线虽然我要做的事情少了,但是会有炮弹不断落下,比起炮弹落下,我选择打扫一整层的房间。”涅莉如此说道。 王忠:“那下次我换个男勤务兵,你就一直在后方打扫房间吧。” 涅莉看起来不高兴了,她板着脸问:“您需要我拿什么东西吗?” 王忠:“拿食用冰块、啤酒和青柠檬来。” 涅莉:“这种天气您还要冰块?” “是的我要的。” “青柠檬用刚刚到的柠檬罐头可以吗?” 王忠:“可以。” 涅莉转身离开了。 高尔基大将一脸意外:“这玩意还有罐头啊?” 王忠:“还有菠萝罐头呢,你想不想试试看?” “什么东西?”高尔基大将更加疑惑了。 王忠:“菠萝,一种热带水果。” “热带不是只产香蕉吗?”一辈子都没有去过北回归线以南的安特本地人一脸震惊的问。 王忠立刻跟大将科普了一番热带水果,当然最后不忘加一句:“这都是伊凡皇太子说的,我哪儿吃得到这些水果啊。” “还有这回事啊。”大将连连点头,信了,毕竟皇室,奢华无度,挑粪都用金扁担。 说话间涅莉拿了罐头和啤酒过来:“啤酒只有黑麦的,而且生产时间比较久了。” 王忠:“没问题,我知道一个配方,是皇太子殿下告诉我的,正宗的需要用姜汁啤酒,但是我压根不知道姜汁啤酒是什么东西。” 他说话的时候涅莉直接用开罐器把柠檬罐头打开。 高尔基大将说:“我父亲是个鞋匠,有个当水手的,每次回家都会找他修鞋子,他说他们就经常吃这种柠檬罐头,说是以前留下来的习俗,避免败血症。” 王忠:“现在还吃柠檬罐头对付败血症?” 以前会有败血症是因为航程太长了,动辄一两年,必须补充维生素。 现在都是轮船,80天都能环游地球了,早就不用在船上吃柠檬了。 高尔基大将:“他说是习惯。” 涅莉:“柠檬罐头要倒出来吗?” 王忠:“不不,伱去拿菠萝罐头,交给我行了。” 他站起来,到书房的酒柜,拿出调酒用的雪克壶和榨汁器回到桌前,开始自己的表演。 其实他没学过调酒,但是刷了不少短视频,就为了将来有一天能“帅一下”,只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竟然会帅给老男人看。 他把罐头里的柠檬装进榨汁器里,用力一捏榨汁器的把手,就把柠檬汁挤进了雪克壶。 ——等一下,好像要先放冰块?算了不管了。 王忠用夹子夹了几块冰扔进雪克壶,再倒进啤酒和伏特加。 对了,最后还要往里面放进一点点爱——不过对象是爷们所以最后这个步骤王忠就省略了。 他盖上雪克壶,学着短视频里调酒师的样子摇晃起来。 象征性的晃了十几秒后,王忠打开盖子,把酒倒在杯子里。 看起来——呃,很普通? 高尔基大将:“这是什么?” 王忠:“叫杰克·威尔斯,是一种来自联众国西海岸的酒。伊凡告诉我的。” 之前在游戏里纪念好兄弟,王忠感动得不行,但是现在用从游戏里偷来的配方来纪念真正的好兄弟,王忠却非常的平静。 高尔基大将喝了一口,眨了眨眼:“还……可以?但是我宁愿直接喝伏特加。” 王忠也放下雪克壶,说:“我也是一时兴起。来我们用伏特加干杯吧。” 这时候涅莉拿着菠萝罐头进来了,透过罐头的玻璃瓶,高尔基大将盯着里面锯齿状的菠萝肉:“这黄不拉几的锯子是怎么回事?” 王忠:“很甜的。” 涅莉麻利的打开罐头:“我……不知道这东西该怎么吃。” “还能怎么吃?”王忠直接伸手从罐头里捞了一块起来塞进嘴里。 啊,是赛里斯南方网友夏天会吃的美味。 不过王忠家乡会用盐水泡一下再吃,联众国这个罐头甜得有点腻了。 高尔基大将也来了一块,马上称赞起来:“很不错,这就是生长在热带的水果啊。可恶,联众国那个地方真令人羡慕,又有广袤的适合产粮的肥沃土地,又有石油煤炭钢铁,还能吃到菠萝!” 不是哥们,把菠萝和煤炭钢铁放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妥当啊。 高尔基大将又拿起一块菠萝。 看起来他也很喜欢这种水果。 王忠:“涅莉,我们这里还有菠萝罐头么,多给高尔基大将带一点回去。” 涅莉点头,然后好奇的问:“好吃吗?是……甜的吗?” 虽然涅莉只是这样问,表情上也看不出来什么端倪,但是作为和涅莉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的人,王忠立刻明白,涅莉馋了。 之前王忠流撞见过涅莉用水涮可乐瓶子,喝那个带一点点甜味的糖水,从此以后他开可乐都是开两瓶,剩下一瓶叫涅莉拿去“倒掉”。 王忠:“你可以吃一块。” 涅莉:“有客人在呢。” 没客人在她估计就吃了。 高尔基大将:“我是不是干扰到你们进行愉快的主仆互动了?” “没有。”王忠和涅莉一起否定。 高尔基大将:“果然干扰到了!算啦,等明天御前会议再聊。” 王忠:“这就走了?” 高尔基大将:“我进来和你喝点酒闲聊一下,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实际上我来的目的,在门口碰到你的瞬间就已经达成了。” 王忠:“做给速胜派看的?” “做给叶堡所有人看的,不这么做今晚就一大堆人想方设法试探我的态度了。” 高尔基大将成功避免了溃败,救火队员的名号已经在叶堡传开了,虽然还不到和胜利的星相提并论的地步,但肯定不少人打算拉拢他。 所以一回来就跑来罗科索夫庄园,等于跟那些有所期待的人摆明了态度。 王忠站起来:“我送你出去吧。” 高尔基大将笑了:“你也掌握到精髓了。” 王忠一起笑了。 就在这时候,柳德米拉开门进来:“亲爱的,我感觉不是很舒服,明天我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王忠一开始没多想:“没问题,给你安排车。早点休息,多喝热水。” 柳德米拉:“你也得一起来!” 王忠:“我很忙的,呃……嗯?” 他终于察觉到不对了。 柳德米拉补了句:“我这个月没来生理期。” 高尔基大将:“恭喜啊。我奋战的动力之一就是保护你们这些即将点燃圣火的少女们。” 王忠挑了挑眉毛:“桥上的贺雷修斯?我也很喜欢这首诗。” 然后他看向柳德米拉轻轻摸了下她的腹部:“时间上对吗?现在出状况,差不多就是我们在绍斯特卡住一起时怀上的?那后来我费这么大劲教公粮干嘛?鹿肉蛇肉刺猬肉我都吃吐了!” 高尔基大将:“注意点,我还在呢。那我先走了,你们家里好好庆祝吧。” 说完他就拿起挂在衣帽架上的帽子和大衣。 王忠:“等一下,我还是应该送你出去。” 柳德米拉:“去吧,我等你回来。” ———— 第二天,经过医生检查,确定柳德米拉怀上了孩子,就是驻防绍斯特卡的时候怀上,王忠鹿肉和刺猬肉白吃了。 这事情给平淡的一月留下了一个还算不平凡的结尾。 915年2月悄无声息的到来了。 (本章完) 第51章 煽动翅膀的蝴蝶(白银盟加更2/10) 二月的局面依然平静。 王忠记得地球上第二年一月开始苏军发动了第一次勒热夫战役,然后在精锐三德子的筑垒地带上碰了个头破血流。 这边都二月了,安特军都没有进行大规模的进攻。 王忠推测原因有两个,第一是速胜派大部分都失势了,现在占据主导地位的是王忠为代表的稳健派。 之所以叫稳健派,是因为王忠穿越前看了不少苟道流网文,觉得稳健派这个词不错就拿来用了。 第二个原因是,普洛森这次撤退得比较彻底。 地球上三德子台风行动失败后,没有如此彻底的溃败,他们还是守住了一個突出部,随时能威胁毛子的首都。 这就导致了毛子之后拼了命的想要“抹平”这个突出部。 所以毛子在自己人员训练、指挥员水平都远远不如三德子的情况下发动了大规模进攻战,白白付出了大量的牺牲。 而这边普洛森全撤退到了十月时的发起线,对叶堡的威胁确实还有,但是没有地球勒热夫突出部那么大。 勒热夫突出部虽然以这个城市命名,但其实这个地方只是突出部的北部顶点,突出部还有个东部顶点,距离毛子的首都只有一百多公里。 勒热夫本身距离首都也就两百公里左右。 所以这个巨大的突出部就像一个尖刀插在战线上,随时能让毛子血溅三尺。 但是观看安特帝国的中部战线则没有这样一个突出部。 如果不考虑地面的曲率,单纯以地图上的情况来形容,现在整个战线是一个斜线,以最北端的圣安德鲁堡为起点,一路划向南方滨海要塞-博尔斯克。 如果把安特优罗巴部分看做一个手枪鸡腿,那战线就是在腿弯曲处砍了一刀。 之所以变成这样的状态,也很好理解,南边是大平原,基础设施相对也比较好,所以普洛森推进得比较远。 北边又是沼泽又是湖泊群,还有大量的森林,于是普洛森军打得就比较辛苦一点。 也因为这样,在北方普洛森人的补给反而更好,一方面路短,另一方面靠着大海,有海运支持。 南边普洛森人也投入了战列舰,但毕竟普洛森人在这边的港口无法支持大型舰艇,用不了多久那艘战列舰就要通过中立国控制的海峡撤回到普洛森帝国盟友的港口去大修。 这种大型船开个一两年就要大修的。 地球上差不多也是一个这样的斜线,然后中间有个勒热夫突出部。 这差不多就属于一看地图就知道为什么毛子要拼命把这个突出部夺回来。 但这边没有这个突出部。 王忠这些天抽空缕了一下时间线,发现这个变化可能和自己有莫大的联系。 首先是在绍斯特卡的防御作战,王忠所部,以及他的上级基里年科率领的集团军,还有卡舒赫的军,牢牢的卡住了杜瓦河防线。 在地球上被包围歼灭的几十万部队因为这个理由,大半跑出了包围圈。 这就使得安特帝国能拿出部队在普洛森最人困马乏的时候发动反击,并且一举成建制的歼灭了普洛森十万人。 而这也是王忠亲自率队打出来的。 这个胜利大大鼓舞了安特军民的士气,估计也影响了普洛森各级指挥官的判断,所以他们很干脆的撤退到了可以稳固防线的地方,没有留下任何能容纳几十万人的超大型突出部。 没错,地球的勒热夫突出部非常巨大,虽然只有一个第九集团军驻守,但是这个集团军和保卢斯的第六集团军规模差不多。 热勒夫突出部甚至大到可以容纳从前线撤换下来的部队进行休整,毛子一次进攻时突破口附近刚好有换下来休整的装甲师,然后装甲师的指挥官以惊人的素质,在集团军司令部一片混乱无法发出有效指令的时候自行判断敌人攻击方向,发动了反击。 也正是因为热勒夫突出部非常巨大,所以三德子才能在这里实施弹性防御——有纵深才能弹起来,钢板敲起来只会邦邦响,并不会让人感觉到弹性。 平整的、没有突出部的战线,意味着普洛森如果还想对叶堡发动攻击,就又得重走一次300公里的突进路。 但是没有突出部,也意味着普洛森统帅部只需要更少的部队就能把防线填满,他手里有更多的力量用来干别的事情。 敌人恢复进攻之后,南线的压力会陡增。 地球那边,正是因为存在热勒夫突出部,三德子不得不拿出几十万部队防守突出部,遭到毛子进攻的时候还不断的要增援,大量部队被拖在热勒夫突出部。 这次应该就没有这种好事了。 王忠这只小小的蝴蝶,终究还是把历史的走向给吹歪了。 说不定有更多机动力量的普洛森帝国真的会一波推到库巴去,然后安特就要在缺少油料和取暖用燃料的的状态下继续和普洛森帝国战斗了。 王忠可以想象,战斗一定会变得非常艰难。 无论如何都要粉碎敌人占领库巴的意图。 不过这不是王忠现在要担心的事情。 普洛森人进攻最早也在四月份,泥泞彻底好转之后。 还有三个月的时间给王忠准备。 2月10日,审查委员会召开第二次新装备审查,这一次经过一个多月测试的涡流式100毫米炮运载车也被加入了审批名单,而且放在倒数第二个登台。 倒数第二,这是被当做压轴了啊。 在压轴的100毫米火炮运载车登场之前,还有17款改进型武器等待审批。 大部分改进都是根据战场反馈进行的。 只有三款武器是革新了生产工艺,所以修改了设计图以适应新工艺。 17款改进型武器只有五个被判定为合格,转交军械局开始组织人手生产。 然后就轮到王忠的得意之作,“涡流”坦克歼击车了。 科晶总工意气风发的走进审查大厅,让助手把涡流坦克歼击车的图纸挂在黑板上。 王忠看得出来,这个图纸比之前细化了很多。 图纸挂出来的时候,审查委员会中陆军的代表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他问道,一开始看的科晶,但紧接着就转向王忠了。 王忠:“坦克歼击车,因为要装更大的火炮,所以不得已采用了无炮塔的设计。等从联众国引进的机床到位,我们就可以制造搭载有如此强力主武器的坦克了!带炮塔那种!” 委员们全都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连连点头,看起来就投票让这个设计通过。 甚至没有人要提问。 王忠本来以为需要舌战群儒,最后才能让涡流的方案通过,没想到通过的时候风风平浪静,仿佛这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一样。 送走了科晶总工,最后一个审查项目出现了。 托卡列夫拿着他的杰作,进了审核的房间。 面对坐在长桌后面的评审们,他直勾勾的只看着王忠一个人:“罗科索夫将军,我按照您说的,重新弄了把样枪出来。您跟我说这是一把在200米距离上依然能打中人的冲锋枪,我想我已经把符合您要求的武器造出来了。” 说着托卡列夫拿着样枪直接走向王忠,结果马上有好几个审判官打开房间侧门冲进来,把他按在地上。 王忠:“让他过来吧,不过来怎么把枪递给我呢?” 结果审判官之一夺走了托卡列夫手里的样枪,然后毕恭毕敬的双手托举到王忠跟前。 王忠摆弄枪的同时,托卡列夫也从审判官们的钳制中解脱出来。 他赶忙解说道:“我进一步缩短了子弹的长度,减少了装药量。这样一来步枪满弹时的重量大大降低了。 “缩小子弹带来了射程和威力的衰减,我们反复测试了很多次,终于把每一发子弹里发射药的量调整到了合适的水平。 “发射药再少一点,弹道会明显弯曲,达不到您要求的200米射击精度。 “发射药再多一点吧,精度什么的都会上升,但根据您的说法,这种精度的增加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很好!”王忠称赞道,“托卡列夫达瓦里希你已经领悟了我的意思。” 说着他低头仔细端详了一遍手里的样枪。 看起来……有点像vss“螺纹剪裁机”微声步枪。 螺纹剪裁机步枪最大的特征,就是那个非常粗的消音枪管。王忠不知道为什么这把枪也有这么粗的枪管。 他便问托卡列夫:“为什么枪管这么粗?” 托卡列夫:“为了保证较好的稳定性,我们在枪管里设置了导气装置,把一部分射击时产生的火药气体导出枪外,降低后坐力。比较意外的是,这个设计让这把枪发射时的枪口闪光和烟雾都比较小,尤其是声音,小了很多。 “我们推测是因为火药气体的一部分能量被导气装置分散掉了,导致子弹射出枪口时的速度只有320米每秒,低于声音的速度,所以子弹不会有突破音障时巨大的声响。 “同样因为导气结构分散了火药气体,所以子弹离开枪膛时火药气体冲击周围的形成的声波也更小。” 好家伙,为了提高射击时的稳定性,无心插柳弄出了微声步枪。 这时候陆军的代表问:“等一下,这枪发射出来的子弹那么慢吗?那弹道会不会非常弯曲?” 托卡列夫答道:“是比一般子弹要弯一点,但是毕竟只是打200米,零点五秒左右就到了,总下坠的量其实还好。 “如果是要射,这种下坠其实无关紧要。如果是举起来精确瞄准,我们可以在标尺上把这种下坠也考虑进去,让射手在瞄准的时候实际上会把枪管抬高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角度。” 王忠担心的问:“但是速度慢了,子弹的杀伤力会不会不足?” 托卡列夫答:“我们用软胶测试过,直接命中的时候,这玩意因为动能比较小,反而在模拟人体的软胶内翻滚,能量都转化成了破坏,而一般子弹大部分能量都被从另一头穿出去的子弹带走了。 “当然,论穿透能力,这东西确实不如高速弹。也可以拆掉导气装置,使用普通枪管射击。” 托卡列夫打了个手势,于是助手又拿出一把枪,看起来就像是缩短版的德拉贡诺夫狙击步枪。 当然,是没有瞄准镜、加长弹夹版本的。 托卡列夫:“您小心,这东西打起来可跳得厉害。” 王忠咋舌:“批准哪个版本,我要亲自试一试才行。” 马上委员会的干事答道:“旁边就是护教军的室内射击场,用人民体育馆改的,可以去那里试射。” “好,就去那里。” 三十分钟后,王忠两把枪都打了有三四十发。没有导气管、弹速快的那把扫射的时候真难用,让人怀疑他装的根本不是减装药弹,所以这把想要维持比较好的命中,就需要短点射,一次三发或者四发。 而“螺纹剪裁机”版本射击的时候非常舒服,腰射扣着扳机把20发弹夹清空,也能有一两发上靶,这可是200米的靶子! 试完之后,王忠心中有了定论,他问托卡列夫:“哪种生产工时低?” 托卡列夫秒答:“当然是普通枪管那款。” 王忠拍板了:“那就量产普通枪管那一款。” 托卡列夫大惊;“我认为您更喜欢亚音速弹版本!” 王忠:“是的我更喜欢,但是这玩意今后可能每天要量产六七千甚至上万支才能满足需求,没空搞这种慢工出细活了。” 托卡列夫又说:“可是,那个枪管的加工只是多了半个工时而已,因为枪管导气装置我进行了生产性改造,让它变得易于生产。” 王忠:“半个小时也很多了!一支浪费半个工时,一天产一万支的话,就有五千个工时被浪费了!” 托卡列夫摇头:“将军,不能这样算的。两种武器都可以达到一天一万支的速度,只是生产亚音速弹版本的工厂工人要多一些,因为多了一个造枪管的步骤。” 王忠摆弄着手里的“螺纹剪裁机”。 托卡列夫:“而且两种枪管有通用性,大可以把造枪管的工厂分开,这样两把枪都可以开始生产,根据枪管工厂的产量决定哪一种生产更多,只要多雇佣几百工人就够了。而且流水线这东西,规模越大成本越低。” 王忠想了想,终于点头了:“两种都生产,部队发到哪个版本就用哪个版本。” (本章完) 第52章 订婚仪式前的针锋相对 那之后几天都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前线还是在互相炮击,每天依然有几千的伤亡,后方的王忠也依然在连轴转。 不过王忠有了个新爱好,趴在柳德米拉肚子上听肚子里的动静。 虽然医生和柳夏都告诉他现在不会有能清楚听到的胎动,但王忠就是忍不住想要听。 当然顺便享受一下未婚妻的怀抱也是好的。 2月20日,柳德米拉的家人终于坐火车从后方的拉乌尔辗转到了叶堡。 王忠的哥哥,现在的罗科索夫公爵难得的从后勤司令部宿舍回来,和柳德米拉的家人吃了个饭。 订婚仪式在2月21日。 王忠完全不知道订婚仪式该怎么筹备,他脑海里对订婚仪式的印象完全是照着外交签字仪式来的,双方家长同坐在一张桌子后面,背后是双方国旗——不对,家族旗帜。 然后两边在订婚合同上签字,再在司仪的安排下把写了合同的本子交换一下,再签字。 这也不能怪王忠,毕竟他穿越前那个舆论环境,就算王忠对美好的爱情有憧憬,也会对婚姻有所忌惮。 也可能是因为王忠穿越前没有遇到那个能让他第一眼过去就连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的女人吧。 柳德米拉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個。 总而言之,2月20日这天晚上,老管家跟王忠讲整个订婚流程的时候,王忠才知道订婚仪式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就是婚礼的极简版本,喊上附近的神父,两个人牵着手发个誓,再把订婚戒指戴上就完事了。 2月21日的仪式就在罗科索夫庄园内举行,请的神父是庄园附近教堂的本堂神甫。 至于宾客,战争状态叫不来几个亲戚——柳德米拉有亲戚在圣安德鲁堡包围圈里呢,根本来不了。 而两人同龄的朋友,现在要么在军队里,要么疏散到了遥远的后方。 再不然就是留在沦陷区。 还有一些已经去见圣安德鲁了。 为了让订婚仪式不至于冷清,王忠邀请了近卫一机步的一些老战友,比如叶戈罗夫什么的。 这些人也是柳德米拉的老战友。 2月21日清晨,王忠看着换上新裙子的柳夏,由衷的称赞道:“真漂亮。” 柳夏莞尔一笑,忽然说:“既然你把陛下当成自己的妹妹,是不是应该把她请来啊?” 王忠:“怎么,你想当面向她宣告你的胜利啊?” 柳德米拉道:“不,我只是忽然想,既然是妹妹,哥哥的订婚典礼总是要参加的。” “你信不信我就算不邀请她,她也会来的。”王忠说,“要不我们打个赌?” “阿廖沙,你不要总把她当成那个小女孩子,她会认真的考虑今天出现在订婚典礼上造成的影响的。” 柳德米拉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露出苦笑:“不过仔细考虑完了,她依然有可能出现,皇室现在需要你的支持。” 毕竟现在除了原本的城防部队,距离叶堡最近的野战军就是王忠的机动军。 虽然目前这个军的三个师还在补员,但战斗兵力已经接近七万,还有大量技术装备,兵员素质也比安特一般部队高不少。 这样一支生力军在首都旁边,想要和王忠搞好关系的人不要太多。 王忠双手按在坐着的柳夏肩膀上说:“沙皇需要我的支持啊……听起来有种我马上要自封护国公的感觉呢。” “嘘,就算是自己家,也要小心隔墙有耳。” 王忠点点头,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汽车的声音。 他扭头看向窗外:“汽车?至少五辆,这么多车的车队,叶堡现在能凑出来的人可不多啊。” 他刚说完,米哈伊尔管家就开门进来:“门卫打电话说,别林斯基冕下的车队刚刚通过大门,在我赶来报告的时候已经到庄园门前了。” 王忠打了个响指:“我就说吧。” 柳德米拉苦笑道:“这下陛下出现的几率大大提高了。别林斯基冕下来的理由我大概能猜到,他取代本堂神甫主持我们的订婚仪式,今后就不好撕毁婚约了。 “教会应该不希望你成为罗科索夫亲王——我是说我们赢得战争的时候。” 虽然柳德米拉在说政治上的事情,但王忠这个时候走神了,他想的是“退婚”和“三年之约”,三年后斗帝柳德米拉打上门来,把退婚时受的侮辱十倍奉还…… 什么究极缝合怪。 柳德米拉:“亲爱的?” 王忠:“啊?没事,我本来就只想娶你一个。” 柳德米拉:“我刚刚在说战胜之后的事情。” 王忠:“奥尔加是个聪明的女孩,她有从哥哥那里继承的智慧,瓦尼亚(伊凡的昵称)的书房被原样保留在夏宫,瓦尼亚看过的书,奥尔加一定会看。说不定还有瓦尼亚的日记和读书笔记,相信她吧。” “嗯。”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米哈伊尔管家立刻过去接起电话:“罗科索夫庄园。是的,是的,我知道了。” 他放下听筒,向王忠报告:“夏宫礼仪厅打来电话,沙皇陛下要参加罗科索夫将军的订婚典礼。” 柳德米拉:“看,奥尔加来了。” 王忠:“既然特意让礼仪厅通知了,她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要做出格的事情就会突然袭击。” “伱还真了解你的妹妹。”柳德米拉笑道。 ———— 奥尔加一个小时后才赶到罗科索夫庄园。 王忠的哥哥彼得罗·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看到奥尔加的时候十分的拘谨,握手都显得扭扭捏捏的。 没想到奥尔加握住彼得罗的手说:“罗科索夫公爵阁下,我打算来为我的表妹提亲。” 王忠皱眉:“我怎么不知道瓦尼亚还有个表妹?” 奥尔加和伊凡是亲兄妹,而表妹应该是母亲的亲戚的孩子。 奥尔加回头对王忠莞尔一笑:“我表妹可多了,而且她还是从联众国回来的,她父母是内战时期跑到联众国去的。” 彼得罗汗都下来了:“这,我结过一次婚,但是妻子离世了。让我这种人娶您的表妹不好吧?” 这时候柳德米拉说:“亲爱的大哥,陛下既然一番好意,您就接受了如何?陛下应该仔细考虑过了。” 说完柳德米拉和奥尔加堂堂正正的对视起来。 王忠这时候才回过味来,大牧首过来主持订婚,沙皇陛下反手就把一个表妹嫁给丧妻的彼得罗,陛下有操作的呀! 柳德米拉这边大概是把这个当成了利益交换,这边“赔”一个彼得罗,你就得承认我这个罗科索夫夫人的头衔。 彼得罗被夹在中间,一会看看沙皇陛下,一会看看准弟妹,两边都惹不起。 于是他说:“只要公主殿下不嫌弃,我没有意见。” 公主指的当然是奥尔加的表妹。 奥尔加笑逐颜开:“好!那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婚订了吧。对了,我的表妹还有三年才成年,所以只能先订婚。” 王忠突然羡慕起大哥了! 15岁的公主啊,虽然我已经有涅莉了,但还是狠狠的羡慕了! 柳德米拉笑着来了句:“陛下真是心系家人,自己还没订婚,就操心起表妹的婚事了。您也赶快找个负责任的男人吧,毕竟那些老贵族都觉得一个没有结婚的沙皇统治国家会不稳定。” 奥尔加:“遇到能让我心动的,我自然会订婚。”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王忠,而王忠装作在看风景。 这时候别林斯基出现了:“听说陛下您来了,我赶忙从准备室出来了。” “您居然还要临时背诵布道词啊。”奥尔加惊讶的说,听着倒是很像是在阴阳怪气。 别林斯基笑道:“我上次主持订婚还是在二十年前。背一下祈祷词正常不是吗?” 奥尔加正要说话,王忠突然听见远处在放鞭炮。 他马上反应过来这不是鞭炮,大喊:“枪声!而且离我们这里很近了。” 他快步跑到窗边,打开窗户仔细听:“北边传来的,普洛森伞兵?可是为了什么呢?把伞兵扔到敌人腹地不就是纯粹的送人头吗?” 别林斯基严肃的说:“不,那个方向是战俘营,你一下子抓回来十多万俘虏,安置这些俘虏成了一项挑战。战俘营每天都要枪毙试图暴动的战俘,把几十人送上绞刑架。 “应该又是一次正常的监狱暴动罢了,不需要出动尚未编制完成的机动军。” 王忠:“战俘们抵抗意志很强烈吗?我抓他们的时候他们可一个个都蔫了。” 别林斯基苦笑道:“我们一开始也这么想。这些普洛森人虽然不敢让他们拿起武器到前线打仗,但让他们到后方工厂生产装备还是可以的嘛。 “根据我们初步的调查,这些俘虏里大量高中毕业生,如果能让他们转而支持我们,那可是好几万产业工人啊!” 别林斯基说完,王忠问:“看起来效果不太好?” 其实不用别林斯基说,王忠可是战场归来的老兵,他能听出来交火的烈度不一般,看起来教会的策反基本失败了。 别林斯基叹了口气:“是啊,这些普洛森人,比我们预想的难搞多了。看起来普洛森皇帝那套理论已经深入人心。” 王忠忽然灵机一动,问:“你们都怎么策反他们的?” “各种各样的手段都用了,甚至把你论述为什么安特会成功的那篇文章也给他们看了,但是没用。” 王忠摸着下巴,他忽然想到在小约翰可汗的节目里看过来的一位小日子友人——真的友人——那期节目是讲这位如何策反死硬派日军俘虏,建立小日子反战同盟的。 也许应该把节目里学到的东西拿出来试试看? (本章完) 第53章 订婚仪式 只是试试看的话,应该也没什么坏处。 于是他对别林斯基冕下说:“也许可以让我和他们聊聊看。” 别林斯基喜出望外:“普洛森的军官对你印象很好,你去和他们聊一聊确实有可能策反他们。” 王忠:“不,军官应该大部分都是贵族吧?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应该不会叛国。我可以跟普洛森士兵们聊一聊,特别是那些出身下层的平民。” 别林斯基挑了挑眉毛,好奇的问:“首先我不是质疑你的能力,我只是比较好奇你打算怎么下手。” 奥尔加也在旁边一脸期待的听着,看起来她确实非常渴望了解王忠打算怎么做。 王忠:“我打算从两个方向入手,第一,我已经目睹了非常多普洛森军的暴行,有良知的人在普洛森军内肯定会非常煎熬。我打算把这些人找出来。 “第二,普洛森扩张的红利肯定大部分都留在了上层,只要让底层士兵认识到自己在战场上奋战获得的好处,都被上层吞了就行了。 “要让他们明白,投降并不是叛国,真正的国贼是那些发动了战争,用普洛森百姓的鲜血换来自己奢靡生活的将军们。 “他们应该组织普洛森人民军,打回祖国去,把皇帝送上断头台。” 别林斯基纵然见多识广,但听完王忠的话直接张大嘴巴:“这……我只是让你想办法让普洛森人安心进入我们的工厂生产东西,你居然想组建普洛森人民军?” 王忠:“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性,普洛森人肯定也会尝试组建伪军作为炮灰。” 拉夫基德主教本来一直在听众人对话,这时候突然开口道:“他们确实组织了,根据我们获得的情报,阿格苏科夫、罗涅日等被占领的大型城市里,有许多安特人成为了伪军和伪警察。 “另外战俘营的内线也送来了情报,有个可萨莉亚人天天到可萨莉亚本地战俘关押的地方,动员战俘们加入可萨莉亚自由军。 “还有情报表明,敌人已经从投降的我军中征招了15个营的伪军,命名为东方营。” 王忠:“看,既然普洛森人可以组建东方营,那我们也可以建立这样的部队。当然,不能排除有人假意归顺,到了战场上再倒戈,我们得仔细甄别。 “另外,可以靠着建立集体荣誉感来避免这种个人的倒戈行为。” 别林斯基再次上下打量王忠:“你说得有道理。之前波波夫提交了一份非常详细的报告,叫《对罗科索夫将军的工作方法的观察》,仔细的介绍了你的工作方法,认为这些方法比一万次布道都有效。 “我看了报告中对伱工作方法的描述,非常好。我已经命令把这份报告当成官方文件下达到每個随军主教手中,全面推开。 “现在你居然打算去策反普洛森俘虏,建立普洛森人民军?” 王忠:“只是有这种想法,不一定能达成。” 别林斯基咋舌:“行,明天我给你批个条子,你去战俘营尽情尝试吧,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本来就没指望能做到如此离谱的事情。”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现在还是来讨论你的订婚仪式吧。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王忠:“那就赶快开始吧。” 别林斯基:“不再等一下来宾吗?” 话音刚落,就有军车沿着庄园内部的道路一路开过来。 别林斯基:“你看!” 奥尔加则伸长脖子看着开近的汽车,问:“你觉得这是谁的车?” 王忠已经用外挂查看过靠近的车上坐着什么人了,便自信的说:“是屠格涅夫和他的副官。” 车靠近了,奥尔加比柳德米拉先认出后排的人:“还真是屠格涅夫!你视力这么好吗?” 不,我只是开挂了。 王忠:“当然,视力不好怎么隔着那么远发现敌人的将军? 其实王忠这里说的是他在洛克托夫第一次指挥着t34w打反冲击。 但别林斯基把这理解成了笑话,哈哈大笑。 王忠也跟着笑,毕竟外挂这事情不能明说。 大牧首还没笑完,又来了一辆吉普车,上面坐满了空军的飞行员们。 开车的是第四强击机团团长德拉琴科·格里戈耶维奇,而吉普车后排仿佛印度人一般塞进去了一票人,全是飞行员。 王忠赶忙喊:“德拉琴科!你这样一翻车一个团的飞行员就报销了,你要负责的!” 德拉琴科:“到时候我都死了,怎么负责啊?” 王忠:“我没有在开玩笑,别给我嬉皮笑脸,严肃一点!停车,下车,注意交通安全!你们就算死,也应该死在天上!别把生命浪费在车祸里啊!” 德拉琴科回头对飞行员们说:“听到了吗!罗科索夫将军让我们死在天上!记住了,下次要是被普洛森人的子弹打中,下面刚好是敌占区,就不要跳伞啦,冲下去找个坦克撞了!记得撞之前把子弹倾泻完!” 飞行员们群情激昂:“本来就准备这样!” “死也不能被俘!” 别林斯基:“这样不好,你们还是要尽量回来,到了战俘营还可以越狱嘛!” 王忠:“另外,就算要撞,也别撞坦克。你可能可以把坦克撞坏,但是普洛森人维修能力很强,过几天就修回来了。 “不,不要选坦克作为目标,你应该去撞油料,那容易着火,容易大爆炸。还有弹药库也不错。” 德拉琴科:“将军嫌我们的目标选得不好!怎么说?” “那就不撞坦克呗,将军可是这方面的专家!” “对对,撞油料!” 王忠:“但是你们记住这样做的前提:那就是你们确定没有办法跳伞落在友军的阵地上。能生存还是要保证生存。” 飞行员们对视了一眼,最后由德拉琴科代表大家发言:“知道了,将军!” 王忠:“说起来,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今天订婚?” “瓦西里说的,昨天在市区军官俱乐部,就大剧院旁边那个。”德拉琴科说。 王忠扭头找瓦西里,发现这小子已经溜了。 德拉琴科:“将军,你就饶了瓦西里吧,他也是为了逗姑娘开心呀!” 好小子,拿老子的事情逗姑娘开心,你等着! 王忠打开仇恨之书,记了瓦西里一笔,他日必给他穿小鞋。 这时候更多的车来了开进庄园。 王忠一切俯瞰视角,一大堆有名字的军人在向他奔来,跟塔防游戏到时间了开始刷怪一样。 也是,大牧首和沙皇都跑来了,叶堡现在全城人都知道罗科索夫要订婚了。 现在不往罗科索夫庄园跑的高层,要么是那种得在关键位置值班的,要么就是心里有鬼。 王忠看这个架势,征求柳德米拉的意见:“要不推迟一个小时?这样就不会有人没赶上很尴尬。” 柳德米拉点头:“可以。你来接待先生们,我去招待他们的女眷。” 王忠竖起大拇指。 ———— 一个小时后,订婚仪式终于开始了,原本准备的仪式场地根本不够用,所以移动到了庄园的大舞厅——因为王忠占了庄园之后基本没有举行舞会,所以舞厅已经闲置了很久。 加上庄园缩减了女仆数量,用不上的地方一般就不打扫了,这个舞厅也放在这里落了很久的灰,现在临时打扫了一下。 虽然临时改到了舞厅举行,但跟着大牧首来的世俗派牧师都是专业的,很快就在舞厅里弄出了一个非常正式的祭坛。 仪式的人员也按照最高规格配置,光摇铃铛的牧师就有四名,分别站在祭坛的四个角。 别林斯基套上了庄严的法袍,站在祭坛上,看着宾客们。 就连桀骜不驯的飞行员们也都低下头。 因为只是订婚,没有入场的环节,所以王忠和柳德米拉直接站到了祭坛前方。 别林斯基开始祷告:“今天,在大家的注视下,又一对新人因为共同的志趣走到了一起,我见证了他们爱情的萌芽与生长,我知晓这绝不仅仅是繁殖的欢愉造成的假象!” 王忠心想这布道是不是有点怪啊? 主呢?布道一个字都不提主啊? 你这世俗派,也太世俗了吧? “现在,他们在大家的见证与祝福下,立下神圣的誓言!” 说着一名祭司端着铺着天鹅绒的方盘子,上面摆着两枚戒指。 王忠因为是赛里斯人,提到订婚就想到红色,看到蓝色的天鹅绒还有点不适应。 别林斯基来到两人面前,把订婚戒指分别戴在右手无名指上。 东圣教订婚戒无论男女都戴右手无名指。 别林斯基:“愿所有人都祝福你们!” 是所有人,不是主。 一个有神迹的世界,教会祷告词一次也不提神,创立了世俗派的圣安德鲁到底是何许人? 不会是老乡吧? 王忠在心里嘀咕。 这时候别林斯基完成了最后一步,用蘸着圣水的手指分别点了一下王忠和柳德米拉的额头。 别林斯基:“我很期待为你们的孩子洗礼的那一天。” 王忠一听到洗礼,就想到了《教父》里经典的蒙太奇,一边是孩子受洗,阿尔帕西诺演的新一代教父在圣歌中庄严发誓,另一边是打手们干净利落的出击,把科利奥尼家族的敌人全扫光。 王忠:“我也很期待。” (本章完) 第54章 播下种子 订婚仪式第二天,王忠在拉夫基德枢机主教的陪同下,来到郊外的战俘营。 拉夫基德在接待室指着窗外介绍道:“中间这条主路是分界线,路左边是军官区,右边是普通士兵和下级士官,您要去哪边看?” 王忠:“普通士兵中高中毕业的单独拉出来。” 拉夫基德疑惑的问:“为什么?” 王忠笑道:“因为聪明的人容易变成世俗派。” 拉夫基德想了想,说:“你一说好像确实如此,圣安德鲁创立世俗派的时候,首先在城市里读书人之间传播。” “对吧!所以把士兵们当中的高中生找出来,而且一定要出身底层,出生于富裕阶层的估计不好发动。” 拉夫基德:“我先挑选一些表现好的人,让他们聚集在大礼堂。” 王忠加了句:“再放出我要来的消息,看看有没有我的粉丝——我是说,崇拜者,应该不会太多,把他们都喊来。” “好。我去安排,您继续喝茶。”拉夫基德说完就离开了战俘营的接待室, 片刻之后他回来了,皱着眉头:“将军,一听说您要来,几乎所有战俘都想要看看抓了他们的您是何方神圣。” 王忠:“那更好了,从他们当中选出贫苦出身,而且高中毕业的。今后他们就是我们的骨干分子了。准备好了通知我过去。” 拉夫基德推了推眼镜:“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就可以去礼堂。” 王忠大惊道:“你怎么知道我会这样要求的?” “猜到这点并不难,至少比猜到敌人今年主攻方向简单。”拉夫基德板着脸,严肃的说。 王忠站起来:“行,走吧,去看看这些潜在的盟友。” ———— 战俘营的大礼堂能容纳四千人左右,但是王忠总觉得这礼堂里塞进了至少8000人。他一进门所有人就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还有一大批人刷拉一下站起来,让端着冲锋枪警戒的士兵非常紧张。 王忠摆了摆手:“别紧张,大家只是看到我有些兴奋而已。” 他亲自按下警戒士兵的冲锋枪。 俘虏们见状,有人大着胆子伸出手,用普洛森语说着什么。 瓦西里翻译道:“他想跟你握手。” 王忠干脆的握住俘虏的手:“你好,希望你吃得惯我们的食物。” 瓦西里翻译完后,那人兴奋的说了一堆。 瓦西里:“他说我们这的咖啡和茶都挺好喝,最近开始供应的罐头更不错。” 斯帕姆罐头居然征服了普洛森士兵么!这让王忠想起地球那个带英军官吃到斯帕姆罐头惊为天人的段子。 王忠:“很好。” 他继续向前走,结果有更多人向他伸出手。 王忠有些意外:“看起来我在他们当中风评还很好啊,为什么呢?” 瓦西里也不知道是装傻还是自己也好奇,便把王忠的话翻译过去了。结果正在和王忠握手的士官兴奋的说了一堆。 瓦西里:“他说您以一己之力抵挡无敌的普洛森军队,肯定是宛如苏沃洛夫再世的军事天才。普洛森人敬重您这样的天才。” 王忠有些意外,盯着说话的士官说:“我可是安特人,你们说的劣等民族啊。” 瓦西里翻译这句的时候带着些嘲讽的味道。 对方回答的时候看起来有点自豪。 瓦西里:“他说,优秀民族的优秀之处之一,就是能接受其他民族的长处。” 居然自洽了! 看起来普洛森皇帝搞的那一套在民间获得了很大的支持啊。 王忠摇了摇头,走上了讲台,环顾整个礼堂,大声说:“各位!今天我找你们来,是想和你们聊一聊。 “我很好奇,普洛森帝国开始侵略战争以来,帝国本身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瓦西里翻译完,下面开始面面相觑。 王忠:“这里变化,指的是伱们家的状况。我坦白的告诉大家,诸位的背景经过仔细的筛查,你们当中没有贵族没有大商人和工厂主出身,都是再普通不过的老百姓。 “帝国开始扩张到现在三年了,你们的生活有变好吗?” 王忠问完开始犹豫了,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地球三德子在开始入侵之前刚摆脱大萧条来着,和大萧条一比当然生活变好了。 会不会这个时空也是这样? 那当年林哲先生策反日本人那套就不能套用了。 他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结果,而战俘们也面面相觑,两边都沉默的结果就是礼堂一下子陷入寂静。 突然,有个俘虏大声说了几句什么。 王忠赶忙看瓦西里。 瓦西里翻译道:“他说,开战之后街上看起来繁华多了,军人们让沿街店铺的生意都变好了,他自己家是开饭馆的,母亲写信来说是,军人们吃饭的时候看到饭馆门口悬挂的参军标志,都会多给一点小费。” 王忠心想完了,看来通过家庭境遇策反普洛森士兵的计划失败了,只能从人类良知入手了。 没想到这位家里经营饭馆的士官又说起来。 瓦西里翻译道:“他说,但是饭馆的平民变少了,只有在军工企业工作的平民能在饭馆消费。他还说饭馆的菜色也减少了,因为蔬菜大部分都被军队采购了。饭馆里的家具也很久没有更新,因为生产家具的工厂现在在制造毛瑟枪的枪托。” 王忠突然觉得好像有希望,于是点头道:“很好,感谢他的分享,拉夫基德,请给他一包香烟。” 拉夫基德对旁边的教士点点头,于是一包联众国产的香烟被送到了这位士官手里。 一看有香烟发,战俘们都兴奋起来。 看来王忠猜对了,战俘营里香烟是稀罕物。他是根据《桂河大桥》之类描写战俘营的电影得出这個结论。 又一名下士登台,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瓦西里继续翻译:“这位说,他父亲是工厂里的工人,在莱因哈特皇帝改革之前,厂子已经半停工状态,基本发不出工资。开战之后工厂被亨舍尔并购了,开始生产螺丝钉,工资可以正常发了。 “但是他们家每个月能买到的东西比之前更少了,因为大商人们把自己买战争债券的钱都平摊到商品售价里了!” 王忠心想自己找高中毕业生来开这个会真是开对了,还能知道价格变贵是因为把战争债券钱平摊到了商品售价里。 突然,王忠灵机一动问:“你还知道什么老爷们发战争财的事情吗?” 瓦西里翻译完,这位工人的儿子想了想说:“我知道在占领加洛林的时候,师长把驻地贵族的酒窖全部清空了,金银首饰什么的也洗劫一空。” 王忠:“你们没分到一份?” 瓦西里说完,俘虏们全笑了。 下面有个中士喊了句什么。 瓦西里道:“他说怎么可能,那些都是师长和旅长的,连营长都分不到呢!” 王忠:“很好,还有什么发战争财的故事吗?” 下面有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堆,王忠不等瓦西里翻译,就指着那人说:“你到台上来说!” 那人同样不等瓦西里翻译,直接上台,挤开刚刚那位工人儿子,激情的诉说起来。 瓦西里逐句翻译:“‘在可萨莉亚,军官们让我们在休整的时候下去抢粮食,用枪逼着老百姓收粮食。然后这些麦子全被运送回了后方。11月的时候,我妹妹来信,说城里开始卖可萨莉亚来的麦子和面粉,但是都很贵,说是加了运费和劳军费!’” 王忠:“好!老爷们把可萨莉亚老百姓的口粮抢走了,但普洛森的老百姓却吃不到!这些粮食都到了他们自己的口袋里!所谓的劳军费根本没有发到你们手里!” 他一边说一边想,这个趋势很好啊,继续发展下去,诉苦大会就成了! 接下来更多的士兵上台,把他们知道的军官和贵族们发展战争财的内容全说了一遍。 这些触目惊心的事实,会让人禁不住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王忠在穿越之前看过相关的资料,知道三德子其实非常的腐败,可能也就比常校长的刮民党要好一点罢了。 所以王忠觉得这些听着很离谱的事情,可能并非完全虚构。 上台的普洛森士兵越来越多,可能是因为现场没有军官也没有贵族,他们越来越放得开。 王忠看火候差不多到了,便举起一边手,阻止了要继续上台的战俘,自己走到了讲台正中间。 王忠:“战争进行了这么久,你们占领了大片的土地,老爷们吃得油光满面,但是国民们却苦不堪言!你们还没有开始战时总动员,动员之后情况会更差! “普洛森必然会动员,因为他们为了自己的私欲,已经和大半个世界开战了!普洛森的人民会越来越辛苦,但那些鼓吹优等民族论的老爷们,却会继续油光满面! “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们,和我们合作并不是投降,而是为自己祖国的未来,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我不指望你们一下子就转过弯来,我只要求你们想一想,到底谁从接连不断的扩张中得到了好处,想一想你们的爸爸妈妈,想一想你们的姐妹!” 王忠说完,对拉夫基德点了点头。 思想的转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只是开了个头,接下来就是慢工出细活了。 大会结束后,拉夫基德找到王忠:“从家庭入手么,非常好的思路。” 王忠:“你要尽快把世俗派的典籍翻译成普洛森语,给他们看。” “本来就有普洛森语版本,实际上世俗派之前在普洛森境内的传播度还可以的,只是我们顶着东圣教的名头,普洛森人一般不信东圣教。 “莱因哈特把本来在普洛森境内的东圣教全都赶走了,大量世俗派成员跑到了梅拉尼娅,然后又跑到我们这里。” 王忠:“那就让他们来,首先要传播东圣教,然后才是从战俘中招募志愿者。” 拉夫基德点头:“明白,我去落实一下。” 王忠很满意,但他突然发现,自己怎么像个领导一样给枢机主教下指令啊?我寄吧谁啊? 他决定装没发现。 (本章完) 第55章 915年3月的情况 二月底的时候,随着气温转暖,雪开始融化,但是被融化的只是表层的积雪,实际上土地深处被冻成冰的地面依然坚硬如初,于是形成了一道屏障,不让融化的雪水渗透进地层深处。 于是,泥泞的季节开始了。 就连叶堡这种到处都是柏油路面的大城市,也可以看到泥泞的影子,出门一趟裤管上全是泥点。 这种糟糕的情况,坦克都要抖三抖,汽车离开柏油路面根本别想开。 于是战场完全沉寂,从北到南全部大型军事行动都停下来。 双方都在抓紧时间囤积弹药,补充兵员,准备在夏季的时候干一票大的。 3月6日,约翰威克中校突然造访了苏沃洛夫军事学院,在校长室找到正准备去上课的王忠。 一见面他就来了句:“你听说了吗?” 王忠疑惑的反问:“听说了什么?” “联合王国的情报机关刚刚转达给你们统帅部的情报。” 王忠:“刚刚转达的,我怎么会听说?” “这样啊,”约翰威克中校在王忠跟前坐下,笑道,“那就由我告诉你吧。普洛森人准备在南线发动进攻,第一阶段是突破滨海要塞到博尔斯克的防线,具体的进攻时间和主攻方向联合王国的情报官们没有找到。” 王忠:“这有什么用?大家都知道普洛森要打南线。” 约翰威克:“确认原先的猜想也是很重要的事,毕竟根据猜想就布置兵力,一旦猜想出错就会上军事教科书成为错误典范。” 王忠:“不会出错的,去年他们进攻叶堡的时候,是我们最虚弱的时候,现在再想进攻叶堡,面对的就是整补完成而且有防御战经验的部队了,他们绝不会打得像去年那么轻松。 “而北线,就算他们拿下了圣安德鲁堡,往北也没有什么好打的了。北边全是森林和苔原,基础设施更差,定居点也少,他们会寸步难行,相反我们却能依托北方的不冻港,有充足的补给。” 本来不冻港主要是造船工业,光靠这个城市和周边的工业带供应不起一个方面军——北方还没有什么农业生产能力,总不能让大军就着咸鱼吃木头吧? 但现在情况变了,不冻港是北冰洋运输线的终点,盟国运来的物资堆积在不冻港,足以供应百万大军作战。 所以就算丢掉了圣安德鲁堡,安德鲁堡方面军改个名字就可以继续作战,沿着不冻港到叶堡的铁路线布防,全线都会有良好的供应。 王忠把这些全都分析了一遍,然后斩钉截铁的说:“敌人只能打南线,这基本是阳谋,一切他们要进攻北线或者中央的风声都是欺敌行动。” 约翰威克中校笑道:“您的判断和我国的将军们的判断基本一致,您觉得普洛森人能成功吗?” 王忠:“我不确定,梅诗金公爵是个非常出色的将领,防御作战很有心得,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挡住敌人的攻势。” 实际上梅诗金率领的方面军已经有几十万兵力,滨海要塞还有好几万海军步兵,这一坨兵力只要指挥员不脑残,怎么也能挡住普洛森一段时间。 问题就是能挡多久。 约翰威克中校话锋一转:“我听说你们在策反普洛森战俘这件事上有重大进展?” 王忠:“这個事情你去问审判庭的拉夫基德枢机主教比较好。” “得了吧,我又不是记者,我在以陆军武官的身份向你打听情况,毕竟将来我们也需要尽可能的招降普洛森战俘。” 王忠:“目前战俘的情况还不错,有战俘同意进入工厂帮助我们生产装备。但是策反战俘是个长期的工作,出成绩不在一朝一夕。” 约翰威克:“我以为自视优等民族的普洛森人不屑于和劣等民族同流合污呢!” 王忠只是笑而不语,没有接约翰威克的话茬。 于是约翰威克换了话题:“您的孩子大概什么时候出生?联众国政府打算给他送一份小礼物。” 王忠:“您应该去问产科医生。” 约翰威克:“当然,我们的情报部门问过产科医生了,但是我觉得凭借我们的友谊,直接问您应该也能得到回答吧。” 王忠:“当然,最早应该是八月份。” “别林斯基会主持它的洗礼?还是说要当它的教父?”约翰威克继续问。 王忠:“会主持它的洗礼。教父的话目前还没有决定。” 实际上这几天不少人都来打听孩子教父的事情,毕竟这个事情有可能影响到以后安特帝国的势力构成。 王忠对这种还没打赢就考虑怎么分赃的事情极度反感,所以哪怕是约翰威克这位异国友人来询问,他也毫不客气的摆出一张臭脸。 约翰威克立刻说:“这其实不是我想问,而是大使先生非常关心这事情,拜托我询问一下。” 甩锅给了大使先生么! 王忠:“目前还没决定孩子的教父是谁,因为竞争太激烈了。等确定下来我一定通知大使先生。” 约翰威克对这个回答好像还挺满意,继续问下一个问题:“可以参观一下‘涡流’式坦克歼击车的测试吗?” 涡流改进已经推进到第三代原型车,修改了二代原型车的一些问题,提高了可靠性,并且再次调整了炮盾的结构。 现在涡流在1000米以上的距离,就算被88毫米炮命中也有不错的成员生存性。 是的,成员生存性,而不是装甲车辆生存性。 即使在这个距离上被88毫米炮打中还是会被打坏火炮,失去战斗力,这种情况下能保存坦克手就是好的。 另外,普洛森的pak40反坦克炮在1000米的距离上也有打坏配件夺走涡流战斗力的能力。 pak40在1000米距离上就基本威胁不到成员了,车组肯定会存活。 目前观摩过涡流测试的人,普遍对这款坦克歼击车评价很高。 唯一的问题就是生产性,这玩意是真的不好生产。 明明拿掉了炮塔这个占工时的大件,结果生产时间反而更高了,打破了突击炮比坦克便宜的一般规律。 主要这车上有太多精工部件了。 王忠也想弄个丐版,量产出来给大家用,结果被谢尔盖大将一句话堵回来了:“你想丐版跟你抢100炮的炮管吗?” 100炮炮管产量就那么大,现在原型车用的是海军原本给驱逐舰和战巡副炮准备的炮管,但开始量产之后这些炮管可能一周就全用完了,之后产量如何就要被炮管的产量卡脖子了。 确实没有必要弄个丐版来抢炮管。 总而言之,“涡流”直接成了只有精锐部队能用的稀罕货,就像它对标的虎式坦克那样。 地球的虎式坦克全都被配置给了重型坦克营,然后当救火队在战线上到处跑,到了哪里都留下了惊人的交换比。 当然王忠不打算把涡流编成独立歼击营,更不打算让它们当救火队到处跑,它应该只会装备王忠手下刚刚获得番号的第一机动集团军。 这就让大家对这款武器更加感兴趣了,因为在旁人看来,这就是罗科索夫中将利用自己的职权给嫡系部队搞的特别装备,谁都想来看个究竟。 面对约翰威克的要求,王忠爽快达的答应了:“没问题,我马上就让瓦西里安排参观。” “非常感谢。”约翰威克站起来,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在王忠桌上。 王忠疑惑的拆开袋口的绳子,拿出里面那叠文件。 那文件封面上有普洛森的铁十字标志。 王忠:“普洛森人的作战计划?” 约翰威克苦笑道:“不,那个可太难拿到了。这个是二月普洛森统帅部汇总的各部队状况,包括战备的坦克数量之类的关键数据。” 王忠翻开封面,又翻过扉页和摘要页,直接进入正文。 一上来就是普洛森各个装甲师战备坦克数量表,以及兵员补充状况表。 王忠皱眉:“普洛森的坦克战备数量怎么这么少?第一装甲师才81辆战备,25辆维修,40辆返厂?第二第三装甲师更是连维修和返厂加起来都才100辆出头!” 约翰威克:“好像是装甲兵总监失势了,所以普洛森人不再追求他梦想中的400辆坦克的大编制装甲师,把大部分师的装甲营数量削减到了两个,一些师甚至只有一个装甲营。” 王忠翻到下一页,咋舌道:“坦克数量减少了,伴随部队却没有减少,甚至还加了一个装甲掷弹兵营,敌人是不是看到我们那些除了坦克啥也没有的师的最终下场,吓得增加部队的合成化程度啊?” 毕竟两百辆坦克的坦克师被一个步兵师收拾了确实有点丢人,普洛森人被吓到也正常。 约翰威克:“也不全是减少坦克数量,这份报告没有包括阿斯加德骑士团,骑士团部队据说还是三个装甲营的编制。” 王忠:“阿斯加德骑士团不归普洛森统帅部管?” 约翰威克点点头:“是的,他们是皇帝直属。顺便现在大家认为您的第一机动集团军也是这样。” 王忠:“绝对没有这回事!” 这次轮到约翰威克笑而不语了。 (本章完) 第56章 机动军编成 王忠的第一机动军确实和普洛森的阿斯加德骑士团有极大的区别,并且也不是沙皇的禁军。 第一机动军正式的名称叫统帅部直属教导部队第一机动军,按照王忠亲自主持起草的文件上的说法,是“为了探索更加适应战争的部队编成方式而组建的部队”。 现在这个军只是后勤和人事关系方面挂靠在叶堡城防司令部——部队可是吃补给的大户,就算不打仗,战斗员加雇工快二十万人吃喝拉撒也是一大笔开销,现在这些日常消耗就走的城防部队的后勤。 所以没必要看到部队挂在城防司令部名下就产生诸多联想。 当然,第一机动军确实在获取装备方面得到了一些便利,但那也只是因为这支部队后勤保障单位多,新装备可靠性低它们能应付,发给一般的部队新装备坏了估计就扔在路边了。 第一机动军下辖三个师,分别是近卫第一“红旗”机械化步兵师,第225机械化步兵师,梅拉尼娅人民军第一师。 三个师都是照着近卫一机步为模板组建的。 近卫一机步编有坦克营、侦察营、工兵营、防空营、坦克歼击车营、反坦克炮营各一个,然后还编有一個机械化步兵团、一个炮兵团、一个汽车团以及一个保障团。 此外还加强了一个骑兵连,作为侦查和应急通讯力量。 原先属于近卫一机步的第五别申斯克步兵团改编为第四十一近卫步兵团之后,交给了第225机械化步兵师,作为师的基干力量。 近卫一机步现在的编成,就体现了王忠对过去一年中战斗的经验总结,师里面其他技术兵种都只编制了一个营,只有步兵、炮兵、汽车和保障部队编进去了一个团。 师属近卫第31化步兵团是王忠的老部队,也就是最开始的第三后阿穆尔团,这个团补充了大量m3半履带车,真正意义上实现了机械化。 这个团最夸张的地方是它的步兵炮配备,因为m3数量多,所以王忠往这个团里面塞了一大堆75毫米步兵炮,用m3拖着跑,直接让这个团每个营的75毫米炮数量增加到12门,而82毫米迫击炮更是被当成支援火力下放到了步兵连。 不夸张的说,光说火炮的数量,近卫31团的一个营,就能顶得上装备比较一般的安特步兵师。 而近卫一机步下面那个坦克营,只看坦克并没有太豪华,一样一个排4辆坦克,一个连12辆,三个连编成一个营。 现在t34w的产量提升了不少,所以编有这样数量的t34w的装甲营在安特军中比比皆是。 真正变态的是王忠给这个营配备了一大堆伴随部队,他在每个装甲连里面塞了一个侦察排坐吉普车的三班组侦察排和一个机械化步兵排,配备四辆m3格兰特·李坦克。 是的,机械化步兵排,但是步兵战车是m3中型坦克。 真不是在玩梗,m3坦克内部很宽敞,能塞进去八个全副武装的安特士兵,所以就被王忠当成步战车来用了。 半履带车在通过性方面比不上t34w,那就一样上全履带的坦克。 这样一来就算坦克连冲得很快,至少还有60个步兵伴随前进,遇到复杂状况可以让步兵下车往前摸,给坦克“开视野”。 除了机械化步兵,王忠还给坦克连塞进去一辆su76自行火炮,作为伴随曲射火力。 前面给坦克加步兵还是王忠自己根据经历总结出来的经验,往坦克连塞曲射炮则是照搬的地球上苏军的经验。 苏军坦克连在进攻的时候除了配备机械化步兵,还会配备一门车载122毫米炮,这样一旦坦克连发现了构筑战壕的敌军步兵,就可以动用这门122毫米炮配合伴随步兵进行进攻。 王忠现在还没有车载122毫米榴弹炮,先用su76凑合,也就口径小了46毫米嘛,先对付一下。 等将来有了su152,就把这玩意配属给坦克连。 除了步兵和炮兵,近卫一机步下面这个坦克营还塞了远超其他坦克营的保障力量,王忠甚至参照地球美军的标准,每个连塞进去了一台拖拉机,用来牵引抛锚的坦克。 王忠还想弄点龙式拖车的,可惜联众国目前自己也不够用,毕竟还没开始爆产能。 近卫一机步的炮团更是装备豪华,152毫米的重炮编了36门,还编了24门122毫米榴弹炮。为了牵引这些火炮,王忠给炮团配了150辆拖拉机,以及100辆汽车。 是的,在汽车团之外配了100辆卡车。 汽车团还有500辆汽车,整个师光卡车就600辆! 感谢联众国的慷慨解囊。 不对,防空炮营还有八辆十字军防空炮呢,应该是感谢联众国和联合王国的慷慨解囊。 像这样的土豪配置的师,第一机动军下面有三个。 当然装备涡流坦克歼击车的歼击车营只有近卫一机步有,其他两个师暂时缺编,这是因为涡流是重新设计的新装备,产能实在太低。 到915年4月底,也就36辆,刚好装备一个营。 四月底的时候,除了缺编的坦克歼击营,各师基本已经补满了战斗员,保障人员和雇工也配置齐全。 除了各师,王忠还在军下面编了一个大型野战医院和一个大型战地维修厂,用的是联众国援助的战地坦克抢修车。 除了这些之外,军部还直属了一个火箭炮旅和一个身管火炮旅,这样王忠这个军光152毫米以上的大管子就超过两百,初步拥有了把山头削掉一米的能力。 但是王忠还是觉得火力不足——上过战场的人估计都会有这个毛病。 能把敌人炸死,干嘛要上去近距离作战玩命啊? 王忠这个军装备上比起普洛森的部队应该已经没有太大差距了,关键就在于训练。 从进驻库宾卡开始,高强度的训练就一直没有停,而且王忠还效仿自己高中时候的月考,每月的最后一周的四五六三天,都搞综合比武,一方面通过竞争——以及奖品——激发大家的热情,另一方面也让疯狂训练了一个月的指战员们能休息一下。 后来他干脆把比武时间扩展到一周,先每个连搞内部比武,然后是营,一级一级打上来,再根据比武的结果,给拿到最多优胜的师发流动红旗。 于是每个月最后一周,库宾卡就充满了运动会一样的氛围,效果拔群!尤其是在王忠在奖品里面加入了联众国运来的哈瓦那的雪茄之后。 每个月最后一个星期天的晚上,库宾卡营区内总能看到细分项目的冠军以非常装逼姿势抽雪茄,享受众人羡慕的目光。 王忠是真没想到,自己在军训,以及高中学到的这些东西,竟然这么有用! 到四月底,王忠很确信,自己的部队训练水平上和普洛森人的差距应该不大了,但是在文化素养方面可能还有一些差距。 他这几个月时不时会去跟俘虏们交流,他发现一件事,普洛森人的高中普及率是真的高,高中生们思想活络,主观能动性高,所以普洛森军队才有如此高的素质。 相比之下安特军这边,有些没上过十年级,家乡又没有沦陷的士兵,很多人参军只是因为“本堂神甫这么号召了”,王忠还得从“保家卫国的意义”开始教。 好在负责夜校教学的教士们都有丰富的和这些农村孩子打交道的经验,很快就让他们明白了战斗的意义,也明白了为什么安特必将胜利,普洛森必将失败。 到四月底的时候,第一机动军在思想上也做好了和敌人交战的准备。 然而,王忠预测的普洛森军对滨海要塞-博尔斯克防线的攻击并没有开始。 ———— 5月1日一大早,王忠刚起床,正在用早餐,米哈伊尔管家就进了餐厅报告道:“高尔基大将正在会客室等着。” 王忠:“他如果没吃饭,就邀请他共进早餐。” 米哈伊尔行礼之后离开了。 片刻之后,高尔基大将在王忠夫妇——准夫妇对面坐下,看着桌上的菜肴:“连你们都只能吃斯帕姆罐头了啊……” 王忠:“去年冻死了很多牲畜,要今年下半年才能恢复供应,感谢斯帕姆罐头和北海的鱼获,喂饱了安特的人民。所以你怎么回来了?” 高尔基大将:“好像要让我当参谋长。” 王忠惊讶的问:“鲍里斯元帅不是干得不错嘛?”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柳德米拉:“元帅身体抱恙,可能要退了,是他妻子说的。” 王忠:“这样啊,还有什么调整?” 高尔基大将:“屠格涅夫上将要升大将了,内战结束他就升的上将,结果这么多年没有晋升,现在终于拿到大将衔了……不过我觉得他可能也不太在意这点就是了。” 说完大将耸了耸肩。 他继续说:“还有契诃夫也要升上将了,可能会调动到总后勤部门去,今后要接军械局谢尔盖大将的班。” 王忠:“谢尔盖要被换掉了么……说实话,这家伙除了老是给女婿开方便之门,没啥大毛病。” 这是真的,王忠作为军械审查委员会的委员长,整天和军械局打交道,那位谢尔盖大将大部分事情都办得没毛病,就是喜欢护着他女婿。 但是显然“不粘锅”契诃夫中将比他更好。 高尔基大将观察了一下王忠的表情,笑道:“看来你也对这些变动很满意嘛,军令处和国防部交给了靠谱的屠格涅夫大将,后勤则由靠谱的契诃夫上将负责……” 王忠纠正道:“靠谱且不粘锅的契诃夫上将。” “哈哈哈哈。”高尔基大将笑得很开心。 这时候米哈伊尔神色严肃的进来,一手拿着电话机,一手拿着听筒,上前把听筒递给王忠:“皇宫的电话。” 王忠拿过听筒,就听见奥尔加急切的问:“高尔基大将在你那里对吧?” 王忠:“对。” 奥尔加:“敌人进攻了,我想统帅部那边电话已经打过去了,但我抢先一步。” 王忠:“终于来了么,是南线?” “是的,滨海要塞报告遭到重炮炮火准备,同时海面上出现了普洛森军战列舰,正在和岸防炮台对射。” 王忠:“知道了。” “你会来皇宫参加紧急御前会议吗?” “当然。” (本章完) 第57章 开火 一天前,915年4月30日。 第11集团军司令埃里克·冯·希普林上将正在视察已经展布置完毕的铁道炮阵地。 他必须高昂起头才能看到古斯塔夫巨炮的炮口。 希普林:“这东西真能起作用吗?” 旁边负责大炮的少将答:“如果它不能起作用,您就只能期待空军的弗里茨炸弹了。” “天呐,那它还是起作用的好。”希普林上将看向周围,最终目光定在大炮支架上的那辆二号坦克:“为什么大炮要背着个2号坦克?” 少将:“因为我们用来把炮弹推进炮膛里的拖拉机坏了,火炮复位用的大型拖拉机放不上去,所以用拆掉炮塔的二号坦克来承担这个任务,大小刚刚好。” 希普林上将皱眉:“炮弹有多大?还要上坦克去推?” “弹头的重量是四吨,加上发射药有七吨重。另外还有一种特别加重弹头的穿甲弹,用于攻击敌人坚固的混凝土要塞。” 希普林上将咋舌:“听起来威力巨大,但是威力再大的攻击,只要打不中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炮兵少将拍胸脯道:“放心好了,靠着在利奥波德上积累的经验,我们能保证误差在300米内。” “半公里?”希普林上将大惊,“你居然觉得这个误差还可以接受吗?” 炮兵少将:“相信我将军,高爆弹的话可以保证让半径五百米范围内暴露的软目标失去行动能力,300米的误差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而且误差这东西,可以通过校射来修正,我们已经在制高点上建立了观察所,并且通过电话和这边连接,到第三第四发就会有比较不错的命中了。” 希普林上将抿着嘴,盯着巨炮看了一会儿说:“那一天你们能发射多少发?” “如果是对一个目标连续射击,中间只进行微调的话,一天能发射14发。” “十四发!怎么会这么少?”希普林上将质问道。 炮兵少将解释道:“这是因为射击之后需要用拖拉机把这玩意复位,整個复位的过程需要这么多时间。” “好吧,你说服了。十四发一天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希普林上将叹了口气,“那如果是对不同目标呢?” “那要看两个目标之间的距离,主要是南北方向上的距离,这个距离越大,大炮需要转动的角度就越大。目前这门炮转1度需要12秒,如果转动过程中发生了故障,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排除故障。” 希普林上将:“别跟我说这些,告诉我一个大概的范围。” “九到十发,上将。我们还是建议一天只攻击一个重要目标,摧毁目标后就停下来,让我们检修大炮,总比彻底坏掉之后不得不后送要强。” 希普林上将:“好吧,既然你们都这样要求了,那就这样吧。我要爬上这个大家伙去看一眼!” “这边请。”炮兵少将赶忙做了个请的手势。 很快希普林上将通过舷梯爬上了大炮背面,近距离看着那辆二号坦克改的装弹专用坦克,然后调头去看坦克面对着的炮膛。 “这么大!这口径是多少?” “80厘米,上将。” 希普林上将赞叹道:“这应该是仅次于乌尔班巨炮的大炮了,如果限定在现代身管火炮范围内,那这就是最大的火炮,是帝国工业力量的体现!我们要用它,摧毁安特人的抵抗!” 说完,上将环顾四周,突然停下来,指着不远处像是超巨型苍蝇拍的东西问:“那是雷达?” “是的,对空警戒雷达。虽然空军保证了不会让任何一架安特空军的飞机抵达巨炮上空,但我们还是花费巨资配备了雷达站和相关的发电设备,以便能让我们的高射炮提前做好准备。” 希普林点头:“很,合理。空军靠不住的,还是靠我们自己来防空吧。大炮明天早上八点开始射击,到时候火力准备已经结束,敌人会进入阵地,正好让他们尝尝厉害。” “遵命。”炮兵少将敬礼。 希普林上将又叮嘱道:“别打什么穿甲弹,就发射高爆弹,你们开火的时候我们步兵应该已经出发了,高爆弹制造的巨大尘云会鼓舞士气。” ———— 第二天四点半,对滨海要塞的火力准备开始了。 在古斯塔夫巨炮阵地上,都能听见远处炮群开火的声音。 巨炮静静的等待着发射的时间。 这个过程中几百名维护人员仔细的检查了系统的各个部分,确定这台庞然大物可以正常运作。 然后炮弹开始装填。 六名炮手合力推着一辆平板车,把炮弹送到了起重机跟前,然后再由起重机吊起,放到炮身背面的的装弹轨道上。 然后二号坦克改装成的装弹拖拉机把这枚巨大的弹头推入炮膛后,再次后退,等起重机把发射药放到铁轨上,再尽职尽责的把药筒推进炮膛。 这种大炮根据目标不一样,装填的发射药的量也不一样。 第一次发射需要装填的发射药包数量是两个,所以二号坦克再次后退,把之前的步骤又重复了一次。 最后一步就是炮膛的闭锁。如此巨炮的闭锁装置,需要三个人同时操作,才能完成闭锁作业。 大炮装填完成后,距离火力准备结束还差40分钟。 尽管如此,大炮的操作人员还是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定了,丝毫没有开小差的意思,全神贯注的等待炮火准备结束。 八点的时候,电话铃响了,通讯兵马上拿着电话来到少将跟前,毕恭毕敬的递上听筒。 少将一拿起听筒,就听见希普林用平静的声音说:“开火吧。” 希普林一句话就整个阵地从一片死寂的状态活跃起来,刚刚还在忙里偷闲的工程师和技工们再次动起来,进行发射前最后的一次检查。 少将则直接爬上了大炮侧面的平台,那里有控制大炮的控制台。 完成最后检查的工程师们都飞也似的离开大炮,在大炮旁边列队,静静的等待射击的那一刻。 少将最后一次检查了射击诸元,确定没有问题后,他扭头向着悬挂在大炮阵地正西方的普洛森国旗敬礼。 他敬礼的同时,下面列队的炮手们用整齐划一的动作捂住耳朵。 礼毕后,少将转过身,拉起控制台旁边的一根绳子,大喊了一句什么东西,用力一拽。 大炮炮口喷出明晃晃的烈焰,炮口暴风一瞬间席卷周围。 炮手们捂耳朵的动作,正好压住了操作帽的帽垂,这样帽子才没有被射击的暴风吹飞。 暴风扫过整个阵地的同时,巨大的炮身连同下面的平台一起沿着铁轨后坐,把火药提供的能量转化为对炮身做功。 后坐结束后,大炮直接停下来。 刚刚列队捂耳朵的炮手们立刻行动起来,开过来三台拖拉机,开始拖曳大炮。 三台拖拉机用力拉,才把这台自重超过1000吨的铁道炮复位,然后才开始第二轮装填。 (本章完) 第58章 像罗科索夫将军一样防守(4K大章) 普洛森军进攻锋线。 炮弹破空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在坦克后方的步兵部队全都抬起头。 普洛森部队补充了不少有军事训练基础、但是没有一线战斗经验,或者只有梅拉尼娅时期战斗经验的部队,但部队六成左右是去年进攻开始就在东线的老兵。 这还是因为有士官被抽调去组建新部队,或者吸收进了阿斯加德骑士团,不然老兵比例会更高。 毕竟去年六月开始的进攻作战中,普洛森大军并没有太大的损失——除了叶堡战役最后在喀兰斯卡娅被包围歼灭的那几个师。 老兵们立刻听出来,天上划过的炮弹飞行速度并不快。 “这是从相当远的地方打过来的炮弹啊。”有士官如此说道。 马上有新兵很识趣的提问:“为什么这么说呢?” 老士官:“从远处打过来的炮弹,经过头顶的时候速度会比较慢,因为这些炮弹的弹道很高,如果落点离你比较远的话,它现在就在整个轨道的高点……” 士官用手比划着。 就在这时候,前方很远的地方,突然腾起一团浓烟,显然是炮弹爆炸了。 十几秒钟后爆炸的声音才姗姗来迟。 士官咋舌:“这落点最起码离我们五公里,还能看到这么大的烟雾,这一发绝对是超重炮,可能是利奥波德!” “我觉得可能是卡尔。”另一名老士官发表不同意见。 “你傻吗?卡尔飞行速度更慢,刚刚经过头顶的时候绝对不会是这个声音!” 这时候新兵好奇的问:“怎么才下来一发?刚刚火力准备的时候,我看敌人阵地全都是炮弹爆炸形成的火球啊。” “笨蛋,”老兵拍了下新兵的钢盔,“这种大口径的玩意儿一发落下来就够呛,打在城市里这一发已经炸死一千人了,伤了不知道多少。一发这样的炮弹,一个营——不,一個团就没了!” 这时候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尉官开口了:“你们这些新兵蛋子,等你们被安特人的重炮炸就懂了。” 新兵抗议道:“我也是当了三年兵才转预备役的,别把我当成新兵蛋子。” 尉官:“你就是新兵蛋子。我告诉你,安特人里面有些心眼特别坏的家伙,会事先侦查好民房在哪儿,等和我们接触了,就大晚上瞄准那些民房开火。” 现场的老兵全都沉下脸。 尉官继续说:“到时候你就知道被重炮轰击是什么感觉了,炮弹落在距离你的床一百米的地方,伱吓得爬起来,鼻血就流个不停,因为你脆弱的鼻腔被超压撕破了,严重一点还有可能咳血,因为你的肺泡被超压摧毁了,血就顺着气管喷出来。” 新兵也严肃起来:“我看过报纸,这是那个白马将军的做法,报纸上骂他是不顾自己同胞死活的人渣。” 其他人的表情都变得非常微妙。 终于,尉官说:“其实也不怪他,之前我们都把安特人当贱民,随便屠杀,可能他默认被占领区没有同胞了。” 新兵一下子尬住了,然后他问:“长官,你也杀过安特平民吗?” 尉官:“我没有。但是我在手下人杀的时候没有制止他们,还在一旁笑。所以我们必须打赢这场战争,不然安特人打回我们本土的时候,会做同样的事情。而且那时候他们还是正义的,因为我们才是恶人。 “我们自认为比安特人更优秀,所以肆无忌惮的作出种种暴行,安特人如果证明了自己并不比我们差,那这些暴行会失去基础。” 新兵说:“长官,您一直用的暴行这个词。” 尉官:“是啊,不管有没有理由,有何种理由,那都是暴行。只要对人类做那种事,就是暴行。该死的,他们当时为什么要对安特女人下手,去找两只羊不好吗?” 这时候老士官说:“上尉以前不这样,但去年我们在叶堡跟前被打败了以后,他就变成这样了。” “因为我现在做梦,梦见的都是那天那个房子,只不过不再是我的士兵们对安特母女作出那样暴行,而是安特的士兵在对我的妻子和女儿做同样的事情。而那位白马将军就站在我当时的位置,一边鼓掌一边调侃,评价我女儿的身材,脸蛋。” 上尉看了眼还在还在远处的安特军防线。 他说:“而梦中我只能看着这一切,因为我已经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具尸体。” 这时候,坦克经过一棵断树,上尉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眼,结果发现断树上有一块红色。起初他以为那是血,紧接着才发现那是红油漆。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防御方的标的物,大喊:“快卧倒,迫击炮要来了!” 话音刚落几十米外就有炮弹落下,紧接着密集的迫击炮弹幕接二连三的落在。 上尉趴在地上,大喊:“该死!这个防御方式,是罗科索夫!我们又遇到罗科索夫了!” ———— 要塞守备部队第五师指挥所,师长满意的用望远镜观察着迫击炮弹幕的效果。 “很好很好,”他大笑道,“尝尝我在苏沃洛夫军事学院学到的东西吧!将军可是亲自解答了我的问题的!” 这时候师参谋长问:“将军真的那么年轻吗?有个说法,说立下功勋的其实是哥哥彼得罗,弟弟只是外形出众才被选上抛头露面。” 师长摇头:“不不,我发誓绝对就是我见到的那个年轻的罗科索夫,因为在上课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有光,他真的已经洞悉了战争,不管我提出什么样的问题他都能对答如流。” 其实那都是另一个时空各种军事著作上的现货,当然这边不可能有人知道。 师长双手撑着师部掩体观察窗的边缘,看着外面到处是爆炸和硝烟的战场,感叹道:“可惜罗科索夫将军对进攻还没有研究,我们只能像他一样防守。” 参谋长哑然失笑:“一个全安特唯一有成建制歼灭敌人战果的将军,说他不会进攻不太好吧?” “不不,这是罗科索夫将军自己的说法,他说其实喀兰斯卡娅的敌人是输给了冬将军和泥将军,不是输给他。还说那次进攻基本就是对着一块已经被白蚁打得千疮百孔的枯树来上一脚,并不是他的本事。 “所以他只教我们防御,等他有了进攻有充足补给、建立了筑垒地域的敌人的经验后,再写书教我们怎么进攻。” 他再次看着防线:“看,这就是按照罗科索夫将军的方式,构筑的防线!比较可惜的是,我学成归来的时候,正面已经被敌人占据了,没办法像将军那样亲自侦查敌人可能控制的地域了。” 参谋长:“你是说,靠着第一手侦查的资料,推测敌人指挥部和补给中心会在哪里,然后趁着夜晚和白天饭点开炮轰击的那种骚扰战法?” “是啊。”师长咬了咬嘴唇,“没事,等我们移防其他地方的时候,可以试试看。” ———— 5月1日中午,普洛森第11集团军司令部,埃里克·冯·希普林上将正拿着电话,和第一装甲集群司令官艾瓦德·冯·施泰尔马克大将通电话。 “第一次进攻受阻,而且伤亡比预想的要大很多。”希普林说,“敌人至少在防御方面和去年相比有显著的进步。” 施泰尔马克大将说:“我手下的装甲师长说,这种防御方式,很像是在经验总结报告上看到的罗科索夫在奥拉奇的防御战法,安特人不再执着于和我们在一块阵地上死磕,而是更喜欢等我军刚刚占领阵地就进行炮火覆盖,给我们大量杀伤再反冲击夺回阵地。” 希普林上将答道:“没错,步兵还报告,阵地上的避炮洞挖的很隐秘,还有诡雷,不熟悉阵地的我军根本找不到避炮洞,找到也不敢下去,结果就在敌人炮火中受到了很大损失。 “阵地的战壕也挖得很刁钻,不利于防御他们的炮击。” 希普林上将顿了顿,加了句:“看来拉伯维尔的情报中,罗科索夫被抽调到后方当老师这一点说对了,至于是否是因为政治斗争失败被明升暗降,那就不得而知了。” 施泰尔马克大将说:“这种情报能对一半就不错了。所以有什么打算?正面进攻这种防御阵地,伤亡会很大的。” 希普林上将:“皇帝陛下的宠臣吉尔艾斯不是演示过了吗?土工作业。再不然就让海军卖力点,彻底封死滨海要塞的水上补给。” “我不太想依靠其他军种啊。”施泰尔马克说,“我这边尽量试着迂回,你继续土工作业吧。” 希普林:“祝你好运。” “也祝你好运。” ———— 圣叶卡捷琳娜堡,沙皇御前会议于中午11点举行。 王忠和高尔基大将10点就到了夏宫,先和预定参加御前会议的将领们在等待室碰头。 刚进等待室,两人迎面就看见换了新肩章的屠格涅夫大将。 “哟,授勋结束啦?”王忠最近也算跟这帮“文学名家”混熟了,进入当面可以叫“喂”的阶段,便如此调侃道。 屠格涅夫看了看自己的肩章:“多一颗星也没什么实感,我反对了很多次,但陛下还是让我这个只懂文书工作的老头子当参谋长。” 王忠:“你不愿意当可以让高尔基大将来当嘛。” 反正都是文学名家。 高尔基大将:“可别,我还在捣鼓我的进攻计划呢,现在我可不想交出西方面军的指挥权。” 说话间,契诃夫【上将】走过来。 王忠:“你也升了?” 契诃夫没好气的说:“也不知道谁整天嚷嚷着要把谢尔盖的女婿送去前线让他感受下自己的设计是多么糟糕。人家打算和女婿一起告老还乡,只能把我提上来加紧锻炼。” 王忠:“我未婚妻说的可是他身体抱恙。” “这不是一样吗?”契诃夫叹气,“你应该改一改这个办事冲动的毛病。” 然后他就这么话锋一转:“所以前线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新任总参谋长答:“目前已经击退了敌人第一波攻势,但普洛森人肯定不会只攻击一次。顺便,滨海要塞报告被超乎想象的重炮轰击,威力比战列舰的主炮还大,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王忠:“列车炮吧,利奥波德或者卡尔巨炮。” 契诃夫上将:“听起来这次我们可以挡住敌人了。” 王忠:“对,但是能挡多久是个问题。” 高尔基大将:“和去年一样,尽可能的把时间拖到10月泥泞期来临,同时诱敌深入,在我国腹地打一次歼灭战。” 契诃夫上将:“你是说最好不抵抗?” “不,”高尔基大将摇头,“现在才四月,这么早把敌人放进大平原可不好,我们会以摧枯拉朽的速度丢掉战争。” 契诃夫上将点点头:“明白了。” 这时候屠格涅夫问王忠:“你的新军准备好了吗?” 王忠:“目前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有更多的准备时间,到时候作战的效果就越好,大将阁下。” 契诃夫上将附和道:“而且,他的军现在包括非战斗员有快20万人,这么大的编制想要绕个圈输送到滨海-博尔斯克一线,很麻烦的,现在马上出发,先头部队要走半个月,然后两周的时间内后续部队陆续抵达。” 也就是说王忠手下这个样板军要运一个月才能完整的送到梅诗金公爵手上。 王忠还真没想过这点。 契诃夫看王忠这个表情,还解释道:“现在运输线又不是只有你们一个军用,铁路上挤满了输送的兵员和补给。” 屠格涅夫接口道:“对了,很多人建议,你这个军不要叫军,会让大家和那些只有两三万人,还没有什么后勤人员的军混淆。你看看要不要换个名字?” 王忠:“那就叫集团军。” 这时候奥尔加突然出现,说:“顺便把部队名字也换掉吧,机动军什么的没有精锐部队的感觉。” 其他人忙不迭的向奥尔加敬礼:“陛下。” 王忠却在推进对话:“那你说叫什么?叫突击的话,已经有突击集团军这个编制了。” 奥尔加对其他人点头示意,然后继续对王忠说:“普洛森搞了个阿斯加德骑士团,你们也弄个对应的名字呗。” 王忠想了想说:“不用了,名字并不重要,就算我的集团军番号平平无奇,只要打出了载入史册的战绩,这个番号也会留名战史。” 奥尔加点点头:“那就叫第一机动集团军吧。毕竟你这个集团军又不是打突破的,但你好像也不打算专注于防守,叫机动正合适。” 王忠:“感谢您的赐名。” 奥尔加盯着王忠看了几秒,说:“你又要上前线了对吗?” 王忠:“不一定,刚刚契诃夫上将告诉我,我的集团军要调动到南部战线需要一个月。” 契诃夫:“还不能是前线,一个月只够把你们送到关键的补给枢纽,然后你们还要花时间和当地的后勤系统对接,再行军到前线。” 高尔基大将:“其实不需要匆匆忙忙的把新的生力军投入战斗。至少目前滨海-博尔斯克方向还相当的稳固。如果我们在瓦尔岱丘河一线抵挡敌人的进攻,就可以利用瓦尔岱丘河船运了,直接从叶堡出发,一路顺流而下都没问题。” 王忠:“可以船运到一半,然后南下加入在草原上的角逐,我们有涡流,这是一种能在很远距离上消灭敌人坦克的歼击车,我们还有最好的炮手。” 奥尔加:“那你还要在叶堡待一段时间呗?” 王忠:“这要看战场形势的发展了。谁也说不准的,我的陛下。” (本章完) 第59章 否决重夺舍佩托夫卡的计划 战场的形势确实难以预料。 滨海要塞抵抗了十八天,一直报告“压力不大”“罗科索夫式防御阵地表现良好”,但是五月十九号早晨,突然滨海要塞就报告外层防御圈被突破。 当然,滨海要塞还有另外两道防线,还能抵抗上一段时间,但御前会议上大家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 5月19日,叶堡,夏宫,御前会议。 屠格涅夫大将正在介绍空军侦查情况:“我们用佩2改的高空侦察机在侦查的时候一直遭到普洛森空军的拦截,没有能获得要塞周边的情况。 “但是低空渗透的伊尔2报告,敌人在这个位置有大量的防空火力。” 大将在地图上画了个圈。 “另外,防守部队的渗透侦察队也报告,这个区域巡逻密度会一下子增加,而且配备了军犬,实在没有办法渗透进去。 “再综合对敌方重炮留下的弹坑的勘测,推测这可能是一门重型铁道炮。最开始要塞司令部还以为是敌人战列舰的炮击,但是就算舰炮也无法留下如此恐怖的弹坑,更无法穿透地下弹药库三十米厚的顶盖。” 王忠:“盟军那边有什么情报吗?” “没有。”拉夫基德枢机主教摇头,“我们一直保持着和盟军的情报交换,他们也没有提到这门超级大炮。” 王忠:“总而言之,就是本来防守得好好的,今天突然被干穿了弹药库,爆炸的动静太大了,前线来不及稳定军心,就丢掉了一部分防御阵地,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屠格涅夫大将点头,“而且还有个现实的问题,要塞的炮兵火力基本由海军海岸炮团提供,海岸炮团主要操作的是要塞的要塞炮,能支援到现在被突破的地段的炮兵,需要由被炸毁的地下弹药库供弹。” 王忠:“炸毁了一個地下弹药库弹药就被切断了?” 列席会议的工程兵少将解说道:“不是被切断,海岸炮兵还是可以从其他弹药库得到弹药。 “滨海要塞的弹药库是这样的,每个弹药库供应一个炮群,炮位和弹药库之间有地下轨道连接,可以用弹药列车把弹药送到炮位。 “从其他弹药库输送过来就没这么方便,得先把弹药搬到地面,再用卡车运输。敌人空军现在空袭强度很大,根本没办法进行卡车运输。” 工程兵少将说完,屠格涅夫就赶紧把话茬接过去:“之前我们认为,采用了新式防御战法的滨海要塞能抵挡较长的时间,现在看来要做好失去滨海要塞的准备。 “要塞被突破之后,梅诗金的部队就有可能被侧翼包抄,可能我们必须得放弃博尔斯克。” 王忠:“然后退到哪里去?草原不适合防御。” 屠格涅夫大将答道:“还是有的,苏哈亚韦利河能提供防御所需的屏障,我们从今年一月开始就在河畔布防了。 “敌人为了保证自己的后勤供应,一定会先向东突破苏哈亚韦利河,再继续向瓦尔岱丘河前进。 “瓦尔岱丘河沿岸有大量的工业区,而且我们从叶堡向南输送功补给要大量依靠瓦尔岱丘河上的船运。 “敌人只要把战线推进到瓦尔岱丘河畔,我们向南方方面军输送补给就只能依靠内海航线了。” 王忠补了句:“从库巴运送燃油过来也只能依靠内海航线了。” “是的。”屠格涅夫大将点头,“所以苏哈亚韦利河的防御至关重要,我们派出了卡舒赫中将率领的51集团军,这个集团军在51军的基础上扩充而成,另外还有第52、54集团军被派到了苏哈亚韦利河畔。” 王忠:“我记得这些集团军都参加了去年9月到10月的战斗,卡舒赫的军还遭受了相当大的损失。” 屠格涅夫大将:“他们已经休整完毕了,现在齐装满员。” “那就是说,不需要我的第一机动集团军防守苏哈亚韦利河了?”王忠问。 “是的,你可以得到更多的训练时间。” 屠格涅夫继续对着地图解说道:“当然,苏哈亚韦利河的防御并不如杜瓦河那样靠谱,因为河两边都是开阔的草原,缺乏大型城市作为支撑点。去年我们在同样的地形上被普洛森人接连突破。 “好消息是,这些集团军都得到了重型坦克的加强。我们参考了罗科索夫中将的建议,把重型坦克编为21辆坦克的营,加强给了有需要的步兵师,作为一种‘机动支撑点’。” 王忠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挺胸抬头。 其实他这个也是抄的地球的苏军编制。战争中后期苏军没有把大量重型坦克集中使用,因为苏军的维修保障能力实在太烂了,21辆重型坦克组成的单位就是能保障的最大单位。 安特军的维修保障能力同样糟糕,重坦因为重,故障率本来就比中坦高很多,所以把重型坦克分散使用降低保障难度就顺理成章了。 王忠只是把之后安特军自己也能总结出来的经验提前点出来了,然后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功劳。 屠格涅夫继续说:“另外,我们也按照我们新的野战防御手册,在河畔挖了很多只露出坦克炮塔的坦克掩体。” 这个新的野战防御手册,也是王忠捣鼓出来的。 整个安特军队目前都在使用王忠从地球借鉴来的作战守则。 屠格涅夫:“从滨海要塞与博尔斯克的防守战结果来看,新的防御体系表现良好,我个人认为可以期待他们在苏哈亚韦利河的表现。 “目前大概就是这样。” 王忠:“中央和北线敌人没有攻击行动吗?” “没有。不过我们收到了许多份情报,表明今年夏天普洛森人的攻击目标仍然是叶堡。”屠格涅夫大将看着王忠。 王忠:“这是欺敌行动,敌人的目标是油田,我和高尔基大将都是这样判断。” “统帅部也是。所以我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屠格涅夫大将说,“那么情况就是这样,陛下,我说完了。” 一直憋着的奥尔加立刻开口:“阿廖沙……” 王忠:“工作的场合称军衔。” 奥尔加噘嘴,但马上收拢表情:“罗科索夫中将,作战科提交了一份在南线发动进攻,旨在夺回舍佩托夫卡的作战方案,您怎么看?” 王忠:“可以啊,准备投入什么部队?” “主要是新组建的坦克旅,计划投入五个旅,加上两个步兵师。” 王忠眉头都拧成麻花。 地球的苏军在战争第二年出现了一些很抽象的编制,比如组成了拥有六百辆坦克的大型坦克集团军,结果因为指挥员根本没有指挥这么大规模的坦克部队的经验,打得一团糟。 再加上这个坦克集团军还是只有很少的辅助部队,被高度合成的三德子教做人了。 最后甚至这个坦克集团军的司令也被三德子直接打死了。 中期开始,苏军也知道坦克部队需要配大量的辅助部队,一个坦克军会编成大量的自行火炮和步兵,坦克反而削减到了200辆左右,只是名字还固执的叫坦克军。 而安特比较幸运,靠着王忠,安特人少走了这一步。 但这并不意味着安特军组建的这些坦克旅不抽象。 这些旅确实合成了步兵和炮兵,但总数非常少,给人一种只要解决了有无问题旅的实力就会突飞猛进。 另外这些旅依然极度缺乏保障能力,只有很少的维修保障人员。 主要不是每个指挥官都有面子跟教会和海军借调大量技术工人组成保障部队的。当然也不是每个坦克营都有条件像王忠这样把抢救回收坦克的拖拉机分配到连。 王忠曾经强烈建议减少这些坦克旅的数量,但屠格涅夫说服了他。 当时屠格涅夫是这么说的:“你是特别的,你能组建出配置豪华的高度合成部队,不代表军令部也能组建。我已经竭尽全力给他们配辅助部队了。先把坦克旅组建出来,填充到战线上,毕竟我们生产出了那么多坦克。 “步兵部队看到坦克,战斗信心会大大提升的,这样他们至少不会看到普洛森的坦克冲到了阵地前一百米,就扔掉阵地开始溃逃。” 王忠自己的部队经过了血与火的考验,能伤亡过半还不溃退。 但是安特军大部分部队没有这样的战斗意志,还要再锤炼个一年。 地球的苏军也是这样,到43年了还有部队还不等敌人冲上阵地就溃逃。甚至在战后拍的电影《解放》里,第一部也有大量苏军士兵溃逃的画面——第一部讲的就是43年的库尔斯克。 现在,让这种缺乏保障能力,合成化程度很低的坦克旅,以及看到敌人坦克压上来就会溃退的步兵,对普洛森人发动进攻,还要夺回重镇舍佩托夫卡,感觉有点想多了。 于是王忠说:“舍佩托夫卡是城市,附近也有大量的钢筋混凝土建筑,投入这么多坦克部队,这么少步兵部队,作战部的人怎么想的?不,不行。” 奥尔加:“可是,你不是支持了高尔基大将的进攻计划吗?” 王忠:“高尔基大将的进攻计划主要依靠步兵和炮兵,装甲兵只是起到辅助作用,目的也仅仅是牵制住敌人战线上的兵力,顺便锻炼部队的进攻能力。 “这和自信的想要夺回重镇是两回事。我反对这个冒进的进攻计划,反对把宝贵的技术装备和士兵的生命浪费在这种地方。” 奥尔加点头:“好,那我就不批准这个计划!” 王忠点头,随口称赞了一句“很好”,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样不对:这看起来好像沙皇只是我的傀儡一样!不不不,你们误会了! (本章完) 第60章 帝国的剑与盾 虽然5月19日御前会议上,屠格涅夫大将表达了对滨海要塞失守导致梅诗金公爵不得不放弃博尔斯克的担忧,但是直到六月,滨海要塞还掌握在滨海独立集团军手中。 要塞方面报告每天会遭到8到12发超重型炮弹的轰击,大部分外围防御支撑点已经被这种重炮摧毁,海岸炮兵对要塞守备部队的支援力度大大降低。 但是要塞防御部队靠着战斗意志愣是顶住了进攻,就这么守了十几天,每天扛着敌人超重型铁道炮和海面上战列舰的炮击,愣是把大半的阵地都保持在手中。 所以说战场就是一个无法预测的命运的舞台,王忠再一次明白了这一点。 因为滨海要塞挡住了,博尔斯克被包抄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了,所以梅诗金公爵也挡住了普洛森人的攻击,前线暂时陷入了僵持。 但是滨海独立集团军报告在敌人重炮攻击下伤亡巨大,要求增援。 对要塞的空中照相侦查表明,普洛森的重炮已经把要塞的外围支撑点的核心部分摧毁。 普洛森海军彻底封锁了滨海要塞外海,而且能封锁滨海要塞东南方向的沿海公路。 而普洛森陆军在前进阵地上建立的炮兵观察所覆盖了滨海要塞的内陆运输线。 6月3日,最高统帅部得出滨海要塞不应该继续坚守的结论,命令要塞守军开始突围。 一旦滨海要塞失守,梅诗金公爵指挥的博尔斯克方面军的侧翼就会暴露出来,最高统帅部估计在七月初就不得不让博尔斯克方面军向东南方向退却。 作出这个决定的御前会议,王忠也参加了,会议结束后,屠格涅夫大将叫住了要走的王忠:“罗科索夫,等一下。我以为你会提出激烈的反对意见。” 王忠有些意外:“什么反对意见?” “让梅诗金向东南方向撤退。”屠格涅夫大将盯着王忠的脸,“博尔斯克是我们控制的最后一个重要的可萨莉亚城市,那里有煤炭和铁矿,放弃这里的话,可萨莉亚控制在我们手中的就只剩下广袤的草原了。” 王忠:“苏哈亚韦利河不是还在我们手中吗?我的朋友卡舒赫的军还在那边进行防御作战。” 屠格涅夫:“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平静。” 王忠:“情绪激动就能避免家乡沦陷吗?不,没有这样的好事,大将达瓦里希。将来某一天,我会解放我的家乡,到那时候我保证会比你想象的要激动许多许多。” 屠格涅夫大将露出赞许的表情:“很好,我还担心你像年轻一样情绪化。” 王忠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皮囊还相当的年轻,可能比地球上在小小无名地上和三德子厮杀的苏勋宗还年轻。 所以屠格涅夫担心自己会像年轻人一样情绪化也很正常。 王忠:“别担心,大将达瓦里希。” “这是最新流行起来的称呼吗?我听军令处的年轻参谋也在这么称呼彼此了。” 王忠:“最开始是水兵们的称呼,指为同一個目标一起奋战的战友。我觉得不错就用来称呼梅拉尼娅人民军的战友了,他们好像很喜欢。顺便我的部队也很喜欢,可能渐渐传开了吧,你知道的,我和我的部队好像是叶堡的大明星呢。” 屠格涅夫哈哈大笑:“好一个‘好像’。所以你的部队现在情绪怎么样?” 王忠:“昨天我离开库宾卡的时候,他们把我堵住了,质问为什么没有调往前线,比起在训练场上打训练弹,他们更想用手里的新武器去痛殴普洛森人。 “我想部队在思想上已经做好了动员,随时可以上战场。” 王忠说这话的时候,作为情报官员列席会议的拉夫基德枢机主教也靠过来一脸严肃的听着。 屠格涅夫看了主教一眼,才对王忠说:“我和沙皇陛下讨论过,你这支部队的动用需要谨慎,她希望你们一出动就拿出战果,而不是作为救火队拿去填在战线上。 “所以需要等待战机。” 王忠:“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制造机会。” 屠格涅夫:“伱觉得第一战会在哪里?” 王忠:“我不是星相学家,不懂得预测未来。但你如果问的是我希望在哪里作战,我会告诉你是瓦尔岱丘河西岸。” 屠格涅夫:“为什么是这里?因为背靠大河补给会比较好吗?” 王忠:“是的,而且还能得到内海舰队的支援。可惜我们没有造浅水重炮舰,联合王国在运河区使用的浅水重炮舰又没有办法通过陆路运到内海来。” 毕竟联合王国不是罗马,无法旱地行舟。 屠格涅夫:“联合王国的地中海舰队好像打算通过达达尼尔海峡,和普洛森的舰队进行舰队决战,但是中立国拒绝放行。中立国为了表示自己中立立场,也禁止普洛森的船只通过海峡。 “另外,联合王国的舰队在爱琴海和普洛森舰队大战,联合王国的厌战号击中了普洛森帝国爱琴海舰队旗舰黑太子号,目前爱琴海的制海权被联合王国掌握,腓特烈大帝号应该暂时无法回港了。 “好消息是,联合王国的海军武官推测腓特烈大帝号必须大修的时候接近了,普洛森在白海沿岸没有能修这玩意的干船坞。 “坏消息是,这船就算不大修,也能撑上一段时间,只要我们在海岸附近作战,就会遭到它381毫米主炮轰击。” 王忠听到381毫米主炮的时候,脑袋产生了幻痛,毕竟他穿越之后马上就挨了一炮,并且奇迹般的生还了。 一起生还的还有公爵夫人的男宠。 话说那家伙哪儿去了?王忠在叶堡呆了半年多了,一次也没见到过他。 王忠正走神呢,屠格涅夫大将又说:“联合王国空军打算搞一个行动,用他们的兰开斯特轰炸机投掷一种特制炸弹。他们希望我们能提供一个距离这艘船足够近,然后足够安全的大型机场,以便发动袭击。” 王忠:“回忆了一下兰开斯特轰炸机的作战半径,再看看地图,咋舌道:“那我们暂时没有符合要求的机场啊。要不让他们凑合一下,在前线机场加油中转一下?” 屠格涅夫大将:“他们估计只靠一轮攻势不太可能成功,所以需要我们守住机场周围地面二十天,并且保证后勤供给。” 王忠:“你故意跟我说这个,是打算把我的机动集团军调去干这个事情是吧?” 屠格涅夫大将:“不,你误会了,在我看来这艘战舰暂时不需要担心了,因为我们已经决定放弃滨海要塞,暂时不会在这艘船大炮射程内战斗。 “如果这艘船敢于南下炮击我们在高加索山区的港口,到时候他们就会进入我们山里的永备机场的攻击范围,到时候再和联合王国协调不迟。” 屠格涅夫大将一边说一边用铅笔在地图上画圈。 王忠:“不能用潜艇偷袭这艘巨舰吗?” “我们试过了,鱼雷命中了战舰,但是效果不好,这艘战舰的防雷带太厚了。不过靠飞机侦查,战舰在消耗了相当多的炮弹和燃油、补给品的情况下,吃水更深了,我们推测它应该进了不少水,但还没有多到会让战舰沉没。”屠格涅夫耸了耸肩。 王忠点点头。 地球上黑海的制海权一直被毛子掌握,所以滨海要塞才坚守了那么久,这边巨德掌握了制海权,滨海要塞就没办法长时间坚守了。 不过,既然安特海军失去了制海权,那是不是就有更多的海军步兵可以转到我麾下了啊? 王忠如此盘算着。 这时候,大门忽然开了,统帅部首席机要参谋快步来到屠格涅夫身边,就要在他耳边耳语,屠格涅夫阻止了他:“没有必要,罗科索夫中将和拉夫基德主教都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人。” 机要参谋点头:“明白了。西方面军今天发起了攻击,打算从侧翼包抄绍斯特卡,目前进攻顺利。” 王忠:“绍斯特卡?现在那里还是阿斯加德骑士团在防御吗?” “不,根据我们的情报,三月底泥泞状况好转的时候,阿斯加德骑士团就撤走了,接替他们的是第九集团军的三个步兵师,197步兵师守在城里,206和246步兵师在左右两翼。 “防守渡口的是337步兵师,目前我军前锋已经突破了渡口东岸防线,抵达渡口,先头部队已经渡河。” 王忠:“这个337步兵师是不是新部队?一下子就被我们切开防线了?” 机要参谋摇头:“不知道,可能要等前线对俘虏的审讯报告才能确定这个师什么时候组建。” 王忠:“我直接打电话给高尔基大将问一问吧。” 说着王忠拿起桌上的电话:“总机,接西方面军总部。” 片刻之后,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王忠不太熟悉的声音:“西方面军司令部。” 王忠:“我是罗科索夫中将,让你们司令听电话。” 又过了十秒,高尔基大将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你是收到我第一波进攻的战报就给我打电话了?” 王忠:“你突破渡口的速度比我想象的快啊。” “那是因为这个337师是国民警备师改成的步兵师,大部分人几个月前还在和游击队作战。普洛森也不全是精兵强将,也有豆腐兵嘛。以后我们可以在全线都发动进攻,试探敌人的防御强度,找到弱点,然后在弱点投入第二梯队。” 王忠一听,这不就是后来苏军的战法嘛,全线攻击,看看哪里是点心兵,然后就从那里突破,向后面快速挺进。 而三德子的精锐就全围着不打,碰到三德子的装甲部队也围着不打。 东线战场太广阔了,有的是地方可以突破,少量精锐部队打出高交换比没意义。 王忠:“祝你成功。” 高尔基大将很高兴:“以后你就是帝国铁壁,我就是帝国利剑!” 王忠:“好啊!这样我们就真的是帝国双璧了。” 这么祝福的时候,王忠是真心的。但是他隐约记得地球上的第九集团军是有故事的,后面出了三德子最厉害的防守大师莫德尔,军迷给了他个绰号莫不攻——用比较二次元的说法就是“因为太怕痛了所以全点了防御”。 这个时空第九集团军的司令好像叫孟德尔,和那个种豌豆的同名。 难不成他能种豌豆射手和坚果来抵挡高尔基大将的进攻? (本章完) 第61章 孟德尔和他的豌豆射手 瓦尔特·孟德尔到这天中午才搞清楚情况。 主要高尔基大将在多个地方发起了佯攻,而且还出动了西方面军配属的航空力量,对第九集团军的司令部进行了空中轰炸。 孟德尔的副官在轰炸中受伤,临时换了个年轻的参谋当副官,甚至连作为副官标志的“副官绶带”都没有配备。 看得出来第一次当副官的年轻人很紧张,报告的时候语速很快。 孟德尔:“别这么快,我都快听不清了。慢慢说。你作为我的副官,永远要表现得非常镇定。” “是,将军。” 集团军参谋长拿了杯水过来:“喝点水,平复一下心情。” 年轻人拿过水杯,一口气喝光了。 孟德尔:“空袭的损失统计出来了?” “是的,敌人肯定早就知道我们在这里,司令部伴随防空团报告说,观察到了没有见过的飞机,机身粗大,翅膀上有斑马一样的黑白条纹。可能是一种新型的俯冲轰炸机,投下的炸弹威力巨大。” 孟德尔:“他们没有识别出这种飞机?” “没有。”副官一脸歉意,仿佛这是他的错一样。 孟德尔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 副官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防空炮团团长说,安特军以前从来没有单发动机的俯冲轰炸机,敌人的伊尔2从来不进行大角度俯冲轰炸。这绝对是全新的飞机,而且性能比我们的斯图卡要好。” 孟德尔眉头紧锁,嘟囔道:“帝国的装备竟然落后了啊……” 显然,孟德尔并不知道,这种“俯冲轰炸机”其实是纯血的制空战斗机,只是联众国战斗机发动机马力大、航空燃油辛烷值高,所以能挂接近两吨的载荷,就被拿来当俯冲轰炸机了。 短暂的感叹后,他马上摇头:“不,去年我们就在t34和kv重型坦克上吃苦头了。虽然现在我们都知道这两种坦克都有致命缺陷,很容易对付,在安特人手里就更容易对付了,但是我们必须得承认,这确实是一种好坦克,只是安特人不会用。 “所以现在,敌人的t34到哪儿了?” 新副官:“主要出现在两个地方,第一是337师的防线上,第二是绍斯特卡上游,我们不知道上游的敌人是从哪儿过河的。” 孟德尔:“和337师的联络恢复了?” “是的,刚刚通过无线电联络上他们的师部,渡口东岸的防线已经被突破,敌人还在西岸建立的滩头阵地,337师本来用炮兵压制滩头的,但是马上师炮兵力量就遭到敌人还击。” 孟德尔看着地图,忽然问参谋长:“通讯部队有听到敌人的无线电通讯吗?” “听到,很多,而且有大量明显事先约定好的暗语和无线电呼号,不再像以前那样直接喊番号了。”参谋长答道。 孟德尔咋舌:“敌人明显装备的无线电数量增加了,而且更有经验了,所以他们兵种之间的配合理应提高了。337师那种刚刚从国民警备师改过来的师挡不住也正常。” 参谋长:“敌人还有坦克,337是正好缺编了突击炮,反坦克炮也只有pak38式,没有最新式的pak40,去年的战斗已经证明了,pak38不足以击穿t34的正面。” 孟德尔走到挂在墙壁上的第九集团军防区图,现在这张图上全是代表安特军进攻的标志。 他说:“现在可以初步判断,敌人的主攻方向有两个,第一是337师的阵地,第二是上游的某個地段,我们之前并不知道那里可以渡河,所以没有防守力量,也就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们渡河了。” 参谋长:“会出现这种事,也是因为防线上的部队被抽调得很严重,统帅部肯定打算干一票大的。” 作为集团军的指挥人员,孟德尔和他的参谋长并不知道自己集团军没有参与的作战行动。 有些关系网比较厉害的将军,会通过在统帅部内部的“老朋友”,获得一些消息,但肯定被掩盖了最关键的部分。 孟德尔并没有这样神通广大的“老朋友”,所以他对接下来统帅部要干什么完全没有概念。 但是他大概能猜到统帅部的计划。 因为战略上的事情很多都是阳谋,大家都不傻,真正关键的是阳谋之下的具体细节。 就好像三德子知道盟军一定会开辟第二战场,却不知道具体在哪个地方登陆,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登陆。 现在对于普洛森将领孟德尔而言,他知道接下来多半要对库巴的油田动手了。但具体的作战方案,他并不知晓。 不过他也理解,第九集团军在接下来这个规模宏大的进攻战役中并不承担主要进攻责任,因此抽调第九集团军的兵力和技术兵器交给真正发动进攻的部队,也就顺理成章了。 孟德尔接过话茬:“这肯定是一场宏大,但是与我们无关的攻势作战。我们只要完成我们的任务就好了。飞机侦查找到绍斯特卡上游敌人渡河的地点了吗?” 参谋长:“空军报告有两架fw189没有返航,他们负责侦查的是这两个扇区。” 空军每天派出去的侦察机,都会按照扇区来划分侦查区域,哪一架没有返航,就证明那里肯定发现了什么。 参谋长用铅笔画好扇区之后,建议道:“我们应该派出部队,沿着杜瓦河搜索前进,把被两个扇区覆盖的河流摸一遍。” 孟德尔摇头:“不不,来不及先侦查才决定是否反击了。第一装甲师的驻地正好也在这个扇区覆盖范围内,命令他们马上向东出击,向见到的一切安特人开火,摧毁一切看起来像是t34的东西。” 参谋长点头,走向电话机开始下达指令。 孟德尔的新副官问:“命令这么笼统真的好吗?”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你也看到从今天早上开始我们接触到多少假信息假消息了?这种情况下应该信任一线指挥官的判断,他们比我们离战场更近。” 说完孟德尔骂了一句:“妈的,该死的白马将军,现在我们都不敢把集团军司令部设置在能被安特的大炮打到的范围内了。” 其实指挥那么多单位的集团军司令部本来就不应该和前线太近。集团军防守的区域太大了,理论上讲集团军司令部最佳的位置就是在防区中间,和军内编制的各单位保持差不多的距离。 这样就算电话线和步话机都失效了,各部的传令兵也知道该去哪儿找司令部——或者司令部的残骸,没有哪位传令兵要多跑很多路程。 参谋长下完命令回来了,问道:“那337师那边丢掉的滩头阵地怎么办?他们应该没办法夺回阵地。” 孟德尔看了看地图,一指在337师后方十五公里处驻扎的第九装甲师:“让他们投入反击。” 参谋长立刻说:“这个师是撤下来休整的,不少中层指挥员还在阿格苏科夫。另外这个师的装备补充也没有完成,他们只有46辆三号坦克和15辆四号坦克处于战备状态,剩下的都是二号和一号这种东西了” “别担心!”孟德尔安抚道,“我们可以再把大普洛森师(这是师的名字)这支装甲掷弹兵师加强给9装,让把安特人赶下河去。如果能来得及架浮桥,就冲过去攻击敌人的后勤兵站和司令部。” 孟德尔停下来,盯着地图看了几秒,自言自语道:“我绝不会让去年的血白流,这些土地,你们一平方也别想拿回来!” (本章完) 第62章 罗科索夫将军朋友遍天下 孟德尔第九集团军麾下第一装甲师刚刚接收了一批长管四号——正式的编号是四号f2型。 接到孟德尔的反击命令的时候,这个师除了刚刚抵达的25辆四号f2之外,只有45辆坦克处于战备状态,其他都在日常维护。 因为师长汉森少将前天才下令全师进行坦克发动机清洗,这是一项非常费力的工作,得把坦克的发动机拆出来,仔细的除尘——一般野战维护只会清洁发动机进气口的过滤器,发动机内部还是会积累灰尘甚至沙土。 安特的路况又这么差,坦克走到哪里都会扬起大量的灰尘,不拆发动机除尘,故障率会飙升,师长这个命令并没有问题。 只是不巧正好撞上了安特人的反击。 汉森师长当机立断,出动师属摩托化侦察营作为前导,把目前能出动的坦克加上一个装甲掷弹兵营组成战斗群,立刻出发向东攻击前进。 史里芬中校被任命为战斗群指挥官。 ———— 史里芬中校爬上营部配属的三号的指挥坦克,看了眼身后整装待发的长管四号:“希望这些坦克故障率低一些。” 刚投入战场的新装备,故障率总是奇高无比,还没遇到敌人坏一半坦克是常态。 战场抢修营的技术中士拍胸脯道:“放心吧,这些坦克别看扛着长管子,其实还是四号,整体重量只是多了一点点,不会有事的。” 史里芬中校道:“希望如此。” 他戴好耳机,拿起话筒对整个战斗群说道:“所有人听好,安特人找了個地图上没有的渡口,已经渗透过了杜瓦河,我们的任务就是把他们推回河里去喂鱼,给我打起精神来! “皇帝陛下给我们送来了新装备,能正面击穿安特人的t34坦克!当然帝国科学院那帮人测试的结果都有水分,这坦克的实力到底如何,就让我们用这双眼睛亲眼见证吧! “命令很简单,向东前进,粉碎遇到的一切安特人!” 说完他放下麦克风,这时候装填手问:“史里芬中校,他们说您差点就击毙了那位罗科索夫,是真的吗?” “是的,在上佩尼耶。他可是让我吃了大亏,要不是我之后在围攻阿格苏科夫的战斗中立功并且受伤,说不定现在还是个少校呢。那家伙却已经是中将了,他妈的。” 四号f2的队列从史里芬中校的指挥车旁边经过,扬起的烟尘糊了史里芬中校一脸。 装备了长管炮的四号坦克看起来比原来的四号威武许多,连带着让史里芬中校的心情也好起来。 长管四号有惊人的穿甲能力,在上佩尼耶有这个,也不至于拿敌人那辆kv重型坦克一点办法没有了。 回想起上佩尼耶,史里芬中校表情就皱起来,对这个村庄太有太多不好的回忆了。 这时候驾驶员提醒道:“坦克队列快走完了,我们跟上尾巴吗?” 史里芬中校:“跟上!” 于是他的三号指挥坦克插进公路紧跟在坦克纵队的后方。在他身后是装甲掷弹兵的半履带车,相比装甲兵们,掷弹兵拿到的新装备比较少,倒是加强给坦克部队的防空炮部队,用上了新型的防空炮——其实就是在半履带车的车厢里弄了一门37毫米高炮。 史里芬摇了摇头。 他从未想过战争会持续到第二年,实际上他养伤的那段时间,在后方被问到最多的问题就是:为什么我们没有赢,第二多的问题是明年能不能赢。 有些姑娘则更加关心心上人的归期。 史里芬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答这些问题的。 就在他努力回想的当儿,无线电里传来先行出发的侦察营的报告:“汉斯汉斯,阿尔法地点西侧树林里发现安特坦克,我们正在呼叫鲍勃的攻击。” 史里芬立刻拿出地图,阿尔法地点其实是247高地的代号,为了无线电通讯的保密,事先约定好的。鲍勃的攻击其实就是在呼叫炮兵攻击。 他没费太大的力气就找到了,嘟囔了一句:“敌人已经渗透到这个地方来了吗?那他们为什么没有寻找我军兵站发动攻击?” 无线电里战斗群参谋说:“可能他们得到的任务就只是占领阿尔法地点,安特的基层指挥官能动性不足,基层士兵也是这样。” 战斗群参谋也是在东线摸爬滚打快一年的老油条,竟然用上了教训新兵的口吻。 史里芬中校:“我知道,我见过安特兵,知道他们的水平。” 这么说的瞬间,史里芬中校又想到了那位骑着白马率领kv冲锋的罗科索夫将军。 他已经忘记当时具体的情况了——或者说,他的大脑修正了对当时的记忆,现在史里芬中校在任何场合说起那次遭遇,都是这样一个场面: 史里芬坐在自己的指挥坦克里,正亲自和安特的t28打得难解难分,这时候罗科索夫骑着白马,一手擎着红旗,另一手拿着马刀,冲出了战场的烟雾,向着史里芬的指挥坦克杀来。 就在史里芬下令坦克调转炮口的时候,kv重坦从烟尘中杀出,跟在白马将军后面冲锋。 史里芬的炮手和敌人同时开火,结果三号指挥坦克那37毫米炮打掉了白马将军的帽子,而kv因为射术不精,没有正中指挥坦克的车体,炮弹擦过炮塔基部,导致座圈卡死。 然后史里芬才不得不下令弃车,结束了这场仓促的对决。 在罗科索夫将军出名之后,第一时间就有记者找到了正在养伤的史里芬中校。 史里芬毫不犹豫的把这个故事讲给记者听。 当时这个故事引起了热烈反响,一度让史里芬以为宣传相要把自己塑造成和罗科索夫将军差不多档次的战争英雄,没想到宣传相的宣传重心一直在阿格苏科夫大捷上。 想起这个史里芬就觉得十分的遗憾。 “中校?”无线电里传来战斗群参谋的声音,“中校你还好吗?” “我没事。”史里芬中校摇头甩开突然占据脑海的杂念,“太久没有搭乘坦克突击了,稍微有点晕。” 话音刚落,内线通讯里驾驶员问:“要不要我开慢点?” “不,就这样。”史里芬中校答,“让我感受下驰骋时的风。这风,这感觉,这才是战争啊!” ———— 高尔基大将刚刚放下听筒,参谋长就问:“亲王殿下对反击的成果怎么看?” “他很担心,怕我们吃亏。等一下,不要叫他亲王,他和自己的青梅竹马订婚了,还是大牧首主持的仪式呢!他已经不可能成为亲王了。” 参谋长耸了耸肩:“说不定等他夺回可萨莉亚后,就会被封为可萨莉亚国王了。” “这倒是有可能,但是别叫他亲王殿下,你也不想因为你们的失言,影响了我和他的友谊吧?虽然我觉得,他可能并不在意这种事,但是他不在意,不代表我们就能做。” 高尔基大将数落完,立刻转换话题:“浮桥怎么样了?” 参谋长:“还没有完成,我们的工兵部队对联众国的装备熟悉度不够,那些架桥车都是联众国支援的,部队报告说装备非常娇气,有一半坏在路上了。” 高尔基大将板着脸:“是装备娇气还是我们部队使用太粗暴,没有好好照着人家的培训用?罗科索夫是对的,要提高部队的文化水平。等战役结束,参战各师开始休整的时候,参照第一机动集团军的做法,给它们开夜校!” “是!”参谋长答道。 高尔基大将看着地图:“浮桥搞不定,要出事啊。” 参谋长:“到现在还没有普洛森人反击的消息,今天就要过完了,普洛森军没有半夜攻击的习惯,我们还有机会。” 高尔基大将刚要答话,通讯参谋冲进地堡:“敌人反击了,绍斯特卡上游的247高地我军遭到敌人突然攻击,第71新编坦克旅和伴随步兵被击溃。” 高尔基大将看了眼参谋长。 参谋长低下头:“是我低估敌人了。” 高尔基大将:“不要低估敌人军官,尤其是中高级指挥官的素质啊,参谋长达瓦里希。71旅有没有报告敌人的构成?” 通讯军官:“他们按照新发的识别册,认出了坦克上的标志,是第一装甲师的部队。另外旅长亚历山大还报告,发现了有长炮管的四号坦克!这些坦克能在很远的距离上摧毁t34!” 高尔基大将咋舌:“罗科索夫去年就在警告我们要小心长管四号,所以必须要改进我们的坦克,不能输给敌人,还有人觉得他这么说是基于政治上的考虑,要强化他那个委员会的地位! “苏卡不列!罗科索夫只专注于一件事,就是打败普洛森人,我作为他的老相识可以保证这一点!” 参谋长:“现在敌人反击了,要启动预案吗?” “当然。命令方面军炮兵,覆盖247高地。炸不到敌人的突击矛头,把后续跟进的部队炸了也好!通知挡在敌人和渡口之间的部队,敌人精锐装甲师反击来了!” 参谋长立刻拿起电话。 ———— 史里芬中校听见炮弹划破天空的呼啸声。 他抬起头:“该死,应该是炸247高地的,和去年相比,安特人的反应速度快多了。而且这个立刻覆盖刚丢掉阵地的战法,像是罗科索夫啊!” 史里芬中校养伤那段时间,天天研究统帅部下发的对安特有名号的将领的个人战法习惯总结。 罗科索夫就喜欢这样,他虽然以亲自指挥坦克战出名,但真正擅长的是对炮兵火力的运用。 听到破破空声几秒钟后,无线电里传来后续梯队的呼喊:“炮击!非常猛烈的炮击!至少有一百门重炮在对我们开火!炮击!呃啊!” 刺耳的杂音打断了话语声。 战斗群参谋在无线电里问:“阁下,后续梯队被炸了个正着,我们……” 史里芬中校:“继续执行命令!注意通讯纪律!” 现在的无线电通讯还没有复杂的加密和跳频等手段,默认敌人也在听就对了,所以在无线电里一定不能出现明确的地名和我军作战计划、作战目标,以及番号等等。 结束了通讯后,史里芬中校抿着嘴。 安特人也许比去年更擅长战争了,但普洛森更强! 这时候,侦察营报告:“汉斯汉斯,贝塔地点发现已经进入战备状态敌人,有坦克和反坦克炮,鲍勃已经在路上了。” 史里芬中校:“很好!” 他切换了一下频率,对部队喊:“前进!关键在于速度!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突击他们!” (本章完) 第63章 滨海要塞的结局 915年6月5日,王忠一大早就接到了高尔基大将从西方面军司令部打过来的电话。 王忠:“别打我家里啊,说不定会泄密,别说军事秘密。” 高尔基大将:“那你赶快到城防司令部去,随时都可以打过来。” 然后高尔基大将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王忠放下听筒,看了眼卧室里的地图自从普洛森和西方面军分别开始进攻之后,王忠就把地图移动到房间里,这样他可以一边陪肚子已经大起来的未婚妻,一边盯着地图犯寻思。 地图上的战线看起来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地图边上用铅笔写的更新时间是昨晚11点,应该是睡觉前刚更新。 柳德米拉好奇的问:“怎么回事?” 王忠:“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前线告急,那样的话打电话来的就不是高尔基大将,而是奥尔加了。” 柳德米拉:“那为什么这么早打电话过来了?” 王忠:“我猜是他的突破口被普洛森人填上了。过了这么久才填上,说明我军表现得不错,比去年那个一打就碎的豆腐渣好多了。” 柳德米拉笑道:“你又说豆腐了,这种赛里斯食物你就那么喜欢吗?” 王忠:“黄油,我的是说,去年我军的表现和黄油块一样,或者奶酪也行。” 柳德米拉笑得很开心:“好啦好啦,看看能不能从联众国弄一点豆腐罐头来。” 王忠苦笑,因为他知道这时候联众国也没有豆腐罐头,说不定人家都不知道豆腐是什么。 他亲吻了还想说什么的柳德米拉,又摸了摸她的肚子:“我走了。” 柳德米拉装出失落的样子:“你现在只摸肚子了,我在你眼里已经没有魅力了。” 王忠赶忙补上给前装甲刷漆的动作:“我错了我错了,有兴趣有兴趣!” 柳德米拉推了他一下:“走吧,前线在等你。” 王忠点点头,刚好这时候涅莉拿着军帽和擦好的皮鞋出现了。 ———— 王忠走进城防司令部的时候,参谋们都很惊讶:“您没有去御前会议?” “我一个中将去那些会议都是列席,和你们一样做参谋的,真以为我能影响什么决定啊?”王忠说,“机要秘书上班了吗?让他去总机蹲着。” “是,将军。”参谋立刻执行命令。 王忠直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脱下帽子挂在衣帽架上,然后把风纪扣打开一颗——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了,一直扣着风纪扣绝对一身汗。 反过来讲,这炎热也不过是开个风纪扣就能对付的程度,小意思。 王忠刚在办公桌后面坐下,电话铃就响了,接起来是机要秘书:“我在总机了。” 王忠:“接西方面军司令部,高尔基大将在等我。” 片刻之后,高尔基大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罗科索夫吗?” 王忠:“是的,怎么回事?” “敌人把我们突破到河对面的部队都干掉了,我们的部队瓦解速度还是比想象的快。好消息是这次不是溃退,除了被打散的部队,其他部队竟然有不少人能撤回来。” 王忠:“你下令撤退了?” “是的,本来工程兵告诉我6月3日半夜能架好浮桥,但是到现在浮桥都没搞定,所以我于今天早上四点下令撤退,并且使用方面军级的炮兵掩护大部队撤退。 “到现在撤退还没结束,但是普洛森人已经在沿着东岸扫荡,试图把我们彻底从渡口赶走了。” 王忠:“投入还没过河的部队啊,应该有不少部队因为浮桥的耽搁没有过去吧?” “被伱猜对了,目前我们正在努力守住至少一个桥头堡。” “我已经了解战况了,但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打电话来找我。” 高尔基大将:“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结果?” 王忠:“我只是从我军和敌军的情况出发作出了推论,但战争这东西,不实际打一打不会知道结果。而且……” 王忠情绪忽然低落下去,因为他马上要说非常残酷的话。 “而且什么?”高尔基大将问。 王忠:“我们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锻炼我们的指挥员,查漏补缺。普洛森军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强的,人家那么多年的军事传统保持下来,我们有军事传统吗?” 安特要说有军事传统,确实有,但和普洛森比差距有点大。 听筒里传来一声叹息:“听到要用牺牲来锻炼指挥员们,可真让人不好受。” 王忠:“我期待你的经验总结。” 高尔基大将苦笑道:“要是别人说这句,我会当成讽刺,而你,我怀疑你是打算把我拿到课堂上当反例!” 王忠:“是啊,而且还要你亲自跟学生们讲,自己剖析。你上台的时候,我还要给你配强而有力的音乐。” “苏卡不列,你家伙。行吧,等这边战斗告一段落我回叶堡好好给你总结总结!” 王忠:“对于渡口,如果防守起来伤亡太大的话,可以考虑弃守,无谓的牺牲没有必要。” 高尔基大将:“你的意见我听到了,我会考虑的,保证。但现在我得先守一下试试看,也许能消耗一些普洛森的有生力量,减轻滨海那边的压力。 “不过,滨海那边可能……不,能减轻一点压力总是好的。” 王忠点头:“是啊。” 他知道高尔基的意思,滨海那边已经开始撤退了,但是唯一的路的在敌人舰炮覆盖范围,没办法只能借着夜色撤退,梅诗金公爵也在努力发动进攻,试着打通博尔斯克到滨海要塞的陆上通道。 但是和高尔基大将遇到的问题一样,安特军现在兵员素质太差,特别是基层指挥员水平太差,导致进攻组织得一塌糊涂。 而指挥员水平差,一方面是因为去年半年的战争牺牲了太多有经验的指挥员,另一方面是清理速胜派和投降派把很多有经验的指挥员洗掉了。 现在军令部都在讨论重新启用一部分幡然悔悟的速胜派,但是被别林斯基挡住了。 别林斯基坚信王忠办了半年的速成班教出来的学员在实战中锻炼过后,能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军官。 而且苏沃洛夫军事学院马上又要有新一批学生毕业,这些人先到前线担任副职积累经验,一年后就能成长为师旅级别的干部。 也就是在他们成长起来之前,安特军得流很多血。 看起来滨海要塞的十几万人就是第一波牺牲。 高尔基大将突然说:“把你的第一机动军运送过去,能把滨海要塞的部队救出来吗?” 王忠:“我不知道。先不论现在能不能把我的第一机动集团军运过去,就算运过去了,后勤也没问题,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出战果来。 “你知道我第一次进攻是打纯粹的顺风局——意思就是顺风航行顺流而下。我得实际打一打,才知道我进攻行不行。” 高尔基大将:“现在我总觉得,你这么说是在顾及我的脸面。” 王忠:“你要是不想被我抢走最能进攻的人的桂冠,就好好总结经验啊,格奥吉尔。” 这里王忠刻意用了高尔基的昵称来称呼他。 大将回应道:“你也小心,别被我把帝国铁壁的名号抢走!我现在防守也有一点点心得了。” 王忠:“救火队长说自己防守有一点点心得?好吧,不扯了,七月见。” ———— 915年6月29日,普洛森第11集团军司令官埃里克·冯·希普林上将登上了要塞最核心的彼得大帝一世炮台。 站在炮台顶部,他向巨炮穿甲弹留下的巨大弹坑俯瞰,咋舌道:“真是深不见底,仿佛直通地狱。” 陪同他参观的第191师师长说:“我们就在地狱,将军。” 191步兵师在惨烈的近距离战斗中打到只剩下一個架子,他说这话也可以理解。 埃里克·冯·希普林上将拍了拍191师长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向要塞城区。 就像烈日要塞一样,滨海要塞也有一个城区,里面住了十五万平民,大部分都是在要塞的船厂以及附属工厂工作。 此时此刻,城市里战斗还在进行,能听见激烈的枪声。 彼得一世要塞上俯瞰城区,只看见到处都是漆黑的烟柱,仿佛整个城市都在燃烧。 希普林从兜里掏出一张明信片,看看上面和平时的滨海要塞城区:“不知道要过多久,这个城市才会恢复明信片上的美丽。” 191师师长显然因为伤亡太高了,有点暴躁,所以直接说:“这种话从摧毁这座城市的人口中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伪善。” 希普林看了看明信片,点头:“确实。” 这时候通讯参谋领着一名背着无线电的通讯兵走来:“报告司令官,第65师第222步兵团一营报告攻占滨海要塞守军司令部。” 希普林:“很好,非常好。” 集团军参谋长问:“要进城过夜吗?” 希普林摇摇头:“不,在炮台附近找个房子过夜吧,不显眼就行了。安特人现在太喜欢抓着我们的司令部轰了。” “这边请。”他的副官立刻做了个请的手势。 “哦?已经找到了?好,带我去看看。” 片刻之后,一行人来到一栋木质的小屋,但是应该居住在这里的人已经不知所踪。 从装饰看,这应该是世代居住在这里的鞑靼人的小屋。 希普林进了小屋,满意的看着屋里的装潢说:“好,非常好,就把司令部设置在这里,赶快把天线都架好,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给陛下发送胜利的消息了。” ———— 915年7月2日,希普林和自己的参谋们正在房间里喝咖啡,突然一名参谋走进来,立正敬礼:“上将阁下,我请求打开收音机!” 希普林挑了挑眉毛:“哦?打开吧。” 收音机立刻被打开,参谋熟练的调整频率,很快让收音机里传来普洛森帝国皇帝莱因哈特的声音。 “诸位,我迫不及待的想要通知大家一个绝妙的消息,从去年开始就一直阻挡我国进军的滨海要塞,就在昨天已经被我军完全控制了!安特帝国又一次迎来了巨大的失败,这意味他们彻底失去了白海的制海权! “去年我们迫使他们像加洛林一样投降的企图失败了,但是今年,我们依然有希望终结战争!安特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在过去一年中,丢掉了五百万军队!他们马上就没有可战之兵了!” 广播还在继续,但房间里11集团军的高级军官们表情都很严肃。 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像以前那么乐观了。虽然去年主要是泥将军、冬将军以及过长的补给线在叶堡跟前打败了普洛森军,虽然现在安特军队还是没有办法挡住普洛森的进攻,但是…… 军官们都感觉到了,安特军队的水平和战斗意志同去年有云泥之别。 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皇帝的演讲,却并不是因为对皇帝的崇敬。 最后,当皇帝说到安特人现在正陷入困境的时候,希普林拿起桌上当烟灰缸的罐头盒子,转到正面,看着上面用昂撒语拼写的单词“斯帕姆”。 显然,安特正在挨饿只存在于皇帝陛下的想象中。 演讲结束了,希普林挥挥手:“继续我们的计划,占领要塞并不是终点,现在有大概九万人被我们挤压到了海边那一小块地区,他们还在负隅顽抗……” 机要秘书拿着电文进来了:“报告,将军,皇帝陛下急电。” “念。” “令人敬佩的埃里克·冯·希普林上将,您的胜利,毫无疑问为我们在915年的攻势开了个好头,至此我军横扫整个安特南部成为可能。鉴于您一直以来的出色表现,我决定晋升您为陆军元帅!帝国皇帝莱因哈特·冯·霍亨索伦。” 希普林皱着眉头:“连升两级,这是在我和其他将军们之间制造隔阂啊。” 他连连摇头,却掩饰不了嘴巴上的笑意。 参谋长建议道:“在这个大喜的日子,晚上就举办一个宴会吧,邀请所有目前在城中的军官和十字章获得者聚餐。” 希普林点点头:“好!另外不用刻意等到晚上,现在就让我们来喝一杯,庆祝胜利!拿酒来!” 就这样,滨海要塞在经过一年的战斗后,终于还是落入敌手。 顺带一提,这天晚上的宴会不得不中途停止,因为12架波2轰炸机趁夜轰炸了城市,它们选择了全城唯一没有进行灯光管制的地方,总共炸死了五名尉官。 (本章完) 第64章 “居然有十分之一的损失是因为他!”(白银加更3/10) 7月4日,鹰巢,普洛森帝国御前会议。 威廉凯尔特正在向莱因哈特报告:“上个月开始进行的开战一年普查已经结束。我军兵员上不可恢复性损失98万,其中有十万是在喀兰斯卡娅被罗科索夫中将包围消灭。” 莱因哈特骂道:“他妈的,居然有十分之一的损失是因为他!” 威廉凯尔特看了眼冯·布莱恩:“陛下,罗科索夫造成的损失可不止这么点,他在奥拉奇和绍斯特卡都大量杀伤我军士兵。洛克托夫他显然还是个生手,但和我军的交换比也接近一比一了。” 冯·布莱恩接口道:“最近刚刚拿下的滨海要塞,守军也利用了罗科索夫的战法,给我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莱因哈特看向拉伯维尔的首脑雷德韦慈公爵:“你们的克拉特局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能和安特的崇圣派余孽联络吗?让他们干掉罗科索夫!” 雷德韦慈公爵面露难色:“我们和崇圣派只是合作关系,当然,我可以请求他们试着干掉罗科索夫,毕竟现在世俗派靠着他大大的增强对安特军方的控制力,崇圣派一定不希望看到这件事发生。 “但是……我不能保证他们答应,更不能保证成功。” 莱因哈特:“但你们需要行动,行动懂吗!” 威廉凯尔特:“暗杀敌人有名的将领,而不是在战场上打败他,会让人瞧不起我们的。” 莱因哈特怒道:“然后让他继续放普洛森人民的血吗?不,我不能满足你们堂堂正正的和他对决的要求,如果拉伯维尔干不掉他,就让空军去!” 迈耶大公爵大惊:“我?陛下,现在我们机场已经远离敌人的首都,要轰炸首都非常困难。” 莱因哈特:“他还是会到前线来的,到时候就炸死他!凯尔特,你继续报告。” 威廉·凯尔特点头:“好的,我们开战一年坦克不可恢复性损失达到了2179辆,好消息是,这当中一号二号占了相当大一部分,坏消息是。这些损失到目前也没有补充上。 “我们开战到现在,总共向前线提供了一千辆坦克,我军前线坦克总数相比去年大大降低了。” 说这话的时候,威廉凯尔特看向装甲兵总监毛奇大将,后者开口道:“不能这样算,我们向前线提供的坦克都是三号和四号,而且是根据前线作战经验改进过的三号四号。 “这些坦克的质量远远高于一号和二号。另外,我们虽然向前线补充的坦克少,但是我们武装了新的装甲师,之后的作战可以依靠这些装甲师。而且,我们马上有新式坦克要投入前线了。 “88毫米火炮运载车刚刚获得了六号坦克的生产编号,试生产型已经抵达前线,完全可以参加蓝色行动。” 蓝色行动,普洛森统帅部制定的席卷安特南部,夺取库巴油田的作战计划。 莱因哈特看起来对六号坦克非常有信心,问道:“这些重型突破坦克会加强给哪些部队使用?” 毛奇大将:“会编成独立的重型坦克营,加强给阿斯加德骑士团的塞得装甲师。” 在场的几名陆军将领听到这话都微微蹙眉,毕竟阿斯加德骑士团不算陆军部队,而是皇帝的亲兵,好装备加强给阿斯加德骑士团让将领们都开始担心未来陆军部队能不能得到足够的新式装备。 但是没有人傻到会把这种担忧说出来。 莱因哈特双手抱胸:“很好,塞得师是好样的。他们要以最枯拉朽之势突破苏哈亚韦利河,为下一阶段的进攻做准备。凯特尔,继续报告。” 威廉凯特尔继续背诵调查报告:“开战到现在我军损失的突击炮数量……” “等一下,”莱因哈特打断了他,“我军损失坦克里有多少是罗科索夫所部摧毁的?” 威廉凯特尔尬住了:“呃,并没有统计这个数据,但如果计算喀兰斯卡娅包围圈中我军损失的坦克数量,那应该在两百辆左右。” “又是十分之一!”莱因哈特用力拍了下桌子,“这个罗科索夫真是讨厌!” 威廉凯尔特:“我可以继续报告了吗?” “你说吧。” 之后凯尔特参谋长详细的报告了陆军其他技术装备的损失,最后总结道:“自从安特战役开始,我军损失的装甲力量和技术装备,要远低于加洛林战役。哪怕是计算日平均损失,也要远低于加洛林战役。 “安特战役最激烈的两個月,我军日损失坦克数量也只有15辆,而加洛林战役总共42天,平均日损失数量是26辆。” “没错没错,”莱因哈特连连点头,“安特的装甲部队数量是加洛林的十倍,多达两万辆!安特就是劣等民族,这么大的数量优势也不过只造成了我们如此低的损失。” 毛奇大将插嘴道:“他们的兵员素质确实很低,也缺乏协同,只有勇敢这点令人赞叹。但是,勇敢也只是少数部队的特殊表现,大部分安特军队在损失达到百分之十的时候就会溃退了。” 莱因哈特一脸赞赏的表情:“先生们,虽然我们付出了98万的损失,但我们给安特人造成了四倍甚至五倍于这个数字的损失,我们在100天里消灭了他们两万辆坦克。彻底击败安特帝国的时间就要来临。 “凯尔特!” 威廉凯尔特做了个手势,于是他的副官和一名作战参谋拿着一张地图过来,在早就准备好的小黑板上展开。 威廉凯尔特:“蓝色行动第一阶段,我们准备投入第五、第十、第十五集团军,向东突进,肃清苏哈亚韦利河两岸的安特军。 “这一阶段,我们称为苏哈亚韦利河弯曲部战役,因为地形问题应该无法成建制的歼灭敌人。 “但是第二阶段,我们将会在侧翼无忧的情况下,对苏哈亚韦利以南平原上的安特军队实施钳形攻势。 “他们刚刚从滨海要塞撤退,大量生力军聚集在博尔斯克附近大约10万平方公里的区域内,我们要在这里实施像阿格苏科夫大包围那样的包围行动,一举消灭六十万左右的安特军队! “计划的第三阶段,在敌人生力军被歼灭的空档期,迅速向西南方前进,目标是攻占库巴,甚至更远处的阿巴瓦罕,在内海海边获得永固空军基地!” 威廉凯尔特说完,迈耶大公爵就表示:“一旦控制阿巴瓦罕,空军就会倾巢而出,切断内海上的补给航线——好吧,这个航线的终点本来就是阿巴瓦罕,但是即使安特人把航线终点向北移动,空军也有把握切断它。” 冯·布莱恩元帅忽然来了句:“前年你也是这么说联合王国的,空军就能让联合王国投降什么的。” 迈耶大公爵皱起脸。 莱因哈特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不管怎么样,一旦我们占领阿巴瓦罕,安特人就会遭到重创。这次的计划相比进攻叶堡的计划,有一个最大的亮点,就是大量作战区域在安特的成熟工业区,我军的补给不至于像去年那么窘迫。 “第一阶段进攻发起的时间,是7月9日!由南方集团军群的艾瓦德·冯·施泰尔马克元帅执行!” ———— 7月9日四点半,安特军新组建的苏哈亚韦利方面军司令部,司令员安德烈大将被炮声惊醒。 他立刻拿起电话:“接司令部。司令部吗?哪里在被炮击?” 司令部接电话的方面军参谋长说:“是前线,敌人正在炮火准备。” 安特烈大将说:“让我们效仿罗科索夫的做法,方面军炮群立刻开始反火力准备,炮击敌人可能的集结场。” “是。”参谋长答道,“还有什么指示吗,安特烈·伊万诺维奇大将。” 安德烈大将:“没有了,我现在就去司令部,告诉各师,坚定守住就有办法!” “是。” ———— 早上五点,普洛森军出发阵地。 第一波次进攻的指挥官布塞上校看着落在集结地前方——字面意义的前方——的弹幕,哈哈大笑:“安特人从白马将军那里学到了一点东西,但也只有一点!” 普洛森军因为组织度更高,兵员素质好,所以可以把进攻出发地放在比正常情况更远的地方,进攻过程中依然能保证较为完整的队形。 这时候布塞上校听到后方传来引擎声,赶忙回头,便看见几辆有非常宽大的履带的、四四方方的坦克开过来。 这些坦克都有令人望而生畏的粗又长的炮管,大多数普洛森军人都一眼认出来这是88毫米炮! 许多士兵都欢呼起来:“新式坦克!” “看着就非常不错!” 布塞上校却皱起眉头,他跳下自己的指挥坦克,来到宽履带重型坦克跟前,把坦克纵队拦下来,昂着头说:“我是战斗群指挥官布塞上校。你们怎么回事?我听说加强给我的是一个连,怎么才四辆?难道你们一个连只编四辆坦克吗?这是一个排!” 新式坦克的车长苦笑道:“我们也不想的,但是从车站开到这里,就有八辆坦克抛锚了。这玩意可靠性令人担忧,但是您放心,剩下四辆也会狠狠教训安特人的,瞧好吧!” (本章完) 第65章 猛虎出笼 布塞上校刚要回答,就看见新式坦克的车长钻出坦克:“对了,我要跟你们借一辆摩托车。” 布塞上校一脸疑惑:“干嘛?” 车长指了指前面:“敌人在反炮火准备对吧?等炮火准备结束我要进去看看弹坑的位置。” 布塞上校也是装甲指挥官,马上明白了:“怕掉进弹坑里?” “是啊,新坦克履带很宽,在泥地上通过性良好,但是这玩意自重太大了,进了坑自己多半出不来,你们应该没有能拖动这么重的家伙的拖拉机。” 布塞上校的副官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对抗心理,便说:“我们的拖拉机能拖40吨的东西呢!” “这玩意五十六吨。”车长说。 副官闭上嘴。 车长马上安抚道:“放心,我们不会把它开进坑里的,前提是仔细检查过前方的地面,你们可以先出发。” 布塞上校很疑惑:“那我们要是突破了敌人防线呢?” “那就突破啊,”车长说,“我们跟在后面就好了。如果你们遇到了阻力,就由我们出马。如果你们遭到敌人装甲反击了,也由我们出马,我们会搞定一切的。” 布塞上校:“如此自信吗?” “你不知道这东西在测试场的表现多好,我是说,除了故障率之外。但是新车本来就故障多,这种事情不能强求。” 布塞上校点点头,这位年轻的车长给他留下了相当不错的印象。 他问道:“你叫什么?” 年轻的车长立刻回答:“我叫约翰·克里斯托弗,如您所见是个上尉,很高兴接受您的指挥,上校。” 布塞上校:“你忘记跟新上级自我介绍,却能记得勘探路面,我预感伱是一位出色的坦克手。” “谢谢。”约翰回答。 布塞上校看了下前方还在不断落下的弹雨,干脆继续询问:“有过实战经验吗?” “有的,参加过加洛林战役,然后受伤了。”说着年轻人展示自己的加洛林战役绶带和战伤装饰。 布塞上校看了眼战伤章,疑惑的问:“你还有一次受伤,怎么回事?” “梅拉尼娅战役开始前,我跳上坦克,结果滑了一跤,摔成了骨折。本来不算战伤的,但是当时我的营长还挺器重我的,就给我弄成战伤了。” 布塞上校忍不住笑出声:“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这种不影响自理能力,又能远离战场的受伤都被视作一种幸运,就算在有军事传统的普洛森也是如此。 约翰·克里斯托弗也笑了:“确实。” 布塞上校又问:“成为新式坦克驾驶员,是走了什么关系吗?” “没有,我在报纸上看到征召坦克驾驶员的广告,就投了简历,结果很快国防部就把我调动到了试验场,加入了实验连队。然后现在如您所见,我在这里了。” 布塞上校刚要回应,前方一直在落下的炮弹突然开始进行延伸射击。 上校立刻扑钻进坦克内,还带上舱盖。 坦克里安全系数肯定比外面好。 他进去才反应过来,那位约翰·克里斯托弗还在外面呢——那家伙肩上的战伤章不会又多一条吧? 延伸火力很快经过了真正的集结区,向更后方移动。布塞上校钻出了炮塔,看到约翰·克里斯托弗从新式坦克的底盘下面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反火力准备的弹幕还会向前延伸的,学到了。” 布塞上校见他没事,便拿起无线电:“各部队注意,开始前进——” “报告!”约翰·克里斯托弗举起手,“我建议暂时不要前进,安特人耍了第一次小聪明,就会耍第二次,当我们以为前面安全,大摇大摆的通过的时候,他们说不定会再次进行火力急袭。” 约翰说完,布塞上校的耳机里传来参谋长的声音:“刚刚的延伸弹幕各部猝不及防,遭受相当大的损失,马上出发的话支援分队不一定能追上。” 这时候装甲部队的一名尉官过来敬礼:“上校大人,有十五辆坦克的履带被打坏,不能出击。” 布塞上校骂了一句。 这时候约翰·克里斯托弗说:“正好我去前面侦查,确认可以通行的路线后,就可以和你们一起进攻了。你们应该损失了不少坦克吧?” 布塞上校答:“是的,大部分都是履带被炸断了。” 约翰上尉笑道:“那我们能加入进攻对你们来说就至关重要了,毕竟如果不能在今晚占领战场,并且马上开始救援那几辆被炸坏履带的坦克,明天它们可能就要上永久损失的清单了。” 布塞上校只能点头:“恐怕确实如此。” 约翰:“那我的摩托车呢?要帮助你们,我得先去侦查,不然都没办法把坦克开到敌人阵地正面去。” 布塞上校:“你不是说安特人可能再狡猾一次吗?我也觉得应该再等十五分钟,确定安特人确实不会继续开炮,再采取行动。” “是的,”约翰·克里斯托弗说,“但是炮击来的时候,我一个人也很容易躲藏起来,不会有事的,他们不会用这么可怕的炮群为难我一个侦察兵。” 布塞上校做了个手势,副官立刻对约翰上尉说:“跟我来,我替你跟摩托化侦查团借一辆,用私人关系。” 两人离开的时候,履带损坏的车组刚刚把固定在坦克上的履带片取下。 履带被炸断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你说它无足轻重吧,它确实能让一辆坦克退出当前正在参加的行动。 大部分说它很有用吧,大部分断履带后来都能修复,车组带了备用履带的话,哪怕车组自己也能维修履带——代价是花费十几个小时的时间。 但总比断了履带直接弃车好。 所以普洛森越来越多的老坦克车组开始把坦克履带放在坦克外装甲上,充当额外的防护,这样一旦履带被断,就可以迅速下车更换履带排除故障。 当然有时候车子会刚好坏在敌人阵地前,有机枪和几百安特人日夜直勾勾的盯着战场上的坦克残骸。那种时候就只能在坦克里装死,找机会脱离了。 布塞上校漫无边际的联想时,约翰骑着摩托车出发了。 大概三十分钟后,炮击没有到来,而约翰骑着摩托车又回来了:“好了,我大概心里有数了,让我们打头阵吧!新型坦克可是有远超过三号四号的防护,让我们给你展示一下!” 上校:“批准你的请求,尽情驰骋吧。” “是。” 约翰·克里斯托弗小心翼翼的爬上坦克,似乎很怕重蹈以前的覆辙。 等他坐进坦克,伴随着一声令下,巨兽怒吼一声,猛的向前窜了一小节,然后轰鸣逐渐平稳,坦克也从布塞上校跟前通过。 看起来倒是没有笨重的感觉,应该说作为重型坦克机动性竟然意料之外的不错。布塞上校的部队曾经测试过缴获的安特重型坦克,它们的笨重给布塞上校留下了深刻印象。 而今天这种方方正正的新式坦克展现出的机动力,也让布塞上校大开眼界。 他们就这么轰鸣着向前开去,另外两辆行新型坦克也跟在它身后。 是的,就两辆,还有一辆在刚刚炮击中趴窝了。 布塞上校到现在还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对新式坦克满意,但他知道后勤部门,尤其是野战汽修厂的师傅们肯定很死这种新型坦克了。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约翰·克里斯托弗驾驶着心爱的坦克沿着刚刚自己勘探出来的路线驰骋。 很快,坦克通过了一块涂了油漆的树干,克里斯托弗意识到这是敌人的标的物,自己已经进入敌人火力打击范围了。 说时迟那时快,远处一发穿甲弹打来,在新式坦克正面炮盾上留下一串火花,炮弹却不知所踪。 克里斯托弗听到耳机里有人参加,赶忙问:“谁受伤了?伤势严重吗?” “没事,不知道哪里的装甲崩落了,在我脸上划了个很浅的疤痕,只流了一点点血。” 克里斯托弗没有多想,拿起望远镜寻找敌人炮位。 为了保证优势交战距离,他下达了参战后第一个口令:“停车,我们就在原地警戒。” 车辆一下子停下。 在急停的摇晃中,克里斯托弗突然发现河边的414高地突然有闪光。 第二发落在克里斯托弗的座车旁边。 克里斯托弗:“炮塔左转30度,高地上,等它第三次开火。” 炮塔刚刚转过去,第三次开火命中了。 然而新式坦克纹丝不动,只是炮弹在中弹的位置划了过去,留下一大片划痕,把车上的战术编号以及所属装甲单位的标志全给刮花了。 克里斯托弗:“炮长!看到闪光了吗?刚刚的闪光!” 炮长报告:“没看到!正在用最高倍数观察敌军阵地。” “不!”克里斯托弗果断说,“用放大倍数最小的镜头,这样才能保证看到闪光!看到闪光就发现了敌人的反坦克炮位置!” 话音刚落,又一次闪光。 炮手几乎立刻就还击了,高地上刚刚发射炮弹的位置立刻腾起一股白烟,像个发福了的金针菇。 克里斯托弗喊:“再来!” 这时候他忽然看见正前方也有闪光。 “注意,车体正面也有敌人。对着414高地的炮位打一炮,然后立刻调转炮口。” 话音刚落,旁边的僚车开火了,目标就是克里斯托弗发现的那个目标。 下一刻爆炸发生了,炮塔飞上天。 克里斯托弗大惊:“是坦克?这就是那种把车身埋在里面的坦克掩体吗?” 正面又有一发炮弹射来,还有机枪的曳光弹。 但是现在新式坦克刚刚路过第一个标的物,显然离阵地还很远,机枪的曳光弹打出了一个“撒尿弹道”,没有尿到克里斯托弗身上。 突然,敌人又开炮了。 这次没等克里斯托弗这车长指示目标,炮长就开火了,炮弹命中了伪装后面的东西,马上有浓烟从草垛后面腾起。 显然那是另一辆敌人的坦克。 这时候克里斯托弗听到对面传来引擎轰鸣,看来敌人的坦克发现打不穿新式坦克,决定拉近距离。 下一刻,好几辆kv坦克冲过灌木丛的遮挡。 紧接着超过十辆t34出现饿了。 克里斯托弗兴奋的喊:“敌人主动送上门来了!他们要是继续藏着,我们还不一定能找到他们!开火!” 三辆新式坦克排成一排,连续开火。 场面是一边倒的屠杀,安特的坦克一辆接一辆的炸成烟花。 终于,安特的坦克调头了,把脆弱的后部让给三辆新式坦克。 然后克里斯托弗和战友们愉快的把这些逃跑的坦克送上天。 克里斯托弗:“前进!碾碎敌人的阵地。” 新式坦克的发动机再次怒吼起来,在澎湃的动力驱动下快速前进。 安特其他的反坦克武器可能是慌了神,在大老远的距离上就不断开火,结果被克里斯托弗车组挨个点名。 等克里斯托弗车接近安特的战壕时,好几名安特士兵从战壕中跳出来。 克里斯托弗本来以为他们是来攻击坦克的,赶忙大喊:“车体机枪!扫倒他们!” 然而这些人掉头就跑。 显然,仿佛战神一般的新型坦克,让这些安特人吓破了胆! 在最开始的崩溃后,安特人的战线就像雪崩一样,不一会儿整条战壕里的人都开始向后跑! ———— 7月10日早上十点,王忠刚到城防司令部,电话铃就响了。 王忠拿起电话,对面是别林斯基的声音:“苏哈亚韦利正面好像出问题了。” 王忠:“不会吧,昨天晚上我听到的消息还是‘正在掌握前线状况’,空中侦查不也是一片正常吗?” 别林斯基:“没有办法掌握前线状况,是因为突破点附近的几个师已经崩了,今天才陆续有溃散的逃兵跑到了后方,被审判庭的部队抓到。” 王忠:“情况很糟糕吗?” “真糟糕,有逃跑的士官说,‘像去年6月22日那样’。另外,审判官从不同的人口中得到了情报:发现方方正正的普洛森坦克,看起来比之前遇到的所有坦克都大。” 王忠本来还眯缝着眼睛有些懒洋洋的,一听这句话眼睛完全睁开了:“方方正正的新式坦克吗?是不是还有很宽的履带?” “是的。” 王忠:“可算来了,让我们试试看是哪边的新式坦克更出色吧!” 别林斯基:“总之,做好出击的准备,虽然现在屠格涅夫手里还有至少六个新编成的集团军,但我想他也很像验证一下你的建军思路能不能用。毕竟你一个师只有一个步兵团,叶堡都在传说你是吃空饷的。” 王忠哑然失笑:“吃空饷的?” 旁边瓦西里说:“您不知道吗?上次把机动军编制表公布后,一堆人都在嘲笑我们呢!” 王忠:“真的假的。” “真的,”别林斯基说,“总之,证明给他们看!证明给我们看,给所有人看!完毕!” 他挂断了电话。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1章 进军开始 王忠放下电话,马上又拿起来:“接库宾卡。”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对面是巴甫洛夫:“第一机动集团军,我是参谋长巴甫洛夫,请讲。” 王忠:“命令部队总动员,准备战斗。” 巴甫洛夫大惊:“普洛森又打到附近来了?这么快?” 王忠:“没有,是我们准备去打他们,苏哈亚韦利方面军要求增援,他们被敌人的新式坦克打得溃不成军,有些师已经崩溃了。 “你现在立刻编组一个先遣队,以刚刚到位的第16坦克歼击营为主体,加强保障部队和精锐步兵,以及八辆防空炮和集团军神箭营,还有……你看着配,总之保证今天一天就能全部上火车,往前线开!” 巴甫洛夫:“能有多少车皮?” 王忠:“看你能跟契诃夫上将要来多少车皮了。” “又推给我?”巴甫洛夫惊呼。 王忠:“开心点,现在我的名声以及和契诃夫上将的关系,你准能要到不少。” “那为什么你不要?” 王忠:“我的事多,要把精力放在军事上面。” 说完他不等巴甫洛夫抗议,就挂上了电话。 刚挂上电话,瓦西里就一脸期待的说:“终于要出击了,给叶堡那些混蛋好好看看,我们才不是吃空饷的!” 王忠笑了:“他们应该是被营这个编制糊弄到了。” 说话间,穿越一年的穿越者又回想起地球的时光。在地球就有很多这些伪军迷、半桶水按着惯性思维,觉得营就是比团和旅小,无数营销号靠着这个狠吃伪军迷的流量。 最常见的做法,就是说三德子某某装甲营,消灭了两个苏联坦克旅,总共六个营巴拉巴拉的。 于是半桶水纷纷高呼三德子不可战胜。 但是真正的军迷一看就知道哪儿有猫腻。 三德子营大,四号营是96辆长管四号,豹营编制有大有小,最小的是77辆豹子,大的也有96辆豹子的。虎营最小,也有45辆老虎。 毛子营小,毛子的坦克旅才68辆坦克,营和团大部分时候是同一级别编制,都是21辆坦克。 我96辆长管四号,或者96辆豹子,吃你100多辆t34-76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脱离编制,只拿着番号说事,基本都是半桶水,现在叶堡那些半桶水就是如此。 他们看到王忠的师只有一个坦克营和一个坦克歼击营,就想当然的认为这个师没什么装甲力量。 因为安特也用的是小营,和地球的毛子一样,都是21辆坦克一个营。 但实际上王忠这个坦克营是大营,这个营每个连,除了12辆t34w坦克外,还有4辆m3格兰特李坦克,侦查排还有八辆带m2老干妈重机枪的吉普车,然后还有一辆su76。 连里面还有56人的步兵,四辆m3格兰特李每辆塞八个,八辆吉普车每辆带3个——其实可以增加到每辆吉普7个,但这样画风过于印度人,被王忠拒绝了。 三个这样的连组成了一个坦克营。 所以王忠这个坦克营虽然叫营,但是有48辆坦克,24辆吉普车,4辆su76。 当然,炮兵、步兵和侦察兵平时都是呆在在各自的编制里,只是训练的时候合练。到了战时才会“苦一苦后勤”,合成到一起。 而近卫一机步的步兵下面的近卫31团,叶堡的半桶水们就对着番号里的“团”,想当然的认为这个团也就3000人。 但实际上根本不是如此,这个团其实战斗员接近六千人,安特一些新组建的步兵师,也就8000人。 为什么这个团这么多人呢?因为王忠带来了全新的理念,给里面塞了很多支援火力。 这个团下面,每个连塞了4门82迫击炮,然后还有八辆m3半履带车,四辆m6轮式驱逐车。 四门82迫击炮,在有些装备差的步兵师已经是营级火力了。而八辆m3上面都有m2老干妈重机枪,一个连8挺重机枪,别的师哪儿来的这么豪华的配置。 更别提m6轮式驱逐车上面的车载37毫米炮了。 王忠其实想要m8灰狗和m8茶壶(这俩不是一个底盘)的,但是现在还没有,他只能要来运37炮的m6对付一下。 所有这些车辆都要人操作,迫击炮也要人伺候,结果就是每个连都比一般的步兵连大很多,完完全全的加强连。 到了营一级,王忠更加丧心病狂。 根据前线的报告,实际作战的时候,普洛森人也会把师属炮兵下放给步兵团,这时候主攻方向上的普洛森步兵营会得到超过12门步兵炮甚至榴弹炮的支援。 王忠直接把这种下放支援给常态化了。 当然,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给步兵营配榴弹炮,那就太过分了,也没有必要。 步兵炮和榴弹炮最重要的区别在于身管,步兵炮炮管很短,外壁比较薄,毕竟大多数时候都是近距离支援,不用打太远,炮弹不需要那么多的发射药,自然也没那么高的膛压。 榴弹炮为了获得15公里以上的射程,身管长且厚,为了平衡这么重的身管,同时也为了发射的时候不至于被强劲的炮口暴风吹翻在地上,榴弹炮一般都有非常重的驻锄。 所以就算口径一样,步兵炮都比榴弹炮要轻很多很多,机动起来更方便,能跟上步兵团。像安特的76毫米步兵炮,其实用的和45毫米反坦克炮差不多的炮架,人员吃紧的时候两个人就能操作。 安特军的炮连很小,一般一个连两个排,每个排两门炮,而王忠搞出来的炮排就是四门炮,一个炮连12门炮,小三百人。 他把这样的连塞进了步兵营里,后勤估计已经要骂娘了。 但是他依然这样做。 主要是因为他在上佩尼耶初战的时候,人家炮兵没跟上,只有车载的迫击炮跟上了,所以才有得打,后面在洛克托夫敌人的重炮就让他吃够了苦头。 有了这样的经历,王忠才变得丧心病狂起来。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能把敌人炸翻为什么还要去绞肉?步兵就是负责给炮兵开视野的嘛! 这些炮都要人伺候的,所以王忠麾下的步兵营编制就大得可怕,算人头步兵和炮兵差不多2比1。 而在步兵团这个级别中,王忠又给团里配了一个营的m3车载75毫米榴弹炮。 更别提还有什么装甲车啊、油料支援保障啊乱七八糟的,一个团六千大几的战斗员。 这样的团一个师注定不能塞太多,后勤撑不住。 这又不是玩钢铁雄心,步兵塞少了部队组织度会低,实战中步兵损失到何种程度才会溃退,全看战斗意志。 王忠自信自己的步兵战斗意志足够强,也相信持续半年以上的夜校教育,让部队的主观能动性有极大的提升,就算被打散成了小部队也能维持战斗力。 那接下来的选择就理所当然了,给步兵塞足够多的支援单位,然后把兵力稀释摊平。 在奥拉奇的战斗中,前两天其实他的阵地正面就两个步兵营,就靠着支援火力愣是扛住了敌人的攻击。剩下的部队是预备队,准备危急时候投入的,结果根本没用上,敌人全被支援火力打光了。 所以王忠得出一个结论,只要支援火力足够,一个战斗意志坚定的营守住一个团的防区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兵力摊平的好处显而易见——抗炮击的能力大大加强了。 当然,王忠这个想法能实现,需要一线步兵有足够的步话机,最起码要把无线电下放到连。 王忠这个团装备的步话机,比人家一个师多得多,因为普通的安特步兵师,营部都没有无线电,只能架电话线。 联众国支援的步话机,相当大一部分都被第一机动集团军吞了,结果导致其他部队也认为步话机是好东西,抢着要——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是好东西,但罗科索夫将军要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 当然其他部队没有第一机动集团军这样多的支援火力,步话机多意义并没有那么大。 至于近卫一机步师属的炮兵团,那更是不得了。 一般安特步兵师的炮兵团,顶天了12门152毫米,24门122毫米,总共36门炮小两千人。 近卫一机步这个炮团36门152,24门122,总共六十门重炮,接近四千人伺候。‘ 这是其实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可能有的看地摊营销号看多了的人会觉得这么点炮糊弄谁,他们可能还会说阿美的师炮兵团就有50门重炮了!或者三德子一个师就有48门重炮了! 但其实阿美的师属炮兵是三个105营加一个155营,虽然105和155分类都是师属重炮,然而这个分类主要是因为长管105很重,需要大型的牵引车,所以都放在师里面方便保障。 真正的155重炮大红一师都只有12门。 三德子也一样,shf18式150毫米重型榴弹炮一个师就12门,剩下都是105。三德子不一样的是他有150重步兵炮。 对比一下有36门152和24门122的近卫一机步的火力已经十分丧心病狂了。 近卫一机步的反坦克炮营,除了36门57毫米反坦克炮外,还有30辆左右的zis3型自行反坦克炮,和一般步兵师那种12门炮的反坦克炮营天差地别。 还有高炮,安特的高炮营一般16门37高炮就是一个营了,王忠这个营36门37高炮,还加强了八辆十字军自行高炮。 总而言之,近卫一机步别看就一个步兵团一个炮团一个汽车团,其他都是各种“营”,其实它有100多辆坦克、歼击车与自行火炮,相当于两个坦克旅。 它有70多根75毫米的中管子,60根122毫米以上的大管子。 它有57毫米反坦克炮总共66门(包括车载和牵引)。 它有重机枪100多,轻机枪200以上,半履带车卡车和拖拉机总共1100多辆。 最过分的是这个师的保障能力,它配了两个维修营,两个抢救连(拆散分给了每个坦克连和坦克歼击连),每天能完成12辆坦克的中等程度修理。 作为对比,安特第一突击集团军的维修能力,也就是每天完成20辆坦克中等修理——对,一个集团军,就是这么差。 塞进去了这么多东西,近卫一机步就成了总兵力两万多的土豪师,然后叶堡的军盲们对着编制里的一大堆“营”指指点点,说什么肯定吃了空饷了。 可能是想到了这些,瓦西里叹了口气:“真是没办法,门外汉根本说不通。关键你跟这些人说不能对着番号就哔哔,要算载具数量,算管子,他们就躺在地上耍赖,大喊‘啊不听不听你就是吃空饷了’。” 王忠耸了耸肩:“早知道这样我就把坦克营和歼击营改成团了,这样一看师里面一个步兵团一个坦克团一个歼击团,叶堡的半桶水就会觉得,一个师有三个团,很合理。” 瓦西里哈哈大笑。 王忠:“当然,我自己也时不时会觉得,步兵的数量可能太少了……但是现在这样夸张的编制,后勤已经骂娘了。” 毕竟支援单位都是吞后勤的饕餮,再往集团军编制里塞三个步兵团,说不定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王忠现在还担心自己这个机动军这么多75、122和152的管子,打起来喂不饱,打着打着就没炮弹了。 瓦西里:“嗨呀,在洛克托夫,我们这些炮兵学校的学生不还是被伱当步兵用,不是表现得很好嘛!步兵又不是什么专业兵种,谁拿起步枪趴在地上射击,那就是步兵了。” 王忠接口道:“你说得对,炮兵团那些装填手,不也都是大头兵。说不定因为在炮兵部队所以存活时间久,当步兵打起来还比刚刚征召过来的新兵靠谱呢。” 这时候房间里电话又响起来,王忠拿起听筒:“我是罗科索夫。” 屠格涅夫大将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罗科索夫,你应该已经知道苏哈亚韦利方面军告急了吧?我已经跟后勤部门打过招呼,尽可能快的空出车皮,把你的集团军送到苏哈亚韦利东岸,目前还比较安全的亚尔维克。” 王忠:“我已经命令编组一支先遣队,由我亲自率领,今天就能登车出发。” “很好,这样非常好。”屠格涅夫大将顿了顿,“我非常期待你的新军的表现,毕竟我们投入了那么多资源在你的集团军上。” 王忠点点头:“我会努力的。” “那么,祝你好运。” 那边挂电话了,王忠放下听筒,看向瓦西里:“我觉得,还是在集团军的兵站放一个纯粹的步兵部队吧,只是步兵,给饭就行,又在兵站旁边,补给路线短,对后勤压力不会太大。” 瓦西里:“我记得梅拉尼娅人又来了四个步兵营,只有基本的武装,要不把他们弄成一个独立步兵旅?” 王忠:“可以,让巴甫洛夫去忙活。把我们正规军向前输送的时候,顺便完成这个旅的编制,最后再送过来。” 瓦西里同情的嘟囔道:“可怜的巴甫洛夫。”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2章 向安特女人告别(白银加更4/10) 王忠又给巴甫洛夫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把四个梅拉尼娅营编成预备步兵旅的事情。 巴甫洛夫:“我要编组整个集团军的运输方案,你还给我加码?” 王忠:“你现在手下的文员翻了一番呢!全部由六级文员老头子率领!我觉得你还有很大的潜力。” 巴甫洛夫沉默了几秒,问:“对了,你要亲自率领先遣队吧?我和司令部机关肯定是跟最后一波部队一起走,你打算让谁给你当参谋?” 王忠:“从近卫一机步的参谋部里抽调人手,组成先遣队参谋部,让叶戈罗夫的参谋长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暂时任先遣队参谋长。” “了解。亚历山大能力不错,提前到战场历练一下有好处。”巴甫洛夫赞同道,“还有什么指示吗,司令官中将达瓦里希。” 王忠:“没有了。哦对,叶戈罗夫肯定想参加先遣队,拦住他,就说是我说的,让他和师里其他部队一起走,毕竟师两个主官不能全走了,然后让随军主教带队。” “交给我吧。也就只有我能劝住叶戈罗夫那脾气了。”巴甫洛夫说。 毕竟他本来是叶戈罗夫的参谋长,一路跟着王忠被提拔起来。 王忠:“交给你了。” 他挂上电话,刚要跟瓦西里说话,电话铃又响了。 瓦西里:“我打赌是陛下。” 王忠瞪了他一眼,拿起听筒:“我是罗科索夫中将。” 听筒里传来奥尔加的声音:“阿廖沙,前线告急了!” 总感觉沙皇陛下很兴奋。 奥尔加:“阿廖沙你的部队用武之地终于来了!” 王忠叹气:“陛下,我军防线被打穿了,伱不应该这么兴奋。” “我又没有在人前这样,在你面前又不怕的。”奥尔加一副撒娇的口吻。 王忠:“现在我的电话线路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不知道多少人等着打电话进来,不要占用我的线路。” 他说完就要挂电话,结果奥尔加问了句:“你今天就要出发吗?” 王忠:“对,我和第一梯队第一列火车一起出发,到那里先了解战场情况。” 奥尔加那边沉默了几秒,可怜巴巴的问:“我能去车站送你吗?” 王忠第一反应是说不能,但心软了:“陛下,你是送别去战场的将士们,我只是将士之一。” “好!懂了!” “你没懂,要把心思放在士兵们身上,不要对我特殊对待!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沙皇!” “可我还是你的妹妹啊,妹妹担心哥哥有什么问题?” 王忠一时语塞,毕竟奥尔加是妹妹这是他自己说的,憋了两秒他说:“但你还是沙皇,要分清楚主次。” 说完王忠直接挂电话,不给奥尔加反驳的机会。 瓦西里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你……摔了沙皇陛下的电话,我要是大嘴巴今晚你就是影子沙皇了。” 王忠瞪着瓦西里:“他妈的,说的你好像不是大嘴巴一样!叶堡那么多老子的传闻,一半是你为了泡小姑娘在酒馆吹的!” 瓦西里:“我这不是没泡到嘛!” “用了老子的传闻,还没泡到,你还挺骄傲是吧?等一下,你为什么会没泡到?现在应该很多女孩冲着‘罗科索夫的副官’这个头衔来接近你吧?”王忠一脸意外的问。 瓦西里耸了耸肩:“就是因为大家都冲着这个头衔来,我发现了就敬而远之啊。我希望她喜欢的是我。” 王忠欲言又止,最后拍了拍瓦西里的肩膀。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 王忠拿起来,果然听见柳德米拉的声音:“我听说你要出发了?” “对啊,等着我回来。”王忠说。 柳德米拉叹了口气:“我本来希望孩子能第一眼看到爸爸。但是……这就是战争中出生的孩子的宿命吧。” “别说得我好像要牺牲了一样啊。”王忠用调侃的口吻说。 “抱歉。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我只是调侃一句。根据之前的经验,我们在前线会进行一到两个月的战斗,然后就要退下来休整了。” 实际上王忠这是往多了说,其实去年时间最长的绍斯特卡战斗,也不过一个月出头,剩下的全是几天的高烈度战斗就损失了一半的兵力和技术装备。 现代战争就是由一段又一段的休整和短暂而剧烈的冲突构成的,王忠已经充分理解了这一点。 其实这一点在钢铁雄心里也有体现:打光组织度的师停下来恢复组织度,只是钢铁雄心半个月的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大家都没发现那些打光组织度的师已经休整了十五天以上。 当然,游戏不能当真。 “休整的时候,我会回来看孩子的。” “嗯。”柳德米拉轻声说,“所以今天几点发车?你会跟第一班列车走吧?” 王忠:“具体发车时间不确定。但我确实今天就会出发,要去战场提前熟悉地形。” 他把刚刚跟奥尔加说过的话又说了一次,感觉有点怪。 说完后,王忠说:“告诉涅莉,让她收拾行李,立刻到集团军部来,跟第一班一起走。”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屠格涅夫打电话来的时候涅莉正在陪我喝茶,然后她在旁边听到我的话,推测出了正在发生的事情,马上就放下茶壶走了,甚至没有跟我请示。 “她可能已经期待了好久和你一起共赴前线。” 王忠:“这样啊。这次到前线,就没有你的抱抱了,我可以用涅莉的钢板代替吗?” “别给涅莉添麻烦哟。”柳德米拉叮嘱道,“她只要讨厌,你就不许做。还有钢板这个词别在涅莉面前说。” 王忠:“懂了懂了。那就这样。” 他刚要挂电话,柳德米拉突然问:“奥尔加已经打过电话了?” “夫人明察!”王忠赶忙说,“确实我的干妹妹已经打过电话了。” “她会去送你吧?看来我也得去车站了,知道出发时间马上通知我,好吗,亲爱的?” “好。”王忠老老实实的回答。 ———— 7月10日下午四点,叶卡捷琳娜堡东站——这是叶堡专门的军用火车站,旁边就是新兵训练基地,无数新兵就从这里坐着闷罐车奔赴前线。 常驻东站的军乐队几乎每天都在不间断的演奏《向安特女人告别》。 今天也是如此。 王忠走上月台,看见巴甫洛夫,便问:“第一车你装了些什么?” 巴甫洛夫:“你,你的参谋班子,你的马,还有各种方便你前出侦查的东西,以及格里高利高级军士长率领的一个警卫连,最后还有负责安排协调整个集团军衣食住行的文员团队——由我的六级文员带领。” 王忠看向同在月台上的格里高利,发现他手上缴获的普洛森冲锋枪已经换成了加粗枪管版本的螺纹剪裁机。 于是王忠问道:“军士长,这枪好用吗?” 格里高利:“棒极了,这是我用过的最好的武器,唯一的缺点就是枪管比较复杂,擦洗的时候要用专门的工具。” 看来这把枪很得军士长喜欢。再看他身边的警卫连战士,基本全是螺纹剪裁机,王忠已经开始期待遭遇战中敌人被这玩意痛殴的场面了。 这时候格里高利说:“但是这玩意子弹威力可能不太行,毕竟弹速慢,我个人觉得应该把口径做大一点,做到联众国的汤姆森那个口径。” 汤姆森发射的是.45手枪弹,换算成毫米是11.43毫米,11.43x39(后面那个是弹长)的亚音速弹,那特么真成秤砣发射器了! 真正的螺纹剪裁机用大口径弹药也是因为担心威力不足,穿甲不够,结果嘛,穿甲有没有提高不知道,但是子弹对人的杀伤令人惊叹。 想想看你被一个亚音速秤砣打中,它进入你体内翻滚,那你伤必须重。 对格里高利的使用建议,王忠说:“我会反馈给设计师的。但是生产9毫米加长弹涉及到一系列的问题。” 把7.62标准步枪弹缩短,只需要稍微改进一下现有生产线,但把原来很短的手枪弹加长,那就费功夫了。 格里高利点点头。 就在这时候,他的老婆阿克西妮娅出现了:“格里什卡!” 阿克西妮娅冲进格里高利的怀抱,头埋在格里高利的胸口。 警卫连的战士们纷纷开始起哄。 王忠也跟着调侃道:“我都要羡慕你了,格里什卡!” 警卫连的大家一起看向王忠,发出参差不齐的嘘声。 毕竟柳德米拉比阿克西妮娅还漂亮。 然后所有警卫员同时闭嘴,绷起脸。 王忠意识到了什么,扭头看向他们注视的方向。 柳德米拉:“你羡慕他什么,阿廖沙,说说看?” 王忠:“现在我不羡慕了。” 说完他上前一步,拥抱妻子。 正好这时候,军乐队突然停止了《向安特女人告别》,开始演奏沙皇颂。 显然,奥尔加也来了。 王忠拉着妻子的手,看向车站入口,然后就看见奥尔加的仪仗开进来。 奥尔加本人穿着全新的夏季礼服,斜挂着蓝色的绶带,戴着皇冠,手握权杖,走上了月台。 王忠松开柳德米拉的手,向沙皇敬礼。 奥尔加看向军乐队:“继续演奏向安特女人告别。” 军乐队立刻更换曲子,而奥尔加昂首挺胸走向王忠和柳德米拉。 “我的将军,”她说,“祝你旗开得胜。” 王忠也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谢谢。我会恪尽职守,痛打普洛森人。” 奥尔加笑了:“你这话听着仿佛殴打普洛森人是你的职责一样。” 王忠:“本来就是。” 这时候,王忠没有注意到,警卫连的战士和格里高利都悄悄登车了。 巴甫洛夫过来,先对沙皇敬礼,陛下点头之后才转向王忠报告道:“第一列装车已经完成,将军阁下,请登车吧。” “好。”王忠说完再次拥抱了柳德米拉,轻吻她的嘴唇。 但是柳德米拉非常主动,直接抱住王忠的脖子,模仿了一把苏勋宗。 长吻结束,柳德米拉轻轻推开了王忠,后撤一步拉开距离:“在战场小心。” 王忠点头:“你也注意身体。” 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想了半天补了句:“多喝热水。” 没办法,词穷。 奥尔加咳嗽了一声。 王忠转向沙皇,用标准的宫廷礼节行礼,说:“陛下,我要出征了。” “祝你旗开得胜。” 说完奥尔加伸出手。 王忠不知道这种时候吻手礼到底合不合宫廷礼法,但是人家伸出来的,那就吻一下吧。 他弯下腰,轻轻亲吻奥尔加的手背。 然后他松开手,转过身,登上了列车的指挥员车厢,再次转身,看着月台上的姑娘们。 这时候,涅莉背着个让人想起游戏里卖道具商人的大包,穿着女仆装,头戴船形帽,穿过两人之间,冲到火车旁边。 王忠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上火车。 涅莉站在王忠身边,看向月台上的柳德米拉和奥尔加。 王忠心想,妈的,这什么地狱构图?看着就好像我和萝莉妈妈走了,扔下大波女一女二。 这时候火车拉响汽笛,车厢抖动一下之后,开始缓缓向前滑行。 乐队在汽笛声中,继续演奏着安特女人的道别。 (本章完) 对编制问题的最后回应 本卷第一章,其实大部分内容都是在骂那些跑到我编制那一章里面挑刺的军盲的,军盲们根本不知道那么多技术装备需要多少人来操作,不知道这个振金土豪师含金量如何。 我本来是准备单独开单章骂的,但是后来想想,说不定普通读者也不知道这个振金土豪师和三个土豪师凑的集团军有多可怕,就写在正文里了。 然后呢,又有人开始喷,说什么我给一個师塞60门重炮,200+迫击炮和步兵炮,会导致前线很多师没有炮兵用啦。还有说什么这个军占了安特重炮的百分之三十巴拉巴拉的,还说什么供应不上巴拉巴拉的。 来,看看现实中是怎么回事。 下面是格兰茨《巨人重生》书页的照片。 拍的不清楚,我给你们转述一下:苏军统帅部预备队炮兵在42年7月,有323个炮兵团,26个重炮兵营。我们就不说这主要装备203和280的重炮兵营,那323个炮团可都是122或者152! 你没看错,323! 当然了,这323个团,其实相比战前已经减配了,战前预备队炮兵一个炮团48门152榴,但到了42年,这323个其实都是小编制,20门122或者152。 我塞60门已经塞少了好吗! 可能有人会说哎呀这是预备炮团,又不吃补给,前线根本没有多少炮团巴拉巴拉。 别傻了,苏军师属炮兵本来就有12门122,军属炮兵一般是炮兵旅,24门152榴+24门122的48炮单位。 我只是把一个军属炮兵旅加强到师而已,正好12+48=60门。 顺便,毛子的统帅部炮兵在战役实施的时候是会加强给下面具体执行的集团军的,你们真是对苏军的炮兵没有概念。什么一个师占全军10%重炮火力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书中安特损失是比毛子小的,毛子第一年被成建制消灭了400万,光俘虏就抓了两百万以上。书里只是伤亡500万,伤兵是能好了以后返回的。这些人归队就是战火锻炼过的老兵,战斗意志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安特比毛子多了至少两百万的老兵。 另外,撤退的单位和溃退的单位是不一样的,技术装备能保存下来。 我为了考证能不能用这种编制,看了格兰茨的两部大部头,一部是《泥足巨人》,一部是《巨人重生》,这两本书读起来没有战史那么酸爽,因为我喜欢把战史当成故事书看,这两本是纯粹列资料的著作,读着跟说明书一样。 我还是看完了。 我目前,没有收入库房的东线相关的战史和回忆录如下。 下面摆了三排,并且明显已经比较旧的,是我在写本书之前就看完的,中间《泥足巨人》和《巨人重生》是为了这本书刚刚看完的,上面地狱之门,奥得河前线和通往柏林之路是准备看的。 我这里还有同等数量的太平洋战史和同等数量的一战战史著作,都已经读完了。 顺便,我还关注了芬里尔战史等比较靠谱的战史研究公众号,他们每一篇文章我都看完了。 我确实只是个爱好者,但我是个看书稍微有一点点多的爱好者。 我觉得你要来挑我的刺,这些书里你至少看过三分之一吧? 以后在我书里挑军事问题的毛病,必须给书或者图表的截图,并且说明是谁写的什么书第几页。 这么做,还有一个目的是为了识别真正专业的军事大佬,我有不少干军指这行的朋友也在看这本书,他们的朋友也可能在看,这些人我不一定认识,所以要避免误伤。 你真的专业伱可以挑,我欢迎你挑。 你得先证明自己的专业性。 没有截图就挑刺的,全部封50年。 第3章 枢纽城市亚尔维克 苏哈亚韦利河东岸的亚尔维克,是整个苏哈亚韦利流域最东边的大城市,再往东就是茫茫的草原,连村庄都少。 整整三百公里,全是大草原。本来教会有挖掘运河,把苏哈亚韦利河与瓦尔岱丘河连在一起的计划,但论证的时候发现在草原上施工实在太困难了。 当时的安特不具备保障这样的施工项目的能力。 于是教会选择闷头发展了20年,等安特已经能生产出两万辆坦克武装96个坦克师的时候,教会才再次翻出尘封的运河计划。 然而还没等完成前期准备,战争就开始了,运河计划也不得不全面搁置。 亚尔维克就这么成了草原边缘最后一个大型交通枢纽兼定居点,同时也是苏哈亚韦利方面军的补给中心。 一旦这里被攻占,方面军很快就会弹尽粮绝。 本来苏哈亚韦利河两岸的工业区供应一个方面军几十万人的弹药绰绰有余,但去年大部分的工厂已经被后移,现在两岸只剩下各种工厂的壳子。 于是弹药就只能靠铁路了。 7月11日一大早,普洛森的轰炸机就轰炸了亚尔维克的火车站和列车调度场,试图破坏苏哈亚韦利方面军的后勤供应。 方面军空军进行了英勇的拦截,但还是有好几颗炸弹成功落进了调度场,引发了大火。 中午10点,火势得到控制。 这时候,车站的站长从电报室出来,找到了站台工人领班:“准备好接车。” 领班一脸疑惑:“我们一直在接车啊,今天上午到了12列军列了,工人们一直在非常卖力的搬运补给,没有被火灾影响。” “这不一样!”站长神色紧张,“不一样!我刚刚才知道,待会要到的那列车上,是个新的集团军的先遣队!” 领班大喜:“那敢情好,他们能自己卸车,我可以安排已经累坏了的工人去休息一下。” “不!”站长声音都高了八度,“不行!你知道待会车上要来的是谁吗?” 领班迟疑了一下,猜测道:“沙皇陛下?” “差不多了!是罗科索夫将军!” 领班愣了一下:“诶?那个罗科索夫吗?” 站长瞪了他一眼:“还能是哪个罗科索夫?现在提到罗科索夫不就只能是那个罗科索夫嘛!” 领班:“这么说,昨天的传闻是真的?前线真的崩了?要不然也不会让罗科索夫来救场了。” 站长:“你别管什么前线了,让工人们精神点。” “这您就放心吧,我给您示范一下。”领班扭头对正在小憩的搬运工们喊,“大伙,待会罗科索夫将军的列车要进站了!” 工人们本来正在闲聊打屁,一听到这话全扭头看过来。 “是那个杀了41个普洛森将军的罗科索夫吗?” “对!” “听说他一手举着血一样的红旗,一手拿着砍刀砍烂了五辆普洛森坦克?” “我听说是七辆!” 领班:“对对,就是那个罗科索夫!” 于是工人们纷纷站起来,不休息了。 “可算来了能打的,昨天我白担心了!” “是啊,我昨天都想带着老婆孩子骑马往草原跑了!普洛森总不至于追进草原吧?” 草原上村庄真的少之又少,内战时候有崇圣派匪帮躲在里面,内战结束后愣是剿了好几次都没剿干净——因为地方真的太大了,人口也真的太少了,匪帮几百条枪到处流窜,靠自己打猎过活。 后来还是教会开始在草原上的村庄供应大香肠鱼子酱和起泡酒,顺便高价收村民的牛产的肉和奶。匪帮里面的原村民看家里日子过得这么红火,就不干土匪跑回来了。 然后匪帮就越来越小,最终销声匿迹。 本地人基本都听过老一辈讲这个故事,所以把跑进草原当成了一个选择。 当然实际上能不能行得通那就是另一回事。 “你拉倒吧,你会打猎吗?别到时候饿死了,成了豺狼的粮食!” “草原上还有豺狼吗?” 工人们七嘴八舌的同时,领班扭头看着站长:“看吧,不用担心积极性,大家都想在罗科索夫将军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呢。毕竟教会都快把他当圣人宣传了。” 这话被工人听到了,马上有工人说:“那可不就是圣人吗?听说罗科索夫将军和士兵吃一样的东西,撤退的时候把自己那匹漂亮的马让给伤员骑,这些可都是在圣人故事里才会出现的事情啊!” “对啊对啊!你看苏沃洛夫的故事里也没有这种啊,圣安德鲁的故事才有!” “库图佐夫的故事里也没有!库图佐夫就是个贵族老爷!” 领班:“那待会要怎么对这位好先生,大圣人?” “那还用问嘛!” “他们的车三十分钟没卸完算我们怠慢!” 领班再看站长:“瞧,不用担心。” 工人们的群情激昂,车站警卫的士兵们也都听到了。 今天值班的连队连长问随军教士:“你知道罗科索夫要来了吗?” “不知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提前告诉我们,传到普洛森人那边去怎么办?那今天挨炸的就不是调度厂了,敌人一准等着炸罗科索夫。”教士答道。 连长咋舌:“你说得对,确实不能这么早把消息放出来。” 这时候旁边站岗的上等兵说:“昨天机场地勤说了,来了一个装备了联众国战斗机的强击机团,特别怪。那战斗机挂的炸弹快比伊尔2多了,而且发动机全是气冷的,我也不懂什么叫气冷,反正机场地勤没修过。” 连长:“那这些战斗机怎么作战呢?我可是知道的,飞机一天要检修一次的。” 上等兵一副在酒馆讲故事的腔调:“你不知道了吧?那个强击机团啊,把自己的地勤也带来了,联众国的飞机座舱宽敞,能再塞一个人。他们就这样塞了几十个人,剩下的人坐客机过来了。” 连长摇头:“伱这明显就不对,多派客机不就行了?” “真的呀,机场的地勤说的……” 这时候教士咳嗽了一声,插进对话:“伊万,你昨天去喝酒了吧?从营房后面翻墙出去的对吗?” 上等兵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教士和蔼可亲的问:“一起去的都有谁啊?” 上等兵伊万:“打死我也不说。” 教士:“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但你不把他们说出来,他们的惩罚就全由你来承担。” 伊万动摇了。 就在这时候,电铃响了,说明火车要进站了。 扳道工已经检查完所有的扳道岔,提着绿灯站在扳道工小屋旁。 火车的汽笛声从远处传来。 教士暂时放弃了追问,和其他人一样扭头看着汽笛声传来的方向。 列车出现在远方,逐渐接近站台。进站前一刻车头开始刹车,轮子摩擦铁轨火花四溅。 逐渐减速的列车就这样滑进了站台:先是铁轨抢修车,接着到车头,然后是煤车和防空炮车厢。 防空炮后面就是闷罐车,第一节闷罐车顶上插着一面红旗。 工人们看到红旗就兴奋起来:“快看,上面有字!” 年轻的工人很多都是十年级毕业,认得上面的文字,便念出来:“舍佩托夫卡纺织工人赠,是舍佩托夫卡的工人们送的!” “这准是将军的车厢!” “将军居然也住闷罐车啊!” “快看,那是不是将军?” 闷罐车为了保证通风,一般行驶过程中也会开着一面车门。 挂红旗的闷罐车车门也是开着的,密密麻麻的挤了一堆人。看得出来一半的人是军官,另一半全是战士。 而站在战士和军官们中间成为分界线的年轻人,领章上有三颗将星。 “三颗星,是中将,就是将军了!”有工人喊。 “他真的和普通战士站在一起!” 和工人们不一样,值班的警卫战士这边关注点是将军右手边那些战士们手中的武器。 刚刚还被随军教士逼问的上等兵眯着眼:“那是什么?看着……挺漂亮的。” 连长也在打量那武器:“这么粗的枪管是怎么回事?像马克沁一样套了个水套?” “那得多重啊!”随军教士虽然是教士,但作为一线连队的教士,也懂武器有战斗技巧,“但是看他们挎枪的姿势和肩膀上背带的泪痕,这枪感觉不重啊。” 连长继续锐评:“那么大的弹夹,看起来像是20发或者30发,难道是冲锋枪?新式冲锋枪?” 上等兵:“我觉得波波沙就挺好,干嘛还弄一支新的?” 连长:“你看弹夹的宽度,显然用的子弹比波波沙长,也许射程更远?总之罗科索夫将军还是军械审查委员会委员长,他的部队用的东西不会差。” 这时候车停稳了,中将第一跳下车,直接扭头看向连长和教士。 “你们是不是对我部装备的新武器感兴趣?”罗科索夫将军问。 连长、教士和上等兵一起点头。 将军对身后的高级军士长打了个手势:“格里沙,演示一下。” 工人们一听“格里沙”,都震惊了,因为一名中将用昵称称呼军士长,这显然不一般——何况工人们还不认得军士长的军衔,他们只看得出来这位不是军官,是“大兵”。 这个瞬间,教会宣传里的那些“和士兵平起平坐”之类的描述,一下子落到了实处,有了实体,变得无比的可信。 而军人们则关注着军士长手里的武器。 只见军士长抬头看了看,突然端起武器对着天空扣动扳机。 枪械发出仿佛用木棍抽打不听话孩子屁股的声音。 众人疑惑的抬头看,不知道军士长在打的什么,结果两只鸽子掉在了站台上。 上等兵大张着嘴巴看向天空:“鸽群飞这么高,都能打下来?” 连长则看着军士长:“还是腰射?” 军士长笑道:“是啊,这武器可好用了,经验丰富的射手两百米泼水,准能打中人。” “两百米!”上等兵惊呼道,“波波沙100米腰射落点就已经有一栋楼这么大了!” 他再看军士长手里的武器,眼神都不一样了。 手里的波波沙突然不香了! (本章完) 第4章 打虎上山 王忠对格里高利的演示非常满意。 其实腰射泼水能打中天上飞的鸽子,这一般人做不到。 当然,一般人用螺纹剪裁机肯定命中率比波波沙好,近距离遭遇战火力和波波沙一样,远距离比波波沙准,加上较低的故障率,这绝对是一款好武器。 至于发射声音低,其实没那么重要。格里高利他们要粗枪管版本主要图的是它扫射的时候稳定,消音的重要性这个时代还没人意识到。 格里高利放低枪口,看向王忠。 王忠:“干得好,把鸽子捡起来,带着去周围问问,说不定是老百姓养的,照价赔偿。” “是。”两名战士立刻跑去捡了鸽子,拎着往车站外跑。 王忠听见工人们在窃窃私语:“听到没,还赔偿呢!” “这可太好了!” “我要是鸽子的主人,说什么也不能要赔偿,战士们吃点鸽子肉怎么了?” 王忠转向工人们:“这不行,我们不能拿群众一针线,这样他们才会拥护我们。” 他顿了顿,换了个话题:“今天要辛苦工人师傅们了,我的集团军先遣队还有很多列火车,都会在今天抵达。” “交给我们吧!” 这时候警卫连的士兵已经把闷罐车上插的纺织工人送的红旗拿下来,由高大的旗手擎着站在王忠身边。 红旗、将军,还有围绕在将军身边的战士和工人,这场景特别适合照相,可惜王忠的“御用摄影师”不在。 就在这时候,一大群军官在一名大将的率领下冲进车站。 为首的大将左右看了看,就直奔王忠来了:“罗科索夫中将!昨天统帅部只跟我说会有一个新的集团军过来增援我,却没有跟我说是您的教导集团军!” 王忠:“教导集团军?” “啊?他们都这么说啊!”大将愣住了。 王忠:“我们正式的番号是第一机动集团军,当然,这个集团军也是为了测试全新的编制方法。” 大将:“听说你这个集团军编制了快三百门重炮?” 王忠点头:“是的,其实我还想塞更多,但是不确定后勤能不能供应上。” 毕竟王忠这个集团军已经非常复杂了,啥玩意都有,光是炮就有37、40、57、75、76、100、122和152这么多种口径。 其中很多同口径的炮还用不同的弹药,比如同样是37炮,m6驱逐车的炮就和37高的炮弹不一样。 王忠倒是想过把所有高炮部队都换成装40博福斯的十字军,这样没有37高了那37毫米的炮弹就缩减到了一种。怎奈十字军送过来的太少了,只能等授权的博福斯工厂赶快投产,量产40毫米机关炮。 其实王忠已经在许可的范围内尽可能的降低补给难度了,比如迫击炮,120迫击炮太重了,而王忠的步兵部队有大量的75和76管子,所以就试着只配了82迫击炮。 如果这样做效果不好,那就苦一苦后勤,再把120重迫击炮加上。 总之,目前王忠这个集团军在安特军队编制里是毫无疑问的重火力,放在地球的苏军,43年以前也算重火力部队。 不过苏军执行进攻战役的时候会有统帅部预备炮兵加强过来。 而43年以后的苏军,组建了丧心病狂的突破集团军,配属的突破炮兵师光152毫米炮就144门,非常的可怕。 王忠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因为担心补给不上。 要是联众国给力一点,半年时间给安特送个一万辆卡车,他说不定真的会弄这种丧心病狂的大炮兵单位。 都怪联众国。 但苏哈亚韦利方面军司令没有王忠这种超越时空的认知,他显然觉得一个集团军300门122毫米以上的重炮已经很过分了。 更别提王忠这个集团军还有一个火箭炮旅。 “期待你们的表现啊。”他握着王忠的手,这场面看起来他才是中将,王忠是大将。 王忠:“怎么称呼啊?” “哦,我是安德烈·伊万诺维奇大将,苏哈亚韦利方面军司令。” 王忠自我介绍道:“罗科索夫中将,第一机动集团军司令。” “我们都认识您。”安德烈大将说,“您赶快到司令部来,我来介绍一下前线的情况。卸车交给方面军后勤司令来指挥,有什么补给上的需求也和他讲!” 安德烈大将指了指身后的中将。 王忠点头:“我带来了集团军机关的先遣队,由……” 王忠看了眼自己的六级文员。 “由卡拉塔耶夫文职上校率领,他会跟你们协调补给问题。” 原本文职只有文职衔,但是开战到现在发现文职也必须有军衔,毕竟经常会发生机关减员的事情,到时候就能根据军衔迅速确定新的机关领导体系。 所以六级文员就变成了文职上校。 老头像个真正的军人一样昂首挺胸,但是军礼还是和一开始一样有些不伦不类。 让管后勤的人对接上之后,安德烈大将做了个请的手势:“去司令部吧。” 王忠点点头:“好,我先听你介绍情况,然后再出发去亲自考察前线。” 安德烈大将一脸震惊:“您真的要亲自考察前线啊?”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是啊。” “我以为那只是宣传……” 王忠严肃的呵斥道:“怎么可以这样!我在新编写的条令里强调了条件许可的情况下指挥官要亲自观察地形,我自己不以身作则怎么行?” 安德烈大将赶忙找补:“我以为那是您当师长的时候的做法,现在您已经是集团军司令了,难道还要亲自把集团军作战的地域都跑一遍吗?” 王忠:“有何不可?当然,等我指挥的编制再大一点,亲自跑遍每个地区物理上不可能,只能把这些地方的考察下放给师级指挥员。 “但主要突破方向上的侦查,我还是会亲自去做的!优秀的指挥员,要做到对作战区域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 即使通过外挂。 安德烈大将用敬畏的目光看着王忠:“这……我恐怕做不到。我没办法告诉你整个苏哈亚韦利的一草一木都熟悉。但我会尽力回答您的提问的。这边请。” 王忠点点头,然后他就在安德烈大将的引导下出了车站。 然后他就看见离车站不远的一间商铺前面,有个老头正在大喊:“你们打死我最心爱的鸽子,以为赔钱就能了事吗?” 王忠举起手,示意全队停下,然后在安德烈大将惊讶的目光中走向老人。 格里高利立刻端着螺纹剪裁机跟上去。 王忠来到老人面前:“老人家!是我的警卫员为了演示新武器,打掉了您的鸽子!我给您赔不是!” 老头眯着眼看着王忠:“你又是谁?” “我是……” 这时候老头看到王忠身后有人举着红旗,大喊:“等一下!” 王忠的自我介绍被堵在喉咙里,尬住了。 老头仔细端详他的脸,又看了看领章上的三个星:“你是……您是罗科索夫中将!” 王忠:“是我。” “哎呀!您不知道,昨天开始这亚尔维克就人心惶惶!您来了大家就放心了!您要痛击可恶的普洛森人对不对?我们这里有很多从西可萨莉亚来的人,他们都说普洛森人都是恶魔,到处杀人、强奸!连我这种岁数的老人都不放过!您可要挡住他们啊!” 老头越说越激动,抓着王忠的手不放:“我是老兵,但是我打不动了,我的孩子都在部队上,我把一切都交给了教会,交给了安特军!就是为了不让普洛森人得逞啊!” 王忠:“放心吧老人家,不过您还是应该尽快撤退,因为我们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彻底挡住他们。” 老头:“没有准备好吗?” “是的,所以应该还会有退却。不过您放心,这次我们很快就会打回来。” “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王忠:“对了,关于鸽子,请您接受我们的赔偿。” “啊?”老头愣了一下,看到两个警卫员提着的鸽子才想起来,大手一挥,“我不知道什么鸽子,这俩明明是野鸽子!” 王忠:“不,您还是收下赔偿吧,正好您要后撤了,用这笔钱在后方安家。” 老人一脸感动:“多好的将军啊,愿圣安德鲁保佑您。圣安德鲁保佑您啊!” 那之后老头就一直重复着这句祈祷,目送王忠带着人离开。 安德烈大将等王忠回到跟前,才说:“这都是随军教士要做的事情啊。” 王忠:“我这不是没有带搭档的教士过来嘛。走,去司令部吧。” ———— 苏哈亚韦利方面军司令部。 王忠一进屋就看见地图上一大堆敌人进攻的标志。 敌人占领区已经嵌入了苏哈亚韦利方面军的防区,前锋距离亚尔维克已经不到50公里了。 王忠:“情况果然非常糟啊。” 安德烈大将:“敌人投入了一种新型坦克,在前线的战地记者拍了一张照片。不过因为没有使用闪光灯,所以效果不太好。” 说着安德烈大将从桌上的一迭文件中翻出一张照片,放在地图桌上,推到了王忠跟前。 王忠拿起照片。 虽然拍的确实非常糟糕,整个画面一团糊,只能看见新式坦克的轮廓。 但是王忠依然非常确定,这就是虎式坦克。 地球历史上42年9月初战,这个世界则提前了两个月。 而且虎式初战因为机械故障太多,其实表现一般。但这几辆老虎表现极佳,都快把整个方面军杀穿了。 安德烈大将在旁边说:“所有见过这种新式坦克的人,都格外的忌惮它,说我们所有的攻击都没办法击穿它的装甲,而它的大炮在很远很远的距离就能摧毁我们的坦克。 “还有人说它会隐身!” 王忠哑然失笑,说会隐身怕不是开普通版t34的,双人炮塔t34太瞎了,被老虎1500米以上狙击很有可能从头到尾都没发现老虎在哪儿。 这都是有战例的。 王忠:“看来要稳住防线,需要先收拾这些恶虎啊。”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5章 老规矩,前敌侦查(白银盟加更5/10) 既然敌人距离亚尔维克只有不到50公里了,王忠当即决定不在方面军司令部耗时间,带着部队进行前敌侦查去。 安德烈大将挽留他:“您远道而来,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王忠:“军情紧急,等把敌人从亚尔维克赶走不迟。” 安德烈大将:“我们在东岸,敌人在西岸……” 王忠:“但是敌人把西岸的桥头堡占领之后,你在西岸的部队后勤全部会被切断!安德烈大将!你应该比我急!” 大将支吾了几句,突然想出来一个理由:“敌人挺进了那么远,该停下来休整了,坦克肯定需要维修!” ———— 亚尔维克55公里,叶伊斯克,普洛森军控制下。 约翰·克里斯托弗从他那辆战术编号210的六号坦克下面爬出来,对驾驶员摇摇头。 六号坦克的精锐车组每个人都熟悉所有的战位,随时能互换位置。 这样的精锐车组,修车自然也是所有人都会修,一个人修不了就换另一个。 现在既然车长都下去看了,说明全组人都已经下去看过一次了。 约翰:“这个故障我们处理不了,等战场抢修营上来吧。” 驾驶员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顺便在发动机和传动趴窝之前,我感觉负重轮也有点怪,比较晃。” “这里的地面比贝尔卡的地面糟糕,”约翰用了跺了跺脚,“听说雨季会更糟糕,但是说实话……这已经很糟糕了,在加洛林这都不能叫公路。” 炮手坐在坦克的炮塔上,叼着烟对车长说:“你们去年没参战,我去年打了三个月才被抽调到后方去参加新式坦克测试,那时候和我们协同的步兵师的骡马,都把马掌跑坏了,得找现场找铁匠打新的马掌。” 炮手突然沉默了。 约翰好奇的问:“怎么了?” “没,我想起最后那铁匠的结局了。打完马掌之后,他回家看到有人正强奸他的妻子和女儿,就拿着打马掌的铁锤冲上去,开了两个步兵的脑袋。” 约翰:“然后?” “有个中士开火了,用冲锋枪把铁匠全家都杀了。” 约翰·克里斯托弗沉默了。 其他人也沉默了。 过了十几秒,机电员打破沉默:“嘿,只是几个劣等人的死罢了。” 约翰瞪着机电员,刚要开口,驾驶员踢了他脚一下,对着左侧努努嘴。 约翰看过去,看见两名胸前挂着月牙铁牌、穿着黑色皮革大风衣、挎着冲锋枪的家伙。战地宪兵,在普通士兵中有“链狗”的诨号。 被他们听到你在质疑普洛森是优等民族,一般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约翰只能把到了嘴边的反驳咽下去。 机电员继续说:“不过那些步兵也太没品了,对劣等民族居然下得去吊,我就不行,我觉得她们太脏了。另外,安特的女人根本没有我们普洛森女孩漂亮,对她们发情,简直是在强奸自己的审美。” 约翰没有说话,目光追随着两名战地宪兵。 就在这时候从西边传来引擎声。 围在坏掉坦克周围的几人都扭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果然看到了坦克疾驰扬起的尘土。 驾驶员:“听起来是我们的同行,六号坦克。” 话音刚落战术编号217的六号坦克带着八个步兵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开过来。 从210号车身边经过的时候,217的车长对约翰挥挥手:“连长,我们追前锋部队去了。” “小心再趴窝!”约翰也挥手,一边挥一边叮嘱道。 “放心吧,维修营跟我拍过胸脯的。” “他们到哪儿了?”约翰再问。 “快到了,正在抢修路上的213号车。” 约翰回忆了一下213号坏的位置,嘟囔了一句:“那确实快了。” 这时候另外三辆修好的六号坦克从210车旁边经过,所有人都跟约翰打招呼。 这不光因为他是这个连的连长,还因为他刚刚成为普洛森击毁坦克最多的坦克手。 四辆坦克开过去后,约翰说:“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前锋又有四辆六号坦克了。” 炮手:“前锋应该再挺进个一两天就能看到苏哈亚韦利河了吧?他们吹嘘的罗科索夫式防线也不过如此嘛,在我们的火力下还是轻而易举的被突破。” 约翰也笑了:“是的,六号坦克除了维护困难费时,除了跑远了故障率比较高之外,简直是一种完美的战车。” 这话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同意。 ———— 亚尔维克,安特军苏哈亚韦利方面军司令部。 王忠:“也许你说得对,但是我们不能把战争的胜负赌在敌人身上。我们要把胜利掌握在自己手中。我现在去侦查了,会用无线电和你们联络的。给我一份你们的无线电呼号表。” “好的,”大将扭头对参谋长吼,“快给中将大人一份无线电呼号表。” 参谋长扭头喊:“机要参谋!快拿呼号表给中将。” 无线电呼号保密层级虽然没有电报密码本那么高,但还是由机要参谋保管,旁边还会有审判官监督。 机要参谋拿着呼号本过来,交给了王忠。 王忠翻了下本子,问道:“这呼号还能用多久?” 为了防止敌人抓到规律,呼号几天就要变一次。 机要参谋答:“两天,昨天晚上刚刚更换的呼号。” 王忠点点头,随手把本子交给瓦西里:“拿好,待会步话机也交给你负责。” “我就知道。”瓦西里一脸无奈。 王忠对机要参谋说:“我的呼号是成吉思汗。那么,我出发了。” 他转身离开了司令部。 安德烈大将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下:“还好还好,我还以为他是来枪毙我的。” 参谋长安抚道:“上面也知道我们溃退不是因为战术失误,而是因为敌人投入了新武器。” “新武器啊。”安德烈大将咋舌,“听说罗科索夫中将的部队也有新式武器,叫什么涡流,不知道长得怎么样。” ————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因为敌人距离亚尔维克还有40公里以上,骑马有点远,而且会很累,所以王忠选择了威利斯吉普作为这次侦查的交通工具。 联众国到现在一共运到安特6000辆威利斯吉普,王忠截胡了1000辆装备给自己的集团军。 集团军里每个师都有一个摩托侦察营,主要装备威利斯吉普,战时这个营会拆出一堆侦察排,加强到装甲部队的连一级。 集团军里面还有一个独立的侦察营,挂在集团军司令部纵队下。 除了这些成建制使用威利斯吉普的单位,每个师的师部和独立炮兵旅的旅部都有大量威利斯吉普。 王忠甚至没有把这些吉普算成汽车,而是当成军马这样配置。 这玩意虽然是烧油的,但是这玩意100公里才烧11升油,就算加98号汽油,也就差不多九公斤。 一匹军马一天能吃十到十二公斤的草料(干草+精饲料)。当然紧急的时候可以让军马就地吃草,但那样会让马变瘦,耐力什么的大大下降。 当然,长期来讲军马和骡子也是必要的,毕竟安特这烂地,汽车跑起来故障肯定很多。 但短期决战的话,吉普的好处就非常明显了。 王忠带着警卫连,坐着威利斯吉普就出发了,同行的还有一辆m3半履带车。 他还整了个墨镜,在吉普上学起了巴顿将军。 八辆车组成的先遣队通过苏哈亚韦利大桥的时候,王忠听见背后传来马的嘶鸣,一回头看见布西发拉斯撒着欢儿追上来,跑到吉普车旁边放慢速度,开始啃王忠的钢盔。 王忠无语了,皱着眉头想把马赶走。 格里高利:“它这么心急,就带着呗,反正我们两三天就回来了。” 于是八辆车加一匹马的奇怪部队就这样出发了。 ———— 王忠过了河,沿着公路向西边走,一直维持着俯瞰视角监视前方。 开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王忠突然看见前面有红点。 他大喊:“停车!” 瓦西里一脚刹车,扭头看王忠:“怎么了?” 王忠站起来,扶着挡风玻璃拿起望远镜,看向远方——其实是维持着这个姿势切了视角。 两公里外,三辆摩托车加一辆二号一辆半履带车组成的小型车队正停在一座庄园里。 有差不多一个排的敌人处于高亮状态。 二号坦克的车长和装填手全都探着脑袋,显然这辆车现在处于不能攻击的状态。 但是只要车长缩回去,他就马上可以发射主武器。 大概两个班的敌人正在搜查庄园的主建筑——一栋两层小楼。 并没有看见他们占领制高点,也没看见架设机枪。机枪手正扛着机枪,和副射手在聊天。 还有一个班的敌人正在围捕母鸡。 最后一个班的敌人正准备在农庄中间生火做饭。 这时候,地窖的外部开口突然钻出来两个普洛森兵,手里各拿着一瓶酒,对其他人大喊着什么。 王忠结束观察,对瓦西里和格里高利说:“前方农场有敌人,从载具看有一个排。应该没有处于戒备状态。” 格里高利立刻拿起螺纹剪裁机:“那我们突袭他们,我早就想用普洛森人来试试看我的新枪了。” 妈的,别说的好像日本战国时代拿平民试刀的武士一样啊! 王忠低头问格里高利:“旷野,伱准备怎么突袭?” 格里高利:“两公里的话,直接摸过去不就完了,最多二十分钟就摸到了。草原这青纱帐这么高,刚好可以隐藏我们。” 王忠想了想,点头:“行动。” 格里高利立刻站起来观察了一下远处的农场,然后跳下车,对后面喊:“第一班,跟我来,剩下的保护将军。” 马上一个班的战士下了车,在格里高利的带领下排成纵队摸向敌人。 王忠在俯瞰视角看着他们穿过高高的草丛。 这感觉就有点像战争之人,可惜现在王忠没办法操作格里高利他们,只能当个看客。 有点像自走棋? 自己提拔能干的军官和士官,然后让他们自己打,自己只能看。 十五分钟后,格里高利找了个田里的稻草人,掩护自己探出头观察了一下农庄,然后让士兵们在麦田里围成小圈,压平了一块地,开始给士兵们介绍情况。 讲解结束后,格里高利小队化整为零,三人一组从不同方向朝庄园围过去。 格里高利首先开火,目标是二号坦克上露头的车长和装填手。 开火的距离也就一百米左右,扫射直接把目标放倒。普洛森的车长身体向后仰倒,下半身卡在了坦克里,装填手则直接翻出车外,在地上插了个倒栽葱。 坦克周围的普洛森士兵都很惊讶。 半履带车上的机枪手立刻调转枪口,但是显然螺纹剪裁机微声的特点让他判断错了子弹来袭的方向:他竟然把机枪指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因为子弹打在坚硬武器上的声音其实不是很多电视剧和电影那样的“biu”的声音,而是仿佛扔摔炮一样的“啪”。 同时有很多子弹命中墙壁的时候,声音更接近往滚烫的油锅倒水的声音,一片噼里啪啦。 难怪敌人机枪手会错判方向。 格里高利的副射手也开火了,直接放倒了半履带车上的机枪手。 其他人也纷纷射击,暴风骤雨般的子弹把敌人全部打倒在地上。 普洛森人压根没发现攻击从哪边来的,因为螺纹剪裁机不但声音小,发射时的枪口火光和烟也小。 他们开始胡乱射击,然后被精准射击撂倒。 战斗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最后只剩下二号坦克,在仅存的驾驶员驾驶下冲出农庄的大门。 结果格里高利一发燃烧弹砸在了坦克后部车体上。 坦克燃起大火,缓缓停下,驾驶员刚跳出来,就被格里高利击毙。 王忠很满意,他能靠着外挂,看到庄园里还有几个活着的普洛森人。 这一次王忠带着m3半履带车,可以把俘虏塞进车里带走,再也用不着给敌人肩膀来一枪再放回去了。 他甚至可以给这些俘虏包扎! 这时候瓦西里手里的步话机传来格里高利的报告:“成吉思汗成吉思汗,我部以全歼敌人,请指示。” 王忠一把拿过步话机:“待命,我马上到,成吉思汗完毕。”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6章 “大虫”来袭 王忠把步话机塞回瓦西里手里,从警卫手里抢了一把螺纹剪裁机,骑上布西发拉斯直接往前冲。 瓦西里见状,赶忙命令其他人上车跟上。 布西发拉斯听到后面引擎声,回头看了眼,然后就撒丫子狂奔,差点把王忠甩下去。 瓦西里见状拼命催司机:“快快!你们内燃机跑不过一匹马,像话吗!” 于是司机也把轮子都开得快离地了,放八十年后铁定要上“交通事故集锦”。 这时候庄园那边,格里高利正指挥队员把受轻伤的俘虏集中起来,于是在庄园矮石头墙里的俘虏就看到了这一幕: 一骑白马飞奔而来,背后尘土里红旗飞扬。 威利斯吉普这个车很小,直接藏白马扬起的灰尘里了,看不到,就只有红旗在飞扬。 然后吉普车的扬尘把后面车队的也盖住了,从正面看就只看见尘土飞扬,仿佛大批重骑兵正沿着土路奔袭而来。 有俘虏惊呼:“‘一匹灰马,名叫死亡,葡萄树被扔进神之大怒的大磨里,果子被轧烂,血从磨子里流出,直流到马的笼头……谁向兽和兽像跪拜,谁就将喝神之大怒的酒,被放在火与硫磺里烧,在神圣的天使们和羔羊前烧……’” 其他人听到这句话并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俘虏念的拉丁文。 只有跟着格里高利一起来的随军教士眉头拧成麻花,戒备的看向这名俘虏。 格里高利注意到教士的表情,疑惑的问:“怎么了?” “这是崇圣派经典启示录中的话。” 俘虏还在呢喃:“‘他从黑暗中归来,像冲破乌云的闪电,带来了死亡,也照亮了一切!’” 王忠正好冲到了院子门口,布西发拉斯高高抬起前腿,高声啸叫。 后面的吉普车刹车的同时猛打方向盘,用漂移避开了突然停下的布西发拉斯,撞到庄园的矮墙上才停下。 瓦西里站起来,拿着步话机对后面喊:“停停停!别撞上来,要出车祸的。” 于是一片刹车声中,更多的烟尘腾起,仿佛要遮天蔽日。 八辆车搞出了100辆车行进的烟尘! 所有俘虏都瞪大眼睛看着王忠,刚刚念旧经典的那位还在继续念念有词。 王忠把刚刚狂奔中从肩膀滑到了腰上的枪带拉起来,枪也从腿上拉到腰间,然后看着念念有词的普洛森兵问:“他在念什么?” 瓦西里:“我听不懂,不是普洛森语。” 随军教士:“是拉丁文,将军你把他吓成了崇圣派。” 王忠:“啊?普洛森人里面也有崇圣派吗?” “有的,只是被普洛森皇帝杀得差不多了,毕竟普洛森皇帝要推广那一套科技之光取代神的恩泽的理论。” 王忠忽然发现了一个盲点:普洛森认为科技之光将会战胜神的恩泽,而世俗派认为各种神迹其实是量子力学,竟能如此相似? 他果断决定装作没发现这件事,等把普洛森干趴下再去讨论这些不迟。 王忠:“让他闭嘴,把我往崇圣派方面扯绝对居心不良!” “是。”瓦西里立刻用普洛森语呵斥了几句,俘虏闭上嘴。 王忠虽然用俯瞰视角看得很清楚,自己这边无人伤亡,但是装还是要装一下的:“你们有损失吗?” 格里高利:“没有,敌人基本没发现我们从哪边发起的攻击,毕竟这枪开火动静确实小。不过这枪不适合抓俘虏,这几个轻伤都是被跳弹命中的,直接被子弹打中的人至少是重伤。” 王忠点点头:“看起来第一次实战效果不错嘛。” 格里高利:“当然,我们也没想到声音小这点会有这么大的好处。” 消音器其实很早就发明了,但是之前的战争没有什么特种作战需求,消声器只是作为一种运动器械在民用枪上用,让玩枪的人能减少扰民。 后来联合王国组建了哥曼德特种部队,立刻发现微声枪械的好处,微声武器才大量应用。 不过王忠的部队用螺纹剪裁机还是图它性能,并不是奔着微声来的。 格里高利:“可惜产能问题,没有办法彻底用螺纹剪裁机替换波波沙。” 波波沙和它兄弟波波斯目前生产厂家都已经造熟了,两种枪加起来日产达到了恐怖的六千支。 安特部队现在遍地冲锋枪手。 安特的部队还特别喜欢给新兵发波波沙,反正不用瞄准,扫就完了,给新兵莫辛纳甘反而没作用。所以现在安特新兵培训,先教波波沙擦洗和排障,等新兵能保证战场上顺利把背的波波沙子弹打完了,就算出师了,瞄准什么的根本没必要。 对面的普洛森军刚好反过来,mp38和mp40都是老兵才有资格用,新兵老老实实拿98k拉大栓去。 当然这也是普洛森步兵班火力主要靠机枪有关,大头兵能不能打中人不重要。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但螺纹剪裁机显然不能像波波沙这样用,新兵拿着是浪费它的性能。 王忠敏锐的察觉到自己之前追求全师螺纹剪裁机的做法是错的,应该把螺纹剪裁机当成对老兵、老士官的奖励,以后一个排里面新兵和普通战士拿波波沙,老练的中士拿螺纹剪裁机。 刚刚不就是这样吗,12个老兵拿着螺纹剪裁机,把有装甲力量的敌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让新兵使用这武器肯定没有这样的效能。 王忠思考这些时候,格里高利开口打断他的沉思:“将军?还等着你决定怎么处理俘虏呢!” 王忠立刻从思考中惊醒,看了眼格里高利,直接把脑中想法说出来征求意见:“格里沙,你刚刚这句‘可惜产能不足以替换波波沙’提醒了我。现在我追求的是给近卫一机步全部武装螺纹剪裁机,但这样做真的合适吗?这枪普通战士拿着能发挥它的性能吗?” 格里高利咋舌:“我看难。确实不应该把这枪给经验不足的普通战士,他们拿这个和拿波波沙区别未必很大。” 王忠:“所以我是这样想的,把螺纹剪裁机当成给老兵的奖励,证明了自己的老兵才能使用它,新兵只能拿波波沙,你觉得这样好吗?” 格里高利没说话,旁边的战士先起哄了:“那敢情好!我们都有它,挎着它进酒馆别提多牛逼了。” 妈的能不能别惦记你的酒馆了! 王忠按下内心的吐槽,对瓦西里说:“瓦西里你记一下,要把螺纹剪裁机当成对老练士兵的奖赏,而不是普遍列装的常规武器。老兵更能发挥它的性能优势,新兵应该用波波沙或者托卡列夫半自动来积累经验。 “另外,这配发方式,能增强老兵的荣誉感,同时也鼓舞一般战士积极上进。” 瓦西里奋笔疾书,几乎在王忠停下的时候就停笔了。 王忠:“伱复述一遍!” 瓦西里立刻快速念了一遍。 这时候有警卫连战士担心的问:“现在近卫一机步已经发了这么多螺纹剪裁机了,难道要收回来吗?” “不,告诉战士们,如果不慎遗失,以后就只有拿战功才能领了。”王忠如此说道。 这时候跟着警卫连上来的卫生员过来跟王忠敬礼:“报告,重伤员8个,一人抢救无效死亡,轻伤员6个已经包扎完毕。” 王忠指了指m3半履带卡车:“把重伤员抬上卡车后送,轻伤员我要审问一下。” 卫生员敬礼,转身去组织战士们抬人。 王忠则走向轻伤员们,然后发现里面没军官。 “军官呢?” 他刚提问,格里高利就递过来文件包和地图包两件套:“死了,但我缴了他的文件包和地图包。” 王忠对瓦西里打了个手势:“看看里面有什么。” 瓦西里很快浏览了一下文件包里文件的标题,找出一份重要的迅速浏览了一遍,报告道:“这支部队,属于普洛森阿斯加德骑士团塞得师摩托化侦察营。他们的任务是向亚尔维克侦查前进。” 王忠:“塞得师么,有没有提到新型坦克的事情?” “没有。等一下,这个好像是无线电呼号表!我看看,这个侦查群的呼号是牧羊犬,还有两个同样叫做‘侦查群’的单位呼号叫雪橇犬和猎犬……” 王忠:“还有两个么,应该呼叫空军看看他们在哪儿,正好让第四强击机团练练俯冲轰炸。” 瓦西里:“这里提到一个叫布塞战斗群的单位,是这几个侦查群的直接上级。” 王忠:“听起来是塞得师的先头部队。” 瓦西里没回答,而是从地图包里拿出地图,展开来看了看,说:“我觉得,我们前方20公里处的叶伊斯克可能已经被敌人的布塞战斗群占领了。这个城市距离亚尔维克55公里,看起来很适合当我们集团军的中心兵站。” 王忠:“要不要这样做,还得看侦查结果,我们才刚刚出来呢。格里高利,下次再遇到敌人的侦查群,想办法抓个军官,有些东西只看文件和地图搞不清楚。” 格里高利一边抽烟一边答:“知道了。” 王忠:“瓦西里,文件里要是没有有价值的东西,我们就去审问俘虏。” “等一下,”瓦西里忽然从文件袋里摸出一份书信,“这军官把家书放在文件包里了。我看看。” 他展开家书,开始一句句翻译:“亲爱的凯瑟琳,上封信你表达了对战争前途的担忧,我也有同样的感觉,安特人正在学习战争,变得越来越难对付。战斗越困难,越是表明普洛森是优等民族的理论站不住脚。 “但是今天,一种全新的武器粉碎了我的忧虑。它是那样的强大,摧枯拉朽的撕裂了安特人的防线。我看着它们碾碎安特的士兵和坦克,把战壕埋起来。 “安特人没有任何武器能击穿它的装甲,安特人也没有任何装甲能抵挡住它的主炮!凯瑟琳,我们也许就要赢下战争了。 “我现在在一个叫叶伊斯克的城市,我的战斗群加强了12辆这样的新式坦克!可惜到我们这里之前,九辆坦克就故障坏掉了。后勤刚刚修好四辆赶上来,跟着我们战斗的三辆又全部故障了。 “即使如此,也无法掩盖这是一辆优秀坦克的事实!明天我们会前出侦查,而战斗群本队将以4辆新式战车为前导!我们毫无疑问会击溃全部敌人——” 王忠皱眉,因为他好像听见了引擎的轰鸣。 他切了个视角,在视野最远端,大概2500米的位置,看到了虎式方盒子一样的车身。 卧槽! 我特么最大口径的武器是12.7的m2老干妈啊!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7章 震慑 在看到老虎的震惊过去后,王忠首先想到的是敌人现在还不知道侦察队被消灭,毕竟刚刚的突袭过于迅速,大部分敌人没反应过来就被干掉了。 最后那二号虽然很勇猛,但是活下来的是驾驶员,驾驶员是不能操作车载电台的,所以多半没有发出消息去。 既然如此,可以换一下普洛森的军服,来一次抗日电影里的经典桥段—— 然后王忠就看到虎式停下来了,明显发现了问题。 可是盛夏的麦田麦子那么高,虎式还在2000多米外,怎么可能看到?王忠正纳闷呢,突然注意到被摧毁的二号在燃烧——坏了,是这浓烟暴露了! 虎式停下的同时,更多的敌方单位进入了王忠的视野范围,光是半履带车就超过五辆,步兵三四十人。 王忠当机立断,他切换回自己的视角准备下令,刚好此时在二楼的战士喊:“敌人!在西方!” 王忠马上下令:“所有人,用手榴弹就地埋一个诡雷,快!瓦西里,写块牌子,用普洛森语写小心诡雷!” 刚刚还很悠闲的士兵们全都行动起来。 随军教士问:“俘虏怎么办?” 王忠:“捆起来,一辆车塞一个。” 话音未落,他目光落到那个在背诵崇圣派经典的俘虏身上。 一瞬间他就作出了决定,一指那人:“他留下,反正帝国也会杀崇圣派。” 其实王忠这个决定有点私心在里面,他有点想看看这个俘虏回到帝国那边去之后,能给自己的事迹增加多少奇幻色彩。 开玩笑,被人吹成天启四骑士之一超酷的好吗! 于是这个已经神经错乱的敌兵被收走了所有的武器装备,连水壶都拿走了,其他俘虏被五花大绑扔在车后斗里。 然后七辆威利斯吉普绝尘而去。 写牌子的瓦西里最后上车,他一个健步跳上了已经启动的吉普车,拉着吉普车挡风玻璃后面的武器挂架,维持着站姿。 这个时候普洛森人刚刚完成展开,向农庄推进——这种时候就要感谢普洛森人的一板一眼了,他们要直接开着老虎冲过来,那特么的就糟糕了。 和很多人脑海中的情况不同,也和很多游戏里的表现不同,所有开过虎式的老兵回忆中,老虎的机动能力都非常优秀。 所以老虎完全可以带着步兵嗷的一下冲过来,到时候最起码王忠队伍里的这些车多半活不下来。 失去了车子之后,茫茫多的伴随步兵就会把王忠这个小部队消灭。 然而普洛森人没有,他们选择停下来,步兵前压老虎掩护。 于是七辆威利斯吉普绝尘而去。 王忠靠着俯瞰视角,还看到普洛森人被威利斯扬起的烟尘吓到了,步兵线居然停止了前进,派了一辆sdkfz251带着一个班的步兵上前看情况。 看到这个情况,王忠一伸手:“步话机!” 瓦西里立刻把步话机塞王忠手里。 王忠:“成吉思汗呼叫阿提拉。” 他喊了两次,方面军司令部的回复就来了:“这里是阿提拉,成吉思汗请讲。” “向以下坐标进行火力覆盖……” 王忠靠着外挂,准确的报出了还没完全脱离视野范围的敌人的坐标。 他重复了两次坐标,然后方面军那边回答:“我军炮群不能覆盖这个范围,重复,不能覆盖这个范围。” 王忠皱眉,但想想也很正常,自己这侦察队前出了那么远,早就离开我方炮群的覆盖范围了。 现在一般的榴弹炮射程也就20公里顶天了。 王忠:“那让空军来收拾他们。” “我们会把坐标交给空军,还有什么需求吗?” “没有了,成吉思汗完毕。” 说完他把步话机交给瓦西里。 其实王忠对飞机能不能抓到这些敌人心里没底。 毕竟现在没什么gps定位,飞行员上天了要是没有专门的领航员负责导航,偏航很正常。 就算有领航员,也经常会飞偏,距离越远飞得越偏。 而单座飞机基本就只能看地标导航。 而现在这个大草原,真没多少空中能用的地标。 所以王忠要求空军出击,就是撞运气。 ———— 普洛森人这边,时间稍微提前一点。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战术编号217的六号坦克车长林登中尉首先发现前方有黑烟,他立刻下达了停车口令,举起望远镜观察。 但是青纱帐挡住了大半的视野,加上燃烧的东西距离实在太远了,林登看了半天都没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在烧。 这时候伴随步兵的连长爬上坦克,趴在炮塔边缘问:“怎么了?” 林登指了指前方:“烟!” 上尉赶忙拿起望远镜向他指着的方向看去:“看起来像是载具着火了。我们前方应该有摩托化侦察营的侦查群,要不呼叫一下他们?” 林登中尉:“我呼叫他们,请您也立刻展开部队,开始执行侦查作战。” 林登毕竟是个中尉,不能指挥步兵的上尉连长,只能建议。 步兵连长:“明白了,我立刻展开队形,向东方搜索前进。” 说完连长就跳下坦克,开始大声招呼步兵们下车。 步兵展开的同时,林登中尉一边呼叫应该在前方的侦查群,一边观察烟柱方向。 然而直到步兵们完全展开,林登中尉也没有得到回应。 步兵连长再次爬上坦克:“怎么样了?” “没有回应,”林登中尉顿了顿,“恐怕侦查群已经被消灭了——这样认为比较合理,毕竟侦查群有很多部无线电,不可能全部出问题。” 连长:“那说不定战场就在前方,我要开始推进了。” 林登中尉:“我掩护你们。等你们前进了五十米我就开始前进。” 普洛森可是进行了很长时间的步坦结合,知道这么高的麦田不能让坦克单独往前闯,那样太容易被躲在麦子中的敌人偷袭。 步兵连长跳下坦克后,就一边走一边反复下令:“前进!前方应该是战场,一路挺进到能看清楚正在燃烧的是什么为止!” 步兵开始前进,林登等着他们走出50米才对坦克分队下达了前进的命令——现在四辆虎式都被编入了林登中尉的暂编排,由他指挥。 四辆六号坦克的引擎咆哮起来,推着沉重的铁盒子前进。林登的217号车可能压塌了一个田鼠的洞,吓得好几只田鼠冲出老鼠洞,窜进麦田里。 普洛森人小心翼翼的前进,突然前方腾起大量的烟尘。 林登看见步兵连长举起手做了个握拳的姿势,这是停止前进的意思。 步兵们陆续停下来,戒备的看着前方。 几分钟后,一辆半履带车载着一个班的步兵向前推进。 林登紧张的看着这些勇敢者,直到他们消失在青纱帐里。 突然,林登中尉听见浓烟方向传来爆炸! 他赶忙问:“怎么回事?步兵步兵,怎么回事?” 这时候他听见无线电里有普洛森人在用明语喊话:“约瑟夫被敌人的诡雷炸死了!这是个农庄,里面只有一个神经兮兮疯疯癫癫的侦察兵在念禁书上的文字! “农庄院子里插着个牌子,说‘小心诡雷’,落款是‘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中将’!” 林登中尉后脑勺一片鸡皮疙瘩。 罗科索夫中将?就是那个成建制歼灭我军,打死和俘虏了一大堆将军的罗科索夫中将? 林登中尉对安特人那长得像是火车的名字没什么记忆力,而且安特人还喜欢用圣人的名字给自己起名,同名的一箩筐,更难区分了。 他疑惑的当儿,忽然听见刚刚明语报告的士兵喊:“等一下,别抢我的话筒!” 下一刻,无线电中传来已经癫狂的声音:“他从黑暗中来,像穿过乌云的闪电,带来死亡,也照亮一切!地上芸芸众生预感到世界末日的来临!谁向兽和兽的像跪拜,谁就将喝神之大怒的酒!你们还不懂吗?科学就是兽,是兽的像!普洛森要完蛋了! “而罗科索夫,就是那毁灭的预兆,神罚的化身!我看到了,我看到他左手擎着沸腾的、在空中翻滚的鲜血(其实是插在后面威利斯吉普上的红旗),右手握着神的权杖(指螺纹剪裁机)!” 林登抿着嘴,他忽然不想进入那个庄园了,仿佛进了那个庄园就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于是他用装甲兵们的无线电频道对其他车下令:“我们就在庄园外面等待,等着工兵排雷。缺乏前导侦查,我们不能再前进了。” 他下令的同时,那已经魔怔了的家伙一直在反复喊:“它将会带给我们毁灭!毁灭!” 下一刻,清脆的枪声终结了一切。 然后最开始那个声音回来了:“连长,我害怕他继续说下去,所以执行了纪律,枪毙了妖言惑众动摇军心的人。” 然后连长的声音出现了:“你个蠢货,就不该让他拿无线电,这下全战斗群都听到了。” ———— 布塞上校刚好也听到了这一段。 因为坦克坏了,暂时留在叶伊斯克的约翰·克里斯托弗也在旁边——他是布塞上校邀请过来一起吃晚饭的,毕竟整个战斗群能突进得如此顺利,全靠约翰·克里斯托弗上尉率领的这个六号重型坦克连。 “这个罗科索夫,是有什么神秘力量吗?毕竟那边真的有神秘力量。他难道……”约翰·克里斯托弗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问,“他难道真的能用刀砍开坦克?你看这都把人吓出毛病了。” 布塞上校摇摇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和他对垒过。不过在阿格苏科夫,军官俱乐部里,我听一个叫史里芬的伤员说过,说那些人好像真有点邪门。” 约翰·克里斯托弗皱着眉头,突然他说:“等一下,我们应该呼叫空军去找他啊,空军不是承诺给我们足量的支援吗?让空军把他炸死啊!”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8章 空袭 此时此刻,亚尔维克附近机场,第四强击机团的飞行员们正挤在团部帐篷里,听团长德拉琴科·格里戈耶维奇做任务简报。 “你们也看到了,将军给了一个空袭坐标,但是我们刚到这里,周围地标还不熟悉,不太确定能顺利飞到这个坐标点周围。所以我们只能稍微修改一下将军过于具体的命令。” 德拉琴科在黑板上画了个水塔一样的东西:“这是机场风向塔,上面有风向旗你们都看得见。坐标点在风向塔的这个方向,你们起飞以后通过风向塔,再转向这个方向,理论上讲,只要不发生大的偏航,就肯定能找到将军说的目标。” 马上有飞行员贫嘴:“有可能不发生大的偏航吗?” 德拉琴科耸了耸肩:“也许你们今天运气比较好呢?总之起飞后通场,经过风向塔的时候转向这个航向。” 德拉琴科在黑板上写了三位数字,这代表航向。 “然后看到啥炸啥,看到敌机就击落,记住新飞机和雅克不一样,不要在低空纠缠,飞在高空,快进快出,下去的时候是四千米,回来至少要三千米。低空交给友军的雅克1。” 说完德拉琴科把粉笔往粉笔盒里一扔,喊:“出发!” 飞行员们立刻站起来。 一般盟军飞行员这种时候会拿着写满任务简报的地图板,安特飞行员没有这么多文绉绉的东西,地图一折往兜里一塞,打开酒壶来一口伏特加,然后就趾高气昂的往帐篷外走去。 外面地勤已经给飞机挂好了炸弹,发动了引擎正在听声音——这是最快诊断引擎状态的办法,老地勤一听就知道引擎是不是有地方灰尘没清理干净。 德拉琴科来到自己战术编号01(前面的4是飞行团的编号)的飞机前,问地勤组长:“怎么样?” 组长关上加油口的盖子,竖起大拇指:“好得很!这可不是我们产的发动机,毛病一堆,这玩意我觉得少说还能飞500小时!” 安特很早就从普洛森和联众国获得了引擎生产授权,但是安特自己产的引擎质量良莠不齐,完全取决于工厂师傅当天心情好坏,有能跑4000小时没大病的,也有200小时就返厂大修的。 然而第四强击机团这批都是原装联众国引擎,质量都没说的。 德拉琴科跳上飞机的翅膀,再从翅膀钻进座舱,扭头对组长说:“那我出发了。” 组长把轮子前面的固定块拿起来,后退几步:“出发吧!” 于是德拉琴科加了油门——刚刚那个转速还带不动挂了两颗“大地瓜”的飞机。 飞机缓缓加速,滑向起飞跑道。 德拉琴科:“塔台塔台,4团1号要起飞了。” 塔台回答:“跑道净空,地面风速3节,能见度良好,可以起飞。” 说话的当儿德拉琴科机就滑上跑道,他在起飞线那里刹车,检查了所有的仪表,再看了眼风向塔上的风向旗,这才松开刹车,油门加满。 挂满炸弹的p47咆哮着向前冲去。 ———— 安特空军机场离战场近,但是没有空中密接支援的传统,所以他们是接到情报才从机场起飞。 普洛森空军则喜欢在战场长时间盘旋,等地面呼叫立刻进行密接支援。 但是不同的飞机带的油料不同,能在战场上盘旋的时间也不同,斯图卡一般就会很快离开返回机场,而道215这种战术轰炸机则会停留比较长的时间。 一个中队四架道215就接到了布塞战斗群的无线电要求,立刻开始搜索正在亲自进行前敌侦查的罗科索夫将军。 它们很快发现汽车狂奔扬起的烟尘。 ———— 王忠首先听到了声音,他马上调整视野,就看见一个中队四架道215正在向自己飞来。 “准备对空射击!”王忠大喊。 七辆威利斯吉普上都有m2老干妈机枪,多少能干扰一下敌人的攻击。 王忠亲自操起自己坐的吉普车的机枪,调转枪口——其他人还在听声音辨别敌机从哪边来呢,只有他直接指向敌机来袭方向。 “驾驶员听我口令,我们要利用机动能力躲开敌人。” 飞机的转弯半径再小也有上百米,毕竟速度在那里摆着,所以汽车和飞机斗智斗勇的时候不能利用自己的速度,而是要利用敏捷度。 所以勋宗和斯图卡飙车其实比的是漂移能力,勋宗开车不一定快,但是他肯定很擅长跑五连发夹弯,说不定不用排水渠过弯法都能打过藤原拓海。 王忠一边用外挂校准自己的扫射弹道,一边看着敌机的进场路线,估摸着敌人没办法微调了,就大喊一声:“左转!给油门!” 威利斯吉普猛的左转,差点没把王忠甩下去,好在他抓着机枪。 后面车队见状也跟着王忠转,但是第四辆车扬尘让他们没注意到前车拐了,于是第四辆车单独冲出了队形,沿着原来的路线飞驰。 第五辆的驾驶员在短暂的犹豫后,跟上了第三辆,没有管第四辆。 敌机扫射在地面上打出两排转瞬即逝的“篱笆”,追上了沿着原来方向跑的四号车。 车上的警卫连战士都是老兵,眼看要中弹了直接跳车,只留下机枪手和驾驶员。 机枪手立刻中弹,而穿透他身体的子弹又打中了驾驶员。 于是车子往旁边一歪,翻倒在地上。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王忠通过俯瞰视角看了眼幸存的俩人,看起来他们受伤了,倒在地上很痛苦的样子,不过高高的麦田刚好隐藏了他们,待会敌机走了可以去回收。 他把视野收回来,然后就发现敌机转向了。 王忠马上根据敌机盘旋的方向,下达了口令:“右转。” 这个时候王忠感觉自己像是在大洋上操纵战舰对抗空袭的俯冲轰炸机,不断的把战舰横在敌机进攻路线上,确保中弹面积最小。 四架敌机又冲过来了。 因为盘旋,敌机的速度明显降低了,所以有更多的余裕调整航向,能发起更加准确的攻击。 王忠依然在和前一次差不多的时间下令转向,结果最后一辆车还是被敌机扫到了,机枪手和副驾驶当场毙命,但是驾驶员没事,开着车跟上了队伍,后车斗里剩下的最后一名战士推开战友的尸体,操起机枪对着掠过的敌机扫射。 可惜在这种动对动的状态,还是横向截射敌机,一挺m2老干妈的火力不太够。 王忠感觉应该是有一两发子弹打中了,但是双发战术轰炸机那么大个,一发子弹没打中要害基本和没事人一样。 第二次攻击后,敌机再次调转方向。 王忠突然觉得不该这样。 已经牺牲了四人,重伤两人了。 敌人这么一根筋的攻击自己这车队,八成是奔着自己来的。 而且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敌人其实反而不容易打中,尤其是在自己有外挂能主动躲的情况下。 这种时候应该做什么显而易见。 如果是刚刚穿越的王忠,他绝对不会做这样的选择,那时候他是个和平社会来的普通人,讲究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 但现在他是从地狱归来的战士。 于是他松开机枪的握把,对瓦西里说:“你来!” 瓦西里二话不说接管了机枪。 王忠吹了声口哨,本来只是跟着吉普车跑的布西发拉斯立刻加速,和疾驰的吉普车并排! 王忠纵身一跃跳上了骏马,再指着红旗:“把它给我!” 格里高利拍了拍瓦西里的肩膀:“我来!你去把红旗给老大!” 五秒钟后,瓦西里拆下红旗,扔给王忠。 王忠差点没接住红旗,他骂了一句,赶忙把要脱手的红旗拿稳,然后对布西发拉斯说:“立刻车队!” 骏马立刻掉头,转了个一个近乎直角的弯。 王忠高举着红旗,在草原上狂奔,注意着天空中敌机的飞行路线。 敌机分成了两拨,两架去追车队,两架对着王忠来了! 王忠拔出那把枪毙了两名大将、又由别林斯基亲自擦拭过的手枪,单手瞄准了敌机。 敌人开始扫射了! 不等王忠命令,布西发拉斯就猛的转身,愣是躲开了扫射弹幕。 王忠对着仿佛近在咫尺的敌机开火了。 当然,近在咫尺只是错觉,实际上这架飞机离地面应该超过一百米,以手枪绝对不可能命中它。 说时迟那时快,从天上洒下的曳光弹打穿了215的翅膀,随即将翅膀撕裂。 这时机如此之巧,就像是王忠的手枪打断了215的机翼一样! 完成攻击的p47全力以赴拉起,而它的僚机则向215的僚机射击。 追逐王忠的两架215拖着浓烟冲向地面。 王忠一手擎着红旗,一手挥舞着手枪,对快速爬升的p47欢呼。 切换到俯瞰视角,可以看到追逐车队的215也放弃了攻击,向着普洛森机场方向逃去,但是另外的p47已经占领了攻击阵位,开始俯冲。 215连续盘旋了那么多圈,速度已经很慢了,而空战这东西,没有速度就是待宰羔羊,无论战斗机还是轰炸机都是如此。 两架“强击机”挂着炸弹呢轻而易举的命中了目标,然后挂着炸弹开始拉起。 车队也停下来,开始向升空离去的战斗机欢呼。 ———— 德拉琴科听见无线电里僚机在问:“地上这个小队是怎么回事?怎么敌人的215追他们都追到没速度了,这是转了多少圈啊?” 德拉琴科:“不知道,总不能是罗科索夫将军的侦察队吧?集中注意力,找敌人的坦克!应该就在附近了!”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9章 敌机直上,急降下 德拉琴科刚爬到四千米没多久,僚机巴耶夫就喊:“下面是不是有人?” 德拉琴科一晃翅膀,果然看见下面有小的快看不见的坦克。 坦克明显停下来了,所以没有扬尘,非常难看到。 三号机伊万有些担心:“会不会是我们的部队?” 说实话,从天上看下去根本不可能分辨是哪边的部队,贸然冲下去确实有可能打错。 刚刚德拉琴科之所以确定下面正在攻击地面的是敌人,也是因为友军双发的佩2轰炸机扔完炸弹会爬升,不会在地上用机炮扫射。 现在面对地面目标,德拉琴科犯难了。他决定用无线电问一下。 “雄鹰呼叫下面的车队,酸黄瓜吃什么牌子的好?酸黄瓜吃什么牌子的好?” 没有回应。 同时僚机巴耶夫表示:“我听到无线电有很多很清晰的普洛森语对话,我猜是敌人。” 德拉琴科咋舌,横下一条心:“下去,反正不一定能炸准,先炸了再说。” 说完他直接一带操作杆,飞机滚转了半圈,反扣下去,切入俯冲。 他把俯冲投弹瞄准器对准了地上小得跟蚂蚁一样的坦克,全速俯冲。 p47这飞机,冲到表速七百八百都能拉起来,安特自己那些木头飞机根本做不到这点。所以迅速熟悉飞机的空军老飞们开始在俯冲的时候连油门都不收,这样飞机速度快,拉起的时候就爬升得也快,在敌人防空炮火力范围内的时间短。 所以p47投弹的时候一般都不会收油,也不展开什么减速板,直接全速俯冲,2000米左右就投弹——低了可能就拍地上了。 这样投弹准确度堪忧,首先俯冲的高度就太高了,看不太清楚地面目标,其次投弹高度太高,投弹速度太快。 而且p47没有专门的俯冲轰炸投弹挂架,炸弹投下的时候会受到飞机拉起制造的湍流的影响。 为了应对投弹命中率不高的问题,第四强击机团在挂在方面动脑筋,他们给p47挂了两个500公斤的炸弹,和两个250公斤的炸弹。 我既然扔不准,我就一次扔4个,总能有一发把你罩在威力范围内吧? 这种挂弹方法对软目标效果拔群,一个双机编队投弹,如果是炸比较密集的行军队列,这一下伤亡就四百往上了,直接一个营报销了。 如果是炸已经展开的敌人,那炸废一两个连也正常。 相比之下斯图卡虽然轰炸比较精准,但是一次才扔一个500公斤,效果未必就比p47好。 p47扔完炸弹还能空战,斯图卡扔完就只能跑了。 此时此刻,四架p47带着8枚500公斤炸弹和8枚250公斤炸弹冲向地面的敌人。 他压根没有看高度计,直接根据经验投弹,开始拉起的时候才看了眼高度计:1500米,投低了! 于是他更加用力的往后扳操作杆,仿佛这样就能让飞机更快拉起。 过载让德拉琴科的血全往脚底板跑,因为缺血他的脑袋进入了轻飘飘的状态,视野也全都黑了。 他只能靠着最后的意志死死的拉着操作杆。 这种时候什么时候松操纵杆只能凭经验来了,松早了飞机没拉起来,就拍地上了。 德拉琴科松数了三声,猛的放松操纵杆,让尾舵在气流阻力作用下复位。 眩晕逐渐褪去,蓝天重新填满了视野。德拉琴科看了眼高度表,已经2100了,飞机拉起来了。 他向左倾斜身子,努力向后看,想看看轰炸的效果。 炸弹的引信定时一秒钟,应该已经起爆了。 果不其然,德拉琴科看见地上十六朵大小不一的尘云彻底吞没了敌人的队列。 打中了! 兴奋中德拉琴科用无线电问:“都还好吗?没有人拍地上吧?” “没有。” “老大你拉起太晚了,我都以为拉不起来了,要为国捐躯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扫射一下,反正子弹多。” p47的武器是8挺勃朗宁12.7毫米机枪,火力超乎寻常的凶猛,所以刚刚才能一下子就把道215轰炸机的翅膀切断。 这样的火力用来扫射地面软目标自然非常给力。 德拉琴科:“不,你没看到刚刚那四架普洛森战术轰炸机的下场吗?我们要是沉迷扫射,把自己速度变得很低,我们就会成为109的猎物!现在我们恢复了高度和速度,碰上109还能掰掰手腕。” 109和p47可以说各有千秋,全看进入战斗的时候双方的高度和速度。 四架p47就这样向着机场飞去。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地面上,普洛森军林登中尉打开舱盖,从自己217号车中探出头。 周围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受伤的士兵。 耳机里传来机电员的声音:“该死,敌人搞不好扔了二三十发重磅炸弹!居然没有一发命中我们,只能说这些劣等人就是不行,扔不准!” 不等林登回话,驾驶员就说:“未必,我看到218车好像被炸断了履带。” 林登马上扭头看向218车,果然看见它的驾驶员正在检查履带。 林登中尉拿起话筒:“218,你怎么样了?” “一颗炸弹落在我旁边不到30米的地方,履带完蛋了,一起完蛋的还有躲在坦克旁边的步兵。看起来真惨,我第一次知道被超压杀死的人是这样。” “你还能修复履带吗?”林登中尉跳过了死去的步兵,问最关键的问题。 “能不能修复要看驾驶员检修的结果了。”218的车长在炮塔上看着这边,这时候他的驾驶员忽然抬头说了几句。 林登问:“他说什么了?” “说完蛋的不光是履带,还有第一负重轮。他的建议是,拆掉另一边的履带,然后由一辆六号坦克拖着我们向后撤退。” 六号坦克也可以拆掉履带由其他车辆拖行,但是那样对六号坦克的行走机构会产生严重的影响,很容易诱发更多的故障。 林登中尉:“这样一来你们至少半个月不能参加战斗行动,你知道我们的野战抢修营没有跟上来吧?” 218号车的车长没有回答,而是又对驾驶员说了几句,只见驾驶员摇了摇头,还看了眼排长林登的方向,低头继续摆弄履带了。 “我的驾驶员说,至少得抢修到后天早上。” 林登中尉:“那你们在这里抢修,我们继续前进。我们可以到距离亚尔维克20公里的村庄等伱们!” 218车车长迟疑的问道:“还要前进吗?以后敌人空袭会越来越密集——” 他刚说完,旁边就有人喊:“空袭!敌机在我们头顶,正在俯冲!” 林登一抬头,就看见翅膀上刷着斑马纹的飞机正在俯冲。这些飞机俯冲的时候没有斯图卡那么可怕的尖啸,但是见识过一次轰炸威力的林登觉得这玩意比斯图卡恐怖多了。 他麻溜的缩回坦克里面盖上盖子,然后才想起来自己的驾驶员和机电员都在坦克外面呢! 这时候战斗室底部,通往地面的舱门开了,驾驶员似乎想从车底爬进来,结果刚把手伸进来炸弹就落在了。 林登感觉六号坦克庞大的车身在抖动。 每一颗炸弹爆炸,坦克就像被无形的手扇了一巴掌一样,迎着爆炸方向的装甲嗡嗡响。 空袭和炮击的区别就在于,空袭结束得很快。 外面安静下来后,林登再次推开舱盖钻出来。 这次空袭的敌机是刚刚的五倍,所以扔下的炸弹也是五倍,林登看见伴随的半履带车有一半在燃烧,一辆摩托好像是被炸弹的冲击波掀翻在地上。 穿着风衣的摩托手躺在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 林登正要开口,就看见远处218车的车长在比划,那意思好像是“注意你车的履带”。 “鲍勃,去查一下履带!”林登对驾驶员下令。 刚刚才从底部舱门进来的驾驶员又从车体顶部的驾驶员出口钻出去,跳到地上。 他只看了一眼就报告:“车长,不好的消息,我们履带断了。” 林登:“第一负重轮有问题吗?” “至少现在看不出来。”驾驶员摇摇头,“但不排除待会走着走着碎掉。维修履带可能要一天。” 林登咋舌,短暂的思考后,他招呼伴随部队的指挥官。 步兵上尉爬上坦克,问:“怎么了?” “如你所见,我们抛锚了。好消息是,只是断履带,有一辆车负重轮也有问题,坏消息是,我们至少要在这里待到明天晚上。” 林登中尉没敢说待到后天早上。 上尉眉头拧成麻花:“敌人炸了我们一次,就会炸第二次的。” 林登中尉:“我们可以联络布塞上校,让他派遣防空炮过来。当然,布塞上校要是直接向前进攻,拿下就在前面的村庄,那就更好了。” 上尉叹气:“中尉,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真的,不好的预感。” 林登中尉安抚道:“放心,这里四辆六号坦克呢,我们的战斗力您也见识过了。敌人就算出动一百辆t34,也奈何不得我们!”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上尉看着东方——也就是敌人所在的方向,“我担心的是,白马将军罗科索夫已经到我们跟前了,他可是吃掉了我们很多部队的危险家伙啊!” 林登中尉自信满满的说:“放心,有六号坦克在,他吃不掉我们的!你也看到了,安特人根本没有能威胁到六号坦克的武器啊!”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10章 为了未来的胜利(白银加更6/10) 王忠和自己的部队重新汇合之后,决定先撤退到距离亚尔维克20公里的村庄特林卡。 一来是今天确实有点晚了,二来不知道附近还有多少敌人的摩托化侦察队,自己这么七八辆车一百条枪碰上了还是挺危险的。 又不能保证每一次都可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抵达特林卡的时候,王忠发现这里的守军正在城市外面构筑反坦克炮阵地。 王忠指着阵地说:“开过去!” 驾驶员立刻打方向盘,威利斯吉普转了个六十多度的弯,冲到了炮位旁边。 正在指挥构筑阵地的少校马上对王忠敬礼:“将军!” 王忠:“你怎么能把反坦克炮阵地放在城市外面呢?” 少校大惊:“炮位应该放在射界良好的地方,我接受的训练就是这样啊?” 王忠连连摇头:“不不,你把阵地放在村外,第一是不好隐蔽,你看大老远的就可以看到你们炮位在这里!敌人炮术非常好,你这样设置炮位他们两公里外就开炮点你的名字了! “你们能打中两公里外的敌人吗?不,不能!你有过实战经验吗?” 少校摇头:“没有,将军,我是预备役,之前把我调动到首都去,然后您把敌人从首都周围赶走了,我就没赶上战斗。” “伱是在怪将军吗?”瓦西里质问道。 “不,”少校继续摇头,“我怎么敢怪将军呢?我在叶堡有个表亲,对我很好,将军解救了他们。” 王忠:“按照你这个阵地的设置,很快你的表亲就要参加你的葬礼了。你死了倒也罢了,会害死其他战士。以前的操典不管用了,我写的新的防御战原则,你要好好学习!瓦西里!” 瓦西里拿出一本小册子,塞给少校:“将军写的新原则,你回去好好看,现在嘛,将军就在这,你可以得到现场教学。” 瓦西里说完,王忠就指着后面村庄说:“把阵地设置到村庄边缘,而不是外面,利用村庄边缘的矮墙、茅坑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伪装阵地,让阵地和这些融为一体。这样有两个好处,你知道吗?” 少校摇头:“不知道。” “你试着说说看!”王忠也是在学校上课上多了,这会儿完全是老师讲课的状态。 少校看了看村庄边缘的矮墙,说:“比较隐蔽?” “还有呢?” 少校想了想说:“更节省时间?毕竟不用挖坑道和堆沙袋了。” 王忠:“是便于转移!你把阵地放在村外,敌人坦克冲上来你就跑不掉了,就算你挖了交通壕,但是大炮很难在交通壕里移动不是吗? “你把防线设置在村边缘,只要把院子都打通,就可以形成完美的转移通道,甚至可以拉着大炮跑。” 王忠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少校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们都停下吧!将军说了,要把防线设置在村庄里面!” 王忠:“外面已经修好的工事也不用拆,你看这炮位,已经像模像样了,弄个方桌板,加上一根木头,就是一门假炮。 “虽然只能浪费一下敌人的弹药,但终归是有点用处!说不定还能吸引敌人炮火准备,大大减少我军的伤亡。” “您说得对。”少校连连点头,“我一定重新把阵地设置好,回去就看您的小册子。” “去吧。” 王忠说完又回到吉普车上,做了个手势:“开车,到守军司令部去。” 少校热心的指路:“沿着村子大路一直开,在教堂对面的那栋大宅子里!” 王忠挥了挥手。 吉普车一路开进村,王忠发现村子里的人全都忧心忡忡。 车子刚在司令部跟前停下,一名妇女就冲向车子。 格里高利眼疾手快拦住了妇女:“你干什么?” 妇女立刻抓住格里高利的手:“我就想问问这位将军,这村子能守住吗?有好多溃兵经过了这个村子,说安特完蛋啦!” 王忠:“能守住的,但是大娘你还是要后撤,这里可能会变成战场。” “果然是要撤退啊!” 妇女开始哭:“我的家当全在这个村子里,特别是房子,才刚刚盖好啊!你让我怎么舍得啊……” 王忠:“我的家在阿格苏科夫,它已经沦陷一年了。我的父亲和兄弟都牺牲在那里。大娘,现在安特谁不悲伤?所以我们才要奋战,才要把普洛森人赶回去啊。” 妇女:“可是我们一直在撤退不是吗?这一次不撤退了吗?” 王忠犹豫了一下,现在敌我强弱对比,还真不能保证不撤退。 第一机动集团军到苏哈亚韦利方面军来,主要是不想让方面军溃退得太快,至少得拖延到8月,这样才能保证敌人抵达瓦尔岱丘河的时候已经是泥泞季节。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利用泥泞对敌人后勤的压力来打击敌人,这是现阶段没有办法的办法。 妇女看王忠不回答,正要开口,瓦西里忽然说:“您知道这位将军是谁吗?他可是罗科索夫将军!他说将来会打回来,那就是会。现在不固守,也是形势所迫。去年在叶堡城下,将军可是让他们一步都前进不了!” 王忠:“好啦,现在我们不能保证彻底守住是事实,没必要拿我的名头出来唬人。” 妇女这时候压根没有在听王忠和瓦西里的话,她越过拦路的格里高利的肩膀,打量着王忠,惊呼道:“是您!” 王忠:“是我。” 妇女赶忙抹眼泪,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我当然相信您,毕竟您抓了40多个普洛森将军呢!” 王忠皱眉,怎么回事,我杀了40个将军,抓了40个是吧?再这么传播下去,我就要以一己之力横扫所有的普洛森将军了。 妇女继续说:“您就算撤退,也会在痛击了敌人之后才撤退对不对?” 王忠:“对。这点您就放心吧。而且我们还不忙着走呢,我们要在这里打到八月中,甚至九月!” “打这么久啊!那我还担心什么,除了房子之外我可以把其他家当一点点往后运嘛。” 合着大娘你是需要时间来运家当啊! 骚动进行的同时,本地守备部队的长官出来了,是个少将,看到王忠立刻敬礼:“将军,第401临时步兵师师长谢尔盖向您报告!” 王忠回了个礼:“你的炮兵怎么在城外设置阵地?” “诶?不应该吗?我是按照防御守则……” 王忠打断他:“那已经是老黄历了,瓦西里。” 瓦西里摸出一本小本子,塞给少将师长:“这是将军的心血,你拿着,先不忙看,等将军给你实操一遍。一般要有战功得到升迁之后,去苏沃洛夫军事学院学习,才有这个待遇呢!” 王忠:“瓦西里,你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是。”瓦西里闭上嘴。 王忠:“你可以回头再去看这本。我亲自侦查的结果,敌人的新式坦克可能离这里只有十公里多一点了。” “啊?”少将师长大惊:“敌人来得这么快吗?” 王忠:“已经比去年慢了,毕竟今年我的阵地稍微靠谱了一点,不再像豆腐渣——我是说,黄油了。另外,我们空军应该轰炸了敌人,有一定的迟滞作用。我估计敌人明天才会到。” 实际上到不了了,但是王忠不知道。 王忠:“今天你们可以连夜构筑工事。另外,让我打个电话,我的部队会星夜兼程赶来。” 王忠让巴甫洛夫编先遣队的要求,就是一天之内能全上火车,填满划拨过来的车皮。 那么今天一天先遣队也应该到得差不多了,可以让他们运动到特林卡参加防御战。 特遣队的主体是一个营的涡流,其他乱七八糟的协同部队配了一堆。 明天正好测试一下涡流打老虎效果如何。 临401师师长赶忙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要打电话,这边请!” 王忠点点头,走进司令部,瓦西里立刻跟上。 格里高利确定那妇女没有继续冲向王忠的意图,这才倒退着进了司令部。 ———— 7月11日深夜,亚尔维克,酒馆。 就算是敌人马上要冲过来的时候,安特的酒馆也生意兴隆。 不如说,正是敌人来势汹汹,所以大家更需要酒馆了。 一般在酒馆里活跃的说书人现在变成了听众,正在听几个火车站的老工人说话呢。 “我跟你们讲啊,今天卸车的罗科索夫将军的第一机动集团军的部队啊,装备好着呢!他们用全部都用一种全新的冲锋枪,闭着眼睛对着天上扫射,子弹就会自动打中各自啊!”一位老工人说。 马上旁边有个老头附和:“对对,是我的鸽子,飞得最快的几只,结果一下,就被打掉啦!” 这时候有人说:“我听说了,普洛森人投入了新式坦克,枪再厉害,还能打坦克不成?” “你不懂了吧?罗科索夫将军的部队,也装备了一种新式坦克!那坦克啊,没有头,叫什么我流的!那炮管这么粗!我专门去比划过的!” 这时候车站的会计突然说:“你们啊,根本不懂什么才是最有含金量的。我告诉你们吧,将军的部队啊,天线多!这才是最厉害的!你不信去方面军预备队的近卫20坦克旅看看!他们四辆车之中才有一个带天线的! “将军这部队啊,全是带天线的!每一辆都有!就连那汽车上啊,都要坐一个背天线的! “这部队比一般的部队可厉害多了!今天他们浩浩荡荡的开出去了,我打赌很快就要打胜仗啦!” 这时候酒馆老板举杯:“今天我请大家一杯,为了未来的胜利!” 这下整个酒馆的人的兴趣都被点燃了,纷纷高呼起来:“为了未来的胜利!”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11章 猎虎计划 王忠这边。 他一进第401临时步兵师的师部,就微微皱眉:“怎么参谋这么少?” 看军衔是参谋长的人摸着下巴,尴尬的说:“参谋军官缺口太大了,我们这样的临时步兵师一般就这么点参谋,文员也没有配够,只能全部负责后勤,努力保证全师人能吃上饭。” 瓦西里:“将军您忘了我们还是151临时步兵师时的情况了吗?” 王忠想起来了,当时巴甫洛夫差点累死,本来就秃的脑袋变得更秃了。 “你们可以找本地机关的文员。” 参谋长摇头:“已经全被雇走了,现在除了大头兵不缺,其他人才哪儿都缺。” 他话音刚落401临布的师长谢尔盖就说:“您到我们这里来是来增援我们防守的吗?” 王忠:“增援?算是吧,不过我们要先把在我们鼻子底下的敌人先头部队吃掉,为之后大量歼敌创造机会。” 谢尔盖好像一下子没接受这个变化:“诶?歼敌?不是防守吗?” 王忠:“消灭敌人也是一种防守啊。敌人这样突进来,如果后续没有脱节倒也罢了,如果敌人脱节了,那不就给我们集中优势兵力消灭脱节敌人的时机吗?” 实际上,去年普洛森的几次进攻,都存在脱节的问题,但是当时安特手里的部队强度太低了,打算关门打狗,结果自己反而被普洛森打崩溃了。 开战第一周,就发生过安特前敌指挥官敏锐的发现有个缝隙,指挥坦克部队想要插进去,结果遇到了配属给步兵师的突击炮营,以为是遇到了普洛森坦克,叮叮咣咣一阵打,打光了炮弹也没打掉敌人的突击炮,最后士气崩溃自己弃车逃跑了。 王忠自己也曾经指挥过反向“撤退”,攻下敌人补给兵站虚晃一枪再调头开溜的战例——这还是他穿越的第一战。 所以,普洛森人会脱节这件事,王忠比其他人更清楚。 找破绽,迅速歼敌,为了迅速歼敌就需要在局部迅速集结优势兵力。 王忠的外挂,天然适合寻找敌人脱节的地方,至于迅速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笑死,以前根本没有兵力,集中起来也比敌人少得多。 现在就不一样了。 但是401临时步兵师师长不能理解王忠的想法,他一脸忧虑的说:“我们从来没有学过这些,在军校的时候防御就是挖战壕,和敌人反复争夺拉锯。” 王忠:“这当然是防御的一部分,实际上去年我也是这样做的,还总结出了几本小册子。” 谢尔盖师长:“您的小册子我其实有,也看了,只是出发的时候很匆忙,没有随身带。” “但您却没有把册子上的内容运用在防御阵地的布置上。”王忠毫不客气的指出道。 谢尔盖:“我……一时间没有想到。我一周前才接手这个师,然后就马上要来这里设防,我昨天压力大到吃不下饭。所以压根就没想起来照着您书上的东西做。” 401的参谋长说:“他昨天晚上饿晕过去了,我想我们师从士兵到军官全都不合格,敌人来了——我们就只能勇敢的拿着手雷去和敌人自爆了。” 谢尔盖立刻接腔:“对,这些天大家都在唱《最后的勇气》,我看到士兵们还在讨论敌人来了之后该如何选择自爆的目标。” 王忠作为《最后的勇气》的原作者,眉头拧成麻花:“不,我写这歌不是为了让你们去自爆。我是在歌颂战士在绝望中爆发的勇气。” 《最后的勇气》的原版《噬沙》是一首有点后朋克味道的摇滚,比较丧,但王忠抄过来的时候,编曲是瓦西里,他没听过原版,就根据歌词给改成了战歌。 结果现在安特军人在被俘前拉“光荣弹”的几率大大提高了。 甚至有随军教士报告,说在明明可以求生的情况下,也有人选择拉光荣弹,这就背离了王忠的初衷。 他本意是竭尽全力求生,一直到完全没有退路了,再拉光荣弹。 但是现在也顾不得这许多了,401师这个情况,估计敌人真来了这个师就是一个师的自爆兵。 王忠摇摇头:“罢了,你们的战斗意志这点值得肯定,我就不说什么了。我会让我的贴身警卫,高级军士长格里高利指导你们建立防御工事。” 格里高利敬了个礼,转身就要走。 401参谋长马上指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参谋之一说:“跟上,告诉部队军士长要怎么做就怎么做!” 参谋小跑着跟上格里高利。 格里高利刚离开没几秒,两名警卫连战士就进来了,显然是顶替军士长的。 王忠继续说:“我的先遣战斗群应该很快到了,我们需要尽快弄清楚敌人先头部队的动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吃掉他们。你们有发电机吗?” 401的参谋长点头:“有的,给电报机和其他东西供电的,就在旁边。” 王忠指了指瓦西里:“把我们的大功率电台接上去,用密码给先遣队发电报,让他们立刻动身到这里来。争取今晚就到,明天我们就要出发去消灭我们发现的那群有新式坦克的敌人。” 瓦西里立刻往外跑,王忠叫住他:“等一下,还要联络空军,问问攻击的效果,以及敌人的动向。” 瓦西里回了个礼,急匆匆的离开了。 只剩下王忠和警卫员,还有401师的全部高层。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师长谢尔盖犹豫了一下,问:“您当时的临151师也是这样吗?” 王忠摇头:“我们的情况比你们好,有积累了战斗经验的士官和军官,而且补充给我们的基干人员全是军校学生,临时征召他们来应急。” “这样啊。”谢尔盖咋舌,“我们完全没有经验,突然告诉我们前线被敌人突破了,让我们到这里设防。我问给我们命令的方面军参谋:‘我们的敌人都是什么人?’,参谋说是什么塞得师,我后来才知道那是敌人精锐中的精锐。” 王忠一下子就理解了谢尔盖当时的感受——大概就和穿越前很火的表情包一样:“你去干掉孙悟空!”“我?” 王忠安抚道:“不必担心,我和我的集团军来了——虽然只来了一个先遣队。当然,关键时候还是会把你们当成预备队填到防线上去,但不会让伱们一个临时步兵师去打敌人的阿斯加德骑士团。” “那就好那就好。”谢尔盖师长如释重负。 这时候瓦西里进来了:“报告,空军说他们进行了三个波次的攻击,从地上的残骸以及弹坑看,敌人一直没有移动。” 王忠:“什么叫从地上的残骸和弹坑看?” 瓦西里:“他们就这么说的。还说一架佩2侦察型带着照相机出发了,等拍了照片今天给我们送过来。” 王忠迟疑了:“送过来?” 瓦西里两手一摊:“别问我,我只是转述,不知道他们怎么送,不过机场离我们这里也就50公里不到,快马一下子就到了。” 王忠想了想,确实如此。 瓦西里继续报告:“先遣队已经从亚尔维克出发了,除了老校董率领的集团军前站工作队,基本都来了。” 王忠:“涡流来了就好,涡流来了和敌人新式坦克的甲弹对抗就能赢了。要不然还要付出巨大的牺牲来弥补甲弹对抗上的劣势。” 他说完,忽然觉得瓦西里还有话要说,便问:“你怎么了?” 瓦西里挠挠头:“机关文员们都留在亚尔维克了,我现在是一个人干整个参谋部的活。” 王忠:“你先顶着,等先遣队到了,近卫一机步现在的参谋长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就该到了,到时候就让他来做。” 瓦西里一头黑线,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完了,看来我得在变成第二个巴甫洛夫之前找到老婆。” 王忠:“人家巴甫洛夫有老婆,而且生了一堆小子。” 瓦西里耸了耸肩:“那他秃头的原因找到了。” ———— 7月11日天黑后,罗科索夫临时司令部所在地特林卡村。 先遣队的车辆浩浩荡荡的开进村庄。 王忠看着车队,突然想到敌人要是也像自己这样时不时搞火力急袭,自己这波损失就大了。 好在敌人的重炮应该全被甩在后面了。 先遣队的参谋长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到了王忠面前敬礼:“集团军司令员达瓦,行军途中五辆涡流抛锚,我命令拖拉机把其中故障较为严重的拖回了亚尔维克,两辆故障轻微的正在路上抢修,我留下一门十字军高炮掩护他们。” 王忠一边回礼一边说:“你做得很好。让战士们今晚加把劲,检修一下抵达这儿的涡流。明天我们要出发去狩猎敌人的新式坦克。” 亚历山大:“是!”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传来引擎声。 王忠切视角,发现是一架波2双翼夜间轰炸机。 它看起来打算在村口的公路上降落。 王忠:“瓦西里,这会不会是来送照片的?空军说了要送照片不是?” “是。” 王忠:“让村口的部队开灯,它们要降落,就肯定是落在村口公路上。” 其实他在演,这边俯瞰视角已经看到飞机稳稳的落在公路上,一路向村庄滑过来。 波2能在这样的垃圾公路上降落一点不奇怪,安特人起飞战斗机的野战机场也比这好不到哪里去,把一块地压平就当机场了,跑道上甚至没有除草。 波-2双翼轰炸机对机场的要求,甚至比战斗机还低一点。 等飞机停稳,王忠看见两名飞行员从机上下来。 是女飞行员! 王忠切回自己的视角,看向瓦西里:“波2飞机可能是女飞行员驾驶的,你可要抓紧机会啊!” 瓦西里摇头:“除非你不在身边,将军,不然我没戏的。”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12章 王忠的作战部署 特林卡这个村庄不算大,两名女飞行员很快就到了王忠跟前。 可能是座舱狭窄的原因,两人都非常的苗条,连身高感觉也比安特一般女性矮一点。 当然还是比涅莉高就是了。 走在前面的飞行员是个中校,褐色的长发盘在后脑勺上,散发着一种“离婚三次带两娃”的气息。 而走在后面的女孩显然是个小姑娘,一进房间眼睛就好奇的到处看,最后落到王忠身上。 然后她明显迟疑了一下。 王忠打趣道:“怎么样,我看起来不像是能砍爆40辆坦克活捉50名将军的人对吧?” 飞行员连连点头“对对”,但她马上反应过来好像这种时候不应该对,毕竟没有人真能砍爆40辆坦克,就立刻摇头:“不对不对!” 这时候前面那“离婚三次带两娃”的中校开口了:“将军阁下,我知道你游戏花丛习惯了,但您已经有孩子了不是吗?” 王忠:“你说得对。照片呢?” 中校打开自己的文件包,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 王忠立刻上前直接撕开信封,拿出照片仔细辨认。 “我看到至少两辆——不,三辆新式坦克,这还有个疑似新式坦克的。”他一边说一边翻下一张照片,“上一张的弹坑还在原来的地方,四辆坦克都没有移动位置,这显然拍摄的同一个地方,但是为什么坦克不移动位置呢?瓦西里,你觉得为什么?” 瓦西里:“坏了呗,坦克这东西坏不是很正常吗?尤其是重型坦克。可能是履带被炸断了,也可能有其他问题。” 王忠点头:“你说得很对,空军的轰炸起作用了。” 二战中虎式其实很少被空军摧毁,东线更是只有两辆——对,两辆——虎式明确的毁于空袭,而且是佩2轰炸车站的时候把运载虎式的车皮炸翻了。 其实二战水平的飞机对虎豹效果真不好,大部分时候就是断履带,修一修又可以用。 现在应该就是断履带了。 说起来,在上佩尼耶,67号kv被斯图卡空袭,也是机械故障,还能继续战斗。 但是空袭让kv失去了移动能力,最后王忠不得不让刚刚混熟的坦克兵们断后,带着残存的部队跑掉了。 想到这,王忠坚定了要剿灭这伙普洛森人的决心。 就当是给67号坦克的战友们送上的周年祭品——虽然时间好像差了不少,但王忠觉得,67号车的英雄们不会介意的。 王忠把照片递给亚历山大,同时问女中校:“这些人的具体位置确认过吗?” 中校打开地图包,拿出一份地图:“侦察型配2的机长仔细确认过,就是这里,他还看见了附近有一些残骸,以及可能是展开警戒的敌人,全都画在这地图上了。” 王忠点头:“很好!” 他扭头对临时参谋长亚历山大下令道:“立刻把战斗群排主官都找过来,我要部署明天的行动。瓦西里,带两位女士去吃饭。” 瓦西里没有动,而是提醒道:“将军,您连人家名字都没问,是不是不太礼貌啊?” 王忠看看瓦西里,扭头对两位飞行员说:“抱歉,是我疏忽了,二位怎么称呼啊?” 盘发的女中校说:“在战场上以军情为重,您的做法没有问题,我个人也非常欣赏。不过我也确实不愿意被称为‘喂’,需要称呼的时候您可以叫我斯米佳诺娃。” 而年轻一点的女孩小声说出自己的名字:“卡缇娅。” 王忠:“罗科索夫。” “您的名字我们都知道。”瓦西里插了句,然后对两位姑娘自我介绍,“我是瓦西里。” 王忠:“他可是音乐教授之子,发誓要背弃音乐之人,罗科索夫即兴哼的曲子的重现者,把主将逸闻当成泡妞谈资者!” 王忠正要继续编,瓦西里自己来了句:“以及粪坑的终结者。” “噗嗤。”卡缇娅绷不住笑出声,但马上板起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鸭的样子。 王忠:“你看,人家女孩子被你逗乐了,还不赶快把她们俩安排好?” 瓦西里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两位这边走。” 他领着两位女飞行员出去的时候,各排的主官正好进来,两边擦肩而过。有排长打趣道:“瓦西里,磨坊老板的女儿怎么样了?那天我可是看到你们俩了,在水车磨坊旁边,那天水车的声音可是特别响啊!”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王忠大惊,他根本没想到瓦西里已经成功上垒了,好家伙,这货之前还谎称自己失败了,一个妞没泡到呢! 瓦西里板着脸,领着两个女飞行员离开了。 排长们笑着进了地图室。 临时参谋长亚历山大把刚刚送来的地图展开,用图钉钉在房间的墙壁上。 王忠:“各位!” 他一开口,所有窃窃私语声全都安静下来。 王忠拿起桌上的照片,竖着展示给大家看:“这是空军刚刚送来的照片,根据照片,空军空袭瘫痪了至少三辆敌人的新式坦克。这些新式坦克刚刚才暴打了我们的kv和t34,战果非常的夸张,据说打出了30比零的战果!” 就算是王忠,也没办法压住这一瞬间的议论声。 他只能把双手放平下压:“好啦!好啦!所有被击溃的坦克手都这么说的!我们要料敌从宽,懂吗?而且普洛森人军事技术确实非常先进,他们应该在加洛林战役的时候,就被加洛林人的重型坦克弄得很头疼! “他们会发展一种重型坦克也在情理之中。现在这种重型坦克,打穿了我们之前一直认为固若金汤的kv的装甲,并且挡住了我们绝大多数反坦克火力——除了鸡尾酒燃烧瓶。” 那个只要扔的位置对,基本上这个年代的坦克都没法挡,不是虎式的错。 王忠的话让步兵排长们大笑起来,坦克兵们则露出苦笑。 “总之,明天有这么一块大蛋糕在我们跟前,你们说我罗科索夫能让这好东西溜走吗?明天我们不光要摧毁这些新式坦克,还要想办法俘获一辆。我们还有没任务的拖拉机,可以拖走一辆! “记住了,我们的任务不是狙击接踵而来的敌军大部队,而是虎口拔牙! “明天的战斗,必须要快,最快速度消灭敌人的伴随步兵,摧毁四辆新型坦克中的三辆,最后拖走一辆。” 王忠停下来,环视整个房间,发现不少排长没有把危险的任务当回事,便再次强调:“敌人大部队已经到了叶伊斯克,距离亚尔维克只有55公里!明天打起来,敌人很有可能立刻驰援!这可是敌人阿斯加德骑士团的塞得师! “想想看我们在奥拉奇,靠着坚固阵地才堪堪挡住了阿斯加德骑士团的进攻,这次我们没有任何工事可以依靠!” 奥拉奇幸存下来大半的战斗员,现在正是近卫一机步的骨干力量,所以王忠才用奥拉奇战斗举例。 王忠:“一定不能有轻敌的思想,要料敌从宽!料敌从宽懂吗?” 他扫视整个房间,确定大多数人都收起了骄傲的表情后,说:“那么,根据我们下午直接遭遇战的情况,空军的照相侦查,我作出如下的安排!” 王忠拿着教鞭,拍了拍墙上的地图。 “敌人在这里,明天凌晨4点半,驾驶威利斯吉普的侦察队机要出发。伱们需要在车后面拖两根大扫帚,一边狂奔一边扫起路面上的灰尘,制造大量的烟尘。 “这样一来可以让敌人错判我们的兵力,让他们在驰援的时候更谨慎,更提心吊胆。” 有排长说:“这要是换了别的将军,我们已经在质疑了。但您可是用一块木牌就把普洛森人骗惨了,让他们以为真的有雷区!所以您这种复古的战法,我们竟然觉得有可能成。” 王忠微微一笑,没有回应这句恭维,而是继续在地图上比划:“我们总共还有31辆涡流……” “30辆。”亚历山大打断了王忠的话,“又有一辆发生机械故障,不确定明天能不能参战。” 王忠:“30辆!这样正好了,可以掰成两半用。一个分队负责摧毁敌人新式坦克,测试我们100炮的威力。另一个分队在这个位置埋伏。” 他在敌人和更后方敌人大部队之间画了一条线。 “主要是涡流进行狙击,但也会配置一定数量的步兵,毕竟涡流反步兵效率不行,因为它只有一挺高射机枪。” 王忠顿了顿,继续说:“对被包围之敌的进攻,交给步兵,涡流在摧毁敌人所有装甲车辆之后,会使用高爆弹支援步兵。” 这时候下面有排长问:“您刚刚还说要缴获一辆新式坦克呢!” 王忠:“我不会为了缴获坦克而让我的战士白白战死!” 这句掷地有声的话,让不少老兵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王忠很有领导范儿的来了句:“还有什么问题吗?有问题赶快提。”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全都摇头。 王忠:“很好,那明天就按照这个计划来进行!” “是!”众人整齐划一的答道。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13章 7月12日清晨的情况 散会后,先遣队的战士们开始跟老乡借扫把。 老乡扫把都比较简单,就是把一大把小麦梗晒干了,然后捆在一起。 扫地的时候要斜拿着扫把,用力把扫把往地上压,于是麦梗就会自己贴合地面,用力一扫就可以把大半圈脏东西都扫起来。 战士们把这些借来的扫把全都装到威利斯吉普后面。 这天晚上虽然王忠命令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但是大部分人根本睡不着,村里到处都能看见聚集在一起聊天的先遣队战士。 特林卡村是个比较大的村子,但是一下子塞进来一个临时步兵师加先遣队,房子根本不够用,先遣队很多人本来就是露天休息。 王忠自己倒是睡得很安稳,一躺到401师师长让给他的床上就睡过去。 梦里王忠梦见自己开着战斗机和普洛森空军激战,和敌人对头的时候大喊:“超级天闪发射!” 结果根本没有导弹从机翼下射出,然后飞机就被敌人击落了。 坠落感一下子让王忠醒过来,满头大汗的坐起来。 涅莉拿个扇子,在旁边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王忠摇摇头:“没事。你一直在给我扇风?” “嗯。”涅莉点头,“你睡前说热的。” “我说热也没有让你给我扇一晚上扇子啊,你自己休息怎么办?” 涅莉:“你出去打仗的时候我补觉。” 王忠盯着涅莉:“那不是正好白天吗?你不热吗?” “我还好。”涅莉耸了耸肩,“可能是因为我比较瘦?” 王忠叹气:“我也不胖好吗!现在几点了?” 涅莉看向床头柜上王忠的手表。 王忠拿起手表看了看时间,直接下床站起来:“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该去送普洛森人上路了。” 然后他就注意到涅莉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怎么?你也想来?” 涅莉鸡啄米一样点头。 王忠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不,这是战场,你不能来。” 涅莉:“在绍斯特卡我就一直在前线,我还学了手枪射击呢,可以当伱的护卫。” 王忠笑了:“前线用得上手枪的地方可不多,等你学会用冲锋枪了,我就让你当警卫。” 这时候瓦西里开门进来:“我听见将军您醒了……哦,我什么都没看见。” 瓦西里维持着拉门把手姿势倒退出了屋子,要把门关上。 王忠:“够了,别再给我制造莫名其妙的绯闻了,我现在这么多离谱的传说全怪你!进放开门把手,站好!” 瓦西里在门口立正:“是!” 王忠问道:“部队都起来了吗?” “不少人昨晚就没睡。你没听见晚上他们唱歌?” 王忠:“没有。各部队集合,最后一次检查武器和车辆,到时间就按照昨晚的次序出发。” ———— 最先出发的是吉普车侦察部队,他们出村的时候烟尘滚滚,仿佛有几万骑兵正在奔驰。 王忠站在村口目送他们出发,烟尘吃到饱。 他切了一下俯瞰视角,发现在俯瞰视角烟尘更壮观了,他自己都看不清“滚滚红尘”里面有多少人马。 面对这场面敌人百分百会错判兵力,救援的时候会畏首畏尾。 这一次,王忠并不想围点打援,他的目标就是吃掉眼前的敌人,所以敌人不增援最好。他安排狙击部队只是兜底。 等吉普车队出发了,王忠转身走向等着出发的坦克歼击车部队。 “外挂”在涡流歼击车上的步兵打趣道:“将军您要亲自指挥这辆车吗?” 歼击营的营长本来在对手下交代什么事情,一听到步兵的话,立刻扭头:“将军要亲自来吗?那我给您当炮手,您来指挥!” 王忠:“不,只是远距离射击,用不太上我的能力。” 他的意思是用不太上自己的外挂,毕竟这个挂机动作战的时候效果最好,蹲坑打伏击还真就未必比肉眼观察强多少。 歼击营营长显然误会了:“怎么可能用不上您的本事呢?您可是我军到目前为止战果最多的车长!” 王忠:“很快就不是啦。毕竟我已经是指挥员,能亲自冲阵的时候不多啰。” “十二小时前才亲自冲阵并且和敌机周旋的罗科索夫将军如此说道。”瓦西里在旁边说,字面意义“旁白”。 这时候参谋长亚历山大说:“到时间了,应该出发了。” 王忠做了个手势:“狙击分队出发!包围分队跟在你们后面!” 歼击营营长对王忠敬礼,随后扭头对部下说:“记好无线电呼号,跟紧一点!出发!” 部下飞也似的跑向各自的战车。 营长自己也爬上了王忠跟前的这辆,下半身钻进战斗室,戴上耳机拿起麦克风:“狙击分队跟着我,出发!” 涡流的引擎轰鸣,一大股黑烟从侧面的喷口喷出来。王忠闻到了浓烈的二氧化硫味,便后退几步,远离开拔的部队。十五辆涡流依次从他跟前经过,奔赴战场。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这时候旁边401临时步兵师的岗哨指着天空喊:“看,飞机!” 王忠抬头,看见天空中有24道白色的航迹云。 这很奇怪,因为一般螺旋桨飞机在7000米以下很少弄出航迹云来。电影《狂怒》里面那种航迹云,都是在高空的重型轰炸机造成的。 王忠切成了俯瞰视角,然后发现这些飞机竟然是b24解放者! 这个时空联众国这么大方吗?居然给解放者?地球上阿美给毛子也就给了a20这种双发攻击机,没给四发重轰啊? 最关键的是,王忠作为援助谈判的参与者,很确定谈判中没有提到四发重型轰炸机啊? 难道援助的过程中用附加条款的方式援助的? 王忠对瓦西里说:“拿步话机来,我来跟空军打声招呼。” 瓦西里马上从旁边吉普车上取来步话机:“已经调整到了空军使用的频率。” 王忠接过步话机:“地面呼叫空中机队,地面呼叫空中机队。” 片刻之后,步话机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如果你是呼叫近地支援,那很抱歉,我们现在在九千米的高空,根本无法支援你们,我们甚至都看不见你们。” 王忠:“不,就是叫的你们,我们获得的情报,敌人已经到了叶伊斯克……” “我们不是去炸那里的,你们自己解决问题吧。” 王忠咋舌,他有点想报出自己的名号,说不定就能修改轰炸地点了。 这时候一把熟悉的嗓音插进对话:“强击机四团呼叫地面,我们就在轰炸机下面一点的地方,也许我们可以照顾一下你们的目标。” 王忠切了下视角,果然发现了p47机队,但是他们高度比轰炸机低太多了,俯瞰视角不太好注意到。 ?an?¢o 要注意他们的话,轰炸机就太大了。 王忠:“敌人先头部队在叶伊斯克,重复,敌人先头部队在叶伊斯克。” 那边回答:“你说地名我们还真没办法炸,毕竟我们不像轰炸机有领航员,我们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王忠:“看到地面村庄吗?村庄正西方向飞行!遇到向东开的东西炸就完了!” 先遣队各部都在向西运动,所以只要看准方向,就不会炸错。 空军那边回答:“明白了。交给我们吧。也祝你们成功阻击敌人。” 看来空军误会了,以为王忠的部队是去阻击敌人的,没想到是虎口拔牙去的。 和空军沟通的这段时间,担任“打虎”主力的半个歼击营也开拔了。 亚历山大对王忠说:“该我们出发了,将军。虽然我觉得交给战士们就好了,但是您应该不会呆在后方吧?” 王忠:“当然不会,我们走。无线电和我坐一辆车。” ———— 启程后,王忠不断用无线电呼叫各部队。 这一次这些部队都归他指挥,所以无线电联络上的时候会短暂的获得这些部队的视野。 虽然这些视野没办法高亮敌人,比他本人的视角效果差得多,但也比部队口头汇报要强得多。 王忠就靠着这样的办法,实时掌握了全军的状况。 他这个精干的加强营就这么在长宽十公里左右的区域内展开。 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摩托化侦察连,就像昆虫的两根触须,分别从这次围猎目标的南北方向包抄到了他们后面。 ———— 普洛森军方面。 林登中尉被一阵急促的敲击声惊醒,他揉了揉眼睛,爬起来推开炮塔的舱盖。 睡在坦克里让他浑身酸痛,所以表情非常难看。 外面指挥步兵部队的上尉表情更难看:“敌人已经越过了我们,从烟尘看,敌人数量非常巨大。” 说着步兵上尉指了指北边。 林登中尉这才发现北方有非常恐怖的烟尘,看起来像是千军万马正在开进。 他猛的回头,结果在南方也看到了烟尘。 “妈的。” 他立刻拿起话筒,调整了一下电台,大喊:“217呼叫210,217呼叫210!” 很快,无线电里传来的连长约翰的声音:“怎么了217?” “我看见至少一百辆坦克越过我们所在的位置,向你们去了!重复,100辆坦克!” “知道了。” 约翰的话音刚落,旁边有步兵喊:“阿苦痛!” 林登看向步兵,然后发现步兵指着天空。 他抬起头,看见天空中24道白线正在越过他们头顶。 林登马上意识到那是什么:“还有24架重型轰炸机正在向你们扑去!”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14章 遇敌 叶伊斯克,普洛森军控制下。 除了布塞上校的战斗群,昨天傍晚还有一个坦克营和伴随步兵抵达了这里。 普洛森的坦克营和安特的坦克营不一样,安特坦克营和坦克团是一个编制,名字不同,总共21辆坦克。 而普洛森的坦克营一般叫装甲营,现在是3个三号连加一个四号连的配置,会有80辆三号和28辆四号。 一般普洛森的装甲师会有两个这样的装甲营加一个装甲掷弹兵营,以及一大堆辅助部队。 所以这相当于半个师的装甲部队抵达了叶伊斯克,加上布塞战斗群本来的装甲部队,两百辆坦克已经把叶伊斯克所有的空地都挤满了。 作为一个没有铁路的城市,叶伊斯克要找出这么多的空地可不容易——铁路代表着会有大量的货物堆场,而且有铁路的城市一般工业化也更高,汽车更多,停车场也就更多了。 总之现在叶伊斯克已经挤满了坦克和装甲车辆。 所以布塞上校从无线电里听见217号车跟约翰连长报告说有24架四发重型轰炸机在往这边来的时候,心都凉了。 他扔下耳机,向旁边的参谋大喊:“防空警报!让步兵释放烟雾遮蔽坦克集结场!” 参谋立刻转身向外跑去。 布塞战斗群合成了防空部队,普洛森的防空部队都携带了手摇式防空警报,他们把发警报视作防空作战的内容之一。 很快,防空警报响彻整个叶伊斯克。 参谋回来了之后,对布塞上校说:“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挤在城市里就算有烟雾掩护,被覆盖也会损失惨重的,特别是我们的步兵。高空轰炸对移动中的车队效果很差。” 布塞上校一脸严肃:“昨天刚刚抵达的装甲营不在我们本来的出击编组中,为了躲避轰炸仓促出发会陷入一片混乱的。” 布塞上校原本的计划是在早饭和装备检查完成后,出发去接应抛锚的前锋。 作为整个部队的先导,第333摩托化侦察营的一个排已经出发了,这个排加强了两辆2号坦克,总共3辆三轮摩托、4辆半履带车和两辆2号。 昨天前导连报告说吃掉侦查群的敌人并没有超过20毫米的武器,应该是轻步兵。摩托侦察排这个火力已经足够对付一般的轻步兵。 至于战斗群其他的部队,参谋已经编好了出发顺序。 但是昨晚抵达的坦克营并不在这个出发队列中,现在如果一股脑全出城肯定会陷入混乱。 所以在短暂的犹豫之后,布塞上校拍板:“不出击,就在城里防空,城市那么大,人家不一定能炸到我们的停车场。 “等轰炸结束,我们按照原来的出发顺序出发,刚刚抵达的坦克营等我们全出发了再自行决定出发时间。” 参谋长:“是。” ———— 已经出发的普洛森第333摩托化侦察营三连一排其实听到了约翰连长和217号车的通讯。 排长听到24架重型轰炸机的消息时,抬起头看了眼天空。 他们已经可能看到高空轰炸机的航迹云了。 排长咋舌:“这让我想起我们进入安特的时候了,那时候普洛森空军的轰炸机也是这样排山倒海的飞向安特腹地。风水轮流转啊。” 这时候太阳刚好从东方升起,所以排长看天空的时候只能眯着眼睛,所以他并没有看见正在俯冲而下的战斗机——挂满炸弹的战斗机。 等他看到战斗机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敌机!空袭!” 排长大喊的同时,第一架俯冲的战斗机已经向上拉起了。 紧接着排长就看见一枚炸弹插进了自己搭乘的半履带车前方的路面上。 炸弹的延时引信让它没有立刻起爆,所以排长来得及把身体缩进半履带车里,让周围的钢铁提供一点点保护——至少是心理上的保护。 下一刻他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他立刻意识到半履带车被整个掀到了空中。 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车就拍在地上了,排长也昏死过去。 空袭结束,紧跟着排长车的2号车上的中士从车里探出头,第一眼就发现排长车翻了,便用无线电喊:“副排,排长生死未卜,该你指挥了。” 普洛森的排一般就一个军官,副排长由士官长担任,一般士官长和士兵们的关系也会更好。 有时候士兵们甚至更愿意士官长来指挥他们。 无线电里传来副排长的声音:“只是翻了对吗?打开尾门看看能不能把人抢救出来。千万不要直接把车翻过来,有可能会产生二次伤害。” “明白。”中士立刻对自己班的大头兵下令,“把尾门打开,营救里面的人。” 这时候半履带车的机枪手突然说:“快看!前方有烟尘!” 中士看向前方,果然看见大量的烟尘。 他站起来,拿起望远镜观察——普洛森的班长一般还要指挥机枪,所以会配一个望远镜。 望远镜里,只能看见敌人打头的小车,后面的行军队列完全被烟尘挡住了。 中士没见过那打头的小车,可能是联众国的装备。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妈的。”中士骂了句,拿起无线电的话筒喊:“敌人大部队正在接近!敌人大部队正在接近!” 副排长很镇静:“别慌,可能是敌人的轻步兵,137号138号,你们向左右两翼展开!” “明白。” 两辆二号坦克立刻向左右两翼展开,于是停在大路上东倒西歪的排主行军队列和两辆坦克就构成了一个除号。 但是坦克的车长先怂了:“这么大的烟尘,是敌人的坦克部队吧?我的20毫米炮只能给t34抛光啊!” 这时候走在最前面的那辆小车开始用车载机枪扫射这边。 坦克车长:“敌人敢迎着坦克冲上来,这绝对是安特的坦克部队!释放烟雾快撤吧!” 副排长犹豫了一秒,下令:“释放烟雾,撤退!” 这时候二号车的中士问:“那排长呢?他可能还活着!” “顾不得这许多了,快撤。” 二号坦克已经启动了发烟筒,打出了烟雾弹。 二号车的中士虽然还想说什么,但还是执行了命令,操作半履带车的烟雾弹发射器开火。 ———— 王忠突然收到两支欺敌部队之一的呼叫:“花剌子模呼叫成吉思汗,花剌子模呼叫成吉思汗。我队前方敌人释放烟雾,重复,我队前方敌人释放烟雾。” 王忠一边回应,一边切视角,果然看见欺敌队的威利斯吉普前面有敌人的烟雾。 然后王忠发现一件事,虽然部队共享给他的视野没有高亮,但是这个视野一样不会被烟雾遮挡。 敌人只要不躲在烟雾里,他就能看到。 当然,敌人车辆行驶的扬尘还是会干扰他的视野,但不至于完全看不到。 威利斯吉普那是背后拖着扫把,所以烟尘过大,真看不清楚。 总之王忠清楚的看到吉普车队前方的普洛森人有两辆二号坦克,这两辆二号坦克就能把吉普车队打出屎来。 但现在敌人开始跑那就不一样了。 二号坦克的装甲其实也就那样,侧面和后部的装甲是可以被m2重机枪击穿的。 最关键是,敌人逃跑了,如果欺敌部队不追,敌人可能反应过来,来个回马枪,反而就危险了。 于是王忠下令:“继续追击,争取歼敌。” 根据出发前约定好的暗语,争取歼敌的意思就是:“和敌人保持接触,给足压力。” 即使普洛森人有窃听无线电通讯,也没有问题! “明白!”欺敌部队那边大概不知道敌人有二号,所以回答得非常坚决,“争取歼敌!” ———— 布塞上校眉头拧成了麻花:“被空袭了?” “是的,而且还遇到了敌人的坦克部队。”参谋长一脸严肃,“侦察排的排长生死未卜,残存部队正在副排长的率领下向叶伊斯克撤退。” 约翰上尉:“这肯定就是217号车报告的那两支装甲部队之一。” 布塞上校点点头:“新式坦克可以动了吗?” 约翰上尉一脸尴尬:“还没有,刚刚排除了故障,维修营的技师们正在安装负重轮,还要一点时间。” “一点是多久?上尉,你应该知道在战场上不应该用这种模糊的词。” 约翰上尉:“是!最多八个小时,上校。” “装个轮子八小时?”上校都惊了。 约翰上尉:“最多。快的话五小时就能完成。” 上校:“五小时你还挺骄傲?” 约翰上尉两手一摊,语气十分无奈:“没办法,为了保证最好的行走能力,新式坦克采用了双排负重轮,每次拆装都要忙活一天到两天。维修营已经尽力了。” 布塞上校咋舌:“所以你们没办法参加接下来的防御作战啰?看来只能让开长管四号的小伙子们拿点十字章啦。” 约翰上尉也笑了:“那自然没有问题。” 这时候外面又响起防空警报,布塞上校等人立刻卧倒。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炸弹都没有落下。 司令部的门突然开了,一名参谋进来报告:“防空营请求解除防空警报,敌人的重型轰炸机不是来炸我们的。” 布塞上校骂骂咧咧的站起来:“今天早上我们还要接到多少不靠谱的情报?”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15章 歼灭战(白银加更7/10) 林登中尉在安特的飞机从头顶飞过后,就一直专心的听着友军的无线电。 然后他就听到了正在靠近自己的摩托化侦察营的报告。 他直接摘下耳机,看着正在进行修理作业的驾驶员和机电员。后者正好擦汗,抬头看了一眼,结果就对上目光了。 “怎么了?”驾驶员是老兵,似乎一看林登中尉的表情就懂了,但还是问道。 林登中尉:“敌人反击集群正在冲向布塞上校的战斗群,我们暂时得不到支援了。” 驾驶员咋舌:“是嘛。不过说来奇怪,敌人为什么没有攻击我们呢?吃掉我们这支小小的前锋,不是比消灭布塞上校的战斗群要简单吗?” 林登中尉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 这时候警戒的步兵突然大喊起来:“东北方向出现未确认装甲车辆!” 林登中尉立刻看向东北方向,果然看见麦田里有装甲车辆在前进,光看车高——感觉是突击炮? 这时候另一边警戒的哨兵也喊:“东南也有!” “正面也有!我们被三面包围了!” ———— 王忠此时没工夫管正在撵着敌人装甲侦察力量跑的威利斯吉普大队。他的“打虎”部队已经接敌了。 十五辆涡流被分成了三个组,从三面靠近趴窝在大草原上的敌人小部队。 正面的涡流距离敌人已经不到两千四百米了,南北包抄的涡流还在机动中,距离要远一点。 涡流搭载的步兵部队已经下车,在涡流前方排成了散兵线。 伴随涡流前进的总共一个连的步兵,三个方向各有一个排展开。 王忠把步话机配置到了排一级,这在地球上,是美军越战才有的配置,二战美军作为无线电最多的军队,步话机也就是配到了连一级。 王忠一步到位,按照越战美军的编制步话机配到排一级。为了发挥步话机的作用,他还专门抽调了两名高中毕业生,学习无线电技术,掌握步话机的一般排障技能,以及简单的坐标测量。 高中生是真的精贵,能全员高中的海军步兵太奢侈了,必须谴责,海军马鹿——陆军将领罗科索夫如此想道。 不过,现在配置到排的无线电暂时还发挥不出作用,因为师和集团军的炮兵没跟上来呢。 现在配属在涡流前方的步兵排的步话机,只能给王忠当“眼位”,还是不带高亮的眼位。 王忠反复呼叫这些步兵排,确保自己看清楚敌人的动向。 被三面包围——好吧,考虑到打援部队的位置,这股敌军已经被四面包围了——被包围的敌军总兵力大概三百多,有四辆新式重型坦克,八辆三号坦克,四辆四号长管,二十辆半履带车,以及可能是一个连的步兵。 如果能高亮,王忠直接看他们所属部队番号就能确定有多少敌人被围在中间了,可惜高亮是王忠肉眼能看到的范围才有的“福利”,部队眼睛就没这特效。 所以王忠只能努力点人头,你还别说,有种观察蚂蚁搬家的感觉。 敌人明显发现了涡流,坦克开始转炮口。 四号和三号有好几辆车的车体一起跟着转,并且肉眼可见的分成了三个迎击群。 剩下的坦克应该都是被空军炸坏了履带,所以停在原地转动炮口。 王忠接通了正面接近的五辆涡流的无线电:“接近到1500米开火,距离由你们的指挥掌握。” “是!” 说时迟那时快,战术编号218的六号坦克开火了。 88毫米炮发出怒吼,炮口暴风扬起的烟尘王忠在俯瞰视角都看得一清二楚! 王忠清楚的看见炮弹飞行轨迹,他风驰电掣的打在了编号461的涡流“背上”,结果因为入射角太小,一下子被弹飞了。 “等一下,敌人这该不会是想要利用吊射攻顶吧?”王忠眉头紧皱,如果是这样那说明这个普洛森炮手有点太想当然了。 战列舰对射可以吊射水平甲板,是因为交战距离远,动不动就十几二十公里。 现在你这两公里距离吊射个屁啊! 敌218号开火后,220号也随即开火,这一次炮弹准确的命中了458号涡流坦克歼击车的炮盾。 王忠不屑的哼了声,这个距离88炮想要穿涡流的炮盾?真是想太多。 不过直接命中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458号车暂时减速,逐渐掉队,应该是车内成员被震晕了。 这还挺常见的,大威力炮弹打在装甲上,就算没有击穿也有可能让车内成员暂时昏厥。 昏厥时间可能也就三五秒。 果不其然,458号车又开始提速,追上前进的友军。 敌人开始接二连三的开火。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但不管是43倍径的75毫米炮(长管四号的主炮),还是短88(新式重坦的主炮),似乎都奈何不得涡流的正面装甲。 五辆涡流顶着敌人炮火前进的场面,让王忠想起穿越前看到的毛子的蛆式坦克在敌人阵地上横冲直撞的视频。 突然,460号涡流停下来了! 王忠大惊,以为敌人还是在我军开火之前就造成了第一波伤亡,结果仔细一看发现是履带被打断了。 突击炮断了履带就废了,可能正是因为这样,460号车舱盖打开了,车长扔了几颗烟雾弹出来,然后才在烟雾的掩护下爬出车子。 敌人射击了有两分钟,458号涡流突然停下来,转动了一下车身瞄准,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出第一炮。 100毫米炮的炮口暴风造成的影响,比88炮和75炮都要壮观。 开炮的瞬间,歼击车的视野就完蛋了,全是炮口暴风吹起来的烟尘——涡流歼击车比较矮,直接被挡了个严实。 王忠立刻转向敌人方向,果然看见一辆四号坦克燃起大火,成员们正从车里爬出来,有的人身上还着火了,不得不在草地上打滚灭火。 “干得好。”王忠情不自禁的喊起来,喊完才发现自己好像不能直接看到战场。 于是他装作打虎队和他报告了一样。 正面的涡流除了那辆被断履带的倒霉蛋之外,全都开火了。 三号四号只要被100炮打中就肯定完蛋,即使没有弹药库殉爆,也会燃起大火直到彻底烧毁。 然而几辆新式重型坦克却依然坚挺。 王忠看了下距离,发现其实正面涡流的指挥官太心急了,停下射击停早了,导致开火的时候距离新式重型坦克还有1700到1800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能打穿就见鬼了。 王忠拿起步话机,刚要下令,就想起来这微操是不是很像某位光头啊? 他迟疑的当,率领正面攻击队伍的亚历山大参谋长说:“将军,我们的100炮好像打不穿这些普洛森新式武器啊!” 王忠:“慌什么!肯定是距离太远,前进到1500米,再测试一次!” 别看只是前进三百米,毁伤效果会产生质的飞跃。 命令通过无线电波传递,王忠满意的看到正面原本已经停下的歼击车维持着简单的“横阵”,继续向前推进——除了被断履带的倒霉蛋。 前冲的路上,又一辆歼击车停下来,王忠赶忙仔细一看,发现又是履带被打断了。 但这显然没能动摇正面分队进攻的决心。 这时候,南北两侧在绕行包抄的歼击车也调转车身,冲向被包围的这一小股普洛森军。 而布置在敌人正面的涡流坦克歼击车在距离敌人1400米的位置才停下。 它们再一次开火了。 王忠看见有一道闪光命中了编号220的新式重坦的车体前装甲,好像是打在了驾驶员观察窗上。 下一刻,220车的舱盖就打开了,成员屁股尿流的爬出来,紧接着车体尾部冒出黑烟。 明火是最后出现的,看着燃烧的六号坦克,王忠那个心疼啊,心想普洛森人你们怎么搞的,也灭个火啊!这可我要用的装备! 217号车是第二个被命中的,本来它正在转动炮塔,结果炮弹飞过来导致炮塔座圈附近飞出一大圈火花。 炮塔下一刻就停摆了。 普洛森坦克兵全部跳车,王忠点了点人头,好家伙,五个人居然连受伤的都没有。 王忠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在炮弹里装的炸药少了,打中了坦克没有杀伤里面的成员。 他一边思考着这些事情,一边看涡流大战虎式坦克。 别的三号和长管四号已经全部被开瓢了,有的已经烧成了黑炭。 还有两辆六号重坦幸存,他们正在负隅顽抗。 而这时候,步兵已经悄悄的摸到了敌人跟前。 螺纹剪裁机开火了,敌人步兵也在关注坦克大战,根本没想到会被突击,更没想到会被微声自动步枪突击。 王忠看着一名安特中士端着螺纹剪裁机扫射,干掉了大概一个班的人,结果其他敌人全在关注两种新型装甲车辆的甲弹对抗,愣是没发现自己已经减员一个班。 等到步兵们手里的螺纹剪裁机已经放倒了快八十人的时候,普洛森人才终于发现自己在被突袭,军官和士官开始组织战斗。 虽然安特步兵失去了突袭优势,但是刚刚战斗已经让他们占据了有利的位置,螺纹剪裁机交织成的火网迅速放倒敌人的伴随步兵。 下了车的装甲兵注意到这一点,试图去联络正在激烈对射的新型重型坦克,却被安特步兵拦住了。 到第三辆虎式被打爆的时候,安特步兵已经暂时控制了战场,眼看就要把最后一辆新式坦克当成步兵的战利品了。 王忠大喊:“别!别往最后的新式坦克上扔三烧瓶!我来劝降他们!”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16章 降服恶虎 王忠说完拿着步话机想了想,把东西塞给了瓦西里:“我不懂普洛森语,你来劝降!” 瓦西里:“我?不不不,我可没有信心说服骄傲的普洛森人。” 王忠略一思考,说:“这样,我骑着白马跑敌人跟前晃悠,大声说话,你不用管我说的乐啥,反正我一说话你就翻译。” 瓦西里大惊:“那坦克还在战斗,用大炮轰击我们,您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内吗?不,我不能让您冒这个险!” 王忠微微一笑。 没错,骑着马出现在敌人的坦克射界内非常危险。但是王忠有外挂,能清楚的看到敌人车体和炮塔朝向。 坦克的主炮和同轴机枪只能打炮管指向的目标,而车体机枪射界在车体正面。 说实话,在明确知道敌人状态的情况下,躲坦克的跑线比躲步兵的枪线简单多了。 毕竟就算是电动炮塔,转动速度也就怎样,比人类调转枪口慢得多。 王忠需要的,仅仅是以单枪匹马直面虎式、直面可能到来的意外死亡的勇气罢了。 而现在王忠最不缺的就是勇气。 勇气分两种,一种源头是无知,就像祖鲁人冲向马克沁,另一种是在知晓前方的恐怖与残酷之后,依然昂首前行。 王忠的勇气就是后一种,他见过枪林弹雨,他曾与死神共舞。 他吹了声口哨,果然布西发拉斯的嘶鸣从远处传来——这马可能是觉得交战的炮火吵到它吃草了,躲到了远处,现在才撒着欢儿跑过来。 王忠翻身上马,照例拿起红旗,把尾端插进马鞍上的支撑点,单手擎着旗帜纵马向前。 瓦西里看看他的背影,再看看格里高利高级军士长。 军士长示意司机开车。 瓦西里问:“我们要追在他后面?” 格里高利耸肩:“不,我们会在你能听到他喊话的距离停下,估计离敌人有两公里左右吧。” 瓦西里又问:“你不尽警卫的职责了吗?” 格里高利:“他做这种事,有没有警卫兵没区别了,还是交给那些守护将军的天使吧。” “你说得对。” 瓦西里拿起步话机,调整到普洛森军常用的频率上。 格里高利问:“你能行吗?” “我已经有主意了,其实这个劝降,关键不在于我说了啥,而在于将军的威压。”瓦西里耸了耸肩,“所以我会整点猛的!” ———— 王忠一边关注最后一辆217号车的动向,一边规划行进路线。 车体正面不能去,好在坦克车体在昨天的空袭中瘫痪了,所以只需要关心炮塔的指向就好了。 当然因为车体机枪的射界的限制,王忠不能一直绕圈,绕了四分之三就要折返跑了,折返的那个刹那最危险,可能会被坦克炮炸成粉末。 但只要自己动作够突然,敌人就反应不过来。 与死神共舞带来的危机感,刺激着王忠的肾上腺素分泌,让他整个人都进入一种亢奋状态,连带着大脑的思维也跳脱起来。 所以他现在脑海里的想法是:我只要一个滑铲,冲进虎式坦克的舱底,扔进去两颗手雷,战斗就结束了,我就能完好的俘获这辆虎式! 带着这样的想法,王忠一路前行。 他刚刚待的地方,距离实际交战的位置有五公里,所以他还要往前推进三公里以上,才能进入敌人的视野。 格里高利指挥的吉普车载着瓦西里跟在他后面两百米的地方。 一行人就这样穿过先遣群的展开地域。 应该很多人看到了王忠举着的红旗,可惜王忠手边没有步话机,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终于,王忠经过第一辆履带被打断的涡流,说明距离敌人只有1800米了。 草丛里站起来几名装甲兵,对王忠喊:“将军!您要做什么啊?前面危险!快停下!” 王忠回头看向格里高利指挥的吉普车,指了指坦克兵们。 格里高利立刻指挥吉普车转向,开到坦克兵们跟前,询问他们的状况。 王忠则继续前进。 很快王忠经过涡流组成的阵线,涡流已经根据王忠刚刚的命令停火,他们的车长可能是通过无线电获得了信息,全都打开舱盖钻出车长指挥塔。 王忠经过涡流的阵线,是为了让最后的六号坦克注意到他,毕竟坦克正在朝这些涡流射击,炮长不可能没看到炮镜中掠过的白马红旗。 果不其然,217号坦克的主炮向着王忠的方向转了! 他二话不说一带马头,让马转向的同时踢了脚马肚子,于是布西发拉斯撒腿奔跑起来,一下子就和普洛森人大炮的指向拉开了很远。 王忠就这么绕着敌人坦克跑,同时大喊道:“普洛森坦克手,放弃吧!我们随时能击穿你们的车体,伱们却没有办法有效击穿我军新式坦克歼击车的正面!而且你们的伴随步兵也完蛋啦!负隅顽抗不会有好结果!”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瓦西里拿着步话机,大声说:“如果你们不投降,我就会亲自登上你们的坦克,用我的手枪挨个打爆你们的头!你们的亲人朋友会收到一封信,说你们因为愚蠢和不自量力而亡!” 格里高利看着瓦西里:“虽然我听不懂普洛森语,但我感觉你没有按照原意翻译。” “我说了,将军的威压才是关键,对普洛森人来说,我们可是有神秘力量的,什么祈祷手什么音阵的,他们可是真的会相信将军是天启四骑士,徒手拆坦克。” 瓦西里顿了顿,补了句:“我们是世俗派,我们当然知道那不可能。看看我们的教义,圣安德鲁重写的教义认为所有的神迹都是科学现象,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相关的规律而已。就像当年我们认为火焰是神赐的圣物,后来才发现只是剧烈的氧化反应。 “但普洛森不一样,你看他们宣传的,‘科技的恩泽终将取代神的光辉’,他们承认神箭啊、音阵啊、还有祈祷啊,都是神的光辉,是和科技的恩泽分庭抗礼的东西。” 格里高利挑了挑眉毛:“听着像是那么一回事。” “就是这样。所以相信我,敌人会被我这些话吓破胆的。” ———— 林登中尉首先注意到炮塔在转动——从刚刚开始炮塔就一直维持着固定的角度,因为217号实验重坦现在瘫痪了,而敌人是已经停下来专心射击的突击炮,所以射击进入了点对点环节。 炮塔突然开始动就意味着目标已经被摧毁了。 林登中尉立刻转向正面——刚刚他一直在观察周围的情况。 因为炮塔在转动,林登中尉一时间没有看见敌方突击炮被击毁的浓烟,便一边寻找一边说:“果然,敌人装甲质量低劣,只要持续命中总会诱发装甲疲劳!咦,敌人没事啊?” 炮手哆哆嗦嗦的说:“车长!中尉!别管敌人的突击炮了,它来了,他来了!” 炮手连换了两个指代词,最后还是觉得不妥,换上了已经被禁用的词:“祂来了!带来死亡与毁灭!祂骑着那匹灰马来了!” 林登中尉听到了马啸声。 他扭头望去,看见一名骑士高举红旗,在草原上奔驰着。 “那是匹白马。”林登中尉纠正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要分神去纠正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时候耳机里传来安特口音很重的普洛森语:“如果你们不投降,我就会亲自登上你们的坦克,用我的手枪挨个打爆你们的头!你们的亲人朋友会收到一封信,说你们因为愚蠢和不自量力而亡!” 因为普洛森坦克无线电和车内通讯共用一套线路,所以全车人都能听见车载无线电接收到的声音——但只有车长的麦克风才能在无线电里发送声音,其他人的麦克风只能进行车内通讯。 炮手紧张得要死:“我追不上他!引擎转速太低,没有足够的电力转炮塔。驾驶员!提升转速啊!” 驾驶员:“马上!” 紧接着听见引擎咆哮了一声,然后炮塔转速还是一样。 “引擎无法变速,估计是被昨天轰炸震的。手摇吧!”驾驶员喊。 炮手马上拉出了手摇的把手,开始疯狂摇。车上除了车长战位之外,都有摇把,可以齐心协力转动炮塔。 炮手一边和大家狂摇把手,一边大喊:“他出了我炮镜的视野了!我追不上他!他要来砍我们了!” “冷静点,我们在坦克里!周围有56吨的钢铁在保护我们!”林登中尉呵斥道,“等他转到正面来,就用车体机枪射死他!这些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神,被mg34打中也要死!” 说话的同时,林登中尉目光追随着那位骑士。 忽然,林登中尉有点羡慕这骑士了,擎着自己的旗帜,骑着白马在战场上驰骋,这不正是骑士里描绘的场景吗? 林登中尉在残酷的、充满了血与火的战场上,感受到了该死的浪漫! 他甚至觉得,能这样驰骋一回,就算死了也值回票价了! 这时候骑士已经绕着坦克跑了一圈,马上就要进入正面车体机枪的射界了!林登中尉举起手:“准备!” 然而敌人突然转向,轻描淡写的越过了主炮和同轴机枪的射击线。 林登中尉骂道:“他转向了!看,这家伙害怕正面机枪的射界!不要再向这边转动了,炮塔往回转啊!” 林登突然停下来,看见炮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配备给车长的那支mp40拿在手里,开了保险。 他默念道:云中出现一匹灰马,它名叫死,地上的芸芸众生感觉到末日来临/谁向兽和兽像跪拜,谁就将…… 林登:“你这是叛国行为!你是光荣的阿斯加德骑士团成员!” 炮手哈哈大笑:“你还没看清楚事实吗?普洛森帝国无敌的战争机器刚刚走上战场就被人摧毁了!” 林登:“我们也摧毁了两辆敌人的突击炮!(在普洛森视角,看不出来那是断履带才停下,他们只看到成员跳车了) “只能说,这个战场敌人有优势,我们全部趴窝了,如果我们机动起来,敌人不会赢得如此轻松的!只要我们把数据反馈回去,生产型的坦克会有更好的装甲,更优秀的穿深!” 炮手哈哈大笑。 林登努力无视冲锋枪的枪口,说:“你不会对我开火的,想想看出发前往前线之前,在我家的聚会。你不是和我姐姐相谈甚欢吗?你不会让我姐姐悲痛欲绝的!冷静下来,把冲锋枪给我——” 炮手:“打死了那位将军,你就真的没办法回去了。” 下一刻,炮手打开自己那一侧的舱门把上半身探出去。 林登中尉根本没来得及阻止。 “我们投降!”炮手高举冲锋枪大喊,“我们投降!”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17章 虎式一下子不香了 王忠看到敌人投了,长出一口气,然后冷汗就出来了——妈的,仔细想想刚刚在敌人炮口前面急转的时候,敌人要是开火了,那就只有成为救世主尼奥才能得救了。 人家黑客帝国的尼奥也就是闪手枪和步枪子弹,我闪88炮炮弹,尼奥见了我都要给我点烟好吗! 王忠此时距离老虎已经不到一百米了,他又不傻,当然不会在1400米的距离和老虎的炮塔比转速,那不是傻逼嫌命长吗? 而且王忠敢这样冲,还在于他特别熟悉虎式坦克,他知道这家伙炮塔太重,趴窝状态根本没有足够的电力驱动炮塔全速旋转。他可不是只会看游戏里的纸面数据的半桶水! 如果敌人提升引擎转速提高供电,那声音一听就知道了,到时候再应变不迟。 可是敌人全程没有提升引擎转速,炮塔就这么慢悠悠的转。 难道故障了? 毕竟试生产型,故障率高也很正常。 王忠摆动缰绳,驱使布西发拉斯靠近战利品。 白马不知道为什么昂首挺胸非常神气的样子,仿佛是它战胜了坦克。 说实话,没有在远处瞄准这边的涡流,敌人怎么也不可能投降。 王忠来到最后的六号坦克旁边时,步兵已经先上车了,收走了投降坦克手高举的mp40,掀开了坦克所有盖子,一个盖子分一把螺纹剪裁机,粗大的枪管对准里面的坦克手。 被“秤砣发射器”的子弹打中脸,王忠都不敢想下场有多惨。 王忠看向第一个投降的人:“怎么是炮长出来投降?你们车长怎么不出来?” 敌人的炮手一脸茫然。 王忠对步兵做了个手势:“步话机。” 一名步兵从背包里拿出步话机交给王忠。 敌人炮手眯起眼睛,看着这么小的步话机,一脸难以置信。 “阿美莉卡!”王忠晃了下手里的步话机,如此说道。 炮手点点头。 这时候车长也在两把秤砣发射器的“关注”下站起来,上半身探出炮塔。 王忠:“瓦西里,过来翻译。” “在路上了!”瓦西里的声音忽大忽小,听得出来他那边非常颠簸,步话机和人时远时近。 这时候步兵指了指东南方,王忠看过去,正好看到吉普车一溜烟往这边来了。 等瓦西里到的这几分钟,王忠和投降的车长炮手大眼瞪小眼。 王忠决定先看看车。 于是他跳下车,开始查看六号重型坦克那标志性的交错负重轮,果然从外面看这玩意就非常复杂。 这负重轮不光是两排交错这么简单,他每个负重轮还有“巧思”,是三片薄的负重轮拼在一起,构成一个“工”字结构。 这工字结构上下两半厚度还不一样,一边是两片小负重轮贴一起,一边是一片走单。 光是这样就罢了,在组合在一起的时候,普洛森的工程师还强迫症一样把两排负重轮镜像了一下。 光是用文字来描述,就可以知道这玩意有多复杂了。 采用如此复杂的设计,是为了提高坦克的通过性。 但在地球,三德子自己测试了缴获的t34和谢尔曼之后(这俩悬挂系统流派不一样),他们也承认复杂的交错负重轮对通过性能的提升有限。 因为这玩意有个边际递减效应,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再努力提升就很有限了。 t34和谢尔曼都在尝试找一个通过性、可靠性与可维护性的最佳平衡点。 三德子工程师就不过一切的追求极致的通过性,工匠精神懂吗?油纸包懂吗? 这边普洛森好像也是这样。 王忠摇头,安特是工业水平所限,造不了那么大的炮塔座圈也没有那么好的发动机,所以才弄了个涡流对付一下,等联众国大发神威给安特升级工业,再来造给力的坦克。 你普洛森这么好的工业水平,怎么就染上了浪费吨位的毛病呢? 陆军把吨位浪费在交错负重轮上,海军把吨位浪费在——浪费在不知道什么玩意上。 王忠对着交错负重轮直摇头:“这个行走机构不行,他们真要大规模使用这玩意,后勤会完蛋的。” 这时候几个普洛森坦克手都被押出了坦克,但是他们听不懂王忠在说啥,所以只是面面相觑,没有表达意见。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瓦西里终于到了,对俘虏们说了句普洛森语,然后敌车长马上用普洛森语对瓦西里提问。 王忠:“他问什么?” “问将军对‘交错’负重轮有什么评价。我知道交错是什么意思……” 王忠指着重型坦克的负重轮:“就这个意思。” 瓦西里瞪大眼睛:“哇,这么厉害的吗?” 毕竟交错负重轮福擦到了肉眼看了就会产生敬畏之心。 (你以为上图只是摆在这里吗?不,这是在履带上已经排列好的负重轮) 带着敬畏之心的瓦西里认真的问道:“所以对这个负重轮的评价如何?” 王忠:“这个行走机构,对后勤的负担太大了,但通过能力又没有太大的提升,是一种非常糟糕的设计。” 瓦西里翻译完之后,应该是驾驶员的坦克手情绪激动的说了一大堆。 瓦西里:“他大概意思就是,本来普洛森不想用这么复杂的行走机构,但是去年被泥泞坑惨了,四号坦克的行走机构在安特的烂地上表现很糟糕。” 王忠哈哈大笑:“放心,我们的t34表现也很糟糕!泥将军哪怕大半个世纪以后,也依然是所有装甲车辆的劲敌。” 他大笑的时候,普洛森人都吓到了,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瓦西里翻译过后,这帮俘虏尬住了。 跟着一起笑吧,好像不是太好,但听到安特最有名的将军自嘲自家的t34,似乎又该笑。 王忠扔下尬在原地的俘虏,绕着坦克转圈,一边转一边念念有词:“垂直装甲,88炮……我还以为普洛森能搞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呢。” 瓦西里原封不动的翻译了过去。 几个普洛森俘虏的表情都变得很难看。 王忠也没管他们,继续观察好不容易到手的战利品。 地球虎式厉害,是因为登场的时候对手全是歪瓜裂枣。 毛子这边能打虎式的t3485是44年才参战,昂撒那边,不管是萤火虫坦克歼击车还是杰克逊坦克歼击车也都是44年以后的事情。 但现在不一样了,王忠手里有涡流了,虽然产量注定高不了,但是毕竟可以在1500米距离上克制虎式了。 1500米!地球上t3485和萤火虫、杰克逊都不能在这么远的距离上稳穿虎式的高硬度装甲。 毕竟涡流使用的是海军的100毫米炮,口径就比地球上用来打虎的几兄弟大:萤火虫的十七磅炮其实是76.2毫米口径,t3485主炮85毫米,杰克逊坦克歼击车最大,也不过90毫米。 何况涡流的主炮不光是管子粗,这玩意是海军当做高平两用炮研制的,高炮初速必须高,初速高了就有当反坦克炮的潜力。 总之,王忠兴致勃勃的绕着虎式转了两圈,刚刚兴致已经完全没了。 毕竟手里有涡流了,你看看虎式被涡流打得,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嘛。1500米站桩对撸,涡流就是被打断履带失去行动能力,虎式可是被打炸了啊。 当然虎式有炮塔,这点还是比涡流强,但已经和无敌两个字不沾边了啊! 等联众国机床什么的到位了,就该考虑把is3重型坦克搬过来了,100毫米炮的is3重型坦克,这不比虎式带劲多了? 瓦西里在旁边问:“将军?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毕竟是你这么兴致勃勃的想要缴获的东西。” 王忠:“突然发现,这东西的设计没有我想象中的好,我们的涡流比它强多了。” 他这句话是跟瓦西里说的,但是瓦西里直接翻译给了普洛森人听。 俘虏们的表情更加难看。 王忠继续道:“你看,这个交错负重轮,垃圾。垂直的装甲设计,垃圾。88炮本来不错,但是我们有更好的炮了。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你看这边被涡流打中的痕迹,普洛森人装甲钢的质量确实好。 “另外就是瞄具,我敢打赌,这辆车肯定也有令人惊叹的光学瞄具。” 王忠又走了两步,又说:“还有发动机,能推动这么重车体的发动机,肯定很不错,这些我们都可以仿制,必将会成为我军未来新式坦克的奠基石。” 瓦西里全都翻译了一遍。 俘虏面面相觑,然后是车长代表大家提问。 瓦西里翻译道:“您的涡流难道就是完美的吗?” 王忠:“当然不完美,缺点多得是,但是伱看,你们的新式坦克设计出来是打t34和kv的,它出色完成了任务,打得这两种坦克都毫无还手之力。 “我的涡流是设计来打你们的新式坦克的,你看它也很好的完成了任务啊,你们的新式坦克毫无还手之力。” 王忠两手一摊,等瓦西里翻译完才补上最后一击:“你们普洛森,也没有自己吹的那么优秀嘛,我们的设计师、工程师和科学家,不比你们差嘛!你们还吹自己是什么优秀人种,就这?” 王忠专门停顿了一下,加强表达效果:“就这?”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第18章 录音的基本原理(白银盟加更8/10) 彻底击溃俘虏们的自信心之后,王忠挥了挥手:“带走!” 代理参谋长亚历山大目送俘虏们被带上车,才凑上来说:“几辆被击毁的新式坦克,我们检查了一下,已经确定没有回收价值了。这辆完好的是拖回去吗?” 王忠:“对,拆掉履带拖回去,会损坏行走机构,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做法了。” 其实他不太确定虎式能不能拆履带然后拖行,但是穿越前他见过毛子这么对待豹2a6,既然豹2能这样,那虎式应该也能吧? 相比不是太确定的王忠,亚历山大立刻把命令下达给了专门带来“捕虎”的机械师们。 在机械师们忙碌的同时,王忠又拿起步话机,开始呼叫阻击分队:“成吉思汗呼叫完颜阿骨打,成吉思汗呼叫完颜阿骨打。” “阿骨打在听,成吉思汗请讲。” “你部是否接敌?” “没有接敌,重复,没有接敌,阿骨打完毕。” 王忠把步话机交给瓦西里,对亚历山大说:“阻击队没打上,可惜了。涡流应该也能免役敌人的长管四号,预设阵地打伏击估计能让敌人损失惨重。” 亚历山大还没说话,瓦西里这副官先开口了:“那我们主动进攻啊?” 王忠:“不可能,涡流虽然成功通过了‘大考’,但是他毕竟是坦克歼击车,是用来防守的,进攻的时候没有炮塔影响很大的。” 地球的二战就有这样的报告,三德子阿登反击的时候,双方都发现突击炮在进攻的时候不好使,限制太大了。 进攻还是得有炮塔。 王忠现在手里有涡流,等于有了最强的盾,但真要打进攻涡流不行的。 除了没炮塔,车身过于强调正面防护也是一大问题,毕竟涡流重量就那么多,有如此靠谱的“正脸”,那侧面自然就不太行,估计会被pak40之类的普洛森军重型反坦克炮乱穿。 (普洛森的反坦克炮70毫米以上就算重型,所以75毫米的pak40妥妥的重型反坦克炮。) 但是要搞更加出色的坦克,得等联众国援助的机床什么的全部到位。 算了,这种今年之内别想完成的事情,还是不考虑了。 吃掉敌人这个小小的尖兵部队,撑死只能算正餐上来之前吃了点零嘴垫肚子,前菜是这个布塞战斗群。 这时候打扫战场的瓦西里拿着个文件包过来了:“我发现了一个步兵上尉,这是他的地图包和文件包。” 王忠立刻催促道:“你快看!” 瓦西里先打开了地图:“哦,很详细的地图嘛,不过更新时间是前天。” 这個尖兵战斗群出发后第二天就被空袭了,瘫在原地,第三天就被王忠带着先遣队报销了,地图应该是战斗群出发那天早上更新的。 瓦西里仔细观察地图:“在叶伊斯克的是布塞战斗群,战斗群主力是阿斯加德骑士团塞得装甲师的装甲营,加强了掷弹兵连,以及大量的附属部队,怎么感觉数量不是很多啊?” 王忠:“普洛森的营是大营,至少70多辆坦克。他们的装甲掷弹兵连也很大,20个班呢。然后战斗群还加强了重型坦克,实力不容小觑啊。” 这时候王忠并不知道,敌人昨天晚上又得到了一个装甲营的增援,实际上自己面前已经是塞得师全部的装甲力量,和二分之一的装甲掷弹兵力量。 短暂的思考后,王忠说:“瓦西里你记一下。在分析缴获敌军地图和情报后,我准备集中优势兵力,在两到三天内发动一次歼灭战,消灭敌人的布塞战斗群。” 瓦西里飞快的写完,抬起头:“然后?” “回去发给巴甫洛夫,抄送统帅部屠格涅夫大将。” 瓦西里又记了几笔,然后抬起头:“不说一下我们最新的战利品吗?” “不用刻意提,反正这个东西最后是要送到军械局去测试……不过记得在地图上标记剩下三辆新式重坦残骸的位置,尽可能拖回去。我们有一辆研究还不够,应该分给盟国,让他们也知道普洛森新坦克什么水平。” 瓦西里奋笔疾书。 王忠等他写完,才扭头对代理参谋长亚历山大说:“让打虎的涡流向西前进,加入阻击部队。尽可能派出侦察队,携带步话机。根据我们之前缴获的呼号本,还有两个侦查群在战场上活动,一定要小心。” ———— 这时候,普洛森军方面。 叶伊斯克布塞战斗群司令部,布塞上校皱着眉头,对着地图喃喃自语:“怎么回事?说好的一两百辆安特坦克的突袭呢?” 说是这样说,其实布塞上校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战争中各级的指挥员多多少少都会虚报敌人的强度,夸大自己面对的困境,要么是给自己的过失开脱,要么就是为了要更多的增援。 所以就算敌人没有处心积虑的释放假消息,中层以上的指挥员在战争中还是能得到一箩筐的不实消息。 布塞上校参加过普洛森帝国发起对优罗巴的征服行动后全部的战役,自然知道这一点。 他看向加强过来的新式重装连的连长约翰:“你们那位林登中尉,是这次虚报的源头啊。” 约翰摇头:“可能是敌人欺骗了他。” “怎样欺骗?” 约翰两手一摊:“不知道,也许是每辆车后面绑了个扫帚呢。” 布塞上校再次看向地图,沉思了一会儿说:“再次派出侦察队吧,顺便再请空军侦查。就这么呆在城里,像瞎子一样肯定不行。” 约翰点头:“我支持。” 虽然约翰只是个上尉,但是他指挥的新式重型坦克是布塞上校这一次进攻能如此顺利的主要原因,所以他的意见自然变得重要起来。 何况新式坦克可是被莱因哈特皇帝寄予厚望,这位连长将来有可能成为皇帝跟前的红人,布塞上校可一点也不想得罪这位上尉,事事都征求他的意见。 上校对自己的参谋长下达了命令,随后继续看着地图。 这时候通讯参谋冲进来,大声说:“报告,截获敌人无线电通讯,已经录音。” 布塞上校大喜过望:“快,放一下!翻译呢?” 翻译马上推门进来:“我在这里,上校。” “你来翻译。”说完布塞上校就对通讯参谋点点头。 于是参谋拿出录音机,一按按钮磁带就开始转。 很快,安特语从喇叭飘出。 翻译:“成吉思汗呼叫完颜阿骨打。” 约翰皱起眉头:“成吉思汗?为什么用这个做呼号?” “也许没有意义。”布塞上校说,同时示意翻译和通讯参谋继续。 翻译:“‘阿骨打’回答‘成吉思汗’,说没有打上增援部队。” 布塞上校和约翰上尉对视了一眼,然后约翰对军衔更高的布塞上校做了个请的手势。 布塞上校说:“我们从半个小时前就和217号车——不对,是和所有在先头部队编制内的重型坦克失去了联络,考虑到现在的状况,先头部队可能已经完全覆灭了。 “敌人留下了阻击我们的部队,也就是说,他们在提防我们出发去救援被包围的友军。 “而传闻中的超大规模的装甲攻击波并没有到来。 “我认为今天早上所谓的敌军装甲部队来袭,完全是一场欺敌行动,为的就是让我们对被包围的友军不闻不问。显然这个目标他们完成得很好!” 约翰上尉点点头,但马上说:“那敌人到底怎么奈何得了新式重型坦克呢?他们的坦克炮应该打不穿你们的坦克才对啊!就连zis3重型反坦克炮也做不到。” 上校刚要回答,通讯参谋的副手推门进来:“报告!空军刚刚掠过城市西郊我军装甲集结地,扔下一份录音。” 上校嘟囔:“怎么又是录音带?” 约翰则催促道:“赶快看看录音带里是什么吧。” 布塞上校对通讯参谋点点头,于是新的录音带被放进录音机。 喇叭里传来一把文质彬彬的嗓音:“布塞战斗群的各位,我机于12时30分接收到一段无线电,现录音呈现给各位。” 话音落下,短暂的停顿后,喇叭里传来普洛森语的怒吼:“如果你们不投降,我就会亲自登上你们的坦克,用我的手枪挨个打爆伱们的头!你们的亲人朋友会收到一封信,说你们因为愚蠢和不自量力而亡!” 这下甚至不需要翻译,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懂。 布塞上校骂道:“该死,这听起来像是在劝降啊。” 约翰则皱着眉头:“不应该啊,坏履带的新式重坦战斗力还是在的啊,敌人拿什么摧毁他们抵抗意志?就靠这种拙劣的威胁?不,我不觉得我的部下会被这种威胁吓到。 “而且这个威胁仔细看也很怪,亲自登上坦克,又没办法从外面打开舱盖,登上坦克和用手枪打爆头之间,是不是还缺了一步啊?” 布塞上校:“你在计较这个?” “不,这很重要,敌人到底用什么打破了新式重坦的防御?” 布塞上校咋舌:“说不定是那个罗科索夫用刀砍开的。” (本章完) 第19章 诱敌深入 约翰上尉思考了几秒,摇头:“敌人应该是接近战,用燃烧瓶解决的问题。还有个奇怪的地方,为什么我们没有收到他们的无线电?” 战斗群参谋长看向通讯参谋。 通讯参谋马上回答:“如果我们的无线电接收天线还处于展开状态,或许能接收到。但是今天早上说有敌人重型轰炸机来轰炸,所以按照防空条令我们收走了展开的天线。 “战斗群距离汉斯上尉率领的先头部队距离接近十公里,没有天线很有可能收不到他们的车载电台。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坦克发电量不足,导致电台输出不足。或者干脆就故障了,昨天他们报告遭遇了敌机的猛烈轰炸,今天早上可能也遇到了。” 通讯参谋一轮解释。 约翰上尉点点头。 普洛森非常重视无线电,装甲连附属的维修班里面会有一名电气工程师和一名通讯工程师,他们会通力合作保证装甲连的电台正常运转。 但这些维修部队并不会冲锋在第一线,装甲连执行战斗任务的时候,这些部队一般会和供应油料的部队呆在一起,等装甲连停下来才跟着油车一起上来。 而无线电这玩意遇到空袭和炮击很容易坏的,尤其是在坦克外面的天线。 约翰上尉点头:“被轰炸所有故障的可能性确实存在。布塞上校,我们应该主动出击,不管四辆新式重型坦克是被击毁了还是故障,抛锚,我们都应该回收它们。这样帝国才能根据残骸修改设计方案。” 布塞上校盯着地图,说:“先让目前正在往叶伊斯克跑的摩托化侦察部队掉头吧,看看一直在他们背后追着的敌人到底是什么玩意。” ———— 王忠这边,他看着技师们把俘获的坦克履带拆掉,用拖拉机一前一后夹着,带走了。 正好这时候背无线电的大兵喊:“将军!花剌子模呼叫。” 王忠接过步话机:“我是罗——成吉思汗,请讲。” “一直在撤退的敌侦察队突然调头了。” 王忠一听,马上切视角,飞快的定位“花剌子模”队,发现他们正被两辆二号坦克和一票半履带车撵得到处跑。 不过侦察队这帮人接收威利斯吉普也有四个月了,对这种吉普的驾驶颇有心得,愣是领着普洛森人在草原上乱窜,愣是完全没有减员。 王忠看过地球三德子山地猎兵机枪手的回忆录,回忆录里就提到毛子开的美制小吉普(就是指威利斯吉普)非常难打中,往往要消耗上百弹药才能让消灭这样一辆吉普。 而mg42打400发就一定要换枪管了。 所以有经验的机枪手会无视这些小吉普,把火力集中在卡车和半履带车上。 现在的情景似乎验证了那位老练的山地猎兵机枪手的话。 吉普车背后还拖着扫把,弄出的烟尘比坦克还大,这种情况就算是精锐的普洛森机枪手也打不中飞驰的吉普。 王忠:“花剌子模,奶奶会喜欢的,重复,奶奶会喜欢的。” 这句暗语意思是让他们把敌人引到伏击阵地前面。 “花剌子模明白,成吉思汗,瞧我们的吧!花剌子模完毕。” 虽然通讯结束了,但是视野还维持了三十秒左右,王忠一直看着他们和普洛森的机关炮和机枪周旋。 毛子驾驶员甚至开斜角,让车载的机枪有射界对着敌人扫射。 终于,视野消失了,一层薄雾罩住了所有这些画面。 王忠把视角切回来,拿着步话机呼叫另一支侦察队。 接通之后,王忠一看他们的位置,好家伙,他们都快跑到叶伊斯克城郊了。 王忠赶忙下令:“忒耳迷,你们快停下,就要出无线电范围了!不要接近城市,重复,不要接近城市。” “忒耳迷收到。”回应的同时,王忠看见在草原上疾驰的车队掉头了。 王忠这才放下心来。 ———— 普洛森军方面。 “刚刚追逐我们的是一些轻型车辆,他们可能拖曳了耙犁或者什么东西,制造了巨大的烟尘。”无线电中传来侦察排长的声音。 布塞上校骂道:“之前你们还报告说是敌人坦克部队!” 排长:“我们提供的情报有误,上校。” 其实他们也是被友军的情报带偏了,但是这位排长没有给自己的失误找补。 布塞上校的表情缓和下来:“很好,你勇敢的承担了责任,没有为自己的开脱,你是一名合格的军人。关于这次误报,回来写在报告里,我会向上级讲明情况的。” 讲明情况的意思就是他会帮忙把锅甩给第一个传出“100辆坦克正在包抄我们”错误情报的人。 布塞上校这种上级,在士兵们当中一般会有不错的风评。 上校抬头看向约翰:“看来我们完全被欺骗了,敌人应该兵力不强,所以才要欺骗我们。我认为我们应该出击,抓住这个战机,抢回新式坦克,歼灭这股胆大妄为的敌人。” ———— 王忠:“我们缴获的情报,以及昨天空军送来的航空照片表明,在叶伊斯克的敌人只有一個战斗群,由一个装甲营和一个掷弹兵营以及配属部队构成,不到一百辆坦克。 “我们可以考虑歼灭他们,为了让敌人上钩,我们可以在消灭敌人的侦察排之前,装作要撤退的样子,比如让一部分车辆在伏击阵地后面制造烟尘,再让一些车辆在敌人面前后撤。” 瓦西里:“那得让歼击车部队故意留下一辆带天线的半履带车或者坦克。” 王忠:“就这么做,你来下命令。” 瓦西里都惊了:“我自己下命令?” 王忠:“练习一下嘛,想想巴甫洛夫是怎么把我的作战意图拆分成具体的指令。” 瓦西里回想了一下,开始学着参谋长的做法,把王忠的作战意图分解成不同的命令,分别下达给各部队。 等瓦西里完成后,王忠称赞道:“你已经像个老练的参谋了!再锻炼锻炼就给你升校官。” 瓦西里一脸愁容:“然后把我用到脑袋和巴甫洛夫一样?” 王忠看了眼瓦西里浓密的头发:“这不是还早嘛!” 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呼叫:“塔里忽台呼叫成吉思汗,我们接敌。” 王忠马上调整视野,就看见阻击队的涡流正在射击,运送伴随步兵的半履带车正满载士兵和战利品向后开,而阵地后方有孤零零的一辆威利斯吉普在制造烟尘。 更远的地方,打虎队的涡流正在赶来汇合,也制造了大量的烟尘。 这样看起来就更像是在排成长队逃跑了。 涡流很快消灭了普洛森的侦察排,就留下一辆带着很长天线的半履带车,炮弹不断的打在他们周围,但就是差一点点没有击中。 王忠感觉阻击队的炮手们在炫技,按理说这样的火力密度打这一辆车,蒙都蒙中了,结果所有的炮弹全都从敌人脑门上掠过。 突然,涡流们逐渐停止射击,王忠立刻意识到部队在佯装打完了炮弹。 只能说王忠有些很贱的战术风格已经传给他麾下的部队了。 停火之后,无线电里传来阻击队的报告:“成吉思汗,我们耗光了弹药,有一辆敌人逃走了。” 王忠:“知道了,撤退吧。成吉思汗完毕。” ———— “敌人要跑了。”布塞上校听完报告,果断站起来,“不能让他们跑,更不能让他们把新式坦克带回去,按照原来的进军计划,出击!” 布塞上校转向约翰上尉:“我们可以得到重型坦克的支援吗?” “轮子还没装完。”约翰上尉严肃的说,“只能祝你们狩猎愉快了。” 他站起来,对布塞上校敬礼。 上校也回礼。 ———— 王忠的吉普车部队首先发现了从叶伊斯克倾巢而出的普洛森军。 接到报告的时候他立刻切视角,结果直接目睹了一场草原上进行的飙车大会。 普洛森人派了摩托车队和吉普车队飙车,试图把这些野兔一样狂奔的家伙从主行军队列旁边赶开。 但是这哪儿有那么容易!威利斯吉普这玩意说不定比普洛森人的三轮摩托都轻,马力还不错,在这种没有泥泞的草原上不要太好用。 普洛森人的摩托车队就像是在赶苍蝇,轰走一只一扭头另一辆从旁边靠过来了。 整个场面像极了疯狂麦克斯里的飙车大战,把草原换成沙漠戈壁,简直一模一样! 见吉普车赶不走,普洛森人开始用摩托车上的mg34射击,但是这种颠簸状态下,目标还是狂奔中的威利斯吉普,这怎么可能打得中! 威利斯吉普的还击也基本在“描边”,两边闪避都拉满了。 王忠心想伱们这样打根本没用,飙车中最有效的武器是南瓜啊!快扔南瓜! 至于敌人的主队,大量三号坦克正排成单纵队,在公路上以每小时20公里的速度前进。 行军队列的长度直接超过了王忠的视野范围,也就是说超过两点五公里长。 看到这么长的行进队列,王忠不由得犯嘀咕:“这是一个装甲营一个掷弹兵营?” 这时候,他忽然看见前方涡流的埋伏阵地。 涡流大部分都停在小山坡上,而且还挖了很浅的坑,降低了本来就低矮的高度,歼击车的主体被高高的麦田挡住,只有潜望式瞄准镜和车长观察塔高过麦子。 王忠突然发现一件事,敌人车队正对着伏击阵地来的。 这要是海上战列舰对轰,这是传说中的t字阵型,最适合发挥火力,可以集火把敌人排头的战舰一艘艘击沉。 但是这陆战不需要集火啊,100炮只要打穿了三号,不会有活人剩下的。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状况根本不可能快速的歼敌,之后必然会发展成两边对射! 而现在敌人都快进入伏击部队的视野了,再调整来不及了,说不定还会把涡流脆弱的侧面露给敌人。 只能将就着打了。 王忠非常自责,因为他看“疯狂毛克斯”看嗨了。 不过涡流营的营长也是学艺不精,我明明教过,伏击的时候要在敌人行进队列侧面列阵!我明明教过的! 这个营长回来了,我要关他的禁闭,让他好好想明白! (本章完) 第20章 包抄与反包抄 布塞上校听到炮声,立刻询问前卫:“怎么回事?谁在开炮?这听着口径不小!” 前卫的回答是一串尖叫:“我们被伏击了!连长已经阵亡,半个连报销了!” 布塞上校:“你是谁?” “三排长汉斯少尉!” “你就是指挥官了,我要求你辨别敌人的方向,打一发信号弹!现在,马上!” 布塞上校看见前方一颗信号弹起飞,直勾勾的落向前方。 布塞挑了挑眉毛:“伏击为什么要把射击阵地布置在前方?不对,布置在前方为什么能一下子报销半个连?” 从布塞上校听到炮声到和前卫通话,也就不到半分钟,半分钟时间报销半个装甲连有点过于恐怖了。 “汉斯少尉,你能看到敌人使用的车辆吗?” “看不到!我只能看见敌人开火时炮口风吹起的烟尘!敌人采用了罗科索夫式掩体!” 布塞上校眉头皱得更紧了。 罗科索夫式掩体需要大量时间和劳动力才能完成构筑。就算是普洛森军简化版本,要挖一个能把车身完全藏起来的掩体也需要很长时间。 然而昨天普洛森军经过这個地方的时候,还没有看到安特人的踪影。普洛森空军的侦察机也多次经过这里,依然没有看见正在进行土工作业的安特军。 布塞上校迅速排除了敌人挖掘了掩体的可能性——至少不是完整的掩体。 然后他想起之前死里逃生的摩托化侦察排排长的报告,他说没有看见安特人坦克。 布塞上校迅速作出判断:“是使用摩托化载具拖上来的反坦克炮,利用麦田进行了隐藏!敌人从联众国那边获得了大量的机动载具,他们的一些反坦克炮部队可能完全摩托化了!” 摩托化,指用机动车拖曳实施机动。 普洛森军的反坦克炮部队就是完全摩托化的,全部由半履带车和欧宝卡车拖曳。 安特人可能学习普洛森的编制,让反坦克炮部队优先摩托化。 在这个判断的基础上,布塞上校对全战斗群下令:“立刻展开攻击阵型,正面丘陵上有敌人的反坦克炮阵地,我们包抄他们!” ———— 瓦西里稍微把耳机拿得离自己远一点,报告道:“敌人以为遭到了我军反坦克炮的拦截,而且认为我军反坦克炮部队已经摩托化了。” 王忠笑了,有没有摩托化他这个装备审查委员会委员长能不知道? 实际上安特部队能做到摩托化的反坦克炮部队少之又少,大部分还是“骡马化”。 王忠:“继续监听。” 瓦西里点点头,继续把耳朵贴在耳机上。 他身边停了一辆联众国支援的电讯车:一辆m3半履带车上面搭载了大型发电机、大功率电台和巨大的无线电天线。 这个天线总让王忠想起自己穿越前坦克上那些用来防无人机的“顶棚”,不过这个顶棚是镂空的,像是随车带了个葡萄架。 靠着这辆电讯车,瓦西里能听到本来听不到的无线电信号——毕竟此时王忠的“司令部”距离实际交战的地方快五公里了,普洛森人的信号强度已经很弱了。 车上的电气技师看着王忠,说:“这东西可太给力了,不管是发电机还是无线电,我们肯定造不出来。” 王忠纠正道:“现在造不出来,将来可不一定。” 技师点点头。 王忠的部队大量装备无线电,然后无线电维修需求也水涨船高。 然后他很遗憾的发现根本没有那么多无线电相关的人才。 教会开了飞行俱乐部培养飞行员,却没有开无线电俱乐部,因为那时候没有想到无线电这么重要——要是想到了也不能让安特的坦克排只有排长车有无线电了。 没办法,王忠只能开夜校培养,这辆电讯车的随车技师就是夜校培养出来的,他的军装上有夜校毕业的勋章——这个勋章是设立来奖励那些顺利通过夜校考核的人,他们的家人还会得到一份证书,每天能多发一罐斯帕姆罐头。 很多人为了这个勋章——以及奖励给家人的斯帕姆罐头去上夜校。 这位也是其中之一。 注意到王忠盯着自己的勋章,年轻的技师有点尴尬:“当时家里跟给我写信,说开始配给了,我担心家里两个弟弟,他们正是吃东西多的年龄,就参加了夜校,争取斯帕姆罐头。 “现在我有点后悔,因为我父亲说过的饥荒并没有来,虽然医生香肠供应量确实少了,每周还有一天只能吃鱼,平时也有鱼,但是总归没有饿肚子。 “总之好像不太需要这每天一罐的斯帕姆罐头。” 这个时候斯帕姆罐头已经不是战争最开始的斯帕姆罐头了,现在的斯帕姆罐头就是咸肉,只能解决肉类的有无问题,只有联合王国人会觉得好吃。 王忠:“你的意思是奖励改成伏特加?” “不,我对奖励没有意见,毕竟本来是害怕家里人挨饿,既然没有挨饿的可能了,那我还是想当个战斗员。”技师说话间羡慕的看着王忠胸口一大堆勋章。 王忠也低头看了眼,说:“我们不是为了勋章战斗。” “我知道,是为了光复祖国。”不愧是能通过夜校考核成为技师的人,“您教了很多次了。” 王忠:“但还是对勋章有渴望?” “谁能不渴望呢?” “就因为在酒馆能吹牛?”王忠问。 技师非常尴尬。 王忠正要继续教育技师,瓦西里说:“根据窃听到的通话,敌人展开队形,想要包抄我们的伏击阵地。” 王忠:“通知涡流营。” 瓦西里立刻拿起无线电,呼叫涡流坦克歼击营的营长:“阿骨打阿骨打,瓦尔岱丘河呼叫,普洛森准备包抄你们的阵地。” 王忠拉高视野,又有新发现,好像自己身边的参谋联络部下的时候,也会被外挂视作能直接指挥部队。 妈耶,终于不用自己拿无线电一个个单位嚎了!步话机很重的! 以后就可以参谋或者瓦西里呼叫,我在旁边摆pose耍酷了!(其实是在看俯瞰视角) 王忠果断摆了个很酷的姿势,切了视角看看怎么回事。 坦克歼击营的营长把部队分成了两部分,第一部分15辆正在小高地上射击敌人,第二部排列在小高地后面,左右各五辆,还有五辆显然是预备队。 王忠一眼就懂了,这营长早就意识到敌人会包抄自己,他准备等包抄的敌人开始钳形攻势的时候,给普洛森人展示一手“光翼展开”。 但是王忠有个更好的想法。 他直接对瓦西里说:“歼击营做好准备了,告诉营长就按照他的想法来,说是我认可了他的构思。” 瓦西里大惊,暂时关上了步话机的发声功能,对王忠说:“我都不知道他的想法呢!” 王忠想起来瓦西里看不到俯瞰视角,便搪塞道:“我认识歼击营的营长,大概能猜到他的打算。” 瓦西里:“您不光记得我们所有人的名字,还能猜到打算?哇,这么厉害的吗?” 王忠:“赶快传达我的意思。” 瓦西里马上对歼击营传达了王忠的意思,结束通讯以后看着王忠:“还要我联络其他部队对吧?” 王忠:“对,给我同时呼叫两支吉普车部队。” 刚刚和王忠对话的技师说:“我来把两个频率一起覆盖,你分别呼叫他们的无线电呼号吧。” 王忠满意的拍了拍技师的肩膀:“帮大忙了,好样的。” 很快,瓦西里把步话机递给王忠:“脱了,两支部队的指挥官都在线上。” 王忠拿起步话机:“我是罗科索夫,我之所以不使用无线电呼号,是因为接下来的任务非常危险,需要你们拿出莫大的勇气,这种命令我不能用代号来下。” 他这么说凸显仪式感,表现自己对两支部队以及这个任务的重视,能鼓舞士气。 果然两支部队的指挥官都精神抖擞的回答:“请下命令吧!” “将军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王忠:“我命令伱们绕着敌人部队兜圈,用机枪干扰对方队形展开。” “将军,我们打不穿敌人的坦克啊。” “但你们可以迫使敌人的的车长钻进坦克。他们视野受限之后,想办法接近坦克扔燃烧弹。” 王忠这个战法,是非洲黑叔叔拿来打卡大佐的坦克的。 刚刚他看吉普车和敌人三轮飙车产生的灵感,现在地面干化的草原,和非洲草原不是一回事吗?威利斯吉普和丰田皮卡也差不多啊,甚至更灵活。 那为什么不试试看呢? 而且王忠自己也骑马躲开了坦克的炮线,布西发拉斯能做到,为什么不让威利斯吉普试试看。 这时候,两位指挥官之一问:“如果我们拒绝执行任务,您会亲自来率领我们对吗?” 王忠:“对。所以你们要拒绝吗?” “不,我们相信您。保证完成任务。” 另一名指挥官也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王忠:“出发!” 他把步话机还给瓦西里,然后切视角。 结束通话的最初十几秒王忠还有部队的视野,他能看到吉普车发动起来,拖着滚滚烟尘向敌人的两翼冲去。 (本章完) 第21章 皮卡战争见过没 王忠下了命令之后其实很忐忑的,怕自己试试看这个决定就让部队捐了,白白付出很多伤亡。 黑叔叔的战法有时候真不是所有人都能用的,就好像印度人的战法也不是谁都能用的。 这时候外挂的坏处就体现出来了,只有在通讯的时候能获得视野,但军事通讯又不能唠嗑,最快速度了解完情况,下达命令,就结束了。 也就是说王忠这个前线的视野不能一直持续,一直和突击的部队保持联络,说不定会干扰指挥官的判断,导致不太好的结果。 所以王忠只能让瓦西里再次联络歼击营,打着让歼击营再次报告情况的幌子,通过歼击营的视野看看突击部队的状况。 然后王忠就看到吉普车骑兵勇敢的冲向敌人正在展开,还没有发动攻击的装甲队列。 漫山遍野的吉普车,让王忠想起自己打《骑马与砍杀2》的时候率领帝国骑兵冲锋时的样子。 关键两支吉普车部队车辆后面都拖着扫把,所以烟尘特别大,看起来声势就非常大。 吉普车队开始扫射。 普洛森的车长就算再喜欢探头获取信息,这时候也不得不缩进了坦克里。 不过普洛森最新式的三号和四号坦克都有车长指挥塔,迫使他们钻进坦克能有多大影响,王忠心里没谱。 敌人的车体机枪开火了! 但是车体机枪是没有瞄准手段的,只能先看感觉打,然后根据曳光弹的弹道来调整。 以车体机枪想要击中飞奔中的吉普车确实有点难度。 而且还有那么大的烟尘。 王忠忐忑的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穿越前看的那本回忆录没有说谎,机枪就是很难打中飞奔中的威利斯吉普。 那位山地猎兵机枪手用的还是mg42,而现在敌人坦克上装备的应该是mg34,射速方面应该差了一些。 而且人家猎兵机枪手用的还是带三脚架的42,准度方面比坦克的车体机枪高多了。 王忠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敌人开炮了,结果炮弹连飞奔中的吉普车边都没沾上。 看来错怪卡大佐了,他的坦克被皮卡打败真不是因为菜,精锐普洛森装甲兵也打不到飞奔中的威利斯吉普。 正好这时候瓦西里和歼击营的通话结束了,也就是说王忠的视野只能保持一小会。 这时候,王忠突然意识到普洛森人采取了措施,只见普洛森坦克的车体机枪全都向一个方向扫射。 他们不再追逐具体的吉普车,而是打出了一片火力覆盖区域,让威利斯吉普在这个区域内自己撞個头破血流。 一眨眼的功夫就三辆吉普车的驾驶员中弹了。 一辆吉普的驾驶员整个摔下车,顺便把方向盘带歪了,车子便大角度转弯,眼看就要在草原上漂移,可惜杂草很快挡住了轮子,让车侧翻。 机枪手纵身一跃,摔在地上,结果被反过来的车子压住了。 幸亏吉普车队出发的时候,知道这任务无比危险,所以让驾驶员和机枪手之外的人都下车了。 在视野共享消失前一秒,王忠又看到了一辆吉普被命中,而其他的吉普全都躲开了普洛森人的覆盖区。 画面共享结束了。 王忠咋舌。 妈的,卡大佐果然还是菜的,你看人家普洛森精锐坦克手,一下子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 普洛森军这边,五分钟前。 布塞上校正在监督各部的展开情况,一名通讯参谋跳下无线电车,惊慌失措的跑到上校面前,立正敬礼:“报告上校!监听到敌人的无线电,敌人指挥官自称罗科索夫将军!” 布塞上校后脑勺一阵发麻:“谁?” “罗科索夫将军!” 上校身旁的两个装甲掷弹兵连长都瞪大了眼睛,其中一个高呼:“是那个罗科索夫吗?歼灭了我们十几万人的罗科索夫?我们不会要被包围了吧?” 上校骂道:“混蛋!帝国军队刚刚取得了滨海要塞大捷,我们像热刀切奶酪一样切开了敌人的阵地,结果一个罗科索夫就把你们吓到了?太没出息了!” 布塞上校刚要继续,一名通讯兵跳下无线电车,来到通讯参谋身边耳语了几句。 上校质问道:“怎么回事?” 通讯参谋:“您过来自己听吧。” 说罢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于是布塞上校气呼呼的来到无限电车旁边,接过通讯兵递来的耳机,接过就听见无线电里有人在惊呼: “敌人向我们冲来,漫山遍野!” “冷静!报上无线电呼号,注意通讯纪律!” 不报无线呼号根本不知道谁在说话,也就无法判断哪边遭到了攻击。 “231!231遭到了敌人冲击!” 普洛森人部队内部的无线电呼号基本都是各自的战术编号,只有部队才会用东西或者动物作为呼号。 如果部队内部的某个单位想要和部队外其他单位联络,就可以用部队呼号加内部的数字呼号指代自己。 这里231是本队左侧展开中的装甲连的呼号。 不等布塞上校下达指令,无线电里又传来惊呼:“251遭到冲击,敌人漫山遍野!” 布塞:“这里是1号,231、251,冷静,现在有多少损失?” “没有损失,重复,没有损失!敌人在用重机枪或者机关炮向我们开火!” “只有重机枪和机关炮吗?” “是的!”听起来另一边已经冷静下来了,“敌人好像是一些桶车!为什么他们要用桶车来冲击装甲部队?” 很多普洛森士兵还是第一次见威利斯吉普,所以认为这是和普洛森军队的桶车类似的载具。 其实威利斯吉普要轻得多。 布塞上校:“摧毁这些车辆。” “……抱歉,上校,它们太快了,根本打不中。” 上校略一沉思,便说道:“如果打不中,就向一个区域集中火力,只要密度够大总能击中!把敌人驱赶走之后继续执行原来的作战!” 说完上校放下了话筒,骂了一句:“被区区桶车就弄得惊慌失措,这还算阿斯加德骑士团?” 这时候上校的副官说:“这可是罗科索夫,如果是他的话,之前轻易吃掉我们的先头部队就可以解释了,他说不定还有什么奇怪的计划。” “你也被吓到了吗?”布塞上校瞪着自己的副官。 副官:“罗科索夫是安特新沙皇的情人,他肯定会得到兵力和支援上的倾斜。之前安特空军突然如此猛烈的招待我们就可以解释了!想想看今天早上从我们头顶经过的重型轰炸机。” 布塞上校抿着嘴。 好像……有点道理啊! 布塞战斗群从叶伊斯克出发的时候,就接到后方兵站的报告,说敌人投下了大量炸弹,从投弹量判断不可能是双发轰炸机,应该是一种重型四发轰炸机。 能调动重型四发轰炸机…… 这么一想布塞上校也觉得这里里面有猫腻了。 这时候参谋长过来了:“部队已经准备好进行包抄了,出发吧,我军正面的装甲部队损失非常惨重,和预设阵地的敌人面对面对射损失太大了。” “不。”布塞上校看向参谋长,“你觉得敌人突然用高机动的轻型装甲部队冲击我们侧翼是什么居心?” 参谋长想了想,说:“可能是决死冲击,安特有些将领打仗不行,但有一股蛮勇。另外,我读过不少安特的文学作品,他们文化中有种自毁倾向,这也可以解释从去年冬天开始他们宁愿自爆也不投降。” 布塞上校:“可是敌人的指挥官是罗科索夫。” 参谋长眼睛瞪大了:“罗科索夫?那个罗科索夫吗?” “那个罗科索夫,白马将军罗科索夫,帝国铁壁罗科索夫,胜利的星罗科索夫。” 参谋长迟疑了:“这……” “罗科索夫也有自毁倾向吗?”布塞上校问。 参谋长:“如果他的那些行为是真的,我认为他也有,你想想看,他可是骑马引导kv进攻我们,这分明就是自毁倾向嘛。罗科索夫毫无疑问是个安特式英雄,这种英雄万一没有自毁,就会成就大事的。” 他顿了顿,说:“既然是罗科索夫命令这些轻装甲部队冲击我们,那这个行为就不是单纯的自毁了,他肯定有目的。” 参谋长说完,布塞的副官说:“烟尘。安特人可能缺乏发烟弹,所以用轻装甲部队制造烟尘,为了掩盖敌人后续部队的行动。” 布塞上校接过副官的话茬:“我们以为100辆坦克只是假消息,敌人非常弱小,所以才出击。但其实,先头部队报告是对的,他们真的看到了100辆坦克! “这是罗科索夫的诡计,其实安特人已经集中了大量的坦克部队,准备吃掉我们这个战斗群了!” 参谋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布塞上校:“我们要撤回叶伊斯克!依托叶伊斯克进行防守,等待我军后续部队!你,立刻组织撤退,挑选志愿者留下来狙击罗科索夫的装甲部队,拖住他们!” 参谋长敬礼:“是!” ———— 王忠这边。 瓦西里:“吉普部队报告,敌人好像留下了断后部队之后,开始退却了。” 王忠立刻切视角,果然看见和吉普车部队纠缠的敌人在退却,有大概十五辆三号坦克被留下来,在田野上铺开。 从它们占领的阵位看,这些车目标是阻击。 王忠切回来,用诧异的目光看着瓦西里:“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跑了?” 瓦西里耸了耸肩。 皮卡战术的效果不如王忠的预想,本来王忠觉得吉普车部队可能可以凑近了扔燃烧弹打掉一些坦克,然而并没有。 想要找到敌人坦克集群的空档冲到能扔燃烧弹的距离,谈何容易! 仔细想想,卡大佐被皮卡打败,是因为人家皮卡上除了重机枪,还有rpg火箭筒,而卡大佐的坦克是现代的主战坦克,侧后被rpg打中就废了。 王忠的“皮卡”部队没有rpg。 妈的,应该跟联众国要一点巴祖卡的,虽然这东西名气没有铁拳大,其实非常好用。 代参谋长亚历山大问:“现在怎么办?” 王忠想了想说:“我们的坦克歼击车害怕敌人冲上来混战,但敌人既然占领了阵地想要打阻击战,那我们就推上去和敌人对射嘛。命令歼击营,开始进攻。 “虽然不知道敌人到底通过什么样的决策流程,作出了撤退的决定,但是不妨碍我们吃掉他们的断后部队。” 王忠说着露出老饕的笑容:“作为前菜,还不错。” (本章完) 第22章 宏大宿命中的对决 王忠的命令下达后,歼击营的营长就把原本藏在高坡后面的涡流全投入了进攻。 涡流展开了一条接近两公里长的阵线,卡着一千五的距离开火。 敌人留下来断后的坦克一辆接一辆的被打着。 100毫米炮的穿甲弹虽然在攻击敌人新式重坦的时候对成员的杀伤效果有限,但在攻击三号坦克的时候,效果好的惊人,打中就着火,而且很少有幸存的坦克手爬出坦克。 草原上到处都是炮声,偶尔会有普洛森坦克殉爆的声音。 ———— 布塞上校正在自己的装甲指挥车里,他的副官戴着耳机,正在监听战场上的无线电通讯,突然他说:“断后部队在呼叫。” 布塞上校微微蹙眉,拿起另一幅耳机戴上——刚戴上就听见有人在无线电里大喊:“敌人不是隐藏在草丛里的反坦克炮组,是突击炮!敌人的突击炮开始推进了!” “敌人的突击炮在虐杀我们!天呐,三号坦克就像玩具一样被摧毁!” “天呐,我们根本打不穿突击炮的正面!” “妈妈!” 布塞上校摘下耳机,表情复杂。 副官维持着戴耳机的状态,拿起最新发布的识别图册,翻到突击炮部分说:“敌人的突击炮,主要是su76和少量遭遇过的57毫米炮运载车,这些武器都能击穿三号坦克,但是三号的50毫米炮能击毁这些突击炮啊,我们没有装37炮的老三号。” 布塞上校表情严肃:“可能是新式武器,这样就可以解释我们的新式重型坦克是怎么损失的。” 布塞上校靠在椅子上,上半身随着车子的颠簸摇晃,表情严肃的思考着。 副官:“敌人和我们同时研发出了新式武器,而且还克制了我们的新式武器。上校,这……” 布塞上校咳嗽了一声,表情严肃的提醒道:“谨言慎行。” 副官闭上嘴。 上校看了他一眼,继续说:“回到叶伊斯克,立刻向上面报告敌人新式坦克歼击车的消息。今天晚上你亲自带队收容溃兵,获取他们第一手的证言。” “是。”副官点头。 ———— 王忠骑着布西发拉斯赶到战场的时候,草原上只剩下燃烧的普洛森坦克。 跟在他后面的吉普车上,瓦西里喊:“将军!小心藏在草里的敌人!” 王忠挥了挥手。 藏在草里的敌人?开玩笑,当我的高亮是假的吗? 王忠扫视战场,心想抓军官活口的目标估计又完成不了了,就算真抓到也是个重度烧伤,当前这个医疗水平下能活几天都不好说,更不可能开口说话了。 此时,迎面吹来一阵风,带着油温热钢铁的气息、脂燃烧形成的臭味、以及一点点肉放在油锅里炸成黑色时的味道。 应该是坦克里的坦克手烧焦了吧。 这就是大战之后的战场的味道啊。 这时候,一辆吉普车开过来,在战马前面停下,车上的大尉对王忠敬礼:“将军!第51摩托化侦察营第一摩托化连,执行包抄敌人的任务归来了!” 王忠回礼:“辛苦你们了。还有多少战士幸存?” “还蛮多的,毕竟我们包抄的时候只有司机和机枪手在车上。总共15辆吉普车,归来七辆。” 王忠举起手再次对大尉敬礼:“向你们的勇气致敬。什么东西都无法弥补战士宝贵的生命,但是我保证,每一名牺牲的战士都会获得勋章,他们的家人会得到妥善的照顾。” 短暂的停顿后,他说:“活着的战士也会得到勋章,我保证。” 大尉笑了:“勋章什么的,还不如伏特加,那个实在。” “当然,伏特加会有的,香烟也会有。” “那可太好了。” 这时候另一辆吉普车从远方开过来,大尉指着吉普车说:“那是二连,他们也回来了。” 说话间吉普车到了布西发拉斯跟前。 车上二连长站起来,对王总敬礼的同时赞叹道:“这车太好了,耗油少,跑起来比最好的军马还快!” 布西发拉斯偏头看了眼二连的大尉,打了个响鼻,又看向憋出。 显然布西发拉斯不屑于和这位大尉争辩。 王忠:“你们有多少人回来?” “我们试图接近敌人扔燃烧瓶,结果遭受了重大伤亡,只有八辆车回来了,其中三辆的机枪手牺牲了。” 王忠把刚刚跟一连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刚说完,二连长就说道:“我们没有长距离的反坦克武器,哪怕在吉普车上装25毫米高炮,我们都能让敌人的坦克喝一壶!” 王忠:“我会考虑和联众国签订新的援助协议,给你们弄一点火箭筒或者无后坐力炮。” 一连长笑道:“那敢情好。虽然这么说有点灭自己志气,但是联众国的东西是真不错啊。” 王忠:“是啊,既然是好东西就要充分使用。” 这时候,一辆涡流开过来,坦克歼击营的营长钻出战斗室,对王忠敬礼:“全营损失报告统计完毕,中午歼灭敌人新式坦克的战斗中,有三辆涡流被打断履带,我们用无线电确认过情况,其中两辆已经自行完成维修,正在赶来集合。一辆正在等待牵引拖拉机。 “刚刚过去的阻击战斗中,有五辆涡流被打坏履带,一辆被打坏瞄准镜,另外留在特林卡的涡流还在维修,现在能正常行动的涡流为23辆。” 王忠:“普洛森的装甲兵在那种情况下还会想到瞄准履带么?” “是的,非常离谱。”坦克歼击营营长点头,“虽然是敌人,依然值得钦佩。” 王忠:“不要钦佩敌人,这些精锐敌人会给我们带来严重的损失。” “对不起。”营长低下头。 王忠摆了摆手:“今天应该庆祝胜利,别这么垂头丧气的。让我们欢庆胜利,瓦西里,唱起来!” 瓦西里回头:“菲利波夫——哦,他在步兵队,没上来呢。那只能我来了。” 说着瓦西里拿了個头盔,一边拍着一边起了个头—— 王忠:“别,胜利呢,唱什么‘我还有最后一颗手雷’啊,来点胜利的歌!” 瓦西里挠挠头:“歌颂胜利的歌我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啊……” “那就来点喜庆的。” 瓦西里想了想,开始唱《黑皮姑娘》,欢快的旋律确实非常喜庆。 王忠跟着节奏开始拍掌,连布西发拉斯也跟着倒腾起了腿。 ———— 7月13日凌晨,普洛森帝国腹地,鹰巢。 帝国皇帝莱因哈特放下手里的文件,用力揉着睛明穴。 这时候大门打开,吉尔艾斯和两名机要秘书进了书房。 皇帝皱起眉头:“怎么了?这个时候机要秘书来见我多半不是什么好事,前线又哪里出篓子了?” 吉尔艾斯:“确实有不好的消息,蓝色行动第一阶段,对敌人苏哈亚韦利方面军的攻击行动不顺利。” “不顺利?我们不是给突进矛头加强了新式重型坦克吗?不是说它能轻易消灭敌人的所有坦克吗?” 吉尔艾斯:“但今天敌人投入了新式武器,是一种突击炮,我们损失了四辆新型坦克,先头的布塞战斗群打算救援的时候,遭到了超过30辆突击炮的伏击,损失惨重。” 皇帝坐在位置上,一脸疑惑的看着吉尔艾斯:“突击炮?我们的新式重型坦克被敌人的突击炮消灭了?” “前线布塞上校的报告是这样,他是塞得师的前导战斗群指挥官。而且……” 吉尔艾斯露出犹豫的表情。 皇帝:“而且什么?” 吉尔艾斯:“敌人的指挥官是罗科索夫将军。” “什么?”皇帝站起来,结果腿碰到了桌子,疼得弯了腰。 吉尔艾斯:“所以我在犹豫要不要现在告诉你,我怕你今晚失眠。” “你不告诉我就能让我安眠了吗?我们的新式坦克被敌人摧毁了,还是被突击炮比下去的!”皇帝从办公桌后面绕出来,来到吉尔艾斯面前,一把夺下他手里的电报,开始阅读。 吉尔艾斯悄悄的对机要秘书做手势,于是两个机要秘书退出了书房,悄悄带上门。 皇帝看完了电报,骂道:“这个该死的罗科索夫!肯定是他搞出的武器! “拉伯维尔说他去负责学校教育了,因为他政治斗争中失势了,结果他搞出了新式武器!让雷德韦慈公爵马上过来,我要质问他!” 吉尔艾斯:“还不一定是罗科索夫搞出来的……” “一定是!”皇帝打断了挚友的话,“我能感觉到,这一定是他搞出来的!我能感觉到,我和他之间存在着一场宏大宿命的对决!一定是这样!” 吉尔艾斯有些无奈,但看皇帝正处在亢奋的状态,便退而求其次:“要不明天吧,今天都这么晚了,您不能再熬夜了。” “不!我要现在就质问他!现在,马上!我为什么熬夜,还不就是因为下面这些家伙不中用!” 吉尔艾斯马上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接雷德韦慈公爵府。” ———— 雷德韦慈公爵进了书房,先小心翼翼的观察皇帝的表情,然后看向吉尔艾斯,用嘴型问:“怎么了?” 吉尔艾斯也用嘴型回应:“有啥说啥。” 皇帝质问道:“伱们的克拉特局,说罗科索夫政治斗争失势,被发配去学校了不是吗?结果他搞出了新式武器,还痛击了我们的部队!” 雷德韦慈公爵马上说:“新式武器?克拉特局有很多份报告,还有说罗科索夫去负责新式武器开发的。” 皇帝瞪大眼睛:“那为什么不向我报告?” “因为罗科索夫担任学校校长这件事,有其他信源的情报确认过了,所以我们认为两个情报矛盾了,就排除了没有其他信源的报告。” 皇帝猛捶桌子:“现在罗科索夫带着新式武器出现了!你们这群饭桶,没想到他能兼任吗?!这个克拉特局在你们名下太浪费了,让克拉特局直接给我提供情报!” 雷德韦慈公爵一脸为难:“可以是可以,但是克拉特局提供的情报量非常大,而且大部分不准确……” 皇帝:“那我就组织我相信的人来分析克拉特局的情报!这个机构直属于我!” 说罢他用力砸了一下桌子,让桌上的水杯跳起来,然后向旁边翻倒,里面的茶水洒了一桌子,仿佛扩散的血液。 (本章完) 第23章 联众国记者抵达亚尔斯克(白银加更9/10) 7月13日清晨,记者麦克感受到火车制动,便从草垛上爬起来。 他看见闷罐车里战士们还在休息,连随军教士正借着小手电的光写信。 麦克:“教士也会写家书的吗?” “当然会,崇圣派的教士会,世俗派的教士更会。”随军教士微微一笑。 麦克抬头看了看闷罐车的通风口,说:“外面已经天亮了,打开车门不就好了?正好这里面这么闷热,还都是男人的汗臭味。” 教士看了眼通风口,点头:“您说得对,麦克先生,我太专注写信了,没有发现。” 麦克:“在写很重要的事情吗?” “在安排后事。”教士平静的说,“前线牺牲最多的就是随军教士,甚至比伊尔2的后座机枪手牺牲几率还高,所以我必须安排好后事。” 话音刚落,闪光灯的光暂时照亮了闷罐车厢。 “罗伯特!”麦克提高音量,“这种时候照相不好吧?” 摄影记者则对教士说:“给我留个地址,我会把这张照片给你的家人。” “谢谢。”教士看起来很高兴。 见正主都不介意,麦克也作罢了,他站起来,走到大门边,试图把门拉开。 随军教士赶忙过来帮忙,在两人的共同出力下,大门滑开,露出晨光中的田野。 可能因为离亚尔维克已经很近了,田野上可以看到许多房子和电线杆,并不是寻常的草原景象。 随军教士说:“这里再往东,草原一望无际,连麦田都没有,带着牧羊犬的牧羊人会跟着羊群在草原上游荡。” 麦克记者:“你是说他们现在还在游牧?” “这样不容易把一个地方的草场全吃完。教会组织了游动医疗队、维修队,给这些牧羊人提供服务,另外每年剪羊毛的季节他们也会赶着羊群来到固定的剪羊毛点。” 教士顿了顿,继续说:“草原会让普洛森人好看的,它可不比泥将军逊色!” 麦克记者:“但是统帅部还是决定在草原西侧挡住普洛森人,甚至把罗科索夫都派过去了。” “因为不能太早让普洛森人进入草原。”教士答道,“另外统帅部的将军们可能还有别的想法。反正能多拖一点时间,我们的准备就更完备,每多拖一个月,就会有更多战士补充进部队。” 他停下来,看着麦克记者,补了句:“每多拖一个月,就会有更多的物资从联众国运过来,关于这点,我其实非常感谢联众国朋友。” 麦克记者挠挠头,他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候外面更多的建筑出现了,显然列车已经进入了亚尔维克真正的城郊。 工厂和烟囱开始出现,麦克甚至眼尖的看见披着伪装网的防空炮。 列车滑进了车站区域,进入了调度场,可以看见通往机车维修厂的分线。 提着绿灯的扳道工站在路边,对列车挥手致意。 终于,站台出现了,来接站的文职军官拿着写字板,看着夹在上面的列车载运物清单。他身后,帮忙卸货的工人排成行。 突然,麦克的目光被对面站台吸引。 “嘿,罗伯特,快来看!”他拍了下正在拍摄站台上人员的搭档,“看这边!别拍站台上的工人了!看看那個!” 罗伯特转身,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直接眼睛都瞪大了:“哦!” “哦个屁啊,快拍啊!” 那是一辆方方正正的坦克,看起来可能超过六十吨,炮塔和车身上都有普洛森的铁十字标志。 坦克停在运送装甲车辆的平板车上,履带已经被拆掉,负重轮也坏了两个,剩下的负重轮甚至超出了平板车的范围,悬空在外面——这坦克居然这么宽! 搬运工正和安特战士一起把坦克的履带和负重轮搬上另一辆平板车。 麦克:“这绝对是敌人的新式坦克!普洛森的新式坦克!罗科索夫俘获了它!” 搭档罗伯特已经顾不上答话,一个劲的拍照。 麦克记者不等自己搭乘的列车停稳,就跳到站台上,向着运载那辆坦克的列车冲过去。 摄影记者慢了他一步,但也奋力追上。 五分钟后,麦克终于来到了那辆普洛森坦克跟前,发现近距离看它更有威圧感。 “老天!”他拉住一名军官,“这是罗科索夫将军俘获的吗?绝对是吧?” 军官笑道:“当然,罗科索夫将军来的时候已经听说了普洛森投入新式坦克痛打我们的事情,就决心俘获它。然后现在它在这里。” 另一名军官则表示:“我听说还有三辆,不过那三辆都被击毁了,工程部队正在努力回收残骸。” 最开始的军官又把话茬接回来:“幸亏我们集团军回收部队和维修部队多,其他集团军估计击毁了也要扔在那里。” 麦克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词,忙问:“您是第一机动集团军的军官?” “是的,我是第一机动集团军司令部直属后勤旅第五保障连连长。”军官对同伴努努嘴,“他是集团军汽车旅的连长,我们本来都在地方上的工厂工作,将军说需要专业技术人员,就参军啦!” 麦克:“这是第一机动集团军的战果对吗?” “是先遣队的战果,将军就率领着一个营的歼击车,外加一票吉普车,就把这个缴获啦!”保障连连长说。 汽车连的连长接过话茬:“我听说了,打到剩下这一辆的时候,普洛森的坦克手还想负隅顽抗,将军举着红旗骑着白马亲自劝降,他们一听说是罗科索夫将军来了,就屁股尿流的投降了!” 麦克:“这是投降的?不是用手雷炸死里面的人俘获的?” “不是,你不信进去看,坦克里面连血都没有,干净得很,跟新的一样!” 麦克:“那我到哪里可以采访到投降的普洛森坦克手呢?” 汽车连连长和保障连连长对视了一眼,面露难色:“这些普罗恩坦克手现在处在审判官的严密看管下,你要见他们得获得集团军主教的同意。” 麦克忙问:“主教在哪里?” 保障连连长举起一边手指了指。 麦克记者一回头,就看见集团军主教波波夫的光头。 罗科索夫的司令部两个光头,一个巴甫洛夫一个波波夫。恰好俩光头麦克都认识。 “非常感谢。”麦克告别两个连长,回头找搭档,却发现搭档已经爬上平板车,对着庞然大物拍个不停了。 于是他摇摇头,独自一人奔向波波夫。 麦克刚跑到波波夫跟前,集团军随军主教就认出了他,说:“这不是联众国的记者嘛!巴甫洛夫跟我打电话的时候,说了把你安排上了开往这边的列车。路上还顺利吧?” 麦克连连点头,然后说:“我想要采访一下投降的普洛森坦克手,就是开这辆坦克的!” 波波夫一指勉强的车厢:“可以,他们就在这列火车上,为了运送他们,我还让本地铁路部门单独调了一节客车车厢来呢。” 麦克扭头看去,果然看见一节普通的客车车厢,现在这个情况,就算伤员也要坐闷罐车,给俘虏坐客车车厢规格确实很高。 麦克:“我上去了?” “上吧,守卫的审判官认得你,你在我们这里也算名人啦。等一下,你会普洛森语吗?” 麦克笑了:“伱是不是忘了,普洛森语和盎格鲁语属于同一语系?我学过普洛森语,简单对话没问题的。” “这样啊,那祝你好运。”波波夫点头。 麦克这才转身跑向列车。 守在门口的审判官对他点点头,就放行了——可是麦克记者对这个审判官并没有印象。 到了车上,麦克发现这是一车普洛森俘虏,还有好几个人缠着绷带,挂着吊瓶。 麦克用普洛森语问:“请问那位是那辆战术编号217的坦克的车长?” 一名清瘦的普洛森中尉举起手:“我。” 麦克看向他:“这些全是你的组员?” 普洛森中尉:“不全是,穿浅色军装的那些是步兵。我只能指挥这些穿深色装甲兵制服的人。” 麦克:“你是个中尉对吗?装甲兵的军衔好像和普洛森普通部队不一样,我不确定……” “是的,我是个中尉。” 麦克:“能说说你们投降的过程吗?车站上的安特人都穿的神乎其神……” 麦克注意到,那位中尉看了眼旁边的士官。 “和这位士官有关?” 士官看向麦克:“是我第一个投降的。当时我们被七八辆新式突击炮的炮管指着,我们根本打不穿突击炮的正脸,而突击炮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干掉我们!我只是选择了一个可以让我们顺利回家的做法!” 麦克大惊:“不是罗科索夫亲自劝降你们的?” 普洛森中尉:“是的。他骑着白马,举着红旗,迎着我们的机枪和炮口走来。” 麦克瞪大眼睛:“迎着你们走来?” “是。” “你们没有开炮吗?” “我们的瞄准镜追不上他。” “追不上他?”麦克记者惊讶复述普洛森的话,“什么意思?你是说他像一道闪电一样冲到你们身边了吗?” 这时候,一名浅色制服的步兵开口道:“他一边绕圈一边接近坦克,我亲眼看到的。我以为他要用手里的红旗劈砍坦克呢!就像传闻中那样。” “传闻?” “和他的部队交手过的老兵都这么说,说他可以刀劈坦克!”步兵说。 这时候那中尉说:“他没有刀劈我们的坦克,他投入了新式突击炮,把我们打败了。” 话音刚落,步兵里又有人说:“还有一种新式的冲锋枪,射程特别远,还没有声音!无声无息的就能杀死我们几十上百人!” 麦克挑了挑眉毛,一副捡到宝的表情。 (本章完) 第24章 “宛如骑士小说般的对决” 麦克记者:“新式武器可以多说一点吗?” 普洛森步兵一脸疑惑:“你们不是盟国吗?难道盟国互相之间还保密?” 根据去年签署的协议,安特、联众国以及联合王国互相会交换各自武器的情报,但是这个交换,需要其中一方知道有这种武器,然后提出要求。 另外,对于缴获的普洛森军装备,盟国需要共享技术情报,以便盟友早做准备,如果盟友提出派出技术团队进行实地测绘,各国也不能拒绝。 麦克记者没有跟普洛森人说明这些,只是敷衍了一句:“我想我们的外交官或者武官应该知道了,但我只是个记者。请跟我描述一下那种武器。” 步兵回想了一下说:“看起来……有点像加长版的波波沙冲锋枪……” 这时候另一名步兵抢白道:“发射的时候像是两个人在交合,啪啪啪的。” “不对,像是我老妈在用木棍抽我的屁股。”另一名步兵纠正同伴。 “嘿,记者在问我!我来回答!”最开始接受采访的步兵提高音量。 麦克记者:“这是一种发射时声音很小的武器,对吗?” “比一般的武器要小,而且几乎没有闪光,烟雾也非常小,在战场上根本看不出来子弹从哪边来的。” 刚刚抢白的普洛森步兵再一次抢话:“连我们的好中士都被骗过了,他一开始以为敌人在另一侧,按着这个判断找的掩体,然就被敌人击中了。” 麦克记者:“好中士?” “就是好中士,是东施泰尔马克人,年龄大概是我们的两倍,像老爹一样照顾我们。”说话的普洛森步兵低下头,叹气道,“可惜了,我还以为好中士会陪我们打满整场战争呢。” 其他步兵们也低下头,看得出来,“好中士”在步兵们当中广受尊敬。 麦克记者:“至少你们可以活过这场战争了,你们的同龄人还要经受战争的考验。你们只要在战俘营带着,每天吃好睡好,再做一些工厂里的工作,然后就可以回到家乡,参与家乡的重建。” 步兵们面面相觑。 麦克记者补了句:“你们不会还想着能胜利吧?” 步兵们面面相觑,最后目光落到最开始那位装甲兵中尉身上——车厢里的普洛森俘虏,他军衔最高。 装甲兵中尉:“统帅部说今年就会迫使安特投降。今年上半年安特人依然打得一团糟。” 上半年一百多天,安特也付出了一百多万的伤亡——就每天五千八千这样,累计下来就一百万了。 普洛森人对应的伤亡应该在30万左右,所以这位装甲兵才有这個说法。 何况上半年最后一个月,安特军送了波大的,交换比更难看了,本来还能四比一,现在直接变成安特要付出六个人才能消灭一个普洛森人。 而下半年的开端,南方集团军群对苏哈亚韦利方面军的攻击,更是摧枯拉朽一般,击溃了很多安特部队。 麦克记者笑道:“你们确实表现得不错,但能比去年表现得更好吗?去年你们包围圈里的安特部队,可都是不可恢复性损失,今年你们才击毙了多少安特战士? “那些受伤的战士,当他们返回的时候,可就是老兵了。去年伱们最有可能击败安特,但你们失败了,今年你们却相信能击败在战争中学习成长的安特,这不是很奇怪吗?” 麦克顿了顿,加了句:“何况现在的安特还有联众国的支援,你知道联众国的工业能力有多强吗?” 作为联众国人,虽然麦克经常拿山姆大叔开玩笑,但真到了这种时候,他还是很为自己背后的国家自豪的。 为自己的国家、自己的民族自豪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很可惜,麦克的自豪只是激发的了普洛森人的斗争心,那装甲兵中尉说:“我不知道联众国的工业能力有多强,但我知道普洛森的科技天下第一!” 麦克冷笑一声:“然后天下第一的科技就被你们视作劣等种族的安特按着打了。” 普洛森中尉刚刚还精神抖擞准备和麦克争辩呢,一下子就蔫了。 麦克继续质问:“同样是新式武器,你们摧毁了几辆安特人的车啊?” “三辆!”普洛森中尉笃定的说,“我看见三辆突击炮停下来,成员跑出来了!” 麦克:“那些其实是被打断履带了!” 麦克并不知道三辆涡流是断履带,但是他是个记者。 普洛森人显然不知道联众国记者的厉害,居然连怀疑都没有怀疑——也可能是麦克的演技太好了。 普洛森人面面相觑,一个说:“坏了履带也是退出战斗,也可以算战果。” 另一个则表示:“敌人是突击炮,而且是设伏,限定了使用场景,我们的六号重型坦克泛用性更好!就说断履带,我们被断履带还能继续战斗,突击炮断履带就只能弃车了!” 这个论点迅速得到了所有装甲兵的支持,纷纷表示:“对!被包围的时候我们就全都趴窝了,要是突击炮面对这种情况,只能投降,我们还继续作战呢!” “如果我们不趴窝,打了烟雾之后冲上去和突击炮近战,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我们趴窝也不是突击炮的功劳,是空军!安特的空军炸瘫了我们,我们其实是被空军击败的!” “对,空军!不是突击炮的功劳!安特那些突击炮,遇到斯图卡只怕死得更惨!” 麦克记者一脸诧异的看着普洛森人完成了逻辑闭环,心想妈的谁说普洛森人死板不知道变通的,至少在给自己开脱方面他们很懂得变通嘛! 麦克:“等一下,你们被空军炸趴窝了?伊尔2吗?” “不,是一种俯冲轰炸机,安特把我们的斯图卡给学去了!” 麦克挑了挑眉毛,他知道援助的飞机里面没有俯冲轰炸机,安特也没有开发新的单座俯冲轰炸机。 于是他试探的问:“那些俯冲轰炸机,是不是看着像个在天上飞的奶瓶?就是,婴儿用的那种。” 普洛森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对对,很像!” “应该是因为要用气冷发动机,所以才那么粗短。” 麦克一拍大腿:“嗨呀,那是联众国的p47战斗机。你们被战斗机就炸瘫了,碰上我们联众国的轰炸机更不行了! “等着瞧吧,联众国刚刚在大洋上击败了你们盟友的舰队!击沉了四艘航母!马上联众国就要反攻了,扶桑帝国会先完蛋,然后就轮到你们了!” 普洛森中尉站起来:“我们今年会战胜安特,结束这场延长了的战争,然后和你们正面对决!” 麦克和普洛森人互相瞪视着,这时候闪光灯亮起。 麦克的搭档罗伯特用昂撒语说:“真不错!我打赌是一张好照片,麦克你可以考虑下围绕这张照片组织文章,弄得更有爆点!你的安特特别报道现在已经是我们报社的拳头产品了! “记得报社发来的电报吗,‘多弄点仿佛骑士一样的展开’,这不就是嘛!” 麦克无奈的用昂萨语回应:“电报还说‘读者像喜欢电影明星一样喜欢罗科索夫公爵’,明显骑士一样的展开主角应该是罗科索夫中将啊,谁要看一个联众国记者和普洛森人骑士般的对决啊,还是这种口头对决。 “不,我想可以从普洛森人看不起联众国入手,我来写一篇读者看了就会气炸了的雄文!就说普洛森要消灭安特,然后通过安特和联众国之间的黑铃海峡登陆安布雷拉!” 麦克说完,罗伯特笑了:“好好!甚好!” 麦克顺着刚刚的思路继续说:“再写上,普洛森打通和盟友扶桑帝国的通道之后,就把自己先进的技术传授给扶桑帝国,让帝国搬回劣势!” 罗伯特竖起大拇指:“好!我一听就感觉能行,会卖爆的,这一期!不但如此,战争债券也会卖爆的!” 麦克:“不光是这样,国会有人质疑我们援助安特的必要性,应该把力量集中在西线,尽快对马穆鲁克和萨丁王国展开行动。总统阁下一定会很喜欢我们这篇报道的!” 两个联众国新闻从业者面对面哈哈大笑起来。 普洛森人在旁边一脸懵逼。 麦克:“这一期就这样了,我得赶快去写报道,给国内发过去,和你的胶卷一起!” 罗伯特:“不采访罗科索夫了?” “暂时不采访,我预感罗科索夫很快又要取得重大胜利了,他说不定会把今年安特和普洛森的战损比给扳平!” ———— 王忠:“指望一个战役就扳平战损,显然是不现实的。” 他看了眼今天参战的指战员们:“普洛森部队的素质还在,我们今天占尽了战术上的优势,但是统计战场上回收的尸体和伤员,我们实际上的交换比是1比1.6,我们占了一点点优势。 “我们绞尽脑汁,争取了这么大的战术优势,交换比却只是领先这么一点点,现在要直接采取正面攻势,大规模消灭普洛森部队可能性不大。” 王忠看向地图:“所以,我们的战术目标不变,集中一个集团军的兵力,歼灭敌人一到两个师,迫使敌人暂时停止攻势。 “我们战略上的目标,是把敌人抵达瓦尔岱丘河沿岸的时间推迟到九月,利用广阔的草原和泥泞季节来拖垮敌人的后勤。” (本章完) 第25章 苏沃洛夫行动 王忠:“行动的代号是苏沃洛夫。” 地球历史上的二战中,并没有以苏沃洛夫为名的军事行动,但是有巴格拉季昂。 巴格拉季昂也是拿破仑时代的毛子名将,那王忠觉得自己可以模仿一下,从苏沃洛夫开始,到库图佐夫,再到巴格拉季昂。 等巴格拉季昂的时候就摧枯拉朽,风卷残云一般消灭普洛森军队,前面两个就先一口一口的吃掉敌人部队,顺便锻炼安特的部队。 现在安特部队太差了,连王忠精心训练的机动集团军都只能和普洛森人55开,其他部队打普洛森人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吗? 等安特军再积累一些经验,普洛森老兵再死一死,估计就能和普洛森人硬碰硬了。 好消息是对比地球的毛子,安特其实表现不错了,毛子在42年头八个月依然被歼灭了相当多的部队,在平安格勒之前,毛子就承受了150万的不可恢复性损失。 而安特面对实力强得多的普洛森,伤亡加一起才150万,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滨海要塞之围被歼灭的。 主要安特速胜派都被消灭了,整个上半年发动的最大规模进攻就是高尔基大将在杜瓦河的行动,然后在行动受阻的时候高尔基大将果断停止了攻势,转而追求稳住杜瓦东岸的渡头。 正因为损失比地球少,现在安特统帅部手里的部队也远比地球上毛子的部队多。 可惜更多的老兵,好像没有让安特的部队战斗力变强太多。 也可能普洛森太强了。 王忠跟部下讲完自己的决心,瓦西里举起手:“你跟我们讲也没用啊,我们这里军衔最高的就上校,连一个将军都没有呢。” 代参谋长亚历山大说:“你是无视我这個准将了吗?” “好吧,除了您以外,跟我们讲这些没用啊。”瓦西里两手一摊,“您还不如讲讲以后您打算怎么飙吉普车。” 这时候侦察营的营长代表大家发言:“我们内部总结了一下经验,以后在旷野上和敌人坦克周旋,要尽量保持距离在800米,逼着敌人用大炮来打我们,这样就能有效降低伤亡。” 你们还打算和敌人坦克周旋啊! 王忠:“今天让你们牵制敌人,是为了避免敌人包抄上来,和涡流肉搏。正常来讲掩护涡流的侧翼应该交给反坦克炮部队和装甲部队。明天反坦克炮和装甲部队就到了,就用不着你们了。 “至于刚刚的战术决心什么,是我在给自己整理思路呢。” 瓦西里:“你都说了两次这个战术决心了。” “说了两次了吗?”王忠大惊。 瓦西里:“是啊,昨天你也说了,只不过没当着大家的面说。” 王忠挠挠头:“这样啊。多说几次也好,等巴甫洛夫来了,我还得跟他说呢。” “也跟我说一下呗。”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王忠一扭头,看见波波夫的光头。 集团军随军主教进了门,对王忠敬礼:“集团军随军主教,跟随第二梯队先锋抵达特林卡!” 王忠回礼,然后指了指亚历山大:“代参谋长,赶快安排后续部队散开,别挤在特林卡,万一敌人炮击就惨了。” 波波夫指了指身后的上校,对亚历山大说:“你去跟军事干部对接,我就在这里听听将军的战役决心。” 王忠:“伱倒是把责任甩了个干净。” “我是随军主教,我都开始指挥了,说明军事主官都完了,那情况可就不妙了,我希望我永远不要有机会指挥部队。”波波夫耸了耸肩,话锋一转,“不过应该不用担心,毕竟我们的军事指挥官是罗科索夫啊,死神见了你都要向你敬礼。” 王忠:“你可别增加我的传说了。” 波波夫摇头道:“你的传说还用得着我来增加吗?我们一到亚尔维克,就听说你手撕普洛森新式坦克,还抓了个新的将军!” 王忠皱眉:“后方已经这么离谱了吗?我们今天打的敌人说不定连个准将都没有。” 瓦西里插嘴道:“可能老百姓把敌人装甲兵领章上那个骷髅头当成了将官标志。” 他一边说一边拨弄自己的领章。 “我在酒馆听过老百姓说普洛森将官领章上就是骷髅头。” 王忠:“酒馆是吗,瓦西里,你什么时候去的酒馆啊?我们在亚尔维克就呆了一天吧?” 瓦西里:“我是说,在叶堡的酒馆里看到有老百姓这么说!地方搞清楚!在亚尔维克我就没离开过您啊!” 波波夫哈哈大笑,然后走到地图前,扫了一眼马上说:“前锋距离叶伊斯克这么近?” 王忠:“侦察部队,带着无线电的小分队。我军无线电装备数量多,所以活用这个优势尽可能的控制草原。” “敌人有多少?”波波夫又问。 王忠:“不少。本来的情报说敌人布塞战斗群有一个装甲营和一个装甲掷弹兵营,但是今天它们倾巢而出的时候,看着不像这么点兵力。说不定敌人阿斯加德骑士团塞得师已经抵达叶伊斯克。” 波波夫大惊:“那我们兵力上岂不是劣势?总共才一个装甲歼击营,一个坦克营外加一个反坦克炮营,连近卫一机步都没有完全到位呢,明天225师的前锋才会抵达亚尔维克!整个集团军到位要16号了。” 王忠:“所以明天我们要炮击叶伊斯克,作出要攻城的样子。” 波波夫:“就靠第二梯队的这些122?152和配属他们的拖拉机明天上午才会到!” 王忠:“我跟方面军接了炮兵部队,如无意外他们正在向我们机动。到时候他们会在这里展开。” 说着他拿起铅笔地图上画了一片区域。 波波夫咋舌:“我去了一趟方面军司令部,反正我不敢相信这个方面军,尤其是那个安德烈大将。” 王忠眯着眼睛问:“怎么,你对他感觉不好?” “是的,我感觉这个人很固执,刚愎自用。教会的人事档案上对他的评价也是这样。也就是增援的集团军是你的部队,他不敢随便指挥你。” 说实话,一个大将不敢随便指挥一个中将的部队,这听起来就不像是一支能打胜仗的部队啊——王忠内心嘀咕道。 但是,他对为何形成这种局面,也有点逼数,所以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不如说,他乐得方面军司令部不要瞎指挥,放任自己发挥。 这样想着,王忠嘴角露出若隐若现的笑容。 波波夫看着他的表情,显然产生了自己的猜测,他说:“好好表现,未来的大将,别林斯基冕下和沙皇陛下都很期待。” 王忠:“我会的。” 波波夫:“另外,明天只有122会被普洛森将领看出来问题,你要的是哪个炮团的152?我连夜赶过去,确定他们明天会到指定位置参加炮击。” 王忠还真不记得方面军划拨了哪些炮团过来参加战斗,便扭头看瓦西里。 “第197重型突破榴弹炮团,第204重型加榴炮团。”瓦西里立刻报出了部队番号,同时撕了一张便签纸,飞快的用铅笔写了什么,递给波波夫,“驻地在这里。” “好小子,除了掏粪又学到了别的嘛。”波波夫接过便签看了眼,随后把便签扬了扬,“那我去了。” 王忠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这时候侦察营营长站起来:“我们也回部队了,明天万一炮击没有唬住敌人,就要打硬仗了。” 王忠:“去吧。” 军官们纷纷站起来,走出房间。 前脚他们刚走,涅莉就端着大盘子进来了:“晚餐。” 王忠一拍脑袋:“等一下,喊住各部队的长官,让他们吃了饭再走。” 瓦西里立刻跑出房间,于是房间里就剩下涅莉和两个作图参谋。 两个参谋对视一眼,决定开溜。 王忠:“你们两个完成图上作业!别管其他的。” 涅莉把盘子端过来,放在桌上,忽然说:“今天牺牲的人没有以前多呢。” “是啊,毕竟我们训练也上来了,而且有战术优势。”王忠答道,“等一下,你这话不对啊,奥拉奇第一天损失也不大啊!” “不,我记得很清楚,奥拉奇第一天我看尸体排满了教堂前面的广场,伤员挤满了医院。但今天才一百多尸体,野战所还有空位。” 王忠回想了一下,奥拉奇第一天损失不大是针对一个师万把人来说的,其实当天的伤亡也近千了。 但今天损失是真的少,就算点人头也少。 王忠:“牺牲的人少,你很开心吗?” “嗯。”涅莉点点头。 王忠:“那可以像妈妈奖励孩子那样摸摸我的头吗?” 涅莉露出鄙夷的表情。 但是她还是伸出手,轻轻抚摸王忠的头:“乖,你做得很好,你的努力奏效了。” 王忠:“可惜我们其他部队还做不到这样的交换比。今天我们伤亡的很多是步兵部队的新兵,我们如此努力的教育他们,想让他们生存下来,结果……” 王忠感觉到抚摸他脑袋的手力道变重了。 “这不是你的错。”涅莉温柔而笃定的说。 (本章完) 第26章 维特少将的困惑 7月14日清晨,王忠正在刷牙,就听见外面隐约传来大炮的轰鸣。 炮兵阵地在特林卡西边,离敌人更近,所以炮声从朝阳相反的方向传来。 王忠停下来,总觉得有些不习惯。 涅莉疑惑的看着停下来的王忠,茫然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平平无奇的墙角。 终于,王忠发现了不习惯的原因:“以前,炮兵总是在我身后,现在炮兵距离前线都比我近了。” 涅莉:“昨天还跑到第一线去直面敌人坦克炮口的人在说什么呢?” 王忠一脸意外:“你知道我直面坦克炮口了?” “所有人都这样说,你只要在战场做什么勇敢的事情,马上全军就知道了。我昨天打水的时候,旁边是个侦察营的下士好像是开车运他们营长来开会的,那下士坐在吉普车的盖子上,绘声绘色的描述你的行为。 “还说就是你的英勇,才让他有勇气开着吉普车在敌人坦克炮口前面飙车呢。” 王忠敏锐的注意到一个细节:“不对吧,侦察营应该看不到我今天直面炮口劝降的场面啊,这下士在瞎吹!” 涅莉:“也许他是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你真的直面炮口了不是吗?想想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啊!他们不能没有父亲!” “比起有没有父亲这种事,”王忠把牙刷拿出来,郑重其事的说,“是不是奴隶更为重要!我在为我的孩子不做奴隶而奋战啊。” 涅莉欲言又止,把水杯塞进王忠手里:“漱口!好好漱!把牙粉涮干净!” 现在没有余裕生产牙膏,特别是装牙膏的软皮,根本没工夫生产,所以前线都发的牙粉,用牙刷蘸着刷牙,感觉像是在往牙齿上抹石灰。 王忠仔细的漱完口,刚放下杯子涅莉又递上毛巾。这毛巾竟然还用温水洗过,闻着还有轻微的香气。 涅莉看王忠对着毛巾吸鼻子,就说:“是我们的房东谢娜大妈给的香精,说内战时候他丈夫打仗回来,总是臭臭的,所以这么多年她都一直备好了的香精。” 王忠挑了挑眉毛:“那她丈夫呢?我印象中房东家没有老伴啊?” 涅莉:“我不知道,也没敢问。” 王忠摇摇头:“这有啥不敢问的,我们动员还没有到让边远村落的老头子都加入现役的地步。其中还有我一份功劳呢。” 真的有,王忠的努力至少让安特少损失两百万人,要是算上劝住了安特将领不要贸然进攻而是打防守反击,那可能人数更多。 洗漱完毕,外面的炮声依旧,这是为了伪装成火力准备的样子。 王忠看了眼涅莉:“你去补觉吧,昨晚你又给我扇了一晚上扇子吧?” “还赶了一晚上蚊子。”涅莉说。 王忠:“这么北的地方也有蚊子?” 去年夏天全在激烈的战战战,王忠还是基层指挥官,到了睡眠时间基本上倒下就睡,根本没注意到蚊子的问题。 所以他还挺惊讶。 说完就意识到说漏嘴了,有没有蚊子安特人能不知道吗? 于是他赶忙找补:“我的意思是,蚊子是什么?” 事已至此只能装作不识人间疾苦的纨绔大少爷了,蚊子我不认识! 涅莉一副关爱傻儿子的表情:“是一种吸人血的飞虫。” 王忠隐约有种猜测,周围的人已经猜到自己是个穿越者,他们表现得这么正常,说不定以前还有人过来。 比如那个安德鲁,看着就很像是老乡,只不过可能不是赛里斯老乡,所以他没有“攀登纳罗达峰”——也可能是元朝老乡,被神风吹怕了。 如果圣安德鲁是老乡,那很多事情就可以解释了,比如教会对自己如此器重,如此信任。 再比如圣安德鲁一個100多年前的人,怎么会预见到量子力学说不定能解释各种“神迹”。 王忠走神的当儿,波波夫的光头闯进视野,角度还正好反射朝阳的光,晃了王忠的眼睛。 波波夫大声说:“幸亏昨晚我去了204重加榴炮团,这个团新兵一大堆,指挥官也没经验,甚至打算今天早上才启程!我骂了他们一顿,逼着他们连夜赶来,这才赶上了今天早上的炮击!” 王忠:“辛苦你了,其实有197重榴弹炮团就可以了,有152炮足够糊弄普洛森人。” “那肯定不如204团效果好,这个团有b4重炮,我们的老伙计!203毫米的!准能让敌人喝一壶!” 王忠挑了挑眉毛:“这么好?我在编制机动军的时候,因为b4榴弹炮太重,机动不方便,所以没有把他们纳入编制里。” 波波夫:“确实太重了,来的路上有五门炮履带跑断了。幸亏集团军的保障旅已经到了一部分,派出了拖拉机,过个三小时这些炮也能加入炮击。” 王忠:“三小时后炮击已经结束了。” 波波夫有些意外:“炸那么短时间?万一敌人没等到进攻,识破我们人比较少怎么办?” 王忠摇头:“普洛森人不会这样,他们会让侦察机侦查,确认情况再说,他们有时候打仗还挺死板的。 “就算敌人进攻,我们也准备好了阻击。敌人不了解我们涡流的性能,被阻击的时候他们行动会比较谨慎。” 王忠话音刚落,瓦西里推门进来,马上接口道:“而且敌人畏惧罗科索夫这个名字,会格外的谨慎!” “别胡说,作为指挥员,不能夸大敌人对我们的畏惧,这样是错的。”王忠瞪了瓦西里一眼,然后指着波波夫说,“正好主教在这里,让主教好好教育一下伱!” 波波夫清了清嗓子:“料敌从宽,也许普洛森人对罗科索夫是有一定的忌惮,但我们的指挥员决不可把这种忌惮纳入考量,要以普洛森人不知道我们的的指挥官是谁为前提考虑事情。” “对对。”王忠连连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吧?怎么你也认为敌人会忌惮我?我有什么好忌惮的?” ———— “你听到了吗?有203的重炮!根据统帅部的报告,这是罗科索夫最喜欢的重火力!”布塞上校趴在地上,摆出标准的防炮姿势,言之凿凿的说。 说话的时候刚好有203毫米重炮落在附近,一大堆灰尘被从天花板震落。 为了不把灰尘吃进嘴里,布塞上校闭上嘴巴,后半截话也咽回肚里。 陆续有重炮炮弹落在,天花板哗啦啦不断掉粉末,所以房间里的人全都闭着嘴,默默忍受地动山摇。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力准备结束了。 布塞上校爬起来:“快!进入昨天设置的防守阵地!敌人要进攻了,说不定步兵都已经到了阵地前50米了!” 约翰克里斯托弗上尉也爬起来:“我去和我的坦克连汇合。” 他今早到司令部来是拿城防图的,这样他才能知道坦克该怎么支援防线。 布塞上校:“去吧!全靠你的坦克了,如果真如昨天先头部队的溃兵所说,只有你们的新式坦克能面对那些突击炮!” 约翰上尉敬礼,转身飞奔出司令部。 布塞上校看了眼副官,说:“如果我为国捐躯了,你一定要活着突围,把我的信交给我妻子。” 副官眼眶都湿润了:“是,我一定会做到的,上校。” 突然,城西枪声大作。 副官骂道:“该死的罗科索夫,果然狡猾,居然从城西进攻!可惜我们昨晚的防御阵地是全向的!” 布塞上校却皱起眉头:“城西……” 突然,他按住参谋长的肩膀:“今天是不是塞得师的后续部队会上来啊?” “是的。”战斗群参谋长看了眼时间,“我去,已经这个时候了!炮击让我们没注意到时间流逝。” 说着他一个箭步来到电话前,拿起听筒:“喂!接城西的防御部队!电话断了?那不快接线!” 他扔下电话,奔向无线电,手按着无线电员的肩膀:“呼叫城西部队,让他们确认来的到底是不是敌人!确认来的到底是不是敌人!如果误击了友军就糟糕了!” 无线电员:“用明码吗?” “就用明码!都什么时候了,赶快停止误击才是关键!” ———— 一个钟头后,塞得师师长维特少将灰头土脸的进了叶伊斯克的布塞战斗群司令部,开口就对布塞上校说:“可以啊,我的师部差点就被你全歼了,上校先生!” 布塞上校:“部队刚刚被敌人重炮轰击过,比较紧张。” 维特少将:“我就是听说你们被重炮轰击,才快马加鞭往前赶,我的师部到了至少能稳住军心!结果你们差点把我给干掉了! “我的指挥车被你们一炮报销了,师参谋长和车子一起上天了!幸亏我坐在师部的坦克里,不然我也得跟参谋长一起上路! “你们,认不出来指挥车上的铁十字吗?” 布塞上校不敢说话。 但是重坦连的约翰上尉说:“师部纵队行进这么大的烟尘,看不清也正常。” 维特少将转向约翰:“哼,新式坦克连连长,皇帝对你和你的坦克连寄予厚望,结果被安特痛打了?” 约翰:“是敌人空军炸断了我们一个排坦克的履带,坦克不能动和突击炮对射输了也正常。 “我们还有两个排八辆坦克完好,我们还能和敌人的突击炮一决雌雄。我有信心。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敌的装甲车辆,我们的六号坦克是这样,敌人的新式突击炮想必也是。” 维特少将仔细打量约翰的脸:“很好,很好。要不是我刚刚从自己人摆的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我会赞赏你的,上尉。” 说完维特少将转向房间内的地图:“报告情况!打退了几次敌人的进攻?” “零次。”布塞上校说。 维特师长:“什么?” “零次。敌人进行了如此猛烈的火力准备,却没有进攻。”布塞上校说,表情十分的困惑。 而困惑也传给了维特少将。 (本章完) 第27章 普洛森人错失了进攻的最好时机 7月14日早上,最开始的炮火准备之后,战场诡异安静下来。 王忠这边兵力不足,一个集团军的战场区域其实全是洒在田野里的带无线电的步兵小分队。 在王忠的俯瞰视角,让他想起了当年玩《红龙》排位战时的感觉——王忠红龙军衔打到了校官,还是有点心得的。 红龙的战场就是这样,十几公里宽的战场上,全是带观瞄设备的步兵班或者更小的侦察兵班组,一个排往往控制一两公里的开阔地。 敌人如果发动攻击,马上后方的火箭炮就会覆盖战场,同时空军呼啸而来。 这也是冷战时代的标准配置,毕竟冷战时代是火力说话,正面战场塞多了人没用,覆盖一下啥都没了。 但现在这个情况下,王忠看着自己集团军这么虚的正面,就觉得很不踏实。 集团军的火力应该可以消灭贸然进攻的敌人,但是问题就出在集团军的火力能不能及时准确的落到敌人头上。 王忠的炮兵可没有火控计算机,而且炮兵是刚刚抵达,没来得及提前计算射击诸元,步兵就算能准确的报出敌人的坐标,炮兵单位也要计算上一会儿,还不一定能打准,得校射。 这十几分钟时间前线的步兵搞不好就被敌人吞没了。 等明天情况就会好很多,炮团将会提前计算好一些通用的射击诸元,等前线有报告再纠正就好了。 总而言之,王忠现在有些忐忑,好消息是他手里除了歼击营,还有久经战阵的近卫第一坦克营——也就是他的老部队,安特歼敌数最多的坦克营,全营百分之九十是老兵(部分老兵升官去其他部队了)。 情况危急的时候可以把近卫第一坦克营投入进去,实施反冲击。 王忠祈祷这种危急情况最好别发生,敌人手里有长管四号,新式重坦应该也还有三分之二个连,这些高威胁单位还是交给涡流吧,自己老部队还在开t34w,连谢尔曼都没有。 但是,如果敌人探明了涡流的阵地,出动装甲力量包抄,那为了掩护涡流只能出动近坦一营了。 王忠特林卡的指挥部里来回踱步,等待着敌人出招。 ———— 叶伊斯克以东,近卫一机步坦克歼击营阵地。 歼击营营长从涡流战斗室上方的车长塔探出身体,观察着远处的叶伊斯克,一边观察一边嘀咕:“敌人没动静啊。我们不进攻,他们不出来看看吗?” 营长车的炮手说:“那我们干他们一炮吧,我在瞄准镜里看到他们防线上的人在移动。” “你疯了,这有三公里呢,我们的标尺才到2200米!” 炮手满不在乎的说:“我们可以估算個大概,然后慢慢校射嘛!” “不行,会暴露我们的阵地。”营长呵斥道。 涡流很适合在这种草原上打伏击,草的高度刚好能盖住履带,战斗室虽然高过草丛,但只要弄个“草帽”戴上,距离远了就根本看不出来。 去年普洛森的步兵师就经常利用突击炮低矮的外形伏击安特的坦克部队,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安特伏击普洛森了。 可惜敌人龟缩在叶伊斯克城里不出来,只是偶尔可以从望远镜里看见普洛森步兵在窗口冒头,但很快就会消失。 大概是哪个对前线很好奇的普洛森新兵吧。 ———— 新兵安德列亚斯被科斯雷克下士按在地上。 下士呵斥道:“不要命了?所有的窗口都很危险!我上一个副射手就是像这样傻乎乎的在窗口探头被打死的。 “那是加洛林战役,我们把联合王国的远征军和加洛林第几万人包围在了一个海边小城。 “副射手叫汉斯,是个傻乎乎的黑森小伙,他就这么一探头,想看看海滩上乌央乌央的敌人,然后就完蛋啦!” 说完,科斯雷克下士抬头看看窗口,并没有人向着这边射击。 于是他松开了新兵,靠着墙坐下,左手搭在机枪三脚架上。 重机枪被设置在墙洞内侧,这是专门挖出来的墙洞,外面还有爬山虎做掩护,安特人八成想不到这里是个机枪暗堡。 机枪连同三脚架全都在屋内的阴影里,就算开始射击,安特人不注意,可能也看不到机枪的位置——而没有人在被机枪扫射的时候能集中注意力的,那时候大家都忙着让身体趴得更低一点。 而没有被机枪扫射的人想要看清机枪的位置——对不起墙壁会挡住。 难怪科斯雷克下士会吹嘘,这个机枪位是他从梅拉尼娅战役到现在所有作战经验的结晶。 新兵安德列亚斯翻过身,坐起来,看了眼下士:“安特人不是优秀的战士,训练营的司务长是这么说的。” 科斯雷克:“他们确实不是,去年我在阿格苏科夫外围阻击他们突围,我打了一天,发射了两万发枪弹,枪管都打坏了五根,在我的机枪位前面安特人留下了至少一千具尸体。 “他们甚至没有想到用迫击炮或者什么的东西反掉我的这个机枪点,我本来都做好死在那里的准备了,后备的机枪组在第二阵地,就等我哑火,他们好接替。 “结果他们没有等到开火的时间,机枪排除了后备机枪组的人,其他人全在给我搬弹药和枪管。安特人就这样不断的死啊死,仿佛去死神那边就只是一场郊游。” 科斯雷克摇摇头:“听说是因为他们的皇太子亲自带队冲锋,然后殉国了。也可以理解。他们的勇气令人敬佩,但是说实话,他们的确不是优秀的战士——不,不是合格的战士,合格的战士会用迫击炮或者枪榴弹干掉我,而不是给我送了个二级铁十字。” 科斯雷克指了指领口处露出一点点的二级铁十字。 安德列亚斯奇怪的问:“那你还不让我站在窗口?” “因为不需要是合格的战士,就能命中傻乎乎站在窗口的你。你这种行为是犯蠢,在战场上,谁犯蠢谁就要死。” 科斯雷克下士停下来,看了眼新兵,换了个话题:“你是哪里人?” “东施泰尔马克。” “东施泰尔马克是个公爵领,那么大呢!施泰尔马克哪里?” 安德列亚斯:“蒂利亚,在公爵领首府西边,一座小城。” 科斯雷克下士又问:“你训练了几个月?” “六个月,在那之前先参加了帝国劳役营,在加洛林的西墙工事上工作了四个月,工作结束的时候休了一个月的假,然后征召函就来啦,我就加入了家乡附近的补充兵营。” 西墙,普洛森在加洛林修建的海岸工事,包括一系列的支撑点和要塞,以及大量的雷场和反坦克桩。 科斯雷克下士咋舌:“加洛林可是好地方啊,姑娘热情好看,东西好吃,除了面包有点硬没有缺点的地方。可惜他们工作效率太低。 “你没有在加洛林睡一个加洛林女人?” 安德列亚斯摇头:“没有。西墙的工作很累,休息的时候基本都在睡觉。我甚至还见过西线总指挥龙德施泰尔元帅,是个和我爸爸一样的老头,不,可能比我爸爸还大——” 科斯雷克下士:“元帅怎么说?” “元帅对我们讲话,说敌人在海对面,因为迈耶大公爵的失职,敌人得以集结了百万大军,随时可能登陆。总之就是告诉我们西墙很重要。” 科斯雷克下士:“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修西墙,时不时有联合王国的飞机来轰炸和照相——” “不不,我说你,离开劳役营之后。” “然后我就加入补充兵营,第一个月是内务和队列训练,说是这样可以让我们变成真正的士兵——其实这些事情,我小时候参加帝国童军营的时候就学过了,多此一举。”安德列亚斯耸了耸肩,“但第二个月开始,童军营没有的训练开始了。” 安德列亚斯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在训练营的见闻,显然他早就想找人说说这些了。 终于,安德列亚斯讲到他们登上列车,跟站台上的家人告别。 科斯雷克下士忽然打断他:“有没有女孩和伱道别?” “有,我的妹妹和我道别,她觉得我的军装帅极了。” “你不会没谈过恋爱吧?”下士问。 安德列亚斯有些局促:“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在我们那里,从来不恋爱,两家的大人合计一下,我们就要结婚啦,然后就可以互相借耕牛和种子,还有马,骡子,恋爱这种事情,只发生在书里吧?也许我去施泰尔马克首府读大学,会来一场恋爱,但我没有。” 科斯雷克下士摇摇头:“听我的,有空谈一个,至少找个妓女睡一觉,战争这个狗屁倒灶的东西,哼。” 安德列亚斯盯着下士:“安特人没有宣传的那么不堪对吗?我们补充进来的时候,是第三行进营,我一开始以为是我们那一批补充兵分一二三营,后来才发现,其他营也是第三或者第四营。 “这是按照补充进部队的批次来计算的对吗?在我们之前,已经有第一和第二行进营补充进了塞得师!” 科斯雷克下士拿出烟卷,一边在墙上敲击,把烟草压实,一边答道:“第一行进营还好,都是伤愈归队的。第二行进营有一些技术兵。第三营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塞得师参战到现在,也就减员三个营,比起安特人好多了。但是……我说过,战争这个狗屁倒灶的玩意就是这样,再精锐的战士该死的时候也要死。” 下士把弄好的烟卷递给新兵,却被拒绝了。 下士:“看来今天早上的炮击还没有让你产生抽一根或者喝一杯的想法。但是相信我,将来你会用得上。” 说着他把烟卷塞进了新兵的口袋。 (本章完) 第28章 陆续有来 双方的一线大兵们正闲聊打发时间的时候,王忠手里的力量每一分钟都在增强。 第一机动集团军麾下的单位,不断的在亚尔维克下车,以营为单位不断的开过来,每一个小时都有新的营抵达。 代参谋长亚历山大都快忙坏了,每个小时都有新的营要他安排。 王忠把瓦西里派给他使唤,自己和波波夫在旁边看着他们连轴转。 波波夫感叹道:“有时候我还挺庆幸我只是个主教的,尤其是当你的主教,大部分本来应该我做的事情你会代劳,我就更清闲了。” 王忠耸肩:“我只是不确定你那个光头能不能顺利的鼓舞士气,所以才自己干。” 波波夫咋舌:“我又不是自己想光头的,伱等着瞧吧,男人到了岁数都这样,你只是年轻,未来说不定比我还秃呢!到时候你的孩子就会骑在你脖子上,摸着你的头喊‘我是魔女,水晶球快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王忠哑然失笑,这是白雪公主的故事的变种? 这时候有个人进了大门,一看到王忠就发出“哦嚯嚯哈哈”的笑声。 王忠:“好啦,叶戈罗夫,我看到你了,别堵着我的大门。” 波波夫:“你看,男人到了岁数就是会秃的嘛!这不又有个例证?” 叶戈罗夫愣了一下:“为什么我一进门就被调侃秃头?我还没秃呢!” “快啦。”波波夫说。 王忠指了指地图:“你自己看近卫一机步各单位的位置,选你的师部地址。” 叶戈罗夫看向地图,同时调侃道:“你不问问我路上的情况?” 王忠:“路上的情况如何?” “普洛森空军攻击了我们,但是没打中。列车上的防空炮组发挥了作用。”叶戈罗夫顿了顿,指着地图上一点说,“这个标志,这是个农场?” 王忠:“是的,我提前逛过,有两座房子,一个马厩。” “我的司令部就在这里了。这草原真辽阔,太空旷了,要是在可萨莉亚,这地图上至少得多五个村庄,外加星罗棋布的小农场。” 波波夫:“这草原下面不是黑土,没那么肥沃,不少地方只能长杂草。不像可萨莉亚的黑土地,农田之外的地方草高得可以把汽车轮子卷进去。” 可萨莉亚太肥沃了,草茂盛得能限制轮式车辆移动,只有坦克才能如履平地。 这要是在可萨莉亚,王忠昨天就没办法让侦查部队飙车,不能飙车就可能被敌人装甲部队包抄,涡流可能会在近距离肉搏中被有炮塔的坦克压着打。 但是王忠更希望在可萨莉亚的土地上战斗,只可惜现在最后的可萨莉亚土地在博尔斯克周边,那也是安特手里控制的最后的可萨莉亚土地了。 如果梅诗金公爵被打败,他就只能向南推到大山里,防守山口。 王忠挥开突然弥漫的乡愁——准确的说是对第二故乡的乡愁,对叶戈罗夫说:“去指挥你的部队,敌人随时可能识破我们的缓兵之计发动攻击。” 叶戈罗夫笑了:“放心好了,咋看这片区域全是草地,不适合防御,但是我们步兵少,技术兵器多,在这种开阔的地面上对射我们真不怂,大家都没有地方躲,火力猛的一方获胜。” 王忠这个集团军,不适合密林之类视野不好区域作战,那种地方打仗需要很多步兵来“开视野”。 王忠:“小心点,敌人以装甲力量为主,也很适合开阔地作战。” “交给我吧。”叶戈罗夫对王忠敬礼,随后扭头对亚历山大,“我的参谋长,你跟我来吧,我不能没有参谋长的情况下指挥军队。” 亚历山大看向王忠。 王忠:“你去吧,履行你的职责,集团军军部交给瓦西里就好了。” 瓦西里:“我?” 亚历山大笑了:“我相信你行的,音乐家。” 说着他拍了拍瓦西里的肩膀,然后对王忠敬礼。 叶戈罗夫先一步向外走,经过大门的时候还缩了下肩膀,仿佛不缩这一下就会被大门卡住。 两人离开后,王忠看着瓦西里,对他握拳,意思是“你加油”。 瓦西里咋舌,正好这时候通讯参谋报告:“第2坦克歼击营呼叫,他们即将抵达,询问在哪里补充油料。” 瓦西里:“告诉他们,沿着路走就有油料站,远远的看到个筒仓就表明快到了。” 通讯参谋立刻转身。 坦克歼击营这个编制是王忠先提出来的,之前都把su76之类的当成自行火炮,编入自行火炮营,而反坦克炮就直接叫反坦克炮营。 王忠这种只能用来打坦克的装甲车辆,在涡流之前安特军没有,所以单独编成了“坦克歼击营”。 将来联众国送来地狱猫啊狼灌啊,也会编入坦克歼击营。 但现在安特军中还只有涡流一种专职坦克歼击车,所以目前编成的三个坦克歼击营都在王忠的集团军。 第二坦克歼击营是第225步兵师下面的附属单位,现在陆续抵达的都是225步兵师的部队。 王忠:“第225师没有派先导部队来吗?巴甫洛夫不会犯这种错误,他肯定先把一部分225师的指挥机关编组成先遣队派过来了,加油这种事情应该是师先遣队负责安排的。” 瓦西里还没回答,又有人进了集团军司令部的门。 是尤金中校——准将。 波波夫:“看来先遣队到了。怎么是军事主官先来?打前站的应该是参谋和文书啊。” 尤金准将一脸苦涩:“因为我本来也是个文书。” 王忠:“你是矿长不是吗?” “那也是高级文书啊,比起指挥部队打仗,我更擅长安排行军队列。将军,你还是把我的准将军衔和代理师长头衔给去了,我当个上校可以了。” 王忠:“现阶段不行。你作为校级军官是去年表现最好的那一档,毕竟你的部队没有溃退,顽强的狙击了敌人,你是因为军功才被提升为第225师代理师长的。” 在安特军中,去年大量表现出色的校官被破格提拔为准将,指挥师旅一级的部队。 对这些人能有何种表现,统帅部心里没底,王忠也心里没底。 好在尤金准将指挥的225师是他麾下的部队,大不了到时候他自己直接下去指挥好了。 王忠很确定自己指挥一个师的本事还不错。 但现在他不会把这些告诉尤金准将,他想试试看这个矿长能不能学会战争。 毕竟这位现在也算是“罗科索夫派”,是王忠知根知底的将领。 尤金准将:“我除了挖战壕打防守战有点心得,其他真的不擅长啊。” “你擅长图上作业和安排行军队列不?”瓦西里双眼闪闪发亮的问,“你是225师的先遣队,那你们师的行进你来安排!” 尤金准将:“这倒是没有问题。我还带了文书和参谋。” “那可太好了。”瓦西里大喜过望,“集团军的参谋部还在叶堡忙着把一车车人送上火车,派到这边来文书和参谋又留在了亚尔维克,现在这里只有我这个上尉副官挑大梁,本来还有个亚历山大能顶一顶,他又被叶戈罗夫要走了。” 王忠扶着下巴,忽然说:“应该组织一个专门的司令部,负责这种复杂的转运工作,像这次这样太乱了。” 波波夫赞同道:“是的,部队全都到了作战地域展开后,这个司令部就转而专心的负责后勤的输送,这样一切都会尽然有序。正好我们集团军对后勤的依赖又特别严重。” 毕竟第一机动集团军炮实在太多了。 在组建的时候没有想到这种快速奔赴战场时的组织问题,主要王忠还只有指挥师的经验,师一级单位利用火车长距离移动基本上巴甫洛夫带着参谋就搞定了,根本没有这么麻烦。 现在王忠根据所见所闻的状况,直观的感受到了有必要增设一个30到50人的单位,专门负责指挥部队转运的必要性。 有这样的司令部转运肯定会顺畅许多,军部的参谋们也不需要分心长途火车运输,只负责从兵站到前线这最后50公里就好了。 顺便,王忠也深刻的理解了一个穿越前不能理解的问题:为什么朱日和演练还包括火车站卸车,这有什么好演练的? 现在他发现确实要演练,不练不行啊。 第一机动集团军就没演练过这个,现在手忙脚乱那是因为参谋人员确实很有能力,尤其是在亚尔维克坐镇的某六级文员卡拉塔耶夫文职上校。 但凡参谋和文员们能力差一点,这就一锅粥了。 王忠看着像个文书一样忙活起来的尤金准将,发自内心的感激普洛森人的谨慎,他们要是现在进攻,那情况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 ———— “我们要试探性的进攻一下。”维特少将看着地图说,“敌人火力准备之后,一直不进攻,让我感觉这是个缓兵之计,敌人其实根本没有准备好和我们硬碰硬,所以才故意吓唬我们。” 布塞上校大惊:“对手可是那个罗科索夫!” 维特少将:“正因为是那个罗科索夫,才更要怀疑这点。他非常狡猾,有可能装作要进攻进行火力准备,其实真实目的是争取时间等后续部队抵达。” 布塞上校:“有没有可能您这样想正中他下怀?昨天我们可是见识过的,精妙的二重诡计,我们识破了他的第一重诡计,认为敌人兵力虚弱,就出击了,差点就被他的几百辆坦克在旷野中吃掉了!” 维特少将:“你见到他的几百辆坦克了?亲眼见到?” 布塞上校闭嘴了。 维特少将:“那不就是,眼见为实,派出摩托化侦察营,摸清楚敌人的状况,特别是要看看,有没有‘几百辆坦克’!” (本章完) 第29章 “我们遇到了罗科索夫!” 新兵安德列亚斯和科斯雷克下士正聊着,突然听见引擎声。 下士来到朝向叶伊斯克城内的窗户,向外看去,便看见摩托化侦察营的摩托车和轮式装甲车在大街上鱼贯开过。 安德列亚斯也凑过来:“怎么回事?不是说敌人要进攻吗?” “敌人没来,所以上面派人出去侦查啦。”科斯雷克下士说,“我们当机枪手就是这点好,不用干这种事情,组织巡逻队也轮不到我们。” “巡逻队?”安德列亚斯疑惑的问,“在训练营的时候,我参加过巡逻队。” 科斯雷克惊讶的问:“国内也组织巡逻队?” 安德列亚斯趴在窗台上,看着下面挺进中的侦察营,问:“下士,如果侦察营发现敌人真的没有进攻打算,我们会进攻吗?我们进攻时是操作坦克上的机枪吗?” 安德列亚斯:“为了不做噩梦?” 固定在三脚架的机枪其实竖向的活动范围很小,要大幅度调整机枪的俯仰就得靠手轮。只有把机枪拆下来只依靠两脚架射击,机枪上的标尺才有用,装在三脚架上时,手轮就充当了标尺的作用。 “没听过。” “没有近卫称号,应该不是什么精锐部队吧?” 这时候又有人进来报告:“东南出城的侦察部队报告遭遇敌人坦克部队,在向我们通报之后就失去联络,估计已经被消灭。” 维特少将:“所以在我们东南的就是罗科索夫的嫡系近卫一机步了?东北的225师是什么来头?” 他说:“二号,在梅拉尼娅它们到处都是,还有一号坦克,国民警卫师装备了很多。前线已经看不到一号了啊。” “战场就是这么回事,能看到具体打中谁那才是特例。而且说实话,看不见反而好,看见了伱就会意识到,你在消灭年龄和你差不多的人,会做噩梦的。对于我们机枪手来说,这点尤其重要。 他副官立刻上前:“是罗科索夫的爱将,根据统帅部的公报,从罗涅日城开始就跟着罗科索夫了,一起经历了多场战役,是非常能打的强敌。” 下士做了个左右摇晃机枪把手的动作。 这时候下面传来履带压过路面的声音。 ———— 这时候塞得师的参谋长说:“我们手里有完整两个营的装甲部队,虽然第一营昨天遭到了一些损失,但主要是三号坦克,长管四号今早战备数量也有27辆。两个营加起来一起有58辆长管四号,加上约翰上尉的8辆新式重型坦克,以及一百五十辆三号,完全可以出城和敌人一战。” 歼击营营长耸肩。这时候右后方传来引擎声,他扭头,看到远处的烟尘,应该是近坦一营出动了。 歼击营营长眉头拧成麻花。 维特少将摇头:“但是叶戈罗夫十分信任这支部队——” 坦克歼击营营长皱眉:“这违反无线电纪律了吧?不能说番号啊——等一下,师长?” 安德列亚斯果然看到了二号坦克混在摩托化的侦察部队当中。 维特少将想了想,问布塞上校:“你确定消灭我们重型坦克的是一些突击炮?” 第1坦克歼击营的营长正观察敌人:“奇怪,着火的黑烟里,怎么混进了沙尘一样的白烟?” 然后他就看见了敌人出城的摩托化侦察队。 “不,我们的训练营在梅拉尼娅,周围有梅拉尼娅人的游击队,叫什么救国同盟军。据说在沿海的省份,还有联合王国的飞机会给他们空投武器,他们把这些武器运送到内陆,时不时对我们发动袭击。” ———— “你就把手轮转到1500米的那个位置,然后这样摇晃把手。” “然后就上去射,至死方休。”下士耸了耸肩,“我感觉我应该死在阿格苏科夫,毕竟第二机枪组都准备好了,就看安特人什么时候来讨回我这条命了。” 就算有更远的标尺,以安特的光学镜片水平也没办法精确射击,所以敌人出城的侦查部队,第一坦克歼击营真没法管,只能向上报告。 “报告。” 这时候负责监视另一边的吉普车部队报告:“我们这边也有敌人出城,大概是一个侦察连规模,有二号坦克,我们无法处理。” “对,将军的坦克旅到了,全是新式坦克,你们作为预备队的职责结束了!现在你们重新归我叶戈罗夫指挥!” 安特军,城外阵地。 “瞄准由三脚架上的手轮决定,你转了多少圈手轮,机枪弹道就是什么样子的。” “报告,”最开始进来的通讯参谋说,“我们还监听到一段对话,自称叶戈罗夫的人宣称没有进攻是因为步兵没上来。” 涡流的炮镜标尺是2200米,罗科索夫中将亲自定的。 “后来少尉喊停火,我们就停火,心中根本没有参加了实战的感觉,我心想我们肯定什么都没打中,但是后来我们找到了四具尸体,完全不知道是怎么打中的。” 同样听到无线电里对话的炮手问:“这么明显的破绽,敌人能信吗?将军说要料敌从宽,是不是违反了这个原则啊?” “对,事后他们去打扫战场,叫我一起去,说我可以从安特人那里拿点战利品,但我拒绝了。” 科斯雷克顿了顿,又问:“你参加了巡逻队,然后呢?” “那是对同盟军据点的围攻,我们巡逻队负责外围拦截,我们发现了几个游击队,带队的少尉向敌人的方向发射了信号弹,我们这些新兵就对着信号弹落下的方向放枪,根本看不到敌人在哪里。 维特少将回头,看向参谋:“有事说事。” 布塞上校笃定的说:“看!一下子把一个侦察连打得没有汇报的能力,以安特人糟糕的射击技术,这最起码几十辆坦克在齐射!” 在场的众人全部摇头。 他立刻拿起话筒:“成吉思汗成吉思汗,敌人出城了,是摩托化侦察部队!出城的方向不在我的攻击范围。” 下士:“为了不做噩梦。这不是当然的吗?” 这时候一个雄浑嗓音从无线电中传来:“让装甲部队去处理,近卫坦克一营,该你们了!” 科斯雷克骂道:“这些贱货,我们进攻梅拉尼娅的时候他们很多人都吃不饱饭了,也没有工作,大萧条摧毁了一切。我们让他们加入光荣的帝国,他们居然还忘恩负义!” 安德列亚斯点头:“记得,下士你用两万多发子弹消灭了上千安特人。” 维特少将背着双手,在房间里踱步。 叶戈罗夫:“225师的坦克营会处理,不用管!” 下士说:“肯定是二号坦克,侦查部队唯一靠谱的火力支援就是二号坦克上的20炮。遇到敌人的装甲部队他们会被打出屎来的。” 营长尬住了,他听得出来后半句是糊弄普洛森人呢,但是他心里直犯嘀咕:这样的糊弄普洛森人能信吗? 这时候近卫坦克一营的营长的声音出现在无线电里:“师长你可算上来了!所以我们现在归你指挥了?” 听完安德列亚斯的话,科斯雷克下士笑起来:“对新兵来说算是不错的历练,当机枪手你大多数时候也看不到自己打中了谁。大多数时候你只是握着机枪的把手,匀速从一边移动到另一边。 科斯雷克继续说:“在三脚架上机枪甚至可以打1500米外的人,你知道1500米外的人什么样吗?就蚂蚁一个点,你根本没法瞄准,物理上做不到——除非你给机枪装狙击手的瞄准镜。 安德列亚斯不知道怎么接,只能趴在窗台上,看着侦察队开进。 “没错,是我。我刚到不知道你们的呼号是什么,总之吃掉出来的侦察营,不能让对方发现我们没有进攻是因为步兵没到位。” “工兵还在用,用它们投掷炸药包,像投石机一样。”下士做了個手势。 维特少将眉头拧成麻花:“叶戈罗夫吗?” 安德列亚斯好奇的向窗外看。 “当然不是,到时候我们会坐着半履带车,跟着步兵前进,等需要的时候排长会大喊‘给我下车你们这些猪猡,机枪手占领高地’,然后我们就会爬视野内最高的建筑,可能是谷仓,可能是个小土坡,也可能是残骸。” “记得我说过的阿格苏科夫的事情吗?” “然后?”安德列亚斯问。 “是的,是突击炮。”布塞上校笃定的说。 “无线电监听,听见安特军对话,确定我们东北方向敌军部队番号为225师,东南方向敌军番号不明,但是指挥官叫叶戈罗夫。” “不行,”维特少将对参谋长说,“突击炮擅长防守,我们发动装甲进攻就正合对方意了。把向东北前进的侦察队叫回来,不用白白损失侦察兵了。对集团军发报,我师遭遇安特重兵集群围攻,请后续部队尽快赶上。” 短暂的停顿后,维特少将继续说:“同时抄送南方集团军群总部,特别强调我们遇到了罗科索夫,罗科索夫!” (本章完) 和军迷圈的朋友吃饭 我是大院子弟,不少小时候一起玩大的朋友最近在做军指,就是影视剧的军事指导,今天他们到我这找我吃饭,顺便指出了一箩筐的错误。 大体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细节,对小说有影响的可能是两个,一个是我朋友说用引进机床卡重型坦克生产不合理,因为炮塔座圈可以分段焊接,不一定要一体化成型。 所以我对安特的武器科研进程有些保守了,以后可以让安特军适当的有一些装备优势。 再就是我对毛子的单兵素质想得太好了,按照朋友们的说法,我现在让书中的毛子玩高度合成化,放历史上根本不可能。 还是那个问题,二战的时候毛子初中生高中生基本都集中在海军和空军,步兵里面就没有这么多素质达标的人,搞不定。 所以今后我的构想要修改,要给机动集团军填充大头兵填线,充当火炮的眼睛,然后补充一些超规格的武器,给全高中生配置的少数精锐。 我说了这么多,我的意思你们看出来了吧? 对,今天我陪朋友,要请假,这是为了今后写出更好的剧情,必要的牺牲。 明天我争取早点更新。那么就这样,晚安。 《炮火弧线》和军迷圈的朋友吃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0章 苏沃洛夫行动前的态势 普洛森方面,南方集团军群第10集团军司令部。 集团军司令波克上将现在有位贵客:第六集团军司令威廉·冯·弗雷德里克上将,他刚刚给上将倒了酒,还没举杯通讯参谋就闯进了司令室:“将军!” 波克上将皱眉,虽然不愉快,但是部队正在作战中,不理会前线的电报显然不合适——尤其是在同行面前。 于是波克上将打了个手势,他的副官立刻上前接过电文:“前线塞得师报告遭到了罗科索夫率领重兵集群。” “罗科索夫来了我们已经知道了,今天进攻受挫了是吗?”波克上将在同行面前表现得异常的淡定,“昨天说罗科索夫到了前线的时候,我就预计到今天进攻会受挫了。” 第六集团军司令威廉·冯·弗雷德里克上将问:“所以您有预案是吗?” “当然,罗科索夫是硬骨头一块,为了快速挺进,我们需要绕过他。去年夏季战役的时候,毛奇大将的第二装甲集群就是踢到他这颗臭石头了,脚直接崴了,最后毛奇大将绕过了他,然后他就只能突围了,他那个师据说被吃掉了一多半!” 波克上将站起来,在地图上比划:“塞得师在正面顶住他,然后投入两个装甲师和两个装甲掷弹兵师在他南北两侧突破。” 升降在地图上塞得师南北两侧各画了一個装甲师和一个装甲掷弹兵师的标志。 “到18号,我就可以对罗科索夫展开钳形攻势。敌人的苏哈亚韦利方面军整体战斗力不行,依托城市尚且可以靠着士气支撑一段时间,但很遗憾,这一片都是大草原,唯一的城市叶伊斯克已经被我们拿下了。” 波克上将看起来很得意:“兵贵神速,我们再一次在速度上打败了安特人。罗科索夫面对这茫茫草原也没有任何办法,他只能后退到苏哈亚韦利河沿岸,依托沿岸城市做防守。” 威廉·冯·弗雷德里克上将赞许的点点头:“很合理的构想。说起来我和这位罗科索夫也有缘分。” 波克上将的副官:“两位……” 波克上将:“去年夏季战役你曾经和他交手?” “不,当时我的第六集团军跟在第一装甲集群后面,他的成名战上佩尼耶战场距离我的司令部不到一百公里。后来他防守洛克托夫的时候,我的集团军正在处理博格丹诺夫卡包围圈内的残敌,我的司令部距离他的战场不到50公里。” 副官:“将军们……” 波克上将:“他三次被打跑的战役,你有两次就在附近。这次是第三次!我不会犯错误和他硬碰硬的。” 副官终于忍无可忍:“二位阁下!” 波克上将终于看向副官:“怎么了,这可不像你啊。” 副官:“塞得师没有进攻,师长报告说,今天先头战斗群早上遭遇火力准备立刻就转入防御状态,下午师部抵达后,发现了敌人大量坦克正在打算针对塞得师实施钳形攻势。” 波克上将愣住了:“什么?罗科索夫进攻了?” 威廉上将提醒道:“去年冬季战役他也组织了进攻,迅速包围了喀兰斯卡娅的我军重兵集群。你忘了他亲自押着被俘的将军游街的照片了?” 波克上将一拍脑袋:“妈的,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看到照片的时候我还做了一天噩梦,梦见自己也被抓了游街。我想一定是我的大脑故意要忘记这件事!” 威廉上将:“你不会让罗科索夫吃掉塞得师吧?” “当然,见鬼,当然不会。”波克上将站起来,对副官下令:“把参谋长喊进来,不对,应该我去地图室。” 威廉上将也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吧。” 两人就这样向地图室走去。 一进入地图室,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整个蓝色计划第一阶段的部署图。 第十集团军是第一阶段的矛头。 第六集团军是第二进攻梯队,跟在威廉上将的第十集团军后面,现在前锋刚刚越过波克上将的出发线。 去年夏季战役中,普洛森采取的时候坦克集中使用的原则,大部分装甲部队都在四个装甲集群里。 但是经过去年一年的作战,普洛森人在总结经验的时候发现这么多装甲部队集中在一起,对后勤负担太重了,安特这烂地后勤根本跟不上。 结果就是装甲集群猛冲上一周就要停下来等后面的部队。 也就是安特人表现得太差了,没能抓住装甲部队脱节的空档,要不然不堪设想。实际上安特有部分出色的指挥官发现了空档并且发动了反击,可惜他们手中靠谱的力量太少。 去年安特的装甲部队表现极其糟糕,就算指挥官察觉到了战机也抓不住。 步兵部队倒是成功抓住了一些战机,但规模有限,对规模宏大的夏季战役来说无关痛痒。 顺带一提,罗科索夫就是那少数发现战机并且抓住了的指挥官,可惜当时他只有一个团,剩下的都是乱七八糟的辅助单位。 总而言之,安特人总结经验的同时,普洛森人也在总结经验。 于是蓝色方案之前,装甲集群被拆分成了更小的单位,配属给各个集团军和步兵一起前进,整体的攻击前进速度放慢了,有效避免了脱节。 第十集团军下面就有三个装甲师和三个装甲掷弹兵师,还有六个步兵师,算上军直属部队总兵力二十二万左右。 而实力更强的第六集团军有三十万人,跟在作为“矛头”的第十集团军后面,承担拓展突破区域,向两侧延展占领区的任务。 波克上将简单回忆了一下自己和友军的任务,随后在地图桌前忙碌的参谋长说:“塞得师的情况有多糟?” 参谋长:“你是说战损?昨天晚上他们报告……” “我是说他们现在的情况!别管战损了。” 参谋长指着地图:“刚刚更新情况,目前看来塞得师还没有遭到攻击,只是被重炮炸得七荤八素。” 波克上将:“罗科索夫有多少部队?” “不知道。”参谋长很直白,“我们不知道他指挥多少部队,目前我们得到了两个番号,一个是罗科索夫的老部队近卫第一机械化步兵师,另一个是新番号225步兵师,编成不详。” 波克上将:“统帅部的人是吃干饭的吗?罗科索夫的名字都出现三天了,居然还没搞清楚这些。” 参谋长:“空军正在进行空中侦查,也许……” “让空军见鬼去!准备参加钳形攻势的四个师都到哪里了?” 参谋长:“他们已经向两翼展开了,现在撤销展开命令,让他们驰援叶伊斯克不合适,会造成大混乱的。我建议让原本准备接防叶伊斯克的部队加快速度。” 波克上将摸着下巴:“而原本钳形攻势的部队继续执行作战——是这样吗?吃掉罗科索夫重兵集群?但是这个集群,我们集团军吃得下吗?” 作为客人的威廉上将一直没说话,听到波克上将这句,忍不住说道:“罗科索夫指挥的部队一直在增加,去年喀兰斯卡娅包围战的时候,拉伯维尔就认为他指挥了一个集团军。 “现在他会不会已经是方面军指挥官了?” 波克上将:“方面军……伱的意思是,我们应该问问集团军群的意见?” 威廉上将:“反正你的钳形攻势要18号才准备好不是吗?” “说得对,先努力给塞得师输血,让他们不要被吃掉,看看集团军群怎么说。” ———— 与此同时,叶堡,夏宫。 奥尔加努力维持庄严的表情,坐在椅子上。 她前方摆着画架和巨幅画布,皇家画家正在作画。 突然奥尔加膝盖上的猫咪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毫无预兆的从她膝盖跳下,飞快的跑没影了。 奥尔加:“啊!它跑了!我去把它抓回来!” “不用了,猫咪什么的,我凭着自己的感觉画就好了。陛下你怕不是想借着找猫的机会,溜去统帅部地图室吧?” 奥尔加哀求道:“现在可是关键时期,阿廖沙——罗科索夫中将的部队正在前线作战!我要去地图室看着!” “您又不能指挥作战,那也不是您的工作。但画一幅画像却是!这是要挂在长廊里的,那里面是安东诺夫王朝历代君主,怎么能少了您呢?” 奥尔加撅起嘴。 “战争结束可能就没有沙皇了,这些画像也是收入博物馆的命……” 她小声嘟囔。 画家大惊:“什么?” 奥尔加:“我说你快点画,赶快完工,然后我好去地图室监督他们调兵遣将!” 话音刚落,屠格涅夫大将进入画室。 奥尔加大喜,直接站起来,结果披着的皇室袍子有点太重了,差点没掌握好平衡。 “屠格涅夫大将!”她站稳身体,问道,“情况如何?” 大将:“罗科索夫准备趁着敌人突入过深,打一个短促的歼灭战,作战部的参谋们认为想法可行,我们正在调集力量,给罗科索夫集团——也就是第一机动集团军提供增援。” 奥尔加:“他又能打胜仗了是吗?” “不知道。”屠格涅夫大将板着脸,“就算是罗科索夫,也是有可能会打败仗的。” 奥尔加:“你不要这样说嘛!” “我的职责是向沙皇陛下报告最坏的可能性。”屠格涅夫大将顿了顿,又说,“但您可以抱着最美好的期待。” (本章完) 第31章 意料之外的增援 7月14日2230时,村庄特林卡,安特军控制。 王忠从集团军司令部出来,看着天边那一抹红色。 虽然已经是穿越第二年了,但是他看到晚上十点的夕阳还是觉得很新奇。 他正感慨呢,涅莉的声音钻进他耳朵:“忙完了?要吃宵夜吗?” 王忠扭头看向涅莉:“哦,可以啊。以前你不是每天给师部所有人准备宵夜么,怎么现在不这么做了?” 涅莉耸了耸肩:“因为以前帮我一起准备宵夜的姑娘们现在在叶堡,没有跟过来。” 王忠大惊:“以前那些东西是其他人帮你准备的?我以为都是你自己做的!” 涅莉一脸无语的看着王忠:“怎么可能,师部可有几百人,准备全部人的宵夜那可是大工程。只是最后分发的时候,高级军官和参谋的份由我推过去而已。” 王忠:“诶?我一直以为晚上吃的是萝莉妈妈的手作爱心宵夜!” 此时王忠的心情,简直就像是发现圣诞老人其实是爸爸、超人迪加里面是皮套演员的小孩。 涅莉看着王忠:“不要叫我妈妈。你现在想吃,那就只能我亲自做了。” 王忠:“那我要吃糖霜饼,喝牛奶。” “没有。我只能用我军配给品作原料!斯帕姆罐头、黑麦面包和伏特加如何?” 王忠挠挠头,看来野战炊事班会炒糖色做红烧肉是赛里斯的绝活。不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确认。 “涅莉,”他严肃的问,“去年你也是用我军配给品作的宵夜吗?” “嗯。”涅莉点头。 也就是说,补给品里面的食物种类没有去年那么丰富了。 不知道明年的补给状况会不会更差。 涅莉看王忠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说道:“食物补给里面有很多是本地筹措的,这个地方穷,所以才这样。你要是在亚尔维克,我可以给你弄糖霜饼,曲奇或者别的好吃的东西。” 王忠:“啊?是这样吗?等一下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涅莉抬起右手,用食指在太阳穴上转了两圈:“我也会思考的,联系一下伱问的问题,还有前面的话题,很容易就明白你的意思呀。” 王忠:“所以,是我想多了?其实我们食物供给还好?” “嗯。去年冬天确实很困难,但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原来如此。 王忠刚松了口气,就看见波波夫领着苏芳,还有好几位陌生的大婶进入司令部所在的小院子。 苏芳看见王忠,立刻笑靥如花。 涅莉吊着眼角看着她。 波波夫主动开口了:“这是刚刚抵达的苏芳高阶修女,她——” “我来说吧。”苏芳上前一步,对王忠行礼,“尊敬的罗科索夫中将,我奉大牧首之命,带领民俗研究会的德鲁伊前来助战。” 王忠:“德什么玩意?” “德鲁伊。”苏芳重复了一遍。 民俗研究会和德鲁伊?王忠仔细打量跟着苏芳的大婶,从年龄上看,这几位确实到了可以成为“沼泽地女巫”和“密林神婆”的年龄。 长相嘛——脸上的褶子只要化化妆,确实可以去某个crpg片场演邪恶的女巫婆,特别是住在沼泽深处吃小孩的那种女巫。 不过这些大婶穿的衣服却很现代,适合去隔壁克苏鲁片场客串调查员。 这时候领头的大婶开口了:“难怪将军表情会这么疑惑,我早就说了,我们应该穿上行头再过来。” 王忠:“行头?” 大婶之一放下手里的皮箱,打开,向王忠展示里面的东西。 那箱子里是干化鸡爪串成的项链,破旧的斗篷,巫毒娃娃还有其他散发着邪恶气息的东西。 王忠:“你们要穿上这些过来,我可能会命令警卫对你们扫射。” 波波夫用手按住王忠的肩膀:“放轻松,这些都是我们的研究员,和物理院的量子物理学家一样,都致力于破解神秘力量的真相。” “用晒干的鸡爪破解吗?”王忠反问。 这时候展示鸡爪的大婶说:“物理学家说什么德布罗意波,什么普朗克常量,我们不懂。但是您看,就算不搞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我们也能研究出神秘力量的规律。” 另一名大婶附和道:“关键是大量的实验,然后总结。” 王忠:“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教会不打算把鸡蛋都放在物理学这个篮子里,所以弄了点其他的东西,对吧?我猜还有神秘学研究院。” 苏芳:“有的。另外还有经学院,主要研究诵经对神秘力量的影响,每天改变诵经的停顿方式啊、音调什么的。顺带一提,我每期都会看他们的学刊。” 王忠点点头:“我已经很明白教会在破解神秘力量方面作出的努力了。现在我想问的是,你们到前线来干嘛?” 鸡爪大婶:“用德鲁伊法术来帮助您赢得胜利。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德鲁伊法术,用比较科学的方式,如果在战场上使用出来,并且获得胜利的话,就可以有力的打击崇圣派。” 王忠:“我以为崇圣派已经被消灭了——” 他还没说完就想到了之前那个被吓疯了的普洛森人。 搞不好崇圣派还是很有市场的,只是他们都隐藏起来了。 王忠:“好吧,我大概明白大牧首冕下的意思了。你们能做什么?召唤树人?还是说叫来乌鸦群遮天蔽日,让敌人空军无法进攻?” 苏芳哈哈大笑:“将军你真幽默——呃……” 苏芳停下来,仔细观察王忠的表情:“你不是在幽默?” 王忠:“我是觉得,既然神力可以引导火箭追踪敌机,那召唤树人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很遗憾,那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事情我们还做不到。您也别指望我们召唤出林中怪形攻击敌人。”大婶摇了摇头,“但是您要一场两小时的雾,我们还是可以做到的。” 王忠瞪大眼睛:“你再说一遍,你们能召唤出什么?” 大婶:“我们现在带的祭祀材料,可以召唤两小时的雾。我们已经三次复现过,试验场就在苏哈亚韦利河转弯处的草原,时间是907年到909年,总共三次实验,都是夏季。使用的‘法术’也是本地德鲁伊教派的法术。” (本章完) 第32章 是魔法还是骗术? 三十分钟后,特林卡村教堂。 “我从来没有想过,在战场上我竟然会依靠神秘学。”王忠看着正在布置仪式现场的“民俗研究员”,对波波夫说。 波波夫有些意外的看着王忠:“你没想过?” 但不等王忠回答,波波夫就自顾自的找到了答案:“也是,你从来不是一个虔诚的教徒,我跟了你也有十个月了,你一次都没有祈祷。” 王忠大惊,作为一个赛里斯人,他从来没有祈祷的习惯,都是偶然路过庙宇,甭管是上帝的还是妈祖的,都进去拜一拜。 拜的时候也没有祈祷这个说法,更和虔诚没有半点关系。 就是,看见個庙,来都来了,顺便点个香嘛。 以前身上还有零钱的时候,王忠也会拿一块的钢镚扔功德箱里,后来都电子支付了,就拉倒了。 现在王忠终于意识到,波波夫他,是个神职人员!我在神职人员面前一年没祈祷,汗流浃背了兄弟。 波波夫大笑起来:“别这么严肃,我们世俗派不走这些形式主义的东西,那是崇圣派的糟粕,已经被放弃了。” 是、是吗? 看王忠放下心来,波波夫话锋一转:“但是完全不祈祷也有点过了,战士们可大多都是虔诚的世俗派信徒,你多少得意思一下。” 王忠:“怎么样才算‘意思一下’?” “比如在冲锋之前,高声念祷文。” 念祷文? 提到在战场上念祷文王忠就想起战锤40k,是不是还要把写了经书的长卷钉在铠甲上?那你们要先给我动力剑和爆矢枪啊! 画风完全不对了喂! 波波夫:“这不是很难做到吧?你要不记得祷文,就拿书念,我用旧的这本安德鲁圣典给你,里面折起来的页码都有适合在布道上用的句子。” 波波夫说着就掏出一本肉眼看得到时光留下的痕迹的大部头。 王忠:“我感觉我要是拿伱这个圣典在部队冲锋前念,没过多久大家就会传说我手里这本是教团圣物,可以召唤天使军团。” 波波夫哈哈大笑:“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我这旧书外表看起来有点厉害的。其实他只是跟着一名普通牧师走南闯北的普通圣典,我刚加入神学院的时候自费买的,才一个银币。” 王忠:“这么厚的东西才一个银币?” “毕竟是工业时代了,300年前的话这么一本圣典恐怕得10个金币,还不一定能买到。” “等一下,”王忠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几十年前还在用银币吗?” “是啊,用纸币也不过是最近三十年的事情啊。” 王忠严肃的问波波夫:“你几岁了?” “55了,我八岁进入的神学院。那时候神学院主要教的崇圣派的东西,世俗派都是暗中流传。” 王忠:“因为那时候生产力发展还不够吗?” 其实王忠完全是根据自己学到的内容随口一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嘛,世俗派的思想也是上层建筑的一部分,必然会先在工业和商业发达的地方先传播。 波波夫却瞪大眼睛看着王忠:“我看出来了,你虽然一直没有祈祷,但是圣典一直在你心中。” 咦,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 这样想的同时,王忠的面部肌肉摆了个微笑:“酒肉穿肠过,圣典心中留。” 波波夫手按着自己的老书:“那我拿走了?” “不不,还是留给我吧,我只记得意思,不记得具体的语句,别到时候阵前祈祷出了偏差,就不好交代了。” 波波夫第三次哈哈大笑。 这时候王忠把话题转到用神秘力量来进行战争上,说:“我记得加洛林好像用女巫的法术来对抗普洛森入侵?” “是的,他们用了。”波波夫看向正在准备中的民俗学家,“引发了传染病,但是被普洛森用盘尼西林消灭了。” 盘尼西林好厉害! 等一下,盘尼西林不就是青霉素吗?瞬间它的逼格就没了好吗!被青霉素打败的女巫魔法也太逊了吧! 波波夫继续说:“盘尼西林这个药,好像是用一种甜瓜做培养基量产的。” 四舍五入女巫的魔法是被甜瓜打败了吗? 波波夫:“然后这种甜瓜是从联众国的联合果品公司引种到普洛森境内的。” 联众国打败了女巫的魔法? 咦,突然觉得合理了。 波波夫说完摇摇头,话锋一转:“所以我不太确定明天魔法能不能帮我们打败普洛森,最好做两手打算。” 王忠:“我会的。” 这时候明天参加行动的主力:近卫第31步兵团现任团长谢苗中校进了教堂,对王忠和波波夫敬礼:“司令员,主教,31团营连主官已经根据您的命令集合完毕,请指示!” 王忠站起来:“好,我们去司令部,别打扰民俗学家们准备仪式。” 说完王忠大步走向大门,顺便问道:“部队士气如何?” “士气正旺,听说装甲部队已经打出了成绩,现在人人求战心切。”谢苗中校如此说道,“毕竟他们是您的老部队。” 王忠:“他们?怎么,对你这个‘外来的和尚’他们不认账?” “没什么,毕竟上一任指挥官是叶戈罗夫少将,相比之下可能有点落差,我并没有出色的战绩,去年开战的时候我是中校,今年还是中校。”谢苗中校露出苦笑,“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把我补充到您的精锐之师中。” 王忠笑道:“军令部的屠格涅夫大将是个实在人,他们不会乱安排人的。等明天的突击行动结束,你也有战果了。” “希望如此。”谢苗中校说。 这时候,两人一边说一边进入集团军司令部的院子,31团的营连指挥员都在里面,看到王忠立刻立正敬礼。 王忠一眼扫过去,看到不少熟面孔,就随便点了一个:“菲利波夫,怎么还没当上营长啊?有没有在努力?” 菲利波夫:“没有,瓦西里不也还是上尉嘛,他也没升校官啊?” “那你这次努把力,比他先升校官,然后我就可以天天在他跟前念你的名字羞辱他了。”王忠说着回头看了眼瓦西里——副官自然要一直跟着主官,瓦西里现在算王忠半个警卫员。 菲利波夫笑了:“瓦西里,可惜了,这次你不能来。” 瓦西里:“报告将军,我申请参加突击。” “不行。巴甫洛夫来之前,大把事情要你做呢。等巴甫洛夫带着集团军司令部来了,我考虑下。”王忠回答,然后对所有人做了个手势,“进屋吧。” 等一行人进入房间,王忠把一叠照片交给谢苗中校:“传阅一下,这是航空侦查的叶伊斯克地形。” 众人传阅的同时,王忠指着黑板上的示意图说:“这是瓦西里根据航空照片绘制的简易地图,民俗学家们今天晚上会连夜举行仪式,预计明天早上5点会开始起雾。 “所以火力准备会在四点开始,一个小时的准备,争取炸掉敌人外围所有铁丝网和地雷。不能提前太多,因为我们以前都没有在三点钟开火。在火力准备的同时,你们隐蔽前进到出发线。” 王忠在示意图上用粉笔画了条线:“工兵已经确认过了,到这条线为止没有地雷。火力准备结束,你们就趁着大雾进攻。微声武器在大雾中应该会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菲利波夫举手:“将军!” 王忠:“你说。” 菲利波夫:“早上的大雾是因为地面温度低,水汽凝结,火力准备过后还会出现大雾吗?” 王忠:“科学上说,不会。但是目前我们的科学还不能解释一些现象,比如明天的雾。我是说,如果明天真的起雾的话。” 电影《现代启示录》里面f4鬼怪扔下了凝固汽油弹之后,风向被改变了,原本冲浪圣地一下子变成了平平无奇的海滩。 所以王忠认为明天火力准备之后,没有怪力乱神的东西影响,肯定不会有大雾。 反过来讲,如果火力准备之后立刻形成大雾,那就说明民俗学家真的引导来了超越现代科学的力量。 不像加洛林的女巫的法术,能被盘尼西林击败的法术,让人怀疑只是用了某种生物武器。 说不定是古代超文明留下的生物武器,被女巫们掌握了。 咦,不对,要真是这样,那起雾也可能是天空中天气控制卫星被激活了—— 王忠正走神呢,突然看见苏芳·巴图温都苏在门口招手。 “你们等一下。”他对军官们摆摆手,快步来到门口,“怎么了?” 苏芳压低声音:“院长嬷嬷叫我过来跟你说,不要在起雾之前火力准备。你要准备就现在准备。但是起雾前两小时,需要停下来。” 王忠眉头拧成了麻花:“要不是我真的见识过神箭追着敌人的飞机打,我就要怀疑你们这些民俗学家其实是骗子了。你知道空军气象部门给我的报告上说,明早本来就有可能起雾吗?” 苏芳:“我不知道气象部门怎么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明天早上一定有雾。” (本章完) 第33章 快跑,瓦西里! 王忠看了看手表,对苏芳叹了口气:“总之我提前两个小时炮火准备就可以了对吧?” 苏芳连连点头。 王忠扭头喊:“瓦西里,打电话给炮兵指挥所,告诉他们提前两个小时开火。” 炮兵指挥所,也是王忠学习联众国弄的。联众国有一种同时着弹炮击,不同级别的炮兵部队装备不同种类的大炮经过协调之后,开火时间不同,但是炮弹却在同一时间落下。 因为同时落下的缘故,同一时间段火力密度比正常开火密集数倍。 在地球,整个二战时期只有老美能做到这点,后来各国都开始学。 炮兵指挥所就是负责协调炮击的,里面一堆数学家——这个年代没有计算机,只能数学家手算射击诸元。 王忠学习联众国的经验,在集团军一级设置了炮兵指挥所。 这個指挥所为了通联的方便,没有和集团军司令部设置在一起,需要打电话告知计划变更。 瓦西里听到王忠的声音抬起头:“提前两小时对吗?” “对。” 瓦西里点头,转身打电话去了。 王忠看向苏芳:“还有事情吗?” “没有了。将军,真遗憾柳德米拉小姐不能陪您到前线来,如果您有——” 涅莉忽然出现,站在王忠身边,斜眼看着苏芳。 王忠:“我有什么?” “有需要的话,我的意思是,和柳德米拉小姐通话的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 王忠又回想起之前试过一次的颂诗修士意念通话,那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和奥尔加说话来着。 这样一想好像事情变得奇怪起来:和仰慕自己的妹妹通过一直想要勾引自己的颂诗修士的嘴巴通话,只看字面会产生诸多龌龊的联想啊。 王忠:“我是个纯粹的军人,在前线的时候我不会去想这些儿女情长。苏芳修士,你也是教士,东圣教在我军中应该成为表率,各方面的。” 苏芳点点头:“好吧。那我继续去和民俗研究院的各位在一起了。” “你的任务就是和他们打交道吗?”王忠问。 “不,我负责在他们引来不妙的东西的时候,颂诗压制。”说完苏芳莞尔一笑,走了。 王忠这一瞬间产生了一系列非常克苏鲁的想象。 引来什么不妙的东西啊!你说清楚啊!涡流的100毫米炮能对付吗?借来的重炮团的b4榴弹炮呢? 如果不能对付那就糟糕啦! 苏芳的身影消失后,涅莉拿出一个袋子,伸手抓了一把对着苏芳离开的方向洒过去。 王忠好奇的问:“你洒什么玩意呢?” “盐。”涅莉看着王忠,举起手里的袋子,“还是岩盐,绝对管用,不管多么厉害的邪恶也会被一扫而空。” 王忠提醒她:“苏芳是高阶修女哦。你对世俗派高阶修女撒盐的事情,可别给审判庭发现。” 涅莉咋舌,收起的盐,一副非常遗憾的样子。 王忠:“好吧,撒了也无所谓,大不了我给别林斯基冕下打个电话。放心好了,我继续开会去了。” 涅莉:“好。宵夜要给步兵军官们准备吗?” 王忠看向房间里,会议被苏芳打断,军官们正在自由聊天。不过看他们都在对着照片指指点点,应该也是在讨论明天的战斗。 看着年轻人——不对,是同龄人,王忠的表情柔软下来:“准备,准备丰盛一点。毕竟有些人明天晚上就回不来了。” 涅莉点点头。 她正要离开,瓦西里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回来:“报告!” 涅莉吓一跳,狐疑的看着他。 房间里的年轻军官们也全都停止讨论,回头看着门口。 瓦西里:“电话线被田鼠撅了,通讯营正在查线。” “你这么大声就为了这点事?田鼠?”菲利波夫大喊,房间里的军官们全笑起来。 王忠没有笑,严肃的说:“情况紧急,等不及通讯营大战田鼠了,派出传令兵。” 这个年代无线电保密能力极差,只有联众国实验性的搞出了跳频无线电,能防止敌人偷听,但是还不具备大规模装备的条件。 所以这个年代重要的情报要么是用电台发加密电报,要么是电话,这些都不行就派人,最后没办法了才无线电说。 从集团军司令部到炮兵指挥所显然不用电台,电台这东西发之前要先把电文转译加密,收到还要解码,啰嗦得很,还不如派个传令兵跑过去。 瓦西里:“传令兵派了,所以我才回来的。就……报告一下田鼠的伟业。” 房里的年轻指战员们又一片哄笑。 这时候叶戈罗夫的声音传来:“夏天田鼠咬断电话线太正常了,这个地方比较贫瘠,在可萨莉亚的黑土地上,田鼠比这边肥三倍!” 王忠一扭头就看见叶戈罗夫,便问:“你不在你师部呆着,跑我这里干嘛来了?” “伱把我的兵叫来了,我不能过来看看?”叶戈罗夫反问。 这次喊人,因为情况紧急,王忠在向各部下达攻击决心之后,直接电话打到了31团,把人叫过来了。 王忠:“胡闹,敌人出击了怎么办?” “普洛森人不会夜间进攻的。再说了,你把我手下步兵营连级主官都叫来了,真被敌人突破了,也不怪我,这锅司令员你背好!” 王忠挠挠头:“不至于,大草原上,没有坦克部队攻不过来的。而且夜晚坦克不好行动,啥也看不见。” 叶戈罗夫两手一摊:“对啊,所以你看,你也觉得我过来没有什么问题嘛!” 王忠:“行吧,明天视情况也需要装甲部队联动,你过来听也行。另外再把225师的尤金准将喊过来,他的师也基本到位了。” 瓦西里马上敬礼:“我这就去叫225师代师长。” 叶戈罗夫:“你把主攻交给了自己的老部队31团,只让225师的步兵打佯攻,会不会有偏心的嫌疑?” 王忠严肃的对叶戈罗夫说:“我选你们是因为这样的战斗,需要部队有极强的个人能动性,需要每个士兵都有独自一人在雾中寻找战机的勇气。 “我认为这样的作战,只有31团能打。第五别申斯克团还要练一练。” 叶戈罗夫扭头对年轻军官们喊:“听到没有?只有我们能做!明天可不许丢脸!一定要把将军的信任传达给每个战士,告诉他们,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就算无法辨认方向,也要朝开枪的方向走!” “好!”房间里众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王忠问:“继续研究照片。研究出门道没?” “报告!”菲利波夫站起来,“能不能请本地人过来跟我们讲一讲?应该有很多百姓逃难到特林卡甚至更东边的地方。” 王忠还没答话,瓦西里进来了:“尤金代师长在路上了。” 叶戈罗夫:“那边的电话线没有被田鼠咬断?” 瓦西里:“如果这也断了我就要找审判官了。” 王忠用手按住瓦西里的肩膀:“你别找审判官,先去教堂,把本堂神甫叫来。我要问他点事情。” 如果有难民,那肯定是本地的教会负责安置,问本堂神甫准没错。 瓦西里转身:“好吧,刚才还是跑到旁边打电话,这次要跑到教堂。虽然距离都不长……” 王忠:“别抱怨,总比挑粪强。” 叶戈罗夫一副起哄的口吻:“快跑瓦西里!” 瓦西里撒丫子狂奔起来。 ———— “这个墙是矮墙,”叶伊斯克的难民伊万说,“成年人都可以翻越。但是这里面一系列的院子,互相不连通,你们进了一个院子,就必须一直往里走,到大街上。” 菲利波夫问:“两个院子之间的墙可以用炸药炸开吗?” 难民伊万瞪大眼睛:“炸药?我不知道炸药威力多大……” 菲利波夫:“和开矿的炸药威力差不多。” 难民伊万一脸茫然。 叶戈罗夫:“得了吧,这里的老农哪儿见过开矿啊。这附近连个石头山都没有。瞧我的,伊万,这墙用多大的锤子能砸开?” 伊万右手握拳:“我俩拳头这么大的锤子,就可以砸开。” 叶戈罗夫骂道:“怎么这么厚的砖墙,你们可能要多带点炸药。” 菲利波夫打了个响指:“明白!” 这时候,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 王忠向门外看去,看见瓦西里领着225师的尤金准将进来了。 尤金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叹气。 王忠:“怎么了?这么多指战员呢,你叹气对士气的影响不可估量!” 尤金赶忙闭嘴,然后无奈的解释道:“我只是个矿长,你要我指挥一个师进攻,太难了。” “你的师是佯攻。”叶戈罗夫说,“你要实在不会,就让你的士兵在雾里大喊‘乌拉’就可以了。” 尤金摇头:“不不,我也是见过普洛森人的,这样他们不会信。明天我的部队非得进入城区不可,至少得让普洛森人有伤亡,让普洛森的机枪响起来,对着雾中射击才行。” 王忠指着尤金,对叶戈罗夫说:“我们的矿长嘴上说着不懂,真讲起来就一条一条的。” 波波夫笑道:“我看尤金准将可以指挥一个集团军呐,要不将军你让给他?” 叶戈罗夫:“那不行,战士们会有意见的,大家都愿意在战场的魔术师,不败的罗科索夫手下。” 这时候外面又有引擎声。 王忠:“瓦西里,去看看什么部队大半夜开进来了。” 瓦西里站起来:“好好,我去看看。” 片刻之后,瓦西里领着梅拉尼娅人民军第一师师长塔德乌什将军进来了:“报告,梅拉尼娅人民军先头部队抵达了。” 王忠大喜:“来的这么快?” 塔德乌什用口音很重的安特语说:“是参谋长安排得好。” 王忠:“先头部队有多少兵力?” 塔德乌什:“一个营的步兵。” “那你们加强给31团,你过来,我给你讲一讲……” (本章完) 第34章 暴风雨前的寂静 王忠用了二十分钟,仔细的把刚刚的情报都说了一遍。 塔德乌什点点头:“明白了,总之就视作覆盖整个战场的烟雾,在烟中进行近距离作战。” 王忠:“没错,我们都是微声武器,也就是说只要响枪了,肯定不是自己人,不会误击。” 塔德乌什:“反过来讲,一旦误击发生,可能友军不声不响就死了。必须分配好突击的扇区,避免误伤。” 王忠:“没用,我自己做过烟中恶鬼,知道那种情况会多混乱,误伤肯定不可避免,好消息是,我们人比普洛森人少多了,打到自己人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塔德乌什笑道:“我们就像是小雾妖一样,无声无息的消灭他们。” 王忠听到这个熟悉的名词不由得挑了挑眉毛:“小雾妖?” “啊,是我们梅拉尼娅传说中的怪物,会伴随着大雾而来,在雾中伤人,还会使用幻术掩盖自己的行踪。”塔德乌什耸了耸肩,“典型的逻辑会自洽的迷信,因为小雾妖总是伴随着浓雾而来,所以没人见过他们,但他们离开的时候会用幻术掩盖踪迹,也就没人发现他们留下的痕迹。” 王忠点头:“我懂了。所以小雾妖不存在?” “至少我认识的人没有见过,我是说,在清醒的时候没见过。” 嗑了菌子之后见过是吧? 瓦西里一拍大腿:“我们可以装作小雾妖,把普洛森人吓跑!” 王忠:“别傻了,普洛森人曾经用青霉素对付女巫的魔法,真碰到小雾妖他们只会扫射,然后把尸体送到帝国科学院领赏,一定是这样。” 塔德乌什:“在梅拉尼娅也只有小孩子会怕小雾妖,我总觉得这就是编出来吓唬小孩子,不让他们大雾天气出去玩的。雾中有很多现实的危险。” 说着塔德乌什收起简易地图和照片:“我去跟连排长们开会介绍情况。” 叶戈罗夫:“我们也差不多该走了,有很多事情要安排,今晚肯定没法睡了。” 王忠:“好吧,到这里,对表。” 他低下头,看着手表:“现在是7月15日0029时,正好。” 其他人纷纷低头,拔起手表上的小旋钮让指针停转,然后转动旋钮把时间拨到0030,等待王忠的口令。 王忠:“好!” 众人同时按下旋钮,让表恢复走动。 “祝你们好运。明天在叶伊斯克城内见。” “城内见。” “城内见!” 众人纷纷起身,向下走去。 王忠注意到那位谢苗中校看起来很紧张,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普洛森人的战斗机巧确实娴熟,但在雾中重要的是勇气,鼓起勇气来。” 说完王忠拍了拍谢苗的背脊,把他推出了司令部。 ———— 之后王忠小睡了一会儿,直到被炮声吵醒。 他坐起来,看向窗外。 躲在草里的鸟被炮声惊醒,聒噪着飞上天空。 草原还是一片漆黑,偶尔会有重炮发射的闪光。 王忠咋舌,这是他手下的炮兵第一次在实战中尝试同时着弹攻击,之前在库宾卡的演习场上,这个项目就经常出篓子。数学家们的计算很准确,但是安特的炮兵们总是不能完美执行数学家们的意图,所以同时着弹的火力密度也飘忽不定。 希望这次他们超水准发挥吧。 ———— 维特师长趴在地上,惊呼道:“这火力密度!感觉有十个炮团在对我们开火啊!” 同时着弹射击会让没有经历过的将领误判正在向自己射击的炮兵力量,普洛森现在还没有将领和联众国正面对抗,所以这属于他们不知道的领域。 要是拉伯维尔给力一点,也许能偷到联众国的战术习惯之类的情报,可惜拉伯维尔不是那么给力。 现在一屋子普洛森军官全趴在地上,维持着防炮姿势,個别还用手抱住脑袋。 地动山摇的炮击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停了。 维特师长爬起来:“天还没亮,怎么就停了?这个时候进攻?” 夜战对大多数军队来说都是难题,擅长并且主动寻求夜战的军队才是少数。 比如联合王国的哥曼德特种部队,经常趁夜偷袭西线的普洛森设施。 布塞上校也爬起来:“恐怕不是进攻,这是罗科索夫的习惯,趁我们睡觉的时候炮击,试图炸死我们。” 维特少将来到司令部窗口,看向窗外:“……不对吧,刚刚听到的火力密度,不应该司令部附近的房屋只有这么点损坏啊。” 参谋长来到窗边——这位接替阵亡的参谋长才不到24小时,说话还有点畏首畏尾:“确、确实,炮弹的数量绝对不止这点,难道炮击的重心不是城区?” 布塞上校也靠近窗户观察:“但是刚刚炮弹爆炸密度绝对不是我的错觉。” 维特少将沉思了几秒说:“这是火力准备,主要目标是破坏我们防区外围的铁丝网和地雷。现在是夜间,工兵部队不可能摸黑修复这些,敌人要进攻,让部队做好准备。” “现、现在吗?”参谋长确认道。 “对,现在。让部队做好战斗准备。”维特少将说。 ———— 王忠在司令部里踱步,每次走到窗户前就看向外面。 “月明星稀,这哪儿像是要起雾的样子啊。”他咋舌道。 波波夫:“昨天那个菲利波夫不是说了嘛,早上起雾是晴朗天气热量散失到高空,才让低空水汽凝结。这里面一堆科学词,我一个神学生听得半懂不懂的。但你应该听懂了,将军。” 王忠:“我听懂了,刚刚忘了。” 波波夫:“你又不是第一次指挥进攻,干嘛弄得像个刚上战场的新兵一样。” “因为他之前都是自己冲锋在前,开着他的小坦克。” 王忠扭头一看,看见巴甫洛夫进了房间。 “你可算来了!”他上前一步,给了巴甫洛夫一个拥抱,“我以为你16号会跟着最后的部队来呢。” “我留下了几个信得过的参谋和文员,他们会好好安排最后的部队。”巴甫洛夫给了王忠肩膀一拳,“我听说你已经和敌人接火了,真是的,你也等集团军全到啊,急什么?” 王忠拉开距离:“没法不急啊,你看看,我们现在只能把司令部放在这种村庄里,再不迎击敌人我们就要在河边和敌人厮杀了。” 巴甫洛夫:“城市战我们又不是没打过。” 王忠:“那不一样,涡流采取了重点防护,侧面不靠谱,打不了城市战。这广阔的草原才是涡流发挥的地方,我们已经在草原上痛击了敌人。” “我已经知道了。”巴甫洛夫拍拍王忠的肩膀,“现在淡定点,伱是集团军司令员,不再是以前那个开着小坦克冲锋的团指挥员了。” 王忠点点头。 其实他真想过自己参加攻击,毕竟他有外挂,烟雾里知道敌人的位置,而且是2.5公里范围内的敌人,他带的突击队肯定能直捣黄龙,活捉敌人指挥官。 但是转念一想,这两点五公里内不知道有多少敌人,他一个个查看不知道要查看多久,还是雾中突袭那种状况,真不一定能发挥多少作用。 而且他这个外挂,相当于小地图把人给标出来,又不是真的有框能直接打,更不是大陀螺。 自己作为一个步兵能发挥多大作用,有待商榷。 而且敌人现在有组织,有战意,雾中乱射搞不好就蒙中了王忠一发。 现实不是游戏,吃一发子弹不死也到后方躺半年吧。 王忠舍不得扔下自己辛苦组建的部队。 所以,进攻还是让手下的士兵来吧,养了他们大半年,又是给他们装备又是训练他们,还开了夜校,天天让学知识讲为何而战,该他们发挥作用了。 王忠绝对称得上爱兵如子,现在该“用兵如泥”了。 把敌人的士气打崩溃以后,倒是可以用外挂能力从乱军中抓敌人大官,那时候王忠就可以优哉游哉的挨个查看敌人是谁,不用担心流弹和榴弹了。 他这样想着,再次来到窗前:“怎么还不起雾啊,火力准备都停下这么久了。” ———— “怎么敌人还不来啊!”新兵安德列亚斯打着呵欠说。 科斯雷克下士倒是很淡定,默默的抽烟。 安德列亚斯扭头看着下士,好奇的问:“为什么下士你抽烟的时候要这么躲着?” “烟头的光。”下士说,“不想被狙击手送上天,就老实躲起来抽烟。” 安德列亚斯:“听说安特人的狙击手很多是女的,你见过吗?” “没有。”下士摇头,“我宁愿一辈子也不要见她们,这些该死的死神的修女。” 安德列亚斯叹了口气:“我倒是想看看。女人上战场,多新奇啊,打仗和进工厂应该是男人的工作啊。” 显然他还处在对战场充满好奇心的时候,虽然已经看过几车死尸了,但是只看死尸新兵是不能变成老兵的。 科斯雷克下士还是默默的抽烟。 安德列亚斯犹豫了一下,问:“科斯雷克下士你不会是紧张吧?老兵也会紧张吗?” “不,只是开战我不会紧张。但是今天我有不好的预感,当你从地狱一样的战场回来之后,就会获得这种能力,你能感知到危险,甚至是未来的危险。”科斯雷克下士忽然打开了话匣子,“我就曾经试过,行军的时候突然不想迈步,往旁边转了一下,结果你猜怎么着,我踩下去的时候才发现,敌人的压发雷就在我脚边上。” 安德列亚斯:“那你捡回一条腿啊!” “一条腿?”科斯雷克下士摇头,“安特的地雷可不止收我一条腿,要是我或者别的什么人踩上去,行军中的机枪排就没了。” “这么厉害吗?” “就是这么厉害啊,后来挖出来的地雷这么大。”下士比划了一下。 安德列亚斯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时候机枪排排长出现了:“有情况吗?” “没有。”下士回答,“就算有情况也不是我们先发现,由机枪组先发现敌人说明掩护我们的步兵完蛋了。” “是、是这样吗?”排长显然是个刚刚从军校出来的菜鸟,面对老资格士官有些怂。 下士:“排长大人,您是容克贵族吗?” “算是吧。”排长答。 “那不行啊,您得拿出容克贵族的范儿,对我们喊‘少废话猪猡’。”下士说。 排长:“少废话猪猡!这样?” “不行不行。”下士摇头。 安德列亚斯说:“司务长喊得味道比较正,容克贵族就该是那个范儿。” 排长正要说话,突然停下来,看向外面。 机枪组的两人也回头透过爬山虎向掩体外面看。 “雾,很浓。”安德列亚斯说,“我家乡夏天早上山谷里就一定会有这样的雾,小时候妈妈吓唬我,说雾中会有小雾妖,专门吃小孩。” 科斯雷克下士眉头紧锁,他掐灭烟头,从隐蔽处出来,趴在射手位置上,打开压弹板检查了一下,确保弹带正常。 阖上压弹板后,他拉动枪栓,让机枪处于待发状态。 (本章完) 第35章 雾中突袭 机枪排排长疑惑的问:“怎么了?” 下士:“刚刚炮火准备,把我们阵地前的铁丝网什么都卷光了,要天亮才会去补。敌人如果要趁着雾气进攻,他们会直接越过那些障碍。” 安德列亚斯:“这种大雾进攻吗?” “怎么?你觉得小雾妖会把安特人干掉?”科斯雷克下士刚说完就听见远处雾中飘来一句“阿苦痛”,然后是噼里啪啦的声音。 接着有人高呼:“晒色,他们打死了汉克!” 然后爆炸盖过了怒骂。 科斯雷克下士开火了,一边开火一边喊:“小雾妖不会扔炸弹!安特人上来了!” 这个机枪位的设计,就是完全放弃瞄准,机枪手只要不规律的点射,并且随便晃动摇把就可以了。 安德列亚斯趴在下士身边,手托着弹带。 mg34不需要托弹带的副射手也能射击,只是故障率会稍高。 当主射手阵亡,副射手就要一个人开火了。 安德列亚斯的心怦怦跳,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一样,他紧张得要死,但能干的事情就只有托着弹带。 他既看不到敌人,也看不到战友的脸,只有机枪的枪口在不断的喷射火舌。 科斯雷克下士喊:“换弹!” 安德列亚斯的身体自己动起来,长久的训练让他仿佛自动机器,和主射手科斯雷克配合无间,迅速完成换弹。 射击继续,安德列亚斯觉得世界仿佛已经被大雾吞噬,全世界就剩下身体下面的这个孤岛。 突然,雾中甩过来一颗手雷,落进机枪所在的房间。 安德列亚斯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那枚手雷,看着他不断冒烟的引信。 科斯雷克下士一把将他推向旁边:“翻滚!” 安德列亚斯身体自己就动了,向远离手雷的地方翻滚。 科斯雷克下士也跟上。 爆炸的声音比安德列亚斯想象的要小不少,但是不断落在在他身上的碎石块证明了手雷的威力。 安特的东西,不管什么威力都大。 科斯雷克下士马上回到了机枪跟前,他刚拿起机枪握把,一名安特人就从射击口冲进来,手里拿着枪管粗得像水套的武器。 科斯雷克下士开火了,安特战士立刻中弹,胸口瞬间被打得稀烂。 但是他怒目圆睁,盯着机枪,有那么一瞬间,安德列亚斯觉得他要继续战斗。 安特战士终究还是没有继续战斗,他向后倒下,用庞大的身躯堵住了机枪的向外射击的口子。 安德列亚斯打算上前把他推开,科斯雷克下士却大喊:“快撤!有一个步兵说明还有第二個,以及我们掩护部队完蛋了!” 下士拿起冲锋枪,拉着安德列亚斯就开始狂奔。 “机枪!”新兵大喊。 “别管机枪了!” 下一刻又一颗手雷从安特战士尸体旁边的空隙扔进来。 这一次手雷明显在安特人手里捏了一会儿,进来的瞬间就爆炸了。 云雾吞没了安德列亚斯的视野,他忽然想起来,好像敌人来的时候这个机枪位不止他们两人。 “排长呢?”安德列亚斯问。 “我哪儿知道!”下士大喊,“自己能走吗?能走别让我拽着了,快跟上!” 说着下士就放开了安德列亚斯的手臂,两手端好冲锋枪,对着大雾开火。 安特人的怒骂从雾中传来。 科斯雷克下士直接向旁边翻滚,躲到矮墙后面换子弹。同时有东西打中了下士刚刚站的地方,噼里啪啦直响。 “没有枪声!”安德列亚斯喊。 “嘘!”下士一边说一边把他拽倒在地上,子弹马上就扫过来。 科斯雷克用极低的声音耳语道:“还没发现吗?敌人会向一切发出声音的东西开火,他们的武器开火没有声音没有光,所以只要有枪声就是敌人。” 安德列亚斯:“刚刚我们应该捡敌人的武器。” “捡了你就死了,闭上嘴,跟我来,我们也向机枪声走,能找到我们排其他人。” 下士早就领着安德列亚斯熟悉了很多遍转移路径,也看过了全部三个备用的机枪阵地,就算现在大雾弥漫,两人也能找到路。 突然,旁边传来巨响,然后是什么东西倒塌的声音。 安德列亚斯吓得缩了一下脖子。 科斯雷克下士:“敌人在用炸药拆院墙,这样就可以绕开我们大路上的火力封锁了。我们快走,赶在敌人迂回其他机枪组之前!” 说完下士一马当先钻进雾里,安德列亚斯赶忙跟上,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他一回头,看见排长躺在地上,左肩已经被打烂——看起来不像是子弹打的,更像是某种钝器把他的肩膀整个打碎了。 安德列亚斯忽然觉得喘不上气来,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却感觉像是溺水一样,胸口越来越闷。 他忽然想起小雾妖的传说,这种妖怪会随着雾而来,卡住人的脖子—— 正好这时候有人拍他的肩膀。 安德列亚斯怪叫起来,却被人捂住嘴巴:“你不要命了!” 是下士,下士拖着他猛跑,同时无声的子弹打在了安德列亚斯身后的墙壁上。 把安德列亚斯拽回来后,下士一巴掌打他脸上,用满含怒意的声音呵斥道:“清醒点,犯蠢的人会丢掉性命的!” 安德列亚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我爸爸就是这样打我的。” “去你的,跟上,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下士像猫一样跳起来,钻进了浓雾。 安德列亚斯跌跌撞撞的跟上,腮帮子上火辣辣的痛让他清醒了不少。 两人就这么一路狂奔,前方就是第二机枪组开火的火光了。 安德列亚斯觉得那火光就像是被困迷雾的航船看到了灯塔的光。 航船正航向灯塔,旁边突然又发生了爆炸,气浪从后面追上安德列亚斯,把他拍在了地上。 安德列亚斯的脑袋嗡嗡响,但身后传来的安特语让他清醒过来。 他站起来,继续向前方的“灯塔”狂奔。 凭着身体的肌肉记忆,他冲进了掩体,看见下士已经先到了一步。 他直接在下士身边瘫坐,靠着墙壁,大口喘气。 下士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没有让小雾妖抓住你。” “我看到了排长。”安德列亚斯说,“排长死了,肩膀像是被人用大锤砸烂了一样,锁骨这里就碎了。” 科斯雷克下士:“那他很幸运,直接死了,不算特别痛苦。” “幸运?”安德列亚斯,“他死了!” “对,幸运。不幸的话就是脊椎被打断,完全不能动,就那样瘫在那里,看着生命一点点流逝,等到战斗结束打扫战场的时候,才被人发现。 “这个过程中痛觉还没有消失,剧痛折磨着你,但你连抽一下脸部肌肉都做不到。” 安德列亚斯闭上嘴巴。 这时候他听见旁边有安特语说话的声音。 下士大喊:“手榴弹!” 话音未落手榴弹就扔进来,就落在两人脚边。 下士一把拿起手榴弹,反手扔出掩体,然后对安德列亚斯说:“这里也不安全了,安特人绕过来了!快走!” 他扭头对机枪组喊:“快走!去下一个阵地!” 机枪组立刻开始拆三脚架上的机枪。 下士欲言又止,拉着安德列亚斯提前开始转移,两人冲进大雾。 “该死的,这大雾怎么回事?”他一边向前跑一边骂道。 ———— “该死的,这大雾怎么回事?”维特少将骂道。 因为大雾,遭到雾中突袭的普洛森军一片混乱,参谋们都疯了,在拿着话筒大喊:“喂!你大声点!” “什么地方被突破了?” “小雾妖是什么鬼?对着它开火!尸体可以交给帝国科学院!” 维特少将看着参谋们忙碌,忽然来了句:“偏偏这个时候,我经验丰富的参谋长不在,因为他和我最好的参谋一起被友军炸上了天!” 同样拿着电话的布塞上校腮帮子抽动了一下。 他站起来:“我去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顺便稳住混乱的部队。” “伱最好去。”维特少将说。 上校敬礼,转身拿起桌上的帽子,一边戴帽子一边走了。 这时候代理参谋长来到维特少将面前:“汇总了一下目前的情况,敌人趁着大雾突袭了我们。” “这我也知道!听听外面的枪声就知道了!”维特少将骂道,“说有用的!” “敌人使用了微声武器,所以雾中优势很大。另外,从施泰尔马克来的士兵说,遭到了小雾妖。这好像是他们那边民俗传说里的怪物。” 维特少将:“那就射杀它,然后把尸体给帝国科学院。帝国会奖赏发现者的。” 代理参谋长继续说:“另外,电话已经联络不到叶伊斯克东南和东北两个方向的外围阵地了,推测阵地已经失守。” 维特少将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突然,他说:“让装甲部队出城,他们互相都有无线电,还有装甲保护,能维持镇定。出城之后在城外草原能上组成防御阵型。能拉起完整建制的装甲掷弹兵也跟着坦克出去,出城的路上不要离开半履带车。” 维特少将顿了顿,又说:“我也和装甲部队一起走,让师部配属的坦克排做好准备。” 代理参谋长:“布塞上校还……” 维特少将:“让他去收拢混乱的部队,先把还没混乱的部队带出这个泥沼再说!” (本章完) 第36章 浓雾突散 叶戈罗夫此时没在自己的师部,而是和罗科索夫一样,跑到了前线,和近卫第一坦克营在一起。 他的参谋长亚历山大和巴甫洛夫一样无能狂怒,而随军主教在劝说未果之后也跑了过来,说是准备在他亲自冲锋之前用肉身按住他。 叶戈罗夫老大意见:“我不会肉身冲锋的,我又不是罗科索夫中将,我知道分寸。” 主教斜眼看着他:“哦是吗,真的吗?” 叶戈罗夫刚要说话,突然眉头一皱:“等一下!” 他看向城市方向,这个时候雾还很浓,五米之外就啥也看不见了。 主教:“怎么了?” “嘘!你有没有听到引擎声?” “没有,是我们坦克的引擎声吧?” “不对!我们坦克只是保持引擎运转状态,没有挂挡,声音没这么大。这是正在机动的坦克引擎声。” 坦克如果不挂挡,只是引擎空转的话,声音虽然大,但没有行驶中的坦克那么大。 主教也屏气凝息,仔细听了一会儿后说:“确实,引擎声。城里的敌人动了,而且在远离我们。” 叶戈罗夫:“电话!” 通讯兵立刻拎着便携式电话机过来了,拿起听筒交给叶戈罗夫。 叶戈罗夫:“接师部——不对,集团军军部,妈的适应不过来。” 主教笑道:“毕竟将军是你的老师长嘛。” 十几秒钟后,听筒中传来男声:“集团军军部,请讲。” “我是叶戈罗夫,找罗科索夫将军!” “稍等。” 又等了二十秒,罗科索夫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我是罗科索夫,怎么了叶戈罗夫?” “敌人出城了,引擎声很大,估计坦克部队都出去了。” “知道了,你能引导炮击吗?” “不能,这里能见度只有五米,我们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任何东西。” “明白了,我来想办法。等一下,你能听到声音从你的什么方向传来?我要具体的方向。” 叶戈罗夫刚想说话,却灵机一动,低头摸出一个指北针,仔细看了下刻度说:“大概在我们正北偏西三十度。” “好的。继续监视……在雾散开之前可以调整一下涡流的位置,争取雾散开马上能开火。” “是。” 罗科索夫挂断了电话。 叶戈罗夫把听筒还给通讯兵,疑惑的看着主教:“将军问我声音的方向,却不问我的位置在哪里,他想干什么?” 主教两手一摊:“你跟他一年了,你都不知道。我是新人,我哪儿知道?” ———— 王忠透过外挂,获得了叶戈罗夫的位置,并且标记在集团军军部的地图上,然后向北偏西画了条线。 巴甫洛夫:“这是什么?” “叶戈罗夫听到敌人的引擎声,我画一下。给我接225师尤金准将。” 几十秒后瓦西里递来听筒:“准将在等。” 王忠拿过听筒:“尤金准将,你的部队应该听到敌人出城的引擎声了。” “啊?听到了吗?我确认一下。” 王忠切了下视野,尤金准将果然没有在一线,而是呆在自己的师部里,他是一个正常的指挥官。 因为此时电话接通了,所以王忠外挂里本来只是个师部符号的地方出现了师部的具体情况,能清楚的看见尤金准将正在询问自己的参谋长。 参谋长则亲自拿起另一台电话的听筒,开始询问部队。 紧接着王忠发现,这种情况下他并不能直接看到前线。明明瓦西里在他身边打电话给下面的时候,他是能看到下面情况的。 难道说,关键在信息传达过程中走了几道通讯工具? 在王忠寻思的当儿,尤金准将得到了答案,报告道:“确实听到了引擎声,在西南方向。” “了解。调整伱的歼击车营位置,确保烟雾散去的时候歼击车营正面对敌。” 王忠有那么一瞬间,想让225师派個侦察队,带着无线电找一下敌人的位置。 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这不可能,首先大雾天侦察队自己恐怕很难搞清楚自己在哪儿,第二单兵无线电不太可能直接联络集团军司令部——就算雾天对无线电通讯距离没有影响,也做不到。 现在集团军军部距离前线太远了。 于是王忠对尤金说:“就这么多,小心点。” 这时候尤金报告:“将军,按照计划我们是打佯攻,但是前线报告进展顺利,我们已经深入叶伊斯克了。” 王忠:“停下来,原地固守,免得雾中和友军发生碰上。” “是。” 王忠挂断电话,在地图上画了另一条线。 他对着地图看了几秒摇头:“不行,靠这样确定敌人的位置精度太低了,只会浪费炮弹。我要亲自到前线去一趟。” 巴甫洛夫:“不行!这么大的雾,万一出车祸呢?” 王忠:“我骑马去!布西发拉斯会顺利把我带到前线的。” “也不行!就算布西发拉斯是能在雾中狂奔的神兽也不行。想想看现在离前线多远!你骑马过去,雾都快散了。”巴甫洛夫盯着王忠,然后拿起电话的听筒递给他,“你可以打电话给一线,昨天晚上我们就设置了反坦克炮阵地,电话通到了阵地上。” 王忠撇了撇嘴:“你说得对。” 他接过听筒:“接225师反坦克营。” 歼击营主要使用涡流,是装甲部队,而反坦克营主要使用反坦克炮,算步炮。歼击营没有设置阵地,所以也没有拉电话线,而反坦克营的阵地自然可以拉电话线。 很快王忠就看到225师那一堆单位中,有个代表反坦克的单位突然亮了,他获得了营的视野。 王忠马上移动过去,结果发现一片大雾,连反坦克营的阵地都看不太清楚,远处更是啥玩意都看不到。 “哪位?”反坦克营的营长还在问呢。 王忠:“是我,罗科索夫!” “将军!”那边的声音立刻恭敬起来,而且提高了八度。 “你们听到引擎声了吗?” “听到了,从距离判断不是我们的坦克,而且在远离我们。” 王忠:“方位?” 营长马上报出了方位,和叶戈罗夫一样用了指北针上的刻度来表示。 “继续警戒。” 王忠扔下这么一句,直接挂断电话,在地图上重新作图。 巴甫洛夫摇头:“精度还是太低了,要是这样就能打中敌人,就不需要炮兵观察所了。还是等天气放晴吧,民俗研究会的人说大雾会持续两小时,剩下的时间不到一小时了,敌人跑不了。” 王忠看了看手表,确实不到一小时了,现在自己就算马上骑上布西发拉斯出发,也赶不到前线。 只有开车去,才能在雾散去之前抵达前线,用外挂确定敌人的位置。 短暂的思考后,王忠横下一条心:“不能让敌人跑了。格里高利,备车!” 这种时候只能相信格里高利的车技了。 巴甫洛夫:“不行!我不同意!波波夫你也说一说他啊!” 波波夫坐在旁边看戏,突然被提到大惊:“啊?我?” 瓦西里突然大喊:“快看外面!” 王忠扭头,然后发现一缕阳光落在了司令部的窗台上。 巴甫洛夫咋舌:“雾提前散了,这‘法术’也太不靠谱了吧?” 波波夫则一副见鬼的表情——不对,是看圣安德鲁显圣的表情。 王忠:“你看!雾开始散了,我去前线就没危险了!” 巴甫洛夫:“雾开始散了,我们的炮兵观察员就看得到敌人坦克了,你就不用去前线了。” 王忠愣住了:“咦,好像是哦。” 妈的,我用外挂装逼的机会没了!说好的两小时大雾呢? 突然,他意识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对,没雾了,敌人搞不好会缓过来。我们只进去了两个团又一个营,说不定会出事。命令第401临时步兵师前进!进城!” 巴甫洛夫:“那师不归我们指挥啊。” “管它呢,它在我们的作战区域,就是我们的部队,快!用我们的卡车把他们送进城,动作快,趁大雾还没有完全散去。” 巴甫洛夫马上转身落实命令,波波夫则看着王忠说:“我觉得这次不是民俗研究会的研究员学艺不精,而是有一双大手驱散了浓雾。” 什么大手?哈耶克的大手吗?你个神职人员还懂经济学啊。 王忠内心吐槽的同时,波波夫继续说:“我们进攻的时候雾帮助我们,敌人出城了我们需要清晰射界了,雾就悄然退去,将军,请允许我向教会总部报告这件事。” 王忠严肃的说:“这有什么好报告的,只是法术不管用罢了。我甚至觉得,这雾就不是法术弄来的,就是自然的雾,气象部门不是找到了以前的气象资料么,这个时节就是会有雾。” 波波夫耸了耸肩:“你说得对,那就按照这个口径报告好了。” 又过了大概十五分钟,电话铃响了。 王忠越过巴甫洛夫,直接拿起电话:“我是罗科索夫。” 叶戈罗夫的声音从那边传来:“雾有点散了,我好像看到敌人的坦克部队在哪里了。他们在城外摆出了环形防御阵地,环形!妈的,敌人指挥官还挺古典的。” 王忠切了下视野,既然叶戈罗夫能看到敌人,他在俯瞰视角自然也能看到。 看到敌人摆的阵型,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真搞环阵啊! 而且普洛森人还开着大灯,这样有人借着大雾摸过来,就会被大灯晃瞎眼。 不对,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 叶戈罗夫:“我已经算好敌人的坐标了,请向以下坐标炮击!” 他报出了一连串的坐标。 王忠:“知道了。马上让炮兵开火。你们也调动歼击营和坦克营,看看能不能趁着敌人被炮击抵近到1500米——不,1800米开火。远一点保险,多打一点炮弹没事。” “好的。” 放下电话后,王忠把坐标最后一位数修改了一下:“叶戈罗夫给了我们坐标了,照这个坐标开火!” (本章完) 第37章 近距离作战 普洛森军那边,十五分钟前。 维特少将看到天空中出现第一缕阳光的时候,长长舒了口气。 这时候参谋长来到他身边,敬了个礼说:“将军,确认完毕,目前撤退出来的有两个装甲营,共计90辆三号坦克,44辆四号坦克。” 维特少将大惊,打断了参谋长的报告:“怎么折了那么多三号?” 普洛森的装甲营一般有70辆三号,28辆左右的四号。现在清点的结果表明,扔在城里超过50辆三号和十多辆四号。 参谋长:“昨天晚上的炮击,炸坏了很多坦克,两个装甲营的营长们相信自己已经把能开的坦克都开出来了。” 维特少将摇摇头,做手势示意参谋长继续报告。 参谋长:“装甲掷弹兵团跑出来6个连,各连损失了大概一半的车辆。” 维特少将眉头紧锁。 塞得师的装甲掷弹兵团是大团,有16個连,每个连也是大连,除了步兵还有各种武器组啊侦查啊后勤啊,一共200多人。这下两千人留在城里了。 装甲营还有伴随步兵,这样算的话,搞不好有四千人以上被扔在了城里。 现在还能听见城里密集的枪声,敌人的武器全是微声武器,那这些枪声应该都是普洛森士兵发出的。 维特少将抬头看了眼天空,确认阳光越来越明亮,才对参谋长说:“一旦放晴,就立刻返回城内,帮助城内的部队夺回被占领的城市。” 参谋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维特少将看了他一眼说:“你想说什么就说。” 参谋长:“我们是装甲师,不擅长城市作战,应该等后续梯队的装甲掷弹兵师跟上。” 维特少将摇头:“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后续的装甲掷弹兵师被放到南北两侧,波克上将准备对罗科索夫展开钳形攻势。” “诶?”参谋长大惊,“是这样吗?” “前天的密电是这么说的,你没看吗?哦,前天你还不是参谋长,甚至不是高级参谋,不知道也正常。” 参谋长保持了沉默。 维特少将:“总之我们要重回城市,城里还有几千我们的兄弟在战斗呢,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说话间,大雾又散去了不少,毕竟阳光照下来了,这是驱散大雾最好的武器。 视野逐渐恢复,维特少将忽然看见远方草原上有什么东西。 他拿起望远镜。 靠着蔡司光学镜片提供的卓越性能,维特少将看见远方山丘上停着安特大名鼎鼎的t34坦克,而且还是大脑袋的型号。 这种大脑袋坦克在过去一年,几乎牢牢的和罗科索夫这个名字绑定在一起,以至于现在普洛森军一看到大脑袋t34就会以为遇到了罗科索夫。 普洛森统帅部不得不下发文件,强调罗科索夫会打独特的红旗,并且他的座车会使用422这个战术编号。 正因为这样,维特少将仔细确认了望远镜里没有坦克挂红旗——战术编号实在看不清,没法确认。 不过,维特少将看到坦克前面,有个虎背熊腰的安特军官在看着自己这个方向。 紧接着他看见那军官好像从随从手中接过了无线电的耳机(其实是电话听筒,太远看不清)。 维特少将立刻喊道:“通讯参谋,监听敌人的无线电通讯频道,敌人可能正在向上汇报!” “是!” 通讯参谋的声音从通讯车方向传来。 维特少将等了十秒,没等到通讯参谋的报告,便催问道:“没有听到吗?” “没有,敌人的无线电频道没有任何人在说话。” 维特少将皱眉:“难道在打电话?你说呢,汉克——” 突然,少将想起来,自己的搭档,经验丰富的参谋长已经被友军送上天了。 他骂了一句,又想起罪魁祸首,便问:“布塞上校跑出来了吗?” “没有。”参谋长报告。 维特少将撇了撇嘴。 这个时候他忽然意识到,布塞上校可能是目前部队里除了他之外经验最丰富的高级军官了,结果就就这样留在了城里,好像不太妙。 不等他细琢磨,望远镜里那个安特军官把手里的通讯工具还给了手下。 通话结束了? 到底说了什么? 维特少将看见那军官开始给周围的人下令,紧接着呆在山岗上的安特装甲部队开始移动。 不对,除了装甲部队之外还有别的东西! 维特少将惊讶的看着那些移动的草丛,它们不动起来的时候,他以为那就是比较高的草! 敌人的突击炮! 维特少将忽然意识到现在自己不该进攻城市,而应该趁着敌人转移阵地的时候,发动装甲突袭。 他转身大喊:“命令装甲部队,展开宽楔形阵!目标是东南方的山头,开始攻击!敌人坦克数量不多,加上突击炮也就和我们的三号数量相当!我们还有最新式的长管四号……” 这个瞬间,维特少将耳朵听到了呼啸声。 他立刻意识到炮弹对着他来了,于是向前猛扑:“卧倒!” 炮弹落下。 而且不是寻常炮击那样炮弹一发接一发的落下,而是一瞬间就落下了上百发炮弹。 维特少将当然不的知道这是“同时着弹射击”,他凭着过去的经验作出了判断:“老天啊,至少十个炮团在对我们射击!” 昨天晚上在师部遭到炮击的时候,维特少将并没有处于火力最密集的地方,他还据此认为炮击目标在于破坏防御工事,并且下令全军进入战备状态。 现在,他正好在火力最密集的地方。 “老天啊!”他大叫着——反正避炮的时候也要求张大嘴平衡颅骨内外的气压,干脆大喊,还能发泄一下紧张情绪。 ———— 布塞上校听到炮声,立刻跑到窗前,趴在窗台上向外窥视,果然看见城外落下了密集的炮弹。 “装甲部队被炮击了,估计我们一时半会得不到增援了。”他扭头对身后的上尉说,“我们只能靠自己赶走进城的敌人。” 上尉:“除了各处防守的人员之外,我们已经集合了一百人,并且把冲锋枪集中起来了。” 布塞上校离开窗户,在屋内站直了身体:“很好,我亲自带队。我们占领这里三天了,比安特人更熟悉地形——虽然这里是他们的国家。给我一把冲锋枪。” 马上一把mp40送到了上校手中。 上校检查了一下枪,拉开枪膛里面有子弹,才把枪栓复位。 警卫递过来弹夹包,布塞上校看了眼便骂道:“怎么是安特人的弹夹包?” “好用啊。”警卫说,“比我们的弹夹包用着舒服,还能在胸前防弹。这是今天进城的安特部队用的装具,之前没见过其他安特部队用。我们只缴获了一点点。” 其实这是某人抄的我军胸挂,立刻得到了步兵们的好评,可惜在安特其他部队推广不开,因为其他部队要么用波波沙弹鼓泼水,弹鼓放不进胸挂,要么就在莫辛纳甘拉大栓,也用不上这胸挂。 但是这胸挂拿来装mp40的弹夹正合适。 布塞上校皱眉:“那敌人那种微声武器呢?缴获了吗?” 上尉:“我们这里有四把,城里其他部队应该零星缴获了一些。” 布塞上校:“送一把出城,保证统帅部和帝国科学院能拿到样枪。” 说着他接过安特人的装具,就要往武装带上挂,警卫忙说:“不不,这个不是挂在武装带上的,而是像背心一样穿在上身,您看这里还能放手雷,一抬手就能拿到。这装具设计真棒,我觉得应该和敌人的武器一起后送。” 布塞上校点头:“那就送一个回去。” 普洛森的装具目前还处于什么玩意都往肩膀上挎的状态,而不能挎肩膀的东西就全都塞在腰带上,所以腰带——准确的说是武装带——非常重。 布塞上校在警卫的帮助下完成了穿戴,对上尉说:“我们开始进攻之后,你们就守住这里,这栋大楼作为支撑点不能丢……” 突然,布塞上校身后传来爆破声,还有士兵惊呼:“小心!安特人从后面包抄过来了!” 布塞上校提着mp40:“先收拾他们!走!” ———— “冲啊,这是敌人的火力支撑点!”谢苗中校大喊,“占领这里架起机枪,就可以控制城里主干道了!” 今天清晨225师的尤金准将向部队下达了禁止前进避免误伤的命令,但是雾中情况那么混乱,大批225师步兵没有接到这个命令。 谢苗中校的小队就是其中之一,跟着他的无线电员在雾中走散了,所以他就率领部队一路向前冲。 路上确实遇到了一些近卫一机步的步兵,可能也发生了误击事件,但大雾根本看不清楚。 反正谢苗中校把遇到的步兵都带上了,一路冲到了这里。 刚刚的爆破把整堵墙都炸塌了,院子门户大开,谢苗中校端着螺旋剪裁机,一边对着另一边的门窗扫射压制敌人,一边冲进了院子。 这时候,楼房一楼的门打开,跳出来一名普洛森军官,端着冲锋枪就对谢苗中校扫射。 中校当即中弹,但他努力支撑着身体,看了眼敌人的领章——结果发现自己不认识这军官的领章。 毕竟阿斯加德骑士团的军衔和普通普洛森部队不一样。 谢苗中校端起枪,对着敌人开火—— 敌人身体抖动了一下,向后靠着门框,勉力支撑着继续扫射。 谢苗中校在子弹的作用下向后倒下,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普洛森中校扔下枪,身体沿着门框缓缓的滑下。 普洛森士兵越过他岔开的腿,冲向冲进来的安特士兵,激烈的白刃战开始了。 (本章完) 第38章 没有罗科索夫冲阵的前线 一进入白刃战,安特人就开始占优势。 不是因为安特人体型大,而是因为安特人手里的枪停止力更高。普洛森是专门集中起来的突击队,装备mp38和mp40冲锋枪,打的手枪子弹,只要没打中一击毙命的要害,目标多半会继续活动。 而安特人手里的武器发射减装药步枪弹,不管打中哪里都会造成巨大的破坏,普洛森人挨一发就倒。 白刃战中这点非常关键,因为大家都是近距离泼水,谁的单发停止力高谁占优。 是的,不管安特还是普洛森,在白刃战中都是抓到开枪的机会就会开枪。 另外,安特人手里的武器更重,而且非常坚固,作为肉搏武器抡起来效果拔群。 惨烈的肉搏战很快在城市各个角落展开。 ———— 菲利波夫用枪托从下到上把一名普洛森士兵打飞到空中。 不等敌人落地,菲利波夫就抓紧时间恢复了冲锋枪射击姿态,寻找能射击的敌人,结果发现自己这个小分队把对手全部干掉了。 “五分钟休息,给武器上弹,收缴敌人身上的手榴弹,米沙,你警戒。” 得到命令的上等兵点点头,立刻冲上墙边的柴堆,在砖墙上方露头警戒着马路的方向。 其他人开始翻普洛森人的尸体。 突然,有人叫;“这有个活的!” 菲利波夫扭头,三步并做两步赶过去,发现是个肩膀受伤的普洛森士兵,高举双手。 “杀了他一了百了。”队上的下士说。 菲利波夫按住下士的枪:“我们是罗科索夫将军的部队,将军如此仇恨普洛森,也没有虐杀俘虏,最多只是肩上给一枪就放走了。” 下士表情软下去:“好吧,你说得对。那我们也给他肩膀一枪?” “不,情况不一样了。”菲利波夫转向肩膀绑着绷带的二等兵,“格里沙,你留下。” “我还能战斗!” “我知道,所以才留下你看管俘虏,你要不能战斗留下你有什么用?你今天做得够好了,我看见你干掉了一個比伱还高的普洛森人。” 二等兵不再争辩,而是用怨恨的目光看着俘虏。 菲利波夫:“你最好把他捆起来。其他人继续执行刚刚的命令,给弹夹上弹。” 安特步兵一般除了枪上面的弹夹,还会携带三个满弹夹,但战斗到现在大家弹夹都打得差不多了。而每个人除了弹夹,还会带一点散装子弹,都放背后的包里。 具体带多少个人根据自己的负重能力决定。 现在菲利波夫就是给大家时间从背包里拿备用子弹出来压进弹夹里。 他自己也检查了一下胸挂里的空弹夹,拿出备用子弹把弹夹补满。 压子弹的时候,他忽然听见格里沙说:“谁有多的子弹给我点。” 他抬头问:“怎么,你没带够?” 格里沙两手一摊:“我没想到我能活到打空所有弹夹,干,谁给我一点!” 大家全摇头,有人回了句:“大家伙弹夹都快打空了,补自己的都不一定能补满呢。” 格里沙叹了口气,把空枪背身后,捡起地上敌人的mp40:“去年的时候,我觉得普洛森人这种冲锋枪是世界上设计最好的武器,我甚至打算用它打满整场战争了。” 说着他娴熟的拔下弹夹检查里面的弹药量,再把弹夹插回去熟练的上膛。 菲利波夫:“为什么不用了?” “因为有更好用的武器了啊。普洛森的冲锋枪轻,好使,但是显然不如我们的新枪。这玩意100米距离就只能瞎打了。” 菲利波夫:“它是把冲锋枪,打手枪弹的,不要太吹毛求疵了。” “也是。在城市战中勉强够用。” 菲利波夫压完最后的子弹,现在他又有两个装满的弹夹了,加上枪上打了一半的弹夹,应该能打一会儿。 他把弹夹插进胸挂放好,低头看看表,又看了看大家的情况,决定把休整时间延长几分钟,至少等大家把备用子弹都押进弹夹再说。 这时候头顶有炮弹破空的时间。 老兵们纷纷抬头看天。 “炸城外的?” “刚刚大雾中我听见引擎声,敌人装甲部队估计跑出城了。” “大家都听到了。估计炮击就是炸装甲部队的。” 菲利波夫:“别聊天,赶快武装自己,还有很多敌人等着我们杀呢。” 众人赶忙低头压子弹。 又过了片刻,看大家都武装完成,菲利波夫站起来:“我们走!既然大雾散去了,就不用担心误击,向枪声密集的方向走,尽快和其他部队恢复联络。” ———— 普洛森这边,安德列亚斯跟着科斯雷克下士已经跑到了城市的边缘。 科斯雷克下士:“有辆摩托车!” 安德列亚斯也看到了那辆摩托车,应该是摩托化侦察营的挂斗式三轮摩托。 科斯雷克下士上前迅速检查了一下,然后动作娴熟的用枪托砸掉了车锁,跨了上去。 安德列亚斯大惊:“你要干什么?” “大雾中你没听到引擎声吗?部队撤出去了,我们现在出城追大部队!” “这样没问题吗?”安德列亚斯担心的问。 “如果部队没有跑出城,我们这样做当然是有问题的,遇到督战队我要被枪毙,你要去惩戒营证明自己。但是部队出城了,我们就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坐到车斗里去!” 安德列亚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照着下士说的做了,然后下士开始猛踩脚蹬,想发动摩托车。 突然,他停止和脚蹬的搏斗,抬头看着天空。 安德列亚斯是新兵,不明白天空中的呼啸声什么意思,只能学着下士的动作看天。 下士:“炸的城外,为什么?” 这两人一直在地面跑,雾散去之后也没有上过制高点,所以不知道塞得师部队只是车出城外避免被步兵趁着大雾摸上来近战。 终于,下士摇头:“不管了,我们走。” 他又用力踩了一脚脚蹬,车子终于发动起来。 下士:“你在车斗里控制机枪,虽然我觉得出城之后面对敌人的装甲力量机枪多半派不上用处,但是聊胜于无。还有,出城前面对敌人步兵还是挺有用的。” 安德列亚斯握住机枪后把,把枪托顶在肩窝:“我准备好了!” 下士一脚油,摩托车起步了,很快在狭窄的街道上飞奔起来。 ———— 叶戈罗夫在望远镜里看到自己手下的坦克营和坦克歼击营都已经运动到位了,便对身旁待命的通讯员喊:“电话!” 听筒立刻被送到他手里。 叶戈罗夫:“转集团军司令部——喂?总机?喂!” 连喊了几声会后,他怒气冲冲的把听筒还给通讯员:“田鼠又把电话线咬断了,快派人查线!拿步话机来!” 随军主教:“要让炮团停止炮击?” 叶戈罗夫一指远处:“废话,你看大炮这炸得,根本看不清敌人在哪儿。大炮不停下来我们就没办法歼敌。” 主教:“说不定已经不用我们了。” “怎么可能,敌人肯定还有装甲力量剩下,炮击能解决很多问题,但炮击不是万能的。” 通信兵把步话机递给叶戈罗夫:“叫到司令部了。” 叶戈罗夫拿起听筒:“司令部!我是叶戈罗夫,我们的阵型已经展开完成,停止炮击,交给我们吧!” 罗科索夫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你有把握吗?敌人光长管四号就有不少吧?” 叶戈罗夫挑了挑眉毛:“不少吗?” “我猜的。”罗科索夫中将说,“我猜得一向准,不是吗?还是多炮击30分钟吧。” 叶戈罗夫:“好吧,你是头儿,你说了算。” 放下听筒后,叶戈罗夫扭头对副官说:“派人开吉普车传令,炮击30分钟后停止,做好准备。” 副官敬了个礼走了。 随军主教看着眼前密集的弹幕,说:“怎么,中将还是更信任自己的炮火?” 叶戈罗夫:“他擅长这个嘛。” 这时候旁边警卫兵喊:“将军,看那边!” 叶戈罗夫一扭头,就看见近卫一机步和225步之间的破土路上烟尘滚滚,有一支部队从集团军总部方向开过来。 主教:“梅拉尼娅第一师的部队?” 叶戈罗夫:“不对吧,我们集团军的部队机械化程度这么高,步兵都是坐m3半履带车的,烟尘比这大。这看着像一大堆汽车。” 这时候一辆威利斯吉普开过来,集团军汽车旅准将旅长下来,对叶戈罗夫敬礼:“汽车旅奉命运送第401临时步兵师通过防区。” 叶戈罗夫挑了挑眉毛:“运送菜鸟进城市绞肉?罗科索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谨慎了。” 主教:“现在城里有我们两个大团的大部分,兵力应该六七千,不应该有什么问题。你听城里的枪声都变得稀疏了。” 汽车旅旅长两手一摊:“我在执行命令。” 叶戈罗夫:“让菜鸟们长长见识也好。无线电呼叫城里的部队,告诉他们第401临时步兵师的兄弟进去了,小心误伤。” 通讯兵立刻拿着步话机开始呼叫。 叶戈罗夫则继续用望远镜观察被炮击覆盖的敌人装甲部队——他始终把那当成“大鱼”,城里只是添头。 “30分钟怎么这么久啊!” (本章完) 第39章 原野上坦克轰鸣 “这炮击怎么这么久啊!”维特少将趴在地上,大喊道。 但是他的喊声被炮弹完全吞没了。 维特少将有那么一瞬间,想干脆放弃防炮,直接趴在地上算了,这样撑着还累,生存性未必能提升多少。 但是最后,他还是决定保持防炮姿势。 炮击还在继续,突然他听到啪嚓一声,手表的玻璃爆开了,飞散的玻璃碎划伤了维特少将的额头。 维特少将大惊,既然手表玻璃都受不了了,人不可能没事——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鼻子早就血流如注了,鼻血正在源源不断的从鼻孔流出,滴落在地上。 明明一直维持着张嘴平衡颅内外压强的姿势! 维特少将立刻侧躺,从身上摸出急救包,采取紧急止血措施。 每一个普洛森士兵都接受过相关的训练,能自己处理一些不太严重的伤。 被炮弹震得流鼻血就是其中之一。 维特少将处理完成,干脆反过来,仰面躺着,通过背脊感受着大地的震动,感受着敌人火力的凶猛。 不断的有碎石子和沙子落在他脸上。 他闭上了眼睛,让眼皮来抵挡这些细碎。 突然,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说:“光荣的帝国装甲兵,阿斯加德骑士团,没有死在坦克对决中,而是被重炮炸得粉碎,真是讽刺。” 他睁开眼睛,努力寻找说话的人,结果沙子落进了眼睛里,泪腺立刻开始分泌,想把沙子冲出去。 而那个声音在它耳边继续说:“新武器好像改变了战争的形式,但最后还是大炮说了算。” “你是谁?报上名来!”维特少将大喊。 那人只是哈哈大笑。 “该死的邪术!一定是致幻毒气,安特人在炮弹中混了毒气弹!”(其实并没有,维特少将只是被炸蒙了出现了幻觉) 炮弹还在落下,炮击仿佛永远不会停止。 ———— “炮击停了!”叶戈罗夫惊喜的喊,“该我们了!等烟尘散去就痛殴敌人!” 随军主教:“现在这个情况,是不是把反坦克炮也移动一下,用来掩护歼击营和坦克营的侧翼?” “你说得对,城里这個情况,又刚刚补充进去一波步兵,应该不会有装甲车辆从城里冲出来了。命令反坦克炮开始移动,占领伽马2号阵地。”叶戈罗夫下达了指令。 在作战预案中,早就规划了几个反坦克炮阵地,甚至师属工兵已经在这些阵地上构筑了简单的防御工事,掩护的机枪也已经配属到位。 很快反坦克炮阵地那边出现了烟尘——罗科索夫的集团军反坦克炮全都摩托化了,这个也是跟普洛森学的, 普洛森反坦克炮部队全摩托化,重炮和步炮则大部分还是骡马化。 而第一机动集团军连重炮都摩托化了。 反坦克炮兵把大炮挂到m3半履带车和各种拖拉机后面,拖着大量烟尘向新的阵地前进。 叶戈罗夫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反坦克炮那边,再次把注意力转回到敌人身上。 炮击的烟尘已经被上午的风吹散了不少,看见普洛森坦克轮廓了。 ———— 维特少将爬起来,想要观察一下安特人的阵地,结果拿起望远镜发现目镜上有个龟裂。 他无视了龟裂,举起望远镜向炮击之前发现的敌人阵地看去。 那个安特军官也在看着这边,但是他身边已经没有坦克了。 维特少将转了下视角,发现安特的坦克已经在草原上展开,突击炮的“草垛”也换了位置,正对着自己的部队展开。 维特少将以敌人坦克的正面轮廓为主要测算物,调整望远镜上的刻度开始估算距离。 很快他心算出结论:敌人在1800米的距离上列阵。 维特少将扭头:“命令装甲部队展开,敌人想要和我们对射,我们从来没怕过!” 没人回应他。 维特少将:“参谋长?霍夫曼(他的副官)!” 没人回应,不过有个年轻参谋跑过来:“恐怕您只能命令我了,参谋长和霍夫曼都受伤了,昏迷不醒中。” 维特少将:“让装甲部队展开进攻!敌人想要对射,我们的长管四号对付t34还是绰绰有余的!突击炮让新式坦克去对付!” “是!” ———— 约翰·克里斯托弗上尉从炮塔顶上探出头,看了眼周围。 他轻轻咋舌,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拿起话筒:“各车报告,各车报告!我先来,201号行走机构有点问题,可能碎了一个轮子,但不影响机动。” 毕竟六号重型坦克那么多负重轮,碎了一个确实不怎么影响整体的机动,只是会逐渐让其他轮子碎掉罢了。 “202号炮塔可能有点问题,现在转速下降得很厉害,说不定过一会得手摇了。” “203号……” “你们的瞄准镜没问题吗?”突然有人打断了井然有序的汇报。 约翰看向炮长:“瞄准镜!” 炮长马上把眼睛贴在瞄准镜上,手开始操作那堆旋钮:“正在进行自检……确实有点问题,但是我得有确定的参照物才能重新调整。” 瞄准镜经常会被炮击炸出问题,只要找到距离确定的参照物进行校准就可以了。 至于如何判断瞄准镜出问题了,要么炮弹打飞了才能知道,要么就是靠老炮手的经验和直觉了。 而约翰的坦克连全是经验丰富的老鸟,炮镜歪了他们瞄准的时候能直接感觉到。 约翰:“重新校准瞄准镜,203号车,你向前行驶,停下来的时候告诉我们里程表读数变化。” 里程表上的行驶距离只是根据发动机和传动机构转动情况做的估算,但现在这个情况也能凑合一下。 总比完全不校准要好。 “203明白。” 约翰看着203号离开阵线,一路向前。 这时候无线电中传来命令:“所有坦克部队注意,长管四号连展开阵型,目标敌人t34。新式重型坦克,目标敌人突击炮!立刻展开阵型!” 约翰骂道:“这种情况下和敌人进行坦克战?” 这时候,有人爬上他的坦克。 他一扭头,看到211号车长的脸。 “我的车无线电完蛋了,另外履带也断了,不能参加进攻。有什么指示吗?” 约翰:“去找维修连,用拖拉机拖走你们的坦克。” 211车长:“你确定吗?敌人就在眼前!我们可以留下来断后,就像去年敌人的那些kv坦克那样。” 约翰:“执行命令。还有我们正在进攻,就算现在塞得师在这里消耗光了,后续的装甲部队也会跟上。断后这种事我们不用考虑。现在去找拖拉机!” 车长敬礼,跳下约翰的201号。 约翰拿着话筒:“还有其他人不能参战吗?继续报告!” “204号,行走机构受损,我们也抛锚了,只能呆在原地。” “去找拖拉机,拖走你们的坦克,你们的战斗结束了。其他人继续报告。” “205号,我们履带也被炸断了,这炮击断履带的效果未免太好了吧?” 约翰咋舌,他回头看了眼,看到属于塞得师的三号和四号都开始移动,但是也有大量坦克瘫在原地。 看来炮击对履带的伤害非常大,甚至还有长管四号坦克最前面的1号负重轮整个脱落了,坦克也趴窝在地上。 耳机里报告还在继续:“206号,我们一切正常。” “212号正常,顺便211号可能是无线电坏了,我看到他的车长去找伱们了。” “他找到我了。我命令他们——” 说时迟那时快,前方有光柱闪过,打在了前出的203号坦克装甲上,被弹飞了。 炮弹巨大的声响连戴着耳机的约翰都听到了。 “突击炮!”约翰大喊,“敌人在攻击我们!203号!侧过车身!” 他喊话的同时,203号已经侧过来了,于是第二发打在了车身侧面,又被弹飞。 飞开的炮弹从约翰头顶经过,落在了不远处,并且再一次弹起。 203车长的声音很镇定:“是大口径的反坦克炮,初速非常高,只是距离太远才没有打穿我们!” 约翰则在努力寻找开炮的突击炮。 然而那玩意躲在草丛里,根本看不见。 更多的炮弹飞向203号,然后被弹开。 “我们没有什么大事,有人被震晕了,但是应该很快醒来——已经醒来了!” ———— 叶戈罗夫看着涡流主炮不断的被敌人那方盒子坦克弹飞,骂道:“这玩意还真结实,看来1800米想要击穿它有点想多了。快换目标!不要盯着敌人的乌龟壳打啊!” 但是歼击营还在开火。 叶戈罗夫:“给我无线电,我要呼叫他们,让他们打那些四号!” ———— “敌人开始射击四号了!” 耳机里传来声音的同时,约翰看见一辆四号的脑袋飞到了空中。 “该死!”他大喊,“所有人,校准主炮!203你读数多少?” “你按照93米计算!” “各车调整瞄准镜,按照93米调整,好了说话。” “202好了!” “204好了!” …… 各车都报告完,约翰大手一挥:“装甲兵,前进!不要输给敌人!” (本章完) 第40章 至死方休(白银加更10/10) 叶戈罗夫在望远镜里看到那种方方正正的新式坦克前进了。 “啧,”他咋舌,“敌人的坦克指挥官做了错误的决定。虽然我是个步兵军官,但我知道他肯定错了。” 随军主教在他身边也拿着望远镜:“也许人家看到了涡流在哪儿?” “怎么可能,那么远呢,而且涡流开火烟尘那么大,就算能看到也全挡起来了。”叶戈罗夫摇摇头,“我大概明白他怎么想,他觉得只有自己的坦克才能对抗涡流,所以命令前进。” 说罢叶戈罗夫转向正在向侧翼机动的普洛森坦克集群,说:“那个选择才是正确的,离开涡流的火力区,从旁边绕行。涡流没有炮塔,对这种战法效果不大。” 主教:“而我们已经把反坦克炮群移动到旁边去了。” 叶戈罗夫笑了:“是的,就是这样。我们还有30辆t34w作为机动力量,我感觉我们能赢。” 就在这时候,敌人新型坦克开火了。 叶戈罗夫大惊:“他们真看到涡流位置了?我们不靠地图都不知道涡流具体位置在哪里!” 下一刻炮弹落在了涡流阵地前方,爆成一团白色的棉花,迅速遮蔽了视野。 叶戈罗夫一拍大腿:“忘了他们还有这玩意!” 下一刻敌人其他坦克也开火了,烟雾弹迅速铺满了涡流阵地前方。 叶戈罗夫抿着嘴,思考了几秒后下令:“让涡流转移,撤退到第二预设阵地。” 随军主教:“第二阵地是用来迎击出城敌人的。” “第二阵地在高地上,能狙击一波敌人,被烟雾遮蔽了再后退就好了。还有,联络225师,敌人坦克对我们来了,要求他们从后方发动攻击。” 无线电兵立刻开始转述命令,叶戈罗夫则继续观察敌人。 他发现了一件事:“敌人突击路上的草比较高,也许可以操作一下。让近卫坦克一营的伴随步兵下车,隐藏在烟雾后面的草地里。” 主教:“以肉身面对钢铁巨兽,这需要士兵有巨大的勇气!” “放心,我们的士兵缺文化知识,勇气是不缺的。”叶戈罗夫说。 几分钟后,望远镜里坦克营的伴随步兵下了车,散进了青纱帐里。 叶戈罗夫还看到有步兵想要开威利斯吉普进草地,结果马上被青草缠住了轮子——草太高了,履带车辆才能进去,估计连半履带的m3都不好在这种草里面走。 但这种草可以隐藏步兵。 ———— 普洛森军方面。 约翰上尉满意的看到烟雾弹完全遮蔽了敌人突击炮的视野。 四号长管部队的配合更是让烟雾的覆盖面空前扩大。 约翰上尉:“威力再强的攻击,打不中就没有用处!马力全开,冲上去!” 这时候他的座车已经越过了作为校准标的物的203号车,约翰上尉对着203的车长喊:“走啊!一起进攻!让我们见识下安特军新式突击炮的性能!” 203号车背后的排烟管喷出浓烟,跟上了201号。 还能动的新式坦克全都向着敌人突击炮的阵地前进,约翰上尉还在无线电里叮嘱道:“突击炮的射界不好,要尽可能的机动,迫使敌人转动车体瞄准我们!” 实际上,突击炮要瞄准远不像后世那些游戏里那么简单,主要是因为突击炮的操纵者没有游戏里的第三人称视角,只有从非常窄的观察孔里看到的那一点点情报。 就算突击炮有车长塔,车长视野比较好,但他把命令传达给驾驶员终究有个延迟。 所以突击炮只适合占领阵地进行远距离狙击,一旦进入500米内的接近战劣势就会非常大。 普洛森军大量装备了三号突击炮,有丰富的使用经验,对此当然无比的清楚。 201号冲进了自己布设的烟雾幕墙,约翰下令:“装填烟雾弹,出烟雾之后立刻打一排新的烟雾。敌人肯定会转移阵地,虽然不知道敌人新阵地在哪里,但先打烟总没错!” 众人齐声回应:“明白!” 201号一马当先冲出了烟雾。 “开火,快!” 炮手开火了,炮弹落在前方300米左右,炸开一团白色。 与此同时,敌人的炮弹呼啸而来,在201号侧面不到一米的地方飞过! 紧接着,敌人的炮声传来——炮弹显然比声音快了许多许多! 约翰上尉向炮声方向看去,只看见敌人开炮时的烟雾,根本看不到突击炮在哪里。 但是知道敌人大概位置就够了。 “炮塔左转35度!敌人在山坡上!烟雾弹装填!” 下令的同时,约翰开着无线电,所有所有坦克都能听到,可以提前转动炮塔。 敌人齐射来了! 显然最开始开火的那个敌人技术好,瞄准快,只可惜打得太急了——也可能是缺乏对移动目标射击的经验。 现在201号行进方向和敌人的射击线有35度的夹角,对敌人来说这是個运动目标! 约翰在炮塔上看着至少十发炮弹飞向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坦克突然向右急转,算了提前量的炮弹全脱靶了,嗖嗖掠过车前高高的草丛。 约翰大笑起来:“干得好凯尔(驾驶员)!全把他们骗到了!” “不是我!”凯尔大喊,“我们负重轮完蛋了!这是打滑了!” 203号冲出烟雾,出烟的瞬间就开炮了——它的炮手故意打低了一点,于是炮弹落在敌人阵地和约翰连之间。 烟雾立刻遮蔽了射界。 还是有炮弹穿过烟雾打过来,203号车前部中弹,直接减速,正好停在了201号车旁边。 203的车长回过头,看着约翰上尉。 下一刻,瞄准201号车的炮弹穿过烟打过来——敌人明显根据最后看到的位置调整了瞄准点。 203号车连中七八发炮弹,大火从车长舱门喷出,把203的车长变成了燃烧的火炬。 惨叫声几乎撕裂约翰的耳膜。 下一刻,203的车体弹药爆炸,炮塔上所有的开口都被崩开。车长的身体也整个飞上天,在空中旋转,最后落在了201号车前方。 203号直接变成了火堆。 约翰目睹了全过程,但是他脑海里依然是203车长最后的回眸。 每一块肌肉都没有抽动,所以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这么看着约翰。 这一瞬间,约翰知道,只要自己活着,就不会忘记这张脸。 它会出现在自己所有的噩梦中,至死方休。 “车长!”炮手大喊,“指挥我们!” 约翰关掉无线电:“炮塔右转50度,目标安特的t34,自由歼敌!” 炮手:“这我熟!” 这时候更多的六号坦克从烟雾中冲出,因为刚刚203那一炮,这些坦克都没有遭到敌人的狙击。 约翰再次打卡电台:“我不能前进了,由副连长接替指挥,敌人在我们正前方左侧35度方位,在山坡上。” 副连长:“明白,各车向左发射烟雾弹,确保遮蔽,以螺旋线向敌人前进!” 剩下四辆新式坦克就这么冲过了201号车。 同时201号的主炮对着t34群开火了,立刻把一辆t34打成了一团火炬。 然后敌人也释放烟雾了! 约翰大惊:“安特人居然知道我们从哪儿发射火力?能精准遮蔽我们的视野?” 炮手:“这是罗科索夫的部队,是安特军中最精锐的部队,据说他们和我们装甲部队的交换比非常惊人,每一个车组都消灭了十辆以上的我军坦克。” 约翰咋舌。 驾驶员凯尔:“接下来怎么办?” 约翰:“检查负重轮的情况有多糟糕,有没有可能战场修复。” “是。” 驾驶员立刻摘下耳机,爬出坦克,落到坦克侧面查看。 他马上报告道:“没救了,碎了四个负重轮。” 话音刚落,草里突然窜出来一个安特大汉,从后面一刀割断了驾驶员的喉咙。 约翰大惊,低头想找每辆坦克配发的那一把mp40,结果眼角余光瞥见另一名安特人从另一边爬上坦克—— 他立刻缩头,顺手带上了坦克的舱门,并且上了锁。 “快锁舱门!敌人步兵就在我们旁边!” 然后他绝望的发现,有光从驾驶员座位照进来,明显驾驶员出去的时候没关舱盖。 下一刻,手雷扔了进来。 机电员一个飞扑,扑在了手雷上。 然后安特这天杀的手榴弹,威力巨大,把机电员整个炸飞起来,破片贴着坦克底部飞。 大部分的破片被炮塔吊篮的底板挡住了,但还是有反弹回来的破片打中了炮手的脚,他惨叫起来。 约翰心想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坦克外面传来普洛森机枪的声音。 大量子弹打在坦克装甲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约翰和装填手面面相觑,炮手则从医疗包里拿出磺胺粉,洒在伤口上,正龇牙咧嘴呢。 约翰拿起配属给车组的冲锋枪,小心翼翼的打开舱盖,探出头去,结果看见一辆半履带车从烟雾中开出,旁边还分散着六名普洛森士兵。 “草里有敌人!”约翰大喊。 半履带车上的机枪手立刻对着草扫射起来,子弹打断了很多草茎,绿色的汁液到处飞。 然后,半履带车前轮就被草卷住停下来。 驾驶员大骂:“靠!这草也太高了!不行啦,半履带车不能前进了!” 一名下士爬上坦克,对约翰说:“撤退吧,根本不知道草里有多少安特人。我们往后退,至少能退到草比较矮的地方!” 约翰本来想说“我们可以等烟雾散了继续战斗”,但下一刻他就想起了203号车长的脸。 “好。”他低头看向车里,“你能走吗?” 炮手:“没问题,只是小伤。” 约翰点点头:“好,201号车组战斗任务结束了,弃车!现在的任务是努力回去!” (本章完) 第41章 装甲混战 叶戈罗夫看着敌人再次用烟雾弹遮蔽了涡流的射界。 “苏卡不列,全是烟雾!”他骂道。 随军主教:“普洛森人在梅拉尼娅的时候就喜欢用烟雾阻挡神箭的射界,在加洛林更是把烟雾使用到了极致。现在我们把神箭用来防空,他们则把烟雾用来挡我们的直射火力。” 叶戈罗夫摇头,下令道:“让涡流转移,不要和敌人打接近战。我算是知道罗科索夫为什么这么强调突击炮的机动能力了,他预料到普洛森人会这样使用烟雾了。” 其实并没有。 叶戈罗夫:“罗科索夫将军把敌人每一步都算好啦,他甚至写文章预测了未来普洛森是怎么输的!” 主教有些尴尬:“你是说他那篇雄文吗?那是根据目前的条件和状况分析未来的走势,别说得好像巫师占卜未来一样啊。” 叶戈罗夫:“你还不熟悉将军,我跟将军很久了,从刚开战就跟着他,我告诉你,他肯定看穿了未来,他身上就有这种感觉。” “先不说那个。”主教打断叶戈罗夫的话,“歼击营后撤了,我们也该后撤,不然敌人坦克就冲到我们跟前了。” 叶戈罗夫看了看战场,发现确实是这样,歼击营的下个狙击阵地已经跑到他后方去了,现在歼击车正拖着滚滚烟尘从他跟前通过。 “我们也走吧。”说罢叶戈罗夫就转身向吉普车走去。 通讯兵在这时候报告:“电话!集团军司令部来的!” 叶戈罗夫挑了挑眉毛:“电话通了?给我。” 毕竟开始移动了就要重新拉电话线,可能几十分钟都无法使用电话。 拿过听筒,叶戈罗夫大声说:“我是叶戈罗夫。” 罗科索夫:“现在情况怎么样?” “敌人用烟雾抵消了我们的优势,试图进行接近战,歼击营正在利用机动力和敌人周旋。” ———— 叶戈罗夫报告的时候,王忠已经通过俯瞰视角把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战场上有两大片烟雾区,而且烟雾基本都是横向展开,看得出来是用直射炮打的烟雾弹——曲射炮打烟雾弹是一团一团的,因为曲射的落点是圆面上随机,构不成这种“烟墙”。 也就是说敌人坦克使用炮射烟雾弹阻挡了占优的远射火力,试图接近战中。 有点像电影《狂怒》里美军谢尔曼小队对付虎式的战术。 王忠咋舌,给涡流提设计指标的时候他光顾着甲弹对抗、1500米稳定穿虎式正面,忘了这个时空的普洛森军巨擅长使用烟雾。 现在他无比庆幸没有牺牲涡流的机动力来提升防御力,现在这个情况涡流还能利用机动力转移阵地。 从俯瞰视角能看到,敌人的重型坦克和涡流集群之间还有一千多米,明显涡流群还能再打敌人一波伏击。 王忠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赶忙吼道:“叶戈罗夫,你快转移!你怎么跑到这么前面去了?以后不许你到前线去!” 在俯瞰视角,敌人重型坦克和叶戈罗夫不到800米了!甚至已经有直接视线! 叶戈罗夫:“我正要跑呢,你给我打电话了,我只能接啊!” 叶戈罗夫说话的时候,王忠看到一辆虎式的车长已经注意到叶戈罗夫了,正指着他的方向说话,下一刻虎式的炮塔开始转动—— “快释放烟雾,快走快走。”王忠直接挂断电话,然后利用残留的视野,看着叶戈罗夫把听筒交给通讯兵,然后又对警卫下了命令。 警卫开始扔烟雾弹。 虎式开炮了,炮弹落在叶戈罗夫身边不远的地方。 叶戈罗夫上了车,还没坐稳驾驶员就给了油,车子开始疾驰,然后在草原上画s型,像极了叶戈罗夫喝大了的时候。 警卫排继续设置烟雾,还有一辆车勇敢的侧向移动,试图吸引虎式坦克的注意力。 就在这個紧张的时候,视野断了! 王忠像是看网络在高潮前吃了一记断章一样,忍不住骂出声! 巴甫洛夫大惊:“怎么了?” 王忠切回司令部视角:“没什么,叶戈罗夫往前线跑,结果自己处于危险中了!” 巴甫洛夫和波波夫对视了一眼,然后说:“你也知道这是不对的啊?” 波波夫:“怎么,以后终于不打算亲自指挥小坦克冲锋了?” 瓦西里:“他准备骑马亲自冲锋。” 房间里三个将官一起看着瓦西里这个小上尉。 本来瓦西里还被自己的话逗乐了,现在笑容凝固在脸上。他赶忙收起笑容,摸了摸鼻头:“呃,还是开坦克冲锋好。” 波波夫:“我倒是觉得只骑马说不定会更安全。” “不,”王忠果断说,“骑马怎么可能比开坦克安全?波波夫伱要相信科学,你是个世俗派的主教。” 波波夫两手一摊:“这说不定也有科学原理啊,只是我们暂时还不明白而已。说不定有什么量子纠缠或者德布罗意波在保护你。” ——你还别说,那还真有点帅,被量子力学保护的骑士。 这时候两名梅拉尼娅人民军军官进了房间啪的一下敬礼:“将军!” 王忠随意的回了个礼,问:“你们是什么部队?” 带队的中校:“坦克歼击营。” 王忠:“太好了,到地图前来,现在正是需要你们的涡流的时候。” 他先一步来到地图前,跟两位军官比划:“我们早上利用大雾发动了进攻,敌人指挥官很聪明,为了避免装甲部队在近距离作战中被步兵轻易摧毁,先把部队拉出了城。现在他们正和近卫一机步的装甲力量在这里进行混战。” 两位梅拉尼娅军官明显只有中校懂安特语,身后的那位少校一脸懵逼。 中校:“您是打算让我们去支援吗?” 王忠:“对,这里有个不错的反坦克阵地,还有记住不要去这里,这一片是沼泽,坦克会陷进去。” 中校从自己的地图包里拿出地图,开始更新地图上的信息。 王忠也不打扰他们,而是扭头对巴甫洛夫说:“确认一下225师的情况,他们的装甲部队到哪里了?” 在对敌人实施炮击的时候,王忠就命令225师的装甲部队绕过城市包抄,不过路途稍微有点远,现在还没到位。 巴甫洛夫立刻拿起电话,开始确认情况:“我是巴甫洛夫,接225师。” 王忠则看着梅拉尼娅军官以专业的手法完成了地图信息的更新。 中校完成更新后,把地图交给身后的随从观看,抬头对王忠说:“我们立刻赶去支援。” 王忠点点头,回头喊了句:“涅莉!” 涅莉满怀期待的从侧门进来:“怎么了?” 王忠:“让伙房给梅拉尼娅的小伙子发点可以一边开车一边拿在手上吃的东西。” 涅莉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梅拉尼娅中校:“我们确实有点饿了,不过随便吃点饼干就好了。” “不,相信我,吃点好的能提高士气。”王忠挥了挥手,“快去吧!” 两位梅拉尼娅军官敬礼,转身离开了。 ———— 前线。 叶戈罗夫指着前方说:“停到那边去!那个坡上!” 司机立刻打方向盘,于是威利斯吉普一路上了不到十米高的小山。 车子刚停稳,叶戈罗夫就站起来,用望远镜看着刚刚离开的高地——现在那里已经被警卫排释放的烟雾笼罩,同时烟雾还挡住了叶戈罗夫的视野。 他看不到敌人的新式重型坦克了。 叶戈罗夫骂了一句,向另一边看去,正好看见近卫坦克一营一辆t34燃起大火。 敌人的长管四号已经绕了过来,正在和近卫坦克一营的t34对射。 叶戈罗夫皱着眉头,因为他看见很多敌人很多火力都打飞了。 “什么鬼,敌人射击技术下降了?难道他们补充了很多新兵?”他嘟囔道。 主教也站起来用望远镜观察,一边看一边赞同:“确实射击技术下降了的感觉。但是这样换不行啊,应该释放烟雾迫使敌人继续接近,让我们的反坦克炮发挥作用!我们的师对敌人坦克交换比可是有优势的!” 叶戈罗夫:“你说得对,虽然我不喜欢烟雾,但是就该这样,无线电!” 马上无线电被交到叶戈罗夫手里,他拿着大喊:“我是灰熊!野狼野狼,释放烟雾,迫使敌人进入猎犬的射程!” “野狼明白!” 伴随着回答,视野里的t34开始发射烟雾弹,很快打出了一片幕墙,逼着敌人继续转移。 没错,现在近卫坦克一营也会带烟雾弹,都是跟普洛森人学的。 ———— 普洛森第16装甲营,营长的指挥坦克停在一座高坡上,营长拿着话筒大声质问:“我们火力打击效率不够,你们是在吃干饭吗?” “报告营长,瞄准镜被炮击震坏了,远距离射击准度下降!建议冲过去近距离直射!” 营长骂道:“你们没有想过出击前校准一下瞄准镜吗?” “我们准备调整,但是出击命令下来了。” 营长:“算了,来不及了。我们不能放弃远射上的优势,待会由可以命中敌军的坦克共享测距数据,你们临时调整!现在,向东南前进,绕过敌人的烟雾!” “是!” ———— 近卫一机步,反坦克炮阵地。 迪米特里站直了身体,用望远镜观察着敌人的动向。 敌人坦克集群选择从侧面绕过烟雾,便很快要进入反坦克炮阵地的射程了。 迪米特里放下望远镜,对自己指挥的炮连下令:“做好准备!把敌人放到500米再打,争取更高的命中率。听我口令。” 他再次看向敌人。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直面敌人坦克的冲击了。他可是从洛克托夫开始就跟着罗科索夫将军战斗的老兵,在洛克托夫他们只有三门炮。 而现在,他指挥着一个齐装满员的反坦克炮连。 敌人的坦克越过了标的物。 迪米特里抬起手,重重的向下劈:“开炮!” 隐藏在草丛中的57毫米反坦克炮开火了! 迪米特里:“能打多快打多快!狠狠地开火!” 因为是齐装满员的反坦克炮部队,一门炮能摊上五六个装填手,炮弹源源不断的被送进炮膛,几乎每三秒就能开火一次! 暴风骤雨般火力打击席卷敌人坦克部队。 (本章完) 第42章 维特少将的末路 维特少将看到坦克锋线前面突然冒出射击的烟雾,赶忙举起望远镜。 几秒种后,他就确定装甲部队遇到了敌人的反坦克炮阵地。 过去一年,安特军的反坦克炮部队给普洛森装甲部队带来的损失就比坦克部队高得多。 当然普洛森坦克手对反坦克炮阵地的经验也非常丰富。 他们会首先试着寻找反坦克炮阵地,使用榴弹攻击,一旦榴弹无法解决问题,就会释放烟雾,然后对着反坦克炮阵地冲过去。 去年大多数时候普洛森的进攻正面上,坦克密度都远高于反坦克炮密度,加上去年安特军基本都是45毫米反坦克炮,对三号四号坦克的正面威胁不高。 然后安特炮手的射击技术又很糟糕,所以大多数时候普洛森军都没有依靠烟雾,而是通过对射消灭了这些反坦克炮阵地。 是的,安特反坦克炮阵地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但大多数阵地还是被突破了,随后坦克屠杀了阵地上的安特步兵和炮手。 只不过安特其他部队表现得太差了,所以才让反坦克炮部队成为头号威胁。 现在装甲营的指挥官似乎也按照去年的经验,命令部队转向反坦克炮阵地,对着阵地发动了冲击——准确的说,阵地本来就在装甲营的包抄路线上,只需要把车头左转十几度就能冲向阵地。 维特少将一手拿着望远镜,一手握拳:“快,消灭他们!给他们点厉害看看!” 可惜在他这个位置,看不到坦克群打击的效果,只能看见普洛森的坦克一辆接一辆的起火——起火基本就意味着坦克会被烧毁彻底损失。 至于那些停下来不动的了坦克,维特少将也不知道它们是被击毁了,还是成员被震晕了暂时停下。 突然,安特人的t34坦克从侧面出现了,开始打击普洛森坦克的侧翼! 这些安特坦克射术精湛,一轮射击就让十几辆前进中的普洛森坦克停下来。 装甲营的指挥官命令侧翼的坦克部队转向,和安特坦克混战在一起。 去年的时候,只要进入混战,安特坦克就只有被单方面吊打的份,普洛森那边去年很多新坦克王牌就是在混战中连续开罐t34获得的勋章。 但这批安特坦克显然不同,以往t34“瞎”的毛病他们完全没有。 因为他们全是大脑袋的t34w! 今年三月的作战月报中就特别提到了,遇到大脑袋的t34w部队,不能当做一般的t34部队对付。 这些坦克往往是由安特那边的装甲好手驾驶,而且增加了单独的车长,态势感知能力不可同日而语。 维特少将心急如焚,他看出来了,自己的装甲部队陷入了困境,正逐渐落下风! “重型坦克在干什么?赶快消灭敌人的突击炮,来帮我们啊!” 维特少将大骂道。 新参谋长小心翼翼的说:“敌人新式突击炮实力强劲,我们新式坦克能拖住他们就不错了……” “你闭嘴!”维特少将骂道,“我的部队正在融化!该死的,要不是炮击炸瘫了这么多坦克,我们本来应该有兵力上的优势!” 突然,有人大喊:“将军快看!” 维特少将猛的扭头,看见北方出现了烟尘,明显有装甲部队正在草原上行进。 少将立刻举起望远镜:“是两翼钳形攻势的友军吗?” 然后他看到草原上疾驰的坦克的轮廓。 倾斜装甲! 普洛森坦克目前还没有倾斜装甲! 安特人的坦克部队从北边包抄过来了! 维特少将大喊:“准备防御!趴窝的坦克全都停止维修,成员上车,至少还能当固定炮台用!我们的反坦克炮呢?” 副官:“报告,被敌人炮击炸得差不多了!” 装甲部队对炮击的抵抗能力比较好,但是步兵之类的软目标损失就大了。 维特少将摆了摆手:“算了,只靠被炸瘫的坦克的火力就够了,敌人的t34拿我们的新式坦克没办法,光是两辆趴窝的新式坦克就能痛殴敌人。步兵部队利用好半履带车的残骸,轮到你们手里的燃烧弹发挥的时候了!” 这时候冲击的t34停下来进行了第一轮射击。 马上有一辆辆趴窝的坦克燃起大火,应该还有好几辆坦克中弹,但是只要成员没弃车就看不出来。 普洛森坦克也开火了,但大部分都打飞了。 少将微微蹙眉,随后大喊:“是瞄准镜!” 趴窝的坦克说明重炮炮弹在坦克旁边很近的地方爆炸,既然连负重轮和履带都受损了,更脆弱的光学系统不可能不受影响。 少将:“重新校准瞄准镜!” 这时候趴窝的新式重型坦克开火了,第一波炮击就让两辆t34燃起大火,停下来。 车上的成员带着一身火跳出坦克,在地上打滚。 新式重型坦克继续开火,88毫米主炮像用锤子砸鸡蛋一样把安特坦克砸碎,变成燃烧的废铁。 安特人还击了,炮弹打在重型坦克身上,炸出了白色的“棉花”! 烟雾弹! 安特人也学会了! 趴窝的重坦全都被烟雾弹打中,被白烟罩了个严实。 紧接着安特的t34开始收拾没有校准过瞄准镜的普洛森坦克——应该说普洛森固定炮台。 一时间整个普洛森阵地一片火海,到处都是燃烧的坦克。 安特人还对残骸射击,确保残骸着火——这样它们就不会突然“活”过来给安特人造成杀伤。 大火照亮维特少将的脸庞。 这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发现是约翰上尉:“将军!” 维特少将对副官说:“集中还能开的车,把幸存的坦克车组都带上,沿着我们的来路撤退。幸存的步兵集合起来,由我亲自率领执行断后任务。布设烟雾弹,迫使敌人坦克上来接近战。” 副官敬礼:“是!” 维特少将:“你带领撤退队伍。还有,把参谋们也带上,都带上。” 参谋长大惊:“我也去吗?” 维特少将:“是,你只是没经验,将来会成为合格的参谋长的。” 参谋长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但是他眼角湿润了。 维特少将大手一挥:“赶快行动!” 约翰上尉对维特少将立正,敬礼:“向您致敬。” 这时候警卫喊:“站住,什么人?” 一辆三轮摩托开了过来,开车的是个下士,车斗里拿着机枪的是一名列兵。两人都没有穿摩托部队那件帅气的皮衣。 “我们是16装甲掷弹兵团的传令兵,”下士说,“掷弹兵团还在城里战斗,请求支援。” 维特少将摇头:“没有支援了。你们两個作为撤退部队的先导,快走吧!” 下士的表情松弛下来,他对将军敬礼,开着摩托直奔正在集结的汽车部队。 步兵设置的烟雾已经在北方形成幕墙,所以维特少将也看不到敌人装甲部队的动向了,但是他能听到越来越近的引擎声,还有变速箱发出的噪音。 安特坦克的变速箱真响啊,他这样想。 车队那边,幸存的坦克手,还有伤员全被送上了还能动的车辆。 副官似乎想要过来报告,但维特少将挥挥手:“走吧!准备好了就走!” 副官远远的对少将敬礼,然后拿下了自己的金色副官饰带——主官牺牲后,他已经不再是副官了。 维特少将目送车队一路向西。 一名步兵上尉来到他身边,敬礼:“将军,剩下的装甲掷弹兵已经做好准备了。” “给我一把冲锋枪。”少将说。 上尉立刻解下自己冲锋枪和弹匣包,交给少将。 少将把这些背起来,再从上尉的手雷袋里面抽了一颗木柄手榴弹。 “‘我还有最后一颗手雷。’”他念了一句。 上尉:“什么?” 少将:“安特语,是安特人最近喜欢唱的歌,自从这歌流传开,我们抓的俘虏就一下子减少了六成,大部分安特人在被俘之前都会拉手雷和我们同归于尽。我以前觉得他们疯了,但现在——我可能也疯了。” 他把手榴弹插在腰带上。 将官武装带上插这么个手雷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维特少将一点也不在意这点,双手背在身后,闻了闻风中尸体烧焦的味道,说:“这风,这感觉,这就是战争的味道。” 说时迟那时快,一辆没见过的坦克冲过烟雾。 这坦克车体上有一根粗大的炮管,高大的车体顶部还有一个炮塔,上面有较细的炮管。 坦克上的机枪火力扫向少将。 上尉一个飞扑把维特少将按在地上。 少将趴在地上,用手压到挡住视线的草,于是他看见一名勇敢的普洛森士兵手握燃烧弹,冲向坦克—— 然后坦克侧面的门开了,跳出来一个安特士兵,拿着冲锋枪扫射。 接着第二名安特士兵跳出来,第三名,第四名…… 少将目瞪口呆的看着从坦克里跳出来的七名步兵,这居然是一辆“步兵战车”吗? 下一刻,坦克车身上的大炮开火了,高爆弹命中了前方的残骸,把刚刚从草里起身的普洛森士兵炸得飞上天。 维特少将张大了嘴。 这时候另一辆“步兵战车”冲过烟雾,然后又有一个步兵班从上面下来。 激烈的近距离步兵作战如火如荼的展开,但是安特人有“步兵战车”的火力,普洛森步兵第一次在近距离作战中火力落了下风! 安特人开始高效的屠杀断后的普洛森步兵。 他们逐渐接近趴在地上的维特少将。 少将看向刚刚扑倒自己的上尉,发现他表情呆滞,瞳孔已经扩散了。 显然在扑倒少将的时候,他中弹了。 少将推开了上尉,挣扎着站起来,他没有端起冲锋枪,而是拿起了手雷,拉开引线,握着手雷冲向安特人。 机枪打中了少将的肩膀,让他跪在地上。 下一刻,手雷在他手中爆炸,把他炸成了一片血雾。 (本章完) 五月总结 先放五月的更新状态。不少同行在带节奏,说什么啊更新越来越少,肯定要切啦。 然而我这个月还是更新了22万字耶,我都说五月要休息一下充电啦,所以更新少正常嘛。 接着是汇报充电的成果。 月中发过一次战史书籍,但那些不少我早就看过了,比如《泥泞中的老虎》《失去的胜利》这些,真正这个月看的就只有《泥足巨人》和《巨人重生》。 这是上半个月,下半個月我码字的时候,发现自己有点像是在写战报,为了重新找回战场的感觉,我除了重新把一些经典电影看了一遍之外,还读了几本新的战场回忆录。 隆美尔战时文件刚开始看,只看了一百页左右,因为六月要开始爆发了,估计后面要等7月才能看了。 《雪白血红》、《至死方休》、《东线炼狱》都看完了。 我个人最喜欢的是至死方休,因为他不是战士本人的回忆录,是他后人根据他的讲述重新写的,明显作者的文化水平更高,所以《至死方休》读着更像是小说,有详略,有人物塑造。 而《雪白血红》和《东线炼狱》都是参战老战士自己写的,东线炼狱甚至老战士的日志整理成的合集,所以非常的流水账,事无巨细啥都记一笔,也几乎没有人物塑造。 这两本书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语言非常的匮乏,比如行文的格式总是“我们干了什么事”“我们遇到了什么”“我们怎样怎样”,全是陈述句,几乎没有描写。 书中也没有什么比喻之类的修辞手法,一直显得干巴巴的。 不管怎样,阅读这些回忆录带来的提升很明显,我又找到了战场的那种感觉。 我写作不靠理性,靠感性,所以我写的时候要有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然后写出来的东西才能让你们有同样的感觉。 所以你们看本月从20号往后战场的氛围又回来了,前面有些地方就像是写战报。 写到这里可能有人要说“哎呀你不就是抄了别人的东西嘛说得那么玄乎”。 还真不是,我需要的只是找到感觉,感觉来了我可以随便写,靠想象力填充大量的细节,仿佛我真的在战场呆过一样。 抄是没有这个效果的,不信你们可以自己买这几本书看看。 所以,我五月虽然只更新了快23万字,但我进行了大量的取材,可以有效保证之后故事的质感。 这种质感,你们在本月最后一周的更新中已经见识过了。 说回六月,六月我是要冲榜的,既然冲榜,那就要开月票悬赏是吧。因为我还欠了大概16个盟主加更,光是这些加更就要加八天。 如果还像之前那样1000月票加一更,恐怕我加到九月都加不完。 所以这次决定2000月票加一更,我们这本书也就六万月票一个月的样子,也就是加30更,加上盟主加更,总共50更左右,每天两更能加25天,差不多一个月的分量。 那么就是这样,本月就不推荐自己的老书了,反正大家都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会去看老书的估计都看了。 那么,下月的总结再见。 第43章 罗科索夫的烦恼 王忠这时候,正在自己的司令部来回踱步。 他走得都出汗了,所以直接打开军装的风纪扣,随手抓起一块写字板当扇子,给自己扇风。 波波夫说:“你在这里像竞走一样,当然热了。坐下,歇着,就不热了。” 巴甫洛夫:“他啊,习惯了在前线冲锋,这是出现戒断反应了。你知道戒断反应吧?内战刚结束的时候白军士兵大部分都抽鸦片,世俗派给他们戒烟,然后他们就出现戒断反应了,要死要活的。” 王忠停下来看向巴甫洛夫:“我这离戒断反应差远了好吗!至少我的心智是正常的。” 巴甫洛夫点头:“真的吗?” 波波夫:“当然是真的,他要是疯了那要出问题的。” 王忠摇摇头,走向电话机。 巴甫洛夫站起来按住电话机的听筒:“别这样,叶戈罗夫在转移中,电话没那么快重新拉好。” 王忠撇了撇嘴,看向无线电。 巴甫洛夫:“无线电也不行,你老老实实等前线报告情况吧,实在无聊拿副象棋出来,我跟你走一盘。” 王忠挠挠后脑勺,说:“你看我现在像是能下棋的样子吗?” 巴甫洛夫耸肩:“那你也不能打电话去干涉前线指挥员们,多信任一点自己的指挥员,他们能办好的。” 王忠只能来到地图前,盯着地图看。 说实话,他没想过自己这么难适应从基层指挥员到中高层指挥员的角色转变,当然这和他有外挂也有关系,他太想有效发挥外挂的优势了。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巴甫洛夫拿起电话:“集团军军部。好的,知道了。我马上告诉罗科索夫。” 他挂断电话,抬头对上王忠期待的目光,说:“225师的装甲部队打上了。” 王忠:“打上了吗?” “是的,他们报告歼灭了敌人师部,没找到敌人师长和高级军官,但是缴获了一些文件和一辆师部通讯车。文件正由专车往后送,估计一个小时能送过来。” 王忠用力握拳:“好!消灭师部还不够,从后面攻击普洛森的装甲部队才行。赶快命令下去!” 巴甫洛夫:“尤金准将已经下达了这个命令,但是前线都是烟雾,射界和不好。” 王忠咋舌,然后灵机一动对波波夫说:“让民俗学家招来大风如何?风吹散烟雾,我们的歼击车就能发挥了。” 波波夫站起来,一边走向电话一边说:“我问问看。别抱太大希望,今早的雾你也看到了,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然形成的雾。” 他拿起电话:“接教堂。” 几秒钟后,电话显然接通了,他说:“将军让我问一问,能不能召唤大风?不能?为什么?情况严重吗?好的,知道了。” 波波夫放下电话,看向王忠:“几个民俗学家已经睡下了,今早的雾基本投掷了他们的精神力。” 王忠:“他们真的消耗了精神力吗?” 波波夫两手一摊:“你去看一看不就完了,亲眼验证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王忠确实很想去探寻一下事件的真相,但为了这种事离开司令部不太好。不是不相信巴甫洛夫的经验和实力,而是王忠他想第一时间知道战场上的消息。 所以王忠摇头:“不,就这样。” 他继续盯着地图,似乎这样一直盯着,地图就会突然变成魔法地图,实时显示战场状态。 然而并没有,地图还是参谋们一小时前更新过的状态。 安特的地图画法和普洛森不一样,各个部队的主力在地图上以各种大小的坨子来表示。 而普洛森的地图会有很多线,安特军防守线,普洛森军进攻线等等,只有被包围的部队会被画成一個坨子。 王忠看过联众国的地图,联众国的地图则强调分区,他们会特别仔细的把不同单位的作战区域分割线标记出来,军有军的分割线,各师也有自己的分割线。 线里面才是代表营连的部队标识。 除了分割线,还有进攻发起线,一天进攻后的停止线,第二天进攻后的停止线等等。 三个国家地图的区别很明显,安特的地图最容易懂,就算完全没有接受过军事地图学训练的大兵,只要认识字就能看懂一部分地图。 联众国的地图就只有受过专门训练的参谋人能看懂,联众国下面的士官以及基层的尉官很多时候还是使用类似安特这样的坨子地图,哪里有敌人就画一个圈,自己人在哪里也画一个圈。 但对于受过地图学训练的人来说,联众国地图一目了然,层次分明,而且能清楚的识别地图上各单位的指挥隶属关系。 而普洛森的地图特点就是能清楚的看到各个部队的行进路线,对规划进攻特别有利。 王忠正对着自家的地图走神呢,突然电话铃又响了。 他马上看向巴甫洛夫,眼巴巴的看着参谋长拿起听筒。 巴甫洛夫:“集团军司令部,什么?好的我问一下。” 他放下听筒用手捂着,看向王忠:“空军表示现在的天气可以给我们支援,问哪里需要空袭?” 王忠大手一挥:“正面战斗已经解决了,让他们去侦查和干扰敌人其他部队。尤其要找到敌人其他的装甲部队在哪里。” 普洛森人装甲部队确实精锐,眼前这个塞得师先被雾中突袭,然后又被炮击,现在还能给安特军造成威胁。 难怪地球的毛子就算44年反攻的时候,依然会直接命令进攻部队遇到三德子装甲兵继就绕过去,别硬碰。 巴甫洛夫点点头,重新把话筒放到耳边说:“罗科索夫要求伱们侦查敌人其他装甲部队的动向,正面我们已经解决了。是的,总之正面不用来,叶伊斯克目前里面全是我们的人,不要轰炸!” 说完他放下听筒,看向王忠。 王忠则再次看向地图。 这时候,电话又响了。 巴甫洛夫拿起听筒:“第一机动集团军司令部。您好,我马上让将军来听。” 王忠回头:“谁?” 巴甫洛夫用嘴型说:“陛下。” 王忠只能不情愿的走过来,拿过听筒:“我是罗科索夫。” 奥尔加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来:“阿廖沙!” 王忠:“工作的时候……” 奥尔加:“罗科索夫中将,我听说你早上要趁着大雾发起进攻,效果如何?” 王忠:“目前我们击溃了敌人出城的装甲部队,但城内的情况不明,还在战斗中。”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奥尔加问。 王忠:“不要给我的司令部打电话。现在这条电话线任务很重,无数的消息要通过这条电话线上报。” 奥尔加发出了可爱的呜呜声:“我……知道了,那你晚上出结果了要打电话告诉我哦!我是说,线路不忙的时候!” “知道了,那么再见,陛下。”王忠挂上电话。 瓦西里:“我们这线路也不忙啊!” 王忠:“那是因为我们下面的军官都优秀而且有担当,能自己作出决定。正因为这样,他们要报告的情况肯定十万火急了,所以这条线路必须保持通畅,懂吗?” 瓦西里连连点头:“懂了懂了。” 巴甫洛夫:“虽然您已经订婚了,也不用如此避嫌吧?” 王忠:“这是避嫌的事情吗?不,是军务紧急!” 这时候电话响了,王忠立刻说:“你看!紧急军务来了,我刚刚要多聊几句,这个电话就打不进来!” 说着他抢先一步拿起听筒:“我是罗科索夫,出什么事了?” “你怎么亲自接电话了?”叶戈罗夫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我们的涡流和步兵消灭了敌人最后四辆新式坦克,敌人的攻击已经被粉碎了!” 王忠板着脸:“你们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吗?” “没有啊,敌人的新式坦克开得很快,但是还不够快,我们的步兵藏在草里用燃烧瓶消灭了两辆,然后涡流处理掉了最后两辆,就结束了。” 王忠眉头紧锁:“不对吧,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出一个危机,然后让我来解决的吗?” 比如最后一辆虎式突然变形,然后站起来了什么的。 叶戈罗夫沉默了一秒,然后哈哈大笑:“将军你还是这么幽默!” 王忠看了看司令部里其他人,呵斥道:“战场上不要讲笑话,你做得很好,现在给你一个新的任务,搞清楚城里的状况如何,尽可能的给城里部队提供支援。” 叶戈罗夫:“我们准备让伴随装甲营的m3格兰特开进去,和步兵一起。我估计现在就只有几个坚固房子没解决,用m3的主炮就可以了。” 王忠:“我批准你的计划了,就这样。” 放下听筒后,他对其他人:“看!如果刚刚不挂断陛下的电话,就不能及时批准叶戈罗夫把m3投入城市战!” 司令部里其他人连连点头:“对对!” “果然是非常重要的指令啊!” 王忠骂了一句,继续转身看地图。 因为实在没事干,他喊道:“涅莉!” 涅莉打开门:“怎么了?” 王忠:“有没有什么可以当零食吃的东西,要比较麻烦,需要剥壳。” 比如瓜子。 涅莉:“煮花生可以吗?” “也行!总之我得弄点事情做,不然我要闲出毛病来了。就不该弄这么多有能力的军官当下属!我都没法微操了!” (本章完) 第44章 夺取叶伊斯克 菲利波夫的小分队被普洛森人一挺机枪压在了路边的院子里。 “炸药!”菲利波夫回头喊,“把旁边的墙炸开!我们包抄敌人!” 爆破手两手一摊:“用完了!” 菲利波夫骂了句苏卡,然后一指后面的民房:“去看看有没有别的门,或者能爬墙的地方!” 马上两名士兵端着螺纹剪裁机就奔向屋子,打头那个飞起一脚就把门踹开,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屋了。 菲利波夫靠在院门上,拿出随身携带的汤勺,用擦得锃光瓦亮的汤勺背面当反射镜,观察火力点的位置,没想到刚伸出去汤勺就被打飞了。 他的手指还被汤勺的边缘划了一下,马上出血了。 “苏卡!”菲利波夫骂道。 这时候他听见引擎声。 “敌人坦克?”有人小声猜测。 菲利波夫:“不,应该不是。敌人坦克雾散了就该回来了,但是他们没有。城外的炮声又平息有段时间了,我猜是我们的坦克进来支援了!” 话音刚落,坦克的引擎声突然清晰起来,显然坦克转过了街角,和菲利波夫等人躲的小院之间没有遮挡了,声音可以直接传进他们耳朵。 说时迟那时快,外面传来坦克炮发射的声音。 菲利波夫甚至能听见炮弹从门外飞过的声音。 紧接着一直没停的机枪声停了。 菲利波夫探出头,确认普洛森火力点那边已经被榴弹爆炸的烟尘完全覆盖,这才跑出来,奔向刚刚转过街口的坦克。 坦克的伴随步兵上前拦住他:“你是哪个部分的?” “我是31团二营三连连长,没看到我的勋章吗?”菲利波夫大声说,“我们知道下面整条街敌人火力点的分布,来给坦克指路的!” 这时候坦克顶上探头的车长说:“让他上来!” 菲利波夫立刻推开伴随步兵,爬上坦克,趴在炮塔上对车长说:“你们刚刚打掉的火力点左边,沿着街还有两个火力点,分别封锁一条路。我们没有炸药了,没办法炸开院墙包抄敌人。” 坦克车长:“交给我们吧。让你的部队加入伴随步兵。我们还带着弹药车进来了,你们可以派人去弹药车领弹药!” 菲利波夫立刻扯着嗓子对自己部下喊:“米沙,后面有弹药车,你带一个人去拿弹药!其他人加入伴随步兵。” 这时候坦克再次开始前进。 菲利波夫跟车长比划:“你们往前开到街角,右转30度左右就可以打了!” 说时迟那时快,刚刚沉默的机枪再次开火,子弹立刻扫倒了三名步兵,然后噼里啪啦打在坦克正面的装甲上。 “开火!”车长怒吼,75毫米炮再次喷射出火焰,炮口暴风把周围的烟尘全飞起来。 炮弹在机枪火光闪烁的位置炸开,菲利波夫清楚的看见机枪和三脚架一起从炮弹打开的缺口滚落,摔在大街上。 机枪手也飞出来,但是被楼板破损处露出的钢筋挂住,就这么吊在一楼的天花板上。 菲利波夫操起炮塔顶上的高射机枪,对着炮弹炸开的豁口扫射,确保里面没有活人。 车长:“前进!稍微慢一点,给炮手和步兵兄弟们反应时间。” 菲利波夫停止扫射,看向倒下的那几人,已经有士兵上前查看,在摸了对方鼻子之后轻轻摇头:“没救了。” 菲利波夫更加猛烈的向敌人据守的建筑扫射,压制普洛森人的火力。 突然,建筑上伸出一根木棍,上面挂着白裤衩。 车长拿着望远镜:“是我看错了吗?普洛森人投降了?” 菲利波夫也停止扫射,想摸自己的望远镜,然后发现望远镜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子弹打断了,望远镜没了。 他骂了句。 这时候车长已经下令:“停火!停火!有没有人会普洛森语?” 众人面面相觑。 菲利波夫:“我会一点点。” “对他们喊,让他们高举双手,武器顶在头上,慢慢的走出来!” 菲利波夫扯开嗓子,用磕磕巴巴的普洛森语翻译了一遍。 很快,一名军官高举双手,右手握着白旗,左手拿着自己的配枪枪套,首先走出了建筑,接着是灰头土脸的普洛森士兵。 菲利波夫:“把武器扔在路边,堆成一堆!” 军官立刻照做,把手枪枪套扔在地上,然后单手举着白旗向坦克走来。 其他普洛森人把武器全扔在手枪枪套上,仿佛那是個标记物。 很快,地面上就堆起高高一堆武器。 菲利波夫看着将近一百名俘虏,问带头的军官:“你们还有大半个连,为什么不继续抵抗?” 军官摇头:“我们没有反坦克武器,没办法对抗坦克。而且我们已经为祖国奋战了足够长的时间。” 菲利波夫摇头:“我以为你们是更加坚定的战士。” “那是宣传相的宣传,做不得数。”军官说。 ———— 王忠剥开花生壳,把花生放进嘴里。 他面前的碗里已经摆了满满一碗的花生壳了。 波波夫打趣道:“感谢煮花生,让罗科索夫将军再也不会因为不能亲自去前线杀敌而坐立不安了。” 涅莉:“以后我每天煮一锅,保证他吃不完。” 王忠看向涅莉:“谢谢啊!” 巴甫洛夫:“其实伱要真这么闲,就干一点参谋的工作嘛,参谋们画地图文员们整理文件很辛苦的。” 王忠:“怎么,你也认为前线将士只要和敌人拼命就好了,参谋们却要考虑很多?你要是说出这种话,我就要让波波夫教训你了!” 瓦西里:“啊?我以为是一起挑粪呢!干嘛?别这样,你们三个将官一起看着我,我压力很大的!你看我头发都快秃了!” 波波夫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秃顶怎么了?这是男人的宿命,你和将军早晚要秃!” 可能是因为前线一直有好消息,现在集团军司令部的气氛非常轻松,所以波波夫才开玩笑。 王忠一门心思的剥花生。 这时候通讯参谋进来了:“接收到空军的电报,他们在我们西北面发现了敌人装甲部队。” 王忠立刻抬头:“西北面?多远?” 电报不能提供视野,毕竟一发一收太费时了,早就过了时效。 通讯参谋:“55公里。” 王忠和巴甫洛夫行动同步了,一下子都站到了地图前。 作图参谋忙不迭的把信息更新到地图上。 王忠:“能如此清楚的报告敌人位置,估计是佩2改的侦察机,它有领航员。” 巴甫洛夫:“还有电报机,所以才能发电报。你怎么看?” 王忠:“敌人想对我们发动钳形攻势吧。” 他看向通讯参谋:“电报有没有说敌人是在行进状态,还是已经展开了冲击队形?” 通讯参谋摇头:“没讲,就报告了方位距离。” 王忠:“让他们看清楚敌人的状态,最好再拍摄照片,现在立刻发报。” 通讯参谋刚要走,又进来一名电报员,把手里的电报交给参谋:“刚刚解码完毕的!” “知道了。”参谋接过电报,低头看内容。 王忠上前一把拿过电报,自己看,还念出声:“根据审讯俘虏和破译缴获文件得到的消息,目前你部正面为敌第十集团军,司令为波克上将,我们确信该集团军下辖三个装甲师和三个摩托化步兵师,以及三到六个步兵师,总兵力20到30万人。” 念完,王忠抬起头:“审判庭情报部门发过来的信息。” 巴甫洛夫拿过电报,一边看一边说:“没有注明抄送,说明直接发给我们的。这种情报不应该方面军转达给我们吗?” 王忠:“统帅部应该会把差不多的情报给方面军吧。总之,我们知道了目前敌人的兵力。我们虽然先吃了一口香的,但是敌人像这样的师还有两个。其中一个刚刚被空中侦查发现。” 说着他点了下地图,然后继续说:“我有理由相信,敌人本来是打算用一个师外加叶伊斯克城防拖住我们,然后对我们实施钳形攻势。但没想到我们这么快把塞得师打垮了。” 巴甫洛夫:“但是敌人的钳形攻势还没有被打破。所以我们怎么办?正面突击?打穿敌人正面?” 王忠摇摇头:“今天塞得师只是被我们击溃了,应该有不少骨干逃回去了,他们很快会编组成有实力的部队。为了尽快削弱普洛森实力,削减老兵的数量,我们应该像他们去年那样打歼灭战。” 其实王忠本来也打算打歼灭战,他准备等自己的部队16号全到了之后,17号再发起攻击。 那时候叶伊斯克会被围得水泄不通,敌人会被全数歼灭。 今天的攻击王忠本来也没打算打下叶伊斯克,结果一下子打猛了,叶伊斯克拿下了,敌人被击溃了,歼灭战就成了泡影。 打得太猛也不是好事啊。 巴甫洛夫:“你想吃掉第十集团军?那胃口未免太大了,会消化不良的。我们才十万人。” 王忠:“我知道。而且今天上午的战斗表明,草原上我们的装甲力量有点不够。” 电话铃再次响了。 巴甫洛夫接起来,应了两句,然后放下听筒对王忠说:“城中的敌军主要力量投降了,还剩下零星的抵抗,我估计我们现在启程,等到叶伊斯克,敌人就差不多被肃清了。” 王忠点点头:“好,进城。叶伊斯克就是我集团军之后的补给中心。” (本章完) 第45章 将军到了前线(2000月票加更) 实际上,占领叶伊斯克的过程,没有巴甫洛夫想象的那么简单。 王忠都坐着车到了能看到叶伊斯克的地方,却还是听见城里有普洛森机枪扫射的声音。 “这个巴甫洛夫,信誓旦旦说我们移动过来抵抗就结束了。”王忠摇摇头,“真该把他抓过来让他看看这情况。” 集团军司令部移动有一大堆麻烦事,所以巴甫洛夫还在特林卡指挥,王忠先带着打前站的通讯和文书过来了,文书是负责和本地人沟通安排房子的,通讯部门则是拉电话线的。 王忠切了下视角,发现只笼罩到城市边缘,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便扭头问瓦西里:“枪声怎么回事?” 瓦西里指着前方:“前线指挥官过来了,你问他不就完了。” 王忠扭头看去,果然看见一辆威利斯吉普拖着滚滚烟尘过来了。 车还没停稳,叶戈罗夫就在车上站起来,对王忠敬礼:“将军!” 王忠回礼:“枪声怎么回事?” 叶戈罗夫:“有座特别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建筑,不是那种只有支撑结构有钢筋其他都是砖墙的,而是真的全钢筋混凝土。m3的75炮和涡流的100炮都对付不了他们。” 王忠:“那就把炮团的203拉上来。我来下命令,派传令兵去传令。” 他刚要摸笔和便签本,突然想起来自己也是有副官的人了,便扭头对瓦西里说:“写命令,派传令兵传达!” 瓦西里马上拿出便签本和铅笔,飞快的写完了命令,扭头喊:“传令兵!” 后面马上有人开着吉普车上来了。 瓦西里便签撕下来递给开车的人:“送204重炮团。” 传令兵敬礼,开着吉普车飞奔而去。 叶戈罗夫咋舌:“传令兵都用上吉普车了,我们是真的鸟枪换炮了。” 王忠:“你的部队损失如何?” 叶戈罗夫指了指城市:“里面的不知道,还没清点,估计晚上才能拿到初步的步兵伤亡报告。外面已经确认了,二十辆t34弃车,其中7辆着火,可以确定全损,其他的还要维修营上来检查。 “伴随的m3格兰特李损失两辆,两辆都是直接起火燃烧。 “涡流有六辆履带断了,一辆被侧面命中爆炸。反坦克炮完全损失了两个炮组,其他炮组也有一定伤亡,都是被敌人高爆弹打的。” 王忠咋舌:“损失比想象大啊。” 明显t34w的性能已经落后了,用这些坦克去对抗敌人的长管四号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叶戈罗夫点头:“敌人装备长管炮的四号坦克威胁十分大,能正面击穿t34的装甲,而且打中就基本失去战斗力。如果我们没有广泛装备烟雾弹,情况会更糟。” 王忠下车向着城外坦克战场走了两步,一边眺望战场,一边问:“我们消灭了多少敌人?” 叶戈罗夫:“重炮把敌人一半的坦克炸瘫在原地了,所以都成了225师的战果。我们大概击毁了23辆长管四号,49辆三号坦克。另外还吃掉了敌人六辆新式重型坦克!” 王忠点点头:“好,很好!只计算长管四号的话,你们的交换比也占优了!三号都是送的!值得庆贺!” 叶戈罗夫笑道:“主要我们打赢了,控制了战场,所以敌人没办法把损坏的坦克修好。打赢了交换比就是会比较好看。” 王忠点头:“是啊。” “对了,有一辆新式坦克保存得比较完好,要去看看吗?” 王忠:“可以啊,看看去。反正重炮一时半会上不来,城里还有枪声,我要是进城巴甫洛夫又该啰嗦了。” 叶戈罗夫揶揄道:“你会担心巴甫洛夫念?不,你就是想等着重炮过来,然后亲自指挥重炮的。” 王忠眨了眨眼,催促道:“看坦克,看坦克去!” ———— 开往前线的过程中,王忠连着碰到了好几拨自家部队。 这帮人一看到红旗过来了,就高呼“乌拉”。 有那么一瞬间,王忠以为自己成了拿破仑,可惜这次没有骑马过来,布西发拉斯还在特林卡的马厩里,这次离前线远,马厩再也不会被炮弹炸毁了,布西发拉斯跑不出来了。 经过了几支部队后,王忠靠近了原野上还在燃烧的坦克残骸,远远的就看见剩下的坦克部队停在战场边缘,坦克兵们用坦克压倒了草原上的草,开辟出了空地,然后坐在空地上,把被压倒的草当成垫子。 王忠指挥吉普车的司机:“到前面坦克旁边停下。” “是。” 吉普车停下的时候,坦克手们全都站起来了,向着红旗敬礼。 王忠站起来回礼,随后问道:“有几个车组没有车?” 马上近卫坦克一营的营长答道:“我们凑了10個没有车的车组,就等坦克修好就可以继续战斗。” 第一机动集团军的坦克兵都要求同时掌握所有战位需要的技能,这样战场上出现伤亡之后能更加方便的组合成完整的车组。 这也是学的普洛森人。 王忠:“才十个车组啊。” 营长:“敌人的长管炮威力惊人,有七辆车被打中之后马上燃烧起来,还有俩车组就跑出来一个人,这才一年,我们坦克的装甲就不够用了。” 王忠:“是啊,我搞涡流,还有人嘲笑我,说我高估了普洛森人,说什么用t34就够了。这些人根本不知道现代军事技术在战争中提升得多么快!这些迂腐的老古董会害死我们的!” “幸亏我们有您!”营长由衷的说。 王忠本来只是在抨击老古董,没想吹自己,被突然来这么一下尬住了——总不能说“没错全靠我”吧? 然后一名眼熟的坦克手说:“我们也快开上新式坦克了吧?” 王忠:“快了,工厂的迁移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我本来就准备着手部署新式坦克的研发工作,结果普洛森人不给我们时间啊。在明年新式坦克投入之前,我们还得用t34和敌人周旋上一段时间。 “不过我们有涡流,应该不至于吃太大的亏。” 营长:“敌人的烟雾太限制涡流的发挥了。为了避免整个狙击阵地都被烟雾弹遮蔽,我们应该把涡流分散开来使用。” 马上有好几个坦克手附和:“对!” “应该把涡流分散,这次集中配置结果被敌人的烟雾弹针对了。” “分散配置火力密度低了,无法一次过消灭敌军坦克,重创敌人,但最起码都有开火的机会!” 王忠点点头,然后一指营长:“你来写总结报告,把这些都写进去,再总结一下你们这次的教训。” 营长尬住了。 王忠在吉普车上坐下,对司机说:“去找那辆比较完整的新式重型坦克。” 叶戈罗夫:“我来指路,往前面走,看到那两辆贴在一起的方盒子不,其中一辆还在燃烧,开过去。” ———— 很快吉普车就在两辆挨在一起的重型坦克旁边停下。 王忠下了车,仔细观察粉碎的负重轮。 叶戈罗夫误会了他的表情,便说道:“没想到吧,这负重轮这么复杂!” 王忠:“别忘记,我缴获了一辆完整的这玩意,我见过这种负重轮了。” 甚至在穿越前就见过了,还在游戏里实际拆装过这负重轮,对这套行走机构的有病程度有异常深入的了解。 查看完负重轮,王忠转而观察附近的青草。 “很明显这车是负重轮先碎了,然后打滑了。”他指着地上被压倒的草说,“我估计这个突然的变故,让原本瞄准它的炮弹都脱靶了。然后这辆战术编号203的重坦就冲上来,用身体挡住了损坏的车。” 王忠转而查看203号车,这车还在燃烧,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燃烧发出的味道,和肉类烧焦之后的焦臭。 作为亲自在战场上冲杀过的将军,王忠已经很熟悉这种味道了。 这就是战场的味道啊。 王忠又问:“怎么附近有我们步兵的尸体?” “我命令步兵进入草丛接近战,他们靠近了车子,然后被机枪扫射了,可能是掩护的其他车辆。” “这辆201号车,里面没有尸体吗?” “有,车里有个应该是机电员的人,身体已经被炸得稀烂,正面全是破片,看起来是趴在了一颗手雷上。是驾驶员的人在查看负重轮,就被步兵抹了脖子。但是其他人的尸体没有找到。” 叶戈罗夫顿了顿,又想起什么,补充道: “近卫坦克一营报告说,它曾经向一营射击,然后一营立刻使用烟雾遮蔽了它的射界。” 王忠:“车长还有战斗的欲望,只是被烟雾封住了射界,步兵还包围了上来,所以才弃车的。” 他扭头看向旁边保存完好的半履带车:“这个车又怎么回事?” “轮子被草缠住了。所以刚刚我们才绕路上来,如果走这片比较高的草地,我们轮子也得被缠住。”叶戈罗夫说。 王忠咋舌:“我的地图上没有这片高草地,以后应该把这些能缠住车轮的高草地也标记在地图上。” 说完他看了眼瓦西里。 瓦西里:“好的,我会把这一条记下的。” 王忠:“你已经越来越上道了嘛!” 这时候,他看见远处一辆吉普开过来。 吉普显然没想到高草会缠住车轮,直接闯进了草地里。 然后吉普就抛锚了。 车上的人骂骂咧咧的下了车,肉身分开高草,骂骂咧咧的跑过来:“向您致敬,将军!” 是225师坦克营的营长。 “我看到红旗就立刻过来了。” 王忠:“伱们师损失大吗?” “不大,敌人炮术突然变得很糟糕,只有两辆重型坦克能打准!我们用烟雾把重型一盖,就吃了顿个好的!” 营长美滋滋的说。 叶戈罗夫阴阳道:“那是啊,硬仗我们打了!” 225师的营长严肃的说:“我们谢谢老大哥!” 然后他对叶戈罗夫敬礼。 叶戈罗夫抿着嘴,没了脾气。 王忠拍了他一下:“注意团结,兄弟部队有竞争是好事,但不能伤和气。” 叶戈罗夫这才不情愿回答:“祝贺你们取得佳绩!向你们致敬。” 说着他回了个礼。 (本章完) 第46章 大炮将军(4000月票加更) 处理完这个兄弟部队之间的小摩擦,王忠正要说话,随从里的无线电兵就报告道:“借调的b4重炮到了。” 王忠马上对225师的营长说:“俘虏了什么,还有敌人为什么突然打不准,全都写在报告里,我会亲自阅读,好好写!” 这营长明显也是行伍出身,一听要写报告眉头立刻挤在了一起。 王忠跳上吉普:“走,和重炮汇合!记得绕着草丛开啊!” 众人上车后,吉普车一路原路返回,和停在原地等待王忠的重炮团汇合了。 王忠看着b4重炮,感叹道:“好久没见过这伙计了。” 瓦西里:“不是您决定集团军炮群不增加b4重炮的吗?” “因为它太笨重了,和我们集团军机动歼敌的建军思想不符合。再说了,这不是可以更兄弟部队借用嘛。” 说话间吉普车在拖曳重炮的拖拉机旁边停下,王忠直接把吉普车当台阶,跳上了拖拉机,拍了拍驾驶员的背:“走!进城!” 瓦西里把王忠的红旗从吉普车上拆下来,举着红旗跳上大炮,就这么站在大炮的小操作平台上和大炮一起移动。 叶伊斯克城逐渐接近,城里普洛森军的机枪声也越来越清楚。 接近城市边缘,几名步兵从路旁的建筑跳出来,似乎是要阻拦,但是一看到站在拖拉机上的王忠就放弃了拦车,自觉的站到了路边,目送拖着庞然大物的拖拉机进城。 经过他们的时候,王忠大声问:“现在在战斗的地方怎么走?” 带队的中士指了指前方:“沿着这条大路一直走就是了,每个y型路口都走左边那一条,十字路口就直走,很简单的!” 王忠:“谢谢!” “不客气将军!” 王忠对拖拉机驾驶员说:“听到了吧?三岔路就走左边,十字路口就直走。” “明白,将军。” 大炮就这样继续前进。 没走多远路边就冒出来一群步兵,对着王忠脱帽大喊:“将军!您怎么这时候就进来了!说不定还有零散的敌人呢!” 王忠:“那我就用炮车的履带压扁他们!” 说话间更多的士兵从街边的建筑走出,还有人在二楼探出脑袋,所有人都在对着王忠欢呼:“将军!您可算来啦!” “乌拉!用大炮最终结束战斗吧!” “乌拉!” 叶伊斯克的老百姓也纷纷打开门窗,好奇的看士兵们在对谁欢呼。 王忠听见有老百姓在问:“这是哪位将军啊?” 马上有士兵回答:“是罗科索夫将军!我们是罗科索夫将军的队伍!” “是那个罗科索夫吗?” 王忠本能的眉头一皱,他预感到“那个”要来了。 “是抓了51個普洛森将军的罗科索夫吗?” 你看,来了! 我就知道这个准要来了! 然后王忠听到他的战士答道:“是呀,就是那个罗科索夫!除了将军,还抓了十万人呢!” 王忠心想完了,搞不好传着传着,自己就变成抓获十万将军的人了。 整个普洛森有没有十万将军都难说。 路边的百姓和部队越来越多,明明战斗还没有结束,所有人都能听到敌人的机枪扫射声,但大家就是欢天喜地的往路边挤。 王忠不得不大喊:“别挤别挤!我们要去消灭最后的普洛森人!劳驾让路啊!” 这时候拖拉机开进了第一个路口,是y型路口,司机果断拐上了左边。 机枪声更近了。 而夹道欢迎的本地居民也更多了! 居民们开始往拖拉机上扔面包,一下子时间王忠手里抱了五块大列巴。 他只能把列巴放在拖拉机后方的货架上,一不小心还掉下去一块列巴,被大炮的履带碾了。 (b4重炮也采用履带作为行走机构。) 列巴就算了,很快有老太太提着个母鸡,跟着拖拉机喊:“这母鸡,普洛森人要抓,我藏起来了,结果藏太好反而闷死了!我的鸡呀!将军你吃了吧,吃了打普洛森人有劲!” 王忠:“您留着自己吃吧!” “嗨呀,我一个老太婆,吃这么好做什么?年轻的小伙子吃才合适呀!您就拿着吧,将军!” “老妈妈,这没地方放啊!这样,我们人进城要在你们房子里借住,到时候你炖了给住你家的战士们加餐不就好了?” 王忠说完,老太太恍然大悟:“对啊!” 她可算是停下脚步,不再追拖拉机了。 这时候拖拉机开进了十字路口,王忠赶忙说:“直走直走!” “我记得呢,将军!” 拖拉机拖着重炮,穿过十字路口。 过了十字路口之后两边的人群一下子消失了。 而机枪声几乎就在前面,还有m3坦克的75炮的声音。 一名上尉从建筑里钻出来,对王忠敬礼。 王忠拍了拍驾驶员的肩膀:“停车,我要问问情况。” 车子停下来,不等王忠发问,上尉就主动答道:“将军!前方就是敌人最后的支撑点了,机枪的位置非常刁钻,75炮打不到。” 王忠:“为什么不调整射界抵近射击?” 上尉:“敌人有一门反坦克炮,架设在一楼,已经干掉我们两辆m3了。我们试着利用复杂地形接近,也试着扔过烟,但是都没用。敌人对着烟忙扫,就能阻止我们,伤亡很大。” 王忠:“可以,交给我们了。我们直接把楼给拆了,他们就没办法了!” 上尉点点头:“靠您了!” 王忠又拍了拍驾驶员的肩膀:“前进!” 拖拉机再次启动。 这时候街口的两辆m3格兰特坦克的车长都听到了引擎声,便回头看,结果看见了拖拉机拖着大家伙过来,赶忙倒车让开路。 就这样,拖拉机牵引着重炮开进了敌人最后一座堡垒——市议会大楼前面的广场。 王忠一眼就明白这个凹型大楼为什么难以进攻了,它入口在大楼正中间,刚好被两翼挡住了。 普洛森人把大楼一楼的窗户全封死了,二楼的窗户也都加了铁丝网,用手攀爬根本上不去。 大楼地上已经有很多安特军士兵的尸体了。 刚刚让开路的m3车长大声喊:“将军!我们已经迫使敌人离开了外侧的窗户,本来打算趁这个机会爬楼的,但是里面的人——” 话音未落,大楼方向就传来滋啦啦的声音,王忠扭头一看,发现从三楼的窗户倒下一大盆热油。 王忠都惊了,倒热油?这是什么中世纪攻防战吗? m3车长继续说:“您看!附近老乡说,普洛森人把隔壁教堂里储备的橄榄油都搬进了议会大楼,烧得滚烫,时不时倒一缸下来。” 王忠:“他们猖狂不了多久了。炮兵下车,准备开火!” 命令下达后,坐着运兵卡车的炮兵全部下了车,和拖拉机驾驶员配合,把大炮调个头,对准了还在抵抗的大楼。 然后拖拉机和大炮之间的连接处被拆掉,获得了“自由”的拖拉机开到旁边待机。 王忠跳下拖拉机,直接爬上大炮:“把大炮放平,直接瞄准。m3火力支援!压制住敌人!” 毕竟现在大炮和敌人太近了,操作中的炮兵很容易被楼里射来的机枪杀伤。 所以需要友军火力进行压制。 两辆m3坦克火力全开,压得普洛森人根本不敢抬头。 b4这边,装填很快完成了,炮兵们全都跳下大炮。 一名炮兵上尉过来对王忠说:“将军,您不能呆在大炮上,平射的时候我们不会固定大炮,这样它可以向后退,后坐力就做功过程中被消耗了。” 王忠:“那我站在上面有什么问题吗?” “会很危险。” 王忠:“那就不必担心了,我会抓稳的。” 上尉欲言又止,最后选择顺从王忠的愿望。 王忠站在大炮上,双手抓着大炮边缘到了栏杆,张大嘴巴:“开炮!” 下一刻,王忠的脑袋直接被震蒙了,他的思维有那么一秒钟左右的断档,说不定直接震晕了,但马上醒过来。 王忠的视野啥玩意都看不到,全是大炮射击时的烟和扬尘。 剧烈的后坐运动,差点没让他吐出来。 妈的,就不该装这个逼! 他根本无暇观察炮击的结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周围人都在欢呼。 紧接着他就看到议会大楼的侧翼被炸崩了一大片,混凝土的墙壁就像沙上城堡挨了巨人一巴掌一样,土崩瓦解。 王忠咂嘴:“乖乖,这威力这么大吗?” 这时候炮兵上尉说:“我建议再来一炮,就打同一个位置。” 王忠点头:“批准!” 然后他跳下大炮,并且远离它。 炮兵上尉欲言又止,最后选择没看见。 因为b4处于放平状态,装弹方便了许多,很快炮兵们就撤下大炮,在旁边做好防震荡姿势。 王忠有样学样。 这时候上尉跑到王忠跟前:“请下令开炮吧!” 还要我来啊! 王忠大喊:“开炮!” 然后在上尉拽绳子的时候,恢复了防震荡姿势。 第二发开火了! 强劲的风刮过王忠的脸颊——这就是炮口暴风啊! 这一次王忠有余裕观察炮弹落点,他看见原本墙壁上的龟裂轰然碎裂,紧接着大爆炸发生了。 像是触动了某根弦,大楼西翼崩塌了一多半,露出里面的楼层结构。 王忠:“好!再来一发!” 装填很快完成,大炮发出怒吼,这下整个西翼完全崩塌了。 倒塌腾起的烟尘甚至覆盖了整个广场。 王忠一边打喷嚏,一边大喊:“小心敌人趁着烟尘反扑!” 这时候,烟尘中传来普洛森语。 瓦西里马上翻译道:“他们要投降了。” 王忠冷笑一声:“才三发,普洛森人也没有他们吹的那么勇敢嘛。” (本章完) 第47章 初入叶伊斯克 王忠大步流星的向着普洛森降兵走去。 格里高利突然上来,拦住王忠:“敌人可能藏着武器,等我们搜身再说。” 王忠轻轻推开他:“没事,卑劣者的子弹打不中我。” 其实是王忠通过外挂确定了这帮人没武器——有没有武器高亮情况下一看就知道。 王忠迈开大步,走向普洛森俘虏。 格里高利赶忙跟上,手里武器处于随时可以发射的状态,看来他下决心一旦俘虏里有人轻举妄动,就开火射击。 普洛森也在看着王忠,率领人投降的军官一开始还趾高气昂的,直到瓦西里把红旗从大炮上拆下来,拿着跟在王忠身后。 只见那军官皱起眉头,紧接着表情变成了恐惧。 王忠开玩笑道:“怎么,你也要念诵经文?什么他从黑暗中来,带来死亡也照亮了未来?” 瓦西里扛着红旗,翻译了一遍。 军官赶忙摇头,腮帮子都甩起来了:“乃衣乃衣!” 瓦西里:“他说不是。” 王忠心想这句我还是懂的,毕竟元首的愤怒都看了那么多次是吧。 “问他们,为什么看到我表情这么恐惧,他在怕什么。” 瓦西里马上照做了。 然后俘虏打开话匣子,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瓦西里:“他说,被你抓到的俘虏都会被虐待,肩膀会被枪击,变成终身残废。” 王忠冷笑一声:“别把我们当成你们!你们是禽兽,我们是人。以前给肩膀一枪是因为没空抓俘虏,又不能把俘虏放回去让他们杀我的战士,只能这样。现在我们有条件抓俘虏了,我保证你们能得到符合日内瓦公约的待遇!” 至少在移交给审判庭之前——王忠偷偷心里加了句。 然后他大手一挥:“押起来,准备后送!” 王忠话音刚落,突然看到被击毁的两辆m3坦克,便抬手:“等一下!” 格里高利马上呵斥:“等一下!” 俘虏们吓一跳,有人还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王忠丢下俘虏们,走向坦克。 两辆坦克都被正面击穿,穿甲弹留下的弹孔清晰可见。看起来是中弹之后立刻就燃起大火,然后一直烧毁。 想到“烧毁”这个词之后,王忠才意识到空气中有烧焦的味道,之前他大脑已经习惯了空气中的味道,自动忽略了。 王忠回头对瓦西里说:“让他们给我们的战士挖完墓穴再走。” 这时候旁边一名少校说:“我们看过了,车里烧得太惨了,不把坦克拆开,不可能把战士们的尸体拿出来了。” 王忠:“那就挖个大点的坑,把坦克一起埋进去。” “是!”少校敬礼,转身要去安排。 王忠叫住他:“等一下,敌人的司令部在哪里?” 少校摇头:“我不知道,我们整个上午都在猛冲猛打,没有停下来检查占领的房子。” 王忠点点头,扭头问瓦西里:“问他们,司令部在哪里。” 瓦西里马上过去和俘虏叽里咕噜一通,然后回来报告说:“就是他们据守的建筑,塞得师师长率领部队撤退时,他们自愿留下来断后,并且处理留下的文件。” 王忠点头:“进去看看,也许有没有烧完的东西。让他们挖坑!好好安葬我的战士们。” 说着王忠转身,背着手向塌了一半的大楼走去。 楼里面已经有先进来的士兵搜过了,王忠一进来,迎面就碰到了熟面孔菲利波夫,便笑道:“菲利波夫,还活着!” 他双手抓住菲利波夫的肩膀:“很,很好,胳膊腿都完整,可以继续痛扁普洛森人!” 菲利波夫也笑了笑,然后直奔正事:“将军,我们看过了,里面文件和地图都烧完了。密码本什么的根本没找到,恩格玛机也被砸碎了。” 王忠:“砸碎了?” “是的,我们尽可能的把碎片收集起来,但不知道能不能复原,我们都不会修。” 王忠:“依然是大功一件,其他的就让技术部门去烦恼吧。” 说着他拍了拍菲利波夫的肩膀,继续往楼里走,但菲利波夫说:“将军,大楼主体结构有裂缝了,203重炮威力太大了,您还是别进去了,万一塌了怎么办?” 仿佛为了呼应菲利波夫的话,天花板上掉下细小的灰尘,正好落在王忠等人身上。 203炮轰了三炮,把整栋楼炸成了危房? 王忠本来还打算用剩下的三分之二楼房当司令部呢。 瓦西里看着王忠的表情,说:“看来要另找司令部了。” 王忠点头:“对,你去负责选址。” 说完他转身对菲利波夫说:“既然这里已经是危楼,就赶快把战士们撤出来。其他东西都没有那么重要,不用找了。” “是。” 说完王忠走出大楼,看见广场一角安特士兵正在给普洛森人发铲子,为了防止他们用铲子当武器暴动,一辆吉普停在不远处,车上的m2老干妈重机枪正对着他们。 王忠突然想,会不会俘虏们以为这是在给自己挖坑啊? 想了想,他恶趣味的没有让瓦西里去说明这坑只是为了埋葬被击毁的坦克。 吓唬吓唬他们又不会少块肉。 这时候三辆吉普车和一辆m3半履带车从堵着路的大炮旁边“挤”过来,一路开到了王忠跟前。 叶戈罗夫和近卫一机步的参谋长亚历山大一前一后从吉普车上下来,两人都看着在挖坑的普洛森俘虏。 叶戈罗夫一拍大腿,赞叹道:“好!都突突了省事!” 喂! 王忠赶忙解释:“不,让他们挖坑埋葬我们的战士而已。那边两辆m3完全烧毁了,车上的人都没逃出来,血肉已经和钢铁融为一体了,所以我想把车一起埋了。” “什么啊,不是都突突了啊。”叶戈罗夫一脸遗憾。 师主教咳嗽了一声:“注意影响!这东西会上行下效的!” “知道知道,你看我们的战士也没有杀他们嘛!”叶戈罗夫换了個话题,“怎么出来了,挺好的大楼不能用吗?当集团军部正好。” 王忠摇头:“被重炮轰了三炮,成危楼了。我寻思伪装一下,做个假的司令部,骗敌人的轰炸还不错。” 亚历山大参谋长抬头看着楼房:“可惜了,多好的楼啊。” “等战争结束,我们会盖一个更豪华的。”王忠对瓦西里说,“你记下来,就说我要建的。” 瓦西里:“我打赌新楼前面还有您的铜像,搞不好就是您亲自指挥大炮射击的像。” 说话间,几辆卡车从刚刚师部车辆过来的那个“缝隙”开进了广场,刚停稳,车上的人就掀开了盖着车上大锅的帆布,于是肉汤的香气飘进所有人的鼻孔。 瓦西里的肚子中气十足的叫起来。 王忠摇头:“伱这家伙,事没干多少,饿得倒是快。” “我是在为全体战士发言,该吃饭了。”瓦西里说。 王忠看向亚历山大:“命令部队设置好警戒之后,原地开饭。” ———— 下午三点,集团军司令部抵达了叶伊斯克,进入了瓦西里挑选的粮食局仓库——仓库里早就没有粮食了,把整个地面都刮一遍,出来的麦子也装不满一辆牛车。 不过仓库本身是水泥建筑,当司令部正好,就是照明有点问题,粮仓没什么灯。 瓦西里直接在粮仓中间生了火,把火把插满了仓库。 巴甫洛夫皱着眉头:“你还不如弄几辆卡车,打开大灯照明呢。” 瓦西里一拍大腿:“您说得对,我马上去办!” 王忠叫住瓦西里:“好了,别去了!布置司令部的事情交给六级文员!” “能不能用我的名字来称呼我?”卡拉塔耶夫文职上校鬼魅一般的出现在王忠身后,激发了王忠dna里的反应——当年晚自习班主任和级长就喜欢这样突然出现,然后拿走王忠手里的口袋书! 文职上校皱眉,看着王忠:“将军你反应也太大了吧?为将者,应该处变不惊。” “您说得对。”王忠严肃的点头。 上校看了看仓库,摇头:“怎么能在司令部这么多纸张的地方大量生火呢?拉电进来弄一点照明就好了嘛!算了算了,我来安排吧。” 老头骂骂咧咧的向前走,一边走一边开始发号施令。 巴甫洛夫看向王忠:“你把瓦西里叫住,是准备去侦查吧?” 王忠:“你说得对!我们虽然打下了叶伊斯克,但是战斗才刚刚开始,在这数百上千平方公里的地面上,我们要和敌人第十集团军一决雌雄,我必须实际看看地形是什么样子的。” 巴甫洛夫点点头:“虽然我觉得,集团军司令亲自侦查有点过了,但是我又没有理由来反驳你。难道今后你成为方面军司令,还要这样亲自侦查吗?” 不然呢? 王忠:“当然不,到时候我距离前线可能有几十上百公里,应该只能实际侦查突破地段吧。” 巴甫洛夫一副“我懂你”的表情,旁边波波夫说:“我觉得,派侦察队就可以了,整个集团军负责的区域那么大,你还能都跑一次吗?” 王忠:“侦察队当然也要派,我也要亲自去侦查,你们放心,我不会遇到危险的。” 因为隔着两公里就能把敌人高亮出来。 巴甫洛夫对波波夫说:“没用的,他已经决定要去了,还是相信格里高利军士长的水平吧。” 波波夫耸肩:“也只能这样了。” (本章完) 第48章 捡地图是一门艺术 王忠亲自率领的侦查小队刚刚出发,就听见后方传来一声马啸。 他一回头,就看见布西发拉斯得儿得儿的追上来,步伐轻盈,仿佛追上内燃机车辆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 王忠惊讶的问瓦西里:“怎么回事?马厩又被炸了?停车停车,等一下!” 车子刹停,结果布西发拉斯守不住劲,滋溜一下蹿前面去了,还在地上打滑了,扑腾了半天才站起来,看着王忠。 瓦西里:“我不太熟悉马,一般的马也可以这样吗?” 格里高利摇头:“不行,一般的马这样小腿骨绝对骨折了,就算伤比较轻,以后也不能敞开跑了,只能去配种,做不得战马。” 王忠:“应该是地上草很厚,所以缓冲了,一定是这样!你们要相信科学!” 最起码等我和马都百年了之后,再说什么“至死不曾终结的忠义,让马都变成了英灵”。 不过,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秘力量,说不定布西发拉斯也有量子力学护身。 布西发拉斯走近王忠,开始嚼他的帽子。 这时候两名骑手从后面追上小分队,为首的少尉说:“抱歉将军,您的马在转移的时候趁人不备跑了,我们马上追过来。” 王忠点点头:“不怪你们,我的马太聪明了。” 布西发拉斯擤了下鼻子。 王忠:“拆一个马鞍给我的马,然后你们骑一匹马回去吧,我带着它去侦查。” 格里高利瞪大眼睛:“您又想和敌机比一比?” 王忠:“不,你看看敌机,今天一天都没有来打扰我们……” 瓦西里:“早上有大雾,可能机场那边雾散得比较晚,或者普洛森的飞行员出动要等吃完午饭。他们下午就起飞的话,差不多这时候敌机也该到了。” 下一刻,王忠听见天上有引擎的轰鸣。 王忠:“你个乌鸦嘴!隐蔽!” 瓦西里:“啊?不和敌机比赛吗?” “你瞎啊,旁边这么高的草!隐蔽!” 王忠一把抓起瓦西里的衣领,拽着他冲进草里。 其他人也各显神通,一下子车队全消失在草里,只剩下空空的吉普车停在路上。 还有三匹马在优哉游哉的吃草。 引擎的轰鸣声逐渐进攻一行人的头顶,向着叶伊斯克飞去,同时高炮的声音从叶伊斯克方向传来。 王忠切了下视角,确定没有其他敌机后,才从草里探出头。 瓦西里也起身,不断的吐嘴里的草叶:“呸呸!将军,我又不是食草动物,你别把我脸往草上塞啊。” 王忠:“抱歉。刚刚情急之下下手重了,我的。” “啊?呃……”瓦西里尬住了,“我……我其实也没那么在意,您不用这么严肃的对我道歉。” 王忠看向瓦西里,作为一个和瓦西里差不多同龄的人,他忽然想捉弄这家伙一下,但脑子里有個声音在说“敌机刚刚经过说不定还会有敌机来袭击”,“现在不是搞这种事的时候”。 于是他放弃了捉弄的念头,严肃的点点头:“趁敌机没有回来,我们赶快出发吧。” 格里高利:“不对,应该等敌机轰炸结束走了再说,他们肯定要再次经过,而且还是完成轰炸低空脱离。来了!快趴下!” 王忠等人赶忙都在草丛里蹲下——这一次所有人都意识到,根本不用趴下,实际上趴下的话压倒的草更多,说不定还明显。 很快,八架斯图卡经过众人头顶,其中一架引擎还冒着黑烟,显然散热器坏掉了,引擎温度正在飙升。 王忠在俯瞰视角看得非常清楚,那飞行员一脸油污,显然座舱里的油管或者什么东西被打穿了,这飞机应该就快掉下来了。 他还看到飞行员身上放着一张地图板,应该是飞行员用来导航的。 好想缴获那地图板! 这时候王忠听见格里高利说:“好了,敌机过去了。”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俯瞰视角捕获飞行物的距离很远,对格里高利来说敌机已经离开视线很久了。 他切回视角,站起来,对格里高利说:“有一架敌机受了重伤,我估计他没有办法飞回基地了。我们向着敌机的方向走,争取找到它的残骸,飞行员都有地图板,起飞前会更新最新的敌我态势图!” 更新态势图一方面是为了防止误炸,另一方面是让飞行员跳伞的时候能争取落到自己人控制区。 反过来讲,只要缴获了飞行员的地图板,一下子就能摸清楚敌人的部署——至少是飞机起飞前的部署。 有一些滞后没办法,但有情报总比没情报强。 格里高利:“好,我们去追。” 王忠扭头对两名来追布西发拉斯的人说:“你们也别追了,带了武器吗?” 骑手拉起挂在马鞍上的螺纹剪裁机。 王忠:“好!伱们是骑兵,跟着我们走!说不定有用得上骑兵的地方。上车上车!” 一行人很快爬上毫发无伤的车辆,向着敌机离开的方向狂奔而去。 瓦西里在车上挠头:“刚刚我们没有被敌机发现,是不是因为布西发拉斯来了,所以我们停下了,行驶的扬尘就被风吹走了?” 瓦西里看着王忠,见王忠没领悟他的意思,便解释道:“草原上风不小,所以扬尘在车辆开过去几百米后就会完全消散。 “如果车队停下,很快扬尘就会消失。 “没有扬尘,去空袭叶伊斯克的敌机在高空可能根本看不见草绿色的威利斯吉普——这玩意太小了,站地面上离了远也看不见。 “而敌机返程的时候,可能光顾着逃命了,没仔细看地面上的车子——正好车辆还没扬尘。将军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瓦西里这么一说,王忠挠了挠腮帮子:“好像是这么回事……不不不,你别迷信,就是巧合!巧合!” 这要真不是巧合——那只能说普洛森输得不冤。 但王忠想了想,觉得就是巧合,战场上本来就有很多很奇妙的巧合,战争结束之后会变成老兵们口中的故事,运气好的会被拍成电影。 吉普车大队很快看到了前方草原上有东西在冒烟。 靠近了之后发现是倒插在草原上的飞机,机尾高高翘起,看起来就像地上插了个墓碑。 飞机在冒烟,但是看起来没有明火,也没有燃烧。 王忠站起来,亲自抓住m2老干妈重机枪的握柄,按下按钮打了个长点射,然后对瓦西里说:“喊话!让驾驶员投降。骑兵左右包抄!” “不行,车轮进不了草,战马进去也跑不快的!这草太高了!”养马员大声喊。 瓦西里则对着飞机用普洛森语喊话。 没有任何回应。 格里高利把车停在一望无际的草甸子旁边,拿起螺纹剪裁机:“看来得我过去看看。你们在这里戒备。斯图卡是两个成员对吧?” 王忠和瓦西里一起点头:“对!” 格里高利:“可以,能对付。” 他下了车,猫着腰钻进了草甸。 王忠切了俯瞰视角,然后才想起来自己切俯瞰就行了——妈的,刚刚好像有点表演欲望过于强大了。 算了,演一演防止穿帮又不吃亏。 此时此刻他已经很确定斯图卡的两个人都死在飞机上了,但他努力表现得很紧张,握着m2老干妈的握柄。 格里高利摸到了飞机旁边,查看了一下之后,回头喊:“两个人都死了,过来吧!” 王忠:“地图包!” 格里高利转身,推开座舱玻璃,把上半身探进座舱,很快拿着一块有16开大小的木板,对着这边晃了晃。 王忠双手从开机枪握把,在嘴边做了个喇叭:“先过来吧!飞机还在冒烟,说不定会烧起来!” 格里高利没有执行命令,而是又在座舱里搜寻了一下,然后拿着飞行员的随身包、地图板,还有一把手枪往这边跑来。 王忠本来以为他一离开飞机就会爆炸什么的,来个“真男人从不看爆炸”,但是并没有,飞机就那么安静的冒着烟,在太阳下像个钢铁的墓碑。 几分钟后格里高利回到了吉普车,把地图板交给了王忠。 王忠刚开始看,才想起来自己不懂普洛森语,便用手肘捅了下瓦西里:“翻译啊!” “那你得先给我啊!” 王忠把地图板塞给瓦西里:“快快!” 瓦西里:“这地图板的所有者是第54战术轰炸航空队的恩希力克上尉,绘图板上的内容——握,捡到宝了,虽然很简略,但是确实是敌人的兵力配置图,具体到师!” 具体到师一级的兵力配置图,那基本没有战术上的意义。 瓦西里:“敌人在我们西北和西南,两个钳子,各配置了一个装甲师和一个掷弹兵师,然后——我们正面有一二三四——四个步兵师!四个! “最近的步兵师——” 瓦西里低头看了看比例尺,然后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惊:“离我们只有不到20公里了!” 王忠:“什么?这么近吗?” 瓦西里:“对,而且看这个线,这是进军线,这些步兵师在向我们前进!” 王忠大惊:“地图更新时间是什么时候?” 瓦西里看看地图上的时间,再看看自己的手表:“两个小时前!步兵师差不多要上来了!” 下一刻,远处传来炮声。 格里高利:“不是我们的炮,方位不对!敌人在对我们炮击!” 王忠:“回师部!不对,回集团军部!” (本章完) 第49章 普洛森人的死板(6000月票加更) 王忠赶回来的时候,城市正在遭受炮击,现在闯进去说不定就被炮弹炸到了。 而且王忠知道,被炮击的时候根本什么都干不了,只能趴在地上避炮——不这样做的人大部分都死了,剩下那些可能也投掷了一辈子的运气。 好在城外还有不少部队:装甲部队没有进城,而是在城外就地休息,反坦克炮部队也都在城外。 王忠现在是集团军指挥员了,不可能手下所有部队都挤在城市里。 站在山丘上,眺望着被轰击中的城市,王忠由衷的希望那些熟悉的面孔别遭遇不测。 这个时候,他忽然理解了一件事:第一次从大学回家的时候,每过一个小时奶奶就要打电话来询问他情况怎么样,弄得他很不耐烦。现在,他理解了奶奶,因为他也想过一会用无线电呼叫一声,确定集团军部没事。 奶奶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等着我从省城回家的啊。 敌人炮击的时候,王忠忽然看见远处有个吉普车,凭感觉应该是找自己的,就切了下视角,果然来人的标签是225师师长尤金准将。 吉普车在王忠跟前停下后,尤金下了车,对王忠敬礼:“装甲营说您在这里,我就赶快赶来了。我本来打算进城向司令部汇报的。” 王忠指了指城市:“幸亏你没进城,不然就像叶戈罗夫一样挨炸了。” 尤金准将看了眼城市:“敌人的炮既然能打到城里了,说明很近啊,坦克直接一个突击就过去了。” 他看向王忠要不:“我们试试看?” 王忠指着尤金对身边的说:“看看,打这仗之前尤金准将找到我,说‘要不你换個人吧,我还是当个团长吧’‘我真的不会进攻啊’,然后现在他居然建议我们进攻了!一场仗把尤金准将从那个矿长转任的中校,变成了铁血悍将啰!” 众人哈哈大笑。 尤金准将挠挠头:“我只是觉得这是个机会,就建议了。” 王忠:“我看啊,等我们在苏哈亚韦利河大河湾的这些战役打完,就该给准将升中将,指挥一个军!” 其他战士也是打了胜仗心情好,立刻起哄:“一个军一个军!” 尤金准将尬住了:“敌人还在炮轰我们,说这个不好吧,将军?” 王忠:“我们又没有办法让敌人停止炮击,这种时候哭丧着脸也没有用嘛!你就受累,当一下这个开心果!” 大家一起起哄,尤金准将只是露出宽厚的笑容,看起来他当矿长的时候也不是那种非常凶悍的监工型矿长。 然后王忠话锋一转:“但是我不能同意发动进攻。” 尤金的笑容僵住了:“为什么?” 王忠指着远处说:“根据我们缴获的地图,这是敌人步兵师的炮。” 他拿出缴获的地图板,刚刚回来的路上,瓦西里已经用铅笔在每个普洛森语词汇旁边写上了安特语翻译。 王忠指着地图板说: “你看,我们正面都是步兵师,普洛森人在各种师的使用上非常死板的,他们的步兵师主要用来防守,偶尔会用来在装甲部队后面拓展占领区,但就是不会拿他们来进攻。” 这是王忠自己看战史的时候最大的感觉,二战的时候三德子只要进攻,主力一定是带“潘咋(装甲的德语发音,一般指坦克)”字段的,比如装甲掷弹兵师,装甲师。 战史中三德子对不同师的使用,简直就像是玩游戏凑词条一样,装甲师和装甲掷弹兵师负责进攻,反击等等任务,而步兵一般就是跟在各种有“潘咋”字段的单位后面,主要是巩固占领区——也就是防守。 偶尔步兵师会负责发动一些进攻来拓宽突破口或者夺回失去的阵地,但都是局部的,有限的进攻,战役级别的大规模攻势主力一定是带有“潘咋”字段的单位。 装甲师也会参加防御作战,但是他们参加防御作战一般都是反冲击,实际上还是进攻。 只有重型坦克营作为救火队,会投入纯粹的防御作战。 正因为这样,三德子的步兵师都非常擅长防守。 王忠现在认为,普洛森估计也会遵循同样的“教条”,这些步兵师应该不会进攻,而是在接收了塞得装甲师的溃兵之后,原地停下来建立防御阵地。 比如把88高炮放平什么的。 王忠知道这些,但是其他人不知道,所以他刚说完“普洛森人会防守”,尤金准将就露出不解的表情:“为什么?就因为他们是步兵师?” 瓦西里插嘴道:“普洛森的那个名将埃尔文,还写了一本叫《步兵进攻》的书呢!” 王忠一指面前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和草甸子:“你看看这草原!又不是所有的草地都是刚刚我们见过的那种高高的草,这种能开吉普车的草地,步兵要怎么进攻?” 瓦西里和尤金准将一起扭头,目光扫过大草原。 瓦西里:“也是哦。” 王忠:“但是如果敌人步兵停下来防御,他们就可以把阵地藏在草里。pak40,还有更加可怕的88毫米炮。不,我们不能现在贸然进攻,至少也要等我们自己的炮兵上来才行。” 第一机动集团军的炮兵现在射程才覆盖到叶伊斯克,城市夺下后炮兵阵地才开始向前移动,现在还没有就位。 瓦西里:“那我们现在就在这里等着?” 尤金准将忽然双眼一亮:“我们要开始驻防了对吗?要挖战壕了?” 矿长将军突然听到了自己血脉的召唤! 王忠却摸着下巴,看着从飞行员手里缴获的地图板陷入了沉思。 ———— “让四个步兵师停下,原地设防,收容塞得师的残兵。”波克上将下令道,“我们本来想塞得师守住叶伊斯克,但果然装甲师不适合防守,所以才导致了现在的惨败。” 他拿起地图桌上的高脚杯,喝了口伏特加,烈酒的辛辣让他皱起眉头:“该死,这个东西我到现在都没习惯,对于普洛森人的口味来说,这有点太辣了。也许梅拉尼娅人会喜欢。” 第六集团军司令威廉·冯·费雷德里克上将也拿起酒杯:“我还挺喜欢的,只要不喝多就好了。安特人把这个当水喝,我确实理解不了。” 波克上将把杯里最后的伏特加喝完,放下酒杯,注意力重新回到地图上: “局势还有挽回的契机,罗科索夫肯定想要对我们实施中央突破!这是莱因哈特皇帝在图上演习的时候最喜欢的战术!” 波克上将停下来,笑道:“正因为这样,我们每个人都非常擅长应付这个战术。” 弗雷德里克上将也笑了:“是啊,太熟悉了,中间的防守部队吸住进攻矛头,两翼包抄就可以了。” 波克上将点头:“现在的问题就是在广袤的草原上我们要怎么才能守住罗科索夫的进攻。幸运的是,从逃回来的塞得师成员的口中,我们得知罗科索夫没有多少装甲部队。 “而且他的装甲部队里,中坚力量是一种突击炮!突击炮虽然以突击为名,其实并不适合进攻,这点我们都十分清楚!” 弗雷德里克上将:“罗科索夫会为自己轻信突击炮付出代价!当然,根据前线的描述,这种突击炮正面防护非常坚挺,我们可能要命令部队尽可能的隐蔽反坦克炮阵地,把他们放到跟前再开火。” 波克上将:“我们的步兵师,会向安特人展示,什么才是坚韧不拔的防守精神!” ———— “我们在这里驻防,不就正合敌人的意了吗?”王忠忽然说,“敌人打算对我们钳形攻势耶!” 瓦西里:“可是进攻也正合敌人意啊。你说了敌人会集中力量防守的。” “对。” 王忠看着地图:“但是你看,我们向这个方向侦查的时候,遇到了非常辽阔的草甸子,车子基本没法走,坦克可以走,但是走过来后勤没法走,至少没法轻易走,对吧?” 瓦西里:“可以用推土机开出一条路。” “但那样很麻烦。我们需要找一位草原上的牧民,搞清楚这片草甸子有多大,范围在哪里。” 尤金准将一脸疑惑:“您想干嘛?” 王忠:“我还不知道,但是有个念头告诉我,弄清楚草甸子有多大很重要。还有这边我们已经知道是沼泽了,沼泽多大也很重要。我们要找到草原上的牧民,问清楚。” 瓦西里:“问本堂神甫呗,他准知道哪里去找牧民。” 王忠点点头。 正好这时候,一直在耳边隆隆的炮声停下了。 王忠:“走,进去找本堂神甫去!” ———— “这就是本堂神甫。”带路的本地老大爷指着前方路灯上挂着的那一排尸体说,“我们劝过神甫大人快走,但是他执意带着年轻的教士们留下来,和我们在一起,然后他们就全被普洛森人杀光了。” 王忠看着那些随风摇晃的尸体,听着路灯的桥接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默默的握紧了拳头。 “把他们放下来,好好安葬。” 不等瓦西里等军官下令,士兵们就自发上前,爬上路灯。 王忠则询问带路的老大爷:“我们要去哪里才能联络到牧民?草原上的牧民。” 大爷:“有牧民在城里定居,才定居了五年多,是从教会开始用指导价收购羊毛和牛奶的时候才住下的,他是牧民们在城里的联络人。” 王忠问了个重要的问题:“他还活着吗?” “还活着,至少敌人炮击前我还看到他了,那时候是活着的。” 王忠:“那您能带我去找他吗?” (本章完) 第50章 大街上的花环 赶往那位牧民代表家的路上,王忠一行遇到了后勤的雇工正在收尸。 牺牲的安特军战士摆放在街边,间隔十厘米,就这么排满了整条街的左侧,而右侧是空出来的汽车道。 一辆嘎斯卡车和一辆联众国支援的斯蒂庞克卡车一前一后停着,雇工们正不断的把尸体抬上车。 王忠本来想说“我的战士不能像罐头里的咸鱼一样堆放”,但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卡车的任务很多,能挤出两辆收尸已经很勉强了。 忽然,王忠看见涅莉挎着个篮子,篮子里一大堆野花。 他大惊,第一反应是涅莉的小男友死在里面了。 然后他就看见涅莉给每一名牺牲的战士衣领上都别了一朵小花。 王忠拍了拍格里高利的肩膀,示意他停车。 有雇工发现了他,瞪大眼睛要开口。 “嘘。”王忠竖起食指,示意雇工别开口。 车子就这样停在堆满尸体的大街一角,王忠悄悄用俯瞰视角观察涅莉的眼角,却发现她并没有哭泣,只是默默的分发花朵。 虽然涅莉没有哭泣,但是这个画面却异常的悲戚,让王忠想起那首哀伤的民歌《阿廖沙》。 歌里唱:他再不能给姑娘送花,是姑娘献花给他。 就在王忠看着自己的小女仆感慨的当儿,旁边一群大兵唱起来《我还有最后一颗手雷》——不对,是《最后的勇气》! 我是“原作者”,我不能被其他人带偏啊!就算安特全国都叫这首歌《我还有最后一颗手雷》,我也要叫它《最后的勇气》——王忠如是想。 涅莉看向打断自己哀悼的士兵们,发现这些士兵明显是故意的,一边唱歌一边盯着涅莉看。 王忠也发现了这点,他刚想出声制止士兵们调戏自己的小女仆,就看见涅莉就上前给他们每个人都别上了一朵小花。 弹巴拉莱卡的士兵说:“我家有個妹妹,和你差不多大。” “将军真是的,居然把这么小的女孩子带上战场!” 涅莉:“管好你的嘴巴,乱说话小心嘴巴被沼泽巫婆撕烂。” 王忠瞪大眼睛,平时涅莉可不会这样毒舌,最多用鄙视的目光或者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 看来涅莉平时已经手下留情了。 士兵们面面相觑,然后都笑了,开始调侃:“沼泽巫婆?” “她是不是还会召唤林中怪形?” “还给女人们把负心汉变成癞蛤蟆的魔药!” 涅莉摇摇头,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表情。 王忠看着这一切,觉得涅莉就像个拿调皮捣蛋的孩子没办法的妈妈。 这时候拿巴拉莱卡的士兵说:“我们一说将军的不是,你就这么生气,还搬出沼泽巫婆来吓唬我们,你应该很喜欢将军吧?” 王忠咳嗽了一声:“安德烈,达卡,还有郝洛帕科夫,别调戏我的勤务兵,小心我罚你们和瓦西里一起挑粪。” 三个士兵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看过来,发现是王忠,赶忙站直了身体要敬礼,结果发现手里拿着乐器不好敬礼。 一阵手忙脚乱后,他们把乐器藏好,给王忠敬了礼。 王忠摆了摆手:“好啦,放松时间,别这么拘谨。还有跟遗体告别是个严肃的事情,别嘻嘻哈哈的。” “报告!”巴拉莱卡乐手举起手,“我们认为战友们更愿意听着这首歌离开。” 巴林奏者附和:“他们到地狱可能还要和普洛森魔鬼战斗呢!” 马上巴拉莱卡乐手踢了巴林奏者的脚后跟一下:“我们的战友当然是要上天堂,我们碰不到普洛森魔鬼啦!” 王忠:“不管怎样,严肃一点,送他们最后一程。当然我不是说这个歌不行,我是说你们不能在送别的时候泡姑娘。另外,任何时候都不能泡我的勤务兵!” 三个“音乐家”都笑了:“您的勤务兵太小啦,就跟我们妹妹一样!” “对啊对啊,刚刚也是逗妹妹玩呢!” “您看她给我们送花,都不是大姑娘会送的花,这是小女孩才送的野花。” 王忠骂道:“知足吧!好了,老老实实演奏一些送别战友的曲子!” 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非常默契的坐回位置上,开始演奏音乐。 是一首王忠也非常熟悉的歌:《远在小河对岸》。 王忠小时候看央视版《钢铁是怎样练成的》时候,就对这首主题曲印象非常深刻。 印象最深刻的一个点在于,在歌曲的高潮之后,要赢得胜利了,结果主人公牺牲了。 主人公倒在了黎明前,让王忠异常的惋惜。 虽然现在距离战胜普洛森还比较久远,但用这首歌送别战友再合适不过了。 悲戚的歌声中,涅莉来到王忠跟前。 王忠:“什么时候采的花?” “刚刚,你在打仗,我没事干,就采花。”涅莉扭头看了看街上的尸体,轻咬嘴唇,“我能做的就这些,做饭,让大家吃饱,然后给他们戴上小花。” 王忠大手按在涅莉的脑袋上,连她的船形帽一起压在掌心,用力揉了揉:“你做得很好。继续吧,战士们会喜欢的。我们还有要紧的事情,替我好好送送战士们吧。” 涅莉点头。 王忠收回手,示意格里高利开车。 于是车队一溜烟开走了。 涅莉挎着花篮,目送王忠离开,然后才用手把被揉趴下的船形帽摘下来,小心的恢复成正常状态。 而三个演奏音乐的小伙子刚好在车队消失在街口的时候弹完最后一个音符。 巴拉莱卡乐手长出一口气,扭头看同伴:“将军真的知道我们叫什么!我之前根本没跟他说过话!” 巴林演奏者也兴奋的说:“传说居然是真的!他真的知道我们所有人的名字!将军部队战死的人,没有人会是无名氏!” “我以为是随军教士忽悠人呢!居然是真的!” 涅莉回头看着三人:“伱们知道我叫什么吗?” 三人对视了一眼。 第一个说:“将军的女仆!” 涅莉摇头。 第二个:“将军的妹妹!” 摇头。 第三个:“将军的——勤!务!兵!这个准没错。” 涅莉:“我问的是我的名字,不是身份!” 这次轮到三人摇头了。 涅莉不理他们,继续给阵亡的将士戴小花。 ———— 王忠的车队停在了一座三层楼房前。 楼房所在的街区遭受的破坏较少,甚至有一家面包店竟然开门营业了!几名梅拉尼娅人民军的士兵正在面包店前面,努力用梅拉尼娅语买面包。 王忠拍了拍瓦西里的肩膀,指了指梅拉尼娅人那边。瓦西里会意,不等车子停稳就跳下车,跑去帮忙翻译。 王忠则在本地向导的引领下下了车。 向导大爷:“我就不进去了,我们这些老定居者,看到牧民就像田野上的野兔碰到了老鹰,毕竟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牧民们还多半兼职强盗呢!一直到内战结束,他们都兼职强盗,有时候会来卖各种牲口身上的产品,有时候就来打秋风!” 王忠点头:“谢谢您,大爷。” 然后他亲自来到门前,敲了敲木门。 他已经用外挂确认过,房子里没有敌人。 在敲过两次门后,大门终于开了一条缝,一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打量了一下王忠,才拔掉门上的插销,完全把门打开。 “请进吧,将军。”他说。 王忠:“我在找牧民代表,您就是吗?” “是的,我就是。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王忠:“您熟悉草原吗?” 小伙子摇头:“我来城里的定居的时候,才十岁。” 王忠挑了挑眉毛:“刚刚向导老爷爷说你们家五年前政策变更才搬进城里,也就是说你才十五岁?” 他看了看小伙子快两米的身高和一身腱子肉,暗自惊呼:这特么是十五岁? 小伙子:“是啊,我只是长得比较老成。” 王忠:“好吧,这不重要。您不熟悉草原的话,有没有熟悉草原呢?这很重要,我们要对抗普洛森鬼子,需要熟悉草原情况的人。” 小伙子:“那你得问我父亲。” “他在哪儿?” “在这里!” 很不耐烦的嗓音从众人头顶传来。 王忠一抬头,看到通往二楼的楼梯上站着个壮硕的中年男人。 王忠:“您能告诉我们——” “我不能!”大叔瞬间拒绝了王忠。 王忠:“我们需要抵抗普洛森鬼子!” “普洛森人占领这里的时候,没对我们怎么样。”大叔说。 王忠:“普洛森人会把我们都变成奴隶!” 大叔哼了一声,双手抱胸:“我是沙皇陛下的草原巡视者!我只对沙皇陛下负责!只要没有沙皇陛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命令我!” 王忠拔出手枪对准大叔的脑袋:“你这是叛国罪!” “向沙皇效忠居然是叛国了吗?我看你才是大逆不道!” 好家伙,不愧是内战时候的匪帮。 王忠看对方不吃这一套,马上有新的想法。 他收起手枪,对大叔说:“你要沙皇陛下的授权是吧?行,我打电话去叶堡,让她亲口给你授权!到司令部来!” 大叔:“我要是不去呢?” 王忠:“那就是拒绝接受沙皇陛下的指令,是叛国!” 大叔想了想,大手一挥:“带路吧。要是之后你骗我,不是沙皇陛下,我就一个字都不会吐露!” (本章完) 第51章 听老头讲过去的事情 之后王忠一行就返回了司令部所在的仓库,结果还没进仓库大院就看见外墙上破了个大洞。 王忠赶忙问门口警卫:“被炮击了?损失大吗?” 警卫笑道:“别担心将军,落了三发炮弹,只有一发打中仓库建筑,没死人。两发落在院子里,炸得挺猛烈,但是我们这院子是空的,除了谷糠没有东西。” 为了伪装得更像,王忠出发侦查前就吩咐了,高炮营摆在塌了三分之一的市议会旁边,仓库这边连警卫都是暗哨,明着的警卫就两组四人,分别守着两个大门。 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歪打正着,减少了被炮击的伤亡。 车队进了仓库大院,停在谷仓门口,跟车来的老牧民哼了一声:“将军居然在谷仓里指挥战斗,还不如我们这些牧民呢!” 王忠:“谷仓也很好嘛,坚固耐用,下雨了排水还好!来,请吧!” “哼,我的耳朵可是很灵的,陛下的声音我一下就能听出来,可别想糊弄我!”说着牧民从参谋手里接过椅子,岔开腿坐下。 老头那坐姿,大马金刀的,看得出来年轻时候是个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草原汉子——或者说,土匪。 波波夫站起来:“这是怎么了?要我叫审判官来吗?” “哼!”老牧民撇了撇嘴,“审判官来了,我就一句话不说,你们和草原打交道去吧!” 王忠拿起电话:“接夏宫。” 接线员回了句“好的”,就没有多说什么。很快,电话那边传来夏宫总管的声音:“夏宫,哪位?” 王忠还没答话呢,就听见那边传来奥尔加的声音:“是不是罗科索夫?是不是?给我给我!” 紧接着是一阵杂音,估计在抢听筒,然后奥尔加的声音砸到王忠耳膜上:“罗科索夫?是罗科索夫吗?” 王忠:“你这样万一不是,会引起误会了!” “我都没有叫你阿廖沙了!哦对,漏了中将,咳咳。”少女清了清嗓子,声音也把架子端起来,“罗科索夫中将,请问前线的战事如何?” 王忠:“有個忙要你帮,有位老牧民,非要听到沙皇陛下的声音才肯提供帮助。” “那把电话给他!” 王忠看了眼老头,把听筒递过去:“沙皇陛下在线上。” 老牧民赶忙把刚刚装了一半的烟斗在桌面上敲了敲,烟丝全磕出来,然后收好烟斗,戴正了头顶的帽子,毕恭毕敬的双手接过听筒:“喂?” 王忠听不到奥尔加说啥,只能看见老头面容的变化。 老头一开始还是怀疑,然后是诚惶诚恐——估计真如他所说,认出了奥尔加的声线。老头就这样诚惶诚恐的连声说:“罪过啊罪过,怀疑亲王殿下。” 嗯? 因为现在人家在接奥尔加的电话,王忠也不好纠正,只能用眼神示意周围人“我不是”。 下一刻,老头表情变成了错愕:“不是吗?那是我误会了!罪过啊罪过!” 王忠越来越好奇奥尔加在说啥了。 另一边有宫廷总管和屠格涅夫大将看着,应该不会说出什么很离谱的事情吧? 终于,老人再次鸡啄米一样点头:“好的好的,我一定全力配合,陛下您放心吧!那……那个词怎么说来着?不用说吗?好好!” 老牧民连声说着“好好”,毕恭毕敬的把听筒交给了王忠:“陛下说要跟您说话。” 王忠拿过听筒说:“你跟他说什么啊?” “啊,就说我哥哥在临终时把我托付给你照顾了,现在你就相当于我哥哥,要他全力配合你。” 王忠挑了挑眉毛:“我怎么感觉伱说的不止这些呢?” “就这些啊,不信你问他!” 王忠看了眼老头,摇头:“我信了我信了,那么我们这边还有事,等聊完了再给你打电话!” “一定要打!”奥尔加叮嘱道。 “放心吧。”王忠放下听筒,看着老头。 老头一直在祈祷,听祷词好像是祈求上帝保佑沙皇陛下什么的。 这个时候,王忠终于意识到,为什么教会还要保留沙皇。 世俗派的教会赢得内战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年轻人差不多都变成了世俗派,结果还能碰到这样的虔诚沙皇信众。 不保留沙皇内战搞不好还要多打五年以上。 在真有超自然力量和神迹的世界,搞世俗化改革就是这样困难重重。 王忠等老头祈祷完,才问道:“老人家……” “别!陛下说了,您就是她干哥哥,是亲王殿下,您请随意使唤我吧!” 王忠不想“使唤”人,毕竟他自己穿越前还是个打工人呢,比较抗拒这种带有奴役意味的词。 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于是他招了招手:“来,到地图前。” 老头麻利的过来了,和刚刚那桀骜不驯的样子判若两人。 王忠:“看得懂地图吗?” “当然,我曾经是沙皇陛下第五近卫骑兵旅,骑兵要送信的,看不懂地图怎么行!”老头说。 王忠:“我之前亲自侦查的时候,发现大概是这个位置有很大一片草甸子。这个草甸子延伸到哪里?” 老头拿起铅笔,开始画线,画的时候手微微颤抖。 画完,老头说:“抱歉,老了,线画不直了,凑合着看,这片草甸马都很难走,荒废了很久啦!曾经有哥萨克想要开辟这片当农田,但是失败了。” 王忠:“这么大一片啊。” “草原上别看一眼望去都是草地,其实什么都有!这边这一块,”老头继续在地图上画,“其实是沼泽,冬天的积雪融水没有地方去,就全蓄在这里啦。” 王忠:“草原上还有什么难以通行的地形吗?我是说轮式车辆不能走的。” “有的是。比如这里,就算是拖拉机——我是说坦克,开到这里也寸步难行!” “那里有什么?”王忠问。 “田鼠。”老人认真的回答,“田鼠在这里打了大量的洞,马走上去可能崴了脚,坦克开上去一定会塌陷。” 王忠咋舌:“鼠害这么严重吗?我们也三天两头被挖断电话线。” “草原上电话线得架起来,内战的时候世俗派军队就是这么干的。” 王忠看着被画得花里胡哨的地图,摸着下巴:“我原本以为草原是和沙漠一样的平原,还想了一个涨潮战术。” 其实是抄了地球的沙漠之狐的点子,大概内容就是,沙漠其实可以被视作大海,补给线什么的到处都可以通,所以沙漠作战不用那么拘泥于公路啊定居点啊。 完全可以像运用舰队一样运用装甲力量,让坦克在沙海上巡弋,在敌人薄弱的点突破,然后所有部队就从唯一突破点一拥而入,仿佛涨潮一般。 现在看来草原和沙漠戈壁差远了。 草原上根本玩不起涨潮战术,还是要被舒服在补给线上。 王忠喃喃自语:“敌人知道这一点吗?” 巴甫洛夫:“我们都不知道,敌人肯定也不知道。他们的侦察兵没有时间把草原全摸一遍。” 王忠:“所以我们可以确定,敌人的装甲部队一定会和卡车之类的摩托化部队脱节,他们的补给也会被隐藏在草原下面的复杂地形给卡住。 “我们如果能对敌人的补给发动破袭战,就能取得巨大的优势——虽然兵力不足的情况下无法实施歼灭战,但可以击溃敌军!” 波波夫问:“那我们该用什么部队发动破袭战呢?就算是坦克,也通不过田鼠山丘和沼泽啊。” 王忠也陷入了沉思。 这时候牧民老头说:“为什么不试试看骑马呢?夏伯阳的骑兵军呢?” 王忠看向巴甫洛夫:“对啊,骑兵啊!在草原上驰骋,怎么能少了骑兵呢?” 巴甫洛夫:“我要提醒你,我们根本没有骑兵部队。” 王忠:“我要提醒你,我想要什么部队就可以要过来。” 他拿起电话:“接叶堡,夏宫。” 巴甫洛夫在旁边皱眉:“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沙皇陛下三番五次干涉军事调动,就算是先帝也没有这样啊。” 王忠:“怎么没有?忘了阿格苏科夫了?” 这时候电话接通了,直接是奥尔加的声音:“喂?是罗科索夫——中将吗?” 王忠:“是我。” “说把,要什么部队?” 王忠:“我要骑兵,把基里年科的骑兵军调过来!” 巴甫洛夫:“基里年科中将指挥的集团军在其他方向,就这么从他手里抢部队不好吧?” 电话另一头,明显奥尔加把听筒拿开,和旁边的人在交换意见——可能是屠格涅夫大将。 几秒钟后,她说:“基里年科中将的骑兵军没办法调动给你。但是预备队方面军还有新组建的骑兵军,可以吗?” 王忠:“可以,把骑兵军调给我。” “你要干什么?”奥尔加问,语调透着好奇。 王忠:“让他们在广袤的草原上奔驰,执行破交战。” “嗯?”奥尔加疑惑的问,“破交战不是海军的用词吗?” 王忠:“怎么?我还用着海军的炮呢,用下海军的词怎么了?” “行吧……总之你有信心破敌了是吧?” 王忠:“不,还不确定,我要再看看应该怎么办。总之你先给我骑兵。” 奥尔加:“好吧,骑兵我保证——什么?你要讲话?好吧……屠格涅夫大将要讲话。” 然后屠格涅夫的声音就传来了:“用骑兵搞破交战,我们去年也试过,效果不好啊。” 王忠:“那是因为你没有在南安特的草原上试过,相信我,这里的情况比可萨莉亚的黑土地复杂多了。这片土地到现在还没有成为农垦区是有原因的!” “这样啊,那你再试一次。我会调派两个骑兵军过去。我估计要17号才能抵达。” “可以,我等着了!”王忠答。 (本章完) 第52章 战场夕阳(8000月票加更) 之后一小时,王忠让地图参谋围着老头,拿着地图按照地图的编号,一块一块的询问周围草场地形。 军用地图都按照坐标方格进行拆分,每个地图都有编号,而方格下面还有更小的方格。 这样在需要的时候,无数张地图就可以按照编号拼成一块大图。 老头毕竟老了,看编号根本不知道是哪里,所以就要把地图像是拼图一样拼起来,然后让老头一个个“指认”。 好在现在司令部在谷仓里,地方大,有的是空间给参谋们搞拼图。 王忠在旁边看着,根本插不上手,因为他军事地图学什么的没有参谋们学得好,他就一爱好者,哪儿懂拼地图啊。 过了有大概半小时,司令部的警卫领着老头的儿子进来了。 年轻的牧民代表一看大帮人围着自家老爹,直接愣住了:“诶?” 王忠迎上前:“你父亲在帮助我们确认周围草场地形。不确认不知道,周围的草下面居然如此的崎岖,没有你父亲我们的作战可能要陷入大被动。” “诶?”牧民一脸错愕,“我过来是担心爸爸被当成余孽抓起来了……这……” 这时候老头扭头对他儿子喊:“混蛋!你怎么不告诉我率领军队的是沙皇陛下的干哥哥?沙皇是我们的父亲和母亲,他哥哥就是我们的舅舅!” 王忠和年轻牧民:“诶?” 然后他俩对视了一眼,突然成为亲家? 牧民先反应过来了:“爸爸,不能这样算的,对将军来说多失礼啊!我们只是普通的牧民,是住在城里的牧民代表!” 老头:“别说了,你快去拿我的老地图包,我有几个地方记不得了,他们这個新地图太新了,太精准了,不得劲,我对着老地图才想得起来!快,跑步去!” 王忠:“瓦西里,你开车送他去,尽快把地图拿回来。” “好嘞!”瓦西里美滋滋的把手里的地图塞给别的参谋。 看得出来,他很不喜欢拼地图。 瓦西里离开后,王忠看了眼忙碌的参谋们,对巴甫洛夫说:“我去外面转转。” 巴甫洛夫:“这个外面是指城外还是仓库外?” “当然是仓库外,不对,也许可以逛一逛全城,提振一下大家的士气。” 波波夫立刻站起来:“我得一起去,老让你抢我的工作可不成。” 王忠:“你想盯着我不让我离开城市就直说。” “那倒是没有,我觉得你现在最关心的还是更新完成的地图,我真的是去尽随军主教的职责。”说着波波夫对自己的跟班一挥手,“去备马。” 王忠直接往仓库外走。 其实像这样把仓库当成指挥中心,让王忠觉得非常有感觉。 小时候看《勇闯夺命岛(石破天惊)》,他对fbi气势汹汹开进港区仓库展开指挥中心的画面印象深刻——当然那个电影印象深刻的地方多了去了了。 王忠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观察司令部的人忙碌。 十万作战兵员,还有数量多得多的雇工和辅助人员,要管理这么庞大的单位,司令部的人少不了。 现在这忙碌的场面,总让王忠想起交易日的股票交易所。 如果王忠不是实际在前线冲杀过,只看司令部的情况,说不定还真会得出“前线士兵只管听命杀敌就好了,后方人员却要考虑很多”的谬论。 王忠正踱步呢,波波夫忍不住问:“伱不会是真的来散心打发时间的吧?” “当然不是,我在视察情况,只是现在机关部门运转正常,不需要我发表意见。”王忠耸肩。 波波夫点点头,话题转到了今天的战斗上。 “今天虽然打了胜仗,但是把敌人的老兵放跑了,在后方重新编组和休整之后,这些老兵会成为大问题。” 王忠点头:“是啊,要争取打歼灭战,消耗普洛森的老兵和技术兵,让敌人补充不起来。 “可惜歼灭战需要优势兵力,地形,以及一点点敌人的配合。” 说着王忠摇摇头:“我本来准备看看能不能在草原上用我新的涨潮战法取得战果。结果现在告诉我草原其实充满了无法通行的复杂地块,并不像沙漠那样四通八达。” 波波夫笑了:“可萨莉亚人都习惯了黑土地。” 他的情绪忽然低下来:“也不知道多久能夺回可萨莉亚,夺回黑土地。” “别担心,那一天会来的。”王忠说。 说话间两人(还有好几名警卫员)来到了仓库外。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太阳正在西沉,整个西方的天空全都是火烧云,哪怕被城市的建筑挡住了,看着也有种震撼人心的美。 王忠盯着火烧云,说实话,这种九点钟以后的落日他看多少次都不腻。 波波夫:“你准备用骑兵干什么?” 王忠看向随军主教:“这不明摆着吗?破坏敌人的补给车队。骑兵在草原上有相当长的自持力,马可以携带相当数量的压缩干粮,草地里还有水,随时可以补充水壶。 “至于马,我想它们会照顾好自己的,骑士战死了马估计还能在草原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享受野性的呼唤。” 波波夫:“说得倒是没错,但是要怎么对付敌人后方的守备部队呢?” “不对付。”王忠看着波波夫,“遇到就绕过去,永远不和敌人硬碰硬,我们就打那些没有什么伴随防御部队的车队——敌人不可能给所有的车队都派足够的护卫。” 这时候,波波夫的跟班牵着几匹马过来。 王忠的“旧爱”就混在马群里,仿佛一名左拥右抱的纨绔。他打了个响指,布西发拉斯立刻扔下母马们,撒着欢跑向王忠,到他跟前就试图掀帽子。 王忠:“好了,乖!别动我的帽子!” 布西发拉斯停下来,站在原地挺直上半身,像是士兵接受检阅一般。 王忠对马招招手,说:“好了,别立正了,过来。” 马儿这才迈着小碎步,溜达到王忠跟前。 王忠翻身上马,一夹马肚子,就让马小跑起来。 波波夫和警卫们赶忙上马跟上,但好像只有格里高利一个人追上了王忠。 “将军,您下次要疾驰的时候先打声招呼啊!”高级军士长说。 王忠反问:“你不还是跟上了吗?” “我在村里的时候,就是骑马比赛的亚军。” 王忠:“才亚军?” “领主儿子的马比我好,好太多了,所以我穷尽了自己的技巧,都跑不过他。从那以后我就没有赛马了。” 王忠:“你现在追上了我的布西发拉斯。” 格里高利:“因为我骑的马也是好马啊,您不知道吧,我们集团军所有的马都变成好马了,是从贵族们马场里精选出来的——很多贵族马场现在已经是国营马场了,所以才提供良马给我们。” 王忠心想还有这个事情吗? 他完全不知道! 布西发拉斯扭头看了下格里高利的马,马上又看向前方,而且开始加速。 显然它有点不服气。 格里高利也踢了脚马肚子,并且把身体压低,完全趴在马背上。 王忠有样学样。 两个人就这样在城里飞奔,那突然前方出现一辆牛车,王忠猛刹缰绳,布西发拉斯灵活的调头,在牛车前停了下来。 格里高利则展现了精湛的骑术,轻轻一带马头,就让马儿从牛车和墙壁之间的缝隙蹿了过去,然后再回头。 赶牛车的老头怒道:“在城里跑马,像什么话——哦,是将军您呐,我这里有自家腌的酸黄瓜,您要不要来点啊?” 王忠:“好啊,我尝尝看。” 这时候波波夫带着一大帮警卫员终于跟上来了,波波夫看见王忠在薅老乡黄瓜,便说道:“也不知道谁规定不拿群众一针线的!” 王忠:“我会付钱的。” 老头马上感动得不行:“还是我们自己的军队好啊,普洛森军在的时候,把我的黄瓜坛子打了不少,一分钱没赔!将军呀,你们快把敌人赶出去啊!” 王忠:“我们会在这里战斗到八月,您趁这个时间赶快向后疏散吧。所有人都要走。” 老头愣住了:“只守到八月吗?不是说寸土不让吗?” 王忠:“去年先帝的寸土不让命令下了,结果白白丢了几百万部队。打仗这个东西啊,要存人失地,土地丢了,终有一天会拿回来,人丢了就什么都没了啊。” 老头:“你们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王忠回忆了一下地球的历史,说:“大概916年春天吧,快的话今年冬天就打回来。” 老头放下心来:“那还好,也不用太久。我就在这里等着,我儿子在战斗中失踪了,说不定他能走回来,我要是走了,他就找不到家了。” 王忠欲言又止,扭头看波波夫。 波波夫小声嘀咕:“这你就推给我了!” 他对大爷说:“放心吧,您儿子一定是在哪里打游击呢!等胜利之后,他准回来!” 也可能在哪里变成了无名孤冢。 但这种事,不说出来也行。 老头看着很高兴,又拿了两坛酸黄瓜:“那就借您吉言,来,你们吃呀!吃呀!” (本章完) 第53章 童年 同一时间,普洛森第十集团军军部。 波克上将走了不知道第多少个来回之后,抬头问集团军参谋长:“步兵师还没有遭到进攻吗?” “是的。”参谋长答道,“可能是步兵师的炮击,打乱了罗科索夫的部署。” 第六集团军的威廉·冯·弗雷德里克上将站起来:“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和罗科索夫斗智斗勇了,看时间我的集团军军部应该已经运动到了位置,该回去了。” 普洛森人偶尔会这样,后续梯队的部队向前运动的时候,司令官先到前方梯队的司令部来“串门”,提前了解前线的情况。 这样等后续梯队的司令部运动到前线的时候,司令官已经完全清楚状况。 前提是两个司令官比较熟。 当然,按照军事条令主官在部队向战区开进的时候离开司令部肯定是不行的,但这种时候普洛森就很“弹性”。 如果有人质疑,普洛森的将军们会说这是在锻炼参谋们和军官团。 波克上将对老友说:“回去的路上小心点,我的部队报告,这片草原看着哪儿都能走,其实很多地方车子一进去就陷进去了,和东优罗巴的大草原,以及可萨莉亚的黑土地都不一样,要格外小心。” 费雷德里克挥了挥手,对副官做了个手势,就离开了第十集团军的司令部。 波克上将看向参谋长:“侦察部队的报告呢?” 参谋长摇摇头:“没有发现异常,倒是有部队报告敌人侦察机临空侦查。” 波克上将看着地图:“我们的钳形攻势的意图,应该已经被罗科索夫发现了。他却停了下来,这不就是等着被我们包围吗?” 参谋长:“可能他看出来我们不可能立刻发动攻势,所以想等一等自己的后续部队?” 波克上将的参谋们制定的计划,钳形攻势将于18号清晨开始,现在才15号,各部队都在运动过程中,还没有抵达出发位置,油料和弹药的补充也没有跟上。 对于参谋长的猜测,波克上将思考了几秒后摇头:“他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情报?不,没道理,他不太可能判断出我们的进攻时间。应该就是炮击干扰了他们的行动,罗科索夫也很喜欢在我们进攻前反火力准备,打乱我们的进攻部署,这一次步兵190师干得好!” 参谋长:“需要把您的褒奖告知190师吗?” “不,没必要,毕竟炮击迟滞罗科索夫只是一种可能性。也有可能罗科索夫的作战计划就是占领叶伊斯克,毕竟这个城市是我们进攻亚尔维克之前最后的大型城市,不占领叶伊斯克,他的大军就没有补给中心了。” 波克上将说到这里,沉默了几秒,才骂道:“该死,我们本来也准备把叶伊斯克当成补给中心!现在还要重新规划补给!” 参谋长赶忙说:“我们本来就有预案,补给不用担心。目前进度比我们预计的要慢一点,但17号肯定把所有的补给中心设置完,弹药和油料发放到进攻部队手里。” 波克上将皱眉:“进度慢了?为什么?当初制定计划的时候,我不是让你们都留出一天的冗余吗?” 参谋长一脸苦笑:“不光留了冗余,我们制定计划的时候还参考了可萨莉亚地区的糟糕路况。没想到这边路况更差,很多地方杂草都吞没了道路。为了避免后续部队迷路,我们沿途设置了很多交通指挥站,但还是有补给队偏离了道路,在草原里迷路。” 波克上将一脸黑线:“所以现在一天的冗余已经被耗光了?” “是的,但18号早上进攻问题不大。”参谋信誓旦旦的说。 波克上将点头:“好,那只要顶住明天(16号)和后天的进攻就好了。” 直到现在,波克上将仍然认为罗科索夫会进攻。 ———— 王忠现在骑着马,在叶伊斯克城里溜达。 虽然天上还挂着夕阳,但现在已经快晚上十点了,已经到了很多老百姓睡觉的时间。 但现在几乎没有人睡觉,全城的人都出动了,帮着第一机动集团军的雇工们收拾牺牲战士的遗体。 而敌人的遗体则被随意的堆放在路边。 王忠溜达的时候,看到有一群小孩在玩打仗游戏,扮演安特军的小孩什么装备都没有,扮演普洛森军的小孩又是钢盔又是武装带的。 于是他停下来,喊了声:“孩子们!” 小孩停下来看着王忠,有個大孩子看到王忠的领章,大喊:“是将军!向将军敬礼!” 一群孩子学着大人立正,用非常不标准的姿势敬礼。 王忠笑着回礼,然后问:“怎么扮演安特军的没有装备啊?” 刚刚喊敬礼的大孩子说:“我们不能拿烈士的东西啊。” 王忠笑了,他下了马,摘下自己的军帽,给大孩子戴上:“你是指挥员,给你,戴着吧。” 孩子感动完了:“这可以吗?” “可以,我的军帽也是普通军帽,和少尉的军帽没区别。” 旁边正在休息的机动军战士说道:“孩子,我要是你,就把这个军帽拿回去藏好,能传世的!” 大孩子摘下军帽,美滋滋的打量着。 王忠转向扮演普洛森军的孩子:“你这个十字章哪里弄的?” 孩子指了指街口:“那边收拾普洛森尸体的米沙给的!” 米沙估计是帮助雇工干活的人的名字。 王忠来到孩子跟前,蹲下来,一边帮他调整十字章的位置一边说:“这个要挂在脖子上的,还有这个是战伤章,应该挂在这里。” 孩子一脸惊讶:“将军您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王忠:“要打败敌人,首先就要了解敌人,事无巨细,什么都了解。甚至要做到比敌人自己还要了解!” 其实是穿越前王忠曾经当过几年德棍,后来看了一部叫《一般nc》的书,被三德子的残暴和不做人震惊了——书里收录了大量记录了国防军普通士兵暴行的照片。 那之后他就脱粉了,但德棍时期获得的知识并没有丢,他还是能如数家珍的说出三德子各种奖章,以及他们的佩戴方法。 帮着小孩整理好着装后,王忠站起来,对全体孩子严肃的说:“你们听好了,玩完了回去跟你们家大人说,收拾东西,明天我们这边汽车旅的空车会返回亚尔维克,伱们可以坐空车走。” 孩子们面面相觑,最后目光落到了戴着王忠的军帽的大孩子身上。 “我们要留下来战斗!”大孩子说,“我们会用枪!” 另一个孩子喊:“卡佳都参军了,我们也行!” 王忠:“卡佳什么时候参军的?” “今年一月!” 王忠:“那她应该还在训练,现代战争不是会打枪就行的,你们留在这里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只会白白送掉性命,听话,回去跟你们父母说,明天跟空车回亚尔维克。” 大孩子沉默了几秒忽然问:“您让我们走,是因为这个城市守不住是吗?” 王忠:“是啊,但是我保证,明年六月之前肯定会打回来。我们现在需要用空间来换时间,稀释敌人的兵力,拖垮他们的后勤,等把他们拖得皮包骨头了,再一拳打回来!” 大孩子:“那我们在这里等着您不就行了?” “不,敌人会屠杀你们的,你们看到被挂在路灯上的教士们吗?敌人会这样对你们的爸爸妈妈。既然迟早能打回来,为什么还要白白牺牲呢?” 孩子们面面相觑。 “好吧,”大孩子说,“我们去跟爸爸妈妈说。请问您尊姓大名?” 王忠:“你这个用词,难道读过正经学校?” “我在城里的教会中学上学,九年级。”孩子说。 “好的。我是罗科索夫,‘那个’罗科索夫。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向后方移动,然后读完中学。我们现在非常缺乏十年级毕业生,到时候有你发挥自己能量的地方。” 王忠顿了顿,又想到了什么,问:“你的同学呢?” 大孩子:“应该和家人在一起吧——我是说,没死的话。” 王忠:“那给你一个任务,你戴着我的帽子,去找到这些同学,让他们也劝说家人明天跟着空车撤退。能完成吗?” 孩子笑了:“当然!” 王忠:“那就去吧!趁着天还没黑!跑起来!” 大孩子转身狂奔起来。 其他孩子们见状,也跟着一起跑。 那个扮演普洛森指挥官的孩子突然想起什么,停下来对王忠立正,又敬了礼,然后才扭头追大部队。 王忠双手背在身后,感叹道:“战火中的童年啊。” 格里高利:“真不知道该羡慕他们还是该可怜他们。” “当然是可怜,无论如何孩子们都不应该和战争扯上关系。每当我看到这些孩子们,对普洛森的恨意就会强烈一分。” 就像穿越前,看某个地方的照片一样。 这时候两名传令兵开着摩托车过来了。 那摩托车还是联众国支援的哈雷摩托,帅气得不行。 王忠光看车了,差点没听到传令兵的话。 传令兵:“将军!空军一架波2在城外降落了,给我们送来了航空侦查的照片。” “好,我马上回司令部。” (本章完) 第54章 7月15日战况总结 等王忠回到集团军司令部,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了。 仓库外壳上的洞已经被帆布补起来,所有的窗户也都用布挡上,巨大的仓库就这么静静的趴在夜色里,只有时不时敞开的侧门会漏出一点光。 王忠进了大门想脱帽子,一摸脑袋只摸到大脑门,这才想起自己把帽子给了小孩当传家宝了。 因为手已经抬起来了,不做点什么有点尴尬,他就拍了拍脑门,说:“对了,得弄顶新帽子,那个谁,你去军需部门给我拿个新帽子!” 涅莉:“我不叫那个谁。” “妈妈,我要个新帽子!” “我也不是你妈妈。”涅莉严肃的说,“一顶新帽子是吧,知道了。” 说完她把手里拿的可乐塞进王忠手里,提着裙子跑走了。 王忠一边喝可乐一边看向巴甫洛夫,然后看见他面前两位女飞行员都瞧着自己呢。 “呃,”王忠放下可乐,走向两位女士,伸出手,“两位好,我是罗科索夫。怎么换了两位女飞行员来?上次送照片的那位呃……斯米佳诺娃中校怎么没来了?我记得她的搭档叫卡缇娅。” “她们两位被敌人防空炮击中了,迫降穿越战线的时候受伤了。”肩扛少校军衔的女飞行员说,“估计要在后方待上半年了。” 王忠点头:“这样啊,幸亏波2的飞行性能好。” 波2这飞机,滑行能力非常惊人,夜间轰炸飞行队的女飞行员经常关掉发动机让飞机在空中飘,临近目标的时候才空中开启发动机,以求突然性。 少校飞行员点头:“是的,如果是别的飞机,他们俩可能就回不来了,因为会降落在敌人控制区的纵深。您竟然真的如传闻中那样,熟悉飞机。” 王忠:“啊,我的副官教我的。” 瓦西里:“诶?啊对,是我教的。” 他拍了拍胸脯,然后问:“对了,卡缇娅女士怎么样了?伤得重吗?” 王忠:“怎么,磨坊主的女儿不香了?” “我这是关心战友。” 少校飞行员:“她还能走,应该没啥大问题,半年后就该归队了。我们是不是该说正事了?” 王忠:“是的,两位怎么称呼啊?” 瓦西里:“这是正事吗?” 少校飞行员笑了笑,然后立正向王忠敬礼:“我是588夜间轰炸机团代理团长尤菲莉亚,奉命送来航空侦查的照片。这位是我的搭档莱妮雅。” 王忠挑了挑眉毛:“你们都不是安特人?” 少校:“祖上都有一些其他国家的血统,怎么,不是安特人就不能与普洛森作战吗?” “当然不是,我们集团军还有梅拉尼娅人民军的达瓦里希呢。”王忠赶忙说,然后把话题转向照片,“航空照片在哪里?” 巴甫洛夫抬了抬手:“在我这里,空军的拍照技术有进步。” 王忠赶忙走到巴甫洛夫身边,从他手里接过照片。 波波夫也靠过来,伸头从王忠肩膀窥探。 王忠快速的翻阅照片,每看完一张就递给集团军主教。 就如同巴甫洛夫说的那样,空军的拍照技术有明显的进步,当然也可能是草原上景色比较单一,凸显了普洛森目标。 尤菲莉亚少校介绍道:“航空侦查发现,在叶伊斯克西北西南都有敌人的装甲部队,但是草原好像给他们造成了一些麻烦,我们拍摄到了很多暂时被遗弃的装甲车辆。” 她说话间,王忠刚好翻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七八辆扔在草原上的车辆,还有一小支普洛森人的抢救分队。 王忠把照片挑出来问:“这是哪里的照片?” “背面有拍摄的坐标。”尤菲莉亚少校说。 王忠把照片翻过来,果然看见了坐标,但只是地图上的方格坐标。 “找出来是哪個地图方格。”王忠说着把照片塞给瓦西里。 瓦西里拿着照片跑向地图参谋们扎堆的地方,他们估计正在整理保皇派老头提供的情报。 王忠按着编号,把同一个地图区块的照片都找了出来。 “没有警戒部队。”他小声嘀咕。 巴甫洛夫从他手里拿过一张照片看了看:“确实没有警戒部队,看着都是后勤部队和维修部队。” 王忠:“这是敌人的软肋啊,如果使用骑兵猛击这里,普洛森人的补给系统立刻会陷入混乱的。” 巴甫洛夫点头,然后忽然想起什么,说:“等一下,我们的无线电监听部门,还监听到了敌人交通管制部门的通讯,虽然他们使用了一些暗语,所以不知道报告的单位到底是什么,但通过内容可以推测敌人的补给运输出现了一些拥塞。” 王忠:“有报告吗?” “有的。”巴甫洛夫打了个响指,“拿监听记录来。” 马上有参谋拿着写字板过来了,板子上夹着厚厚一摞监听报告:“都汇总在这里了。” 巴甫洛夫倒了把手,写字板到了王忠手里。 里面的内容全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53号地段有车坏了路被堵了,什么113号地段确认无法通行,要重新规划路线,巴拉巴拉的。 每一条信息都没有泄密,因为不知道是哪个单位发的,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地方的事情。 但是所有内容汇总起来,就能知道敌人的后勤堵了。 王忠:“很好,很好。我们糟糕的基础设施又立功了。” 波波夫皱眉:“你这话会被人断章取义认为你在攻击教会五年计划在基础设施上的投入不够——不过你也不怕被断章取义就是了,我们说了这种话可能就完蛋了。” 王忠没理会波波夫,注意力还在照片上:“现在就等骑兵到了,如果广阔的草原,普洛森人不可能什么地方都设防,把散落在草原上的补给部队全卷走,他们的钳形攻势就打不起来了!” 瓦西里兴奋道:“然后就打歼灭战吗?” 王忠摇头:“不,要歼灭敌人就得维持包围圈,草原上怎么保证包围部队的供给?这次应该还是击溃。不要急着一口气吃个胖子,我们现在的目标是迟滞敌人,不让敌人一波就把苏哈亚韦利河方面军捅穿,配合梅诗金公爵的作战。” 如果苏哈亚韦利河方面军被捅穿了,梅诗金公爵的博尔斯克方面军就危险了。 敌人会涌入草原,直奔阿巴瓦罕。 这时候,尤菲莉亚少校说:“你们谈论战略,我们就不打扰了,我想飞机应该也加完油了,就此别过吧。” 王忠:“好,瓦西里,送两位上飞机。” “好。”瓦西里做了个请的手势,“这边请。” 两位飞行员一前一后的向大门走去。 波波夫目送她们走远,忽然说:“知道吗?抓到的普洛森人说我们的夜间飞行队,都是和猫混血的怪物,眼睛都像猫一样瞳孔是竖着的。” 王忠回头看了眼已经走到大门口的女飞行员们:“真的吗?我没看到啊!” “当然是假的,怎么可能有人瞳孔是竖着嘛。普洛森人还认为她们会魔法呢,每天晚上她们扔的根本不是炸弹,而是魔法火球。” 王忠摇了摇头,低头继续看照片,一边看一边说:“普洛森人还挺有想象力,谁说他们死板我跟谁急。”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巴甫洛夫拿起来:“集团军军部。陛下?好的我让他来听。” 王忠皱眉:“怎么现在还打电话给我?” 巴甫洛夫耸肩,把听筒递过来。 王忠刚把听筒放到耳边,就听到奥尔加不高兴的说:“你说了晚上要打电话给我的!” “司令部电话线很忙的。而且现在快0点了,伱该睡觉了!” “你不跟我说今天的战况我就不睡觉!” 王忠:“我们今晚会把战况总结用密电发给统帅部,你明天早上御前会议就能知道了!” “我不要屠格涅夫给我读,我要……” “陛下!”王忠提高音量,“我们在打仗!我刚刚在街上才目睹了十几名年轻孩子的葬礼,没有心情哄你。成熟一点!” 其实并没有年轻孩子的葬礼。 应该确实有孩子死在了炮火中,但王忠并没有亲自送别他们。 奥尔加闭嘴了。 王忠:“我还是比较喜欢那个聪明伶俐识大体的奥尔加。” 奥尔加:“好吧……对不起,我觉得你没有柳达在身边,可能会需要和我说说话什么的……” 王忠心想你想多了,我有涅莉会给我抱抱。 下一刻,奥尔加的声音严肃起来:“好吧,管家也劝我不要老给前线打电话,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请你告诉我,一切还好吗?” 王忠:“还好,我们夺回了几天前被敌人占领的叶伊斯克,击溃了敌人精锐的阿斯加德骑士团塞得师。” 他这样说的同时,旁边的巴甫洛夫嘟囔道:“明天头版该是叶伊斯克大捷了。” 奥尔加:“很好,你又抓到了将军吗?” “没有,这次敌人高级军官全跑了。宣传的时候可以说他们闻风丧胆落荒而逃。” “好好好!”奥尔加的心情明显恢复了不少,“那就好!以后记得每天都要报告战况啊!我每天早上御前会议都会期待着的!答应我哦!” “好。我答应你。” “嗯,那晚安。”奥尔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舍,但她还是挂断了电话。 王忠放下听筒,对巴甫洛夫说:“每天晚上写一份详细的战况报告,用密电码报上去。” 巴甫洛夫回头对一名参谋说:“你,每天写一份详细的战况报告——” 正好这时候,有参谋拿着文件过来:“报告,今天的损失初步汇总完毕。” 王忠直接拿过文件,低头开始看。 他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严肃。 看完后,他把报告交给巴甫洛夫,背着双手转向地图,重重的叹了口气:“虽然是大捷,但损失也不少啊。” “高兴点,”巴甫洛夫说,“算上俘虏交换比到三比一,大有进步啊,之前我们要用六个人换一个普洛森人呢。而且这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后来上来的第401临时步兵师伤亡,只算我们的话那甚至能占优。打仗嘛,不可能一点人不死,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王忠:“因为没有办法而不得不牺牲的人,应该一个也没有。虽然我知道不可能没有损失,但作为指挥员,我们应该追求的是把所有人都带回家。” 巴甫洛夫:“那是只有魔法才能做到的事情,现实点。” 王忠抿着嘴,没有答话。 (本章完) 第55章 咖啡时间的炮击 这天晚上,王忠直接睡在了仓库里——反正地方大,王忠也不怕被参谋们看看久经锻炼的肉体。 而且巴甫洛夫他们也住在仓库里,昨天波波夫还因为这个抗议了一遍,认为军事上的1号和2号不能住在一起,万一敌人学着王忠的做法夜间炮击怎么办。 但是普洛森人并没有夜间炮击,这晚上平安的过去。 第二天,7月16日,王忠爬起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巴甫洛夫正在地图前看着参谋们更新地图。 王忠爬起来,把上衣裤子什么的都穿上,一边系武装带一边向巴甫洛夫所在的地图台走去:“你昨晚没睡吗?” “睡了一会儿,但是马上起来了。我在战场上睡不了那么瓷实,等回到后方就会狠狠的补觉。” 王忠挑了挑眉毛:“补觉?在叶堡我每次到司令部都看到你在忙。” “那是因为你每次到司令部都已经下午了,在叶堡我其实休息非常充分,甚至胖了。”巴甫洛夫拍了拍肚子,“你看!” 说实话,就巴甫洛夫这个体格,就算胖了也看不出来。 王忠:“行吧。” 巴甫洛夫看王忠的表情,赶忙补了一句:“等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我每天晚上都让波波夫来值班,就像在绍斯特卡那样!” 听到熟悉的地名,王忠感叹道:“绍斯特卡已经被普洛森占领快十个月了,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听俘虏说,”波波夫一边说一边出现了,“普洛森皇帝的爱将把那个地方整体保留下来,而且让军事科学院进行了测绘,好像是把它当成了城市防御战的范本。” 王忠皱眉:“什么鬼,你的意思是,以后我们打城市全要面对那种程度的防御工事?” 那工事有多可怕,作为设计者和实际使用者的王忠可太清楚了。 波波夫点头:“恐怕是了。” 王忠摇头:“坏了,我这個装备审查委员会的委员长,得赶快弄点城市战用的东西出来。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这个?” “因为是昨天才从俘虏口中审问出来的。昨天我们抓了三千俘虏,我随便问了问就得到了不少情报。后面的审判官们可有得忙了。”波波夫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王忠:“没睡好?” “还行。我没醒过神来,一般这种时候我得来点茶,咖啡也行。” 王忠一扭头,果然看见涅莉在旁边处于时刻准备的状况,对上目光后,她马上推着车过来了。 “咖啡和茶来了。”王忠说,随后继续刚刚的话题,“这个皇帝的爱将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是皇帝的发小,现在最受皇帝信任的将领,在很多事情上有着超过自己军衔的发言权。” 王忠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大决战》里的那位熟面孔,就是说出“猪的战术一再成功为人所应用”的高见的胖子。 波波夫:“另外,他好像还和皇帝的姐姐有奸情。” 王忠脑海里的“总座”突然变成了《银河英雄传说》里的齐格飞。 这落差也太大了! 巴甫洛夫说:“说起来,在绍斯特卡的时候,我就想过,我们自己要攻占如此设防的城市要怎么办,最后想到的办法就只有用重炮炸了。 “依我看,我们给b4大炮套一个壳子,做成突击炮,专门拆楼不就挺好的吗?” 王忠摇头:“不,b4重炮炮管太长了,那么长的炮管太重,然后为了应对射击时巨大的膛压,炮闩的结构也太复杂、太厚太重。 “实际上还有更好的选择。哦我们可以用粗短炮管发射一种装药巨大的短程火箭,专门用来拆楼。这样发射架就可以很轻便,不用承受炮弹发射时的超高膛压,射击时的后坐力也很小。” 王忠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火箭吗?”巴甫洛夫皱着眉头,“从生产性方面好像确实比造大炮简单很多。” 大炮的炮管涉及到一系列复杂的公益,炮管的产量严重制约了武器装备的总产量。 地球那边,三德子为了应付战略轰炸,生产了巨量的高射炮,高射炮炮管占用了大量产能,严重影响了pak40等长身管大口径火炮的生产。 如果一种武器,不用生产复杂的炮管,那它在生产性上会拥有巨大的优势。 波波夫看着王忠:“看你这成竹在胸的样子,多半是有主意了?” “是啊。”王忠点头。 王忠的想法是,把虎式突击炮给简化一下,比如可以炮弹的重量给降低一点,让炮弹装填速度快一点,然后整体的结构也改一改,简化行走机构。 当然也可以采用地球那边带英的方案,在丘吉尔坦克上装一门290毫米臼炮,变成了丘吉尔avre特种坦克,专门用来拆楼。 其实kv2理论上很适合拆楼,但是这个武器被152炮拖累了。其实这种装甲车辆根本不需要追求远射,射程压到500米就行了,只要把射程压到500米,武器的设计就可以尽可能的简化。 地球那边带英的丘吉尔avre的炮就非常的简陋,到处漏风,毕竟根本没有想让它把炮弹射得很远。 这样一想,这个问题解决起来恐怕比设计涡流要简单,甚至可以在现成的kv重型坦克上改装。 王忠正想着呢,天空中传来呼啸声。 门口有人高喊:“炮击!” 王忠一个飞扑趴在地上。 趴下之后他一抬头,看见涅莉也用标准的防炮姿势趴在不远处。 紧接着地动山摇的攻击——咦? 王忠扭头问巴甫洛夫:“有没有感觉炮击不是特别猛烈。” 巴甫洛夫赞同道:“确实,和昨天炮击的感觉差不多,150的重炮不多,也就十二门的样子。我是估计的!” 王忠:“也就是说,现在只有一个师的炮兵在朝我们射击。” 巴甫洛夫:“也可能两个师,毕竟我们估算可能不对。但这个数量撑死24门是肯定的。” 王忠切了下俯瞰视角,本来想通过落地动静的大小来实际估算一下有多少150毫米以上的重炮,结果他发现炮弹连绵不绝的落下,好难区分到底是不是同一轮齐射的炮弹。 所以他采信了巴甫洛夫估算。 炮击持续了大概一个小时,等炮声逐渐平息,王忠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已经习惯了长时间保持防炮姿势,只是一小时根本不会累。 涅莉也站起来,摘下头顶的船形帽,不断的拍打上面的灰尘。 王忠:“咖啡和茶都落进灰尘了,换一下吧。” “不用不用!”波波夫说,拿起咖啡一饮而尽,“灰尘会沉甸在底部,喝的时候小心点就行了。” 王忠:“伱确定你现在还需要咖啡提神?敌人的炮击不就够提神了吗?” “说是这样说啦。” 巴甫洛夫则在对参谋下达命令,让他们去确认炮击造成的损害。 这时候通讯参谋跑过来:“方面军司令部电。” 王忠拿过电文,扫了眼,就递给巴甫洛夫:“方面军想让我们撤退回亚尔维克,依托城市和苏哈亚韦利河防御。” 巴甫洛夫:“疯了,就把苏哈亚韦利河西岸这样让给普洛森人,不就等于把博尔斯克方面军给卖了吗?” 王忠:“显然我们有些方面军指挥员,缺乏大局观。” 瓦西里:“换了他!” 王忠看过去。 瓦西里两手一摊:“给沙皇陛下打个电话的事情!” 王忠摇头:“不,直接打电话办这种事那就坐实了我是亲王了。给统帅部发电,表达我们对方面军司令部的不满,让统帅部来压方面军司令部。” 巴甫洛夫:“好的,我这就命令起草电文。” 波波夫则用闲聊般的口吻说:“我们三番五次越过方面军司令部和上面沟通,要是有脾气的司令员早就开始骂娘了。” 王忠:“其实我也挺担心的,军队的指挥秩序必须要维护。但是你看,现在这个局面,与其等方面军司令的愚蠢酿成大祸,不如抗命。” 波波夫点头:“你没听出来我是闲聊的口吻吗?而且统帅部那边很显然也赞同你的意见,要在这里拖到八月,至少八月,这样泥泞才能帮助我们。” 王忠纠正道:“泥泞和草原。这草原也不得了,会吞没蔑视它的人。” “看来你有很深的体会。”巴甫洛夫说。 王忠:“当然,我亲眼看到高高的草丛卷住了敌人半履带车的前轮,让它动弹不得。” 说着王忠来到地图前,盯着地图看了几秒,然后摇头:“可惜了,没有来得及对敌人占领的区域进行侦查,不知道敌人炮兵在哪里。” 巴甫洛夫:“可以期待一下今天的侦查,和可萨莉亚的草原不同,可萨莉亚草原上很多树林,还有星罗棋布的城镇,大炮有的是地方隐藏。 “这里,一望无际都是草原,大炮想要藏起来,需要构筑完整的炮兵阵地,在地上挖出大炮用的掩体,架上伪装网。 “敌人步兵师昨天下午才抵达,没有那么多时间挖阵地,只要我们飞行员出发得早,就能拍到敌人的炮兵阵地。” 王忠:“可是,照片的精度足够我们炮击吗?” 巴甫洛夫沉默了。 昨天的照片全都只能对应到地图上的坐标方格,没有更具体的坐标了。 一个坐标方格大得超乎想象,根本没有办法靠这个进行炮击。 之所以这样,主要是因为这个时代没有gps和北斗,空军单位想要搞清楚自己的位置非常的困难。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王忠指挥空军,然后他和空军之间建立直接联络,这样就能靠外挂确定空军的位置,顺便确定他们看到的目标在哪里。 可惜现在还没有空军部队直接受王忠指挥。 王忠对着地图,想了半天觉得现在想要偷敌人炮兵,最好的办法就是派出一支骑马小分队,偷袭敌人的炮兵阵地。 如果这支小分队特别熟悉草原地形,有草原生活经验,说不定能成功。 可惜王忠手头没有这样的“特种部队”。 算了,只是12门150毫米炮,忍忍就好了。而且敌人这个后勤,搞不好轰个几次就没炮弹了。 (本章完) 第56章 战场间隙 早上的炮击过后,普洛森人像是泄了劲头,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王忠没有受到任何打扰的吃完了早餐,然后波波夫就拿着个箱子过来了。 “来,下会儿棋。”波波夫一边说,一边打开箱子,把棋子倒出来,然后箱子展开成了黑白相间的棋盘。 王忠:“我只知道每个棋子怎么走。” “真的假的?”波波夫瞪大眼睛。 王忠:“我可是倒数第一。” “快别提你的倒数第一了。来试试看,我要是能轻易赢你,也可以出去吹牛了。”波波夫说,在王忠对面坐下,把桌上的餐具推到旁边,开始摆棋盘,“反正现在也没事干,我们不找点事情,巴甫洛夫该喊我们去帮忙了!” 巴甫洛夫抬起头,看了眼这边两人:“知道我要帮忙还不过来?” 王忠:“不,我们还是不干扰参谋长大显神威了。” 巴甫洛夫哼了一声,拿起一叠文件塞给瓦西里:“拿去给他签名。” 瓦西里乖乖的拿着一叠文件过来:“参谋长要你签名。” 王忠挑了挑眉毛:“之前我都不在司令部,这些文件怎么处理的?” “之前我签的。”巴甫洛夫说。 “只要你签就行了哦!那还专门找我?” “这不是为了让你有事干嘛。”巴甫洛夫两手一摊,“你还要对我说谢谢呢。” 王忠看着巴甫洛夫的秃头,心想他要是个白毛美少女就好了,这性格会成为萌点的,到时候可以出一本书叫《我的参谋长不可能这么萌》。 可惜参谋长是个膀大腰圆的秃头。 王忠一边想,一边开始签文件。 而波波夫则自己把棋摆上,开始自己和自己下棋。 这时候有新人参谋在嚼舌根,被王忠听到了,他说:“这么悠闲真的好吗?” 老参谋压低声音:“这就是战场,只要战斗没开始就这样,大家做分内工作,打发时间,等待打响的那一刻。” 王忠忽然想起来,自己以前好像也有过类似的疑问,但是现在他已经完全习惯这种战场间隙里平静如死水的时光了。 他快速的浏览文件,大部分文件都是关于补给物资的调动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完全不需要他这個集团军司令员作出什么指示,只要签名就好了。 签署文件的当儿,电话铃响了。巴甫洛夫接起来:“这里是集团军司令部……” 他说话的当儿,外面传来防空警报声。 波波夫:“看来是彼得修士听到了敌机的动静。” 王忠:“修士上来了?我怎么没见到他?” 波波夫笑道:“你昨天到处跑,哪儿有时间见他们。实际上修士和神箭都到位了,巴甫洛夫安排的阵地。” 这时候巴甫洛夫也说完了,放下听筒后对这边说:“彼得修士报告,有24架双发轰炸机在往我们这里来。” 王忠:“果然。没有斯图卡跟着吗?” 巴甫洛夫摇头:“没有。” 波波夫一边用黑棋的马吃掉白棋的士兵,一边说:“情报部整理了最近对被俘的敌军飞行员的审讯,普洛森人好像禁止斯图卡轰炸有可能有神箭小组防守的重点地区。” 王忠:“神箭杀斯图卡飞行员效率太高了是吗?” “是的,你不知道915年上半年,神箭打掉了多少斯图卡,骑士团还专门组建了机动神箭连。每个连有两辆装了神箭发射架的半履带车,一辆斯蒂庞克卡车运送弹药,再配上一个机动步兵排,和一个轻型高炮排。 “这样一个连加上一名祈祷手,在战区到处跑进行机动防空,专杀斯图卡。” 王忠停下签字,抬头看着波波夫:“这样一个连只配一个祈祷手?” 波波夫点头:“是的,祈祷手的损失太大了,根本补充不上来,教会已经把十五岁以上的祈祷手都吸收进军队了,再损失就只能启用十四岁的祈祷手——就算启用也是杯水车薪,每一年就诞生那么点祈祷手。” 王忠叹了口气:“照伱这么说,我们集团军还能保持和以前一样的祈祷手,反而是得到重点照顾啰?” 以前王忠指挥一个师的时候,师里面有五个祈祷手。 现在他指挥一个集团军,还是总共只有五个祈祷手——其实还是有增加的,因为柳德米拉生孩子去了,补充了一个祈祷手顶她的位置。 波波夫:“去年大溃败损失太大了,图哈切夫和先帝真该死。” 去年的大溃败,一下子损失了两万辆以上的坦克,数千门重炮,几百万兵员,以及几乎九成的超自然力量使用者。 损失的部队可以靠动员迅速补充,但超自然使用者补充却非常困难,因为他们人本来就少。 教会把征召年龄向前提到了15岁,仍然杯水车薪——超自然使用者一般都是终身制,像彼得修士这种大叔都要服役,还有大量魔法大爷魔法大娘。 所以去年如此大的损失根本补不起来。 只能说普洛森人真的抓住了超自然力量的软肋——人少。 在低烈度局部冲突中,这些祈祷手啊音阵大师啊能发挥巨大作用,但遇到大规模全面战争这帮人就抓瞎了。 因为损失补充不上,全是一次性耗材。 王忠:“不过就算只有这点祈祷手,也给敌人造成了很大的威慑嘛。” “是啊,”波波夫继续自己和自己下棋,但这好像并不妨碍他跟王忠聊天,“审判官还获得了一些有意思的消息,普洛森科学院好像已经把雷达装到飞机上,准备用雷达引导火箭,攻击我们的飞机。” 王忠嘴巴张得老大:“雷达引导火箭?” 波波夫:“很难以置信吧?” 不,开玩笑,我打战争雷霆用半主动雷达弹击杀玩家早就超过1000了好吗! 王忠:“现在普洛森的雷达技术,能把那玩意装上飞机吗?” “好像说是装在四发重型轰炸机上,火箭则装在弹仓里,用多管发射器发射。” 王忠眉头拧成一团:空中雷达制导半主动弹武库机?妈的有点带感啊有没有! 但是现在雷达和雷达弹的性能可以搞这玩意吗? 波波夫:“可能是编出来忽悠他们飞行员的。” 这时候外面传来高炮射击声,明显彼得修士听到的敌机临空了。 王忠看看天:“就看我们这个伪装能不能骗过普洛森空军了。” 塌了三分之一的市议会大楼被伪装成了集团军司令部,高炮也主要布置在那附近。 真正的集团军司令部还是有高炮保护的,但是数量很少,而且好好的隐藏了起来——这是用来兜底的。 一同兜底的还有一名祈祷手和一架神箭发射架。 其他四名祈祷手分别保护假司令部、假后勤中心和真后勤中心,以及炮兵阵地。 波波夫:“我觉得没问题。普洛森空军还挺好骗的——这是我的感觉,陆军有时候挺狡猾的。” 王忠心想我也是。 他切了个视角,果然看见24架轰炸机的航线正对着假集团军司令部,摆明了就是去炸司令部的。 当然这个航线还穿过了假后勤中心,应该也会分出一些炸弹来炸。 但是真后勤中心和王忠所在的仓库并不在敌人的航线上。 看起来欺骗行动非常的成功。 王忠切回肉眼视角,继续签发文件。 巴甫洛夫说:“今天敌人难不成真的不打算进攻了?” 王忠:“肯定啊,普洛森步兵部队顶多只会在次要方向做有限度进攻。进攻是装甲师和装甲掷弹兵的事情。” 波波夫:“听说是因为这些技术兵种容克军官团影响力较低,所以得到皇帝的倚重。看梅拉尼娅和加洛林战役之后普洛森人宣传的方向就知道了,步兵师的功绩基本都给略过了。” 王忠:“听说他们还找了一位年轻的非容克系的将领埃尔文重点宣传。” “是啊,他父亲好像是一位工程师,他自己本来也准备成为工程师的。” 工程师! 一听就知道这个人有成为通辽狠人的资质。 这时候外面传来炸弹爆炸的声音,王忠切了视角,果然看见炸弹落在了假的司令部附近。 可能是高炮阵地的驱赶,敌机的投弹高度很高,所以大部分炸弹都没有命中塌了三分之一的市议会。 王忠刚把视角切回来,电话铃就响了。 巴甫洛夫拿起电话:“集团军司令部。多少敌机?知道了。” 他放下电话,对王忠报告:“彼得修士又听到了敌机声音,四发,但是只有一架。他猜测是敌人新改的高空侦察机。” 王忠点点头。忽然他想起什么,问:“我们的炮兵阵地隐藏好了吗?” “没有,炮兵昨天下午才到,和敌人一样,根本没有时间设置伪装良好的炮兵阵地。” 王忠:“那敌机侦查不是全看光了?” 巴甫洛夫:“放心,虽然没有时间把真炮兵阵地隐藏好,但我们带了木头,假的炮兵阵地已经布置好了。 “敌人不用低空侦察机侦查,根本看不出来,只能摸奖。” 王忠放下心来。 瓦西里说:“普洛森人会不会突然开窍,也用假炮兵阵地欺骗我们的侦查?” 巴甫洛夫摇头:“就算他们想到了,附近也没有树可以砍。我们是从亚尔维克带的木头做假目标。毕竟之前战斗中假炮兵阵地表现都不错。” 话音刚落,敌机的轰鸣又从仓库的换气窗飘进来。 王忠切视角,看见一架四发重型轰炸机从西边飞来。 但是这样的重型轰炸机不可能一架飞机单独执行轰炸任务,只可能是新改的高空侦察机。 彼得修士的判断并没有错。 这时候波波夫说:“所以今天就要在不断的空袭和炮击中度过了吗?” 王忠:“习惯就好。当然你也可以帮我签一部分文件。” 波波夫微微一笑:“不,我是随军主教,这不在我的职权范围。” (本章完) 第57章 小心空中敌袭(10000月票加更) 第一机动集团军这边无所事事的同时,普洛森第十集团军的情况也差不多。 “他们还是没有进攻。”波克上将双手抱胸,看着地图,“所以现在我们两边就这样发呆浪费时间吗?” 话音刚落就有蚊子落到上将的脸上。 他一怒之下对着自己脸来了一巴掌,结果蚊子起飞来躲开了,还在他耳边聒噪着,仿佛在嘲讽。 波克上将:“该死的!罗科索夫他在城里,有房子住,我们只能睡帐篷和指挥车,每天跟铺天盖地的蚊子打交道!” 参谋长:“军事科学院有配发专门的防蚊虫装备……” “那装备难用得要死!他们不知道吗?就好像我们配发的燃烧弹,复杂得难以置信,但效果和安特人用酒瓶做的土制燃烧弹差不多,只是烧的范围大一点而已,打坦克效果完全一致!”波克上将说着用力挥舞了几下手臂,想要打中乱飞的蚊子,但理所当然的失败了。 这时候上将的副官说:“可以点一些烧了有比较大烟的东西,用烟来驱散蚊子。我们老家就是这样的。” 波克上将看了眼司令部里大量的地图和纸文件,摇头:“算了,要是为了驱蚊把司令部点了,我就要成全军笑柄了。” 参谋长出主意道:“可以用味道比较强烈的香水,能让蚊子不敢近身。” 其实香水驱蚊是通过掩盖人类身上的气味来实现的,相当于使用迷彩和伪装隐藏了身形。 用烟熏蚊子也是同理,但这个时候人类对蚊子的了解还没有如此深入,认为是香味“驱散”了蚊子。 波克上将问参谋长:“你有味道比较强烈的香水吗?” “我有古龙水。” 波克上将立刻伸手:“来,给我一点。” 参谋长马上拿出古龙水,塞进波克上将的手里。 上将啥也不管,直接拧开盖子往身上狂倒。 参谋长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看着上将折腾。 洒完古龙水,波克上将看了看周围,眯着眼睛仔细的聆听了一会儿,说:“好像真的没有蚊子的嗡嗡声了。” 话音刚落不知道什么虫子的叫声在司令部内某个角落响起,像是在嘲弄波克上将一样。 “该死。”他骂道。 参谋长:“因为蚊虫问题,自从我们进入草原,生病的士兵每天都在增加。我们规定士兵需要穿长袖,避免被蚊虫叮咬,但是还是有不少人得了疟疾。” 波克上将:“给士兵们发奎宁啊。” “因为得病的人太多了,超过了我们的预计,奎宁已经用完了,因为补充优先度不如弹药、粮食以及盘尼西林那么高,目前各级医院奎宁都处于缺药的状态。” 波克上将叹了口气:“那只能等我们重夺叶伊斯克——不,打穿苏哈亚韦利河实现蓝色计划第一阶段再停下来彻底休整了。” 说着他拿起一块写字板,把上面夹着的文件取下来扔桌上,拿着写字板一边扇风赶蚊子,一边站到地图前。 “你们说,罗科索夫该不会真的想让蚊子和传染病击败我们吧?” “不太可能吧。”副官答道,“我倒是觉得罗科索夫在等待自己的补给上来,草原对我们来说环境恶劣,对安特人也一样,最多他们有本地人支持,能更熟悉草原状况罢了。” 波克上将:“你说罗科索夫在等补给……” 这时候,外面传来引擎轰鸣。 现在第十集团军的司令部过于简陋,根本没有隔音效果,所以天上的引擎声听得一清二楚。 波克上将冲到司令部大门,掀开帘子走出去,抬头看着天空。 确实空中有个非常小的点,看不清是安特空军还是普洛森空军。 波克上将笃定的说:“这是敌人在空中侦查,真该死,我们空军的侦查结果要他们先自己判读,然后才会送给我们!等我们拿到的时候,照片上的东西早过时了。” 参谋长则扭头向手下确认:“顶在罗科索夫正面的两个步兵师,炮兵都隐藏好没有?” 参谋报告:“昨天他们就在构筑炮击阵地了,按照标准作业时间,明天应该就能全部完成。放心吧,将军,草原上如此开阔,空军照相侦查找不到可以作为参照物的地标,很难只靠照片就定位我们的炮兵阵地。” 波克上将点头,他本身军事素养就十分过硬,这种事不用参谋提醒他也知道。 这就是这個时代空军的局限性,这种情况后来随着机载电子设备的实装和改进逐渐得到缓解,直到最后gps和北斗之类的定位系统投入使用,才彻底解决了飞机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的难题。 但现在,空中侦查的照片还是只能靠地面标志物之类的方法确定拍的到底是哪里。 总而言之指望仅凭空中侦查找到炮兵并且引导炮火摧毁炮兵,基本等于痴人说梦。 所以就算炮兵阵地没有做好隐藏也没有什么大事—— 大概吧。 ———— 安特空军,第四战斗轰炸团。 原本这是第四强击机团,但是换装了联众国的p47之后,这个团也具备了一定的空战能力,所以就改成了战斗轰炸机团。 p47也全都被分类为战斗轰炸机,因为他们扔完炸弹回到高空之后,还能和普洛森的bf109掰掰手腕。 原第四强击机团团长德拉琴科·格里戈耶维奇现在是第四战斗轰炸机团的团长,此时他正在最大的遮阳棚下,给队员们布置任务。 德拉琴科:“昨天的空中侦查,发现了一些敌人的炮兵部队,但是具体不知道在哪里,地面的大炮无法攻击他们。这时候就到了我们发挥作用,你们拿到的照片,都标注了坐标方格,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个坐标方格全部犁一遍! “一定要细,把敌人炮兵阵地找出来!我们现在能有这么好的装备,能摆脱伊尔2,多亏了罗科索夫中将!现在中将的部队没有办法对付敌人的重炮,我们要为他分忧!” 飞行员们齐声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德拉琴科:“我专门自掏腰包洗的这么多张照片!你们要记好敌人炮兵阵地的样子!找到它们,投弹,然后扫射!” 有飞行员说:“这些炮兵阵地有防空炮掩护啊。” “有大口径防空炮掩护,这是打重型轰炸机的。我们只要不断变向就可以绕过他们的火力区域!”德拉琴科大手一挥,“不要害怕!我会亲自率队,带着你们躲开敌人的炮击区!好了,出发!” 飞行员们纷纷把照片夹到地图板上,站起来向就停在遮阳棚附近不远处的战机跑去。 地勤们已经在p47粗短的机身下面挂满了炸弹。 安特的地勤和飞行员都已经很熟悉p47了,他们发现联众国给的技术指标给保守了,其实p47在比标准挂载多挂百分之二十的炸弹也能飞起来。 一般飞行员为了保证飞机的机动性,一般都会少挂一点炸弹,而第四强击机团这帮飞行员开习惯了笨重的伊尔2,所以觉得超载的p47还是很灵活,纷纷选择超载。 如果有人因为超载了就飞不起来,会被整个飞行团嘲笑。 飞行员们跑向自己的“炸弹卡车”。 德拉琴科也到了自己的座机旁边,摘下大盖帽扣在整备员头上,接过整备员手上的飞行帽和风镜戴好,跳上飞机的左翼,再跨进座舱里。 整备员戴着他的大盖帽,探头进座舱大声说:“一切良好!能把普洛森人炸上天!” “谢谢你,老伙计。”德拉琴科拍了拍整备员的肩膀,握住操纵杆,给油,于是飞机缓缓的在草坪上滑动起来。 此时第四战斗轰炸机团驻扎的野战机场基本就是一片平整过的草地,唯一能证明这是机场的地方就是木头搭的简易风向塔。 德拉琴科看了眼风向塔上的旗子,确认了风向和风力——因为机场条件太差了,根本没有塔台来告诉他这些,只能自己看。 做好准备后,德拉琴科把油给满,飞机猛然加速。 因为超载,飞机速度起得很慢,眼看快到跑道尽头的标志物了,才勉强到了起飞速度。 德拉琴科温柔的拉动操纵杆,让飞机轻飘飘的滑到空中。 “真重,”他说,“够让普洛森混蛋喝一壶了。” ———— 普洛森第190步兵师炮兵阵地。 工兵营营长跑到炮团团长面前敬礼:“报告,地面下面全是田鼠洞,所以你们炮才会打着打着突然陷下去。” 今天早上的炮击是突然停止的,因为轰击的时候突然地面出现了整体塌陷,三门105榴弹炮和两门150毫米榴弹炮受到波及,无法保证射击精度。 为了避免其他炮也被卷入地陷,炮团团长命令停止射击。 为此190师的师长还发了好大一通火。 但炮团长据理力争,还是让师长同意停火,并且派来了工兵部队加固阵地。 工兵营营长继续报告:“目前这个局面,我们不可能继续在这里射击,得转移阵地才行。” 炮团长:“那哪里没有田鼠呢?” “不知道。”工兵营营长说。 炮团长正要开口,旁边防空炮阵地有人喊:“小心空中敌袭!” 炮团长抬起头,看见远处天空中有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正在靠近! “坏了!隐蔽!”他大声喊。 同时防空炮开火了,88毫米炮对着天空发出怒吼。 (本章完) 第58章 陆战英豪(脚不沾地) 本来,德拉琴科的机群还没注意到地上的炮兵阵地。 是的,他们起飞前发了照片,每个人还仔细看了很多次,但这些照片都是从上方拍摄的,机群也光顾着看正下方,所以完全没发现前面就是目标。 结果地面一开火,马上有飞行员注意到了:“前面地面有东西开火!” 德拉琴科赶忙摆了一下机翼,让机身侧过来,然后向着前下方看去,果然看见开火的烟雾。他凭着经验判断这是防空炮。 “防空炮开火了,跟着我机动!” 他轻轻一带操纵杆,机体开始左盘旋,同时他踩了下脚舵,修正飞机盘旋带来的机体偏移。 第四战斗轰炸机团的其他飞机赶忙跟上德拉琴科的机动,机群就像一群大雁在空中变阵。 几秒钟后,高射炮炮弹飞上来了,被定时引信引爆,在空中炸出一朵朵黑色的花。 然而炮弹爆炸的区域和机群现在的位置差了十万八千里。 “敌人又该调整瞄准位置了,跟着我机动。油门最大,保持速度。” 只要机动,肯定会掉速度,这个年代大部分飞机都这样,把油门开到最大是为了少丢一点速度,维持飞机的能量。 德拉琴科下完命令后,副团长喊:“我们都超载了,光靠引擎补不回损失的能量,差不多到敌人上空了,再躲一波就俯冲吧!” 德拉琴科目测了一下距离,同意了:“好!再躲一波高炮,然后俯冲。” 说罢他再次晃动操纵杆外加踩舵,机动的时候他眼睛扫了眼仪表盘。 速度表上的读数看起来已经跌到了危险线附近,但是现在飞机高度很高,真正的速度会大于仪表显示速度,所以应该还行。 但再机动就不成了,飞机挂了太多炸弹,严重影响了飞行性能。 不过,德拉琴科安慰自己,这已经比伊尔2强多了,如果自己开的伊尔2,就只能硬冲敌人高炮火力网,靠装甲硬抗了。 “德拉琴科!”僚机在喊,“差不多该复位了!” 德拉琴科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赶忙一带操纵杆:“跟上我,上!” 他的飞机顺势滚转,切入俯冲,在俯冲过程中逐渐从头朝下的状态转正。 地面高炮开火的火光指示了目标,德拉琴科对准了高炮阵地,很快看到了就在高炮阵地旁边,还没来得及伪装的炮兵阵地。 “炮兵阵地!敌人没有小口径高炮,压低投弹高度!” 这时候敌人的大口径高炮再次开火,但是因为炮弹定时引信的装表还来不及变更,所以炮弹全都打到了俯冲机队的后方,在很高的空中爆炸了。 德拉琴科甚至看到普洛森士兵在手忙脚乱的调整炮弹引信定时,用像发条的东西在炮弹上拧个不停。 真想炸这些高炮炮位啊! 这样想着,德拉琴科踩舵,让飞机向侧面偏移,机枪射击用的瞄准具直接对准了敌人的高炮阵地。 这是他们在多次轰炸中总结出来的经验,用机枪瞄具辅助瞄准,只要稍微瞄高一点,命中率就值得信任。 德拉琴科这次瞄准的就是敌人炮位旁边的弹药车,按他的经验应该正好炸到炮位。 不过这次俯冲的时机比较赶,俯冲角度应该没有以前那么大,误差肯定会变大,那就靠着炸药的威力来弥补吧。 德拉琴科感觉高度差不多了,直接投弹,然后拉起飞机。 剧烈的拉起动作让他的身体里的血全都冲向脚底板,整个视野都黑了下来,连天空都暗淡了。 德拉琴科凭着经验,让操纵杆复位。 视野恢复后,他看了眼高度计,确定现在飞机已经回到了两千米的高度,还在继续爬升,同时速度表上读数也在急剧下降。 他调整了一下螺旋桨的浆间距,随后在无线电里喊:“有谁没拉起来吗?” 这时候,地面的爆炸照亮了德拉琴科座舱的后视镜。 他不由得扭头想看看地面情况,但是p47的正后向视野不好。 无线电里有人喊:“团长,我们炸了個大的!不知道谁把敌人弹药给点了!” 这时候第二波爆炸的光照亮了后视镜。 德拉琴科往左带操作杆,这样飞机就从爬升转进了左盘旋,他就可以获得下方视野。 地面已经炸成了一片火海,普洛森人正在四散奔逃。 突然,德拉琴科看见一辆卡车正在远离爆炸,明显这卡车也是装弹药的,驾驶员正努力让它不被波及。 “各位,对敌人毁坏还不够,解散队形,自由扫射那些奔逃的卡车!这里是第四战斗红轰炸团,有人听到我的呼叫吗?雅克雅克,我们正在扫射敌人车辆,需要雅克掩护!” 呼叫的同时,德拉琴科操作飞机再次进入俯冲,目标就是那辆落跑的弹药车。 他把卡车套进了瞄准具,按下开火按钮。 八挺重机枪打出了凶猛弹雨一下子就追上了那辆卡车。联众国提供的对地弹链还有穿甲弹和燃烧弹,一下子就把卡车打着了。 驾驶员见势不妙,推开车门跳车,然后燃烧的卡车就一路前冲,最后炸成了一团火球。 德拉琴科心满意足的拉起飞机。 这时候无线电的沙沙声中传来含糊不清的回答:“你们……哪里……” 德拉琴科:“你看地面哪儿火最大就往哪儿飞,达瓦里希!” 他恢复了一下高度,然后平飞攒速度,同时扭头看观察地面。 第四战斗轰炸机团的战机正在到处扫射,八挺重机枪对卡车啊、步兵啊之类的软目标效果拔群。 甚至有些带了一点装甲的半履带车顶部装甲也扛不住12.7机枪的射击。 无线电里有第四团的飞行员高呼:“这下我们也是陆战英豪啦!” 而德拉琴科带着僚机一直在浅爬升攒高度和速度,因为他感觉到以普洛森人的协同程度,普洛森空军该出现了。 在低空低速的情况下,p47打不过bf109。 万一109真的来了,只能靠自己和僚机驱散他们。 突然,德拉琴科看到了座舱盖的反光。 是八架109! “各位!109来了!准备防御机动!” 说话的同时,德拉琴科再次转入俯冲,冲向109。 109的注意力全在低空的p47身上,根本没注意到来自高空的攻击。 一转眼功夫,两架109就被打成了火球,剩下的109四散奔逃。 “拉起拉起!干扰敌人第一波攻击就好了!”德拉琴科一边自己拉起,一边对僚机喊,“别跟敌人的机动,别跟!拉起脱离!我们已经起到掩护友军的作用了!” “剩下的交给我们吧!”伴随着无线电里的高呼,一架雅克1掠过正在爬升的p47右侧。 雅克的液冷引擎已经开了加力,一排排气管全在喷射火花。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德拉琴科看见雅克座舱盖旁边画了一排红星。 两架爬升的p47就这么穿过了正在杀向敌人的雅克机群。 德拉琴科按着无线电的麦克风喊:“雅克来了,注意,雅克来了!都是雪茄型的液冷机,不要误伤,不要误伤!敌机有黄鼻头,敌机有黄鼻头!我们的目标还是地面软目标,我们的目标还是地面软目标!” “明白!”无线电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我们的目标是成为陆战英豪嘛!” ———— 普洛森炮兵团团长汉克中校趴在地上,看着天空中交战的双方。 敌机的数量明显比普洛森空军更多。 跟109一样机体修长苗条的战斗机正在和109缠斗,而那些飞行奶瓶一样的“胖子”飞机正在“舔地”。 敌人的战斗机好像叫雅克,火力比较孱弱,对地攻击不行。而胖子有好多挺机枪,一开火翅膀上就像长出了两条光的利剑,扫在地上非死即伤。 地面上已经一片火海,到处都是被打着的汽车和半履带车。 幸亏早上才下过小雨,草地的湿度比较高,不然草原燃起大火那就难办了。 汉克中校趴在地上,根本不敢动,生怕自己成为敌机的目标,他可没有信心在那么猛烈的扫射中活下来。 ———— “什么?”第十集团军军部,参谋长大声问,“你大声点!什么被空袭了?炮兵阵地?空军在干什么?” 波克上将抢过听筒:“哪里被空袭了?” 电话那边答:“我们师——190师的炮兵阵地,我们现在损失了几乎所有的炮弹,炮也丢了一半。” 波克上将:“你会得到补充的。防空炮阵地呢?” “防空炮对付不了敌人新式的轰炸机,我们按照对付敌人双发战术轰炸机的标准来配置防空炮。小口径的防空炮在保护一线部队,对付伊尔2。但是我们没有看见任何伊尔2,全是新式俯冲轰炸机。” “知道了。”波克挂上电话,但马上重新拿起听筒,“接空军。凯尔特上将吗?刚刚安特空军轰炸了我的炮兵阵地,我要求你们立刻轰炸安特人的炮兵阵地!” 凯尔特上将:“我们已经轰炸了安特人的炮兵阵地,还顺便轰炸了罗科索夫的司令部,空中侦查表明轰炸效果很好,说不定罗科索夫已经被我们炸死了!” “见你的鬼!罗科索夫要这么容易被炸死,他也不会蹦跶到现在了!我要你们再次轰炸敌人的炮兵阵地!” “好吧好吧,我这就安排,不过自从罗科索夫到前线之后,敌人的空军力量也大大增强,一些精锐空军部队被调动到了这边……” “你想说什么?”波克质问道,“伱已经在为自己的无能开脱了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告诉你这个情况。我们立刻就安排轰炸敌人的炮兵阵地。” (本章完) 第59章 “礼尚往来” 第一机动集团军,假炮兵阵地。 炸弹落下的同时,一架普洛森的斯图卡轰炸机拖着浓烟拍在地上。 第二发神箭也升空了,在空中拐了个弯追着低空飞行的敌机就去了。 被神箭咬尾巴的斯图卡,机枪手绝望的对着靠近的神箭射击。只可惜机枪的火力密度当不得近防武器,人工瞄准的准确度也赶不上后世的雷达加光电瞄准。 神箭就这样追上了斯图卡,炸成了一团橘黄色的光。 斯图卡燃起大火,连翅膀都着火了,就这样冲向地面。 第三发神箭发射,追着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上的敌人去了。 发射阵地上,护教军士兵已经在转移发射架和其他东西了,但祈祷手还跪在坐垫上,维持着祈祷的姿势。 “喀秋莎,我们该转移了。” 喀秋莎是叶卡捷琳娜的昵称,一起作战了这么久,护教军早就和祈祷手混熟了,所以叫的昵称。 而且因为喀秋莎身材非常矮小,大家都把她当小妹妹照顾。 女孩没有回应,继续祈祷,显然她非常希望刚刚发射的那枚神箭命中目标。 叶采缅科副骑士看了眼手表,拍了拍喀秋莎的肩膀:“好啦,火箭已经出动力段了,没有命中也追不上贴地飞行的敌机了。” 喀秋莎这才长舒一口气,睁开眼睛:“击落了几架?” 她和其他祈祷手不一样,火箭发射就不需要再目视目标了,所以她祈祷的时候会主动闭上眼睛,这样看着更虔诚一点。 “两架。”叶采缅科伸出两根指头,“最后那一架可以问问步兵部队有没有回收坠落的神箭残骸,如果残骸附近没有敌机,应该就没打中。好啦,转移吧。” 说着叶采缅科伸手把喀秋莎拽起来,走向已经在待命的卡车。 喀秋莎跟着他,一边走一边说:“这样我就击落了十六架敌机了,该给我金星了吧?” “应该有。你现在是我们战果最好的祈祷手,按理说都应该给金星。我会给上面写报告的。”叶采缅科答道。 喀秋莎:“我拿了金星,应该是集团军司令给我颁发奖章吧?” “应该是。怎么,你也偷偷喜欢着罗科索夫?” “没有。”喀秋莎立刻答道,几秒钟后又说,“但是大家都会期望给自己颁金星的人厉害一点不是吗?等战争结束,我变成老奶奶了,就可以对我的孙子孙女说:‘当时给奶奶这颁发奖章的就是那位罗科索夫哟’。” 叶采缅科哈哈大笑:“当年他带着我们从罗涅日突围的时候,我们还觉得‘完了这次碰到个糟糕的指挥官’,我还跟他吵了一架,因为他不让我们把神箭设置在钟楼顶端。” 喀秋莎大惊:“真的吗?” “真的,结果敌人上来第一炮就把钟楼给拆了,如果将军没有命令我们改阵地,我和将军的老婆都会死在那里。” “这样啊。” 叶采缅科先上车,然后对喀秋莎伸出手。 喀秋莎也不客气,拽着他的手爬上了卡车——靠她自己估计得扒着轮子爬上去。 喀秋莎在车斗里坐下,关切的问:“所以将军救了你一命?” “算是吧。不过后来战斗十分激烈,我都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了,敌人坦克和步兵一度离我们不到二十米,我们还没有角度发射神箭。 “结果将军亲自指挥一辆坦克绕了敌人的屁股,把我们解救出来。” 喀秋莎不知道为什么,表情看着有些神往:“这样啊!” 这时候坐在喀秋莎对面的护教军列兵说:“多亏了将军,把神箭用来防空,祈祷手的阵亡率一下子降下来。不然现在我们还在前线呢,随时直面敌人坦克的冲击。” 叶采缅科:“幸亏没有那样,不然祈祷手和神箭很快就会成为一个历史名词了,不知道多久以后才能再攒出能组建神箭营的祈祷手。” “现在也没有神箭营了,”护教军士兵说,“你们看我们就五个祈祷手,整個集团军就这么几个人。” 喀秋莎抬头看着蓝天,感叹道:“圣安德鲁说过,生产力越发展,战争规模越大,越用不上我们,现在应验了。” 叶采缅科沉声道:“荣耀归于圣安德鲁,阿门。” 其他人跟着低声念诵:“阿门。” ———— “敌人轰炸了我们的假炮兵阵地。”巴甫洛夫放下手里的报告,看向王忠。 王忠:“将军!看你怎么跑!” “你太注重进攻了。”波波夫笑道,动了下他的城堡,轻松化解了王忠的攻势,然后提醒道,“你马上要死棋了。” 王忠赶忙看向自己的国王,沉默了半晌后,他拖长音“哦”了一声,然后抱怨道:“这个棋老是能斜着走,士兵到了底线还能变身,太复杂了。特别是这个士兵到底线升变,你说变城堡、马和象我还能理解,变成皇后是几个意思?男扮女装吗?” 波波夫哈哈大笑。 王忠:“笑啥,伱说不对吗?这士兵变成皇后,能生皇子吗?不合理!” 瓦西里双手抱胸:“将军你的棋艺真烂。” 废话,我从小就没走过国际象棋! 你换中国象棋楚河汉界我们试试看? 这时候巴甫洛夫提高音量:“敌人空袭了我们的假炮兵阵地!” 王忠:“知道啦,另外找个地方,再设置个假阵地。还有真的炮兵阵地赶快伪装好。来来,重新来,我感觉已经抓到国际象棋的门道了。” 巴甫洛夫:“你们就不能不下象棋吗?” 王忠:“这不是对你能力的信任嘛!要不这样,我去前线开小坦克怎么样?” “你就没有想过来干点司令官该干的事情?” 王忠:“我批阅完文件了!那么厚一叠呢!” “咋滴你堂堂司令官不务正业还理直气壮起来了?” 王忠叹气道:“敌人不是没活嘛,不管是正面进攻,还是钳形攻势,都没有发动。 “我估计,他们补给也被草原拖累了,毕竟从他们的后勤中心到这边也有小两百公里了,不少补给车陷到草原里了,再被我们的佩2轰炸机炸一下,哦豁。” 波波夫一边重新摆棋子,一边说:“普洛森人估计把南安特的大草原,当成了可萨莉亚的黑土地,他们也不想想,为什么可萨莉亚村庄星罗棋布,这边却如此地广人稀。” 王忠:“我刚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这边这个情况。结果好么,电话线整天被田鼠咬,到处都是坦克也无法通行的险恶地形,还有草高到能卷住卡车的轮子——好家伙。 “难怪当年夏伯阳在草原上剿匪剿那么久,最后还被偷袭了司令部,这草原,不熟悉地形是会被偷袭的。” 瓦西里:“而我们正准备偷袭敌人!” 王忠:“不准确,是偷袭敌人后勤。马刀可砍不烂坦克。” “但是我们装备了反坦克的燃烧弹。”声音从司令部门口传来。 王忠扭头,看见两名身穿骑兵马裤的军官进来了——现在新的骑兵军装,为了节省资源,上半身基本就是普通士兵的军服,只有马裤还保留了下来,所以只能通过马裤来认骑兵。 巴甫洛夫忠实的履行了参谋长的职责,迎上前去问:“两位是?” “第20骑兵军第33骑兵师骑兵一团团长哥罗科夫,带领骑兵军先导队抵达了!”说着两位军官向王忠敬礼。 王忠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回了个礼:“你们好。来得正好,我们刚刚把从牧民那里了解的状况汇总在地图上了。” 巴甫洛夫斜眼看着王忠。 他会这个表情也正常,毕竟王忠说得好像这个信息的汇总和自己这个司令有莫大关系一样,但其实根本没有关系,都是地图参谋们的功劳。 王忠无视了巴甫洛夫,热情的对骑兵军官们介绍:“你们看地图,有不明白的地方赶快问老牧民,那牧民可是沙皇近卫军军官,军事素养非常高。” 哥罗科夫说:“我们队伍里也有本地牧民出身,他们在来的路上脱队去找自己的老乡了,应该会带回来很多熟悉地形的老乡。” 王忠担忧的问:“能发动他们吗?那个老牧民可是相当的死硬派。” “我让我的随军教士跟着去了,应该能吧。按照我们战士的说法,牧民们当中很多已经是世俗派了。” 王忠点头:“好,我们这边也让老牧民写了一封信给牧民们的长老,等你们骑兵军主力到了,应该会有足够的向导。但是你们要注意,保护好群众,不能让向导们受到伤害,宁可自己牺牲,也要确保他们安全。” 哥罗科夫盯着王忠看了几秒,说:“您果然和传闻一样啊。” 王忠:“传闻怎么说?” “说您突围也要带着民众,防守一个地方就先疏散妇女和儿童。” 王忠:“我只是在回报群众多次救我的恩情。这不值一提,以后不要再说了。” “是。”哥罗科夫敬礼。 王忠:“对了,你们熟悉基里年科吗?” “他和我们军长是好朋友。”哥罗科夫说。 “这样啊。”王忠点头,“赶快熟悉地形,明天你们任务很重,能不能打破敌人的钳形攻势,就看你们在草原上跑马跑得怎么样了!” (本章完) 第60章 阳谋(12000月票加更) 接下来半天时间,骑兵第33师的部队陆续抵达,一下子村里塞满了骑兵。 王忠对33师师长说:“你们该吃就吃,该补充什么快补充,补充完了出城搭帐篷准备过夜,城市在敌人炮兵射界里,城里不要塞太多人。” 师长敬礼:“是。难怪我看很多步兵和装甲兵都在城外,原来是为了防止炮击啊。” 王忠:“那可不是?要不是敌人有可能炮击,我也不会让自己的部队在外面晒这么大太阳啊。” 师长:“我们派出个小分队,把敌人炮兵阵地摸了吧。” 王忠:“空军的侦查到确实发现了敌人炮兵阵地所在的地图方格,但是根据照片,敌人在炮兵周围部署了重兵,包括一个营的防空炮,还有相当数量的步兵。 “我建议你们派个敢死队就好了,不能牺牲太多人。真正的目标是这片广袤的草原,敌人肯定没有力量在如此广阔的草原上设防。” 王忠一边说,一边拿着长棍在地图上画了个大圈。 巴甫洛夫:“空军的侦查也没发现草原上有多少坚固设防的阵地,就算有也供给不上。越是机械化合成化的军队,在草原上越吃亏,你们骑兵却可以来去自如。” 王忠:“所以我才要求统帅部给我配骑兵,你们两個军一左一右,在草原上跑马。我知道你们配发了燃烧手雷,但是我要求你们不要和敌人的装甲部队硬碰硬,哪怕是半履带车也绕过他们。 “你们的任务只有敌人的后勤部队。” “只有后勤吗?” “是的。” 这时候巴甫洛夫说:“骑兵军人还没有全部到,你只跟一位师长说,明天还要再说一次。” 这时候33师的师长说:“其实我们军就只有两个师,而21骑兵军更是只有一个师,连军部机关都精简了。” 王忠微微蹙眉:“为什么?” “因为骑兵没有。”师长耸肩,“大部分骑兵师都改成了坦克师,骑兵师长军长也摇身一变成了坦克师坦克军的司令。” 王忠直接眉头拧成麻花:“就算骑兵不适应现代战争了,也不能这样做啊,骑兵和坦克根本没有共同点!只有外行才会把他们当做一回事。” 师长尴尬的说:“可能上面的想法是,坦克是突破敌人防线之后向纵深机动,骑兵也是。” “胡闹!”王忠骂道,“骑兵和坦克运用起来天差地别,我要给屠格涅夫大将打电话,让他停止这样改编部队。” 这时候巴甫洛夫说:“骑兵改坦克兵这个行为没有问题,我们保持了那么大规模的骑兵编制,不改怎么办呢?在南安特大草原上能用上骑兵军,在可萨莉亚的黑土地上能行吗?在利沃尼亚的树林和沼泽里能行吗? “关键在于需要给骑兵军官和士兵们足够的培训!让他们明白坦克部队怎么用,对吧?” 王忠想了想,巴甫洛夫说得也有道理,于是没有再说这个问题,而是询问面前的骑兵师长:“也就是说伱们两个军实力不一样?那原本我们一个军负责一边的构想就行不通了。” 师长:“可以把我们军的另一个师拆一部分出来,加强给21军。” “战士们不会有意见吗?”王忠问。 “怎么会有意见呢,都是同甘共苦的战友。”师长微微一笑。 “很好,”王忠转向巴甫洛夫,“立刻着手拆分工作。” “交给我吧。” 然后王忠拍了拍师长的肩膀:“今晚委屈你们睡帐篷了,明天骑兵部队全部到齐后,连夜发动进攻。刚好趁着夜色,冲进草原里,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 普洛森第十集团军军部,一辆桶车载着空军的联络官开到了司令部帐篷跟前。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但天还没有黑。 空军上校下了车,大步流星的进了帐篷。 帐篷里波克上将正在骂骂咧咧的打蚊子:“该死的!罗科索夫准是想让蚊子咬死我们!蚊子,还有虱子!” 空军上校听到虱子,果断停步,和上将保持距离。 上将瞪了他一眼:“我身上还没有虱子,我的衣服是用热水烫过的!但是再在草原里待上几天那就不一定了!士兵们很多都已经一身虱子了!所以,希望空军有好消息!” 空军上校拿出文件袋:“当然有好消息,我们摧毁了罗科索夫的炮兵阵地。这些阵地有神箭防守,为了摧毁阵地我们损失了四架斯图卡,四个经验丰富的机组再也没有回来!说明这些阵地是真的,罗科索夫的炮兵已经损失惨重!” 上将做了个手势,他的副官马上上前拿过文件袋,拆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是照片。” 上将:“是敌人炮兵阵地被摧毁的照片吗?” “是的,还有罗科索夫司令部被炸毁的照片。” “哼。”上将一把将照片从副官手里夺过来,飞快的翻阅了一下,然后骂道,“混蛋!这炮兵阵地看着像是被摧毁的样子吗?大炮和车辆的残骸呢?” “我们的情报专家判断,它们被转移了。”上校说。 “残骸也转移?”上将质问道,“这不合理!” 上校坦然的答道:“可能是为了干扰我们的判断。罗科索夫非常狡猾……” “罗科索夫非常狡猾,所以这些可能是假阵地!在奥拉奇战役中就有这样的报告!洛克托夫也有!” 上校:“但是这些阵地有神箭保护。安特人神箭祈祷手损失非常严重,不太可能会用她们来保护假阵地。” 波克上将停下来,因为他也是普洛森人,也有普洛森人的严谨,这份严谨现在告诉他,确实不太可能用已经很珍贵的祈祷手防御假阵地。 但是他又觉得不太对,于是对参谋长说:“打电话给190师,问问他们今天被炮击没。” 参谋长点头。 很快报告来了:“190师今天没有遭到炮击。” 其实是王忠没前线侦查,不知道该炸哪里。但波克上将无从得知这点。 他看向空军上校,后者自豪的昂起头,鼻尖朝天。 波克上将:“好吧,姑且认为空军完成了目标。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吗?” 上校马上答道:“有的,请翻到110号到143号照片。” 波克上将低头翻照片,结果才翻了几页,他副官就找到对应号数的照片一股脑递过来。 上将快速的翻看了几页,问:“这上面是什么?开进中的装甲部队?” “不,如此大的烟尘,看起来像是大规模的骑兵部队正在大路上开进。另外后面的照片还拍到了骑兵们在草原上休息,他们的马散落在草原上吃草。” 波克上将眉头紧锁:“骑兵?” 他的副官笑道:“该不会是打算复刻梅拉尼娅人的愚行吧?” 波克上将瞪了副官一眼:“别这样,那是帝国宣传相的宣传!实际情况是,梅拉尼娅的骑兵差点打穿了我们步兵的防线,但这时候半履带车和突击炮上来了。那时候我们的步兵部队还没有这么多装甲单位,是真正的步兵师,情况其实非常危险。” 波克上将说完,仔细观察手里的照片。 整个司令部安静下来。 但紧接着外面就有蝈蝈发出中气十足的叫声。 上将骂道:“让它闭嘴!” “什么?蝈蝈吗?”副官大惊。 “是的,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它闭嘴!” 副官一脸无奈的向帐篷外走去。 他一离开,波克上将就一拍大腿:“我知道了,这个罗科索夫,打算用骑兵冲进草原,打乱我们的后勤部署!” 参谋长:“用骑兵吗?这会不会有点异想天开了,骑兵要怎么应对我们的装甲车?” “不应对!”波克上将说,“遇到装甲车和坦克部队,跑就好了!我们总共只有一个后方机动旅,和一个国民警备旅负责后方防御,基本只能保证关键节点,骑兵数量多的话根本应付不了!” 参谋长:“可是,骑兵已经是落后的兵种了,我们的建制里根本没有骑兵师了,据我所知联合王国也没有,只有联合王国的联邦国有。” “关键不是兵种落后,是环境,是这种地广人稀的环境!装甲部队被后勤限制住,根本发挥不开,但骑兵部队可以在草原上驰骋!罗科索夫发现了这点,所以调集骑兵部队准备对我们发动破袭战!” 空军上校:“这是个海军名词……” “别管是哪儿来的词!破袭战就是最准确的形容,或者破交战!骑兵部队会像海军的巡洋舰一样,到处攻击我们的补给线,绕过我们所有的防御。 “很快,我们的卡车队没有部队护卫就不敢出发,然后护卫部队的装甲车辆会迅速被草原消耗掉,懂吗?想想看我们进入草原到现在非战斗损失了多少坦克和车辆了!” 波克上将说完,开始在司令部里来回踱步。 这时候他的副官进来了,手里拿着个铁饭盒:“报告!蝈蝈抓到了!” 波克上将大惊:“什么蝈蝈?” “诶?” “你现在还有空管蝈蝈?扔了!” “可是,它万一又吵怎么办?”副官说。 “那就让它吵啊!” “诶?” 参谋长拼命给副官做手势,用嘴唇示意:“弄死得啦,快动手。” 这时候,饭盒里的蝈蝈中气十足的叫起来。 一时间场面非常尴尬。 波克上将忍无可忍:“让它闭嘴!” (本章完) 第61章 骑兵出击 实际上,17号早上八点,名义上两个军的骑兵军就都到了。 一同赶来的还有400多名牧民。 于是王忠打算把牧民代表,以及骑兵军连以上军官都集中起来,讲一讲作战的注意事项。 他本来想早上敌人的炮击之后再集合,结果等到八点敌人还没有开始炮击。 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王忠干脆把集合地点改到了城外草原上,万一遇到炮击或者敌人空袭,就一下子化整为零全藏草里。 于是这天八点半,两个骑兵军(名义上)的连及以上指挥官,以及牧民们的代表聚集在城外的草地上。 王忠弄了辆吉普车当演讲台,爬了上去。 “诸位!”他开始了,“这次我要把进攻的重任交给骑兵,交给你们!据说骑兵已经被淘汰了,但是我认为,没有废物的兵种,只要有适合的战场条件,骑兵就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实际上在地球,毛子后面也发现,在某些地方骑兵能发挥巨大的作用。所以他们又重新组建了骑兵军,在南方大反攻的时候大量使用骑兵。 当时三德子的装甲部队经过库尔斯克的大战,已经损失到有的师只有不到十辆坦克战备了。 坦克都这样,其他的技术装备也损失巨大,于是大量三德子的步兵和山地猎兵部队只能徒步撤退,然后就被骑兵撵着打。 可以说,那是骑兵部队真正的最后的辉煌。 后来骑兵也被用来越过喀尔巴阡山,但是那次就不好用了,因为越过喀尔巴阡山就进入人口较为周密的东欧平原了,而且三德子也得到了技术装备的补充,于是毛子骑兵就吃了大亏。 也从侧面反映出骑兵确实限制很大,只能在特殊的条件下发挥巨大的作用。 而王忠自然全部吸收了毛子的经验教训,他绝对不会在人口密集的地方使用骑兵。 但现在,这广袤的草原,正适合跑马啊! 在游戏《钢铁雄心》系列中,有一种打法叫“跑马”,意思就是利用骑兵部队的高机动和低后勤依赖,用只有少量骑兵部队组成的架子部队在地图上到处乱窜,带着敌人正规部队溜达,最后趁乱占领足够多的胜利点进而获得胜利的战法。 本来这种战法只是利用了游戏机制的漏洞和ai的愚蠢,但现在王忠突然发现这个词很适合用来形容现在即将进行的战斗。 王忠再次扫视在场的骑兵军官,决定拍一波彩虹屁:“在燧发枪时代,骑兵就是最需要独立作战的兵种!” 这话其实没错,线列步兵和燧发枪的时代,骑兵需要勇敢、有自主意识——或者说有狠劲甚至匪气,所以骑兵部队很多时候允许士兵喝酒和抢劫,为的就是维持这股劲头。 王忠:“在和那位征服者交战的时候,哥萨克们经常脱离将军们的指挥,按着自己的意愿迂回和冲击敌人的辎重队。 “我现在要求你们把这种传统发挥出来!你们今天白天出发,趁着夜晚穿过敌人的阵线,然后随意抢劫敌人的辎重队! “我对你们的要求很简单,遇到敌人的装甲部队和其他坚决抵抗、有战斗力的部队就绕过去,只欺负敌人的运输队! “你们要把敌人的后勤完全冲垮!” 这时候骑兵军官中有人喊:“我们有燃烧弹,可以对付敌人的坦克!” “我知道你们可以对付。”王忠顿了顿,“我知道你们有足够的勇气和技巧摧毁敌人的坦克,但这次这不是你们的任务。我们有的是手段对付敌人的坦克,但能摧毁敌人后勤的只有伱们!” 然后王忠一指等在旁边的牧民:“我要求你们在马鞍上装满干粮,在敌后没有补给的情况下作战一周左右!一周后敌人后勤总崩溃时,我们会发动反击,彻底消灭敌人! “在这一周中,你们除了偶尔能得到空军的支援外,必须独立作战。而这些老乡,将成为你们的向导,每个连都会分到至少一名老乡。 “他们都有着丰富的在草原上生存的经验,会带着你们熬过这一周。” 王忠说完,牧民代表之一站起来:“内战的时候我是彼得留拉的副官,战争结束后我在劳改营呆了五年。最近十年牧民的生活越来越好了,去特么的彼得留拉,我和你们一起战斗!” 王忠惊讶的看着这牧民,心想你能活到现在,说明教会还是比较仁慈的。 不过这家伙这次立了功,以后估计就不会被清算了。 王忠重新掌握了会议的主动:“现在开始分配向导,瓦西里!” 瓦西里拿着文件,也爬上了吉普车,借着初升太阳的光,念着手里的名单:“阿伯那先科,去第20军33师一团一营一连……” 王忠跳下吉普车,把舞台让给瓦西里。 这时候第20骑兵军的军长罗季奥诺维奇来到他身边说:“我没想到骑兵军还有被委以重任的一天。” 王忠:“我也是到了这边实际考察一下情况才意识到,骑兵是最合适的兵种。我本来想着用联众国的吉普车来完成任务,但是很可惜,这里的情况太恶劣了,非得骑兵才行。” 罗季奥诺维奇:“您把南安特的草原当成家乡的草原了是吗?” “是啊,没想到差距如此巨大。” 王忠说着扭头看向太阳方向,草原在阳光下轻轻摇曳。 他想起可萨莉亚的草原,只看外表的话,确实非常的相似。 这时候瓦西里跳下吉普车,对王忠敬礼:“将军,全部400名牧民已经分配完毕了。” 王忠点头,对罗季奥诺维奇说:“士兵们领完烟和酒就出发吧,在这里聚集的时间越长,被敌人炮击和轰炸的可能性就越大,尽可能的化整为零,不要被敌机抓到。” 罗季奥诺维奇对王忠敬礼,随后转身奔向自己的战马。 王忠再次爬上吉普车。 几分钟后,骑兵的营连主官骑着养得一身肥膘的骏马,一排一排的从王忠面前开过,向着散落在草原里的部队奔去。 每一排经过王忠面前的时候,全部都对王忠行注目礼。 王忠以前一直觉得毛子这個注目礼有点滑稽,下巴都快戳天上去了。 但是现在他成为被瞩目的那个人之后,忽然觉得这个下巴戳天的姿势还挺有气势的。 王忠站在吉普车上,目送军官们向前开进。 “得胜归来!”他情不自禁的喊。 军官们用排山倒海的“乌拉”来回应他。 ———— 一个小时后,王忠回到了集团军司令部所在的仓库。 波波夫还在自己一个人下棋,看到王忠进来,便开口道:“乌拉的声音这里都能听到。安特土地上上一个走到哪里都有乌拉声的还是库图佐夫。” 王忠:“我以为是彼得大帝。” “那不能。”波波夫摇头,“中间还隔着一个叶卡捷琳娜呢。” 巴甫洛夫:“随军主教调侃这种事情合适吗?” 波波夫耸了耸肩:“放心吧,刚刚外面那乌拉声音,已经能让很多人睡不好了,我调侃几句无伤大雅。” 王忠把话题拐回军情上:“我离开去动员骑兵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能发生什么事情?普洛森人十分的安静,没有炮击,也没有进攻。有一些侦察部队试着渗透,但和我们的巡哨部队交火之后,很快就退回去了。” 王忠:“他们不会真的后勤出问题了吧?” ———— “我们的后勤效率比昨天的估计还要糟糕。”第十集团军参谋长一脸严肃的向波克上将报告,“因为敌人的双发轰炸机空袭了舍佩托夫卡。” 说着他转向旁边的地图,拿起地图棍指了下西方面军司令部所在地:“应该是西方面军所属的空军部队。轰炸似乎得到了地面游击队的引导,引爆了大量弹药,另外油料燃起的大火现在还没有被扑灭。” 波克上将抿着嘴,沉默了好几秒,才问:“报告完了?” “是的。” 波克上将:“所以我们的油料和弹药,被敌人的轰炸机炸毁了?” “是的,我们预计要到20才能完成整补。好消息的是,在等待油料和弹药的时候,能维修损坏的坦克,到20号我们处于战备状态的坦克会增加百分之十。” 波克上将骂道:“但是敌人的骑兵很快就会发动突击了!罗科索夫不会在草原上等待的,因为等得越久遭到空袭和炮击的可能性就越大!他的骑兵会横扫草原!” 参谋长:“要不,把装甲掷弹兵师拆成很多份,在补给关键节点上设防?” “来不及了。”波克上将摇头,“昨天都拍到那么多骑兵了,今天骑兵该撒过来搅乱我们的补给了。出色的指挥官一定会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你觉得罗科索夫是个什么样的指挥官?是庸才吗?” “呃……”参谋长犹豫了。 波克上将自问自答:“不是!很明显不是!不然被他击败的我军将军,那不就连庸才都不如了吗?他会抓住这个空档的!” 波克上将一边说一边在司令部帐篷里来回踱步。 参谋长:“也许,可以让空军尽可能的扫射地面行进中的骑兵队?” “空军管用,我们已经登陆联合王国了。” 波克上将在地图前站定:“现在想要减少伤亡,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补给队撤回来,收缩到有坚固防御的兵站附近。” “敌人的骑兵部队也是要吃补给的,他们顶多在我们控制区流窜五到八天,让部队原地驻防,勒紧裤腰带,等他们吃光随身的给养,自己退去!” 参谋长:“这……是不是太消极了?” 波克上将用力跺脚:“那你还有什么办法来对付这些骑兵?这样龟缩等他们退了,我们可以马上恢复补给!要是被敌人烧掉比较多的卡车,那才真的糟糕了!龟缩防御,这是现在最合适的应对!” 波克上将盯着地图看了几秒,重复道:“最合适的!” (本章完) 第62章 空地一体 叶伊斯克,第一机动集团军司令部。 巴甫洛夫:“敌人要是采取龟缩不出的策略怎么办?骑兵可没有任何攻坚能力啊。” 王忠:“你想想看在线列步兵的时代是怎么应对这种情况的呗。” 巴甫洛夫摸着下巴陷入沉思的时候,瓦西里就开口了:“线列步兵的时代用方阵来对付骑兵,骑兵基本也拿方阵没办法,硬冲根本冲不动。应对的办法就是把方阵纳入大炮的射程。” 王忠:“对,敌人闭门不出,搞龟壳阵,我们的大炮就可以大显神威了,大炮够不到的地方可以由空军部队进行打击。” 巴甫洛夫开口道:“其实,就算不对付敌人的乌龟壳也行啊,我们的目标是迟滞敌人,而不是歼敌,敌人缩着不动,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王忠打了个响指:“你说得——” 这时候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 “怎么回事?”王忠扭头问。 格里高利高级军士长:“我出去看看。” 很快格里高利回来了,还带来了之前给王忠提供地图信息的那位老牧民。 牧民穿着老旧的骑兵军装,戴着皮帽子,胸口还挂上了闪亮的乔治十字章。 仔细看老头拄的拐杖也换成了军刀。 瓦西里倒抽一口冷气。 王忠赶忙问:“怎么了?” 瓦西里:“那军刀,应该是沙皇赐的,那形制是皇家御赐军刀。” 好么,死硬派保皇党。 老头的儿子对王忠说:“您快劝劝我父亲吧!他非要上前线!” 王忠:“老人家,您提供了草原的信息,已经帮大忙了……” “我今年八十五岁零五个月,身体十分硬朗!当年安纳托利亚人进犯的时候,我用军刀砍过他们的脑袋!”老头拍着胸口,“我要像以前一样保卫安特,你们怎么能不让呢?” 王忠:“您都85岁了!” “哈!”老头不屑的打量了一下王忠,“比起骑在马上砍脑袋,将军您都不一定比得上我呢!让我去吧将军!” 王忠:“还是交给年轻人吧,他们能办好的。” 说着王忠对老头的儿子说:“快扶您父亲去休息,他万一摔倒可就糟了。” 正好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巴甫洛夫本来看热闹呢,现在赶快跑去接电话:“这里是集团军司令部,多少敌机?知道了。” 他还没放下听筒,外面就传来防空警报。 巴甫洛夫看向王忠:“48架双发,还有同样数量的斯图卡,有24架109掩护。” 王忠:“这机群,幸亏我们出发的早,不然损失大了。” “什么?出发了?城外那么多骑兵都出发了?带上我这老骨头啊!”老牧民嚷嚷道,还故意不拄着军刀,直接用双腿站立,“你看!将军你看!” 这时候外面传来防空炮的射击声,还有斯图卡俯冲的鸣叫。 王忠等人全都趴下了。 老头的儿子想要把老头扑倒在地上,结果被老头一把推开:“别推我!我不怕,不就是飞机嘛!” 爆炸声从窗外传来,航空炸弹震得仓库的天花板哗啦啦掉渣。 老头站在灰尘里,挥舞着军刀:“我不怕!飞机这种娘娘腔的东西,可吓不到草原的儿子!吓不到!” ———— 同一时间,德拉琴科又一次率领第四战斗轰炸机团在空中巡弋。 “地上什么玩意在跑?”他嘟囔了一句,打开无线电问僚机,“喂,团副,你看看地上什么东西在跑?” 团副的座机侧了一下翅膀,然后回答来了:“看起来……不像是装甲部队啊,烟尘太小了,也太细了。履带的扬尘不应该这样。” 然后无线电里暂时沉默了下来。 不知道谁忽然来了句:“会不会是骑兵啊?” “骑兵吗?不是说最近骑兵的编制都压缩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多骑兵?” 众人讨论起来。 德拉琴科忽然来了句:“别管这些,有一点是确定的,普洛森没有骑兵!这是我们的部队!那他们这样浩浩荡荡的冲锋,肯定是进攻的!我们往他们前面飞,先把敌人防御阵地给炸了!” “好,有道理!” 德拉琴科轻踩脚舵,小幅度修正飞机的航向,对着骑兵进攻的方向飞去。 很快骑兵扬起的烟尘就看不到了。 又过了十分钟,无线电里有人喊:“前面!地面上有围成一圈的装甲车!” 德拉琴科一晃机翼,向下面看了眼,几乎立刻确定了:“没错!而且装甲车全是灰色涂装!一中队跟我下去,二三中队你们再往前走一点,看看有没有别的敌人!不能浪费火力!” “好嘞!” 部下回应的同时,德拉琴科的飞机已经滚转了180度,反扣下去。 俯冲的时候,德拉琴科忽然想,自己应该学普洛森的斯图卡,给飞机弄个哨子,整出声音打击敌人的士气。 像现在,普洛森人竟然还根本没察觉到空袭! 他刚这样想,就有普洛森人指着天空,嘴巴张大,估计是在大喊。 下一刻,普洛森的营地就像被灌了水的蚂蚁窝,到处都是慌不择路的蚂蚁。 “晚喽!”德拉琴科按下投弹键。 ———— 普洛森后方机动旅约瑟夫中尉趴在地上,大量泥土落在他的后脑勺上,顺着脖颈处的开口滑进了衣服里面。 他大声骂着普洛森的国骂。 自从安特人装备这种看起来胖墩墩的难看轰炸机,他们的空袭烈度突然就上升了。 今年年初的时候,约瑟夫中尉接受补充兵的时候,还跟这些大头兵说,敌人的伊尔2看着很可怕,但其实大部分攻击打不中,只能用火力密度来弥补糟糕的精度。 他还说只有运气非常差的人才会在伊尔2空袭的时候被打中。 事实也确实如此,去年后方机动旅也曾经多次遭遇伊尔2的空袭,一般上百架次的伊尔2也就造成两三百的伤亡,平均每一架杀死三个人。 卡车的损失稍微大一点,但一般也不超过总卡车数量的百分之十。 所以机动旅的总结上说,伊尔2威胁不大,尤其是在有友军防空炮掩护的时候,安特飞行员会胡乱攻击以后跑路,并且极少返回再次攻击。 相比之下,安特人的双发轰炸机威胁大得多,因为这些飞机攻击精度更高,炸弹威力也更大。 伊尔2有太多的装甲,带的炸弹和火箭都太少了。 但是今年情况变了。 先是伊尔2开始发射一种子母弹,一下子覆盖一大片,给猝不及防的普洛森人巨大杀伤。 但很快普洛森人发现这种火箭的缺陷,开始加大车辆停放时的间距,把阵型拉开,子母弹的杀伤效率骤降。 但紧接着,敌人的俯冲轰炸机开始投入作战。 这种肥胖的仿佛奶瓶的战斗机,能携带大当量弹药,还能较为精确的投放,炸完之后能迅速撤退,甚至还能和赶来掩护的109空战,非常的可怕。 如果发现部队没有防空炮掩护,这些轰炸机还会返回扫射,用凶猛的机枪火力杀伤地面人员和轻型装甲车辆。 它们12.7毫米的弹药甚至能击穿有顶盖的251半履带车的顶甲。 这种新轰炸机出现后,敌军空中攻击的效率就骤然提升。 据说会这样还因为安特人挑选了精锐飞行员来开新飞机,只有在伊尔2上面打出了成绩的飞行员,才会被调进装备新飞机的轰炸机团。 不管怎么样,四月的时候,约瑟夫中尉就不能跟新兵们拍胸脯,说敌人的空袭没什么大不了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会教新兵,听到引擎声从低空传来,就不用太担心,那是伊尔2,但看到高空有东西反光的时候,就要小心了,那可能是奶瓶或者佩2这种轰炸机。 约瑟夫中尉抬头看了眼,又凝神听了一会儿,确定敌机已经飞走,才站起来,努力把从衣领跑进来的泥巴赶走。 赶泥巴的时候,几只虱子被惊动了,跳起来落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有没有人受伤?”他大声喊道。 “汉斯被机枪打中了肩膀!” “萨尼铁塔!”约瑟夫中尉大喊。 马上背着带红十字小包的医疗兵跑过来:“中尉你受伤了?” “不,我们的二等兵汉斯被机枪打中了。在那边!”他指了指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 医疗兵马上冲过去,来到抱着战友的新兵身旁蹲下:“让我看看!” “您快救救他吧,医生!” “我不是医生,只是救护兵,接受过野战救护训练。”说着医疗兵摸了下伤者的脉搏,“放下他吧,他死了。” “什么?”新兵瞪大眼睛。 “他死了。我建议伱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能给他家人的信,或者别的遗物。然后把他送上运送尸体的卡车。” 新兵立刻捂着脸:“他是整個旅唯一的同乡!他……我怎么跟他妈妈交代啊!” 约瑟夫中尉刚要过去安慰一下新兵,就听见有人喊:“阿苦痛!远处有扬尘靠近我们!” 约瑟夫抬起头,果然看见地平线方向有扬尘。 之前司令部刚刚用无线电喊话,说敌人可能要发动骑兵攻击,没想到这就来了! 还是在敌机刚刚空袭过的时候! 中尉上前一步把还在哭的新兵抓起来:“快起来!敌人骑兵来了!不想脑袋被砍成两半就都到半履带车旁边去!快动起来,你们这些猪猡!” (本章完) 第63章 骏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14000月票加更) 约瑟夫中尉爬上一辆半履带车,来到机枪手旁边:“阻拦射击!快!” 机枪手右手握着枪,左手托着弹链,突突突的点射起来。 约瑟夫中尉:“标尺!打低了!标尺调500!” 普洛森的半履带车不是所有型号都带机枪支架,约瑟夫中尉上的这辆机枪就架得比较随意,属于只能靠曳光弹校正射击的款式。 而机枪手也明显缺乏训练——好吧,能补充到后方机动旅来的新兵一般也不怎么样。 最好的补充兵都被编入装甲训练营,成为后备装甲兵,次一等的去装甲掷弹兵和各种猎兵师,再下一等的就去普通步兵师。 而后方机动旅啊、国民警卫师啊,得到的要么是二等民族兵,要么是训练中表现非常差的歪瓜裂枣。 约瑟夫中尉看着机枪手在笨拙的调整标尺,叹了口气上前一把推开他,自己抄起机枪,调整好标尺,对着敌人就开始点射。 很快他就发现点射对骑兵不太好用。 而且安特骑兵用信号弹枪打出了烟雾弹,掩护后续骑兵部队冲击,让精确射击变得更加困难。 约瑟夫中尉一咬牙,开始扫射。 于是两名骑兵被打倒在地上,其中一匹马努力站起来,然后继续奔驰,骑手却被拖在地上,上半身都被草丛挡住了。 约瑟夫中尉对着滚滚而来的骑兵浪潮泼水,又打倒了几匹马。 刚刚被他推开的士兵喊:“中尉!枪管!再不换枪管就会故障的!” 约瑟夫中尉骂骂咧咧的停止射击,一把拆开枪管部分的卡榫,然后用双手抓住滚烫的枪管。 马上就有油锅里下了肉的滋啦声,青烟从约瑟夫手与枪管之间冒出来。 剧痛像闪电打中了他的大脑,然而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怒吼一声,把枪管拔了出来,扔在地上:“快!换枪管!” 被取代的射手赶忙抽出枪管,插进机枪里。 射手操作的同时,约瑟夫看了看手心,和枪管接触的皮肤已经完全被撤下来,露出的肉也处于熟了的状态,接触面两边全是浓汁撑起的泡泡。 “好了!”射手喊。 约瑟夫脱下上衣,在手上裹了一下,继续架着机枪扫射起来。 这时候骑兵已经杀到了阵地跟前。 除了约瑟夫这挺机枪之外,还有另外一挺机枪在射击,但是两挺机枪怎么可能挡住席卷而来的骑兵大队。 骑兵就像巨浪,散落在草原上的半履带车就仿佛礁石,巨浪一下子涌过了礁石,把散落各处的步兵全给卷走了。 约瑟夫的大脑已经被肾上腺素逼得失去了思考能力,他一门心思的射击射击再射击! 突然,他听见哐啷一声,低头一看半履带车地板上有一颗安特制手雷。 中尉立刻弯腰想要捡起手雷,结果这玩意爆炸了。 约瑟夫中尉高高的飞起。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看到瓦尔基里女武神来迎接自己了——啊,我要去英灵殿了吗? 真好啊—— 约瑟夫中尉摔在地上,脑袋先着地,紧接着他的脖子在惯性和重力的作用下折断了。 ———— 骑兵20军33师一团长哥罗科夫猛收缰绳,拉住跑得有点发狂的战马,随后扭头看着刚刚冲过的普洛森军防线。 看起来这群普洛森军想要依托半履带车做环形防御,但是突然遭到袭击。 哥罗科夫扭头问副团长:“是我们的炮击帮着撬开了敌人的防御吗?” 副团长拿出地图看了看:“不能吧,我们已经离开炮火能支援到的范围了,会不会是空军炸的?” 哥罗科夫扭头喊团里的参谋:“斯捷潘!” “到!”戴眼镜的参谋骑着马跑过来,“怎么了?” “去问问俘虏,他们被什么东西炸成这样的?” “是!” 参谋调转马头,向着正在缴械投降的敌人跑去。 哥罗科夫则在马上站起来,举起望远镜看向远方:“苏卡不列,什么都看不到,全是草原!” 副团长:“这不是好事吗?跑起来没有人能抓得到我们。” “是啊,好事。” 这时候斯捷潘返回来。 斯捷潘:“我问过了,这些敌人是他们后方机动旅,接到命令原地驻防。本来他们的任务是给第17装甲师送补给。” 哥罗科夫:“把吃的都拿上,剩下的弹药油料全归拢在一起,点了!” 斯捷潘推了推眼镜,调转马头传令去了。 副团长:“收获颇丰啊,要是之后能一直这么顺利,敌人钳形攻势的两个装甲师要喝西北风去啰。” 这时候随军教士骑着匹枣红马过来了:“哥罗科夫,有十几个伤员。” “看看敌人卡车中有没有能用的,派一名会开车的送他们回去。”哥罗科夫说,“这种情况只能这样了。” 随军教士点点头:“好,我去听他们的祈祷。” 哥罗科夫:“拜托你了。” 教士刚走,哥罗科夫就听到远处空中传来引擎声。 “飞机!”他一边喊,一边举起望远镜,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结果发现一架fw189侦察机。 “敌人侦察机来了!”哥罗科夫扭头,“用敌人半履带车上的机枪防空,把它赶走!” 话音落下,fw189那非对称的机身就出现在众人视野里,机翼上的铁十字清晰可见。 机枪开火了,曳光弹链努力的追逐侦察机。但是毕竟骑兵们不是专业机枪手,想要打中飞在一两百米高的地方的飞机还是太难了。 哥罗科夫:“我们已经被发现了,赶快点火,赶快走!不然敌人的斯图卡会来找我们的!” 命令下达后没多久,冲天的大火就烧起来,骑兵团背对着燃烧的火焰,继续向西北方向纵深插过去。 ———— 普洛森第十集团军司令部。 通讯兵进了帐篷,对波克上将敬礼:“将军!很多部队报告目击敌人骑兵!” 波克上将:“报告目击骑兵的,估计都形成了坚固防御,把敌人骑兵赶走了。关键是那些没有来得及报告骑兵的。我们的命令下晚了,应该有一些补给分队遭殃了。” 参谋长:“等到定点报告的时候就知道了,没有报告的部队应该都遭殃了。” 波克上将背着双手,看着地图,哼了一声:“骑兵,他妈的,骑兵!这个罗科索夫,很会物尽其用啊。” 参谋长咋舌道:“后方那些人,听到罗科索夫投入了骑兵,估计会笑话我们的。” 波克上将铁青着脸,没有答话。 ———— 16日夜,普洛森帝国境内,鹰巢。 “居然被骑兵搅得天翻地覆!”普洛森皇帝怒道,“骑兵!落后的兵种!我们的宣传相还把梅拉尼娅人用马刀砍坦克当成一种笑料来宣传!现在倒好,被马刀砍了!” 吉尔艾斯:“从前线送回来的报告,表明草原很适合这样的骑兵作战。罗科索夫应该是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果断投入了这种古老的兵种。” “骑兵!”皇帝哼了一声。 这时候帝国总参谋长威廉凯尔特建议:“要不,我们可以试试看莫拉威亚的骑兵部队。他们应该还保存了相当数量的骑兵队,哪怕加入了帝国也没有解散。” 莱因哈特皇帝:“你是说,我们要指望二等公民们组成的落后兵种,来拯救我们精锐的普洛森军队吗?” 威廉凯尔特沉默了。 皇帝想了想,摇头:“这时候顾不了那么多了,告诉莫拉威亚人,他们要是表现得好,就可以提升他们民族在帝国内的评级!到时候他们会比梅拉尼娅人更加高级!” 说着皇帝一拳砸在桌上。 桌上一份报告,关于梅拉尼娅境内复国军活动的。 威廉凯尔特马上对手下使了个眼色。 冯·布莱恩说:“但是,从莫拉威亚调动骑兵过去,需要时间,这段时间怎么办呢?” 皇帝沉默了几秒,抬头看着空军大元帅迈耶大公爵。 大公爵指了指自己:“我?” (本章完) 第64章 苏沃洛夫行动第一日 “怎么,您办不到吗?”威廉凯尔特总参谋长盯着迈耶大公爵。 大公爵掏出带家族纹章和金镶边的手帕擦了擦汗:“空军现在的近地支援,对奔驰的骑兵部队效果恐怕不会太好,我们只能用机枪扫射了。而这片草原,草很高,对空军的索敌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帝国皇帝:“你的意思是空军对骑兵毫无办法?” “有办法,战斗机扫射就行了,但是——” “但是什么?”皇帝逼问道。 迈耶元帅耸了耸肩:“我们的战斗机,只有两挺机枪,1000发备弹,这个火力在对地攻击的时候是比较孱弱的,火力密度不是很够。 “安特人从联众国获得的新式轰炸机,根据我们获得的残骸,有八挺机枪,专门为对地攻击特化过。” 其实并没有,这就是完全的空战火力配置,只要火力猛,飞行员射术不佳也能击落敌机。 皇帝盯着迈耶大公爵,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释放出的压力还是让公爵汗如雨下。 他赶忙说:“也许可以试着让bf110战斗机低空飞行进行扫射,这种飞机的火力足够,但是——” “但是?”威廉凯尔特几乎不掩饰自己看热闹的心态了。 迈耶大公爵:“这种战斗机目前部署在西线,用来对付无孔不入的联合王国皇家空军的袭击,皇家空军的英俊战士扛毁伤能力极佳,我们的109战斗机只有20毫米机炮能有效杀伤他们,但20毫米机炮只有200发备弹。” 皇帝大手一挥:“立刻转场一个航空队,专门去搜寻和歼灭敌人的骑兵部队!” 迈耶大公爵点头:“是,马上。但是……” “又怎么了?”皇帝问。 “我建议陆军也采取行动,来应对敌人的骑兵部队,而不是光让我们空军出力。” 威廉凯尔特:“当然,我们会出力的。等莫拉威亚的骑兵部队到位,我们就立刻派出他们和敌人骑兵一决雌雄。但现在安特空军对我们火车站和各种交通枢纽的打击越来越频繁,空军没有像承诺中那样完全掌握制空权呢。” 迈耶大公爵被揶揄了这么久,这会儿脾气也上来了,他一拍桌面怒道:“那是因为安特太广阔了,除非我们在安特建立更多的雷达站,不然基本不可能有效保证制空权! “但是当我们要往前线运送建立雷达站需要的材料和装备,就会被陆军阻挠,要优先运送弹药和油料!” 威廉凯尔特参谋长针锋相对:“你们最终还是把雷达站运上去了!” “所以我们也保证了有雷达覆盖区域的制空权!你们要更多的制空权,就必须运上去更多的雷达,修建更多的雷达站!” 这时候陆军总司令冯·布莱恩出来打圆场:“好啦,前线一直在为蓝色行动积攒弹药和油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安特的基础设施这么差!” 莱茵哈特皇帝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那就在安特境内按照我们的标准修建高速公路!再把铁路枢纽的设备都升级一下。” 整个鹰巢的地图室都安静下来了。 皇帝皱着眉头:“怎么了?去年我应该已经让你们修路了。” “是的,去年冬季开始,我们就在占领区修建柏油路,经过半年的建设已经有一定的成效,这次后勤如此顺畅,也有去年修路的功劳,但是……高速公路什么的……” 皇帝:“我们在梅拉尼娅也是这么做的,修建高速公路可以巩固我们的统治,现在占领的安特领土,未来将永远属于我们,修建公路加强控制并没有什么不对!还会方便我们后方的机动兵力围剿游击队!” 将领们面面相觑。 终于,装甲兵总监冯毛奇大将开口了:“安特在今年就会被击败,修建这些路巩固统治是好事。将来我们还要和联众国争夺世界霸权呢,现在看来扶桑帝国单独击败联众国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我们可能还要通过安特的铁路支援扶桑帝国,修公路强化控制有百利无一害。” 装甲兵总监说完,整个房间还是一片安静。 皇帝怒道:“还是说,你们所有人都认为今年战争无法结束?” “当然不是,但是现在蓝色行动第一阶段已经开始出现延迟了。”威廉凯尔特斟酌着用词,“而且罗科索夫发动了出乎意料的骑兵攻击,我们担心……” 皇帝提升音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骑兵的马刀砍不过坦克,在梅拉尼娅骑兵就失败了,现在会再失败一次!蓝色方案必将会顺利完成,我们会控制阿巴瓦罕,卡死内海船只直接进入瓦尔岱丘河的通道。我们的空军将会切断内海上的航线。 “到时候我们会获得库巴的油田,安特会在饥寒交迫中投降! “不过是一些已经被时代淘汰的骑兵,他们改变不了大局!” 说完皇帝重重的拍在桌上,为整個讨论定了性。 ———— 安特军第一机动集团军司令部,叶伊斯克。 因为司令部直接在大仓库里,王忠可以额站在无线电营旁边,看着他们呼叫骑兵队。 通讯兵的大嗓门一直回响在王忠耳边:“奥古斯都呼叫卡西乌斯,奥古斯都呼叫卡西乌斯!” 奥古斯都是集团军司令部的无线电呼号,卡西乌斯则代表骑兵20军。 通讯兵已经呼叫了两个小时了,完全没有回应。 通讯营的营长过来向王忠敬礼,道:“骑兵们携带的电台功率太小,可能接收不到我们的呼叫。等他们停下来宿营的时候,可能会用手摇发电机给更大功率的电台供电,那时候也许能联络上。” 波波夫:“停下来之后发电报不就好了,电报肯定能收到。” 营长:“电报需要译码,等我们收到应该都明天清晨了。” 王忠抬手看了看表:“也没太大差别了。” 这时候电报那边有译码员站起来,飞快跑到通讯营营长身边,把手里的电报交给营长。 王忠:“哪里来的电报?” “空军的。”营长看了眼就开始读,“‘空军致第一机动集团军,空军部队发现地面有大量骑兵部队推进,判断为我军骑兵,便轰炸了骑兵前方敌军单位,特此告知。’” 王忠拿过电报看了眼,随手交给波波夫:“空军看起来不知道我们临时加强了两个骑兵军。” “谁能想到骑兵突然被委以重任呢,都在把骑兵部队改组成装甲兵呢。”波波夫答。 王忠走向地图,看着地图上骑兵进攻的箭头:“希望这次能取得比较好的效果。” 正在签署文件的巴甫洛夫抬起头:“现在的关键不是骑兵打出什么效果,是下一步。等骑兵耗尽补给后退之后,敌人势必会继续进攻。到时候怎么办?” 王忠:“我是这么想的,我们正面是敌人190步兵师,我们可不可以吃掉这个步兵师?我们原本打算吃掉敌人阿斯加德骑士团塞得装甲师,结果一波雾中突击把敌人打出了城,失去了包围歼灭的机会,只能击溃了这个师。 “现在190师摆在我们面前了,我们可不可以用手中的机动兵力,趁着骑兵造成的混乱,发动一个小的钳形攻势。” 巴甫洛夫:“只吃一个师吗?你胃口还挺小。” 王忠耸了耸肩:“没办法啊,可能的话我当然想像去年喀兰斯卡娅包围那样吃口大的。现在将就着吃口小的也没差。不要嫌量少,饭要一口一口的吃。” 这时候王忠眼角余光瞥到一名传令兵进了司令部,对瓦西里敬礼,递上一封信,然后说了几句。 王忠:“瓦西里,什么情况?” 瓦西里马上报告:“225师的侦察部队报告,确认了一个新的敌军标志,经过对照发现是敌74步兵师。传令兵送来的信封里是这个番号的照片。” 说着他拆开信封,拿出照片展示给王忠看。 王忠只认得那些名气比较大的师的徽记,这个74师的照片他真不认得。但既然225师的师部参谋们已经对照过统帅部发的普洛森部队标志汇总了,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巴甫洛夫:“现在两个师了。” 王忠:“两个步兵师,还是能吃的。钳形攻势切断敌人的后勤,再重炮炸个几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巴甫洛夫盯着王忠:“你要是决定了,我就做作战计划。” “做吧,争取战役在五天内结束。这是一场小规模的,局部的战役。” 巴甫洛夫点点头,把刚刚写完的文件拿起来,递给文书:“照这个办理。还有把军事参谋们都喊过来。” 王忠看着参谋们从司令部各处赶来,开始在巴甫洛夫的指挥下为新的战斗计划忙碌,默默的退后了一步。 瓦西里:“您就这么放心的把整个战斗机化交给参谋长?” 王忠:“我可是倒数第一,编订作战计划不如他们在行。不信你去问巴甫洛夫,他肯定会说,‘司令官只要开着小坦克乱冲就好了,作战计划却要考虑很多’。” 瓦西里刚要回答,通讯营那边有人喊:“收到骑兵部队的电报了。” 王忠赶忙奔过去,然后发现电报员正全神贯注的记录电报,连译码这一步还没开始。 他只能闭上嘴,看着电报员在本子上记录下一连串的点和线。 (本章完) 第65章 7月17日凌晨时的情况 在完整围观了接收电报和译码的全过程后,王忠终于直观的了解了电报这玩意有多麻烦。 首先电报这玩意就很长,滴滴滴响了好几下这才一个字母,滴滴答答响半天,才一个单词。 电报的内容如果比较多,操作员在那里滴滴答答半小时都很正常。 接收完了还要确认有没有漏,得从头听一遍校对,然后才能进入译码环节。 比较长的电报可能从收到第一个信息到最终送到王忠手上,半天时间过去了。 好在骑兵部队的电报非常简短,只用了一小时就搞定了。 译码员直接把转码后的电报交给王忠:“第20骑兵军电报!” 王忠点头,一看上面的内容:“我军已经穿插至坐标……位置,空军的袭击给我们提供了大量的方便,我们确定击溃敌第240后方机动旅一部,190步兵师师属侦察营一部,摧毁相当数量敌军卡车……” 王忠快的浏览了一下,都是报告目前已经获得战果的。 他把电报转交给波波夫:“看起来战果喜人。” 波波夫扫了一眼,点头:“是啊。” 然后他扭头看向正在组织参谋制定进攻方案的巴甫洛夫:“参谋长!前线报告!” “敌人有发生崩溃的迹象吗?”巴甫洛夫问。 王忠和波波夫对视了一眼,然后波波夫答道:“没有,至少电报里没有。” 巴甫洛夫:“那说明一切正常。我们肯定会消灭一些敌人的部队,烧掉一些卡车和油料弹药,都在预计范围内。我还要制定新的进攻计划,就不去看具体报表了,可以交给负责统计的文员。” 王忠:“懂了,交给六级文员——我是说,卡拉塔耶夫文职上校。” 说话间一名文员跑过来,从波波夫手里拿走了电报。 这时候刚刚完成电报接收的电报员忽然又坐直了身体,调整了一下电台的旋钮,便开始记录听到的电文。 王忠:“又接收到其他部队的电报了?” “第21骑兵军的。”电报员报告,同时手上还在飞快的记录那些点和长条。 王忠盯着电报员工作的当儿,另一名译码员拿着译码结束的电报站起来,递给通讯营营长。 营长:“方面军司令部电报。” 王忠接过电报看上面的内容,用力咋舌:“方面军司令部再次认为我们应该撤退到苏哈亚韦利河东岸,利用河流阻隔抵挡敌军。方面军司令怎么回事啊,满脑子都想着利用河流抵挡敌军? “放弃了西岸不等于卖了梅诗金公爵吗?” 这时候,又一名译码员站起来,把电报交给通讯营营长。 王忠不等营长低头看,就把电报抢过来,一边看一边说:“我们侧翼第60集团军也收到了撤退的命令,干,六十集团军放弃了防区我们侧面就漏出来了。统帅部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撤换方面军司令员?” 波波夫:“可能统帅部也觉得在草原上面对普洛森的装甲部队不太合适?” 王忠:“如果是那样,就应该同时让梅诗金工作撤退。不行,我要打电话给统帅部问问怎么回事。” 他刚这样说,新的电报就送过来了:“统帅部急电。” 王忠接过电报,眯着眼看了前两行字,就骂道:“妈的,原来是梅诗金的解围努力失败了,滨海集团军剩下的部队全完蛋了。” 说着他拿着电报来到全局地图前,拿起地图棍,指着海边那一坨说:“这一坨已经没了,梅诗金的侧翼露出来了,敌人随时可以侧击博尔斯克,现在梅诗金的生机是向南,撤退到高加索山脉的入口处,依靠山脉设防。” 这时候负责更新地图的参谋赶忙赶过来,把代表滨海部队的那一坨东西擦掉。 王忠不管参谋,继续用地图棍指着高加索山脉:“要撤退到这一线,梅诗金的部队要走一百五十甚至两百公里,他必须马上出发。” 波波夫双手抱胸:“一看就是个艰巨的任务。梅诗金要撤退了,所以方面军才让我们赶快回防,倒也不算错?” 王忠:“狗屁,我们撤退了,梅诗金还跑得掉吗?不能让敌人全力以赴阻止梅诗金的撤退行动,我们应该在草原上摆出进攻的架势,尽可能的吸引敌人的兵力。” 波波夫表情十分的复杂:“如果安特军全是我们这样的训练水平和装备水平,倒是可以进攻试试看。可惜没有这么好的事情。想想看临401师,他们进场的时候敌人都强弩之末了,结果他们居然这么大伤亡。” 王忠摸着下巴:“我觉得,可以利用我们集团军虎口拔牙,把敌人第十集团军打疼,再作出一個要全吃他们的架势。” “以我们集团军的配置做不到吧?” 王忠摇摇头:“确实做不到。但是如果方面军能把手里的预备队——第40坦克军交给我们,靠着40坦的300辆坦克,摆出一个进攻架势没啥大问题,甚至可以把缺乏油料和弹药的敌人装甲师掰掉一个。 “加上之前击溃的塞得师,敌人在这边掉了两个装甲师——” 王忠正比划呢,波波夫抢白道:“他们就不得不往我们这边增兵。” “没错!”王忠用地图棍用力敲了敲地图上的叶伊斯克,“掩护梅诗金撤退的目标就完成了。我们甚至可以故意表现出孤悬在外的架势,吸引敌人来包围我们。我们卡车多,跑得快。” 波波夫笑了:“要不用你的名声来忽悠敌人?我感觉能行啊!” 王忠:“试试看,甭管有没有用,先都弄上!” 瓦西里在旁边看着两位集团军领导讨论问题,没有说话。 这时候电话那边传来铃声。 巴甫洛夫三步赶过去,拿起听筒:“这里是第一机动集团军司令部。” 波波夫说:“我猜是统帅部。” 巴甫洛夫把听筒放在桌上,扭头对王忠说:“西方面军高尔基大将。” 王忠:“知道了,这就来。” 说完他压低声音,对波波夫说:“估计他们也刚接到统帅部的通报。” “嗯,应该是来找你问看法的。”波波夫说,“高尔基大将非常重视你的看法啊,明明差了两级呢。” 王忠:“这种话别随便说啊,你可是主教。” 放下这句后,王忠赶到桌边,拿起听筒:“我是罗科索夫,请讲。” 高尔基大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们译码结束了吗?” “结束了,梅诗金的解围行动失败了。” “难为他了,现在我们的部队质量,确实攻不太动普洛森人。”刚刚在五月吃了败仗的高尔基大将如是说。 好像有那么点甩锅的意思。 不过王忠自己也没新型用现在普通的安特部队打出漂亮进攻战,所以没指出这一点。 部队质量低是事实,确实打不动。 高尔基大将:“所以怎么办?我看你部队已经前出,正在和敌人的集团军正面对垒。以我对安德烈大将的了解,他现在考虑的应该是怎么收缩防御,可能还会命令你撤退到河东岸。” 猜得真准! 王忠:“他确实这样命令了,等于是把梅诗金卖了,肯定不能这样做。” “所以你准备进攻?”高尔基大将问,“以现在的兵员素质?等伱的精锐部队消耗光,攻势会变得一团糟,就像我五月份那样。” 王忠:“我准备集中力量吃掉敌人一道两个师,其中一个是装甲师。目前用骑兵部队发起呃破交战效果显著,骑兵还能在草原上流窜个一周,我们打算一周之内结束战斗。” 高尔基非常惊讶:“骑兵作用这么大吗?” “这和南安特的草原地形有关,等打完这仗,我会总结骑兵部队在新时期的运用方法的。” “这样啊。那么祝你好运,我这边也准备发动一些有限的攻势,验证一下我的想法。” 王忠:“你的想法?” “对,用全面的进攻试探敌人防御弱点,然后在突破点大量投入部队。本质上就是不和普洛森人打,部队质量不如你们,就绕开你们的坚固防御阵地,欺负弱小的后方机动旅和补给部队。”高尔基大将说,“我跟你提过啊!” 王忠回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提过,只是他之前一直没在意这些,所以忘了。 他赶忙说:“你是提过,希望你能成功。” “不管成不成功,这边全线进攻肯定会把敌人的后备兵力吸引过来,减轻一下你们的压力。” 王忠:“重点是减轻梅诗金公爵的撤退压力,他如果能平安撤退到高加索山脉,应该能抵挡上很久。” 敌人如果占据了南安特草原,确实山区和安特中央区域的联络会被切断,但是梅诗金可以靠库巴的油田,以及从巴哈拉北上的盟军运输线。 这条运输线的供应量相当高,支持梅诗金一个方面军几十万人很轻松。 梅诗金可以在山脉线上一直守着,直到安特大反攻,重新控制南安特草原。 关键是要让梅诗金成功撤退到那里去才行。 所以,苏哈亚韦利方面军一定不能收缩防御,而是要让敌人相信,方面军要大规模进攻了。 王忠对高尔基大将说:“总之,我这边会想办法拖住敌人,给梅诗金创造撤退的机会。”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不想再看到我们几十万人被俘的消息了。那么,再见。” “再见。”王忠挂上了电话。 (本章完) 第66章 换将 巴甫洛夫看王忠挂上电话,便说道:“我们的兵力,吃掉面前一个师问题应该不大。但要吃普洛森的装甲师就比较难了,敌人的装甲师应该齐装满员,我们之前硬吃塞得师的时候损失了一些坦克和歼击车。” 王忠:“应该能修好相当一部分吧?” 巴甫洛夫拿起桌上一份表格:“这是维修部门今天下午——昨天下午五点的时候给的报告。” 现在已经过了17号零点,16号已经是昨天,所以巴甫洛夫专门修正了一下说法。 王忠拿过表格,一看总数就皱起眉头:“这么多在修理的吗?” 根据表格上的数据,有100辆吉普、40多辆坦克和13辆涡流正在修理中。 王忠:“昨天——前天我记得没有损失这么多啊?” “因为有不少坦克前天还一切正常,今天就出现了小故障要维修了。特别是涡流,除了前天被打断履带的,其他都是昨天发生机械故障。”巴甫洛夫说。 王忠:“也就是说有七辆还是八辆涡流是昨天出机械故障了?我看看,总共九辆小修,履带是小修吗?” “是啊。” 王忠大惊:“所以有4辆因为机械故障需要大修?都什么问题啊?” “大部分是过滤器没有正常工作,所以发动机吸入了大量碎草叶,所以需要对发动机进行彻底的清洗,于是报了中等修理。” 王忠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这时候瓦西里说:“我跟维修人员聊过,说是出问题的都是出发前更换过发动机的。新一批次的发动机可能有点问题。” “你确定吗?” 瓦西里耸了耸肩:“只是闲聊的时候提到,但我们可以找一下换发动机的记录,六级文员一定不会漏掉这种细节。” 王忠纠正道:“叫人家卡拉塔耶夫文职上校。上校你听到了啊?那就麻烦拿一下换发动机的记录。” 老头明显哼了一声,然后对着身边的文员一通吩咐,很快一名文员就拿着报表过来。 王忠把手里的装甲车辆战备表翻到下一页:这一页开始是详细表格,仔细的记录了正在修理的车辆具体的战术编号、故障部位、还需要维修时间等细节。 王忠把两份表格放在一起对照,马上就得出了结论:“非战斗故障基本都集中在今年四月四月开始更换过发动机的车辆上,毫无疑问,发动机的良品率降低了。” 巴甫洛夫:“算时间的话,今年一月份征召的工人,正好结束了训练开始投入生产了。” 王忠咂嘴,扩产就要使用不熟练的工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记得在地球的历史上,卫国战争第二年毛子的军工品生产也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甚至影响到了这一年生产的t34的装甲质量。 劣质的装甲的t34甚至可以被三号坦克的短50炮击穿正面。 王忠也采取了一些措施来减少不熟练工人带来的影响——那三个月的培训期就是他提出来的。 没想到培训了三个月依然没有什么卵用。 第一机动军用的发动机都有这么多问题,其他坦克部队拿到的发动机状况就更加令人担忧了。 王忠:“看来我低估了非熟练工带来的影响。” 他放下两份表格。 “只能尽量维修了。” 巴甫洛夫:“好消息是梅拉尼娅人民军第一师的联众国坦克状况都非常好,而且他们也没有参加叶伊斯克的战斗,现在齐装满员,战意高昂。” 王忠:“可以,让梅拉尼娅人民军担任主攻,先让他们接防正面近卫一机步和225师的防御阵地。待钳形攻势结束,190师的退路被堵住后,就由梅拉尼娅的达瓦里希发动进攻。” “好。”巴甫洛夫点头,“他们也会高兴的。” 波波夫:“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就没有兵力消灭敌人的装甲师了,我们必须得到第40坦克军的支持。” “我们先走常规流程,把作战方案上报军令处,我猜军令处会同意把40军交给我们指挥。如果军令处不干,我再打电话给沙皇陛下。”王忠如是说。 波波夫点头:“那就这么办……我们真的只是个集团军吗?” “当然,就算加强了40坦克军,我们也只是一個集团军而已,和普洛森的集团军编制尚有差距,和方面军更是没得比。” 王忠说完还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加了句:“嗯,是集团军。” 瓦西里:“其实喀兰斯卡娅的时候我们就指挥了远超司令部指挥能力的部队。” 巴甫洛夫像是回忆起什么痛苦的事情一样,叹气道:“那时候真把我累死了,编制还是师司令部的编制,要处理的东西却是集团军甚至方面军级别的。所以这次组建集团军司令部我特意超编了大量的参谋和文员,结果真的如我所料。” 王忠扭头看了眼塞满仓库的参谋和文员,心想好家伙,巴甫洛夫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玩起小伎俩啦! ———— 叶堡,夏宫,安特帝国统帅部。 屠格涅夫大将放下刚刚发来的电报,看向国防部长鲍里斯元帅:“罗科索夫要40坦克军的指挥权,看起来是准备吃一口敌人的装甲师。” 鲍里斯元帅看了眼通往沙皇办公室的小门,才对屠格涅夫大将说:“他只要这次表现还过得去,应该就是方面军司令了,提前给他多点部队也没什么。问题是,安德烈大将会接受吗?” 屠格涅夫摇了摇头:“肯定不接受,实际上现在支持他决定的集团军司令员不在少数,接到撤退命令的集团军很多都已经开始行动了。 “现在完全没有动的只有第一机动集团军。去年被普洛森人大包围的阴影还萦绕在我们许多指挥员心头。” 鲍里斯元帅叹了口气:“是啊,谁也不想成为被包围的那个。把罗科索夫的意见告诉这些指挥员,他们可能还会拿出去年被罗科索夫亲手枪毙的斯科罗博大将呢。” 话音落下,两位统帅部高层都沉默了。 几秒钟后,屠格涅夫打破沉默:“同样是夏季,同样是在草原上,不能怪指挥员产生了逃跑的念头。只能以统帅部权限强令他们在原地坚守了,至少等罗科索夫完成攻势,梅诗金公爵撤退到高加索山才行。” 鲍里斯元帅:“也只能这样了。给苏哈亚韦利方面军的命令是签谁的命令呢?” “签我的命令。”奥尔加的声音从侧门那边传来。 两人扭头一看,正好看见沙皇陛下走进房间,赶忙站直了身体。 奥尔加:“命令我来签署,真出了问题我来负责。按照罗科索夫的意图痛击敌人,声援梅诗金公爵的战斗。” 屠格涅夫和鲍里斯对视了一眼,随后由军衔更高的鲍里斯元帅开口道:“陛下,还没有到那个时候。而且我们两人中有人签名,就已经足够让集团军司令员们停止后退了。万一这个命令导致了非常糟糕的结果,我们也可以引咎辞职。” “哦,这样啊。”奥尔加点点头,然后疑惑的问,“阿廖沙——罗科索夫培养的那些军官们呢?他们在哪里?” 屠格涅夫大将:“在继续积累经验,他们现在大部分人升任了师级和军级指挥员,只有一少部分担任了集团军指挥员。 “陛下,有一点必须让您知道,这次这么多集团军级指挥员急着撤退,只是去年的失败给他们的影响太大了,并不意味着他们作为指挥员不合格。” 奥尔加有些意外:“真的吗?” “是的,就算是经验丰富的指挥员,在经历过去年阿格苏科夫大败之后,也会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普洛森人包围的。这种倾向只能通过战胜普洛森人来克服。 “我们不能因为现在这些指挥员服从了安德烈大将的命令就撤职,我们也没有那么多合格的集团军级指挥员能替换他们。” 屠格涅夫大将说完,奥尔加盯着他看了几秒,说:“要不是十分了解你一直以来的工作,我说不定会怀疑你是个反贼。” 屠格涅夫大将两手一摊:“领导军队不是非黑即白的。当然,下令撤退的安德烈大将可以撤换,他确实表现得过于保守,对友军不管不顾,但他手下的集团军将领,下一道命令让他们不要撤退就行了。” 这时候鲍里斯大将说:“要不,我们把和罗科索夫配合密切的高尔基大将调动去指挥苏哈亚韦利方面军如何?” 屠格涅夫大将思考了几秒,说:“那西方面军司令员,就由从圣安德鲁方面军时开始就担任高尔基大将参谋长的伊万斯捷潘诺维奇来担任如何?” 鲍里斯元帅:“伊万斯捷潘诺维奇?可以,我早就觉得他当个参谋长太取材了,让他试试看也行。” 奥尔加:“真的好吗?把能打的将领都移动到了苏哈亚韦利方面军?” 屠格涅夫大将:“实际上,高层军事主官的更换对部队的影响有限,因为部队真正熟悉的是自己的直接领导,谁来下达命令对基层部队的战斗作风影响不大。毕竟不是每一个将领都喜欢像罗科索夫这样频繁在一线士兵跟前露面的。” 奥尔加点头:“好,让高尔基大将去配合罗科索夫。” (本章完) 第67章 对190师的攻击决心 17日清晨7点,西方面军司令部。 高尔基大将和参谋长伊万斯捷潘诺维奇正在一边吃黑列巴,一边看地图。 这时候通讯参谋开门进来,敬礼:“报告,统帅部电报。” 高尔基大将拿着个圆规,在地图上比划,头也不抬的说了句:“念。” 通讯参谋打开电报:“任命高尔基大将为苏哈亚韦利方面军司令官,任命伊万斯捷潘诺维奇上将为西方面军代理司令官。” 高尔基大将扔下手中的圆规:“果然如我所料。统帅部不会单纯的干预安德烈大将的指挥,而是会换掉他,这样就不用担心越级指挥成为常态了。大将被撤换的时候,统帅部给下面各集团军下达一个新的命令也就顺理成章。” 伊万斯捷潘诺维奇对高尔基大将伸出手:“在新位置一切顺利。” “你也是。”高尔基大将握住参谋长的手,“我认为我们捣鼓出来这个进攻计划有搞头,不要放弃啊。我们不能所有的胜仗都靠罗科索夫打。” 伊万斯捷潘诺维奇:“可惜了,你提出来的计划,不能由你亲自执行。” “别这么说,罗科索夫需要我去顶替那个扯他后腿的人,他的要求我当然不能拒绝。当然不能。”高尔基大将重复了一次最后一句。 这时候门又开了,高尔基大将的副官领着一名飞行员进来,后者敬了個礼:“高尔基大将,统帅部命令我来接您去亚尔维克,苏哈亚韦利方面军司令部在那里。” “知道了。”高尔基大将对飞行员敬了个礼,随后继续叮嘱伊万斯捷潘诺维奇,“一定要发动进攻,就算有一些伤亡也不要紧,关键是验证这个方法能不能行。” “放心吧。” 高尔基大将这才松开了伊万斯捷潘诺维奇的手,转身向飞行员走去。 飞行员:“您可以收拾一下东西……” “不用了,作为军人我随时准备赴任,行李就两套换洗衣服,让副官去拿一下就行了。”高尔基大将说。 飞行员一副肃然起敬的样子。 ———— 第一机动集团军司令部。 “报告,统帅部急电。” 王忠抬起头:“哦?” 波波夫刚好值夜班下班,已经走到门口了,于是顺手拿过电报纸:“哦,好消息啊,高尔基大将接替了安德烈大将任苏哈亚韦利方面军指挥官,我们不用担心被友军卖了孤军突出了。” 王忠挑了挑眉毛:“把他派过来了?这样好啊,我们可以放心大胆的打我们自己的了,他会给我们兜底的。” 瓦西里:“把高尔基大将派过来了,是不是在限制罗科索夫派啊?” 王忠一脸疑惑的看着副官:“这怎么讲?” “你看,之前你在哪个将军麾下打了胜仗,将军就跟着沾光,然后就变成罗科索夫派了,卡舒赫也好,基里年科也好,都这样。将来你们都要升方面军司令的,这下就三个方面军。 “这次你再打一个胜利出来,安德烈大将也会心服口服,也就变成罗科索夫派了!” 王忠敲了一下瓦西里的脑袋:“你权谋看多了!调高尔基大将过来,就是看我们之前在914年的冬季战役配合得好,希望我们在915年的夏季战役再创辉煌。” 瓦西里:“好吧,我的。” 波波夫走过来把电报交给王忠,然后一边打呵欠一边往外走:“既然如此就没了后顾之忧,好好干。高尔基大将的话肯定会把坦克40军交给伱指挥。” 王忠:“还不一定,我们做两手准备。反正先把嘴边的190师吃掉。” 话音刚落,门口就有人用口音很重的安特语喊:“报告!” 王忠扭头,果然是梅拉尼娅人民军第一师的师长塔德乌什和他的参谋长。 “你们来了啊,快过来!”王忠赶忙招手。 波波夫都快到门口了,便给两人让路,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名梅拉尼娅军官面对波波夫的举动,显得相当的拘谨,在敬礼之后才从波波夫跟前经过。 波波夫打着呵欠,离开了司令部所在的仓库。 两名梅拉尼娅军官走到了地图桌跟前,再次对王忠敬礼:“报告,梅拉尼娅人民军第一军第一师师长塔德乌什,向您报到。” 王忠:“来得好啊,相信你们已经听到风声了,这次面对敌人190师,要你们打主攻啊。我们今天会发动钳形攻势,切断190师和敌人其他师的联系。” 巴甫洛夫:“然后就轮到你们的表现了。你们没有参加前面的战斗,建制完整,你们的联众国装甲车辆故障又比较少。我们的安特装备深受扩产的影响,故障率极高。” 塔德乌什敬礼,大声喊:“保证完成任务!” 王忠:“不用这么大声,司令部全在一个仓库里,你们这样喊会影响到其他人工作的。” “抱歉。”塔德乌什赶忙说。 王忠把一张画满了符号的地图推到两人跟前:“这是预定进攻地区的地形图,别看是一片草原,其实草底下非常复杂,一定要小心。我们找老牧民仔细问过了地形,希望你们可以活用。” 塔德乌什接过地图,打开了浏览一下,便马上收起来:“我明白了,会抄送给我军所有营连级指挥官。” 王忠:“明天清晨你们进攻的时候,我会问问民俗研究院的研究员们,能不能给你们制造一场大雾,上次趁着大雾进攻叶伊斯克,获得了意料之外的成功,你们应该也可以——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忌惮。” 塔德乌什面露难色:“我们的士兵都在说那些研究员是巫婆,他们会招来大雾,陷入大雾的人会堕入永劫不复的境地。恐怕……还是不要招来大雾的好,我们就这么在晴朗天气下进攻吧。” 王忠点了点头:“尊重你们的信仰。” 塔德乌什好像还有点担心,赶忙强调道:“我们当中有相当大一部分信仰世俗派,要不也不会在普洛森吞并梅拉尼娅的时候跑到安特来了。” 巴甫洛夫:“我们知道,你不必担心。再说了,我们这里管这些的随军主教睡觉去了,你没什么好担心的。” 瓦西里:“你不说这句还没什么,说了就有种铁定有问题的感觉了。” 巴甫洛夫耸了耸肩:“怕什么,我们司令员深受大牧首冕下的信赖。” 王忠调侃道:“信赖?他们现在都传说我是圣安德鲁座下的天使呢。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既然不要雾中进攻,那我们明天把烟雾弹都打了,你们也做一回烟中恶鬼。” “好!我们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巴甫洛夫把一份文件放到两人面前:“你看看这个吧,这是我给你们拟定的后勤补给计划,你们按照这个计划,自己安排进攻波次,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塔德乌什:“我们研究过后,拿出了具体的作战计划,再向集团军部报告。” 王忠:“进攻的时候记住,遇到难啃的点就不要强攻,围起来。草原上没有那么多不得不攻占的地点,趁着浓烟把敌人分割包围之后用火力一个个轰过来就行了。要活用你们手上的无线电。 “信息,加上火力!我们不光要打赢,还要赢得漂亮,赢得有交换比!不然普洛森人总瞧不起我们,在面对我们的时候有心理优势,这样是不行的!” “是!”塔德乌什大声回应。 王忠:“信息,加上火力!信火一体懂吗?信火一体!” 王忠已经彻底是美军的样子,就像是打完半岛之后的赛里斯军那样。 (本章完) 第86章 等待 22日凌晨四点,第一机动集群伏击阵地。 叶戈罗夫和尤金站在一座高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山头上,用望远镜观察着普洛森人的方向。 太阳还没有升起,但是光芒已经照亮了草原,柔和的光从两人身后射来。 叶戈罗夫首先放下望远镜:“没有任何部队调动的扬尘啊,难道昨天晚上他们已经集结好了?” 尤金准将摇头:“昨天没听到引擎声啊?普洛森人已经能不发出引擎声集结装甲部队了吗?” 叶戈罗夫没回答,而是继续看向西方。 这时候一名少校骑着马跑上小山,在马上敬礼,大声道:“报告,坦克部队已经完成了掩体的构筑。” “很好。”叶戈罗夫点点头,再次拿起望远镜,不过这一次是检查己方的布阵。 从这个山包能看到一部分隐藏的掩体和躲在草丛里的坦克歼击车。 而反坦克炮营的反坦克炮因为藏得太好了,根本看不见,只能通过停在阵地反斜面上的斯蒂庞克卡车判断他们的位置。 经过十分钟仔细的观察,叶戈罗夫对尤金准将的说:“我已经看不出来需要改进的地方了,敌人真冲过来一定能重创他们。” 尤金还在用望远镜检查阵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望远镜说:“这里看不太清楚,我亲自去检查一下部署吧。” 说着他转身招呼了一句,警卫员立刻开着威利斯吉普上来了。 尤金上了吉普,大手一挥:“走!” 吉普开起来,刚刚来报告的传令兵让马小跑起来,跟在尤金准将身后。 叶戈罗夫目送他们远去,才再次看向西边:“能打上就好了。” 这时候另一辆威利斯吉普开过来,一名中将从车上下来,抢先对叶戈罗夫这个少将敬礼:“叶戈罗夫将军,我是坦40军的柯西科夫。” 叶戈罗夫回礼:“中将达瓦里希,您不应该先向我敬礼。” “您是罗科索夫将军的部下,我见到同为中将的罗科索夫将军阁下也是先敬礼的。您可以把这视作对诸位英勇善战的尊敬。” 叶戈罗夫点点头:“那我就收下这份恭维了。你的军还有多少辆坦克能动?” 柯西科夫:“91辆,大部分都不是被击毁,坦克成员也因此大部分都活下来了。但是——干,昨天开始进攻的时候我还有快300辆坦克呢!” 昨天坦40军出击的时候能有快300坦克,全靠第一机动集团军强大的维修能力。 结果进攻到现在,又只剩下不到100辆了。 叶戈罗夫感叹:“罗科索夫是对的,坦克需要大量的人伺候,不能当做骑兵使用。” 柯西科夫:“听说普洛森人,每个坦克连就有两个焊工,一個电气工程师呢!” “哦?”叶戈罗夫挑了挑眉毛,“是罗科索夫将军说的吗?” “不,我们进攻的时候抓到了一些倒在草原上快渴死了的普洛森坦克兵,穿黑军装的。他们看到我们坦克坏了没人修,就这么说的。” 叶戈罗夫摇摇头:“我们的焊工和电气工程师工厂里都不够用,我们集团军这还是用罗科索夫将军的面子换来的。普通部队别想啦!” 柯西科夫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所以将军会成为亲王的事情……” “会成,但是不是通过娶沙皇陛下成,他现在是沙皇陛下的干哥哥。”叶戈罗夫也是心大,随口就答道。 柯西科夫瞪大眼睛:“这……能随便说吗?” 叶戈罗夫:“总比你们到处去传播将军会娶沙皇陛下的谣言要好吧?将军非常爱他的妻子,现在孩子都快出生了。” “哦,懂了,懂了。”柯西科夫连连点头。 这时候两人头顶上传来炮弹破空的嗖嗖声,俩老油条一下子就知道这是己方炮兵在轰击敌人,所以动都不动。 柯西科夫的驾驶员显然是个新兵蛋子,直接从威利斯吉普车上窜下来,扑倒在地上。 “得啦,米哈伊尔!”柯西科夫喊,“不是炸我们的!快起来!” 叫米哈伊尔的新兵这才爬起来,也顾不得拍身上的草,就辩解道:“我……以为是炸我们的,我这是第二次遇到炮击。” 柯西科夫指着米哈伊尔,对叶戈罗夫说:“我的驾驶员,之前遇到炮击被吓坏了。” 叶戈罗夫笑了:“习惯就好,我认识一个第一次上战场表现得巨挫,但是现在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将军的家伙。” 米哈伊尔:“谁啊?” 柯西科夫瞪了他一眼:“别问。” 叶戈罗夫:“可以问啊。我们部队现在还有新兵上战场打死第一个敌人,然后往敌人裤子上尿尿的习俗呢,战士们相信这样就可以成为将军那样的人。” 米哈伊尔瞪大了眼睛:“诶?难道说……” 叶戈罗夫看向他:“不错啊,推理能力挺强的,对,就是那么回事,所以你看,不要因为自己刚上战场被吓到了就自暴自弃,将军总说知耻而后勇,这好像是赛里斯的一句古话。” 米哈伊尔点点头:“那我去找个普洛森死鬼尿一下……” “不行不行,”叶戈罗夫的警卫员开口了,“得你亲自打死的才有用,这是个技术活,因为将军讨厌虐杀俘虏,你要是想着等敌人大势已去的时候找个倒霉蛋,结果还没开枪他就投降了,你就认倒霉吧!难点在于,还在激战阶段,精准干掉一个敌人,并且记住他倒哪儿了。” 米哈伊尔瞪大眼睛:“你们在战场上还想这些?” 突然,米哈伊尔注意到警卫员胸口的勋章,虽然不是金星,却也彰显出老兵的身份。 警卫员:“你想着这些,就没空害怕了,战场上害怕的人死得最快。伱看看我们的将军,他玩起命来是真玩命啊,这不还好好的?” 叶戈罗夫点头:“对。以前他还是个中校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往前冲,像是寻死一样,但总能回来。” “这样啊……” 这时候,一直在众人头顶嗖嗖响的炮弹突然平息了,看起来对敌人的火力急袭已经结束了,应该是侦察部队报告的目标都被摧毁了吧。 但是,新的东西出现在众人头顶。 无数白线平行着向普洛森军方向飞去。 米哈伊尔问:“那是什么?” “空军啊。将军要求减少伊尔2的装备数量,放弃对敌人一线部队的攻击,转而加强了对敌人补给枢纽以及后方城市的轰炸。”叶戈罗夫抬头看着蓝天上的航迹云群,“所以空军有足够的远程轰炸机组织这种空袭了,将军总是对的。” ———— “哈嘁!”王忠一大口喷嚏,鼻水飞地图桌面上了。 涅莉赶忙上来,递给他手绢,再拿出抹布去擦地图桌。 王忠一边擤鼻子,一边问巴甫洛夫:“敌人怎么不来啊?他们20号就完全缩回去了,应该补给好了啊。” 墙壁上的日历现在是22号,敌人的装甲部队和装甲掷弹兵缩回去之后已经两天了。 巴甫洛夫耸了耸肩。 这时候一群骑兵进入了仓库,为首的将军大步流星的穿过整个仓库,来到王忠跟前,啪的一下敬礼。 是骑兵20军军长罗季奥诺维奇。 “将军,20军成功完成任务归来了!” 王忠赶忙把手里的手绢扔到桌上,向罗季奥诺维奇伸出手:“辛苦你们了。” “是我们应该做的。”罗季奥诺维奇握住王忠的手,还用力甩了甩,“我们准备执行下一个任务!我听说坦40军没有足够的伴随部队?我们可以伴随。” 王忠抽回手,说:“我让集团军侦查骑兵旅去伴随他们了。你们休息一下,把马喂肥,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巴甫洛夫过来对罗季奥诺维奇说:“你们军损失大吗?” “很大,除了和普洛森人交战损失的战士,还有很多人在草原中迷路掉队,另外还有很多人得了疟疾,在带病战斗,您去外面看看吧,很多战士的马鞍上全是自己拉的。” 王忠训斥道:“那你刚刚还说能继续作战?指挥员要实事求是,需要休整的时候就老实说要休整。” 波波夫:“集团军医院有联众国新运来的奎宁,据说对疟疾效果不错,试试看。另外,本地教会会帮忙安置战士们的,吃点热饭,洗个澡,把臭衣服都换了,再好好睡一觉。” 罗季奥诺维奇看起来很感动:“我还从未遇到这么关心战士们的将领。” 王忠:“那是现在,等将来需要你们填补战线的时候,我会把你们像泥一样糊在防线上。” “是!”罗季奥诺维奇敬礼,也不知道他“是”什么。 送走了骑兵将军后,王忠转身和巴甫洛夫、波波夫商量道:“骑兵军也损失很大,坦40军也只剩下不到100辆坦克,这时候如果我们继续进攻,按照原来的计划再吃一口普洛森的步兵部队的话,遇到敌人齐装满员的装甲师就糟糕了。” 巴甫洛夫:“那就在这里等一下?会不会被敌人看出来有埋伏啊?草原那么广阔,敌人要是稍微绕远一点,错开我们的伏击阵地不就完了?” 王忠:“我们还是得进攻,诱使敌人反击。然后把敌人的坦克引诱到我们的伏击阵地前。 “也许可以在炮火急袭之后,试着用纯粹的机械化步兵进攻一下敌人的阵地。” 这时候,王忠脑海里闪过一个灵感,他看向波波夫:“等一下,民俗研究院的几个老太太休息这么久了,是不是又能召唤大雾了?” 波波夫挑了挑眉毛:“我不是负责这些的教士,但我可以去问问。打个电话就是了。” (本章完) 第68章 钳形攻势 7月17日清晨,王忠看了看手表,对巴甫洛夫点头。 巴甫洛夫拿起电话:“接炮兵阵地。” 王忠背着双手看着地图,上面全是昨天侦察队摸到的目标,炮兵指挥所应该编制了火力计划,这些目标全部都会遭到同时着弹打击急袭。 对于火力打击的效果,王忠已经亲眼看过了,弹坑还在叶伊斯克留着呢。根据本地人的说法,炮击的时候突出一个地动山摇。 王忠当时问老乡炮击有没有对他们造成损伤,然后老乡的表情让王忠印象深刻:他咬牙切齿的说,能炸死普洛森鬼子,我们死了也值了。 普洛森占领叶伊斯克才那么点时间,仇恨就已经如此刻骨铭心了,以后和平了,要是有“公知”为普洛森人翻案,王忠肯定会拿出自己被大牧首赐福过的手枪,让他凉快凉快。 王忠这样想的当儿,听见巴甫洛夫对着听筒喊:“开炮。” 他抬起头,隔着仓库厚厚的墙壁隐约能听见城外炮兵阵地的开火声。 巴甫洛夫盯着王忠看了几秒。 王忠注意到他的目光,问:“怎么了?” “我在看你要不要出去开你的小坦克。” “我确实想去开我的小坦克,我还想骑着布西发拉斯亲自冲锋陷阵呢,你给吗?” 巴甫洛夫摇头:“不给,当然不!” “那不就完了。”王忠摇头,心中不知道多少次幻想起巴甫洛夫变成白毛美少女的场面。妈的,正常萌系作品应该柳德米拉当参谋长啊! 我寻思刚穿越的时候看到柳德米拉,这应该是萌系作品的展开啊? 巴甫洛夫突然打了个哆嗦,然后疑惑的看着周围:“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打哆嗦了?” 王忠指着地面:“你快看看是不是踩电门上了。” 巴甫洛夫瞪了王忠一眼:“我穿着皮鞋,踩上去也不会怎么样,你知道绝缘吗?” “不知道,我是倒数第一,哪儿懂这些。”王忠理直气壮的说。 巴甫洛夫摇摇头,没有理王忠。 坏了,《我的参谋长不可能这么萌》的既视感更强了。 巴甫洛夫忙自己的事情了,王忠只能跑去无线电营那边,因为他发现,只要自己站在无线电旁边,他们联络上了哪个单位,王忠就能获得单位的视野。 比如呼叫到了225师师部,就能获得师部的视野——对,只有师部视野,没有师下面部队的视野。 但是很多时候,看看师部的视野,也能看到师部周围的状况,对于高级指挥官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所以王忠在无线电区域旁边摆了个自认为很帅的pose,然后就开始俯瞰视角到处切。 他看到225师先导侦察队的吉普车正藏在草丛边上,背着无线电的侦察兵正在近距离观测炮击的结果。 他看到已经进入出发阵地的近卫一机步坦克部队正在紧张的等待炮火准备结束。 他看到—— 王忠正用星际争霸职业选手级别的速度切换观察的位置,忽然听见旁边有人小声说:“将军在干什么呢?” “估计是在天人感应,接受圣安德鲁的指示。” 王忠大惊,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的?我也没有摆出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姿势啊? 他赶忙转回仓库视角,然后从45度角斜视看了眼自己的造型。 他发现一件事,就是自己摆姿势的时候,不看看镜子是没办法明白自己摆了什么姿势的。 妈的,再扭曲一点就是jojo立了,难怪周围人议论纷纷。 王忠切回来,摆了個正常的姿势,然后继续切视角。 结果刚切出去就听见有人嚼舌根:“他是不是听到我们的议论了?” “大概是,为了掩饰他正在天人感应。” 王忠想切回来纠正一下他们的说法,但转念一想,真纠正了只会越描越黑,不如就这么算了,反正自己整天要发呆看俯瞰视角,有个解释也挺好的。 于是他完全无视了周围人议论,专心查看各种偶然联络上的单位的视野,掌握战场的态势。 ———— 同一时间,普洛森第190师师部,师长亲自抱着无线电大喊:“喂!喂!我遭到了炮击!我遭到了猛烈的炮击!该死怎么电话线这种时候被田鼠咬断了!该死的!喂!喂!我遭到了猛烈的炮击!” 师长正嚎呢,帐篷的帘子被人掀开,两名摩托传令兵进来大喊:“西侧边缘防御阵地遭到敌人猛烈炮击!不光阵地被炮击,阵地后面的避炮阵地也被炮击了,这种软泥地上的防炮掩体根本扛不住这种炮击!” 师长:“你们没发现我们到处都在被炮击吗?这么凶猛的火力,整个方面军的炮兵都在向我们开火!” 这个师长也没见过同时着弹炮击,所以理所当然的错判了炮击的规模。 传令兵:“将军,应该向友邻部队请求增援。” 之前190师和另外三个步兵师一起准备支援叶伊斯克,结果叶伊斯克一下子失守了,波克上将判断四个师挤在没有建筑的草原上会成为安特人火力的活靶子——那个罗科索夫还是运用炮兵的行家。 于是波克上将把四个步兵师阶梯部署,一旦遭到攻击就不断从后面上人,进行所谓的“波浪式防守”。 190师师长对传令兵大喊:“现在就是进行波浪式防守的时候了,后续部队呢?” 传令兵对视一眼,为首的中士说:“将军,我们只是两个传令兵,是来向您报告我们的边缘阵地遭到重创的。” 师长:“现在我命令你们立刻出发,前往集团军司令部,告诉他们我们现在正在被炮击!” 话音刚落旁边的通讯参谋喊:“通了!无线电通了!” 师长立刻拿起无线电的耳机和麦克风,大喊:“我是190!我是190!我们正遭到轰击!” 结果那边回应:“你大声点!伱大声点!” “我是190,我们正在遭到敌人进攻!” 其实并没有遭到进攻,但是在实战中各级指挥员总是会夸大自己受到的攻击,以便争取上级司令部更多的援军。就算严谨的普洛森人也不能免俗。 “大声点!”那边还是这样回应。 师长扔下东西,破口大骂起来。 通讯营营长立刻打圆场说:“我们天线被大炮炸断了,只靠房间里的天线通讯不好也正常。” 师长:“快派人查线啊,把电话线接通!” 营长:“敌人炮击开始就派人去了,因为炮击有极大可能炸断电话线!” 师长只能在帐篷里踱步,走了两个来回突然发现两个传令兵还站在帐篷里,便怒吼道:“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走?快去集团军司令部啊!” 传令兵中士:“我们不知道集团军司令部在哪里。” 集团军司令部的位置自然不可能让几个呆在最前线的传令兵知道,所以两人留下来情有可原。 师长却不由分说骂道:“你们怎么搞的!参谋长,快告诉他们!” 这时候一发炮弹落在帐篷外面,爆炸的冲击波一下子把帐篷连带着固定帐篷的钉子一起吹飞。 师长被飞起的帐篷蒙住了头,折腾了半天大骂起来。 这时候参谋长把一张写了司令部位置的便签纸塞给传令兵,示意他们赶快走。 两个人扭头就跑,骑上三轮摩托一溜烟跑了。 ———— 波克上将从部署在190师后方的191师那里知道190师正在被炮击的。 他用力握拳:“太好了!敌人终究还是中央突破了,只要我们执行阶梯防御,迟滞和消耗敌人——” 话音未落就被集团军参谋长打断:“我们的补给已经被敌人的骑兵部队完全卡死了,所有的补给部队现在都在依托二号坦克龟缩防御,这样的情况持续几天前线部队连吃的都吃不上了!” 波克上将怒道:“我知道!我知道的!但是现在罗科索夫不想饿死我们,他打算进攻!那样我们就能挫败他!罗科索夫也知道,骑兵部队的自持力最多只有一周,他必须在一周内打败我们!所以他打算先击溃我们190师,然后逐步穿透我们的防御,抵达这里,这里懂吗!” 波克上将用手指着地面。 “这里!这个家伙一定想活捉我,就像活捉其他将军那样!这是他彰显自己实力的办法!” ———— 190师,被炮弹爆炸冲击波掀翻的师部帐篷。 炮击刚停下,师长就在努力恢复和全师各单位的联系。 无线电天线被重新架起来,还活着的传令兵被找出来,塞上尚且幸存的摩托车、战马或者自行车。 师长呼来喝去的时候,突然通讯员喊:“师长,接通北侧阵地了。” 师长冲过去,拿起耳机话筒:“喂!听得见吗?” “听得见!报告师长,敌人装甲部队正从我阵地通过,敌人装甲部队正从我阵地通过!” 师长:“你们的反坦克炮呢?” “被炸毁了!” 师长:“我会把突击炮营调过去!” 说完他把耳机和麦克风交给通讯员,大声吩咐道:“呼叫突击炮营,需要他们去阻挡敌人的坦克部队了!” 这时候另一名通讯员喊:“接通南端阵地了,敌人在迂回!是钳形攻势!我们要被包围了!” (本章完) 第69章 骑兵们的主观能动性 王忠这边,无线电刚好呼叫到了正在挺进的225师装甲部队。 他刚切过去,就看见t34坦克撵过普洛森人的pak38反坦克炮,可能是炮手的普洛森士兵正在四散奔逃,就被坦克的机枪追上。 王忠看着坦克碾压敌人,突然意识到现在普洛森的反坦克能力也不咋地,毕竟他们还没有列装铁拳和磁吸手雷,而这个步兵师看起来连pak40都没有。 估计pak40优先给了装甲掷弹兵师,步兵师还拿的pak38这种落后的东西,拿t34没什么办法。 王忠看着自己的坦克部队冲过普洛森人的阵地,然后从伴随的m3格兰特李坦克上跳出了七个大汉,把惊慌失措的普洛森人扫荡一空,再跳上坦克跟上前面冲击的坦克部队。 有那么点现代化步战的味道了啊。 可惜m3对步兵的杀伤效率不够高,应该把博福斯40炮放到步兵战车脑袋上,40炮可以杀伤步兵,偶尔还能兼职防空,作为坦克部队的伴随防空。 王忠思考这些的时候,和装甲部队的通讯结束了,王忠最后看了眼突进中的部队,尤其是再欣赏了一下缺乏反坦克手段的普洛森人抱头鼠窜的样子。 真好。 画面消失了。 然后近卫一机步那边又亮了,王忠忙不迭的切过去,然后看见近卫一机步的突击前锋从被炸毁的88炮旁边经过。 这些88防空炮好像和炮团的105以及150榴弹炮布置在一起,估计是防空团在掩护炮团。 另外看爆炸物的落点,王忠觉得这应该不是自家榴弹炮打的,而是空军空袭的杰作。 难怪这几天190师没有炮击,原来炮都被击毁了啊。 空军干得好啊! 王忠回想了一下,好像地球的毛子空军从来没有这么高的攻击效率。因为二战的时候毛子空军平均训练水平太低了,很多攻击准头很差。 在不能大角度俯冲的伊尔2身上这种低训练度体现得更加明显。 现在王忠给安特空军的精锐飞行员配备了现阶段最合适的飞机,攻击效率大大提升也正常。 这时候和近卫一机步坦克营的通讯也结束了,王忠最后看了眼被部队抛在身后的大炮残骸,心满意足的结束了俯瞰。 部队进展顺利,今天应该就能顺利穿插到位。 根据空中侦查,第一机动集团军正面都是步兵,普洛森步兵的进攻能力再强,也只是步兵部队罢了。 在开阔的田野上用步兵进攻确实有点想不开。 也就是说,只要卡住敌人的脖子,190师这块美味可口的点心,王忠是吃定了。 ———— “坏了!”波克上将盯着地图上那两条新增的线,那是空中侦查发现的敌军攻击部队,“这是要钳形攻势!敌人的目标不是突破我们的阵地,而是吃掉我们摆在第一线的190师!” 突破阵地,那就意味着进攻钳子在穿过190师防区之后,会继续突击下一个师的防区。 而钳形攻势只要包围前面的190师就够了。 波克上将骂道:“我被和皇帝的图上演习误导了!罗科索夫根本不想打什么中央突破,他只想一口一口的吃掉我们!而且他不挑食!步兵师也吃啊!” 参谋长:“现在怎么办?” 波克上将想了想说:“调回来一个装甲师,反突击,打通和190师的联系。” 参谋长摇了摇头:“不行的,装甲部队的油料不够,本来就因为敌机空袭舍佩托夫卡的车站运输受阻,然后现在又被敌人骑兵烧了一部分,剩下的也没有来得及送到装甲部队手里。 “装甲部队之前已经长驱直入挺进了很多天,本来就到了该补给的时候了。” 波克上将盯着参谋长:“一点油料都没有了?” “有,但是开回来就没剩多少了。” 波克上将:“那开回来再补给呢?” 参谋长表情严肃:“我们的补给计划是整体式延后,集团军控制区所有的兵站都缺油料。敌人骑兵部队和空军还扬了那么多油料,我们快要连卡车的油料都不够了。” 波克上将骂骂咧咧的在帐篷里来回走,走了几步停下来使劲扣衣领,扣了半天才把一只虱子和一大块皮扔在地上,一脚踩死:“他妈的!这该死的草地,该死的安特人,该死的罗科索夫!” 参谋长:“单独每一個我们都能应付,合在一起就难办了。” 波克上将在帐篷里来回走了几圈,长叹一口气:“向空军请求空投补给,尤其是油料补给,至少让我们的装甲部队动起来,狠狠的击碎敌人。” 这时候,参谋长一脸严肃的提醒道:“敌人有新型突击炮,根据逃回来的塞得师装甲兵报告,突击炮在草丛里可以完美隐藏自己,发动伏击,而且在很远的距离就能击穿我们的装甲。” 波克上将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说:“烟雾弹能让我们的勇士缩短和敌人的距离,与突击炮进行接近战。去年敌人的祈祷手没有遭到彻底打击的时候,我们就是这样应对的,只是延续了过去的老战法罢了! “难道知道敌人有新式武器,我们就连进攻的尝试都不做吗?不,普洛森的士兵不是这样的孬种,普洛森的将军也不是!” 波克上将再一次握紧拳头:“去年我们面对t34和kv的时候也毫无办法,但最后不也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参谋长想了想,用力点头:“我同意,无论如何得试试看,就让第14装甲师回来吧,空投安排得快的话,明天装甲师抵达的时候,油料就已经到了。” “就这么办!”波克上将拍桌。 ———— 第21骑兵军所属骑兵第18师师长看着远方的烟尘:“敌人出动装甲部队来围剿我们了吗?那么大烟尘?” 他的参谋长和随军主教也在马上直立身体,观察着远方。 参谋长先发言:“没有摆出进攻队形,更像是在赶路。” 师首脑们面面相觑。 师长一拍大腿:“把我们缴获的地雷用上!挂上引信扔地板上,不埋了。这么高的草,坦克看不到的!准备好烟雾弹,打头的坦克被炸停之后立刻扔烟雾弹掩护,然后上去用燃烧瓶干他妈的!” (本章完) 第70章 战地蓝花 骑兵们已经在草原上散开,传令兵举着小旗,一边跑一边大喊:“吧缴获的地雷仍在左边,不要掩埋!” 马自己有一定的避障能力,地雷不掩埋的话马匹一般能自己避开。当然草这么密马没注意到也正常,这种时候只能信任自己的马。 战场嘛,就是这样,运气不好就得死,和你的军衔、作战经验没有半点关系。 运气永远是战场上最好的护身符。 骑兵们下了马,把引信插进地雷,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地雷放在地上。 传令兵又拿着小旗过来了:“释放烟雾,立刻向信号弹方向撤退!” 信号弹在这个时候升空,在空中炸开,悬挂在降落伞下面看起来就像天空中突然多了星星。 骑兵们纷纷上马,扔下烟雾弹——虽然命令没有说往哪边扔,但是大家都很默契的扔在敌人袭来的方向。 整个地平线上都是敌人装甲部队扬起的烟尘。 说实话,很多骑兵心里都在打鼓,他们不像第一机动集团军这种罗科索夫的嫡系部队,去年一年他们没打什么胜仗,又正好赶上骑兵无用论,兄弟部队也一支支改编成装甲部队,所以现在他们其实没有什么信心。 逢敌必胜的罗科索夫只是传说中的人物,他们还没有像罗科索夫嫡系那样无条件的信任这位传说中的将军。 骑兵队开始远离烟雾,远离袭来的敌军装甲部队。 有曳光弹穿透烟雾远射,显然普洛森的坦克兵不想就这么放过搞事情的骑兵。 可惜这些子弹全都射高了,从骑兵们都头顶上嗖嗖飞过。 骑兵米沙一边身体贴着爱马的背脊疾驰,一边大喊:“看起来敌人恨我们恨得要死啊!” 前面和他同村的瓦列里笑道:“因为我们把他们油料和弹药都咋啦,食品全分了。” 米沙:“别让我回忆起那些难吃的牛肉罐头,那特么是牛肉吗?拿一吨那玩意跟我换一个斯帕姆罐头我都不干!” 跑在前面的人回头喊了句:“那咖啡才是真难喝,跟泥浆似得!” 普洛森的餐食,据说会让联合王国的军官都产生食物上的优越感。 米沙正想回应同伴,带领他们谢苗上士回头骂道:“够了!打仗呢,还闲聊上了!死神最喜欢找你们这种瞧不起他的人!不想死就闭上嘴!” 上士话音刚落,背后烟雾中就传来地雷爆炸的声音。 连续炸响了五颗地雷,紧接着一辆履带脱落的坦克冲出了烟雾。 在出烟雾的刹那,坦克第一负重轮脱落,在草原上狂奔起来,仿佛承载了整辆车对自由的渴望。 与此相应的是,坦克本身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停在了和烟雾交界的地方。 更多的普洛森坦克冲出烟雾,显然地雷并没有完全阻止他们。 普洛森人的铁骑轰鸣着,向草原上的骑兵追去,两个时代的“骑士们”开始了跨越时空的对决。 说时迟那时快,米沙的坐骑突然向前扑倒,他人也被甩向前方。他下意识的采取了防冲击姿势,护住脑袋,在地面上滚了几下终于停下。 米沙立刻起身,回头确认战马的状况,便发现战马的左前蹄踩进了田鼠的窝。 看起来战马的前腿已经断了,这种程度的伤就算回到后方也没有办法治疗。 这种时候,米沙应该果断实施安乐死,但他还是用手抚摸着痛苦哀嚎的爱马的额头,一边安抚一边蹲下,藏在高高的草丛里。 敌人坦克接近了。 逃跑的骑兵部队再次布设烟雾,米沙完全看不到他们。 不过,师长一定是故意带着骑兵们进入田鼠的领地。 突然,冲在最前面的敌军坦克像是踩了陷阱,头部直接一沉,停在草丛里不动了。 米沙大喜过望,那辆坦克离他不远,只要摸过去投掷燃烧弹—— 第二辆坦克陷进了田鼠洞。 米沙看见最先瘫痪的坦克炮塔上有個戴着大盖帽的人,正在一手按着耳机,一手拿着话筒,嘎达嘎达的说着什么。 米沙盯着那人,感觉心脏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他拿出骑兵部队装备的旧式手榴弹,先套上破片套,再用颤抖的手往手榴弹顶部装引信——旧式手榴弹引信不稳定,都是投掷之前才装。 他的战马可能感觉到了他的紧张,竟然想要站起来。 米沙赶忙嘘了一声,但战马弄出的动静已经引起了普洛森人的注意。 大盖帽放下话筒,摘下耳机,从炮塔里拿出了冲锋枪,双眼机警的搜索着草丛。 米沙更紧张了,他用力压着战马的脑袋,想要让它明白现在的状况,不要再挣扎—— 这时候,有普洛森兵大喊了几句什么,大盖帽立刻看向远方。 米沙也扭头看去,便看见自己所属的骑兵部队正在向上风口包抄,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发烟手榴弹,烟雾正在遮蔽上风口,然后向下飘过来—— 等烟雾完全覆盖普洛森坦克部队,骑兵就可以冲上来近战了! 大盖帽放下冲锋枪,拿起望远镜。 米沙知道,机会来了。 他纵身一跃冲刺到可以扔手雷的范围,拉开双臂将手雷扔向坦克。 他有预感,这枚手雷能落进坦克的舱门—— 然而手雷在空中炸开了。 配备给骑兵部队的还是旧式手榴弹,发火引信极度不稳定,爆炸时间是个随机数,而且还有可能因为投掷的时候动作太大导致引信飞出去,手雷直接变成棒槌。 而米沙非常幸运,手榴弹还是炸了,凌空爆炸形成的弹片雨落在坦克上。 大盖帽被好几发弹片打中,整张脸都被打烂了。他下意识的想要摸脸,结果手也被插在脸上的弹片扎到。 他惨叫起来。 米沙冲上前,然后才发现空爆的手榴弹还打死了下车检查坦克的驾驶员——刚刚草太高,米沙没有看见驾驶员。 米沙的视线在驾驶员身上的时候,机电员突然钻出坦克,一个飞扑把米沙撞倒在地上。 机电员用双手卡着米沙的脖子想要掐死他。 米沙摘了一把草,糊在机电员脸上,草叶锋利的边缘立刻划伤了敌人的眼睛。 敌人哀嚎起来,对米沙的钳制减弱了。 于是米沙趁机挣脱了钳制,再飞起一脚把机电员踢开,拿起冲锋枪一阵扫射。 “给我投降!苏卡,给我投降!”米沙大喊道。 这时候烟雾已经盖过来,视野内看不到一辆普洛森的坦克。 硕果仅存的炮手和装填手举着双手,颤颤巍巍的从坦克里爬出来。 这时候烟雾里传来爆炸声,米沙道:“一定是我们骑兵在炸毁你们的坦克!你们输了!坦克输给了骑兵!” 话音刚落,轰鸣声接近,一辆普洛森的坦克冲出烟雾,炮塔向着后方,机枪火力全开。 米沙瞪大眼睛,还没等他反应,坦克的车体机枪就开火了,米沙胸部中弹,向后倒下。 他的战马斯鸣起来,挣扎着想要起身。 普洛森的坦克轰鸣向前,钢铁的履带压在了战马身上。 米沙躺在地上,蓝色的眼睛看着蓝色的天空。 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发现,有一朵野花开在视野的角落里。 那野花看起来那么蓝,那么美,要和天空融为一体一般。 (本章完) 第71章 用生命耗光敌人的子弹 骑兵部队对敌人装甲部队的攻击,虽然只摧毁了一部分坦克,但确实起到了拖延敌人坦克部队前进的作用。 坦克部队为了应对骑兵的攻击被迫展开了阵型,而且越野奔驰了一个多小时。 待到骑兵部队彻底被击败退去的时候,故障损坏的坦克数量超过了被击毁的坦克。 其中还有不少坦克因为田鼠洞抛锚,最现代化的战争机器竟然被恶劣的环境和骑兵这种落后的部队折腾得够呛。 ———— 普洛森第十集团军司令部。 波克上将忍不住惊呼:“被骑兵冲击了就要停止前进?我不知道我们的装甲部队已经变得如此不堪!” 参谋长苦笑道:“14装甲师报告,骑兵确实没有击毁多少坦克,但有很多坦克因为恶劣的自然环境受损。 “如果把这些坦克全部扔下,或者只留下抢修部队修理坦克,敌人的骑兵肯定会回来用燃烧弹彻底烧毁这些坦克,甚至杀伤抢修人员。 “所以师长决定停下来等把大部分损坏不严重的坦克修理好再出动。” 波克连连摇头:“奈一奈一奈一!留下一个装甲连守卫抢修部队,其他部队继续赶回来接受补给!” 参谋长点头:“好,我马上下令。” 之后一个小时,波克上将都在司令部里面来回踱步,终于,通讯参谋掀开门帘进了帐篷:“14师报告!” 参谋长赶忙过去拿过电报,扫第一眼眉头就皱起来:“十四师报告又遭到骑兵袭扰,而且敌人骑兵布设了更多地雷。和之前匆忙布设的不同,这次他们有时间把地雷埋进土里。” 波克上将:“让工兵排雷!让14师尽快赶回来!他们是装甲部队,怎么能害怕敌人的马刀呢?” 参谋长还在看电报,听到上将这么说,便答道:“敌人的骑兵利用烟雾阻断坦克之间的互相掩护,然后贴近坦克扔燃烧弹。 “敌人付出了惊人的伤亡,却依然前仆后继,坦克的机枪弹药消耗严重。” 波克上将眉头紧锁:“胡闹!敌人用伤亡耗光了坦克的子弹这听起来像个糟糕的笑话!” 参谋长:“但是14装确实战斗了许久,机枪子弹本来就消耗很大,耗光了弹药也是可能的。 “蓝色行动发动前,很多坦克车组根据去年作战的经验,在坦克炮塔后面挂载了很多额外的机枪子弹,要不是这样可能弹药早就用完了。” 波克上将苦恼的按住额头:“该死,这该死的安特怎么这么大,我们都前进了这么远了,放在加洛林已经能再完成一次阿登森林战役了,而在安特,他妈的!” 参谋长也露出苦笑,但他还是提醒道:“现在怎么办?14装如果用完了机枪子弹,他们只能用高爆弹对付骑兵了,如果高爆弹再消耗到一定程度,14装的进攻能力会大打折扣。 “我作为集团军参谋长,不会同意在那种情况下的部队发动攻击的,它必须得到补给。” 波克上将叹了口气:“我知道了。那就把现在准备进行钳形攻势的装甲师和装甲掷弹兵师全部收缩回来,我不信安特的骑兵能把这些部队都挡住。 “之前只让14装归来,是因为我们没有放弃钳形攻势打击罗科索夫的想法,结果14装吃了大亏。 “只要我们放弃钳形攻势的构想,全力以赴收缩兵力,救援190师,那就还有希望!” 参谋长:“那我们必须把这個决定上报。之前钳形攻势罗科索夫的构想,可是得到皇帝的称赞的,现在就取消了,皇帝会发怒的,最好能找冯·布莱恩元帅说说情,或者直接找吉尔艾斯中将。” “奈一”波克上将猛的一挥手,“我是绝对不会求助那个皇帝的娈童的!” ———— “狗屎!”普洛森皇帝一拳砸在桌上,“被骑兵逼得放弃钳形攻势,这还是光荣的普洛森军官团吗,还是光荣的容克贵族吗?” 威廉凯尔特:“敌人过于狡猾,以及自然环境过于恶劣,才导致了这种状况。这并不是可耻的事情,波克还在努力解救190师。” 普洛森皇帝:“那为什么提前没有调查到状况如此恶劣?去年巴巴罗萨的时候,你们就错估了安特的基础设施水平,按着犹罗巴西部平均水平来规划的补给,结果一团糟! “去年没有打下叶卡捷琳娜堡,统帅部的参谋要承担一半以上的责任!然后呢?没有任何人受罚,只是不痛不痒的调离参谋部就完事了! “现在你们又错估了草地的恶劣!等着吧,蓝色行动要是失败了,我发誓有人要被枪毙,哪怕是得罪容克贵族,也要枪毙! “我就该学习罗科索夫,用手枪把你们挨个biu了!你们在军事学院只是学会了用刀叉吃饭!” 几个高级将领面面相觑。 一向深受器重的毛奇大将说:“情况其实还没有太糟糕,被包围的只是一个师,只要这个师全力以赴抵抗,撑个三五天,骑兵的马就承受不了了。” 骑兵的士兵可以吃缴获的普洛森给养,但马不行。 普洛森也有军马,但基本都是用来驮运东西的驮马,消耗远没有军马这么大。 军马光靠吃草原上的野草,很快就会掉膘,然后各项体能数值就会大大降低。 所以骑兵并不是真的能一直在敌后作战,军马要驮一个健壮的战士,还有全套武器装备,马鞍袋上还要带各种作战物资,吃的不够军马是真的会被累死的。 普洛森现在虽然没有纯粹的骑兵部队了,但在场的不少人都是骑兵军官改行的,对此了如指掌。 皇帝扫视了众人,叹了口气,换了个问题:“莫拉威亚的骑兵到哪里了?” “正在转运中,19号能抵达舍佩托夫卡。” “让他们快一点!只要能解决敌人的骑兵部队,他们就全都会获得荣誉公民地位!和普通的普洛森人同等!” 皇帝停下来,像是做了很大让步一样加了句:“可以世袭!这个资格可以世袭!” (本章完) 第72章 21军扳回一城 7月17日夜里九点,第一机动集团军司令部。 巴甫洛夫拿着厚厚一叠文件,来到王忠跟前。 王忠:“老天,这种时候你居然让我签署文件?” “不,这是状况汇总,我觉得你应该需要详细的了解战场的情况——或者信任我和参谋们的能力,只听我说梗概。” 王忠看着巴甫洛夫,严肃的说:“我信任你和参谋们的能力。” 巴甫洛夫看了眼旁边感动的小参谋:“他只是懒得自己看,你们要尽快习惯司令官的不作为,尽可能把每个细节都做好,因为司令官不会顾及到这些。” 小参谋连连点头,王忠则抗议道:“我还是会亲自去侦查前线的!” 巴甫洛夫:“对,他经常会亲自侦查前线,然后把整个司令部扔在几十公里外,仿佛他还是那个亲力亲为的师长,只要闭着眼睛开着他的小坦克在地上驰骋就好了。” 王忠严肃的纠正道:“闭着眼睛是指挥不了坦克的。” 巴甫洛夫:“偶尔司令官会做出这种和他年龄相符的幼稚行为,不用在意,大多数情况下他是个出色的指挥官,能率领大家获得胜利。但他做出判断并且赢得胜利的基础是我们努力、高效、准确的工作。” 瓦西里在旁边一脸严肃的听着,一边听一边数手指,最后他信誓旦旦的说:“参谋长在夸您呢。” 王忠:“你确定?” “确定,虽然他对你有诸多不满,但是认可你的军事才能。” 巴甫洛夫:“安特现在没人不认可罗科索夫的军事才能,但他们只是远观,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事实就是,只有我们全部恪尽职守,罗科索夫才能发挥出他的军事才能。 “为了让罗科索夫发挥军事才能,我们有时候也要独立做出的军事决策。” 妈的,巴甫洛夫说的这些,跟规则怪谈似得。 “规则怪谈”这几個字让王忠突然生出一点乡愁,穿越前规则怪谈正火,王忠也写过几个凑热闹,结果都石沉大海,有没有激起一点波澜。 不知道他穿越后,原来世界的时间流速和这边相比是怎么样的,规则怪谈经过一年多的洗练,还有没有在流行。 王忠迅速按下这份乡愁,对巴甫洛夫说:“好啦,说说怎么回事。” 巴甫洛夫马上报告道:“今天的作战行动,虽然遇到了一些小意外,但是总体比较顺利。 “小意外主要出在负责破交战的骑兵部队身上,敌人从预备对我们发动钳形攻势的部队中抽调出了地14装甲师。 “我们的骑兵部队进行了英勇的迟滞作战,在付出了惨痛代价之后成功让敌人停下来。 “现在骑兵21军还有三千多人能作战。” 王忠大惊:“他们虽然只有一个师,但算上加强的20军的部队,也有一万骑兵了啊!这就剩下三千人了?” 巴甫洛夫表情严肃:“这主要是因为深入敌后作战,而且草原环境过于恶劣,伤兵只能让他们的战马把人驮出来,很多人抵达野战医院已经去世了。 “另外还有战马受伤或者牺牲的情况,这种情况下落马的骑士一半也重伤,往往也会牺牲。” 王忠抿着嘴,过了很长时间才叹气道:“收集情况,多追授一点金星勋章。派出专人确保他们家属能得到优待。” 巴甫洛夫:“当然,这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们从不在这方面出错。” 王忠点头,话锋一转:“付出了这么大伤亡,敌人迟滞效果如何?” “侦查表明敌14装甲师停在原地了,可能是弹药快打光了。” 王忠挑了挑眉毛:“真的吗?那我们可以试着夜袭?” 巴甫洛夫提醒道:“用什么部队呢?近卫一机步和225师是我们的拳头,已经这样两手开弓打出去了,坐镇中军的梅拉尼娅第一师要投入明天的进攻,他们已经勘探过地形了,也做好了攻击动员。 “这个时候让他们改换目标不太合适,我作为参谋长肯定要劝阻伱。” 王忠沉默了几秒,试探道:“可以让后方警戒的师向前运动……” “那样的架子货师上来除了带崩士气以外没有任何的作用。”巴甫洛夫提醒道。 王忠挠挠头,看向巴甫洛夫:“难道……我们只能让骑兵去夜袭了?” 巴甫洛夫:“一定要夜袭吗?” 王忠:“白天他们迟滞装甲部队损失了六千人,不如夜晚让他们试试看,装甲部队夜晚肯定没有白天那么强的战斗力,而人——我们这边夜盲症不多不是吗?” “确实。”瓦西里第一个赞同王忠,他来到日历前,翻看一下便说,“今晚月光还不错,适合偷袭。” 波波夫:“与其明天白天徒劳的死去,不如夜晚试试看。” 巴甫洛夫点头:“好吧,只要联络上骑21军,就让他们试试看。” ———— 其实这个时候,骑21军正在试图夜袭。 白天的战斗,活下来的人都有朋友死在了敌人的铁蹄下,骄傲的骑兵们早就冒着一股劲,要给敌人的装甲师来个“大的”。 入夜之前,他们就下了马,牵着战马隐蔽在草丛里,小心翼翼的摸向敌人的阵地。 敌人可能压根没想到半夜还会遭到突袭,所以只是按照平时的固定,设置了岗哨就开始休息。 不对,不完全是休息,师维修部队还在努力修理今天白天战斗中抛锚的坦克,所以隐约能在远处看见些微的闪光。 这闪光就成了草丛里骑兵部队的“灯塔”。 21军的部队接近到数百米后,翻身上马,在夜色中逐渐加速。 哨兵听到了马蹄声,拿起冲锋枪大喊:“站住!” 只听嗖的一声,哨兵被绳索套住,刷拉一下拉飞出去,影子都没有了,更没有时间鸣枪示警。 骑兵大队在夜色中涌入普洛森人的驻地。 随着第一个燃烧瓶破裂化作烈焰,夜空一下子就被血红色照亮。 普洛森人努力组织防御,各色曳光弹撕裂了天空,却依然无法阻挡燃烧的坦克越来越多! 21骑兵军的战士们策马飞奔着,肆意投掷燃烧弹,撒播毁灭。 他们仿佛要为白天牺牲的同袍争一口气。 他们确实做到了! (本章完) 第73章 梅拉尼娅第一师进攻 21军夜袭成功的同时,20军的骑兵也在草原上袭扰普洛森人的运输队。 就连草原上的牧民也加入了袭击,据说是因为普洛森人强行掳走了牧民的牛羊,还有一部分马。 牧民们的生存严重依赖牛羊,把这些抢走那今年冬天都不一定能熬过去,过不去怎么办?那只能干特么的普洛森鬼子了。 转眼间太阳再度升起,18日的清晨到来了。 原本普洛森第十集团军准备这天早上发起钳形攻势,但所有预定投入攻势的部队现在都在准备收缩,然后参与解围190师的行动。 ———— 第一机动集团军司令部。 巴甫洛夫看了看手表,然后扭头看向王忠。 王忠:“等下,这一幕是不是昨天发生过?” “对,但炮击的目标不同,昨天我们主要炮击190师的两翼防区,对核心阵地只做了牵制攻击,今天会重点轰击核心区。”巴甫洛夫顿了顿,问,“所以要开始吗?” “当然,开始吧,请!”王忠对着电话做了个请的手势。 巴甫洛夫拿起听筒:“接炮兵阵地。炮兵阵地吗?开火。” 他放下听筒的时候,外面响起隆隆的“滚雷”。 王忠切了视角,从司令部没办法直接看到正面正在准备进攻的梅拉尼娅第一师,但可以看见炮兵阵地。 全集团军的各种火炮正在怒吼,场面看起来像极了《大决战》名场面。 王忠稍微一找,还真找到了天空中的飞鸟,虽然他已经记不得这个画面的旁白,但是炮声中鸟群淡定飞翔的画面还是深深的烙在了他的记忆里。 这时候巴甫洛夫又向火箭炮旅下达了开火命令,于是王忠顺便获得了火箭炮旅的视角。 俯瞰视角是听不到现场的声音,但喀秋莎齐射时摧枯拉朽的画面让王忠自动脑补火箭炮发射的“呜呜”声。 这样猛烈的火力,部署在草原上的敌人肯定已经被炸歇菜了——王忠如此想到。 ———— 梅拉尼娅第一师的部队这时候就在距离敌人不到三公里的地方展开,炮弹接二连三的从他们头顶略过,发出让人后脑勺发痒的呜呜声。 火箭炮开火的时候,天空中的嘈杂到了最高潮,就算最勇敢的老兵也全都缩起脖子。 梅拉尼娅人民军的军装在安特的军装的基础上做了一些符合他们本民族特性改造,主要就是添加了一些装饰,并且帽子和安特人不一样——这样既能凸显他们和安特部队的区别,又不至于增加太多的供给压力。 现在,训练了大半年的梅拉尼娅人,在等待着报仇雪恨的时候。 他们有的人三年前就被迫离开家乡,亲朋好友一个都联络不上,有的人是最近两年才从梅拉尼娅逃到安特,离开家乡的之前就见惯了普洛森人的暴行。 现在,所有这些都化作了怒火与勇气,布满了年轻而沧桑的脸庞。 他们在等待着炮火停息,等待着进攻的哨音。 在梅拉尼娅国家军奋战过的老兵最先发现炮火在转为徐进弹幕。 “要开始了!” “狗娘养的普洛森杂种!你梅拉尼娅爷爷来了!” 进攻的哨声传遍整个出发线。 下一刻坦克引擎的轰鸣压过了哨音。 梅拉尼娅第一师装备的谢尔曼和m3格兰特李率先出发,步兵部队的半履带车和散兵线跟在坦克后面。 出发没多久,有人唱起了梅拉尼娅名曲《维斯瓦瓦尔西》:“仇恨的风在头顶咆哮~” 其他人立刻跟唱:“恶魔向我们下了毒手!“快起来与敌人决一死战/不必问有什么在前头! “勇敢的起来,骄傲的起来! “勇敢的翔隼啊要为解放的事业去战斗!” 梅拉尼娅的红底白鹰旗在队伍的最前方飞扬,旗帜上的白鹰似乎活了过来,带领着隼群掠过草原。 ———— 普洛森军这边,因为草原实在不好挖防炮掩体,部队已经损失过半。 还幸存的机枪手正努力把机枪从土里刨出来,幸存的炮手则努力把翻到的反坦克炮翻回来。 医疗兵在到处飞奔,徒劳的试图从死神手里抢回一些生命。 突然,有人高呼:“听!” 所有人停下来。 空气中飘来坦克的引擎轰鸣,还有悲壮的歌声。 有老兵反应过来了:“梅拉尼娅语!该死的,是梅拉尼娅人,我在梅拉尼娅剿匪的时候见过他们的手段,他们不抓俘虏的!落到他们手里会被削去眼睛鼻子,绑在树上慢慢等死!” 话音落下,红旗出现了。 这一次很多人有反应:“是罗科索夫的部队!” 红旗等于罗科索夫的部队,这一条在普洛森部队中广为流传。 这时候,有军官沿着已经被炸成一段段的战壕飞奔:“收集阵亡同胞的武器!准备战斗!” “准备战斗!” 普洛森人重新架起机枪,准备好了反坦克炮。 严重减员的炮兵阵地上,士官顶替了阵亡的军官,用还带血的望远镜观察着逼近的坦克。 “该死,我没见过这种坦克,不像是t34!也不像是玛蒂尔达和瓦伦汀(两种都是联合王国的坦克,在加洛林战役出现过)!” 炮手问代理指挥官:“我们该瞄准哪里?” 普洛森反坦克炮兵部队都有一本手册,教面对不同坦克的时候要瞄准哪里。 但手册上没有这种新式坦克。 士官犹豫了一下,说:“总之瞄准车体前面驾驶员观察窗!” 他们并不知道,这一款谢尔曼正面没有驾驶员观察窗,驾驶员战斗的时候主要靠潜望镜观察外面。 正确的做法是瞄准机枪口。 炮手们按照士官的指示,寻找观察窗,很快就发现不太对劲:“观察窗怎么会在坦克车体顶部?” 然而这时候敌人坦克越过了标的物。 “开火!” 尽管有所怀疑,普洛森炮手还是执行了命令,于是炮弹打在了车体正面偏上的位置,被大倾角装甲直接弹飞。 坦克根本没有停下前进,而是一边开一边还击! 炮口稳定器小子! 谢尔曼和格兰特李的混合编队就这么冲到了普洛森人的阵地上。 炮兵们四散奔逃,被丢下的反坦克炮就这么被履带压扁——就像去年普洛森坦克对安特的45毫米反坦克炮那样。 第74章 摧枯拉朽 第190师师部人还没死完,师长蹲在大弹坑里,拿着硕果仅存的无线电大喊:“我是190!190!我在遭到猛烈攻击!我们就要被消灭了!喂?喂?有没有人听到?” 耳机里只有沙沙声,完全没有人回应师长的呼叫。 师长又呼叫了几次,终于在沙沙声中传来人声:“190,你的情况怎么样?” “我们快要失守了!敌人发动了猛烈进攻,我们的阵地差不多在第一轮炮击中就完蛋啦!炮击结束有的单位伤亡达到了百分之四十!百分之四十!” 耳机里又只有沙沙声了,师长怀疑内容没有发出去,便再次重复:“炮击结束我们有的单位损失百分之四十!没崩溃就很不错了!我们挡不住敌人了!” 终于,耳机里再次响起人声:“坚定守住,就有办法!坚定守住,就有办法!” 师长绝望的高喊:“那要守多久啊?” 那边沉默了,只有沙沙的静电噪音回应着师长的焦急。 “要守多久啊?” ———— 瓦西里拿着话筒,抬头看着王忠:“怎么回答啊?” 王忠:“这个问题我要思考一下。” 巴甫洛夫双手抱胸:“竟然没有人提醒这位师长无线电通讯纪律的事情,他周围的参谋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吧。” 波波夫点头,看了眼挂在移动黑板上的地形图:“看来我们根据空中侦查照片猜测的敌军师部位置,有一个猜对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个。” 佩2轰炸机改的高空侦察机拍摄的照片都很模糊,王忠一共猜了八个敌军师部可能的位置,然后选取其中他觉得最有可能的三個进行了轰击。 八个全轰击不现实,会分散火力,就算打中了也造成不了多少伤害。 选三个轰击,至少可以确保把这三个完全打烂。 毕竟选择的位置都是空中侦查确定有敌人单位驻扎,炸不到司令部炸掉单位也不错。 反正敌人的防御纵深就那么点,梅拉尼娅第一师的进攻出发线,和近卫一机步的封锁线只有十二公里的距离,和225师的封锁线有15公里的距离。 地图上看,190师被包围的空间,看着很像是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倭瓜,225师负责胖的那一边,近卫一机步是倭瓜头。 这个包围圈基本没有建筑物,空中侦查只发现了几栋独栋的茅草屋,已经被炸平了。 进攻这个状态的190师,梅拉尼娅第一师师长给王忠拍了胸脯,30小时拿下战斗。 王忠给他算了48小时。 进攻开始之后,王忠就命令瓦西里用之前缴获的普洛森电台收听敌人的通讯,然后就收到了疑似普洛森190步兵师师长的求救呼叫。 王忠基于这个时空无人能懂的玩梗心态,让瓦西里回复“坚定守住就有办法”。 瓦西里听了一会儿,继续问:“他还在问坚守到什么时候,好像真的认为我是他们那边的。” 王忠:“告诉他,说救援的装甲师已经集结到位了,正在补充弹药和油料,很快几个装甲师抽调出来的力量会组成独眼巨人战斗群,发起解围行动,作战代号叫越过卢比孔河。” 瓦西里惊讶的看着王忠:“需要这么具体吗?” 王忠对瓦西里做了个手势:“你不懂,这种时候让敌人心里还有一丝希望,是我最大的善意,然后我要把这一丝希望彻底碾碎,这样既体现了我的善意,又实现了对普洛森匪徒的冷酷审判。” 波波夫:“你刚刚又说了一句会被记在你传记里的名言。可惜我们的朋友联众国记者不在。” 这时候瓦西里说:“敌人已经知道了,包括战斗群啊,卢比孔河啊什么的。但是,在无线电里说这个其实违反了无线电通讯纪律,对面应该不会信吧?” 波波夫:“即将沉底的人,就算稻草也会努力抓住的。” 王忠点点头。 这时候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来:“方面军司令部来电。” 王忠皱眉:“又是要我们撤退到苏哈亚为利河?” 巴甫洛夫摇头:“应该不是,算时间今天高尔基大将该到了,没道理在被替换之前还要下一个命令。” 王忠拿过电文,看了眼:“‘你部是否需要增援兵力,望告知,祝歼敌顺利——高尔基大将。’” 巴甫洛夫:“看吧!” 王忠对瓦西里说:“向方面军司令部发电,我部需要第40坦克军支援,以便击溃甚至歼灭敌人装甲师一部。” 瓦西里:“好。” 他掏出笔记本,飞快的写玩电文,抬头看了眼王忠,用极快的语速重复了一遍内容。 王忠:“确认,发出吧。” 瓦西里马上把笔记本上的东西撕下来,交给通讯参谋。 巴甫洛夫:“现阶段敌人两个钳子,一个装甲师已经撤回去了,掷弹兵师看起来也要跑路。另外一边两个师还没有动的迹象,但是既然一边钳子都不存在了,另一边待着也没用。我的判断是敌人要全面收缩兵力,解决补给问题,凑出一个战斗群……” 王忠:“你以为我刚刚假信息为什么这么编?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 波波夫笑道:“这下我们放心了,将军去指挥小坦克冲锋陷阵了,我们还能得到同等水准的指挥。” 房间里其他人都笑起来。 因为现在眼看就要打胜仗了,司令部里气氛很轻松。 转眼间新的报告送过来。 瓦西里拿起报告一看,报告道:“梅拉尼娅第一师报告已经彻底击溃敌人正面防线,全师所有部队都进展顺利,要求后续梯队推进以接收俘虏。” 王忠看向巴甫洛夫,还没说话参谋长就拿起电话:“接后方机动旅。你们可以前进了,对,带着雇工一起去。” 机动旅人数不多,主要任务是在后方巡逻,防止敌人的小部队破坏。加上雇工之后就是一支清理战场的大军。 巴甫洛夫刚放下电话,通讯参谋就送来另一份电报:“统帅部给苏哈亚为利方面军各部的通电。” 王忠:“估计是告知我们方面军司令员变更的消息。” 瓦西里接过电文看了眼,点头:“是的,正式告诉我们方面军司令员变更为高尔基大将,安德烈大将的去向未告知。” 巴甫洛夫拿过电文,看了眼说:“安德烈大将应该也会继续在前面任职,毕竟他还没有捅娄子,去年虽然打得糟糕,但去年大家都打得很糟糕。” 王忠:“什么意思,我们越级提意见把他给撸了,反而让他能继续祸害我军?” “是你提意见把他撸了。”波波夫纠正道。 “嗨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王忠摆了摆手。 这时候无线电员大声道:“报告,收到敌人的呼叫。” 瓦西里立刻从无线电员手里拿过耳机听了下,直接进行同声传译:“‘我部无法坚持那么长时间,请立刻开始卢比孔河行动,重复……’” 王忠:“敌人还真的抓住了稻草。伱就这样回应他——” “用不着了。”瓦西里拿开耳机,把音量调大,于是众人都听到那边传来安特语“缴枪不杀”! 王忠摸着下巴,心想竟能如此相似? 等这个普洛森陈x捷押回来了,要问问他到底什么感受。 (本章完) 第75章 仇恨 普洛森190步兵师的师长在18日晚上八点被带到了第一机动集团军的司令部。 这位少将看了眼从仓库二楼窗户射进来的阳光:“居然在仓库里,空军的情报果然错了。” 王忠看向瓦西里:“他说什么?” “他说空军果然搞错了我们司令部的位置。” 王忠:“他居然以为空军提供了正确的情报就能获胜吗?别这样,现在这个局面,主要原因是他们的前锋赛德师被我们的雾中突击意料之外的击溃。这就导致他的师被放在了整个阵型的最前方。 “而他们的上司没有把装甲部队和装甲掷弹兵投入前线,巩固防御,而是跑去打钳形攻势。 “打攻势就算了,还没有迅速果断的行动,让装甲部队停在原地——虽然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在等补给。” 巴甫洛夫:“就是在等补给,他们一定低估了草原环境的恶劣。” 波波夫接口道:“俘虏们的证词也证明了这点。” 瓦西里一句句翻译过去,出乎意料的,普洛森的少将表情没有多少变化。 少将:“我们只是没料到你们会用骑兵而已!而且波克上将错判了你的目标,他认为你会中央突破,用直捣黄龙的办法来对付钳形攻势,就像在图上演习时皇帝做的那样。” 王忠眉头拧成麻花,中央突破应对钳形攻势?银河英雄传说里的亚斯提会战吗?这么复古的战术真的有可能在现代战场上实现吗?你们这帮普洛森将官在逗皇帝玩吧? 如此巨量的吐槽一瞬间划过王忠的脑海,然后他来了句:“说明你们的皇帝也不过如此嘛,等攻破普洛森尼亚的时候,我会亲自取他狗命,就用这把枪。” 说着他把手放在手枪的枪套上,抚摸着已经击毙过两名大将的配枪,要是再击毙一个皇帝,这枪真要成圣遗物了。 瓦西里一五一十的把刚刚王忠的“狂言”翻译过去,于是众人就欣赏到了普洛森少将精彩的表情变化。 他大喊:“放肆!妄想!你们现在和我们的交换比依然如此糟糕,想打到普洛森尼亚去是痴人说梦!你们连去年丢失的阿格苏科夫都拿不回来!” 王忠冷笑一声:“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按照我的估计,四年,最多四年我们就会拿下普洛森尼亚,而且是抢在所有同盟国之前!来人啊,把他带下去,让审判官们好好招待一下他。 “记住,要让他活着,将来有一天能看到我在普洛森尼亚踩着——额,这个城市有什么著名建筑可以被踩在脚下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 王忠本来想说勃兰登堡门的,但是一来那是個十多米高的大门,不太能被一个人踩在脚下,二来他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勃兰登堡门。 瓦西里想了半天,答道:“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踩在脚下的东西,要不踩他们的旗帜吧,我就这样翻译。” 王忠:“好,就这样翻译!” 瓦西里立刻执行命令,翻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普洛森人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要扑向王忠。 王忠本能的后退,同时看向格里高利—— 军士长扔下烟抬起腰间的冲锋枪—— 然后一切都被巴甫洛夫一拳结束了。 参谋长看着倒地的普洛森少将,掏出手帕擦拭起拳头上敌人的鼻血:“现在逞什么英雄,面对梅拉尼娅人民军的枪口的时候怎么不抵抗到最后?” 王忠松了口气,看了眼格里高利,发现他放下枪在捡地上的烟——不是吧,那烟还要继续抽吗? 瓦西里挠挠头:“刚刚参谋长这句要翻吗?” 王忠:“翻,再加一句,赛丽斯有句古话,败军之将不可言勇,让他好自为之。” ———— 第一机动集团军司令部发生这个小插曲的同时,普洛森第十集团军司令部里,波克上将正在焦急的等待前线的消息。 “一个师!不可能这么快就被瓦解吧?”他一边踱步,一边喃喃自语道。 集团军参谋长:“我们一步慢,步步慢,钳形攻势准备不及时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然后又错判了敌人的意图……” 波克上将打断了参谋长的话:“现在进行总结为时尚早。而且我们被罗科索夫的名号蒙蔽了双眼,以为他要打一场漂亮的、奢华的大胜,但其实人家只想吃我们一小口,一小口罢了!” 波克上将又在司令部里走了一圈,才继续说道:“我早该看出来!他这次根本没有想着一下子赢一波大的,因为他知道草原的补给状况非常糟糕。他们要不是投入了骑兵,现在也会陷入和我们一样的境地。” 其实不会,因为第一机动集团军是全安特最土豪的集团军,联众国援助的卡车管够。 波克上将:“在补给有限的状态下,罗科索夫选择了最合适的战术。他也许不是最好的指挥官,但肯定是最适合安特的,最适合的。” ———— 同一时间,第190师原阵地。 因为190师在草原上设置的阵地,所有的掩体都去是泥土造的,根本扛不住第一机动集团军凶猛的火力。 整个战场基本没有还保持着原来形态的掩体,连填了泥土的沙袋都被大炮炸破了,泥土全都流了出来。 梅拉尼娅人民军第一师列兵波托斯基正在打扫战场。 突然,他听见被摧毁的三号突击炮底下有人打喷嚏的声音。 波托斯基立刻警戒起来,打开手中螺纹剪裁机的保险。 他来到突击炮前面,缓缓弯下腰,向车底看去。 一名年轻的普洛森列兵趴在车底下,一脸惊恐的捂着嘴巴。 波托斯基大喊:“出来!你这该死的普洛森走狗!出来!” 普洛森新兵缩了下脖子,开始大声叫喊着什么,麻溜的爬出了车底,高举双手。 波托斯基看着普洛森人高举着双手,上去就用枪托给了他肚子一下。 普洛森士兵双手按着肚子跪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波托斯基拉开枪膛确定里面有子弹,这才对准了普洛森人:“该死的,我专门为了这一刻学了一点普洛森语。听好了!” 波托斯基深吸一口气。 “这是为了我妹妹!”(普洛森语) 伴随着怒吼,波托斯基开火了,只打了一发,子弹命中了普洛森人的手臂。 螺纹剪裁机大威力的弹药立刻粉碎了普洛森人的骨头,让他的左臂低垂下来。 “这是为了我姐姐!”(普洛森语) 俘虏又一边手被打断。 普洛森人哀嚎起来。 这时候随军主教冲上来,把波托斯基的枪抬高。 “够了!他投降了!按照罗科索夫将军的军令,屠杀俘虏是死刑!” 波托斯基笑道:“我是梅拉尼娅人,不懂安特语也不懂普洛森语。我不知道他投降了。” 主教盯着波托斯基:“伱不懂是吧,行,不判你死刑。但是40下鞭刑是跑不了的。” 波托斯基:“可以!能杀该死的普洛森人,我100下鞭刑都能忍受!” 主教盯着他看了几秒,大手一挥:“带下去,明天行刑。” (本章完) 第76章 坦40军的用法 王忠自然不可能知道梅拉尼娅第一师这件小插曲,他已经是集团军司令了,这种事一般只是每日报告和十日报告中的一行小字。 18日晚间,第一机动集团司令部里,“三巨头”正在商量要怎么使用刚刚下发到集团军手中的40坦克军。 王忠扔下刚刚拿到的40集具体编制表,长叹一口气:“说实话,我对这种编制了100辆kv、总坦克数量300以上的大坦克部队很没有信心。” 在刚刚过去的915年上半年,王忠虽然一直在编制样板部队,但他这个样板部队没有打出战果的情况下,军令处按照前一年的经验组建了一批部队。 40坦克军就是其中之一,它的番号在去年6月到7月的大溃败中被消灭了,现在这个军是重新组建起来的部队。 虽然接受了一些王忠的建军思想,这个坦克军编制了一定数量的伴随步兵和其他辅助部队,但是也就仅止于此了。 今年这个状况,本来就没办法编制很多支援部队,所以军令处塞了比较多的步兵和相对充足的炮兵,算是贯彻了王忠“装甲部队不能单独作战”的思想。 话音刚落,通讯参谋就从远处电报组那边跑过来,大声说:“报告!今日的战场态势通报来了。” 王忠拍手:“好!这样我们可以更早撤退,抢在遭受重大损失之前脱离接触。” 想想也是,地球到了各国都在搞合成营的时候,部队的作战指挥和通联能力和二战早就不是一个东西了,靠着计算机的辅助指挥员可以更加直观的掌握状况,调整部署。 瓦西里这时候忍不住插嘴:“我们的总兵力不输给敌人了。” 王忠:“时间上来不及,敌人收缩回来之后我们要面对敌人一个半——不,一又四分之三的装甲师,以及两个装甲掷弹兵师。我担心我们会遭到重大损失。” “因为之前部队没有动起来。只是驻扎在驻地的话并没有这么大的问题,最多就是报表多填一些罢了。所以我们也没有预计到会有这么大的压力,还好我提前扩容了司令部。”巴甫洛夫说。 王忠拍了拍巴甫洛夫的肩膀:“别紧张,我没说要这么做。把kv都抽调出来后,剩下的t34编成一个突击群。敌人钳形攻势的部队都缩回去了吗?” 深知这些的王忠看到40坦克军的编制的时候就一个头两个大,他几乎一眼就看出来这100辆kv开始进攻之后没多久就会损坏,并被扔到一边。 但是他们装备坦克数量比整個第一机动集团军还多。 王忠:“也就是说,这种高度集成化的作战部队编制,超过了指挥部的承受能力啊。” 波波夫:“你最擅长把各种乱七八糟的部队混搭起来不是吗?你看第一机动集团军混成这个样子,巴甫洛夫头发都少了几根——我是说,原本能长出来的都少了几根。” 战场上要根据情况修改计划,几乎没有一个作战计划是一成不变的执行到最后的。 王忠想了想,说:“那就再苦一苦集团军的参谋们,我要把100辆kv拆散成四组加一个独立坦克支队,每一组21辆坦克,坦克支队16辆kv放在集团军司令部下面。” 巴甫洛夫:“所以作战计划就是,用炮兵和坦40军对敌人步兵部队发起强力冲击,抢在敌人收缩之前占了便宜就跑?跑到哪里呢?坚守叶伊斯克吗?” 无他,真的保障不动。 波波夫:“用坦克冲击敌人的步兵师?不打歼灭战了?” 之前要40坦克军,是打算等敌人补给耗尽人困马乏之后——具体来说就是敌人在草原上被困一周左右,再发动攻击。 巴甫洛夫不客气的说:“你也没比我多几根吧?不过确实,高度混成化的部队调动起来集团军司令部的工作量大了很多,现在是三个师的这种部队,我们勉强能应付,要扩编更多这种高度合成化的部队,我觉得司令部的编制就要翻一番。” 王忠:“我认为,用40坦克军的t34加强一个kv组,冲击敌人的步兵部队比较合适。待40军抵达的这段时间,我们可以让炮兵先前进。” 王忠看向巴甫洛夫:“之前怎么没报告对司令部的压力增加了这么多?” 王忠想了想说:“根据骑兵部队的报告,敌人装甲部队还有相当强的战斗力,我觉得我们这几百两t34突击敌人装甲部队得不偿失。” 但这就是上限了,只有极个别的装甲团给了一个虎营一个豹营,这种超级精锐大型重装部队在整个三德子部队基本独一份。 巴甫洛夫:“40坦已经到手了,虽然编制有问题,但该用还得用啊。” 王忠看不出来这个时空会有多少变化——至少从40坦克军的编制上看不太出来。 “根据目前的情报,除了14装之外,其他的还在原地。”巴甫洛夫答道。 但现在这个情况,敌人眼看要收缩了,原来的作战计划就不管用了。 这时候电话响了,因为巴甫洛夫刚刚接电报,离电话有点远,王忠就接起来:“我是罗科索夫。” 在地球上,毛子一般只编制重型突破坦克团,一个团21辆重型坦克,因为这个编制就是毛子能支持的最大编制,三德子保障能力比毛子好,一般虎营45辆坦克,豹营多的时候98辆。 巴甫洛夫瞪大眼睛:“然后你要亲率这个支队冲锋是吧?刚好kv都有车长!” 巴甫洛夫立刻拿过电报,翻阅了一下,转手交给手下负责更新地图的参谋,然后对王忠说:“梅诗金开始撤退了,比我们预计的快,他的参谋部效率不错。” 而且这些被抛弃的kv基本不可能得到维修,一般就这样扔在路边直到战争结束。 王忠:“但兵员素质不行,想想看打叶伊斯克的时候,临401师才加入战斗那么点时间,就损失了多少。见好就收,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 王忠:“是的,我们需要在叶伊斯克坚持到梅诗金公爵的方面军撤退完毕。” 但在二战的技术条件下,指挥能力就成了合成化的障碍。 毛子二战时候就算把诸兵种合成化,往往也是各打各,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后来他们就搞大军种制了,各个兵种单独编制成很大的单位,这样就能简化指挥系统。 然而40军最重要的维修力量非常的薄弱,整体的维修力量只相当于近卫一机步的一点五倍,不及近卫一机步加上225师的维修力量。 地球的毛子就这样打仗的,能打赢完全是靠数量和中期开始老兵的英勇善战来赢的。 王忠抿着嘴陷入了沉思。 听筒里传来高尔基大将的声音:“阿列克谢,梅诗金开始撤退了,我们这边应该发动一些攻势,来策应他们。坦40军已经在路上了,你会好好利用吧?” 王忠:“没问题,交给我吧。” (本章完) 第77章 罗科索夫料事如神 19日清晨八点,王忠听见外面传来坦克的轰鸣,切了下视角,便看到坦40军的先导大队浩浩荡荡的开过来。 切换回来后,他跟巴甫洛夫和波波夫打了个手势:“应该是坦40军到了,走,出去迎接一下,顺便看看跑坏了多少坦克。” 波波夫:“我觉得应该跑坏了五分之一吧?” “以我们以前长距离机动的经验判断,五分之一,不过他们应该没有我们这么好的保养和维护,我猜三分之一。”巴甫洛夫说。 王忠:“那我只能赌二分之一了。” 其他人都笑了,王忠自己也没绷住,跟着一起笑。显然大家并不认为会有这么多非战斗损耗。 笑完,王忠做了个手势,然后一马当先领着众人向大门走去。 刚出仓库大门,正好看见一辆悬挂了旗帜的t34坦克开进来,战术编号是4022。王忠总感觉这个战术编号也是在硬蹭自己422号坐车。 虽然人家的40应该是坦40军的意思,后面编号就单纯是序号,之后可能还有40122这样的战术编号。 4022号坦克停稳后,炮塔舱盖打开,一名身穿将官服的坦克兵钻出来,摘下防撞坦克帽,戴上军官大盖帽,跳下坦克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向王忠走来。 到了王忠跟前后,他敬了个礼,大声说道:“向您致敬,罗科索夫将军!坦40军抵达!” 王忠回了个礼,然后反问:“坦40军就这么点部队吗?” 40军军长扭头看了眼,尴尬的纠正道:“坦40军先头部队到了。” 巴甫洛夫上前一步,问道:“行军路上损失了多少坦克?” 军长:“我率领的先头部队第112坦克旅,编制70辆t34,实际到达41辆。” 巴甫洛夫回头看王忠:“还真给司令官你赌中了。” 王忠:“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转向40军的军长,切了下外挂看军长名字——其实之前看编制表也能看到,但是他嫌弃安特名字太长懒得看,反正有外挂。 王忠:“柯西科夫将军,你一个坦克旅还没到战场就减员一半,要怎么打击敌人?” “草地太难行走了,而且我们的保障力量也不足。”柯西科夫辩解道,“再就是,现在新的坦克质量很差,真不能怪我们。” 王忠还想说什么,但波波夫打圆场:“将军,你刚刚赌的损失二分之一,说明伱也对这种情况有预期嘛。” 有个屁,我只是你们把其他选完了,才选了个二分之一! 王忠真实的预测也是根据自己的部队开进到这里的损耗来估算的,所以和波波夫巴甫洛夫他们估计得差不多。 没想到一个坦克旅居然真能跑坏百分之四十的坦克。 等一下,王忠忽然想到一件事:机动集团军跑坏的那些坦克,相当大一部分是最近才换装的。 于是他问柯西科夫:“你们损坏的坦克里,是不是大部分是刚刚发到位没多久的新坦克?” 柯西科夫皱着眉头:“我还真没注意到……巴列夫!” 很快一名看起来有点书卷气的上校跑过来:“您好,将军,需要我做什么?” 柯西科夫:“我们坏掉的坦克,是不是很多新坦克?” 巴列夫:“我跟您报告过了,坏这么多坦克可能是新坦克质量不过关。会得出这个结论,就是因为三分之二抛锚的坦克是新坦克,而且都是发动机出问题了。” 巴甫洛夫看向王忠:“看来就是这么回事了,虽然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也没有能避免装备质量的下降。” 波波夫点点头:“如果真是这样,那全军应该已经有不少报告了。” 巴列夫:“在那之前,能否派遣救援力量,把一路上我们扔下的坦克都拖过来呢?有些坦克行走机构正常,只是发动机坏了,可以拖曳的。” 王忠看向巴甫洛夫,参谋长直接摇头:“我们虽然编制了很多拖拉机,也没办法一下子拖曳这么多,等把抛锚的坦克都拖回来,估计都一周后了。” 王忠接过巴甫洛夫的话头:“那就先这样。等你们所有四个装甲旅都抵达,汇总一下,组成一个突击群。” 柯西科夫敬礼:“是,组成一个突击群。然后呢?” 王忠:“然后趁着敌人目前还反应不过来,在炮兵的配合下突击我们正面剩下的三个敌军步兵师。” 柯西科夫立刻喜出望外:“是!保证完成任务!我们会以100辆kv为先锋,突袭敌人的阵地!” 巴甫洛夫咳嗽了一声:“关于100辆kv,我们已经决定打散到各部队,分散使用。罗科索夫认为100辆kv过于集中了,反而会被后勤能力拖累。” 柯西科夫大惊:“要把我的100辆kv拿走吗?我看不出来这有什么必要!kv确实故障率很高,但故障率高不应该集中更多吗?这样才有更多的坦克冲到普洛森人面前!” 王忠也惊了,还有这样的思路?还别说,这思路还挺能忽悠人。 可能地球那边毛子一开始真这样想,但最后行不通。 王忠:“怎么能这样算呢?真正的情况是这样:你的保障能力能保证21辆坦克冲到敌人跟前,你堆再多的量,最后也是21辆坦克冲到跟前,因为多出来的坦克没有得到足够的保障,它就是会坏在路上。 “所以能保障多少坦克就投入多少,而不是单纯的堆量。堆量反而容易导致本来就薄弱的保障能力被拖累,被摊平,原本能保证21辆坦克接敌,现在只能保证15辆了!” 柯西科夫瞪大眼睛:“好像确实有道理!” 王忠:“这就是正论!有多少后勤能力就打什么样的仗,现代战争是后勤的战争,懂吗!” “明白了!”柯西科夫大声说——可能是因为刚刚王忠提高了音量。 这时候,一名尉官跑过来,在巴列夫耳边低语了几句。 王忠:“怎么回事?但说无妨。” 巴列夫看了眼柯西科夫,这才大声报告道:“刚刚接到重型坦克旅的报告,抛锚坦克数量达到55辆,其他坦克也多少出现了一些小问题,他们打算停下来修理一下坦克,天亮再出发。” 波波夫看向王忠:“还是你料事如神啊。” 王忠内心想要骂娘。 (本章完) 第78章 到了比谁更会打烂仗的时候了 骂娘归骂娘,眼前的情况还是要应对的。 王忠略一思考,便对巴甫洛夫说:“把原本的进攻计划推迟一天左右如何?用这一天时间侦查敌人的情况,确认重要目标的坐标什么的。” 巴甫洛夫点头:“我也觉得该这样,我们的炮弹补给计划到今天只完成了预定运输量的百分之六十,多给一天储备炮弹对之后的防御战有好处。” 王忠看向波波夫。 波波夫皱着眉头:“我们之前一直快敌人一步,现在突然推迟进攻会不会失去先机?本来我们的战斗计划是明天(20号)发动攻击,再推迟一天的话……” 王忠:“敌人现在还没有把力量收缩回来。我估计他们今天会行动,今天晚上骑兵部队就会有报告了。我觉得敌人今天完成不了战术意图。” 巴甫洛夫:“收缩回来之后,敌人应该也要补充弹药油料,以及修车。” 王忠重复道:“以及修车。” 波波夫看看他们俩:“好吧,反正我已经提出我的担忧了,瓦西里你记好啊,这次决策我是不赞成推迟的。” 瓦西里:“啊?这不是参谋部的人负责记录吗?” 巴甫洛夫身后一名参谋大惊:“刚刚那是要记的吗?” 巴甫洛夫:“记一下吧,事后写在本次战役的总结里。” 王忠:“那么现在就是二对一,进攻推迟到二十一号……早上?” 巴甫洛夫抬头看看天:“7月21号的话,快到夏至了,日照很长,中午发动攻击都有足够的日照时间。” 这个年代大家夜战能力都不行,所以军事行动要考虑日照时间。 王忠:“那就定在21号中午发动攻击。” 他转向柯西科夫:“你的军应该在21号早上做好全部进攻准备,然后把营连级指挥官集中起来,我来向他们讲述完整的战斗计划。” 柯西科夫惊讶的问:“这个不是层层下达就可以了吗?” “在我们这里,会由我亲自下达。”王忠说。 柯西科夫笑了:“那太好了,大家都想亲眼看看您。我们来的路上遇到了很多运送俘虏的车,而亚尔维克更是天天都能看到被运回来的俘虏和缴获的装备,大家看到这些就会说‘准是罗科索夫,他又打胜仗了’!” 王忠严肃的说:“别说这些没用的,做好你的工作。我已经给了你一天的时间了,要把进攻组织好!” 柯西科夫敬礼:“您放心吧。” 他放下手刚要走,巴甫洛夫就叫住他:“等一下,虽然重型坦克旅趴窝了一多半,但剩下的坦克数量还是超过了罗科索夫将军认定的最佳数量,所以还是要分割。 “我看就在原本方案的基础上把剩下的坦克都编入两个团,一个团仍然保留在你的编制内,另一個团由集团军司令部直属,你看怎么样?” 柯西科夫回头看了眼巴列夫,后者点头:“我会安排的,明天他们抵达了就立刻如此分割。” 柯西科夫:“我的参谋说可以。参谋长在后面一个旅,今天应该会到。还有重坦旅我让他们停下来修车了?” 巴甫洛夫:“可以,这边也会派遣集团军维修力量去帮着抢救重坦。” 柯西科夫再次敬礼,转身又要走,波波夫开口道:“彻夜行军战士们都饿了吧,先开饭吧。” 波波夫扭头对旁边的传令兵说:“告诉煮饭队,煮点土豆饺子,让战士们趁热乎的吃。” 王忠一听到土豆饺子就皱起眉头,这两天他净吃这玩意了,那简直是对饺子的亵渎。 最可怕的是他竟然逐渐开始适应蘸着酸奶油吃这玩意。 等以后有机会要找个赛里斯大厨来好好纠正一下自己已经跑歪了的味觉。 王忠这样想的时候,柯西科夫终于领着参谋走了。 巴甫洛夫:“现在就看普洛森那边是什么状况了。但愿他们和我们预想的一样处于艰难的状况中。” ———— “又是土豆和黄瓜!”波克上将看着自己的早餐,发出不满的声音,“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都被迈耶大公爵吃完了吗?” 勤务兵双手抱着盘子,拘谨的说:“我们粮食存量已经告急了,因为后勤的侧重点主要在油料和弹药上。再加上敌人骑兵的骚扰……” “够了,我知道了。”波克上将放下叉子,直接用手拿起土豆啃了一口,一边嚼一边问参谋长,“收缩装甲部队的行动进行得怎么样?” 参谋长答道:“今天14装会抵达补给位置,而其他装甲师装甲掷弹兵师今天会开始移动。我们预计到21日将完成全部部队的整补……但是,190师已经被吃掉了,解围的意义已经不存在了。” 波克上将:“不,你不懂,罗科索夫不会只满足于吃掉我们一个步兵师,外加打残一个装甲师。他肯定会做点什么。如果我按照之前的构想,让装甲部队在草原上等敌人骑兵的马饿瘦,那罗科索夫可能就要对我们的装甲部队有想法了。” 上将把土豆全塞进嘴里,空出手做了个手势:“包围,歼灭懂吗?所以我们要缩回来,一方面这样可以缓解我们的补给状况,另一方面也防止被罗科索夫一个个击破。” 他右手握拳,对参谋展示了一下:“握成拳头,罗科索夫就使不上劲了!” 参谋长点头:“明白了。” 这时候通讯参谋进了波克上将的帐篷,敬礼道:“将军!统帅部来电。” “拿过来。”上将做了个手势。 通讯参谋上前把电报塞进上将手里。 上将拿起咖啡,一边喝一边看向电报,然后把咖啡喷了出来。 勤务兵立刻上前,要帮他收拾,结果上将挥手呵斥道:“别过来!我看电报呢!” 然后他反复确认电报上的文字,抬头看向通讯参谋:“这没翻译错吗?” “没有,我确定没有。” 参谋长:“怎么了?” 上将把电报递给他,说:“催促我们重新发动进攻,说我们已经在这里拖了太久。” 参谋长接过电报看了眼,咋舌:“措辞很严厉啊,但是落款是凯尔特总参谋长。” 上将站起来:“这应该就是皇帝的意思。” 他来到地图前看了看,叹气道:“回电,告诉统帅部,我们现在补给严重滞后,需要时间整补,22日我们会恢复进攻。22日!” 他拿起地图棍,用力敲了敲地图上的叶伊斯克。 (本章完) 第79章 战火中的童年与青春 19日剩下的时间,喧嚣了几天的战场竟然安静了下来。 晚上十点,王忠走出仓库,看向西边的太阳。 他没来由的想起地球的老歌: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 可惜普洛森并不以太阳作为象征,落日这个意向扯不到普洛森,不然王忠又可以“创作”一首歌了。 司令部所在的仓库看不到完整的落日,太阳会先被周围的建筑挡住。 王忠忽然很想到处转转,就扭头对瓦西里说:“去通知巴甫洛夫,就说我骑马在城市里转转,让他遇到紧急事务先处理,不用报告给我。” 说完他直接往大门走去,一边走一边招呼在院子里抽烟的格里高利:“走,陪我逛一逛去。” “骑马吧,这城市光靠走还是有点大的。”格里高利说着把烟头扔到地上,用皮鞋尖踩灭,还磨了一下。 王忠想了想觉得也对:“你去给它上好马鞍牵过来,我在这里等着。距离太阳下山还有段时间呢。” 格里高利转身向马厩走去。 瓦西里这时候回来了,看了眼格里高利的背影说:“骑马去?是该骑一会儿了,再不让布西发拉斯出来遛弯,它又该召唤普洛森的炸弹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把马厩给炸了。” 王忠皱起眉头:“已经传得这么离谱了吗?” “是啊。” 王忠摇头:“不行,你们啊,要相信科学,布西发拉斯只是运气好罢了。” 说话的时候王忠心想妈的,我在有神力引导导弹的世界说这些,要真有神直接就给我一个雷。 不过反过来讲,现在崇圣派都被这样干了,还没有出什么大事,说明这些神力可能真的是这个世界的自然现象。 或者某些远古的超科技。 不过那些和王忠一个开挂指挥战争的将军没什么关系,那是科学家们要头疼的事情。 这时候王忠忽然听见东边有引擎声,便嘟囔道:“应该是40军的另一個旅到了,不知道他们还剩下多少坦克。” 瓦西里:“我感觉和早上和中午到的那俩旅差不多,待会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时候格里高利牵着两匹马过来了,身后养马员牵着另一匹。 格里高利:“我牵了三匹马过来,刚好将军你加我,再加上旗手。” 王忠摇头:“不,不用带旗手了,最后一匹马给瓦西里,我们只是简单的在城里转一段。” 格里高利点点头,再次检查了一下两匹马的马鞍,随后把缰绳递给王忠。 王忠飞身上马,轻轻甩了一下缰绳,布西发拉斯就迈着欢快的步伐向着大门走去。 骑在马背上的王忠甚至能感觉到它这个步伐还带着点节奏,要是旁边有个军乐队在演奏进行曲,它准能踩上点。 出了大门,王忠第一眼就看到街上停了一溜坦克,几个孩子正把坦克当假山爬着玩。 坦40军的战士们在旁边看着孩子们笑,甚至没注意到王忠骑着马出来了。 王忠:“这几个孩子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后送?” 他开口的瞬间战士们看过来,刷拉一下全站起来,对着他敬礼。 小孩子们一看这阵势,也有样学样,向王忠敬礼。 王忠随意的回了下礼,再重复了一次问题。 士兵面面相觑,看起来他们并不知道这几个孩子为什么还在叶伊斯克。 这时候站在坦克炮塔上的大孩子说:“我们父母都被普洛森的炮击炸死了,现在我们都是孤儿。” 王忠看着孩子们的目光立刻柔和了下来。 带头的孩子喊:“不用可怜我们,将军,现在我是他们的头儿,我能照顾好他们!” 其他孩子纷纷点头:“对!” 王忠:“可是我们也不会一直在这里战斗,预计到8月我们就要撤退了。到时候你们怎么办呢?” 孩子王愣住了:“你们要撤退吗?他们都说你们是无敌的罗科索夫的部队,罗科索夫的部队也会撤退吗?” 王忠:“当然会,实际上去年我们就一直在撤退,退到了叶卡捷琳娜堡门口呢。我们要用空间换时间,要拉长敌人的补给线……” 说到这王忠犹豫了,说这些这么小的孩子能听懂吗?也许在后方应该办个孤儿院,收容这些战争孤儿,让他们的童年不要因为战争变得只有不幸。 这个想法刚形成,就被孩子王打断了:“我不信!开坦克的哥哥们说罗科索夫可厉害了,能徒手撕开敌人的坦克,他才不会像你说的这么窝囊呢,一路跑!” “开坦克的哥哥们?”王忠惊讶的抬起头,猛的发现刚刚对自己敬礼的坦克兵都非常年轻,看起来全是20岁左右的小子。 其中几个王忠甚至怀疑他为了参军谎报了年龄。 王忠自己也非常年轻,但在他们面前已经可以当大哥了。 啊,对啊,去年装甲部队损失这么惨重,光坦克就损失了两万多辆,所以现在这些装甲兵都是新补充进来的—— 王忠指着其中军衔最高的上士问:“你什么时候参军的,战争爆发的时候伱在哪儿?驾驶了多少小时?” 上士敬礼:“我是去年四月参军的,战争爆发的时候正在后方接受训练。我驾驶了270小时!” 王忠指头转向上士身边的列兵:“你呢?” 列兵:“今年二月参军,战争爆发的时候我在林尼察参加十年级毕业典礼,我没有驾驶过坦克,我是装填手。” 王忠:“我是问你在坦克上进行作战训练多久了?” 列兵挠挠头:“我不知道,大部分时候我们都在木头造的模拟仓里训练,上坦克是上个月的事情,其中总共开了几十小时吧?” ——只在坦克上呆了六十个小时,如果坦40军都是这种程度的成员,那也不怪他们跑到这里抛锚百分之四十了。 坦克质量不行,战斗成员质量也不行,怎么和精锐的普洛森装甲兵正面对决啊。 王忠看着这些年轻的脸庞,下定决心以后都不和普洛森装甲部队正面碰撞。 反正战场那么辽阔,我欺负你步兵就好了。 这时候最开始回答问话的孩子王问:“你到底是谁啊?” 王忠:“我就是罗科索夫。” 孩子们全都瞪大了眼睛。 王忠摊开双手加了句:“如你们所见,我只是个普通人,不能手撕坦克。” 孩子们面面相觑。 王忠继续说:“我也没有六米高,也不会用马刀劈子弹。” 有个女孩问:“那你有天使吗?” “当然……”王忠想说当然没有,但是转念一想,柳德米拉比天使还好看啊,涅莉也一样,好像不能说完全没有。 当然可能天使指的是身高数米,能把凡人扛起来当锤子抡的肌肉大只佬,那确实没有。那是帝皇的天使。 女孩忽闪着大眼睛:“有没有呢?” 王忠:“我没有。” 最后他选择了不给自己的传说增加怪力乱神元素。 小女孩看起来肉眼可见的失望。 王忠:“待会我会让部队的教士来找你们,你们就跟教士在一起,帮助后勤烧饭洗衣服,好吗?” 感觉直接劝这些孩子走,他们可能不肯,所以王忠选了个取巧的方式,让孩子们成为部队的小雇工,打些下手,然后部队走了他们自然的跟着走了。 孩子王一听能帮忙,很高兴:“好!之前教士要送我们走,我说我们不走,因为我们还有家人没找到,也许他们会找过来。但是帮罗科索夫打普洛森鬼子,我们干!” “对!”小孩子们异口同声的说。 王忠:“好,所以等教士过来的时候,就跟他们走,记得要好好工作,不然战士们可能就没有衣服穿,没有饭吃!” “是!”孩子王带头立正敬礼,其他孩子马上照做,看着还像那么回事。 王忠骑在马上,没办法立正,但他努力挺直上半身,对他们所有人敬礼。 然后司令官的傍晚巡逻继续。 (本章完) 第80章 进攻前的担忧 告别了偶遇的孩子们,王忠放任布西发拉斯在城里小步慢跑。 叶伊斯克现在塞满了坦克,街上到处都能看到电焊的闪光。 以前王忠不敢把大量部队放在城里,是怕遭到炮击,现在普洛森190师已经被打跑了,再没有普洛森炮兵部队能覆盖到叶伊斯克。 所以王忠命令把损失比较惨重的部队调回来休整,还有把原本放在城外的坦克修理厂也从帐篷移动到了城里。 坦40军的坦克中有故障的也都放到城里进行维修。 所有人看到王忠骑着高头大马过来,都放下手里的工作,对王忠敬礼。 等王忠经过,准能听见身后传来嚼舌根的声音:“看到没,那就是罗科索夫!” “我们在他名下战斗,终于要打胜仗了!” “可不是嘛,之前都是窝囊仗,被普洛森人撵着跑。” “我们来的路上都看到押送俘虏的卡车了,真解气。” 王忠把所有这些当彩虹屁听,正暗爽呢,瓦西里说:“将军您的存在就提振了士气,波波夫之类的教士都要失业啦!” “你少挑拨我们指挥三人团的关系。”王忠看了瓦西里一眼,“主教率领的教士团队不可或缺,战士们的士气不能光靠对指挥官的盲目崇拜来实现,那样太危险了。” 瓦西里:“好好,我知道了。” 这时候街道前方传来引擎的轰鸣,王忠抬起头,马上切了下视角,就看见拖拉机正把一辆坏掉的坦克拖进目前作为坦克维修场的大院里。 那轰鸣声是拖拉机的发动机。 大院里已经有好几辆坦克,几乎全是在拆发动机。 王总切回来,对瓦西里和格里高利说:“走,去看看维修场的状况。” 瓦西里意外的问:“你怎么知道前面是维修场?” 王忠微微一笑:“现在坦克大部分都在检修,不会启动引擎,这么大的轰鸣声应该就是回收部队的拖拉机了,所以我推测前面一定是维修场。” 瓦西里恍然大悟:“哦,妙啊。” 王忠策马前行,转过十字路口就看到了另一辆拖拉机拉着一辆t34进修理厂。 场子门口还停了一溜t34,全在维修。 安特不像普洛森,每个装甲连都能配一个焊工,需要焊接维修的坦克全要交给专业的维修营负责。 维修场门前整条路全是电焊的火光,空气中充满了电焊产生的臭氧的味道。 看到王忠过来,大家照例要站起来敬礼,但王忠抢先一步说:“好了,不用敬礼了,继续你们的工作!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众人这才蹲下去继续忙活。 一名拿着写字板的文员到了王忠跟前,大声报告:“将军,今天白天我们完成了10辆坦克的小修,院子里面还有十一辆正在更换发动机的坦克,预计明天晚上能完成维修。 “另外回收营现在还在不断的把坦克拖回来,维修人手开始有点不够了,我们只能先维修问题小的车辆。” 王忠点头:“好的,你们辛苦了。我能进院子看看吗?” “当然,您是司令员,叶伊斯克没有您不能去的地方。请进!不过里面空间不大,请您下马。” 王忠翻身下马,把缰绳系在大门边上的消防栓上,这才向院子里走去。 其实通过俯瞰视角,他已经差不多掌握了里面的状况,现在进来走一圈是为了让维修场的各位感受到集团军司令部的关注,提升工作效率。 他来到一辆发动机已经被吊出来的坦克旁边,伸长脖子往发动机留下的开口里望去。 光看这个发动机舱的焊接,就看得出来生产这坦克的是个十足的新手,焊缝七扭八歪的,还有好多凸起。 看到这焊缝,王忠突然担心起坦克的装甲防护,便绕到正面,看了眼坦克的炮盾。 简直一塌糊涂,就算王忠这种根本不懂焊接的,看到炮盾以及整個前半炮塔的焊接,也知道这东西强度肯定不咋样。 看起来这一批t34不管可靠性还是防护能力,都彻底不够看。 而对面的普洛森已经开始量产长管四号了,估计三号换装长50炮也快了,普洛森的装甲兵应该又能狠狠的刷战绩了。 王忠作为新装备审查委员会的委员长,现在心急如焚,必须得尽快搞出更好的、合格的坦克,不然安特的装甲兵只会白白送死,根本积累不起来作战经验,也培养不出多少精锐坦克车组。 带着这样的想法,王忠转向正在维修发动机的技工:“发动机的问题确定了吗?” “这一台确定了。”技工摇了摇头,“我们原本以为是特定部件老是出问题,结果今天到现在拆了十台发动机出来,每一台问题都不同。这很可怕,说明工厂的生产出问题了。” 如果是特定部件出问题,那就能定位到具体的生产环节,然后解决问题。 现在这样想解决都没办法解决,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只能忍受低劣的质量。 王忠拍了拍技工的肩膀:“辛苦你了师傅,尽量修吧,进攻的时候能投入更多的坦克,胜算就更大。” “放心吧。”技工对王忠露出笑容,“您这么器重我们,当然不会让您失望的,将军阁下。” 王忠点点头,收回放在技工肩膀的手,迈着方步在满是机油味的院子里踱步。 被拆出来的坦克发动机肉眼看着就知道状态很差,技工们在它们旁边汗流浃背的忙碌着。 王忠转了一圈,对21号的进攻充满了担忧。 但是进攻决心已经定下,轻易修改不得——朝令夕改会影响部队的士气,以及部队对指挥官的信任。 一支怀疑指挥官的部队也肯定实现不了指挥官的意图。 所以21号只能试着进攻看看。好消息是现在普洛森步兵师驻防的地方不好挖特别坚固的掩体,大炮轰得好就算坦克状况糟糕一点,也没问题。 王忠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天上的火烧云。 ———— 7月21号,中午十二点。 巴甫洛夫看看手表,再看看王忠,拿起电话:“接炮兵指挥所。开炮。” (本章完) 第81章 坦40军进攻开始 时间稍微前推一点点,21号早上十一点,普洛森第十集团军司令部。 波克上将掀开防雨布帘子,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进了司令部,向参谋们打招呼:“你们好先生们。敌人炮击了吗?” “没有,将军。”参谋长如此说道。 波克上将打了个响指:“好!那今天他们应该不会进攻了。空军侦查看到了有坦克部队赶往叶伊斯克,我还以为罗科索夫要进攻了呢!” 参谋长:“罗科索夫喜欢在防守时利用坦克进行掩护射击,那些坦克也许是他要来巩固前线防御的。” 波克上将还是一脸狐疑:“那么多坦克巩固前线吗?还是个城市?这不合理。不,他应该是要进攻,昨天飞机拍摄的照片表明至少两百辆坦克在向他的集团军集结,这些是用来进攻的力量。” 波克上将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又说:“但他可能还没准备好,今天都十一点了,炮击再不来也不会来了。” 参谋长笑道:“罗科索夫肯定没想到,明天我们将会抢先进攻,给他点厉害瞧瞧。” 波克上将也露出笑容:“很好,这些天我们一直在罗科索夫的骑兵袭扰下,补给和士气都遭到了比较大的打击。这下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 见上将笑了,司令部其他人也笑起来,整个司令部几天来第一次处在轻松的氛围中。 笑完,波克上将问道:“装甲部队的补给情况如何?” 参谋长马上报告:“目前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六十,明天之前肯定能完成。敌人骑兵的骚扰力度明显减弱了,虽然我们还不敢派遣回收营把抛弃在草原上的坦克与装甲车辆拖回来修理。 “明天进攻发动的时候,我们能投入两百辆坦克,和三百辆半履带运兵车。” “好好。”波克上将连连点头。 这时候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来:“统帅部急电。” 波克上将看起来很无奈:“应该又是催我们进攻的。” 他示意参谋长去拿电文。 参谋长上前拿过电文,看了眼说:“确实是要求我们进攻,措辞比上一封还要严厉。明明我们已经告知过上面我们的进攻计划了,他们还这样催,天天催。” 波克上将摇摇头:“统帅部不会这么不通情达理,陛下对他们施压了吧。回电,告诉陛下——告诉统帅部,我明天就进攻。明天一定进攻。” 参谋敬礼离开后,波克上将问参谋长:“明天的进攻计划怎么样了?” “已经下发到各单位了。” 参谋长打了个响指,马上有参谋展开了一张画了攻击计划的地图。 “首先装甲部队和装甲掷弹兵部队会通过步兵各师的防区,在敌人正面展开,经过两個小时的炮火准备后发起攻击。 “攻击第一阶段的目标是把敌人草原上的部队大部分都赶进叶伊斯克,实现对城市的半包围。 “第二阶段我们将包围叶伊斯克,把罗科索夫的主力困死在城里。 “罗科索夫擅长防守,所以我们会进行三天的炮火准备,把城市彻底移平,再投入攻击。” 波克上将聚精会神的盯着画了作战计划的地图,仿佛要把地图印在脑子里一样。 参谋长开始具体的讲解每个师负责的部分。 波克上将认真听完之后,点头道:“没问题,是个好计划。我要是还在军事学院教书,你考试里拿出这个计划,我会给满分的。” 上将曾经在军事学院任教过一段时间,梅拉尼娅战役时他才重新指挥战斗部队。 “为了庆祝你们做出了一个出色的战斗计划,让我们吃中午饭吧。” 说着上将拍了拍手,他的勤务兵掀开帘子进来问道:“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 “给司令部里的各位准备午餐。” 上将话音刚落,通讯参谋就掀开帘子进来,这次手上没有拿电报。他朗声报告:“将军,前线步兵部队通过无线电报告遭到炮击!” “什么?”波克上将赶忙低头看手表,“都这个时间了!万一进攻到一半夜幕降临会陷入混乱的!” 参谋长:“也许只是罗科索夫式的突然炮击?他喜欢这样浪费炮弹,仿佛他们的后勤永远不会枯竭似的。” 上将摇摇头:“不,罗科索夫刚刚得到了大量坦克部队,我们正面只有步兵师,而且地面状况导致挖不了太坚固的工事,他的炮兵炸一下就把工事全都摧毁了。 “这是进攻,他要进攻了。” 上将在帐篷里转了两圈,下定决心:“我要去和步兵师师长通话!还能呼叫到他吗?” “我们尽量。”通讯参谋答道。 ———— 普洛森第151步兵师师部,少将师长弗朗兹正拿着无线电的话筒大喊:“喂!喂!听到吗?这里是狼獾,这里是狼獾,我们遭到敌军猛烈轰击!重复,猛烈轰击!” 无线电里一片静电噪音。 这沙沙声和师部掩体外面的隆隆炮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弗朗兹缩着脖子,仿佛这个动作能在那发倒霉催的炮弹落下时保住他的脑袋!而师部其他人早就直接趴在地上了。 参谋长还记得保持防炮姿势,几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参谋都是直接趴在地上的。 炮弹都不用直击这个简陋的掩体,落在附近的震荡就能让这几个参谋得到足够的教训。 弗朗兹的呼叫终于得到了回应,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耳机里飘出来:“狼獾,你的情况怎么样?” “敌人在炮击我们,炮弹雨点一样落在阵地上。我们快要把炮弹杀光了!” “冷静,狼獾,你不是还活着吗?我要你现在站起来,用望远镜看看安特人的方向,能看到敌人的装甲部队吗?” 弗朗兹少将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拿起望远镜一看—— t34坦克排成行,从弗朗兹的视角看上去,就像海上决战之前摆成战斗队形的战列舰队。 他甚至忘了重新蹲下,就这么站着对着话筒大喊:“战列舰,战列舰!不,我是说,坦克大队!坦克大队正在向我冲来!” (本章完) 第82章 草原啊草原 坦40军的装甲冲击,和第一机动集团军的冲击截然不同。 第一机动集团军高度合成化,而且有大量半履带车,所以步兵能跟上冲击的装甲部队。第一机动集团的坦克连还配属了机械化步兵排,把m3格兰特李坦克当步兵战车。 坦40军都没有这些。特别是半履带车,安特就不生产这玩意,全靠联众国输血,然后输血的量就那么多,除了第一机动集团谁也拿不到太多。 至于格兰特李坦克,40军更是一辆没有。 所以坦40军的伴随步兵只能挂在坦克上,变成了“装甲骑兵”。 这样其实非常危险,因为普洛森都是老兵,他们知道步兵打坦克要先遮断伴随步兵,挂在坦克上的这些步兵就成了机枪的靶子。 步兵们唯一能依靠的掩体只有t34的炮塔,但是坦40军的t34是“至臻原版”,炮塔小,所以根本提供不了多少掩护。 普洛森的机枪扫过来,第一波伤亡立刻就出现了,中弹的人直挺挺的从坦克上掉下去,甚至拉着同伴一起往下掉。 t34原版视野还不好,兼职炮手的车长颠簸中看不到机枪在哪儿,所以就这么任凭普洛森残存的机枪火力点收割了几轮步兵。 等t34终于发现了火力点,停下来开始瞄准的时候,经验丰富的普洛森机枪手早转移阵地了——转移阵地过程中还换了一波枪管,突出一个不浪费时间。 ———— 普洛森机枪手胡克中士提着换好枪管的机枪前进,他的副射手背着弹药跟在后面。 第二射击阵地上有三脚架,胡克中士放下机枪先检查了一下三脚架,然后骂道:“该死的炮火准备,这三脚架不能用了,手轮卡住了,调不了射程。我们直接架着打。” 副射手是个新兵,问道:“这样没问题吗?机枪本身的标尺才——” “别管这个了,敌人都到眼前了,靠经验和曳光弹校射就好了。”胡克中士推开三脚架,把机枪的两脚架搁在已经漏了的沙袋上,打开压弹板,“装弹!” 副射手把弹链装上去,刚摆正,胡克中士就放下压弹板,拉动枪栓上膛,就这么开始扫射。 没有三脚架的稳定,机枪抖得厉害。 中士根本没有调整标尺,纯粹靠经验首轮射击就扫到了一辆坦克身上。 因为太远,根本看不到攻击效果,只知道坦克顶上的高射机枪立刻向着这边还击。 副射手直接缩起脖子,但是胡克中士不为所动,继续打了一个长点射,坦克的高射机枪立刻哑火了。 中士继续射击,尽职的压制伴随步兵。 副射手有点担心:“反坦克炮怎么没有开火啊?全是敌人坦克的炮声!没有一辆坦克停下来!” 中士拍了拍他的钢盔:“别废话,换枪管!” 副射手赶忙爬起来,按着平时训练的步骤打开枪管卡榫,抽出滚烫的枪管扔在地上—— 这时候中士说:“反坦克炮阵地估计被敌人重点关照了,昨天晚上被摸了几個哨兵你知道嘛?估计都招了。” 副射手:“啊?” “手上动作别停,继续换枪管!” 副射手赶忙完成最后的步骤,重新趴下托起弹链。 中士又扫射起来。 突然,一辆安特坦克停下来,车体后部冒出一股黑烟。 但是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反坦克火力击中它。 坦克成员全都钻出坦克,拿着波波沙冲向普洛森阵地。 中士立刻调转枪口招呼他们。 一个长点射之后,至少三人中弹倒下。 就在这时候,副射手忽然看见一辆已经很近了的安特坦克停下来,炮塔开始向这边转动。 他大喊:“我们被发现了!那边!” “快走!”中士提起机枪就冲进交通壕。 副射手赶忙拿起弹药箱,想要跟上中士,这时候一发炮弹落下,冲击力就像一记重拳打在副射手的后背,让他向前扑倒。 他感觉脑袋嗡嗡响,肿胀得快要炸开了。 周围的一切仿佛变成了一片混沌,他就要沉沦在混沌的海洋中了。 突然,中士的声音出现了:“没事吧?” 随着声音,周围的一切又现实起来,紧接着副射手看到了中士的脸,还有他伸过来的手。 “起来小子!你连血都没出,准没事!快起来!” 副射手握住了中士满是老茧的手。 下一刻,他的身体就被中士拖起来。 “走,到下个阵地去,敌人会补炮的!” 中士说着就转身开跑,副射手跌跌撞撞的跟上,几秒钟后身后就传来第二声爆炸。 暴风贴着钢盔扫过,但是冲击波再没有找上交通壕里的两人。 刚跑了几步,前面就传来中士的骂声:“干,交通壕被敌人的炮火准备炸烂了,我们要出交通壕了,跟紧我,压低身体,快跑!” 说完中士直接窜出交通壕。 副射手这才发现前面交通壕已经完全被泥土堵死了,只能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跃出交通壕。 中士的背影就在前面,正穿过被炮火轰得东倒西歪的草丛。 副射手跑起来,不敢向右边看——右边正传来安特军坦克的轰鸣。 突然,前面的中士卧倒了,副射手也赶忙卧倒。 下一刻,坦克的负重轮闯进了视野,一辆t34从中士前面不远处冲过。 草丛中突然站起来一个戴着普洛森钢盔的身影,一挥手一个棒槌一样的东西划过抛物线落向坦克—— 是集束的手榴弹! 手榴弹落在坦克背上,马上炸开。 坦克停下来,火苗从发动机盖上窜起。 炮塔上的盖子翻开,安特坦克手先伸出冲锋枪对着周围扫射了一轮,这才探出身—— 一名普洛森士兵冲上去,手里的战术刀插进了坦克手的胸口。 安特人瞪大眼睛盯着普洛森士兵,身体缓缓的滑进坦克里。 普洛森士兵站在坦克车身上,掏出手雷—— 机枪火力从副射手视野右侧射来,普洛森士兵拿着还没拉弦的手雷向后倒下,落在草丛里不见了。 他扭头,看见另一辆安特坦克正在用同轴机枪掩护同伴。 同时这两安特坦克背上还有没被打掉的步兵,现在这帮步兵正在一个个跳车,拿着冲锋枪到处扫射。 安特人可能战术素养不行,但勇猛是真的猛,强如普洛森的精锐步兵,进入肉搏也很少能打过安特人。 副射手大喊:“怎么办?” 下一刻,他看见前面中士站起来,手持mg34机枪,对着安特人扫射起来。 (本章完) 第83章 乌拉声响彻草原 谢苗上士听到普洛森机枪的声音时正倒拿波波沙,试图排除卡壳的故障。 听到机枪声他抬起头,结果看见草丛里站起来个普洛森人,拿着机枪就在那里扫射。 机枪手还没发现谢苗上士,于是他赶忙压低身体,反复拉枪机,试图把卡在里面的弹壳弄出来。 拉到第三次的时候,弹壳咔嚓一下出来了,谢苗上士马上连拉几次枪栓,确保故障已经完全排除,这才把枪转正,对着那名普洛森机枪手开始泼水。 精确射击是不可能精确射击的,波波沙也不是为了那个准备的武器。安特军战士已经养成了习惯,甭管距离多远泼水就好了,打不中敌人也能迫使敌人趴下隐蔽。 于是敌人机枪手周围全是被子弹打断的野草,叶片直接被风吹起。 机枪手根本不趴下,调转了枪口对准谢苗上士。 就在这时候,一发波波沙的子弹打中了机枪手的肩膀,几乎立刻就夺走了抓着两脚架的手臂的力气,于是机枪整个下坠,却在继续开火。 子弹打在坦克的炮塔上,然后是车身—— 打在车身上的子弹跳弹了,直接命中了谢苗上士的小腿。 上士斜靠在炮塔上,用手肘和另一只腿支撑着身体,端着沉重的冲锋枪继续扫射。 普洛森机枪手连中几枪,向后倒下,机枪也滚落在地上。 谢苗上士正想喘口气,又看见一个普洛森人从草里冒出来,似乎打算冲上去捡机枪。 于是谢苗上士再次扣下扳机,把弹鼓里剩下的子弹全泼出去。 那普洛森士兵没有中弹,但还是趴下去了。 谢苗上士按下卡榫,再用手用力拍了下弹鼓,于是空弹鼓应声落下,砸在了谢苗上士的脚丫子上。 他骂了句苏卡,努力从携行具上抽新的弹鼓,这时候坦克炮塔舱盖开了個小缝,里面的车长兼炮手问:“怎么回事?” 谢苗上士一边摸弹鼓一边说:“快往前开,这周围草里都是普洛森人!你们已经把我们送到了,剩下交给我们!” 车长看了眼谢苗的肩膀:“你手受伤了,血都红透了衣袖。” 谢苗上士扭头一看,果然看见衣袖上一片红。 “妈的,我就说怎么手有点飘……” 车长递过来一卷绷带:“这是我们车里备的。” 谢苗上士放弃摸弹鼓,接过绷带开始包扎手臂,同时继续催促:“往前开,这草丛里不知道多少普洛森人呢!难怪罗科索夫将军给坦克部队配这么多辅助部队——” 说话的时候,谢苗上士看了眼周围,已经有很多坦克被普洛森士兵近距离作战击毁了,下车的安特步兵正在和普洛森人展开白刃战。 缺乏训练、而且视野糟糕的t34坦克在这种情况下帮不上什么忙,感觉就是坦克在打坦克的,步兵在打步兵的,两边分别进行着两场不相关的战役。 谢苗上士完成了包扎,把沾血的绷带还给车长,同时催促道:“快向前开!冲过去!打击敌人的后勤和指挥机关!” 车长缩回去,顺便带上了舱门,坦克引擎也再次轰鸣起来。 谢苗上士稳住身形,他终于把弹鼓摸出来,装在冲锋枪上。 然后他低头看了眼脚,确定自己大概是没办法下车作战了。 他端着枪,机警的看着四周。 这辆t34没有安装车顶防空机枪,好像是罗科索夫将军为了保证步兵部队有足够的机枪用,干涉了军工生产。 但是将军自己的集团军防空机枪都配满了。 谢苗上士心想,等打完这一仗,会不会坦40军也变成罗科索夫的嫡系,能拿到新装备?到时候写信跟老婆说了这件事,她一定会高兴的,跟着罗科索夫将军打仗,比较不容易死。 毕竟他是去年那糟糕的大溃败中少数打出亮眼战绩的将军…… 这时候,谢苗上士忽然听见号角的声音。 他回头一看,发现一支骑兵部队不知道从哪儿出现,正卷过草原。 阳光下,马刀的闪光就像地上的流星。 哪儿来的骑兵? 骑兵不是都改组成了坦克部队了吗? 谢苗看着骑兵冲过普洛森人的阵地,用马刀这种冷兵器屠杀普洛森人。 终于,普洛森的士气崩溃了,很多普洛森人爬起来,向后逃跑。 骑兵追上了谢苗所在的坦克,一名骑兵大尉看到谢苗说:“你受伤了,达瓦里希。” “达瓦……啊?”谢苗有些惊讶,“什么?” “达瓦里希,好像原本是海军用的,罗科索夫将军的部队互相都这么称呼。” 谢苗“哦”了一声,随后问道:“你们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们刚刚抵达,罗科索夫将军命令我们追上你们,说你们伴随部队不够。我们就来了。” “来得太好了!”谢苗笑道。 说时迟那时快,远方有什么闪了一下。 炮弹命中坦克的时候,谢苗只听见“当”的一声,下一刻他整个人就飞起来。 他用了半秒钟才意识到自己飞起来,他看着地面,盯着大尉那瞪大的眼睛。 大尉应该喊了什么,但谢苗已经听不到了。 他的耳朵现在什么都听不到。 他看到了原因,坦克爆炸了,炮塔飞在了空中,但车体还在向前进。 ——我应该是被炸聋了吧。 这样想着,谢苗上士视野里大地骤然接近,像母亲一样拥抱了他。 ———— 马卡洛夫大尉在坦克爆炸的那一刻就大喊出来:“88炮!” 他见过这样的情况。 还有88炮组在火力准备中幸存了下来! 大尉看向前方,果然看见开火的闪光。 距离大概是一公里,显然普洛森人刚刚恢复这门炮的运作,不然不会把坦克放到这么近才开火。 大尉扭头高喊:“骑兵们!干掉最后的炮组!不能让它毁掉我们的坦克部队!” 一般88炮组会有机枪甚至小口径防空炮掩护,但这个时候顾不得这许多了。 马卡洛夫大尉带着骑兵们,抱着必死的决心冲向炮位。 然而,没有机枪,没有20毫米小口径炮,骑兵像海浪,漫过了炮位。 马卡洛夫大尉冲过炮位的时候,瞄准了一名戴船形帽的士官——船形帽,应该是普洛森空军的人。 大尉轻轻的放下手,没怎么用力,马刀就划过了士官的脸颊,把头劈成了两半。 等大尉要找别的目标时,才发现炮组剩下的人全给骑兵们分了。 运送炮弹的欧宝卡车想跑,大尉追上去,往驾驶室里扔了颗手雷。 下一刻,卡车驾驶室爆开了,失控的车子在草原上翻倒,随后发生了大爆炸。 大尉克制不住激动,大喊:“乌拉啊啊啊!” “乌拉!”嘹亮的声浪震撼草原。 (本章完) 第84章 空军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 安特方坦40军进攻的同时,普洛森第十集团军司令部附近广阔的草原上空,无数的降落伞正仿佛蒲公英一般缓缓飘落。 每个降落伞下面都吊着用沙袋缓冲的汽油桶,这是普洛森空军给第十集团军空投的燃料。 波克上将亲自从帐篷里出来,看着天上缓慢飘落的“蒲公英”。 “该死,”他骂道,“空军怎么能投得这么偏?好多都飘到几公里外去了——至少几公里外!” 空军的上校联络官站在波克上将旁边,无比尴尬的答道:“今天风大,空投前机群指挥报告有剧烈的颠簸,不得不稍微提升了投放高度。” 波克上将撇了眼空军上校:“你们就知道提高投放高度。地面有防空火力,就提高投弹高度,有风颠簸,也提升投放高度,如果遇到敌机拦截,就放弃投放,开溜保命!” 空军上校正要开口,地面的观察员就大喊:“快看!” 众人赶忙抬头,看见八道白色的航迹从东边飞来,冲向正在空投补给的容克运输机群。 空军上校看起来非常紧张:“坏了,钢铁安妮(运输机的绰号)没有多少自卫火力,护航战斗机呢?” 波克上将:“你问我?你,居然问我?” 上校非常尴尬:“额,我是在自言自语。可能战斗机在更高的地方,这样就可以趁着敌机攻击运输机的时候冲下来。” 波克上将:“就是把运输机当成了诱饵?” “额……是的。” 上将摇摇头:“空军就这样了。” 这时候一辆桶车开过来,上面的军官跳下车,对波克上将敬礼:“收到空军通讯,因为敌机阻挠,接下来会一次过把所有负载扔下来。” 波克上将哼了一声,抬头看天:“好歹还是扔下来了。” 然后他就看见一架运输机把一连串物资扔出来,因为投放间隔太短,物资的降落伞好像缠到了一起,整个玩意儿挤成一团落向地面。 落地的时候砸出来的烟尘,跟一发重磅炸弹落地差不多。 波克上将等了几秒,没看到明火才松了口气:“至少没起火。” 空军上校咽了口口水,显然他也担心得要死。 很快又一辆桶车开过来,上面的军官没下车就报告:“我们赶到的时候油桶已经快漏完了,将军,请向空军提出抗议,这可是我们明天发动攻击需要用的油料!” 波克上将扭头看着空军联络官:“我们的抗议你听到了?” 一群集团军司令部的高级军官,外加两辆桶车上的传令兵一起看着这位空军上校。 上校点头:“我听到了,我们听到了。我会写在经验总结里。” 这时候天上空战已经开始了,安特战斗机冲进运输机机群。 马上有运输机被打着了发动机,拖着明火偏离航线坠向地面,拖出来的浓烟在空中画了个圆弧,仿佛被染黑了的彩虹。 突然,大火烧断了飞机的翅膀,本来还在缓缓坠落的飞机,一下子倒栽葱一样插向地面。 同时,更多的运输机脱离了编队,向地面缓缓滑落。 这时候普洛森战斗机终于出现了,如空军上校所说,他们从高处俯冲而下,像老鹰扑向兔子那样扑向敌机。 一眨眼空中又多了几个坠向地面的火团。 波克上将大喊:“快回收已经落地的货物,要不然空中坠落的敌机点燃草原就糟糕了!” ———— 21日2100时,王忠才收到坦40军发来的战况报告。 当然他早就通过时不时无线电呼叫一下,来确定了进攻一切顺利。 但前线报告没有来,他也不好表现,只能装作很焦急的在无线电组旁边转悠的样子。 巴甫洛夫念完电报,王忠立刻不装了,把他深思熟虑到现在的内容说出来:“我们已经顺利的击溃了敌人第二個步兵师,如果我们现在让炮兵推进,准备继续进攻敌人下一个师的阵地说不定会遭到敌人的装甲反冲击。” “嗯,有这个可能。”巴甫洛夫说,“那你看——” 王忠:“我们把歼击车和反坦克炮推到前面去,和坦40军的坦克一起伏击对面。” 瓦西里拍手:“还是打防守,让敌人看看帝国铁壁的厉害!” 波波夫则担心的问道:“那万一敌人的反击不来呢?比如他们来不及完成反击准备?那不就白白错过再摧毁敌人一个师的机会?” 巴甫洛夫:“根据坦40军的报告,他们虽然没有遭遇较为强大的反坦克火力,但是依然有相当数量的坦克在冲击过程中因为机械故障趴窝。 “他们还在统计目前能动的坦克数量。我估计不太乐观啊。” 王忠拍板道:“就伏击敌人,不要贪心,在进攻中撞上普洛森的装甲反击损失会很大的,虽然不服气,但是敌人装甲兵在素质方面远超过我们。 “所以不能和敌人正面碰撞,能伏击就要伏击,偷袭就偷袭。” 巴甫洛夫:“不用说服我们,我们都知道你是怎么打仗的。伏击阵地——你要亲自选?” 王忠这才想到自己可以亲自选择伏击阵地,赶忙摆出严肃的表情:“当然,我一直都是这样打算的,这样才能保证最好的伏击效果。” 波波夫开口道:“我到是觉得可以信任下下级指挥官的能力,我们不能只靠你一个人打仗。” 王忠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马上觉得波波夫说得对,总得让手下人获得实践的机会。 他想了想说:“那就任命近卫一机步的叶戈罗夫为设伏总指挥,尤金代师长为副总指挥,让他们实践一下从我这里学到的本领。” 巴甫洛夫:“其实论能力,尤金更适合指挥伏击。” “但是尤金是准将,让少将的叶戈罗夫当他副手不合适。”波波夫说。 王忠:“就按照我刚刚说的来,叶戈罗夫有自知之明的话,就会让尤金负责指挥挖坦克掩体的事情。还有,让坦40军停止前进,不要瞎冲闯进敌人反坦克阵地,下一道防线没有被炮兵犁过的。” 刚说完,他脑袋里又闪过一个念头,于是补了个命令:“让侦查部队向前推进,携带无线电的小组隐蔽接敌,还有狙击手,都往上摸,尽可能把下一道防线上伪装好的反坦克阵地探出来。” 下这个命令的时候,王忠有种自己又在玩《战争游戏:红龙》的感觉,大部队蹲在和敌人接火的极限距离,侦查部队沿着林木线悄悄往前摸。 王忠打定主意,如果敌人明天不进攻,自己就进行一次有限度的进攻,再击溃普洛森人至少一个团。 ———— (本章完) 第85章 联合王国的回合 王忠谋划自己小小的进攻计划的同时,战争的大势也在悄然变动。 22日凌晨一点,普洛森帝国境内,鹰巢。 “现在都已经22日凌晨了,”普洛森皇帝莱因哈特看向威廉凯尔特总参谋长,“为什么莫拉威亚骑兵还没有到现场?不是说19号能抵达的吗?” 威廉凯尔特总参谋长看向迈耶大公爵。 公爵开始擦汗。 凯尔特总参谋长开口道:“自从我们开始对敌人在海边的集群实施包抄,敌人就加强了对我们运输系统的轰炸,猛烈的轰炸严重干扰了运输。 “而内务部队对平民的肆意屠杀增加了我们雇工的对抗心理,导致铁路系统恢复速度大大降低。” 凯尔特的意思很明显,是空军和内务部队的锅,这俩都是你皇帝陛下的嫡系,不能怪我们。 迈耶大公爵赶忙解释道:“敌人投入了重型轰炸机,是我们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全金属重轰,我们的109现在的火力太难击落这种有重甲的飞行堡垒,还要担心敌人的防御火力。 “他们飞机的火力比我们从水上轰炸机改进而来的重轰还要强! “为此我已经责成技术部门开发装备30毫米机炮和20毫米机炮的109,另外,福克沃尔夫公司的190式战斗机也快要投入现役了,到时候应该能有效应对重轰的威胁……” 皇帝走到迈耶大公爵跟前,背着双手看着他:“你刚刚的话实说,敌人的新式轰炸机我们根本无法应对,是吗?” “暂时。”迈耶大公爵答。 皇帝显然对这个回答十分的失望,连连摇头:“一种新式武器就改变整个战局,不,我不相信这种事情。你还有事情没有说。” 迈耶大公爵想了想,答道:“安特空军还……改变了作战方式,以前他们倾向于用伊尔2之类的低空近距离支援飞机对我们战斗部队实施攻击。” 凯尔特总参谋长:“这种攻击没有太大的威胁,只有最精锐的安特飞行员能有足够的攻击效率,而安特大部分飞行员都是飞行时间两百小时都不到的菜鸟。 “伊尔2根本打不准,只能用数量来弥补命中率的低下,但是依然效果有限。” 迈耶大公爵:“但是最近我们发现,伊尔2的出现次数明显下降了,安特似乎在逐渐放弃这种深得他们先帝青睐的飞机,大量强击机团换装了联众国支援的新飞机,而安特人自己的佩-2数量明显增加。” 莱因哈特皇帝:“你是说敌人放弃了伊尔2这种我们评估作用不佳的飞机,转而生产我们认为威胁很大的佩-2?” 迈耶大公爵:“是的,佩2空袭我们前线的交通枢纽、集结点,换乘站等等。然后新的四发重轰攻击我们后方的列车调度场、机车维修工厂等等重要目标。 “现在东线的防空压力大幅度增加,我们正在计划调动西线的战斗机联队到东线,充当要地防空——” 这时候防空警报突然响起。 所有人抬起头,看着天花板。 莱因哈特皇帝等了几秒,扭头质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拉响防空警报?” 皇帝的侍卫摇头:“我们不知道,请允许我打电话问一下。” “快问!” 然而不等侍卫打电话,皇帝的宫廷总管开门进来了:“陛下,雷达发现了大片亮斑,可能是敌人机群。” 皇帝扭头看向迈耶大公爵:“赶快确认情况!” 大公爵:“夜间战斗机都配置在海岸线附近,负责保护我们的港口。敌人一直以来夜间空袭都是针对港口以及港内可以用来渡海的船只。” 凯尔特元帅:“可能只是雷达故障了,虽然我觉得用来保卫鹰巢的雷达不太可能故障就是了。” 皇帝瞪着迈耶大公爵看了几秒,转身来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 外面可以看见巴登市的灯火,一整个城市的灯光把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明明已经拉响了防空警报,城市却完全没有进行灯火管制的意思,因为到现在为止,帝国腹地还没有遭到轰炸的先例。 不管是帝国的基层人员,还是老百姓,都没有防空袭的意识。 凄厉的警报斯鸣着,但城市还是一片歌舞升平。 这时候,一大群侍从神色紧张的冲进了皇帝等人所在的地图室,熄灭了所有的电灯。 皇帝问:“怎么了?” 侍从:“防空观察哨听到了空中机群的轰鸣,敌人空袭要来了!” 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去拿电话的迈耶大公爵也放下电话,看着皇帝说:“几个雷达站都发现了亮斑,他们利用了我们的思维惯性——海岸雷达以为亮斑是蚊式飞机投的箔条,结果是真的机群。” 皇帝盯着迈耶看了好几秒,怒道:“普洛森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多钱,就养出你们这样一群废物来,进攻不能迫使联合王国投降,防守不能保卫帝国本土! “今天联合王国的飞机把炸弹投下来,你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修复人民的信心吗?你知道嘛?” 大公爵沉默了几秒,说:“我觉得宣传相能处理这個问题。” “这不是能不能处理的问题。”皇帝上前,帮大公爵整理他领口的十字章,那是全帝国只颁发了一份的、最高等级的十字章。 “我很失望。”皇帝说。 窗外城市的灯光开始一片一片的消失,显然巴登市正在切断各个片区的总闸,实施灯火管制。 皇帝:“你知道为什么敌人千里迢迢深入腹地,先炸巴登市吗?嗯?想一想!” 窗外,探照灯的光柱撕裂夜空,仿佛把巴登市的天空变成了舞台。 聚光灯在寻找着即将表演的“演员”。 皇帝整理完十字章,轻轻拉了一下,让勋章的绶带轻轻卡住大公爵肥胖的脖子:“因为这是对我的示威!他们知道我在这里,故意表演给我看的!” 窗外,防空炮开火了,天空中炸出一朵朵小小的黑花。 皇帝:“伱一次次让我失望,你记住,我不能没有空军,但我可以没有你。” 空军作为新兴军种,虽然也有一些容克贵族子弟因为喜欢飞行加入了空军,但大体上空军容克贵族力量的空白领域,也是皇帝对抗容克贵族的排头兵。 排头兵打得不好,自然会动摇皇帝的威望。 当然,征服犹罗巴的辉煌胜利,让皇帝在陆军和普洛森民间的威望依然如日中天,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就发生崩坏,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皇帝盯着大公爵,嘴角抽动着。 这时候窗外有照明弹在空中亮起,仿佛星空中突然出现了两颗超新星。 那是联合王国夜间轰炸机群先导机扔下的目标指示物。 下一刻,此起彼伏的闪光照亮黑暗。 窗外的闪光,一次次的勾勒出皇帝的身形。 皇帝用充血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大公爵。 (本章完) 第86章 等待 22日凌晨四点,第一机动集群伏击阵地。 叶戈罗夫和尤金站在一座高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山头上,用望远镜观察着普洛森人的方向。 太阳还没有升起,但是光芒已经照亮了草原,柔和的光从两人身后射来。 叶戈罗夫首先放下望远镜:“没有任何部队调动的扬尘啊,难道昨天晚上他们已经集结好了?” 尤金准将摇头:“昨天没听到引擎声啊?普洛森人已经能不发出引擎声集结装甲部队了吗?” 叶戈罗夫没回答,而是继续看向西方。 这时候一名少校骑着马跑上小山,在马上敬礼,大声道:“报告,坦克部队已经完成了掩体的构筑。” “很好。”叶戈罗夫点点头,再次拿起望远镜,不过这一次是检查己方的布阵。 从这个山包能看到一部分隐藏的掩体和躲在草丛里的坦克歼击车。 而反坦克炮营的反坦克炮因为藏得太好了,根本看不见,只能通过停在阵地反斜面上的斯蒂庞克卡车判断他们的位置。 经过十分钟仔细的观察,叶戈罗夫对尤金准将的说:“我已经看不出来需要改进的地方了,敌人真冲过来一定能重创他们。” 尤金还在用望远镜检查阵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望远镜说:“这里看不太清楚,我亲自去检查一下部署吧。” 说着他转身招呼了一句,警卫员立刻开着威利斯吉普上来了。 尤金上了吉普,大手一挥:“走!” 吉普开起来,刚刚来报告的传令兵让马小跑起来,跟在尤金准将身后。 叶戈罗夫目送他们远去,才再次看向西边:“能打上就好了。” 这时候另一辆威利斯吉普开过来,一名中将从车上下来,抢先对叶戈罗夫这个少将敬礼:“叶戈罗夫将军,我是坦40军的柯西科夫。” 叶戈罗夫回礼:“中将达瓦里希,您不应该先向我敬礼。” “您是罗科索夫将军的部下,我见到同为中将的罗科索夫将军阁下也是先敬礼的。您可以把这视作对诸位英勇善战的尊敬。” 叶戈罗夫点点头:“那我就收下这份恭维了。你的军还有多少辆坦克能动?” 柯西科夫:“91辆,大部分都不是被击毁,坦克成员也因此大部分都活下来了。但是——干,昨天开始进攻的时候我还有快300辆坦克呢!” 昨天坦40军出击的时候能有快300坦克,全靠第一机动集团军强大的维修能力。 结果进攻到现在,又只剩下不到100辆了。 叶戈罗夫感叹:“罗科索夫是对的,坦克需要大量的人伺候,不能当做骑兵使用。” 柯西科夫:“听说普洛森人,每个坦克连就有两个焊工,一個电气工程师呢!” “哦?”叶戈罗夫挑了挑眉毛,“是罗科索夫将军说的吗?” “不,我们进攻的时候抓到了一些倒在草原上快渴死了的普洛森坦克兵,穿黑军装的。他们看到我们坦克坏了没人修,就这么说的。” 叶戈罗夫摇摇头:“我们的焊工和电气工程师工厂里都不够用,我们集团军这还是用罗科索夫将军的面子换来的。普通部队别想啦!” 柯西科夫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所以将军会成为亲王的事情……” “会成,但是不是通过娶沙皇陛下成,他现在是沙皇陛下的干哥哥。”叶戈罗夫也是心大,随口就答道。 柯西科夫瞪大眼睛:“这……能随便说吗?” 叶戈罗夫:“总比你们到处去传播将军会娶沙皇陛下的谣言要好吧?将军非常爱他的妻子,现在孩子都快出生了。” “哦,懂了,懂了。”柯西科夫连连点头。 这时候两人头顶上传来炮弹破空的嗖嗖声,俩老油条一下子就知道这是己方炮兵在轰击敌人,所以动都不动。 柯西科夫的驾驶员显然是个新兵蛋子,直接从威利斯吉普车上窜下来,扑倒在地上。 “得啦,米哈伊尔!”柯西科夫喊,“不是炸我们的!快起来!” 叫米哈伊尔的新兵这才爬起来,也顾不得拍身上的草,就辩解道:“我……以为是炸我们的,我这是第二次遇到炮击。” 柯西科夫指着米哈伊尔,对叶戈罗夫说:“我的驾驶员,之前遇到炮击被吓坏了。” 叶戈罗夫笑了:“习惯就好,我认识一个第一次上战场表现得巨挫,但是现在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将军的家伙。” 米哈伊尔:“谁啊?” 柯西科夫瞪了他一眼:“别问。” 叶戈罗夫:“可以问啊。我们部队现在还有新兵上战场打死第一个敌人,然后往敌人裤子上尿尿的习俗呢,战士们相信这样就可以成为将军那样的人。” 米哈伊尔瞪大了眼睛:“诶?难道说……” 叶戈罗夫看向他:“不错啊,推理能力挺强的,对,就是那么回事,所以你看,不要因为自己刚上战场被吓到了就自暴自弃,将军总说知耻而后勇,这好像是赛里斯的一句古话。” 米哈伊尔点点头:“那我去找个普洛森死鬼尿一下……” “不行不行,”叶戈罗夫的警卫员开口了,“得你亲自打死的才有用,这是个技术活,因为将军讨厌虐杀俘虏,你要是想着等敌人大势已去的时候找个倒霉蛋,结果还没开枪他就投降了,你就认倒霉吧!难点在于,还在激战阶段,精准干掉一个敌人,并且记住他倒哪儿了。” 米哈伊尔瞪大眼睛:“你们在战场上还想这些?” 突然,米哈伊尔注意到警卫员胸口的勋章,虽然不是金星,却也彰显出老兵的身份。 警卫员:“你想着这些,就没空害怕了,战场上害怕的人死得最快。伱看看我们的将军,他玩起命来是真玩命啊,这不还好好的?” 叶戈罗夫点头:“对。以前他还是个中校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往前冲,像是寻死一样,但总能回来。” “这样啊……” 这时候,一直在众人头顶嗖嗖响的炮弹突然平息了,看起来对敌人的火力急袭已经结束了,应该是侦察部队报告的目标都被摧毁了吧。 但是,新的东西出现在众人头顶。 无数白线平行着向普洛森军方向飞去。 米哈伊尔问:“那是什么?” “空军啊。将军要求减少伊尔2的装备数量,放弃对敌人一线部队的攻击,转而加强了对敌人补给枢纽以及后方城市的轰炸。”叶戈罗夫抬头看着蓝天上的航迹云群,“所以空军有足够的远程轰炸机组织这种空袭了,将军总是对的。” ———— “哈嘁!”王忠一大口喷嚏,鼻水飞地图桌面上了。 涅莉赶忙上来,递给他手绢,再拿出抹布去擦地图桌。 王忠一边擤鼻子,一边问巴甫洛夫:“敌人怎么不来啊?他们20号就完全缩回去了,应该补给好了啊。” 墙壁上的日历现在是22号,敌人的装甲部队和装甲掷弹兵缩回去之后已经两天了。 巴甫洛夫耸了耸肩。 这时候一群骑兵进入了仓库,为首的将军大步流星的穿过整个仓库,来到王忠跟前,啪的一下敬礼。 是骑兵20军军长罗季奥诺维奇。 “将军,20军成功完成任务归来了!” 王忠赶忙把手里的手绢扔到桌上,向罗季奥诺维奇伸出手:“辛苦你们了。” “是我们应该做的。”罗季奥诺维奇握住王忠的手,还用力甩了甩,“我们准备执行下一个任务!我听说坦40军没有足够的伴随部队?我们可以伴随。” 王忠抽回手,说:“我让集团军侦查骑兵旅去伴随他们了。你们休息一下,把马喂肥,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巴甫洛夫过来对罗季奥诺维奇说:“你们军损失大吗?” “很大,除了和普洛森人交战损失的战士,还有很多人在草原中迷路掉队,另外还有很多人得了疟疾,在带病战斗,您去外面看看吧,很多战士的马鞍上全是自己拉的。” 王忠训斥道:“那你刚刚还说能继续作战?指挥员要实事求是,需要休整的时候就老实说要休整。” 波波夫:“集团军医院有联众国新运来的奎宁,据说对疟疾效果不错,试试看。另外,本地教会会帮忙安置战士们的,吃点热饭,洗个澡,把臭衣服都换了,再好好睡一觉。” 罗季奥诺维奇看起来很感动:“我还从未遇到这么关心战士们的将领。” 王忠:“那是现在,等将来需要你们填补战线的时候,我会把你们像泥一样糊在防线上。” “是!”罗季奥诺维奇敬礼,也不知道他“是”什么。 送走了骑兵将军后,王忠转身和巴甫洛夫、波波夫商量道:“骑兵军也损失很大,坦40军也只剩下不到100辆坦克,这时候如果我们继续进攻,按照原来的计划再吃一口普洛森的步兵部队的话,遇到敌人齐装满员的装甲师就糟糕了。” 巴甫洛夫:“那就在这里等一下?会不会被敌人看出来有埋伏啊?草原那么广阔,敌人要是稍微绕远一点,错开我们的伏击阵地不就完了?” 王忠:“我们还是得进攻,诱使敌人反击。然后把敌人的坦克引诱到我们的伏击阵地前。 “也许可以在炮火急袭之后,试着用纯粹的机械化步兵进攻一下敌人的阵地。” 这时候,王忠脑海里闪过一个灵感,他看向波波夫:“等一下,民俗研究院的几个老太太休息这么久了,是不是又能召唤大雾了?” 波波夫挑了挑眉毛:“我不是负责这些的教士,但我可以去问问。打个电话就是了。” (本章完) 第87章 博弈 苏芳进入仓库之后,对王忠莞尔一笑:“我还在想您什么时候来找我呢。” 王忠:“别说得我好像要和你私会一样啊。现在几位民俗研究者的情况怎么样?” “嬷嬷们已经休息完毕,正在等你召唤呢。”苏芳盯着王忠,“是大雾不好用吗,这么久都没有使用第二次大雾?” 王忠:“之前我们需要比较清晰的视野,毕竟我们的远程火力占优。实际上敌人一直在使用烟雾弹来限制我们的涡流坦克歼击车的发挥,召唤大雾只是给他们方便。” 其实王忠心里还是有点怀疑这个大雾是自然形成的,但是偏偏这几天早上只有一点点雾气,太阳出来很快就散了,让之前召唤来的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大雾变得不科学起来。 如果能再现一次,正好可以好好观察观察这个雾到底科学不科学。 王忠:“总而言之,现在我们又准备以步兵为主发动一次突袭,需要大雾遮断敌人的远程火力,比如机枪啊、三号突击炮的主炮啊,还有各种迫击炮、步兵炮——” 苏芳:“我知道了,那我这就去让几位研究员开始准备仪式。” 王忠:“明天早上大雾可以吗?” 苏芳微笑着竖起大拇指,转身向仓库大门走去。 王忠敏锐的捕捉到,苏芳转身前一刻往自己身后看了眼。 他一回头,果然看见苏芳看的方向涅莉正板着脸,用洗衣服的时候发现虱子时的表情盯着苏芳的背影。 王忠咳嗽了一声,把涅莉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严肃的说:“虽然现在我们通讯能力好了,但是苏芳的能力可以作为保底,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所以……” 涅莉:“我又不会对她做什么,最多就撒盐罢了。” “那就好。”王忠说完转身对巴甫洛夫说,“命令步兵部队做好准备,侦察部队现在立刻汇总侦查信息,参谋们制定具体的战斗计划,今天晚上集合各部队营连指挥官,我们开一个小会。” 巴甫洛夫点点头,转身对参谋们一条条的下达起命令,他就像個编译器,王忠的意图在他大脑里过一遍,就会拆分成无数可以执行的具体命令。 王忠不由得想起穿越前看过的一本研究拿破仑战争的书,说拿破仑能高效率的指挥部队,和他的参谋长贝尔蒂埃有关。 后来滑铁卢拿破仑之所以打败了,一大原因就是贝尔蒂埃没有回应他的召唤。 王忠回想了一下自己战斗到现在的经历,没有巴甫洛夫的话绝不可能如此的成功。 罗科索夫也有自己的贝尔蒂埃。 王忠刚这样想,就听见波波夫说:“吩咐伙房,准备多一点茶和咖啡,今天参谋们工作强度估计低不了。” 王忠突然有种自己也该下点对明天的战斗有益的命令才对,于是他扭头对瓦西里说:“瓦西里你……你……” 你了半天,王忠挥挥手:“罢了,别在意。” 说完他走向无线电单位,打算故技重施利用建立无线电通讯的短暂瞬间,获得前线的视野。 这是只有王忠才能做到的事情,没准可以凭借这个发现敌人行动的端倪。 ———— “24号必须准备好进攻。”普洛森军第十集团军司令波克上将看着集中到集团军司令部的几位装甲师和装甲掷弹兵师师长,“如果不进攻,不光我这个集团军司令会被皇帝陛下免职,你们也不会好受!” 14装的师长皱眉:“蓝色行动第一阶段到现在只是延后了几天时间而已吧?毕竟我们一开始进攻如此顺利,只是在这里被罗科索夫迟滞了十天。” 蓝色方案吸取了去年的经验教训,为了避免装甲师和步兵脱节,放慢了推进速度,而且留下了冗余时间给装甲部队补充和修理坦克。 所以虽然被罗科索夫迟滞了十天,但整个作战计划并没有被延后太多。 波克上将摇头:“你觉得明天进攻能打垮罗科索夫吗?他现在手里这么多部队了。” 师长闭上了嘴。 波克上将继续说:“我们要发起迅猛的攻势,击破罗科索夫,争取在月底之前夺取叶伊斯克,这样一来博尔斯克地区敌人的重兵集群就完全暴露出来了,然后我们会像去年一样用精妙的包抄彻底吃掉几十万安特人。” 第16装甲掷弹兵师的师长舒尔茨说:“草原这种地形,其实不用严格的沿着道路包抄,完全可以在博尔斯克方向敌人侧翼打一个小一点的侧击,用较小的包围圈——” “皇帝希望的是去年阿格苏科夫合围那样的可以被称为艺术的大合围。”波克打断了16装掷师长的话,“所以我们要打到苏哈亚韦利河边上,然后开始包抄,用完美的回旋把敌人重兵集团吃掉。” 几个师长面面相觑。 还是16装掷的师长舒尔茨说:“统帅部的军情日报上说,博尔斯克的敌人有撤退的迹象。如果还是按照蓝色方案进行包抄,赶不及吧?统帅部应该不会蠢到这种时候还要坚持原来的计划,应该会有新的计划,甚至有可能出动帝国海军陆战队在海岸发动登陆作战。” 说着舒尔茨来到地图前,拿起铅笔在地图海岸部分画了条进军线,卡住了博尔斯克与拉乌尔山脉山口的联系。 波克上将上前一步,拿起橡皮擦掉了地图上的线:“那是统帅部要考虑的事情,不是我们该担心的。我们只要继续按照计划进攻就行了。” 舒尔茨只能点头:“明白了,我们将会协同装甲师发动进攻。” 波克上将点点头,看了眼其他人,强调道:“24号必须发动攻击。幸运的是,罗科索夫也没有继续攻击前进,肯定是因为草原也影响了他的补给。” 不,其实罗科索夫只是在埋伏,等你们的装甲师“送人头”。 谁能想到骑兵和空军的轰炸已经把第十集团军的补给计划打乱到这种程度——当然这也和第十集团军遇到罗科索夫之前一直在猛冲弹药油料消耗极大有关。 “大家补给都不顺利,那就比比看谁先完成补给。说不定这次我们进攻的路上,还会刚好碰到罗科索夫的坦克部队,和他来一场坦克决战呢!”波克上将踌躇志满的说。 ———— 同一时间,安特军,博尔斯克方面军军部。 梅诗金公爵用手绢轻轻挡着嘴巴,但还是被参谋们焚烧地图和文件的烟呛得连连咳嗽。 他的副官担心的说:“公爵阁下,您还是先走吧,烧文件我们就够了。” 梅诗金:“等我开始移动,撤退行动势必会逐渐陷入混乱,各部队都要自己决断,解决面前的问题——直到司令部抵达新的位置,重新展开,和他们建立无线电联络。 “但是那时候可能有些部队在行军,并不能展开电台,伱懂吗?” 副官点头。 但是公爵还是把答案说出来:“所以我想尽可能的呆在这里,处理撤退中的部队遇到的问题。” 梅诗金话音刚落,一名传令兵就跑进到处都是纸屑的司令部,直奔公爵,大声报告:“迪波罗斯科附近发现敌人部队。” 梅诗金公爵咋舌:“敌人察觉我们要跑了,打算打一个小的包抄。命令近卫第五坦克旅出击,不需要打败敌人,只要拖住敌人就够了。” 传令兵刚要转身,梅诗金公爵就喊住他:“告诉第五坦克旅的斯托洛夫旅长,哪怕牺牲整个旅,也要把阻止敌人。” 传令兵点点头。 梅诗金公爵放开手,轻轻挥了挥。 于是传令兵头也不回的跑了。 公爵喊来下一名传令兵,继续下令:“命令331步兵师,在迪波罗斯科以南设置阻击阵地。我知道在草原上阻挡装甲部队很难,但是他们一定要挡住敌人,一定要挡住!” 传令兵应声飞奔而出后,梅诗金公爵剧烈的咳嗽起来。 副官赶忙上来拍打他的背脊。 公爵摆了摆手:“不不,不用管我。普洛森人肯定发现我们要跑了,我们当面敌人的11集刚刚消灭了滨海要塞包围圈内的我军,需要休整。12集和我们战斗了这么多天,应该没有力量再包抄我们了。 “敌人只有投入新的生力军才能挡住我们逃跑。” 副官赶忙说:“是撤退。” “没有区别,我的部队不会在意这种微不足道的文字游戏。敌人要抓住我们,就必须投入预备队,这种时候我们只能期望高尔基大将在苏哈亚韦利方向搞出大动静,把预备队吸引过去了。” 副官说:“那边还有‘那个’罗科索夫,他们一定能办到。” 公爵盯着地图,思考了几秒后:“那个罗科索夫擅长防御,去年的进攻战也是在耗光敌人补给之后才发动的,并不能说明他进攻能力优秀。我们要解围,估计还要看高尔基大将攻得怎么样。” 说完公爵又大口大口的咳嗽起来。 副官赶忙继续拍打他的背脊。 等咳嗽结束,公爵心有所感,看了眼手帕当中,果然有一大片殷红。 他对副官说:“向统帅部发报,让他们派遣得力的指挥官,来接替我的指挥。” 副官大惊:“诶?这种时候?撤退的时候换将比进攻之前换将还要致命啊!” “执行我的命令。”梅诗金公爵严肃的说。 (本章完) 第88章 故技重施 23日凌晨一点,王忠对巴甫洛夫说:“开始吧。” 巴甫洛夫拿起电话。 波波夫在旁边吐槽:“我感觉这样的场景好像已经发生了很多次。” “事实上就是发生了很多次,”王忠回忆了一下,抬起右手数了下手指,“三次吧?每次都是吃敌人一小口,不断的反复。” 波波夫叹气道:“现在能取得小规模的胜利就不错了,想像去年普洛森那样,一次进攻就取得彻底的、决定性的胜利,现在不太可能。” 王忠接口道:“我确实以为现在第一机动集团军在手,就可以包打天下了,但情况并没有如我所愿。普洛森很强,我们也没有想象那么厉害。” 说着王忠走到地图前,背着双手,陷入了沉思。 巴甫洛夫下完命令,也来到地图前,说:“战场就是熔炉,新的编制需要在熔炉中加热,锤炼,最后再放进水里冷却,才能逐渐变成无往不利的利剑啊。” 王忠点点头,然后突然想到一件事:“怎么没听到炮声啊?” 巴甫洛夫笑了:“炮兵阵地前推两次了,现在要是能听到炮声,那说明敌人的炮兵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跑到了我们附近,那可糟糕了。” 王忠挑了挑眉毛:“这样吗?” “这两天我们进行了几次大的推进,虽然没有能成建制的消灭敌人,但已经是非常厉害的成果了。”巴甫洛夫说,“昨晚方面军司令部专门发贺电了。” 王忠苦笑道:“主要这个地面没法构筑坚固防御阵地,草原下面全是田鼠打出来的洞,大炮一炸什么工事都没了。” “你别管怎么获得的胜利,反正就是胜利,重要的是这个结果,不是过程!”巴甫洛夫说。 这时候苏芳带着一名修女进了司令部的仓库,一路来到王忠跟前,敬礼:“仪式的准备已经结束,研究员们让我提醒您,在起雾之前要停止炮击。” 王忠:“放心,我们这已经是‘故技重施’了,该怎么做都懂的。倒是你们那边,一定要确保大雾,因为这次是在开阔地进攻,没有大雾掩护会损失惨重的。” 巴甫洛夫接口道:“虽然可以用烟雾弹达成同样的效果,但最近草原上风不小,烟雾持续时间不够。而且我们的炮弹也很紧张,所以烟雾弹的运输被往后延了。” 第一机动集团军大炮太多了,火力全开的时候固然可怕,但对后勤的压力也十分巨大。 草原的基础设施又差,所以没办法只能重点保障高爆弹的运输,烟雾弹什么的虽然也运来了一点,但恐怕做不到全面覆盖一个师的阵地。 如果有一个火力点没覆盖到,进攻的步兵部队就可能付出惨重的代价。 苏芳听了王忠和巴甫洛夫的话,莞尔一笑:“放心吧,大雾一定会来的,不过研究员嬷嬷们也让我通知将军,下個月可能就无法唤来大雾了。” 王忠都惊了,八月没办法唤来大雾是因为气温升高空气变得干燥吗?你这魔法还挺科学啊。 苏芳像是猜到了王忠的想法,笑着提醒道:“我们是世俗派,我们本来就认为这些所谓的神迹、魔法,可以有科学的解释。” 王忠这才想起来,世俗派确实是这样的。 巴甫洛夫问:“除了炮击要提前停下外,还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吗?” “没有了。”苏芳摇摇头,“雾的持续时间可能达不到婆婆们承诺的两小时,就像上次那样。你们抓紧时间进攻。” 王忠点头:“放心吧,这次我们只打算夺取敌人步兵师的正面阵地,击溃敌人一到两个团。” 步兵没有装甲兵那么强的机动能力,突破阵地之后向纵深发展的力量不足。 所以巴甫洛夫率领参谋们制定的计划都非常保守,摧毁敌人正面阵地之后就后撤,退却到坦克歼击部队和反坦克炮部队设伏的区域,准备对付敌人的装甲反击。 王忠批准了这个计划。 他在穿越前打游戏的时候,就喜欢保险的计划,哪怕是玩《预先号令》这款战争题材游戏,他也不喜欢玩激进的大纵深攻击,而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所以在预先号令里,他选用的战斗群全是扎实的装甲师或者机械化步兵师战斗群,很少使用风险大收益也大的空中突击师。 当然,这些事情除了王忠自己其他人都不知道。 苏芳点点头:“那就好,那么我就先走了,不然我怕你的勤务兵过来咬我。” 涅莉冷冷的说:“我又不是狗,当然不会咬你。” “可是你一副要咬我的表情瞪着我看耶。” “那是你的错觉,作为女仆我的表情管理是专业级的,不会出现这种纰漏。还有,在指挥部这种地方,请约束自己的言行,不要拿私人事务干扰指挥部运行。”涅莉叭叭叭说了一堆。 苏芳笑道:“好好,那我就走啦。” 她转身向大门走去,跟她一起来的修女赶忙对王忠鞠躬,再小跑着跟了上去。 涅莉上前一步。 王忠:“别撒盐了,大家都看着呢。” 涅莉马上停止动作,转回来看着王忠。 巴甫洛夫对周围停下工作看这边的参谋和文员们大喊:“别看了,快干活!到明早进攻之前,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呢!” 话音刚落,王忠看到电台那边有个电报员站起来,离开位置拿着一张纸飞奔到电台连连长跟前。 连长挥了挥手,说了句什么,电报员就抬头看了眼王忠,然后拿着电报飞奔到王忠跟前。 “统帅部急电。” 王忠接过电报看了眼,眉头拧成了麻。 巴甫洛夫:“怎么了?” 王忠:“梅诗金要求派遣另一名大将到博尔斯克方面军,做好接替他指挥的准备。” 巴甫洛夫赶忙拿过电报看了眼:“干,这种时候?” 波波夫也过来从巴甫洛夫手里拿过电报,确认上面的内容后,他说:“梅诗金公爵一直身体不好,是不是身体终于撑不住了?” 王忠:“有可能。现在他要是离开指挥岗位……情况可就糟了,毕竟博尔斯克方面军现在的任务是要且战且退撤退到高加索山脉一线。撤退的组织可比进攻还要复杂。” 巴甫洛夫看了王忠一眼:“伱这甩手掌柜又没有参加撤退计划的制定,撤退的时候你只是负责开着小坦克在前面冲罢了。” 王忠:“撤退战是这样的,参谋人员只要编写好撤退计划下发给部队就好了,我作为打出撤退通路的人就要考虑很多。” 巴甫洛夫摇摇头,把话题扯回到局面上:“如果梅诗金公爵突然无法指挥部队,那情况可就糟糕了。现在敌人有可能对他发动规模比较小的包抄的。” 王忠刚要回答,第二名电报员从电报那个片区跑过来,把手中的纸递给王忠:“方面军司令部急电。” 王忠拿过来看了眼:“高尔基大将发来的,他认为现在局面,我们需要进行规模较大的攻击,把敌人打疼,从而让敌人把原本可能投入去包抄梅诗金的力量投入到我们这边。” 说完他把电报递给巴甫洛夫,自己走到了地图前,看着地图自言自语道:“大规模进攻……在草原吗?敌人的装甲师折腾了这么久,应该已经补充完弹药油料,也休整了一段时间了,在草原上和普洛森的装甲部队对攻,我疯了才这样干。” 地球上,直到巴格拉季昂,三德子的装甲部队面对毛子装甲还是能打出比较不错的交换比。甚至45年奥得河战役,三德子还打了很漂亮的装甲反击——最后还是输掉了底裤,因为除了装甲部队之外的三德子部队和苏军的百战精锐差距太大了。 除了另一个时空的“历史教训”,最近一个月的战斗王忠亲自体验了一把普洛森装甲部队的训练有素,他的判断是目前还不能和这帮精锐对碰。 他正盯着地图苦思冥想,巴甫洛夫过来了:“方面军唯一的坦克预备队已经给我们了,要大规模攻势,哪儿来那么多坦克部队?” 王忠点头:“的确。除非继续从后方送坦克军上来。我出发前看过坦克的生产报告,从坦克产量看,统帅部和预备役方面军应该还有几个坦克军。” 巴甫洛夫:“然后又在开到这里的路上损失一半的坦克?” 王忠苦笑道。 突然,他有了个想法。 “我们没有真的坦克,可以用假坦克啊,你记得我们刚刚到叶伊斯克的时候,你说过的话吗?炮兵和坦克在草原上很难隐藏,需要挖掩体搞伪装,但偏偏草原上没有多少树,缺乏做伪装的‘原材料’,对不对?” 巴甫洛夫想了想,点头:“我是这么说过。” 王忠打了个响指:“那就对了!敌人也会这样想!我们弄他几百个假坦克,放在那里等敌人的空中侦查来拍照。” 巴甫洛夫点点头:“彼得修士那边应该有监听报告,敌人侦察机确实经常光顾我们这里。但是……以前我也说了,这里连伪装的材料都没有,用木头做假大炮都难,你要哪里弄材料搞假坦克呢?” (本章完) 第89章 冲击 王忠马上想到了怎么办。 他说:“趴窝的坦克,还有残骸,我们拖拉机多,全部拖过来,刷漆刷成我们的颜色,再弄点布盖一下!” 巴甫洛夫:“用残骸来伪装好坦克么……可以,但是要从叶伊斯克征集油漆……” 波波夫:“我来安排,还有民夫什么的也交给我。” 王忠点点头,转向瓦西里:“音乐家!” 瓦西里皱眉:“每次你叫我音乐家准没有好事!” 王忠:“这次是好事,你去负责把每辆假坦克都弄得像回事,发挥你的音乐家的想象力!” 瓦西里:“音乐家和这事儿能扯上什么关系啊!” 王忠:“那就运用一下你从挑粪中总结凝练出的智慧!” 瓦西里那表情,仿佛刚刚进入一间很多年没有挑粪的茅厕,味大无需多言那种。 突然,他眉头舒展开来:“诶?我们可以用泥巴糊在坦克上啊,周围草原的土,造掩体不行,但是拿来糊坦克不错!弄点水把泥巴弄湿,糊在坦克上,明早太阳一晒——” 瓦西里双手张开仿佛音乐家刚刚指挥了一场伟大的演奏,正在接受观众的欢呼一般。 王忠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我就知道你行!赶快行动起来,雇工里面应该还有刚雇的战争孤儿,带上孩子们一起去!告诉他们这是非常重要的任务!” 瓦西里疑惑的问:“为什么要带上这些小孩?” 王忠表情柔和起来:“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但是……我觉得应该让他们做一点和童年比较搭的事情。” 他说完整个司令部安静下来——也不算完全安静,电报那边还有滴滴答答的声音。 但滴滴答答的声音反而更加衬托出地图区域的安静。 波波夫突然上来给了王忠肩膀一下:“你绝对是个当随军主教的料!” 瓦西里摸了摸鼻子:“将军这种时候你还能考虑孩子们啊,行,我带着孩子们一起去。” 这时候涅莉突然说:“伱带雇工们干你们的就好了。我去照顾小孩子们,我是专业的。” 王忠看了眼涅莉:“好,准备宵夜之前回来——不对,大半夜孩子们肯定睡觉了,先去给我准备宵夜吧。” 话音刚落煮饭队的姑娘们就推着小车进了仓库:“宵夜来了!” 王忠:“好,吃完继续努力,我们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呢!” ———— 普洛森军方面,波克上将被电话铃声吵醒。 他坐起来,伸手摸听筒的时候,发现手上有好几个包——那是蚊子的杰作。 他骂了几句,拿起听筒:“我是波克上将,怎么回事?” “敌人正在炮击我们阵地。” 波克上将看了眼时间:“现在?” 突然,他背后一激灵:“等一下,敌人趁着大雾突击塞得师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时候炮击的?” 电话另一头参谋长显然在询问其他参谋,几秒钟后他报告道:“是的,时间一模一样。” 波克上将:“我马上到司令部。还有,派人过来修理一下我帐篷里的驱蚊装置!” 他挂上电话,开始穿衣服。 几分钟后,穿戴整齐的波克上将冲进集团军指挥部帐篷:“气象报告!” 空军的上校联络官马上拿着气象报告过来:“这是未来24小时和48小时预报!” 波克上将一把抢过报告扫了眼:“晴天?清晨可能有雾?雾的几率是多大?” 空军上校:“实际上这几天每天早上都有雾,只是散得很快。明天应该也会一样,天气预报上写可能只是为了严谨。” “严谨?”波克上将咋舌,重复了一次,“严谨!你们要是投放补给的时候能严谨一点就好了!那么多补给根本没投下来,或者投下来自己爆炸了!爆炸!我们迟迟不能进攻,你们空军要负至少六成责任!” 上校不敢说话。 波克上将转向参谋长:“通知正在遭到炮击的113师,敌人明天会趁着大雾进攻,让他们做好准备。一旦炮击结束,战斗工兵就以披挂状态进入阵地,一定是大雾中的近距离作战,让安特人尝尝精锐战斗工兵的厉害!” 参谋长点头,建议道:“可以让战斗工兵带上狼牙棒。” 普洛森的战斗工兵有配备狼牙棒,主要是为了在烟雾中接近战用,毕竟都是烟雾随便开火射击可能打到自己人,狼牙棒就不一样了。 但是这個装备基本没有实战案例,因为一般人工释放的烟雾持续不了多久,设想中持续数小时的雾中白刃战基本不会出现,所以一般战斗工兵部队都不会带这个重死人的东西。 而安特人要真的像击溃塞得师时那样发动雾中突击,狼牙棒就派上用场了。 波克上将略微一思考,就同意了:“好,就这么命令。” 参谋们开始传达命令的同时,波克上将来到地图跟前:“这个罗科索夫,难道是想这样切香肠一样把我们一点点吃下去吗?他倒是有耐心。” 这时候波克上将的副官进入帐篷,来到上将身边,小声说:“您的驱蚊装置没有坏。” 上将立刻抬起手,指着手上开始泛红的包:“那这怎么解释?” 副官:“因为蚊子实在太多了。” 参谋长也报告:“目前部队生病的情况越来越普遍了,说不定和加洛林战役时一样,是女巫的邪法。” 波克上将:“那我们的奎宁和青霉素还够吗?” “还够。但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消耗。”参谋长说。 波克上将叹了口气:“只能苦一苦士兵们了。优秀的普洛森人不会畏惧这点困难!” 参谋长点头:“我们现在就是这么宣传的。” 波克上将在帐篷里来回走了两圈,突然骂道:“就是这个该死的罗科索夫!本来我们都可以进城了!现在要在草原上喂蚊虫!妈的!” ———— 三个小时后,波克上将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用力揉着睛明穴,似乎这样能舒缓他的疲倦。 突然,有参谋喊:“起雾了!” 波克上将猛然睁开眼站起来,结果动作太猛有些眩晕,差点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 副官和参谋长同时伸手,扶住了他。 波克上将站稳以后说了声“谢谢”,就推开两人大步流星的走出帐篷,看着漫天的大雾。 雾浓得波克上将都看不到司令部的卫兵——明明哨位就在司令部帐篷不远处。 “该死!”上将骂道,“这就是邪法!向帝国科学院报告!敌人使用了能操控天气的邪法!” 突然,波克上将听见一声惨叫,还有枪声。 参谋们立刻拔枪,然后把将军挡在身后。 副官则拔出枪冲进浓雾,可以听见他在雾中大喊:“怎么回事?谁在开枪?” 片刻之后副官和一名警卫架着一名一脸惊恐的士兵来到波克上将和参谋们跟前。 副官:“这人声称自己看到了小雾妖!” 波克上将:“那特么是什么东西?” 参谋长:“塞得师报告中提到过,好像是施泰尔马克地区以及梅拉尼娅的迷信。” 惊恐的士兵大喊:“我看到了!小雾妖在浓雾中窃笑!我们家住在施泰尔马克的山区,每当大雾弥漫的时候各家就会关上门,在门口放祭品。小雾妖会吃掉不听话进入大雾的小孩!” 波克上将不耐烦的挥手:“这不过是让你们不要在雾天出门的民俗故事。带下去,交给心理医生!” 副官松开士兵的肩膀,马上有卫兵上前接管,然后就这么架着吓破胆的士兵进入雾中。 那士兵在惨叫:“不要进雾中!不要啊!” 波克上将骂道:“通告全军,再有施泰尔马克出身的士兵说小雾妖,就全抓起来送去看心理医生!” “是!” 上将转身钻进帐篷,同时下令:“联络步兵113师,询问他们的情况!” ———— 与此同时,第一机动集团军的混合步兵集群正在浓雾中前进。 近卫一机步的步兵在最左边,最右边则是225师的步兵,中间则交给了梅拉尼娅人民军第一师。 为了把属于不同师的步兵凑成一个进攻集群,集团军司令部的参谋们不知道掉了多少头发。 菲利波夫带着自己的排,一边走一边说:“和上次一样,别担心!这次还没有建筑物了,普洛森人肯定受不了,肉搏我们一向很强!” 突然,前方传来机枪声,紧接着子弹嗖嗖从所有人头顶飞过。 菲利波夫:“看到没,他们的机枪瞄准的是我们后面,而且机枪火力太稀疏了,根本没办法像罗科索夫将军那样组织火力遮断。 “说明之前炮兵干得好啊!加快步伐!” 众人立刻提升了前进速度。 菲利波夫心想,普洛森人的机枪阵地不会直接放在阵地前沿,机枪前面一定有一道步兵防卫线。 也就是说,马上就要接敌了。 他把螺纹剪裁机端起来,随时准备射击。 突然,前方烟雾中出现一个庞大的身影! 菲利波夫开火了! 然后他就听到秤砣打在铁板上的声音。 叮呤咣啷一阵响后,那身影轰然倒下! 菲利波夫前冲两步,发现那是一名身穿胸甲的战斗工兵! 胸甲上全是螺纹剪裁机子弹打出来的龟裂,血不断的从胸甲侧面的空隙中涌出。 这战斗工兵居然还带着狼牙棒! 更多的身影在前方的雾中出现! 菲利波夫:“开火!敌人只有冷兵器,开火!” 叮叮当当的声音当即响成一片。 (本章完) 第90章 大雾弥漫 几秒钟后,菲利波夫打光了配枪的子弹,便喊了声“换弹”,后撤一步开始更换弹匣。 这个时候他听见沉重的脚步声,只一个抬头的瞬间,一名高大的普洛森战斗工兵就冲出浓雾,挥舞着狼牙棒冲向他。 菲利波夫举起手中的步枪,堪堪挡住这一击。 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把螺纹剪裁机那么粗的枪管给砸弯了。尽管枪已经吸收了大量的冲击力,但菲利波夫还是被剩下的冲击力压得直接半跪下来。 他心想坏了,可能要光荣了,下意识的想拿光荣弹,但刚握住手雷,敌人的身体就向侧面歪倒,直接跪到地上,不动了。 狼牙棒也从弯折的枪上面滑落,跌在杂草里。 惊魂未定的菲利波夫这才发现,敌人的胸甲下缘一直在滴血,看起来他早就重伤了,靠着意志力和最后的回光返照给了菲利波夫一锤子。 这个瞬间,菲利波夫脑海里刚刚萌芽没多久的对敌人的蔑视灰飞烟灭——这种蔑视随着最近连战连捷,已经在部队里成为了主流,仿佛只要在罗科索夫将军的带领下,很快就能攻入普洛森尼娅。 随军教士们反复教育战士们,想扑灭这种蔑视,但收效甚微。 现在至少菲利波夫自己不会再蔑视任何普洛森人,而是把他们当成致命的对手。 菲利波夫拿起掉在地上的钢盔,带回敌人脑袋上,仿佛那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是一块墓碑。安特人埋葬战友的时候,就会这样插一根木棍子,把钢盔盖在上面。 做完这些,菲利波夫检查了一下弯掉的步枪,无奈的背到背后,弯腰捡起了狼牙棒。 这时候,周围全是战斗的声音,和敌我双方的嚎叫。 菲利波夫辨认了一下方向,一个箭步窜进浓雾,很快他迎面看到一名普通的普洛森士兵,手握工兵铲。 两人看见对方都是愣了一下,随后同时抡起手中的武器—— 工兵铲飞出去,狼牙棒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普洛森人的手臂上。 骨头折断的脆响中,普洛森人嚎叫起来。 菲利波夫抽回狼牙棒,抡圆了砸在普洛森人的脑袋上,直接把对面脖子给干折了。 “米沙!格里什卡!三排的随便什么人,向我靠拢!向我靠拢!” 他大喊着,同时向着最近的搏斗声冲去,很快发现一名普洛森人骑在安特士兵身上。 下课,普洛森人后背就变了形,一口老血顺势从嘴里喷出来。 菲利波夫收回狼牙棒,飞起一脚踹走了半死的敌兵,把地上的人拉起来:“格里什卡你怎么搞的,被普洛森人骑了!你明明比敌人高大!” 格里什卡骂道:“他偷袭我!” 说着他抬手,对着还在挣扎的敌兵短点射。 “妈的!”格里什卡对着敌人吐了口口水,再次高声强调,“他偷袭我!” “别嚷嚷了!”说话间菲利波夫突然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立刻蹲下来查看,结果拉起来一条线。 菲利波夫:“电话线!” 他拿出小罗盘看了看方向,然后向前一指:“这边是往敌人阵地后方去的,我们顺着线去端了敌人指挥部!” 格里什卡:“你确定?就我们俩?” 菲利波夫:“怕什么,敌人又看不到具体多少人!走!” ———— 叶伊斯克,安特军第一机动集团军司令部。 波波夫:“罗科索夫,你每次进攻都要这么来回走上几十公里吗?” 巴甫洛夫:“他呀,这是按耐不住自己冲锋陷阵的冲动,我们俩要不拦着他,他能指挥小坦克冲到普洛森尼亚去。” 王忠:“哼,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亲自指挥坦克开进普洛森尼亚,我还要亲自下令开炮炸飞普洛森皇帝的遗像。” 波波夫和巴甫洛夫都笑了。 这时候无线电那边有人喊:“联系上突击部队了。” 王忠一听赶忙切视野,果然看见战线最前面有一小块视野亮了。 亮了是亮了,但是每個战士只能看到自己周围,王忠俯瞰下去,感觉就像在看一块满是洞的乳酪。 这种情况下能获得的情报极为有限,不过王忠还是注意到冲在最前面的小分队。 小分队只有五个人,带领他们的军官叫“菲利波夫”。 ——这不是瓦西里的好朋友吗? 瓦西里整理《神圣的战争》的时候他还帮忙了,所以名字跟瓦西里的大名一起出现在乐谱上。 王忠盯着菲利波夫,看着他们这个五人小队连着放倒了好几拨敌人。 不知道为什么,菲利波夫没有拿枪,而是拿着狼牙棒。 王忠还看到他把身上的螺纹剪裁机弹匣分给其他人。 难道是步枪故障了? 王忠再仔细一看,发现菲利波夫小队好像在跟着地面上的东西走,好像是一条线? 好家伙,顺着电话线找敌人司令部!可是你们就这么点人打得过司令部的警卫吗? 王忠着实为这伙勇敢的战士捏把汗。 突然,小队迎面碰上两名来提着装备的通讯兵,看起来是修理电话线的。 只一个照面的时间,普洛森通讯兵就被打倒在地上。 菲利波夫用不知道哪儿来的狼牙棒敲碎了两个通讯兵的脑壳。 王忠正准备继续关注,巴甫洛夫的声音打断他:“喂!有什么命令就赶快下达给进攻部队!通讯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就说维持原订计划,击溃敌人外围阵地后以最快速度打扫战场,后退回伏击阵地。”王忠一边说一边把视角切回来,看着巴甫洛夫。 巴甫洛夫拿起无线电台的耳机和话筒,把王忠刚刚的话复述给另一端。 波波夫:“进攻如此顺利,是不是可以扩大战果啊?” 王忠:“我们不知道雾那边有多少敌人。这种时候稳妥一点好。战略上蔑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 波波夫:“我没意见,毕竟我不是军事主官。但万一敌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拉胯,装甲反击迟迟不来,会不会影响设伏部队的士气啊?” 王忠上前拍了拍波波夫的肩膀:“这不是有你吗!我相信你能鼓舞全军的士气!” “我可没有伱这么强的号召力。”波波夫说,“但我会尽力的,实在不行只能让你去前线演讲了。” 巴甫洛夫听到这句猛抬头:“他去了前线你觉得他能回来?到时候又所有的事情都要我拍板!” 王忠:“你就拍板嘛,将来说不定能从参谋岗转到指挥岗,指挥一个方面军呢!然后你就可以霍霍另一个参谋长了!” 巴甫洛夫摇头:“我和你不一样,我已经到了能认清楚自己能力边界的年龄,我就适合干参谋长。” 王忠本想说“尝试一下嘛”,但巴甫洛夫的表情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巴甫洛夫已经超过四十岁了,按照赛里斯的古话,已经到了不惑之年。 而王忠还是个毛头小子,虽然军衔比巴甫洛夫高,但给不惑之年的老男人传授人生的智慧什么的,总觉得哪里不对。 毕竟穿越前的王忠也没有巴甫洛夫大,真正的吃过的盐都没人家吃过的米多。 这时候电台那边跑过来一名电报员:“报告!方面军急电!” 王忠直接拿过电报,直接念出来:“方面军司令部急切的想要知道你对增加敌军压力,分担博尔斯克方面军压力一事的看法。落款是高尔基大将。” 巴甫洛夫:“把我们准备弄假坦克的事情告诉方面军呗?” 王忠:“不,说不定会泄密,就直接告诉高尔基大将,我们已经有良策,不需要——不,需要方面军调动预备兵力和额外补给支援。” 巴甫洛夫一头问号:“这又是何意?” 波波夫笑道:“这不明显嘛,欺敌。有部队和补给向我们这边集中,会带动沿线的补给、兵站联动吗,普洛森人侦查起来看着就更真了。” 王忠点头:“就是这样,如果高尔基大将实在想知道我们这边在搞什么,他会搭波2轰炸机过来的。” 在地球,毛子就经常拿波2轰炸机当将领战场移动的用具。这玩意到处都能起降,方便得很,就算遇到机械故障,也多半能迫降。 巴甫洛夫:“好吧,就这么起草电报吧!” ———— 与此同时,菲利波夫率领小分队在雾中前进。 忽然,他听见前面有人声。 好像是普洛森人在大喊着什么,菲利波夫的普洛森语没有瓦西里好,一时间没听清楚,不过他推测可能是“你大声点”。 看起来这就是敌人的指挥部了——至于是什么级别的指挥部,大雾中实在看不清楚。 菲利波夫回头,对小队的四个人说:“前面就是我们的目标,待会分头向里面摸,没摸进去的人就地痛击普洛森人,吸引注意力,摸进去的人争取控制住敌人的指挥官,让他下达缴枪的命令!” 米沙:“我们都不会普洛森语啊!” 菲利波夫:“那就尽可能的把人抓住。我们在这里战斗,周围雾中的人都会靠过来,记得防止误伤。就这样,行动!” (本章完) 第91章 到了普洛森人的回合 菲利波夫一马当先冲进浓雾。 剩下四个人也都是老油子了,上次借着大雾进攻叶伊斯克的时候他们就一直和菲利波夫一起行动。 见菲利波夫率先行动,四人对视一眼之后各自选了一个方向散开,所有人都消失在浓雾中。 很快,雾中传来一声普洛森语的惨叫,紧接着爆炸声。 有普洛森人大喊着阿苦痛,向爆炸的方向涌去,下一刻螺纹剪裁机子弹打在地上的噼里啪啦声传来,伴随着重物倒地的声音。 普洛森人在大喊:“小雾妖!” “闭嘴!这明显就是安特人的偷袭,把他们找出来!快!” 然后又是噼里啪啦的子弹拍击地面的声音。 第二声爆炸响起。 有普洛森人用充满恐惧的声音喊:“他们到处都是!” “别慌!这么悄无声息的袭击,一般都是少数精锐……” 可能是军官的人的声音突然没了。 本来这种指挥部就有大量的非战斗员,比如参谋啊、文员啊什么的。一名非战斗员精神率先绷不住,尖叫起来:“这是魔法!该死的,这是魔法!敌人都是会魔法的战士,是用邪恶的巫术把人和小雾妖结合在一起搞出来的怪异!我们全都要死了!” 清脆的枪声,哀嚎戛然而止,紧接着响起中年男人的声音:“(普洛森语)禁止用这种言论动摇军心,如果小雾妖真的存在,我们就要射杀它,然后交给帝国科学院!” 话音刚落,第三声爆炸传来,紧接着是第四声。 两声爆炸结束后,寂静降临。 远处的枪声和爆炸更把这份寂静衬托得十分诡异。 忽然,雾中传来安特语:“还有人活着吗?米沙,格里什卡?” “格里什卡中弹了!” “把他拖过来!” “他没救了,潘杰莱维奇也没救了。就剩下我们仨了!” “到掩体里来了!往我的声音走!” 很快,这支突袭小队剩下的三个人在普洛森指挥掩体中碰头了。 菲利波夫拿着缴获的地图,一边看一边说:“这是个团部,不是我想的师部,难怪警卫力量才这么点。我们已经大大超过了罗科索夫将军规定的进攻停止线,得马上往回走。上次我们趁着大雾攻击的时候,雾提前三四十分钟就散了。 “所以我们得马上动身!你们随便拿点房间里的文件,至于是否重要,留给审判官们判断吧。” “好!” 就在众人拿文件的当儿,电话铃突然响了。 菲利波夫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边愣了一下:“嗯?喂什么?你为什么要选择安特人的电话回应方式?” 菲利波夫直接用安特语回答:“因为我们就是安特人,我们是罗科索夫麾下近卫第一机步师!我们要正告普洛森混蛋,血债必将血偿!” 说完菲利波夫挂上电话,对两名部下一挥手:“走!” ———— 波克上将放下听筒,神色凝重。 指挥部里其他人都一脸疑惑。 参谋长问:“怎么了?” “对面人用安特语和我说话,我没听懂,但是他对我的蔑视已经通过语气传达过来了。”波克上将神色凝重,“可以肯定,113师最起码第一线的两個团已经被打穿了。” 副官道:“也可能只是大雾中迷路的安特军误打误撞干掉了团部。” 波克上将盯着副官:“那好歹是个团部,迷路的部队误打误撞就能干掉?怎么可能!步兵师的团部确实没有单独的坦克排,但有不少半履带车的!依托半履带车固守,怎么也不可能被散兵游勇拿下!” 副官毫不退让,严肃的说:“也可能半履带车都被火力准备消灭了。将军,必须采取行动,我建议让还没有彻底补充完油料弹药的装甲部队立刻发起反击!” 波克上将抿着嘴,盯着副官看了几秒后道:“你说得有道理,谢谢你弗雷德。联络14装甲师和16装甲掷弹兵师,以他们为核心发动反击!” 参谋长:“雾中出发吗?这样容易出车祸,还有其他意外!” 波克上将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昨天我看过上次他们雾中突击的资料,大雾在一个多小时后就开始散去了。等装甲部队准备好,天气应该就放晴了,一旦放晴立刻投入反击!” ———— 王忠这边,也在看表。 “按照上次的经验,大雾该结束了。让投入进攻的各部开始撤退吧。”王忠下令道。 巴甫洛夫:“敌人要是不上当怎么办?” 王忠:“没关系,现在我们的策略发生了变化。以前是要用进攻促使敌人把注意力转向这边,现在进攻只是个辅助手段,真正的杀招是那些假坦克,进攻也好、向这边集结兵力和补给也罢,都是为了让假坦克像真的一样。 “当然,如果敌人反击之后遇到我们的伏击,付出了大量的伤亡,那整个欺骗计划看起来就更加真实了。” 巴甫洛夫点点头:“就按照你的意思做,通讯参谋,呼叫攻击部队,让他们尽快撤回出发线!” “是!” 紧接着无线电那边就传来通讯参谋的高呼:“阿提拉阿提拉!听到请回答!” 阿提拉是这次进攻的战斗群的无线电呼号。 “阿提拉阿提拉,听到请回答!” 继续在仓库里来回踱步,走几步抬头看一眼仓库的窗户,确认外面雾有没有散去。 ———— 瓦西里这个时候,正一边给坦克上抹泥巴,一边叹气:“哎!我怎么净干这种事呢?” “你不喜欢干吗?”稚嫩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瓦西里扭头一看,是将军收容的那群战争孤儿中最年长的那位。 “怎么可能!”瓦西里赶忙说,“将军交代的任务全都很重要。这可是关系到……说了你也不懂!” 孩子王:“我怎么不懂?说了你就犯错误了,要被罚去挑粪的!集团军警卫营的人跟我们聊起伱,都说你是挑粪专家,就是整天被罚练出来的!” 瓦西里瞪大眼睛:“你怎么能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我们也看见了,你挑着粪桶,一边走还一边哼着歌呢,据说是什么咏叹调!” 瓦西里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只能继续往坦克上糊泥巴。 他正在处理的这辆坦克是一辆三号,老实说要把到处都是垂直装甲的三号坦克变成t34的样子,还是有点难度的。 首先t34的炮塔就在车体的前部,而三号坦克的炮塔没有那么靠前,其次三号坦克炮塔比t34大了一圈,而且这种型号还有车长指挥塔——t34普通版可没有这玩意。 而t34w产量少,不太可能大规模出现。 瓦西里扭头看向正在展开巨大布料的人们。 他们会用布制成伪装网,盖在“新”坦克上面。 但这个伪装网和以往的伪装网追求的效果截然相反。 这个伪装网是希望普洛森空军能准确的找到这些坦克,同时掩盖坦克上各种无法遮掩的纰漏。 瓦西里看着简陋的伪装网,只能期待普洛森发挥自己一直以来的死板作风,再次被骗得团团转。 就像在洛克托夫他们面对假地雷时那样。 ———— 23号上午七点四十分,普洛森军第14装甲师。 14装经过这么多天的休整,坦克数量又恢复了一些——虽然安特的骑兵一直试图阻挠装甲回收部队对抛锚坦克的回收,但普洛森人还是依靠良好的战场维修体系,让14装的坦克数量恢复到几天前的百分之七十的水准。 还有一部分坦克在大修,等这些大修的坦克重新投入作战,14装的坦克战备数量能恢复到百分之八十。 当然这个百分之八十是指几天前从钳形攻势位置收缩之前的百分之八十。如果和蓝色方案进攻开始前比,14装坦克数量已经减少了一半。 即使这样,14装依然有非常强大的力量,最关键的是,它的坦克手都是久经战阵的老手,新兵不多。 现在,憋屈了好多天的14装正准备发动畅快淋漓的突击作战。 然而这时候16装甲掷弹兵师师长舒尔茨坐着桶车来到14装的装甲指挥车旁边。 舒尔茨师长跳下车,看了眼逐渐开始放晴的天空。 正好这时候14装的师长也打开装甲指挥车的大门,两人打了个照面,马上开始标准化的寒暄。 过场走完后,舒尔茨对14装的师长说:“我个人感觉情况有点蹊跷。罗科索夫的进攻透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14装师长卡尔少将问:“根据呢?” “直觉。之前罗科索夫的进攻行动都一气呵成,看着有种豪迈的气息。用人来打比方就是,以前罗科索夫都是一个人在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现在他开始细嚼慢咽了。” 卡尔少将眉头紧锁:“地沟军人不应该因为‘直觉’就下判断。” “我知道!我知道的!但是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次我们反击,可能很快会达成目标。我建议您在完全收复了113师丢失的阵地后,立刻停止推进,以免有诈!” 卡尔少将冷笑一声,答道:“你可以停止前进,但我的部队之前一直打得很憋屈,被敌人的骑兵烦透了。不,我会继续前进,看看安特人的虚实。” 舒尔茨大喊:“那你可能会掉进圈套!” 卡尔少将耸了耸肩:“整个交战区域都是大草原,根本没有利于伏击的地形,我认为不必多虑。” (本章完) 第92章 装甲反击 这时候天气已经完全放晴。 卡尔少将抬头看看天,然后跳上了师部所属的坦克,站在坦克上对舒尔茨少将说:“您也请回吧,16装甲掷弹兵师是我们的后腰,你们得跟我们一起推进。” 舒尔茨少将指了指坐在桶车里的通讯兵,无线电正被通讯兵抱在怀里。 舒尔茨:“我只要下个命令,我的师就会跟上你们。” 卡尔少将点头:“好,那我们在叶伊斯克见。” 舒尔茨:“我觉得还是不要这么乐观,那个罗科索夫……让我有很不好的感觉,很不好。他肯定在谋划着什么,等着给我们好看。还是小心点,卡尔少将!” 卡尔少将扶着三号指挥坦克的炮塔,看着前方思考了片刻,点头:“也许你说得对,这里面真的有什么问题。” 说着他一手拿起无线电的耳机贴在耳朵上,另一手拿起无线电凑到嘴边:“各单位注意,检查烟雾弹的存量,检查烟雾弹的存量,我们可能需要这些东西摆脱敌人的伏击。” 片刻之后,耳机里传来各单位的报告:“将军,因为我们的补给没有完成,烟雾弹还没补充。 “补给的时候优先补给的油料和穿甲弹,然后才是高爆弹,烟雾弹——还是之前有的那些。” 卡尔少将放下无线电话筒,抿着嘴思考了片刻,才重新拿起话筒下令:“所有坦克清点烟雾弹,把现有的烟雾弹平分给各车,确保每辆四号坦克都有烟雾弹。” 三号坦克的50炮口径限制,烟雾弹效果不太好,布设烟雾主要靠75毫米炮的四号。 命令下达完,卡尔少将扭头看着舒尔茨:“我们如果遇到伏击,会立刻布设烟雾,脱离接触。” 舒尔茨表情凝重:“连烟雾弹存量都不够,万一没有办法彻底遮蔽敌人的视野,你要遭受重大损失的!我们还不知道敌人新式突击炮的口径,但那东西经常打穿了就报销整个车组! “塞得师已经体验过了,坦克车组减员严重!被新式突击炮直射,损失的可不止坦克!” 卡尔少将:“那舒尔茨师长会因为敌人装备这种武器,而放弃进攻吗?” 舒尔茨沉默了几秒,摇头:“不会。” 他后退了一步,向卡尔少将敬礼:“我们会紧随你们前进,祝你们好运。” 卡尔少将回礼:“祝我们好运。” 说完他钻进指挥坦克的炮塔,大声下令:“部队出击!” 本来整个草原上就全是引擎空转时的嗡嗡声,伴随着卡尔少将的命令,嗡嗡声骤然加大,紧接着又加入了变速箱齿轮咬合产生的咔哒声。 整個草原突然躁动起来。 一只受惊的田鼠从舒尔茨脚边钻出地面,尖叫着消失在草丛里。 指挥坦克开始前进,引擎排烟管喷出黑烟,燃烧不完全产生的刺鼻气味刺激着舒尔茨。 他想掏手帕,但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就这么站在难闻的空气中目送卡尔师长的指挥坦克远去。 他一直等待看不清楚指挥坦克的细节,才向旁边伸出手。 副官立刻把无线电的耳机和话筒塞进他手里。 “我是舒尔茨,”像这样通讯违反了无线电通讯纪律,但舒尔茨不想理会这么多,“开始前进。” ———— 王忠正一如既往的在司令部里用脚丈量地面。 巴甫洛夫打趣道:“这战役要是打上十年,你非在地面上走出一连串的脚印来。” 波波夫接口:“对,就和圣安德鲁堡图书馆那双鞋印一样,当年圣安德鲁十年如一日坐在一个位置上读书,愣是磨出了鞋印。” 王忠忍不住吐槽:“磨出鞋印,这得磨坏多少双鞋啊,不太合理吧?”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跟一帮宗教信徒说这个是不是不太好。 没想到波波夫说:“哦,这个可是神学院的经典题目,我读神学院的时候观点就是这鞋印图书馆方面为了表现圣安德鲁和自己的关系,故意弄的。” 王忠大惊:“这样也行吗?” “圣安德鲁教导我们一定要有怀疑精神,实事求是。”波波夫两手一摊,“我们只是遵循他老人家的教诲而已。” 这时候无线电那边有监听员喊:“听到普洛森通讯!‘我是舒尔茨,开始前进’!” 王忠大喜:“没听错吗?” “是的!” 巴甫洛夫则拿起桌上的敌情通报,翻了一下说:“舒尔茨的话,可能是敌人16装甲掷弹兵师的师长。” 敌情通报每天都会更新,上面是方面军司令部和统帅部汇总过的各种情报,当然也包括敌人的编制以及各个编制的主官姓名。 王忠:“普洛森人不会让装甲掷弹兵师单独在开阔地上发动进攻,一定有一个装甲师打头。也就是说,我们的猎物来了!打电话给叶戈罗夫,让他准备好招待敌人!” 巴甫洛夫马上拿起电话:“给我接伏击战斗群指挥部。怎么搞的?继续抢修!” 挂上电话后,他骂了一句:“又是田鼠!通讯兵!” “到!” 在通讯兵跑过来的同时,巴甫洛夫撕下一页便签纸,写完了命令交给通讯兵:“记住之后把纸烧掉,去的时候带上警卫,防止是敌人破坏。” 王忠对参谋长滴水不漏的命令竖起大拇指:“敌人开始进攻的时候我们和前线联络中断,确实可能是敌人的勃兰登堡突击队干的。” 勃兰登堡突击队最擅长的就是穿安特军装渗透破坏。 不过这些乔装的敌人不受国际法保护,所以安特军抓到勃兰登堡部队都是往死里虐,尽可能的把情报榨出来然后毙了。 传令兵走后,巴甫洛夫说:“要不我们也呼叫一下?” 王忠:“可以,用暗语让叶戈罗夫小心就好了,就算他大大咧咧,还有尤金准将呢。” 巴甫洛夫立刻下达新的命令,让无线电发送约定好的暗语。 波波夫:“可算来了,只要把敌人打疼,再加上假坦克,敌人肯定会皱眉头。” 王忠点头:“是啊。不过我有点担心,敌人要是活用烟雾弹,突破了我们的伏击怎么办?这次伏击毕竟地形不好。” 一般伏击,当然是限制敌人发挥火力的同时,自己火力全开。王忠在奥拉奇组织的伏击,就是侧面攻击敌人的行进队形,打掉了头尾的坦克之后把敌人堵在路上狂揍。 这次草原上的伏击,两个师的装甲力量和坦克歼击车被展开在正面,和进攻队形的敌人硬碰硬,杀伤效率肯定不如奥拉奇伏击战。 而且王忠见识过敌人坦克部队娴熟的利用烟雾弹遮蔽歼击车的视野,试图进行近战。 对普洛森人装甲部队,王忠是真的不敢在战术上蔑视他们。 短暂的思考后,王忠下令:“把目前修好准备转交坦40军的坦克编成一个独立战斗群,让他们立刻赶往前线。” 巴甫洛夫:“请问让谁指挥呢?” 王忠思考了几秒,忽然一拍大腿:“我不是把季诺夫准将留在了指挥部直属坦克连里面吗?” 季诺夫准将因为在去年冬季大反攻中,损失了手下所有的坦克,被撤职查办,王忠在装备测试靶场遇到他,觉得这人专业方面实力还不错,就主动把他招揽过来。 巴甫洛夫用了几秒钟才回忆起来季诺夫是谁:“你是说,伱保下来的那个犯错的将军?现在他降成了中校,确实很适合指挥这个战斗群。干脆把司令部直属的坦克连也塞进战斗群好了。” 王忠:“很好,让他戴罪立功!” 巴甫洛夫:“我马上起草命令。” 波波夫:“我们离前线这么远,现在派出坦克部队能赶上吗?” 王忠:“多一道保险好。” ———— 叶戈罗夫不知道多少次用望远镜观察远处,一边看一边嘟囔:“什么都没有!都没有!” 尤金准将骂道:“我们就在野地里喂了两天蚊子和虱子,有的战士拉得到处都是,坦克里面都臭了。” 叶戈罗夫:“这样好啊,打普洛森人的时候就更狠了,就为了出一口恶气!” 话音刚落无限电车上传来无线电员的高呼:“收到暗语!收到暗语!敌人来了!” 叶戈罗夫大惊:“怎么用暗语?电话呢?” “二十分钟前断了。”副官报告道,“正在查线。” 叶戈罗夫:“该死的田鼠。快派传令兵传令,敌人要来了!把这几天积累的怒火都倾泻到他们头上去!快快!” 在叶戈罗夫的催促下,八名传令兵翻身上马,一边高喊命令一边向周围的草原疾驰而去。 ———— 卡尔少将眼皮开始跳了。 在加洛林战役的时候,他眼皮跳过一次,然后就遇到了加洛林装甲部队的决死反击。 加洛林的重坦根本不是三号坦克的37炮能对付的,只能用4号坦克的高爆弹才能让这些重甲骑兵停下。 但也只是停下,等重坦里的人醒过来,就会再次开始前进。 卡尔少将当时是装甲团指挥官,整个团都被打得丢盔弃甲,直到高射炮部队的88毫米炮放平开始射击,加洛林重甲骑兵才被阻止。 当时卡尔少将的团损失过半,尤其是三号和四号,而体积小巧的一号二号反而没有引起敌人的注意,相当一部分保存了下来。 现在,少将右眼皮又跳了。 他下意识的摸自己的护身符,那是个吊坠,里面有他和妻儿的合影。 他刚摸到军服下面的凸起,无线电里就传来惊呼:“敌人!” 说时迟那时快,在卡尔少将视野的最前端,担任先导的三号坦克就炸成了一团升腾的火球。 飞上天的炮塔甚至反射着阳光,晃到了卡尔少将的眼睛! 下一刻,敌人的齐射来了。 一瞬间就有十几辆坦克炸成一团。 一发穿甲弹尖锐嘶鸣着落在卡尔少将的指挥坦克前方不远处,像足球一样弹起来,擦过炮塔飞向远方。 少将立刻作出决定:“释放烟雾!快释放烟雾!” (本章完) 第93章 友军有难 叶戈罗夫看到第一颗烟雾弹炸开的时候,就骂起来:“又是烟雾弹!我烦死烟雾弹了!将军怎么不让他们开发一点对付烟雾的东西啊!” 尤金准将也放下望远镜:“普洛森人也是被逼出来的嘛……差不多该让歼击车转移了吧?” 叶戈罗夫点头:“是啊,涡流可是珍贵玩意儿,涡流转移到位之前就让坦克部队和反坦克炮部队拖住敌人——嗯?” 尤金准将还奇怪呢:“怎么了?” 叶戈罗夫没回答,举起望远镜对着西南方观察。 尤金准将也向同一个方向看去。 几秒钟后他说:“是不是……烟雾没遮上?” 叶戈罗夫:“是的,涡流还在射击,明显那里有视野缺口。怎么回事?普洛森人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好几发烟雾弹落在缺口位置,但是炸出来的烟团太小了。 此时战场因为交火,空气流动十分的紊乱,加上这个季节草原的风,那些小小的烟雾团很快就散开了,根本无法有效的遮蔽视野。 叶戈罗夫嘟囔道:“难道他们没有足够的烟雾弹?” 尤金准将:“有这个可能,运力不足的时候先补充穿甲弹和高爆弹,我也会这么做。” 叶戈罗夫放下望远镜,扭头下令道:“近卫一机步的歼击营不动,继续在原地狙击敌人,225师歼击营放弃原本计划,向敌人侧翼机动,绕开北侧阻挡视线的烟雾。 “225师装甲营跟随歼击营机动,充当防卫力量。坦40军暂时不动。” 通讯车上的通讯员高声应答了一句,就开始用无线电传达命令,不断的重复:“近卫一机步歼击营不动……” 叶戈罗夫继续用望远镜观察战场:“就算是北侧这片烟雾,也非常的稀薄,敌人绝对烟雾弹不够了。刚刚那些小块的烟雾应该是三号坦克打的。这下我们要吃一波大的了!” 尤金准将:“确实。失去烟雾弹的掩护,我们的歼击车在长距离上的优势尽显。可惜我们这边的视角看不太到敌人丢盔弃甲的样子。” 敌人的烟雾确实没办法完全遮挡住南北两片“狙击阵地”的视线,却把叶戈罗夫和尤金的视野挡了个结实。 所以刚刚叶戈罗夫只能下了個比较笼统的包抄命令,怎么包抄就交给225师坦克营和歼击营的营长来决定了。 叶戈罗夫看了一会儿,调转望远镜,看向225师的歼击营和坦克营。 坦克营刚刚退出坦克掩体,而歼击营因为就直接趴在地上没有掩体,所以已经开始机动了。 本来涡流的机动速度就比t34w型更快,于是涡流大队拖着浓烟已经跑了很远。 尤金准将注意到了这点:“是不是让涡流停下来?” 叶戈罗夫:“不,如果敌人针对涡流,刚好会被坦克营打侧边,就这样。” 尤金:“可惜我们看不到敌人的动向,要不我们也移动一下?” 叶戈罗夫明显犹豫了,但最后他还是摇头:“不,会在前线开坦克乱冲的将军有我们老大一个已经够了。我们要学将军的话,参谋长要疯。” 两位师长都在一线指挥特殊战斗群打伏击,两个师其他部队就交给师参谋部来指挥了。 俩师的参谋长估计现在头上的毛数量在飞速向巴甫洛夫看齐。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叶戈罗夫看见侧翼机动的涡流停下来,转向,并且开始射击。 虽然叶戈罗夫自己看不到射击的成果,但他相信涡流的成员组。为了在1800米的距离消灭普洛森的坦克,所有的成员组都进行了艰苦的训练。 涡流的炮声压过了其他所有火炮的射击声,彰显着口径上的压制力。 叶戈罗夫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向阻挡自己视线的烟雾。 这时候通讯员拿着步话机上前:“坦40军呼叫。” 叶戈罗夫接过步话机:“我是叶戈罗夫,怎么了?” 柯西科夫的声音从步话机里传来,有点走样:“我的坦克部队没有视野,让我们也加入歼敌吧!让我们冲过烟雾去!” 叶戈罗夫:“不行!你们是双人炮塔,一旦运动起来战场感知能力不行,进入混战会被敌人坦克手占便宜!” 尤金准将小声嘟囔:“战场感知,是将军喜欢用的词。” 虽然叶戈罗夫和尤金都是将军,正在无线电通话的柯西科夫还是中将,但显然第一机动集团只有一个人能以“将军”一个词来指代。 柯西科夫听不到尤金的话,而是继续恳求道:“战功就在眼前,战士们都按耐不住了,达瓦西里,让我们参战吧!” 叶戈罗夫:“不行,将军希望的不光是胜仗,还有优秀的交换比,交换比懂吗!所以……” “等一下,”尤金准将说,“我记得将军传达指示的时候说过,我们现在需要把敌人注意力吸引过来,好掩护博尔斯克方面军——也就是梅诗金公爵的部队!是不是这时候投入坦40军制造点声势更好啊?” 叶戈罗夫想了想,点头:“你说得对。” 柯西科夫从头到尾没听到尤金的话,此时很懵逼:“我说得对?你是说战士快按耐不住了?” 叶戈罗夫:“不,我说你们应该投入进攻。柯西科夫中将,我以伏击战斗群指挥的名义,恳求你投入进攻作战。” 毕竟柯西科夫是个中将,只是因为罗科索夫的鼎鼎大名,才接受了叶戈罗夫一个少将的指挥。 所以叶戈罗夫才“恳求”,而不是命令。 柯西科夫:“哪里的话!只要能胜利,谁指挥都行。罗科索夫将军在去年反攻的第一阶段,不也指挥了很多军衔高于自己的人嘛!我这就投入进攻。” 叶戈罗夫:“祝你们好运!” 坦40军装备的是缺陷比较明显的坦克,他们需要好运气。 ———— 卡尔少将焦急的看着战场的情况。 因为烟雾弹不足,安特军得以充分发挥远距离火力的优势。 敌人新型突击炮实在太厉害了,打谁谁死,同时“正脸”免役普洛森军几乎所有的穿甲弹。 然后这天杀的玩意儿还跑得很快,看起来可靠性也不错。 怎么会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东西? 卡尔少将想来想去,觉得这玩意可能侧面就是一层纸,只有这样才合理。 所以只要绕到侧面,可以随便吊打这东西。 问题是根本绕不到。 卡尔少将现在很确定,自己正面除了突击炮,还有至少一个营的反坦克炮,以及几个营的t34坦克。 四号的长管炮虽然轻松对付t34坦克,但架不住人家坦克之外的火力异常凶猛。 现在卡尔的耳机里充满了惨叫,以及坦克手们歇斯底里的怒吼。 而敌人正在包抄,数量不明的突击炮已经占领了14装冲击正面的北侧,正在一个接一个的给14装的坦克“开罐”。 南侧的敌人虽然没有包抄,却拥有清晰的射界,开战以后就一直在开火。 卡尔目测自己的师已经损失过半,要是敌人继续投入装甲部队,那情况就糟糕了。 就在这时候,卡尔少将听到自己正面也传来引擎轰鸣和变速箱齿轮的咔咔声。 敌人投入了坦克部队! 说时迟那时快,一辆t34从正面的烟雾中冲出,向着14装那已经残缺不全的队伍杀来! 紧接着更多的t34穿过烟雾,像一批批铁骑杀将过来! 卡尔当机立断,把指挥坦克的无线电调整到对其他部队呼叫的频率上,大声喊:“舒尔茨!拉兄弟一吧!快拉兄弟一吧!” ———— 王忠听着无线电里的声音,虽然他听不懂普洛森语,能翻译的瓦西里又在外面玩泥巴,但他莫名的就觉得这句话很耳熟。 普洛森语翻译说:“这句意思是:‘拉兄弟一吧!’前面是人名,叫舒尔茨。” 王忠看向巴甫洛夫:“我没记错的话,舒尔茨是16装甲掷弹兵师的师长?” “对,敌人被打急了,开始求救了。” 王忠:“这个舒尔茨能有什么办法立刻帮到要被我们重创的装甲师呢?” 巴甫洛夫和波波夫对视了一眼,同时摇头:“不知道啊。” ———— “命令炮团,就地展开,装填烟雾弹。”舒尔茨说,“坐标嘛……” 他看了看地图,最后用马鞭在地图上戳了三下。 “就打这三个位置吧,具体能覆盖到多少,就看14装的造化了。我们已经尽人事。” 16装甲掷弹兵师参谋长点头:“是的。我们作为装甲掷弹兵师,本来装甲力量就不如14装,让我们和敌人在草原上搞坦克大决战,还是有点难了。” 这时候通讯兵高呼道:“将军!14装师长高呼,说有数百辆坦克向他突击!” 舒尔茨皱起眉头:“数百辆?不可能吧,空军的侦查根本什么蛛丝马迹都没看到啊!昨天的空中侦查照片上,还一切正常呢!这么多坦克不可能拍不到!” 参谋长说:“也许……是为了催促我们救援,故意报了个夸张的数字?” 舒尔茨抿着嘴,思考了一会儿后说:“和敌人坦克集群正面对冲很危险,命令原地停下设防,准备接应14装的溃兵!” (本章完) 第94章 覆灭 卡尔阵地上炸开的白色烟雾,直接愣住了。 他第一反应是敌人打的炮,但马上反应过来现在遮蔽视野对敌人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那个罗科索夫如果真是传闻中那样的名将,不会犯这种错误。 这一定是友军的支援火力。 他立刻拿起话筒,大喊:“这是友军火力,友军在支援我们!敌人远程火力被遮断后,准备消灭突进的敌方坦克部队!” 没错,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卡尔少将依然认为自己可以消灭冲过来的t34——前提是遮断敌人突击炮的远程火力。 装甲营的营长回应道:“明白将军!我们还有17辆长管四号,足够收拾这些t34了!” 就在话音落下的当儿,卡尔少将看见一辆t34被击中,炮弹击穿车体正面装甲的时候还擦出了火花,下一刻坦克就燃起大火,浑身是火的安特坦克兵跳出坦克,在地上打滚。 卡尔少将大喜:“消灭他们!快!” ———— 柯西科夫在自己的坦克里,眉头紧锁。 坦40军和罗科索夫的第一机动集团军不一样,无线电的装备数量很少,现在这种战场被烟雾遮蔽的环境,柯西科夫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部队遇到了什么,情况如何。 他只能努力从排指挥坦克的通讯中努力脑补出战场的局面。 耳机里突然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柯西科夫听出来是41坦克团1营长:“敌人只有十几辆长管四号,只有十几辆!冲上去,实在不行就撞击他们!” 柯西科夫眉头紧锁,听起来情况不妙? 怎么会这样?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歼击车隆隆的开火声消失了。 他疑惑的看向歼击车阵地,发现它们正在转移。 接着柯西科夫终于注意到,敌人的烟雾遮蔽加强了,歼击车的视野被挡住了。 他立刻扭头看向第一机动集团军的指挥官们所在的高地,于是看见叶戈罗夫正在下达命令。 柯西科夫拿起话筒,调整了一下频率,大声呼叫:“柯西科夫呼叫叶戈罗夫,柯西科夫呼叫叶戈罗夫!” 他看到通讯兵把步话机交给了叶戈罗夫,下一刻近卫一机步的师长看了过来。 “我是叶戈罗夫,说吧。” “我的部队情况不妙,敌人似乎在对我的士兵发起攻击!快想想办法!” 耳机里马上传来叶戈罗夫的回答:“让他们释放烟雾。” “我们没有配备烟雾弹!” 叶戈罗夫沉默了几秒说:“那你们怎么解决敌人在远射火力上的优势呢?” “不解决,实际上你开过t34就知道了,冲击的时候我们经常看不到敌人在哪儿,就算需要烟雾,也是由炮兵来提供!” 叶戈罗夫:“你先别急,命令你的部队向后撤,退进烟雾里,我们包抄到位就可以杀伤敌人了。” 柯西科夫一脸铁青:“我们无线电装备数量不够,重复,我们无线电装备数量不够,这种混战中无法让所有坦克统一执行撤退命令!” 无线电中传来叶戈罗夫的安特国骂:“苏卡!怎么无线电还没有配发到每辆车啊!敌人还有多少长管四号?” 显然叶戈罗夫也很清楚,能完全抵消t34装甲优势的只有长管四号。 “不知道,说是十几辆。我的营长下令对这些普洛森坦克实施撞击了!但是不知道效果!” 叶戈罗夫又沉默了几秒,才答道:“那就祝你们好运。” 柯西科夫抿着嘴,表情严肃,他正要答话,叶戈罗夫那边忽然又说:“等一下,集团军司令部派给我们的增援到了!” 柯西科夫回头,看见东方公路上有大量的烟尘,明显是一队坦克正在推进。 叶戈罗夫继续说:“是季诺夫中校率领的集团军直属坦克部队和修复坦克组成的战斗群,他们都是老兵!而且有烟雾弹!肯定有烟雾弹!” 柯西科夫喜出望外,虽然现在还只能看到坦克开进扬起的烟雾,但是他依然用力猛捶指挥坦克的炮塔,高呼道:“太好了!快让他们投入战斗!” “我这就命令他们上前!让你的部队撑住!” ———— 谢苗上尉指挥的40233号车中弹了。 冲击造成的眩晕结束后,他感觉到背后有热风,一回头就看见炮塔里燃起了大火。 装填手坐在火上,完全没了气息。人肉烧焦的味道直冲谢苗上尉的鼻孔。 这时候谢苗听见驾驶员打开舱门的声音,显然驾驶员还活着,并且对坦克的状况作出了正确的判断。 上尉也立刻推开炮塔顶盖,想要爬出坦克,然后突然发现下半身使不上力。 他低下头,看见裤子上全是血。 这个瞬间,谢苗上尉知道自己已经出不去了。 他看向前方的瞄准镜,他妻子和女儿的照片就插在瞄准镜的缝隙里。两人都在对他微笑。 那一瞬间,上尉下定了决心。 他用双手挣扎着爬进驾驶员的位置,用力推动操纵杆。 虽然炮塔起火了,但是发动机和变速箱回应了谢苗上尉的操作。 他把双眼贴到驾驶员观察窗上,努力寻找正在开火的普洛森坦克—— 然后开着着火的坦克冲了过去。 引擎和变速箱咆哮着,t34仿佛成了谢苗上尉的一部分,也一起回光返照了。 谢苗上尉高呼着圣安德鲁的名讳,希望能获得神力的引导,让坦克的发动机再工作一段时间。 突然,他选择的目标把大炮转了过来。 下一刻40233号车就再次中弹了。 不知道是发动机还是变速箱发出了很不妙的声音,但不熟悉驾驶岗位的谢苗上尉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只能高呼道:“罗科索夫将军!护佑我吧!安特母亲,护佑我吧!” 发动机的异响更大了,但是坦克还在前进! 仿佛真有什么东西在回应着谢苗上尉的祈祷。 就差一点点了! 然而敌人坦克挂了倒挡,开始后退。 那个刹那,谢苗上尉被绝望攫住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巨响,坦克的变速箱终于撑不住了,40233号缓缓的停下来,谢苗上尉也向前趴在了两根操纵杆上。 他的双眼依然贴在观察窗上,能看见敌人坦克逐渐拉开距离。 敌人的炮口瞄准了驾驶室的位置。 说时迟那时快,侧面飞来的炮弹打中了敌人,火花飞溅中,敌人坦克突然停止了后退。 紧接着,谢苗上尉看见普洛森坦克手动作娴熟的爬出坦克,正要跳进草丛里隐蔽。 机枪扫过来。 谢苗看见敌人的驾驶员被打中了脚,倒栽葱一样插进了草丛里。 他还看见机电员下了车要往坦克后面跑,结果被子弹击中了后心。 从炮塔侧门出来的装填手躲在坦克阴影里瑟瑟发抖,而从炮塔另一边出来的炮手就没这么幸运了,直接被机枪打碎了肩膀。 紧接着,第二发炮弹打中了四号,直接让坦克窜起火焰,普洛森的车长没来得及爬出坦克,在炮塔上惨叫着。 谢苗上尉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盯着燃烧的四号,嘴角微微上扬。 他就这样带着笑容离开了,没看到季诺夫中校的指挥坦克冲到敌人坦克旁边,把残骸当做掩体,连续开火的场面。 ———— 卡尔少将听见无线电里有人在喊:“敌人援军来了!敌人援军!” 他赶忙把话筒凑近嘴巴:“怎么回事?来了多少援军?” “不知道!”刚刚拍胸脯保证能消灭安特突进的坦克的营长声音透着动摇,“我们的长管四号快损失完了!撤退吧将军!再不撤退等敌人包围上来就惨了,只靠三号打不过那些突击炮的!” 卡尔少将咋舌:“好的,立刻撤退,重复一遍,立刻撤退!” 这时候,仿佛有天意引导一般,卡尔少将突然扭头看向侧翼。 他看到烟尘。 而且那一片草比较低,所以他清楚的看到一种车身低矮的突击炮正在浅草中疾驰。 然后,所有突击炮整齐划一的转向,一看这個动作就知道它们全都有无线电。 那一瞬间,卡尔少将内心咯噔一下,但他仍然安慰自己:这些突击炮距离自己快两公里,应该不至于直接打到师部的坦克—— 卡尔少将看见了闪光。 这场面让他想起防空营的88炮齐射的场面。 不等炮声传来,穿甲弹就呼啸而至。 卡尔少将指挥车的僚车突然窜起大火,浑身是火的坦克手们跳出坦克,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惨叫。 少将冷汗都下来了,整个头皮全是麻的。 完了,敌人这种突击炮,能在两公里距离上击穿三号! 不对,连寄予厚望的新式坦克都会被这东西在一公里以上的距离击穿,三号被击穿也不奇怪——尤其指挥三号的底子本来就是旧型车。 卡尔少将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该跑,但视野里第二波闪光已经亮起。 卡尔少将的意识就停在了这一刻。 他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也听不到副官的惊呼。 等副官把他从燃烧的坦克里拖出来的时候,他大半个身体已经烧焦了,连引以为傲的十字章都被烧得焦黑。 (本章完) 第95章 误判 这个时候,舒尔茨正在等待撤退下来的14装。 然而不但没有看到坦克,无线电里也一片混乱,也就偶尔能听到一些没有前后文的通话。 不过靠着这些通话,可以确定14装多半凶多吉少了。 舒尔茨的表情越发严肃。 普洛森人对自己装甲部队普遍十分有信心,而14装都被击溃的话,那罗科索夫在这半个月里击溃了两个装甲师了。 这就太可怕了。 不过,舒尔茨一直有个疑惑,他看不清罗科索夫的战略意图。 如果说罗科索夫是要发动进攻,把第十集团军反推回去,那现在他的攻击就过于小打小闹了。 如果罗科索夫只是为了牵制第十集团军,掩护博尔斯克和滨海方向的安特重兵集群,那他的兵力是不是有点过强了? 舒尔茨看不懂罗科索夫在干什么,虽然这些天安特军一直在胜利,不断的给普洛森军造成伤亡,但除此之外他们什么也没干。 按照舒尔茨的理解,罗科索夫应该要干点什么才对。 舒尔茨一边想,一边来回踱步。 这时候有人高呼:“将军,快看!” 舒尔茨暂时放下脑海里的一团乱麻抬起头,向手下指的方向看去。 有扬尘,看起来是装甲车辆正在草原上奔驰。 舒尔茨:“呼叫他们!确认他们的身份!反坦克炮和装甲部队做好准备。” 很快他的副官报告:“确认过了,是14装的部队!” 舒尔茨:“问问他们十四装怎么了……不对,让他们的长官到我跟前来!我亲自来问!” 片刻之后,一辆桶车在舒尔茨面前停下,一名灰头土脸的装甲兵中校从车上下来。 中校的军装上还有烟熏的痕迹,基本可以肯定他是从燃烧的坦克里捡回一条命。 中校对舒尔茨敬礼:“我是文森特中校,向您致敬,将军。没有您的烟雾支持,我们已经覆灭了。” 舒尔茨也回礼:“向您致敬,文森特中校。所以情况怎么样?” “敌人投入了两個批次接近两百辆t34冲击我方,同时使用新型突击炮两翼包抄,卡尔少将的指挥排被敌人突击炮直击,少将应该已经殉国。 “我们没有遇到师部参与人员,但我想之后应该会陆续有人跑出来。” 文森特答道。 舒尔茨皱起眉头:“看到红旗了吗?还有那辆据说被恶魔祝福的422号指挥车?” 文森特中校摇头:“没有,我很确定,没有红旗,罗科索夫没有亲自到前线来。我认为这反而是一件要命的事情,说明安特军的基层军官在进步。 “我不知道这是否仅限于罗科索夫所部。” 舒尔茨点点头,又问:“敌人在追击吗?” 文森特再次摇头:“还有我军在抵抗,敌人正在围剿他们。至少和我们保持无线电联络的部队没有看到敌人的追击部队。” 舒尔茨抿着嘴,眉头拧成麻花:“又是这样吃掉我们一部就停下来……罗科索夫在干什么?难道他吃这么点部队就满足了?不合理啊。” 文森特中校说:“有没有可能罗科索夫正在等待后方部队集结?如果这些有限度的攻势,只是为了打乱我们的进攻,为后续部队集结争取时间,那他做得非常成功。” 舒尔茨没有立刻回答,在长久的思考之后,他再次向文森特中校确认:“敌人真的投入了快两百辆坦克吗?” “是的,快两百辆,可能有一定的误差,但‘很多’这一点我非常确定。”文森特中校答道。 舒尔茨开始在文森特中校面前踱步,一边走一边嘀咕:“有强大的兵力,却只发动有限度的进攻,这不符合安特将领的一般作战习惯啊。” 这时候舒尔茨的副官说:“会不会是这样:罗科索夫非常清楚自己部队和我们普洛森之间的差距,判断手里的部队数量仍然不足以打败我们,所以才一边在局部集中优势兵力进行有限进攻削弱我们,同时等待更多的部队到位?” 舒尔茨思考了几秒,点头:“有这个可能。” 文森特中校:“之前他击溃190师的时候,就投入大量的坦克,现在又投入了两百辆,安特军维修单位力量孱弱,修不了多少坦克,这一定是新投入的坦克部队。 “去年我参加了夏季和冬季战役,打满了全程,我知道安特人集结部队的速度有多快!去年14装击溃了一个又一个安特集团军,然后又有新的集团军补充上来!新番号一个接一个的出现,然后向我们发动攻击! “我隐约感觉到,安特人就要发动攻击了。” 提到去年的夏季和冬季,舒尔茨也有些动容,去年16装甲掷弹兵师也打满了全程,面对安特部队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势。 安特人确实不善战,打得一团糟,但是他们的勇气依然令人震撼。 舒尔茨少将深吸一口气,对副官说:“向集团军司令部发报,安特人可能有大行动,建议全面充实集团军的防线,严密戒备可能的钳形攻势。” ———— 与此同时,叶戈罗夫看着手表:“已经五分钟没有炮声了,战斗结束了吧?” 尤金准将:“应该是。到前面看看去?还是说等烟雾散去?” 叶戈罗夫:“等烟雾散去吧,我们贸然前进,各部队还要保护我们。通讯员,电话线修通没有?” “通了,将军!” “接师部——集团军部!”叶戈罗夫有些尴尬的看了眼尤金准将,“我还是习惯把将军当我们师长。” 尤金:“你毕竟是上佩尼耶就和他一起打过来的老战友嘛。” 通讯员把听筒递给叶戈罗夫:“集团军部通了!” 叶戈罗夫刚把听筒放在耳边,就听见巴甫洛夫的声音:“叶戈罗夫?情况怎么样?” 叶戈罗夫:“告诉师长,我们已经击溃了敌人第14装甲师,有相当多敌人逃跑了,我没有让部队追击。” “你应该追一下,遇到敌人防御阵地的时候再停止,至少摸清楚敌人防线在哪儿。”巴甫洛夫说。 然后隐约可以听见电话那边传来罗科索夫的声音:“不用,就这样就好。让师炮兵轰炸一下敌人逃跑的路线就好了。追了反而容易暴露我们兵力构成。” 巴甫洛夫:“司令员让你们不要追击,忘了我刚刚说的吧。” “我已经听到了。”叶戈罗夫说,“告诉将军,我们正在清点战果,统计伤亡。我想应该能达到将军要求的交换比。” 话音刚落,听筒那边就传来罗科索夫的声音:“我来讲吧。” 下一刻罗科索夫的声音清晰起来:“叶戈罗夫,你们做得很好,收治伤员,还有把损坏的坦克能修的都拖回来。把减员的车组合并一下……总之不用再追击了。还有记得统计战斗中有英勇表现的人……就这样。” “是!”叶戈罗夫回答的时候,下意识的并拢了双脚。 ———— 同一时间,瓦西里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泥巴制作的t34! 其实泥巴下面是被摧毁的普洛森坦克残骸,糊了一层泥之后就成了这样。 当然近看破绽还是很多的,但对于空中侦查来说,这种破绽等于没有。 在这辆坦克周围,则停着大量的残骸。因为没有足够的人力,所以这些残骸不能糊上完整的泥巴壳子,只能稍微做一些掩饰。 哪怕是空中侦查也有可能发现这是假的的,所以这些“假坦克”会用伪装网盖上。 这样,一辆还凑合的泥巴坦克,加上一大堆盖着伪装网盖着的真残骸,就构成了一支隐藏起来的坦克部队。 敌人空中侦查拍到这些,多半会吓一跳。 像这样的伪装坦克群,从昨晚到现在瓦西里率领的小分队准备了一大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敌人的空中侦查什么时候来了。 瓦西里抬起头,看着天空。 万里无云,连鸟都没一只的天空。 敌人的侦察机还没有到。 瓦西里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抹布擦了擦汗,继续“玩泥巴”。 (本章完) 第96章 这次空军竟然靠谱了! 23日下午六点,叶伊斯克安特第一机动集团军司令部。 王忠放下前线初步汇总的伤亡和战果报告,对巴甫洛夫说:“损失还是很大,普洛森装甲部队就是我们过不去的坎。” 巴甫洛夫:“去年我们几次交换比漂亮的战斗,一次是占了敌人没有对付t34的经验的便宜,剩下两次都是预设阵地防御战。 “我们确实还没有在平原装甲对冲中占到过便宜。之前叶伊斯克外草原上进行的装甲对射,我们还有涡流的装备优势,最后都打成那样。” 巴甫洛夫说话的同时,波波夫拿过初步汇总报告,看了眼说:“其实损失大的主要是坦40军嘛,他们是旧式的坦克部队,连无线电都没有装备多少。侧面证明我们在我们集团军采取的新措施十分有效。” 王忠:“可以这样说。可惜目前无线电产量还不足,我们来之前装备部给的报告说,要到今年十月,才能保证生产出来的每一辆坦克都有无线电。” 安特的很多精密工业主要设置在圣安德鲁堡工业区,现在圣安德鲁堡处于普洛森的包围中,损失的产能不是那么容易补回来。 波波夫:“这样想想,我们这么多无线电有点奢侈。” 王忠:“我不会减少我们无线电配备的,不!我们集团军的兵员素质本来就比普通安特部队高,多装备一点无线电充分发挥兵员素质的优势,远比把无线电交给全是新兵的部队好。” 波波夫笑道:“我没有说要减少我们的无线电啊。” 他话锋一转,回到了当前的作战目标上:“我们现在已经打疼了敌人第十集团军,接下来就看那假坦克能不能骗到敌人了。” 巴甫洛夫看了看表:“差不多到敌人侦察机来的时候了,以往每天都是这时候来,照完相趁着夜幕降临跑回去。” 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巴甫洛夫立刻拿起听筒:“司令部。好的,我知道了。” 放下听筒,他对王忠说:“来了,彼得修士听到一架高空侦察机和多架轰炸机,应该是来轰炸我们顺便侦查的。” 王忠:“很好,让高射炮部队演得像一点!另外在预定位置点燃轮胎。” 点轮胎是为了制造黑烟,用黑烟干扰敌人的照相侦查。不过这一次王忠专门调整了轮胎堆的位置,确保留下足够多的“缝隙”,让敌人发现集结的“坦克部队”。 下完命令,王忠喜滋滋的切换视角,寻找天上侦察机。 没费什么力气他就找到了混在轰炸机中的侦察型,靠着俯瞰视角这外拐,他甚至清楚的看到了玻璃后面敌人观察员的脸。 ——你可千万要擦亮眼啊,观察员达瓦西里!看清楚地面的坦克! ———— 编号103的普洛森侦察机上,空军少校汉斯·弗雷德正在操作轰炸瞄准镜改装成的对地观察装置。这个装置和飞机腹部新增加的高放大倍数照相枪联动,只要弗雷德按下装置上的按钮,就会拍摄一张照片。 而飞机老的照相机依然保留,打开计时器之后会每隔一段时间拍一张,冲洗出来的照片可以连成一条线,详细记录侦察机飞过的敌占区。 弗雷德少校仔细观察地面,这时候耳机里传来机长的声音:“有看到什么吗?” 弗雷德:“还没有。敌人点燃了轮胎,用浓烟来阻断我的视线。” 刚说完,飞机前方大概一公里的地方炸开一朵黑色的小花。 安特人的高炮打上来了。 飞机明显向右倾斜,玻璃外面也可以看到其他轰炸机也在右盘旋。 地面防空炮打出的火力杀伤区域对轰炸机的效果一般,但普洛森飞行员不太想赌上飞机的装甲和结构强度,强冲杀伤区。 机群航线切换到东南,绕过已经挤满了黑色烟云的杀伤区。 刚恢复平飞没多久,编队长机开始左盘旋,于是弗雷德脚下的地板又开始左倾斜。 但这个过程中,弗雷德全心全意的使用观察镜看着地面。 突然,他高呼起来:“不对劲!烟雾下面好像有大量坦克!” 说话的同时,他连按几下操作钮,让照相枪连续拍摄。 机长的声音从内线通讯传来:“确定吗?” “不确定。烟雾遮蔽了视野,我只能看到冰山一角。我请求降低高度!” 机长沉默了几秒,说:“等轰炸机炸弹爆炸,稍微改变风向,也许就能看清楚了。” 这时候防空炮新的火力打击区出现了,又在普洛森机群飞行方向的侧面。 但这一次安特人留了个心眼,还有一些高炮没有进行提前预瞄,而是盲猜了一下编队的新航向。 他们猜到了,当然也可能是长期研究普洛森飞机的机动规律总结出了经验。 毕竟普洛森的领航员也好,编队长机也好,都喜欢照着教条行动,这不是偏见,是他们确实如此。 总之编队长机刚开始转向,就有黑色的云朵在机群中出现。 一发高炮炮弹在103号机附近炸开,弗雷德少校听见身后的机舱里传来碰撞的声音,然后内线里传来机枪手的叫骂:“妈的!我被弹片打中了!该死!” 弗雷德还是没有理会这些,继续盯着地面。 突然,一发破片打穿了他战位的玻璃窗,碎玻璃,然后打碎了他左手边的仪表板。 弗雷德骂了句,扭头一看发现水银计被打碎了,水银流了出来,稀稀拉拉的落在钢板上。 机长:“怎么回事?还能继续观察吗?” “可以!请继续盘旋。” 这时候轰炸机群开始投弹,成堆的炸弹冲出弹仓,坠向地面。 完成投弹之后,轰炸机群开始右盘旋,准备进入返航航线。 弗雷德高呼:“别返航!我们得搞清楚地面的状况!” 机长:“放心吧,我还没有返航的打算——暂时。你有五分钟时间确认地面的状况,不然我就必须走了,在敌人上空逗留得越久,被敌人战斗机缠上的概率就越大!” 弗雷德眼睛紧贴着观察仪的目镜,仿佛下一刻眼球就要被目镜的边框挖出来似的。 “我们就不能飞低一点吗?”他问。 机长:“不行!我们要返航了,从高空返航!不然敌人的高空战斗机要上来了!” 因为提到了“敌人的高空战斗机”,弗雷德抬起头,看向太阳方向——因为这个方向太阳刺眼的光芒会掩盖飞机的身影,所以一般偷袭都是从太阳方向发动。 不知道是不是盯观察仪盯太久了,弗雷德一瞬间竟然认为自己看到了准备俯冲的敌机。 紧接着他才反应过来,人眼不太可能在正对阳光的时候清楚的看到这么远地方的单位——哪怕是四发重型轰炸机,这种情况下也很难看清楚。 弗雷德对机长说:“我好像看到太阳方向有东西。” “什么?”机长大惊,“在哪里?我看看!” 几秒钟后,机长的声音紧张感拉满:“你看得没错,弗雷德少校!敌人的高空战斗机在高空!” 高空战斗机不在高空还能在哪里? 下一刻机长高呼:“猎鹰!呼叫猎鹰!我们有关键情报,必须要带回机场!呼叫猎鹰!” 负责掩护轰炸机和侦察机混合编队的战斗机群的无线电呼号叫“猎鹰”,现在他们应该在头顶的某個地方等待敌机“咬饵”。 饵嘛,当然就是下面的双发机群。 机长的呼叫声愈发歇斯底里的当儿,机背炮塔枪手大喊:“敌机!冲着我们来了!我要开火了!” 机枪射击声传来。 弗雷德少校感觉到自己肾上腺素狂飙,头上都出汗了。 他用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调校着摄像枪的放大参数,然后连续按下按钮。 突然,飞机抖动了一下。 副驾驶高呼:“左引擎熄火!” 一架米格3呼啸着从103号尾巴后面掠过。 机尾炮塔也开火了。 弗雷德的耳机里全是自卫机枪的突突声。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声音在机组所有人耳机里响起:“猎鹰来了!” 弗雷德忍不住双眼离开观察仪,四下观望寻找普洛森空军的战斗机。 他看到了。 109战斗机招牌式的黄鼻头反射着阳光,从高空俯冲而下。 本来准备围攻103号机的米格3纷纷开始防御机动。 弗雷德看见一架米格3试图用破s机动钻进俯冲下来的109的机翼下面,但是109驾驶员预判了一手提前开始滚转。 米格3的机动刚做完,109也转了过来,于是飞行员一带操纵杆轻松抓了个大截面。 米格3的机身燃烧起来,拖着浓烟坠向地面。 弗雷德放下心来,准备继续观察地面,但此时侦察机开始盘旋,转向返航航线。 弗雷德喊:“我们战斗机来了,让我多拍一点照片!” “来不及了,我们熄火了一个引擎!现在返航估计也只能勉强迫降到我们占领区!必须走了!” 弗雷德没办法,也顾不得飞机现在谢得像是快要倾覆的轮船,抓着观察仪狂按按钮拍照。 只能期待洗出来的照片里,有一些能用了! (本章完) 第97章 一波三折的胶卷之旅 王忠这个时候在仓库里,都快急死了。 ——草,别把侦察机击落了啊!哪儿来的空军啊! 其实也不好怪空军,因为王忠跟空军良好的关系,第一机动集团军虽然没有指挥空军的权限,但经常能得到空军的关照。 空军战斗机过来串门顺便防空是家常便饭,空军轰炸机部队帮忙炸敌人后勤更是常有的事情。 还有什么提供航空侦查啦、派遣波2直接战场降落送侦查照片啦,不一而足。 现在按理说,知道叶伊斯克的集团军总部被空袭了,人家立刻赶来支援应该感谢。 但王忠这个时候希望他们不要那么尽责。 这个欺敌行动昨天临时起意的,昨晚下令准备假坦克之后,王忠马上给空军发报告知今天要放过敌人的侦察机。 然而空军的驱逐机部队显然没有接到命令,直接对着侦察机的发动机干啊! 这时候普洛森战斗机来了,米格3被从侦察机旁边赶走,王忠松了口气,又开始祈祷侦察机别掉下去。 他都产生幻视了,看到侦察机中弹的发动机突然脱落,然后结构被破坏的翅膀断裂开来,飞机也坠向地面。 好在事情并没有发生,战斗机好好的飞出了王忠的视野。 王忠松了口气,切回视角才发现大家都在盯着他。 “呃……”王忠发动自己全部脑筋急转弯的天赋,编了个理由,“我刚刚在脑内推演战局的变化,得到好结果之后松了口气!” 咦,等一下,这样说会不会反而引发更多离谱的猜测啊? 但是,说实话,这样被人误解还挺有意思的。看关于自己的传闻能传得多么离谱也是乐趣的一种。 比如最近近卫一机步打死敌人后往敌人裤裆上尿尿的迷之传统,王忠就觉得很乐,那個传统已经衍生出了很多奇怪的规矩。 举例来说,近卫一机步的新兵会带粉笔,为的是在肉搏战中击杀敌人之后在敌人钢盔上写字,表明这个是自己杀的,战斗结束好回来拉尿。 所以王忠看向巴甫洛夫和波波夫,看他们面面相觑的样子。 巴甫洛夫:“防空部队刚刚报告说看到空军战斗机攻击敌机。我们是不是提醒一下空军不要管这架侦察机啊?” 王忠:“那样反而露馅了,就这样就好。今天不行,还有明天嘛!” “好吧。”巴甫洛夫点点头,“我们今晚再发一封电报给空军,提醒他们暂时不要在我们这里巡逻。” “可以。”王忠话音刚落,电话铃就响了。 因为就在手边,他直接拿起听筒:“集团军司令部,我是罗科索夫,请讲。” 彼得修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将军,敌人侦察机坏了一边发动机,我不懂飞机的事情,它能回基地吗?应该建议空军不要攻击侦察机。” 王忠:“你听到着火的声音吗?” “没有。” “那有没有其他异常的声音?”王忠又问。 “没有,除了少了一边发动机的声音外,侦察机一切正常。” “感谢你,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吧。”王忠说完放下听筒。 他其实用俯瞰视角已经看过没有火,但外挂只能看外观,所以才问问彼得修士有没有听到飞机内部有异常。 既然都没有异常情况,就只能祈祷普洛森飞行员好运气了。 波波夫:“彼得修士的电话?” 王忠:“是的,他听见普洛森侦察机坏了一边引擎,但是没有听见燃烧的声音,应该已经顺利灭火。” 巴甫洛夫松了口气:“刚刚高炮部队报告侦察机被打着火的时候我还觉得这次完了。” 波波夫:“我不熟悉飞机,这火怎么灭的?用灭火器?” 王忠抬手给他比划起来:“只要把油料供应切断,同时浅俯冲,调整桨距让风尽可能的吹到发动机上,就有一定几率自然灭火。” 波波夫挑了挑眉毛:“你对飞机还真熟悉。” 那当然,懂不懂《战争雷霆》空战婆罗门的含金量啊! 王忠两手一摊:“之前我表现出对飞机熟悉,狠狠的刷了波空军的好感度,所以我抽时间学习了更多空军相关的知识。” “……就为了让空军和你关系更好?”波波夫问。 “对啊。” 波波夫咋舌:“你迟早有一天会指挥方面军,到时候直接命令空军不就好了?” “不,不一样,单纯的执行命令,和充满热情的执行命令,效果不一样。”王忠如此说道。 巴甫洛夫插嘴道:“可是这次过于尽责的空军差点把我们的计划毁了。” “那又是另一回事了,想想看以后他们会以这样的热情对付我们的敌人,这不是坏事不是吗?”王忠两手一摊。 ———— 亚尔维克郊外,安特空军野战机场。 “混蛋!”第11驱逐机团新团长科里奥宁上校骂道,“你们差点把侦察机给打掉了,坏了罗科索夫将军的大事!” 被骂的飞行员中有人辩解道:“我们只是想在侦察机上留下一点弹孔,这样才有真实性。我们已经没有用机炮了,都是机枪扫的,没想到好巧不巧扫着了发动机。平时这机枪怎么没有这么好的毁伤呢?” 几个飞行员一起附和:“是啊是啊,平时我们机枪打到敌机身上出一连串火花,隔着三百米都能看到,结果飞机就是不往下掉。” “够了!不要找借口!”科里奥宁上校大骂,“今天出击的时候,我就跟你们说了,要离侦察机远一点!” “那样不会太假了吗?”还是有飞行员抗议道。 上校一字一顿的说:“那也比胶卷送不回敌人那里好!总之明天再有这种事情,我拧掉你们的脑袋!解散!” 飞行员们转身灰溜溜的离开上校的帐篷,刚出帐篷就互相做鬼脸。 科里奥宁上校看着这帮“天之骄子”,只能叹了口气。 ———— 普洛森空军少校汉斯·弗雷德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他刚睁开眼睛,就听见飞机自卫机枪的射击声。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还在空中,机枪手正在对抗敌人的战斗机。 紧接着他发现眼前的玻璃已经碎了,残存的钢制框架外面是南安特草原那高高的青草。 ——对了,飞机迫降了。 那这枪声是在打什么? 弗雷德努力站起来,检查了一下身上,确定自己没有受伤。这时候他听见外面传来安特人的高呼。 游击队! 他听见机枪手在骂骂咧咧的开火。 紧接着是鲁格手枪开火的声音,应该是机上飞行员。 弗雷德马上爬到驾驶舱,看见下半身全是血的机长正在用配枪射击外面。 弗雷德看向窗外,却除了草什么都没看见。 但安特人确实在那里,因为草丛在说安特语。 机长看到弗雷德,喊道:“去拆照相枪上的胶卷!还有机身固定相机的胶卷!把这些送到机场,冲洗出来!这很重要!” 弗雷德点头,钻进通往机身的窄门。 这时候一发步枪子弹打在了机身上,直接打出了一个小洞,夕阳的光从小洞里射入,形成了一道火红的线。 弗雷德爬过那条线的时候,总感觉自己随时会中弹,冷汗直流,肾上腺素让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他刚到照相枪旁边,拿下就固定在照相枪旁边的工具盒,准备拆螺丝拿胶卷,这时候外面传来安特人的怒吼,紧接着有什么东西砸在了飞机的舱门上。 弗雷德万念俱灰。 这个瞬间,外面传来引擎声,安特人大喊着什么。 砸门的声音停了,同时一直在射击的机枪手大喊:“哈哈!快跑吧,跑啊!” 弗雷德少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最快速度拆照相枪。 当他小心翼翼的把胶卷装进特制的铁盒,外面的引擎声也接近了——明显是坦克的声音。 然后有人用普洛森语喊:“还有多少人活着?” 看来是后方警备部队抵达了。 机长在喊:“我们有重要情报,必须尽快后送!请帮助我们!” 弗雷德少校拿着装胶卷的铁盒,试了试舱门,发现早就被安特人砸得变型卡住了,于是他打开旁边维修用的小门,吃力的钻了出去。 他看到一辆二号坦克和两辆半履带装甲车,这明显是一个后方巡逻小队。 小队的指挥官是个中尉,看到弗雷德爬出来立刻敬礼:“少校先生,有什么能帮到伱吗?” “还有一个胶卷,在飞机另一边,等我拆完胶卷,需要你们派速度最快的交通工具,把我送回卡林格的野战机场!这很重要!” 中尉:“我们有一辆三轮摩托,正在附近巡视,我可以把他叫过来。” “好的。”弗雷德少校顿了顿,突然想起游击队,便问,“游击队活动猖獗吗?” 中尉苦笑道:“那可太猖獗了。” 弗雷德少校双手叉腰,看着安特游击队潜入的大草原,思考了几秒,才叹气道:“我坐坦克走。” 中尉:“正确的选择,正好要落日了,晚上赶路的时候,半履带车都没有坦克靠谱。” (本章完) 第98章 “罗科索夫所图甚大!”(18000月票加更) 普洛森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24日凌晨0600时。 艾瓦德·冯·施泰尔马克元帅刚刚进入司令部,就看见自己的副官神情紧张。 “怎么回事?”元帅冷声问,“不要惊慌!士兵们都看着呢!” 副官赶忙板起脸,严肃的说:“刚刚空军送来了一份报告,空中侦查发现在叶伊斯克集结了上千辆坦克!” 艾瓦德元帅眉头紧锁:“消息确实吗?照片呢?” “侦察机迫降了,所以携带照片的人才刚刚返回空军基地,正在冲洗。因为军情紧急,侦察机上的观察员写了一份文字报告。”副官答道。 艾瓦德元帅点点头,来到地图前,很快就找到了叶伊斯克,小声嘀咕:“罗科索夫在这个位置集中这么多部队是想干什么?不是说他只是个中将吗?中将能指挥这么多部队吗?” 副官:“根据最近转隶皇帝直属的克拉特局的情报,罗科索夫已经和沙皇陛下搞上了,所以尽管只有中将军衔,但权力比方面军司令还大。 “另外,根据我们审问前线新捕获的俘虏得到的情报,苏哈亚韦利方面军的司令官已经换成了高尔基大将,这位是多次和罗科索夫打配合的将军,他担任西方面军司令员的时候就和罗科索夫亲密无间!” 艾瓦德元帅听到这里表情才严肃起来:“听起来是大规模进攻的前兆,但是还不能下定论,先看看照片什么样再说吧。另外,发电报给第十集团军,他们一直在和罗科索夫对垒,问问他们的意见。” 副官:“怎么询问?是问他们是否认为罗科索夫会进攻吗?” 艾瓦德元帅想了想,说:“问他们对罗科索夫意图的判断。自从占领叶伊斯克之后,罗科索夫已经在原地呆了很久了,虽然他又击溃了一个步兵师,但总体而言处在一个磨洋工的状态。” 集团军群参谋长终于开口了:“关于这点,将军您入睡后,第十集团军发来电报,报告说罗科索夫以绝对优势兵力击溃了第14装甲师,包括师长卡尔少将在内的大量军官阵亡,装甲师建制已经被打散,无法恢复。” 艾瓦德元帅抬起头,盯着参谋长:“什么?” “第14师建制已经被彻底打散,无法恢复。第十集团军的波克上将决定把14师的残部补充进第16装甲掷弹兵师——主要是没有坦克的坦克手以及跑出来的辅助部队。” 艾瓦德元帅嘴角微微颤抖着。 普洛森的装甲师可不像安特的坦克师那样又多又杂,即使经过上半年的扩军,普洛森拥有的装甲师数量也没有超过50個。 而且14装还是老资格的部队,看番号就知道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皇帝陛下第一次扩军时期。 这样一支部队被打得维持不了建制,对普洛森时期的打击可能比阿斯加德骑士团塞得师被击溃还大。 阿斯加德骑士团毕竟是新部队,虽然全是抽调的精兵强将,但部队本身的集体荣誉感和凝聚力还没有建立起来。 被击溃了还能说是新部队没有经受住考验。 在老资格的容克贵族军官中,被击溃的理由还要多一个:没有久经考验的容克军官团作为支撑。 阿斯加德部队作为皇帝扶植起来和旧国防军打擂台的部队,就算用旧军官,也是用那种已经背弃了容克军官团的人。 所以阿斯加德骑士团塞得师被罗科索夫击溃的时候,不少人着实庆祝了一番,就像去年罗科索夫牢牢挡住了皇帝的爱将率领的阿斯加德骑士团的进攻时那样。 现在久经考验的、有容克军官团组成的基层军官系统的第14装甲师被彻底击溃,证明了国防军的精锐部队也打不过罗科索夫。 容克军官们再也无法嘲笑阿斯加德骑士团那些年轻的后辈们了。 所以艾瓦德·冯·施泰尔马克元帅才面露苦涩:“十四装被消灭了啊,我老朋友的儿子就在十四装,也不知道他跑出来没有。” 副官开口道:“是艾洛德元帅的儿子吗?他在十四装的师部,如果高级军官都完蛋了,那应该已经殉国了。” 艾瓦德白了副官一眼:“谢谢你的提醒。” 在长时间的沉默后,艾瓦德对参谋长说:“给波克上将发电报,主题和刚刚一样,还是询问他对罗科索夫战略意图的看法,要求详细回答。其他的等照片出来再说。” ———— 24日清晨0900时,第十集团军司令部。 波克上将看着手中的电报,连连摇头:“罗科索夫的意图?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说不定罗科索夫只是想不断你的消灭我们,用小刀切火腿,一点一点的切,直到把几十公斤的大火腿完全吃下去!” 参谋长:“这也太慢了吧?照他这样吃,要消灭所有普洛森军队最起码得十年!” 房间里有参谋笑了,但是被波克上将狠狠地瞪了一眼:“笑什么?现在罗科索夫挡着我们,让我们动弹不得!不光我们动弹不得,后面准备跟进的第六集团军也一样!这家伙挡住了我们两个集团军,几十万人马! “挡住就算了,还咬了我们好几口!就算他没有什么大的目标,能做到这点已经可以算是名将了!该死的名将!” 波克上将叹了口气:“我们就像当年的那位征服者,看不起安特人,结果名将一个接一个冒出来。” 参谋长:“但问题是,我们要回复集团军群司令部,该怎么说呢?” 波克上将沉默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再次开口。 一时间帐篷安静下来,甚至可以听见远处的虫鸣。 终于,波克上将说:“按照最坏的情况来报告,以便争取更多的增援部队。把战场评估写得漂亮一点!” 对于波克上将这种集团军级的指挥员来说,整体的战场态势并不需要他去考虑,他考虑的只是自己的战线不要被人打穿,自己的作战任务尽可能的完成。 所以像这样把面对的局面往严重的方向描绘是很常见的做法,实际上,在普洛森的军事院校里,还会暗示学员们这样做——这样至少可以保证自己负责的战区不要出篓子。 至于从一大堆夸大的报告中判断出哪里才是真正要需要增援的位置,就是集团军群一级的指挥员的责任了。 整个普洛森的军事院校教给学生的都是这一套。 波克上将也不想打破这个传统——何况他真的需要增援,他手里的装甲师已经被打得剩下一个了,罗科索夫再进攻他就必须把这张最后的底牌打出去。 波克上将觉得,为了稳妥,至少要从上面再获得一个装甲师才行。 为了获得这个装甲师,把情况描绘得严峻一点,合情合理。 ———— 24日中午1130时,普洛森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 艾瓦德元帅终于拿到了第十集团军送来的详细战况评估。 他才读了一半眉头就拧成了麻花:“情况这么糟糕的吗?第十集团军已经伤亡到这种程度了?罗科索夫是怎么在防御作战中重创这么多我军部队的?” 参谋长:“可能是故意夸大了,但是冒着降低自己评价的风险也要渲染敌人的威胁,我想他们现在真的很需要援军。” 艾瓦德元帅骂道:“什么时候下面的军官才能在报战果的时候不注水、报战况的时候不强化敌人啊?” 参谋长只是苦笑。 艾瓦德元帅叹气:“但,我赞同你的判断,第十集团军确实被罗科索夫打疼了。你觉得从集团军群预备队55装甲军中,抽调一个装甲师增援给第十集团军如何?” “我觉得可以。”就在参谋长赞同的时候,一名空军准将拿着文件袋进来了,表情异常的严肃。 艾瓦德元帅:“照片出来了?” “出来了,而且我们已经仔细研判过了,情况非常的糟糕。”空军准将拿下帽子,露出被汗湿的刘海。 艾瓦德元帅:“冷静点,你是空军军官,就算罗科索夫手里有百万大军,也不是你们扛。” 参谋长则走上前,接过准将手里的文件包,打开取出照片。 空军准将:“最清晰的照片放在了最上面,叶伊斯克外面全是坦克,全是坦克!” 参谋长的表情也凝重起来,注视照片的同时嘟囔道:“什么时候集结起来这么庞大的坦克部队的?” 艾瓦德元帅掏出单片眼镜,夹进眼窝里,然后对参谋长伸出手。 参谋长赶忙把第一张照片递给元帅。 下一刻,艾瓦德元帅汗毛倒竖起来。 照片上虽然有浓烟遮挡,但浓烟缝隙里面依然可以看见茫茫多的坦克。 他大声对副官说:“快!拿出前天的空中侦查照片来!” 准将:“这是第一次拍到这个坦克集群!而且您看这张!” 他上前拿过参谋长手里那一叠照片,很快找出一张编号133的照片,递给元帅:“看!安特人正在伪装这些坦克,我们抢在他们伪装完成前照相!您再看这些广角照片!罗科索夫手里至少一千辆坦克了!” 艾瓦德默不作声的查看了所有的照片,表情凝重的来了句:“罗科索夫所图甚大啊!必须立刻报告统帅部!” (本章完) 第99章 如意算盘 电报是午饭的时候送到普洛森境内鹰巢的——鹰巢的午饭时间本来就晚,因为皇帝喜欢九十点钟把晚饭当宵夜吃,所以午饭顺势也推迟了。 皇帝那时候正在吃饭呢,看电报来了暂时放下刀叉,拿起装咖啡的杯子,一边喝一边伸出手。 送电报的机要秘书不敢怠慢,赶快上前把电报交给皇帝。 皇帝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电报,结果一口咖啡喷到了桌上,在桌布上喷了个喷泉的形状。 他放下咖啡站起来,重新阅读了一遍电报,然后抬头向机要秘书确认:“没有译错吗?” “没有。我们用五台恩格玛机翻译过了,不可能五台恩格玛机都设置错了初始参数,译码之后的电文我们也仔细比对过,完全一致,排除了错译的可能。” 皇帝放下电报,背着双手低着头,一面沉思一面走到了窗前,看向窗外。 鹰巢的风光尽收眼底,然而此刻皇帝没有欣赏风光的心情。 “罗科索夫集结了一千多辆坦克?还是保守估计?他要做什么?” 这个时候饭厅里没有军事相关的人员,也就机要秘书是军校毕业——可惜学的是军事密码学,于是大家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候,大门打开了,侍卫进来高声报告:“威廉凯尔特总参谋长和沃尔特·冯·布莱恩陆军总司令到!” 皇帝回过头,正好看见两位国防军顶点的军官走进饭厅,而且表情严肃。 威廉凯尔特看到了桌上的电报,当即明白怎么回事,便只说道:“施泰尔马克元帅认为罗科索夫正在准备实施突破,击穿第十集团军。” 皇帝:“让第六集团军顶上去的话,能挡住罗科索夫吗?” 冯布莱恩元帅摇头:“很难,当地的基础设施支撑不起如此多的部队展开,但是统帅部有个新的计划。” 他打了个响指,于是一群参谋搬着贴了地图的展示板进来。 布莱恩元帅从副官手里接过地图棍,开始指着地图讲解:“我们准备将原本要投入到对博尔斯克的敌人进行包围歼灭的第十九集团军派往苏哈亚韦利河流域的南侧,让他们走原先我们橙色方案计划的攻击路线。 “橙色方案不如蓝色方案这么大胆,只准备吃掉苏哈亚韦利河上的安特重兵集团。因为过于保守,方案被否决了。但是现在,如果能吃掉罗科索夫的重兵集团,说不定能一举逼迫安特投降。 “因为您知道的,安特新沙皇陛下,是罗科索夫的情人,热恋中的女性会失去判断力,有很大的可能会用投降来换回自己心爱的男人。” 皇帝皱眉:“容克军官也会把男女情爱这种事列入考虑吗?” 布莱恩元帅:“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性。” 皇帝没有回答,而是缓步走向地图,在几米远的地方站定,仔细看着上面新画出来的进攻路线。 普洛森的地图画法,在表现各部队进攻计划方面有独到的优势,仔细画出来的行军路线条理分明,只要用心查找就能在上面找到每個部队该干什么。 当然,进攻真正执行起来这些进军路线很少能得到完整执行的,到那时候就要考研指挥官的应变能力和参谋部的预案数量了。 而皇帝本人其实更喜欢安特式的大开大合的作战地图画法,每次看这种过于细致的地图他都要皱着眉头。 现在他的眉头更紧了。 正好这时候,皇帝的爱将吉尔艾斯进了餐厅。侍从高呼:“吉尔艾斯上将到!” 皇帝看了眼挚友,说:“你过来看看,统帅部在橙色方案上修改了一个应对方案,用来对付今天刚刚发现的罗科索夫的重兵。” 吉尔艾斯:“我听说空军看到了罗科索夫藏起来的几十万大军?” “已经传成这样了吗?”皇帝骂道,“这些人根本没有保密意识!” 冯布莱恩元帅说:“我想参谋们和我一样,认为鹰巢的所有人都可以信任。” 皇帝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那和你是否要管好参谋们的嘴是两回事,冯·布莱恩元帅。还是让我们看看你的计划吧,包围歼灭罗科索夫,确实能大大打击敌人的士气。 “但是,是否会像去年一样,导致我们失去彻底赢得胜利的机会?” 冯布莱恩有些意外的看着皇帝:“您……” “我在反省,布莱恩!我知道在你们一些容克军官眼中,我就是个蠢货,但我不是,所以现在才是我领导你们!我会随时反省自己的错误,而且我已经反省了半年了! “现在告诉我,会不会让我们重蹈覆辙?” 布莱恩和总参谋长威廉凯尔特对视了一眼,才答道:“不会。我们不采取行动,第十集团军也没有力量突破兵力如此雄厚的罗科索夫了。” 吉尔艾斯开口道:“我倒是觉得第十集团军继续进攻的话,还是有机会的。我感觉罗科索夫在虚张声势,他用连续的进攻击溃我们师一级的单位,营造出一种他很强的气氛。 “罗科索夫这个人打仗真真假假,他是那种明明很虚弱攻不动了,也要全力以赴发起进攻,巧妙的重创你,让你以为他还很强的人。” 这时候威廉凯尔特拿出一个信封,把里面的照片倒在了已经收拾干净换完桌布的餐桌上。 威廉凯尔特:“你难道想说,照片上的坦克都是假的吗?” 吉尔艾斯:“罗科索夫喜欢弄虚作假。我仔细研究过他指挥的每一场战役,他特别擅长制造假象,影响判断。 “这些坦克,不管看起来多么像真的,都有可能是罗科索夫的诡计!” 威廉凯尔特:“荒谬!假设这些坦克真的都是假的,那伱要如何解释,这些假坦克一下子造出来呢?难道是用了魔法吗?让假坦克从泥地里长出来?” 吉尔艾斯摇头:“我不知道。说不定这些只是残骸,罗科索夫把残骸拖到一起,然后弄了几辆假坦克,其他都用伪装网盖起来。” 这时候皇帝拍了拍吉尔艾斯的肩膀,严肃的问:“吉尔艾斯,你敢拍胸脯说这是罗科索夫制造的假象吗?” 冯布莱恩元帅:“他拍了胸脯也不能信他,安特人根本没有多少坦克拖车,不可能一夜之间把那么多坦克拖过去——而且整个叶伊斯克周围也没有那么多坦克残骸给他拖。不,这些就是真坦克,罗科索夫正在准备进攻。” 吉尔艾斯叹了口气:“布莱恩元帅说得对,我不能保证这百分之一百是假象。但是我想,既然罗科索夫要进攻,是不是可以等他真的进攻了再说?第十集团军应该挡得住他的进攻!” 皇帝摇头:“第十集团军目前只有一个装甲师是完好的,还有两个完好的装甲掷弹兵师,此外他还有两个第二梯队的步兵师,两个第三梯队,你觉得以这些部队能挡住罗科索夫吗?我亲爱的吉尔艾斯?” 吉尔艾斯抿着嘴,犹豫了一下,说:“那应该加强第十集团军,可以考虑把第六集团军的三十万人拆出来一部分,加强给第十集团军……” 冯布莱恩:“那样会贻误战机!应该现在立刻开始调动十九集团军。” 皇帝突然提高音量:“够了!布莱恩元帅,执行你的计划吧。但是你记住,这是你力排众议推进的结果,如果你的方案失败了,就必须得接受惩罚,不然无法服众啊。” 布莱恩元帅咬了下嘴唇,答道:“好的,我愿意承担责任!” 这时候吉尔艾斯担心的问:“那原本准备进行小包抄,消灭博尔斯克敌人重兵集群的目标怎么办?我们手里还有一个集团军吗?” 威廉凯尔特总参谋长:“有倒是有,但是在维京半岛和米诺陶斯岛,需要把他们千里迢迢调动过来。另外,在加洛林傀儡国的港口,还有一个集团军准备上船前往马穆鲁克战场,这是埃尔文上将期待了很久的增援。 “他承诺过只要得到这个集团军,就能打到马穆鲁克首都,切断联合王国的命脉——那条大运河。” 皇帝转过身,来到房间里的地球仪摆件前,轻轻转动地球:“敌人四面八方都是,他们正要抹杀普洛森民族!这是一场普洛森民族的生存之战,哪一条战线都不能放弃。” 吉尔艾斯:“那就应该总动员,这样至少我们的兵力会变得充足一些。” 皇帝沉默了几秒,说:“不,安特今年就会投降,然后我们要全力以赴对抗联合王国和联众国,到时候我们才需要进行总动员。在那之前总动员,可能会导致帝国人民对战争失去信心。” 吉尔艾斯:“他们已经在失去信心了。” “没关系!这点小事,打败安特就能补回来!但如果我们开始总动员,原本只是猜测的念头,会被当做现实!齐格飞,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才对!不能总动员,那是潘多拉魔盒!” 这时候布莱恩元帅咳嗽了一声。 皇帝不耐烦的摆手:“去执行你的计划吧!把罗科索夫抓住!然后看看能不能逼迫安特投降!” (本章完) 第100章 莫拉威亚骑兵终于抵达 同一时间,第十集团军司令部。 波克上将忽然听见外面传来马蹄声。 他疑惑的扭头:“这么多马蹄,不像是运输部队啊。” 普洛森军后勤部门依然保持了大量的骡马运力,作为欧宝卡车的补充。但是骡马运输队不会发出如此密集的马蹄声。 波克上将已经快六十岁了,他当然经历过摩托化时代之前的年代,他知道这是骑兵大队行进才能弄出来的动静。 “哪儿来的骑兵?”他扭头问参谋长。 “莫拉威亚的骑兵部队,本来他们一周前就该抵达了,但是因为安特空军对火车站的轰炸,所以现在才到。本来统帅部的意思是把这些骑兵部队加强给我们对抗安特的骑兵军。” 波克揶揄道:“那他们来得也太及时了。” 安特军的骑兵部队早就因为耗光补给退回去了,第十集团军也把容易被骑兵干扰补给线的部队收缩回来,捏成了一只拳头,不再需要担心骑兵部队断补给了。 也就是说,莫拉威亚的骑兵部队已经没有用武之地了。 这时候两名手臂上有莫拉威亚旧军队标志的普洛森军官进了司令部,走在前面的那位有红领章——那是一位中将,但波克上将对他一点印象没有。 应该是莫拉威亚的将军,在合并入普洛森之后变成了普洛森的中将。 莫拉威亚人向波克上将敬礼。 波克上将回礼的同时说:“你们来得太晚了,骑兵的威胁已经解除了,而且敌人的骑兵付出了惨重的伤亡。” 莫拉威亚人有些尴尬:“我们进入安特之后,火车多次停下,一等就是半天甚至一天,我们还要下车想办法从周围村庄弄到牧草和饲料给战马吃。在可萨莉亚境内的时候还好,土地非常肥沃,草原上有足够强壮的天然牧草,就算只是把战马放出去自己吃草,也不至于太瘦。 “进入了南安特情况就变得糟糕起来,草原虽然看起来茂盛,但大部分不是牧草,对马的肠胃甚至有害,然后青草覆盖下的地面有大量复杂地形,跑马的时候经常会扭伤马腿,马掌的损耗也远远超过了在可萨莉亚的时候! “我们的战士私下里还在说,占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到底有什么意义!” 波克上将:“我想是为了在瓦尔岱丘河的安特工业区,以及他们通过内海的运输线,还有库巴的石油。” 波克上将如此详细的解答,让莫拉威亚中将愣了一下,然后才尴尬的说:“我只是抱怨一下,并没有说攻占这里没用的意思。” “我知道。”波克上将点点头,“我们来谈谈你们的任务。敌人的骑兵已经撤退回去了,我们预计他们损失了百分之五十的兵力,短时间内无法来骚扰我们了。你们可能已经没有事情干了,我能问一下你们一天要消耗多少补给吗?” 莫拉威亚中将没有直接回答:“将军,我们有两点五万人,还有这个数量一点五倍的战马,以及驮马。光是我们这些马每天吃掉的饲料就是惊人的数字。 “但是,比起您的装甲部队,我们还算比较节能的。” 这时候集团军参谋长插嘴道:“这应该也是安特的罗科索夫将军投入骑兵军的原因,骑兵对后勤的依赖比装甲部队少多了,甚至少于齐装满员的步兵部队。” 其实参谋长这话有失偏颇,安特那边有些步兵军,下面每个师只有五千人,没有什么大炮,机枪也很少。 这样的步兵部队完全对得起安特步兵曾经的绰号:灰色牲口。 像这样的部队普洛森人已经击溃了无数支,然后安特人还有无数支。 波克上将叹了口气:“虽然你们比我们的装甲部队对后勤的依赖低,但我们现在后勤非常糟糕,哪怕是这点新压力也承受不起。你们也许可以退到后方——” “我们是来作战的。”莫拉威亚中将打断了波克上将的话,“我们要通过奋战证明自己对帝国的价值,然后荣升帝国的一类公民,被认可为雅利安人。请让我们去作战吧!” 波克上将盯着莫拉威亚人的眼睛,几秒钟后他抬手挠挠额头:“好吧,我被你们的热情和忠诚打动了。但是能给你们的任务——嗯?” 波克上将挠头的手突然停下,他维持着举手的姿势看了眼莫拉威亚人,“我们有个任务需要伱们来完成。请你过来这边。” 上将放下手,快步走到地图桌前,拿起刚刚从后方空投过来的照片,挑出几张放在蜡烛跟前:“来,请看,空军在叶伊斯克拍摄到了大量的安特装甲部队,明天空军会进行俯冲轰炸,以验证这些坦克的真伪。 “但是我推测这些坦克肯定有安特的神箭保护,斯图卡不会取得太好的战果。而水平轰炸命中率又有限。另外,光是轰炸其实不足以看出这些坦克的真假,毕竟假坦克也可能泼了油料,所以被炸会着火。 “要识别这些坦克,只能通过低空侦查,但是空军的混蛋不会干的,只要有神箭防守的地方,空军就绝不会进行低空轰炸。你明白我说这些的意思吗?” “意思是空军不靠谱?”莫拉威亚中将疑惑的反问。 “也有这个意思。”上将挥挥手,“我要你们渗透过敌人的防线,冲击这些坦克部队,确认他们是不是真的坦克!” 莫拉威亚人皱起眉头:“如果这些是真的坦克,我的骑兵军会损失惨重的。” “如果你想成为真正的雅利安人,就得承受这個牺牲。”波克上将板着脸,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如果你不执行这个命令,就请回吧,我会亲自拍电报说明你们回去的原因。” 莫拉威亚中将叹气:“好吧,我们去侦查这些坦克,您必须在我们完成任务之后,给予我们好评,帮助我们成为帝国真正的公民!” 波克上将:“我保证。” 莫拉威亚中将敬礼,转身就要离开,波克上将喊住他:“等一下,你们也不用大半夜出发,明天早上再走,今晚还可以吃个热饭。” 突然,外面传来爆炸声。 莫拉威亚中将身体下意识的要作出反应扑倒在地上,但他看周围人都没动,就止住了动作,但他的副官已经趴下了。 “这是什么?”中将问。 波克上将淡然的答道:“女巫,暗夜女巫。” 中将大惊:“安特人投入了真正的女巫吗?” “不,是他们的夜间轰炸机团,由女飞行员驾驶,每天这时候就会来投弹。” “可是我没听见引擎声!” 上将指了指帐篷的顶棚:“你很快就会听见了,稍安勿躁。” 仿佛呼应上将的话,引擎声从空中传来。 莫拉威亚中将骂了一句,估计是莫拉威亚语,和标准普洛森语有比较大的差别,波克上将听不懂。 上将:“这些女巫,在接近我军驻地的时候会关掉发动机,依靠他们那飞机惊人的气动能力,就这么飘过来,所以你只能听见机翼划过天空时的嗖嗖声,仿佛有女巫骑着扫把在飞。 “等轰炸完了她们才会启动引擎,空军的人说是她们在转弯的时候会损失很多速度,不得不启动引擎保证飞机速度和高度。” 这时候趴地的莫拉威亚人才爬起来,尴尬的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波克上将:“你的副官是新兵?” 中将点头。 这时候飞机的引擎声终于远去,中将问:“这种攻击能造成很大损失吗?” 集团军参谋长答道:“不能,我们击落过一架敌机,发现上面根本没有任何夜间用的观测设备。他们是根据防空炮开火的火光来找目标,所以只要防空炮开火大部分炸弹都会落在防空炮周围。 “于是我们总结出了应对这种轰炸的最好办法,直接不管他们,用完全彻底的灯火管制对抗,也不使用防空炮,他们就抓瞎了,空袭的战果骤减。” 莫拉威亚中将露出轻蔑的笑容:“那不就是完全没用吗?” 参谋长表情严肃的回答:“不,还是会炸死一些人的,像是集团军司令部,平均每天晚上会被炸死八人。这种持续的伤亡对士气的打击是灾难性的。” 波克上将接口道:“所以如果你们能顺便消灭女巫的飞机场就更好了。消灭了女巫,让部队的战士们睡个好觉,拜托你了。” 莫拉威亚人第二次敬礼。 这时候有参谋拿着文件进来:“报告,初步伤亡统计。今晚死了六个人。” 波克上将:“还不错,低于平均数了。暗夜女巫对我们的杀伤,还没有蚊子和虱子大!这两种害虫每天要从我们战士身上吸上百公斤的血!上百公斤!” 莫拉威亚中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波克上将挥挥手:“好啦,走吧,去吃饭,休息。我相信已经给您安排了和军衔相适应的房间。” 上将话音刚落,一直在帐篷门帘外等着的勤务兵探头进来:“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两位将军。” 波克上将做了个请的手势,莫拉威亚人才跟着勤务兵走了。 他们刚走,集团军参谋长就问:“这样消耗他们是不是不太好?也许我们也可以用骑兵袭击罗科索夫的运输线。” 波克上将摇头:“各方面的报告都提到,南安特草原下面地形崎岖。不是我不想偷袭罗科索夫的后勤,是哪怕骑兵,没人带路的话也容易耗死在这该死的绿色地狱里。” (本章完) 第101章 骑兵对骑兵(20000月票加更) 7月25日中午。 安特空军第五远程轰炸机团战术编号501的b24重型轰炸机上,投弹观察手的声音突然在机内通讯中响起。 “嘿,少校,我看到地面上有烟尘,看起来像是骑兵队在突进。” “你确定不是装甲车队吗?” “不是,装甲车队的烟尘没这么薄,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像是蚂蚁一样的东西在草原上前进,我认为那不是坦克,不,绝对不是坦克。” 机长伊万少校拿起手边的地图板看了眼说:“如果我没猜错,我们现在正在南安特草原上飞行,最近陆军好像发现骑兵在南安特草原上还挺好用,又把这个兵种启用了。” 投弹手沉默了几秒,又说:“我们现在航向应该是从西向东对吧?” “对啊。” “那下面的骑兵在向东北方进发,以战斗队形。我们的骑兵部队会这样吗?” 伊万少校皱着眉头,紧盯着地图板。虽然他的地图板上也画了航线,但这个是他根据飞机飞行方向和仪表盘读数估算的。 这个航线几乎肯定是不准的,只能大概指示飞机现在的位置。 于是伊万少校在机内线路中问道:“领航员!我们现在在哪儿?” 领航员立刻回答:“南安特的草原上空。” “我知道!看下面景色就知道了。我是问具体的位置!” 领航员那里有更加多的仪表,能更精确的确定飞机的位置。 领航员在短暂的沉默后报告:“我们在叶伊斯克西方大概一百公里的位置,很快我们就会飞临叶伊斯克上空。” 伊万少校眉头拧成麻花,他打开无线电,对着机群呼叫:“编队长机核对飞行信息,按照我们的仪表数据测定,我们在叶伊斯克西方一百公里,坐标方格——请按照战术编号回答你们的测算数据。” 说完后,无线电里各机开始报告他们依靠自己的仪表测算出的位置,这样可以有效避免仪表误差导致的偏航。 一分钟后,伊万少校确定了,自己应该就在罗科索夫将军的部队附近。 于是他命令电报员(重型轰炸机的编队指挥机自带电台,也有电报员):“向罗科索夫将军的第一机动集团军发报,询问他们是否有大规模的骑兵部队正在活动。” “是。” 下一刻拍发电报的哒哒声在机舱中响起,甚至没有被引擎的轰鸣声盖住。 很快,电报员报告:“接到回复,第一机动集团军指挥下所有骑兵部队都在休整!” 伊万少校和副驾驶对视了一眼。 这时候机内通讯里传来投弹手的声音:“普洛森人有骑兵吗?我怎么记得他们把所有骑兵都解散了,马都送到了后勤部队去?” 伊万少校:“但我们现在看到了骑兵,根据态势图,这里只有罗科索夫将军指挥的部队,他的骑兵没动,那这些骑兵就是普洛森人的。他们现在可能正打算绕过罗科索夫将军的防线,偷袭后方的运输系统,甚至炮兵阵地。 “电报员,立刻向罗科索夫将军发报!” 副驾驶提醒道:“我们快要飞临叶伊斯克了,也许用无线电呼叫更快,电报还要译码。” 伊万少校:“我们没有和陆军的联络暗语……干,管它呢!说明语也必须把这个消息报告给罗科索夫将军!” 说完伊万少校就开始调整无线电,同时用机内通讯催促电报员:“快发报!双管齐下!无线电不一定靠谱!” b24上的电气设备都是联众国的产品,理论上讲比安特自己的产品靠谱。但是501号轰炸机已经参加过多次战斗了,维修的时候换上来很多安特自产的部件,于是就变得不那么靠谱了,包括无线电。 调整好无线电频率的伊万少校立刻开始呼叫:“第五远程轰炸机团呼叫第一机动集团军!有紧急军情!第五远程轰炸机团呼叫第一机动集团军!有紧急军情!” 重复了一次之后伊万少校等了一会儿,正准备再次呼叫,无线电里传来一個声音:“第一机动集团军呼叫第五轰炸机团,你们违反了无线电通讯纪律,希望你有足够要紧的事情。” 伊万少校大喜:“第一机动集团军,我们发现了一支规模颇大的骑兵部队正在向你们北侧包抄,北侧包抄,请小心应对。听到请复述!” 让对方复述是为了确保信息传递正确。 短暂的沉默后,无线电中传来复述:“你们发现有一支规模颇大的骑兵部队正在向我们北侧包抄,复述完毕。” “正确!祝你们好运,第一机动集团军!第五远程轰炸机团完毕。” “谢谢你们的情报,第一机动集团军完毕。” 伊万少校松了口气。这时候同样通过机内通讯线路听到了对方回答的副驾驶说:“伱说这个会不会就是大名鼎鼎的罗科索夫?” “怎么可能!罗科索夫怎么会亲自应答无线电呼叫!我倒是希望是他,据说和他通过话之后能获得好运气,枪林弹雨中过都会毫发无伤!”伊万少校说。 副驾驶:“没准让我们碰上了呢?” “别做梦啦!” ———— 王忠放下无线电的耳机和话筒,看向巴甫洛夫:“轰炸机看到骑兵,在往我们北侧包抄。” 波波夫大惊:“普洛森还有骑兵?我是说,除了辎重队的马车和骑马的传令兵之外,他们还有用马的单位?” 王忠:“人家连传令兵也骑摩托了,论摩托化程度应该只有联众国能比得上普洛森。马上把两个骑兵军的主官都喊来!紧急情况。” 巴甫洛夫:“除了出动骑兵,也许可以用轻装甲侦察部队驱赶敌人?” 王忠:“不行,这么广阔的草原,轻装甲部队追骑兵很快就会因为机械故障减员,这草原是骑兵的天堂。我不知道普洛森人从哪里拾掇出来骑兵,可能是那些还没完全完成整合的国家的部队,总之我们要出动骑兵去迎击他们! “关键不在于击溃他们,而在于不让他们靠近叶伊斯克,不让他们发现我们的坦克是假的。” 这时候,两个骑兵军的军长一前一后都到了——他们的部队正在叶伊斯克城内休整,自然来的很快。 王忠:“现在有紧急任务要交给你们!刚刚空军远程轰炸机看到了有敌人的骑兵部队正准备从北侧包抄我们。不要让敌人的骑兵接近叶伊斯克,不能让敌人把情报带出去!” 两名骑兵将军脸上的笑容凝固了,20军军长罗季奥诺维奇皱着眉头:“我以为是喊我们来说嘉奖的事情,结果是军情吗?可是普洛森人哪儿来的骑兵部队?是不是飞机上的人看错了?” 王忠摇头:“飞行员不惜违反无线电通讯命令也要通知我们,我想应该没有错。总之你们立刻派出部队,带着无线电,看看怎么回事!如果是敌人的装甲部队,就通知我军装甲部队前去拦截!” 罗季奥诺维奇点头:“好的!是我们两个军一起出击吗?” 王忠想了想,摇头:“不,敌人没道理只包抄一边,说不定还有别的部队从南侧包抄,21军向南侧侦查前进。我知道你们的战士都很累了,马匹的膘也没长回来,但是现在必须出动你们,靠你们了!” 罗季奥诺维奇笑了:“封锁敌人骑兵侦查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只是干回老本行啦!只是我们根本没想到还有机会干老本行。” 王忠催促道:“那就出发吧!” 两名军长向王忠敬礼。 ———— 骑兵20军第33师一团长哥罗科夫亲率部队从叶伊斯克出发,在草原上小跑了两个小时后,远远的就看见了草原上的烟尘。 哥罗科夫立刻奔上小山丘,拿起望远镜观察那烟尘。团参谋和随团教士也策马奔上山丘,一起举着望远镜向烟尘方向看。 片刻之后,哥罗科夫说:“我认为那是敌人的骑兵部队。该死的,我接到出击命令的时候还以为罗科索夫将军在逗我们。结果真的是敌人的骑兵部队!” 参谋长一脸严肃:“我们没有带长矛,骑兵对冲的时候会出问题吧?” 随军教士更悲观:“别说长矛了,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过骑兵对骑兵的战斗训练了。到时候只能冲上去和敌人马刀乱砍。” 哥罗科夫拿起挂在马鞍上的波波沙:“不,我们还有这个。” 两人都笑了:“你说得是。冲锋枪打完了再拔出马刀都行。” 哥罗科夫:“好啦,命令部队,排成传统的墙阵!妈的,我好久没有在墙阵中冲锋了。” 随军教士:“要吹号吗?” “当然,骑兵冲击怎么能不吹号呢!让司号手吹大声点!” 很快,第20骑兵军第33骑兵师第一骑兵团摆出了两行横队——这就是所谓的墙阵,在这样的阵型里,马匹会被激发竞速本能,开始不要命的往前冲,比平常勇敢很多。 而骑兵对撞最怕的就是自己的马先怂了。 哥罗科夫大喊:“吹号!吹号!” 全团六名司号手一起拿起小号,吹出了骑兵进攻时的号角。 墙阵在草原上移动起来,向着敌人逐渐加速,字面意义上的像压路机一样压过草原。 普洛森骑兵也在草原上露出了轮廓,他们也排成了墙阵,两边就这样面对面逐渐加速—— 哪边的马匹先怂,哪边就落败。 这是从一百多年前那位征服者的线列步兵时代就流传下来的骑兵对决方法! 哥罗科夫胯下的坐骑越跑越兴奋,速度越来越快! 然而整个墙阵都在加速,所以哥罗科夫并没有冲出队形! 还剩下最后一百米! 哥罗科夫端起波波沙开始泼水,周围的人见状也有样学样,冲锋枪射出的暴风雨瞬间卷过普洛森的骑兵阵列。 只装备步枪的普洛森骑兵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打倒了一大堆。 靠着墙阵建立的马匹的自信,一下子就土崩瓦解,所有的马匹载着骑士四散奔逃。 哥罗科夫:“收拾他们!别让任何一个逃走!冲啊!为了安特母亲!为了沙皇陛下!为了罗科索夫!乌拉!” “乌拉!”震耳欲聋的乌拉声中,骑兵卷过草原,摧枯拉朽的淹没了敌人。 (本章完) 第102章 在阿格苏科夫 骑兵出发之后没多久,瓦西里穿着脏兮兮的衣服进了司令部,在王忠面前立正敬礼:“瓦西里上尉完成了假目标设置任务回来了!” 王忠点点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敌人派出了骑兵,我认为他们很可能是想确认这些坦克的真假。” 瓦西里瞪大眼睛:“普洛森还有骑兵?” 看来不管谁听到普洛森出动了骑兵这个消息,第一反应都是这个。 毕竟普洛森人可是大力宣传梅拉尼娅骑兵“愚蠢”的用马刀劈砍坦克,营造了一种普洛森完全瞧不起骑兵这个兵种的氛围。 而他们的编制里确实也没有骑兵,连传令兵都骑摩托车。 王忠:“我也很震惊,但确实有一支不属于我们的骑兵出现了,考虑到最近的联合王国部队在巴拉哈,我觉得这支骑兵不太可能是他们的。” 对于王忠话语里的调侃,瓦西里明显对上了电波,一副要开口接梗的样子,但是巴甫洛夫抢先一步:“不,联合王国有部队在巴拉斯高原,比巴拉哈近不少。” 王忠:“是近一点的问题吗?” 这人吐槽没吐槽对地方! 巴甫洛夫:“我只是这样说。而且,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你没看今早的每日通报吗?” 王忠皱眉:“我看了国内部分,怎么了吗?” 巴甫洛夫眯着眼睛盯着王忠:“你明明参加了和盟军的援助谈判,却不关心三条援助线路之一的状况吗?巴拉斯最近有倒向普洛森的危险。” 王忠:“真的吗?他们和普洛森那么远,倒向普洛森的话根本不可能得到支援啊。” 是的,巴拉斯虽然有海岸线,但是这個海岸线在南方,巴拉哈洋边上,普洛森要走海运支援得穿过已经被联合王国皇家海军控制的爱琴海、红海以及巴拉哈洋。 陆路更没法走,全是山地,仅有的几条高级公路全是从巴拉哈北上穿过巴拉斯抵达内海岸边的。巴拉斯还是高原,边缘有地理阶梯,普洛森人要真疯了打算走陆路支援巴拉斯,那就真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另外,普洛森本土和巴哈拉之间还隔着个中立国安纳托利亚,中立国允不允许普洛森军过境还是个问题。 普洛森的战列舰就因为安纳托利亚不让使用他们的水道,现在被困在白海。 王忠觉得巴拉斯的统治者智力正常的情况下都不该倒向普洛森。 见王忠这个表情,波波夫说:“普洛森的宣传相最近好像把巴拉斯人视作雅利安后裔,还有巴拉哈的一些民族也被他们认定成了迁徙到次大陆的雅利安人。” 王忠:“这就让巴拉斯统治者决定反水了?” 波波夫:“不光是这样,盟军要么是联合王国那样的君主立宪,要么是联众国这样的共和国,我们虽然是帝制国家,但信世俗派。巴拉斯是真正的君主国,制度上和普洛森更接近。” 王忠咋舌。 也就是说,巴拉斯的君主和统治集团担心盟军让泥腿子翻身,打算投奔帝制的普洛森吗……倒也说得过去。 反正都要被泥腿子取而代之,不如提前开始挣扎,也许有一线生机。 普洛森军队在去年吃了大亏没有打下安特,但只看战果还是“辉煌大胜”。加上今年马穆鲁克战线上普洛森军队又打得联合王国丢盔弃甲,安特战场也打出了消灭滨海重兵集团的漂亮战果—— 巴拉斯觉得可以搏一搏也能理解。 王忠挥了挥手:“好啦,我知道巴拉斯的情况很糟,但是和我们也没关系嘛。等在叶伊斯克防守到八月,我们就该开始撤退了,部队作战了一个月,疲劳和损耗都很大,又该回到库宾卡整补,我再去当我的装备委员会委员长,弄点靠谱的重型坦克,以及能取代t34的下一代中坦……” 王忠一边说一边想,联众国提供的生产线和机床应该已经到位一部分了,可以着手研制锅盖头了。 一想到提前诞生的锅盖头痛殴豹式,王忠就已经在爽了。 以后拍安特卫国战争相关的电影,远景中出现锅盖头就不算穿帮了。 这时候一名参谋过来敬礼,大声道:“报告!联络上骑兵部队,他们已经击溃了一股敌人,正在把俘虏往回送。” 王忠立刻切视角,便看到时间还没到,视野还残留着。20军33师一团正在打扫战场,把俘虏和伤员送上跟随骑兵部队机动的马车。 王忠这才发现33师竟然还装备着“机枪马车”,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塔枪卡”。该说骑兵部队传统保留得很好,还是说他们因循守旧呢? 在视野消失前一刻,马车完成装载,车夫挥鞭,整个车队开始前进。 视野消失,王忠切回来仓库,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怎么了?”他问。 巴甫洛夫以为王忠没听到前面的报告,便复述了一遍:“骑兵部队遇敌了,打了胜仗,正准备把俘虏送回来。” 王忠点头,顺着巴甫洛夫的话往下说:“很快我们就知道这伙骑兵从哪儿来的。” 瓦西里:“会不会是在可萨莉亚招募的崇圣派?我听说普洛森在可萨莉亚搞了安特籍的警察,这些狗东西对安特人比普洛森军警还狠!” 王忠微微皱眉:“等我们光复了可萨莉亚,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对普洛森战俘,我们遵守国际公约,对于这些家伙,哼!” 波波夫:“这只是个字眼问题,可以把他们定义为间谍,然后就可以随意处置了。” ———— 阿格苏科夫,普洛森占领中。 阿列克谢耶夫娜大娘(见第四卷)听到粗暴的敲门声。 她抬起头,看了眼大门,这时候大娘身后地板掀起来,拿着枪的抵抗战士探出头。 大娘摆了摆手,用嘴型说“交给我”。 抵抗战士默默的缩回洞口里,带上了地板。 能听见地板下面移动重物的声音——为了防止敌人通过声音发现下面是空的,这个密道有独特的设计,下面还有一层很厚的石板。 阿格苏科夫是敌后抵抗的中心,经过一年的迭代,抵抗军群策群力,弄了很多对付普洛森人的花样。 阿列克谢耶夫娜大娘从容的把正在编织中的毛衣放到一边,高声应门的同时站起来,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来到的门前。 “谁啊?” 她问道。 “他妈的,老太婆开门!”外面传来粗暴的骂声,听口音是本地人。 大娘打开门,看见两名身穿“治安军”制服的壮汉。 大娘冷笑一声:“我以为是谁呢,这不是63街的米哈伊尔嘛,你小时候被你爸爸当街按着打,我还去劝过你爸爸呢。” 领头的治安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但另一名脸上带疤的治安军飞起一脚踹在大娘身上:“少他妈的废话!为什么这么久才开门?老太婆,我怀疑你窝藏叛国贼!” 大娘被踹得连连后退几步,靠在墙上才稳住身形。 治安军上前一步,却被自己同伴挡住了。 米哈伊尔:“算啦,你看老人家都走不动了,慢一点也正常嘛。” 疤脸哼了一声,对着大娘吐了口口水:“听着,我就是被那些游击队搞破相的!我捡到一个杀一个!伱敢帮他们,就杀你!” 说着疤脸一把推开大娘,冲进屋里,开始翻箱倒柜。 米哈伊尔对大娘点点头,也进了房间。 大娘平静的看着他们在房子里乱窜。 疤脸还骂呢:“妈的,怎么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大娘:“也不想想你们搜了多少次。” “你闭嘴!老太婆!” 这时候,挂着普洛森少校军衔,胳膊上缠着袖箍眼镜男走过来,一开口也是一点口音没有的安特语:“老太太,我们的队员只是粗暴了一点,他们也是为了保护平民的安全嘛!昨天车站的爆炸,有很多平民受伤呐!” 大娘冷冷的看着这位“普洛森人”,没有答话。 “普洛森少校”继续说:“老太太,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大娘:“之前有房客的,不都被你们杀了吗?三楼的谢娜当时就躺在那里,光着身子,还是我晚上出来帮她收的尸。” “少校”笑了:“老太太,我觉得你说话很像抵抗分子啊!” 大娘:“除了你们之外,这个城市还有不是抵抗分子的人吗?没有啊,你和你的主子应该把我们都杀光。” “普洛森人”摇头:“你显然误会了,老太太,我已经是普洛森人了,你如果配合我们,也可以成为普洛森人。” 大娘冷笑起来,毫不忌惮的表现着自己的不屑。 这时候一名“真正的”普洛森人走过来,用普洛森语问道:“这个老太婆有问题?” “不,”假普洛森少校答道,“游击队不会这样露骨的表现出恨意,她就是个对一切无能为力的老太太而已,说不定所有的儿子都已经战死了。她等着和儿子们团圆呐!” 普洛森人看了眼阿列克谢耶夫娜大娘,点点头走了。 “普洛森少校”转身,对老太婆说:“记住,我今天帮了你一把,你恐怕要迟一点才能和孩子团聚了。” 大娘用力吐了口唾沫,但是她老了,没力气了,唾沫只能落在“少校”鞋子前面。 “少校”哈哈大笑。 (本章完) 第103章 空军忽然又不靠谱了 7月24晚2330时,普洛森第十集团军军部。 听到马蹄声的时候,波克上将抬起头,调整了一下单片眼镜的位置,看着帐篷的入口。 他没有等多久。 灰头土脸的莫拉威亚骑兵中将掀开门帘进来,一瘸一拐的走到波克上将跟前。 上将:“看来不用问也知道结局了。你们没碰到那些坦克,对吗?” 莫拉威亚中将摇头:“没有。我们被安特的骑兵部队阻止了,我们只有步枪,有些部队携带了长矛,但安特的骑兵全员装备冲锋枪,而且都使用弹鼓供弹,凶猛的火力打得我们人仰马翻! “他们根本没有半点骑士精神!” 波克上将扭头看向参谋长:“你们没告诉莫拉威亚的骑兵们敌人装备冲锋枪吗?” “我们告诉了,还告知了目前探明的敌人布阵,方便他们绕过敌人。”参谋长看向莫拉威亚人,“我们不但给了情报,为了防止他们拉肚子,还分了奎宁给他们。我们自己的奎宁就不够,已经有相当多的士兵因为疟疾虚脱倒下了。” 莫拉威亚中将低着头,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嘴里不住的念着:“他们没有骑士精神,没有骑士精神!” 波克上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拍了拍莫拉威亚人的肩膀:“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去心理医生那里看看。” 自从发现了炮弹休克这种更偏向于心理疾病的症状后,普洛森在师以上级别的野战医院里就配置了心理医生。 莫拉威亚中将竟然没有反驳,直接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司令部帐篷。 等他走了,波克上将才骂道:“该死的罗科索夫,都快把莫拉威亚人给吓疯了!有时候我不得不相信宣传相鼓吹的那一套,二等公民就是二等公民!” 参谋长和一大堆参谋一起点头。 波克上将在帐篷里踱了几个来回,才长叹一口气:“看来只能看空军的了。希望这一次他们能靠谱一些!” ———— 7月25日,早上1000时,叶伊斯克第一集团军司令部。 电话铃刚刚响起,就被巴甫洛夫接起来:“司令部!嗯,好,知道了。” 他应答的同时,仓库外面传来防空警报的声音。 王忠看着巴甫洛夫放下电话,便问道:“彼得修士打来的?” “就和你猜的一样,”巴甫洛夫看向仓库的窗户,“好吧,不用猜。对,彼得修士打来的,敌人大机群正在向我们飞来。而且他已经直接向防空部队下达命令了。” 昨天王忠就猜到普洛森人会来炸叶伊斯克外面的假坦克,所以提前把启动防空预案的权力下放给了彼得修士,以节省反应时间。 波波夫问:“到底来了多少敌机?” “彼得修士说重型轰炸机就至少40架,还有六十四架斯图卡。” 王忠:“混在其中的侦察机呢?” “有两架,混在高空的机群中,还有一架离得比较远的福特沃尔夫189,在低空贴地飞行。” 王忠一听到福特沃尔夫189立刻来了精神:“什么?昨天的骑兵侦查失败之后,低空侦查终于来了么!让神箭部队一定干掉这架189!一定!” 波波夫站起来,拿起电话——神箭属于教会管理范畴。 “喂!叶采缅科副骑士,让你的部队盯紧了,敌人在低空有一架福特沃尔夫189,很可能随时溜过来拍照。放过其他飞机,也要击落这架侦察机!” 在高空的侦察机很难看出来地面的坦克是“假的”,但是能清楚的看到坦克燃起的“烈焰”,腾起的浓烟。 所以高空的侦察机可能会增加这些假坦克的欺骗性,事实上帮助王忠蒙骗普洛森的将军们。 但低空的侦察机很有可能一下子就识破王忠的“小伎俩”,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处理掉低空的侦察机,以及俯冲投弹之后低空飞行脱离的斯图卡。 波波夫叮嘱完后刚要放下听筒,王忠喊住他:“等一下,让喀秋莎不要参与对其他敌机的攻击,就等着敌人侦察机出现。” 波波夫楞了一下,按住听筒的送声端:“喀秋莎是谁?” 王忠:“就是那个小不点,只有她引导的神箭在离开视野之后还会继续追击,很厉害的小不点!” 波波夫:“有这个人?” 王忠:“大名叶卡捷琳娜,你怎么回事啊,随军主教不清楚麾下祈祷手姓名年龄和能力?” 波波夫:“我以前是清楚的,但是现在集团军祈祷手换了不少了……副骑士肯定知道。” 他松开按住送声端的手:“喂,罗科索夫将军要求你们那边叫叶卡捷琳娜的祈祷手专门负责敌人的侦察机。好的,就这个要求。” 说完他挂断电话,看着王忠:“副骑士知道了。” 王忠点点头。 这时候外面高射炮开火了,说明敌机已经进入高射炮指挥人员的视线。 王忠一切视角便看到天上的机群。 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混在机群里的侦察机。接着他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携带弗里茨x制导炸弹的飞机。 说来也奇怪,去年弗里茨x大规模实战了一段时间,现在完全看不到了。 王忠并不知道,普洛森方面评估了弗里茨x攻击城市时的效能,发现在城市这种有大量乱七八糟的建筑的环境下,就算地面没有任何防御,引导员也很难把炸弹精确的引导到正确的目标上。 主要弗里茨x需要引导员看到炸弹尾部那個灯,才知道炸弹在哪儿,城市复杂背景下那灯太难看到了,尤其是白天。 夜晚轰炸的话,引导员能清楚的看到炸弹尾部的灯,却看不见地面正在灯火管制的目标了,就很尴尬。 再就是,地面经常会有大火什么的,浓烟也会干扰引导。 所以普洛森人把装备弗里茨x的轰炸机连队调动到爱琴海那边去了,用来攻击海上的军舰。 不知道这些的王忠还在疑惑,他对弗里茨x的认知还是来自战争雷霆这游戏,游戏里弗里茨x不要太好用,炸蹲坑的敌人一炸一个准,他哪儿知道真正的弗里茨x这么弱。 在王忠的注视下,普洛森机群开始轰炸了,目标是城外的“坦克集群”,炸弹在地面上炸出了好几道由爆炸组成的“伤痕”。 很多“坦克”燃起了大火,从高空看起来就像真的一样。 燃烧的浓烟进一步遮盖了坦克群,可以肯定敌人高空的侦察机拍不出什么好照片了。 问题就是低空藏着的那架fw189了。 这时候,第11驱逐机团的米格3出现了,12道白色航迹云冲向普洛森机群那密集的航迹云,让王忠想起穿越前就很喜欢的话:暴风雨就要来啦!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高傲地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普洛森机群开火了,曳光弹组成的暴风雨在高空肆虐,米格3就像海燕,在暴风雨中起舞。 王忠心想,等着,明年普洛森的飞行员就要这样冲联众国的b17集群了,到时候他们敌我更悬殊。 等着吧,普洛森! 就在米格3和转入返航航线的轰炸机群纠缠的当儿,斯图卡俯冲下来。 王忠看见地面窜起几道火龙,命中了俯冲的斯图卡,迫使他们在很高的高度就投弹,然后慌不择路的冲向地面。 然而草原基本没有高低起伏——或者说高低起伏对飞机来说可以忽略不计,所以神箭继续齐射,短短一个俯冲的时间内,就击落了快30架斯图卡! 就在这时候,王忠看见了那架fw189,不对,是两架fw189!两架fw189几乎叠在一起!他们竟然利用大机群对彼得修士听音的干扰,成功骗过了修士的耳朵! 一条孤单的火龙从地面升起,命中了飞得比较高的fw189。 普洛森飞行员在中弹前一刻把飞机从友军上方拉开,这样中弹之后就不会干扰友军飞行! 第二发火龙升空了! 敌机已经发现了火龙发射位置,用几乎贴地的超低空飞行试图躲过一劫—— 然而它还是被命中了。 王忠看到发射阵位上小不点喀秋莎跳起来,显然非常的高兴。 回去得给她发奖章,王忠心想,再狠狠的揉一揉她的脑袋! 至于小不点会不会把这当奖赏王忠才不管呢! ———— 25日晚间,普洛森南安特空军司令部。 普洛森第五航空军司令看着面前的斯图卡飞行员,质问道:“你们确定你们看到的是真的坦克吗?” “是真的!”挂着上校军衔的斯图卡飞行员信誓旦旦的回答,“那一定是坦克!而且加满了燃料,所以一炸就着!敌人正在准备进攻!” 其他飞行员一起点头:“对,是真的坦克!” 第五航空军司令挨个看着飞行员们的脸,突然指着一名少尉说:“伱的表情不是很坚决,你来说!” 少尉飞行员看了看同伴,开口道:“所有的坦克都没有殉爆,所以我觉得有点奇怪……” 带头的上校说:“那是因为敌人还没有完全准备好进攻,没装弹药嘛!我们的坦克也是先加油,然后再装弹药的!” 司令官在飞行员们前面来回踱步,参谋长说:“具体是不是坦克,明天照片洗出来就知道了。” 司令官:“照片管用还要人眼侦查干嘛?但是敌人愣是把最能看清楚那些假目标的侦察机干掉了!斯图卡都跑回来这么多,两架侦察机却全损失了!” 这时候一名穿着空降猎兵军装的上校进了房间,他的衣领上别着一朵天然的雪绒花。 只有空降猎兵才能别真的雪绒花,山地猎兵只能带铁的雪绒花标志。 上校对司令官敬礼:“空降猎兵突击队准备完毕,今晚就可以空降!” (本章完) 第104章 空降猎兵突击(22000月票加更) 第五航空军司令来到空降猎兵上校跟前,严肃的说:“你可以拒绝这个任务,因为策划的时间太短了,而且基本上是个送死的任务,就为了确认罗科索夫的坦克是不是假的,说实话,我个人不认为值得派出空降猎兵。” 猎兵上校:“将军,进行了那么长时间的夜间滑翔机空降,就是为了这一天。而且我们熟悉夜间作战,也接受了长时间的荒野求生训练,现在就断言此去是死路一条为时尚早。” 司令官欲言又止,憋了几秒后问:“你们准备滑翔降落在叶伊斯克外围,然后徒步接近城市?” 上校:“是的,我们认为叶伊斯克一定有安特的音阵大师,所以罗科索夫才能每次都有准备精准干掉低空飞行的侦察机。 “所以我们要在音阵大师能监听的范围之外降落。我们从安特协助者那里获得的情报表明,音阵大师的监听范围虽然每个人不一样,但范围总体上不如我们的新式雷达,所以只要降落在这個范围外就可以了。” 上校在地图上画了个半圆。 司令官:“导航问题怎么解决?你们在黑夜中怎么确定飞到了哪里?” 上校:“负责拖带滑翔机的人会携带六分仪,通过星象来校正飞机的位置。” “六分仪……”司令官咋舌,“真是古老的装置。” “管用就行了。”猎兵上校说。 司令官盯着他看了几秒,对勤务兵打了个手势:“拿酒来。还有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 后一句话是对幸存的斯图卡飞行员说的。 于是飞行员们鱼贯起身,离开了司令部。可以听见在门外他们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讨论罗科索夫集中了这么多装甲部队准备干什么。 “能干什么,进攻呗,去年冬季战役,他是整个安特进攻战果最丰厚的将军,可惜后来的反攻没有让他指挥。” “听说是调他回去枪毙失职的安特将军了,他会亲自动手,用配枪把犯错了的安特将军一个个打死!被俘虏的安特飞行员是这么说的!” “现在罗科索夫又要进攻了,不知道我们的机场会不会被他攻击到。” 斯图卡驻扎的机场离前线相当远,飞行员们却依然担心罗科索夫打过来。 司令官正听外面飞行员们掰扯呢,勤务兵端着酒过来了:“将军,酒准备好了。” 司令官拿起两个高脚杯,亲自把其中一个交给上校,随后举杯:“敬你们的勇敢!” 上校则回了句:“敬皇帝陛下!” 空军不管是飞行员还是空降猎兵,亦或者空军野战师,都认为自己是最受皇帝陛下器重的军种,是皇帝的亲卫队,尽管没有“皇家”头衔。 至于新组建的阿斯加德骑士团,那都是小兄弟。 喝完酒,上校放下杯子,敬礼,然后转身离去。 第五航空军司令一直目送他离开。 ———— 25日晚上2200时,王忠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便走向仓库角落的床——这些天他晚上就睡在仓库里,这样省得到处移动麻烦。 每天早上起来他会去仓库角落帘子围起来的地方冲个澡,维持干净。 主要天气热了,不冲凉实在受不了。 王忠躺在行军床上,眼睛微微闭上,然后习惯性的切视角观察自己麾下部队。 虽然看不到具体的士兵,只能看到各个单位的符号,但地形啊街景啊都一清二楚,所以这样的“睡前巡视”可以加深王忠对地形的掌握。 他甚至可以快速的过一遍整个集团军部署区域的地形,了解清楚所有的高低起伏。 经过这样不断的“巡视”,王忠可以确定自己是最熟悉整个区域高低地形的人。 虽然不知道这个优势什么时候能用得上,但总归是个优势。 王忠正巡视呢,突然有东西闪过自己视野。 他吃了一惊,赶忙拉高视野,找那个闪过的东西,结果他发现是四架轰炸机,每一架都拖着一架滑翔机! 王忠冷汗都下来了,为了确定我是不是真的集结了这么多坦克,你们居然还出动空降猎兵啊? 要不要这么认真啊! 他立刻从床上窜起来,结果站起来的动作太猛,脑袋一瞬间缺血了,直接往旁边一歪。 有个矮敦子撑住了他。 等王忠缓过来,低头一看是涅莉。 “谢了!”王忠站直身体,然后发现波波夫和巴甫洛夫都在看这边。 王忠:“空袭!” 巴甫洛夫和波波夫对视了一眼,后者说:“彼得修士没有听到啊。虽然晚上他休息去了,但他睡觉的时候还会用耳机和小一点的音阵系统连接,敌机那么大声音他会听到的。” 王忠:“不不不,我……我梦到了敌人四架轰炸机拖着四架滑翔机要偷袭我们!估计是空降下来确认那些坦克真假的。立刻派出警戒部队,配备手电筒和火把!寻找滑翔机! “我猜敌人会在彼得修士听音范围外释放滑翔机,让滑翔机无声着陆!” 但王忠马上停下来,滑翔机的滑翔过程可能是无声的,但是他撞击地面的时候是有声音的啊!这样彼得修士肯定会听到。 “不对!”王忠改口道,“敌人不会在彼得修士能听到范围内降落,这样会惊动修士,他们会卡着彼得修士的听音范围降落。敌人不知道彼得修士具体能听多远,会用一个比较保守的数字。” 房间里没要紧工作的人都面面相觑,最后巴甫洛夫说:“你们听到司令官的命令了,出动所有部队,携带照明工具,寻找敌人的滑翔机!” 瓦西里:“等一下,就因为将军一个梦就出动吗?” 王忠:“不,我这是以防万一,我并不确定敌人会空降,不确定!但有备无患不是吗?” 巴甫洛夫:“是的,有备无患,让部队出动!不但叶伊斯克的部队出动,每个师也派出夜巡队搜索自己防区!” 这时候电话铃响起来。 巴甫洛夫接起电话:“是彼得修士吗?不是?集团军司令部,谁?报告!” 几秒钟后巴甫洛夫放下电话:“225师的哨兵看见天空中有黑影在移动!还听见了引擎声!” 王忠一拍大腿:“看吧,给我猜到了!” 瓦西里瞪着王忠:“真的是猜的?” 王忠:“那当然!不然还能是什么?” 瓦西里手在身前比划着,硬凑了几个词:“黑体辐射?量子纠缠?德布罗意变换?或者别的什么我不懂的高能物理现象。” 王忠:“随便!赶快出动!把敌人的机降部队消灭!” ———— 普洛森空降猎兵小分队,1号滑翔机内。 滑翔机飞行员突然喊:“上校!快来看!” 上校马上来到驾驶舱,用手压着两个驾驶员的椅子:“怎么了?” “您看!”飞行员指着地面,“全是在奔跑的光点!我们被发现了!现在降落下去就是找死!” 上校咬了咬牙:“不管,继续降落!反正我们没动力,也不可能飞回去了。” 飞行员骂了一句,把操纵杆向前推。 上校则转身面对机舱内的空降猎兵们:“敌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发现了我们的行动,现在我判断原有任务已经无法完成,所以我以我的权限,决定更改任务目标。 “活下去,趁着夜色摆脱安特人的追捕,努力回到友军队伍里!就这样!” 飞行员大喊:“要降落了!抓稳!” 下一刻机身剧烈的抖动起来,虽然所有人都扣着安全带,但还是被颠得够呛。 突然,不知道谁的安全带固定螺栓被扯掉了,在机舱里来回弹射,最后打在了上校的钢盔上。 上校扶正钢盔,右手抓着机舱上方的握把,硬是靠双腿和手臂的力量维持着立姿。 突然,机身向下一沉,整个机尾翘起来! 飞行员大喊:“怎么有个坑!” 田鼠打的洞,结果直接让在地上水平滑行的飞机竖起来,插在了地上。 这一下所有空降猎兵都成“挂壁”了,字面意义的“挂在舱壁上”。 刚刚安全带飞了的猎兵直接掉下来,重重的摔在上校身边。 上校维持着镇定:“所有人,听我命令摆动身体,我们可以让飞机重新放平!听我的,一二——” 在众人统一的晃动下,飞机的尾巴还真的开始下沉,然后机身就咔嚓一下断开两节。 后半段向下跌落,前半段还挂着。 上校大喊:“别慌!第一层的人先解开安全带!”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灯光扫过来! 滑翔机每个窗户都射入了光,把整个机舱都照亮了。 下一刻机枪扫过来,在舱壁上打出一连串弹孔。 有正在解安全带的猎兵直接不动了,鲜血顺着仓壁流下。 外面安特人在大喊,上校听不懂。 他直接踹开舱门,端着枪钻出去,对着旷野中的人影就开始扫射。 一把冲锋枪的火力立刻呼唤来了暴风骤雨般的还击。 上校连中数枪,身体像打摆子一样疯狂颤抖。 在冲击力的作用下,他靠在了飞机开启的舱门上,等安特人停止射击,便缓缓的向下滑落。 白色的雪绒花依然插在他的衣领上。 (本章完) 第11章 出发 之后几天王忠都在注意,看自己提出的另外两个坦克指标有没有人有兴趣试试看。 结果到8月17日,都没有听说哪个设计师率领的设计组有接手的打算。 搞得王忠有自己上的冲动,但他又知道自己是个半吊子,根本没办法把地球的设计完美照搬,也不懂设计和制图,只能在有工程师接手的情况下提各种指标。 直到科晶工程师搞出了第二版火箭突击炮的设计,王忠都没听说有人要挑战他提的两个坦克方案。 但是肯定要造新坦克,现在涡流只能打防守,还会被普洛森最喜欢的烟雾弹克制,一旦被烟雾覆盖就只能利用机动性开溜。 等普洛森那边拿出豹子甚至e50这种次时代的中型坦克,涡流没炮塔的劣势就会被无限放大。 而且,等豹子出来的时候,也差不多该安特军进攻了,涡流进攻的时候很乏力的。 su76和su85这种坦克歼击车可以把火炮仰角抬高当自行火炮用,进攻中也不算完全没用。 su100涡流设计的时候为了简化高低机,把仰角限制在20度以下,根本当不了自行火炮,进攻的时候就真没用。 所以王忠心急如焚,最后没办法,他找到了好妹妹奥尔加,让她下诏强行命令几个坦克设计院拿出方案。 然而出发的时间已经接近,王忠实在等不到设计案拿出来了。 他只能单独给三个他提出的项目单独设置了一个审核时间,等他回来再说,于是这些项目的研制时间相比其他项目也更充裕,更有可能拿出好的方案。 这三个项目是:巷战用火箭突击炮、使用卵型炮塔的30吨级中型坦克、50吨级重型突破坦克。 而在t34基础上设计的40吨级中型坦克项目则被作为t34的换代方案直接交给了审查委员会副委员长审查。 王忠的想法是,这个40吨级坦克最简单,在t34上加挂装甲什么的就解决了,交给别人也不太会出问题。 安排好了这些工作,王忠又跑去城防司令部,视察了第一机动集团军的休整情况,把自己老部队都安排妥当。 到8月17日,孩子出生一周的时候,王忠完全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这天早上他刚起床,就有人敲卧室的门。 王忠过去开门,发现是米哈伊尔,老管家手里拿着一封电报:“阁下,巴甫洛夫将军的电报。” “知道了。”王忠拿过电报,打开一看上面就一句简短的话,“快来,就等你了。” 王忠摇摇头:“我孩子出生一周了,他连句祝贺都不说。” 米哈伊尔:“这是负责的表现,将军。” “我知道。”王忠把电报交给管家,“把这个归档,以后可能会出版《罗科索夫战时文件集》之类的玩意,这会成史料的。” “好的将军。”米哈伊尔顿了顿,“今天就准备出发吗?要开始收拾行李吗?” “对,帮我收拾行李——这事情涅莉应该就够了。还有,接替瓦西里的副官到了没?” 米哈伊尔:“昨天就已经到了,我安排他住在客房。” 王忠:“让他去办公室等我,我猜今天要我处理的文件已经到了。” “早上五点送来的。” “我就知道!把早餐拿到书房去,我一边吃一边看文件。” ———— 王忠进入书房的时候,看到一头淡金色卷发的中尉坐在沙发上。 见王忠进来,中尉立刻站起来敬礼:“将军!我是您新的副官雅科夫·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拉托夫。我是来接替去军事学校受训的瓦西里上尉的。” 王忠回礼:“你好雅科夫,你是什么专业毕业的?” 中尉:“参谋专业,不过我也会普洛森语和昂萨语,梅拉尼娅语也能正常对话,还会一点加洛林语。” 王忠点点头:“会得很多嘛,就是不知道在欺骗敌人方面有没有瓦西里在行了。” 雅科夫露出苦笑:“瓦西里上尉可是因为出色的欺敌行动拿到了金星的人,我哪儿能跟他比啊。” 王忠:“可很多人说,瓦西里拿金星是因为我,我已经两个金星了,所以让副官也拿一个。” 雅科夫大惊:“他们居然敢这样说,不怕审判官审查他们吗?” 王忠意外的看着雅科夫:“伱居然相信这些传闻吗?” “我不该相信吗?”雅科夫更加震惊了。 王忠:“当然不该,我和审判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联,和审判庭的头头拉夫基德枢机主教也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罢了。” “但是您和别林斯基大牧首关系非同一般,大家都说您是他的私生子。” “不不不,我百分之一百是我父母生的,不是收养。不过别林斯基主教确实要亲自主持我家孩子的洗礼,并且成为他的教父。” 雅科夫“哦”了一声,然后很严肃的问:“这个我不能说出去对吗?” “呃,其实你随意,毕竟洗礼就是这个月,成为教父也是这个月,只是我赶不上了。好了,闲聊到此为止,我要看文件了。” 仿佛掐准了时间,涅莉推着小车进来了,看雅科夫的时候眼神像是老农在评估新买的驴子。 雅科夫:“哦,这个就是那位小女仆!难怪大家都说您艳福不浅。” 等一下,外面是怎么说涅莉的啊! 涅莉皱眉,明显不高兴,但是并没有拿出盐来,而是把小车推到了书桌旁边,打开盖子拿出早餐和咖啡,一样一样的摆在桌上。 摆完她才问王忠:“新副官是个女孩吗?我看用的男名啊。” 雅科夫:“我是男的,而且我刚刚结婚!” 王忠大惊:“你结婚了?你看着才十八岁!” “我二十四岁了,您是完全没有看我的档案吗?” 王忠只能承认:“是的,完全没看。所以你比瓦西里大这么多?我以为他们给我派了个刚刚十年级毕业的人!” “十年级毕业是没有办法读完参谋专业的!虽然只是初级参谋专业。” 毕竟是中尉,读完高级参谋出来就该是校官了。 雅科夫叹了口气:“大家总把我当孩子,明明我身高也不矮,有一米七七呢!” 王忠心想你在说什么梦话呢孩子,你在扶桑帝国确实是个高个子,可这是安特啊。 但是他没有把实话说出来,而是咳嗽了一声说:“你是刚结婚吗?” “是,丽达一定要我上前线之前娶了她,她是我的同学,正在接受战地救护训练。” 王忠:“是好姑娘,好好珍惜她。” 雅科夫继续说:“我跟丽达说,我是在罗科索夫上将的司令部当副官,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她就是不信。我猜应该是护士学校的女孩子给她灌输了什么念头。 “总之我们昨天结婚,拍完照我就急匆匆的赶来您这里,照片都没有洗出来呢。” 王忠:“你可以让照相馆把照片寄到庄园来,然后和我的家书一起寄到前线来,这样会比较顺利。” 雅科夫喜出望外:“可以吗?那太好了!” 王忠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早餐,一边吃一边开始翻看文件。 ———— 中午时分,机场打来电话,通知王忠飞机已经准备好,马上可以起飞。 于是王忠批阅好的文件整理了一下,穿戴整齐之后,到育婴室最后看妻儿一眼。 一开门,他就对上了柳德米拉的目光。 “要走了?”她问。 王忠轻轻点头:“是的,飞机已经在等着我了。” 柳德米拉有些抱歉的说:“孩子刚刚睡着,不过就算他醒着,也不能明白怎么会回事。” 王忠:“让他睡吧,我就是来看看你们俩。” 他走到摇篮边,看着像小猫一样熟睡的男婴,伸手轻轻摸了摸粉嫩的脸蛋。 结果这个动作直接惊醒了婴儿,雄浑的嚎哭差点撕裂王忠的耳膜。 柳德米拉立刻伸手摇晃摇篮,一边晃一边哼唱起来。 她哼的是《出发》,一边哼一边跟着旋律的拍子晃动摇篮。 “我们行军路途遥远/战友们哪向前看/团队旗帜高高飘扬/指挥员在最前面~” 婴儿的嚎哭肉眼可见的低了下去。 柳德米拉哼到“亲爱的我一路上会给你写信回来”一句时,婴儿笑了,跟着节奏晃动着手脚。 王忠看着婴儿,一股巨大的决心汹涌而来,控制了他的身心。 这笑容,这笑容就是奋战的意义。 孩子们能无忧无虑的欢笑,为了我的国家不再悲伤。 王忠戴上帽子,轻轻的扶正,对柳德米拉点点头,毅然决然的转过身。 新副官雅科夫本来要说话,一看王忠的表情缩了缩脖子。 拎着巨大行李箱的涅莉则眯着眼睛,脸上满是赞许和骄傲。 柳德米拉温柔的看着他的背影,继续哼唱着:“战士各个勇敢年轻/目光锐利像雄鹰/我们都有无上的荣光/曾在战斗中立下大功~ “战士们!出发!出发!亲爱的一路上我会给你写信~听军号在召唤~再见吧,出发。” 王忠听完这一段,才说道:“走吧,去收拾被普洛森迷惑的糊涂蛋,回来再找普洛森人算账。” 雅科夫:“是。” 罗科索夫上将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育婴室。 第105章 罗科索夫与雪绒花 26日凌晨0130时,叶伊斯克安特军第一机动集团军司令部。 因为突发状况,王忠也暂时不睡了,在司令部里刷步数——尽管此时没有手机也没有微信。 他刚转完一圈,就听见仓库外面有卡车的声音,切视角出去一看果然看见好几辆卡车开进了司令部所在仓库的院子。 王忠知道这些人会被押进同一个院子里的审判官司令部,接受审判。 按理说他见不到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位,但是,王忠在俯瞰视角上看到这些人衣领上有别雪绒花! 我去! 王忠对《兄弟连》印象最深的一个画面,就是第三集还是第四集,有个怂蛋士兵,一打仗就双目失明,最后他打死了一个三德子伞兵,从伞兵衣领上拿下了雪绒花,别在自己衣领上,然后就变得勇敢起来。 雪绒花啊! 王忠把视角切回来,对旁边的人下令:“我要亲自审问俘虏中军衔最高的,去把他带过来,要确保衣领上有雪绒花。” 巴甫洛夫一脸问号:“有这個必要吗?审判官会全部搞定的。” 王忠:“有!你带来就完了。” 瓦西里小声说:“你该不会想要雪绒花做战利品吧?” 王忠白了他一眼。 这时候巴甫洛夫已经把命令下达下去了,说完还高呼:“格里高利军士长!将军又要做危险的事情了,靠你兜底了!” 军士长点头,解下背后的螺纹剪裁机,端在手里。 为什么有种所有人都在陪着我任性的感觉啊? 王忠也不管了,他转向仓库门方向,双手背在背后,摆了个严肃的姿势。 ———— 空降猎兵弗朗茨上尉一开始还奇怪,为什么要把自己单独带进一个仓库。 进去了以后他才发现,这个仓库是安特军的司令部。 他迅速确认了参谋的数量以及电台部门的规模,意识到这是个非常高级的司令部,说不定是罗科索夫将军的总部。 弗朗茨稍微懂一点安特语,可以听懂一部分对话,获取的信息让他愈发的相信,这就是一直卡着第十集团军的安特集团军的司令部。 意外的是,弗朗茨还看到了床铺,上面有人在休息。弗朗茨推测,这些应该是夜班的人员,可能整个司令部在以三班倒的方式运转,然后三个人共享一个床铺——就像潜艇里那样。 有三张单独放置的床铺没人睡,一名身材娇小的女仆正在整理其中一张。 弗朗茨微微皱眉,那三张床铺让他产生了诸多联想——难道说,集团军的最高指挥官也会睡在这里? 和参谋甚至大头兵睡一起? 好吧,只是同一个仓库内不能算“睡一起”,不过在弗朗茨看来,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普洛森军队里高级军官绝不可能这样,他们连给士兵授勋都要戴白手套,以免脏了自己的手。尤其是那些老容克贵族,带着自己家的勤务兵——勤务兵可能从爷爷那一代开始,就是勤务兵了。 弗朗茨自己虽然是个上尉,也绝不会和士兵睡在一个房间,实际上大部分时间他都看不到士兵,负责管理士兵的是下面的老士官们,包括各个排的战斗骨干,以及连部的司务长。 连平时的训练,也是凶狠的老士官负责,弗朗茨上尉只有在进行演习的时候,会跟士兵呆在一起。 安特军这种官兵一体的做法,极大的震撼了弗朗茨上尉。 然后,他就在这种震撼中看到了那个人。 那人双手背在身后,仿佛太阳一般的强光从那人背后射来,勾勒出他的剪影。 那人注视着弗朗茨,看着弗朗茨被带到自己跟前。 然后,那人回头对身后说:“瓦西里,把灯关上,我后脑勺都被烤热了。” 叫瓦西里的年轻人把台灯关掉,挠了挠头:“我以为将军你想塑造一下自己的形象。” 这时候弗朗茨上尉才看清楚那人的面容——竟然比自己还年轻! 虽然年轻,但那张脸上却镌刻着血与火锤炼出来的沧桑(其实是仓库内过于昏暗的照明的杰作),深邃的双眸充满了睿智与勇气。 “你好,普洛森的上尉。”男人伸出手,“我是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上将。我希望你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然我们的审判官会让你此生都留下心理阴影。” 弗朗茨上尉狐疑的看着男人伸出来的手,犹豫了一下之后他心想,这个可能只是替身,不然不可能把手伸给敌人的特务部队。 无论如何这都太冒险了。 空降猎兵一直都在和勃兰登堡特务部队较劲,不管是武器技能还是单兵肉搏全都在勃兰登堡特遣队的基础上加量。 就连弗朗茨上尉这个安特语,也是为了模仿勃兰登堡特遣队才自学的。 当然,勃兰登堡特遣队被抓住了估计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他们行动的时候会穿敌军的军装,一般都会被当成间谍在严刑拷打之后处决,不享受日内瓦公约。 认定了现在对自己伸出手的是替身,弗朗茨上尉打消了挟持这人的念头,坦然的握住他的手:“您知道我不可能主动泄密的,我是军人。” “罗科索夫中将”松开手,咧嘴笑道:“放心,我也不会问那些让你难堪的问题,这些自有审判官问。我就想问一问,南安特的草原明显不适合空降作战,单纯的轻步兵在草原上天敌太多了,为什么还要空降下来呢? “这不是送死吗?” 弗朗茨上尉露出苦笑:“无可奉告。如果是您,面对这种不合理的命令,难道会抗命不执行吗?” “罗科索夫中将”拍了拍腰间的手枪:“会啊,不但如此,我还枪毙了下达这种不合理命令的大将,枪毙两个了。” 弗朗茨上尉受到了第二轮精神冲击:“这……” “罗科索夫中将”笑道:“之后我们还清洗掉了一大批认不清形势的投降派,以及昏了头的速胜派。结果就是现在我们这里连原来的矿长都当上了师长了。” 弗朗茨上尉:“伱们这样……如何保证军队令行禁止呢?如果下级军官对命令不认同,就随便抗命,那整支军队都要乱套!” “罗科索夫中将”:“那就开一个大会,跟所有要执行命令的指战员说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采纳他们提出的合理建议。我把这种方式,称之为军事民主。” “胡闹!”弗朗茨上尉下意识的就反驳起来,“那些下级军官,都没有接受过完整的高级军官培训,他们怎么可能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 “罗科索夫中将”:“也许确实不能,但是他们对战争也有自己的理解,所以高级指挥员才要说服他们,用自己的知识、经验还有勇气,也许还有一点点魅力。 “经过讨论,求同存异,最后得出大家都赞同的行动计划,这样在执行的时候就会迸发出惊人的合力。我就是这么打败你们的。” 弗朗茨上尉受到了第三次震撼:“你……您真的是罗科索夫中将?” “是的,怎么,你以为我是替身?” 旁边可能是参谋长的将军(其实是随军主教,弗朗茨上尉没有注意到主教的标志)笑道:“好么,看来阿廖沙差点被抓成人质了!” 罗科索夫中将摇头:“不不,格里高利在看着呢,他能保证子弹精准打爆这位上尉的头,不伤我分毫。当然,我的衣服可能是要换了,得麻烦一下涅莉。” 弗朗茨顺着罗科索夫中将的视线看去,果然看见一位精壮的军士站在旁边不远处,手已经在冲锋枪上了。 这军士散发出弗朗茨上尉也很熟悉的气息,是那种能一遍遍从鬼门关前回来的超级老兵,上尉一般会把这种老兵视作骨干中的骨干,时时征求他们的意见。 震撼过去后,弗朗茨上尉问:“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冒着风险来见我这个上尉呢?这样有任何好处吗?” “没有,”罗科索夫中将耸肩,“我只是想拿一件战利品。” 说着中将伸出手,把上尉衣领上别着的雪绒花拿走,掏出一本笔记本,夹在里面。 旁边看着这一切的瓦西里——估计是将军的副官——说:“我有种感觉,以后普洛森的猎兵——就是这些戴雪绒花的,碰到我们的战士要小心了,绝对一大堆人想拿这个。” 弗朗茨上尉一脸诧异看着年轻的副官,他忽然明白了:罗科索夫在以身作则! 他一定在军中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所以才会搞什么军事民主(其实不是)! 他的一言一行,都会成为士兵效仿的对象!(确实) 而且,亲自会见俘虏,还不给俘虏上手铐,是为了凸显自己的勇气!所有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从此以后,罗科索夫的部队就不会再害怕空降猎兵,他们会获得士气上的加持! 弗朗茨上尉盯着罗科索夫,突然觉得,能在这种将军麾下战斗,应该是一件挺幸福的事情——作为的士兵的话。 这时候罗科索夫中将问:“好了,你……打不打算说了?” 上尉没反应过来就反问:“您想知道什么?” (本章完) 第106章 意外收获 半个小时后,瓦西里检查了一下手里的招供笔录,抬头对王忠说:“22页,我已经尽可能的简明扼要了,但是他都快把猎兵团团长每天穿什么颜色的裤衩都招供出来了。” 巴甫洛夫来到瓦西里身边,拿过那厚厚的记录开始翻。 而波波夫则问道:“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这样详尽的招供呢?难道说其实都是瞎编的假信息?” 瓦西里这时候笔录被拿走了没事干,便起哄道:“我们将军可是有神启的,你们偷袭的信息,就是将军睡觉突然得到的提示!你瞎编会被将军看出来。” 王忠心里苦:我特么的哪儿有办法看出来啊?这东西肯定要交给情报部门交叉比对确认真实性啊。 但他表面上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这个叫弗朗茨的上尉犹豫了几秒,问:“我听说被审判官审问,全都会招。” 王忠:“是啊,连死掉的尸体他们都能让它开口呢。” 王忠本意是玩那个著名的克格勃让死人开口的梗,但是话出口发现俘虏的脸绿了,赶忙澄清道:“这是开玩笑,审判官并没有办法让死人开口。” 结果普洛森俘虏脸更绿了。 王忠想了想,决定不解释,越描越黑,还是看看俘虏怎么说。 上尉开口了:“我其实犹豫很久了,我们曾经在审判官部队驻守的建筑里,解救了很多我们的战友,他们全都希望我们能杀死他们,审判官完全无视了日内瓦公约。” 波波夫:“我们对普通士兵完全遵守公约,但军官不同,军官知道很多东西,如果知情不报我们认为和间谍同罪,反过来讲,只要军官们合作,他们也会得到符合公约的待遇。” 上尉反驳道:“你们被俘了也不会轻易招供友军的情报吧?我们有这样对付你们的俘虏吗?” 波波夫:“有,实际上我们的军官被俘基本都遭到了非人的折磨,这是我们地下组织报告的,他们还营救了不少军官,所有人都是证人。我们只是礼尚往来——赛里斯是这么说的。” 上尉尬住了,显然他自己也知道情报部门和皇宫内务省干的那些事情,实在没办法违心为那种行为辩护。 王忠:“你们不光对军官这么做,你们还虐杀普通士兵,和平民!要我说侵略者就别装纯洁了。我本来准备一个俘虏不留的,但是考虑到将来,如果你们因为我不留俘虏而抵抗到底,会给我的战士带来重大的伤亡。 “所以我才给你们的普通士兵符合公约的待遇,但伱记住,我一点也不想给你们这個待遇,我对你们恨之入骨。 “不过,如果你们能认清楚普洛森军国主义的危害,彻底洗心革面站到正义的一方这边来,我欢迎你们。实际上已经有不少战俘选择了投诚,然后在坦克工厂里工作。我们还准备为他们举办一场运动会呢!” 上尉死死的盯着王忠:“运动会?” 王忠:“是啊,丰富解放战俘的业余生活。我们还准备了图书馆,每天放音乐给他们听。我可是知道的,普洛森把探戈之类的舞曲全部视作靡靡之音,在这里他们可以听个够!” 刚说完,瓦西里补了一句:“还能和监狱看守斗舞,据我所知看守目前全胜。” 废话,全胜是用膝盖换的!普洛森人拿什么对抗,踢正步吗? 上尉摇摇头:“我的理智告诉我,这应该是谎言,但是您奇妙的很有说服力。” 王忠耸了耸肩,回到刚刚的话题:“所以你是害怕审判官的刑罚才招的?” “不!” 俘虏摇摇头。 “不完全是。另一点说来话长,我是个容克贵族,但是我不是个合格的容克贵族,我几乎没有在容克庄园生活多长时间——那是一个又小又破的庄园,每年夏天父母要去庄园的时候我总闹着不想去。 “我父母似乎也讨厌庄园,他们把庄园交给了管家威廉来打理,一共雇佣了两个长工,三人就这样维持着庄园的运转。” 王忠心想三人就能维持运转的“庄园”,怕不是就和穿越前见过的那些农村大院差不多。 俘虏继续说:“我父母在城市里有工作,母亲是公爵家的家庭教师,教导公爵的千金跳舞。父亲是市政府的书记员。萧条之前他们的工资能供养起庄园和我们兄弟两个上学。 “但是萧条来了。” 王忠心想五十万马克一个面包的时代来了,不过这个时空是普洛森新皇帝自上而下改革,干掉了大量资本家和大商人。 巴甫洛夫开口道:“你难道不应该感谢带你们走出萧条的皇帝,忠君报国吗?” 俘虏上尉沉默了几秒才答道:“也许是,但是我对自己所属的这个阶层实在喜欢不起来。为了节省学费,爸妈把我送去军校。军校里面老容克看不起我们,让我们和平民的孩子在一起。 “平民的孩子则敌视我们,大城市的孩子甚至鄙视我们这些‘土包子’。 “好不容易等毕业了,在军队里是更严重的对立,军官和士官们把那些和我出身一样的孩子骂做‘猪猡’,用最严酷的刑罚来惩戒他们。而我也得不到士官们的尊敬——原因是我没有勤务兵。” 王忠下意识的看了眼涅莉,然后问:“你的意思是,你早就不满普洛森军队了?” 上尉摇头:“也没有到不满的地步,只是看到你们现在这样官兵一体,我有点羡慕。虽然您还是有勤务兵。” 王忠大惊:“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勤务兵?” “我不知道,但如果只有一个人能用女性勤务兵的话,那应该就是您了。”上尉说。 王忠看向波波夫。 波波夫耸肩:“虽然有点扯,但本身就畏惧审判官的审问,同时又遇到令人羡慕的状况,在震惊之下作出这种行为,也可以理解。当然,我不能排除这些都是假情报,要经过交叉比对才行。” 巴甫洛夫:“干脆让审判官们加加班就好了。” 弗朗茨上尉脸上立刻出现惊恐的表情。 王忠:“确实。” 其实王忠的目标只是拿那个雪绒花,上尉招了根本就是个意外,本来这人就要送去审判官们那里。 只不过去了大概就捡不回什么雪绒花了,至少捡不回完整的。 他挥挥手:“带下去,让审判官们严厉一点,确保他说的都是实话。” 上尉高呼:“不!我已经知无不言了!不!” 巴甫洛夫:“放心,对于你这种已经招供的,审判官会温柔以对,保证不会有骨折以及骨折以上的损伤。” 不骨折就算温柔了吗? 波波夫赶忙说:“不,不是这样的,他这种会先交叉比对交代的事情,如果真的全交代了,我们会遵守公约的。当然到时候可能追加几个审判官们比较关心的问题,以及给你喝一点伏特加。” 王忠蹙眉,安特人说的“一点伏特加”,说不定可以灌醉棕熊。 顺便,联众国可能会有吐真剂这种东西,安特根本没有,伏特加就是安特审判官手里最好的吐真剂,目前效率贼高。 就是有时候会把审问目标喝死。 经过波波夫的安慰,上尉看起来更不安了,王忠打了个手势,马上两名士兵过来把他押走了。 等他离开,巴甫洛夫问王忠:“你其实只是想要个雪绒花对吧?” 王忠:“还是你了解我。” 波波夫:“结果他现在招供了这么多,如果都是真的,我们对普洛森的空降猎兵部队就了如指掌了。” 王忠:“可惜不是对勃兰登堡部队了如指掌。” 巴甫洛夫:“好啦,空降猎兵的威胁解决了,你还是休息去吧。我也得休息了。” 王忠点点头。 这时候两名女飞行员被卫兵领进了司令部。 王忠疑惑的看着她们俩:“二位,这么晚光临有何贵干啊?” 带头的少校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是今天拍摄的照片,刚洗出来,就立刻让我们送来了。我们可是刚刚结束今晚的轰炸,马上又起飞了。” 王忠打了个响指:“涅莉,给两位飞行员准备宵夜,还有她们可能想洗个澡。” 这两位飞行员一进来,王忠就闻到了一股机油味。 女少校:“鼻子挺灵嘛,将军。” 王忠一边笑着回答“是啊”,一边拆开信封,拿出照片,开始一张张看,看完顺手递给巴甫洛夫。 波波夫则站在王忠旁边越过他的肩膀一起看。 突然,王忠挑出一张照片,放在桌面上:“这个是哪里的情况?” 飞行员还没回答,巴甫洛夫就答道:“应该是91步兵军正面,敌人看起来往整个苏哈亚韦利方面军右翼增兵了,看起来是打算侧击我们,把我们集团军包围。” 王忠:“奇怪,他们还在努力确认我们坦克的真假,结果猎兵还没出动就先增兵了?那猎兵和不顾一切冲过来的莫拉威亚骑兵部队不都成了小丑?” 波波夫耸了耸肩:“说明瓦西里干得好,坦克造得很像真的,骗过了敌人。” 王忠咋舌:“赶快打电报问问博尔斯克方面军什么时候搞定!我们已经成功把敌人的预备队吸引过来了!” (本章完) 第107章 博尔斯克方面军撤退到拉乌尔山口(24000月票加更) 7月26日清晨0600时。 南安特平原,拉乌尔山口以北五十公里,安特博尔斯克方面军临时总部。 梅诗金公爵不知道第多少次咳嗽起来,他掏出手帕,捂住嘴巴,在一连串剧烈咳嗽之后,维持着捂嘴的姿势,迟迟不愿意拿开手帕。 所有人都看着他。 梅诗金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把手帕从嘴边拿开,看了一眼。 第一眼并没有鲜血,但是梅诗金的手微微松开一点,鲜血就露出来了。 副官愤愤不平的说:“联众国送来的特效药根本不行嘛!” 梅诗金公爵安抚道:“你没看和药一起送过来的文件吗?这也是实验药物,连测试都没有完成。这是其一,其二人家药写了用药的疗程,我第一个疗程才刚开始。” 说着他又咳嗽起来,副官赶忙用来拍他的背脊,让他能把痰都咳出来。 来接替他担任方面军司令的费奥多尔·米哈伊诺维奇上将忧心忡忡的看着公爵:“您还是休息吧,还剩下最后一段路了,我已经熟悉了整个指挥流程,交给我吧。” 梅诗金连连摇头:“不不,我喊你过来是在我倒下的时候接替指挥的,我现在还没倒呢。不是光跑到拉乌尔山口就好了,我们还有那么多后卫部队呢,他们都是久经考验的坚强部队,我希望他们也能平安来到山口,在叶卡捷琳娜达卡好好休整!” 叶卡捷琳娜达卡,虽然和圣叶凯捷琳娜堡的名字很接近,却是不同的城市,叶卡捷琳娜达卡是拉乌尔山脉中重要的道路交汇点,也是山脉铁路的主要支持中心。 作为整个安特南部最繁华的城市,这里自然是部队休整补充的好地方。 费奥多尔·米哈伊诺维奇上将劝道:“请相信我的能力,去年的大战我也是指挥过成功撤退战的人,虽然威名比不上您和罗科索夫,以及高尔基大将,但我对撤退战也颇有一些心得!” 梅诗金公爵把带血的手帕放到左手拿着,右手拍了拍费奥多尔·米哈伊诺维奇的肩膀:“我知道。但是部队不知道,他们信任我,所以现在尽管敌人步步紧逼,尽管走得又渴又饿,他们还是在向前进。 “一旦知道我倒下了——或者先跑了,换上来的指挥官是个上将,他们能不能维持这种凝聚力就难说了。” 费奥多尔·米哈伊诺维奇上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知道了。” 梅诗金公爵看出来他还没有完全信服,便继续说道:“部队现在的状况非常差,我们已经尽力组织车辆运输了,但是大部分部队还是用双脚走到这里的。 “他们已经跋涉了数百公里,这么长的路上,我们几乎没有余力设置烧饭的点,很多部队已经好多天没有喝到热汤了,只能干啃干粮还有斯帕姆罐头。 “我甚至怀疑,他们下一秒钟就会发生总崩溃,我不能冒险在这個时候离开部队,去后方休养。” 费奥多尔点头,这一次看起来坚决了不少:“您说得对,但是我认为,为了帝国的胜利,需要您这样一位才俊活着。” 梅诗金摇头:“不,我看过罗科索夫的《论安特的胜利与普洛森的失败》,我赞同大部分的观点。普洛森再强大,也挡不住盟军的围攻,他们的盟友扶桑帝国刚刚吃了大败,基本不可能来帮助他们了。 “盟军还开始轰炸普洛森城市了,普洛森的工业生产就算不降低,也不得不拿出大量资源来生产防空炮和战斗机。 “他们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区别只在于,我们是自己光复国土,再攻入普洛森帝国境内,狠狠的清算他们,还是等着盟军把普洛森推平。 “我想罗科索夫会清算普洛森的,毕竟是他提出的口号,‘普洛森尼亚见’,我想他会做到的。 “完成这次撤退,我的职责就完成了,该让你们这些身体健全的、精力充沛的人来主导战场了。” 说着梅诗金公爵又再次咳嗽起来。 副官心疼的说:“您就别再说话了,每一次说话都在……” “你别管!”梅诗金公爵提高音量,还用力推开了副官,“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就在梅诗金公爵要继续说的当儿,一名通讯参谋跑过来:“收到罗科索夫将军的电报,询问我们撤退情况。” 费奥多尔:“我们一直没有遭到敌人生力军的围剿,估计就是罗科索夫的功劳。敌人现在在整个南安特草原上分成了两个大的集群,根据昨天统帅部的通报,罗科索夫那边的集群比较大。” 梅诗金公爵来到地图桌前,盯着南安特态势全图看了几秒,说:“普洛森人两个集群之间有什么?” “根据侦查,应该只有少量巡逻部队,不过这整一块地区基础设施极差,也支撑不起太大规模的部队。”费奥多尔回答。 梅诗金公爵点点头:“好。等今年年底,罗科索夫应该会利用上这块地方。” “利用上?”副官疑惑的问。 梅诗金公爵点头:“你没看到统帅部的作战方案吗?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方案主要提议人就是罗科索夫,或者是从他提交的方案演变而来的。 “利用空间换取时间,拉长敌人的补给线,然后等待泥将军到来,和去年是一模一样的战术。我猜普洛森人今年不会像去年一样被冻死一大堆,汽车和坦克都无法发动,机枪也冻住了不能开火——不,今年他们不会这样。 “但是泥泞他们解决不了,解决不了!当泥泞季节到了,敌人一定会陷入补给困难。这就是罗科索夫要反击的时候了。” 副官咋舌:“又是利用泥泞吗?他怎么就不换一招?” 费奥多尔上将:“只要这招能奏效,多用几次又何妨。而且这个基本是阳谋,敌人也知道。所以他们要赶在泥泞季节到来之前打出足够的战果,比如占领阿巴瓦罕,甚至占领巴库的油田。 “而罗科索夫最擅长的就是搞防御,他在叶伊斯克已经把敌人第十集团军阻挡了那么久了。而且他的伤亡远比去年我们的防御战要小,还大量杀伤了敌人。 “是罗科索夫的话,一定能挡住敌人的进攻,拖到泥将军到来。” 梅诗金公爵又开始咳嗽,咳完才接过话茬:“现在还没有决定的是,年底之前会有一场决战,我不觉得这场决战会在阿巴瓦罕打响,但好像又没有其他比较关键的节点。” 公爵看着长长的瓦尔岱丘河,作为安特三大工业带之一,整个瓦尔岱丘河岸都是延绵不绝的工厂,哪怕是河边的小城市小村庄,看着也非常富足,满是钢筋混凝土的建筑。 这种繁华相应,整个瓦尔岱丘河好像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节点——就是那种卡住之后就能起到打蛇打七寸效果的点。 硬要说的话,只要能封锁瓦尔岱丘河,那不管卡哪儿都一样。 但是瓦尔岱丘河作为安特的母亲河,实在有点宽,水深也很可怕,河面上还有内河舰队。 红海军还弄了很多陆炮上舰的大型炮艇,只占领瓦尔岱丘河一侧,想要完全封锁河面还是很难的。 所以就算梅诗金公爵,也不太确定敌人会在哪个地方停下来死磕,哪里会打成激烈的绞肉。 他只能看着地图,祈求罗科索夫能找破解敌人的攻势。 ———— 梅诗金公爵思考未来的同时,他的方面军还在向着山口跋涉。 伊万·康斯坦丁诺维奇上士已经好几天没有吃热饭了,他一边走一边取下水壶,扭开盖子往嘴里倒了倒,发现一滴水也倒不出来了。 他看看天空,毒辣的太阳正在高挂在天上,把所有一切都晒得滚烫。 伊万甚至觉得船形帽上的帽徽都在发热,仿佛要在他的额头上烙下双头鹰烙印一般。 他努力砸吧嘴,试图用口水稍微湿润一下嘴唇。 这时候一个半满的水壶塞进了伊万的手里。 他抬起头,发现是营长。 “喝吧。”营长说,“抿一口之后传给后面。” 伊万点点头,打开水壶轻轻舔了下壶盖上的水,就把壶交给了旁边。 众人就这样传递营长的水壶,谁也不肯多喝,直到最后水壶回到了营长手里。 营长晃了晃壶,骂道:“你们这样搞,水都在传递的过程中蒸发了!不行,该喝就得喝!” 这时候伊万说:“其实水还好,我水壶才刚空,但饿实在受不了了。” 营长叹了口气,说:“按照地图,我们只要走到西古塔就有补给了,有水有热汤。但是这草原,走多远看起来景色都一样,我不知道距离西古塔还有多远。” 伊万问:“西古塔是什么?” “地名啊,这一块古时候是契丹大汗统治的地方,很多地名都长这样。” 营长话音刚落,前面忽然有人喊:“到西古塔了!看到煮饭队的旗帜了!还有篝火的烟!” 营长和伊万一起向前看,果然看到很多炊烟正在升上天空。 不知道谁喊了句:“跑步前进!” 于是队伍整齐划一的进入跑步状态,向着西古塔冲去。 很快,他们到了,煮饭队的姑娘们在路边摆了一连串的水缸,每个人都能用瓢舀着喝。 伊万舀了一瓢,喝了一大口,然后从头上淋下去。 他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事实上,整个方面军都活过来了。 (本章完) 第108章 欺敌计划 7月26日夜,2330时,叶伊斯克城,安特第一机动集团军司令部。 “报告!方面军司令部急电。” 巴甫洛夫站起来,去接电报。 王忠和波波夫继续坐在棋盘跟前。 波波夫:“快一点啊,我都想喝一瓶伏特加然后睡一觉起来再和你接着下了。” “别吵,我在思考。”说着王忠拿起自己的王后,选了个一个格子。 “那不好不好,”波波夫摇头,“你放这里我就会这样走,你看到吗,这样,然后你就只能王后城堡选一个了。” 王忠默默的把棋子放回原来的位置,还抱怨了一句:“这玩意黑白相间的棋盘格太难看清楚路径了。” 波波夫哈哈大笑:“对对,我们将军怎么可能是臭棋篓子呢?绝对不能啊!传出去宣传厅要头疼的。” 他笑了几声忽然想起来巴甫洛夫拿电报之后就没声了,赶忙抬头。 王忠也被他的动作带动,扭头向巴甫洛夫看去。 参谋长拿着电报,眉头紧锁。 王忠:“又是我们左翼告急的电报?” “何止是告急。”巴甫洛夫摇摇头,“方面军司令部现在联络不到91步兵军,和步兵军所属的50集了。” 91步兵军就是敌人新调动过来的集团军正面的防御部队,现在连上级的50集团军都联络不到了,说明部队可能已经崩溃了。 好在安特的集团军都比较小,崩了一个50集影响不大,要是安特的集团军都跟普洛森一样大那战线已经完蛋了。 王忠站起来。 波波夫:“哎?怎么不走了?我还没将死你呢!” 王忠:“军情紧急,我看看怎么個事。” 说完他直接开溜,来到了地图桌前:“50集后面51集已经就位,应该能挡一段时间,另外草原的基础设施也能拖延敌人的推进……” 这时候电报那边又跑来一个通讯参谋:“报告,方面军司令员急电。” 巴甫洛夫伸手去接的同时,对王忠说:“这已经是第三封了,估计还是催我们赶快退过河的,高尔基大将很心急啊。” 王忠目光转向南安特大草原西南方向,拉乌尔山口以北的大片区域。那里还有一大坨代表安特部队的标志和圈圈。 “博尔斯克方面军的后卫部队离山口还有一百多公里呢,”王忠摇头,“虽然一百公里坐车一下子就开到了,但是后卫部队一直没有甩开普洛森军,时不时还要停下来阻击敌人,应该不会太快抵达山口。” 巴甫洛夫:“我们现在撤退,敌人也没办法把已经投入的部队收回去,部队的收拢和再展开需要很多时间的。” 波波夫接了句:“很多时间,以及很多参谋们的头发。” 巴甫洛夫竟然同意了:“对,就是这样。我是感觉现在撤也没事。” 波波夫:“我先骑墙,看看‘司令官阁下’有没有更好的主意。” 王忠摸着下巴,严肃的思考着。 首先现在退了对博尔斯克方面的友军不好,因为新调过来在进攻的这个敌人的集团军现在肯定不是所有的部队都展开了,第一波次进攻投入所有的部队只会让部队挤在一起,根本没办法发挥。 这么多部队挤在一起,被敌人炮火打击肯定损失惨重。 因此敌人的攻击梯队一定是一波一波的。 后面波次的部队中,可能还有可以迅速抽调到博尔斯克方面去的。 如果这时候第一机动集团军跑了,博尔斯克那边后卫部队可能会遭遇重大损失。 但现在不跑,人家右勾拳打过来了,兄弟部队战斗意志和战斗技巧比不上第一机动集团军,挡不住。 为了保护博尔斯克方面军,丢了第一机动集团军,这显然也不行。 王忠夹在中间,苦苦寻找着能两全其美的办法—— 然后他忽然想到了地球上一个非常有名的行动。 一个大胆的念头成型了。 瓦西里盯着王忠的脸,说:“这个表情,我知道了!将军有主意了!” 王忠看向瓦西里:“我表情这么明显吗?” 瓦西里耸肩:“不信你问主教和参谋长。” 王忠看向那俩位,看见他们一起点头,俩脑壳的反光快晃瞎王忠的眼睛了。 他摆摆手:“你们别点头了,脑袋反光!我确实有主意了,我想我们可以执行一个欺敌行动。” 巴甫洛夫:“我们已经做了一大堆假坦克了,这两天普洛森空军都快疯了,盯着我们炸,连后方亚尔维克的轰炸都停了。还能怎样?” 王忠:“我打算这样。让一支部队,打着红旗,到前线去侦查。” 巴甫洛夫大惊:“不!你不许去!” 王忠赶忙安抚参谋长:“放心,我不去!不去不去!我是说,伪装成我在前线侦查,而且要尽可能的贴近敌人的部队。因为我以前经常这样干,以普洛森人的严谨,他们肯定发现了。 “昨天不是有个空降猎兵把底裤都招了吗?他说了,普洛森那边有我的档案,把我指挥时候的习惯一条条总结出来了,但是他的级别不够看这个档案。 “我打赌那里面肯定有喜欢打红旗和冒险前线侦查这两条。” 巴甫洛夫:“那可不,伱还骑着马差点冲到敌人坦克脸上去呢,普洛森人肯定有记录。” (确实有,还是当时错失击毙罗科索夫将军良机的那位亲自写的。) 波波夫:“我没搞懂,这个假的前线视察部队要干什么?伪装成你被打死了?” “不不不,当然不可能伪装成我被打死了,那敌人就去对付博尔斯克方面军去了。”王忠连连摆手,“不过敌人肯定会试着击毙‘我’,这个侦察队肯定不能真的被消灭,但他们可以扔下尸体啊!” 没错,王忠这个战术,参考的就是地球二战历史上著名的欺敌行动,这个行动里,英国情报部门伪造了一具空难阵亡的军官的尸体,把精心制作以假乱真的文件放在军官身上。 三德子捞起这个尸体,立刻如获至宝,然后尸体上的情报还和传奇间谍加西亚提供(瞎编)的内容完美对应,于是三德子就上当了,以为登陆地点在加来而不是诺曼底。 王忠:“这个部队出发的时候,选一个新鲜的尸体,换上军官制服,身上带上文件包和地图包,里面是我们伪造的东西……” 巴甫洛夫恍然大悟:“上面是我们的进攻计划!” 王忠:“对!还有关于持续不断的轰炸导致进攻推迟的文件,以及调动新的集团军阻击敌人右勾拳的文件,让普洛森人以为,我们一方面左翼增兵抵挡进攻,另一方面也准备来个右勾拳,击溃敌人的第十集团军!” 波波夫已经笑了:“好啊好啊!这个好!实际上我们偷偷撤退……” 瓦西里:“不对!还要准备一个机密的佯动计划,说我们要假装撤退,实际上是进攻!” 另外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哈哈大笑。 王忠笑完,用力拍了拍瓦西里的肩膀:“好!还是你懂啊!那么地图包和文件包里的东西,全部由你领衔制作!” 瓦西里笑容直接凝固了:“什么?我?” 波波夫也上来拍他另一边肩膀:“你是我们这里的伪装专家啊!你想想看,从洛克托夫开始,你就在欺骗敌人了。” 瓦西里:“你确定是我在欺骗敌人吗?老奸巨猾的那个人在旁边好吗!” 他指着王忠。 王忠:“我只是提出想法,落实都是你落实的嘛,音乐家。” 瓦西里叹气:“我就知道,你一喊我音乐家,准没好事。行吧,我来搞这个。” 巴甫洛夫:“你要几个参谋?几个文员?” 瓦西里想了想说:“五个参谋来画地图,五个文员写文件,感觉应该差不多了。” 王忠用力点头:“嗯,很好,不愧是我们的伪造欺敌专家,已经想好该怎么办了,这就叫专业!” “您别瞎起哄了,还是赶快去组织欺敌部队了,这个部队要直面敌人的攻击,而且除了准备好的尸体之外,其他人要么有办法从敌人攻击中全身而退,要么被俘了得守口如瓶,两种情况可不容易做到啊。” 王忠:“嗯,确实。” 波波夫:“要选敢死队,万一受伤了没死,但又跟不上部队了,必须有决心拉光荣弹。” 王忠:“就按照敢死队的标准征集志愿者吧。主教达瓦西里,你来负责这个。” 波波夫点头:“好!” 他站起来要走,走了两步回头:“等一下,你又把自己摘干净了?” 王忠:“我……我要去说服布西发拉斯,让它同意当这个演员!你看,我的马在了,那我也在了。扮演我的那位能骑我的马,估计还会高兴呢。” 瓦西里:“那可太高兴了,你是不知道,现在马厩那边已经在说了,跟布西发拉斯在一起,敌人炮击把马厩炸平,人都能平安无事。还有人偷偷卖马的毛呢!” 王忠瞪大眼睛,刚要评论这件事,巴甫洛夫喊:“瓦西里!人给你找齐了,开始吧!” 王忠到嘴边的话也一下变了:“对,开始吧!” (本章完) 第109章 上钩 27日中午1230时,叶伊斯克,安特第一机动集团军司令部门前广场。 说是广场,其实就是仓库的院子。 王忠满意的看着已经组建完成的敢死队。 波波夫介绍道:“他们已经完全清楚任务的性质,所有人都带着光荣弹。” 王忠点点头,他确实从士兵们眼中感受到了坚定和狂热。 但是王忠觉得,自己还是得说点什么。 “不要伤亡数字只要塔山”是一回事,让指战员们吃了饭再走是另一回事。 于是王忠说:“我实话跟你们讲,我们现在被卡在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一方面是必须要撤退,不然就会被包围,还会拖累负责阻击的兄弟部队。 “另一方面,如果我们跑了,博尔斯克方面军就有可能承受惨重的损失。当然你们有人会问,为什么不击败敌人呢?为什么不像我们收拾敌人那几个师那样,把敌人全部收拾了呢? “对于这些问题,我掏心窝的跟各位达瓦里希说,我也想这样,但是打不过。我们集团军确实可以和普洛森有过得去的交换比,但是其他部队面对普洛森人,就像黄油碰上了通红的铁棍。 “我们试过了,临401师,参战才那么点时间,直接把我们和敌人的交换比逆转了,损失到现在还没补上来。 “我们左翼负责阻击的50集,连一天都没坚持到,就土崩瓦解。 “我们的新兵太多了,勇敢确实很勇敢,但现代战争和那位征服者的时代已经不一样了,只靠勇气没有办法赢得战争。 “部队需要训练,需要积累战斗经验,指挥官也一样,我想在今年——甚至明年,我们应该都没有办法和普洛森人打出一比一的交换比了。 “但是我可以跟你们预言,后年!后年久经考验的我军,将会如巨浪一般淹没敌人!” 王忠说这话的时候那叫一个成竹在胸!知道历史进程,说话底气就是足! 士兵们被王忠感染,全都露出了期待的表情,他们已经在幻想摧枯拉朽风卷残云的消灭敌人那天了。 王忠话锋一转:“但是,现在我们没办法,打不过敌人,这是事实。一个优秀的指挥员需要承认事实,承认敌强我弱,然后在这种情况下寻找破局的办法。 “我的破局办法就是你们!我不能告诉你们具体的任务细节,我只能说,为了任务的成功,你们所有人都不能被敌人俘虏!如果跑不掉了,我要求你们拉响光荣弹!” 王忠顿了顿,这时候他忽然注意到眼前战士的胸挂没挂好,于是伸手帮战士调整了一下,再拍了拍战士的肩膀。 王忠:“我平时,不会这样要求你们。已经奋战到弹尽粮绝了,投降也无可厚非。虽然我创作了那首歌,‘我还有最后一颗手雷’。” 其他人都微笑起来,显然这歌大家都会唱。 王忠抬起两手,手心向下放平,轻轻下压,等笑声平息才继续说道:“这首歌,只是我自己的选择,当遇到这种情景,我会拉响最后的手雷,和敌人同归于尽。” 这是真的,现在的王忠确信自己有足够的行动力和勇气这样做。 他的话音刚落,战士们争先恐后的喊道:“我也会这样!” “我也会!” 王忠再次手掌下压,待嘈杂平息,才继续说:“但是,之前我不强制大家这样做。这次不一样,这次我希望伱们每個人在即将被俘的时候,都拉响手雷,不要让敌人抓住活口,不要让敌人审问你们! “我相信你们能扛住审问,我相信你们有那样的意志,但这次的任务太过重要,不能有半点差池。”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波波夫这时候说:“他们都知道这点,他们是在知道这点的情况下志愿参加的,而且已经写好了遗属,把个人物品也交给了专门管这些的部门。” 王忠点点头,正要继续说,突然有人喊:“看,是将军的马!” 所有人一起扭头,王忠也扭头,果然看见布西发拉斯被人牵出来,和参加这次行动的其他马匹拴在一起。 这一下战士们炸锅了,不知道谁的大嗓门在院子里炸裂:“将军你不能去啊!” “对啊,送死的事情我们去就好了!” “你阵亡了部队士气会崩溃的!” “大伙儿都说,领着我们打进普洛森尼亚的肯定是您啊!” 王忠本来打算再做手势压下声音,但是这次这招不管用了,大家都在嚷嚷。 于是他不得不亮出大嗓门,喊道:“安静!安静!” 但是大伙这时候群情激昂,大多数人没发现这是王忠自己喊的安静。 发现王忠在喊安静的人开始喊:“将军要说话,快安静下来!” 就这么乱了一分多钟,终于,场面再次得到控制,所有人都闭上嘴,看着王忠。 王忠:“这次行动过于冒险,所以我不会参加,将会由一位身材和我相近的志愿者扮演我,但是为了扮演的真实性,我的马布西发拉斯会参加这次行动。它会与你们同在,当情况不妙的时候,你们记住,跟着它跑就好了,毕竟它逃过了那么多次危机。” 话音落下,布西发拉斯嘶鸣了一声。 王忠灵机一动:“对,布西发拉斯,你说得对!” 大家笑起来。 这一次王忠等笑声自然平息,才向所有人敬礼:“安特母亲与你们同在,如果能活下来,我们普洛森尼亚见!” 被王忠——罗科索夫这样的将军主动敬礼,所有敢死队员全昂起了下巴。 安特人和地球的毛子一样,行礼的时候喜欢鼻孔朝天,一副天王老子我都不怕的架势。 现在他们就用这样的姿势,对王忠回礼。 王忠放下手:“出发!” ———— 普洛森第十六装甲掷弹兵师第一道防御线,驻守这里的汉斯营长正在一块雨布搭成的棚子下面躲太阳。 他手里的香烟已经抽了一半,而面前的地上扔了七八个烟头。 第十六装甲掷弹兵师自从强行停止进攻转入防御之后,每天都要和安特的侦察部队小规模交火。 每隔一天,团部还会要求组织巡逻队,去安特那边抓舌头。 但抓了这些次舌头,看来上面也没问出来安特为什么不进攻。 听说在右翼(对安特来说是左翼),新调来的集团军已经开始进攻,并且正在摧枯拉朽的撕裂安特的阵地,罗科索夫的末日就要到了。 汉斯营长想着这些,又吸了一大口香烟,长长的卷烟直接被这一口抽得只剩下滤嘴了。 他扔掉烟头,站起来拿起望远镜——作为汉斯营长,随时要戒备安特人可能的进攻。 突然,汉斯营长的姿势僵住了,仿佛中了石化魔法。 他看到了一面红旗!一面红旗! 这不是罗科索夫才会打的红旗吗? 汉斯营长放下望远镜,沿着交通壕狂奔起来,穿过一个个面露惊讶的士兵,狂奔到了炮兵观察所。 他推开正在使用炮队镜的观察员,调整炮队镜的方向和放大倍数,几秒钟后他找到了目标,立刻调整倍率,重新拉大—— 不会错的,绝对是罗科索夫,那个骑在高大白马上的人肯定是罗科索夫! 汉斯营长听过传闻,罗科索夫会亲自到前线侦查,为自己亲自率领的装甲突击搜集情报。 也就是说,罗科索夫真的打算进攻,要不他为什么亲自来收集情报呢? 汉斯营长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接把炮队镜让回给观察手,拿起观察所的电话:“喂!喂!接师部!什么?该死的田鼠!查线的人出发没?再派一组!不然我要拿敲你的沙罐(指枪毙)。” 骂完通讯排长,汉斯营长把电话摔回座机上。 他想了想,觉得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于是大声喊:“一连长!快!凑三十辆半履带车,五辆摩托车,十辆二号坦克!我们冲出去干掉罗科索夫! “迫击炮和山炮做好准备,我用无线电下令就开火!快快!” 整个普洛森阵地活动起来。 汉斯营长再次推开炮兵观察员,用炮队镜观察罗科索夫和他的警卫部队。 没有坦克,有一些装甲车和吉普车——嗯,都是二号坦克的机关炮能轻松料理的目标。 不知道俘虏罗科索夫这样的名将能拿什么勋章。 汉斯营长感觉自己的一级铁十字章在发热,好像马上就要升级成钻石双剑橡叶铁十字章了! 这时候一连长进入炮兵观察所:“准备好了!” 汉斯营长:“很好,你们速度要快,罗科索夫就在我们阵地前不到两公里,炮兵开火之后你们就全速冲过去!使劲打!有活的更好,打死也成!去吧!建功立业就在今天!” 连长敬礼,转身飞奔而去。 汉斯营长则再次用炮队镜看着即将到手的鸭子—— 迫击炮和步兵炮开始射击了! 装甲车队在二号坦克的率领下冲出掩体,杀气腾腾的冲向一片混乱的敌人。 “罗科索夫!我来了!”汉斯营长眼珠子都快镶嵌进炮队镜的目镜了,他小声呼唤道,“来吧,罗科索夫!” (本章完) 第110章 瓦西里上尉略懂欺骗 十几分钟后。 汉斯营长看着一连长:“罗科索夫呢?” 一连长摇头:“没抓到,敌人一下子作鸟兽散,但是我们发现了一具高级军官的尸体。” 说着他后撤一步,两名士兵用担架抬着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尸体过来。 看军衔是一名中校,他的地图包还好好的挂在身上,文件包却不见踪影。 汉斯问:“怎么回事?文件包呢?那个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一连长扭头喊了一句,马上有人把文件包送上来,可以看见文件包的背带被弹片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削断了。 汉斯夺过文件包,打开迅速翻阅了一下,发现里面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文件。 汉斯不懂安特语,看不出来上面写的什么。 但他隐约感觉这个非常重要! 这时候通讯排排长跑过来,立正敬礼:“通讯抢通了!” 汉斯立刻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一连长:“把这些全部打包,包括文件和地图,派你最信任的人坐装甲车——不,坐坦克送去师部!等一下,别走,还有这尸体,一起送去!” 一连长转身走了,汉斯则拿起刚刚打不通的电话:“接师部!对对,师部!别管团部了,我要直接跟师长通话,有紧急情况!” ———— 一个小时后。 第十六装甲掷弹兵师师长舒尔茨看着懂安特语的参谋拆开文件包,翻阅里面的文件。 他看着参谋挑出一份文件,眉头拧成了麻花。 舒尔茨忙问:“这是很重要的文件吗?” “不,”参谋摇头,“这是罗科索夫将军这个月给叶卡捷琳娜堡的名媛们买礼物的清单,是写给……装备委员会办公用品采购办的,看来这個罗科索夫捞的油水不少啊。” 舒尔茨冷笑一声:“这不就和帝国的将军们一样嘛,比如那位迈耶大公爵。” 在普洛森军中,议论迈耶大公爵奢华的生活很常见,尤其是容克贵族出身的军官,甚至暗中鼓励部下议论这些。 显然,这份采购清单让罗科索夫这个人的形象变得更加具体了。 舒尔茨:“这些和罗科索夫生活有关的东西就交给帝国情报部门去研究,看看别的。” ———— 此时第一机动集团军指挥所里,瓦西里小声对将军的专属警卫格里高利军士长说:“我编了很多能增强真实感的东西。但是我不敢告诉将军,将军检查的时候我没放进文件里。” 格里高利皱眉:“你又整这些。别这样,你之前吹牛说将军用手枪打下了飞机,结果现在大家都坚信将军用手枪打下了四架飞机了。 “不过……你编了什么?” 瓦西里邪魅的一笑:“绝对能让普洛森人相信,死的这个就是将军的心腹!放心好了,这次欺敌准成功!” ———— 普洛森军16装甲掷弹兵师师部,参谋展开一封折了三折的信,皱着眉头看着上面的内容。 舒尔茨:“这又是什么?” “十四行诗。”参谋答,“写得还不错呢,就是不知道诗里这个舒珊娜是谁。” 舒尔茨:“谁写的诗?” “罗科索夫将军……至少是他署名的,是他自己写的还是参谋代笔就不知道了。” 舒尔茨:“好了好了,我对罗科索夫怎么捞油水怎么泡妞不感兴趣,快找关键的文件!” 参谋放下诗,说:“我先翻地图包吧,也许上面有什么关键的情报。” “你本来就应该先翻地图包!”舒尔茨说。 参谋:“我觉得先看文件确定这个人的身份,以及携带情报的真实性比较好,如果是假情报,我们直接看地图就被误导了。” 说着他拆开地图包,拿出一张地图展开,嘴巴立刻张成了o型。 舒尔茨远远的看去,隐约看到地图上箭头的方向,觉得那是一份撤退计划,便问:“怎么,罗科索夫要跑?” “不,”参谋摇头,“第一眼我也觉得是这样,但是这个地图仔细看有很多问题,比如补给站点的设置太少了,这样少的站点保证不了一支大军的撤退。再就是,这个地图上很多涂黑的地方,您看这里,还有这里,这些黑条应该覆盖了一些关键的文字。” 舒尔茨上前两步,站到参谋旁边,近距离看着这份地图。 “确实有很多涂黑的部分。”他嘀咕着。 参谋说:“不光涂黑,这些涂黑的地方根据安特语的语法,应该都是谓语或者主语部分,涂掉了整个句子都意义不明起来。 “我们的保密部门处理机密文件也是这样。这肯定不是一份撤退计划,肯定不是!” 舒尔茨摸着下巴:“罗科索夫奸诈狡猾,他喜欢战术欺骗,也非常擅长战术欺骗。但是现在他集中了这么多坦克,没办法欺骗了——” 突然,舒尔茨后脑勺发麻:“我知道了,这是罗科索夫的战术欺骗!他用小部队撤退,欺骗我们的空中侦查,让我们以为他要跑了!但实际上他准备进攻! “根据统帅部发下来的罗科索夫的档案,他喜欢在进攻前亲自侦查突破方向,所以我们的装甲掷弹兵营才抓住机会打了他一波! “你快找找地图包里,应该还有进攻计划!” 参谋放下撤退计划,翻了翻地图包,结果没找到进攻地图。他抬起头,对舒尔茨两手一摊:“没有进攻地图!” “怎么可能?”舒尔茨亲自上来翻找了一番,确实整个地图包里面没有进攻地图了。 “不对!”他一拍大腿,“这个地图包里面怎么可能就一份假的撤退地图呢?这绝对有问题!肯定是——” 舒尔茨猛的想起什么,大喊:“快把那个尸体抬进来!快!” 很快,那个“罗科索夫的亲信”的尸体被抬进来,他身上的零碎物件,包括佩戴的手枪什么的全都摆在旁边的框子里。 舒尔茨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盒火柴。 火柴盒子被挤烂了,不少火柴已经从破口掉出来,整个火柴盒差不多空了。 舒尔茨:“看这个火柴盒!这个人受了重伤,已经没办法打开火柴盒了,就把火柴盒压烂,拿出了火柴!” 懂安特语的参谋灵机一动,拿起地图包看了看:“这有血手印!他打开过地图包!还有包里的血迹也可以解释了!” 舒尔茨一把抓起尸体的手:“看!他的指甲被烧黑了!他把记载了罗科索夫真正计划的地图烧了!” 这个瞬间,房间里所有人对这位逝去的敌军军官充满了敬意。 舒尔茨放下这人的手,轻轻摘掉自己的帽子:“罗科索夫的亲信都是这样的人啊,难怪他能一直打胜仗呢。” 参谋长问道:“要厚葬他吗?这样也能鼓舞我军的士气,激发将士们和敌人比一比的斗志。” “不!”舒尔茨摇头,“我们只把推测写在报告里,上面可能不信。把这个尸体一起后送,让集团军司令部用飞机送到后方去!这样情报部门也会同意我们的判断!找开车最疯的司机,把这些全部后送!” ———— 第一机动集团军司令部,整个司令部都在为撤退做准备,瓦西里则因为刚刚完成欺骗工作,制作了一箩筐的假文件,所以暂时放假。 他靠在墙上看着司令部里的人忙活,忽然笑了。 格里高利问:“笑什么?” “我跟你讲,这次这个欺敌,是我最高杰作,比以前欺骗性强几个数量级!敌人一定会被骗到。我甚至想建议将军不设置后卫部队,就这么开润!” 瓦西里说话的时候,脸上写满了得意。 格里高利摇头:“将军不会这样的,我们将军很奇怪,打仗看着很莽,但其实很多地方还挺保守的,有很多手准备。他不会不留后卫部队。” 瓦西里:“是啊,他不会的。而且还会自己亲自在最后面,你信不信?” “我信啊。”格里高利笑了,“那时候就由我,和布西发拉斯来保护将军的安全。” 瓦西里:“我以为是忠诚的422号坦克呢。” “普洛森人才唱‘只有那忠诚的战车会给我们一个钢铁的坟墓’,将军不会的。我跟着将军出生入死这么多次了,我告诉伱,他没有一次是准备死在冲锋中,没有一次!他坚信自己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情况下,作出了决死突击的行为。” 格里高利远远的看着被巴甫洛夫按在位置上审批撤退相关的各项计划的罗科索夫。 “当你多次从地狱归来之后,你能看出哪些男人决心去死了,”格里高利说,“比如在阿格苏科夫,我看出来皇太子已经不准备活了,我想将军也看出来了。还有将军的父亲,老头子身上那种味道相当的浓厚。但同样的要赴死的气氛,阿里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身上一次都没有过。” 瓦西里咋舌:“这句话我得写在笔记里,将来有人写将军的传记,我就给他,一定要出现在将军的传记里。” 格里高利摇头:“还是不要了,我只是个大老粗。” “我知道,刚刚气氛这个单词你还拼错了。” “什么?拼错了吗?” “对,还有赴死,也拼错了。” 格里高利骂了句,然后笑道:“那麻烦你修改得有文采一点。” “我会的。” (本章中格里高利的话都是瓦西里修改过的版本) (本章完) 第111章 开溜! 915年7月28日中午,第一机动集团军的撤退行动开始已经差不多六小时了。 王忠还在仓库改的司令部里,看着参谋们焚烧不准备带走的文件。 因为不确定敌人会不会上当,所以王忠选择自己留下来率领断后部队,而波波夫则去本地教会,监督本地人的撤退行动。 把本地人全撤走的话,敌人到了这边就没办法雇佣民夫,整体的推进速度会变慢,所以波波夫的工作也很重要。 至于巴甫洛夫,他现在正在指挥参谋们烧东西,等烧完就会带着集团军部的参谋文员趁夜出发。 王忠双手叉腰,看了半天觉得无聊,扭头问瓦西里:“你这个欺敌,能行吗?” 瓦西里眨巴眨巴眼:“怎么?您都准备好后卫部队了,不行您也能挡住不是吗?” 王忠挠挠腮帮子:“说是这么说,但那伤亡可就大了,我们这个集团军你知道的,老兵多,高中生也多,损失起来是真的心疼啊。尤其是那么多我到处要来的高中生,我希望他们尽可能的活下来,以后都是部队的战斗骨干啊!” 瓦西里看了看王忠的侧脸,说:“放心好了,我给你讲讲我怎么编排的。你听完就知道了!” 于是瓦西里开始讲自己安排的东西。 十五分钟后,王忠骂道:“你安排的很好,但你可以让我知道啊,为什么还要弄一套应付我的审核?” 瓦西里:“我不确定您会不会同意把假的进攻计划烧掉啊,有点太冒险了,万一普洛森的情报人员联想能力没那么丰富,那不就糟糕了?” 王忠眨了眨眼:“确实,他们死板起来是真的死板,这点我已经见识过了。” 瓦西里:“所以您看,您做好后卫的准备是对的!” 王忠正要回话,涅莉端着个托盘过来:“你们吃点吧,煮饭队已经撤了,后面就没热饭吃了。” 王忠抽了抽鼻子:“核桃酱?” “是的,本地人把自己藏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不想留给普洛森人,所以今早的饭特别丰盛。”涅莉说。 王忠拿起面包,一掰两半,塞了一半给瓦西里,自己拿另一边怼进核桃酱里面一通搅和,抽出来的时候面包都吸饱了核桃酱,酱汁稀稀拉拉的滴在托盘上。 他美滋滋咬下去,核桃酱的醇香在口中扩散。 如果面包味道不像硬木头那就更好了。 哎,不敢想这个核桃酱拿来蘸油条会有多好吃,可惜了可惜了。 王忠咔滋咔滋的啃着面包,还伸手捏了一截酸黄瓜扔进嘴里,这個瞬间他确实感受到自己已经是个毛子了——不对,是个安特人了。 这样想的时候,他格外清晰的感受到了腰间装着可萨莉亚的泥土铁盒的重量。 这次一撤退,离可萨莉亚的黑土地就更远了。 虽然王忠知道将来会打回来,却还是不免惆怅。 等回到可萨莉亚,一定要去看看皇太子殿下和自家老爹的坟,带上最好的酒。可惜目前还不知道普洛森人把他们葬在哪里了。 等光复可萨莉亚的时候,肯定会抓到很多普洛森俘虏,到时候狠狠的审问他们好了。 王忠默默的想着这些,竟然把面包没有蘸酱的部分也全给造了。 涅莉举起牛奶杯:“喝点牛奶吧,这样干吃面包对胃不好。” 王忠这才摆脱沉思,接过牛奶一口气喝光。 就在这时候,彼得修士连着闪避了两拨搬东西的参谋,挤进了仓库。 他看到王忠就远远的喊:“将军!侦察机!侦察机来了!” 王忠:“知道了!放心吧,这次我们不怕侦察机!” 喊完他才小声补了句:“如果敌人上钩的话。” 瓦西里一边吃一边说:“我觉得准上钩,不上钩现在已经在对我们的阵地进行炮火准备了。” 彼得修士又喊:“那我撤退了!该死,什么时候才能不撤退啊!” 他这话出口的瞬间,王忠感觉房间里很多人都抬起头。 是啊,什么时候才能不撤退啊?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问题。 于是王忠铆足了劲大喊:“今年年底!我向大家保证,今年年底就会开始反击!今年年底往后,我们不会再撤退!” 彼得修士听见了,站在原地盯着王忠看了几秒,然后高高的举起手,竖起大拇指:“圣安德鲁保佑你,将军!” 说完修士转身大摇大摆的跟着搬东西的人离开了仓库。 瓦西里:“年底真的能不撤退吗?” 王忠:“能的,相信我。” ———— 普洛森侦察机510号。 观察员大喊:“地面上安特人在撤退!和我们得到的情报一样!妈的,看着就像是真的在撤退一样!” 因为就是真的。 内线里传来机长的声音:“敌人竟然没有燃烧轮胎制造黑烟,他们要是真的撤退的话,怎么可能这样。” “说得是啊,狡猾的罗科索夫。”观察员赞同道,“我认为我们可以发报向司令部确认了。安特人真的在欺敌,进攻应该很快会开始!” 电报员:“我发报了?” “发报吧!”机长说,“这次要让罗科索夫好看!” ———— 舒尔茨这个时候正在亲自视察防御工事。 “这个坦克掩体挖得不错,但是坦克开进来之后射界会被草挡住。”舒尔茨看向东方的大草原,“我们要把草都烧了。组织人开辟防火带,等风向合适就点火!反正我们不进攻,存着那么多燃料也没用。” “是,将军!”装甲掷弹兵团的团长立刻答道。 舒尔茨继续沿着防线走。 装甲掷弹兵们全都脱光了膀子,热火朝天的挥舞着工兵铲,挖坦克掩体,挖散兵坑,还有往编织袋里填土做沙袋。 舒尔茨一边走一边说:“加把劲!让罗科索夫碰个头破血流!让他知道我们普洛森人才是防守的好手!让他见识下什么叫帝国铁壁!” ———— 普洛森帝国境内,鹰巢。 吉尔艾斯看着刚刚更新的地图:“我觉得不对劲,陛下。敌人侧翼崩溃得太快了,不像是已经增兵的样子。如果罗科索夫要进攻,他肯定要增兵挡住我们的右勾拳。” 皇帝也双手交叉在胸前:“确实有点奇怪……但是难道下面送上来的一切,都是精妙的骗局吗?我们可是在分析完尸体之后,厚葬了那位罗科索夫的亲信!” 吉尔艾斯:“去年,罗科索夫在可萨莉亚的村庄里,声称埋了很多诡雷。到现在我们驻扎在这个村庄里的后勤转运人员,还在提心吊胆呢。 “这个人很擅长欺骗。” 皇帝:“如果只有那位心腹身上的文件,我可能会怀疑。但是克拉特局也提到了罗科索夫有可能进攻。” 吉尔艾斯:“克拉特局也提供了能导向罗科索夫不会进攻的情报啊。” “当然,自相矛盾的情报很常见,这种时候就需要我们作出判断了。”皇帝看着地图,“罗科索夫的目标是牵制我们,掩护博尔斯克方面军撤退到拉乌尔山。这个目标还没有达成,至少没有完全达成,博尔斯克敌人的重兵集群,还有一些部队距离拉乌尔山口六十公里呢。不,他不会撤退的。” 吉尔艾斯:“但是……现在我们在南线的集团军也没有力量彻底消灭这些部队了。因为补给线太长了,还都是基础设施很差的草原。 “南安特的草原和可萨莉亚的草原不同,可萨莉亚那是到处是村庄,基础设施比我们国内差,却比南安特强多了。可萨莉亚能雇佣的当地民夫也多……而南安特,敌人可以把所有居民一起撤走!” 皇帝咋舌,在地图室里来回走了几遍之后,说:“让空军努努力,也许能把退向山口的残兵败将干掉。就算干不掉也没事,那边都是山区,没有资源,也没有多少工业,更没有石油。 “我们的主要目标,还是向东,打到阿巴瓦罕!为此我们必须挡住罗科索夫的反击!” 吉尔艾斯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 那之后,几天过去了。 罗科索夫根本没有进攻。 7月31日,叶伊斯克。 舒尔茨进入一间民房,直奔厨房,拉开灶台的盖子。 里面是还没熄灭的木柴。 这时候传令兵进了房间,大声报告:“将军,所有的房子都查过了,灶台都有火,明显敌人才离开没多久!我们还在马厩里发现了喂马的痕迹,推测是敌人骑兵部队留下的!” 舒尔茨深吸一口气:“罗科索夫留下了骑兵,每天烧灶制造炊烟骗我们!他妈的,我要出城看看外面的坦克怎么回事!” 二十分钟后,舒尔茨从“坦克”上掰下一块泥巴,然后下面露出了普洛森坦克的灰色涂装。 “什么玩意?”他骂道,突然歇斯底里起来,抢过警卫的步枪,用枪托狠砸坦克表面。 因为天热缺水,泥巴都干了,脆得很,一砸全崩了。 于是普洛森的黑色十字和战术编号都露出来了。 这是一辆被击毁的普洛森坦克。 “罗科索夫啊啊啊啊!”舒尔茨仰天长啸,“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伱!” (本章完) 第112章 罗科索夫班师回朝 距离圣叶卡捷琳娜堡130公里的无名小站。 虽然是无名小站,却有至关重要的加水和加煤设施,所以大部分军列都会在这里暂时停下,为了掩护停下的军列,这里布置了高炮部队,还设置了野战机场,渐渐的让小镇也人丁兴旺起来。 王忠乘坐的司令部列车也在这里暂时停下。 第一机动集团军的三巨头在撤退到亚尔维克的时候就再次集中在一起了。 毕竟集团军收缩回来就可以撤退休整去了,并不需要承担苏哈亚韦利河的防御任务,在上火车之前自然要重整整个集团军的战斗序列。 高尔基大将的方面军放走了第一机动集团军这支损耗严重的生力军后,从预备役方面军薅过来两个齐装满员的集团军。 只有普洛森人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巴甫洛夫和波波夫一下火车就开始吞云吐雾,不抽烟的王忠默默的远离了他们,在站台上溜达。 这时候装电台的车厢上跳下来个通讯参谋,飞快跑到王忠跟前:“报告!从亚尔维克来的电报。” 王忠拿过电报,扫了眼。 巴甫洛夫问:“有什么消息吗?” 王忠:“没什么,留下来每天烧灶台的骑兵团全跑回来了,只有几十人在敌人飞机扫射的时候阵亡,可以接受。” 波波夫笑道:“这么大规模的撤退,只损失几十个人,然后你说‘可以接受’?要求不要太高,这哪儿是可以接受啊,这值得一個欢呼:‘太好了!’” 王忠举起双手:“太好了!” “太敷衍了!”波波夫说。 王忠耸了耸肩,把电报交给靠过来的巴甫洛夫,让他负责归档。 巴甫洛夫扫了眼电报,马上折起来交给身后的参谋,然后掐了烟问道:“回到圣叶卡捷琳娜堡之后做什么?” 王忠:“先把坦克搞定,让我们的精锐坦克手,能坐上合格的坦克。你看看现在t34是什么玩意,本来双人炮塔就毁了态势感知能力,现在发动机和炮塔前装甲又粗制滥造,多少经验丰富的坦克手被坑死了。 “回去就先把导致这些问题的负责人枪毙。 “再就是,看看能不能弄点适合城市作战,以及对钢筋混凝土永固堡垒攻坚的东西。比如380毫米火箭弹什么的。” 没错,王忠想要弄个虎式突击炮那样的东西。 只不过要简单一点,便宜一点。 虽然把b4重型榴弹炮推到500米内发射也是一种解决办法,但是b4太脆弱了,打巷战终究有点问题。 王忠站在站台上,看着通往圣叶卡捷琳娜的铁路,思绪已经飘到了不远的未来——915年冬季,在瓦尔岱丘河畔的某个城市,绞肉之后筋疲力尽的普洛森军队被百万大军包围…… 这时候电台车厢又下来一个参谋,飞快的跑过来。 这次是巴甫洛夫接过电报,他看了眼,对王忠说:“博尔斯克方面军也全部撤到了拉乌尔山口,现在正式改编为拉乌尔山方面军。现在看来我们行动完全成功了。” 王忠点头:“很好。给瓦西里记功,塞进学校学习半年,升个少校。” 瓦西里就在不远处听着呢:“啊?我还要去学校?不要啊,我想跟将军您一起打仗啊!” 王总:“我这半年应该也没别的事情,我孩子快出生了!应该要在叶卡捷琳娜堡待半年左右吧。” 这时候,王忠看见好几辆吉普车开进车站的大门。 巴甫洛夫也看到吉普车队了,嘟囔道:“感觉是来找我们的啊。但是这个小镇没有能找我们麻烦的司令部啊?” 王忠:“但有机场,说不定……” 其实他已经通过外挂,知道来的吉普车上是谁了,也知道他们来干嘛的。 但他只能演戏。 吉普车上下来一票校官尉官,在一名上校的率领下大步流星的走向王忠。 上校身后的列兵捧着明显是装军衔和勋章的盒子。 一行人到了王忠跟前,齐刷刷的立正敬礼。 王忠回礼,问:“怎么了?” “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公爵,我们来传达军令部的最新命令,您被晋升为罗科索夫上将。” 王忠皱眉:“我没打什么胜仗啊?” 巴甫洛夫说:“也许确实现在的战果比去年少得多,但是你已经指挥一票中将军长了,再顶个中将军衔不合适。军令部应该也是考虑到这点。” 王忠想了想,确实。当上将也没什么不好,离成为大将指挥方面军也就一步之遥了。 于是他说:“知道了,感谢军令部的信任。” 上校盯着他,欲言又止。 巴甫洛夫提醒道:“还有陛下。” 王忠:“哦对,感谢军令部和沙皇陛下的信任。” 上校点点头,把任命交给王忠,后撤一步让出位置。 端着军衔的列兵上前来,一名上士到王忠身边,询问道:“可以吗?” 王忠点头。 于是上士取下了王忠的军衔,拿起新的军衔给他戴上。 王忠整理了一下衣服,笑道:“很好,等回家可以跟柳达装一下!” 但上校又站到了他跟前,朗声道:“接下来,传达军令处对第一机动集团军司令部的命令。你部应立刻改编为巴拉斯远征军司令部,前往阿巴瓦罕接收远征军部队,并且为巴拉斯特别军事行动做准备。” 王忠眉头拧成麻花,怎么还整上特别军事行动了? 等等,好像之前确实有消息,说巴拉斯的国王要倒向普洛森,联合王国准备弄巴拉斯,安特这边会出远征军。 这个远征军竟然是由我来领导是没想到的。 王忠:“我可不可以先回家看看我妻子和快出生的儿子?” 上校:“军情紧急,请您谅解。” 巴甫洛夫:“我们先过去,反正一开始的部队接收、计划制定你都帮不上忙。你去叶卡捷琳娜堡看老婆,尽快和我们汇合就好了。” 王忠看了眼巴甫洛夫:“你不回家吗?” 参谋长耸了耸肩:“这不是照顾我们的司令官阁下嘛,快去快回。还有,你跟着部队一起会圣叶卡捷琳娜堡,对部队的士气也有好处,不然伱去巴拉斯打仗不带老部队,有不少战士要闹情绪的。” 瓦西里:“我就闹情绪了,能不能不要让我去学校啊,我觉得上尉也不错了。” 王忠看着他:“那你跟我一起回叶堡,然后去学校。” “还要去哦!” 于是,新的征程继续。 (下卷见) (本章完) 本卷总结以及六月总结以及请假 三合一的总结。 先贴6月的更新情况吧。 这个图肯定很多黑子要开心了,“哎呀比上个月少了说明快太监了”,这样的言论一定能看到。 其实这个月更得少,主要是因为中间有個活动,去黄山参加阅文集团的笔会了。 我获得了穿拖鞋征服黄山的成就,脚上喜提一堆磨破的伤口。 7月更新量应该会恢复。 六月月票一共134639票,2000加一更应该是67.3更,算68更,已经更了12更,还欠56更,另外还有5月拖延下来的盟主更新。我想凑个整吧,给你们算81更,总共99八十一难,等我这加更加完,正好8月20号黑神话发售,我们一起爽玩,如何? 当然如果我算错了,你们圈一下运营官,运营官会提醒我的,到时候就按照正确的数量来,不会少你们更新的。 说回这一卷。 这一卷其实有些地方,可能会让普通的读者觉得不够爽,比如普洛森太强了,太能打了,没有酣畅淋漓的大胜。 这个问题吧,主要还是现在还是前期,等书里面的时间到917年,那能阻止罗科索夫推进的只有他的后勤状况,后勤能扛住他能一直推进。 但是炮火弧线终归是一本网文,还是要让读者爽一爽的,所以下一卷就是奖励关,远征军摧枯拉朽横扫巴拉斯高原,罗科索夫饮马恒河边,见识下带英的魔女,以及印度的湿婆舞娘。 等打通了巴拉斯,某格勒也进入最艰难的阶段了,休整完毕的第一机动集团军加上班师回朝的远征军,罗科索夫终于成为方面军司令,大酱啦! 下下卷的内容就是转折点,接着大反攻,大包围,摧枯拉朽横扫南安特草原。 说太多也没用,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另外,7月还有个和微博大v安迪斯晨风搞的活动。活动细则在下面: 活动通知 本书《炮火弧线》将在七月份与作家安迪斯晨风联合展开活动。 奖品为安迪斯晨风的作品:《一本不正经的博物志》系列、《餐桌上的文化课》系列 参与方式: 一、我们将采取月票抽奖的模式,投给本书《炮火弧线》一张月票,即可获得一次抽奖机会,票越多,中奖几率越大,本次活动允许重复中奖,但一人最多只可中两次,若抽中第三次,则顺延一位。 抽奖结果将于八月初在b站直播开奖,随机抽取月票纪念册编号,抽中即是中奖,请关注b站账号——不能精品神巫六。 (上图就是月票序号的位置) 奖池:《一本不正经的博物志》二十套,每套两本、《餐桌上的文化课》二十套、每套四本。 二、其次将在微博采取转发抽奖的模式,获奖者由系统评选。 微博活动分为两次,7月1日至7月15日,活动奖品为《餐桌上的文化课》系列图书,7月16至7月31日,活动奖品为《一本不正经的博物志》系列图书。 请关注微博账号——安迪斯晨风。 奖池:《一本不正经的博物志》十套,每套两本、《餐桌上的文化课》十套、每套四本。 最后,因为完结了一卷,照例休息一天,正好也是节日,大家欢度节日吧。 我们7月2日新卷再见! 第1章 重逢 915年8月3日,王忠的靴子踩在站台上的瞬间,乐队开始演奏。 不过王忠注意力完全不在乐队上,他直勾勾的看着挺着大肚子的柳德米拉,三步并做两步就冲上去,想要拥抱挚爱。 但到了跟前,他突然想到这样抱上去,劲太大会不会弄疼她,便改了主意急刹车。 柳德米拉:“你直接抱上来我也不在意的。” 王忠:“你不在意,但我没法问孩子的意见啊。亲爱的,我回来了。” 说着他郑重其事的拥抱妻子——准确的说是未婚妻,毕竟只是订婚。 拥抱结束的时候,王忠正要放手,柳德米拉却收紧了手臂,主动吻了上来。 王忠感觉自己舌头都快被嗦掉了。 一分钟后,柳德米拉一边咂嘴一边松开手拉开距离。 王忠:“你这表情不像是刚刚吻完丈夫,像刚啃完猪头。咸淡怎么样?腌透了吗?” 柳德米拉微微蹙眉:“我第一次吻你,你也是这么说的。” 王忠大惊:“真的吗?” 柳德米拉笑而不答。 坏了,都穿越那么久了,穿越前看的相声段子还在追逐我。 王忠为了掩饰尴尬,强行把话题转到自己即将出生的孩子身上,摸着柳德米拉的肚子问:“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几天后,”女孩笑道,“你真是掐着点回来的。” 王忠:“那你得感谢普洛森啊,他们要是没有被我的欺敌计划骗到……没有被我提出,瓦西里落实的欺敌计划骗到,我现在估计还在带着后卫部队且战且走呢。” 柳德米拉微笑着接了一句:“就像去年那样对吗?” 这一瞬间,王忠脑海里飞速掠过一大堆画面,全是去年且战且走的记忆,而且每个画面都有柳德米拉。 王忠小时候,学过一篇课文叫《刑场上的婚礼》,老师在台上分析敌人的残暴、英雄的勇气和乐观主义,台下不懂事的王忠却在羡慕主角,觉得相爱的人牵手慷慨赴死,让敌人的枪声做婚礼的礼炮太特么浪漫了。 后来作业要写课文的读后感,王忠把真情实感写了,拿了个不及格。 现在,王忠突然发现,自己拥有了当年一直憧憬的血色的爱情。 于是他说:“我突然想,我们把结婚推迟一点,用轰向普洛森尼亚的炮声来做结婚的礼炮,会不会特别浪漫?” 柳德米拉没表态,周围听的人全欢呼起来了:“好!” 瓦西里来了句:“再把普洛森皇帝抓了,枪毙在教堂前助助兴。” “好!” “这可太好了!” “乌拉!” 在周围的人知道王忠说了啥,远处的人不知道,就听见喊乌拉,而且气氛很高涨,于是跟着一起喊“乌拉!” 王忠赶忙做手势,压下莫名其妙就开始的欢呼,场面刚刚得到控制,柳德米拉就说:“我不同意,我等不了那么久。要不你快点打败普洛森,就明年攻入普洛森尼……” 王忠赶忙捂住她的嘴:“别啊,伱这说出来,明天晚上酒馆里就该说我预言明年胜利了。” 瓦西里:“明天?哼哼,你太小看大家了,今晚就该这么说了!” 王忠微微皱眉,扭头看着瓦西里:“我们夫妻俩团圆,你怎么总插嘴呢?” “因为和我团圆的人没来。”瓦西里认真的看着王忠,“我现在很焦虑。” 王忠本来想开玩笑,但柳德米拉拽住他。 普洛森最近虽然轰炸叶堡的次数减少了,但毕竟偶尔还是会炸一下意思意思,也许女孩已经死在了轰炸里。 如果是这样拿这个来调侃瓦西里就不太好。 另外,女孩要是给瓦西里戴了绿帽子,那调侃他好像也不太好。 所以王忠拍了拍瓦西里的肩膀:“会来的!” 妈的,感觉就像五条悟说“会赢的”一样。 卧槽,我居然还记得五条悟这个名字! 王忠突然涌起的乡愁被远处高亢的呼喊打断: “瓦西里!我亲爱的瓦西里!” 王忠看向瓦西里:“是不是你妈妈来了?” 柳德米拉狂掐王忠的胳膊。 瓦西里看了眼王忠,嘴上那笑容都掩饰不住:“是我的安特女人!” 说完他摘下帽子举高了挥舞着,一边挥舞一边喊:“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 他一边喊一边向女孩那边跑去。 其他人见状纷纷让路,终于,两人像两颗炮弹窟嚓一下撞在了一起,然后就开始互相啃。 王忠指着瓦西里问柳德米拉:“刚刚我们也像这样吗?” “我觉得差不多。”柳德米拉笑道,然后挽起王忠的手,“走吧,回家!今天你不准工作!” 王忠:“放心,工作全被巴甫洛夫带走啦!他现在还在去阿巴瓦罕的路上,和整個司令部一起连轴转呢。 “战斗员们只要休整就好了,参谋和文员们要考虑的就多了。” 柳德米拉想了想说:“我给他们准备一点礼物吧?现在首都的供应情况比你们出发的时候好很多,可以给他们发质量比较好的内衣裤了。” 之前内衣裤这种不重要的东西,全是容易量产的化纤产品,冬天穿不保暖,夏天穿热得要死,出了汗还贼难受,跟一层水贴在你皮肤上一样。 王忠:“我想后勤部门会给他们补充这些东西的,你不如手写感谢信,让巴甫洛夫给他们念一念,或者组织他们在后方的家人,拍点照片给他们送去。” 柳德米拉轻轻点头:“不说了,回家吧。” 她拖着王忠往车站大门走,所有人都忙不迭的给两人让路。 忽然,野生的联众国摄影师出现了! 镁光灯噗的一声喷出烟雾,特殊的气味立刻钻进王忠的鼻孔。 “照了张好照片!” 摄影师喃喃自语的同时,麦克记者出现了:“将军,欢迎您凯旋归来。听说您马上就要前往阿巴瓦罕,准备指挥对巴拉斯的入侵?” 王忠:“我们进攻巴拉斯,是为了防止巴拉斯倒向邪恶的普洛森帝国,这是世界正义战争的一部分,用入侵这个词不准确。” 麦克记者:“当然当然!是我口误了。请问您对这次和联合王国的共同行动怎么看?我是说,您觉得联合王国的军队可以信任吗?” 王忠:“当然,我看皇家空军表现相当不错,期待和他们的合作。还有皇家海军,虽然他们被扶桑帝国打得没脾气,但他们刚刚击沉了普洛森的海军骄傲,实力应该也很可靠。” “您是故意没有提联合王国陆军吗?”麦克记者似笑非笑的问。 王忠:“当然不是,我听说这次参与行动的有巴拉哈的王牌,廓尔喀步兵,我很期待他们的表现。” 这次联合行动,联合王国主要出动驻巴拉哈部队,除了少量正规联合王国陆军,主要兵力都是巴拉哈当地部队。 王忠对巴拉哈当地部队的战斗力持怀疑态度,毕竟地球那边三哥部队上百人被我军五个人打出了钳形攻势,最后全部投降,还留下了一句名言:敌军非但不向我投降,还胆敢还击。 作为一个赛里斯人,确实没有办法看得起巴拉哈。 麦克记者仔细观察王忠的表情,说:“看出来了,打从心底里蔑视巴拉哈和联合王国的陆军!” “我什么都没说啊!”王忠提高音量,“你不要编排啊!” 麦克记者无视了王忠的话,继续问:“那您对联众国派遣陆军参与这次进攻一事怎么看?” 王忠:“我很怀疑联众国能否把陆军部队送到距离本土这么远的地方……” 柳德米拉;“这种事在这里谈不好吧?不会泄密吗?” 王忠:“不会,这种基本等于阳谋,关键就算普洛森知道,他们也派不出多少部队到巴拉斯,顶多一些轻装部队。” 麦克记者摇头:“我其实不能理解巴拉斯的高层,这种情况下倒向普洛森不就是找死吗?” 王忠:“你没看过巴拉斯国内状况报告吗?联合王国和我们这边的世俗派都在扶持当地力量,我们都想消灭专制君主国。他们只是最后挣扎一下。” 柳德米拉再次打断王忠:“还是上车再聊吧,我可以坐另一辆车,让你们一路聊个够。” “也行。”王忠点点头。 ———— 与此同时,普洛森境内,鹰巢。 “我们帝国最新锐的战列舰!海军骄傲,居然被老式双翼机给打坏了船舵!”普洛森皇帝用力敲着桌子,“你们的防空呢?” 海军元帅低着头,没有说话。 倒是吉尔艾斯开口了:“在那之前我们也摧毁了联合王国的海军骄傲,并且重创了最新锐的乔治五世号,我想……” 皇帝坐下来,用手扶着额头:“我们一直宣传我们的科学技术世界第一!然后呢?我们的新式重型坦克被一直瞧不起的安特人的新式坦克碾压!我们最新的战列舰被双翼机打坏了舵! “民众会怀疑我们是不是世界最优秀人种的!” 宣传相站出来:“放心好了,在民众那里,我们的海军骄傲战斗到了最后,消灭了敌人五条战列舰才沉没,民众会歌颂海军官兵的英勇,并且泪流满面的。” 皇帝沉默了几秒,叹气道:“也只能这样了。让科学院加快反舰导弹的研究,只靠传统的海军,我们怕不是永远没有机会打败联合王国和联众国了。” 外交相上前一步:“也许可以靠扶桑帝国的舰队。” 皇帝哼了一声:“海军评估过扶桑帝国送来的资料,结论是他们完全不是联众国海军的对手。战争要继续下去,就必须推进蓝色方案,攻占阿巴瓦罕,夺取石油,切断给安特输血的生命线!” 皇帝顿了顿:“当然,还有支援巴拉斯皇室的战斗,等占领了阿巴瓦罕,我们就可以船运陆军去巴拉斯。” 这时候大门忽然开了,机要秘书拿着电报进来:“报告!埃尔文上将急电。” “念!”皇帝大手一挥。 机要秘书低头大声念出来:“我看到尼罗河了。” (本章完) 第2章 沙漠之狐 北非,马穆鲁克境内。 埃尔文·乔纳斯·欧根·罗美尔上将蹲在尼罗河边,举起相机,把蔡司公司特别为他订制的镜头对准了河上的小舟。 船上没有人,估计看到普洛森军的坦克就跳船逃跑了,小舟在半满的风帆推动下缓缓的向下游飘去。 埃尔文不断用拇指扳动卷片器的杠杆,就像一个熟练的枪手在拉枪栓,尼罗河的风光被尽数记录在了胶卷上。 他身后,一名通讯兵拿着电报跑过来,却被副官拦住了。 副官小声说:“没有特别重要的情况,不许打搅将军摄影。” “让他过来吧。”埃尔文上将说,“只是读个电报不会打断我摄影。” 通讯兵立刻跑到埃尔文跟前大声报告:“下游侦查部队急电,发现联合王国浅水重炮舰以及七艘河防舰正配合装甲部队南下。” 埃尔文一边用相机的镜头寻找水鸟的踪迹,一边说道:“来得比想象的快啊,我们的水雷运过来没?” 副官:“还没有,目前我们缺乏封锁河道的资源。将军,突进太快把所有部队都榨干了,我们打不过皇家海军的舰队。” “谁都知道我们打不过。敌人也知道,所以可以赌一手。”埃尔文继续用相机记录美景,“利用敌人大意,出其不意的获得胜利。所以水雷到底在哪里?嗯?海军怎么说?” 副官耸了耸肩:“海军刚刚被干掉一艘最新型战列舰。” 埃尔文大惊:“什么?联合王国在亚历山大驻守的舰队旗舰不是一艘破旧的老船吗?不是说那船航速都开不到27节吗?怎么能打败我们的最新型高速战列舰?” 副官:“不是在地中海……总之目前我们没有水雷可以封锁河道。而且补给已经快见底了。” 埃尔文骂骂咧咧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万般无奈的盖上了相机的镜头,小心翼翼的把机器装进专用的保护套里。 埃尔文:“没有水雷封锁不了航道,我们弹药又不足,和敌人舰炮以及炮兵对射并非上策。” 他沉思了几秒,叹气道:“撤退又太可惜了,只能在敌人战术僵化死板上做文章了。” 副官疑惑的问:“要怎么做?” “伪装。尼罗河两岸都是泛滥平原,你看这么多树木水草。”埃尔文又跺了跺地板,“还有这个地面,这么适合挖掘的地面不利用一下就太可惜了。” 副官:“您打算……” 埃尔文扭头看向北方,似乎他的目光一直向北,抵达了整个战场的最北端。 “我一直在研究安特那位罗科索夫的战术,我们大多数将军都对他那一套嗤之以鼻,认为是小孩子打架才会用的雕虫小技。但我不一样。” 埃尔文顿了顿,继续说:“雕虫小技又如何?能赢得战争就是战争的艺术。所以我们模仿一下那位罗科索夫,用摩托车,拖着这些树枝,在沙漠上奔跑,营造出坦克大军正在撤退的假象。 “而我们的大部队,就埋伏在尼罗河畔泛滥平原上。” 这时候非洲军参谋长也急匆匆的赶来,刚好听到最后一句,便惊呼:“那要怎么面对敌人的浅水重炮舰呢?那船以军舰的标准防御很烂,但是抵抗我们的88毫米炮已经足够了,我们的150炮也不一定能伤到它啊!” 埃尔文用食指点了点脑壳:“开动脑筋啊。我们可以用88炮和150炮干掉护航的内河炮艇,然后用船冲到浅水重炮舰上登船啊。” 参谋长和副官:“诶?” 埃尔文继续说:“我研究过情报部偷来的敌人浅水重炮舰图纸,他们大部分副炮没有装甲,用重机枪和机关炮扫过去能大量杀伤敌人的人员,当然还有坦克炮以及150榴弹炮。 “而浅水重炮舰的主炮,30秒才能齐射一轮,只要我们注意布阵,就不足为惧。夺取战舰之后,我们可以在上游的利波尔湖掉头,开回去,攻击亚历山大。拿下了亚历山大,我们就有补给了!” 副官和参谋长对视了一眼。 参谋长:“这也太天马行空了,将军,太冒险了!” 埃尔文看着参谋长:“你觉得我们到目前为止,战斗行动有哪一次不是在冒险的?” 参谋长想了想答:“刚出利比亚的时候——” 埃尔文连连摆手:“不不不,我说的是从皇帝陛下开始征服之后啊。梅拉尼娅战役的时候,其实我们只有少量的三号四号,为了推进顺利,启用了勃兰登堡部队。 “北方战役更是如此,大规模使用空降兵突击敌人海岸堡垒群,还有冒险的登陆作战。那個计划不天马行空吗? “加洛林战役,让坦克部队从森林穿过,不冒险吗?还有低地国家战役,用空降兵提前夺取安特普,这都是前所未有的、天马行空的想法啊! “这是我们普洛森的光荣,而现在我们将会在这里延续这光荣。当我们把马穆鲁克纳入帝国版图,就不会再有人记得罗科索夫了,人人都会称颂我们,称颂我。” 参谋长依然一脸憋屈的表情,但是他没有再反驳。 而副官已经兴奋起来了:“确实。现在这个局面,敌人也会认为我们只能跑,我们一定能打敌人个措手不及!太棒了,将军,您果然是帝国第一名将!” 埃尔文露出苦笑:“不,如果我有水雷,能用水雷封锁河面,我才不会这样。但是我们没有水雷,没有啊!妈的,我早就跟海军说我要水雷,怎么还没送过来! “我也跟空军说了我要水雷,空军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要用大型水上飞机送过来,最后也没有送!” 这时候就连参谋长都露出了感同身受的表情:“要不是海军和空军这么无能,我们的后勤也不至于这么紧张。” 埃尔文:“不要紧,拿下亚历山大,我们就有补给了,甚至可以发动新的攻势,彻底封死那条运河,卡住联合王国的脖子!” ———— 8月4日,安特首都圣叶卡捷琳娜堡。 王忠一边伸懒腰,一边来到餐桌前,拿起已经摆在桌上的报纸。 看到头版头条的瞬间,他所有的倦意都飞走了。 普洛森帝国打败联合王国河防舰队逼近亚历山大? 什么鬼? 一觉醒来世界线变了? 这给我干哪儿来了,还是安特吗? 王忠赶快看了眼报纸的名字,确实还是安特的报纸。 他再拿着报纸跑回房间,揉了揉正在梳头的柳德米拉的前装甲,确定还是自己老婆。 柳德米拉一脸问号:“怎么了?报纸上有什么消息吗?” 王忠再次看向头版头条:“不知道啊,有条非常科幻的消息,他(指沙漠之狐)是怎么做到的?” 非洲军就那个逼补给状况,还能沿着尼罗河逼近亚历山大? 王忠:“我得去打个电话,打几个电话!” 说完他又风风火火的跑走了。 柳德米拉和涅莉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一起耸肩。 ———— 王忠到处找人确认情况的同时,尼罗河畔,埃尔文把自己心爱的相机交给副官,然后站到河边,摆出正在眺望河上悬挂普洛森旗帜的浅水重炮舰的姿势。 副官找了下位置,按下快门。 埃尔文:“不对,我不应该这样站着拍,开辆长管四号过来!” “是!” 无线电兵立刻开始呼叫,很快一辆长管四号开到了河边,车长跳下车,对将军敬礼:“将军!向您致敬!” 埃尔文点头,随意的挥了下手,然后开始爬坦克,车长见状赶忙搭把手,驾驶员也探出头来帮忙,把埃尔文拉到了车上。 上将左手扶着炮塔,右手拿着望远镜,摆出遥望浅水重炮舰的姿势。 不用他下令,副官就开始找角度,卡卡一顿拍。 埃尔文:“等一下,应该还有点胶卷,等我进坦克里面,再拍一下。” 于是埃尔文钻进坦克里,轻车熟路的戴上耳机,让耳机的横梁压在大盖帽上——这也是普洛森坦克车长的经典造型了。 “武装”好自己后,埃尔文摆了个造型,副官又开始拍。 埃尔文:“要确保坦克和浅水重炮舰都在镜头里!” “放心吧将军。” 埃尔文在忙活的同时,旁边两个警卫兵在嚼舌根: “将军怎么拍起来没完了?” “我听说将军其实想当摄影师,他是营长的时候还拿过摄影奖呢,好像是全普洛森的大奖。” “真的假的。” 这时候,通讯兵跑过来,敬礼:“报告,空军联络,运载水雷的水上飞机今天就能在河面上降落!” 正在拍照的埃尔文停下来,皱着眉头看着通讯兵:“他们两天前就该到!那样我就不用冒险了!” 通讯兵很尴尬:“也不是我让空军送不到的啊,将军。” 埃尔文摇头:“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携带秘密武器的空军联队今天完成转场,明天就可以加入战斗,他们的秘密武器对联合王国爱琴海舰队那些老旧战舰有奇效。” 埃尔文用没什么兴趣的语调答道:“嗯,知道了。没有他们我们也会夺下亚历山大。” (本章完) 第3章 新的武器设计指标(补更1/81) 8月6日,王忠在装备委员会的办公桌上,看到了情报部门送来的普洛森帝国日报。 头版头条配图,是埃尔文上将正在眺望悬挂普洛森国旗和海军旗的浅水重炮舰。 这个年代照片精度很低,加上报纸印刷又降低了一波精度,所以看不清楚浅水重炮舰受损程度。 王忠对着图片研究半天,看不出所以然,于是喊道:“瓦西里,来翻译一下……哦……” 瓦西里去学校读书去了。 于是他改口,喊自己的首席秘书、国务贵妇加布里埃尔:“乌里扬诺夫娜,找个懂普洛森语的过来!” 很快,一名懂普洛森语的女文员被喊到了王忠办公室。 文员看起来很紧张,进了房间还在不断的整理衣服,以及头发的鬓角。 王忠把报纸交给她:“翻译一下报纸的头版头条。” 文员大惊:“诶?” 王忠:“翻一下头版头条。” “啊,哦,好。”文员低头开始翻译。 王忠的首席秘书,加布里埃尔大婶在旁边用严厉的目光盯着这位文员,显然随时准备训斥她的僭越行为。 文员:“光荣的普洛森帝国军队以勇气和智慧消灭了联合王国不可一世的内河舰队,并且重创舰队伴随的地面部队。 “帝国上将埃尔文·乔纳斯·欧根·罗美尔巧妙的利用了敌人思维僵化,佯装全军撤退——其实那些只是拖着树枝的摩托车。 “非洲军团的主力埋伏在河畔的泛滥平原,伏击了联合王国的舰队,消灭了护航舰,并且登上了浅水重炮舰……” 王忠眉头拧成麻花,怎么感觉这个战术,有点像自己会用的招啊?这个埃尔文是不是在学我啊? 文员还在继续翻译,王忠却不再关心头版的内容——毕竟剩下大部分都是吹嘘了,他来到地球仪前,找到了马穆鲁克。 如果亚历山大真的被普洛森占领,皇家海军就会失去最重要的军港,说不定要撤退到马其他岛。 岛上的支持设施其实不太好,说不定不能支持整個舰队。而且马其他岛囤积的物资也不多。 最坏的情况是皇家海军彻底退出爱琴海,直接龟缩到恒布罗陀。 这样一来运河就会被普洛森完全掌握,他们船就可以通过运河进巴哈拉洋。 当然,皇家海军应该不会弱鸡到真的让普洛森把物资和部队海运到巴拉斯。 联合王国被切断了运河航线也不会一下子就死了,其实联合王国现在大量的工业生产科内迪安,本土的工业随着普洛森空军空袭力度锐减,也逐渐恢复。 现在联合王国的工业链条其实不怎么依赖巴哈拉,铁矿来自奥斯利亚,煤炭是联众国供应的,在科内迪安大量炼成钢铁,再变成工业制成品。 巴哈拉现在主要提供兵员,以及茶叶。 王忠看着地球仪,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就算马穆鲁克被普洛森拿下了好像也不至于让整个战局发生根本性变化。 只是盟军那边的进展会慢一点,这样的话——说不定可能可以抢在盟军开辟第二战场之前把普洛森彻底瓦解。 王忠没有意识到,他现在这番谋划,像极了穿越前在玩《钢铁雄心4》,只不过这一次他真的是一个决定能决定数万人生死的将军,手下的人也不再是一连串的0和1。 这时候文员终于把头版头条念到了最后,她抬起头看着王忠:“将军,念完了。要我念下一篇吗?” 王忠摇头:“不,不用了,你可以回去工作了。” 文员的表情立刻满是落寞和失望。 王忠根本没注意到,他在看地球仪幻想怎么排兵布阵呢。 还是这个有意思。 加布里埃尔做了个手势,让文员赶紧走。 女孩只好离开了房间。 加布里埃尔:“将军,今天的文件您还一张没看呢。” 王忠一下子从幻想中滚出来,回到冰冷的现实。 “我看我去打仗的时候,委员会运行得也很好,真的需要我批这些的文件吗?”他问。 加布里埃尔推了推老花镜:“当然。” 王忠只好坐到桌前,开始看文件,结果第一份就是王忠回来之后提出的城市攻坚战突击炮需求。 委员会的文员们把王忠口述的要求,变成了细致的设计指标。 王忠快速浏览了一下内容,摇头:“不不不,这个指标的机动性能太好了,但我们不需要它跑的很快,也不需要它有长距离机动能力,我设想中这东西的使用方式就是用火车运到前线。 “他自己的动力只需要完成车站到第一线这一段就行了。懂吗?牺牲了机动能力,以及发射速度,换来了单发惊人的破坏力以及强大到可以在城市里横行的防护。” 他说完抬起头,看见加布里埃尔板着脸不为所动。 王忠:“我刚刚说的你听见了吗?” “我会转达给制定设计指标的各位,或者您可以把这些意见批注在文件上。”国务贵妇说。 王忠扶额——加布里埃尔都不懂军事,我跟她说有什么用啊。 于是他拿起笔,在速度指标上画了横线,在旁边写下了批注。 妈的,以前这些批注都是瓦西里来写的! 等弄完这份文件,王忠翻开下一份,发现也是他从前线归来后提出的需求,重型突破坦克设计需求。 这个倒是挺符合王忠的设想,提出的数据指标很接近地球上的is3重型坦克。 就是不知道实际造出来会是什么玩意。王忠虽然认得is3,但让他画设计图就没辙,只能等设计师们搞出个大概,他再上去根据自己的记忆改。 在第二份文件上签字同意后,王忠翻开第三份文件。 《使用卵型炮塔的30吨级中型坦克的设计指标》 是这个了!以现在安特的工业水平,应该造不出真的t54,但等明年联众国援助的机床到位,工厂工人技能水平也提高了,希望还是有的。 当然,不能把所有宝压在这上面,需要一个更加稳妥的方案,把坦克的重量提升到40吨级,造一辆和豹式对位的新坦克。 王忠稍微调整了一下卵型炮塔坦克的指标,就签字批准了。 然后他停止批阅文件,对加布里埃尔说:“把老校长喊上来,我需要提出一个新的需求案。” 加布里埃尔:“您应该先批阅完文件,你们聊起来不知道要多久呢。” 王忠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便点头道:“行吧。” ———— 罗科索夫和手下讨论新坦克设计指标的同时,亚历山大郊外。 埃尔文上将正站在小山上,用望远镜观察近在眼前的军港。 联合王国的舰队已经离岗,正在炮击普洛森军队,舰炮凶猛的火力果然不是一艘浅水重炮舰能媲美的。 这凶猛的火力已经让埃尔文的非洲军团连着两天动弹不得了。 今天空军承诺将会用强而有力的攻击震慑联合王国舰队,迫使他们弃守亚历山大。 但是空军说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联合王国的皇家海军还在对岸上倾泻炮火,没有一点要停止的意思。 就在埃尔文打算放弃的时候,旁边的炮兵观察哨高呼:“飞机!我们的飞机!” 刚放下望远镜的埃尔文马上恢复观察姿势。 他看见排成整齐队列的斯图卡正从北方飞来。更高的地方是大量的重型轰炸机,但是埃尔文没看到传说中的运载秘密武器的飞机。 斯图卡开始俯冲,尖啸声中,海面上联合王国军舰周围开始腾起硕大的水柱。 敌人的炮击编队陷入了混乱,每一艘船都在忙不迭的躲避俯冲轰炸机的攻击。 同时重型轰炸机开始攻击港口设施。 埃尔文骂了句:“妈的,他们把堆在港口的物资也炸了!我们还指望物资吃饭呢!干!他们倒是用秘密武器赶走皇家海军啊!炸我的物资干嘛?” 就在这时候,埃尔文忽然注意到跟在轰炸机编队后面进场的两架中型的轰炸机。 他看到其中一架扔下了一个闪闪发光的玩意,一开始他以为那是反光,随后发现不是,那东西好像自己就有灯,在空中一闪一闪的。 埃尔文隐约想起来,好像帝国科学院是搞了一种可以遥控的炸弹,叫弗里茨x什么的,难道那就是? 埃尔文看着那枚弗里茨x笔直的飞向皇家海军的战列舰。 他开始祈祷,祈祷这枚炸弹能命中! 说时迟那时快,大家伙命中了战列舰中部,立刻就击穿了烟囱附近的建筑,制造了一个恐怖大洞。 下一刻,什么都没发生。 埃尔文眉头拧成麻花。 难道是个臭蛋?这什么秘密武器,也太垃圾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战列舰中部的甲板向上拱起来! 下一刻,大爆炸发生了,橘红色的火光冲破了甲板,升上天空,形成巨大的蘑菇云—— 冲击波抢在声波之前扫过整个港口,亚历山大城所有的玻璃都碎了。 然后,震耳欲聋的巨响差点把埃尔文的耳朵撕裂! 遥控炸弹的第一个战果,诞生了! (本章完) 第4章 热砂战线① 1 联合王国,皇家海军厌战号战列舰。 舰队副指挥官坎宁安勋爵放下望远镜,用肉眼看着爆炸形成的蘑菇云。 剑桥上的人都在紧张的寻找炮击来的方向——他们下意识的以为是这是一艘大选帝侯级的主炮的杰作。 坎宁安勋爵:“不用找了,这是普洛森的遥控炸弹,安特军已经见识过了,还缴获了一枚未爆弹,皇家科学院已经完成了干扰装置,但还在测试。” 大副惊呼:“那现在怎么办?” “让驱逐舰释放烟雾,这东西是纸老虎,必须操作员目视引导,烟雾遮蔽视线之后就是普通炸弹。” 坎宁安勋爵的命令下达后,驱逐舰开始释放烟雾,一艘g级驱逐舰还高速冲到了厌战号的上风方向,开始释放烟雾。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厌战号舰长拿起电话,应了两声就向勋爵报告:“防空观察所看见敌机转回来了,航向171!” 坎宁安勋爵:“左满舵!安特人的报告说这个炸弹追踪距离不长,全速前进!” 舰长复述勋爵的话:“全速前进,左满舵!” 舵手开始疯狂的转方向舵,三副则一边复述命令高喊“全速前进”,一边把车钟打到了全速前进档位。 几秒钟后,车钟发出电铃声,指针跟着操纵杆转到了全速前进的位置,这代表轮机舱已经收到了指令。 勋爵握住舰桥内的扶手,其他人也纷纷握住自己身边能抓的东西。 只有舵手还在疯狂转舵盘,直到舵盘哐的一下再也转不动。 舵手高呼:“已经左满舵!” 喊话的同时他也抓紧了舵盘。 这时候众人脚下的甲板开始倾斜。 大副盯着水平计,大喊:“五度倾斜!” 喊话的时候水平计的指针就奔着10度去了,老船厌战号正使出吃奶的力气转弯。 一艘舷号h91的g级驱逐舰横过厌战号航线,烟囱中喷出的烟雾直接遮蔽了舰桥大半的视野。 大副高呼:“十五度倾斜!” 勋爵:“正舵!” 舵手再次开始疯狂的转舵盘。 但是整个船体还是倾斜的,因为这么大的战列舰要改变航行状态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在舵手开始转转盘几十秒后,甲板的倾斜才开始减少。 坎宁安勋爵还没松口气,传声管里就传来对空观察哨的高呼:“第二发来了!我看到第二发了!” 勋爵:“砰砰炮开火!打不下来干扰一下飞行轨迹也是好的!” 防空炮的射击声很快从舰桥外传来。 勋爵自己也冲出了剑桥,站在侧面的瞭望台上,抬头观察那个能一发送走舰队旗舰的玩意儿。 说时迟那时快,有东西掉在了厌战号右舷不到一链(航海距离单位,一链为185米)的地方,激起的水花看起来像是4英寸炮爆炸的—— 勋爵刚这样想,一大坨海水就从海面升起来,并且向上喷发。 冲击波从水中传到了船长,让甲板抽风一般的抖动起来。 上天的海水化作了大雨,打在了勋爵身上。 他顾不得这些,回头问:“状况怎么样?有没有发现漏水?” 一般人可能觉得落在200米距离上的炸弹爆炸对船只没什么影响,然而坎宁安是老海员了,他知道冲击波在水中传递得更远,威力也更大,就算是两百米外的爆炸,也有可能震坏船壳造成漏水。 深水炸弹能攻击潜艇也是因为这样,一百多米外的深弹爆炸也有可能把潜艇震坏。 大副:“损管部门正在检查,目前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一些管道出现了漏水。” 坎宁安勋爵擦了擦冷汗,第一波是躲过去了。 这时候勋爵身边观察位上,水手大喊:“快看!” 勋爵顺着水手手指方向看去,便看到被炸成两段的伊丽莎白女皇号战列舰前半段舰体高高翘起,然后向水下插去。 船上不断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向下跌落,仔细看其中很多是活生生的人类。 观察位上的水手低声惊呼:“上帝啊,人就像垃圾一样不断的掉下来。” 勋爵刚想回应,又有水手指着天空喊:“快看!” 勋爵以为是另一颗遥控炸弹,结果一抬头发现是无数航迹云冲向天空中的普洛森机队,皇家空军终于来了! 厌战号上到处都是欢呼声,防空炮甲板、探照灯甲板、小艇甲板——人们全在欢呼着。 坎宁安勋爵扭头,对大副下令:“向皇家空军问好。然后,舰队继续执行炮击城外普洛森军任务。” “是!” ———— 埃尔文·罗美尔上将抿着嘴,皱着眉头看着海面上的皇家海军舰队。 这时候通讯参谋说:“空军说,皇家空军从洛凯附近的机场派出的飞机,他们质问我们为什么不把所有的机场都占领。” 埃尔文·罗美尔终于还是忍不住发怒了:“因为我要补给!拿不下亚历山大我就没有补给!我要怎么去扫平更东边的机场?” 通讯参谋:“那……就这样回复吗?” “不,”埃尔文深吸一口气,“算了,这样回复空军:感谢你们的支援,你部支援提供了宝贵的半个小时的火力间隙,我们已经杀入城市,正在和联合王国陆军进行近距离作战。另,明天空袭请不要用水平轰炸机炸港口,尤其是港口堆栈,我们非常需要那里面的补给。就这么多,你复述一遍!” 通讯参谋写下最后一個字,然后朗声复述了一遍。 埃尔文挥了挥手。 通讯参谋飞也似的离开了。 上将继续看着海面上不断喷射火舌的战舰群,骂道:“这些船到底有多少炮弹啊,这都轰了这么久了,炮弹居然还没有打完吗?” 参谋长:“据说海军进行交战,可能一打就是一天,夜间还要夜战,第二天白天继续打第二波。他们应该带了很多弹药。” 埃尔文上将骂道:“我们坦克的弹药要是打这么一天早就打空了。当年联合王国那个胖子,怎么没有真的搞一艘在地面巡弋的巡洋舰啊?” 参谋长只能苦笑。 ———— 马穆鲁克帝国首都,联合王国与马穆鲁克王国军控制。 伯纳德·劳·马戈上将对马穆鲁克国王拍胸脯:“他们绝对拿不下阿里山大(亚历山大),我们在城内有大量部队,还有善于肉搏战的廓尔喀士兵,皇家海军的陆战队也在里面。 “而且我们今晚就会出动科曼达特种部队,对这位深受普洛森皇帝器重的埃尔文将军进行斩首,顺便炸了他的补给!群龙无首的普洛森非洲军队会一触即溃!” 马穆鲁克的国王是个快400斤的大胖子,据说他从来没有停止过进食,现在也是一边吃鸡腿,一边听马戈上将的话。 等上将说完,他才很不情愿的暂时把鸡腿从嘴边拿开,思考了一下才用全是油的嘴巴说:“呃,很好!既然敌人拿不下亚历山大,是不是我们就可以不迁都了?我是不是能让我的宫廷主管停止转移我的金银财宝?” 马戈将军皱眉:“你开始转移金银财宝了?” 大胖子耸肩——因为他太胖了,这个动作看起来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以防万一。我的财宝有点多。” 马戈将军:“其中包括马穆鲁克的珍宝吗?比如木乃伊什么的?” “啊,那些啊,那些都被加洛林和联合王国拿光了,我们这边只残留了一些石板什么的,您忘记了?”国王反问。 马戈将军有些尴尬:“呃,那是代为保护。” “是啊是啊,代为保护我们的文物,代为保护我们的运河,联合王国这样的强国伺候我一个,真是太舒坦了!”肥胖的国王真心实意的答道。 马戈上将突然不想把对话进行下去了,他说:“那么我就继续处理军事上的事情了,您有什么需求,请直接对总督大人提。” 说完也不等国王回应,将军敬礼,转身离开了富丽堂皇的大殿。 出了外面,来自沙漠的热风吹在马戈上将脸上,立刻就让他出了一层细汗。 副官等在门外,看到马戈出来立刻站起来:“将军,第七装甲师师长已经在司令部等着您了。” 马戈点点头:“很好,普洛森人现在肯定很疲劳了,等他们打进城里,和海军陆战队以及廓尔喀兵绞肉上一两天,我们正好准备好反击。这次一定要让这个‘沙漠之狐’折戟沉沙。” 马戈上将深吸一口气,扭头看着天空——此时居然出现了海市蜃楼,能清楚的看到远在洛凯郊外的鹰身人面像和虎夫金字塔。 马戈上将盯着海市蜃楼说:“没想到我们也用上了安特那位罗科索夫的战法,用空间和补给距离抵消普洛森的战斗力。真让人不愉快,这不就像在承认普洛森人是更优秀人种一样吗?” 副官:“但是,最后我们会胜利。最后胜利的才是更优秀的人,不是吗?” 马戈想了想笑了:“你说得对,也许普洛森人很能打,但最后我们胜利了,那就是我们更优秀。走,去司令部。” (本章完) 第5章 热砂战线② 2 这天晚上,亚历山大城外。 虽然是夏天,但是亚历山大城离赤道近,所以很早就天黑了。 被普洛森俘获浅水重炮舰在城外小村的渡口附近下锚,正在不断的对城内发射重炮。 海上的联合王国舰队一直想要攻击这艘重炮舰,但弹射起飞的水上飞机在普洛森空军战斗机面前过于脆弱,根本没办法提供持续的校正射击。 普洛森方面则依靠山上的炮兵观瞄所持续引导浅水重炮舰开火。 然而双方都没有取得命中。 现在夜幕降临了,炮兵观察所没办法看到敌舰,于是一切安静了下来。 八点整,天空已经差不多黑下来了,一名普洛森上尉从作为警备哨所的小屋出来,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例行查哨——每两小时一次,准时准点,甚至连上尉抵达每个哨位的时间都精确到分钟,尽显普洛森人本色。 上尉迈着一如既往的步子,用手电照亮每个哨位上的哨兵,就这么一路沿着码头的外墙前进。 突然,草丛里钻出来个人,从背后抱住上尉,捂住他的嘴巴。 上尉刚要挣扎,注射器就扎进了他的颈动脉,手法异常的精准。不明液体被推了一点点进他的血管。 上尉的身体立刻软瘫了,人影拖着他进了外墙的阴影。 片刻之后,“上尉”从阴影里走出,比原来略微高了一点点,而且还戴上了一副眼镜。 “上尉”沿着刚刚路向前走,来到北侧的大门前,对守着机枪的两名士兵挥手:“情况如何?” 两个士兵一起敬礼,但马上士军衔的主机枪手就发现问题了,立刻端起冲锋枪,打开保险:“你不是耶格上尉!” “耶格上尉拉肚子了,可能是疟疾,我代替他来查岗,所以才稍微来迟了一点。”“上尉”掏出证件,递给上士机枪手。 这個时候,整整一个排身穿科曼达特种部队迷彩服,头戴贝雷帽的士兵出现在机枪守卫的大路上。 领头的大个子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露出健壮的手臂,手持一把苏格兰长剑,背后是苏格兰风笛和联合王国传统长弓。 他看了眼“霍夫曼上尉”,轻轻点头示意,随后就蹑手蹑脚的从机枪掩体旁边摸进了码头。 很快,远离机枪掩体的地方,绳梯从围墙另一边扔过来,而等在外面的科曼达部队就向绳梯摸过去,开始翻墙。 霍夫曼上尉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两人。 上士机枪手正借着灯光查看证件的内容:“霍夫曼上尉吗?我怎么没听说过你?” 霍夫曼上尉笑道:“因为我刚刚调来啊,跟着今天下午好不容易抵达的补给车队,该死的,来的路上可遭罪了。去年我在安特参加冬季战役,也是这么糟糕。 “我们的敌人,打不过我们,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招式!” 这时候经验比较少的副射手开口了:“就是啊!他们太狡猾了,就不能堂堂正正的对抗吗?” 上士却还皱着眉头:“这证件我看不出来问题,你是因伤离队?那为什么伤好了不回到原来的部队?” 霍夫曼上尉两手一摊:“因为部队被消灭了,就是这么简单。他们本来是安排我去西墙加入那里的海防部队,但我说,今年可能入侵不会发生,去西墙那边只会长蘑菇,让我去能战斗的地方。 “于是我就来这里了。” 上士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把证件还给了霍夫曼上尉。 霍夫曼上尉接过证件,一边往兜里揣,一边问:“有什么情况吗?” “没有,一切正常。”上士机枪手说话的时候一回头,指了指大路,他回头的瞬间还没翻墙的几位科曼达成员全趴在地上,努力用阴影来掩护自己。 霍夫曼上尉:“没有其他军官经过?” “没有,上尉。” “那经过的车辆呢?有发现特别奇怪的吗?” “没有。” 霍夫曼上尉就这样问了一连串问题,直到所有的科曼达小队成员全翻过了围墙。 “好了,我没有问题了,继续执勤吧,士兵!” 霍夫曼上尉对两名士兵敬礼,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向下一个哨位前进。 两名士兵目送他离开,随后副射手问上士:“这个霍夫曼上尉很健谈啊,不像其他军官,对我们这些大兵没什么可说的。” 上士摇摇头:“这种好人死得最快。” 副射手:“是这样吗?” “是啊,我见过很多了。站岗吧。” ———— “霍夫曼上尉”完成查岗之后,没有返回警备办公室,而是迅速没入黑暗,熟练的在港区穿行。 很快,他听见了牙签鸟的叫声,这是亚历山大附近常见的鸟儿,不过这个叫声仔细听是有节奏的,一般牙签鸟不会这样叫。 霍夫曼上尉开口了:“闪电。” 阴影里刚刚那个拿长剑的怪癖壮汉跳出来:“雷霆!” 霍夫曼上尉:“你都现身了,还对什么暗号,我想不出现在还有谁会用你这身装备来打仗。” 长剑男:“流程还是要走的。阿尔法小队下水了,目标是浅水重炮舰,普洛森人能用跳帮把它占下来,我们就能用同样的方式把他送进水底。 “贝塔小队在阿尔法小队得手之后会到兵站去放炸药,准备炸毁普洛森人的补给。 “而我和你,以及查理小队去找那个埃尔文,他可是大明星,在加洛林战役就崭露头角,现在更是以那么少的兵力就打到了亚历山大,说不定他回国就要被授予元帅军衔了。” 霍夫曼上尉:“我需要去弄一件……更有威慑力的军装。上尉军衔太低了,我准备了从中尉到上校的证件,还有一箩筐编出来的经历,只让我穿上尉军服不太合适。” 长剑男:“我来的路上看到了洗衣房,高尼夫!去洗衣房弄一件上校军装来!” “好嘞。”叫高尼夫的是个瘦高个,领了命令转身就像个猴子一样消失在夜色里。 长剑男:“不用等太久了。” 霍夫曼上尉点点头。 长剑男伸出手:“乔纳德·乔纳森,他们都叫我乔乔。” 霍夫曼上尉握住乔纳德的手:“我的名字不重要,你们可以叫我医生。” “以代号相称吗?也好。” “是啊,毕竟不知道打完普洛森人,我们会不会成为敌人。” 乔纳德:“你也是马穆鲁克独立运动的一员?听说伱们曾经想要联络普洛森人,和他们并肩作战。” “然后我们就看到了他们屠杀皮里斯的土著。他们和你们一样,不想把我们当人,也不想给我们自由。”“医生”如此说到。 乔纳德还想说什么,高尼夫拿了军装回来了:“来,我怕拿错,还多拿了几件!” 乔纳德一看,喜上眉梢:“好,那我们就多伪装几个,反正你们军衔低的就别说话就是了,让医生带我们去找埃尔文。” “医生”说:“等这边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埃尔文身边的警卫力量肯定会空虚,我们那时候突击他,争取直接击毙。如果有可能,可以活捉!这样一定能大大打击普洛森的士气和战斗意志。” 乔纳德:“活捉难度还是有点大,主要怎么带着他跑路。我可不打算死在这里,我们都不打算。还是击毙就好了。” “医生”点点头:“尊重你们的选择。出发吧。” 于是在“医生”这个“本地人”的带领下,查理小队顺着港口通往非洲军司令部的小路,向目标摸去。 ———— 亚历山大港外围,一幢典型的马穆鲁克风格的别墅内,埃尔文正在阅读各部提交上来的报告。 参谋长在旁边说:“我军的补给严重不足,有些连需要把冲锋枪子弹集中给几名优秀的冲锋枪手使用。为了应对弹药不足,各部不得不使用联合王国的武器装备,目前部队对联合王国的斯登冲锋枪恶评如潮,认为是一种非常糟糕的武器。” 埃尔文:“但敌人只有这种东西用,所以不用担心。我比较在意的是,这边提到,敌人会用奇怪的弯刀进行肉搏战?” 他指着文件上一行字说。 参谋长点头:“是的,敌人……” 这个瞬间,外面有闪光。 紧接着冲击波就抢在声音之前抵达。 被用作司令部的这幢别墅,窗户本来就被今天白天爆炸的皇家海军旗舰震碎了,所以这一次冲击波直接化作狂风灌入房间。 最后,声音抵达了—— 埃尔文站起来,狂奔出房间,在露台上看着港口方向腾起的橘红色火球。 在今天战斗中发挥巨大作用的浅水重炮舰竟然爆炸了! 慢一步冲出房间的参谋长惊呼:“敌人也有弗里茨x了?” 埃尔文:“不对!是科曼达!北方诸国的我军就经常被这帮家伙偷袭!联合王国的杂种!快,敌人肯定不止打算破坏浅水重炮舰,肯定还有更多的小队在行动!拉警报!” 马上警报声响起。 本来疲惫的非洲军将士听到警报声立刻跳下床,以最快的速度紧急集合。 埃尔文:“是补给,他们要偷袭我们的补给!快,向兵站和码头堆栈派部队!” (本章完) 第6章 热砂战线③ 3 埃尔文的命令下达几分钟后,港口方向再次发生爆炸。 浅水重炮舰产生的蘑菇云还没散开,新的蘑菇云再次腾空而起。 冲击波化作狂风,刀子一样打在埃尔文上将的脸上,直接掀飞了他的帽子,还好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埃尔文的副官也按着帽子缩着头,大声喊:“完了,看这个爆炸当量,我们的弹药完蛋了!” “把这些臭虫干掉!”埃尔文上将大喊,“不能让他们全身而退!赌上普洛森的荣誉!把他们包围起来干掉!” “是!” 副官转身去传达命令。 这个时候,埃尔文上将听见就在司令部外面,有卫兵大喊:“阿苦痛!” 他忽然紧张起来:“去看看怎么回事!卫兵在喊什么!” 下一刻,机枪响起来。 普洛森步兵和装甲掷弹兵都大量配备机枪,司令部周围一共配置了五挺带三脚架的重机枪,开火的应该是正门那一挺。 下一刻,手雷爆炸声强行掐断了枪声。 然后哒哒哒的扫射声传来,这扫射声明显和普洛森军装备的mp38/40型冲锋枪不一样,听起来更加干瘪。 副官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大声报告:“敌人正在攻击正门,似乎有一个排的兵力!将军,从后门转移吧!” “不,”埃尔文摇头,“转移过程中才是最脆弱的。不用怕,我们这里还有坦克呢!” 话音刚落,外面又传来爆炸声,房间里的众人刚扭头,就看见非洲军军团部所属的四号坦克炮塔飞上了半空。 这是一辆短管四号。 非洲军的装备很烂,甚至有部队还在开使用37毫米炮的三号坦克。 上将的副官脸色铁青:“这里不再安全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杀进来。联合王国的特种部队在北方诸国取得了众多战果,不能小瞧他们!走吧,将军!” 埃尔文抿着嘴,犹豫了一下,还是抓起桌上的相机:“你说得对,转移到第15装甲师师部去,走吧。” 副官大喜,立刻招呼来三名警卫兵,簇拥着上将往司令部后门走去。 刚出后门,走在最前面的警卫忽然捂着脖子倒下了。 上将没听见枪声,只有“嗖”的破空声。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第二声“嗖”传来!副官反应很快,一把推开了上将,结果他自己的肩膀被一根有一米长的箭射中了! 埃尔文瞪大眼睛,盯着那羽箭,下意识的打开相机盒的扣子,打算拍一张。 然而剩下的警卫兵扑过来把他按在地上,用身体把他完全盖住。 同时肩膀中箭的副官单手端起斯登冲锋枪,对着黑暗扫射起来。 第三发羽箭精准的命中了他的喉咙,射击声戛然而止。 副官想说话,但只有斯斯的漏气声。 这时候撕帆布一样的机枪声响起,一辆三号坦克指挥型一边火力全开,一边开过来用车身挡住了埃尔文上将和警卫兵们。 埃尔文:“打开大灯!打开大灯把敌人照出来!” 指挥三号的车长本来就在炮塔上露了半个脑袋,听到埃尔文的命令,马上下令开灯。 坦克的前灯点亮,把黑布隆冬的院子照得如同白昼。 举着长弓正要射击的联合王国士兵也被照亮了。 埃尔文看到这士兵,也是第一时间想拍照,结果人家跟受惊的地鼠一样嗖的一下不见了。 机枪的曳光弹随即把敌人站立位置的地砖都打烂了。 不知道从哪儿飞来個燃烧瓶,但是扔的地方太远了,只是落在了坦克履带上,随后把履带给点燃了。 坦克本身没有受到影响,机枪继续喷吐着火舌。 埃尔文听见有人用昂萨语大喊着什么。 说时迟起那时快,一辆集团军司令部传令兵用的三轮摩托冲进院子,驾驶员低着头,人和车一起钻过坦克炮塔的同轴机枪火线,冲向司令部院子的后门。 经过门口岗亭的时候,刚刚那“弓兵”飞奔出来跳上了车。 那人把弓箭背在背后,拿出了风笛,开始吹奏不知道什么曲子。 在悠扬的风笛声中,联合王国的士兵们纷纷停止战斗,转身没入黑暗。 枪声迅速的沉寂下来。 埃尔文上将:“好啦,让我起来,你们两个!” 没有人回应。 上将只能自己动手把压住自己的两人推开,这时他才发现两名卫兵后心都中了一箭,后背完全被鲜血浸透了。 埃尔文拔起一支箭,仔细端详着。 这羽箭制式虽然古老,但是看得出来制作工艺非常先进,是用现代工艺加工出来的。 埃尔文扔下箭,站起来,看了看倒在自己周围的四具尸体。 副官还睁着眼睛,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埃尔文蹲下来,从副官口袋里摸出还没来得及发出的信,以及他未婚妻的照片,郑重其事的揣进自己兜里,再用手轻轻阖上了他的眼睛。 这时候参谋长赶过来:“马上就可以烧完地图向15装师部转移了。” “不用了,敌人已经撤退了。”埃尔文摆了摆手,“清点人员,埋葬死者。” 说着他背着双手,转向火光冲天的河岸码头。 说实话,这次遇险,还有副官的死,给这位“帝国最有希望的新星”相当大的冲击。 短暂的思考后,他说:“我们可能没有办法拿下亚历山大了。要赶在敌人开始反击之前,退回托布鲁克去。” 参谋长点头:“我赞同。其实我早就想建议撤退了,毕竟我们手中主要的装甲师装备损耗都非常严重,而敌人的第七装甲师两个月前从前线消失,现在应该已经休整好了补充好武器装备了。 “我们只有88毫米炮和少量长管四号能对付玛蒂尔达2型坦克,他们发动进攻的话,情况就非常不妙了。” 埃尔文点头:“你说得对。撤退吧,陛下那边我来应付。” 参谋长摇头:“不不,将军,陛下本来就没指望你切断运河。他应该只是希望你在马穆鲁克拖住联合王国的军队罢了。 “他们在遥远的北非,总比登陆西里里岛、威胁帝国南部疆域要好。” 埃尔文皱着眉头,他其实看出来皇帝的意图了,只是他不乐意执行。牵制敌人兵力什么的,太不符合他的军事理念了。 埃尔文崇尚的是进攻,不断的进攻,把敌人打得节节败退,哭爹喊娘。 可惜现在真的攻不动了,过于绵长的补给线,还有不给力的海空军让他的进攻不得不画上休止符。 埃尔文转身,看着不少地方还在燃烧的亚历山大港。 他拿出相机,用取景框套住城市,却没有按下快门。 因为这个时代的相机又没有ai补偿算法,夜间拍照没有闪光灯什么都拍不到——不对,就算有闪光灯,也拍不出什么好照片来。 埃尔文放下相机,用肉眼把眼前的一切刻印在自己的记忆里。 “我们曾经到达过亚历山大,”埃尔文上将对参谋长说,“我们到达过的!” 参谋长也看向城市,用力点头:“是的,我们到达过。” ———— 第二天清晨,马戈将军坐着吉普车来到了第七装甲师集结营地。 第七装甲师刚刚补充了一大批m4谢尔曼坦克,部队也在马穆鲁克最大的城市洛凯休整了几个月,现在士气高涨。 看到将军的车开过来,正在做最后检查的坦克手们停下工作,高呼起来:“将军!什么时候派我们去痛打普洛森人啊?” 马戈在吉普车上站起来,对士兵们喊:“现在!该死的,你们明明已经接到命令了!” 吉普车一路开到了队列的最前方。 第七装甲师师长史密斯迎上前来,敬礼,然后问道:“将军难道您也想像那位埃尔文一样,亲自跳进坦克里带领我们冲锋吗?” 马戈摇了摇头:“不。普洛森的埃尔文会这样做,安特的罗科索夫会这样做,联众国的小乔治应该也会这样做。但是我不会,不。首先,我是个步兵军官……” 史密斯师长:“埃尔文也是,他还写过一本关于步兵和炮兵协同进攻的书呢。” 马戈:“但是他现在被视作一名杰出的装甲兵指挥官,普洛森的报纸是这么说的。罗科索夫也一样,至于小乔治,联众国的装甲部队就是他一手建立的。 “但你看看我,我根本不会驾驶坦克啊,一点都不会。” 史密斯:“将军,坦克车长不需要会驾驶坦克,只要能下命令就行了。要不要试试看?” 马戈将军挑了挑眉毛:“真的吗?那我考虑考虑……” 但是他马上摇头:“不,还是算了。” 史密斯:“这样,您可以进谢尔曼,露出半边身子在外面,手拿望远镜,刚好泰晤士报的记者在这里,可以给您拍张照。” 马戈将军摸着下巴思考了几秒,点头:“好,这样不错。选一辆状况好的谢尔曼。” “所有的谢尔曼都状况良好,将军,我们正准备出击去打普洛森人呢。” 马戈将军脱掉自己满是勋章的军官上衣:“来,借我一件坦克手的军装,我们来拍一张,作为把普洛森人从亚历山大赶走的纪念!” (本章完) 第7章 小罗科索夫的降生 8月10日,王忠一睁眼,穿着睡衣就冲出房间,迎面就碰上了涅莉。 涅莉直接拿出厚厚一叠报纸:“今天份的报纸,情报部门提供的普洛森报纸都翻译好了。” 王忠说了句谢谢,马上开始翻报纸,先翻出普洛森的报纸扫一眼头版,嘟囔道:“没有占领亚历山大的标题,也没有埃尔文耀武扬威的照片,很好。至少说明5号的时候亚历山大还没被拿下。” 这些报纸据说是潜伏在中立国大使馆的安特间谍获取的,要先飞机送回中立国,再走间谍网络送过来,一般会滞后三到五天。 王忠又翻出了联合王国的泰晤士报,这个时效性就比较高了,会先用飞机送到联众国,再走联众国的空运渠道到安特,最终降落在首都机场。 当然,降落之后泰晤士报也被第一时间翻译。 7日的泰晤士报头版照片是马戈将军在坦克上探头观察远处的照片。王忠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一辆m4谢尔曼,紧接着他注意到马戈将军没有戴耳机,喉咙上也没有m4用的喉部麦克风。 摆拍啊你! 王忠可是真的亲自指挥坦克冲锋的,他知道不戴耳机根本听不清其他人说的话,就算m4这种人机工学比较好的坦克也这样。 尤其是坦克在前进的时候,变速箱那个咔哒咔哒的声音,用扳手敲打坦克内壁的声音都可以盖住。 涅莉观察到王忠的表情,问:“怎么了?情况很糟吗?” “没有。既然头版用这个照片,估计是打赢了。”王忠说着看向标题——旁边的小字翻译,上面写的是:第七装甲师重创普洛森,亚历山大港安全了! 看来就算是巨德也没有办法切断运河。 王忠仔细阅读头条文章,发现埃尔文率领的非洲军团并没有遭到重创。 标题说是第七装甲师重创普洛森人,但实际上第七装甲师的进攻被88毫米炮阻止了,等他们再次开始进攻,玛蒂尔达坦克和丘吉尔坦克糟糕的机动性又让他们撵不上普洛森军。 而且仔细看到最后,王忠发现真正起了关键作用的,可能是科曼达特种部队,这帮猛男把普洛森人俘获的浅水重炮舰给炸了,又把普洛森人好不容易抢到的补给扬了,然后还差点干死普洛森人的指挥官埃尔文上将。 怎么联合王国在哪个位面都擅长特种作战啊。 我也好想要这些猛男搞特种作战啊! 可惜现在的安特不能系统性的量产猛男,都是把一大堆良莠不齐的新兵蛋子洒进战场,看里面会不会冒出猛男,出了就给安特英雄金星奖章。 王忠倒是想过把金星英雄招募到一起,来个魔鬼周训练,变成特种部队。 但是这种拿了金星的战斗骨干哪一集指挥员都不会放的,王忠自己也绝不会同意其他人把自己的战斗骨干抽调走。 而且,现在安特普通部队表现这么糟,把战斗骨干抽调走了肯定更糟。 所以王忠已经几次否决了建立特种部队搞特种作战的想法。 现在看到联合王国的特种作战,搞特种作战的念头再次出现在王忠脑海里。 也许……可以先毛一只海军步兵,改编成特种作战旅,然后找联合王国有经验的教官训练个一年? 一年后特种作战需要的飞机啊什么的肯定都搞定了,就可以空投到后方去搞事了。 王忠拿着报纸,盘算着这些。 突然,柳德米拉的喊声从卧室冲出来:“阿廖沙!快来!快来!” 王忠扔下报纸转身就杀回房间里。 涅莉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夫人要生了,快准备!去找医生!还有,叫普列宁娜大妈来!快!” 普列宁娜大妈是专业接生婆,从一个月前就住到了罗科索夫家的大宅里来。 ———— 王忠冲进房间里,看见柳德米拉按着肚子一脸痛苦:“怎么了?” 柳德米拉:“还能怎么了!小家伙要出来了!” “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不,来不及了,就这样。扶我起来,换个合适的姿势!” 王忠刚要行动,大门开了,涅莉带着一票女仆冲进来。 女仆们直接把王忠推到一边,开始调整柳德米拉的姿势,把脸盆什么的放到她正前方,毛巾被、纱布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全准备好了。 王忠在旁边很急,但是他完全不知道生孩子该干什么,只能试图口头上提供一些帮助:“你们轻点,还有这样靠谱吗?” 一名四十多的老女仆回头对王忠咧嘴一笑:“放心吧,将军,这里都生过孩子,我们知道怎么办。” 王忠指着涅莉:“她也生过?” “哦,除了您的贴身女仆之外都生过,总之放宽心。” 老女仆话音刚落,大门又开了,一名看起来能打败两头熊的大妈冲进来,一边卷袖子一边说:“全都准备好。夫人请您深呼吸,平静一下心情,太紧张反而出不来。如果实在紧张,可以来点伏特加!” 王忠大惊:“伏特加?这合适吗?” 给要生产的孕妇喝伏特加是什么操作? 就算是毛子也太虎了吧? 不,我不能允许这么不科学的事情! 大妈像是猜到了王忠的想法,对他莞尔一笑:“放心吧,将军,我接生过成千上万个孩子,夫人的情况是最好的,绝对不会出问题。” 王忠将信将疑的点点头,问:“那我能做什么?” “您啊,来。”大妈拽着王忠,分开女仆们,把王忠拉到床边,“蹲下,握着她的手,对她微笑,这就是您要做的事情,也是只有您能做的事情。” 于是王忠蹲下来,握住柳德米拉的手。 这个时候他脑海里出现了一大堆肥皂剧里生孩子的剧情,但没有一个对得上。那些剧里拍生孩子基本置景是医院走廊,手术室上亮着“手术中”的灯,过一会一个大夫问:“保大还是保小?” 王忠已经决定了,肯定保大。 但是现在这个场面,哪儿有大夫啊,接生婆还是个能打两头狗熊的悍妞,感觉她一定会不顾孕妇死活把孩子拽出来。 这时候柳德米拉噗嗤一下笑了:“阿廖沙,伱的表情比你冲向普洛森坦克群的时候还紧张!” 王忠:“啊?有这么夸张吗?” 柳德米拉点头,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鬓角上的汗滴落在她锁骨上。 王忠握紧了柳德米拉的手:“你别紧张,我替你紧张就好了,放松,让小家伙——” “出来了!”接生婆大喊。 王忠:“啥玩意?” 柳德米拉绷不住笑起来:“我看到你这么紧张,一想到我比普洛森军队都可怕,就乐得停不下来。” 王忠:“然后就不紧张了?” 这时候接生婆正在清洗婴儿的鼻子嘴巴,剪脐带什么的,女仆们则忙着清洁柳德米拉。 而罗科索夫两夫妻正在旁若无人的二人世界。 柳德米拉:“你握住我手的时候,其实就好多了。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有的人开始疼到生出来,要折腾大半天呢。” 王忠:“确实,你这才那么点时间,噗通一下就出来了,跟拉了坨大的一样。” 要不孩子小名叫便便吧,不知道安特讲不讲究贱名好养活这一套。 柳德米拉:“怎么能这样说!万一以后孩子知道你这样说,他得多伤心啊。” “没事,谁告诉他这点,我就枪毙谁。”王忠调侃道。 柳德米拉推了他一下:“女仆们都在听!玩笑也不能这样开!” 这时候接生婆那边传来婴儿雄浑的哭声,跟防空警报似的。接生婆松了好大一口气:“好好好,终于哭了!再不哭我就要采取措施了。” 王忠忽然想起来,自己小学的时候,有一次遇到当年接生自己的医生,医生说:“你刚出来的时候怎么弄都不哭,后来我把你倒过来,狠狠的拍了下脚底板,把你打疼了,这才嗷的一下哭出来。” 看来孩子确实是我的。 王忠握着柳达的手,和她对视着,后面传来的防空警报一般的哭嚎也变得悦耳起来。 终于,婴儿哭累了,安静下来,然后接生婆捧着毛毯包着的婴儿,来到两人身边。 “恭喜两位,是个男孩子,体重4022克,非常健康。” 说话的同时,她把婴儿放进王忠手里。 王忠两手抱着孩子,盯着他的脸。 柳德米拉:“你怎么抱孩子的,那又不是一发炮弹。” 王忠:“这……那该怎么抱?” 柳德米拉把“炮弹”接过来,展示了一下正常的抱法:“这样,手要拖着婴儿的头……” 这时候,婴儿盯着王忠,忽然抬起手,张开五指,伸向王忠衣服上的金星。 王忠:“你要这个?来……” 他刚把金星拿下来,接生婆就怒道:“不要让尖锐的东西接近婴儿!金星也不行!” 王忠只能悻悻的把金星放回去。 这时候涅莉拿着日历和圣典过来:“今天的日期是8月10日,按照圣典,少爷应该叫……” 安特人按照出生日期用圣人的名字命名。 王忠抬起手,阻止了涅莉翻阅圣典。 世俗派一直致力于打破用圣人名字给新生儿命名的惯例,但没什么成效。 王忠打算做个表率:“不,我要叫他列夫,狮子的意思。他会成为草原上的雄师。” 而不是眼睛里有狮子的怂蛋——他在心里补上了这句。 第8章 四方来贺(补更2/81) 王忠这边还在逗弄孩子呢,隐约听到书房那边有电话铃声——为了避免吵到在预产期的柳德米拉,卧室的电话已经被王忠拿走了。 反正现在叶堡也不太可能出现需要他罗科索夫立刻处理的紧急情况。 电话铃响了几声就没了,估计是管家接了。 柳德米拉轻声对王忠说:“我和孩子有这么多人照顾,你去忙吧。” 王忠点点头,站起身往卧室外走去。 他刚出门,就迎面碰到老管家米哈伊尔。 米哈伊尔:“皇宫来电话,祝贺了小卡戎公爵的降生,并且告知我们沙皇陛下已经在路上了,谁都拦不住。” 王忠:“知道了。还有什么吗?” “我刚放下电话,马上大牧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还是祝贺那一套,然后看这意思,他希望亲自主持小卡戎公爵的洗礼,以及……您懂的。” 要当我儿子的教父是吗,东圣教也搞这一套啊。 是不是孩子洗礼的时候,审判官出动去清洗叛徒啊?完美致敬一波电影《教父》的经典桥段。 但是……从对孩子好这点看,让大牧首当教父好处更多? 王忠已经开始用父亲的角度来思考问题了。 这时候,远处又传来电话铃声,响了一次就断了。 米哈伊尔:“我安排了专门的秘书官来接电话,今天肯定有很多人赶着打过来。” 王忠摇摇头:“明明我这次没有打出多少亮眼的战果啊。” 米哈伊尔严肃的提醒道:“您击溃了两个装甲师,两个步兵师,以今年上半年总体的情况看,您是战果最好的将军,没有之一。我知道您是在自谦,对自己严要求,但是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别的不说,教会可是在宣传您又获得了惊人胜利,而装备委员会方面也在渲染您力推的涡流坦克歼击车表现出色,您不能打自家人的脸啊。” 王忠:“我也就私下说一下。” “今天我们的客人会很多,将军。而且仆人们也不一定全都可靠。”米哈伊尔说,“虽然经过清洗,安特的宫廷阴谋氛围少了很多,但毕竟还是有宫廷阴谋的。” “知道了。”王忠说。 话音刚落,一名仆人跑过来大声报告:“沙皇陛下的车驾刚刚经过门岗!” 王忠:“知道了。米哈伊尔,你去准备,我到大厅正门迎接我的干妹妹。” 说完王忠就大步流星沿着走廊走了。 米哈伊尔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这时候有女仆推开卧室的门,于是浑厚的婴儿啼哭从门缝里漏出来。 米哈伊尔表情一变,看起来感慨良多。 ———— 王忠刚到自家庄园主楼大门前,沙皇陛下的车驾就开来了。 庄园雇佣了比平时更多的工人,全是不能进工厂的老弱病残,雇佣他们其实相当于给他们一口饭吃,让他们不至于在这个乱世饿死。 现在,看到沙皇陛下的双头鹰,人们的反应分成两种:上了年岁的老人已经激动的快哭了,因为在他们眼中沙皇就是父亲和母亲一样的存在;而年轻的孩子们脸上只有好奇,没有半点崇敬。 还有小孩子在嚼舌根:“听说沙皇是将军的姘头,以后会和将军生一个皇子。” “瞎说,我听说这仗打完就不会再有沙皇啦,陛下会以妹妹的身份住进将军的庄园。” “将军看过来了!你们两个,别这么大声啊,要不是将军是好人,伱们非挨皮鞭不可!” …… 王忠收回目光,看着刚停下的沙皇御用轿车——这竟然是一辆斯蒂庞克轿车,让王忠又回想起一些颇具浪漫主义气质的事情。 奥尔加根本不等仆人来开车门,自己打开门就蹿下来了,三步并做两步冲上了台阶,给王忠一个拥抱:“恭喜你!” 王忠:“陛下,注意影响。” “妹妹给你一个拥抱怎么了?所以我是多了个侄子还是个侄女?” 王忠:“侄子。” “好!将来一定是安特帝国的将才!”奥尔加拉开距离,在身前握拳。 王忠:“还不确定呢。” 话音刚落,王忠就远远的看到有新的车队在穿过花园。 “你后面还有别人来吗?”他问奥尔加。 沙皇扭头看了眼,说:“应该是别林斯基吧。你去打仗这一个月,叶堡风起云涌,屠格涅夫说是‘御林军’走了,所以大家都有想法了。” 王忠手下的第一机动集团军,在叶堡被视作沙皇的御林军,谁想发动政变就得掂量一下能不能打得过连普洛森人都畏惧三分的第一机动集团军。 王忠:“我回来那么多天了,对叶堡的情况也了解一些。没有那么险恶吧?别林斯基的护教军实力很强,还有预备役方面军那么多正在训练的部队呢,这些部队打普洛森人可能不太够,但收拾叛军已经足够了。” 奥尔加噘着嘴:“我觉得他们都不是自己人,你才是我唯一的自己人啊。要不你以后出去打仗,不要把第一机动集团军全带走,至少留下一个师……” 王忠:“您应该知道,现在我们还没有这样的余裕吧?第一机动集团军号称安特最精锐,也不过是和敌人有来有回罢了。” “这样啊。”奥尔加抿着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不有来有回,而是碾压他们呢?” “等普洛森精锐老兵死掉一半,就差不多了。我不知道还需要多久,但那一天肯定会到来。” 其实王忠知道还要多久,毕竟地球那边有现成答案嘛,但最近埃尔文上将差点攻下亚历山大给他的震撼很大,所以他没有把地球的“标准答案”说出来——尽管之前已经说了不少了。 奥尔加有些惆怅,但马上她就打起精神,拖着王忠的手臂就往大门里走:“走吧,让我们去看看刚出生的小公爵!” 王忠:“大牧首的车驾马上到了,我得迎接他,这样,你跟着女仆过去好了——你自己也认路。” 奥尔加之前没事就跑来找柳德米拉喝下午茶,已经把罗科索夫庄园给摸熟了。 说话间大牧首的车也到了门前,奥尔加一改刚刚软萌妹系角色的派头,一下子就变成了端庄威严的女沙皇。 别林斯基的侍卫先下车,打开了别林斯基的车门。大牧首这才下了车,对王忠发出宽厚的笑声:“嚯嚯嚯,上将没有守在妻儿旁边,而是来迎接我啊。” 大牧首说“迎接我”的时候,看了眼沙皇陛下。 王忠一下子就从这个细节里读出了一点:沙皇和大牧首之间不像外表那么和谐。 可能是因为奥尔加没有完全信任教会吧。 等战争结束,奥尔加如果想要继续维持沙皇正体,说不定就会发生不忍言之事了。 王忠皱眉,决定等打败了普洛森再想这些。 这时候奥尔加向大牧首行礼:“冕下,我和我哥哥一起来迎接您了。” 大牧首笑了,这一次和刚刚相比自然了许多:“这样啊。对了,孩子的洗礼,由哪位神甫来主持啊?” 王忠马上说:“如果大牧首冕下愿意的话,我希望由冕下来主持。” “没问题呀!”大牧首笑得更欢了,胡子都抖动起来,“那就这么决定了。还有孩子的教父,不知道是……” 王忠:“如果您不嫌弃的话。” “我当然不嫌弃,你可是帝国第一战将!你的孩子值得教会最高规格的祝福!”说着大牧首走上前,拉住王忠的手,一边拽着他往里面走,一边说,“我们准备祝福就在大圣堂举行,会使用大圣堂保管的圣器,那可是当年给彼得大帝施洗的圣物,圣安德鲁也曾经亲自使用它。” 好么,这buff都叠满了,将来小列夫至少是个战帅。 这时候被王忠拖着走的奥尔加忽然问:“所以我侄子的名字是什么?我算一下今天的日子啊……” 王忠:“列夫。我决定响应教会的号召,不按照圣人列表选名字。” 别林斯基大喜:“好,非常好!教会也提倡这样做。列夫啊,草原上的雄师,不错。也可以叫钢铁,将来面对敌人和危难,可以坚硬如钢。” 王忠心想钢铁还是算了,这个名字在安特这个地界说不定会触发奇妙的连锁效果。 奥尔加:“也可以叫一些和鹰有关的名字啊,这样以后姑娘思念他就可以唱《喀秋莎》,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 王忠:“不,草原的雄鹰是我。所以我儿子只能做狮子了。” 这一次别林斯基和奥尔加一起大笑起来。 笑完三人已经差不多到卧室门口了——现在是产房门口,别林斯基忽然说:“对了,你们只是订婚,然后有了孩子,在程序上有一点点不合适。不过我已经解决了。” 奥尔加:“如果需要,我会下诏承认你们的婚姻,这样就不用管订婚要满一年才能结婚的规矩了。” 王忠:“谢谢你们,产房到了,我儿子和妻子在等着两位。” 话音刚落房门开了,涅莉推门出来,看了眼门外的三人,直接退到一边,维持着开门的姿势。 婴儿的嚎哭从门里传来。 别林斯基:“真是强而有力的哭声,会是个健康的孩子。” 而奥尔加已经冲进去了:“侄子,姑姑来啦!咦,是姑姑吗?不管了!” 第9章 依然活在过去的梦幻中的人们(补更3/81) 奥尔加冲上去抱侄子的同时,别林斯基留在王忠身边,压低声音说:“虽然你刚刚有儿子,说这话不太好,但是巴拉斯的事情你还是尽快动身。现在从巴拉斯过来的补给已经大大减少了,你刚从前线回来,知道我们需要那些补给。” 王忠点头:“是的,我知道。我会以最快速度打穿补给线,推翻巴拉斯现任国王。” 别林斯基:“九月开始行动,12月之前能搞定吗?” 王忠:“我在来的路上一直在看联合王国军情六处提供的巴拉斯情报,我认为要征服巴拉斯全境两个月时间肯定来不及,太多山了,基础设施也太差了。 “我们的部队会像陷入泥潭一样,举步维艰。但我们可以沿着公路前进,只攻击他们的经济发达地区,迫使巴拉斯皇室退位,然后靠我们和联合王国对地方势力的渗透,建立比较稳固的代理人统治。” 别林斯基:“联合王国那边的意思,是扶持现任国王的弟弟,比较进步的巴卫当国王,我看过档案,巴卫比较赞同我们世俗派的理念,可以争取,所以同意了联合王国那边的方案。” 王忠:“那不就更简单了,我们沿着公路闪电推进,摧枯拉朽一般消灭敌人所有的抵抗,把那位进步的皇弟扶上位,然后班师回朝。” 别林斯基:“伱首先要在巴拉斯进行一场登陆战,我们和巴拉斯的陆地通路很难走,公路水准和南安特草原差不多。所以你只能走水路,发动一场登陆作战,我会调动海军步兵来帮助你们。” 王忠大喜过望:“多少海军步兵?几个师?” “两个海军步兵师会协助你们。但他们只负责夺取滩头,攻占港口城市要靠你的部队。你的第一机动集团军目前损耗较大,需要整补,所以我从其他战区调动了一些有战斗经验的生力军给你。” 王忠:“海军步兵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进攻?我要去跟海军司令科兹涅佐夫闹。” 大牧首耸了耸肩:“你能要到海军步兵自然好,我也乐见其成。你们陆军和海军的事情,我一个听人祷告的神甫可干涉不了。” 王忠咋舌。 这时候,临时产房里,奥尔加想把小列夫像狮子王动画电影开头那样举高高,房间里的女仆都吓坏了,只有接生婆不惧皇威夺下了小列夫。 柳德米拉笑道:“陛下没有坏心眼,她不会摔自己的侄子的。” 奥尔加吐了吐舌头:“抱歉,我得意忘形了。” 奥尔加在柳德米拉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这个姿势有点像刚刚的王忠。 王忠看着这一幕,暂时忘记了和大牧首的聊天。 别林斯基:“详细的事情等明天——也许后天再说,今天你估计会很忙。” 这时候米哈伊尔过来了,在王忠耳边小声报告:“罗夏公爵来了。” 王忠:“他特么的是谁?” 别林斯基:“贵族派的核心人物,现在号称是个铁杆世俗派,审判官暂时没有抓到马脚。” 王忠:“审判官还能抓不到马脚?” “只要有马脚,审判官一定能抓到,所以对于那些抓不到马脚的人就要谨慎对待,因为很可能他真的无罪,没有马脚。”别林斯基说。 有道理啊。 王忠:“那我去见见这位忽然大彻大悟的世俗派。” 别林斯基:“那我就不方便出面了,就留在这里看看未来的教子吧。” ———— 王忠仔细端详这位罗夏公爵,然后他十分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他。 也就是说,这位公爵可能并没有担任军职,这在安特的贵族中比较少见。 安特的贵族体系有借鉴普洛森容克贵族体系的地方,一般贵族男性都会在军队中谋个一官半职。 寒暄过后,罗夏公爵直奔主题:“将军,听说您马上要去巴拉斯作战了?” 王忠:“消息传得挺快啊。” “您的司令部没有和您一起回来,这点您回到叶堡那天晚上,社交场上就基本都知道了。之后再结合这样那样的小道消息,自然就能得出您要远征巴拉斯的结论了。” 王忠:“什么样的小道消息?我觉得审判庭会很感兴趣。” “啊,只是社交场上流传的一些没头没尾的说法罢了,审判庭对此不会感兴趣的,证据就是我现在还坐在这里和您聊天不是吗?” 这家伙居然用了和别林斯基一样的逻辑。 王忠:“您要问我是不是要去巴拉斯作战,我只能说无可奉告。但看您这么热情,一个字不说也不好,您会不高兴。我的司令部确实没有回来,他们有别的任务,言尽于此了。” 罗夏公爵:“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妻子是巴拉斯的皇帝的妹妹,她也有巴拉斯的继承权,我希望将军您在推翻巴拉斯皇室之后,能……” 王忠:“您妻子离开巴拉斯多久了?” “不到二十年。”罗夏公爵耸了耸肩,“这有联系吗?” “有的,您妻子都离开巴拉斯快二十年了,怎么能保证巴拉斯的本地人信任她?她作为女皇真能服众吗?” 罗夏公爵:“我也会跟她一起过去,巴拉斯的规矩,女性不能继承皇位,但是女婿就可以。至于和当地人的关系,我们只是挂名,安特帝国在这种新获得的领地上一直实行羁縻统治,几乎不干涉当地人…… “实在不行您可以驻军嘛,到时候我封您一个监国大将军……” 王忠站起来,把手中的杯子扔到地上:“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以为这是中世纪吗?还继承皇位!醒醒吧,就连沙皇陛下的皇冠——总之这种时候,就别再做梦了! “为了你这个梦,将来我们可能要在巴拉斯驻军,然后驻军会陷入永无休止的治安战!” 这个我见过,地球上这种事情发生了那么多次。 王忠继续道:“不,我不会这样!你还好意思说你是铁杆世俗派,就你刚刚这个想法就不可能是世俗派!我应该现在就向审判官举报你!但今天我儿子出生,我心情好,所以放你一马,给我滚!” 罗夏公爵屁滚尿流的滚了。 王忠刚刚一通怒吼,嗓子有点干,伸手想拿杯子结果杯子已经碎了,只好走到客厅边上的酒柜,拿出酒瓶对着猛干了好几口解渴。 喝上了他才想起来:妈的用烈酒解渴,我特么越来越像个真正的安特人了,不对,光从身体素质上看,我就是个真正的安特人! 他放下酒瓶,靠着酒柜思考着。 得知客人已经离开的女仆进入房间,开始打扫地上的碎玻璃碴子。 米哈伊尔又进来了,依然是在王忠耳畔低语:“将军,又有客人来了。” 王忠叹了口气:“这次他也有个巴拉斯的亲戚?告诉他们,这事儿已经没得商量了,来多少都没用。” 米哈伊尔点点头:“了解。那我就去劝说他们回去。” 王忠挥了挥手,示意米哈伊尔快走。 等管家离开,王忠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一天会比想象的要漫长和难熬许多。 第10章 火箭突击炮 赶走了罗夏公爵,王忠又陆续见了好几拨客人,全是他没有印象的路人。 好吧,也不是那么的路人,毕竟爵位最低也是男爵,这年头安特大部分男爵要么死了要么在普洛森的战俘营里,男爵确实不能算路人。 但王忠对这帮人一点兴趣都没有,随便敷衍着完事了。 等他终于没有客人见了,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他赶忙回到了产房——现在估计已经直接改成育婴房了。 一进门,他就看见奥尔加坐在柳德米拉的床边,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 王忠很疑惑:“你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好姐妹了?” “你出征之后第七天?”奥尔加看看天花板,努力回忆着。 “第六天。”柳德米拉说。 奥尔加一拍大腿:“对,第六天,那天我心想哥哥去前线了,我应该照顾好怀孕的嫂子,而且宫廷总管说预产期临近产妇情绪波动会比较大什么的,我就过来了。” 柳德米拉则笑道:“其实以前我们在茶会上就聊得很开心,不是吗?” 奥尔加:“对呀!” 王忠:“既然你们姐妹俩感情这么好,我就去忙公务去了……” 奥尔加立马变脸:“伱儿子刚刚出生,你就忙公务去?” 王忠还没开口,柳德米拉就说:“他能回来看儿子出生,都全靠巴甫洛夫参谋长帮忙。战争还在继续,硬要说的话,这不是适合生孩子的时候。这都是那天的激情导致的。” 王忠:“我倒是觉得,这种时候还要让新生命降生,代表着对未来的信心,以我现在的名气,如果未来没有能打败普洛森,等待这个孩子的会是什么样的地狱啊。” 奥尔加大喜:“好,宣传就按照这个口径来!阿廖沙你太聪明了。” 柳德米拉也笑了:“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那么,我走了。”王忠挥挥手,转身要走,但马上转回来,到婴儿的篮子前面,看了眼闹够了熟睡的孩子。 柳德米拉:“好啦,去吧,爸爸,去拯救世界吧。” 王忠也笑了,带着满满的责任感和幸福感,离开了育婴室。 ———— 片刻之后,王忠推门进了书房,一眼就看见桌面上多的那一叠文件。 王忠:“果然送过来了,加布里埃尔大妈是真的一天也不让我闲着啊。” 他在桌前坐下,翻看第一份文件。 这时候涅莉打开书房的侧门,推着装宵夜的小车进来了。 王忠也不抬头,一边读文件一边说:“你今天都这么累了,宵夜就不用准备了嘛。” 涅莉:“我今天没怎么忙,主要是接生婆和其他女仆们在干活。” 王忠:“我都看见了,你抱着东西在走廊上跑来跑去的样子。我看你女仆装的上衣都被汗湿透了,围裙上也有大片深色的痕迹——应该也是汗。” 涅莉皱眉:“你在儿子出生的时候,看女仆被汗湿透的女仆装?” “我在关心你。”王忠停止阅读文件,抬头看着涅莉,认真的说,“你也是我的家人。” 涅莉盯着王忠看了一秒,打开推车上的盖子,开始介绍今天的宵夜:“今晚有华夫饼和酸奶酪,以及酸黄瓜。” 王忠:“今天不是吃鱼的日子吗?” “已经快过零点了,我想大牧首冕下不会介意的。”涅莉说着端起装了华夫饼、奶酪和黄瓜的盘子,放到王忠书桌边缘,再折回去倒了一杯咖啡,放在他随手能拿到的地方。 王忠直接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咦,这次这么甜?” 涅莉:“我看医生说,糖分能活跃思维。” “怎么听起来是在揶揄我智商不高啊。”王忠调侃道。 涅莉:“您如果真的这么认为,那确实应该多补充糖分。” 王忠哈哈大笑,在看完的文件后面写下自己的名字,再拿起印章用力在印泥上按了下,抬起来重重的敲在签名上。 他把签署完的文件放在一边,翻开下一份,马上眉头就拧成了麻花,嘟囔道:“什么玩意,这么离谱的指标根本不可能达到吧!” 说着他开始在文件侧面奋笔疾书,修改意见越写越长。 涅莉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转身去把窗户开大一点,让夜风吹进房间。然后她拿了个扇子,在王忠身边轻轻扇起来。 8月10剩下的时间,以及8月11日的最初两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 ———— 8月13日,装备审查委员会第五次设计方案审查会。 虽然家里还有刚出生三天的儿子,但王忠还是赶来参加会议。 他必须来,为了前线将士的生命,他必须得把那些充满了设计师私欲的垃圾设计按死在图纸阶段。 不过这次的东西倒是出乎意料的正常,一共10个设计案,竟然有八个让王忠觉得可以生产出来试试看。 审完第九个设计案后,王忠举起手:“让下一个晚点进来,我们先喝口水。” “是,将军。”办事员说完开门出去了。 王忠扭头问旁边的空军代表:“您有没有觉得这次的设计方案都合理了很多?没有那种不切实际天马行空的东西了?” 空军代表盯着王忠看了几秒说:“大概设计师们也不想被拉去工厂当普通技师。前军械局长女婿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呢。” 旁边海军的代表插嘴道:“也可能是大家摸透了您的喜好,再不然就是您审定过的设计指标比较合理。” 王忠:“所以你们都认为和我有关?” 其他人全一个表情,看着王忠不说话。那表情概括起来就是:“您自己不知道吗?” 王忠摇摇头,拍了拍桌上的铃,于是刚刚出去的卫兵又进来了:“将军?” “让最后一个设计案的设计师进来。” “是。” 片刻之后,涡流的设计师科晶昂首挺胸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拿图纸的助手。 助手进来就立刻把图纸贴到房间的黑板上。 王忠:“科晶达瓦里希,你这次派头比上次大嘛,我还是更喜欢那个自己拿图纸的总工。” 科晶:“啊?哦!你快走快走……” 科晶转身把助手轰出去,自己展开图纸,用磁铁固定住四角。 王忠仔细观察图纸上的三视图,问:“看起来像是涡流的改进型?” 科晶点头:“您说对了。我看到了委员会发布的城市作战突击炮的设计指标,就马上在涡流的基础上修改了一个方案。 “这个方案的好处是很容易造,基本上现在涡流的生产线改一改就能开始量产。它是在涡流的基础上,增强了侧翼装甲以面对巷战的复杂环境。 “设计要求中机动性方面的性能很容易满足,而只要控制增重的幅度,可靠性也不会出太大的问题,能保证突击炮从前线火车站自行开到交战地点。” 王忠举起手:“等一下,它的侧甲强化过了?” 科晶:“是的,我们把侧甲增加到了80毫米,可以抵抗普洛森的轻型反坦克火力的攻击。比如pak38或者各种20毫米机关炮。 “当然,对pak40和88炮的防御能力堪忧,但我们认为要防御这些重火力,势必会极大的降低可靠性,得不偿失。” 王忠点了点头:“好,这些重型火力在城市中不容易移动,步兵可以处理他们。那火力方面如何呢?我不记得我们有符合要求的火箭炮。” “我们没有。但是火箭炮这个东西您也是知道的,对发射装置的要求不高,喀秋莎火箭炮的发射架只是一系列的轨道。我们的近卫火箭炮旅还发明了把火箭炮放在临时挖出来的沟槽里发射的土办法。 “所以关键在于研究出380毫米口径甚至400毫米口径的火箭弹。我想这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要求的射程只有500米。考虑到实用场景是巷战,估计200米射程也能凑合。” 王忠点头:“你说得倒是没错。” 地球上三德子就开发了一系列大口径火箭弹,发射架都非常简单。比如有陆地斯图卡之称自行火箭炮,其实就是251型半履带装甲车旁边挂了六个煤气罐,发个机构就是个长方形的铁框子。 科晶继续说:“所以这东西的主武器部位,我们设计了一个400毫米发射轨道,就装在战斗室主装甲外面,这样战斗室的主装甲变成了完整一块,还取消了炮盾,所以全车的配平比涡流还要好,我们认为它的越野能力甚至能超过涡流……” 王忠:“不,不对,你们太局限于要把武器放在战斗室正面了。你想,这玩意打的是火箭炮,飞行速度很慢,就算只打200米,也要抬高射界,打一个曲射。” 王忠在《战争雷霆》里用过工程型丘吉尔,还有它的孪生兄弟工程型百夫长,对那个只要开火就得抬高的“垃圾桶发射器”(这主炮的绰号)印象深刻。 他站起来,来到图纸前,在图纸背面加了几笔:“你们可以把发射架放在背部,通过调整发射架尾部的高度来决定射角。这样战斗室就可以保护发射架不被正面火力摧毁。” 科晶嘴巴张得老大:“这……看起来有点怪!” 王忠:“怪又怎么了?好用就行了。而且这样你更好进行配平了。正面防御能力也更强。” 科晶:“这倒是真的……” 王忠:“就照着这个思路改,你们也别急,先把火箭弹也设计好。我很快要出征了,去处理点小问题,等我回来弄好就行了。就这样了,这次审核会就到此为止!” 第11章 出发 之后几天王忠都在注意,看自己提出的另外两个坦克指标有没有人有兴趣试试看。 结果到8月17日,都没有听说哪个设计师率领的设计组有接手的打算。 搞得王忠有自己上的冲动,但他又知道自己是个半吊子,根本没办法把地球的设计完美照搬,也不懂设计和制图,只能在有工程师接手的情况下提各种指标。 直到科晶工程师搞出了第二版火箭突击炮的设计,王忠都没听说有人要挑战他提的两个坦克方案。 但是肯定要造新坦克,现在涡流只能打防守,还会被普洛森最喜欢的烟雾弹克制,一旦被烟雾覆盖就只能利用机动性开溜。 等普洛森那边拿出豹子甚至e50这种次时代的中型坦克,涡流没炮塔的劣势就会被无限放大。 而且,等豹子出来的时候,也差不多该安特军进攻了,涡流进攻的时候很乏力的。 su76和su85这种坦克歼击车可以把火炮仰角抬高当自行火炮用,进攻中也不算完全没用。 su100涡流设计的时候为了简化高低机,把仰角限制在20度以下,根本当不了自行火炮,进攻的时候就真没用。 所以王忠心急如焚,最后没办法,他找到了好妹妹奥尔加,让她下诏强行命令几个坦克设计院拿出方案。 然而出发的时间已经接近,王忠实在等不到设计案拿出来了。 他只能单独给三个他提出的项目单独设置了一个审核时间,等他回来再说,于是这些项目的研制时间相比其他项目也更充裕,更有可能拿出好的方案。 这三个项目是:巷战用火箭突击炮、使用卵型炮塔的30吨级中型坦克、50吨级重型突破坦克。 而在t34基础上设计的40吨级中型坦克项目则被作为t34的换代方案直接交给了审查委员会副委员长审查。 王忠的想法是,这个40吨级坦克最简单,在t34上加挂装甲什么的就解决了,交给别人也不太会出问题。 安排好了这些工作,王忠又跑去城防司令部,视察了第一机动集团军的休整情况,把自己老部队都安排妥当。 到8月17日,孩子出生一周的时候,王忠完全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这天早上他刚起床,就有人敲卧室的门。 王忠过去开门,发现是米哈伊尔,老管家手里拿着一封电报:“阁下,巴甫洛夫将军的电报。” “知道了。”王忠拿过电报,打开一看上面就一句简短的话,“快来,就等你了。” 王忠摇摇头:“我孩子出生一周了,他连句祝贺都不说。” 米哈伊尔:“这是负责的表现,将军。” “我知道。”王忠把电报交给管家,“把这个归档,以后可能会出版《罗科索夫战时文件集》之类的玩意,这会成史料的。” “好的将军。”米哈伊尔顿了顿,“今天就准备出发吗?要开始收拾行李吗?” “对,帮我收拾行李——这事情涅莉应该就够了。还有,接替瓦西里的副官到了没?” 米哈伊尔:“昨天就已经到了,我安排他住在客房。” 王忠:“让他去办公室等我,我猜今天要我处理的文件已经到了。” “早上五点送来的。” “我就知道!把早餐拿到书房去,我一边吃一边看文件。” ———— 王忠进入书房的时候,看到一头淡金色卷发的中尉坐在沙发上。 见王忠进来,中尉立刻站起来敬礼:“将军!我是您新的副官雅科夫·康斯坦丁诺维奇·布拉托夫。我是来接替去军事学校受训的瓦西里上尉的。” 王忠回礼:“你好雅科夫,你是什么专业毕业的?” 中尉:“参谋专业,不过我也会普洛森语和昂萨语,梅拉尼娅语也能正常对话,还会一点加洛林语。” 王忠点点头:“会得很多嘛,就是不知道在欺骗敌人方面有没有瓦西里在行了。” 雅科夫露出苦笑:“瓦西里上尉可是因为出色的欺敌行动拿到了金星的人,我哪儿能跟他比啊。” 王忠:“可很多人说,瓦西里拿金星是因为我,我已经两个金星了,所以让副官也拿一个。” 雅科夫大惊:“他们居然敢这样说,不怕审判官审查他们吗?” 王忠意外的看着雅科夫:“伱居然相信这些传闻吗?” “我不该相信吗?”雅科夫更加震惊了。 王忠:“当然不该,我和审判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联,和审判庭的头头拉夫基德枢机主教也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罢了。” “但是您和别林斯基大牧首关系非同一般,大家都说您是他的私生子。” “不不不,我百分之一百是我父母生的,不是收养。不过别林斯基主教确实要亲自主持我家孩子的洗礼,并且成为他的教父。” 雅科夫“哦”了一声,然后很严肃的问:“这个我不能说出去对吗?” “呃,其实你随意,毕竟洗礼就是这个月,成为教父也是这个月,只是我赶不上了。好了,闲聊到此为止,我要看文件了。” 仿佛掐准了时间,涅莉推着小车进来了,看雅科夫的时候眼神像是老农在评估新买的驴子。 雅科夫:“哦,这个就是那位小女仆!难怪大家都说您艳福不浅。” 等一下,外面是怎么说涅莉的啊! 涅莉皱眉,明显不高兴,但是并没有拿出盐来,而是把小车推到了书桌旁边,打开盖子拿出早餐和咖啡,一样一样的摆在桌上。 摆完她才问王忠:“新副官是个女孩吗?我看用的男名啊。” 雅科夫:“我是男的,而且我刚刚结婚!” 王忠大惊:“你结婚了?你看着才十八岁!” “我二十四岁了,您是完全没有看我的档案吗?” 王忠只能承认:“是的,完全没看。所以你比瓦西里大这么多?我以为他们给我派了个刚刚十年级毕业的人!” “十年级毕业是没有办法读完参谋专业的!虽然只是初级参谋专业。” 毕竟是中尉,读完高级参谋出来就该是校官了。 雅科夫叹了口气:“大家总把我当孩子,明明我身高也不矮,有一米七七呢!” 王忠心想你在说什么梦话呢孩子,你在扶桑帝国确实是个高个子,可这是安特啊。 但是他没有把实话说出来,而是咳嗽了一声说:“你是刚结婚吗?” “是,丽达一定要我上前线之前娶了她,她是我的同学,正在接受战地救护训练。” 王忠:“是好姑娘,好好珍惜她。” 雅科夫继续说:“我跟丽达说,我是在罗科索夫上将的司令部当副官,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她就是不信。我猜应该是护士学校的女孩子给她灌输了什么念头。 “总之我们昨天结婚,拍完照我就急匆匆的赶来您这里,照片都没有洗出来呢。” 王忠:“你可以让照相馆把照片寄到庄园来,然后和我的家书一起寄到前线来,这样会比较顺利。” 雅科夫喜出望外:“可以吗?那太好了!” 王忠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早餐,一边吃一边开始翻看文件。 ———— 中午时分,机场打来电话,通知王忠飞机已经准备好,马上可以起飞。 于是王忠批阅好的文件整理了一下,穿戴整齐之后,到育婴室最后看妻儿一眼。 一开门,他就对上了柳德米拉的目光。 “要走了?”她问。 王忠轻轻点头:“是的,飞机已经在等着我了。” 柳德米拉有些抱歉的说:“孩子刚刚睡着,不过就算他醒着,也不能明白怎么会回事。” 王忠:“让他睡吧,我就是来看看你们俩。” 他走到摇篮边,看着像小猫一样熟睡的男婴,伸手轻轻摸了摸粉嫩的脸蛋。 结果这个动作直接惊醒了婴儿,雄浑的嚎哭差点撕裂王忠的耳膜。 柳德米拉立刻伸手摇晃摇篮,一边晃一边哼唱起来。 她哼的是《出发》,一边哼一边跟着旋律的拍子晃动摇篮。 “我们行军路途遥远/战友们哪向前看/团队旗帜高高飘扬/指挥员在最前面~” 婴儿的嚎哭肉眼可见的低了下去。 柳德米拉哼到“亲爱的我一路上会给你写信回来”一句时,婴儿笑了,跟着节奏晃动着手脚。 王忠看着婴儿,一股巨大的决心汹涌而来,控制了他的身心。 这笑容,这笑容就是奋战的意义。 孩子们能无忧无虑的欢笑,为了我的国家不再悲伤。 王忠戴上帽子,轻轻的扶正,对柳德米拉点点头,毅然决然的转过身。 新副官雅科夫本来要说话,一看王忠的表情缩了缩脖子。 拎着巨大行李箱的涅莉则眯着眼睛,脸上满是赞许和骄傲。 柳德米拉温柔的看着他的背影,继续哼唱着:“战士各个勇敢年轻/目光锐利像雄鹰/我们都有无上的荣光/曾在战斗中立下大功~ “战士们!出发!出发!亲爱的一路上我会给你写信~听军号在召唤~再见吧,出发。” 王忠听完这一段,才说道:“走吧,去收拾被普洛森迷惑的糊涂蛋,回来再找普洛森人算账。” 雅科夫:“是。” 罗科索夫上将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育婴室。 第12章 远征军和战帅汇合(补更4/81) 王忠的飞机在阿巴瓦罕落地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天已经快黑了。 不过阿巴瓦罕还没有实行灯火管制,机场上灯火通明,所以王忠在飞机上就看清楚了巴甫洛夫那张脸。 参谋长带着一大帮人,挤在停机坪区域,看着正在滑过来的飞机。 几分钟后,王忠走下舷梯,握住了参谋长的手说:“久等了。” 巴甫洛夫:“我以为你要等到孩子洗礼,那就真是黄花菜都凉了。” 王忠:“怎么可能,你说准备得差不多了,那应该就是马上可以行动了,我当然要第一时间赶过来了解情况。” 说着他看向旁边一大堆陌生的面孔,说:“介绍一下吧。” “当然。”巴甫洛夫松开王忠的手,退后一步让出位置,指着两名戴红色贝雷帽、迷彩服的男人说,“这位是联合王国第一伞兵师特遣队队长查理上校,还有他的副手理查德中校。这位是罗科索夫上将。” 红贝雷帽向王忠敬礼:“久闻大名了,上将阁下。” 王忠不等副官雅科夫翻译,就答道:“你们也是,我不知道红魔鬼居然会和我们一起行动。” 毕竟昂萨语他穿越前还是学过的,虽然高考之后就大部分还给老师了,但“久闻大名”还是能听懂的。 英国第一伞兵师,因为红色贝雷帽获得了绰号红魔鬼,这个师在地球上最出名的战绩就是被蒙哥马利坑了,扔在市场花园作战的最远端,被三德子一大堆部队车轮战,结果以伞兵的轻武器愣是打了很多天,最后还成建制的跑出来了不少人,部队没有被除名。 后来英国人还以这个事情拍了个电影叫《遥远的桥》,是非常著名的二战电影。 王忠很喜欢那个电影,主要是演员阵容太豪华了,什么肖恩康纳利、安东尼霍普金斯,一大堆一大堆的。 现在看到真的红魔鬼,王忠有种见到儿时憧憬照入现实的感觉,尽管这里不是地球。 两名红贝雷帽等雅科夫翻译完之后,似乎很高兴:“您居然听说过我们,还知道我们的绰号!我们明明还没有参加多少战斗啊。” 王忠尬住了,这句有点长,他听不太懂,等雅科夫翻译完,他尬住了——确实红魔鬼现在还没有战果,名声也没有打起来。 他只能说:“是审判庭给我的资料中提到的,说伱们因为训练严苛,在联合王国的部队中有这样的绰号。” 理查德中校听完翻译,感叹道:“果然审判庭的情报能力名不虚传啊!” 王忠:“那是啊,尤其是他们的拷问能力,我们这里有个笑话……” 王忠又把那个审判官让尸体招供的笑话讲了一遍,这一次雅科夫翻译很快,几乎做到了同声传译,于是所有人都大笑起来。 笑完,巴甫洛夫插进来,对王忠说:“这位是联合王国陆军联络官,他携带了联合王国的密码本和电台,我们开始行动后,他将负责和联合王国的陆空军沟通。” 巴甫洛夫正要按照流程介绍王忠,对方直接用安特语打断了他的话:“罗科索夫上将,来之前整天在报纸上看到他,仿佛他是我们国家的将军一样。” 说罢穿着联合王国陆军那黄绿色军装的上校立正敬礼:“本杰明上校,负责和联合王国陆军的联络。” 王忠回礼:“很高兴见到你。” 巴甫洛夫继续介绍:“这位则是自由加洛林空军上校,他率领的战斗机联队将参加这次进攻。” 王忠把刚刚的流程又走了一遍,然后问巴甫洛夫:“不是说皇家空军也会参战吗?人呢?” “我在这里。”女孩子的声音钻进王忠的耳朵,虽然是安特语,但语调有点奇怪,远不如本杰明上校那么流畅。 他扭头看去,看见一名金发少女。 王忠很意外:“我没听说过皇家空军有女飞行员啊?” 巴甫洛夫耸肩:“确实没有,但是这位是一名魔女。” 王忠:“一名什么?” “魔女。”巴甫洛夫说。 王忠迟疑的问:“就是那种可以骑着扫把飞在天上,还有一只黑猫做仆人的……魔女?” 女孩还没说话,一只黑猫从她衣服里钻出来,爬上她的肩膀。 女孩:“你说得对。” 王忠瞪大眼睛:“你真能骑着扫把飞上天?” 之前王忠还以为所有的魔法啊、神迹啊,都是那种模棱两可的存在,而且会被青霉素打败。 居然真的有魔女能骑着扫把飞吗? 王忠有种发现了新世界的感觉。 但是新世界马上拒绝了他! 女孩没好气的答道:“当然不可能,人怎么可能会飞?还有这只黑猫只是我的宠物,我的老师说魔女就应该有黑猫,我才养的,它已经是我第二任搭档了。” 王忠看着黑猫问:“第一任咋了?被你送出五十公里外丢了?” “老死了。”女孩答道,整张脸紧绷着好像在控制自己的表情。 王忠:“抱歉。所以,你能做什么?让天气放晴?” “不,我能开飞机,我是皇家空军最好的战斗机飞行员,驾驶为我们特别改装的喷火剪裁翼战斗机。” 剪裁翼是一种翼型,这种飞机是喷火战斗机的升级版。 王忠:“你……是最好的飞行员是因为你是魔女吗?” “是啊。”女孩答道,“不然呢?我的态势感知能力比一般的飞行员强得多,我甚至不需要在飞机上装后视镜。” 玩过模拟飞行游戏都知道,战斗机上后视镜是常见配置,用来观察座舱后部盲区的状况。 也就是说,魔女也和神箭一样,确实有超自然的地方,但是又没有厉害到能直接靠着超自然改变整个战局,只是一件更强力的兵器罢了。 王忠伸出手:“很高兴见到你,魔女小姐,请问该如何称呼啊?” 女孩握住王忠的手,用安特语答道:“艾米莉亚·布朗,叫我艾米莉亚就可以了,不用顾及你们安特那些复杂的规矩,说实话我也记不太清楚你们安特人那长得像火车一样的名字。” 王忠心想我也记不得,全靠外挂。 他也用安特语答道:“我是罗科索夫,你可以叫我阿廖沙。好读有读!” 最后那是凝聚了王忠毕生所学的昂萨语。 艾米莉亚笑了:“好读有读。我还是叫你罗科索夫将军吧,叫阿廖沙的话,你的女仆恨不得杀了我。” 王忠回头,看见涅莉一脸和蔼,并没有透露出杀意。 艾米莉亚松开王忠的手:“我除了是魔女,还是皇家空军特遣队的队长,军衔你看到了。我们会跟安特空军并肩作战。” 巴甫洛夫终于找到了回到对话中的好机会,马上插进来说:“目前参与行动的盟军高层你全见过了,让我介绍参与这次行动的海军步兵。这位是海军步兵393旅的旅长阿罗梅耶夫准将,他指挥的海军步兵393旅将会负责开辟滩头阵地。” 阿罗梅耶夫立正敬礼。 王忠回礼之后问:“不是说有两个师的海军步兵要参加行动吗?” “原本是两个师,但是敌人在北边发动了一场包围战,海军担心北方不冻港被夺取,就调走了那两个师。” 巴甫洛夫刚说完,阿罗梅耶夫就开口道:“放心,我亲自搭乘快艇侦查过海岸防线,那里只有一些装备很差的旧军队,我们很轻易的就能夺取滩头阵地,甚至可以攻占城市。另外我们还有盟军伞兵的支持。” 王忠总觉得,来自海军步兵的保证相当令人安心。 巴甫洛夫则说:“因为运力空出来了,所以我们可以让配属给我们的一部分步兵一起上岸,甚至可以上去一些坦克。” 王忠:“很好,那我的装甲师呢?我的装甲师在哪里?” “我们这次行动,有一个坦克军归我们指挥,这位便是51坦克军的军长尼古拉·费多罗维奇。” 尼古拉对王忠敬礼:“向您致敬,将军。我们装备了一个团的t34w坦克,我已经挑选车况最好的一辆,刷上了422的战术编号。” 不是,这个战术编号已经如此广为流传了吗? 王忠:“很好,我将会亲自指挥这辆车。” 说完他又问巴甫洛夫:“我们还有什么部队?就一个坦克军?” “不,还有步兵师,给我们调来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部队,我全都视察了一遍,水平良莠不齐,51坦克军算是训练比较好的。” 巴甫洛夫摇摇头。 “好消息是,海军步兵393旅完全给我们指挥了,是最靠得住的步兵部队,应该是调走原来两个师的补偿。” 王忠看向阿罗梅耶夫:“你现在归我指挥了?” “是的将军。很荣幸在您麾下作战。” 王忠大喜:“好好!是以后都归我指挥吗?” 巴甫洛夫翻了翻白眼:“别得寸进尺,不过……你可以让沙皇陛下下令嘛,海军司令还能为一个旅和陛下翻脸不成?” 阿罗梅耶夫听了这话,有些尴尬的笑了。 听得懂安特语的艾米莉亚和本杰明上校都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王忠。 几个联合王国军官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尬在原地。 王忠:“走,看看给我们配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部队去。” 巴甫洛夫:“十点了,我的远征军司令官达瓦里希。” 王忠看看天:“哦,确实。那先找地方睡觉,这么长时间的飞机可让我受够了。” 第13章 阿巴瓦罕的夜(补更5/81) 巴甫洛夫给王忠安排的住处,就在远征军司令部对面,紧挨着一座蒸汽浴澡堂。 雅科夫进了房间便面露疑惑:“这……将军您住这儿吗?” 王忠:“怎么?我不能住这儿?” “和您的庄园差太远了!”雅科夫答。 王忠:“庄园是我的祖产,我个人对住的地方没什么要求,实际上去年刚开战的时候,我在卡车的副驾驶座上也能睡得很香。” 雅科夫瞪大眼睛:“真的吗?” “是啊,不说那么远的,就刚刚过去的叶伊斯克攻防战,我也和司令部的参谋们一起睡在作为司令部的仓库里,睡觉的时候还能听到电台的滴滴滴声呢。” 雅科夫看起来有点晕了:“能打仗,还和士兵同吃同睡,这听起来像是苏沃洛夫再世啊。” 王忠:“要不我怎么当的苏沃洛夫军事学院院长呢?” “哦对,可惜您当院长的时候我已经毕业了。” 王忠:“去年一年你在哪里度过?没上战场吗?” 雅科夫看起来有些尴尬:“我申请上战场了,但是没有被批准,所以一直在叶堡统帅部工作,因为资历太浅了,基本干的都是更新地图啊之类的活。他们甚至不让我去翻译科!我明明会那么多种语言!” 王忠安抚道:“去年我们的上层部有些问题,沙皇陛下是内战之后被扶起来的傀儡,搞内斗可能还行,其他就完全不行了。 “现在就好多了。” 王忠忽然想到了殉国的好哥们伊凡皇太子,他要是没死,当上沙皇了,表现应该会比奥尔加好。 奥尔加毕竟还在学习中,每天由中立派头子屠格涅夫大将教她各种常识。 伊凡皇太子肯定比她强多了。 王忠正思考呢,忽然发现雅科夫一副敬佩的模样,便问:“怎么了?” 雅科夫:“您果然是影子亲王啊,说先帝的坏话一点顾忌没有。” 王忠:“影子亲王?这个称号我还是第一次听啊,叶堡都这样叫我吗?” “是啊,还有叫您陛下的。” 王忠:“我都结婚了。” “他们说现在的陛下会禅让给您,还说罗科索夫家本来就有皇室的血统。是真有吗?” 王忠摇头,他查过家谱,真没有。 雅科夫正要继续说,涅莉进来了:“雅科夫,你的房间准备好了,你可以去休息了。” “哦,好。将军您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吗?” 王忠:“等一下,陪我聊聊天嘛,一起吃个宵夜,涅莉拜托伱准备他的份。” “好。”涅莉一鞠躬,离开了。 雅科夫:“您的女仆不太喜欢我啊。” 王忠:“你看起来有点孱弱,她也不太喜欢我上一个副官,可能觉得瓦西里不太靠谱。说不定……之前她也不太喜欢我,毕竟那时候我很不靠谱。 “但是后来我被380毫米炮炸了,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涅莉跟我的关系也好起来。” 雅科夫眉头紧锁:“您被什么炸了?” 王忠:“敌人战列舰的主炮,当时我在罗涅日最高指挥官的司令部,一发380炮弹穿了进来,把除了我之外的人都炸死了——嗯?” 王忠想起来不是全炸死了,还有一个活着的,只不过他现在去当公爵夫人的男宠吃香喝辣去了。 妈的这种时候还吃软饭,等远征回来就把那货塞去转折点格勒填线。 雅科夫还不知道王忠为什么突然停下,好奇的问:“怎么了?” “没,想起来还有个幸存者,他跟我一起逃出生天,然后就立刻去吃软饭去了。等远征回来要好好收拾一下他,想来他伤应该养好了,该像个男人一样战斗了。” 《静静的顿河》里面就有个讨人厌的角色,在一战刚开始的时候就拿了勋章,然后一直靠吹牛和左右逢源,混到了战争结束。 王忠特别讨厌这家伙。 当然,王忠也只想把那位软饭男送到前线,但雅科夫显然误解了,用敬畏的表情看着王忠。 王忠话锋一转:“去年你一直在叶堡,一直没想过和女朋友结婚吗?” 雅科夫摇头:“那时候看起来一切都很糟糕,我们俩都没有结婚的心思,谁都不知道叶堡被普洛森占领之后会怎么样。有人说他们会屠城,这种情况下……怎么结婚啊?光是想想就睡不着了。” 王忠:“如果是我,就会说‘让普洛森人的炮声成为我们婚礼的礼炮吧’,你不觉得这样很浪漫吗?我老婆也是在那时候怀上的。” 雅科夫:“您和我们不一样啊,我们没有您这样的勇气和胸怀。那时候叶堡真的人心惶惶,特别是普洛森的大炮打到皇宫的那天,很多人都开始偷偷的制作普洛森的旗帜了,然后审判官就开始满街的抓人,把绣普洛森旗帜的人当街枪毙。 “再然后您就打了胜仗,还押着那么多俘虏游街,很多人是那个时候才对胜利有了一点信心,我们的勇气都是您给的啊。” 王忠看着雅科夫,在年轻人脸上看不到半点恭维的神色,他是真的这样认为。 “原来当时情况这么危险的吗?”王忠说,“我只在报告上看到一些描述,但纸上得来终觉浅。我周围的人都不会跟我说这些。” 雅科夫:“您周围的人一定都受了您的影响,觉得会赢。而我只是统帅部一个画地图的小参谋,我的女朋友那时候也在读会计学校,什么都不懂。 “她参加了妇女劳动营,在城外挖壕沟,普洛森的飞机来了打死了很多她的同伴,然后就有个投降派过来喊,说什么投降吧没有希望了。 “后来她跟我讲这些的时候,我真的觉得……” 雅科夫忽然闭上嘴,板起脸。 王忠:“我不会跟审判官说的。或者说,有我保你,审判官也不会为难你的。” 雅科夫:“这样啊。” 短暂的停顿后,他小心翼翼问:“您打从一开始就认为我们会赢吗?” “是啊。”王忠点头,毕竟穿越者,在地球已经看过结果了。 雅科夫表情看起来更加崇敬了:“您真是厉害。去年的时候我就想,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到您的司令部来工作,但是我的调动申请一直被驳回,我以为永远没机会了。 “没想到现在居然能成为您的副官,真是难以想象。” 王忠:“一个人的命运啊,除了靠自己的努力——” 他正准备背诵名言,涅莉推着小车进来了。 涅莉:“我去煮饭队弄了点剩菜烩了一锅,将就着吃吧。另外我发现,煮饭队有奇怪的东西。” 说罢她拿出来一碟——薯条。 那造型应该就是薯条了。 王忠正疑惑呢,想起来现在有联合王国的人驻扎在这里。 好像有薯条也没什么奇怪的? 雅科夫因为好奇,拿起一根薯条塞进嘴里。 “嗯,怎么软绵绵的,不太好吃啊。” 应该是放久了软了,王忠想。 他也不喜欢吃软掉的薯条,便拿起空盘子,给自己弄了一盘烩菜,放了点酸奶油,开始大快朵颐。 雅科夫又吃了一根薯条,继续摇头:“嗯这怪东西不行,感觉像是油炸土豆。” 你猜对了,雅科夫达瓦里希! 雅科夫不再关心软掉的薯条,也整了一盘烩菜。 刚吃了两口,他就开口了:“这烩菜不如我老婆弄得好吃。” 王忠看了眼涅莉,赶忙说:“我觉得这个就是最好吃的烩菜了!可能因为我饿了——不对,不饿也好吃!真好吃。” 他开始狂炫烩菜。 雅科夫一看,懂了,也赶忙点头:“刚刚我……是只吃到了前调!对,前调!现在后调来了,果然这个烩菜更好吃。” 还前调后调,又不是香水!王忠想。 涅莉:“我又没有往里面放香水,哪儿来的前调后调?” 王忠:“回甘!这叫回甘!” “对对,回甘!”雅科夫连连赞同。 涅莉摇摇头:“明天宵夜想吃什么?先说好。” 王忠:“你做的我都爱吃!是雅科夫这个不长眼的不爱吃!明天就我吃。” 涅莉盯着王忠看了几秒,微微一笑。 王忠:“啊,你笑了。” 涅莉:“是月光的缘故。” 是吗? 王忠决定不去细想。 这时候雅科夫说:“原来如此,传闻是真的!您真的和女仆……呃,抱歉。” 王忠:“雅科夫,你知不知道,我的副官必须要掌握一个技能?” 雅科夫:“是什么?绘图吗?还是别的?” 王忠:“是掏粪。格里高利!” 高级士官长开门进来:“到。” 王忠指着雅科夫:“明天教他怎么掏粪。” 格里高利哈哈大笑:“是不是只有嘴巴欠扁的人才能成为将军你的副官啊?行吧,明天你也把这个技能学起来吧。” 涅莉:“好好学。这样将军的厕所我就不用清理了。” 原来瓦西里不掏粪的时候,都是涅莉你干的吗? 突然觉得让瓦西里一直干了! (在遥远的叶堡,瓦西里连打了无数个喷嚏。) 王忠带着愉悦的心情,把盘里的东西吃完了,打了个满足的饱嗝,然后倦意就上来了。 到阿巴瓦罕的第一个夜晚看来就要这样过去了。 第14章 远征军战备状况 8月18日早上0900时,王忠来到了远征军部队驻地。 所有的部队都在大校场上列队完成,王忠刚下车,排山倒海的“乌拉”就响起来。 王忠看了眼波波夫:“我什么都没说呢,讲台都没上去呢,他们乌拉什么?” 波波夫:“习惯就好,宣传厅又把你的胜利渲染成了大胜。” 巴甫洛夫则催促道:“走吧,时间很紧,上午你得看完所有配属我们的部队,了解他们的情况。” 王忠看了眼巴甫洛夫,压制了吐槽的欲望,向部队走去。 结果部队看清楚他脸之后喊得更起劲了。 还别说,挺爽的,仿佛自己成了拿破仑。 当年滑铁卢最后时刻,法军近卫军都溃退了,逃离战场的时候经过拿破仑跟前,他们还不忘喊万岁,把拿破仑都气笑了。 希望将来自己不要经历这一幕。 王忠一边这样祈祷着,一边走到部队跟前。 然后他就傻眼了。 因为他一眼望去从军官到士官到士兵,全是年轻的脸孔,只有络腮胡子的师长和随军教士看起来年龄比较大,连参谋长看起来都刚刚三十岁! 王忠疑惑的回头看巴甫洛夫,手指着部队。还没等他开口,巴甫洛夫就点头:“对,就是这个情况。” 重新看向这些年轻的士兵,忍不住开口道:“好了别喊了!别喊了!” 带队的军官喊:“别喊了!安静!” 然后“安静”的呼喊就像多米诺骨牌,一路传递到了远方,“乌拉”的呼声逐渐落下,校场安静了下来。 王忠来到络腮胡子的师长跟前:“你的部队平均年龄多少?老士官的比例是多少?有经验的军官又有多少?” 面对王忠的连珠炮提问,师长摇头:“将军,我们第450临时步兵师就没有有经验的军官和士官,就连我,也是高中校长,他们说我既然能带好五千人的高中,就能带好八千人的临时步兵师,就给我发了个少将军衔,当了师长。” 王忠忍不住来了句:“就连尤金也是从中校团长干起的,预备役方面军在搞什么啊!” 师长不敢答话。 巴甫洛夫说:“不错了,至少这个师还有八千战斗员,而且所有人都完整接受了新兵训练,正规的训练!最窘迫的师只有五千人,训练也是由护教军的教官完成的,战斗力和民兵师没区别。” 王忠深呼吸,平静了一下心情,问络腮胡子的师长:“怎么称呼啊,校长达瓦西里?” “达瓦里希?”校长愣了一下,“这不是海军那边的称呼吗?” “我的部队也这样互相称呼。所以怎么称呼?” “谢苗·亚历山德罗维奇·罗申科夫,第450临时步兵师师长。”说完络腮胡子才想起来给王忠敬礼。 王忠回礼,随后转向第450临时步兵师的士兵们。 他问站在第一排的年轻一等兵:“伱参军多久了?” “六个月了将军,我是我们这里的老兵了。”一等兵答。 王忠欲言又止,最后只是从一等兵肩膀上拿下莫辛纳甘步枪,检查了一下。看得出来保养得很仔细,这位一等兵应该接受过比较好的训练,平时维护武器也很小心。 把枪还给人家后,王忠问巴甫洛夫:“除了莫辛纳甘就没有其他的武器吗?我来之前看过报表,波波沙的日产量已经超过6000支了!” 巴甫洛夫:“可是我们有一千万军队,其中至少三百万在第一线和敌人激战中,剩下的七百万有不少像第一机动集团军一样在休整,一天六千只可不够他们分的。” 这时候一等兵插嘴道:“报告将军,我们师士官也配备了波波沙,这是晋升士官之后的奖励。训练中表现出色的话也会被选为冲锋枪手,拿到一支斯登冲锋枪。我自己做得不够好,才拿的莫辛纳甘!” 王忠盯着一等兵的脸,突然觉得这么好的孩子却拿着过时的老枪上前线,是自己这个装备审查委员会委员长的失职——尽管他其实并不负责具体生产。 巴甫洛夫:“等打通了运输线,说不定可以给他们换上全套联合王国装备。” 王忠:“你是说斯登冲锋枪和布伦轻机枪吗?还是算了,联合王国的飞机不错,轻武器还是用我们自己的。阿巴瓦罕的兵站司令怎么说?” 巴甫洛夫:“我已经把能截留的装备都用来武装他们了。” 王忠拍了拍一等兵的肩膀,然后双手背在身后,沿着队列缓步前行。 走了两步,他就看见一名面相稍微老气一点的一等兵手里拿着斯登冲锋枪,看来他就是军事技巧更熟练被选为冲锋枪手的那位了。 冲锋枪手带着王忠设计的胸挂,精神抖擞的看着王忠,下巴昂得老高。 王忠:“斯登冲锋枪用起来感觉如何?” 冲锋枪手答:“报告将军,没有波波沙好用,主要是子弹太少了,还有弹匣容易卡住,得非常小心使用。如果将军能给我们换波波沙,那就再好不过了。” 王忠:“会有的。” 说完他继续向前走,目光从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掠过。 配属给远征军的几个步兵师,全部都是450临时步兵师这个情况。 好消息:齐装满员了。 坏消息:也只是齐装满员。 王忠走了一圈,差不多知道给自己塞的都是些什么部队了,这种部队拿去和普洛森人打,怕不是要被雅利安超人打出屎来。 现在拿这些部队去巴拉斯实战,对他们没准是件好事。 视察完步兵部队,王忠来到坦克部队跟前。 老兵的面孔一下子多了起来,几乎和年轻新兵五五开了!王忠感动得泪都下来了,看来昨天巴甫洛夫没说谎,51坦克军确实整体状况要比步兵部队强一截。 刷了422战术编号的t34w坦克停在整个坦克军队列最前方,成员也是四人——没有车长坦克也能开也能作战,等于是专门把车长位置给王忠腾出来了。 王忠握住军衔最高的炮手的手:“要并肩作战了,我能不能活着回来,就靠你们几位了。” 炮手声音有些颤抖:“放心交给我们吧!” 王忠点头,转向站在坦克旁边的上校:“这是你的旅?” 51坦克军下面下辖三个坦克旅,没有坦克师建制,不过旅长应该是准将,所以王忠才这样问。 上校:“代理旅长。将军,为什么还要生产t34啊,全部转产t34w吧,我们已经受够双人炮塔和没有无线电这两个致命缺点了。” 王忠:“你们的t34还没有无线电配发到每辆坦克吗?” “是的。说是915年型的t34都装了无线电,但我们这些都是老式坦克。” 上校说完,巴甫洛夫说明道:“统帅部认为巴拉斯军队实力弱小,用老式t34就够了。再说,配那么多无线电他们也保障不过来,你不妨问问他们有多少电气工程师。” 王忠:“你们有多少电气工程师?” 上校伸出两根手指:“两个,我们整个旅只有两个电气工程师。” 王忠都惊了,忙问:“那你们有多少拖曳抛锚坦克的拖拉机?有几个维修营?” 上校:“维修营?我们有个保障连,里面编制了六辆拖拉机。” “六辆!”王忠都惊了,“那炮兵呢?你们的炮兵有多少拖拉机,多少牵引车?” “我们旅没有炮兵。”上校说。 王忠嘴巴张成o型,但他马上控制住自己,自言自语道:“没事没事,去年比这更烂的仗我也打过。” 巴甫洛夫:“第二旅有炮兵,牵引车和拖拉机的数量也更多一点。” 王忠:“是嘛,那我们看看第二旅去。” 说完他满怀期待的向第二旅走去,结果十几分钟后,他又一脸黑线。 51坦克军的编制,看得出来吸收了去年的教训,除了第一旅没有炮兵之外,其他旅都各兵种都编制了一点,但是每个兵种都编得不够多。 属于合成了,但又没完全合成的状态。 尤其是保障能力,整个坦克军简直就是把“短板”两个字写在脸上。 王忠在了解完情况后,百分之百肯定这个坦克军和普洛森人对碰的时候一定会鸡飞蛋打。 明明在叶伊斯克加强给他的非嫡系坦克部队整体的编制已经很平衡了,结果那并不是普遍状况么! 王忠问巴甫洛夫:“能不能把第一机动集团军的保障部队单独抽调过来,这样至少能保证装甲部队行动。” “我急着叫你过来,就是协调这个事情。”巴甫洛夫两手一摊,“只有你能办到这件事,我只是个参谋长,这种涉及到很多方面的调动,我真办不到。” 王忠:“行,我打几个电话,把这事解决一下。还有哪个部队我没看过?” 巴甫洛夫指了指在校场角落里的黑色军团。 王忠一看到他们心情就好起来。 海军步兵393旅的战士们虽然已经在太阳下站了这么久,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王忠走到他们跟前,满意的看着一张张年轻而又沧桑的脸,他称赞道:“好!本来看前面的部队,我还有点心里没底,因为他们不管是训练还是战备状态,亦或者武器装备状况,都令人担忧。 “但一看到你们,我就有信心了。靠你们了,黑色死神们!” 穿着海魂衫的海军步兵齐声高呼“乌拉”,风吹过校场,撩起他们大盖帽后面的飘带。 第15章 联合王国你算计我 检阅结束后,王忠回到远征军司令部,先打了个几个电话,搞定了把现在隶属于预备役方面军的第一机动集团军保障旅调过来这件事。 等运输什么的安排妥当后,王忠来到地图室,第一次看到了记录了巴拉斯境内作战计划的地图。 整个计划非常简单,就是和联合王国的部队南北对进。 王忠这个人对“xx对进”的计划有点ptsd,因为会联想到某些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 好在地图上巴拉斯军的布置,仿佛常山之蛇,减轻了王忠的担忧。 联合王国的本杰明上校看王忠等人进来,立刻迎上前,把厚厚一叠资料塞进王忠手里说:“将军,这是军情六处获得的巴拉斯军情报。” “谢谢。”王忠拿过来先看了下最前面的概述,然后就看见了“战斗力低下”的字样,“这个……巴拉斯军战斗力有多低下?” 本杰明上校:“除了聘请了退休普洛森教官训练的近卫军,其他部队更像是地方部落酋长的私人军队。相当一部分部落酋长已经被我们收买,在作战中不会支持王国军。” 王忠:“那这些由普洛森退休教官训练的军队水平又如何?” 本杰明上校斟酌了一下用词,说:“已经具备了现代军队的雏形。对巴拉斯本国内的部落武装有碾压级的优势。” 看来是真的不太行,巴拉斯军。 刚刚了解过远征军实力的王忠稍微放下心来。 王忠:“哦……这样啊。” 本杰明上校又说:“但是不能掉以轻心,根据我们获得的情报,普洛森可能会派遣一些轻步兵进入巴拉斯境内。我们在安纳托利亚的间谍指出,可能有一些普洛森士兵乔装通过了安纳托利亚国土进入了巴拉斯。” 安纳托利亚作为中立国,一直和普洛森保持了大使级外交关系和人员流动,只是不允许他们的海军通过安纳托利亚海峡进入爱琴海。 王忠:“你的意思是,我们有可能碰上没有重装备的普洛森士兵对吗?” “是的。另外,皇家空军曾经在巴拉斯西部边境击落过汉莎航空的客机,在残骸里找到了人员和装备。” 看来巴拉斯国王也不是完全没有得到普洛森支持嘛。 不过这个年代的空运基本只能运步兵和轻武器,应该不会遇到普洛森的装甲部队。 轻步兵再精锐,也是轻步兵,对上坦克还是要吃亏的。 王忠随手翻了下刚刚拿到的资料做了个样子,随后交给副官雅科夫。 反正巴甫洛夫肯定全看过了,不用担心。 他来到画了整个作战计划的地图前,巴甫洛夫立刻拿起地图棍开始解说:“我们预计,作战主要的难点是这里。” 地图棍戳在叫莫哈的地名上。 “这里由巴拉斯王国近卫军第2师防御,这是一个参照普洛森装甲掷弹兵师编制建立的大师,有超过两万的战斗兵员,武器也有开战前购买的一号和二号坦克,以及玛蒂尔达。” 王忠音量突然提高:“以及玛蒂尔达?” 本杰明上校有些尴尬:“是的,是我们为了争取巴拉斯国王出售的。在普洛森和联合王国开战后,普洛森的武器来源就中断了,巴拉斯王国军的装备主要来自我们。” 王忠瞪着本杰明上校:“除了玛蒂尔达还有什么?有没有丘吉尔?” 丘吉尔那玩意唯一的优点就是硬得让人恶心,如果巴拉斯有丘吉尔那就得调涡流去了。 本杰明上校摇头:“不,他们只有步兵坦克玛蒂尔达1型,以及十字军型巡洋坦克。” 联合王国把装甲厚重行驶速度慢、使用大口径短管炮的坦克叫步兵坦克,管机动速度快装甲较薄的坦克叫巡洋坦克。 两种坦克的用法也和他们的名字一样,步兵坦克主要用来支援步兵,巡洋坦克就用来像巡洋舰一样穿梭游击。 其实可以简单的理解为重坦和轻坦。 王忠回忆了一下玛蒂尔达1型坦克的规格,说:“也就是说他们对t34基本没有装甲优势对吗?” 本杰明:“当然。而南边的联合王国部队会使用丘吉尔坦克和瓦伦汀坦克,以及m4谢尔曼,对他们也有装甲优势。这次行动会是一场武装游行,唯一的悬念是我们多久才能冲到首都。” 王忠略一沉思,对巴甫洛夫说:“我们的坦克部队,要在港口靠港然后把坦克吊装到岸上,对吗?” 巴甫洛夫反问:“不然呢?” 王忠摸头,果然这个时代还没有坦克登陆舰这种东西——至少安特没有。 “那步兵部队要怎么对付敌人的坦克呢?” 巴甫洛夫:“燃烧弹,还有反坦克枪,按照联合王国给我们提供的技术参数,反坦克枪能击穿十字军坦克,对玛蒂尔达也可以攻击观察窗。而燃烧弹……只要能扔上去效果都不会差。” 王忠:“给部队配轻型反坦克炮,敌人如果选择的阵地很好,只靠反坦克枪和燃烧弹可能不够。” 巴甫洛夫:“嗯,45毫米反坦克炮的话,确实可以放到冲锋舟上,直接冲滩,部队也能比较方便的拖着走。” 王忠在地图前来回踱步,转了两圈说:“你看这样,能不能直接把一艘船冲滩,然后把船头部分用喷枪之类的东西切开,坦克直接从船里开上滩头?” 本杰明上校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也太粗暴了吧?” 王忠:“我希望我的部队有坦克支援,而现在没时间搞什么水陆两用坦克了,也没时间造坦克登陆舰。” 巴甫洛夫:“等一下,t34太重了,用木船可能带不动,但是如果是第一机动集团军大量装备的zis-3自行反坦克炮就可以用木船带。冲滩之后把船头砍了就能开到沙滩上。” 王忠:“行,那就和老部队借一个连的zis-3来。作战发起时间是什么时候?” 本杰明上校:“d日目前定在本月28日。” “那应该还来得及。”王忠对巴甫洛夫下令道,“最快速度制定运输方案,部队就抽调……225师的反坦克营吧,225师没有经过大规模的坦克搏杀,保存比较完好。” 巴甫洛夫点头:“好的。既然都抽调部队了,干脆调涡流过来如何?涡流部队也基本没有损失,现在也休整了半个月了。” 王忠:“木船能放上去吗?涡流和t34是一个吨位的东西。” 巴甫洛夫:“虽然没办法冲滩,但之后可以用来对付敌人的堡垒,涡流是100毫米炮,高爆弹的当量足够摧毁大部分的掩体,坦克什么的也顺便消灭了。” 王忠:“运力够了?” 巴甫洛夫:“够。” “很好,就这样。” 本杰明上校更高兴了:“能见识涡流的实战了吗?太好了!我们截获了普洛森那边的电报,把涡流描述得非常厉害,终于可以亲眼见识了。” 王忠本来没把他的话放心上,听到这句一个激灵:“等一下!你们已经能破译恩尼格码了?” 本杰明上校尬住了:“呃,这个……是他们的明码电报……” 王忠:“根据同盟互助条约,我有权利要求盟国共享情报,雅科夫,立刻起草正式的申请,要求盟国公布恩尼格码破译相关的情报。” 雅科夫:“诶?这个申请该怎么写?我不知道格式啊!” 王忠想扶额,妈的,要是瓦西里已经开始演了,本杰明上校都该被忽悠傻了。 好在巴甫洛夫接过了重担:“我亲自起草。本杰明上校,伱们一直希望我们发动进攻,分担你们的压力,但是又不把恩尼格码的秘密告诉我们,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本杰明上校:“好吧,我们确实已经破译了恩尼格码,但是这是一种复杂的密码,就算破译了也需要大量的解码工作。 “我们是集中了一大堆数学家,日以继夜的破译……” 王忠:“据我所知,我们安特在其他科学方面,确实和联合王国有一点差距,唯独数学我们不差的。” 本杰明上校尬住了:“呃,这……” 王忠:“这样吧,我们会提出正式的申请,请把恩尼格码的破译方法完整的交给我们,我们自己组织数学家来译码。” 本杰明上校:“说实话,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了。不过我想首相阁下不会拒绝的,只是可能需要你们发动一些实质性的攻势。” 王忠:“我们会的。那么就这样了,巴甫洛夫,记得写申请。” 本杰明上校:“我们还是继续说马上要到的d日吧。” 王忠:“好的。” 本杰明上校:“d日凌晨四点,第一伞兵师的特遣队会伞降在莫哈外围,控制机场,阻断敌人的航空支援。” 巴甫洛夫接口:“一小时后,海军步兵393旅会在莫哈东侧的沙滩登陆,从这里登陆可以直接侧击港口和主城区之间的结合部。” 王忠:“然后我们的部队直接冲进港口?” “是的,敌人基本没有海军,所以我们准备把炮艇开进港区内,提供直射火力支援。”巴甫洛夫说着用地图棍用力敲了敲港口。 王忠:“可以。滩头海军步兵的达瓦里希已经考察过了对吧?” “考察过了。”393旅旅长阿罗梅耶夫说。 “交给你们了。”王忠说。 阿罗梅耶夫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第16章 突袭莫哈(补更6/81) 915年8月27日,阿巴瓦罕郊外机场,2330时。 第一伞兵师特遣队副队长理查德中校看了眼时间,对特遣队队长查理上校说:“如果攻击决心下达,现在就该登机了,不然降落的时候就天亮了,降落的时候会有严重伤亡。” 查理上校看了眼外面:“他们在等侦察机发回天气状况报告。” 理查德中校:“我们接受过恶劣天气伞降的训练。实在不行可以飞机直接降落在机场,不伞降了嘛,我们讨论过这种可能性。” 查理上校刚要回答,电话铃突然响了。 上校一个箭步到了电话前,拿起听筒:“第一伞兵师!” 听筒里传来本杰明上校的声音:“罗科索夫问你们,飞机直接降落的话,你们有没有把握拿下机场?” “有!”查理上校果断答道,“我们演练过这种情况。所以目标区天气不好对吗?” “云比较低,可以登陆,但是不确定能不能伞降。” “告诉将军,我们一定完成任务,完整的夺取机场。” 夺取机场除了切断敌人的空中支援之外,还有个重要的目标就是防止敌人破坏机场,这样自由加洛林的空军和安特空军就可以利用机场给远征军提供空中支援。 虽然巴拉斯的空军战斗力不行,巴拉斯地面部队大概也挡不住安特军的攻击,但有空中支援更保险一点。 得到查理上校的保证后,本杰明上校那边好像正在和谁交谈,用的安特语。 片刻之后,本杰明上校说:“出发吧,查理上校,祝你好运。” “是!”查理上校啪的一下立正,等那边挂断之后,就把听筒摔在电话机上,兴奋的说,“走!初战来了!” 是的,这是第一伞兵师组建以来第一次实战,查理他们担负着给几个月后更重要的火炬行动积累经验的职责。 理查德中校问:“是伞降?还是运输机直接降落机场?” “运输机直降,希望那些开运输机的安特飞行员他们不是跟我们吹牛。” 理查德中校耸肩:“就算是吹牛,只要给他们一点伏特加就好了,喝完伏特加他们敢降落到普洛森皇帝的床上!” 查理上校哈哈大笑,拿上帽子向外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登机登机!所有人,登机!采用b方案!b方案!” ———— 8月28日,d日,凌晨0010时,阿巴瓦罕港。 王忠听到天空中的引擎声,便抬起头来,可以看见运输机的航行灯就像一群萤火虫飞过天空。 “伞兵出发了。”他说。 巴甫洛夫;“祝他们好运。也祝我们所有人都好运。” “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王忠嘟囔,收回目光,继续向运载远征军司令部的货船走去。 海军步兵393旅和第一批登陆的部队前一天就已经出发了,远征军司令部和第二批部队现在登船。 王忠沿着舷梯爬上货船的甲板,正好看见波波夫在呕吐,便说:“怎么这点晃动伱就开始吐了啊?” 内海其实就是个大点的湖,波浪远没有真正的海洋那么大,像王忠这种根本就不会晕船。 波波夫掏出手帕轻轻擦拭嘴巴:“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我这辈子看来是去不了海军当随舰主教了。” 王忠:“你要不去躺会儿吧,能好受点。这还没开船呢,待会开船了你更够呛了。” 这时候巴甫洛夫也上来了,一看波波夫的状况,眉头一皱:“你这就开始晕了?” 波波夫:“刚刚将军已经说过一遍这个话了,你换个词吧。” 巴甫洛夫真的思考了几秒,说:“你要不要喝点伏特加?” 不是,晕船也用伏特加治的吗? 波波夫:“去你的!不过,也许来点伏特加会好点。” 不,我看你就是单纯馋伏特加! 巴甫洛夫从兜里摸出个扁酒壶,拧开盖子交给波波夫。 开盖的瞬间王忠就闻到了浓烈的伏特加味道,便揶揄道:“我第一次知道你会随身带酒。” 巴甫洛夫:“安特人随身带瓶酒多正常。来,老弟,喝吧,喝完你就分不清是船在晃还是你在晃了。” 波波夫拿过扁酒壶,一仰脖咕咚咕咚把里面的酒全灌了。 “谢谢,现在我好受多了。”他说。 竟然真有用吗! 王忠决定不去吐槽这些,所以直奔正事:“指挥中心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运作?” “电台架好就开始运作了,”巴甫洛夫说,“只要几分钟。不过现在也指挥不了什么吧?空降兵都已经出发了,你还能喊停吗?” 王忠摇摇头:“不能。” ———— 28日清晨0330时,莫哈以北二十三公里海面上,安特军登陆群。 海军准将阿罗梅耶夫听到引擎声马上抬起头,然而厚实的云层让他什么都看不到。 这时候不少听到声音的海军步兵都从船舱里出来,看着天空。 “该死,什么都看不到啊。” 阿罗梅耶夫大喊:“好啦!别看了!空降兵会完成他们的任务!现在你们抓紧时间写遗书,该睡觉还能睡一会!” 话音刚落,水手们就从船舱里跑出来,开始操作甲板上的吊车。 阿罗梅耶夫拉住一个水手问:“怎么了?开始换登陆艇了吗?” “不,我们先把登陆艇放下去,然后才到你们!别急!”船员说完拍了拍阿罗梅耶夫的肩膀——大概是没看到他是个准将。 阿罗梅耶夫倒也没在意,而是对海军步兵们喊:“好啦,别拦着船员们放小艇,离开船舷!” ———— 联合王国第一伞兵师特遣队,先导机。 查理上校把脑袋伸进机舱:“怎么样,可以降落吗?” 机长用安特口音很重的昂萨语说:“当然可以,我们还没有和巴拉斯撕破脸,所以刚刚我呼叫了他们,他们会打开灯光帮助我们降落!” 查理上校:“真的吗?” “是的,所以等我们落地,要先占领灯光控制,确保机场一直开着灯。黎明还有一小时,我们需要灯光。”机长说。 查理上校刚要答话,就看见副驾驶在摆弄波波沙,便问:“为什么摆弄波波沙?” 机长:“我们落地之后也没别的事情干,而且其他飞机要落地,我们也不能用跑道,所以下去给你们提供点火力支援。” 机长说完,副驾驶窟嚓一下把拉机柄拉开,让波波沙上膛。 查理上校很尴尬:“你们保护好自己就够了,我们能解决。” “你确定?”机长问,看起来非常不希望在查理上校这里得到肯定的回答。 上校点头:“我确定,我们不需要帮助。” 机长和副驾驶看起来都好失望。 这时候副驾驶那边闹钟响了。 查理上校瞪大眼睛,看着副驾驶从座椅下面拿出个发条闹钟,按下了停止键,铃声戛然而止。然后副驾驶对机长说:“该下降了。” 机长轻推操纵杆,飞机向下俯冲,一套钻进云里。 十几秒钟后,突然云层被抛在身后,一切豁然开朗,就连查理上校都看到了机场的灯火。 查理上校:“天呐,这招居然真管用了,是你想出来的主意吗?” 机长摇头:“不,我哪儿想得出来这个啊,这是罗科索夫将军建议的。他可是我们这边的欺敌专家呢!” 说话的当儿,飞机的起落架狠狠的砸在了机场的跑道上,整个飞机剧烈抖动起来,仿佛下一刻就会直接解体。 查理上校不得不死死的抓住驾驶舱门上方的扶手。 颠簸终于结束,安特飞行员直接打操纵杆,飞机向斜刺里滑去。 “敌人没反应过来!”他喊,“让你的人快下去,不然待会敌人反应过来开始扫射了,飞机的外壳挡不住重机枪的!” 查理上校转身,一脚踹开了舱门,对部下喊:“快!像训练中那样!落地记得缓冲,出发!” 坐在门边的下士按住贝雷帽,先把身上装备往下一扔,自己带着一把斯登冲锋枪和随身弹药就跳下去了。 查理上校也不看跳下去的人怎么样了,继续催促:“快快!” 直到这时候外面还没有枪声。 在第五个士兵跳下去后,驾驶员喊:“别跳了,敌人压根就没发现异常,我直接滑到指挥塔跟前,你们下去占领它吧!” 查理一把拉住要继续往下跳的士兵:“等一下,好像情况有变。” 这时候有士兵趴在机舱窗户上喊:“快看,二号机也降落了,敌人根本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这时候指挥机的速度已经降得很低,正缓缓滑向机场指挥塔。 两名警卫终于觉得不对,开始对这边大喊了。 查理上校当机立断,自己拿着手枪就先跳下去了,在地上一个翻滚之后顺势就站起来,大步流星的向岗哨走去。 慢速滑行的飞机就跟在他后面,不断的有伞兵从开启的舱门中跳出来。 两个卫兵哪儿见过这架势啊,都愣住了,看着查理上校走到他们跟前,甚至没有想要给哨位上的机枪上膛。 查理上校:“我们是联合王国教官团,奉命来给你们提供训练的。” 卫兵a:“呃,我们没听说过要来联合王国的教官啊。” 卫兵b:“我们这里还有普洛森的退休教官,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啊?” 这时候两名联合王国伞兵突然出现,冲锋枪怼着两人的心窝。 “别说话!缴枪不杀!”伞兵用蹩脚的巴拉斯语喊道——显然这是之前临时抱佛脚从发的手册里学的。 第17章 黎明枪声 机场的接管进行得很顺利。 至少在小约翰中士冲进一座平平无奇的宿舍楼之前是这样的。 约翰中士端着斯登冲锋枪,一脚踹开宿舍的大门,冲进了楼道。 他迎面看到一名穿普洛森空军制服的男人,当时就愣住了。 对方也愣住了。 因为这时候没有交火,普洛森人用蹩脚的昂萨语说:“进入这里要得到许可!” 约翰中士抬起冲锋枪就扫,虽然斯登冲锋枪的准头相当糟糕,但是这个距离这个火力密度,准头已经不重要了。 普洛森人连中四枪,整个人向后砸在墙上,在墙上定了几秒才开始向下滑。 约翰中士没有耽搁,直接往旁边传达室甩了颗手雷。 警卫正好开门出来,看着手雷飞过自己头顶眼睛瞪得老大。 下一刻,手雷爆炸,普洛森警卫被炸出了传达室,脑袋撞破对面半开的窗户,昏死过去。 约翰中士对着警卫的身体补了个点射,正要拿手雷炸第二个房间,就看见前方第四个门伸出一把mp冲锋枪。 射手人没有露头,就这样盲扫起来。 约翰中士躲得快,只有贝雷帽被打飞了,子弹噼里啪啦的打在大门门框上。 中士摸出新的手雷,拔掉保险销,一勾手扔进走廊里。 冲锋枪扫射声中能听见手雷在地上弹跳的声音。 爆炸过后,冲锋枪哑火了。 这时候约翰中士这个排的排长从黑暗中冒出来:“怎么回事?” 中士一边换斯登冲锋枪的弹匣,一边喊:“普洛森人!这楼里都是普洛森人!情报部的杂种又出岔子了!” 执行特种作战的科曼达部队就经常对军情六处的情报支援“赞不绝口”,而且还是在报纸上公开“赞赏”,所以红魔这种特战部队对军情六处的信任就和普洛森国防军对普洛森空军的信任一样。 排长一听有普洛森人,立刻对通讯兵伸手:“步话机!” 下一刻砖头一样的步话机就被塞进他手里。 “查理查理,我们发现了一个宿舍的普洛森人!” 他说话的当儿,宿舍二楼的窗户窟嚓一下开了,架在里面的mg34机枪疯狂的扫射起来。 排长:“你听这声音!我们的布伦机枪可打不出这动静!” 刚说完一名戴红贝雷帽的伞兵双手拉开,用力一掷,一枚手雷落进了二楼的窗户。 投弹手立刻趴下。 紧接着二楼窗户就炸了,机枪也哑火了。 排长手里的步话机问:“敌人到底有多少?我知道敌人的数量才能决定给你们多少增援。” 排长:“我不知道!我的排还在外面——” 这时候他看见一枚烟雾弹从二楼扔下一楼,白色的烟雾一下子扩散开来。 紧接着有人从一楼的出口冲出来。 约翰中士抬枪扫射,当时就倒下了几个身影。 下一刻,普洛森士兵冲出烟雾,张牙舞爪的杀向拿着步话机的排长。 而排长非常淡定的默数了他们的数量,报告道:“敌人至少8个!” 那可不是至少八个么,毕竟对着排长冲来的人就八个了。 这时候布伦轻机枪的声音响起。 排机枪手把两脚架架在宿舍门口停的桶车的发动机盖上,对着门口扫射,火力覆盖了冲向排长的敌人。 前面八人还没倒地,更多的烟雾弹就扔出来。 普洛森人喊着“为了帝国”“为了阿斯加德”,借着烟雾冲出来,杀向红色贝雷帽。 排长还在淡定的报告:“敌人向我们反冲击了,烟雾的阻隔我们无法发挥火力优势!” 说时迟那时快,一名普洛森人冲出烟雾,竟然就在排长跟前! 排长抡起手里的步话机,就给了这人一个大逼兜,把他直接干回了烟雾里。 “喂!”他收回手,对着步话机嚷嚷,“情况危急,我们需要增援!我们需要增援!” 结果喊了半天步话机没回声,连之前通话的时候那种沙沙的静电底噪都没有了。 排长拉开距离,看着步话机,这时候通讯兵说:“也许是被您砸坏了。” 排长骂道:“所以新大陆人造的东西就是不靠谱!要是我们本国产的步话机,就算抡死十个普洛森人也能照样使用! “不说这个了,你快派人去指挥机报信,我们这里发现了精锐普洛森士兵!” 这时候一阵大风刮来,烟雾一下子被吹散了不少。排长发现肉搏战接近尾声,十几个“红魔鬼”抡翻了二十多个普洛森国防军士兵,大获全胜。 最开始接火的约翰中士喊:“敌人退回建筑里了!怎么办?” 排长看了看眼前建筑,觉得真清缴建筑可能时间就不够了,便说道:“拿炸药来!我们把这个房子给炸塌!大学学建筑的那谁呢?让他来指挥装炸药!” ———— “喂?喂?说话!”第一伞兵师特遣队指挥部,队长查理上校对着步话机狂喊一轮后,终于相信第一排的步话机坏了。 他扭头对副手理查德中校说:“机场有普洛森人!而且有机枪!该死的军情六处又坑我们!” 理查德中校:“这是怎么回事?普洛森已经参战了?来之前我看下发的情报,巴拉斯还和普洛森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呢。” 查理上校:“不知道。但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巴拉斯国王胆子越来越大!原来是有普洛森人撑腰。不管了,就算普洛森人在机场有一个营甚至一个团,我们也能解决!” 话音刚落,一直传来激烈枪声的宿舍区突然腾起橘红色的火球,爆炸声稍晚一点传来。 紧接着就是大量的烟尘。 理查德中校:“这是把敌人守的楼炸了?” 查理上校:“还可能有别的普洛森军,让所有人打起精神——” 突然,他看到一架战斗机发动了引擎,正在滑出停机坪。 上校指着战斗机喊:“快!拦住他!运输机还在降落,他可能会撞上运输机!” 战斗机开始加速。 一辆三轮摩托出现了,骑摩托的伞兵一扭油门,摩托车一溜烟冲向飞机。 车斗里的伞兵把帽子摘下来,插在腰带上,一脚踩着车斗的椅子,另一脚踩着车斗边缘,纯靠惊人的身体素质保持平衡。 摩托车冲到飞机旁边的时候,他高高跃起,落在了飞机的翅膀上! 他的体重让飞机剧烈的摇摆。 飞行员回头,看到他的时候大吃一惊,接着打开窗准备用手枪射击,结果伞兵再次一跃,落进了机舱里,一拳打晕了飞行员。 紧接着伞兵把油门拉到底,再拍下了起落架机轮刹车的按钮。 飞机急剧减速,然后在惯性作用下整个机尾翘起来,插在了机场滑行道上。 查理上校:“把飞机推开!降落的运输机不一定看得到滑行道上有这玩意!” 话音刚落一架运输机就离开跑道,沿着滑行道向停机坪开来。 查理上校抓起步话机:“天呐,随便谁都好,去把战斗机推开!去把战斗机推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上校的命令,七八个伞兵从斜刺冲出来,刚刚运载截停飞机勇士的摩托车也到了。 众人七手八脚把飞机尾巴拉回地面,整个飞机放平。接着他们放开了起落架刹车,推着飞机往旁边走。 运输机正沿着滑行道开过来,完全没有察觉到路上战斗机的意思。 一名伞兵拿着绳索跑过来,捆在战斗机起落架和摩托车之间。 于是在摩托车的助力下,战斗机终于被推出了跑道,扔进了草丛里。 累坏了的战士们全都一屁股坐地上,看着运输机从他们面前滑过。 查理上校松了口气。 这时候通讯兵过来说:“电台准备好了,是否发送暗语?” “发出暗语!”上校说,“不光是暗语,告诉远征军司令部,普洛森人来了!目前不知道有多少普洛森人已经进入了巴拉斯,但最好提醒登陆部队,让他们小心。” “是!” ———— 莫哈以北海面,登陆群。 水兵们正在顺着绳网爬下船,进入登陆艇。 装满水兵的登陆艇发动马达,离开舰队加入正在兜圈航行的登陆艇大队。 001号登陆艇上,阿罗梅耶夫准将正在对士兵们说:“敌人没有大规模的岸防工事,但是依然要小心机枪火力,登陆艇冲滩之后,要尽快离开!不能给敌人集火的时间! “我们接受过很多训练了,就照着训练来就可以了!30秒内,一定要离开登陆艇!” 这时候阿罗梅耶夫准将看到有人拿出扁酒壶,喝了一大口,便骂道:“别喝酒!待会伱们可能要游泳!喝醉了会直接淹死的!我不能带着一堆淹死鬼去占领海滩!” 喝酒那位一脸抱歉:“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只是紧张,外加随军主教不在这艘船。”阿罗梅耶夫说,“没关系,你是第一个犯这个错误的人,我会当没看见。第二个就没这么好运了,我会报告给随军教士。” 就在这时候,开船的海军下士大声说:“旗舰那边有旗语!我们要组成队形开始前进了!” “知道了!”阿罗梅耶夫大声回应。 登陆艇的引擎声骤然提高,甲板出现了明显的倾斜。 尽管内海没有多大浪,但还是有海浪打进了登陆艇里,水花溅了阿罗梅耶夫一身。 很快,排成队形的登陆艇超过了负责提供炮火支援的驱逐舰。 驱逐舰的舰桥上,信号灯不断的闪烁着。 海军步兵大部分都是高中生,有人会摩斯码,直接读出了灯光信号:“祝你们旗开得胜,奋勇杀敌。驱逐舰在祝我们奋勇杀敌!” 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驱逐舰的方向。 阿罗梅耶夫也一样。 第18章 沙子做的防线 30分钟后,登陆艇冲上了海滩。 “准备!”海军的驾驶员一边狂转放下登陆艇舱门的轮子,一边大声喊。 阿罗梅耶夫虽然是老兵了,但依然紧张起来。 他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最糟糕的情况:舱门一开敌人的机枪火网就扫过来,把一船人全打死在登陆艇上。 这种想象如此的生动,仿佛真的发生过一样。 这时候,海军的舵手开始吹哨。 这意味着登陆艇舱门已经完全放下。 阿罗梅耶夫周围的士兵一起呐喊起来:“乌拉!” 他们裹着阿罗梅耶夫,冲下登陆艇,然后迅速散开,一切都像是训练中那样—— 阿罗梅耶夫不免奇怪:“敌人的滩头火力呢?” 他停下来,观察四周,发现东方鱼肚白照耀下的滩头,没有正在喷射火舌的火力点,也没有用来阻止登陆的坦克车辆的反坦克堆。 一群赶海的巴拉斯人背着箩筐,一脸震惊的看着冲上沙滩的“黑色死神”。 阿罗梅耶夫终于反应过来了,这沙滩根本不是他之前抵近侦查过的沙滩!他们登偏了! 这时候旅随军主教一边嚷嚷一边跑过来:“喂!准将,这是不是搞错了?” 阿罗梅耶夫蹲下来,拿出防水地图展开铺在地上,又拿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指北针,对着指北针研究起地图。 随军主教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问:“怎么样……是不是登陆错了地方?” 阿罗梅耶夫:“是,我认为我们登陆场在原订登陆场以西两公里。” 不等主教回答,有士兵高喊:“快看,登陆艇跑了!” 众人一起回头,发现刚刚把他们送上来的登陆艇开始倒船撤退了。 离登陆艇近的海军步兵正一边挥舞帽子一边追:“喂!你们是不是把我们放错地方了!快回来!” 阿罗梅耶夫摇头:“不他们不会回来的,他们要去接第二波上陆的部队。我们得赶快——” 话还没说完,东边就传来了枪炮声。 旅随军主教:“听着像是我们原本要登陆的滩头?但是我们都在这里啊。” 阿罗梅耶夫一拍大腿:“反坦克炮!将军配属给我们的反坦克炮在正确的滩头冲滩了!快!所有人集合,我们要强行军赶过去,从背后袭击敌人阵地,救下友军!敌人如果发动装甲反击,我们需要那些反坦克炮! “快!全体集合,快快!” ———— 莫哈,原定登陆地段。 卡拉马佐夫低着头,蜷缩在zis-30苗条的车体后面,大声催促:“快装弹啊靠!” zis-30这车根本就没有装甲这回事,哪儿知道现在面对敌人的滩头火力,zis30瘦弱的身躯竟然靠谱了——可能是因为敌人连重机枪都少? 已经有好几发机枪子弹打在卡拉马佐夫面前的防弹护板上了,车身也哐哐中了好多发,但是愣是什么事没有! 卡拉马佐夫甚至怀疑,敌人压根没有重机枪,今天就可以把这zis30当涡流用! 他感觉到金星在向自己招手了,于是更加急切的喊:“我要炮弹!” 终于炮手拿着炮弹过来了:“泡了点水,你试试看能不能打响!” “拿来!”卡拉马佐夫接过炮弹怼进炮膛,眼睛怼在瞄准镜上,飞快的转动高低机——没错zis30一切从简,高低机和方向机全是手摇。 卡拉马佐夫的选择的目标是一个沙袋掩体,巴拉斯的轻机枪手正把机枪架在掩体上突突开火。 锁定目标后,卡拉马佐夫猛拉炮绳,zis30的主炮喷出火舌。 沙袋掩体正面立刻腾起大片的烟雾,机枪攒射也戛然而止。 卡拉马佐夫高呼:“这下让他们知道厉害了!快装填!” 话音刚落,机枪再次开始射击。 高爆弹造成的烟尘也在这时候散去,可以看见机枪手的钢盔已经被打掉,头上全是血,红色的区域完全覆盖了他的双眼,根本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目标。 但是机枪一直在扫射。 卡拉马佐夫:“装弹!就没有劲大的高爆弹吗?” 装填手:“你记得我们主炮只有57毫米吗?高爆弹就这点装药,就这个威力啊!至少比45毫米炮的高爆弹好了,知足吧!” “等一下!”卡拉马佐夫按住要把新的高爆弹塞进炮膛的装填手,“装穿甲弹!战前说明的时候将军说了,敌人士气低,战斗意志低,也许穿甲弹有奇效!” 装填手一脸莫名:“什么奇效?” “伱拿来就好了!” 装填手将信将疑的放下手里的高爆弹,整了一发穿甲弹塞进炮膛:“好了!” 卡拉马佐夫一边瞄准,一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他瞄准了刚刚高爆弹没能奈何的沙包掩体,随后猛拉炮绳。 穿甲弹命中了沙袋,瞬间击穿沙袋之后命中了机枪手本人。 下一刻机枪手的内脏什么在背后喷出了一个扇面区域,本人身体上也出现一个能把脑袋伸过去的大洞。 机枪的副射手被糊了一脸血污,瞪大眼睛看着搭档身上的大洞,张开嘴想要喊叫,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应该是精神压力过大导致控制声带的肌肉僵硬了。 最终副射手只能发出仿佛漏气的声音,站起来拔腿就跑。 卡拉马佐夫通过瞄准镜看到了这一切,大喊:“好!就是这样!快,继续装填穿甲弹!我们挨个点杀敌人的机枪手!” 装填手没有瞄准镜,看不清楚攻击的效果,只能一边装填一边嘟囔:“真的有用吗?穿甲弹就那么点装药,甚至不如手榴弹!” “你别管,装填就是了!” 卡拉马佐夫继续射击,瞄准的全是机枪手,或者军官。 这时候无线电里有人喊:“卡拉马佐夫!你怎么在打穿甲弹啊?” 卡拉马佐夫:“你没发现吗?敌人士气不高,穿甲弹能把他们吓死!打击敌人的士气!” “咦?嘶(抽气声),诶?好像真是这样。快快快,换穿甲弹!我们也试试看!” 于是搭乘木船冲滩的zis30部队全都换上了穿甲弹。 本来这小车的57毫米炮射速就快,装填手给力的话甚至能三秒一发。 然后225师歼击团的炮手也全是老手,结果这30门反坦克炮开始系统的消灭机枪射手、军官和士官。 人类只要被穿甲弹打中就要喷一地,然后这玩意穿透能力远远超过了此时滩头的工事的防御能力,结果就是只要被盯上必死无疑。 这么几波齐射后,开始逃跑的巴拉斯士兵越来越多。 终于,总崩溃发生了! 巴拉斯士兵从各种掩体里涌出,向着后方狂奔。 卡拉马佐夫大喊:“好!我们前进!” 驾驶员给了一脚油门,zis30直接撞烂了已经在冲滩过程中破损的船头,一溜烟的冲上沙滩,向着溃逃的敌人冲去。 装填手:“我们没有机枪的!追上去能干嘛?” 卡拉马佐夫:“当然是吓唬敌人啊!再说,你不是有冲锋枪!这四舍五入也是机枪!” 说着他拿起了冲锋枪,对着逃跑的敌人开始泼水。 zis30这玩意跑得快,颠簸得可怕,现在又这样泼水,命中基本只能靠信仰。 但是子弹噼里啪啦打在周围的动静,让逃跑的敌人溜得更快了。 ———— 阿罗梅耶夫停下来,大喊:“等一下!” 海军步兵立刻蹲下隐蔽,同时持枪戒备。 阿罗梅耶夫的副官跑过来:“怎么了?” “前面有烟尘,跟我找个制高点。” 说完阿罗梅耶夫已经大步流星的冲出去,直接冲上旁边的一块大石头——巴拉斯高原这种石头好像很常见。 在石头顶上,阿罗梅耶夫对着远处的烟尘举起望远镜。 他表情立刻凝固了。 副官吓一跳:“怎么了?是很可怕的事情吗?敌人装甲部队反击了?” “不,”阿罗梅耶夫把望远镜交给副官,“我没看错的话是将军部队的zis30在赶羊。” 副官:“什么?” 他赶忙举起望远镜,然后表情也凝固了。 “这……确实很像是赶羊。怎么办?” 阿罗梅耶夫:“让部队看到敌人冲过来不要急着开火,抓俘虏。还有注意不要误伤友军的zis30,那玩意根本就和裸奔一样,随便扔个石头都能给他们造成伤亡。” 副官立刻转身跳下石头,传令去了。 片刻之后,大群身穿巴拉斯近卫军军装的人被赶到了以逸待劳的海军步兵面前。 早就准备好的士官们带头用蹩脚速成的巴拉斯语喊:“缴枪不杀!” 巴拉斯人愣住了,看清楚是安特海军步兵后,麻溜的就投降了。 这时候一直在追赶他们的那辆zis30冲到了阿罗梅耶夫面前,一个急刹竟然还甩尾了,车上的炮手死死抓着炮架子才没有被甩下来。 车子好不容易停稳后,炮手跳下车,对阿罗梅耶夫准将敬礼:“报告!225师反坦克炮团一营三连长卡拉马佐夫向您报告!” 阿罗梅耶夫回礼:“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滩头呢?” “报告准将,滩头已经被夺取。敌人非但不投降,还胆敢向我军还击!” 阿罗梅耶夫挑了挑眉毛:“你们怎么对付掩体的?用57毫米的榴弹吗?不够吧?” 卡拉马佐夫耸了耸肩:“我们吹了口气,掩体就全部被摧毁了,就像沙子做的城堡那样。” 阿罗梅耶夫皱着眉头,沉默了的几秒终于笑出声。 第19章 远征军司令部无所事事(补更7/81) 8月28日这天早上,王忠起了个大早。 梳洗完毕后他随便往肚子里塞了点东西,就直奔司令部。 他刚到司令部就看见巴甫洛夫在里面优哉游哉的看电报。 王忠:“怎么样了?是前线的电报吗?” 巴甫洛夫掏出怀表看了眼说:“稍安勿躁,伞兵这才刚落地呢,海军步兵也应该刚上登陆艇。 “我这是统帅部昨晚发的敌情通报,从今天的情况看,敌人确实如同你和高尔基大将预测的那样,重点进攻南线,北线和中部虽然发动了进攻,但都是调整战线的小规模攻势。” 王忠:“他们这样做是因为,比起都是密林和沼泽以及还要忍受寒冬的北线,以及到处都是城市的中部,有广阔草原的南线更适合装甲师施展。 “而南线刚好有他们特别渴望的石油。” 巴甫洛夫看了眼王忠:“石油,对,石油。其实我一直在奇怪,过去普洛森和联合王国撕破脸,但还是有我们以及联众国卖石油给他们,所以他的战争机器运转了三年,直到彻底消灭了加洛林。 “和我们开战之后,他们还能找联众国买油,可是……现在他去哪里买油呢?从去年扶桑帝国偷袭联众国开始,普洛森应该就买不到油了,只靠他们自己产的石油,够维持战争机器这么长时间吗?” 这个时空的普洛森是所谓的巨德,还把罗马尼亚给吞了,所以它自己有石油。但是那点石油产量,确实不足以供应庞大了许多的普洛森军队。 别的不说,普洛森海军的规模就比地球的三德子庞大很多,需要的石油也更多,毕竟军舰这玩意,一出港就需要疯狂烧油。 当然,王忠也知道怎么回事,地球的时候,三德子在罗马尼亚的油田被炸得稀烂之后还有石油供应,全靠先进的合成油工业。 这边巨德这么强调科技立国,估计合成油工业也更加成熟,规模更大。 就是不知道这边还有没有“抗德义士”把普洛森的合成油工厂给探出来,让盟军炸特么的。 王忠看巴甫洛夫一脸不解,斟酌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可能是利用合成油。” 参谋长大惊:“那东西还能合成?” “当然。我和皇太子殿下早就注意到相关的论文了,而且很多都是发表在普洛森的学术刊物上的。” 其实根本没有这回事,但是皇太子已经去世了,他应该不介意自己身上多一点光环。 参谋长:“合成油已经成熟到可以供应这么庞大的军队了吗?” “也不全是合成油,还有他们自己油井产的油。等我们推进到国境线附近,就可以让盟军从我们的机场出发去轰炸那些油田以及炼油设施了。”王忠自信满满的说,“明年,最迟后年。” 这时候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来:“报告!收到联合王国伞兵的电报!攻击成功,机场已经被控制。” 王忠看了看时间:“比预想的晚啊,他们有没有说遇到了什么事?” “有,电报上说他们遭遇了成建制的普洛森军队,有至少两个连!” 王忠直接坐直了身体:“什么鬼?有普洛森军队?我草我得坐起来跟他们打了。” 巴甫洛夫被逗乐了:“你刚刚不也是坐着嘛,只是有点驼背。” 雅科夫:“这是什么黑话吗?” 王忠:“别在意,我有时候就喜欢这样调侃。” 雅科夫看了看膀大腰圆的巴甫洛夫,和他的光头,疑惑问:“和参谋长吗?” 王忠:“朋友之间互相调侃多正常啊,可不是只有和女性之间才能调侃啊,我亲爱的雅科夫。” 说完不等雅科夫回答,王忠就问通讯参谋:“还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了,目前我们所知就是一切顺利,第一批运输机很快就会在机场降落,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只有大约半个小时的延误。” 巴甫洛夫:“这次我做计划给的冗余是十二个小时,足够了。” 王忠点头,突然发现少个人,就问:“波波夫呢?我睡觉之前记得他说什么都要值夜班来着,人呢?” 巴甫洛夫:“昨天我看他吐得太难受了,就用伏特加把他灌醉,现在正在床上睡觉呢。放心,我特别让他的勤务兵好好注意,不要让他反胃上来的呕吐物堵住气管。” “这样啊。” 巴甫洛夫:“他的档案上有写他会晕船,但我没想到他晕得这么厉害。” 王忠:“我也没想到。” 王忠这个人,穿越前就完全不晕3d,也从来不晕车晕船,看起来他的大脑对这些抗性都比较高。 记得当年坐船从自己老家到哪儿去玩,要在海上走差不多三天吧,过海峡的时候遇上大风浪,全船人都在上吐下泻,只有王忠一个人饿得不行,摸到轮船的厨房吃饭。 当时全家人都以为王忠将来是个当飞行员的料,结果转眼高考了,王忠视力没及格,痛失成为飞行员的机会。 后来王忠沉迷战争雷霆的空战,以及dcs的模拟空战,大概也有这个原因。 想到这往事,王忠下意识的摸了摸眼睛,这个世界他完全不近视,也算弥补了一点小小的遗憾。等战争结束,一定要整个飞行员执照,自己开飞机。 反正自己不是黑人,也不穿24号球衣,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正想着,巴甫洛夫忽然对王忠身后努嘴。 王忠回头,看见艾米莉亚打着呵欠进门了。 联合王国的魔女今天穿了一件筒裙,下面露出两截光腿。 看腿型她真的很适合穿黑丝袜,可惜这个年代好像还没有发明出后世那么薄的丝袜。 艾米莉亚注意到王忠的目光,低头看了眼自己腿,确认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后揶揄道:“我听说您已经结婚了,还这么肆无忌惮的看单身女性的腿不太好吧?” 王忠大惊:“你还单身?” “不是这个问题!不对,我不单身伱更不应该看了,绅士风度呢?” 王忠:“可能我们两个国家,对绅士风度的理解有点不一样。不过,艾米莉亚小姐,你为什么在我的船上?” 艾米莉亚:“我是你们船上的水上飞机驾驶员,如果敌人空军来袭击,我就可以驾驶水上飞机迎击。” 王忠:“这个……水上飞机的性能和当代主流战斗机差距有点大吧?” 水上飞机要么要带浮筒,要么飞机本身要做成一艘船,总之都不利于提升飞行性能。 想用小型单发水上飞机打赢普通陆地起飞的单发战斗机,基本等于天方夜谭。 所以水上飞机都往大型化方向发展,配备大量自卫火力对付来袭击的敌机。 但这种大型水上飞机,又不能装在船上用弹射器起飞。 艾米莉亚好奇的看着王忠:“我听说过传闻,你对飞行也颇有研究?” 王忠心想废话,懂不懂什么叫《战争雷霆》空战婆罗门啊?但他表面上很谦逊的说:“略懂而已,主要是我上一任副官瓦西里教我的。” 艾米莉亚表情略微一沉:“他牺牲了是吗?节哀顺变。” “不不不,别把我的音乐家杀了啊,他读书去了,为了晋升校官。之前他只是普通步兵学校的学员,是为了到步兵连当排长培养的。” 艾米莉亚:“你……带了个只有步兵排长水平的副官?我以为你这种级别的将军副官都是参谋专业第一名呢。” 雅科夫高高昂起了头,鼻孔朝天。 王忠:“瓦西里很厉害的,因为出色的完成了欺敌任务,获得的安特英雄金星奖章呢。而且他还是个出色的音乐家,帮助我完成了《神圣的战争》《我还有最后一颗手雷》——不对,是《最后的勇气》。” 巴甫洛夫笑了:“你自己都快不记得这歌的名字了!” 王忠无视了巴甫洛夫:“总之他很出色。” 艾米莉亚:“还会开飞机?” “呃……是的,还会开飞机!”王忠也豁出去了,反正瓦西里不在这里,随便自己编排。 “诶,真的吗?”艾米莉亚盯着王忠看了几秒,说,“稍等我一下。” 她转身快步走了,发出像是涅莉那样的“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巴甫洛夫:“你这家伙,桃花运怎么一波接一波的来?” 王忠心想可能是因为我穿越前是母胎单身圣体,这会儿给我补充来着——当然也可能是罗科索夫的长得确实帅。 两人正交谈呢,艾米莉亚拿着个大盒子回来了。 她把盒子放在王忠跟前的桌子上,莞尔一笑:“将军,我看你等待前方消息也挺无聊的,要不,我们交流一下对空战的理解?” 说完艾米莉亚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两架模型飞机,把其中刷着黄鼻头的那架递给王忠。 王忠这么长时间没有玩过飞机了,也有些技痒,于是站起来接过黄鼻头的飞机:“好啊,所以怎么个规则?是我们面对面飞行吗?或者……我让你一千米的高度?” 艾米莉亚眯起眼:“您很自信嘛!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您说的来吧。” 第20章 模拟空战 王忠笑了。 他刚玩《战争雷霆》的时候,这游戏只有空战,王忠也是奔着空战来的,那时候他还是个德棍,所以起的id还叫曼弗雷德·冯·里希特霍芬,也就是著名的红男爵。 那时候游戏的空战历史模式完全按照史实来划分,德棍只能和小日子、意大利当队友,对面是美英苏盟军大队。 当时美国佬刚出了一款叫xp50的金币机(也就是直接用钱买的),爬升速度非常快,日常压制德棍空军1000米高度。 所以王忠练就了超强的低空防御基本功——没办法,练不出来就该放弃这个游戏了。 “第一回,我们这样相向进场。”艾米莉亚拿起一看涂装就是喷火式战斗机的模型。 “好!”王忠应答的同时,坏心眼的把飞机拿到自己胸口高度。 艾米莉亚皱起眉头,盯着王忠的脸。 虽然艾米莉亚身材也算高挑,但和王忠这样的大高个还是略有差距,她得把手伸直举高,才能模拟从高空发动攻击的状况。 王忠装作没看出来她为什么皱眉。 下一刻,艾米莉亚拉过一张椅子,直接站了上去,把飞机模型举到高过王忠的黄鼻头模型上面。 王忠赶忙说:“你赢了!好啦下来吧,你在椅子上没有办法模拟飞机向前移动。” 这种用模型的模拟空战,一般要两个人一起向前走,来模拟飞机的前进,不能站桩。 王忠说着把飞机放到了比腰部低一些的位置。 艾米莉亚:“你刚刚这种故意为难女孩子的做法,好像第一次去童军营的男生啊。” 联合王国有童军文化,孩子在上学前就会第一次去童军营参加集体生活。 这句话就是在骂王忠“伱怎么跟幼儿园小孩一样”。 王忠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刚刚只是想逗艾米莉亚玩,没多想。就和他平时逗涅莉玩差不多,没想到艾米莉亚不惯着他。 王忠:“来模拟战,你快就位。” 艾米莉亚把模型举到比王忠的黄鼻头更高的位置,说:“我从这里进入,你要怎么反应。” 王忠:“我要先调整螺旋桨的桨距,改变燃油混合比。桨距调整到……” 艾米莉亚听完王忠报出的数据,大惊:“你……开过bf109?” 那当然,我bf109可是打出了1000杀呢!虽然因为一直飞空战历史模式所以击落一个玩家算两个头,但那也是500杀啊! 艾米莉亚:“这个桨距和油气混合比是109老手才会调的数字!” 王忠:“呃,瓦西里告诉我的!他……他审问过好几名普洛森飞行员!” 艾米莉亚:“审问飞行员会问这种问题吗?” 王忠决定跳过这个话题,于是催促道:“好了快开始吧,如果我作出了超过109机动能力的动作,就是我精密操纵发动机和螺旋桨发挥出了机体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性能。” 艾米莉亚:“好好,那我现在要转入攻击,我右滚转——” 王忠:“我保持航向不动,现在我的高度是3000。” 艾米莉亚的飞机机头对准了王忠的飞机:“我把你套入瞄准镜!” 王忠:“我感觉到了威胁,抬头警戒看到了你!于是极速左偏,躲开你仅有的射击窗口。” 艾米莉亚:“我放弃攻击,拉起恢复高度,并且把飞机侧过来,观察你的位置。” 王忠:“我恢复平飞,浅爬升恢复速度。” 艾米莉亚得意的说:“现在我能轻易抓到你的六点,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王忠笑道:“那你来啊!” 艾米莉亚摇头,继续说:“我拉操纵杆,转入追击态势,同时通过俯冲恢复转弯损失的速度。我追上你。” 王忠:“我现在高度恢复到3000,我有足够的高度进行破s!现在我切到你个负g区域了。” 所谓负g区域可以通俗的理解为飞机的“底部”“下面”,所有飞机在向底部机动的时候,都会导致血涌上头部,很容易爆血管。 人类在正g的时候,血液会流向脚底,大脑会因为缺血产生黑视之类的现象。一般人在正8g的时候会昏厥,但是可以恢复,经过训练的飞行员甚至能达到10g才昏厥。 然而负g只要达到6g血管比较脆弱的人就会开始爆血管,而且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不及时治疗就会死亡。 正因为这样,空战中切入敌人的负g区域是常见的做法,这样敌机就无法直接跟上机动,要先滚转。 为了让自己的飞机模型进入负g区,王忠不得不靠近艾米莉亚,快要贴到她身上了,飞机模型也在她的前装甲附近晃悠。 但王忠根本没在看什么前装甲,他现在燃起了一个飞行员的自尊心,只想跟艾米莉亚分割高下。 艾米莉亚:“我决定放弃跟随,寻找新的机会。” 王忠由衷的称赞:“合理的决断。” 飞机在空中作战,都要消耗本身的能量,这个能量可以是高度势能,主要由飞机飞行的高度提供,也可以是动力势能,主要和飞机的速度相关。 刚刚艾米莉亚要是选择滚转,然后向后拉操纵杆跟上王忠飞机的机动,她就会被拖进无尽的消耗中,最后被拉平到同一个能量水平。 而放弃攻击恢复高度和速度是聪明的做法,因为王忠的飞机在机动过程中也消耗了能量,艾米莉亚不跟进,双方的能量差就扩大了。 王忠略一思考,说:“我继续直飞浅爬升恢复能量。这时候我们的飞行方向不同,你不跟上我就能脱离接触,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如果这样我作为防守方就赢了。” 实战不是游戏,没有地图边界,王忠架势的飞机可以一直飞拉开距离。现在的单座单发战斗机都没有雷达,要找到几公里外一架逃跑的敌机谈何容易。 艾米莉亚:“我知道,所以我在恢复高度后左盘旋,确认你的位置,然后和你同向前进,并且浅俯冲加速。” 俯冲会把高度势能转化成动能,也就是增加飞机的速度,也是能量空战中常见的恢复能量的手段。 王忠刚要开口,艾米莉亚又提醒他:“我和你的高度差其实扩大了,这样我浅俯冲追你,总能追上。” “别急啊。”王忠说,“我看到你浅俯冲跟上来了,耐心的等待你俯冲下来的那一刻。” 艾米莉亚:“我现在就俯冲,你又要破s吗?这次你没有高度了,可能撞地上!” 王忠:“当然不,我选择滚转带一下操作杆,进入盘旋,躲开你的射击线。你要跟吗?” 提问的同时,王忠脸上一副“你不敢跟”的嘲讽笑容。 艾米莉亚一咬牙:“我跟!记住,喷火的滚转不比109差!” 于是两人的战斗进入了追逐战。 王忠:“你的速度比我快,会超前的!” “我进入高悠悠航线。现在你再次被我套进瞄准具!” 王忠:“于是我进入防御桶滚,你的能量比我高,而且喷火的俯仰效率不如109,特别是在速度比我高的情况下,你跟不上的。” 说话的同时他手上的飞机在机动,人也顺势到了艾米莉亚身后。 他几乎就在女孩耳边轻声说:“你输了。进桶滚的时候就输了,你太心急了,应该脱离攻击,维持能量优势继续追着我,再反复几次我飞机的速度会慢得像是粘在天空中一样。” 艾米莉亚摇摇头:“这是在双方都知道对方动向情况下的空战,做不得数的。” 王忠继续在女孩耳边说:“真实空战我第一次进你的负g区域你就找不到我了。” 艾米莉亚:“我是魔女,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准确的找到你。” 王忠耸了耸肩,拉开距离,两手一摊:“好吧,但这次我赢了,你不认我也没办法。” 艾米莉亚看着他笑道:“你根本不是从什么瓦西里那里道听途说一些空战技巧,你系统的研究过空战,而且研究的还是联合王国首都空战的最新资料。” 王忠:“那你就太高看我了,我可是军事学院的倒数第一,而且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艾米莉亚:“是吗?既然你这样坚持,那就当是这样吧。哦,对了,我听说联众国发明了一种新的双机配合战法,一直想要见识下,不知道您能否演示一下啊?” 王忠:“我不知道什么双机战法,一点不知道。” 其实知道,萨奇剪嘛,联众国靠着这种战法暴揍本子零战。 艾米莉亚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忠,这时候通讯参谋进来了,敬礼:“报告!393旅和自行反坦克炮团成功在滩头登陆,正按照计划进攻莫哈港!” 王忠用力握拳:“好!太好了!第一关我们过了!接下来就看敌人的装甲反冲击什么时候来了。敌人当中有成建制的普洛森人,他们一定会反击的!” 巴甫洛夫:“反坦克炮部队来自225师,是可靠的老部队,按照计划他们现在应该在这一带设防,准备阻击敌人的坦克部队。” 这时候联合王国本杰明上校有些担心:“我们的玛蒂尔达坦克就算一代也有不错的装甲,57毫米炮能不能应付啊?” 王忠:“放心吧,这57毫米炮穿深甚至可能比普遍装备的76.2反坦克炮要好呢,别说玛蒂尔达了,就算丘吉尔来了也能打一打弱点。” 第21章 滩头防御 卡拉马佐夫扔下工兵铲,坐在zis30上,大口喘气。 他已经挖好了能把zis30藏进去的掩体,但说实话,他不觉得这有什么用。 zis30这车,已经非常袖珍了,随便堆点草上去,在远处根本看不出来。 把车身放进掩体里,只能让本来就很隐蔽的车变得更隐蔽。但隐蔽这事情,敌人看不到就是看不到,本来就很隐蔽的东西弄得更隐蔽,感觉就是在做无用功。 装填手问卡拉马佐夫:“你说敌人会反击吗?他们要是不反击,我们岂不是浪费时间了?跟着海军步兵去进攻,还能炸点碉堡什么的发挥作用。” 卡拉马佐夫拿出发的烟丝,再掏出一张报纸撕下个角,开始制作卷烟,一边卷一边答道:“进攻港口有驱逐舰的舰炮,用不少我们担心。” “说是舰炮,刚到阿巴瓦罕的时候我去驱逐舰上看过,口径和我们差不多,只不过换成了速射炮,突突突打的,跟机关枪一样。那些驱逐舰虽然叫驱逐舰,其实就是人家真正海军的海防舰,也就港口巡逻用一用。” 内海如同字面上说,完全在内陆,在外面的军舰想要进来得旱地行舟,所以体积不能太大。 安特帝国在内海周边有船厂,倒是可以造大军舰,但考虑到造太大了也没什么用,只要能比其他内海周边的国家军舰大就够了。 久而久之内海上最大的军舰就变成了这种“黄水战列舰”。 所以罗科索夫提出过一个火力支援方案,用大型货船改造火力支援舰,上面放满陆军的152毫米榴弹炮,或者喀秋莎火箭炮。 但这个方案最终因为内海能用来运输的大型货轮数量有限而作罢。 总之内海海军的“驱逐舰”不得不担负起火力支援的重任,强行突入港口,用舰炮直射守军。 卡拉马佐夫卷好了烟卷,叼在嘴里开始到处摸火柴。 装填手随手摸出火柴盒,取了一根划着。 卡拉马佐夫主动凑过去,点燃了手制香烟,用力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个烟圈。 他看着烟圈缓缓升空,消散在早上七点钟的太阳的光线中。 这时候,北方传来炮声。 卡拉马佐夫:“港口那边开始了,敌人就算再蠢,这时候也该反击了。” 装填手:“但是……巴拉斯人在滩头都打成那样,被我们用穿甲弹把士气打光了,现在估计他们也没有胆量反击吧?” “对,只有巴拉斯人恐怕不敢反击。”卡拉马佐夫又吐出个烟圈,穿过它看着城市的方向。 虽然叫城市,但是卡拉马佐夫没看到任何高度超过三层的建筑——二层的建筑都少,而且基本没有钢筋混凝土的大厦,甚至红砖房也没几座。 卡拉马佐夫:“这破地方要不是有交通线,我估计各方都懒得占领它。” 话音刚落,反坦克炮营营长骑着摩托车一路开过来,喊道:“观察哨看到了烟尘,敌人应该快来了,做好战斗准备!” 卡拉马佐夫喊:“真来了吗?来的是坦克吗?别又来一堆骑马的!” “如果是来的骑兵,海军步兵留下的机枪连会对付他们,不用你担心,卡拉马佐夫。我们就管好坦克,记住发给你们的玛蒂尔达坦克弱点图,这是用我们自己测试的结果和联合王国给的数据汇总出来的,应该管用。” 卡拉马佐夫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营长骑着摩托车走了。 装填手拿出示意图:“要看看吗?” 卡拉马佐夫摇头:“我看过了,真看过了。我知道打哪里才能收拾联合王国的乌龟壳。伱敢信这东西在野外机动速度和步兵一样吗?” “和步兵一样?”装填手大惊。 “是啊,可能是因为这个才叫步兵坦克。” 话音刚落,卡拉马佐夫看到了远处的烟尘。 在太阳下,扬尘非常明显。 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军靴踩灭,随后大喊:“穿甲弹装填,快!敌人来了!” 旁边其他车也纷纷进入战斗状态,本来还一片轻松氛围的阵地的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远处烟尘更多了,甚至遮蔽了一部分城市。 这时候营长又骑着摩托车回来了,一边走一边喊:“这个烟尘看着就不像是骑兵,硬仗来了伙计们!坦克打我们打中就死!打不中也能把我们炸得七荤八素!我们只能在敌人发现我们位置之前尽可能的开火,不断的开火!” 营长的摩托从卡拉马佐夫面前经过。 卡拉马佐夫盯着营长背影看了会儿,确信他走远了才打开战位旁边的应急物资盒,拿出望远镜看向敌人的方向。 这望远镜是之前的缴获装备,按军规应该上交,然后再由部队根据各部的需要分配。 但卡拉马佐夫把违规缴获的望远镜留下了,理由也很冠冕堂皇:“罗科索夫将军要求涡流在1800米距离击穿并且击毁敌人的坦克,那我们这些自行反坦克炮也应该做到。没有望远镜,我怎么在1800米距离索敌?” 他这个理由连队的其他人都同意了,就是唯独不敢告诉营长。 卡拉马佐夫用缴获的蔡司望远镜,观察着冲过来的敌人:“一辆、两辆、三辆……二十辆,总共二十辆玛蒂尔达,而且在队形后面,和步兵一起。前面都是十字军轻坦。” 联合王国叫巡洋坦克。 卡拉马佐夫观察了一会儿那些轻坦,疑惑的问装填手:“你记得资料上说十字军轻坦重量多少吗?” 装填手耸了耸肩:“不记得了,好像和我们的bt系列差不多?” 卡拉马佐夫:“那为什么他们跑起来这么慢?难道因为引擎很垃圾?可是我怎么记得联合王国引擎技术比我们先进?我们空军还用的他们的罗尔斯罗伊斯公司授权生产的引擎呢。” “很慢吗?”装填手没有望远镜,看不到具体的情况,只能瞪着逼近的烟尘说。 卡拉马佐夫的望远镜视野追随着一辆十字军:“是的,很慢,可能只比t34的越野速度快一点点。难道他们给坦克装了限速器?可那是为什么呢?” “为了行进间射击更准一点?”装填手两手一摊。 “别说话了,他们通过标的物,快进射程了!”卡拉马佐夫放下望远镜,整个人贴到火炮瞄准镜上,锁定了一辆冲在最前面的十字军。 他开火了。 十字军外壳上有火花,命中了! 然后十字军毫发无伤,继续前进! 刚刚的炮弹在十字军坦克背后爆炸了! 卡拉马佐夫都惊了:“过度穿透了?” 过度穿透,指的穿甲弹的穿甲能力远远超过了目标的防护,导致炮弹像穿过一张纸一样,把目标打了个对穿,在外面爆炸了。 “等一下!别装填穿甲弹了,装高爆弹!正好登陆的时候穿甲弹消耗大,高爆弹没怎么消耗!” 装填手无奈的把已经塞进炮膛的炮弹拽出来,又送进去一枚高爆弹。 卡拉马佐夫开火了。 这一次那辆十字军爆炸了,炮塔直接飞上天。 卡拉马佐夫大笑:“好!继续清理十字军轻坦!快装填。” 这时候整个营30辆zis30都在开火,但很多人没发现十字军坦克的装甲对57毫米炮来说太薄了,很多炮组乖乖的在打穿甲弹。 也有十字军被穿甲弹命中后冒出浓烟,然后大一堆坦克手钻出来四散奔逃。 攒射进行了几分钟,敌人前卫的十字军被消灭了一多半,剩下的全都掉头开始撤退。 顺便,所有的十字军坦克好像都没有反击的念头,完全一炮都没有向反坦克阵地打来。 而玛蒂尔达直到十字军都跑光了,还没有开上来。 “换穿甲弹!”再次拿起望远镜观察的卡拉马佐夫如此下令道,“高爆弹估计奈何不得玛蒂尔达。” 这时候整个阵地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着玛蒂尔达坦克进入射程。 然而这越野速度和步兵一样的抽象玩意儿愣是爬了七分钟都没有开到那些十字军坦克的残骸旁边。 终于,卡拉马佐夫忍不了,利用炮镜调整了一下标尺,瞄准了一辆玛蒂尔达就开火了! 炮弹以较大的角度落到了玛蒂尔达的正面,直接被弹飞。 卡拉马佐夫大骂起来。 装填手安抚他:“太远了,炮弹能量下降得厉害。” “你还知道能量这个词了啊!”卡拉马佐夫揶揄道。 装填手:“我也是上了将军开的夜校啊!我太想进步了,伙计!” 卡拉马佐夫没有回答,继续观察着远处,等待着这些缓慢的家伙进入有效射程。 五分钟后,第一辆玛蒂尔达越过了标的物。 卡拉马佐夫立刻放下望远镜,眼睛贴在炮镜上,仔细瞄准,调整标尺,开火! 玛蒂尔达坦克的正面装甲出现火花,紧接着坦克停下来,车体后方冒出浓烟。坦克成员忙不迭的跑出坦克,四散奔逃。 卡拉马佐夫握拳:“好!穿甲弹对这玩意也有效!快装填!” 其他zis30也开火了,这一次重坦——步兵坦克集群只坚持了一分多钟,然后就开始倒车撤退。 卡拉马佐夫:“快装弹!快一点!他们就要退出我们的有效射程了!快一点!” “穿甲弹没有了!”装填手大喊,“刚刚在沙滩上你用太多了!” 卡拉马佐夫一拍大腿,也不知道在骂谁:“苏卡不列!” 第22章 莫哈港的战斗(补更8/81) 阻击战进行的同时,港口也在激战中。 393旅旅长阿罗梅耶夫把自己的司令部设置在港区外围一座水塔上,用望远镜观察着港区内的状况。 “这不像是巴拉斯的部队的抵抗意志啊,登陆的时候巴拉斯御林军可是被反坦克炮部队用穿甲弹就吓跑了。”阿罗梅耶夫放下望远镜,扭头问副官,“抓了俘虏了吗?带过来我要审问一下。” “没有准将,敌人战斗意志非常顽强,就算受伤也会继续抵抗。”副官报告道。 旅主教说:“这么高的抵抗意志,说不定是皇室的亲兵?” 阿罗梅耶夫想了想说:“搬一具尸体过来,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很快一具尸体被搬过来,放在阿罗梅耶夫面前。 准将蹲下来,掀开尸体的军帽。 淡金色的头发暴露在阳光下。 阿罗梅耶夫:“巴拉斯人……有金发吗?” 旅主教摇头:“有的,虽然数量不多,但确实有。” 这时候搬尸体来的中士说:“但我们打死的巴拉斯士兵,全是金发。今天早上我们抓的那些从滩头溃退下来的士兵可一个金发都没有,准将!” 阿罗梅耶夫抬头看着中士,问:“这些‘巴拉斯人’,说的什么语言?是不是普洛森语?” 中士摇头:“我们不知道。” “怎么能不知道呢!”阿罗梅耶夫骂道,“普洛森语你们在战场上听过那么多了,赛色、阿苦痛,还听不出来吗?” 中士:“要说像,确实很像普洛森语,但是我们真的完全没听过巴拉斯语,没办法对比。我们又没有懂普洛森语的人,不能确定那就是普洛森语,北方诸国的语言也很像普洛森语啊?” 阿罗梅耶夫:“你们还挺讲逻辑嘛,不要管这些了,你就告诉我和他们战斗的时候是不是有种在和普洛森人打仗的感觉?” “是。”中士很干脆的回答,“但是他们的装备用的都是斯登冲锋枪和布伦轻机枪,还有马克沁,完全没听到普洛森机枪标志性的扫射声。” 旅主教对阿罗梅耶夫说:“看来我们遇到了乔装成巴拉斯部队的普洛森人,难怪港口这么难被打下来。” 这时候港区方向传来机关炮的攒射声。 阿罗梅耶夫立刻认出来这是“驱逐舰”上的机关炮:“军舰明明都这样帮我们了,还打不下来!罗科索夫将军可是很信任我们的!告诉部队,我不管敌人是普洛森人还是巴拉斯人,给我冲上去肉搏,将军的船能看到港口之前一定要把港口拿下来!” 话音刚落,送尸体来的中士说:“准将!港口建筑都是钢筋混凝土,舰炮拿它们没办法。我们需要直射炮的支援!不然伤亡会非常巨大的!” 阿罗梅耶夫:“伱们没有炸药包吗?海军步兵从来不是没有炮就不能攻坚的部队!给我炸!” 下一刻,港区方向传来爆炸声。 阿罗梅耶夫皱眉:“这炮听着口径不小啊,是敌人的还是我们的?” 旅主教:“可能是我们的,你听舰炮还在扫射,如果敌人对军舰开火,就‘驱逐舰’那脆弱的身板,扫射早停了。” 阿罗梅耶夫举起望远镜,疑惑的看着港区,可惜港区的建筑把视野都挡了个严实,他看不到码头那边发生的事情。 ———— 十五分钟前,莫哈港进港航道。 尤索夫中校对着运输船的船长大喊:“你没看到吗?港口的建筑全是水泥的,就‘驱逐舰’那舰炮根本奈何不得它们!海军步兵需要涡流的100毫米炮!” 船长摇头:“不行不行,我手下的水手,还要负责运送补给呢!远征军在巴拉斯打完,我们还要转运盟军的物资,现在这么熟练的水手可不好找了,我不能在敌人还控制着码头的时候靠港! “这艘船也很珍贵,你知道这样的船全内海才多少艘吗?不行,不能冒险!” 尤索夫中校拔出手枪,怼在船长的额头上:“我怀疑你是普洛森间谍!” “你就怀疑吧!”船长毫不退让,“我和你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分得清轻重缓急!为了打下莫哈港赔了这条船和水手,那绝对不值!” 尤索夫中校:“如果拿不下莫哈港,就没有什么补给线了!” “你在危言耸听,巴拉斯人什么水平我很清楚,他们肯定守不住的!”船长依然不肯退让,甚至上前一步,让手枪的枪口跟印章一样印在了自己脑门上。 这时候,225师坦克歼击车营随军主教上前来,一手抓住尤索夫中校的枪,另一手抓住船长的肩膀,愣是把两人分开,顺便把枪给下了。 尤索夫中校瞪大眼睛看着主教:“你这蛮力哪儿来的?” 主教:“你别管!我倒是有个好主意。船长,我们的歼击车1800米距离上指哪儿打哪儿!能不能在你的小艇甲板上清理出一个空间,用木头之类的东西搭一个台子,让歼击车能开上去?” 船长扭头看了眼被固定在甲板上的涡流:“这车多重?30吨?那倒是可以弄个台子,但一辆也没有什么改变啊?” “有的!”尤索夫中校又起劲了,“我们这100毫米炮的高爆弹,里面有六公斤tnt,钢筋混凝土也扛不住!一炮过去,里面的人都得懵一分钟。” 船长看了眼枪声密集的码头,思考了几秒终于点头:“1800米!不会更近了!让你们的坦克手和我的船员一起弄台子!” 尤索夫中校回头大喊:“听到了没?快快快弄台子!米沙,你的车组开炮!打不准你就掏粪去吧!” 船上的人七手八脚的忙活开了,船长本人在旁边盯了一分钟,然后对水手长说:“你指挥搭台子和坦克就位,我去驾驶室指挥船只进港。” 水手长:“交给我吧。” 又折腾了十分钟,一辆涡流终于开上了临时架起来的台子,由尤索夫中校指定的车组驾驶。 营参谋还弄了一个炮队镜架在歼击车旁边,用来观测目标数据。 观测手大声报告:“距离码头1700米!距离敌军占据的码头综合办公楼1850米,可以射击!” 尤索夫中校站在炮队镜旁边,紧张的用望远镜观察着那栋大楼。 忽然,涡流开火了,炮口喷出的浓烟和暴风掀飞了尤索夫中校的大盖帽。 中校根本没管这些,注意力全在望远镜中的大楼上。 一秒钟后,大楼一楼一排窗户同时喷出浓烟,显然高爆弹从某个窗户穿进去,在房间里爆炸了。 爆炸的冲击波让半栋大楼的墙壁都震颤起来,扬起了一层灰尘,看着就跟混凝土表面上突然多了一层保护膜一样。 二楼残存的最后一扇窗子,玻璃碎成了无数片,稀里哗啦的落进一层滚滚灰尘中。 “好!”尤索夫中校大喊,“继续开火!炸死楼里的龟孙子!” 话音刚落第二炮就来了。 这次瞄准的是办公楼中间像是楼梯间的地方,炮弹直接命中二层,烟尘吞没了一楼和三楼。 刚刚还在射击的马克沁哑火了,实际上整栋楼的射击都停止了。 尤索夫中校看见黑色军装大翻领的海军步兵端着波波沙冲到了大楼前,对着大楼的窗户挨个甩手雷。 “不要误伤海军步兵,换目标!换目标!”中校大喊,“车体左转10度,有座二层建筑还在向外喷射火舌!” 马上有士兵爬上涡流,对着敞开的舱盖里面喊:“左转10度,目标二层建筑!” 涡流转了十度,炮口对准了那栋二层建筑。 第一炮打在了建筑的外墙上,爆炸制造的烟尘一下子吞没了大半个建筑。 正在开火的机枪和步枪全都停下来,估计房里的人都被震晕了。 刚刚还躲在建筑对面矮墙后的海军步兵立刻跳出来,冲向建筑,一点也没有浪费敌人被震晕的时间。 尤索夫很高兴:“再转移目标,车体不动,有巨大数字2的仓库!仓库二楼正在射击,开火!” 涡流开炮了,这次也是直接命中仓库外墙,扬尘直接把敌人机枪的射界完全剥夺。 意外得到“烟雾”掩护的海军步兵立刻出动,冲进烟雾之中。 尤索夫:“好!下一个目标!” ———— 阿罗梅耶夫看不到港口那边战斗的情况,但是他能听到随着炮声一声声传来,机枪的射击声变少了。 海军步兵也有机枪,但都是很笨重的马克沁,带轮子和护板的,在进攻的时候不太好用,步兵们都不乐意用。 所以机枪声音减弱,说明敌人已经被重创。 “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射击,但是记得提醒我,事后给他申请安特英雄金星。”阿罗梅耶夫对旅主教说。 主教:“放心吧。不过我觉得,这位功臣事后得到的赞誉绝对不会少,我们不申请也有别人帮他申请金星。” “那不更要申请了吗?不然就显得我们海军和陆军有芥蒂一样!” 这时候,一名传令兵骑着自行车冲过来,大喊:“报告!在船上的涡流歼击车的配合下,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第二码头,运输船可以靠港!” 阿罗梅耶夫点头,对身旁的副官说:“发信号弹,让运输船靠港!” 第23章 罗科索夫站立于巴拉斯的大地 8月28日下午1630时,远征军司令部所在的运输船开进了莫哈港。 王忠在甲板上看着一片狼藉的港口,疑惑的问巴甫洛夫:“海军的驱逐舰不是只有机关炮吗?这看起来像是100毫米炮打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巴甫洛夫也很懵逼:“不知道啊,可能是涡流登陆之后打的?但是敌人还在抵抗的话,运输船应该不会靠港啊?” 于是远征军的一二号军事首脑对视了一眼。 雅科夫说:“涡流部队看起来已经离开港口了,是去进攻莫哈市区了?” 王忠:“按照计划应该是这样。” 他看向市区方向,听着空气中传来的枪声。 然后他就切了下视角,因为没有和海军步兵393旅等单位取得直接联系,俯瞰视角只能看到地形和参战部队的“兵牌”,莫哈城区北部已经被巨大的海军步兵兵种标志占领,安特陆军步兵的标志稍小,但也占领了一大块地方。 这俩大标志覆盖的区域,还有坦克歼击车单位的小标志,看起来涡流被开进了城市,用来支援步兵夺取城区。 南边城区敌军的番号是巴拉斯御林军第五步兵师。 王忠有些疑惑,想不明白怎么自己的精锐坦克歼击车部队和精锐的海军步兵393旅怎么就和报告中非常拉胯的巴拉斯军队打得难解难分了? 这不对吧? 他切回肉身视角,问巴甫洛夫:“联合王国有给新的情报吗?敌人这个御林军第五师怎么和我们登陆的部队打得难解难分的?” 巴甫洛夫还没有感觉到情况有什么不对,答:“已经不错了,毕竟是一个旅加刚完成训练全是新兵蛋子的步兵师,面对敌人机械化步兵师,吃点亏也正常。 “人家还好歹训练了这么久呢。” 王忠:“不对。立刻用步话机喊话393旅,了解一下怎么回事!” 巴甫洛夫立刻扭头招呼通讯参谋。 很快通讯参谋把步话机递给王忠:“393旅的阿罗梅耶夫准将在线上。” 王忠接过步话机,同时切视角,393旅的图标果然变成了一个个具体的人,可以看见他们在逐个房间和敌人争夺。 “阿罗梅耶夫,你怎么回事啊?联众国情报里训练和士气都一般般的御林军也打得这么吃力?”王忠一上来就质问道。 “他们不是御林军,甚至不是巴拉斯人,他们是穿着御林军军装的普洛森人!”阿罗梅耶夫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重复,普洛森人!” 王忠赶忙看向敌人,想用自己的高亮能力确认这点,然后发现部下点亮的敌人没有高亮,无法确认。 于是他问:“阿罗梅耶夫,你的司令部在哪儿?”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找到了阿罗梅耶夫了:准将在水塔上,393旅精干的指挥小组也在他周围。 水塔,好怀念啊。 王忠一瞬间想起了上佩尼耶村那个水塔,等战争结束说不定当敌人会在水塔上弄自己的雕像。 阿罗梅耶夫答:“我在港口西南的水塔上,您要过来吗?” 王忠:“当然,我马上就过去,完毕。” 他把步话机交给通讯参谋,对巴甫洛夫说:“是普洛森人!该死的他们穿了巴拉斯人的军服,所以现在海军步兵才和他们打得有来有回!” 巴甫洛夫眯起眼睛:“难怪你这么兴奋,原来是有普洛森人可以杀。” 不是,伱脑海里我到底什么样啊? 这时候波波夫一脸菜色的从船舱里出来:“妈的,靠岸了?” 王忠指了指正在向船舷外抛缆绳的水手:“水手正在做靠岸的最后一步了。” “终于结束了。”波波夫长出一口气,“这两天的航程比过去一年都难受。” 王忠则对雅科夫说:“待会你先下船,找一辆吉普车来。” 波波夫:“怎么?又要亲自上阵?只是巴拉斯的土著,没有这个必要吧?” “是普洛森人,普洛森人穿着巴拉斯的军装在和我们战斗。” 波波夫一下子整个人都精神了:“什么?这违反了国际法!这些普洛森人被我们抓到不享受日内瓦公约待遇的!” 王忠:“他们显然不在乎这点。总之我去亲自指挥393旅,巴甫洛夫你统筹全局,尽快把远征军都卸到岸上去。波波夫你……你先歇着吧!” 话音刚落,货仓出口那边传来一阵骚动,王忠扭头一看,布西发拉斯已经跑上了甲板,看到王忠之后龇牙咧嘴的跑过来了。 养马的士兵也冲上甲板,一边追着马一边大喊:“我一开门这家伙就冲出来了!快拉住它!” 布西发拉斯冲到王忠跟前,想用嘴叼他的大盖帽。 王忠:“够了!安分点!” 布西发拉斯根本没听,咬着王忠的帽子一甩头,把大盖帽当飞盘扔出去。 然后这货开始啃王忠的头发。 巴甫洛夫:“我寻思你把这马宠坏了吧?” 王忠:“这就换成烧汽油的军马(指威利斯吉普)!” 这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的艾米莉亚问:“这匹马有什么特殊吗?怎么如此放肆?难道说……它是德鲁伊变的?” 王忠摇头:“不不不,我们国家的德鲁伊只能召唤大雾,还得看天气是否允许,变不成德鲁伊。再说了,如果这是德鲁伊,我绝对不让她变成马,变个狼骑多好啊。” 说话的时候,他把布西发拉斯推开。 正好这时候雅科夫回来了:“吉普车准备好了!” 王忠:“好,我马上来。” ———— 阿罗梅耶夫在的水塔本来就容易找,还有王忠这个开挂的人指路,很快吉普车就停到了水塔楼梯旁。 水塔下的海军步兵们齐刷刷的向王忠敬礼。 王忠抬了抬手,就轻车熟路的蹿上楼梯,几下就到了水塔顶部。 这下整个海军步兵旅都被视作王忠直接领导的部队,视野全开了。 可惜海军步兵战斗非常勇猛,已经把敌人从王忠两点五公里的点亮范围内赶走了。 阿罗梅耶夫对王忠敬礼:“将军!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敌人抵抗非常坚决,我部伤亡很大!” 王忠:“现在损失多少人了?” “没有清点,但是有的排损失过半。不过我们也消灭了不少敌人,他们身上的文件、家书什么的,都是普洛森文!这就是普洛森军队!” 王忠举起望远镜。 这时候他忽然发现,两名海军步兵押着五六个俘虏向水塔这边来了。 虽然他们还没走近,但已经进入了王忠点亮的范围,于是这些敌人被套上了红色的边框,同时头顶出现了名字和所属部队。 正在和393旅以及先行上岸的步兵部队战斗的是普洛森帝国“秃鹫军团”。 王忠都惊了,秃鹫军团在地球是板牙内战时候三德子派出的干涉军。这个时空居然成了巴拉斯干涉军的代号! 妈的,王忠想,联合王国的军情六处也没想象中那么厉害嘛,仔细想想,军情六处的建立者和头头是个用整个人生来整活的家伙,他们出篓子好像也不奇怪? 这时候王忠看到一辆涡流在海军步兵掩护下转过街角,对普洛森人抵抗的建筑开火了。 城里的建筑大部分都没有钢筋混凝土外墙,被100毫米炮命中的时候整个建筑都被烟雾笼罩。 王忠是俯瞰视角,所以视线没完全被挡住,可以清楚的看到建筑垮了一半,普洛森人拖着机枪从后门跑出来,全力狂奔。 看起来这机枪手在涡流出现的时候就停止射击开始转移阵地了,不然绝不可能毫发无伤。 干趴一座房子的涡流再次开火,这次目标是大街南侧的店铺,也是一炮过去两层小楼垮了一半,一名幸存的普洛森人一瘸一拐的从后门跑出来,步履蹒跚的奔向友军。 涡流继续开火,一副不把房子拆光不罢休的架势。 王忠:“可惜了,我们的涡流没有装备白磷弹或者凝固汽油燃烧弹。” 他视角切回来,发现阿罗梅耶夫一头雾水:“什么?涡流?我们确实在和涡流歼击车密切合作,但是您在哪儿看到的涡流?” 水塔周围还真的一辆涡流都没有,全被拉进城市打高爆弹去了。 王忠:“我只是念叨一下没有能给涡流配备的新弹头罢了。有白磷弹的话,对着建筑窗户来跑,里面的人肌肤和外衣就会被点燃,他们会痛不欲生的冲出房间,祈求我们给他们平静的死亡。” “诶,盟军还有这样的东西啊?”阿罗梅耶夫说。 这时候,一名陆军军官进了水塔所在的院子,大声喊:“报告!我是来通知将军您的,51坦克军第一旅一营刚刚完成卸船。” 王忠:“告诉巴甫洛夫,让他把已经拆散的各部队组织起来,建立一个临时战斗群,向城市推进,海军步兵需要我们的支援。” “是!” 军官走后,阿罗梅耶夫:“我们可以打败敌人的,并不需要额外的支援!” 王忠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但是我们耗不起了,不知道巴拉斯境内还有多少普洛森军队,我们要赶快拿下莫哈,向纵深前进。” 第24章 向神像告别 下午1800时,巴甫洛夫编成的战斗群从王忠所在的水塔旁边经过,开向城市。 因为51军和王忠亲自编练的三个师不同,装甲部队没有配步兵战车(指m3格兰特李坦克),也没有什么半履带车和吉普车,所以步兵全坐在坦克上。 王忠在水塔上看着这行军队列,有种在看印度军队进军的既视感。 安特自己不生产半履带车,所有的半履带车都靠联众国供应,也就王忠的嫡系部队第一机动集团军能弄到那么多m3半履带车。 第一机动集团军作战的时候,坦克部队只有在加强了其他步兵部队的时候会这样搞“装甲骑兵”。 其他部队没有半履带车,卡车也不够必须用来运补给,步兵不坐在坦克上前进就只能步行机动,根本追不上全速突进的坦克部队。 而安特军现在也知道,坦克没有步兵伴随过于脆弱,和送死差不多,没办法就只能这样了。 这样其实很不好,步兵太容易被机枪杀伤,遇到敌人袭击反应速度也慢。 于是王忠目送着部队开向城区的同时,开始盘算弄点正经的步兵战车。 不过也只是盘算一下,现在安特之所以不生产半履带车,就是因为绝大多数能生产履带行走机构的工厂都在拼命的供应坦克厂,剩下那一点履带产能也给了拖拉机。 在王忠的改革之后,安特军开始重视拖拉机的生产,在新组建的坦克部队里提高了用来回收坦克的拖拉机地位,再加上炮兵部队也要拖拉机来拖曳重炮,现在拖拉机成了香饽饽。 解决的办法当然是扩产,增加履带和行走机构的产量,但是现在安特缺乏技术工人。 王忠盘算来盘算去,觉得要给装甲部队配步兵战车,只能多薅一点联众国的羊毛。 至少给自己麾下的51坦克军配上足够的步战车和半履带车。 这时候,波波夫也爬上了水塔,对王忠说:“士兵们都在看你,也给他们鼓鼓劲啊!光顾着发呆!” 王忠被拽出思绪,赶忙举起手,打算喊点什么,结果士兵们先喊起来:“乌拉!” 波波夫:“有你在动员就这么简单,你只要举个手,士兵们就斗志昂扬起来。” 王忠有些尴尬,维持着举手的姿势,对波波夫说:“我也不想这样。” 阿罗梅耶夫说:“听陆军部队说,您曾经亲自用刀砍爆坦克?” 王忠:“伱看我身上哪儿有刀啊,这肯定是假的啊。一定是我的前副官在酒馆乱造谣,他是个音乐家,懂吧,在中世纪就是吟游诗人,吟游诗人诗歌里的冒险故事都有夸张元素。” 他刚说完,就看见有辆摩托绕过城市边缘,向着这边开过来。 摩托上的两人戴着红色的帽子,这个距离看过去感觉像是两个马里奥开着摩托过来了。 通过俯瞰视角,王忠确认了这两人的身份:第一伞兵师特遣队的传令兵。 摩托车上的人显然不知道王忠在哪儿,接近了开向城市的部队,用口音很重的安特语问:“司令官在哪里?” 坐在坦克上的步兵一起指着水塔方向。 于是伞兵开着摩托车穿过行军队列,直奔水塔,一分钟后两人就爬上了塔顶。 王忠:“这塔上的人是不是多了点?” 阿罗梅耶夫:“那我向前移动……” “别!”王忠喊住了他,虽然作为393旅的旅长,这种情况下指挥部前移很合理,但他移动了王忠就丢视野了,“你在这里呆着,波波夫我感觉你应该发挥点作用。” “你就嫌我胖呗。”随军主教摇摇头,“那我往前走一点。” 于是波波夫带着几名教士下了水塔,上了刚刚他们开过来的威利斯吉普车,混进了前进的队列里。 王忠则看着两名红贝雷帽的伞兵:“机场什么情况?” 伞兵从随身的牛皮包里面拿出呃一叠文件:“在机场遇到了成建制的普洛森人,我们用炸药炸塌了他们据守的建筑,把他们全部干掉了。这是经过一天的挖掘,收集到的普洛森文件资料。” 王忠拿过来,装模作样的看了眼——其实他看不懂——随后他把这一叠文件交给了雅科夫。 雅科夫立刻开始翻阅。 王忠则问两名伞兵:“伤亡大吗?” “基本没有伤亡,您提出的假装执行任务的计策大获成功。要不是碰上了普洛森人,搞不好我们能和平的拿下机场。”两名伞兵之一看起来无比的遗憾。 王忠又问:“机场的防御情况怎么样?” 机场因为地形非常开阔,并且极度平坦,历来是最难防御的区域。 伞兵:“我们每个人都挖了散兵坑,还从机场的仓库里拿到了地雷埋上,今天一天都在等待敌人的反击,但是只听见你们这边打得热闹。敌人居然没有想过拿回机场! “要我说,将军,干脆您把我们当普通步兵用好了,我们是来磨炼技艺的,这磨炼个啥啊?” 王忠哭笑不得:把精锐伞兵当普通步兵用,这是不是太奢侈了一点。 他只能说:“放心,之后还需要你们空降的,仗少不了。” “真的吗?”两名伞兵喜出望外。 “对,你们只是士官,所以不知道。过两天你们会搭乘滑翔机去夺取一座大桥,那是我们能不能迅速推进的关键!” 两名伞兵对视了一眼,问:“您说的是不是芬尼河谷大桥?” 王忠表情严肃起来,以为哪里泄密了:“对啊,你们怎么知道?” 伞兵笑了:“我们也会看地图会制定战斗计划。毕竟伞兵需要在敌后作战,伞降的时候遇到什么情况都不奇怪。我们研究地图的时候,认为这个芬尼河谷大桥可能会由科曼达来夺取。” 科曼达! 王忠:“就是在亚历山大港把普洛森人的补给和浅水重炮舰都毁了的联合王国超人?” “他们只是训练比较好罢了。”伞兵说,但是脸上写满了自豪。 王忠:“好吧,期待他们的表现。不过如果他们没有出现,就要由你们搭乘滑翔机夺取大桥。” “如果真要我们出击,我们保证完成任务。”红贝雷帽伞兵自信满满的说,这幅靠谱的姿态,简直不敢相信是联合王国的军人。 也不对,就算在地球,带英的特种部队和伞兵也是比较像人的,很靠谱。 王忠对两人点头:“很好,你们现在就回去吗?替我向你们的指挥官问好,告诉他做得好。” “是。” 接着两名伞兵没有走楼梯,直接飞身跑酷从水塔下到地上,骑上摩托车走了。 阿罗梅耶夫对此很不服:“下塔就好好下,非要玩花活!华而不实!” 王忠看向阿罗梅耶夫,心想以后我要请联合王国的科曼达教你们花活这件事,还是不要说出来吧。 ———— 到太阳西沉的时候,整个莫哈城只剩下一座本地信仰庙宇还控制在“巴拉斯御林军”手中。 王忠亲自来到了庙宇跟前,远远的看着那狗头神像,整个人都不好了——妈的,巴拉斯高原这看着像极了埃及戈壁,怎么信仰的神也这么埃及化? 难道是因为埃及那个位置现在变成了马穆鲁克? 看着这个和地球明显错位的神庙,王忠心里嘀咕:该不会自己现在正在奋战的这个星球,是地球上某个人开了一局《文明6》之后形成的世界吧? 埃及文明开局的地方跑到了巴拉斯高原,然后顺便抢了奇观佩特拉? 225师坦克歼击营的涡流歼击车开向神庙,结果神庙大门内部突然出现火光和烟雾,一发穿甲弹打中了涡流的前装甲,被弹飞起来,命中了涡流后方建筑的。 这一炮竟然在涡流巨靠谱的正面装甲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王忠切俯瞰,看见大门里藏着一门88毫米炮。 于是他大喊:“这个弹道,还有这个炮声,是88毫米炮!再上两辆涡流,不然可能对付不了它!” 话音刚落第二发又射过来,打中了涡流的炮盾,直接把整个炮盾打歪了,100毫米炮高高翘起,卡死在20度的仰角上了。 第二辆涡流开出来,对着大门内开火。 一时间整个大门都被高爆弹爆炸扬起的烟尘笼罩。 门口的两尊狗头神像也被扬起的灰尘包裹,在橘红色的夕阳下看起来就像在发红光。 王忠一激灵,赶忙下令:“别攻击神像!避开神像!之后我们要说服当地部族帮助我们的!打了神像可解释不清了!” 这时候三号涡流开火了,榴弹就贴着神像射进大门内。 王忠:“别打神像啊啊啊!” 第二发榴弹爆炸,紧接着就引发了连锁爆炸。 整个神殿的屋顶都被炸上了天,紧接着神庙主体轰然倒塌,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传导到周围。 门口的两个神像也一边倒下一边解体。 王忠嘴巴张成o型。 这时候,他听见背后传来联众国本杰明上校的声音:“将军,我把本地部族首领带来了。” 王忠猛的转身,看着那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呃,这……那个……” 老人向王忠做了个东圣教的手势,用很标准的安特语说:“我们部落已经信世俗派了,将军不必担心。” “呃……那就好说了。”王忠放松下来,自我介绍道,“我就是那位罗科索夫,很高兴见到您。” 第25章 关于神秘学的讨论(补更9/81) 王忠说完,借着已经快要消失的夕阳的光看着这位当地部落首领。 他发现首领居然戴着一块相当精致的机械表,这显然不是巴拉斯这个落后的国度能生产的东西。 “您好,”首领开口了,“我是本地部族的首领巴赫拉姆,感谢将军来解救我们于水火。” 王忠:“怎么就解救于水火了?难道巴拉斯的王室比较……拟人?” 巴赫拉姆满是褶皱的脸庞抽动了一下,褶皱仿佛一下子全要挤到一起一样:“巴拉斯是个贫穷的国度,但皇室却过着富足的生活,我们部族接受了世俗派的理念,我们想要和皇室一样,过上人的生活。” 过上人的生活,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而且确实有些空泛,但是在王忠听来,这质朴的愿望足以成为反抗的动机。 但是他马上想到,联合王国不想解放部族的百姓,他们提出的方案是换一个国王。 王忠看向联合王国的本杰明上校。 上校笑道:“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放心,我们要推举的那位皇弟,心系人民准备改革,正因为这样别林斯基大牧首才能同意这个人选。” 王忠:“希望真是这样。但是现在我对你们的情报准确度持怀疑态度,今天我们遇到了普洛森正规军,要不是先上岸的海军步兵393旅以及我们的反坦克炮部队也是久经考验的劲旅,就被赶下海了!” 如果登陆的是那些缺乏训练、军官严重缺编的8000人步兵师,普洛森人百分之一百能把登陆部队反推到海里去。 本杰明上校:“这种程度的情报误差,在情报学上属于可以接受的范畴。考虑到运力的问题,普洛森人在巴拉斯的数量不会太多。 “而且您看,他们使用的是我们的十字军坦克和玛蒂尔达,并没有使用他们用起来更熟练的长管四号以及……” 王忠指着坍塌的神庙:“以及88毫米炮!要不是涡流本身正面装甲异常靠谱,我的精锐坦克兵就该有损失了!” “还不确定是88毫米炮呢。”本杰明上校笑道。 王忠:“我百分百确定那就是88毫米炮!你以为我会像联众国军队那样,把所有大威力火炮都叫88毫米炮吗?” 以及把所有厉害的坦克都叫虎式,不过这句太超前,王忠没说出来。 本杰明上校很开心的和王忠一起嘲笑联众国:“哈哈哈哈,您也知道在马穆鲁克战线,参战的美军先遣队真的把敌人所有长管火炮都当成了88毫米炮啊!” 联众国军队识别错敌人好像是一个固定桥段,不管海陆军都这样。 阿美海军就曾经把偶遇的野分号驱逐舰识别成神通级轻巡洋舰或者妙高级重巡,整个舰队每艘船识别结果都不太一样。 王忠摇头摇头,继续对巴赫拉姆说:“我们要以最快速度向首都挺进,需要你们提供向导。” 巴赫拉姆拍了拍胸脯:“交给我们了,我们最优秀的猎人和牧羊人都会为伱们服务,甚至可以保证每个连队都有一个向导!” “谢谢。”王忠想了想,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就决定结束对话。 这时候巴赫拉姆说:“罗科索夫将军,您一定要小心国王大法师的巫术,千万小心啊!” 王忠和自己的军官们对视了一眼,随后问道:“什么巫术?难道大法师也会召唤瘟疫吗?” 然后被盘尼西林挫败。 巴赫拉姆:“他们能让死人复生,能召唤地狱来的军队!” 王忠皱眉,扭头大喊:“波波夫!来一下!” 波波夫很快过来了:“怎么了?” “喊苏芳和叶采缅科来,哦对,再喊上联合王国的魔女小姐,让他们赶快过来。我需要一些神秘事物方面的专家。” 波波夫点头,转身下达命令,很快苏芳、叶采缅科、艾米莉亚以及不知道为什么一起跟过来的喀秋莎站到了王忠面前。 王忠:“这位巴赫拉姆说,国王的大法师能让死者复活,以及召唤地狱的军队,你们怎么看?” 艾米莉亚先开口:“死者俘获可能是一种兴奋剂,让士兵变得悍不畏死,而且表情狰狞,而且受伤之后会像没事人一样行动,看起来就像死者复活了一样。联合王国和祖鲁开战的时候,见过类似的东西。 “当然,这种兴奋剂可能有一点点神秘的元素,但基本视作非常强的兴奋剂就可以了。” 艾米莉亚说完,苏芳接口道:“召唤地狱来的军队,可能是身穿奇装异服,加上在水里面投毒,在我们的饭菜里面放蘑菇。” 王忠:“前一个就算了,还有点奇幻因素,后面这个放蘑菇也太掉价了吧?” 合着云南人都是能召唤地狱大军的魔法师呗?吃了菌子狗会讲话了、还能看见死者了、到处都有绿色的小人在起舞。 苏芳耸肩:“在安特,教会系统的研究了安特境内的这些传说,林中怪形其实就是走夜路把长相怪异的树杈子给看成了别的,荒野女巫的巫术就是蘑菇吃多了。” 王忠有一种《走进科学》剧组撕裂空间追上了自己的感觉。 苏芳:“其实召唤大雾的德鲁伊巫术在怪力乱神的东西里面已经算靠谱的了,毕竟真的起雾了。” 王忠:“但是那些研究员们在南安特草原之外的地方完全召唤不出大雾。” “对。”苏芳点头。 艾米莉亚附和道:“所谓神秘大部分都不过如此。” 王忠:“那你的超感知能力呢?” 艾米莉亚:“我很难跟你解释,我能感觉到敌人的位置,比如有敌人在我六点钟方向进入俯冲,我内心就会像被静电电了一下一样。” 王忠本来以为艾米莉亚的能力,是像战争雷霆里的第三人称视角一样,但现在听她的描述好像……更像是高达里的新人类? 能够感知到危险,甚至能感知到怀有敌意的人什么的。 但王忠还是有些不放心,便继续问道:“艾米莉亚小姐,你……真的是联合王国人吗?” “当然。”艾米莉亚没好气的说,“为什么会这样问,不信任我的履历?” 看起来她完全不像是在说谎,但是王忠对美女的谎言缺乏识别能力,分不出来真假。 于是王忠换了个问法:“像你这样的情况,在魔女中常见吗?” “在魔女中挺常见的,但是魔女本身不常见。” 王忠再次确认:“魔女现在有多少?” “明面上有一百名,但暗地里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这是联合王国的最高机密,被国王的裁缝们好好的保护着。” 王忠心想,明面上100名魔女,如果全是穿越者早就引发各种天翻地覆的变化了,但事实是目前王忠推测是老乡的人就只有圣安德鲁一个罢了。 艾米莉亚的能力也不像王忠的外挂,搞不好这个外挂就是穿越者独有的“福利”。 王忠思考的当儿,小不点喀秋莎忍不住问:“这个一身外国人味道的大姐是谁啊?” “大、大姐?”艾米莉亚大惊,“我才二十岁!” 喀秋莎:“这和年龄没关系!所以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看着和将军很亲密?难道是将军的情人?” 王忠:“喀秋莎,我们在讨论正事,别打岔。” 喀秋莎撅起嘴。 看来经过了一年战火的洗礼,小不点祈祷手还是那个小女孩。 这时候苏芳说:“我回想了一下我们这边的研究记录,还有一种可能,所谓的地狱来的军队,可能是被驯化的熊或者猩猩,只要把毛发涂成可怖的状态,再给他们兴奋剂,让他们闻一闻带有我们气味的东西,或者故意往我军身上撒播一些带有强烈气味的东西,就可以引导它们攻击我们。” 艾米莉亚打了个响指:“确实有这样的可能,而且这些动物能携带疟疾之类的传染病,在袭击的同时诱发传染病流行。” 王忠:“原来如此,我大概心里有数了。” 第26章 莫哈之夜 讨论刚刚告一段落,雅科夫拿着笔记本过来了:“我把盟军伞兵收集到的普洛森文件都翻译完了。这些文件里提到一份密约,普洛森人应该是根据这份密约,悄悄进入的巴拉斯。” 王忠:“他们进入多久了?如果普洛森人进入巴拉斯已经很长时间了,我就要嘲笑军情六处了。” 雅科夫低头确认了一下笔记本上的内容,肯定的答道:“机场的普洛森部队进入已经一周了。” 王忠:“那御林军第五师是什么时候换成普洛森人的?” “文件上没写,不过上面有说机场这些部队是第二批进入的部队,还说他们得到了已经在巴拉斯境内呆了很长时间的‘自己人’的接应。” 王忠接过文件自己迅速翻阅了一下,再随手转给波波夫,抬头对雅科夫说:“去看看被占领的御林军第五师的师部,看看能不能发现有价值的东西。” “是。”雅科夫敬礼,转身跑开了。 艾米莉亚:“巴拉斯有很多人迹罕至的地方,如果在那边建设机场,然后由汉莎航空之类的民用航空运送普洛森人进入,军情六处不知道也正常。” 王忠摇头:“不,这位小姐,您这样太想当然了。普洛森人抵达了之后要吃穿用,要有住的地方,这些东西不可能一点痕迹没有,专业的情报机构肯定会发现这些蛛丝马迹。” 实际上情报收集很多时候并不需要像007和不可能的任务系列里面那样总是潜入危险的地方,很多关键情报都是通过分析看似平淡无奇的公开数据获取的。 艾米莉亚:“我无意给军情六处开脱,但之前巴拉斯一直不是我们收集情报的重点,之前联合王国一直把巴拉斯视作巴哈拉的一个附属,有我们力量辐射的势力范围,而且这个范围内我们几乎没有对手。 “毕竟那时候安特刚刚打完内战,内战后的二十年安特少有的没有表现出什么扩张欲望。” 内战后世俗派一直致力于争取老农、铲除崇圣派、以及限制聚集在沙皇周围重新掌握话语权的旧贵族等等。 这种情况下安特确实没有余力想扩张的事情。 王忠:“你的意思是普洛森人进来太早了,而那时候正是军情六处不关注巴拉斯的时期?这不就是在为军情六处开脱吗?” “我在跟你陈述事实。”艾米莉亚说。 这时候雅科夫拿着一本看着很陈旧的笔记本跑回来了:“将军,我在疑似敌人最高指挥官的书桌上找到了这个,是一份日志。你一定不会相信,这份日志是六年前开始写的,六年前普洛森人就在秘密渗透巴拉斯。” “真的?”王忠一把抢过笔记本,看了眼正好翻到的位置,果然日期是六年前的909年。 好家伙,难怪普洛森人自称秃鹫军团,地球的历史上三德子也是在开始扩张之前先以秃鹫军团的名义在板牙练手来着。 这边人家早在入侵梅拉尼娅和联合王国与加洛林撕破脸之前,就派了人过来巴拉斯,试图在联合王国的势力范围内虎口拔牙。 艾米莉亚:“看吧,那时候军情六处可能根本没想到普洛森人居然千里迢迢来渗透巴拉斯,在这里配置的力量很少。 “像伱说的那样要从各种蛛丝马迹中察觉真相,需要人手的,没有人手就没办法收集到足够的情报,也没有办法对这些情报进行抽丝剥茧的分析。” 王忠:“总之暂时搞明白了怎么会有这么多‘换皮’普洛森人。” 这种情况让王忠想起穿越前很喜欢玩的钢铁雄心系列第三作,钢铁雄心3里面有个志愿参战的机制,志愿参战之后自己部队派到别国领土上国旗就会变成别国。 游戏的电脑玩家特别喜欢利用这个机制,王忠经常看到自家战线上出现一大堆“换皮”的敌国军队。 雅科夫:“还有很多文件,我今天晚上通宵翻译,明天看能不能整理出来些东西,比如秃鹫军团的总兵力之类的。” “可以。”王忠看着雅科夫,用眼神和表情表达了对他工作积极性的认可,“今天巴甫洛夫应该也是要通宵设置司令部的,你们都好好干。” 说完王忠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艾米莉亚露出鄙夷的表情:“部下通宵干活的时候,你该不会要睡觉吧?” 王忠:“我作为指挥官,职责是随时保持头脑清醒以便快速对战场的状况作出反应。所以以我必须睡觉,不然我因为疲倦、困顿,作出了错误的判断,部队就会有重大伤亡。” 艾米莉亚不答话,盯着王忠。 “好吧,”王忠说,“其实是因为对这些具体的工作我帮不上太多忙。” 毕竟王忠没有接受过专业的参谋训练,连画军事地图这种事也干不好,得亏现在不用他自己画地图,不然准出洋相。 要是没有外挂的帮助,王忠也就一普通军迷。 艾米莉亚有些意外:“具体的工作你帮不上忙?你不是苏沃洛夫军事学院的院长吗?” 王忠:“可我当年在军校的时候是倒数第一。” 艾米莉亚摇头:“不不,我看军情六处给的资料,说你是故意考倒数第一,为的是不让皇太子伊凡考倒数第一。你的能力已经强大到想要考多少分就能考多少分了。” 王忠赶忙摆手:“不不不,那只是叶堡的谣传罢了,总之我要休息了。明天我还要考虑下怎么对付国王的大法师召唤来的地狱军队呢。” 突然冒出来的普洛森正规军,确实也可以算是“地狱军队”。 王忠转过身,这才发现涅莉已经早早的等在他身后不远处了。 于是他问:“涅莉,我的住处准备好了吗?” “好了,请跟我来。” 王忠有些感慨:“这城市居然还残留了完整的房子啊。” 就连御林军第五师的司令部都挨了涡流两炮,房子垮了一大半,要从土里面把珍贵的文件什么的刨出来。 涅莉:“不,我其实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所以在巴甫洛夫建立的司令部旁边搭了个帐篷。我听说这里这个季节完全不会下雨,所以应该不用担心。” 王忠:“帐篷啊……好久没有享受到这个待遇了,在南安特草原至少还有仓库睡。” 南安特草原基础设施差,但还是比巴拉斯的基础设施强多了。安特毕竟还是列强之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涅莉:“走吧,这边请。” 王忠总觉得自己的小女仆勤务兵今天非常急切,难道是为了让自己尽快离开苏芳和艾米莉亚?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口,默默的跟上了涅莉的步伐。 ———— 等到了帐篷跟前,王忠发现比想象中气派不少,便问涅莉:“这是你自己搭建的?” 涅莉摇头:“不,我找了几个雇工帮忙建,他们一听是你的帐篷就变得非常卖力。” “我的名字还有这功效?” 涅莉:“进去吧,现在时候不早了。” 王忠便掀开门帘低头钻进帐篷里。 里面有种淡淡的清香,让人精神都变得舒爽起来。王忠马上找到了香味的来源:一个正在冒烟的香炉。 王忠忽然想到刚刚讨论过的“大法师的魔法”,不由得一个激灵,赶忙回头问涅莉:“这香炉哪儿来的?” “我准备的。”涅莉说,“怎么,你不喜欢吗?” 王忠:“香炉中正在燃烧的熏香是谁给的?” “在国内的教会商店买的,有很多不同的味道,要我换一个吗?” 王忠:“不,大男人的房间要什么熏香啊,你以前也不给我准备这个啊?” 涅莉:“启程前我在阿巴瓦罕的教会商店闲逛,就看到了这个,店主说这个可以安神,提高睡眠质量,我看你黑眼圈很严重,就买了。我买错了吗?” 因为涅莉低头认错的场面太过稀奇,王忠忍不住多看了几秒。 王忠:“行吧,今天就试试看熏香的效果。” 他一屁股坐在行军床上,麻溜的把上衣脱了盖在床边的凳子上,紧接着就仰躺在床上。 王忠看着帐篷的“天花板”,开始审视今天遇到的一切。 突然冒出的普洛森军队,关于国王的大法师的传闻,怎么感觉这次远征也变得不简单起来了。 王忠正想着,忽然感觉到有风吹到自己身上。 他向着风来的方向看去,看见涅莉正在轻轻的摇扇子,把风一波一波的送向王忠。 她的姿态让王忠忍不住想起小时候,妈妈因为担心用风扇对着年幼的自己吹会导致感冒,就这样用扇子给自己扇风。 当时经常是王忠在凉爽中美美的睡去,而妈妈却累得满头大汗。 追上来的回忆让王忠用温柔的表情看着涅莉。 涅莉:“怎么,要我给你唱摇篮曲吗?” 王忠:“还有这个服务吗?那你唱一下吧。” 涅莉一脸嫌弃,但还是开口唱起来。 王忠听着涅莉轻柔的歌声,缓缓沉入了梦乡,那一刻关于战争的一切都远去了。 第27章 联合王国的驾驶员都是怪物吗? 8月29日,莫哈城,0400时。 王忠比平常更早爬起来,然后就看见涅莉坐在小凳子上,靠着桌子睡着了。 在王忠的印象中,涅莉永远都醒着,在不知疲倦的工作。所以现在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涅莉的睡脸,让他觉得十分的新鲜。 盯着脸蛋看了几秒后,王忠忽然生出怜悯之情,觉得一直这么努力的涅莉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这时候风突然从帐篷的田字形开口灌入,让王忠打了个喷嚏。 涅莉还没有醒,继续靠着桌子睡觉,呼吸平稳。 王忠拿起行军床上的毛巾被,盖在她身上。然而不等他转身,被子就从涅莉身上滑下来,落在不算干净的地上。 “啧。”王忠捡起被子,略微思考了一下,决定把涅莉抱到行军床上,这样就能盖上被子,睡得也更安稳一些。 莫哈的早晨还是挺冷的,这样靠着桌子睡,不但有可能感冒,还有可能落枕。 打定主意后,王忠把被子放到行军床尾部,以标准的公主抱姿势,把涅莉抱起来—— 然后不等他往行军床那边迈步,涅莉就睁开眼睛。 王忠尬住了:“呃,早上好。” 涅莉揉了揉眼睛,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然后用平静的语气说:“放我下去。” 王忠默默的把她放下:“抱歉,我想把你送上行军床,这样被子就不会滑下来了,对,被子不会滑!刚刚我给你盖被子,结果滑了!” 幸亏在安特语里滑了不会引申出奇怪的含义,王忠这番解释看起来倒也合理。 涅莉:“嗯,我知道了。” 说完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收拾王忠的行军床。 王忠站在旁边,狐疑的看着涅莉。他有点搞不懂了,难道趁涅莉睡着公主抱了一下完全不算个事? 涅莉忽然停下来,看着王忠:“你在愣着干嘛?衣服在那边,穿好了赶快去司令部的帐篷。” “哦好。”王忠赶忙穿好上将的衣服,冲出帐篷直奔司令部。 巴甫洛夫一见王忠进司令部的帐篷,就朗声道:“我们搞清楚普洛森人怎么骗过军情六处的了。” 王忠:“怎么骗过?” 巴甫洛夫:“这些普洛森人本来驻扎在城市西边海边的渔村里,渔村远离运输线,也没有深水港,所以平时基本没人经过。 “六年前普洛森人到了之后就在那里建成了营房和训练场,渔村的人也全被迁移走了。” 王忠:“然后?” 巴甫洛夫:“巴拉斯王室察觉到我们要推翻他之后,就让这些普洛森人和原本驻扎在这里的御林军第五师换防了,军情六处以为是正常调防,这是巴拉斯王室常见的做法,不让一支部队在一个地方待太久。 “然后我们就遇上了。” 王忠:“这么粗糙的计划,居然能逃过军情六处和教会审判庭的侦查?” 波波夫:“讲道理,审判庭从普洛森开始扩张那年,就重点关照普洛森了,巴拉斯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国,没注意到也正常。而且……审判庭估计以为军情六处会盯着。” 艾米莉亚:“也许军情六处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莫哈离伱们近,登陆也是你们唱主角,自然也应该负责登陆前的侦查……” 王忠:“好啦,别在意这些了,这些普洛森人都被我们歼灭了。所以我们昨天消灭了多少普洛森人?” 巴甫洛夫:“我们消灭了普洛森人两个团,俘虏就抓了两千,还收容了两千多伤员。” 王忠:“海军步兵表现得不错嘛,给他们增加一个报金星的名额,不,增加三个!” 巴甫洛夫:“好的。另外我们昨天晚上还打死1000多巴拉斯士兵,基本都是被普洛森人当做炮灰送上来送死的。 “在从普洛森人那里得知他们原驻地的情报后,我派了一支装甲部队沿着海滩向西找和普洛森人换防的真正的御林军第五师,刚刚他们报告说那个营区已经人去楼空,巴拉斯第五师知道普洛森人被打败之后就带着武器跑了。” 巴甫洛夫说完,雅科夫喜出望外:“太好了,敌人被我们吓到溃散了!” 王忠严肃的摇头:“不,敌人带着武器成建制的逃跑了可不叫溃散。” 雅科夫:“呃……我表述有问题。别让我再去掏粪了!” 王忠没回答,而是扭头看向艾米莉亚:“我们需要用空中侦查确认逃跑的敌人的位置,艾米莉亚小姐你作为空军继续呆在这里合适吗?不如去机场亲自升空帮我们找一找敌人如何?” 艾米莉亚向王忠敬礼:“报告,我没有出发是因为我的座机预计今天中午12点才会转场过来。我没有接受过驾驶雅克或者p47的训练,联合王国为了防止我驾驶不熟悉的飞机被敌人击落,禁止我开喷火剪裁翼之外的飞机升空。” 王忠:“好吧,巴甫洛夫,向机场下令,随便什么人都好,赶快出发侦查。” 这时候雅科夫忽然打断了对话:“等一下,昨天不是有个本地部族的首领来找我们吗?他叫什么来着?” “巴赫拉姆。”王忠随口答道。 “对对,巴赫拉姆,让本地部族帮忙侦查不就完了,他们熟悉地形,就算这个第五师藏起来了,本地人也应该能找到!”雅科夫兴奋的说。 艾米莉亚:“确实。空中侦查对擅长伪装的人用处不大,有时候甚至一块和环境颜色一样的披风就能遮蔽空中飞行员的视线。” 王忠:“可以。不过一支巴拉斯部队,让派去西边的那支装甲分队继续追着就好了,我们的主要目标还是尽快南下,下一个关口是芬尼河谷大桥,我们的部队什么时候能出发?” 巴甫洛夫:“今天中午51坦克军的先头就可以出发,我给这个坦克旅加强了一个半步兵团,每辆t34都携带一个步兵班前进。” “很好。这次轮到我们抢时间了,一定要快。”王忠说完,话锋一转,“我们什么时候前进啊?” “我们不能这么快前进,不然各部队遇到通讯断绝的情况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派传令兵。”巴甫洛夫叹了口气,“你已经是上将了,四舍五入是方面军司令,差不多该习惯你的司令部长期停在一个地方了。等你成了方面军司令,你的司令部难道还要跟着前锋部队一起不断前进吗?” 这个时代没有后世那么方便的c4i指挥系统,为了处理大量的情报维持整个部队的运转,方面军司令部本身可能有几千上万人的编制,移动起来确实非常麻烦。 王忠一脸苦逼模样:“所以我们要在帐篷里住多久?” 巴甫洛夫:“怎么,你是讨厌住帐篷?没事,很快……” 突然,电话铃声大作,巴甫洛夫拿起听筒:“喂?彼得修士?我知道了。” 他放下听筒大喊:“敌机在向我们冲来,准备防空!”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手摇防空警报的声音。 紧接着防空炮的射击声也响起来——巴甫洛夫果然把所有东西都安排得滴水不漏。 突然,艾米莉亚狂奔出帐篷。 王忠没有跟出去,而是切了俯瞰视角,看着艾米莉亚冲上停在司令部旁边的422号坦克上,操起防空机枪,冷静的上膛——这坦克似乎是为了让王忠随时能冲阵,连防空机枪都装了实弹随时准备战斗。 艾米莉亚抬头盯着天空看了一会儿,把机枪转向正东方向。 正好这时候电话又响了,巴甫洛夫接起来:“司令部!从哪边来的?正东?之前怎么没听到?知道了!” 他扔下话筒,对王忠说:“正东方突然出现两个声音,是敌人的bf110重型战斗机,刚刚可能是利用了山谷隐藏自己的引擎声,彼得修士没听到!” 王忠再看院子里的艾米莉亚——太厉害了,这不就是高达动画里的“新人类”的能力吗?感知到了真正危险会来自何方! 就在这时候,艾米莉亚开火了,曳光弹直接射向天空。 王忠赶忙顺着曳光弹的弹道找敌机,果然看见两架bf110在超低空飞行。 曳光弹从两架敌机头顶飞过,仿佛在宣告“我已经发现你们了”。 但是普洛森重型战斗机不为所动,继续沿原来航向飞行。 不对,他们的引擎的排烟口喷出的火光明显增加了,普洛森人打开了引擎的加力! 这时候王忠的肉身也能听见引擎的轰鸣了,敌机显然马上就要临空。 如果敌人对地上大号帐篷射击的话—— 艾米莉亚再次开火了,曳光弹的弹道刚好扫过敌机路径。 飞在前面的敌机当即被打中了好几发,王忠能看见敌机油箱上的弹孔,还有漏出来的黝黑燃油。 但是自封油箱很快把弹孔给堵上了。 艾米莉亚继续射击。 这时候敌机应该已经进入了她的目视接触范围,于是这一波射击更加准确了,子弹全打在了长机的左引擎上,很快左引擎燃起了大火。 长机开始失去动力,向着地面坠落—— 艾米莉亚转向僚机,但是这一次普洛森人果断放弃攻击采取了回避机动,躲开了曳光弹的弹道,转向超低空脱离了。 被击落的长机撞击地面,在地面上犁出一道长长的划痕。 好不容易停止滑行,着火的发动机发生了爆炸,整个翅膀也断裂开来。 ———— 空袭结束后,巴甫洛夫统计了一下损失,皱着眉头来到王忠跟前。 “51军要明天早上才能出发了。”他如此说道,“而按照预定计划,今天晚上科曼达就会突袭芬尼河谷大桥。” 王忠:“我记得从我们这里到河谷大桥,坦克全速机动三个小时差不多就够了,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巴甫洛夫点点头:“应该是吧,毕竟按照情报,守桥的敌人也就一个加强营一千左右的兵力。科曼达突击队要是能打下来,守到明天中午应该没问题。打不下来……我们的先头部队到了再进攻也不迟。就是担心敌人炸桥。” 王忠很自信的说:“放心吧,科曼达没问题的。” 第28章 芬尼河谷大桥(补更10/81) 科曼达小队指挥官乔纳德乔纳森用望远镜观察着这次的目标芬尼河谷大桥。 他背后有一大堆地肤——一种苋科植物,看起来就像是一坨坨绿色的羊毛球,这是巴拉斯高原绿色的主要提供者。 乔纳德率领的突击队全都隐蔽在地肤之间。 除了几个负责警戒的人之外,其他人正在休息,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妈的,说好的休假没了,刚刚在亚历山大扬了那位沙漠之狐的补给和占领亚历山大港的希望,现在又被扔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 “是啊,就算不给休假,让我们在洛凯多泡一泡妞也好啊,洛凯的女人就是黑了点,很漂亮的。” 乔纳德回头看了眼发牢骚的部下们:“我跟你们保证,接完这次任务我们就会回家休假。” 部下们纷纷发出了不信任的嘘声:“老乔(bigjoe),你说别的我都信,你哪怕说今天我们去干掉普洛森皇帝,兄弟们也信伱能做到,但是放假这个事情吧——你说说你有哪一次兑现过了?” 乔纳德无奈的摇了摇头。 部下们还在揶揄:“其实我们不是不信你,老乔,我们是不信军官老爷们——好吧你也是军官,我的。总之他们不会兑现假期的。” 这时候,排里的侦察手高尼夫说:“老乔,你怎么不带长剑了?那怪模样的弯刀是纪念品?” 乔纳德:“我的长剑在从亚历山大撤退的时候不知道掉哪里去了,本来准备回国再找铸剑师父弄一把来着,但是我们这不是没回国嘛,所以就从洛凯的铸剑师那里弄了一把现成的,马穆鲁克弯刀,人家宫殿前的守卫石像也用的这个。” 高尼夫:“好用吗?” “不知道,还没有拿普洛森人的脑袋试过,也许今晚要拿巴拉斯人的脑袋试试看。” 说话间,一辆三轮摩托发出突突的响声从大桥方向一路开过来,转过乔纳德他们隐蔽的小土包之后就停下来。 之前在亚历山大帮助乔纳德他们潜入军港的“霍夫曼上校”跳下摩托车,这次他穿了一套巴拉斯御林军的军官制服,外面还套了一件酷似普洛森摩托部队皮衣的大衣。 乔纳德:“怎么说,‘霍夫曼上校’。” 代号“医生”的变装大师摇头:“别提了,守桥的根本不是巴拉斯人,是普洛森人!如假包换的普洛森人,但是穿的和巴拉斯人一样!行动前的情报里说,顶多只有1000到2000名普洛森退役教官在巴拉斯,见他的鬼!我在桥那里就至少看到了五百名!” 乔纳德:“那你顺利进去侦查了吗?” “没有!普洛森人根本看不起我,不让我进!” 乔纳德:“看来正面的侦查行不通了。高尼夫,该你了,看看能不能溜进去。” “好嘞!”高尼夫站起来,把身上的装备全脱掉,只留了一把匕首在身上。 乔纳德叮嘱道:“一定要查清楚敌人有没有在桥上装炸弹,炸弹控制装置在哪里!” 高尼夫敬了个礼,然后就猫着腰飞奔,飞快的消失在地肤群中。 医生站到乔纳德身旁:“他这样跑过去,等他回来已经入夜了。” “那不正适合我们行动吗?”乔纳德说,“我了解高尼夫,他不会搞砸的。他唯一的缺陷是不会说普洛森语,不然很多任务甚至只要他一个人就能完成。” 这时候部下里有人笑了:“让高尼夫会普洛森语?头你真是太异想天开了,他连昂萨语都说不顺溜呢,有点稍微难的词汇他就抓瞎了。” 乔纳德:“我知道。他看着就不像是学习会好的样子。” 医生岔开话题:“所以现在怎么办?” 乔纳德:“等,没有具体的情报不要贸然行动。”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烟盒,打开取出一根雪茄,咬掉一头,划着火柴小心翼翼的点燃,然后叼在嘴上深吸一口。 时光仿佛在雪茄的渺渺轻烟中飞快度过。 当乔纳德点燃不知道第多少根雪茄的时候,夜幕降临了,高尼夫也跌跌撞撞的跑回来。 “我基本探明白了!”他说,“给我地图!” 乔纳德立刻拿出行动前军情六处提供的大桥以及周边防御工事全图。 高尼夫:“我没有找到机会过桥,所以不知道对面什么情况,但这一侧都探明白了。我们这一侧不光有六挺机枪,还有防空炮,我看过射界,这些防空炮都能放平了射击。 “头,这地方硬攻只靠我们肯定没辙!但如果我们先夺取了这些架设武器,它就可以帮助我们重创敌人。” 乔纳德:“你发现炸桥的炸药没?” “发现了,不知道布设了多少,不过都贴在大桥钢架底部。我顺着炸药的引爆线找了下引爆器,发现在桥头右侧的桥头堡里。 “那里面有普洛森人在值班,我不懂普洛森语不敢进去。” 高尼夫一边说,一边把上面这些内容全画在了军情六处配发的地图上。 医生骂道:“果然我们手里的地图不准确。” “习惯就好。”乔纳德说,“高尼夫,你回去,想办法弄点军装出来……这次医生要装一个普洛森军官,就是和他们一样被派到这里,穿巴拉斯军服的普洛森军官。我们坐车过去——” 高尼夫拿下背后那个大包裹,推到乔纳德跟前:“你看这些够不够?” 乔纳德似乎早就料到了,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不会空着手回来。” “贼不走空嘛。”高尼夫笑道。 “那我们准备乔装——” 话音刚落,北侧警戒的士兵吹响了口哨。 乔纳德回头,问道:“怎么了?” 哨兵开始打手势,一轮手势下来乔纳德眉头紧锁:“从北边来了部队?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不对,登陆行动已经开始了,这是被击溃的溃兵。 “不是说进攻的人是罗科索夫吗?这个人不是号称很少击溃敌人,都是歼灭吗?” 没人能回答他,因为大家都不熟悉真正的罗科索夫的为人。 乔纳德站起来,快步来到北边的哨位,结果不等望远镜他就看到敌人了——因为敌人所有车都开着大灯。 “干!” 这时候车队已经接近科曼达们躲藏的小山包,乔纳德只能回头命令大家趴下,隐藏在地肤之间。 于是这么大一支科曼达分队,就这样消失在初临的夜幕里。 其实乔纳德他们多虑了,车队根本只顾着跑路,无暇注意周围的情况。 这支开着车灯的大队一路直奔桥头堡,结果被桥头堡旁边的岗亭拦住了。 隐约可以听到空中飘来了普洛森语,还有人用巴拉斯语和普洛森人对骂,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得懂。 医生听了一会后说:“巴拉斯人想要过桥,但是普洛森人让他们赶快回去,继续和‘侵略者’战斗。” 乔纳德冷笑一声:“你说我们联合王国倒也罢了,我们确实干了不少腌臜龌龊的事情,但是安特可是被你们入侵了!” 周围的科曼达队员都看向乔纳德。 乔纳德:“我有说错吗?在缅甸,在巴比伦,我们甚至还用过毒气来镇压当敌人。” 医生:“您是个……世俗派?” 乔纳德闭上嘴。 短暂的沉默后,他说:“计划有变,你能不能想办法说服普洛森人放巴拉斯人过去?然后我们藏在这些卡车车底过桥,在关键的位置藏起来。” 医生想了想说:“我可以试试看。” 高尼夫把手里一大堆军服推向他:“军服,最高上校,随便挑!” “不,”医生摇头,“我现在这身最合适,等我下去调解一下矛盾,你们趁这个机会藏到车底去。” 乔纳德:“分成两组,不会普洛森语和扮演能力不行的,爬车底。其他人换军服,跟着高尼夫从他走的路潜入。开始行动。” 于是一个排的科曼达立刻分头行动。 第29章 特种行动 “医生”上了摩托车后,对开车的科曼达队员说:“先等一会,等我完成变装。” 说罢他拿出化妆盒打开,脱下军帽挂在摩托车的后视镜上,摘下眼镜放在腿上,对着化妆盒的镜子开始操作。 摩托车驾驶员看着医生操作,眼睛逐渐瞪大,最后变得像是看到了鬼一样,嘴巴也张开了。 操作完毕的“医生”把眉笔放进化妆盒,啪的一下关上盒子,看向驾驶员:“别表现得这么没见识,你妻子也会这一套。” “我还没结婚。”驾驶员诚实的答道。 “医生”停下来,看着驾驶员:“那如果你死在这么危险的任务里怎么办?” 驾驶员笑道:“那联合王国就少一个哭泣的女人,不是挺好吗?” “医生”想了想,也笑了:“你也这样说也没错,不过伱们的队长乔纳德可是在出完第一次任务回来就抓紧时间结了个婚。” “那是因为爱情找上门了啊,我要是能上报纸头条成为家喻户晓的英雄,应该也结婚了吧,您准备好了吗?” “等一下!”医生收好化妆盒,把身上旧证件放进包里,翻了一套新的证件出来揣兜里,再戴上眼镜和军帽,“好了,走吧!” 驾驶员一脚油门摩托车就轰鸣着冲出了隐蔽处,加入公路上的车流,在长长的卡车队列旁边疾驰,迅速超过了七八辆卡车。 他们经过一道引导车流的哨卡,守卡的上尉一看“医生”的军衔就退向一边,把路给让出来。 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摩托车上,哨卡没人看到一票人借着刚刚降临的夜幕,越过路肩钻进了卡车车底。 很快,摩托车开到了桥头堡大门,在拦路的军官面前停下,“医生”下了车,先没有说话,而是掏出镀金的烟盒,取出香烟插在长长的烟嘴上。 他叼起烟嘴,来到拦路的军官跟前,别有深意的看着军官。 那是个普洛森少校,根本没发现“医生”就是刚刚那位上校,甚至没有注意到摩托车的车牌没换。 少校纠结了一下,还是拿出打火机,给“医生”点上了香烟。 医生用力抽了一口,用一股咖喱味的普洛森语问:“这是咋回事嘛?你们把撤退的部队堵在这里,是想堵塞你们的射界吗?安特人可是很擅长肉搏战的!” 长长的车队确实把桥头堡的机枪射界全堵死了,防空炮放平也无法覆盖公路,安特步兵能平平安安的冲到近距离。 少校看了眼车队,摇头:“我们接到的命令是不能放任何人过去,但我也不想这些人堵住我们的射界,所以请让他们回去吧,跟我说没用。” 话音刚落,巴拉斯军队的指挥官就喊:“海滩上上来了十万安特军队(其实并没有),几百辆坦克(也没有这么多),我们去就是送死!他们的将军是那个罗科索夫,有跑掉的人亲眼看到的,罗科索夫举着个红旗,从他身边经过的部队马上双眼放红光!” 少校冷笑道:“这是迷信,罗科索夫哪儿有这么神!他刚刚被帝国从叶伊斯克打跑,部队损失过半!他也不过如此!” 这是普洛森宣传相的宣传策略,近似地球的“大本营战报”和“歼敌一亿虎踞宝岛”,今后这样的情况应该会更多。 医生:“你看他们的士气,不,他们不会回去的。你应该跟你的指挥官报告这个情况,让他们通过,这样你的射界可以空出来,他们也可以向内陆逃窜,说不定跑着跑着他们就恢复了信心,又可以成为为帝国分忧的友军了。” 普洛森人想了想,转身向哨卡的电话走去,拿起电话说:“接勒庞上校。上校,现在溃退的巴拉斯军队堵住了我们的射界,是不是让他们先过桥。现在这样他们帮不上半点忙,安特人打过来了他们还有可能冲击我们的防线,把地雷什么的踩了。 “是的,他们被安特人和那个罗科索夫吓破了胆。是的,他们信誓旦旦的说罗科索夫在巴拉斯。好的,向您致敬。” 挂上电话,普洛森少校来到“医生”面前:“少校同意了。不过,我忽然想起来,还没有确认您的身份,请问……” “医生”拿出证件:“你的要求很正当,这是我的证件。” 少校皱着眉头:“这是巴拉斯语,您应该有我们能看懂的临时证件,就是用纸印刷的那种……” 医生拿出一枚带巴拉斯皇室标志的戒指:“这个您应该能看懂吧?” 巴拉斯军官已经吓傻了,直接后撤一步半跪在地上:“殿下!” 普洛森少校看了眼巴拉斯人,立正向“医生”敬礼:“失敬了,竟然是皇子殿下!” “医生”摇头:“正常,我们的皇子这么多是吧,有个愿意跑前线的也不奇怪。那可以让我军过去了吗?” 普洛森少校点头:“当然。” 他扭头对士兵下令:“移开路障!放行放行!” 普洛森人训练有素,十几秒就把全部的路障都移开。 跪地的巴拉斯军官感激不尽的看着“医生”:“殿下,您的大恩永世难忘。” “快走吧。”“医生”挥挥手,其实他挺担心人家问“您是哪位王子”的,巴不得巴拉斯人赶快走,只剩普洛森人就好忽悠了。 车队开过哨卡,向着大桥开去。 大桥上的普洛森士兵显然已经得到了命令,并没有拦截车队。 ———— 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车队上,连外围哨塔上的普洛森哨兵也在看巴拉斯卡车经过,根本没看见黑暗中正在穿越雷区的突击队员。 车队这边,第六辆卡车开上大桥的瞬间,桥头哨卡士兵看向下一辆车了,而桥头堡上士兵的视线被卡车挡住——这个瞬间一个身影从车底钻出来,冲进了建筑的阴影里。 黑影下车之后,直接从桥下钻到了桥的另一边,找到了炸药的引爆线。 他拿出工兵剪,咔嚓一下把电线剪断了。 这时候河谷对面的探照灯照过来,黑影赶忙缩进桥墩的阴影。 而桥面上卡车还在通行。 桥的另一面,不断有黑影在普洛森人视野的盲区跳下车,滚进阴影里。 同时间,潜入的科曼达摸过了雷区和铁丝网。 哨兵汉斯正在偷懒抽烟,突然有人拍他的肩膀。 他大吃一惊,以为是军官来查哨,烟都掉地上了,结果一回头发现和自己一样是大兵,便松了口气:“该死,你吓死我了——” 然后他的嘴巴就被堵住,一双铁手从背后勒住他的喉咙,几秒钟后,他的脖子咔吧一声断了,人也停止挣扎。 汉斯被拖进阴影,另一名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哨兵站在他的位置上,“机警”的盯着周围。 几名全副武装的科曼达从哨兵身边经过。 ———— 医生这边,他看车队差不多走完了,便对普洛森少校说:“你们的指挥官在哪里?我要去见见他。” 少校忙说:“就在那边的营房里,就是门口挂着巴拉斯国旗的那个建筑。” 毕竟这些普洛森部队还穿着巴拉斯的军装,挂旗子自然也挂巴拉斯的。 这时候医生已经看到躲在阴影里准备占领哨卡的科曼达队员了,于是说:“你带我去吧。” 把指挥官带走,待会部队面对袭击的反应速度会变慢。 而且普洛森人确实遵守纪律,但不代表没军官在跟前的时候他们不会开小差。 少校面露难色:“我应该在这里坚守。” 医生:“有什么关系呢,就这几秒又不会出事!” 少校想了想,点头:“好吧,我带您过去。赫尔曼,你来指挥!” 一名带着两枚战伤勋章的上士对少校敬礼:“知道了!” 这些普洛森人,尽管穿着巴拉斯的军装,却不肯放弃自己的勋章,那上士竟然还在巴拉斯军服的衣领里带铁十字呢! 医生多看了眼这上士,然后跟着少校向里面走去。 摩托车驾驶员见状赶忙把摩托车停到旁边,端着冲锋枪跟上。 少校戒备的看着驾驶员:“这是……” 医生:“我的侍卫,他不会说话,是我从奴隶市场买来的,会赛里斯功夫呢!” 驾驶员赶忙发出“阿达”的声音,还比划了一下。 少校一脸难以理解的表情。 医生:“你们普洛森的皇子不会雇佣这些奇人异事吗?” 少校摇头:“陛下还年轻,甚至还没有结婚呢。” “这样啊,想必他是一位洁身自好的好皇帝吧。”医生如此说到,小心的观察彩虹屁的效果。 显然效果很不错,少校发自内心的赞同道:“是啊,陛下让普洛森变得前所未有的伟大,他征服了整个优罗巴呢!” 医生:“那是,想必安特也会在半年内被征服吧?” “当然!宣传部长说,只要拿下阿巴瓦罕,安特就要投降了,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油料取暖,都会被冻死的!” 医生:“这样啊!” 一行人就这样聊着天,进了司令部,一直到了指挥官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少校就介绍道:“霍克上校,这位是……呃,王子殿下您怎么称呼啊?” 医生刚要回答,外面突然传来爆炸声。 霍克上校扭头看了眼外面,立刻按下桌子上的警报按钮。 刺耳的警报声立刻响起。 少校转身要跑出房间回到自己的战位,然而“王子的哑巴侍卫”已经把房门反锁,同时用手中的冲锋枪扫射。 少校身中六枪,整个人向后倒下—— 霍克上校拔出手枪,却被医生用拐杖打飞。 紧接着医生把那个带有巴拉斯皇室印记的戒指戴上,一拳打在上校的脸上。 上校的整个下巴都向旁边歪过去,两颗牙齿飞出来弹到了墙壁上。 在牙齿落到地上的同时,上校身体靠在墙上,慢慢向下滑。 “哑巴侍卫”问:“你哪儿弄的这个戒指?” 医生:“王都卖的纪念品,一先令21便士一个。” 第30章 血夜 时间倒退一点,到战斗开始前三分钟。 乔纳德穿着军装,大摇大摆的走向桥头堡。 因为大家注意力都在车队上,没什么人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 桥头堡门口有个卫兵,看到乔纳德过来便举起了右手作出“停下”的手势,然后用普洛森语质问着什么。 乔纳德向卫兵展示手里的点心和酒——这其实都是进来之后从守桥部队食堂偷的。 看到吃的,卫兵更疑惑了,但是乔纳德做了个“嘘”的手势。卫兵看着这个手势想了一秒,好像想通了什么,直接开门做了个“进去吧”的手势。 乔纳德进了桥头堡,关上门,反手就把门锁上——这种堡垒大门都可以从内部锁死,外面就算有钥匙也打不开。 他把食物放在桌上。 本来在射击口向外看的普洛森列兵听到声音一回头,先看到了吃的,便开心的说了句什么,走过来拿起一根红肠。 这时候士兵才注意到乔纳德是个生脸孔,愣住了。 二话不说,乔纳德抽出弯刀一刀下去,列兵马上捂着喉咙向后倒。 乔纳德抓住要倒下的列兵,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到桌边的椅子上,拿着弯刀悄悄的摸上塔楼的二层。 一名军士长正坐在桌前写着什么,可能是家书,完全没注意到乔纳德已经摸上来了。 于是乔纳德一刀砍在了军士长的背后,弯刀的刀刃一下子全没入了军士长的身体。 军士长努力的想要回头,但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他只能把眼球转到极限,从眼角看着乔纳德。 乔纳德拔出弯刀,再一刀砍在军士长脖子上,让他的脑袋和身体完全分离。 他拿起桌上的油布,开始擦拭弯刀上的血迹,这时候外面传来鸟叫声。 乔纳德赶忙收起弯刀,回到一楼,打开了大门,然后外面的人把哨兵的尸体推进门,说:“医生把敌人哨卡的指挥官带走了,我们几个人全就位了,你用机枪发起行动信号。” “知道了。”乔纳德说。 外面那人看了眼乔纳德:“你能用机枪嘛?” “我只是喜欢用冷兵器,又不是有神经病不能用热兵器,放心吧。我还扔手榴弹呢!还有,这塔楼有三挺机枪,你们再来俩人。” 外面的果断扭头小声招呼:“菲利普!快过来,我们三个守桥头堡。” 很快,一名全副武装的科曼达队员进了门,紧接着外面说话的人也闪身进来。 乔纳德赶忙把门关上,反锁,然后三人把旁边的柜子合力推过来,挡住大门。 紧接着三人冲上了塔楼顶部平台。 塔楼上也有个探照灯,不过是固定照射大门方向,给大门提供光源的。 乔纳德笑道:“太好了,待会我们用这个灯晃敌人的眼,让他们没办法瞄准我们射击。” “可以!那么,大乔,开始吧!” 乔纳德点头,趴到机枪跟前。这竟然不是马克沁,而是普洛森人的mg34。好在乔纳德学过怎么使用普洛森人的武器,直接检查了一下枪机,再调整了一下三脚架的手轮,最后把枪口对准了大门哨卡。 结果他还没开火呢,桥对面先响枪了。 是斯登冲锋枪的射击声。 巴拉斯部队的车队刚刚过去,周围刚安静下来,所以这枪声听着特别的突兀。 乔纳德立刻搂扳机,普洛森人的机枪立刻发出让很多盟军士兵已经ptsd的枪声,曳光弹编织成的火线扫过防区的入口哨卡。 乔纳德很确定自己这一下扫倒了至少五个普洛森人,其他普洛森人则非常训练有素的趴在地上。 但是哨卡的机枪手也马上调转枪口,对着塔楼开火,却因为探照灯光太亮没法瞄准全都打偏了。 下一刻,普洛森机枪手听见了手雷保险杆弹开的声音。 普洛森的手雷都是拉发式,抓着拉环一拽就能把引信点着,而盟军的手雷是抽掉保险销一松手,保险杆会被弹簧弹开,同时撞针撞击底火点燃引信。 所以盟军手雷激发的时候会有这个清脆的“叮”一声,然后保险杆高高的飞起。 射手回头,正好看见手雷飞到自己脚下。 爆炸把他整个人掀出了掩体外。 从黑暗中杀出的科曼达突击队用斯登冲锋枪扫射,和机枪组成交叉火力,迅速清空了整个哨卡。 这时候主营房方向传来凄厉的警报声,大量穿巴拉斯军装的普洛森士兵冲出营房,训练有素的冲向战位。 桥头堡上的乔纳德调转枪口,对着营房扫射,当时就扫倒了七八个人。紧接着普洛森人就扔出了烟雾弹。 乔纳德根本不管,凭着自己的记忆用机枪封锁宿舍楼。 然而这没有能阻止普洛森人展开队形包抄桥头堡。 哨卡方向,科曼达队员夺取了机枪,对着普洛森人扫射,和桥头堡组成交叉火力。 乔纳德一边射击一边大喊:“快,子弹!马丁子弹!” 马丁拎着两大桶子弹从桥头堡里面爬上来,同时提醒:“该换枪管了!” 乔纳德看了眼已经在发红的枪管,摇头:“不管了,反正我们不会一直使用,坏就坏了!” 马丁放下弹药,拿出水壶:“我给伱浇点水!” 水壶里的水落到枪管上的瞬间就蒸发了,大量的水蒸气甚至烫到了乔纳德的眼睛,但是他依然没有停止射击,机枪上最后一段弹带飞快的被吃完了。 他打开压弹板:“装弹!” 马丁把新的弹带塞进枪机。 这个时候塔楼下面传来普洛森人的高喊。 乔纳德正要盖上压弹板,一抬头看见一枚木柄手榴弹往自己脸上飞。 他立刻抬手接住手雷,反手扔回去。 手雷刚落进夜幕就炸了,下面还传来普洛森人的惨叫。 马丁则帮助乔纳德关上压弹板,喊:“好了!” 乔纳德再次开始扫射。 马丁则拉响手雷向下扔,炸那些已经摸到塔楼边的敌人。 这时候两人背面也在用机枪射击的乔治喊:“装弹!” “来了来了!你的枪管要冷却不?” “我这是马克沁,有水冷!你拿错弹药了哥哥!” “他妈的早说你这是马克沁啊!” 乔纳德根本来不及管身后两人,他又扫了大概三十发,又看见一颗手雷飞向自己的脸颊—— 于是他再次接住木柄手榴弹,反手扔回去。 这一颗刚炸,旁边又上来一颗。 乔纳德干脆抄起旁边的工兵铲,当羽毛球拍把手雷打了回去。 这颗还没炸,第三颗又上来了,乔纳德只能继续抡铲子,根本不能开火。 突然,一楼传来爆炸声,估计有普洛森人把手雷通过一楼的射击孔扔进来了。然而一楼根本没人! 突然,旁边的高炮阵地开火了。 20毫米机关炮噼里啪啦的打在碉堡周围,把围着塔楼的敌人全放倒了。 “干得好!”乔纳德对着防空炮方向喊,“小心他们去包抄你们!” 回应他的是斯登冲锋枪的射击声,科曼达已经在防空炮阵地周围占领了阵地。 20毫米机关炮把普洛森守军打得溃不成军,对桥头堡的围攻一下子被化解。 突然,普洛森宿舍阁楼上一挺马克沁重机枪开火了。 目标是防空炮阵地,操作20毫米机关炮的两名科曼达当即中弹倒在了操作位置上,搬运炮弹的科曼达虽然马上趴下了,但还是背后中枪。 占据了高度优势的普洛森机枪手开始抛洒火力,压得防空炮阵地方向的科曼达动弹不得。 乔纳德调转枪口,对准阁楼开火,可惜他的角度打不到阁楼墙壁掩护的机枪手。 这时候,英雄一般的科曼达队员出现在了楼顶上!他对乔纳德挥了挥手,显然是在让乔纳德停火。 刚好乔纳德这边一个弹链打完了,他拉开压弹板抽走已经打空的弹链。 乔纳德是停火了,但是地面上的普洛森人也发现了屋顶上的科曼达,开始用手里的毛瑟98k集火。 乔纳德立刻换上新弹链,开始压制这伙普洛森人。 不等他完全压制住敌人,楼顶的科曼达站起来了。 98k的子弹打碎了他脚下的瓦片,显然射手没调好标尺。 科曼达在不断飞过的子弹中前进,一个飞扑到了阁楼窗户旁边,摸出了两颗手雷,用牙齿咬住拉环,拉出保险销。 他左右手各拿着一颗手雷,同时松开保险杆,先把左手的扔进了房间,准备扔右手的时候,一发子弹打中了他。 年轻的科曼达一脸痛苦,但还是挣扎着把右手的手雷扔了进去。 几乎在手雷进屋的瞬间,两颗手雷同时爆炸,机枪都被手雷炸飞出窗外,砸在了地面上。 科曼达战士整个人软瘫在窗口旁边,98k的子弹还在不断打在他周围。 瓦片不断被打碎,支撑不了战士的重量,于是他缓缓的滑下了屋顶,摔在了地面上,和机枪摔在一起。 乔纳德看到了手雷爆炸之后的那一幕,他站起来,把机枪从三脚架上拆下拿在手里,一边咆哮一边对着敌人扫射。 马丁看到这一幕都惊了,大喊:“放在三脚架上才打得更准啊!” 乔纳德:“哦啊啊啊啊啊!” “大乔,你冷静啊!” 第31章 彻夜激战(补更11/81) 不知道普洛森人是不是被乔纳德的气势吓到了,反正他们的火力肉眼可见的变得更稀薄了——当然98k也打不出多密集的火力。 普洛森步兵班主要围绕机枪组织,结果架设好的机枪位现在全被科曼达端了,于是普洛森人那边只剩下队伍的士官手里的冲锋枪这点自动火力。 显然普洛森人不习惯在没有机枪的情况下战斗。 乔纳德打光了子弹,重新趴下,大喊:“装弹!” “你的枪管已经融化了!那机枪已经报废了!”马丁喊。 乔纳德这才发现枪管确实已经不行了的样子,碰到沙袋都滋滋响。 他骂了一句,拿起冲锋枪,对着再次开始包抄的普洛森人开火。 普洛森人用98k还击,乔纳德的贝雷帽被打飞了。 他爬下来骂道:“该死的,斯登冲锋枪根本没办法有效杀伤敌人。” 马丁:“这玩意有多差我们都心知肚明!” 这时候,敌人的火力突然停下来了,再也听不到98k的子弹打在沙袋上的“咻咻”声了。 乔纳德:“怎么回事?” 他和马丁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探头。 普洛森人在往营区外撤退! 两人再次对视了一眼,乔纳德:“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马丁两手一摊。 ———— 几分钟前。 医生沾上了假胡子,问自己身边唯一的科曼达队员:“怎么样,像不像?” 科曼达看了眼那位已经升天的上校:“挺像的。难怪你刚刚不让我开枪打这上校呢。” 医生:“不不,重要的不是军装,而是这些勋章,伱没发现吗?” 说着他就把上校身上的勋章全给卸了,一件一件戴在身上。 穿戴整齐之后,医生站到穿衣镜前,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现在起,他就是普洛森的霍克上校了。 为了增加一点真实性,医生把上校的证件什么的全毛了,揣进口袋里,再拿上上校的鲁格手枪。 “走,我们去忽悠那些普洛森人去。”医生大手一挥,亲自打开了反锁的大门。 外面正在撞门的普洛森人看到这个场面都愣住了。 “咦,上校……” 科曼达队员的冲锋枪从“上校”身体侧面伸出来,一顿突突把这几个人都打死了。 反正现在外面枪声大作,也没人注意到这里的变故。 医生跨过普洛森人的尸体,对跟班说:“把办公室点了,别让人进来看到真上校。” “好。” 跟班点火的同时,医生迈着急促的步伐下了楼,对楼下大办公室里的参谋们喊:“你们还在这里呆着干嘛?出去参加战斗!快,拿武器!” 参谋们面面相觑,然后军衔最高的参谋问:“上校,你的声音听着很奇怪啊!” “我被一个该死的杂种打了一拳声带!别管这些,快参加战斗!你们这些猪猡!” 不知道是不是这声叫骂让参谋们想起了上校的英姿,反正他们放下手里的电话听筒和文件,鱼贯向办公室大门走去。 “去领武器!快!”医生催促道。 等参谋们走光后,他立刻在房间里找了一点有价值的文件,塞进军装里,这样兴许还能防弹。 紧接着上校离开办公室,和完成点火的跟班汇合,从楼梯下到一楼,出了门。 刚出门他就大喊:“指挥官!指挥官在哪里?” 很快一名上尉跑过来:“上校?您刚刚去哪儿了?” 显然这位上尉根本没空关心眼前的上校是不是冒牌货。 医生:“你们怎么这样进攻呢?没有重武器想要攻克坚固据点是徒劳的!现在应该撤出据点,重新集结,准备找地方渡河,与主力汇合!” 上尉:“这……” 医生:“你没看到吗?根本不可能攻克阵地了!你们连机枪都没有!” 上尉沉默了,因为他大概也看出来根本没办法夺回阵地。 他们还在进攻,只是因为他们是普洛森军人,会不遗余力的完成自己的任务——他们之前的任务就是守住桥梁。 但现在上校给了他们新的任务。 于是上尉扭头:“传令!向外退却,在外面重新集结,准备寻找地方渡河!” 这时候武装起来的参谋们也从营房里出来了,医生一指后门:“从这边离开!可能还会发生战斗,我需要你们每个人都做好战斗准备!还有,上尉你去看看有没有车辆能用。” 上尉摇头:“我看过了,所有车辆车胎都被扎了。” 医生心想科曼达啊科曼达你们这效率也太高了,这点时间把车胎全扎了还行。 要是留下一些车,这帮人开上车就能一溜烟开出去很远,等他们反应过来罗科索夫的接应早就到了。 医生:“步行撤退!” 上尉扭头下达了命令。 这时候有正往外走的参谋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发现三楼办公室着火了,便大喊:“上校的办公室在燃烧!” 所有参谋都停下来,回头看着三楼。 上尉也在看着三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终于,他下定决心,移动目光的同时质问道:“您真的是霍克上校吗?仔细想想您的声音也和我们熟悉的上校的声音不太一样……人呢?” 医生早就闪身躲到了大门的立柱后面,并且留下了一颗拉掉保险销的手雷。 被弹簧弹开的保险杆甚至射向了上尉,让他下意识的偏头躲避…… 然而已经点燃引信的手雷就在面前,躲个保险杆显然没什么用—— 手雷爆炸了,上尉正面面对破片组成的风暴。 他脸和衣服同时被撕得粉碎,血肉模糊。 在冲击的作用下,他向后倒下。 周围的普洛森人也全被弹片波及,不过他们靠得没有那么近,大部分没死,只是倒在地上哀嚎。 医生的跟班开火了,斯登冲锋枪射出密集的火力。 参谋们刚刚领的都是步枪,还不是他们用惯的毛瑟98k,而是联合王国的李恩菲尔德,射击技能明显被拖累了,第一波子弹竟然没有打中科曼达。 他们拉大栓的空档,科曼达队员已经和医生一样躲在了立柱后面。 斯登冲锋枪的劣势这时候显现出来,这玩意侧插的弹匣,从墙后面探头射击不太方便。 科曼达队员只能拖着枪管后面一点的位置侧身出来开火,姿势相当的别扭。 这时候医生又扔出去一发手雷,在参谋们当中炸开。 有参谋喊:“别打他们了,快去让撤退的部队回来!” 马上有参谋转身就跑,但被斯登冲锋枪优先照顾,背后中了三枪倒在地上。 但是更多的参谋离开掩体向着正在撤退的部队狂奔,一边跑一边喊:“回来!快回来!” 就在这时候,桥对面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 ———— 本来桥对面没有兵营,只有执勤的普洛森士兵,所以“搭便车”过来的科曼达用了十分钟左右就把普洛森人给清空了。 这个分队的指挥官亨利甚至开始考虑派人过桥去支援友军了。 结果亨利正安排呢,负责机枪的科曼达大喊:“车灯!很多车灯!” 亨利一抬头,就看到大量的车灯沿着公路向这边开过来。 他立刻意识到可能是刚刚通过大桥后撤的巴拉斯部队折回来了。 亨利:“怎么回事?他们士气不是已经完全崩溃了吗?怎么还会折回来?” 这时候卡车已经开近了,负责机枪的科曼达大喊:“要不要开火啊?” 亨利一咬牙:“开火开火!” 曳光弹的火网立刻袭向敌人,打头的卡车当即被扫着了火,向右一歪冲出了悬崖,跌落河谷。 车上的巴拉斯士兵疯狂的往外跳,惨叫声回荡在整个河谷中。 第二第三辆卡车也燃起大火,不过司机及时刹住车,车上的士兵浑身是火的跳下车,在地上打滚。 肉烧焦的臭味顺着风飘过来。 科曼达们火力全开,像割麦子一样收割巴拉斯人。 但是巴拉斯人呐喊着,迎着火力冲过来。 亨利听出来了,这些巴拉斯人在喊着什么“殿下”,好像是要救人。 他扭头喊:“鲍勃!这帮人在喊什么?” “在喊不能忘记殿下的恩情,他们好像认为有一位巴拉斯皇子在我们这里!” 亨利大惊:“有吗?” “不知道啊!” 亨利还想问什么,突然听见迫击炮炮弹落下的声音。 这帮巴拉斯人,有迫击炮的! 而且他们竟然记得用! 炮弹落下的同时,巴拉斯人的机枪开火了,越过巴拉斯士兵的头顶扫向科曼达们。 亨利骂了一句。 科曼达单兵素质强,而且擅长偷袭、破坏等等特殊任务。 但是他们在正面战场上也只是一帮“价值50英镑的好兄弟”,这种时候战斗力优势就不明显了。 尤其是敌人用上大炮的时候。 迫击炮才不管你是科曼达还是普通大头兵,落你身边你就得死。 而且这帮巴拉斯人,被普洛森教官训练得还挺好,迫击炮还挺准! 一轮轰炸下来,机枪已经哑火了一挺。 亨利没办法,大喊:“躲进碉堡!都躲进碉堡!快走!不要被迫击炮炸!” 这时候一发炮弹落在他附近,他整个人高高的飞起来—— 第32章 拿我的红旗来 听到迫击炮声的时候,乔纳德知道坏了。 乔纳德在加入科曼达之前,在高地兵团服役,加入过远征军,知道炮火对轻步兵的威胁。 科曼达虽然单兵素质超一流,但在炮火面前——哪怕只是迫击炮面前,也只是轻步兵罢了。 乔纳德大喊:“隐蔽!进入坚固掩体!进入坚固掩体!” 喊话的同时,他拿起两个弹药箱,冲下楼梯躲进了桥头堡内。 桥头堡内还有一挺没有三脚架的mg34,和楼顶三脚架上的机枪用同一种子弹。 乔纳德冲进桥头堡后,迫击炮炮弹就落在了碉堡外。 慢了一步的马丁和乔治直接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妈的,你脚踩我脸了!” “干,不是你突然推我我们也不至于像球一样滚下楼梯啊!” 乔纳德看了他们一眼,没理他们,继续关注外面。 普洛森人好像回过味来了,开始掉头冲向桥头,然后就正面撞上了迫击炮弹雨,被炸得抱头鼠窜。 乔纳德哈哈大笑——尽管现在科曼达的处境很危险,但看着敌人自己打字机他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互相埋怨的马丁和乔治停下来,对视了一眼,又一起看着乔纳德。 这时候,碉堡的电话响了。 乔纳德立刻接起来:“喂?你是谁?” “我是医生,我们两个人占领了敌人的营部大楼,这里有还没来得及毁坏的电台,来个会发报的!” 乔纳德:“会发报的?这……” 他看向马丁:“等一下,马丁你参军之前在火车站收发室对吗?” “火车站电报局!电报局!说了多少次了是电报局,不是收发室!我那是个大站!” 乔纳德:“好好好,知道了,你会发电报吗?” “当然会,但是我没有密码本,既没有盟军的也没有普洛森的,我只能用国际邮政的通用编码发明码电报,谁都能收到谁都能解读。”马丁两手一摊。 乔纳德拉开桥头堡的大门:“去营部,那里有电台,这個情况我们必须马上得到登陆的安特部队的支援,不然我们会被敌人用单纯的数量还有这该死的迫击炮弹幕干掉!” 马丁看了看外面不断落下的迫击炮弹幕,正好这时候有一发迫击炮这么巧落在了桥头堡的屋顶上,爆炸之后大量的碎石和灰尘劈头盖脸的落了三人一身。 马丁:“你确定要我在这种炮火下跑去营部大楼?” 乔纳德拿出一直背在背上的苏格兰风笛,严肃的看着马丁:“对,我会和你一起去。” 马丁眯着眼看着乔纳德手里的乐器:“这和你拿出风笛有什么关系?” 乔纳德吹了一个长音,然后试了试风笛所有的孔,确信乐器的状态十分完好。 然后他开始吹奏《高地人在前进》,这是著名的苏格兰战歌,也是高地人步兵团的团歌。 然后他就吹着风笛走进了迫击炮的弹幕中。 马丁和乔治对视了一眼。 马丁骂道:“要么他疯了,要么世界疯了,可能都疯了。” 说完他猫着腰,冲出桥头堡,跟上了乔纳德。 马丁:“伱倒是走快点啊!快点离开这该死的弹幕!” 乔纳德继续不紧不慢的吹奏曲子,与此同时,有一伙普洛森人发现了两人,想要射击,结果刚好一发迫击炮炮弹落在他们当中,所有人全都被炸飞起来。 巴拉斯人这迫击炮,看起来是80毫米口径的,威力非常可观。 乔纳德继续吹着风笛,一脸淡定的以阅兵时的步速走向营部大楼。 医生从大楼门口的立柱后面伸出头,狐疑的看着乔纳德。 等两人终于走进大楼屋顶的庇护范围,医生问:“这是什么邪术?” 乔纳德耸了耸肩:“不知道,也许只是概率学,迫击炮的落点比较随机,没随机到我们周围就是了。” 医生脸上写了四个大字:我信你个鬼。 乔纳德:“快,电台!” 医生马上醒悟过来:“对,电台!我们已经在用无线电呼叫了,但是安特人离得太远,无线电呼叫不到,必须用电台!” 马丁喊住正要往里面进的两人,郑重其事的说:“我确实会发报,但是只能发明码。” 医生:“明码没问题,明码还省去了译码的时间,这种时候明码很好!就发明码!” 马丁:“你说的啊!泄密了,或者事后追究起来,你负责!” “我负责。”医生拍拍胸脯。 ———— (第27章更新的时候操作失误,把历史版本更新出来了,缺了一个场景切换的段落,所以很多人觉得这段科曼达突击队的部分有些突兀,可以回头去看27章,目前已经更新了正确的段落。本章这个位置是刚好接上27章最后的场景切换画面的) 同一时间,安特远征军司令部。 王忠正在和艾米莉亚交谈:“你那个对空射击真不错,要不是你把两架敌机击落一架吓跑一架,司令部肯定损失惨重。” 这时候喀秋莎不服气的说:“没有她我也能击落敌机!这些狡猾的普洛森人,居然超低空飞行躲在我的视线外!” 小不点喀秋莎(叶卡捷琳娜的昵称)引导的神箭,就算脱离视野也能继续追踪敌人,直到命中。 当然这也不是不能躲避,如果普洛森飞行员接受过三代机空空导弹对射的经验,知道用f-pole机动不断消耗“导弹”的动能,也许可以躲掉。 只是也许,毕竟螺旋桨飞机性能和三代战斗机差太多,可能用f-pole躲掉神箭之后自身已经没有动能了,只能拍在地上。 总之进入喀秋莎视野的敌机,只要被神箭锁定就插翅难逃了。 但是那也得敌机先进入喀秋莎的视野。 这次偷袭的敌机,直到放弃攻击转向脱离,才进入了艾米莉亚的视野,而小不点根本全程没看到两架bf110,自然也无法引导神箭攻击。 艾米莉亚看着喀秋莎:“你的神箭对抗低空飞行敌机的时候限制太多了,所以我才会主动对空射击。没有我要死不少参谋的,我觉得你还是老老实实感谢我比较好,因为保护远征军司令部本来是你的职责。” 小不点噘着嘴。 王忠正要打圆场,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跑过来:“将军!报告!我们收到明码电报,科曼达部队在芬尼河谷大桥遭遇大量巴拉斯军队冲击,处境危险。” “什么?”王忠冲过去,一把抢过电报,一边看一边说,“竟然有这种事,巴拉斯部队竟然敢和科曼达过招?” 电报上说了两件事,第一科曼达已经击败了守桥的换皮普洛森军队,占领了桥梁,第二,本来溃退的巴拉斯军队突然返回攻击占领桥梁的科曼达部队。 敌人有迫击炮,只有轻武器和近距离作战装备的科曼达目前情况危急。 王忠看完,把电报塞给靠过来的巴甫洛夫,问:“第51军今晚能出发吗?” 巴甫洛夫看了眼电报,确认了情况就把电报交给波波夫,同时答道:“不行。就算51军准备好了,我也不建议现在出发,普洛森溃兵还有相当的战斗意志,我们夜晚行军可能会遭到普洛森人的偷袭。 “另外,我们也不清楚这一路上两个村庄有没有普洛森人在等着。我们必须要天亮才能出发!那时候视野好,还能派出空军侦查路上两个村庄。” 王忠:“可是科曼达部队不一定能坚持到明天中午,他们是精锐,但人太少了,也不擅长进行这种正面作战。我们必须现在就出动去救他们,三小时冲到芬尼河谷!” 巴甫洛夫:“你要用士兵的生命去赌这一路没有敌人吗?” 王忠想了想,说:“我亲帅救援队!” 巴甫洛夫:“不,这除了让你也身处险境之外有什么区别吗?” 王忠:“相信我!我率领的部队绝不会被敌人埋伏,也不会被敌人突袭!” 因为敌人接近到两点五公里内就会被高亮,偷袭?不存在的。 艾米莉亚:“这真是毫无道理的自信!不,虽然科曼达是我们联合王国的精锐,但是我反对这样把远征军主帅置于危险境地而且还毫无道理的救援行动!” “我觉得可以。”波波夫忽然说,他看着王忠,“我觉得可以。上将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他有惊人的战场直觉,我相信他不会被埋伏。” 巴甫洛夫沉吟了一会儿,叹气:“我也相信。那么就由将军你亲自率领救援队,立刻出发,救援在芬尼河谷大桥奋战的科曼达部队。” 王忠一拍大腿:“好!我早就想去飙一圈坦克了。” 巴甫洛夫眯着眼:“我就知道你只是想飙坦克。” 艾米莉亚:“你是参谋长,你不能同意主帅这种没道理的决定!” “不,”巴甫洛夫摇头,“艾米莉亚小姐,在我还是第三后阿穆尔团参谋的时候,就跟着将军作战了,他确实有惊人的战场洞察力,他亲自率领部队,只有他偷袭别人,没有别人偷袭他的。” 波波夫也帮腔:“我知道这毫无道理,但是……我们世俗派,讲究实事求是,事实就摆在这里,由不得我们不信。” 艾米莉亚狐疑的看着两个狗熊(指波波夫和巴甫洛夫),然后再狐疑的看看王忠。 然后她说:“行吧,那我要跟着,如果是夜间混战的话,我的能力也能派上用场,我会成为让敌人胆寒的机枪手。” 那确实,你打机枪不是靠视力,是靠超能力啊。 王忠:“那就这样,马上编组突击队,由我的422号坦克率领。格里高利,拿我的红旗来!” 第33章 勇气对勇气 芬尼河谷大桥,战斗仍在继续。 巴拉斯人的战术非常简单,首先用迫击炮轰击,炸完步兵冲,冲不下来继续用迫击炮炸。 幸亏这些巴拉斯人没有山炮或者直射炮,普洛森人修的碉堡又坚固,迫击炮把碉堡外墙都炸崩了好多块,依然没有摧毁碉堡。 到半夜两点,真正的问题开始显现。 “没有子弹了!”电话里传来大桥北侧阵地指挥官凯斯的声音,“碉堡里储备的弹药已经快打光了!我们发射了至少三万发子弹,敌人愣是用身体耗光了我们弹药!” 原本指挥南岸科曼达的亨利上尉似乎被迫击炮炸死了,于是按照指挥序列,凯斯中尉接替了指挥。 乔纳德:“我已经组织了两拨人给你们运送弹药了,那也打光了吗?” “打光了!不但弹药打光了,你们送过来的枪管也全部打废了,现在机枪随时都有炸膛的危险,随时炸膛!快想办法!” 乔纳德:“别慌,等迫击炮攻击结束,我们可以用这边的防空炮支援你们!” “防空炮的射界受限,巴拉斯人已经发现了这点。他们毕竟接受了普洛森教官的训练,战术素养还是有的。另外,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人不多了,每一次进攻的队形就更分散,上一波进攻还有人从悬崖那边想要包抄过来!” 乔纳德刚要回答,医生就说:“迫击炮轰击结束了!” “顶住,我会想办法支援你们的!” 他挂断电话,马上冲到窗前,对着高射炮阵地喊:“快,用没有被炸坏的高射炮超越射击!” 本来躲在高炮旁边的掩体里的科曼达立刻跑出来,操作高炮调转炮口,开始朝对岸倾泻火力。 巴拉斯部队的训练度和战斗意志都不强,20毫米炮的炮弹一在进攻队形中爆炸,就很多人趴了下去,在地上不动了,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被吓得不敢动。 但问题是20毫米炮也好,机枪也好,只能压制一个区域的巴拉斯人。 巴拉斯人拉出了非常大的攻击扇面,而且靠着普洛森教官训练出的战术素养,活用各种建筑和掩体。 乔纳德观察了一下,当机立断说:“不能守桥头了,要把南岸的部队撤回来,不然他们会被消灭在那边的!” 说着他回到电话机前,拿起听筒:“接南岸!” 科曼达里面有专业的通讯兵,现在在担当接线员的职责,很快南岸指挥官凯斯的声音从听筒传来:“乔纳德!我觉得我应该撤退,我不认为这些巴拉斯人懂的爆破,能引爆桥底还没拆的炸药!” 乔纳德:“我同意你撤退,但是我需要你选两个体能最强的人,把桥底的炸药拆掉!就直接拆了扔进下面河谷就行了!” 凯斯:“他妈的,你这个命令真该死啊,大乔!” “执行命令!如果桥被炸了,安特军队的推进会大大受阻!我们南线主要是巴哈拉部队,巴哈拉部队战斗力怎么样你清楚的!伱在巴哈拉服役过!” “他妈的!”凯斯骂道,“他妈的!我这就让人去拆炸弹!” 电话被挂断了,乔纳德奔出营部,一直跑到桥头,躲在桥头的沙袋掩体后面探头向南岸看。 他看见两名壮硕的科曼达队员冲出掩体,一边跑一边扔下身上的装备,最后只穿着军装挎着手枪冲到了大桥旁边,麻利的爬下桥,双手吊在大桥的钢梁下面,像体操运动员一样吊着前进,一边前进一边把粘在钢梁上的炸药拆下来,扔下河谷。 正当一切进行顺利的当儿,一群巴拉斯冲到了悬崖边,对着桥下吊着的科曼达队员就开火了。 好在他们用的都是李恩菲尔德步枪,而且准头欠佳。 乔纳德举起冲锋枪,对着这股敌人扫射,不过这个距离他根本没指望把他们打死,只是想要干扰他们的射击。 结果一梭子没打完,这伙巴拉斯人全趴下了。 两個科曼达猛男顺利的爬到了大桥北侧,把桥底的炸药全拆完了。 接应的科曼达战士直接把两人拉上来,用力拍着他们的肩膀。 这时候凯斯中尉也带着部队开始撤退。 残存的八名科曼达以交替掩护的战斗队形,逐步后撤。 他们都走到一半了,巴拉斯人才壮着胆子占领了人去楼空的碉堡和掩体,涌到了桥边噼里啪啦开火。 巴拉斯人在夜间射术实在不好,八名科曼达居然全都跑过来了。 凯斯中尉翻过沙袋,躲到了乔纳德身旁,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我们在碉堡里留下了诡雷,应该——” 话音未落,对面碉堡喷出烟雾和双光。 “应该这样!”凯斯中尉指着对面说。 乔纳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得好,做得非常好!” 凯斯中尉:“现在怎么办?这边还有机枪子弹吗?” “也不多了,刚刚和普洛森人激战用掉了不少,剩下都送过桥给你们了。我们只能用手雷和冲锋枪来封锁桥面了!” 说着乔纳德探头出去,用冲锋枪扫倒了一大堆要过桥的巴拉斯士兵。 凯斯中尉:“那我们要怎么反攻呢?” 乔纳德一边换弹匣一边答道:“你问我们?除非我们肉搏战能打赢一百倍于我们的敌人,我不建议反攻。” 换完弹匣,乔纳德又探出头,突突突一同扫射。 这时候马丁带着好几把普洛森人的冲锋枪和一大堆装弹匣的袋子冲过来,一个滑铲进了沙袋构成的掩体,他的钢盔上中了一发流弹,竟然没有打穿钢盔,只是留下一道划痕。 “谢特!!” 马丁骂了一句,要脱钢盔,乔纳德大喊:“别!一般你这种幸运儿,脱下钢盔之后就会被爆头的!电影都这么演!” 联合王国在普洛森入侵梅拉尼娅的时候就对普洛森宣战了,打了这么多年早就拍了一大堆战争题材的电影,乔纳德说的就是这种电影的一种套路。 战场非常邪门,每当有人不信邪,它就会狠狠的惩罚他。 马丁没有摘钢盔,而是把冲锋枪和子弹递给乔纳德和凯斯,同时大声喊:“安特人正在向这边进发!由那个罗科索夫率领!” “为什么由他率领?”乔纳德一脸震惊,“他不是安特人的远征军总司令吗?亲自冲锋是什么鬼?学那位著名的沙漠之狐吗?” 马丁摇头:“不不不,好像是那位沙漠之狐学的他!但是我不知道具体怎么个情况,反正电报说那位将军正亲自率领一个小分队向我们靠近!有坦克有自行火炮的!当然还有步兵!” “那可就太好了!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要多久才能到?”乔纳德提问的同时,捡起刚刚马丁拿来的普洛森冲锋枪,对着再次试图过桥的巴拉斯军队一顿扫射。 凯斯中尉一探身,扔出一发手雷。 手雷明显算好了时间,在落到大桥桥面上的瞬间爆炸,炸倒了一圈正在后退的巴拉斯人,让他们跑得更快了。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又传来呼啸声。 妈的又是迫击炮! 乔纳德和凯斯同时喊起来:“快进掩体!” 他们俩人动作也很快,一下子窜出去。 迫击炮炮弹在这时候落下,落点在远离桥头阵地的营部操场上。 乔纳德已经跑出去几步了,这时候才发现马丁没跟上,立刻回头拽上起步晚了的战友,向着混凝土掩体狂奔。 第二发炮弹落下。 这一次巴拉斯人竟然在炮击的时候就试图悄悄过桥! 桥头堡的机枪口开始闪烁!是留在桥头堡里的乔治!乔纳德记得乔治还有一挺只有两脚架的mg34,以及几百发子弹。 他忧心忡忡的趴在掩体的观察窗上,看着不断开火的桥头堡。 “该死,”他骂道,“本来今晚我们占领大桥,安特人就该到的!” 马丁:“电报上说,下午普洛森空军空袭了莫哈,打乱了他们的卸货和集结节奏。” 乔纳德没有答话,而是凝神看着迫击炮轰击状态下唯一在抵抗的桥头堡。 乔治扫射的频率慢下来,应该是因为他没有多少子弹了。 比起用完子弹,更致命的问题是枪管的温度,普洛森人的机枪因为射速太高,往往在打光200发的弹链之前就要更换枪管。 但是它的火力是真的没说的,就算只是不断的长点射,也能压得巴拉斯军队在桥面上动弹不得。 乔纳德抿着嘴,思考着对策。 这时候凯斯中尉说:“迫击炮打过来的时候,我们不敢用防空炮。但是你看,防空炮就这么放在空地上,迫击炮炸了这么多次了,一发都没有碰到它。也许我们可以赌一把概率,冒着敌人的迫击炮使用20毫米炮?” 马丁抬起头,别有深意的看着乔纳德。 乔纳德看着外面,思考了几秒说:“好吧,就这样,凯斯你和马丁操作防空炮,威廉运送炮弹!我在旁边给你们吹风笛!” 凯斯:“诶?” 马丁拍了拍他的肩膀:“习惯就好了。” 这时候乔纳德再次拿出一直带在身上的风笛,吹起刚刚那首曲子,走向防空炮。 就在这时候,迫击炮停了。 ———— 巴拉斯指挥官怒道:“迫击炮怎么停了?” “没有炮弹了!” “妈的!”指挥官怒骂了一句,抽出佩刀,“敌人也没有多少子弹了,让他们见识一下巴拉斯人的勇气和忠诚,冲啊!” 他跃出掩体,高举指挥刀,向着大桥杀去。 巴拉斯人大受鼓舞,纷纷跟在后面冲向大桥。 第34章 最后的血战 科曼达这边,马丁和凯斯中尉刚刚把20毫米炮转过来对准桥面,巴拉斯人就潮水一般的冲过来了。 凯斯中尉立刻坐下开火,马丁则押着弹匣,保持弹匣稳定。 这20毫米炮是真正的普洛森技术,打的也是普洛森精工制造的薄壳弹。 第一颗炮弹在敌群中爆炸的时候,普洛森人引以为傲的质量得以体现,巴拉斯士兵死伤惨重。 这样的薄壳弹还在不断的射入桥上密集的队形。 巴拉斯士兵字面意义上的血肉横飞。 但带头冲锋的师长竟然完全没被弹片波及,继续高举着明晃晃的长刀杀向北岸。 凯斯中尉立刻摇动大炮方向机手轮,让炮口对准师长。 一发20毫米炮命中了师长,把他上半身整个炸开。巴拉斯士兵见状,马上转身向后跑,但是后面的人还在往前冲,他们就这样挤在了桥上,不断有人被挤出栏杆,跌落深谷。 然后凯斯中尉就把炮摇过去了,可惜20毫米的口径还是小了,没有能净空桥面,被打烂的尸体很多都淤积在桥上了。 中尉正爽呢,炮突然不开火。 “快装弹!”凯斯中尉扭头喊。 马丁喊回去:“不是我的问题!炮过热卡壳了!” 中尉这才看到一发空弹壳卡在了抛壳窗上。 他赶忙站起来想要排除故障,然后想起来自己没受过相关训练,不知道普洛森的20毫米炮该怎么排除故障。 “草,这玩意怎么排除故障啊?” 马丁:“我哪儿知道!总之先拉像是拉机柄的东西看看能不能把卡住的弹壳整出来!” 凯斯赶忙找拉机柄,找到个疑似的直接上手拉,结果第一个来回就夹到手了。 他惨叫起来,扔下拉机柄,左手捂着右手开始飙血的手掌。 这时候正在吹风笛的乔纳德喊:“巴拉斯人又冲过来了!你们在干吗!快射击!” 马丁一边继续努力排障,一边喊:“卡壳了!谁跟我说普洛森工艺好不卡壳的?” 巴拉斯人已经冲到一半了。 乔纳德把风笛背在身后,拿出了长弓,拉满略微瞄准,便松开弓弦。 冲在最前面的巴拉斯人喉咙中箭,向前扑倒,用手捂着中箭的位置。 乔纳德继续射箭,不断的放倒巴拉斯人,然而因为弓箭杀人无声,夜间也看不清飞来的箭,巴拉斯人根本没意识到前面倒下的友军是被什么东西杀死的,继续悍不畏死的冲来。 乔纳德一边射箭,一边对高射炮位喊:“快排除故障!” 马丁:“正在努力!” 乔纳德这时候已经射光了弓箭,只能扔下长弓,抽出弯刀。 他高声念诵麦考莱《古罗马叙事诗》选段:“城门守将贺雷修斯说:世上所有的生命终将迎来死亡。” 一名巴拉斯人挺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向乔纳德,却被他一个闪身躲开,然后一刀劈到背后,前冲了几步之后轰然倒下,血洒了一路。 乔纳德:“既然如此,守护祖先的遗灰以及众神的圣殿,力抗强敌而死,有着无上的价值。” 第二個巴拉斯人冲到乔纳德面前,却被一刀封喉,还没来得及刺出长枪便轰然倒下。 乔纳德:“为了守护当年宠爱我的母亲,为了守护如今哺育幼儿的妻子,为了守护终将点燃永恒之火的少女们,保护他们不受无耻恶徒赛克斯图斯的摧残,这样的死何其光荣!” 吟诵声落下的同时,乔纳德手里的弯刀又划过了三个人的喉咙。似乎是为了省力,他每一次挥刀都奔着一击致命的去的,巴拉斯人的尸体在他身边已经倒成了一个半圆,来自不同人的鲜血连在了一起。 乔纳德高呼道:“执政官阁下请尽快拆桥,占据桥面的一千敌军,就让我们以三人力阻吧!哪两位勇士愿和我一起守桥?” 话音落下,20毫米机关炮发出怒吼,薄壳弹在人群中炸裂。 凯斯中尉用全身的力气按着开火键,身体也随着机关炮的开火不断抖动。 凯斯中尉:“啊啊啊啊啊!” 负责装弹的马丁也在喊,一边喊一边不断的把五发一组的炮弹塞进装弹口。 炮弹在桥上不断炸开,把敌人赶向南岸。 乔纳德见状,马上钻进桥旁边的掩体。他拿起弯刀,仔细端详,发现上面已经有七八个豁口,再砍几个脑袋估计就要断了。 也不知道这对于一把手工打造的弯刀来说算耐用还是不耐用。 他拿出油布,小心翼翼的擦拭弯刀上的血迹。 这时候医生也跑过来,靠在同一面沙袋胸墙后面:“援军正在全速向我们这边奔驰。” 乔纳德:“坐装甲车来吗?太好了。” “不,他们没有多少装甲车,所以援军是坦克,好消息是,巴拉斯高原的地界很适合坦克奔驰。” 乔纳德:“那坏消息呢?” 医生:“就算一路没有故障,他们也要走两个半小时。” 乔纳德看了眼防空炮:“得让他们省着点用炮弹!还有,把手雷都集中过来,乔伊还活着吗?他打后卫的,投弹最准!” “我去找找。”说完医生按着帽子从掩体中冲出来,一溜烟的奔向其他科曼达驻守的掩体。 乔纳德再次看向大桥:“还有两个半小时……妈的!” ———— 8月30日0100时,距离芬尼河谷110公里,安特远征军特别先遣队。 王忠在炮塔上探出上半身,摆出了用望远镜观察的姿势。 其实他是在用俯瞰视角确认敌人。 他的俯瞰视角,连敌人埋的地雷都能高亮出来,所以现在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狂奔。 正常来讲,任何一个指挥官都不会允许麾下部队在没有侦查、敌情不明的情况下一头扎进敌区的,太危险了。 任何一个军事学院,学生交了这样的作战计划,都会被教授拉出来当反面教材。 现在站在王忠身后的艾米莉亚就在数落他:“真难以置信,这么冒险的计划绝对会成为反面教材的!现在黑成这样,你用望远镜能看到东西吗?” 王忠很认真的回复:“我在看敌人点燃的火光。” 艾米莉亚:“你以为敌人会像你一样,命令开大灯前进吗?在敌占区这样开着大灯,要是别人有反坦克炮阵地在公路边,你就死了,然后我活下来会在你的墓志铭上写‘安特名将死于自己的愚蠢’。” 王忠笑了,且不说有没有反坦克炮能在自己“点亮”范围外精准狙击并且击穿t34w的前装甲,退一万步讲真有这样的反坦克炮,看到夜晚开着大灯前进的车队,也是要犯疑惑的。 于是他对艾米莉亚说:“刚刚开战的时候,就是去年。我从罗涅日跑出来,就是利用开着大灯夜间赶路的方式,平安的穿过了挡在我们路上的普洛森军队。 “要懂得利用敌人的思维定式,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在敌占区开大灯前进的时候,你开着大灯就是安全的。” 艾米莉亚双手叉腰,吊着眼角看着王忠的侧脸:“你是苏沃洛夫军事学院的院长吧?要是有学生交作业让部队开大灯穿过敌区,伱会给分吗?” “不会,他要乖乖拿零蛋。”王忠果断答道,“所以我当年在军事学院才拿倒数第一啊。但你看,拿第一的同学去年已经战死了,毫无作为。而我现在是安特头号名将。” 艾米莉亚:“但你还是会给提出这样方案的学生零分?” “对,因为作战计划不应该建立在敌人的疏忽上,要料敌从宽。我上次开大灯穿过敌占区是没有选择了,如果我能选,我绝不会这样冒险。现在也是如此。” 此乃谎言,这次是因为信任外挂。 但艾米莉亚一副对王忠刮目相看的表情:“你比外表看起来聪明谨慎很多嘛。” 王忠:“艾米莉亚小姐,我可是经过战场考验的将领,不是你们联合王国那种只会做办公室的庸才。我可是亲自用波波沙打死了不少敌人,还曾经被普洛森人包围,躲在坦克车底下准备做最后的挣扎。” 艾米莉亚:“为什么会跑题到这个方面来?这和你聪明谨慎没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只有从地狱归来的人才会格外的聪明谨慎,因为不这样就死了。”王忠严肃的说,“与死神共舞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艾米莉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你说得有一定的道理。” 王忠笑了笑。 艾米莉亚继续说:“不过你放心吧,我对危险的感知很靠谱的,没有人能偷袭我们。” 王忠想笑,还用你感知?2.5公里外有个地雷我都能点亮,懂不懂两点五公里什么概念啊! 但是他控制住自己,严肃的说:“靠你了。这次救援成功,你是首功!” 反正王忠不缺这一个勋章,拿给妹子开心没啥问题。 艾米莉亚狐疑的看着王忠:“真的吗?我怎么觉得就算我不来,你也能顺利完成救援呢?” 王忠:“是啊,确实如此,只是危险度会成倍上升。” 艾米莉亚看着王忠的侧脸:“诶,我就当时这样好了。” 第35章 科曼达和罗科索夫会师 芬尼河谷大桥,0200时。 从南岸发起的攻势终于停下。 医生又小跑到乔纳德的掩体前,小声说:“我在营部大楼上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对岸巴拉斯人情况怎么样。我建议打开探照灯。” 乔纳德都惊了:“现在这里还有电吗?” 医生:“当然有,只是我们把灯都关了而已。打开探照灯,在开灯的瞬间应该就能看清楚敌人的状况。” 乔纳德想了想,摇头:“不,看了也没用。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在军情六处的报告里‘缺乏战斗意志’的巴拉斯士兵在遭受了如此伤亡后还这样进攻,也不想知道。 “万一开灯了之后看到对面人员齐整,我们这边能不能维持士气还难说呢。” 这时候凯斯中尉跑过来,对乔纳德说:“防空炮还剩下二十五发炮弹,还能打退一波进攻。我们击毙了至少八百名敌人了,敌人每次冲锋我们都要打死一个带队的贵族军官,已经十七次了,十七次!敌人如果是一个师的话,我们已经把团以上军事主官打光了! “这是巴拉斯军队吗?” “是的。”乔纳德看向对岸,“只有一种解释,对面杀红眼了,已经失去了理智,也不知道害怕了。” 医生用一副超然事外的口吻说:“对我们来说是最坏的情况呢。机炮打完还有手榴弹,手榴弹扔完呢?” 乔纳德:“收集敌人身上的手榴弹。我已经让汤米和杰瑞去收集了。” 话音刚落,两名科曼达一人拖着一个口袋跑回来,在乔纳德面前蹲下:“头,手榴弹不少,够我们扔一会儿的,但是自动武器一把都没有。更离谱的是,这些巴拉斯人,有些人手里的武器只有五发子弹!” 乔纳德:“难怪刚刚我一个人堵桥头的时候没人对我射击。” 医生:“看来军官把装备拿去卖了啊,这样的军队能向我们发起冲锋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要不是打上了头,估计早就溃散了。现在他们要为死在我们枪口下的弟兄报仇了。” 话音刚落,监视对面的科曼达大喊:“敌人!敌人在过桥!” 乔纳德对搜尸体的两人说:“快!把手榴弹拿到投弹手那里!” “好嘞!”两人猫着腰快步冲向投弹手躲藏的掩体。 这时候机关炮开火了,但打得很节制,基本上是等每一颗薄壳弹都爆炸了,确认了毁伤情况才打第二颗。 然而敌人也不是完全的菜逼,乔纳德清楚的听到桥上有巴拉斯人在喊着什么,便扭头问医生:“他在喊什么?” “喊‘敌人没弹药了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就是你说的最糟糕的情况。” 乔纳德摇头,对躲在大桥另一侧的投弹手大喊:“准备扔手雷!” “准备好了!”投弹手回复。 说话间机炮射击声停了,炮位方向传来凯斯中尉的骂声:“怎么这时候又出问题了!哪個逼样的吹牛说普洛森装备可靠性高来着?” 看起来最后25发薄壳弹也没有能顺利打完。 机炮停火的瞬间巴拉斯人呐喊起来,顺着桥冲过来。 投弹手行动了,第一发手雷精准的落在了巴拉斯队列的最前方,而且精准的落地就炸,当即把带头冲锋的巴拉斯士官给放倒了,还顺便炸倒了三四个人。 投弹手继续投弹,应该有个人专门负责帮他拔手雷的保险销。 桥上传来规律的爆炸声,敌人愣是被两个人输出的手榴弹火力给挡住了。 最初的惊慌过后,敌人稳住了阵脚,在大桥上对着投弹手的掩体射击起来。 手榴弹投掷距离毕竟还是不如抢远,两边竟然就这样僵持住了。 紧接着,巴拉斯那边想出了新主意,两个人一组向这边冲。 乔纳德骂了句傻逼,举起缴获的李恩菲尔德,一枪放倒一个,再熟练的拉大栓,一搂扳机又放倒一个。 然而捡来的这些李恩菲尔德没有多少弹药,乔纳德打五枪就得换一把,巴拉斯人这样送了一百多个人头之后,乔纳德他没有子弹了! 与此同时,桥上的巴拉斯人也把子弹打完了,整个场面竟然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然后敌人又派了个两人组,这次是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一看就很能打。 乔纳德拔出已经七八个豁口的弯刀,站到了桥头。 医生:“妈的,现在是20世纪?我怎么觉得不像呢?” 乔纳德:“战场上打急了,别说刀了,牙齿和指甲也是武器。” 巴拉斯那边,这两个人还没走到,又派出的两个人,他们就这样卡着一枚手雷的威力范围,两人一组两人一组的推进。 乔纳德用弯刀在身前耍了个刀花,然后从左手换到右手,一副“来吧”的模样。 此时是30日凌晨0215时,距离罗科索夫承诺的增援时间还有15分钟。 不过乔纳德认为,增援在四点以前到都算快的,毕竟联合王国陆军的行动从来没有准时过。 他已经做好了用冷兵器死守阵地的觉悟。 不过敌人这样两人一组的上,倒也给他省事了,打两个敌人并不算难—— 乔纳德刚这样想,凯斯中尉就拿着上了刺刀的李恩菲尔德站到乔纳德身边,目光坚定的盯着敌人。 摆出一番死战的架势后,凯斯中尉小声问:“我手枪里还有八发子弹,怎么说?” 乔纳德:“先稳住,敌人看着不像是接受了很多肉搏战训练的样子。” 说话间马丁也拿着工兵铲站到了乔纳德的另一边,不断的用工兵铲拍着掌心。 走在最前面的两个巴拉斯壮汉愣住了,暂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那意思是等后面那组人上来凑三人队。 就在这个时候,曳光弹组成的线从很远的地方飞过来,落在了那三人周围。其中一人马上被子弹击中,弹头打在他的肩膀上,却从后腰位置穿出来,打在桥面上。 第一个人倒下的同时,另外两人也中弹了,跪倒在桥面上,瞪大眼睛看着看着子弹射来的方向。 曳光弹的雨沿着桥移动,把隔得很远的巴拉斯士兵一一放倒! “增援来了!”医生大喊。 乔纳德:“竟然提前到了?” 他直接趴下,防止自家火力误伤,同时扭过头去。 曳光弹像是一个巨型小孩滋的尿,以抛物线不断从众人头顶飞过。 同时引擎的轰鸣声从大路上传来。 还有变速箱咬合产生的咔咔声,是坦克! 下一刻,坦克的身影出现了,庞然大物以至少40公里的时速冲向桥头,背后扬起的灰尘快有三层楼那么高! 一名射手站在坦克发动机盖上,操作着炮塔上的机枪不断的攒射。 那机枪手竟然一头金发!看身形还是个妹子! 其他细节乔纳德看不分明,只知道坦克上坐了很多人,坦克的无线电天线上飘扬着一面红旗! 是那面红旗! 乔纳德在泰晤士报上看过那面红旗,那是罗科索夫的标志! 乔纳德赶忙眯着眼细看正在开火的枪手旁边的人影,对,就是那个从炮塔里探出头观察的人影。 在机枪攒射的火光中,他好像隐约看见人影那红色的领章,如果没记错,那是安特将军才有的红领章! 罗科索夫真的亲自来拯救我们了? 这时候,炮塔上的人喊了一句,坦克开炮了,炮弹“日”的一下从乔纳德头顶飞过,落在南岸。 爆炸照亮了整个南岸。 第二辆坦克也开炮了,南岸再次亮起。 这时候打头坦克的车顶机枪明显打光了子弹,枪手一边换弹一边喊:“你们别趴在路上啊!罗科索夫将军决定直接冲过桥!快起来!” 乔纳德一骨碌爬起来,还拽起了动作慢的马丁,和凯斯中尉一起跑到了旁边,躲回了沙袋胸墙后面。 坦克开到了桥头,乔纳德清楚的看到车上422的战术编号——是罗科索夫的专用车的战术编号!他真的亲自来救援了! 这时候坦克停下来,坐在车上的步兵纷纷跳下来——步兵全是一身大翻领黑衣打扮,领口透出海魂衫的条纹。 步兵们立刻对还在桥上的敌军扫射,用波波沙凶猛的火力压制巴拉斯人。 同时,坦克炮塔上的人低头用安特语问了句什么。 机枪手小姐翻译道:“将军问你们,情况还好吗?” 乔纳德:“还好!告诉将军,你们来得太及时了!” 金发机枪手翻译完,将军就点点头,然后对乔纳德敬了个礼,紧接着把敬礼的手顺势向下一劈,用安特语喊:“前进!” 乔纳德竟然听懂了! 坦克轰鸣起来,以不可一世的威势向前进,履带压碎了挡在前面的巴拉斯人的钢盔。 尸体堆中有受伤的巴拉斯人立刻停止装死,爬起来想要逃向对岸,结果坦克的车体机枪开火了,在他身上留下三四个血印。 坦克炮的同轴机枪也开火了,扫向对面。 金发的机枪手也完成了子弹装填,恢复了开火。 422号坦克就像一座大山,一边喷吐着三道火舌,一边向桥那边碾过去。 面对这以人力无法阻止的、不可一世的怪物,巴拉斯人士气终于崩溃了。 第36章 年轻的巴拉斯雄狮(补更12/81) 王忠的座车开过桥的时候,巴拉斯人已经完全溃败了,所有巴拉斯战士全都逃离了桥头,偌大的战场只有满地的尸体。 以及一位站在原地用手枪指着422号坦克的巴拉斯军官。 应该是因为之前科曼达审问过其中一些巴拉斯士兵,所以此时王忠能看到这位尚未投降的敌人的名字。 迈尔·阿普杜拉上校。 王忠听见身边艾米莉亚拉枪栓的声音,赶忙阻止了女孩:“等一下!” 艾米莉亚疑惑的看着王忠:“为什么?这种到现在还有战斗意志的巴拉斯军官不能留下!他会把我们的行动视作侵略,然后一直反抗的!” “难道不是侵略吗?”巴拉斯上校用安特语怒吼,“你们没有告知就入侵了我们国家,难道不是侵略吗?” 王忠:“你们国家切断了盟军的补给线,而且还准备投靠普洛森。” 上校:“然后你们就可以入侵我国吗?” 王忠:“普洛森人主动挑起了战争,并且在占领国实施完全的种族主义政策,肆无忌惮的屠杀他们眼中的劣等民族,他们是邪恶的,这场战争是正义与邪恶之间的战争,当你们准备倒向邪恶一方,作为世界反***联盟的一员,阻止你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上校冷笑起来:“我的祖国本来就是独立的国家,我们选择谁作为盟友是我们的自由。你们现在入侵我的国家,你们就是邪恶的,你们和口中邪恶的普洛森是一丘之貉!” “不对,”王忠掷地有声的喊出上校的名字,“迈尔·阿普杜拉上校,用一下伱的脑子!普洛森这种宣称自己是最优秀民族的人,怎么可能会善待你们?如果普洛森人获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安特人会成为奴隶,你们也一样,最多就是高级一点的奴隶。” 迈尔阿普杜拉上校狐疑的看着王忠:“你们调查过我?” 嗯?这个反应? 王忠决定装一下:“这不能算调查,我们只是知道你的名字罢了。” 艾米莉亚忽然开口了:“迈尔·阿普杜拉上校!情报里提到的那个自由军官团的领袖之一!” 王忠心想我套别人话,怎么你先接茬了? 迈尔·阿普杜拉把对准坦克的手枪收回来,指着自己的脑袋:“你们竟然调查过我了,休想利用我的理念诱骗我背叛祖国!” 王忠:“这怎么是背叛祖国呢?如果祖国由昏庸的国王统治,饿殍遍野民不聊生,那推翻国王就是正义的,是对祖国忠诚的表现。 “你现在昧着良心,帮助国王鱼肉百姓,投靠邪恶帝国卖国求荣,才是对祖国的背叛!你知道普洛森一定会灭亡,想想看真到那时候你的国家会变成什么样!” 迈尔明显迟疑了。 艾米莉亚却说:“留下他是个祸害!他会……” 王忠:“他会率领巴拉斯争取自由和独立,会把你们的殖民力量赶出这个国家。如果没有能赶走你们,他就会一直战斗下去。我知道,我知道这点才要留着他。 “我是一個世俗派,我们世俗派支持一切殖民地人民争取民族独立的斗争。” 其实王忠不知道世俗派教义里有没有这一条,但是他觉得,圣安德鲁八成是自己的老乡,老乡建立的世俗派教义里大概率会有这一条。 艾米莉亚眉头紧锁,死死的盯着王忠。 而迈尔·阿普杜拉却瞪大眼睛看着王忠,脸上的表情就像在黑暗中行走了许久的人看到了天边的鱼肚白,像在暴风雨中沉浮许久的航船看到了灯塔的光。 不过他马上板起脸,喝道:“像这样的糖衣炮弹我见多了,都是画饼,落到实处的一个没有!” 王忠:“你看看我旁边这位小姐的表情,她刚刚的眼神可是能杀了我。我至于冒着盟友之间交恶的风险对你开空头支票吗?而且,这时候我枪毙了你能有多大损失呢?什么损失都没有! “联合王国选定的那位皇弟依然会成为新的国王,从巴哈拉辐射的联合王国的影响力会更加深入的渗透进巴拉斯,而我们世俗派则会继续在巴拉斯北方传播世俗派。 “本地有一些部落已经皈依世俗派了,他们的首领叫巴赫拉姆你认识吗?到时候等联合王国的买办和世俗派部落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的时候,内战就会发生。 “世俗派部落会得到安特的支持,买办们则有武器源源不断的通过巴哈拉运入,想想看吧,迈尔·阿普杜拉!想想看!” 迈尔维持着手枪指着自己太阳穴的姿势陷入了沉思。 终于,他缓缓把枪从太阳穴上拿开—— 这个瞬间一名黑色水兵服的海军步兵一个健步冲上去,夺下了手枪同时要把阿普杜拉摔在地上。 王忠:“不用!” 夺枪的海军步兵停下来。 打算从另一边上来帮助钳制迈尔阿普杜拉的海军步兵也停下来。 王忠:“把枪还给他。” “将军!”海军步兵和艾米莉亚一起大喊。 王忠:“拔枪还给他,他已经不会再向自己射击,也不会向我射击了。” 海军步兵很麻利的把枪还给了迈尔·阿普杜拉。 “你到底什么意思?”迈尔拿着枪,质问道。 王忠:“我为了我的祖国,正在抵抗恶魔的侵略。你也一样,只是你看错了谁才是恶魔,你被表象迷住了双眼。但现在你已经看清楚了。” 迈尔把枪的保险关上,插进枪套里:“我看清楚了又怎么样?我对你们有任何意义吗?” “有的,你可以发动那些和你志同道合的军官,让他们也看清楚谁才是恶魔,让他们也知道该和谁作战!” 王忠说着爬出坦克,三步就跳到地上,大步流星的走向阿普杜拉。 艾米莉亚大惊:“你不能这样接近还有武器的敌人!” 海军步兵们看起来也打算阻止他。 王忠大喝:“我在接近我们的新朋友!他会安特语,说明他了解过圣安德鲁的思想!” 海军步兵们一开始还有些不服,打算强行阻止王忠,听到“圣安德鲁的思想”的时候,他们都看向阿普杜拉。 “你说得没错。”迈尔·阿普杜拉说。 王忠这才穿过士兵们,来到了迈尔阿普杜拉面前,对他伸出手:“达瓦里希,很高兴认识你。” 迈尔没有伸手:“我还是不明白,我们能做什么呢?” 王忠:“我们得到的情报里说,巴拉斯御林军战斗意志很差,但是坦克开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很多巴拉斯士兵的尸体,他们都是死在了冲锋的路上。 “他们的战斗意志非常顽强,我认为这和你,以及你的自由军官团有关。” 这时候王忠身后传来昂萨语,他回过头,看见戴着绿色贝雷帽的科曼达军官站在不远处,看着阿普杜拉说着什么。 他旁边的白净书生翻译道:“科曼达队长说,这些巴拉斯士兵确实非常的勇敢,令他——令全体科曼达都十分的震惊。” 迈尔:“我们一直在努力给士兵们灌输保家卫国的信念,刚刚师长和高级军官们官瘾发作,想要拯救一位皇子,带领部队反扑。不过他们都死光了,我们自由军官团就掌握了部队。 “我看出来你们弹药不多了,所以才持续的攻击。” 王忠摇头:“你的信念值得肯定,可惜搞错了敌人。同时,你的指挥技巧非常拙劣,发现敌人弹药不多了,然后就让士兵用生命去消耗敌人的弹药,这个决定我绝不会赞同。如果是在苏沃洛夫军事学院,我会给你零分,并且质疑你成为一名合格军官的素质。” 迈尔皱着眉头:“那要怎么做才能……” “这附近都是山,撤退进山区,持续抵抗才是正确的做法。当然,这是假设,也许将来有一天你们要抵抗真正的侵略者,那时候千万不要用士兵的生命去消耗侵略者的弹药。” 王忠顿了顿,继续说:“你们要避开侵略者的锋芒,广泛的发动老百姓,在老百姓支持下发动游击战,专门打击侵略者的补给线,偷袭落单的侵略者小股部队,来无影去无踪……” 迈尔·阿普杜拉眼睛都亮了:“请将军教我!” 王忠:“这个要教起来就太复杂了,等战争结束你可以到苏沃洛夫军事学院来学习。说回现在的问题,我要你去告诉你的同伴们,谁才是敌人,让他们把忠诚的、有战斗力的部队都带到我们这边来。 “等我们推翻了昏庸的现国王,你们可以到安特来,在战争中学习战争,等战争结束,你们会获得娴熟的战术技能,巨大的声望,回到巴拉斯的时候,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艾米莉亚忙说:“他在欺骗你们!他在给你们画饼!” 王忠用大拇指指着艾米莉亚:“你看,她急了,什么意思你懂了吧?” 迈尔·阿普杜拉摇头:“不,我不会让我的族人去安特当炮灰的。” 王忠皱眉。 但迈尔马上话锋一转:“但是我们确实需要学习战争,让信任我们的士兵们用生命消耗敌人的弹药,是不对的。” 王忠眉头立刻舒缓了:“那就拜托你了。” 这个时候王忠还不知道,后来这位迈尔·阿普杜拉,会成为“巴拉斯的雄狮”,他只是在为可以策反一部分巴拉斯部队减少自家部队伤亡一事高兴。 第2章 军规(补更17/81) 10月15日,阿巴瓦罕,安特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部,1347时。 巴甫洛夫听到消息的时候,脸都绿了:“被击落了?在哪儿?谁干的?” 通讯参谋缩了下脖子,显然被参谋长散发出的怒气镇住了:“这……在我们以北30公里的海边,是我们的防空炮部队。护航的皇家空军报告说将军没事。” 巴甫洛夫抓住通讯参谋的胳膊:“确定吗?确定将军没事吗?皇家空军确认的时候飞得够低吗?” 通讯参谋:“好像说她是什么魔女,能清楚的感应到将军还活着,所以绝对没问题,叫我们派车去接。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感应将军的。” 巴甫洛夫松了口气:“是艾米莉亚阁下,那说得应该可信。” 毕竟在巴拉斯,巴甫洛夫也算间接目睹了艾米莉亚靠着机枪把三公里外的训鹰人干掉,对魔女的能力还是很清楚的。 这时候彼得修士穿着一只鞋冲进了司令部,大喊:“巴甫洛夫!糟糕了,我好像听到将军迫降到海里了!快派海军巡逻艇去接将军啊!不,搜救!搜救啊!” 巴甫洛夫:“将军还活着,而且落在海边了,皇家空军的艾米莉亚女士确定他没事。” “哦,艾米莉亚女士确定他没事啊,那就好。”彼得修士叹了口气,“等一下,我脚怎么在疼?” 他一低头,发现光着的脚好像踩到了碎玻璃,于是他嚎叫起来。 “医疗兵!” 巴甫洛夫则扭头下令:“让海军派出巡逻艇沿着海滩北上,陆上也派部队……” 彼得修士:“等一下!我听见马的嘶鸣!” 巴甫洛夫皱眉,他什么都没听见。 紧接着司令部的马夫就跑进来:“报告,将军的马从马厩跑了!” 巴甫洛夫:“不用在意,马厩还好吗?没有发生爆炸或者着火吗?它为了跑出去又搞了什么破坏?” 马夫:“没有,我们就是让他放松一下,给他梳毛,结果他直接扯断拴着它的绳子跑了,就梳毛的马夫甩了个屁股蹲,骨折了。” 巴甫洛夫:“好好,骨折的马夫按照战斗中受伤处理,马就不用管了,它待会自己就回来了,还会带着司令官。” 波波夫:“以及啃着司令官头上的毛。” 巴甫洛夫看向老伙计:“从本地教会回来了?怎么说?” 波波夫:“本地可以编组至少20个护教军营,但是他们现在都在工厂加班加点生产武器装备,不可能让他们停产。” 巴甫洛夫快步来到城区简图跟前:“20个营有点少,我们要防守的区域太大了,靠20个营我和我们手里的八個临时步兵师,要守住这么大的城区……怕是不够。” 波波夫:“让坦51军进城呢?他们也休整了一个月了……” “让坦克进城?但是城里没有洛克托夫那样适合进行装甲伏击以及发挥火力的地方。而且坦51军虽然有战斗经验,但那是和巴拉斯人的战斗经验,遇到精锐普洛森部队会完蛋的。” 波波夫:“但是在旷野上,遇到精锐普洛森部队,他们会完蛋得更快。我们都见识过了,敌人的坦克兵能在一公里以上就首发命中我们的坦克,而我们冲到300米都不一定发现敌人。 “51军的坦克都是双人炮塔的t34基础型,不能当t34w用!” 巴甫洛夫:“那就放在城市里?” “至少能当街垒和火力点!”波波夫说。 参谋长摇摇头:“算了,反正将军离这里还有30公里。等他回来他来判断。” 这时候另一名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过来:“统帅部电,第一机动集团军将在三天内做好出发准备,并且开始装车。” 巴甫洛夫:“总算有好消息了,这样我们手里又有十万生力军。但是还是太少了,等将军到了应该跟统帅部要更多的部队。” 波波夫摇头,指着战区地图:“你看看这个一字长蛇阵,全是刚刚被解散的瓦尔岱丘河方面军整出来的玩意儿,那帮家伙就只想着依靠大河来防守,才会把情况搞得这么糟!” 巴甫洛夫:“等将军到了,应该会把长蛇阵收缩起来,容易防守的地段只用少量部队,大军集中到阿巴瓦罕。” 波波夫:“我觉得我们就应该下这个命令。” 巴甫洛夫:“不,下命令前得先搞清楚沿河的防御情况,我已经命令我最信任的参谋沿着河考察了。等将军到了,休息一下,明天应该调查结果就该送过来了。” 巴甫洛夫,确实办事突出一个滴水不漏。 参谋长背着双手,转向司令部的窗户,看着外面的蓝天:“就等将军回来了。” ———— 王忠坐在沙滩上,看着雅科夫:“干嘛这么坐立难安,如果副驾驶的导航没有错误,我们现在就在阿巴瓦罕附近十几公里的地方,艾米莉亚确认了我们的状况,接我们的人很快就到了。” 雅科夫叹了口气:“将军您总这么淡定吗?” 王忠笑了:“是啊,毕竟都去地狱走了这么多回了。” “可是,您居然会被并不烫的肉丸烫到——话说那个肉丸真好吃,叫狮子头,是狮子作的吗?” 王忠:“不,是猪肉做的。” “呃……那为什么叫狮子头?” 王忠:“我怎么知道,可能捏丸子的人眼睛里有狮子吧。” 他是真不知道狮子头为什么叫狮子头,吃了那么多年不知道。 正闲聊呢,引擎声接近,王忠看见艾米莉亚的剪裁翼喷火又飞了回来,从王忠这个小队头上掠过。 紧接着,海面上传来汽笛声,众人扭头望去,看见一艘安特炮舰正在风驰电掣的开过来,看起来是之前给登陆提供火力支援的几艘“驱逐舰”之一。 王忠指着驱逐舰,对雅科夫说:“看吧,这不是来了?” “将军您说得对,是我太急躁了。” 这个刹那,王忠听到了马的嘶鸣声。 他心说不会吧,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布西发拉斯一边嘶鸣一边狂奔而来,后面跟着好几辆威利斯吉普。 “好么,陆地上的人也来了!” 王忠对布西发拉斯挥手,那马跑得更欢了,但是它背后没有马鞍,王忠没办法骑着它回司令部。 马到了王忠跟前,一个急刹停下,看着他头顶的钢盔吭哧吭哧的喘粗气。 王忠无奈的摘下钢盔,马儿立刻开心的舔起他的头发,留下湿漉漉的口水。 威利斯吉普比马儿晚一点到,在王忠面前一个摆尾停下,开车的格里高利军士长在驾驶座上站起来敬礼:“将军,我们来晚了!” 王忠:“不晚不晚。” 格里高利:“所以又是哪里出了间谍吗?看起来叶堡又要清洗一遍了啊……” 王忠:“清洗不清洗,交给别林斯基冕下和拉夫基德枢机主教去考虑,我这边看到的只是敌人的轰炸机部队刚好撞上了我。相信我,如果是普洛森的暗杀计划,他们不会用一架重型轰炸机当空中战舰对我发动攻击的。” “重型轰炸机吗?”格里高利想了想,“好像确实不像是刺杀。” “对嘛。而且我们有皇家空军的艾米莉亚小姐护航,她可是皇家空军的击落王,皇家空军的驾驶员都是怪物啊。” 说话的时候艾米莉亚的剪裁翼喷火再一次从众人头顶飞过。 王忠:“好啦,废话少说。既然你来了,我信任你的车技。” 这时候海军的橡皮艇也到了岸边,海军步兵跳下小艇,对王忠敬礼:“将军!我们奉命来接您!” 王忠:“不用了,我的车队和我最信任的军士长到了。你们回去吧。” 这时候从北方又有几辆威利斯吉普靠近,听到引擎声众人纷纷找掩体持枪戒备。 王忠早就通过俯瞰视角确定这些不是敌人,大手一挥说:“别害怕!是刚刚误击了我的防空炮部队来赔不是了。” 说着他大步走向开过来的吉普车。 吉普车副驾驶上的上尉站起来,摘下自己的帽子,远远的就嘟囔道:“我的老天爷啊!上帝啊!佛祖啊!看看我干了什么混蛋事!” 车子停下,他直接跳下车,对王忠敬礼:“报告!将军,您处死我吧!我差点伤害了您!您处死我吧!其他人是无辜的,我下的开火命令!” 王忠摆了摆手:“不不,你们的错误只是没有认真识别目标。你要因为这个受罚,但是军规没有说识别目标不认真就要死啊?按照军规我罚你们——妈的,你们随军教士呢?军规应该罚多少?” 作为一个倒数第二名,王忠真不知道按照军规该罚什么。 第二辆吉普车下来个教士:“将军,按照军规,目标识别失误要鞭刑50下,并且进行强化目标识别训练,不通过考核不能回到原来部队。” 王忠:“那就照这个执行吧。除了这位上尉之外,其他人全部进行强化目标识别训练,调动其他的防空部队来接替他们。” “是!”上尉向王忠敬礼,“我一定认真反省自己的错误。” 王忠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对格里高利说:“好了,我们走!” 第37章 以礼来降 虽然迈尔的态度已经转变,但是他依然没有握住王忠的手。 于是王忠把自己伸出去的手抬高了一点:“不握个手吗?为了新的友谊。” 迈尔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握住王忠的手同时一脸歉意的说:“我让您等了这么久。” “没问题的。”王忠笑道,“我的部队要在这里坚守到后续部队到达,我给你一辆摩托车,你去追那些逃走的巴拉斯士兵,说服他们为巴拉斯的未来而战。” 王忠这么说,是因为他能看到眼前的迈尔头顶已经变成友军标识了,所以他能放心的把迈尔放出去收编部队。 要是迈尔声望够,把大量巴拉斯人拉拢过来,那之后向巴拉斯首都进攻的过程就会非常顺利。 一来能说服守军倒戈卸甲,二来能让民众竭诚欢迎,总之都是王忠爽赚。 要是迈尔声望不够大,那被人当巴歼干了,王忠也没损失。 艾米莉亚大声抗议:“你怎么能这样信任他呢?他是有声望的敌军将领,放回去肯定会给我军造成巨大伤亡!连科曼达都快被他们打败了!” 两名科曼达都听到了这句话,背弓箭那个肌肉壮汉皱着眉头,而书生模样的人则用口音很重的安特语说:“我们并没有被击败,离被击败还远着呢。巴拉斯人缺乏足够的战术素养,只会从桥上猛冲,造成不了一点威胁。我们只是快要没弹药了。” 艾米莉亚看向科曼达:“被击败就是被击败,桥失守,你们阵亡。不,罗科索夫将军,我反对把这样威胁巨大的巴拉斯人放回去!” 王忠:“艾米莉亚小姐,你听没听过赛里斯的一个典故,赛里斯古代有一位伟大的宰相,他为了保证边陲的和平,一次次抓住南方边陲最德高望重的部落首领,然后放他走。为的就是能得到他的忠诚。” 艾米莉亚皱着眉头:“有这个故事吗?” “有的,这個故事充满了赛里斯的智慧,是立国才一千多年的联合王国需要学习的。”王忠转向迈尔·阿普杜拉,“我要对你说的话,和那位宰相一样。迈尔·阿普杜拉,你服气吗?不服气你可以利用伱的声望组织巴拉斯人抵抗,我会再一次俘虏你,并且问你同一个问题。” 迈尔·阿普杜拉皱着眉头:“这……我只有一个疑问,我如果再次反抗了,不是会平添您部队的伤亡吗?” 王忠哈哈大笑:“你看看科曼达才多少伤亡?” 那个一直在说话的书生科曼达说:“六人阵亡,五人受伤。” 王忠用大拇指一指他,对迈尔说:“你听到吗?你的士兵又有多少伤亡呢?你们面对……” 书生:“主要是迫击炮造成的伤亡。” “哦好吧,还主要是迫击炮造成的伤亡,你们面对其实就是轻步兵,只是比较精锐的轻步兵,重武器一点没有,结果你们一个师打过来,才造成了这点伤亡。 王忠顿了顿,盯着迈尔说:“我的部队可是重装甲部队,你们能造成多少伤亡呢?搞不好抵抗半天,给我们的伤亡还不如这一路上我部队喝伏特加喝死的人多。” 率领海军步兵的少校抗议道:“我们根本不会喝死那么多人!就算我们想喝,补给里也没有那么多伏特加啊!” 王忠:“谢谢你的补充说明,少校。” “不客气。” 海军步兵也是真的虎,一个少校照样打断上将的话,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帮人都知道王忠没架子了。 迈尔一脸服气的表情:“虽然我作为巴拉斯人听您对我们战斗力的评价很不服气,但是我得承认,确实如此。尤其是当我知道联合王国的部队才伤亡十人的时候……” “十一人。”书生科曼达修正道。 迈尔:“十一人。我们付出了那么多牺牲,却只能造成这么点伤亡,还是因为对面没有弹药了。不,不能让这种状况继续下去了。我向您保证,只要是我能说服的部队,我一定会把他们带过来。” 王忠:“我相信你。去吧。小心别把命送掉。” 说完王忠对迈尔敬礼。 迈尔更感动了,非常郑重其事的向王忠弯腰鞠躬。 王忠看不懂他在干吗,只能猜测这是个大礼。 这时候格里高利军士长过来对迈尔说:“这边请吧,我已经给您准备好摩托车了,您会开吗?” “当然。”迈尔点头。 然后格里高利军士长把一把斯登冲锋枪和四个弹匣交给他:“好好保护自己。” 迈尔感激涕零的接过这些,挂在身上,又对格里高利军士长敬了个礼,这才转身。 “喂,”格里高利喊住他,“我没有将军那么信任你,所以冲锋枪弹匣里面塞的都是空包弹,换一下吧。” 迈尔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这样好!这样才好!有您这样的卫士,将军的安全应该有保障。” 说完他也没有换弹匣,直接走向摩托车,骑上去一溜烟走了。 王忠很满意,感觉自己又有一员猛将——好吧猛不猛不知道,但是能少打很多仗。 这时候他听见背后有人从坦克上跳下来,气鼓鼓的走过来。 他一回头,看见艾米莉亚晃着前装甲就过来了:“我作为联合行动的盟军军官,要对你的决策提出质疑!这太不合理了!” 王忠:“那让我们看看合不合理吧,我觉得最迟明天晚上,他就会带着大量巴拉斯部队过来投诚了。” 艾米莉亚一脸狐疑的看着王忠:“你要打赌吗?” “好啊,赌什么?” 艾米莉亚想了想:“十英镑吧。” 王忠:“成交。” ———— 八月31日,中午1130时,桥头阵地原普洛森守军营部三楼,营长办公室。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王忠大声应道:“进来!” 艾米莉亚本来正在窗前看外面源源不断通过大桥的部队,此时也回过头来。 通讯兵开门进来,对王忠敬礼:“报告将军,先头部队遇到投诚的巴拉斯军队,率领者便是您说的那位迈尔·阿普杜拉。” 王忠打了个响指,对艾米莉亚说:“十英镑!” 艾米莉亚瞪大眼睛,看着通讯兵:“真的吗?你不是你们上将安排的托吧?” 通讯兵一脸不屑:“我们将军还要托?先头部队报告说巴拉斯军队正在道路右侧行进,很快就会到大桥,让我们接收一下。那位迈尔·阿普杜拉又去劝降别的部队了。” 王忠得意的笑:“怎么样?你要不愿意现在给,等巴拉斯军队到了桥头再给不迟。我们就在这里弄一个收编基地,等巴甫洛夫带着司令部上来,就原地改编。” 不知道巴甫洛夫有没有打喷嚏。 艾米莉亚:“你真的打算用巴拉斯军人?” 王忠站起来,来到艾米莉亚身边,向窗外看去:“你看看,这一地的尸体,他们面对绝对优势的火力不断冲锋,他们不缺勇气,艾米莉亚。不要看不起他们。 “我作为被普洛森侵略的国家的士兵,敬佩他们这份勇气。去年我看到我的士兵,看到无数普通的安特百姓像这样视死如归的冲向敌人的火网。” 艾米莉亚:“我理解你说的,但是你能别在我耳边说这种话吗?” “怎么,耳边应该说深情的低语是吗?” 王忠本来准备展示一下自己的情话水准,结果想了几句都过于油腻,只能作罢。 这时候,一辆吉普车到了营部楼下,巴甫洛夫的大光头反射着阳光,差点晃到王忠。 他从窗边离开,在书桌后面坐好,然后才发现刚刚报告的通讯兵没走呢。 王忠:“你还有什么事吗?” 通讯兵看看艾米莉亚,脸上写满了“我在吃瓜”两个字。 王忠:“没事赶快走,碰到巴甫洛夫参谋长说我在三楼办公室等他。” “是。” 通讯兵逃也似的离开了。 紧接着外面就传来巴甫洛夫沉重的脚步声——这狗熊让王忠产生了地板在晃动的错觉。 几秒后巴甫洛夫打开门,来回看着艾米莉亚和王忠:“是我错觉吗?怎么感觉你们俩刚刚分开?” 王忠:“是你的错觉。” 巴甫洛夫耸了耸肩:“其实你可以不用在意的,战场这种地方,很能激发欲望,我的建议是这种时候不要憋着。” 王忠:“你想多了,没有的事情。只有野兽才管不住自己的小兄弟,我是个文明人。” 巴甫洛夫点点头,换了个话题:“我上来的时候听说了,你发展了一个巴拉斯达瓦里希?” 王忠:“是的。” “老天,波波夫又该感叹自己的工作被你拿走了。” “等波波夫到了,有他忙的时候,有一个营的巴拉斯人正在向这边行进,准备投诚。我希望波波夫能把他们转化成忠诚的部队。” 巴甫洛夫:“真的需要波波夫吗?你自己去不就完了?” “我还要操心军事的问题呢,而且波波夫整天没事干,得给他找点事干才行。” 王忠斩钉截铁的说。 艾米莉亚:“我怎么觉得整个司令部你最闲?” “那是你的错觉。” 第38章 长驱直入 之后就像王忠预测的那样,在迈尔·阿普杜拉的影响下,大量巴拉斯士兵向安特军投诚。 每来一批安特士兵投诚,王忠就要揶揄一下艾米莉亚。 后来艾米莉亚都烦了,自暴自弃的对王忠喊:“好啦好啦,我知道我错了!你才是名将,我只是个飞行员!我飞行员哪儿懂这些啊!你才是对的!你是对的对的!” 王忠看她这个样子笑得不行了。 到9月2日,王忠率领的远征军已经挺进巴拉斯境内两百多公里,因为挺进得太快,后勤开始有点跟不上了。 于是9月3日中午,王忠命令全军停下休整一天,到9月5日清晨再次出发。 这天晚上远征军司令部设置在一个叫扎伊木的小城。 这是一座典型的巴拉斯城市,大部分建筑都是土房子,只有本地王族和部落长老的房子是砖石结构,于是被征用来做司令部。 王忠分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做宿舍,结果一进门他就看见了房间里的华盖大床。 于是他扭头问格里高利:“这个床怎么回事?” “这房间是人家小姐的闺房,”格里高利说,“我们已经把梳妆台之类的东西拿出去了,但是这個床我感觉不错,睡着应该很舒服。您也操劳这么久了,该好好睡一觉了。” 王忠盯着那床想了几秒,说:“把这个房间换给巴甫洛夫,他才需要好好休息,我去睡他的房间。他的房间不是闺房了吧?” 格里高利一脸为难:“将军,这床可是天鹅绒的,我在安特都没睡过这么高级的床!” “那你睡!把我的行军床拿来!我睡你旁边!” “这不好吧?您睡行军床我只能打地铺了。” 王忠盯着格里高利:“你怎么跟瓦西里一样学了一身坏毛病?” “瓦西里的掏粪功夫还是我教的呢。”格里高利自豪的说。 王忠盯着他看了几秒,摇头:“反正我下令了,把巴甫洛夫喊过来,这是我对他健康状况的关心。” 一分钟后,巴甫洛夫看着这天鹅绒华盖大床:“真不错。你确定你不睡?也是,伱是公爵出身,早就睡过了。” 说完巴甫洛夫毫无心理负担的脱下帽子,一屁股坐在大床上,真心实意的赞叹道:“真不错,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王忠突然不想把床让给他了,但是这件事本来就很孩子气,再不让就更孩子气了,于是他点头:“好好休息。我到你的房间睡行军床了。” 巴甫洛夫笑道:“刚刚这又是可以写在回忆录里的故事,等我将来写回忆录,我就要记录你孩子气的做法,看到华盖就不想睡了。” 王忠:“我还不到三十岁,和你比我就是个孩子。” “我可不敢说安特最有名的将领是孩子啊。”巴甫洛夫耸了耸肩,“对了,我来是告诉你,下午整编好的巴拉斯第一旅就要上来了。” 王忠:“这才几天啊,就整编好了?波波夫那个摸鱼佬居然这么强的吗?” 巴甫洛夫摇头:“倒不是他厉害,是那个迈尔·阿普杜拉厉害,巴拉斯军队都是成建制过来投诚的,军官还是自由军官团的,他们为了拯救自己的祖国已经刻苦学习了很久,部队也训练有素——我是说,在巴拉斯军队里算训练有素。” 巴甫洛夫顿了顿,又加了句:“和我们新组建的那些只有五千人的临时步兵师比也更加训练有素。” 王忠:“然后你把这些现成的部队攒了一个旅?” “是啊,还有现成的旅指挥官,都是那位迈尔争取过来的。老实说你争取这位迈尔简直就是神来之笔,我们能推进这么快多亏了你这一手。 “一路上我们如入无人之境,甚至有驻守巴拉斯要冲的部队丢下阵地跑了二十公里来投诚。” 巴甫洛夫坐在非常娘炮的天鹅绒大床上,一脸钦佩的对王忠说。 王忠:“有人还反对我这样做呢。” “联合王国的那些人吗?他们还不习惯你的这些天马行空的做法,等他们习惯了就不会这样了。顺便,你和那位艾米莉亚真没有什么吗?” 王忠:“没有。” 巴甫洛夫:“我不会跟瓦西里耶夫娜女士说的。” 瓦西里耶夫娜是柳德米拉的父名,而王忠十分震惊自己居然一下子就和柳德米拉对应起来了,说明自己也开始变成真正的毛子了。 王忠:“没有。艾米莉亚女士只是担心我遇到伏击,所以整天跟着我,用她对危险敏锐的直觉来保护我。” “好吧,”巴甫洛夫耸了耸肩,“总之下午巴拉斯第一旅到了你给他们做下动员,他们可是很仰慕你。” 王忠:“没问题。不过……他们懂安特语吗?” “大部分军官为了学习先进的军事技术,都懂安特语和普洛森语。士兵嘛……他们可以听翻译。” 巴甫洛夫停下来,看了看时间,说:“三个小时以后,记住了!” ———— 同一时间,扎伊木附近无名山顶。 普洛森宫内省特派专员霍夫曼上校严肃的看着眼前的巴拉斯人:“我们得到了确切的情报,罗科索夫就在扎伊木城,你真的能命中他吗?” “当然,”巴拉斯人扔出一小块肉,于是天上俯冲下来一只苍鹰,开始大快朵颐,而巴拉斯人则看向霍夫曼上校那张脸,“我就像鹰一样,能在三公里外就看见他,我的子弹会像赢一样,命中他的脑门。” 霍夫曼上校看着地上的鹰:“真的吗?你该不会只是个驯兽的街头艺人,在骗普洛森帝国的钱吧?帝国从来不会饶恕你们这样的人,上一个试图欺骗帝国科学院的人被关进了毒气室,然后我们还用他的头发编了毯子。” 巴拉斯训鹰人咧嘴一笑:“放心吧,只要那位罗科索夫敢出现在在开阔地,他就是个死人了。” 说着训鹰人给步枪上了膛。 霍夫曼上校后退了几步,一副“我就看你发挥”了的表情。 训鹰人把袋子里的肉全扔出来,然后在大快朵颐的老鹰身边趴下,把枪架好。 霍夫曼上校:“真的不需要瞄准镜吗?我带来了蔡司光学的最新成果。这里距离城市少说两千五百米,只用肉眼……” “笃信科学的普洛森人,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连科学都不一定能办到的事情。我说了,我的子弹会像鹰一样自己找到目标,我需要做的只是发现那位罗科索夫上将,把枪口大概对准他的方向。” 训鹰人向霍夫曼上校展示自己的机械式瞄准镜:“看,我连标尺都没有调,因为我这把枪标尺最多就800米。” 霍夫曼上校抿着嘴:“如果是真的,你就能去到帝国的心脏地区,帝国科学院会专门成立一个课题组,来研究你的——法术,直到把它纳入科学技术的范围内。” 训鹰人只是笑,没有回话。 这时候旁边用炮队镜观察扎伊木的普洛森特工高呼:“罗科索夫出来了!他出来了,好像要对部队训话!在正中间三层豪宅正前方。他要训话的部队好像是巴拉斯人,他们召集来的巴拉斯仆从军!” 霍夫曼上校:“别大惊小怪的,他诏安了一位巴拉斯自由军官同盟的领袖,把那些希望推翻巴拉斯国王、或者赶走联合王国势力的人都集中到了自己麾下。 “他为巴拉斯内战洒下了火种,这个恶魔。” 霍夫曼上校看向训鹰人:“目标出现了,能打中吗?” 说着上校拔出了自己的鲁格手枪,让枪处于待发状态。 这位训鹰人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下一枪了。 正在吃肉的老鹰突然飞起来,抓住上校的手,一口啄掉了鲁格手枪。 上校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 训鹰人:“小声点,虽然现在距离那位罗科索夫有三公里,但他们那边可能会有音阵大师,能听到你的叫声。” 上校立刻闭上嘴。 而训鹰人直接闭上眼,就这么调整枪的瞄准位置。 他显然已经和天空中某一只猛禽建立了精神上的联系。 本来他的手指一直在扳机护圈外,这时候缓缓的伸进了护圈内部,放到了扳机上。 ———— 王忠走出司令部,看着在司令部大院里列队的巴拉斯第一旅士兵。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熟人:联众国记者麦克,和他的战地摄影师搭档。 麦克笑道:“我们听说你收编了一大堆巴拉斯部队,就专门过来了,正好看见这群巴拉斯人在这列队。” 王忠:“你们这些联众国的记者啊,就有一个好:跑得比谁都快!我看我的部队挺进速度都没有你们一半那么快!” 麦克:“不,您已经超过了去年普洛森人发动入侵时的推进速度了。” 王忠大惊:“我超过了吗?” “是,您已经超过了,不过这和巴拉斯部队大量投诚有关——是这么叫的吗?还是应该叫起义?” 王忠嘴巴咧到耳根,没想到在菜鸡身上超过了普洛森人,虽说炸鱼不能算真本事是吧,但是—— 这个瞬间,站在422号坦克上的艾米莉亚突然调转枪口,对着很远的地方连续攒射。 几乎同时,王忠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只老鹰,向他的面门冲来。 他立刻一偏头,子弹命中了右耳上缘。 鲜血溅射出来,在王忠脸上留下两道血痕。 格里高利冲上来,全力以赴把王忠向地上推去,身体挡在了子弹来袭的方向上。 雅科夫也冲上来,实际上所有人都冲上来试图把王忠围在中间。 艾米莉亚的开火声不绝于耳。 列队的巴拉斯第一旅士兵终于反应过来,趴在地上。 王忠:“我没事,你们快把我压死了!干!你们这帮安特壮汉知道自己多重吗?” 艾米莉亚高喊:“我打死他了!我打死他们了!危险解除!” 王忠:“让我起来!快!” 压着他的人这才让他重新站起来。 王忠长出一口气,然后高举右拳。 安特军旗在司令部楼顶高高的飞扬。 王忠:“你们消灭不了我!这些阴谋诡计,消灭不了我!” 他听到快门的声音。 从眼角余光里,看到麦克的搭档在疯狂按快门。 他有种预感,自己马上又要占领所有国家报纸的头版头条了。 第39章 兵临城下(补更13/81) 很快被艾米莉亚超远距离打死的刺客的尸体被送到了王忠面前。 总共三个人,两个一看就是普洛森人,剩下一个应该是巴拉斯人——王忠不太确定,看着头发和肤色很像巴拉斯人。 不过解决这个问题也很简单,他挥手招呼在旁边等待命令的巴拉斯第一旅旅长:“米斯塔法,过来看看这個人,是不是巴拉斯人。” 米斯塔法走过来,一看就说:“这是训鹰人。” 王忠:“他……有没有魔法?就像我们那位艾米莉亚小姐那样?” 艾米莉亚:“什么意思啊?我救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见外?” 王忠:“就像艾米莉亚小妞这样?” 艾米莉亚眉头一皱。 王忠马上改口:“就像艾米莉亚妹妹这样?” “随便啦。不过训鹰人确实拥有神秘力量,他们可以和老鹰共感,据说。” 王忠看着艾米莉亚:“据说?” 米斯塔法接口道:“都是传说,也有人认为他们就是枪法特别好的狙击手罢了,训鹰人出手的时候大部分是用老鹰啄瞎目标的眼睛,用枪的时候很少。” 王忠:“他狙击的射程——很远啊。” 他想说狙击的射程超过了我的高亮范围,临时改口了。 王忠一直觉得自己有这个高亮可以高枕无忧,现在看来并没有那么安全,遇到超远程狙击还是挺怕的。 虽说能做到这种事是依靠了超自然力量,普洛森恰好没有超自然力量,所以大概在面对普洛森的时候还能随便浪。 但——联合王国要是要我死,那可就不好说了。 王忠看向艾米莉亚。 艾米莉亚:“放心吧,我不会对盟国将军开枪的。” 王忠:“但是战争会结束,之后我们还能是盟友吗?” 艾米莉亚摇摇头:“至少在巴拉斯不会是盟友了。我们的首相大人有句名言:没有永远的……”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王忠抢白道。 “嗯。”艾米莉亚点头,但短暂的停顿后她又说,“但是我和你是好朋友,我不会对朋友开火。” 王忠:“我们什么时候成好朋友了?” “你赢了我十英镑的时候。”艾米莉亚看向王忠身旁的米斯塔法,“我永远想不到可以像这样获得当地人发自内心的尊敬。” 王忠:“因为我们不想殖民他们,我们希望他们能获得民族解放。将来有一天,可能安特会变成我们反对的样子,但只要我还在,我就会倾尽全力阻止这件事发生。” 艾米莉亚看着王忠:“是嘛,那我拭目以待。” 别拭目以待了,按照地球的历史,就你们联合王国最红,你也别犹豫了,成为达瓦里希吧! 这时候艾米莉亚说:“其实你也不用特别担心,能像我以及被打死的训鹰人这样的人,凤毛麟角。魔法这东西最大的软肋就是,它太看天赋了,谁也无法稳定的产出高天赋的人。 “所以普洛森才会提出科技之光终将取代神的恩泽这样的口号啊。” 艾米莉亚看着那位巴拉斯的神秘力量使用者,一脸感慨。 这时候搜查两名普洛森人的审判官站起来,对王忠敬礼:“报告,这两位身上的证件应该都是伪造的,他们用巴哈拉的外交签证入境。” 艾米莉亚大惊:“巴哈拉?不可能!我们不可能被钻这样的空子!” 王忠:“建议查一下你们在巴拉斯的大使馆。” “我会建议的。”联络官本杰明上校说,“不,我会要求的。” 审判官则继续报告:“根据他们携带的装备,以及衣着,我认为他们是普洛森宫内省的特工。” 王忠严肃的问:“你可以审问他们吗?” 审判官也严肃的回答:“他们已经死了。我们并不能真的让死人开口。” 王忠:“了解。我以为审判庭也有什么神秘力量呢,比如死者交谈。” 显然王忠在穿越前玩了《博德之门3》。 审判官板着脸:“我们没有这种技术。” 妈的,伱这样说让我感觉你们有这样的技术啊! 王忠深呼吸一下,决定不再去计较这些,他换了个话题:“身上有什么有用的文件吗?” “没有。”审判官答道,“能判断出宫内省特工已经是运用了我个人的经验和一点点推理了,在正式文件上我会写‘不明人士’。” 王忠点头:“懂了。那就从比较不那么专业的训鹰人身上找线索吧,他肯定带了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确实,我们在他身上找到了巴拉斯身份证,还有……巴拉斯训鹰人执照,以及一张照片。” 王忠接过照片,发现照片上是一家三口,男主人就是这位死者。 他翻过相片,看到后面有个地址。 王忠:“记下这个地址。不过不要去打搅他们,我要亲自把这位的遗骨送给他的家人。” 艾米莉亚:“你又要拉拢训鹰人团体?该死,让你在巴拉斯一闹腾,我们在巴拉斯的一大堆努力就全白费了。” 王忠笑道:“这不是好事吗?我是说,对巴拉斯人民来说?” 艾米莉亚没有马上吊起眼角瞪王忠,而是别过头去。 看吧,联合王国的人特点就是投——投世俗派啊! 王忠:“好啦,刺客的事情解决了。至少暂时解决了,不能让这个小插曲影响进攻,明天休整结束,9月5日清晨继续进攻!” 说着他转向米斯塔法:“你的旅加入先头部队,不过你们习惯坐在坦克上挺进吗?” 米斯塔法:“不习惯,但是我们可以学习。” “很好。尽快出发吧,趁先头部队在休整。” “是。”米斯塔法对王忠行了个礼,是几天前迈尔对王忠行的那个很郑重的大礼。 王忠忍不住问:“这个礼迈尔对我行过,这是什么礼?” “是我们最正式、最隆重的礼节,代表我们把您当做我们最好的朋友。”米斯塔法说。 王忠微微一笑,扭头问艾米莉亚:“有没有联合王国的外交官曾经被巴拉斯人用这样的礼节来欢迎啊?” 艾米莉亚:“你就别埋汰我了。” ———— 9月5日,远征军再次出发。 一路上不光巴拉斯部队在不断投诚,连巴拉斯百姓也开始箪食壶浆,喜迎安特远征军。 在远征军再次出发的同时,由麦克的搭档罗伯特卡帕拍摄的照片也刊登在了联众国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 罗伯特卡帕拍了整整一个胶卷,全是罗科索夫上将中弹之后高举手臂高呼“战斗”那一幕的,他从当中选了构图最好的一张。 这张图里罗科索夫上将高举右手,一脸无畏的样子看着前方,安特军旗正好在他后面迎风飘扬。 而保护他的安特士兵又在他旁边构成了一个非常稳定的三角结构。 这样浑然天成的构图刻意拍肯定拍不出来,需要那么一点点运气。 冲击力十足的构图,搭配上各种耸人听闻的头版标题,让罗科索夫上将又一次成了联众国的顶流。 而远征军的进展速度又十分的配合,联众国内部甚至形成了一股“只要罗科索夫发动进攻一切都能好起来”的氛围。 这种氛围甚至冲淡了普洛森人在安特南部猪突猛进带来的影响。 是的,普洛森人在安特南部发动了秋风扫落叶一般的进攻。 整个南方集团军群的力量又被划分为两个集团,a集团军群一路推进到了拉乌尔山脉的山口,把沿着山脉的城镇全扫平了。 但是对山口的进攻被费奥多尔·米哈伊诺维奇上将(接替梅诗金公爵的将军)率领的拉乌尔方面军牢牢的挡住。 而东方的b集团军群,虽然没有能够实现包围歼灭苏哈亚韦利方面军的目标,但是高尔基大将总退却之后,他们迅速占领了苏哈亚韦利河河湾部分,向着瓦尔岱丘河前进。 两个集团军群之间是广阔的草原,因为基础设施太差,双方都没有在这里部署多少部队。 于是联众国的报纸就想当然的把这一大片兵力真空全部涂上了普洛森占领区的颜色。 这看起来就非常吓人了。 要不是有罗科索夫的胜利冲淡了大家的担忧,可能连联众国的战争债券销量都要跌一部分。 正因为这样,联众国的债券发行委员会更加卖力的推罗科索夫上将,推出了一大堆周边产品,从明信片到邮票不一而足。 为了吸引贵妇人买战争债券,他们甚至想出了出罗科索夫上将小册子的办法,册子上全是美国女人到了安特然后和将军偶遇,进而发展成恋爱关系的故事。 于是罗科索夫这个安特将军,迅速成为联众国顶流明星,收获了大量家庭主妇粉丝。 然后,联众国国内让罗科索夫来一趟的呼声越来越高。 毕竟安特和联众国之间是有一条绝对安全的空中航线在的,联众国支援安特的飞机就是从这条航线飞到安特的。 这种情况持续到9月7日,就达到了最高潮。 因为这一天,安特远征军抵达了巴拉斯首都城下。 第40章 攻城计划 巴拉斯的王城直接就叫巴拉斯城,是一座山城,扼守着通往巴哈拉的峡谷。 所以安特和联合王国的作战计划才是南北对进。 然而现在联合王国的陆军距离巴拉斯城还有一百公里。 王忠站在城外的高地上,看着巴拉斯城的古城墙。 “乖乖,”他放下望远镜,扭头问巴甫洛夫,“这城墙多厚啊?” 艾米莉亚:“你没看我们给的情报吗?最厚的地方有五米。” 王忠松了口气:“还好,不厚,炸药量给足就能摧毁。” 巴甫洛夫摇头:“敌人如果设置了密集的火力,真不一定靠得上去放炸药。” 王忠:“用坦克掩护不就完了,坦克掩护工兵冲到城墙下,爆炸摧毁城墙,然后大军突入……不过如果守军是换皮的普洛森军那就糟糕了。” 如果守军是换皮的普洛森军,那攻城计划就得小心谨慎了。 这时候迈尔·阿普杜拉和巴拉斯第一旅的米斯塔法一起过来了,见到王忠立刻行那种大礼。 王忠:“你们不用每次见我都这样行礼,我们都是普通的人类,我们是平等的。” 迈尔·阿普杜拉立刻点头:“好的。是我们考虑少了,我发现您和士兵也是这样打成一片,用这种隆重的大礼反而是对您的污蔑。” 不,倒也没有到这种程度啦…… 王忠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迈尔正色道说:“今天我们来是有一件事,我们为了反抗国王,掌握了王都的地下通道。这好像是古王国时期开凿的,现在用作下水道。” 王忠立刻来精神了,古代下水道,多么经典的crpg设定,感觉里面会住上个把巫妖什么的,然后再隐藏个盗贼工会之类的行会,那就齐活了。 然后他想到这个世界有超自然力量,说不定真有那些东西,于是问迈尔:“这个下水道里,有没有骷髅兵、食尸鬼或者地精?” “骷髅什么?还有另外两個我根本没听过是什么。”迈尔一脸困惑。 这时候联合王国的联络官本杰明上校用巴拉斯语说:“是两种传说中会出现的怪物,联合王国也有类似的东西,但是你们巴拉斯的传说里没有,所以也没有对应翻译。总之就是会出现在下水道之类的阴暗地方袭击人类的东西。” 迈尔摇头:“没有。下水道最大的野兽就是老鼠。” 王忠:“那种老鼠是不是身高如同八岁小孩,手拿会发出绿光的武器?” 迈尔继续摇头:“没有,最大的老鼠也就一点五公斤,大概这么大。” 他用双手比划了一下,看起来确实是大老鼠,但没有到让人惊恐的地步。 王忠放下心来,自从被训鹰人袭击后,他对神秘力量稍微有点敏感,他忽然想起来进攻开始前联合王国提供的资料里,说巴拉斯有能召唤异界军队的法术和能支配死人的法术,但好像一路进攻没看见。 于是他问迈尔:“你们巴拉斯另外几种有名的法术呢?怎么我们一路推进过来没看见啊?” 迈尔露出忠厚的笑容:“因为我说服了他们,让他们去南边对付联合王国的军队。说不定是因为他们的阻止联合王国的军队推进速度才这么慢。” “不,”本杰明上校摇头,“不,我们的陆军就是这样慢吞吞的,不如说,考虑到安特军这边过于顺利的进展,联合王国陆军竟然只慢了这么点……啧,我认为你们的巫术没起到什么作用。” 王忠看着本杰明上校,心想你们联合王国的人这么善于自黑的吗? 但他马上想到地球那边拍出了讽刺带英最入木三分的电视剧的也是带英自己,就突然觉得这很合理。 好么,原来差点打死我王忠,已经是神秘力量能做到的最有力的抵抗,难怪普洛森不把这些神秘力量当回事呢。 在冷兵器时代,这种神秘力量估计影响力巨大,但现在现代科学和工业面前,神秘有点不够看了。 或者说,科技和工业的力量超过了某个阈值,神秘就开始不够看了。 王忠感觉自己逐渐理解这个世界。 “将军,”迈尔打断了王忠的思绪,“如果走下水道,绕过城防工事,能大大降低我军的伤亡。突击队可以直接偷袭城门守军的驻地,迅速拿下城市的北门。” 王忠:“驻守城市的部队,是巴拉斯人还是普洛森人?” “是巴拉斯人,毕竟城市人来人往,还有联合王国外交官驻扎,不太可能不引人瞩目的换成普洛森人。” 迈尔刚说完,米斯塔法就接过话茬:“但是这些巴拉斯人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为了救国,严令士兵不能食用月亮糖,这是一种由本地特产植物炼成的糖果,有强烈的兴奋作用,吃了的人会手舞足蹈,极度亢奋,并且感觉不到疼痛。” 王忠眯着眼,看向本杰明上校。 上校:“对对,这也是巴拉斯所谓的驱动尸体的亡灵法术的源头之一,我们认为巫师使用的是更强力版本的月亮糖,或者加入了其他罕见的草药成分,增强了兴奋能力。” 王忠叹气:“当神秘被撕掉了面纱,下面的东西真是平平无奇得让人愤慨。” 巴甫洛夫:“让我们试试看这些磕了药的皇帝忠犬,能不能打得过螺纹剪裁机。” 王忠:“我们有螺纹剪裁机吗?” “刚刚从国内运了一批过来,正好海军步兵393旅在休整,所以就配发给他们了。”巴甫洛夫说,“刚好精锐的海军步兵已经休整了几天,该他们上场了。” 王忠扭头问本杰明上校:“第一伞兵师特遣队能出动吗?还有科曼达。我想投入联合王国的精锐步兵和我们的精锐步兵一起执行这个任务,分别袭击不同的目标,然后看谁没完成任务。 “这样一来也可以解决联合王国来不及参加攻城的问题。” 本杰明上校盯着王忠看了几秒,说:“考虑到您和艾米莉亚女士的友谊,我就不怀疑这是在阴阳怪气了。” 王忠:“当然不是,连你们自己都知道联合王国陆军差到不可能赶上南北合击,所以我想提前派出优秀的第一伞兵师特遣队和科曼达突击队,就是针对目前情况的备案。” 艾米莉亚:“你这人说话有时候还挺让人讨厌的,但是,对,这是在对陆军能力不信任的情况下准备的备案。第一伞兵师特遣队和科曼达突击队都准备好了。 “顺便,我接到国内的通知,第一伞兵师在本次战斗之后会得到皇家头衔,所以我希望您安排他们袭击更重要的目标。” 王忠扭头问迈尔:“皇宫的防御怎么样?” 迈尔:“本来说昨天晚上送皇宫城防图出来的,但是昨晚皇宫的特务警察突然进行全城搜捕,城防图没有能送出来。” 米斯塔法:“听说有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指挥皇宫特务搜捕。” 王忠:“伱们不是有地道吗?” “地道皇宫的部分被摧毁了,我们怀疑是有人叛变。”迈尔·阿普杜拉愤愤不平的说,“而且叛变者的级别还不低。” 艾米莉亚:“所以现在我们知道皇宫外守军的分布……” 王忠打断她:“不,可能会调防。” “我们的联络员出来的时候还没有调防。”迈尔说。 王忠:“普洛森人做事一板一眼,他们会调防的。但是城防的关键节点不会变,只是防守的人从巴拉斯人变成了普洛森人罢了。说实话,比起嗑药的疯子,面对普洛森人我反而心里踏实了。” 从不插嘴的格里高利军士长说:“是啊,普洛森人我都杀腻了,所有人甚至连死的时候喊妈妈的腔调都一样,每个转音都相同。” 所有人都笑起来。 王忠:“那我们的计划就是这样,先通过地道派出精锐部队攻击敌人关键点,占领关键点之后大部队出发。 “考虑到精锐部队战斗意志和主观能动性更高,我建议实施夜袭。” 夜间战斗意志更强主观能动性更强的部队战斗力更高。 巴甫洛夫:“可以,海军步兵的话,夜袭没问题。” 本杰明上校也赞同道:“伞兵最适合空降的时候是夜晚,所以伞兵们也擅长夜间突袭。至于科曼达,哼,他们是夜晚的幽灵,会像鬼魅一样杀光敌人。” 王忠:“那就好,今晚夜袭。明天早上我们会对城墙实施集中炮火打击,作为夜间突袭失败的备用方案,我们有多少203的重炮?” 巴甫洛夫:“有一个重型突破炮兵团,总共24门203。” 王忠:“全部集中在一起,今天白天就选好位置。让熟悉城内情况的巴拉斯达瓦里希带着炮兵指挥员去选位置。” “好。” 王忠再次拿起望远镜,看着这座古城。 这就是这次征途的终点,打下古城之后,就该考虑怎么在瓦尔岱丘河沿岸阻挡普洛森人了。第一机动集团军才休整了一个月,不知道恢复得怎么样。 不过,叶伊斯克战役期间配属给第一机动集团的那些额外部队,估计都没恢复好。 主要这些部队,像临401师,损失太大了。 这个时候王忠还不知道,事后他还要去联众国一趟。 第41章 攻击 科曼达小队在巴拉斯向导的带领下进入了下水道。 高尼夫一进下水道就抱怨起来:“为什么要让我们和伞兵以及安特普通步兵部队比赛啊?意义何在?” 乔纳德:“当然是用爱国主义激发我们所有人的战斗热情,决定这件事的人想得挺好的。” “我们是特殊部队,看看我们才多少人!参加竞赛的另外两组全是旅级战斗队。”高尼夫继续说。 走在他后面的杰瑞和汤米两兄弟中的杰瑞开口了:“听说安特人那个旅,在登陆的时候损失不小,不能算齐装满员。只是他们得到了新装备补充,可能战斗力有所提升。” 汤米点头:“听说一种无声的连射武器,真应该交给我们使用。我们要是能拿上无声的自动武器,很多战斗会轻松许多倍。但是看看我们装备的什么?” 汤米把手里的斯登冲锋枪抬起来,用力拍了拍。 乔纳德赶忙说:“你别拍了,走火了怎么办?这么狭窄的下水道,还有这么多兄弟。走吧。” 汤米摇了摇头,背好枪继续走。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凯斯中尉回头说:“我们人少,但相应的给我们的都是爆破任务,炸电线杆,剪电话线什么的,以及向敌人司令部扔炸药包。 “这些任务都不需要我们占领阵地抵挡反扑,只要打进去扔了炸弹就可以走。要我说安特远征军司令部安排给我们的任务还挺合适的。” 乔纳德:“当然合适,这可是那个罗科索夫的司令部,参谋们肯定都非常出色,能制定出完美的作战计划。” 这时候众人经过一个井盖口,圆形的孔洞上面摆了个带网眼的铁盖子,透过网眼能听见外面忽然枪声炸裂。 乔纳德:“安特393海军步兵旅和联合王国第一伞兵师特遣队都打起来了,我们也赶快,趁他们吸引注意力,我们赶快出去找到清单上的建筑实施爆破。” 这时候医生开口了:“我们虽然只是爆破任务,但分给我们的目标很多。那位狗熊一样的参谋长大概是觉得只要炸掉四分之一就能造成足够的混乱了,才给我们定这样的目标。 “但是我想我们可以全部炸掉。” 高尼夫拍了拍身上背的那一大堆tnt炸药:“当然,不然我特么就白带这么多tnt了吗?我们要把分配给我们的目标统统炸掉,一個不留!” 高尼夫说完,科曼达的队员们纷纷赞同,士气高昂。 凯斯中尉:“快走吧,巴拉斯向导说出口就在前面。” ———— 安特海军步兵393旅的任务是攻击城墙西北门,这扇门正对着安特远征军的展开正面。 一旦大门被攻克,城门洞开,远征军的装甲部队就可以直接开进城市,用坦克炮直射支持城内作战的步兵部队。 海军步兵装备了全新的螺纹剪裁机微声突击步枪,一开始他们对这种武器不熟悉,用的是波波沙打法,也就是泼水。 但很快穿海魂衫的黑死神们就发现螺纹剪裁机这玩意精度相当不错,不用像波波沙那样拼命泼水,一般打个四五发就能命中敌人。 于是很快海军步兵们就开始各种长点射,子弹的消耗量很快就降下来了。 紧接着海军步兵们发现,螺纹剪裁机发射的子弹对敌人杀伤力惊人,往往命中一颗就能让敌人失去战斗能力。 这个特点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好评。 海军步兵飞快的干掉了城门楼以及附属建筑外面的敌人,并且敲掉了为数不多的对着城内的火力点。 但是在城门楼入口,海军步兵们遇到麻烦了。 换下了巴拉斯人的普洛森士兵在入口内部用沙袋堆了个简易碉堡,架起了一挺mg34机枪,对着入口就开始撕帆布。 海军步兵又不是真的死神,血肉之躯竟然一下子拿机枪没办法。 不过作为和普洛森人对抗经验丰富的海军步兵,所有士兵都耐心的等待着敌人更换枪管的时候。 突然,机枪射击声停了。 年轻的海军步兵列兵就一个健步冲出去,他旁边的老兵拉都没拉住。 于是普洛森的机枪再次开火,子弹连续打中的年轻战士的腹部、胸口和脖子,直接夺走了他年轻的生命。 普洛森的机枪再次停下。 守在门口的老兵扔了块石头出去。 石头落地的时候果然又引来一连串的机枪攒射。 就在机枪停止射击的当儿,扔石头的老兵突然一个健步冲出去,用手里的螺纹剪裁机一阵扫射。 沙袋堆的掩体上腾起一大堆子弹命中产生的灰尘,正在更换枪管的普洛森正副射手全都中弹,歪倒在机枪上。 被螺纹剪裁机的子弹打中,基本面目全非。 老兵拿着螺纹剪裁机戒备着,小心翼翼的进入机枪掩体所在的空间。 斜刺里窜出来一名穿着巴拉斯衣服的普洛森士兵,大吼一声就要夺老兵的枪,结果被老兵飞起一脚踢到下体,在剧痛的作用下停止了攻击动作。 老兵抡起手中的螺纹剪裁机,枪托砸在普洛森人的脸颊上,一下子把整张脸给砸破了相。 打飞了敌人后,老兵迅速调过枪身,对着敌人一个三发点射。 敌人身上立刻多了三个恐怖的弹孔,血肉模糊那种。 老兵搞定偷袭者的同时,海军步兵从他身后涌进了城门楼,开始向二楼攀登。 ———— 王忠这时候已经小睡了一觉醒来了,此时在白天观察城市的那个山坡上举着望远镜看着城门楼方向。 说是用望远镜看,其实只是做一个姿势,真正的他的意识正在大家头顶上俯瞰呢。 王忠相信海军步兵能搞定,但这时候仍然免不了担心。 整个巴拉斯城内已经枪声乱作一团,还时不时有剧烈的爆炸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科曼达炸的。 巴甫洛夫看王忠这么担心,说:“我们还有后手呢,明天重型突破炮兵团肯定能炸开城墙,那可是203毫米的重炮,威力虽然比不上你构想中的那种攻城坦克,但也足够了。 “巴拉斯这个城墙,工兵在入夜之后逼近侦查了一下,其实看着唬人,两层砖石之间的夹层可能是泥土。203重炮的轰击下肯定没几下就土崩瓦解了。” 王忠正要回答,突然看见城门楼上出现灯光,而且这灯光还在一明一暗,明显正在打摩斯码! 他立刻把望远镜塞给雅科夫:“快!灯光信号,解码!” 雅科夫举起望远镜看着灯光信号,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翻译:“守卫城门楼的是穿巴拉斯军装的普洛森士兵……” 王忠不等雅科夫说完,就拍了下巴甫洛夫的胳膊:“我说什么来着?没错吧?普洛森人一定会换防!他们就是这么一板一眼!” 巴甫洛夫:“你怎么老和我计较这些,我从来都不怀疑你的判断好吗!你要吹牛,就跟艾米莉亚小姐吹去。” 王忠要反驳,但雅科夫这边还在翻译电码呢,不好说太多,便闭上嘴。 雅科夫:“我军已经占领了通往城墙墙面的通道,但是普洛森人还在开门的机械装置附近抵抗,需要一点时间肃清普洛森人的防御。” 王忠:“不用占领开门的机械机构,难道tnt还炸不开古代铁门吗?实在炸不开,你们可以把城门楼炸飞,只留下那扇门。” “诶?”雅科夫惊讶的看着王忠,“真要发送这样的信息?” 然而巴甫洛夫手下的参谋里已经有人拿出了手电筒,开始对城墙上的人打信号了。 没过一分钟,城门楼下面的门洞子里喷出一股浓烟。 紧接着浓烟中有两个人提着提灯跑出来,在夜空中画圈。 看来海军步兵对城门的爆破成功了,这下不用端掉整个城门楼了,好歹能给巴拉斯留下一些令人骄傲的历史。 这时候城内又传来两声非常巨大的爆炸声。 王忠:“这绝对是科曼达炸的,普洛森人只有在拆楼的时候才会投入这么多炸药。” 巴甫洛夫:“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把我画出的目标炸掉五分之一,只要炸掉五分之一就能严重干扰敌人的指挥和调度。” “只要炸五分之一就行了吗?你还真是给他们一个注满水分的目标。” “这叫留出冗余。”巴甫洛夫有些自得的答道。 王忠调转望远镜,看向今天第一伞兵师特遣队的目标。 转动望远镜只是情怀,其实王忠早就在俯瞰视角切到了红魔鬼的目标。 他看见红魔鬼们正在街道上鏖战,因为三座目标建筑之间的广场上,停着一辆四号坦克! 王忠当即想要怒骂普洛森人狡猾,偷偷把坦克运进来了,但紧接着他想起来以望远镜视角肯定看不到在楼底的四号坦克,自己怒骂坦克有点奇怪。 他只能看着第一伞兵师特遣队士兵们被坦克成片的放倒。 虽然伞兵们布设的烟雾,但是这辆坦克好像学到了王忠的战法,对着烟雾笼罩的街道,不断的扫射掐灭了偷偷溜过来的可能性。 这时候,王忠看到一队伞兵爬上了楼顶,探头看了眼下方的坦克之后,连着投出了三枚手雷。 王忠清楚打开看到第二颗手雷落进了坦克车长敞开的舱门里。 下一刻,坦克炮塔舱门中喷出一股浓烟,正在指挥的普洛森车长立刻也软瘫下去。 紧接着火从炮塔座圈那里冒出来,很快扩散到发动机舱。 还活着的普洛森坦克手接二连三的跳出坦克,四散奔逃。 而红魔鬼在这个时候发起了冲锋,王忠的视角看下去就是一大堆红色贝雷帽冲向三座目标建筑。 看来红魔这边也搞定了。 第42章 “不死大军”(补更14/81) 王忠确定三个突击目标都得手后,对巴甫洛夫下令:“虽然城门打开了,但是重型突破炮兵团天亮之后照常轰击城墙。突破口自然是越多越好。” 巴甫洛夫:“我就知道你会这么下命令,你就是想用203毫米的大炮轰塌点什么!” 王忠哈哈大笑。 ———— 巴拉斯,皇宫。 巴拉斯国王图特卡,正在谒见大厅来回踱步。 终于,普洛森全权大使施密特带着一小队身穿普洛森军装的士兵进入了大厅。 图特卡立刻冲上去,对着施密特大喊:“敌人在攻城!在攻城!你们承诺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做到!” 施密特笑了:“安特人这么快抵达这里,也不是我们的责任啊,是您的部队完全没有抵抗,您这么多年一直纵容自由军官团这些叛国贼,现在得到报应了吧?” 图特卡大喊:“我纵容自由军官团是因为想用他们来制衡从巴哈拉方向渗透过来的联合王国的影响力!而且这些自由军官团成员,在我的军官里面属于素质高的,带的部队不吃月亮糖,战斗意志坚定! “我才把这些部队放在了北边抵抗安特入侵的路径上,因为我知道,联合王国的陆军行动不了这么快!离开了皇家海军和皇家空军,联合王国的战斗力就会锐减,这又不是当年红色的龙虾兵横行的时候!” 图特卡顿了顿,补了句:“何况当年龙虾兵我们也打败过!” 施密特摇头:“你们打败的是少量的龙虾兵,以及大量的巴哈拉部队。如果全是龙虾兵你们早就被并入联合王国属巴哈拉的范围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图特卡用力摆了摆手,“到底能不能帮我摆脱困境?我可是帮你们切断了安特得到补给的线路,你们在南安特能进展神速,至少有一半是我的功劳!” 施密特皱眉:“这个说法我不能认可,我想我们的将军们,以及陛下周围的专家们也都不会认同。 “等你被联合王国以及安特联手消灭,补给线恢复了,伱就会发现我军依然进展神速,很快我军就能自己切断这条从巴哈拉洋延伸过来的补给线。我们会占领阿巴瓦罕!” 图特卡嘴角颤抖着,憋了半天才大喊:“城破了我跑不了,你以为你能跑得了吗?安特人对你们普洛森人的仇恨程度,你不得好死!” 施密特笑着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露出里面的军装:“您知道我和我身后的空降猎兵为什么都换上了普洛森军装吗?因为按照国际法,我们算战俘。 “据我们所知,安特人对战俘还不错,他们甚至会用一些粗浅的手段‘感化’战俘,然后把战俘派进工厂替他们生产武器。 “所以很多被俘的我军军官都设法逃出来,并且南下进入了中立国。” 图特卡骂道:“卑鄙!” “您先别急着骂啊。”施密特笑道,“我给您带来的一个逃出生天的计划。从皇宫的密道逃往东边的山上,然后等汉莎航空派来的专机。这架专机会飞往中立国安纳托利亚,加油之后飞回普洛森。您可以在普洛森成立流亡政府,不承认敌人扶持的新皇帝。就像梅拉尼娅等国那样。” “流亡政府?”图特卡眯着眼,仿佛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施密特:“您要不喜欢这個称呼,也可以叫自由巴拉斯,就像那位达高将军的自由加洛林那样。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这个征服事实上存在! “等我们打到了阿巴瓦罕,迫使安特投降之后,我们就会南下解决巴拉斯的问题。我们的军队兵锋直指巴哈拉,联合王国失去巴哈拉之后,实力锐减!他们很快也要投降。 “想想看,到时候您将会成为整个次大陆的王!” 图特卡似乎被施密特描绘的这个美好前景迷住了。 但他马上想到一个问题:“密道?什么密道?我怎么不知道?” 施密特哈哈大笑:“您当然不知道,您的这座王城,当年建造的时候,因为您祖先不信任联合王国,就聘请的普洛森设计师。 “您的祖先要求设计师设计一条能瞒过当时联合王国在巴拉斯的所有眼线的密道。设计师做到了,以普洛森人的严谨精神做到了!” 说罢施密特打了个响指,一份设计图被拿了上来,在图特卡跟前展开。 图特卡眉开眼笑:“好,我们赶快跑吧!” “等一下,您应该先下令这座城市里的巴拉斯部队全都吃下月亮糖,然后再开溜。” 图特卡表情狰狞:“您说得对,可不能让这些入侵者过得这么舒坦!” ———— 225师歼击营的涡流开进巴拉斯城的时候,面前突然涌出来大量的巴拉斯士兵。 这些士兵面容枯槁,在阳光下看着就跟一大堆皮包骨头的骷髅似的。 他们呐喊着冲向打头的22501号涡流。 涡流的车顶机枪马上开火了 然而涡流毕竟是坦克歼击车,而且是为了坦克歼击这一个任务专门特化的车辆,用来压制步兵的火力就只有车顶一挺机枪。 相比之下t34普通型有两挺机枪,而t34w更是有车体、炮塔同轴机枪和车顶防空机枪三挺。 22501一辆车的机枪根本不足以组织黑色的“骷髅”浪潮。 歼击车开了一炮,100毫米高爆弹在人群中爆炸,一下子放倒了一大片敌人。但是更多的敌人就像不知道恐惧和疼痛一样冲向涡流。 涡流的炮手甚至看到一名巴拉斯士兵断了持枪的右手,武器完全掉地上了,他就一弯腰捡起了自己手臂,用左手高高举着,继续冲锋。 炮手惊呼:“这真的是活人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死军团?” 车长骂道:“混蛋!你没看到这些人流血吗?这特么就是磕了药的人类,人类被杀就会死!退一万步讲他们是怪物,怪物被杀也会死!开火!” 车长喊开火的同时,装填手完成了高爆弹的装填,大喊:“好!” 炮手再次开火。 炮镜里炮弹在密集的人堆中爆炸,把很多缺胳膊断腿的倒霉蛋轰上了天空。 身体的碎块和血雨哗啦啦的落下,但巴拉斯人还是悍不畏死的冲锋着,就像不死大军一样。 炮手:“我们的火力阻止不了这些人!要不我们后退吧!” 这时候编号22502的涡流开到了1号车旁边,对着冲来的“尸潮”就送上一发高爆弹。 整个街道上再次血肉横飞。 这时候敌人已经冲到了一百米的距离,他们竟然举起手中的武器对着涡流开火了。 可惜准头什么的实在不够看。 还有人在100米的距离上就对涡流扔出了手榴弹,结果手榴弹落在了涡流前方几十米的地方,炸出一股泥巴组成的柱子,什么伤害都没有造成。 22501的车长安抚炮手:“看!敌人根本没有战斗技巧,步兵的波波沙开始射击他们就抓瞎了!” 话音刚落,两辆涡流旁边的二层楼上,重机枪开火了——这是一挺安特大量装备的轮式马克沁机枪,带水套的那种,射击的时候声音沉闷可靠。 机枪开火的同时,伴随士官手上的波波沙也开始扫射。 密集的火力向着巴拉斯人的密集队形扫过去,战斗似乎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似乎在考验安特远征军的火力投送能力,投送不够就会被一脸狰狞狂笑的巴拉斯士兵冲到脸上,用枪托砸碎脑壳子。 突然,一辆t34从巴拉斯队形中段冲出来。 那里应该有一条横街,坦克就是走的横街。 坦克顶上坐着好几名巴拉斯人,他们全都拿着长柄大片刀,疯狂的砍杀坦克周围的嗑药巴拉斯士兵。 22501的车长透过车长观察窗都看呆了,但是仔细想想也没人规定坦克上的坦克骑兵不能挥舞长柄大片刀啊。 (其实赛里斯常见的叫法,叫青龙偃月刀无雕花版) t34如入无人之境,不一会履带上就全是血肉,钢制履带的缝隙都塞满了,负重轮上也糊了厚厚一层。 负重轮和负重轮之间那个近似三角形的区域,现在全是碎肉。 t34坦克还在不断的甩尾,每一次甩尾就能把一大票嗑药的巴拉斯士兵甩到墙上去。 坦克的三挺机枪也在开火,但是在如此多的人中间好像机枪的火力已经不够看了。 而坦克背上的长刀手都杀红了眼,裤子已经全部是红色,衣服也红了大半。 突然,一把长刀被人抓住了,一瞬间的功夫长刀手就被拉下坦克,下一刻他的断手就飞起来,还拿着长刀的木柄,而刀却不见了。 敌人好像在啃食他一样,很快就看到肠子一样的东西被扔起来。 22501的车长看到这一切,大声说:“我知道所谓的食尸鬼传说是怎么回事了!指挥部!我知道食尸鬼传说怎么回事了!我的天呐!难怪古代人看到这一幕,会说这是复活的死者大军呢!这一切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命令:“别管这些了,冲上去,用履带碾压他们!敌人的智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用燃烧瓶来反装甲了!冲上去!” 第43章 地狱 王忠这边,他一直在用自己的外挂观察战场。 这一次冲进城的坦克基本都带了无线电,然后远征军司令部就在城外,直接能呼叫到坦克,于是王忠就获得了视野。 虽然不是亲自看到没有高亮,但就城里的情况好像也不需要高亮。 上次王忠看到这样的场面,还是在《求生之路2》游戏里。 他想了想求生之路2里应对这种情况最好的方法,一拍大腿对巴甫洛夫说:“我们有没有喷火坦克?” 巴甫洛夫:“有,但是你昨天制定计划的时候禁止我们在攻城战中使用可能会造成大量平民伤亡的喷火器和毒气弹。” 王忠:“现在可以用了!上喷火坦克,喷射的时候注意不要喷到房子!” 巴甫洛夫一脸困惑:“为什么突然要上喷火坦克?城内只是报告有大量敌军士兵发起决死冲锋而已啊,用机枪和高爆弹不就够了?” 也是,巴甫洛夫没有外挂,王忠想,他只能从得到的报告上总结情况,估计没想到城内状况这么糟糕。 这时候无线电通讯那边突然有通讯员大喊:“报告,前线坦克指挥官下令坦克冲上去用履带碾碎敌人。” 巴甫洛夫这才皱起眉头:“这个命令不合理吧?城市巷战中坦克已经和敌人步兵保持距离,并且始终处于我军步兵的保护下。” 王忠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51军的坦克指挥官下达了正确的命令,现在城里的情况用坦克车身去撞、用履带去碾压应该是正确的。” 巴甫洛夫眯着眼睛:“你知道城里的情况?” 王忠:“我猜的,我是说,前线指挥官看得比我们清楚,他会这样下令肯定是前线的状况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可你刚刚的发言明显就是‘我知道城里什么状况’的发言。”雅科夫插嘴道,“这点我同意参谋长。” 这时候波波夫上前,拍了拍雅科夫的肩膀:“你就当是圣安德鲁的天使告诉将军的吧。” 王忠强行转移话题:“出动喷火坦克,光靠履带效率太低了。” 巴甫洛夫也不再疑问,直接转身去拿电话。 这时候艾米莉亚靠过来,在王忠身边小声说:“我刚刚在旁边观察,你看起来在发呆,但每次发呆之后你的表情就变得更加凝重,我还发现每次无线电那边和前线的坦克建立联系,你就会发呆。” 王忠侧头靠近艾米莉亚,小声道:“巧合罢了。” 艾米莉亚摇摇头:“我怎么觉得不像呢?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你和我……是同类。” 王忠大惊,声音差点都没绷住:“我不是魔女!” 如果有的选,我选择走红祭司路线! 艾米莉亚:“我没说伱是魔女!我的意思是……你们不也有祈祷手吗?祈祷手和我就是同类啊。你们还有那个……对,音阵大师……所以你也是音阵大师?听到了城里的情况?” 王忠心想对啊,自己这個能力,确实和彼得修士的音阵大师能力很像,难道说,只是这个能力,以我自己方便认知的形式表现出来了? 可能我这个把敌人高亮的能力,到了普通安特人身上,就是敌人脑袋上都有恶魔的角? 有可能啊! 那和部下建立直接联络就能看到部下周围的情况,就可能体现为天使传音之类的。只是我是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我熟悉即时战略游戏那一套,就给我整成这样了。 王忠正思考呢,耳朵里飘进艾米莉亚的声音:“你看,你又出神了,又发现前线出什么事了吗?” 不,这次没有,真的只是出神。 这时候巴甫洛夫拿着电话听筒说:“喷火坦克已经出动!但是开到前线还要半小时,我正在安排沿途部队让路。” 王忠:“做得好,让进城的部队再坚持一下。” 根据迈尔·阿普杜拉的情报,皇宫外城区应该有十五万巴拉斯部队,加上换皮的普洛森军队,可能有十六万甚至十七万人在守外城。 如果这十五万巴拉斯部队全磕成这样了,那就算上喷火器也要杀上一段时间。 但这种无脑的冲锋,对冷兵器时代的封建军队可能很有效,但王忠手下的盟军不可能被这样打败。 王忠问雅科夫:“你觉得巴拉斯王图特卡现在让部队发动这种决死突击是什么意图?” “诶?杀伤我军……不是吗?”雅科夫疑惑的问。 王忠摆了摆手:“杀伤我军只是直接目标,他希望通过杀伤我军达成什么间接目标呢?他肯定守不住城……” 随着王忠陷入思考,他的声音也低下去,话语就此中断。 这时候艾米莉亚说:“也许图特卡疯魔了?” 王忠:“如果是那样就更简单了,没有大臣会追随一个疯魔了的君主。但我总觉得有别的意图……他命令部队嗑药,会不会是为了拖延时间做什么事情?比如启动巴拉斯宫殿地下的巨大战斗石像什么的。” 艾米莉亚眯着眼:“你乱七八糟的书看多了吧?这是联众国的惊奇才会有的内容?” 这个时代还没有科幻这个说法,但是已经出现了刊登科幻的杂志,以美国的惊奇故事杂志为代表,所以也会把惊奇故事上面融合了科学最新发现和各种烂俗玩意儿的叫惊奇。 王忠看着艾米莉亚:“你怎么会知道惊奇故事杂志?你不会也看了很多吧?” “我才没有!”艾米莉亚声音都提高了,看来她确实看了不少期惊奇故事杂志。 虽然再逗艾米莉亚可能可以欣赏她红温的样子,但现在还在打仗,王忠强迫自己回到了刚刚的话题。 他说:“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肯定不会有这么范特西(幻想)的展开,我觉得国王会不会是要跑路?” 本杰明上校马上说:“不可能!我们掌握了王城所有的图纸(唯独少了普洛森工程师的那份但军情六处不知道),所有的出逃路线都被我们的特工封堵了。” 王忠:“根据迈尔的情报,昨天巴拉斯皇宫特务,在普洛森宫内省特工的带领下在城内进行了大搜捕。说不定你们特工已经被干掉了。” 本杰明皱起眉头:“确实有这样的可能。但是就算国王逃出了王城,他们要离境还有很多麻烦。 “各部落已经决定要支持皇弟了,他们不会让国王通过自己的控制区的,对于国王图特卡来说,所有的路都已经堵死了。” 王忠:“不,还有一条路,他可以从空中走。” 本杰明摇头:“不,机场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不可能的。” “不一定要机场,普洛森人的运输机可以在笔直的高速公路上起飞,他们的飞行员都接受过在高速公路上起飞的训练。”王忠快步来到地图前,在上面寻找比较笔直的公路—— 巴甫洛夫忽然一拍光头:“等一下,我想起来情报里有提到,普洛森人援建了一条高标准公路,位于王都巴拉斯城到国王的避暑山庄之间!” 参谋长快步到地图前,很快就找到了这段路:“看,在这里!刚好有一段是笔直的!” 王忠:“立刻派出部队——草,我们远征军没有步战用的半履带车和侦查用的摩托车!” 巴甫洛夫:“有缴获的!缴获不少摩托车呢,特别是在河谷大桥,缴获了很多被扎破车胎的摩托车,我们修好了其中一部分。” “好,立刻组织摩托车队,绕过城市,甭管有没有碰到出逃的皇帝,先控制了这段路再说。”王忠大手一挥,“快!” ———— 与此同时,巴拉斯城内,喷火坦克开上了前线。 喷火坦克和单兵喷火器的区别非常明显。毕竟发射装置的重量和出力都大不一样,火力持续性也完全不同。 一道长长的火龙直接横贯整个街道,点燃了路上碰到的一切,那些嗑药的巴拉斯士兵一下子就从“骷髅兵”变成了“火焰骷髅兵”。 兴奋剂也没有办法让他们抵抗火焰灼烧带来的神经抽搐,剧痛也击穿了兴奋剂的屏蔽,让这些“不死战士”嚎叫起来。 结果整个场面反而变得更加恐怖:一大堆着火的骷髅在手舞足蹈的同时哀嚎。 22501号涡流的车长看着这幅景象,默默的在身前画了个东圣教符号,低吟道:“这简直就是地狱的景象。圣安德鲁在上,请赐予我勇气与坚定的信念,以对抗这恐怖的景象。” 涡流的其他成员听到车长的低吟,也在身前画着符号,低声吟诵。 尽管制造的景象非常恐怖,但喷火坦克在虐杀这样扎堆的敌人方面确实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火焰过处所有敌人无一幸免。 有敌人还残留了一些意识,知道跳进水里灭火,于是很快街上的水晶就全都堵上了,下水道入口也被堵死。 有人慌不择路冲进了房屋,于是一幢幢房子燃起大火。 逃避大火冲出房间的平民又被已经杀红了眼的嗑药士兵发现,抓住虐杀。 阿鼻地狱的景象在城区扩散开来。 第44章 巴拉斯国王的末路 巴拉斯城郊外,一座破败的教堂内,圣坛的基座突然缓缓移开,露出了一条狭窄的密道。 先出来的是一把mp40冲锋枪的枪口,紧接着身穿空降猎兵军装的普洛森人钻出了密道口,立刻占领了教堂石头长椅背后的位置,摆出警戒状态。 接着又出来了几名猎兵,占领了出口旁边最适合防守的阵位。 然后普洛森全权大使施密特才钻出地道,拍了拍大盖帽上的灰尘,郑重其事的戴在头上。 图特卡国王在施密特屁股后面探出头,想要爬出地道,却因为身体过于肥胖被卡在地道里。 他努力了几次,结果还是被卡得动弹不得。 “这个出口也太小了,怎么不做得和密道一样宽啊!不对,密道也很窄啊!你们普洛森人不是以严谨著称吗?怎么没考虑到统治者会心宽体胖?”图特卡国王嚎叫着。 施密特摇摇头:“把他拽出来!后面的也用力推!快!” 于是本来处于戒备状态的两名空降猎兵收起武器冲过来,拽着国王的手和衣服,用力拽了一波——结果国王纹丝不动。 施密特:“要一起用力,我来喊号子,一二——起!” 精壮的空降猎兵一起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把国王啵的一下拽出来。 两名出力的空降猎兵失去平衡,和国王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被国王堵在后面的空降猎兵们这才一个个钻出地道,皱着眉头看着倒在地上还在喘气的图特卡国王。 施密特疑惑的问:“你们怎么这么表情?” 空降猎兵之一答道:“我们在后面推他,结果他放屁了,那个屁真是前所未有的臭,我怀疑他的消化系统已经只剩下一些腐肉了。您看看,我衣领上的雪绒花都蔫了!被这個屁熏蔫了!” 施密特看向雪绒花,发现白色的花瓣确实不是特别精神,但是不知道是被屁熏的还是单纯采下来的时间太久了。 “好啦,别管这些了,把陛下拉起来,我们还有很多路要赶。汉莎公司的飞机应该降落了,但是我们还要走一百公里的山路,才能到那一段笔直的可以当飞机跑道的公路。 “好消息是,这段路全是我们普洛森修建的高标准公路,一百公里很快就走完了。” 说完施密特看向空降猎兵的队长:“附近应该有藏好的卡车,他被伪装成运南瓜的车,去把车开出来!” 图特卡国王:“南瓜!我喜欢吃南瓜!” “这就是您的庄园专门为您种的,为了在巴拉斯这个气候种出南瓜我们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呢!”施密特得意的说,“普洛森的科学技术值得信赖!” 图特卡国王连连点头:“值得信赖,值得信赖!那我们现在就吃南瓜吗?” “不。我们要坐这辆运南瓜的车逃走。” 就在这时候,去开车的队长冲进教堂:“安特人来了!在山脚,马上就要到了!” 施密特大惊:“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不应该啊!快,你们去依托教堂外墙防守,一定要把他们阻止在教堂前!” 说完他一把抓起图特卡国王的手臂:“您跟我走吧。” 然后他不由分说拽着国王就往外走。 “你等一下,等一下啊!”国王大声喊,“我的手!我的手快被你扯断了!我会摔跤的!你慢点啊!” 施密特根本没在意国王的哀嚎,拽着国王出了教堂,来到卡车面前。 这时候守在教堂外矮墙上的空降猎兵开火了,冲锋枪对着山下扫射。 一辆明显缴获的普洛森三轮摩托中弹,车头一歪撞到了路边的石头,驾驶员摔下车,但车斗里的机枪手用机枪还击起来。 只有冲锋枪的空降猎兵立刻被压制。 机枪子弹不断从施密特头身边飞过,接二连三的打在了卡车车厢的后板上。 施密特拉开后板,子弹就打在了车内的南瓜上,崩出来的汁液溅到他脸上。 “上去!” 图特卡国王一看卡车的高度,立刻哭丧着脸:“您看我能上这么高的车斗吗?我垫一个人也爬不上去啊。” 施密特立刻招呼在想办法还击的空降猎兵:“过来!把他扔上车!” “不,用扔也太过分了吧?” 然而空间猎兵不管这么多,直接过来抓着图特卡国王就往车上丢。 国王发出惨叫,落在南瓜中间,好在他一身肥肉缓和了冲击。 “施密特!我要跟普洛森皇帝陛下告状!你等着!” 施密特自己也跳上卡车,对外面的猎兵喊:“释放烟雾掩护我们出去,阻挡安特人追兵!” “是!”空降猎兵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即将被困在这里,要么战死要么被俘,而是敬了个礼就执行起命令。 烟雾弹扔出来,白色的烟雾迅速遮断了教堂前面的公路。 施密特关上后挡板,对驾驶室喊:“出发吧!快!让安特人追上来我们都完了!” 南瓜卡车立刻启动,借着烟雾的掩护冲出了教堂的院子,沿着公路疾驰。 卡车刚开出去两百米,一辆三轮摩托冲过了烟雾,直勾勾的向着卡车追来。 接着第二辆,然后是一辆明显不是普洛森风格的吉普车——联众国的威利斯吉普! 三辆车风驰电掣的追向卡车。 施密特扭头催促:“开快点!快啊!” 驾驶室的普洛森士兵喊:“油门踩到底了!没法再快了!这是一辆卡车!不是竞速车辆,全权大使阁下!” 施密特骂了一句,拔出鲁格手枪对着后面开了一枪。 结果摩托车车斗里的机枪手立刻用机枪还击,哒哒哒的扫射。 也就是摩托车十分颠簸,机枪也打不准,不然图特卡国王和施密特大使就为国捐躯了。 施密特正要继续还击——是的,用小手枪还击机枪,结果差点被南瓜绊倒。 他灵机一动:“是这些伪装用的南瓜!快把南瓜扔掉!不然我们开不快!” 说着施密特拿起一个南瓜,向着后面扔下去。 南瓜直接在路面上摔碎了,里面的汁水洒了一地。 三轮摩托车开上去立刻就打滑了,整辆车像喝醉了酒的安特人一样疯狂扭动。 但是安特驾驶员居然稳住了! “尝尝这个!”施密特又扔了一个南瓜。 这个南瓜没有摔碎,沿着公路一路狂奔,像个轮胎一样冲向摩托车。 安特车手正晃悠呢,看到迎面飞来的南瓜直接一甩车头。 摩托车滋啦一下往旁边拐过去,冲出了路面没影了。 施密特大笑起来,继续扔南瓜! 第二辆摩托车为了躲避南瓜,直接撞到了路边的路牌,摩托车和车斗之间的连接被路牌滋啦一下切断了。 摩托车手眼疾手快,直接把脚踩进了车斗里,用自己的大胯当做车和车斗的连接处。 施密特都看蒙了:“你们安特人尊重下物理规律好不好?” 图特卡国王把一个南瓜塞进施密特手里:“快呀,继续扔啊!” 施密特一甩手,南瓜飞出去。 结果最后一辆车是个威利斯吉普,南瓜在吉普车头上撞了粉碎,吉普车屁事没有! 是的威利斯吉普就是这么耐用! 车上的安特人低着头,把挡风玻璃也放下了,似乎这样就能减少吉普车的阻力。 施密特继续狂扔南瓜,结果吉普车硬吃十几个南瓜依然一点事没有! 施密特也发了狠,一脚踹开后挡板,让把南瓜稀里哗啦全推下去。 结果吉普车平安的越过了南瓜砸出来的黄色区域。 施密特往后一伸手,抓了个新的南瓜——这南瓜可能坏了有点软。 图特卡:“别啊!这是我的脑袋!” 说时迟那时快,最开始冲出道路的摩托车从斜刺了杀了出来,借着路边的石头高高飞起,车头的轮子直接干进了南瓜车的车斗。 摩托上的安特人一个飞扑,把施密特扑下卡车,两人在地上连续翻滚。 滚到最后,安特人先站起来,给了施密特一拳。 “罗科索夫将军让我向伱问好!” 同时,用驾驶员大胯连接的摩托车也绕到了前面去,截停了卡车。 被南瓜汁涂成黄色的吉普车也在卡车后面一个甩尾停下来。 图特卡国王的逃亡之路就这么结束了。 第45章 罗科索夫将军与俘虏们 9月8日1730时,巴拉斯城外,安特远征军司令部。 王忠早早就通过俯瞰视角发现巴拉斯国王图特卡和普洛森帝国全权大使施密特被押过来了。 他很自然的走到地图跟前,摆出一副心系城内战况的架势。 这段时间王忠越来越理解地球的某位五星上将的做法了,形象和宣传非常重要,决定了你能拿到多少资源,分到多少功劳。 地球的那位五星上将就愣是靠宣传步步高升,而相应的打仗更厉害的小乔治巴顿就直到死还是四星上将。 可惜王忠不抽烟,不然就可以拿个烟斗来彻底的效仿一下那位“五星评论家”了。 大门哗啦一下打开了,派去追击逃跑国王的突击队押着一胖一瘦两个俘虏进来了。 瘦俘虏一身普洛森军装,黑不溜秋的配色看着和巴拉斯的地理环境格格不入。 王忠一脸惊讶的扭头,看到两人后惊呼:“真的在那条公路上抓到这两人了?” “是的。”带队的海军步兵上尉敬礼,高声道,“将军您的神机妙算真厉害,我们到的时候刚好碰到他们出逃!” 王忠:“哈哈哈哈,我没有什么神机妙算,我只是作出了合理的逻辑推理罢了。确定敌人会在这条公路上等飞机的还是巴甫洛夫参谋长呢。” 巴甫洛夫:“我只是熟悉战场的地理资料,刚好想起来普洛森人承建了这条公路而已,主要还是将军判断出了敌人的动向。” 王忠不客气的把恭维收下,然后优哉游哉的踱到了施密特——好吧现在理论上王忠还不知道这个德国人叫施密特,总之他踱到了这家伙身边。 “我怎么不记得普洛森在巴拉斯有正规军啊?” 施密特笑了笑,用相当标准的安特语回答道:“我们是驻巴拉斯使馆人员,奉命营救巴拉斯国王到普洛森建立流亡政府。” 王忠:“哦,这样。你是个上校啊,这個行动的级别很高嘛。” “当然。”施密特回答,“我们很重视巴拉斯的国王图特卡陛下。” 王忠:“你们从什么路径出的城?” “一条古代的地道,是当年负责建设巴拉斯王城的普洛森工程师留下的,相关设计图只保存在我们国家的宫廷档案馆里,所以联合王国的诸位并不知道这些。”说着施密特看向了联合王国的诸位。 本杰明上校和几位联合王国军官面面相觑。 王忠:“很好,你们差点就成功了。那么敢问这位上校大人,怎么称呼啊?” “您可以叫我弗朗茨。” 王忠一挑眉毛。 施密特立刻改口:“当然,这次任务我一般以施密特的名号行动。” 王忠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微表情露馅了,暴露了自己知道这人叫施密特这件事。 但是他决定继续装:“哦,这样啊。那您的本名叫什么呢?等将来我军攻入普洛森境内,你如果在战俘营表现好,我们可以尽量不伤及您的家人。” 施密特一脸难以置信:“您说什么?” “当我们进入普洛森境内的时候,会善待那些在战俘营表现好的普洛森战俘的家人。”王忠重复了一次自己的话。 施密特大惊:“您是不是很久没有关注国内的战报了?我们现在正在高歌猛进……” 王忠:“对,按照我们的计划高歌猛进。赛里斯有个非常著名非常经典的战术叫诱敌深入,不知道你是否清楚?” 施密特一脸不信:“你是想说我们高歌猛进是你们的计策?接下来伱是不是要说去年你们在战场上那悲惨的失败也是计划?” “那些不是,我是说,夏季和秋季的那些不是。但冬季那次是。”王忠两手一摊,“当时我制定的计划就是后退到首都前面,拉长你们的补给线,配合泥泞季节彻底切断你们的补给。然后反击。我觉得执行得还不错。” 施密特的表情严肃起来:“你是想说这次也是你的计策吗?” “是啊。”王忠点头,“和上次一样的计策。当然你肯定不信,但是我问问你,从今年五月开始,你们进攻那么顺利,那除了滨海方面军之外,还包围了我们多少部队呢?” 施密特嘴巴张开又合拢,像只金鱼。 王忠:“没有了,你们没有再包围歼灭我们一支部队,因为这些部队都有序的撤走了。当然你们还是击溃了一些部队,但这些部队到了后方又能重新恢复建制。 “就算以你们统帅部那些注水的战报来看,今年你们歼灭的安特部队比去年同期少多了。” 施密特说不出话来。 王忠弯下腰,凑近他,用一只手在他面前比划:“等到今年的泥泞时期,你们的状况会比去年更好,但这次补给线更远了,还要经过安特基础设施最差的南安特。 “而那个时候,我们会用夏季秋季战役跑掉的部队在整条战线上发起反击,你们不得不各处分兵,而进攻阿巴瓦罕的部队得不到足够的增援也得不到足够的补给,又连续作战,筋疲力尽,装备损失巨大……” 王忠忽然把张开的五指握拳。 “我们会包围它,然后消灭它!” 施密特摇头:“不不,你的计划不会那么顺利的,而且陛下的决心很大,就算你们全线进攻,陛下也会从国内调来更多的部队。” “他不会的!因为盟军的全线反攻也要开始了,整个地中海都会燃烧!巴尔干会像蓄势待发的火山!而皇家空军会轰炸你们的西墙防线,皇家海军的舰炮也会像快车一样每天准时炮击——你们会腹背受敌!” 王忠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你们会在安特,遭遇耻辱性的大败,盟军会突然发现,你们只是一只纸老虎。雅科夫,把我写的那本小册子扔过来!” 雅科夫立刻从桌上那一叠小册子里抽出一本扔过来——这是王忠担任苏沃洛夫军事学院院长的时候写的诸多小册子之一,主要论述敌人为什么必将失败。 王忠把小册子扔到普洛森人面前的地上,对海军步兵说:“给他松绑,让他能看书。” 海军步兵立刻给施密特松绑,并且推了一下他的背脊,让他整个人扑在王忠的小册子上。 王忠则转向巴拉斯国王:“国王陛下,您好啊,您也要像普洛森的全权大使阁下那样顽冥不化吗?” “不不不,我立刻说我的全名。” 然后肥胖的国王吐出了一大串名字,长到王忠这个准安特人都懒得记。 王忠打了个响指:“让迈尔过来。” 很快迈尔·阿普杜拉就带着米斯塔法过来了,看到国王陛下的背影的瞬间,迈尔双眼就喷出火焰:“这个混蛋!” 他冲上来,一脚把国王踢翻在地,然后抓着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把项链的吊坠拉出来:“看看这个!这是一个孩子的手指骨!我看着他饿死在村庄门口的树下,我当时很愤怒,冲进村庄想要质疑这些看着孩子饿死的恶棍!然后我发现,全村都快饿死了,他们真的没有粮食去救这个孩子了! “全村人,都快饿死了!每一个孩子都皮包骨头!所以我埋葬了那位可怜的孩子,把他的手指取下来,我发誓要把手指带到造成这一切惨剧的人面前!就是你!” 王忠一下子就共情了迈尔,于是说:“把这位国王交给你处理了,迈尔。不对,他已经不是国王了。” 迈尔犹豫了一下,这才收起手骨站起来:“不,这不是我个人的复仇。他必须被公审,然后吊死!” 说着迈尔看向王忠:“我们必须接受另一位国王吗?” 王忠开口前,艾米莉亚抢白道:“安特也有国王呢,我是说,皇帝,还是你的老师的义妹。有国王没什么不好的,迈尔·阿普杜拉,国王也可以是明君啊。” 王忠轻轻把挡在自己面前艾米莉亚推开,对迈尔说:“你可以把所有的道路都试一试,选最好的一条。在那之前,先把本领学到,军队练起来,这样将来你们可以把选择权握在自己手上。” 迈尔瞪了一眼艾米莉亚,点头:“您说得对。” 这时候图特卡国王哀嚎道:“不要审判我!不要审判我啊啊啊!我可以禅让,可以退位!联合王国的诸位,我什么都做,我再也不想抗拒你们了!” 说着他匍匐在地上,向着艾米莉亚的脚爬来,看起来打算亲吻艾米莉亚的鞋子。 艾米莉亚一脸厌恶的向后退,远远的拉开距离。 王忠:“他恶心到我的朋友了,把他带下去,等待巴拉斯人民来决定他的结局!” 马上海军步兵上来把胖成球的图特卡王拖走了。 国王的哭嚎在离开司令部后很久还能听得到。 等终于听不到国王的动静了,施密特站起来。 海军步兵立刻上前要按住他,但王忠挥挥手:“不,不必了。” 然后他走到施密特跟前:“有什么见解吗?你的安特语应该能让你看懂吧?” 施密特咬着嘴唇:“我要想一想,我要想一想才行!不对,我要看今年年底你会不会得逞!” 王忠:“好,把他带下去,让他好好想。顺便给他一本世俗派圣典,让他好好看好好想。” 王忠挥了挥手。 第46章 登高 9月9日,城内还有零星的战斗,大部分是穿着巴拉斯军装的普洛森人还在抵抗。 巴拉斯守军已经一个人都不剩了。 活过昨天战斗的人,今天全都自己倒下了,因为昨天他们吃的量,其实已经没救了,盟军不做任何事情他们自己也会死掉。 少数体格特殊没死的,也因为耐不住痛苦,用手里的武器自尽了。 中午1100时,王忠坐着自己的422号坦克进入巴拉斯城外城区。 昨天他就通过俯瞰视角看过外城区的惨状了,但是今天实际用肉眼看到,还是让他大受震撼——看来俯瞰视角真能大大降低血腥度。 可能是因为俯瞰下去,就会有一种超然一切的感觉,玩即时战略游戏的时候,就算打了血浆补丁、血腥画面做得非常细腻逼真,玩家也不会有太多的感受。 然而用第一人称看就完全不是这样,尤其是空气中还有极为浓烈的焦臭味,更增强了整个场景的真实感。 王忠听见耳机里传来车体机枪手的呕吐声——那个位置本来应该是机电员,但是现在的安特根本没办法给每辆坦克配一个机电员了,所以改成了纯管机枪的机枪手。 422号车的机枪手还是個新兵,大概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吐了不怪他。 不过和上半身在外面的王忠不同,坦克其他成员纷纷开始抱怨:“该死,阿廖沙,现在全车都是你呕吐物的味道。” “对不起!” “待会我们停下的时候,你赶快弄桶水来冲一下!” “是!待会我就去弄!” 王忠:“好啦,别苛责新兵,眼前这场面太惨了,我都受不了。坦克暂时不会动,阿廖沙你下去,找个看着顺眼的尸体撒泡尿,应该就不会再怕了。” 炮手疑惑的问:“咦?是这样吗?我听说是要自己打死的敌人尿了才有用啊!” 不是,这个传闻已经传这么远了吗? 王忠转念一想,不对,225师的坦克歼击营跟着一起来了,他们会把这些传闻全散布开去。 坏了,以后坦51军怕不是也会染上这个毛病——不对,是获得这个传统。 王忠想这些的时候,阿廖沙爬出战位,结果一出来看到更惨烈的景象,立刻开始干呕,黄白色的液体滴滴答答的落到履带旁边的地面上。 一股胃酸的腥臭混进了烧焦尸体的臭味里,让王忠皱起眉头。 王忠:“刚刚用潜望镜看冲击力没有直接看到强对吧?” “是的。将军您怎么看到这个景象,还面不改色?” 王忠:“因为我已经见过了,见得很多了,习惯了。” “真厉害啊,您,我想变成您这样。”新兵阿廖沙说。阿廖沙是昵称,他的大名和王忠一样,都是阿列克谢,在安特这种同名的情况很常见,为了区分一般会加上父名。 但是在422车上,并不会有这样的困扰,因为大家都用“将军”称呼王忠。 王忠看着眼前的景象,摇了摇头:“阿廖沙,你不用因为看到这幅惨状会呕吐而自责。这是正常的,看到惨状无动于衷的我才是异常。我们今天奋战,就是要让我们的孩子,作为正常人长大。 “将来我的儿子,看到这幅景象,也会疯狂的呕吐,我会大声叫好,因为这就是我奋战的意义。” 坦克车的内线通讯里一片寂静,不对,是整个坦克分队的通讯都一片寂静。 王忠这才想起来自己开着无线电。 完了,这要是和平年代,那些vup做直播的时候来这一出,什么“忘记关麦发表演说”,肯定要被人质疑是剧本了。 但是现在没有人质疑,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王忠的话,就连本来在旁边休息的海军步兵也安静下来,抿着嘴看着王忠。 王忠:“阿廖沙,做你该做的事情。” “是,将军。”阿廖沙跳下车,开始寻找看着顺眼的敌人。 炮手打开t34w的侧舱盖,也探出头来,他马上就皱起眉头:“天呐,果然和瞄准镜里看到的不一样,真可怕。” 王忠点点头。 这时候一名巴拉斯老妇人出现在坦克旁边,手里捧着个空盆子,一边晃动盆子一边祈求着什么。 王忠:“给他一块面包。” 炮手马上拿出坦克里储藏的面包,作出要扔的姿势,于是老妇人高高的举起盆子,甚至踮起脚。 显然她非常渴望这块面包。 旁边的海军步兵一个健步跳上坦克,把面包从炮手手中接过来,放进老妇人的盘子里,还加上了自己的干粮。 王忠:“看吧,我们就是为了拯救他们,才发动进攻。” 这时候阿廖沙一边提裤子一边跑回来,还大声喊:“喂!我找了个穿巴拉斯军装的普洛森人!绝对是普洛森人!” 王忠:“好啊!快上来吧,我们要进王城了。” ———— 王城的情况比外面好不少。居住在王城里的不光是国王陛下,还有巴拉斯城内的贵族和部落首领们。 他们早早的就等候在王城入口两侧。 入口的大门似乎是被100毫米炮轰开的,干了这事情的涡流就停在大门里面的街道上,坦克手们正在和漂亮的贵族女孩聊天。 听到引擎和变速箱的声音,坦克手们立刻看过来,看到422号车背后的红旗的时候,所有人都一个激灵,扔下了贵族少女,整理衣装立正站好。 422号停在坦克手面前的时候,车长高呼:“将军您好!向您致敬!” 王忠:“你们好,向英勇奋战的你们致敬。不过记住我军的纪律,我们不允许对本地老百姓的女儿出手。” 马上有贵族少女说:“我们是自愿的将军!” 王忠:“不管你们是否自愿。不要犯错误,士兵们!” 不过王忠总觉得没什么用,安特人在这方面太放得开了,在国内作战的时候王忠就很为这件事头疼,因为人家伱情我愿自己也没法说什么,只能叮嘱本地教会的本堂神甫,万一有女孩子怀孕了就好好照顾人家,努力记下爸爸叫什么。 王忠叹了口气,对驾驶员说:“继续沿着道路前进,去看看国王的宫殿。” 422号车再次起步,沿着公路前进。 很快,宫殿出现在前方。 看起来国王的宫殿没有受到什么破坏,连那些好看的彩色玻璃也大部分完整。 一大群衣着华丽的侍者已经在宫殿门口等着了。 王忠的坦克刚停下,一位长须老者就在坦克前半跪下:“恭迎安特卡戎公爵大人!” 王忠:“免礼。” 他麻利的爬出坦克,看了眼站在这些华服侍者身后的海军步兵。 马上带队的步兵上尉就开口道:“全部搜过了,他们没有武器,大部分人也没有受过军事训练,手上没有玩枪弄出来的茧。” 王忠点点头,跳下坦克:“带我去王城的最高点,我要看看我们经过一天一夜激战拿下的城市。” 其实王忠要去最高点还有一个目的,今天9月9日,虽然是公历,但王忠想要登高,纪念一下自己真正的祖国——九月九日重阳节登高是传统嘛。 他刚说完,半跪的老者就站起来,殷勤的用安特语说:“请您跟我来,瞭望台就在不远处。” 大概五分钟后,在老者的带领下,王忠登上了王城瞭望台。 这果然是整个王城的最高点,连宫殿的屋顶都没有王忠现在的位置高,屋顶的瓦片全都清晰可见。 王忠向着南方远眺。 巴拉斯高原的主色调是绿色的和黄色混合,没有大漠孤烟直的苍凉,也没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丰饶。 王忠通过俯瞰视角,知道包括迈尔在内的一小群巴拉斯自由军官同盟的人刚刚走上瞭望台,便维持着瞭望的姿势问道:“迈尔,看看这高原,你觉得怎么样?” “美不胜收,将军。” 王忠笑了:“巴拉斯人眼中,自己的国家果然不一样。我虽然不喜欢这景色,但是这景色让我想起自己的故乡。” 他拍了拍腰间的盒子:“这里,我故乡的黑土地就在这里。总有一天我要打回去,谁也无法阻止我。” 迈尔没有做声。 王忠继续说:“你也要努力,把殖民者全都赶出去啊。” “我会的。”迈尔掷地有声的答道。 这时候,王忠忽然看见南边有烟尘,好像是一支车队从南边过来了。 他切了下视角,发现是联合王国陆军的车队,由布伦机枪车和戴姆勒轮式装甲车组成,正风驰电掣的向着巴拉斯城开来。 王忠切回肉眼视角,指着南方的烟尘,对迈尔说:“看,殖民者来了。不过现在他们是盟军。我们和普洛森的矛盾,超过了我们之间的矛盾,成为了主要矛盾。等战争结束,过不了多久老牌帝国主义就会现原形的。” 迈尔用力点了点头:“您的教诲我谨记在心,在战争结束前,我们会努力学习,掌握和他们战斗的方法。” 王忠:“很好,这件事情不要让艾米莉亚知道,她去迎接联合王国的车队了。” 迈尔:“当然,您放心好了。” 第47章 盟友之间 和迈尔等巴拉斯进步军官们的会晤结束后,王忠扔下422号坦克,坐了辆威利斯吉普回到了在城外还没挪窝的远征军司令部。 联合王国的车队已经到了,车队的布轮机枪车和戴姆勒轮式装甲车就停在院子里。 王忠跳下威利斯吉普,绕着这两款车转圈。 布轮机枪车,一种轻型载具,王忠穿越前玩英雄连2的时候就很喜欢出这玩意,便宜皮实输出还不错,最重要的跑得快,到处骚扰对手。 至于戴姆勒轮式装甲车,这玩意可是好东西,地球上带英自己就对这车好评如潮,盟军用过也都说好。 王忠对这辆车的认知,全部来自游戏,他对这车的印象是:快!炮也能打穿能遇到的大部分敌人的侧面。 一般来讲,在游戏高手手里,跑得快火力及格,就是好车。 王忠绕着两辆车不断转圈。 没办法,之前指挥第一机动集团军的时候,部队配了一大堆威利斯吉普和斯蒂庞克卡车,然后还有m3半履带车,所以缺步兵载具的问题王忠是一点没感觉到——因为就不缺。 现在指挥远征军,卡车都要用来运补给,步兵要么用腿,要么坐在坦克上,结果就是一堆问题。 远征军连之前在第一机动集团军当军马和消耗品的威利斯吉普数量都很少,摩托车更是一辆没有,要缴获敌人的摩托车。 所以现在看到联合王国的布轮机枪车和戴姆勒装甲车,王忠有点走不动道,就想马上在联合王国的军官们跟前摆个碗,开始讨口子。 他一边绕着两种车走,一边念:“真好啊真好啊。” 终于,艾米莉亚的声音传来:“你干嘛啊?像个没见过装甲载具的乡巴佬。” 王忠:“我有什么办法,我的远征军确实没有布轮机枪车和戴姆勒轮式同定位的车辆啊!我们连m3半履带车都没有! “我们的军工生产全在造坦克、歼击车、自行火炮还有卡车,没有生产力用来生产这种步兵前线载具。” 艾米莉亚不解的问:“你调整一下生产不就好了,你不是那个装备委员会的委员长吗?还是沙皇的干哥哥,下个命令的事情嘛。” 王忠摇头:“哪儿这么简单,前线坦克损失这么大,只能用新的坦克去填补缺口。我倒是想要加强前线的维修能力,减少每個月需要补充的量,但是没有足够的产业工人。 “我一直在努力开设各种课程,培训合格的维修技师,但我估计要到916年下半年,我们才能训练出足够多的技师,有效的降低前线坦克的损耗率。 “然后我们就可以腾出产能,来造步兵战车之类的东西。” 艾米莉亚盯着王忠看了几秒,忽然说:“你跟我诉苦,不会是想要联合王国援助你车子吧?” 王忠:“你要把这些车子都送我?太好了,雅科夫,喊人过来把这些车都开走!还有记得问问他们烧什么油,别灌错了!” 艾米莉亚:“你连这些都要抢吗?” 王忠摸摸头:“我寻思这是你们送的啊?” 雅科夫忍不住了:“将军,我们确实很缺步兵用装甲载具,但也没有窘迫到这个地步吧。而且……巴拉斯的战斗结束了。” 王忠盯着雅科夫,眨巴眨巴眼睛:“雅科夫,虽然伱是参谋专业的,但是需要你的专业意见的时候我会主动问的,其他时候你能不能少说话?” 雅科夫捂住嘴:“呃,我知道了。” 格里高利哈哈大笑,拍了拍雅科夫的肩膀:“知足吧,没让你掏粪去。” 王忠:“还有雅科夫,我昨天就觉得司令部的厕所有点脏了。”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雅科夫耸了耸肩,“我发现挑粪也没有那么难,而且只要操作得当,并不会弄脏自己。” 王忠看看接受了长官不合理命令的副官,有那么几秒钟想要撤回命令,但转念一想朝令夕改不合适,于是扭头对艾米莉亚说:“你出来是准备领我去和联合王国远征军军官会面的吗?” “对,这边请吧。”艾米莉亚做了个请的手势。 几分钟后,王忠见到了正在和巴甫洛夫交谈的联合王国军官们。 领头的人军衔王忠认不出来——他对在二战中表现欠佳的带英陆军军衔什么不太了解,但是他可以切外挂。 一秒钟后他伸出手:“理查德少将,你好。” 艾米莉亚瞪大眼睛:“我好像还没有跟你介绍将军的名字吧?” 王忠:“但之前我就知道从南边北上的联合王国陆军将军的名字和军衔了,我还知道他们的职务,看到这位的军衔之后,推测一下就知道应该是担任先锋的第五装甲师的师长。 “作为会师的军官,他的军衔正合适,如果来的是第五装甲师第一旅的准将,那显然有点看不起我,不是吗?” 在安特,准将很多情况下不被视作将军,所以派一个不是将军的人过来作为“会师”的先遣官,不合礼节。 艾米莉亚:“你……居然记得那些资料上的名字?我看你从来不看公文……” 巴甫洛夫:“我们将军确实不喜欢处理公文,但是他记忆力超群,在他还是师长的时候,他甚至记得每一个阵亡士兵的名字和军衔。” 王忠:“我现在也记得。” 说完他意识到,妈的记住整个方面军牺牲的人的名字军衔那也太可怕了,不太合适,赶忙找补:“我是说,我到现在依然记得去年在洛克托夫等地牺牲的士兵的名字。 “现在我已经是方面军级别的指挥员了,不太可能记住全部牺牲者的名字。” 艾米莉亚看着王忠,那表情已经写明了她不信。 不过艾米莉亚现在认为王忠和自己是同类,大概认为这是王忠的神秘力量,所以也没说什么。 理查德少将板着脸,端着架子,他这幅端架子的样子,倒是很符合王忠对联合王国陆军那帮死板僵硬的陆军将领的认知。 不过这位理查德少将身上的伤好像有点多,他一边眼睛戴着黑眼罩,左边的胳膊袖子是空的,而右腿裤管里露出一截假腿。 王忠:“乖乖,您身上居然有三处重伤吗?” “是四处。”理查德少将说,“我还被炮弹的破片打掉了一边的……额,蛋。” 王忠嘴巴张成o型,倒抽一口冷气:“天呐,那香蕉还在吗?” “完好无损。”理查德少将得意洋洋的答道。 王忠有点明白联合王国派这位来打前站的原因了,碰到这种“猛将”谁都得被震慑到。 而且王忠隐约想起来,好像在地球也有这么个将军,还被小约翰可汗做成了视频。 记得那个将军军事才能远远低于他口吐芬芳的能力,打仗基本就是个帮倒忙的。 那联合王国第五装甲师挺进这么慢的原因找到了! 理查德少将似乎误会了王忠的表情,以为自己的英武折服了王忠,于是高昂着头颅用通报的口吻说:“联合王国远征军司令官正在前来的路上,他希望您能先把巴拉斯国王陛下以及普洛森全权大使移交给我方。” “不行,巴拉斯国王陛下将由巴拉斯人自己审判,而普洛森全权大使已经被送去我们的战俘营了。当然,他招供的情报我们会按照盟约分享给联合王国方面。” “什么?”理查德惊呼道,“这不符合我们的协议。” 王忠:“我们的协议还要共同攻城呢,也没见你们遵守啊。” “那是因为你们没有等我们!” “我们马上攻城,巴拉斯国王图特卡都差点跑掉,如果当时我不当机立断,现在巴拉斯流亡政府已经在普洛森尼亚成立了。”王忠两手一摊,“到时候那位皇弟得位不正,头疼的应该是联合王国方面吧?我们安特目前在巴拉斯没有多少利益。” 理查德少将憋了半天,挤出来一句:“我会向联合王国远征军司令奥金莱克上将报告的。” 王总:“请便。” 理查德少将拿起放在桌上的军帽,怒气冲冲的走了。 王忠扭头问艾米莉亚:“你不跟上去吗?” 艾米莉亚:“我的任务是陪在你身边,而且,很快你就需要我的护航了。” 王忠:“什么意思?我要回国了?这段航程普洛森的战斗机飞过不来吧?” 艾米莉亚:“你还不知道?” 这时候巴甫洛夫过来,把一份电报塞进王忠手里:“别林斯基冕下的命令,要求在结束巴拉斯战斗之后,把部队交给我指挥。” 王忠瞪大眼睛看着参谋长:“那我干嘛去?” 参谋长指了指电报。 王忠这才开始阅读电报:“‘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我有个极为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所以才会以私人名义发送了这份密电。’” 王忠赶忙先看了眼最后的署名,果然是别林斯基,还没有写大牧首这个教职。 他继续阅读:“‘联众国境内,你获得了极高的声望,所有联众国国民,都希望见一面您这位力挽狂澜,拯救了安特的英雄。这对增加联众国对我们的援助极为重要。’” 王忠咋舌,剩下的内容他没有读出来,而是快速浏览了一遍。 他放下电报,看了看其他人:“好吧,我就去联众国一趟。” 第48章 公审图特卡国王 联合王国奥金莱克上将在9月11日抵达的巴拉斯城。 这时候王忠已经把司令部搬进了巴拉斯王城。不过他没有住进巴拉斯王的宫殿,而是占了贵族的一座庄园。 宫殿自然是留给自由军官同盟的进步巴拉斯力量。 奥金莱克上将抵达远征军司令部的时候,显然非常的生气,打进门双眼就在司令部里扫视,看到王忠之后直接就锁定了目标,然后大踏步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喊:“这和我们商定的不一样!” 他的喊的话王忠听不懂,因为联合王国老ld音太浓厚,但是艾米莉亚尽职的充当了同声传译。 本来雅科夫打算翻译的,一看艾米莉亚用悦耳的声音翻译了,就摸了摸腮帮子选择了闭嘴。 王忠把签署好的文件交给雅科夫,然后向后靠在从贵族那里缴获的皮转椅上,看着奥金莱克上将:“我的朋友,哪里不一样?” 艾米莉亚继续翻译。 奥金莱克上将听完怒吼道:“我们协商的是让皇弟成为新的国王,而不是建立一个共和国!” 王忠:“是让皇弟成为新国王啊?自由军官同盟的领袖迈尔·阿普杜拉也同意这点。现在的巴拉斯,需要一个国王来统合守旧派,等战争胜利,局面稳定下来,再逐渐进行经济改革,争取守旧派,最终实现……” 奥金莱克上将打断王忠的话:“这不就是你们世俗派在安特做的事情吗?这样复刻一遍真的有必要吗?” 王忠:“有必要,我们希望巴拉斯不再是你们的殖民地,我们希望巴拉斯的人民也能享受工业社会带来的便利,过上好日子,而不是为你们联合王国生产工业原料,被你们用剪刀差收割。” 奥金莱克上将瞪着王忠看了几秒,咬牙切齿的说:“你在盟友面前说这些真的好吗?” “为什么不能说呢?你们还能和普洛森结盟吗?”王忠两手一摊,“不不,现在普洛森才是主要的挑战者,打败它之前你们只能忍着。” 奥金莱克上将:“别忘了,你们一直在祈求我们开辟第二战场!以调动普洛森军队,减少伱们正面的压力!” 王忠:“对,但你们也没有开辟第二战场啊?你们甚至在马穆鲁克被普洛森人打得丢盔弃甲,要不是普洛森人没有补给了,运河已经是普洛森人的了。 “我不妨告诉您,如果明年你们再不开辟第二战场,收复加洛林,安特军队说不定会一路打到安特卫普。” 其实做不到,因为安特的后勤能力太差,地球这边巴格拉季昂行动的最后阶段另一位罗帅的军队已经筋疲力尽,所以才没有办法支援起义部队。 那之后地球上的毛子用了四个月才逐渐恢复过来,再次发动进攻。 后勤是普洛森的限制器,也是安特的。 但是事实如何,不影响王忠现在吹牛震慑联合王国将领。 奥金莱克上将哼了一声:“我听说安特的罗科索夫是一代名将,没想到是个只会吹牛的人!你先看看你们国内的状况图,看看沦陷的大片国土!” 王忠:“我看过了,确实很大,但是到明年年初我们将收复大部分。” 奥金莱克又哼了一声,他换了個话题:“你说巴拉斯的自由军官同盟同意推举皇弟为国王,他们人呢?” 王忠:“在宫殿内,他们正在审判罪孽深重的贵族和——和国王陛下。” 话音刚落,自由加洛林空军的联络官大笑起来:“这个事情我们可熟,要不我们去给巴拉斯进步青年们一点老资格的建议?” 奥金莱克上将眯着眼看着几个加洛林人,不屑的哼了一声,看来这个世界也永远无法让加洛林和联合王国放下彼此的偏见。 王忠:“总之,您要是想要我们转交国王图特卡,那不行,我们已经发布了公告,国王会在今天晚上被绞死。 “但是我们同意绞死国王后,就把聚光灯下的位置让给皇弟。我觉得他最好还是做好准备,吊死国王之后马上发表演说。 “只要把图特卡前国王说成一切问题的根源,我想巴拉斯人民会支持这位新国王的。” 奥金莱克上将盯着王忠看了很长时间,才说:“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花招的样子。” 王忠只是微微一笑,心想哪儿会有什么花招啊,这明明都是阳谋,按部就班推进就好了。 正因为是阳谋,奥金莱克上将也没什么办法,只能问:“你的意思是,我必须得去找巴拉斯人交涉?” 王忠:“是这样没错,希望您能拉下身段,和他们好好交流。他们的领袖迈尔·阿普杜拉是位通情达理的智者。” “是你的走狗吧?”奥金莱克上将反问。 王忠:“绝对不是,他们是在自愿的情况下支持我们。” 奥金莱克上将狐疑的看着王忠。 王忠心想坏了,地球上带英和阿美就是因为想不明白怎么老是有人投*,所以编出了一个洗脑的说法。 王忠小时候觉得洗脑很酷,那时候有《红色警戒》游戏,王忠最喜欢用尤里阵营,这是个以洗脑为主要特色的派系。 后来王忠长大了,才发现真正的洗脑根本不需要什么奇怪的科学设备,而是叫“144小时免签”,朴实无华但有效。 想到这些的王忠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奥金莱克上将。 奥金莱克上将骂骂咧咧的走了。 王忠扭头对波波夫说:“他肯定觉得我们洗脑了那些巴拉斯青年。” 波波夫摇头:“他们永远不会明白这些青年身上发生了什么,如果有一天他们明白了,同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他身上。” 艾米莉亚神色凝重的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 图特卡前国王看见绞刑架的时候,立刻哭出来,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要跪倒在地上。 王城广场上的民众看到了他,立刻骚动起来,把手中能拿到的各种东西扔向这位不顾人民死活的昏君。 王忠本来以为会看到什么臭鸡蛋之类的常见道具,结果发现巴拉斯王城的人民吃不起鸡蛋,他们扔过来的是——牛粪,可能还有人的粪便。 王忠站在观礼台上都闻到味道了。 迈尔·阿普杜拉走上行刑台,向所有人发表演说:“巴拉斯国民们!接下来,我将历数图特卡前国王的劣迹!” 王忠默不作声的听着迈尔一条条念,每一条都能激起他的怒火。 奥金莱克上将忽然说:“你们这样念完,民众还会需要一个新国王吗?” 王忠:“人民不会改变那么快的,在安特我们也是发了十几年的医生香肠、奶酪和鱼子酱香槟,才把人民全部争取到自己这边来。在那之前农村的老农都把沙皇当‘小爸爸’呢。” 奥金莱克上将没有回答。 迈尔·阿普杜拉手里记载着国王罪孽的卷轴很粗,他一边念就一边把卷轴展开,念过的部分直接拖到地上,结果拖出了长长的一条,上面全是细细的字迹。 奥金莱克上将看着那卷轴,骂道:“是不是把国王拉屎没带纸都写上了?” 王忠:“您不知道吗?巴拉斯人和巴哈拉人一样,擦屁股不用纸。” 奥金莱克上将憋了一秒,答道:“婆罗门和刹帝利还是用的。” 竟然用吗! 不对,竟然真的不用吗? 王忠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奥金莱克上将。 时间过了大概半小时,长长的卷轴终于念到了最后,迈尔·阿普杜拉拿着卷轴的一端,高高举起:“诸位,国王的罪状已经宣读完毕!有谁想要质疑吗?” 巴拉斯人大喊:“没有!” 迈尔·阿普杜拉:“那么,对国王的判决是?” “有罪!” 在场所有巴拉斯人一起高喊:“有罪!” 奥金莱克上将抿着嘴:“该死,有这样的审判之后,不管皇弟的身世多么的禁得起推敲,法统多么的正统,他的权威也会被大大的削弱。” 王忠:“没事,只要保守派还认这个国王就行了,城里的巴拉斯民众……至少在战争结束前你们不用考虑他们怎么想。” “战争结束前么……” 奥金莱克上将的表情很不好看,他应该也想到了,战争结束之后,老牌殖民地帝国主义联合王国的日子会越来越不好过。 王忠和奥金莱克对话的同时,迈尔·阿普杜拉高声宣判:“国王,有罪!立刻执行绞刑!” 在囚车里的图特卡国王杀猪一样的哭嚎起来。 这时候,一名面容俊俏身材高挑的巴拉斯人走上囚车,看着图特卡说:“哥哥,你这样太难看了。” 图特卡看见那人,像是看见了救星,高呼道:“救我!救我啊!我亲爱的弟弟!” 皇弟拔出弯刀,手起刀落,图特卡的头颅被切下。 他高高的举起头颅:“巴拉斯,将在今天,迎来重生!” 巴拉斯人还在发愣呢。 王忠则看向奥金莱克上将:“这是你们的安排?” 奥金莱克微微一笑:“当然,不要小看老牌帝国啊,新来的。” 王忠眯着眼,有很多想说的,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结束战争,消灭普洛森。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第49章 飞往联众国的航程(补更15/81) 之后王忠还在巴拉斯逗留了几天,主要是处理一些必须由他出面的“外交事务”。 毕竟联合王国那边最高司令官是奥金莱克上将,安特这边也必须派出一个上将。 等这些繁文缛节都结束了,王忠首先坐飞机回到了圣叶卡捷琳娜堡。 他刚到罗科索夫庄园主建筑的大门口,就听见二楼传来中气十足的嚎哭。 其实王忠很烦小孩子哭喊,他初中的时候,家里四叔忽悠他说:“来带你弟弟一个暑假,我给你两千块钱。” 于是他就去了,然后就后悔了。 最后钱是赚到了,但是在手里没捂热乎就被家里人收走,理由是“帮你存着大学时候再给你”。 于是那个暑假王忠就记得小孩永远不会停下的哭喊,以及变化无常的性格。 现在,听到自己儿子的嚎哭,他直接皱起眉头,不愉快的记忆再次被唤起。 不过嚎哭很快就结束了。 王忠这才把军帽和外套交给管家,轻手轻脚的上了楼。 他看见婴儿在柳德米拉怀中睡得正香。 柳德米拉听到脚步,扭头看向房门,马上就笑起来:“你回来得比通知的时间早嘛。” 王忠:“我归心似箭。” 柳德米拉:“我以为你会先去统帅部了解现在战场的状况,毕竟看起来很不妙,叶堡又有一些不好的传闻。” 王忠:“我在叶伊斯克战斗过,我知道南安特什么情况。普洛森人占领的大片地区全是荒地,没有任何价值。但他们还是要摆部队在广袤的荒地上警戒,机动作战。 “而我们可以把力量集中在瓦尔岱丘河沿岸,利用发达的航运系统维持后勤。我们虽然看起来劣势很大,但其实目前已经是优势,很快普洛森的进攻就会被阻止——可能是在瓦尔岱丘河上的某一个城市,我猜最大的可能性是在这里……我地图呢?” 王忠讲得正起劲,才发现育婴房没有地图。 柳德米拉:“你要是这么迫切的希望你的儿子接受军事教育,我可以让女仆把军用地图挂上,再每天按照战报更新。” 王忠挑了挑眉毛:“不,还不需要这么极端。还是让他更自由的成长吧,毕竟等他记事,战争就结束了。” 然后铁幕落下,冷战开始。不,现在还不需要担心这個。 王忠在床前坐下,用手轻轻戳婴儿脸颊:“粉嘟嘟的真可爱。” 柳德米拉打了个呵欠:“晚上他哭的时候就不可爱了。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个安稳觉了。” 王忠:“可以交给奶妈带啊……” “不,”柳德米拉摇头,“将来我休息好了,跟着伱一起重返前线的时候,奶妈带他的机会还多。现在还是我来带吧。” 王忠:“等一下,你还要重返前线吗?” “当然,现在能引导神箭的祈祷手又减少了,我要回到前线去,这是我的责任。”柳德米拉严肃的看着王忠,“你的方面军司令部会需要神箭防空,就由我担任,其他祈祷手可以去别的地方,保护更多的关键目标。” 王忠:“普洛森空军已经失去了很多制空权,等到盟军开始战略轰炸——现在其实已经开始了,但主要是皇家空军,等联众国空军加入大规模的战略轰炸,普洛森空军在东线的出动强度就会大大降低。” 因为相当多的战斗机联队会被调动回本土进行国土防空作战。缺乏战斗机掩护的斯图卡生存率会大大下降。 生存率下降那空袭强度自然会逐渐降低。 柳德米拉看着王忠:“你什么都知道,连未来的事情也知道。” 她的表情带着自豪。 她就这样低下头,对着睡着的孩子低语:“快看,爸爸就是这么厉害,他要为整个安特操心。” 王忠:“婴儿听得懂这些吗?” “育婴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柳德米拉话锋一转:“那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还是说瓦尔岱丘河方向需要你现在就过去?” 王忠:“我要去联众国出差,别林斯基冕下亲自指定的,他希望我能要来更多的援助。” “这样啊。”柳德米拉想了想说,“我确实听到我这里来陪我聊天的太太们说,屠格涅夫上将集结了一大批表现突出的战争英雄,说是要去联众国卖什么债券!” 王忠:“战争债券,联众国要用这种方式筹措战争资金,然后才能打仗。我应该是这些人的头头,到了联众国之后就是远远的不断的演说,争取支持。可能的话我真不想去,我更愿意到战场上和普洛森比划比划。” “说谎。”柳德米拉轻声说,“你比谁都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王忠笑了,抬起手轻轻的抚摸柳德米拉的脸颊:“还是我老婆明白我。是的,我必须要去。这次在巴拉斯,我深刻的明白了,我们需要更多的援助,我们需要联众国的卡车,需要灰狗装甲车,需要茶壶自行迫击炮。 “联合王国的布轮机枪车也很好,还有戴姆勒装甲车。当然,还有谢尔曼坦克,梅拉尼娅部队对谢尔曼坦克的评价很高。 “还有高性能的机床,这样我们才能生产更加优秀的坦克,以应对即将出现在战场上的普洛森新锐坦克。我们的涡流靠着剑走偏锋赢了,但这势必会逼迫普洛森人研究更加性能出色的坦克和装甲车辆。 “柳夏,我亲爱的,这一趟联众国我不得不去。” 柳德米拉笑得更欢了:“我刚刚就说了你要去的,我了解你。所以,做你该做的事情,去拯救世界。” 王忠盯着柳德米拉看了几秒,说:“你别赶我好吗,在家里睡一晚上的时间还是有的。” 柳德米拉再次笑了。 这时候在旁边忙碌的老女仆说:“老爷回来这点时间,夫人笑的次数比之前一个月都多。老爷您要是能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就好了。” 王忠:“老爷?” “是啊,现在这个庄园属于卡戎公爵了,您哥哥把庄园所有权出让给您了。” 王忠:“那他呢?” 在巴拉斯的时候,王忠整天关心国内的战线变化,但没有关注过哥哥的人事调动。 主要他想不出来那位胖乎乎的哥哥还能去哪儿。 柳德米拉代替女仆答道:“哥哥他自己申请调动去了圣安德鲁方面军,好像是说,想要发挥更大的作用。” 王忠:“他去方面军也是管后勤?” “是的。”柳德米拉点头,“他因为在后勤调度方面表现出色,还拿了一枚奖章呢,屠格涅夫大将亲自颁发的。” 王忠:“这样啊,真不错。” 话音刚落,婴儿不知道怎么醒了,立刻开始哭喊。 王忠马上像是中了迷惑术一样,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他想抱起儿子,但是又不知道怎么下手,只能用手不断的在军装上抹。 柳德米拉抱起儿子,然后塞进王忠手里,手把手教他怎么抱,一边教还一边数落:“你出发之前明明都教过你怎么抱儿子的,怎么现在又忘了?” 王忠:“因为……你不知道吧,我差点被巴拉斯的训鹰人打死,一定是因为这个让我忘记该怎么抱儿子。” “死里逃生还有这后遗症?”柳德米拉调侃道,“那还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每个死里逃生的人都不擅长带孩子?” 有可能啊,你看川普就不像是会带孩子的样子。 总而言之,王忠难得的假日,就在和妻子儿子的相处中度过了。 奥尔加竟然很识相的没有跑过来打搅夫妻俩。 ———— 9月15日,王忠站在c47运输机前。 他回头看了眼正在钻进喷火剪裁翼型驾驶舱的艾米莉亚,这次航程将由艾米莉亚率领的皇家空军小队全程伴飞。 王忠收回目光,看向柳德米拉:“那么,我出发了。” 柳德米拉上前整理好他的军装和军衔,然后拍了拍他的胳膊:“好!把援助要回来!要多!” 王忠:“我早就心里有数了。你看好吧!” 柳德米拉:“嗯,再见。” “再见。”王忠说完,转身向登机梯走去。 忽然,他听见他儿子嚎哭起来。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发现小家伙对着自己的方向伸出了双手,哭得无比的响亮。 王忠笑了,转身大步流星的登上飞机。 机舱里,雅科夫正在翻字典。 王忠:“你在干吗呢?” “我学的是联合王国的发音,我现在在熟悉联众国的发音。”雅科夫摇摇头,“希望飞机上这几十个小时够用。” 王忠:“其实你说联合王国发音他们能听懂。” “不,我觉得既然我是翻译,那就应该做到最好。如果因为对面嫌弃我发音不对,不给援助,那我就犯错了。”雅科夫抬起头,认真的看着王忠,“会有很多我军士兵因为我的失误死去的。” 虽然王忠不觉得联众国会因为翻译的口音就不给援助,但他也没理由扑灭雅科夫的热情,便鼓励道:“好,你做得对,继续吧。” 说完王忠扭头,看向同机的其他人。 就像柳德米拉昨天说的那样,机上全是胸前挂满勋章的年轻面孔,这是安特拿出来最精锐的代表团。 所有人表情都非常严肃,仿佛马上要上战场。 空乘关闭了舱门,飞机开始缓缓滑行。 飞往联众国的航程开始了。 第50章 草原安特佬在联众国 漫长的飞行快结束的时候,王忠看雅科夫在写着什么,便伸头过去看。 雅科夫立刻答道:“我在写日记,也许将来有一天能把日记出成书换点钱。” 王忠:“你都开始考虑将来怎么生活了?” 雅科夫笑了,笑得有些腼腆,像个大男孩:“以前没有,毕竟战争的局面这么扑朔迷离,但是在您身边呆久了,我对这场战争胜利的信心越来越坚定了,我得规划好未来的生活。 “当然,出这本日记是最后的手段,在那之前我会努力用双手谋生的。” 王忠:“别啊,我又不介意描写我的书多一点,你甚至可以当一个专门给我写传记的作家,我在战争第一年怎么样,第二年怎么样,在哪个战役期间做了什么决策,哪些日子最难熬,你就这样一本一本的写,丰衣足食!” 雅科夫听了笑得更开心了:“我听出来了,您在拿我寻开心呢。像这样的作家,怎么可能有呢!” 在地球还真有,比如有人靠着回忆被自己赶出门的哥哥丰衣足食。 王忠没有透露另一个时空的秘密,而是指着雅科夫日记的日期说:“日期错了。” “诶?不是这样吗?我记得我们是15日起飞的啊!”雅科夫一脸疑惑。 王忠用手比划了一下:“我们从西向东飞跃了国际日期变更线,所以时间要减一天。” “哦!”雅科夫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忘记了!” 王忠:“你没看过一本,讲人和朋友打赌,要在规定时间内环游地球,结果最后还是超期一天,就在他以为自己输掉赌约准备付钱的时候,朋友却恭喜他赢得打赌。” 说的时候,王忠没有用书的名字,毕竟这個时代不知道有没有凡尔纳,也不知道有没有他的名作《八十天环游地球》,就算真有这本书,也不知道环游地球的时间是不是80天。 雅科夫摇摇头:“我没看过。听起来是一本很精彩的……这种叫什么?” 王忠:“科幻,联众国也叫惊奇,主要刊登在一本叫惊奇故事的杂志上。” “好,我有空一定找来看看。”雅科夫连连点头。 王忠心想他不会真去找吧,找了没有怎么办? 这时候雅科夫一边修改日记的日期,一边说:“我小时候为了能考上军校,一直在非常努力的学习,没有太多的时间看这些书。而且……我看书只能依靠图书馆,里面也没有这种书。 “后来教会在我家的街区开了一个阅览室,可以进去免费看报刊杂志还有教会选定的书,我就经常去那里报到。” 王忠好奇的问:“那你有没有在阅览室或者图书馆遇到一个喜欢看书的女孩子?她经常在窗边读书,风吹过图书馆的白窗帘经常挡住女孩的容颜。” 其实王忠说的是经典恋爱电影《情书》里的情节,但雅科夫误会了:“这是您和夫人的过往吧?真美好。” 王忠:“呃,是的,就是这样!” 雅科夫一脸憧憬:“真好啊,我和妻子就没有这样浪漫的场景……不对,还是有的,但是没有您描述的这么诗意。” 王忠只能尴尬的笑,事到如今这其实是电影场景的事情已经说不出口了。 这时候王忠感觉到飞机晃动明显增加,他知道这是飞机减速并且接近地面的原因。 像这样的降落他在各种飞行模拟游戏中已经经历很多次了。 他停止窥视雅科夫的日记,靠着舷窗向外看,果然看见c47打开了飞机的襟翼,进入了降落状态。 飞机在风中轻轻的摇摆。 有风从敞开的起落架舱门灌入,让王忠的头发疯狂的摇曳起来。 伴随着轻微的晃动,王忠听见了机轮和地面摩擦的声音,机身也规律的颤动起来。 王忠保持着看窗外的姿势,切视角看了下外面。 联众国的迎接人员已经就位,领头的陆军将军造型看着有点眼熟。 这墨镜,这烟斗!是你五星评论家麦克阿瑟!不对,王忠看了下名字,这个时空人家不叫麦克阿瑟,叫霍桑。 好么,安特这边陆军高级将领一堆文学名家,联众国也是同样设置吗?海明威呢?杰克伦敦呢?还有马克吐温,把这些名家都藏哪儿去了? 王忠内心吐槽归吐槽,表面上不动声色。 这时候飞机一路减速,终于在迎接人群之间停下了。 聚集在迎宾队伍后面的军乐队立刻开始演奏,竟然是《向安特女人告别》。 王忠站起来,拿起帽子扣在头上,仔细调整了一下。 空乘也在这时候打开舱门,更猛烈的风灌入飞机,吹动王忠胸前的勋章。 这些勋章是出发前安特统帅部特别颁发的新勋章,可能是觉得旧勋章王忠带着上战场时间久了不够锃光瓦亮。 所有人都看着王忠,等他先走出飞机。 在王忠迈出机舱门的瞬间,礼炮鸣第一下。 王忠就这么踩着礼炮声走下飞机,来到那位戴大墨镜拿烟斗的麦克——霍桑上将面前。 两个人谁也不先敬礼。 王忠忽然明白了,这货是来出风头的,仔细想想以他的性格这么做一点不奇怪。 既然是出风头那怎么能先给王忠敬礼,王忠是个上将,他也是个上将,大家星星数量都一样。 僵持了一会儿,王忠心想来个折中的做法吧,于是伸出了手:“您好,霍桑上将。” 对方也就坡下驴,握住了王忠的手:“您好,罗科索夫上将。欢迎您来到联众国。” 他说的竟然是还算标准的安特语。 说完这位维持着握手的姿势,熟练的转身面对拿着相机的记者们。 王忠好不容易才压抑住吐槽的欲望,也转身对记者们微笑。 然后就是闪光灯狂闪,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多闪光灯,王忠差点被晃晕了,等记者拍完照,他眼睛里全是亮斑,稍微闭一下眼睛,亮斑异常的明显,全是绿的。 摄影记者散开后,王忠对麦——霍桑上将说:“久仰大名,您在撤离婆罗洲的时候,说的那句‘我一定会回来的’,让我深有同感啊。我离开故乡的时候,带了一铁盒的故乡的黑土地,激励自己打回故乡去。” 王忠提撤离婆罗洲,其实是想要阴阳怪气,没想到霍桑上将大笑起来:“是啊!那就祝愿我们都早日实现诺言!” 咦,是这样的展开吗?我在阴阳怪气你扔下部队逃跑耶! 不过王忠转念一想,自己从可萨莉亚离开的时候,虽然把麾下的部队都成建制的带出来了,但留下了好基友和父亲,好像也没什么嘲笑联众国的五星评论家的立场。 这时候霍桑上将主动松开手,对王忠敬礼:“向您去年力挽狂澜的辉煌战果致敬!” 好么,果然霍桑上将认定了刚刚王忠在夸他,于是也回了一个主动敬礼。 他人还怪好的咧。 王忠回礼。 然后霍桑上将开始介绍来迎接的人。 参众两院的议长、两党的党鞭全都来了,还有一大票议员、州长什么的。 霍桑上将介绍完,凑近了王忠小声说:“这些人都是来刷脸熟的,现在战争期间选举暂停了,但是战争结束就会恢复正常,人人都在攒积力量。” 王忠心想你不也一样,伱要是不去惹熊猫,可能真能当上总统。 他也懒得给这位上将提醒,便装作不懂得联众国这么多玩法的样子问:“什么攒积力量?你在说什么?” 霍桑上将哈哈大笑,笑的时候王忠感觉他墨镜后面的眼睛在看旁边的摄影记者。 等镁光灯闪过之后,霍桑上将才和王忠拉开距离。 王忠:“我什么时候能见联众国总统?” “总统先生今晚设宴款待代表团一行,到时候您肯定能见到他。但现在还是中午,还有就是——按照我们的安排,您有一次机场演说,晚报的记者们都等着拿今晚头条的料呢。” 说完霍桑上将又挥挥手。 这时候他听见雅科夫用安特语低声说:“真是和安特不一样,到处一股浮夸的味道。” 王忠心想欢迎来到**主义的大本营。 他问霍桑上将:“那我现在去演讲?” “不不不,您应该先检阅三军仪仗队。”霍桑上将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忠顺着他的手看去,看到列队的仪仗队,长长的红毯,以及红毯尽头的演讲台。 于是他说:“那我们开始吧。” ———— 三十分钟后,王忠和霍桑上将一起上了一辆吉普车,吉普车启动的时候,霍桑上将说:“目前报纸上对安特战场的看法都非常悲观。我不确定您刚刚演讲中说到的那些关于诱敌深入的观点,有多少会被接受。 “但是没有关系,我们联众国是这样的,观点是否正确不重要,情绪才最重要。您不会昂萨语,这是非常大的劣势,但是您放心,之后的筹款演说,我会给您翻译,我是个调动情绪的高手。” 王忠心想你那个墨镜和大烟斗就非常适合调动情绪。 霍桑上将继续说:“顺便,您的外形很不错,我看您那些刊登在头版的照片的时候,就觉得您天生就适合担任宣传大使。见到您我更确定了,我会安排一些八卦小报来采访您,他们的报道说不定会比大报头版效果还好!” 霍桑上将顿了顿,问:“对了,您有鹰吗?” 王忠大惊:“什么?” “鹰!歌词不是唱‘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吗?您应该有一只鹰。” 不,我没有,我在巴拉斯还差点被个训鹰的杀了。 霍桑上将没管王忠的想法,自顾自的说:“我来想办法,您觉得白头海雕怎么样?” 王忠:“我家乡是草原,只有边缘挨着白海,白头海雕……不合适吧?” 霍桑:“那应该……” 王忠:“翔隼吧,或者隼科的其他动物也行。” “就这么定了!”霍桑上将打了个响指。 就这样,王忠在联众国的奇妙之旅开始了。 第51章 乡愁,是一盘凯撒沙拉 这天中午,霍桑上将在一间加洛林餐厅招待的代表团一行。 已经习惯了安特饮食的王忠吃到正宗的加洛林菜的时候,一时间有点难以适应。 仔细想想,他的御用厨师就是个加洛林厨子,怎么做的菜全部都是正宗安特风味? 主菜吃完撤下去之后,霍桑上将神秘兮兮的对王忠说:“接下来才是这个餐厅最棒的东西!你绝对满意!” 王忠用自己对西餐匮乏的认知想了想,主菜都结束了,要么上沙拉要么上甜品了,联众国最顶级的甜品应该是个冰激凌什么的。 至于沙拉……不会是传说中的凯撒沙拉吧? 这时候侍者端着盘子进来了,放在每个人跟前。 圆盖子一拿起来,里面果然是一道沙拉。 王忠拿叉子扒拉一下,发现里面还有切成块的面包——除此以外就是一道平平无奇的菜。 至少以王忠这赛里斯人的视角看是平平无奇的菜。 霍桑上将已经开始吃了,而且吃的时候还露出了陶醉的表情。 王忠更疑惑了。 难道这菜看着寒碜,吃着还不错? 他学着霍桑上将的样子,弄了叉子送进嘴里。 然后他的评价是:不如凉拌黄瓜。 妈的,好久没吃过凉拌黄瓜了,是时候去唐人街找几個华人馆子吃一吃了。 这个想法一产生,就再也压制不住了。 于是王忠问还在大快朵颐的霍桑上将:“我们的募捐流程里,有没有唐人街?” 霍桑上将两手一摊:“没有,因为他们一直积极募捐,因为他们知道,要拯救自己的故国,就必须要靠联众国扬了扶桑帝国。顺便,他们还在积极为自己的国家捐款,不知道他们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不,可能他们并没有那么多钱,只是为了故乡砸锅卖铁不过了。 王忠:“我要去唐人街看看。” 霍桑大惊:“为什么?我说了他们买战争债券和捐款都很积极……” 王忠:“那是我的故乡——第二故乡。” 这个时候,整个访问团里,就王忠的副官雅科夫和王忠比较熟,所以用诧异的目光看着王忠,因为他从来没听王忠说过这句话。 而其他人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有个憧憬中的第二故乡多正常啊,就像很多人想去西藏一样。 然后,雅科夫一拍大腿:“我知道了,苏芳女士是蒙古血统,和赛里斯有关!” ……你给我等一下! 王忠赶忙说:“不是这回事,我小时候喜欢看孙子兵法!赛里斯古人的智慧给了我巨大的启发。所以我一直想去赛里斯看一看,现在正好到了联众国,我说什么都要去一次唐人街。” 是的,之前一直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扎下了根,就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也无法改变。 王忠突然想起那首老歌:河山只在我梦萦/祖国已多年未亲近~ 其实也没多久,穿越才一年多,不到一年半,但是这一年多的时间王忠经历了和平年代可能一辈子——不,三辈子都不会经历的磨砺。 所以仿佛已经过去了许久许久。 可是怎样也改变不了,我的中国心。 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烙上中国印~ 王忠眼泪根本控制不住。 他赶忙狂炫凯撒沙拉,一边炫一边称赞:“这凯撒沙拉太好吃了,我都哭了!” 霍桑上将大喜,赶忙狂敲桌上的铃铛:“快,给罗科索夫上将再来一盆。” 王忠炫得更快了,而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幻听还在继续: 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斤~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心中一样亲~ 幻听逐渐远去,另一盆凯撒沙拉摆在了王忠面前,看起来比上一盆多很多。 王忠心想,为了安特帝国的面子,这自己得吃完才行,不然突然落泪的事情就不能解释了。 他只能带着要消灭普洛森一个装甲集团军的觉悟,拿起了叉子。 ———— 晚宴前一小时。 王忠瘫在联众国总统府黑宫休息室的椅子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雅科夫看着他:“吃多了吧?吃加洛林餐能吃撑着,您也真是不给我们安特人丢脸啊。” 王忠:“你要是瓦西里,刚刚那句就是在奚落我。” “可我不是。”雅科夫笑道,“还是您觉得瓦西里前辈当副官更好?” 王忠回想了一下,摇头:“不,瓦西里应该去指挥——至少一个团,具体他能不能指挥更多的部队,我不清楚,要看看再说。” 雅科夫点点头:“这么说您觉得我作为副官是合格的?” 王忠:“当然了,你做参谋工作比瓦西里熟练多了,他毕竟是当成步兵排长培养的,你甚至连挑粪都干得很好。有你在我省事多了。” 雅科夫:“很高兴听您这样说。” 这时候休息室的门开了,艾米莉亚进来了:“晚宴准备好了,上将你不打算和盟军的战斗英雄们见一见吗?” 王忠:“为什么是你来通知?” “因为我也是盟军的战斗英雄。”艾米莉亚微微一笑,“而且我是皇家空军最高击落数保持者。” 王忠心想伱特么跟新人类一样,三公里用重机枪击毙偷袭者,有这枪法你是得击落第一,如果你击落不是第一,那说明另外有人作弊了。 王忠站起来,这个动作让他打了个长长的饱嗝,而且光打嗝还不够,一股浊气从他后面出来了。 这种时候只能发出很大的声响盖过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王忠:“艾米莉亚!联众国现在有战斗英雄?海军的吗?” “很多海军的,还有一个陆战队的,他们刚刚在所罗门群岛的一个小岛上登陆了,诞生了陆战队的第一个勋章获得者,好像是用机枪打死了200多扶桑帝国人。” 王忠大喜:“哦,那我要见见这个英雄。” 他兴致勃勃的向外走去,结果雅科夫叫住他:“将军!裤腰带刚刚放开,没扎紧呢?” 王忠:“啊?” 下一刻,他脑袋一个激灵,抓住了裤腰带,避免了一次重大外交事故。 扎紧裤腰带之后,王忠对雅科夫竖起大拇指。 第52章 盟军英豪会 王忠一进宴会厅的偏厅,一眼就看见了那位喜欢使用冷兵器的科曼达军官,记得好像叫乔纳德。 他切了一下俯瞰视角,确认是乔纳德之后,上前问道:“你们怎么来的?我记得你们不是返回巴哈拉度假了吗?” 旁边的艾米利亚立刻翻译,她说完乔纳德马上热情的回答。 艾米莉亚翻译道:“我们回到了巴哈拉,部队都在休整,我被派来联众国参加这个集会,听说联众国海军还有任务要交给我们。” 王忠立刻想起来,地球的科曼达也袭击了日军在海岛上的油库,好像是给日军的水上飞机(日本叫大艇)加油的,还顺便扬了鬼子的伪装侦察船队。 后来游戏《盟军敢死队》里还有取材于这次行动的关卡。 王忠立刻狠狠的羡慕了,带英陆军可能很菜,但人家的特种部队是真的猛。 等年底反攻的时候,如果能出动科曼达突袭敌人的关键地点,应该大大减少伤亡吧。 地球的毛子钢铁格勒最后包围保卢斯的时候,有一段三德子的筑垒地带打得很痛苦,伤亡很大,所以王忠才会这么重视破障攻坚能力。 如果能让科曼达突击队袭击这些筑垒地带的关键位置,比如弹药转运中心、粮食补给站等等。 想到这王忠直接说:“我们也有任务需要委托科曼达,所以能不能麻烦派遣一支科曼达支队到安特来?” “这个事情您应该跟外交官说,我们决定不了。”乔纳德答道(翻译后)。 王忠还想多说几句,霍桑上将就出现在偏厅里。 在场的联众国军人纷纷立正敬礼,联合王国军人慢了一步,而安特军人全在看王忠。 王忠觉得都到人家总统官邸了,还是给个面子吧,于是对霍桑上将敬礼。 安特的代表们就像是得到了命令,整齐划一的立正敬礼。 霍桑上将回礼,随后来到王忠跟前:“让我向你介绍一下我们联众国的战斗英雄们。” 王忠点头:“我也想认识一下英勇对抗邪恶扶桑帝国的勇士。” “哈哈哈,和您交谈真是愉快啊。”霍桑上将领着王忠来到一票联众国军装的士兵们面前。 “这位是海军航空兵第三舰载战斗机中队指挥官约翰兰奇海军少校!” 第三舰载战斗机中队?vf3?创造萨奇剪战术并且在3对15的空战中打出1比4还是1比5战果的那位牛人? 王忠立刻敬礼:“向你致敬,勇士!” 霍桑皱眉,大概他觉得王忠对一个小小少校如此热情,有点不爽。 但是霍桑上将还是继续履行职责,对王忠介绍道:“这位是第六舰载俯冲轰炸机中队理查德·百特曼海军少校。” 王忠敬礼更热情了:“你好你好,你三机突击炸毁扶桑帝国一艘航母的事情,我在安特都有耳闻啊!” 百特曼少校听完翻译之后受宠若惊:“您居然知道?” 霍桑上将:“显然罗科索夫上将在来见你们之前做好了功课!” 王忠心想不,我在穿越之前就做好了功课。 霍桑又往旁边迈了一步,对着另一名海军少校介绍道:“这位是奥班农号驱逐舰的舰长汤姆汉克斯。” 王忠皱眉,因为汤姆汉克斯是他穿越前挺喜欢的好莱坞明星,尤其是他拍的那部《阿甘正传》,王忠看一次泪流满满一次,每当自己找不到方向,或者感到气馁,就要看一次。 他看向这位海军少校,发现对方确实长着汤姆汉克斯那标志性的双下巴,但其他方面都不太像。 总的来讲更帅气一些,眼神更加凄厉,是上过战场在生死之间闯荡过的人的眼神。 从地狱归来之人的眼神。 王忠:“奥班农,记得是用土豆击沉了扶桑帝国的潜水艇?” 汤姆:“不,是南瓜。” 南、南瓜? 汤姆看王忠表情错愕,便补充道:“我们当时正在向外岛运送补给,有不少新鲜的南瓜。当时出发的时候没有携带弹药,连战斗员都没带多少,根本不是战斗状态,于是情急之下用深水炸弹抛射器抛射南瓜,把扶桑帝国的潜艇砸沉了。 “我也不知道是我们的南瓜太沉了,还是扶桑帝国的潜艇太辣鸡。” 地球上被奥班农用土豆击沉的潜艇好像是小日子的袖珍潜艇,就那么大点。 如果这個世界也一样,那吃一个南瓜确实也沉了。 就是这个扔南瓜,感觉怎么这么像著名二战喜剧《虎口脱险》呢? 应该是巧合,王忠想,总不可能是这位也看过虎口脱险急中生智想起来扔南瓜吧? 挥开这个想法,王忠换了个话题:“伱安特语说得不错啊。” “因为我本来在大西洋舰队服役,当时根据我们的作战计划,有和安特东西合击对付联合王国的可能性,所以我就学了一下安特语。”汤姆少校说,“实际上去年年底到今年四月我也主要在北大西洋战斗,负责给前往安特的商船队护航。” 霍桑上将插嘴道:“他在其中一次护航任务中,指挥奥班农号击沉了四艘普洛森潜艇。” “实际上,算上我们引导空军火力击沉的那一艘,是五艘,将军。”汤姆少校说。 王忠:“您总共击沉了多少艘普洛森潜艇?” “12艘,奥班农号的烟囱上都快画不下了。”汤姆有些骄傲的说。 驱逐舰在击沉潜艇之后,都会在第一个烟囱上面画潜艇图案,就和陆军在坦克炮管上画击杀环、空军在座舱外画敌国国旗和五星一样。 像这样夸耀武勋,在军队里很常见,而且只是用一点颜料,就能提振士气,一本万利。 王忠没有在422座车上画击杀环,一是因为太多了,画不下,二是因为看到422的战术编号,和通讯天线上红旗,部队就会打鸡血,不需要什么击杀环。 王忠拍了拍汤姆的肩膀:“好啊,好啊!等一下,中途岛你在吗?” “当然,”汤姆忽然表情一暗,“最后对已经无法修复的约克城号进行雷击处分的也是我……的船,那真是一艘英勇又美丽的大船啊。” 王忠:“我没有见过航空母舰,但我能想象。” 他再一次拍了拍汤姆的肩膀。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和这位多聊一聊。 但是霍桑上将已经怒发冲冠了,为了不让场面变得很难看,王忠只能转向下一位。 这时候汤姆少校问:“你们能阻止普洛森和扶桑帝国建立联系吗?我听说普洛森在实装各种制导兵器,我可不希望扶桑获得他们。” 王忠竖起大拇指:“放心吧,今年冬天,他们就要吃大苦头!屁滚尿流的把上半年占领的大片土地都吐出来。倒是你们,别被扶桑帝国推平了,让他们腾出力气来进攻安特东方啊!” “放心吧,扶桑菜的。”汤姆少校对王忠比了个经典的胜利手势。 两人就这样分别了。 他们再次相见已经是很多很多年以后。 ———— 宴会开始前一刻,联众国的总统坐在轮椅上,被夫人推进了偏厅。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王忠,然后对夫人说了什么,于是轮椅径直向着王忠来了。 到了跟前,总统先生率先开口:“上将阁下,我的身体不方便站起来,请见谅。” 总统身边的秘书同声传译水平很高,基本没有延迟。 王忠笑道:“当然。我听说您在说服国会批准对扶桑帝国开战的时候,站起来了,是真的吗?” 总统哈哈大笑:“当然是真的,但是也有不真实的地方,我只靠自己的力量是没法站起来的,我的小腿已经萎缩得很严重了。所以演讲台和当天我坐的轮椅都有特殊的结构。” 总统夫人赶忙补充:“其实就算有那些东西,他也很难站起来,我极力反对这件事,但他还是一意孤行,并且真的做到了。” 王忠:“真是伟大的演说,伟大的一次站立。” “您在安特的演说,我也拜读过演讲稿,”总统嘴角露出狡黠的微笑,“我的参谋们认为是有人代笔,但我觉得这是您自己写的。圣安德鲁也是出色的演说家,他的后继者自然也应该是。” 王忠:“不不,我哪儿敢自称圣安德鲁的后继者啊?” “联众国国内的东圣教世俗派就是这么称呼您的啊。这次还劳烦您多去他们那儿演说,说服他们多买战争债券。我们国库充盈才能多支援安特啊,支援信奉圣安德鲁的人啊。” 王忠:“一定一定。” 这时候霍桑上将终于忍受不了一直被晾在一边,插进对话说:“总统阁下,将军还有个奇怪的要求,他想要去唐人街演说。” 总统眉头微微一皱:“为什么?唐人街一直非常热衷于购买战争债券,我想并不需要去他们那边演说啊?” 王忠:“我的军事智慧很多都来自孙子兵法,我希望去领略一下赛里斯的风情。” 总统想了想,点头:“没问题,只是多安排一个演讲地点罢了,上将(他看向霍桑),安排一下吧。” 霍桑上将点头:“好吧,后天中午可以吗?您要是能忍受他们奇怪的饮食习惯,可以去吃个饭。” 王忠:“不,我希望早上去,我要去喝个早茶。” “呃……”霍桑上将看向总统。 总统:“您什么时候想去都行。就这么安排吧。” 王忠用力咽了口口水,心里已经开始报菜名:蒸羊羔蒸熊掌……不对,错了,是拉粉、虾饺、千层糕、艇仔粥…… 第53章 超越时空的思念 两天后的清晨。 王忠从斯蒂庞克轿车上下来的瞬间,就闻到空气中有股熟悉的香味。 是广式油条的香味,他立刻扭头向着香味飘来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茶楼一楼的橱窗正在卖油条,橱窗里面光着膀子叼着烟的大厨正在下油条。 可能是被溅起来的油沾到了,大厨大骂起来:“丢雷老母!” 王忠感慨万分的看着这一切。 他原本以为自己大概已经是个安特人了,现在才忽然发现,故国的一切都还在心中,哪怕只是油条在油锅中的滋滋声都是那样的熟悉。 唐人街的人大概没见过胸前有王忠这么多勋章的人,只要手里没事做的人全都看着这边。 王忠却顾不上他们的目光,他走向路边卖早餐的小贩,看着摆在大竹盘子上的东西。 他从小就不知道这种早餐叫什么,反正就是一整盘米糕一样的东西,切成很多细小的方块,倒上酱油就可以吃。 小时候王忠不喜欢这种简单的早餐,他更愿意吃拉粉和猪杂粉。 但是现在,口水已经止不住了,全在口腔里激荡。 他咽了一大口口水,乡音差点就脱口而出。 但是联众国给配的翻译抢先一步,用粤语说:“籁一份啦(来一份),几钱?” 王忠只能用安特语对雅科夫说:“看着很好吃啊。” 雅科夫迟疑的看着可以用简陋来形容的早点:“是……是吗?” 哼,没眼力劲的毛子。 小贩用娴熟的刀法把一整块的白色米糕切块,倒上酱油,然后插上一根竹签,就递给了王忠。 翻译好像打算解释下怎么吃,然而他还没开口,就看见王忠一把拿过盘子,用竹签插了一块扔进嘴里,然后又一块。 王忠吃得如此娴熟,仿佛他已经吃了二十多年这玩意一样。 翻译狐疑的看着王忠,又看看雅科夫,这才掏了20美分的硬币扔给小贩:“不用找了。” 小贩感激涕零:“多谢多谢!” 吃完王忠一抹嘴角,就要沿街走,却被翻译拦住:“等一下,将军!我们订好的茶楼就是这里!这里是**堂的总部。” 王忠猜测翻译是把堂口翻译成了总部,他抬头看了看茶楼的牌匾,挥手说:“好吧,带路吧。” 翻译:“这里的会长在三楼雅座等您,这边走……” 王忠一边点头,一边跟着翻译进了茶楼,然后停在了救国募捐的地方。 上面每一个字他都懂,但是他必须问翻译:“这是干什么的?” 翻译的回答非常入乡随俗:“这是贩卖赛里斯战争债券的摊子。” 王忠摸出钱包,把里面的卢布全部拿出来,拍在桌上:“我捐了。” 守摊的人都惊了,眼睛瞪得溜圆。他听不懂安特语,只能用昂萨语问:“什么?您要捐吗?” 翻译赶忙说:“是的是的,将军要捐。他是安特的战争英雄,会支持全世界对抗邪恶的斗争。收下吧。” 守摊的人连声感谢,但马上停下来问:“那个,名字该写谁呢?” 翻译:“罗科索夫上将。” 王忠用安特语说:“王忠,写这个。” 轮到翻译惊了:“啊?将军?您这是……” 王忠:“是这样的,小时候我家里有個契丹马术教练,他给我起了个赛里斯名字。” 翻译皱着眉头:“契丹马术教练为什么不给您起个契丹名字?” “我要他给我起的,我喜欢孙子兵法。而且我知道,王代表国王,忠是忠诚和荣耀的意思,这是向国王尽忠的意思。让他写。”王忠也豁出去了,开始胡编。 翻译眨了眨眼:“好吧,那就这样,我去跟摊主说。” 守摊的人在小声问:“到底是哪个王哪个中啊?” 翻译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终于,王忠的名字出现在捐款名单上。 看着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的自己的大名,王忠点点头,向楼梯走去。 翻译赶忙跟上:“这边请!坐馆——我是说,boss已经在等您了。” 没想到翻译话音刚落,一名身穿唐装的老者就从楼上下来了,看到王忠拱手作揖:“将军,是张某怠慢您了,请您谢罪。” 王忠确定自己家乡话水准没有退步,下意识的就想回应,但翻译这时候开始翻译了,他只能闭上嘴,等翻译说完。 老者身后站了一位年轻人,看起来刚刚跑上了三楼的样子,还有一点点喘,估计就是他把王忠捐款的事情告诉了老者。 翻译说完,王忠马上作揖道:“张先生,打扰了。” “哪里话!都是对抗邪恶轴心国的战友,请!”说着他让开一步,让出楼梯,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忠迈开脚步。 片刻之后,众人已经在三楼的雕花圆桌旁边落座。 张先生拿起茶壶,给王忠的茶杯满上。 王忠下意识的就用手指敲击桌面,毕竟那么多年也没少喝早茶,习惯成自然。 张先生看到这情景,赞叹道:“将军还了解了我们的习惯!可惜,我们现在实在帮不到将军啊。不瞒您说,整个唐人街年轻人都回家乡参战了,你看我们的红棍,都是40多的老登了。 “至于钱,不瞒您说……” 王忠:“不,我只是来看看孙子兵法的故乡,它帮助我一路战胜敌人。就说这个暗度陈仓瞒天过海,去年我就是这样偷了普洛森的车,开着车灯夜间赶路,才逃出了敌人的包围圈。” 在场的赛里斯人都一脸尴尬,最后还是翻译小声提醒:“那是三十六计,不是孙子兵法。” 王忠哈哈大笑:“这样吗?没事,反正都是赛里斯的古代智慧帮助我逃出生天!对我来说,赛里斯就是第二故乡。” 说完王忠专门停下来,给翻译时间。 张先生听完转译,哈哈大笑,然后不无遗憾的说:“可惜了,我们早上没有喝酒的习惯,不然我一定要和将军畅饮到天明啊。来,以茶代酒!干了!” 王忠端起茶杯,像喝酒一样,一饮而尽。 明明是茶,他却有了点醉意。 张先生拍了拍手,于是一道道茶点被端了进来。 有凤爪、猪肚、烧麦、水晶虾饺等等等等。 王忠看着这一道道一年多没有吃的佳肴,就像是看着故国的山川河流,是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这一刻他感觉到腰间可萨莉亚的黑土地似乎在颤动,仿佛这个时空的故乡和另一个时空的故乡产生了错位共振一样。 王忠努力控制自己的手,拿起筷子夹起一个狮子头,一口咬了下去。 猪肉的浓香和马蹄的爽脆一起涌入口中瞬间,眼角湿润了,但王忠装作被烫到了,弄出了非常大的动静,没人能注意到。 还好昨天已经预演过一次了。 还好还好。 张先生立刻发火了:“怎么能用这么烫的东西呢?看看把贵客都烫到了!” 王忠赶忙摆手,说话的时候差点说出粤语,还好临时切换了一下:“不要紧,是这东西太香了,我太急了,要知道,我在前线经常只能吃干粮,有点酸奶油和酸黄瓜就不错了。这个太好吃了。” 张先生等翻译说完,就哈哈大笑:“您要是喜欢,我可以派一队厨子去安特!这个我们还是能支援的!” 真的吗?好耶! 王忠真的想欢呼!以后可以在军营吃到正宗赛里斯菜了! 喜悦盖过了乡愁,甚至让他一时间忘记安特人这种时候该说什么,情急之下他用加洛林语喊:“波拉波(好)!” 张先生也哈哈大笑:“波拉波!” 王忠吃完了狮子头,又把筷子伸向虾饺。 这时候雅科夫终于放弃和筷子搏斗,拿起叉子,插了一个狮子头,因为怕烫还先凑近嘴唇感受了一下。 然后他疑惑的问:“这好像不是特别烫……嗷!” 王忠收回踹雅科夫小腿骨的脚,美美的品味起虾饺,一边吃一边赞叹:“好!真好!” 雅科夫疑惑的盯着王忠看了几秒,才将信将疑的咬了口狮子头。 然后疑惑和对美味的赞叹这两种互不相关的表情在他脸上拧成一团。 愉快的早茶时间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中午才结束。 等吃撑了,王忠才想起来:“等一下,我是不是还要演讲?” 翻译尴尬的说:“呃,我们没有安排演讲环节,因为就算演讲,也真不能再购买更多的战争债券了,我们这边实际上每一期债券都是超额购买的。我们非常希望联众国海军能尽快消灭扶桑帝国联合舰队。” 王忠:“仔细想想,我一个安特将军,来这里演说确实有点奇怪。但是,我很喜欢赛里斯的饮食,请如约派遣厨子来!” “当然当然。”张先生说,“我张某说一不二,您返回安特的时候,厨子一定会和您同机。” 王忠点点头,然后问雅科夫:“下午是什么安排?” 雅科夫:“下午您要参加国会咨询会,内容是下一阶段对安特援助。” 王忠:“好,我们这就出发吧。” 早上吃早茶,只是满足王忠个人的欲望,下午这个会,对安特才至关重要。 第54章 咨询会上的“野蛮人”(补更16/81) 下午,联众国国会特别咨询会。 议长道格拉斯用木槌敲着桌子:“肃静。下面请安特名将,罗科索夫元帅发言。元帅先生,请问……嗯?是上将?” 秘书一脸尴尬的在道格拉斯耳边低语着。 “好吧,怎么还是上将?我以为这么多战功应该元帅了。什么?还有一级大将?哦,不用在意这些,总之,请罗科索夫上将阁下,接受咨询!” 王忠带着耳机,所以能听到同声传译,可惜是个爷们的声音,现在也不能自选声线,只能将就了。 他听完翻译就坐直了身体:“我已经准备好了,议长阁下,还是说我应该站起来?” “不,战争英雄有权利坐着接受询问。罗科索夫上将,请问去年一年联众国的援助,对安特抵挡住普洛森的进攻,发挥了多少的作用?” 王忠:“您这个问题不太准确,因为援助是从扶桑帝国偷袭联众国之后才开始的,我还参与了援助的相关谈判。那时候我已经不是一线指挥员,而是在苏沃洛夫军事学院和装备审查委员会工作。 “那时候我们已经把普洛森人赶到了距离我们首都几百公里之外。 “所以如果您是问援助对去年圣叶卡捷琳娜堡的防御战胜利有什么帮助,我的答案是没有帮助。” 王忠注意到很多联众国人已经在皱眉了。 他赶忙继续说道:“但是,援助对安特能支持到现在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去年安特全境发生了严重的寒灾,冻死了大量的牲畜,如果没有援助的斯帕姆罐头,很多安特人撑不过那个冬天。 “当时我们的工业生产线也刚刚完成迁移,远没有恢复本来的生产力,所以通过援助获得的工业原料帮了我们一把,让坦克等关键装备的生产得以持续。 “再就是直接支援的飞机、坦克、卡车和吉普车,对我军实力恢复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尤其是卡车和吉普车,以及m3半履带车,目前安特境内的工业生产,基本都在生产各种履带载具和卡车,吉普车和半履带车完全没有产能。” 议长道格拉斯认真的点头:“很好,你的发言概括而来就是,援助对去年安特能挺过来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对吗?” 好么,你们就非要强调这个去年是么。 王忠猜测,大概有些支持援助的议员需要获得一些政治筹码,便点头了:“是的,就是这么回事。” 道格拉斯看起来很满意:“感谢您的专业意见。接下来想问您的是:今年如果给您决定给安特的援助,您会特别看重哪方面?” 王忠心想来了,便振作精神认真而严肃的答道:“我特别看重机床,以及各种专利技术的转让。我们希望获得联众国最新式活塞发动机的授权,包括气冷和液冷,我们需要坦克引擎的授权。 “我们还希望联众国能派出专家,帮助我们培训产业工人,让他们能生产更加高质量的产品。在前线,安装了劣质装甲和劣质引擎的t34已经害死了很多安特战士了。” “安静。”道格拉斯敲着小木锤,压下因为王忠的话语音量逐渐变大的窃窃私语,“罗科索夫上将,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说,如果您能决定各种实物援助的话,会特别看重哪方面?是坦克吗?” 王忠:“我觉得坦克方面我们目前的需求并没有那么大,虽然m4谢尔曼和m3格兰特李都是相当出色的坦克,但我们的t34已经够多了,还有编制成突破重型坦克团的kv重型坦克。 “最近涡流坦克歼击车也在战场上表现出色,我想我们并不是特别需要坦克。”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们需要飞机,需要卡车,需要威利斯吉普车。我们尤其需要联众国军队中大量装备的龙式重型拖车。” 可萨莉亚境内河网密集,不具备渡河能力的军队在可萨莉亚草原上势必寸步难行。去年普洛森人进攻的时候,就专门让战斗工兵到处修浮桥。 而安特的战斗工兵,比起修浮桥,更擅长用工兵铲或者矿工锄开普洛森人的脑袋瓜子。 所以王忠需要“龙拖”,这玩意能运上轻型登陆艇,在公路上旱地行舟。 地球那边美军就干过这种事,靠旱地行舟硬闯欧洲平原的河网。 王忠也想这样做,这绝不是因为他是個历史迷,喜欢玩旱地行舟的梗。 道格拉斯议长和身边的人商量了一下,郑重其事的问:“真的不需要更多的坦克吗?我们这边有很多格兰特李式坦克,和很多斯图亚特式轻型坦克。” 王忠摇头:“不,我们轻型坦克也够用了,m3坦克倒是有不少需求,希望继续提供,但不要再占用珍贵的运力来给我们轻型坦克了。” “好吧。”道格拉斯看起来很失望,“那飞机呢?我们这边有一款飞蛇式战斗机,性能非常优秀,可否减少p47的援助量,以飞蛇战斗机替代?” 王忠终于懂了,合着这个咨询会是为了把联众国不用的玩意儿援助给安特。 于是他坚决拒绝道:“我们去年签订的协议上有的东西,今年我们依然需要。我们可以少接收一些m4谢尔曼坦克,但不能接受硬给我们塞了这么多不合适、我们也不缺的东西。” 道格拉斯挠挠头:“那……你们还需要轻型武器吗?我们有……” 王忠:“我们每天都有数千只波波沙冲锋枪被生产出来,还有几乎同样数量的托卡列夫半自动步枪,以及数量更多的莫辛纳甘步枪。 “我们目前并不缺少轻武器。再重复一遍:我们需要卡车,吉普车,半履带车,需要先进的战斗机和轰炸机,请把这些给我们。还有机床和发动机生产授权!” 道格拉斯挠了挠脑门:“这个……当然是可以讨论的,但是我们要先确定明年的物资援助……” 王忠:“我知道,请您继续问吧。” 道格拉斯:“你们需不需要衣服之类的纺织品?还有像是大豆这样的农产品?” 王忠想扶额,他意识到这个会恐怕要开很长时间,这帮国会老爷们会一遍又一遍逼迫他松口,好把援助协议变成符合他们自己立意的状态。 于是,他忍无可忍的站起来。 道格拉斯:“您可以坐下来回答的,这是我们对战争英雄的敬意……” “你们根本没有一点敬意!”王忠打断他的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一套,你们用援助的名头,这资助伱们选上议员的大公司争取利益!你们根本不关心安特需要什么,不关心什么东西能让安特多快好省的赢得战争!你们关心的是这件事之后你们能分到多少钱!” 王忠这个时候想起的《冲突世界》这个游戏dlc的宣传片,当时一个毛子将军大手一挥:“秃鹫已经吃得太饱了,现在清空这片天空。” 然后一辆石勒喀河自行防空炮开出了运输船,用四管防空炮天空中使劲拍摄的媒体直升机给撕碎。 于是王忠接着说:“你们是一群秃鹫!吃着战场上流血牺牲的战士的血肉,一个个长得肥头大耳的。现在战争还在进行,但是过几年战争胜利了,你们就会把那些功勋老兵全部抛弃!” 道格拉斯用小木锤敲着桌子:“肃静!这已经不是本次咨询会的内容了!” 王忠继续说:“肃静个屁!你打听打听,我在安特干过什么!我告诉你,因为我的身份,我被允许携带枪支进入这个房间! “这可是得到别林斯基大牧首祝福的枪,曾经击毙了两名大将!你可考虑好,再试图往援助协议里塞进那些我们用不上的玩意儿,我就崩了你的脑袋。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这样做。我知道的,在你们联众国,就算是总统,只要违反了大托拉斯和卡特尔的意志,就会被神经病枪手当街干掉。我在罗涅日,可是挨了一发普洛森人的380毫米炮炮弹,谁也不能保证我不是神经病。 “当然,你可以无视这个威胁,毕竟按照常理,为了不产生外交危机,为了同盟不出现裂痕,我不能这样做。 “但你敢赌这个几率吗?不,你不敢。因为你们和上战场的那些勇士不一样,你们是一群贪生怕死的混蛋!如果你想要反驳我,就继续给我推荐薯片啊!” 道格拉斯嘴唇颤抖了一会儿,说:“我不会推荐薯片的。我没有……” 王忠:“那可能就是可口可乐,儿童玩具,或者其他什么的东西。取决于你拿的什么公司的赞助不是吗?” 道格拉斯尴尬的推了推眼镜:“好吧,您刚刚的发言让我们见识到了安特的粗暴和野蛮。我想一些文明世界的东西你们用不上。那请说说你们需要什么吧!” 王忠:“我需要龙式拖车!我需要大量的卡车!斯蒂庞克就不错,我们那边的维修工已经熟悉了这种卡车。还有威利斯吉普,还有m3半履带车!这些越多越好! “还有先进的轰炸机!我知道你们有一种用来取代b17的轰炸机!我们也要!” 王忠说完反应过来,要b29确实有点过了,那玩意太好了,太强了,联众国不一定给。 而且从安特境内起飞,目前要轰炸普洛森国内,还是有点远的。 不像联合王国本土,起飞跨个海就到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想要开窗,就得掀屋顶,鲁迅教的,不会错。 于是他板着脸,看着道格拉斯。 议长很无奈:“我们会考虑的。真的。” 看来他们确实不敢试试看王忠这个野蛮人掏枪的决心。 第55章 临危受命 接下来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王忠就在联众国飞来飞去。 本来他还有点担心自己在咨询会议上怒怼道格拉斯议长的事情败坏他在联众国的人缘,没想到完全多虑了。 因为联众国是两党制,议长是松鼠党的,王忠怒怼了他,作为对手的公鹿党就遵循敌人的敌人是我的朋友的原则,把王忠视作自己人了。 现在战时总统阁下是公鹿党的,他的叔叔,也是联众国前总统还被松鼠党的枪手暗杀在了总统任上。 另外,这位总统当年还是张先生的私人律师。 就很突然,王忠突然成了公鹿党的老朋友。 而且公鹿党的铁杆票仓很多民风彪悍,男孩子从小就会学联众国传统武艺,王忠用手枪崩了两个叛国大将这事,在这帮人看来就跟武侠一样,贼带感。 尤其是王忠还躲了一次超远距离的暗杀,他在安特军旗下高举拳头高呼的照片再次火了起来,甚至被做成了明信片和各种纪念品,在铁公鹿州(指公鹿党铁票仓)大卖。 据说联众国最大的赌城已经开了盘口,内容是王忠能不能用同一把枪枪毙普洛森皇帝。 这个展开就……特别的联众国。 松鼠党南边的选民,有不少其实也很不爽道格拉斯议长,想把他换掉,所以有些州的松鼠党议员干脆站出来抨击议长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为自己的后台大老板谋利益。 这一个月的舆情变化,让王忠感谢自己从另一個时空带来的对联众国的了解。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王忠带领的安特战争英雄天团,卖掉的战争债券数量相当于联众国参战八个月卖掉的债券总额,直接让筹款量翻倍。 当然,这其实也有客观原因在。 联众国国内有很多普洛森裔,他们没有像扶桑裔那样在开战后被抓起来——因为普洛森毕竟还没有直接伤害联众国平民,没有激起足够的民愤。 这些普洛森裔一直在宣扬,说普洛森帝国很强,联众国应该和普洛森帝国分享世界巴拉巴拉。 而联众国直到目前,还没有对普洛森取得过决定性的胜利,加上915年六月开始普洛森的攻击成果喜人,把大片地图染成了普洛森的颜色。 其实大部分被涂色的区域都是人迹罕至的草原,但民众不管这个。 所以有一部分联众国民众认为,扶桑帝国已经在中途岛被痛殴,击败他们只是时间问题,不用买战争债券了,而打普洛森帝国代价太大,真打了说不定债券收不回来了。 王忠的爆红改变了这一切,这一个月王忠率领的代表团就在干一件事:告诉联众国民众普洛森是可以被击败的。 在王忠到处亮相的同时,专业的外交代表团也在持续的和联众国接触,逐渐确定了明年的援助内容。 王忠想要实现的大部分目标都实现了——除了b29,这玩意果然在联众国这边都是大国重器级别,不可能轻易给。 技术转让方面,除了王忠要的发动机之外,联众国通用技术公司等公司,还以赠送的方式,向安特转移了一大批目前安特还不能生产的机床。 代价嘛,就是王忠免费成为他们的代言人,录了一大堆广告——这个时候电视还没有普及,所以广告主要是广播电台上用的广告。 王忠用了一整天时间在广播电台录了一大堆“通用汽车我看行”“我是指挥官罗科索夫我只用壳牌机油”这样的广告词。 因为王忠太受欢迎了,联众国方面甚至打算延长他的访问时间。 但是10月11日这天中午,安特驻联众国大使表情严肃的走进了王忠在康斯威星州下榻的酒店。 王忠有些惊讶:“大使先生,您不应该在首都忙补充协议的事情吗?” 补充协议,指的是同盟国各方承诺明年要采取什么行动的秘密协议,安特方面希望盟军在优罗巴开辟第二战场,以减轻正面压力,而联众国和联合王国方面则希望安特能大规模进攻,牵制更多普洛森军队。 王忠:“难道是盟军狮子大开口,要给我们规定歼灭普洛森军队的数量?” 虽然王忠个人靠着另一个时空的知识,知道接下来安特会再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反击,但是歼灭多少敌人这事情,有时候要靠对手配合的。 对手要是跑得快,就算强悍得像是有高达一样的某支军队,也是追不上的。 所以王忠也不太想夸海口说要歼灭多少敌人,打的时候尽可能多吃,最终吃到多少算多少那才是最好的。 大使先生看着王忠,轻轻摇了摇头:“倒不是因为这个,实际上补充协议的谈判还是比较顺利的,主要矛盾点在是否必须明年开辟第二战场上,他们倒是没有对我们有更多要求。我猜是因为那些将军们不相信我们明年能有大进展。 “在很多盟军高级将领脑海里,你可以取得一系列战术上的胜利,但战略上,我们安特只能拖住普洛森人,击败普洛森只能由盟军唱主角。” 王忠:“哼,他们最终会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那您又是为了什么过来呢?” 大使先生拿出一封电报:“这封密电,我必须亲自交给您,并且阅后即焚。” 王忠表情凝重起来。 自从来了联众国,他就不能获得第一手的战况了,因为统帅部那边为了这边谈判顺利,强行压下了不好的消息。 王忠只能靠着私人关系,从盟军那边得到情报,而盟军的情报是盟军在叶堡的情报官们窃取的二手情报,不一定准不说,其中肯定还有故意释放的假情报。 所以战线到底是什么情况,王忠不太清楚。 但既然已经紧急到要发密电给自己了,那恐怕—— 王忠拿过电报,打开阅读。 “罗科索夫上将,前线告急,敌军接近阿巴瓦罕,速回。” 他轻声读完这一串文字,抿着嘴拿出霍桑上将送他的打火机,点燃了电报的一角,看着它缓缓燃烧。 大使先生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王忠。 阿巴瓦罕,内海边的港口城市,从巴拉斯北上的盟军运输线的终点站。 说好的钢铁格勒呢?说好的在瓦尔岱丘河大转弯挡住普洛森军呢? 怎么一下子都打到了阿巴瓦罕来了? 王忠想起了远征军出发登陆巴拉斯之前在阿巴瓦罕待的那些日子。 好消息是,巴甫洛夫带着远征军司令部以及没有驻扎在巴拉斯的部队全部退回了阿巴瓦罕,王忠真走马上任,马上有一批熟悉的部队可以用。 巴甫洛夫应该也掌握了城市周边的所有情况。 坏消息是,敌人都打到这里了,估计库巴的油送不出去了,很多地方今年过冬会很麻烦。 王忠盘算着,然后火就烧到了他的手指。 他赶忙把电报扔进烟灰缸,把被烫到发红的手指含嘴里。 大使终于忍不住问道:“您怎么看?” 王忠:“我问你,普洛森有没有使用什么威力惊人的新式武器。” 历史发生这么大变化,王忠只能怀疑普洛森扔核弹了。 大使摇头:“没有。” 王忠:“那西方面军有没有发动攻势?” 地球上,是西方面军发动了热勒夫攻势,在热勒夫绞肉,把大量三德子精锐吸引过去了,所以在南边才推不动。 王忠这就是用排除法,把所有可能导致这个局面的原因都筛一遍。 大使:“据我所知,没有。我是说,没有发动大规模的攻势。” 王忠懂了,自己让高尔基大将知道了现在阶段用部队强推普洛森伤亡太大,应该等部队训练以及战斗经验慢慢积累起来再说。 王忠把本来应该发生在中部战线的绞肉战给说没了,普洛森大量部队就这么投到了南线攻势中。 而且普洛森比地球的三德子强,结果就这样了! 这回真的蝴蝶煽动翅膀引发了飓风,我,王忠,就是那只该死的蝴蝶。 现在,我必须回到第二故乡,现在的祖国,去扑灭我引发的风暴。 王忠深吸一口气,这时候霍桑上将没有敲门就进来了——自从王忠爆红之后,这位很懂得媒体运营的上将就一直跟王忠在一起。 “罗!”霍桑上将喜气洋洋的高呼道,他一直把王忠的姓简化成“罗”,“好消息,火炬行动第一阶段胜利了,我们已经在维西加洛林的北非领地登陆,我军正在风卷残云!沙漠之狐的日子长不了啦!” 这时候,霍桑上将注意到了烟灰缸里的纸灰:“这……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王忠:“不,您来得正是时候,我要请您通知联众国的总统阁下,以及还在等着我去演讲的各位,紧急公务,我必须立刻返回我的祖国。” 这时候雅科夫进来了:“将军!刚刚接到国内电报,您被任命为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请您马上归国!” 王忠眉头紧锁,没有通过更加秘密的电台发报,而是这样把任命发过来,看来统帅部那边已经快瞒不住了,很快在叶堡的盟军联络官们都会知道阿巴瓦罕告急。 霍桑上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普洛森人,快要得逞了对不对?” 王忠:“不,他们不会得逞的,我会像去年那样,力挽狂澜。我一定会的。” 第1章 我们双脚着地 王忠返程的飞机,没有去叶堡,而是直飞阿巴瓦罕。 和他一起去联众国的安特英雄们没有一同回来,毕竟帮联众国卖债券也是很重要的任务,关系到安特能得到多少援助。 c47运输机上,除了王忠和雅科夫,还有赛里斯厨子带着十个帮工。 张先生很守信用,这厨子膀大腰圆,看起来就很会做菜。 帮工们倒是一副帮会49仔的样子。 一起来的还有之前那位翻译,坐在飞机上看着有点局促不安的样子。 王忠安慰他:“我已经方面军司令了,一般方面军司令部很少死人的。” 翻译局促的说:“这样啊,谢谢您的安慰。” 王忠:“怎么称呼啊?” “哦,我姓刘,我有安特名字,叫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 王忠:“尼古拉,以后有时间的话,我希望你能教我赛里斯语,因为我想进一步学习赛里斯的文化。” 尼古拉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王忠:“这……说实话,我只听说过我的同胞学习外国——贵国,睁眼看世界,您这种我还是第一次见。” 王忠心想别急,你能活个120岁,你就可以看见外国大儒扛着山海关向赛里斯奔来的情景了。 尼古拉继续说:“当然,您愿意学习赛里斯语,我一定会倾囊相授。但问题是我不是专业教这个的,恐怕教不好。” 王忠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你只管教,我只担心之后学得太快把你吓到。 这时候,王忠突然感觉到飞机在倾斜。 因为急剧降低高度,王忠的耳朵有了异样的感觉。 他立刻大声问道:“为什么快速下降?” 但是因为飞机里噪音太大,机头的驾驶舱根本没有听到王忠的话。于是他站起来,快步穿过机舱,来到驾驶舱和客舱连接的门那里,用力翘翘了驾驶舱的背板。 “为什么下降?”他大声问。 飞行员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是一脸茫然。 王忠正要喊,突然看见背板上挂着耳机和麦克风,看来连着内线。他拿起耳机戴上,用手扶着麦克风大声问:“为什么突然下降?” 机长这次听清楚了,立刻回答:“无线电里说遇到敌机!我们要降低到云层下面,贴着地面超低空飞行,用地面作为掩护。我建议您也赶快穿降落伞,还有救生衣,待会可能会降落到内海里!” 虽然机长是为了这次任务专门选拔的熟悉安特语的飞行员,但过于紧张还是让他说错了好几个词。 王忠伸长脖子,透过驾驶舱的玻璃,看着在机体左侧的内海。 “妈的,”他质问道,“普洛森飞机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机长:“我们正在沿着内海的海岸线南下,已经离前线很近了,” 王忠:“离机场还有多远?” 副驾驶看着地图说:“大概要走一個多小时,这已经是我们最快的速度了。” 王忠:“谢谢。” 他刚要转回来,就听见不妙的声音。 于是他马上切出俯瞰视角,正好看着一架普洛森的双发战斗机俯冲而下。 好么,用双发重型战斗机拦截空中敌军高级将领,感觉这个场面好眼熟啊! 王忠刚这样想,艾米莉亚的座机闪电般闪过,普洛森重型战斗机的翅膀被拦腰切断,连发动机一起脱离了机身。 失去配重的机身开始打转,普洛森的飞行员绝望的按着开火键,机头的武器开始向周围毫无意义的泼洒曳光弹弹幕。 就在这个瞬间,一架普洛森重型轰炸机冲过了云层底部,轰炸机的六个发动机已经有两个着火,但暂时还维持着飞行,只是速度越来越慢,高度也不断的下降。 因为轰炸机上的人被王忠高亮了,所以它和c47的距离已经不到两点五公里。 下一刻,王忠就清楚的看到重型轰炸机全部的自卫火力对准了c47,那么多自卫炮塔一起转向同一个方向看着还是挺震撼的,就像是一艘空中战舰正要集中火力。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曳光弹弹幕向着c47洒过来。 这么远的距离,还是动对动射击,按理说不应该打中,但是对方火力太密集了。 凡是能对准这边的炮塔都转了过来,弹幕密得就像联众国战列舰的防空火力网。 而且敌人还在c47的左舷! 第一发子弹打进了c47的机舱,王忠只来得及切回机舱内视角,子弹就从另一头穿出去了,只留下咻的一声。 帮工之一摸着脑袋:“丢雷老母,差点就打死我(粤语)。” 话音未落机舱左舷出现了第二个弹洞,帮工前面的工友太阳穴中弹。子弹已经飞了很远没有什么穿透力了,所以弹洞不大,子弹也直接留在了脑子里,没有从另一侧穿透出来。 工友整个人向右侧歪倒,靠在厨师身上。 厨师大喊:“阿贵!阿贵啊!” 虽然他们说的都是粤语,王忠全听懂了。他正要开口,左侧舷窗外有爆炸的火光。 他赶忙切视角,看见刚刚泼洒弹幕的敌机的发动机终于爆炸,炸断了翅膀,巨大的飞机一下子折断,向着下方内海的海面落下。 机上的成员组接二连三的跳出机舱。 因为已经是低空,燃烧的飞机残骸很快接触海面,溅起高高的巨浪。 艾米莉亚的座机来到c47旁边,王忠耳机里传来女孩的无线电通讯:“这是轰炸机队和护航他们的远程重型战斗机,刚好碰上我们了。 “刚刚我看到米格3正在和敌人在高空缠斗,我们应该很快能跑掉。” 王忠:“警戒拜托你了,还有怎么护航机就剩下你一个人了?” 艾米莉亚没好气的说:“空战开始格斗就会散开,互相找不到很正常。” 毕竟这又不是游戏,飞机的机载航电也不先进,王忠倒是可以理解。 王忠又伸头进驾驶舱,拍了拍机长的肩膀:“呼叫机场,告诉他们我们快到了,别被自己的防空炮火击落了!” “好的!”副驾驶回答,开始用不太娴熟的安特语呼叫,“阿巴瓦罕,阿巴瓦罕,我是东方快车,1号在我飞机上,注意不要误击!1号在我飞机上,注意不要误击!” 这边刚呼叫,地面就开始对着空中喷吐防空炮火。 王忠抢过副驾驶的话筒喊:“混蛋!伱们打的是友军!混蛋!” 他才喊了一遍,机身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艾米莉亚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东方快车!我看到你左发动机冒烟了!请切断左发动机油路!” 这时候可能发现误击了,地面的炮火停止了。 王忠冲到左侧的舷窗前,看着发动机上的火苗。 这时候他听到旁边有人在吹气,一扭头看见雅科夫在呼哧呼哧对着舷窗玻璃吹,仿佛这样能把外面发动机上的火苗吹灭一样。 王忠再扭头的时候,真看见火苗灭了! 发动机冒着黑烟,螺旋桨已经停转,但是确实不再着火了!幸亏刚刚那一发防空炮只是打着了发动机,没有把油路控制系统一起打坏! 妈的,前线已经险恶到这种地步了吗?一上来就给我来个下马威! 王忠刚要松口气,飞机内线里就传来机长的声音:“我们要迫降了!所有人坐稳了!最好戴上钢盔!怕痛的可以先跳伞!那样摔死会更痛快一点!” 王忠看了眼飞机外面,果然高度已经到了跳伞会死得更快的程度。 他只能摘下耳机,回到自己的位置,扣上安全带,戴上钢盔,然后按照穿越前搭乘飞机时看过的迫降着陆姿势,蜷缩起身体。 雅科夫的声音钻进王忠耳朵:“您这是干嘛?不舒服吗?” 王忠:“不,这是防护姿势,能让你在空难中活下来!最好照做。” 雅科夫:“空难还能活下来吗?” 王忠:“能的,而且我们是迫降,生还几率很高!” 其实王忠也没底,他内心已经有一个部分在哀嚎:难道自己的旅程到这里就结束了? 那可太不甘心了! 不甘心的他切换到俯瞰视角,看着飞机冲向海边的浅滩,嗯,这个迫降位置有水缓冲,还能防止飞机起火爆炸,好像生还率高了不少! 俯瞰视角中,飞机接触水面的刹那,王忠感觉到异常剧烈的抖动。 腰间的安全带快把他隔夜饭都挤出来了! 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小,对应着俯瞰视角飞机逐渐停下。 当所有的震动完全停止后,王忠长出一口气,松开那块把他勒死的安全带,喊出了科幻《星船伞兵》的经典台词:“我们双脚着地!长官!” 所有人狐疑的看着他。 王忠这才想起来自己就是那个该死的长官。 于是他说:“赶快,离开飞机!机舱门可能因为变形被卡住,多上几个人开!” 话音刚落,五大三粗的赛里斯厨子站起来,一个冲撞把舱门给撞飞了。 王忠竖起大拇指:“kongfu!好!” 等一下,这个大厨的造型,难道他姓陈名国汉? 刚刚那是一个绿冲吗? 雅科夫打断王忠的思考:“快离开飞机!将军!” “知道了知道了!”王忠站起来,冲出舱门,落进浅水里。 风迎面吹来,带来战争的气息。 第1章 我们双脚着地 王忠返程的飞机,没有去叶堡,而是直飞阿巴瓦罕。 和他一起去联众国的安特英雄们没有一同回来,毕竟帮联众国卖债券也是很重要的任务,关系到安特能得到多少援助。 c47运输机上,除了王忠和雅科夫,还有赛里斯厨子带着十个帮工。 张先生很守信用,这厨子膀大腰圆,看起来就很会做菜。 帮工们倒是一副帮会49仔的样子。 一起来的还有之前那位翻译,坐在飞机上看着有点局促不安的样子。 王忠安慰他:“我已经方面军司令了,一般方面军司令部很少死人的。” 翻译局促的说:“这样啊,谢谢您的安慰。” 王忠:“怎么称呼啊?” “哦,我姓刘,我有安特名字,叫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 王忠:“尼古拉,以后有时间的话,我希望你能教我赛里斯语,因为我想进一步学习赛里斯的文化。” 尼古拉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王忠:“这……说实话,我只听说过我的同胞学习外国——贵国,睁眼看世界,您这种我还是第一次见。” 王忠心想别急,你能活个120岁,你就可以看见外国大儒扛着山海关向赛里斯奔来的情景了。 尼古拉继续说:“当然,您愿意学习赛里斯语,我一定会倾囊相授。但问题是我不是专业教这个的,恐怕教不好。” 王忠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你只管教,我只担心之后学得太快把你吓到。 这时候,王忠突然感觉到飞机在倾斜。 因为急剧降低高度,王忠的耳朵有了异样的感觉。 他立刻大声问道:“为什么快速下降?” 但是因为飞机里噪音太大,机头的驾驶舱根本没有听到王忠的话。于是他站起来,快步穿过机舱,来到驾驶舱和客舱连接的门那里,用力翘翘了驾驶舱的背板。 “为什么下降?”他大声问。 飞行员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是一脸茫然。 王忠正要喊,突然看见背板上挂着耳机和麦克风,看来连着内线。他拿起耳机戴上,用手扶着麦克风大声问:“为什么突然下降?” 机长这次听清楚了,立刻回答:“无线电里说遇到敌机!我们要降低到云层下面,贴着地面超低空飞行,用地面作为掩护。我建议您也赶快穿降落伞,还有救生衣,待会可能会降落到内海里!” 虽然机长是为了这次任务专门选拔的熟悉安特语的飞行员,但过于紧张还是让他说错了好几个词。 王忠伸长脖子,透过驾驶舱的玻璃,看着在机体左侧的内海。 “妈的,”他质问道,“普洛森飞机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机长:“我们正在沿着内海的海岸线南下,已经离前线很近了,” 王忠:“离机场还有多远?” 副驾驶看着地图说:“大概要走一個多小时,这已经是我们最快的速度了。” 王忠:“谢谢。” 他刚要转回来,就听见不妙的声音。 于是他马上切出俯瞰视角,正好看着一架普洛森的双发战斗机俯冲而下。 好么,用双发重型战斗机拦截空中敌军高级将领,感觉这个场面好眼熟啊! 王忠刚这样想,艾米莉亚的座机闪电般闪过,普洛森重型战斗机的翅膀被拦腰切断,连发动机一起脱离了机身。 失去配重的机身开始打转,普洛森的飞行员绝望的按着开火键,机头的武器开始向周围毫无意义的泼洒曳光弹弹幕。 就在这个瞬间,一架普洛森重型轰炸机冲过了云层底部,轰炸机的六个发动机已经有两个着火,但暂时还维持着飞行,只是速度越来越慢,高度也不断的下降。 因为轰炸机上的人被王忠高亮了,所以它和c47的距离已经不到两点五公里。 下一刻,王忠就清楚的看到重型轰炸机全部的自卫火力对准了c47,那么多自卫炮塔一起转向同一个方向看着还是挺震撼的,就像是一艘空中战舰正要集中火力。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曳光弹弹幕向着c47洒过来。 这么远的距离,还是动对动射击,按理说不应该打中,但是对方火力太密集了。 凡是能对准这边的炮塔都转了过来,弹幕密得就像联众国战列舰的防空火力网。 而且敌人还在c47的左舷! 第一发子弹打进了c47的机舱,王忠只来得及切回机舱内视角,子弹就从另一头穿出去了,只留下咻的一声。 帮工之一摸着脑袋:“丢雷老母,差点就打死我(粤语)。” 话音未落机舱左舷出现了第二个弹洞,帮工前面的工友太阳穴中弹。子弹已经飞了很远没有什么穿透力了,所以弹洞不大,子弹也直接留在了脑子里,没有从另一侧穿透出来。 工友整个人向右侧歪倒,靠在厨师身上。 厨师大喊:“阿贵!阿贵啊!” 虽然他们说的都是粤语,王忠全听懂了。他正要开口,左侧舷窗外有爆炸的火光。 他赶忙切视角,看见刚刚泼洒弹幕的敌机的发动机终于爆炸,炸断了翅膀,巨大的飞机一下子折断,向着下方内海的海面落下。 机上的成员组接二连三的跳出机舱。 因为已经是低空,燃烧的飞机残骸很快接触海面,溅起高高的巨浪。 艾米莉亚的座机来到c47旁边,王忠耳机里传来女孩的无线电通讯:“这是轰炸机队和护航他们的远程重型战斗机,刚好碰上我们了。 “刚刚我看到米格3正在和敌人在高空缠斗,我们应该很快能跑掉。” 王忠:“警戒拜托你了,还有怎么护航机就剩下你一个人了?” 艾米莉亚没好气的说:“空战开始格斗就会散开,互相找不到很正常。” 毕竟这又不是游戏,飞机的机载航电也不先进,王忠倒是可以理解。 王忠又伸头进驾驶舱,拍了拍机长的肩膀:“呼叫机场,告诉他们我们快到了,别被自己的防空炮火击落了!” “好的!”副驾驶回答,开始用不太娴熟的安特语呼叫,“阿巴瓦罕,阿巴瓦罕,我是东方快车,1号在我飞机上,注意不要误击!1号在我飞机上,注意不要误击!” 这边刚呼叫,地面就开始对着空中喷吐防空炮火。 王忠抢过副驾驶的话筒喊:“混蛋!伱们打的是友军!混蛋!” 他才喊了一遍,机身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艾米莉亚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东方快车!我看到你左发动机冒烟了!请切断左发动机油路!” 这时候可能发现误击了,地面的炮火停止了。 王忠冲到左侧的舷窗前,看着发动机上的火苗。 这时候他听到旁边有人在吹气,一扭头看见雅科夫在呼哧呼哧对着舷窗玻璃吹,仿佛这样能把外面发动机上的火苗吹灭一样。 王忠再扭头的时候,真看见火苗灭了! 发动机冒着黑烟,螺旋桨已经停转,但是确实不再着火了!幸亏刚刚那一发防空炮只是打着了发动机,没有把油路控制系统一起打坏! 妈的,前线已经险恶到这种地步了吗?一上来就给我来个下马威! 王忠刚要松口气,飞机内线里就传来机长的声音:“我们要迫降了!所有人坐稳了!最好戴上钢盔!怕痛的可以先跳伞!那样摔死会更痛快一点!” 王忠看了眼飞机外面,果然高度已经到了跳伞会死得更快的程度。 他只能摘下耳机,回到自己的位置,扣上安全带,戴上钢盔,然后按照穿越前搭乘飞机时看过的迫降着陆姿势,蜷缩起身体。 雅科夫的声音钻进王忠耳朵:“您这是干嘛?不舒服吗?” 王忠:“不,这是防护姿势,能让你在空难中活下来!最好照做。” 雅科夫:“空难还能活下来吗?” 王忠:“能的,而且我们是迫降,生还几率很高!” 其实王忠也没底,他内心已经有一个部分在哀嚎:难道自己的旅程到这里就结束了? 那可太不甘心了! 不甘心的他切换到俯瞰视角,看着飞机冲向海边的浅滩,嗯,这个迫降位置有水缓冲,还能防止飞机起火爆炸,好像生还率高了不少! 俯瞰视角中,飞机接触水面的刹那,王忠感觉到异常剧烈的抖动。 腰间的安全带快把他隔夜饭都挤出来了! 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小,对应着俯瞰视角飞机逐渐停下。 当所有的震动完全停止后,王忠长出一口气,松开那块把他勒死的安全带,喊出了科幻《星船伞兵》的经典台词:“我们双脚着地!长官!” 所有人狐疑的看着他。 王忠这才想起来自己就是那个该死的长官。 于是他说:“赶快,离开飞机!机舱门可能因为变形被卡住,多上几个人开!” 话音刚落,五大三粗的赛里斯厨子站起来,一个冲撞把舱门给撞飞了。 王忠竖起大拇指:“kongfu!好!” 等一下,这个大厨的造型,难道他姓陈名国汉? 刚刚那是一个绿冲吗? 雅科夫打断王忠的思考:“快离开飞机!将军!” “知道了知道了!”王忠站起来,冲出舱门,落进浅水里。 风迎面吹来,带来战争的气息。 第2章 军规(补更17/81) 10月15日,阿巴瓦罕,安特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部,1347时。 巴甫洛夫听到消息的时候,脸都绿了:“被击落了?在哪儿?谁干的?” 通讯参谋缩了下脖子,显然被参谋长散发出的怒气镇住了:“这……在我们以北30公里的海边,是我们的防空炮部队。护航的皇家空军报告说将军没事。” 巴甫洛夫抓住通讯参谋的胳膊:“确定吗?确定将军没事吗?皇家空军确认的时候飞得够低吗?” 通讯参谋:“好像说她是什么魔女,能清楚的感应到将军还活着,所以绝对没问题,叫我们派车去接。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感应将军的。” 巴甫洛夫松了口气:“是艾米莉亚阁下,那说得应该可信。” 毕竟在巴拉斯,巴甫洛夫也算间接目睹了艾米莉亚靠着机枪把三公里外的训鹰人干掉,对魔女的能力还是很清楚的。 这时候彼得修士穿着一只鞋冲进了司令部,大喊:“巴甫洛夫!糟糕了,我好像听到将军迫降到海里了!快派海军巡逻艇去接将军啊!不,搜救!搜救啊!” 巴甫洛夫:“将军还活着,而且落在海边了,皇家空军的艾米莉亚女士确定他没事。” “哦,艾米莉亚女士确定他没事啊,那就好。”彼得修士叹了口气,“等一下,我脚怎么在疼?” 他一低头,发现光着的脚好像踩到了碎玻璃,于是他嚎叫起来。 “医疗兵!” 巴甫洛夫则扭头下令:“让海军派出巡逻艇沿着海滩北上,陆上也派部队……” 彼得修士:“等一下!我听见马的嘶鸣!” 巴甫洛夫皱眉,他什么都没听见。 紧接着司令部的马夫就跑进来:“报告,将军的马从马厩跑了!” 巴甫洛夫:“不用在意,马厩还好吗?没有发生爆炸或者着火吗?它为了跑出去又搞了什么破坏?” 马夫:“没有,我们就是让他放松一下,给他梳毛,结果他直接扯断拴着它的绳子跑了,就梳毛的马夫甩了个屁股蹲,骨折了。” 巴甫洛夫:“好好,骨折的马夫按照战斗中受伤处理,马就不用管了,它待会自己就回来了,还会带着司令官。” 波波夫:“以及啃着司令官头上的毛。” 巴甫洛夫看向老伙计:“从本地教会回来了?怎么说?” 波波夫:“本地可以编组至少20个护教军营,但是他们现在都在工厂加班加点生产武器装备,不可能让他们停产。” 巴甫洛夫快步来到城区简图跟前:“20个营有点少,我们要防守的区域太大了,靠20个营我和我们手里的八個临时步兵师,要守住这么大的城区……怕是不够。” 波波夫:“让坦51军进城呢?他们也休整了一个月了……” “让坦克进城?但是城里没有洛克托夫那样适合进行装甲伏击以及发挥火力的地方。而且坦51军虽然有战斗经验,但那是和巴拉斯人的战斗经验,遇到精锐普洛森部队会完蛋的。” 波波夫:“但是在旷野上,遇到精锐普洛森部队,他们会完蛋得更快。我们都见识过了,敌人的坦克兵能在一公里以上就首发命中我们的坦克,而我们冲到300米都不一定发现敌人。 “51军的坦克都是双人炮塔的t34基础型,不能当t34w用!” 巴甫洛夫:“那就放在城市里?” “至少能当街垒和火力点!”波波夫说。 参谋长摇摇头:“算了,反正将军离这里还有30公里。等他回来他来判断。” 这时候另一名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过来:“统帅部电,第一机动集团军将在三天内做好出发准备,并且开始装车。” 巴甫洛夫:“总算有好消息了,这样我们手里又有十万生力军。但是还是太少了,等将军到了应该跟统帅部要更多的部队。” 波波夫摇头,指着战区地图:“你看看这个一字长蛇阵,全是刚刚被解散的瓦尔岱丘河方面军整出来的玩意儿,那帮家伙就只想着依靠大河来防守,才会把情况搞得这么糟!” 巴甫洛夫:“等将军到了,应该会把长蛇阵收缩起来,容易防守的地段只用少量部队,大军集中到阿巴瓦罕。” 波波夫:“我觉得我们就应该下这个命令。” 巴甫洛夫:“不,下命令前得先搞清楚沿河的防御情况,我已经命令我最信任的参谋沿着河考察了。等将军到了,休息一下,明天应该调查结果就该送过来了。” 巴甫洛夫,确实办事突出一个滴水不漏。 参谋长背着双手,转向司令部的窗户,看着外面的蓝天:“就等将军回来了。” ———— 王忠坐在沙滩上,看着雅科夫:“干嘛这么坐立难安,如果副驾驶的导航没有错误,我们现在就在阿巴瓦罕附近十几公里的地方,艾米莉亚确认了我们的状况,接我们的人很快就到了。” 雅科夫叹了口气:“将军您总这么淡定吗?” 王忠笑了:“是啊,毕竟都去地狱走了这么多回了。” “可是,您居然会被并不烫的肉丸烫到——话说那个肉丸真好吃,叫狮子头,是狮子作的吗?” 王忠:“不,是猪肉做的。” “呃……那为什么叫狮子头?” 王忠:“我怎么知道,可能捏丸子的人眼睛里有狮子吧。” 他是真不知道狮子头为什么叫狮子头,吃了那么多年不知道。 正闲聊呢,引擎声接近,王忠看见艾米莉亚的剪裁翼喷火又飞了回来,从王忠这个小队头上掠过。 紧接着,海面上传来汽笛声,众人扭头望去,看见一艘安特炮舰正在风驰电掣的开过来,看起来是之前给登陆提供火力支援的几艘“驱逐舰”之一。 王忠指着驱逐舰,对雅科夫说:“看吧,这不是来了?” “将军您说得对,是我太急躁了。” 这个刹那,王忠听到了马的嘶鸣声。 他心说不会吧,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布西发拉斯一边嘶鸣一边狂奔而来,后面跟着好几辆威利斯吉普。 “好么,陆地上的人也来了!” 王忠对布西发拉斯挥手,那马跑得更欢了,但是它背后没有马鞍,王忠没办法骑着它回司令部。 马到了王忠跟前,一个急刹停下,看着他头顶的钢盔吭哧吭哧的喘粗气。 王忠无奈的摘下钢盔,马儿立刻开心的舔起他的头发,留下湿漉漉的口水。 威利斯吉普比马儿晚一点到,在王忠面前一个摆尾停下,开车的格里高利军士长在驾驶座上站起来敬礼:“将军,我们来晚了!” 王忠:“不晚不晚。” 格里高利:“所以又是哪里出了间谍吗?看起来叶堡又要清洗一遍了啊……” 王忠:“清洗不清洗,交给别林斯基冕下和拉夫基德枢机主教去考虑,我这边看到的只是敌人的轰炸机部队刚好撞上了我。相信我,如果是普洛森的暗杀计划,他们不会用一架重型轰炸机当空中战舰对我发动攻击的。” “重型轰炸机吗?”格里高利想了想,“好像确实不像是刺杀。” “对嘛。而且我们有皇家空军的艾米莉亚小姐护航,她可是皇家空军的击落王,皇家空军的驾驶员都是怪物啊。” 说话的时候艾米莉亚的剪裁翼喷火再一次从众人头顶飞过。 王忠:“好啦,废话少说。既然你来了,我信任你的车技。” 这时候海军的橡皮艇也到了岸边,海军步兵跳下小艇,对王忠敬礼:“将军!我们奉命来接您!” 王忠:“不用了,我的车队和我最信任的军士长到了。你们回去吧。” 这时候从北方又有几辆威利斯吉普靠近,听到引擎声众人纷纷找掩体持枪戒备。 王忠早就通过俯瞰视角确定这些不是敌人,大手一挥说:“别害怕!是刚刚误击了我的防空炮部队来赔不是了。” 说着他大步走向开过来的吉普车。 吉普车副驾驶上的上尉站起来,摘下自己的帽子,远远的就嘟囔道:“我的老天爷啊!上帝啊!佛祖啊!看看我干了什么混蛋事!” 车子停下,他直接跳下车,对王忠敬礼:“报告!将军,您处死我吧!我差点伤害了您!您处死我吧!其他人是无辜的,我下的开火命令!” 王忠摆了摆手:“不不,你们的错误只是没有认真识别目标。你要因为这个受罚,但是军规没有说识别目标不认真就要死啊?按照军规我罚你们——妈的,你们随军教士呢?军规应该罚多少?” 作为一个倒数第二名,王忠真不知道按照军规该罚什么。 第二辆吉普车下来个教士:“将军,按照军规,目标识别失误要鞭刑50下,并且进行强化目标识别训练,不通过考核不能回到原来部队。” 王忠:“那就照这个执行吧。除了这位上尉之外,其他人全部进行强化目标识别训练,调动其他的防空部队来接替他们。” “是!”上尉向王忠敬礼,“我一定认真反省自己的错误。” 王忠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对格里高利说:“好了,我们走!” 第3章 梳理状况 王忠一进司令部,首先喊:“涅莉,给我毛巾,还有替换的裤子和鞋子,我这鞋子裤腿全湿了。” 巴甫洛夫本来在地图前指挥参谋们做什么事,听到王忠的话扭头看向门口:“你去联众国之后,她就去叶堡照顾你妻子去了。你的勤务兵闲不下来,你刚出发的时候她还跑去洗衣队帮忙洗衣服呢。” 王忠摘下帽子交给雅科夫,低头看了看湿透的皮鞋,摇了摇头:“那待会再换好了。报告情况!” 巴甫洛夫拿起桌上已经整理好的文件,来到地图前,拿起地图棍:“根据侦查,普洛森的前锋在阿巴瓦罕以西50公里,在这里我们遭遇了普洛森的摩托化侦察营。 “抓到的舌头招供的番号有第14装甲军和第41装甲军,还有第四第八步兵军,集团军番号是第六集团军,司令官威廉·冯·弗雷德里克上将。” 王忠抿着嘴,他在接到命令时的猜测应验了,地球历史中41装甲军不在六集编制里,地球的三德子六集只有一个14装甲军,这家伙直接装甲力量翻倍可还行。 也就是说自己要面对的是比历史上强得多的第六集团军。 但是往好了想,敌人突进的距离更远,也就意味着后勤比地球的六集更差。 王忠:“天气预报。” 巴甫洛夫立刻打了个手势,就有参谋把报告送到王忠手里。 在王忠低头的同时,参谋长简明扼要的讲解道:“泥泞本周就该开始了。” “好!”王忠马上抬头不再看预报,把报告还给参谋,“一个月的泥泞期,我们的补给状况呢?” 巴甫洛夫立刻用地图棍指着瓦尔岱丘河:“普洛森人在瓦尔岱丘河西岸控制了一些地段,布置了火炮,内河海军的炮艇试着和他们交战了几次,都没有消灭这些火炮,所以河面上的运输只能限制在我们这一侧的航道。 “瓦尔岱丘河非常宽,普洛森的直射火力覆盖不到东边的航道,曲射火力依赖校正射击,但海军步兵和内河舰队一直在拔除岸边普洛森人的观察哨。 “所以瓦尔岱丘河我们依然保证了一半的运力——好吧,不到一半,因为有空袭带来的损失,三分之一。 “好消息是,我们的铁路线都在东岸,这是当年规划的时候故意这样做的,为的就是遭到从西边来的入侵的时候,铁路能得到瓦尔岱丘河的庇护。” 王忠:“所以普洛森没有铁路用?” “是的,他们没有。”巴甫洛夫停下来,短暂的沉默后加了一句,“我从未如此感激当年设计了这些的那位帝国宰相,据说他还是个世俗派。” 王忠:“所以普洛森人的后勤主要依靠公路对吗?” “是的,我们根据航空侦查、俘虏供述以及逃回来的散兵描述,勾勒了他们大致的补给路线。” 巴甫洛夫打了個响指,参谋们马上把一副地图挂在单独的黑板上。 上面用非常明显的蓝线画了长长一条。 王忠仔细观察蓝线之后问:“怎么没有标记他们的兵站和转运站?” “因为我们不知道。”巴甫洛夫看起来非常无奈,“普洛森人和去年不一样,他们也开始伪装了,航空照片没照出来这些地方。” 去年普洛森人根本不屑于伪装,补给站、转运站这些地方全都明晃晃的摆在那里,航空照相能直接照出来,辨认都不用辨认。 巴甫洛夫继续说:“这估计和我空军不断的轰炸普洛森后勤系统有关。” 在王忠的干涉下,安特空军的作战重点和地球的毛子空军已经完全不同了,地球毛子强调近距离空中支援,看重的重点机型是伊尔2,战后宣传的重点也是伊尔2和后来的伊尔10。 安特空军在王忠的人为干涉下,目前主要的作战方式是轰炸普洛森的后勤,炸火车站、转运站什么的,近空支援数量锐减。 总的来讲,目前安特空军的战果比地球的异时空同位体要高,因为火车站目标比一辆坦克大得多,在飞行员普遍缺乏训练的前提下显然火车站是个更好的目标。 看来安特空军成功的空袭让普洛森不得不伪装自己的后勤节点。 王忠咋舌:“因为空袭太有效导致侦查效率降低,真是矛盾。好吧,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所以我手里有几个师的生力军?” 巴甫洛夫:“除了从巴拉斯回国的部队之外,新加入的师有八个。” 王忠大惊:“才八个?这些都是按照我的新编制弄的新型师吗?” 巴甫洛夫:“不,那些新型师都是香饽饽,编组完成就会被各个方面军抢走,我们这边情况紧急,一时间竟然抽不出新型师给我们。” 王忠:“好吧,这八个新的师有八千人吧?” “有的,按照临时步兵师的标准,这八个师都齐装满员。” 王忠:“我的第一机动集团军什么时候到?” “集团军正在动员,三天后先头部队能抵达。”巴甫洛夫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其实统帅部还把原来瓦尔岱丘河方面军划给了我们,但是这些不是生力军,他们已经在和普洛森的交战中有一定的消耗,目前这些师的分布就是地图上画的那样。” 王忠这才把注意力转向瓦尔岱丘河两岸那一大坨一大坨的东西上。 好一条常山之蛇! 王忠:“哪个混蛋把部队这样布置的?” “瓦尔岱丘河方面军司令官叶缅科。” 王忠扶额:“他现在滚去哪儿了?” 巴甫洛夫耸了耸肩:“不知道。” 王忠换了个问题:“我们的阵地构筑得怎么样?筑垒地带挖了多少天?” 巴甫洛夫立刻转到阿巴瓦罕城防图跟前:“目前我们发动了全城的妇女和老人组成劳工营,在城外紧急构筑了两道反坦克障碍带。碉堡正在由城市建筑工人协会和水泥厂的工人加班加点赶制。 “和之前所有的防守战不同,这次我们武器装备非常充足,反坦克炮、冲锋枪机枪都应有尽有。 “另外,因为内海舰队司令部在阿巴瓦罕,我们还有相当多的海军步兵,但是他们不归我们指挥。” 王忠眉头拧成一团:“我难道不是个方面军司令员吗?理论上讲所有这些都应该归我指挥不是吗?” 巴甫洛夫:“是的,但是方面军组建得太匆忙,指挥权还没有来得及下到我们这里。或者是统帅部的人忙疯了忘了。” 王忠:“你没有打电报去问过?” “问了,但是目前没有得到回复。” 王忠:“待会我要给统帅部打电话……不,给沙皇陛下打电话。另外,你看看这个一字长蛇阵有哪里的部队是可以抽调出来的,把它集中过来使用。” “我已经派出参谋去考察哪里不需要这么多部队了。”巴甫洛夫立刻答道,“明天就会有报告。” 王忠点点头,继续下令:“我们需要确定敌人的补给节点在哪里,我说服了盟军派遣一支科曼达小队来帮助我,他们是隐秘破坏的专家。经过去年,普洛森人应该对泥泞有了准备,我们要再给他们添把火。” 巴甫洛夫两手一摊:“能确定当然好,但是航空照片的状态你也看到了,情报专家辨识了半天,真看不出来哪里是兵站哪里是转运中心。” 王忠托着下巴思考起来,正好这时候刚刚为他护航的艾米莉亚进了司令部。 他忽然打了个响指:“有了!” 巴甫洛夫:“你要亲自前敌侦查?这次伱应该也没办法吧?不如让海军的炮舰带着你沿着瓦尔岱丘河走一程,亲眼看看哪里的部队能抽调出来如何?” 王忠:“不不不,这次我从空中去,亲自飞过大地。” “我反对!”巴甫洛夫声音都拉高了,“你都被击落一次了!不,我不能允许你去!普洛森空军现在注意力就在这个方向,西方面军和圣安德鲁堡方面军已经很久没有遭到大规模的空袭了,普洛森在东线的空军力量全在这边!我不允许你以身涉险!” 王忠:“别紧张!c47太容易被击落了,而且还是被我们自己的防空炮干下来的。我只要坐没办法被击落的飞机就行了。” 巴甫洛夫使劲摇头,肥硕的腮帮子都晃出了涟漪来:“不行不行不行!我不同意!而且我想空军的达瓦里希也不会同意的!他们知道现在空中多危险!” “不,参谋长,请看这边!”王忠用两只手对艾米莉亚做了请的姿势,“联合王国的王牌,永远不会被击落的魔女小姐!” 艾米莉亚皱眉:“我能不会击落,和我开的飞机是特装型有关。你让我开双座侦察机我的战斗力就要大打折扣了。” 王忠:“我就坐你的飞机,咱俩挤一挤。” “那能看得清楚吗?”艾米莉亚疑惑的问。 看不清楚,但是爷有外挂! 王忠:“你知道我能看清!” 因为我们是新人类达瓦里希啊!快感应到我的意思啊! 艾米莉亚犹豫了,但很快她又摇头:“不,我想了想,你这么高,这么重,塞不进我的剪裁翼。我的飞机为了装更大的发动机,座舱本来就挤了。也就我是女孩子,身材苗条,才勉强能活动开。 “你进来搞不好会挤得我连操纵杆都拉不起来。” 王忠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不干脆把我装副油箱里,反正我也不用拿眼睛看外面。 这时候艾米莉亚忽然说:“你们用佩2改的佩3侦察机我记得战果很好?” 巴甫洛夫:“这些航空照片基本都是佩3型拍摄的,目前这种快速侦察机确实很少被普洛森空军拦截。” 艾米莉亚:“那开这个不就完了,刚好双座,真遇上敌机用我的能力也可以一战。” 王忠立刻拍板:“好!就用这个!” 第4章 空中侦查 因为大敌当前情况紧急,王忠说干就干。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怕巴甫洛夫改主意反对。 虽然王忠作为方面军司令员,一意孤行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和老巴甫洛夫合作这么久了,真正的亲密无间的战友,面子还是要给的。 半个小时后,换好了新裤子和皮鞋的王忠出现在阿巴瓦罕机场。 他们前脚刚到停机坪,一辆带着空军标志的吉普车就从远处疾驰而来,在王忠跟前一个急刹车甩尾。 格里高利及时护住王忠,身体挡在吉普车跟前,手已经提着螺纹剪裁机准备开火了。 配属方面军的航空军司令跳下吉普车,整理了一下军容,才立正敬礼:“将军!您不能上天,现在普洛森空军出动频繁,我们不能承担失去您的风险!” 王忠向航空军司令介绍身旁的艾米莉亚:“这位是联合王国王牌飞行员艾米莉亚小姐,她和普洛森人战斗了三年……” “四年。”艾米莉亚纠正道,“从梅拉尼娅被入侵开始,我就在和普洛森战斗了,当时我在远征军空军,虽然地面在静坐战,但空中可是打得火热。” 王忠:“看,她和普洛森人打了四年,一次都没有被普洛森人的火力擦到!她肯定能毫发无伤的把我带回来!” 空军司令绷着脸,看起来十分的为难。 这时候第11驱逐机团的科里奥宁上校跑过来,身后跟着两个戴了金星的少校飞行员,他先跟王忠敬礼,随后急切的说:“将军,现在空中真的很乱,敌人还试图暗杀您!我们都知道了!” 王忠:“如果是你,要暗杀敌人的高级将领,会派六发动机的重型轰炸机来吗?” 科里奥宁上校愣住了:“呃?嗯?六发?我记得普洛森的重轰不算太快吧?应该都追不上c47!这……不太合理!” 王忠:“对吧?我们只是碰上了敌人的轰炸机而已,最后我们还是被友军炮火击落的。” 科里奥宁大惊:“谁这么大胆?一定是速胜派余孽,投降派遗毒,应该都杀了!” 王忠:“我相信是真的误击,总之我需要亲自进行空中侦查,马上把状态最好的佩3拖出机库来!” 科里奥宁上校大手一挥:“我们派出战果最高的第二中队护航!” 王忠把他刚挥出去的手又按下去:“别这样。一架佩3跟着12架米格3护航,这太招摇了。” 科里奥宁上校身后俩少侠之一上前一步:“可以这样,我们假装执行制空巡逻任务,在侦察机上空摆出八個松散的双机编队,这样不管敌人从哪儿来袭,我们都能迅速冲下去掩护。” 王忠想了想,觉得安全一点也没什么坏处,自己真的不想学某个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海军大将。 于是他点头同意了。 科里奥宁大喜过望,回头下令:“二中队,立刻做出击准备,和将军一起起飞!” 这时候航空军司令大声说:“将军!您还没有说服我!拍照片这种事让普通飞行员做就好了,您这样冒险是为什么?” 王忠:“等我回来您就知道了,航空军司令员达瓦里希。” 艾米莉亚在旁边说:“他不一样,他和我都有感知能力。我太清楚了,我能感觉到敌人在哪里!” 好么,有魔女在身旁,很多事情解释起来倒是方便了! 航空军司令犹豫了几秒,终于让开路,并且下令:“把状态最好的佩3开出来。不过,艾米莉亚小姐您没接受过驾驶佩3的训练,真能驾驭得了吗?” 王忠心想这你就不懂了司令官,新人类第一次进高达的驾驶舱都能开着那玩意儿痛殴经验是自己几十倍的职业军人,这就是新人类的含金量! 艾米莉亚得意的说:“放心吧,所有的飞行器,都是我看一眼就能学会!” 航空军司令看起来终于完全被说服了,一脸担心的又后退了几步,科里奥宁安抚他道:“有我们二中队呢,普洛森人不会得逞的,将军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回来,然后利用侦查到的情报统计普洛森人。” 说话的同时,一堆地勤把一架佩3推到了王忠跟前。 飞机尾巴上的标志表明这属于第三航空侦察队,机身上还写着一行安特语:为了我弟弟彼得罗! 看来机组成员的弟弟死在了普洛森的铁蹄下。 王忠:“飞机的原驾驶员呢?我想见见他,告诉他我让艾米莉亚来驾驶,并不是不信任他的能力。” 航空军司令面露难色:“他被敌人的子弹击穿了肩膀,用最后意志力把飞机开回来的,人在医院。这飞机状态好也是因为没有飞行员,一直被扔在地面,地勤都把它用作训练新人的飞机。” 王忠:“这样啊,那替我给医院的他送一束花。” 艾米莉亚已经先一步走向飞机,王忠赶忙跟上。女孩在爬上登机梯,看到机舱内的仪表盘时,竟然倒抽一口冷气。 但这不妨碍她钻进驾驶舱。 王忠也爬上梯子,坐进了观察员的舱位。 说实话,这机舱对王忠来说有点挤,应该是因为佩3的设计秉承了安特一贯的人机工学去死原则,为了性能牺牲了空间。 前座的艾米莉亚发出悲鸣:“你们这安全带怎么回事?扣不上啊!” 看来是前装甲太厚实。 随着“咔哒”一声,艾米莉亚长出一口气,然后开始念仪表盘上的文字:“空速表、气压计……” 她念得就跟报菜名似的。 大概十五分钟后,艾米莉亚说:“我大概明白怎么开这飞机了,我们走吧!” 不等王忠回话,她就高举手臂发出了“发动”的指令。 于是抓着螺旋桨的地勤开始猛推螺旋桨。 连着推了几次之后,螺旋桨转速开始增加,引擎的排烟管也喷出了浓烟,还有一点火花星子四溅。 引擎的轰鸣撞到了王忠的耳膜上。 地勤撤走了登机梯,然后聚集到机翼尾端,把飞机推向起飞跑道。 第11驱逐机团第二中队的12架米格三也启动了引擎,螺旋桨开始旋转。 不过这些米格三都有能力自己进行滑行,他们跟着被众人推着的佩3,依次进入起飞跑道。 王忠看了眼后方,心想就起个飞,就整得像大象漫步一样。 这时候艾米莉亚回头看着王忠:“戴耳机啊,我喊了你半天,你不回应!” 王忠这才拿起耳机扣在脑袋上,塔台的昂萨语通讯正好钻进他耳朵里,可惜他听不懂。 艾米莉亚用安特语回了一句:“了解,我准备现在立刻起飞。” 佩3的引擎轰鸣立刻加剧,王忠也被一只无形大手按在了椅子上。 切俯瞰视角,可以看到王忠搭乘的佩3正在飞快加速,然后一飞冲天。 王忠被死死的按在座椅上。 耳机里传来艾米莉亚的声音:“你负责指导我怎么飞,你拿着地图板吧?” 王忠举高手里的地图板,对她晃了晃。 “那你引导我,等我们好好的侦查一下,哦对了,记得拍照哦!” 王忠:“放心吧!” 说完这句,他低头观察地图——实际上是切了俯瞰视角,然后他下达了这次飞行第一个指令:“航向西北偏北,全速前进!” “好嘞!”艾米莉亚喊。 ———— 起飞三十五分钟,王忠就高亮了第一个转运站,被高亮的普洛森人在伪装网下面忙活,拉近距离能透过伪装网看见堆积的物资,有罐头啤酒和香烟,还有低温机油和冬装。 于是王忠对比了俯瞰视角和手里的地图,找到精确的坐标,然后用铅笔标了个转运站标志。 妈的,这比想象的要简单多了。 最妙的是,普洛森人可能是认为藏起来的转运站不需要防空炮火,布置防空阵地还增加暴露风险,所以就真的没有设置防空阵地! 没有防空阵地,就意味着安特空军可以探囊取物一般把这些补给站给炸了! 王忠安耐住喜悦,狂按了几下拍照按钮,随后下达了新的航向指示。 艾米莉亚一边操作飞机转向,一边问:“怎么,发现敌人补给站了?” 王忠:“对,发现了。现在沿着新航向走,没准能顺着敌人的交通线把所有重要的补给中心都‘点亮’出来!” 艾米莉亚:“这样啊,有用就好!我就说伱和我一样是魔女嘛。” 王忠故意无视了艾米莉亚这句话,同时麻利的把普洛森人维修卡车的维修所标记出来。 ———— 几个小时飞行结束后,王忠刚下飞机,就把手里标满了普洛森补给节点的地图塞进航空军司令手里:“你看看这个。” 司令眼睛都瞪圆了:“什么?” 王忠:“每个标志点,我都拍了照,等冲洗出来我就给你们详细的标出这些目标的位置。顺便,这些目标都没有防空炮保护,普洛森人似乎认为,伪装就是最好的保护!” 航空军司令:“我马上组织本军所有轰炸机部队的飞行员开会,分配空袭目标!” 王忠:“不要急!等再派别的侦察机多拍一点照片,再让各个分队的领航机熟悉一下路线,再一鼓作气倾巢而出,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把所有目标都炸掉!” 艾米莉亚:“还可以先空投科曼达,让他们在地面负责目标引导。” 王忠一拍大腿:“好!就这样!” 第5章 去动荡的远方(补更18/81) 915年10月17日,安特首都圣叶卡捷琳娜堡,1100时。 王忠那边正准备对普洛森第六集团军的补给系统发动大规模空袭的当儿,柳德米拉正在收拾行装。 米哈伊尔管家在旁边劝道:“夫人,您生完孩子不到三个月,应该静养。马上冬天就要来了,说不定今年冬天和去年一样寒冷,对您不好的!” 柳德米拉停下来,看向米哈伊尔:“你知道他已经两次和死亡擦肩而过了吗?” 米哈伊尔:“将军去年和死亡擦肩而过的次数不是更多吗?” “去年我在他身边,你懂吗?”柳德米拉声音十分的严肃,“如果死神要带走他,我希望我在他身边看着这一切发生。我希望我亲自把他的尸体带回来。” 米哈伊尔:“夫人,我可以理解您的想法,但是……” “我命令你不许阻止我。”柳德米拉又要低头去收拾东西,却发现涅莉已经抢了她的活,小女仆麻利的把衣服叠好,塞进了箱子里。 关上箱子锁上密码锁,涅莉抬起头:“行李已经全部收拾好了。” 柳德米拉再次看向米哈伊尔:“涅莉也要回到他身边,和我不一样,他的起居生活全要涅莉照顾呢,要是他状态不好,指挥出了差错,米哈伊尔你要成为安特的罪人!” 米哈伊尔看起来很无奈:“我倒是不觉得公爵大人会因为没有得到照顾就做出错误的决策。” 柳德米拉:“你能保证一定没有吗?与其在这里劝我,不如考虑下怎么带好我的儿子。” 米哈伊尔:“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我们家的奶妈已经带大了很多位少爷了。” “那我就放心了。涅莉,你听到汽车的声音了吗?” 涅莉点头:“听到了,应该是预备役方面军来接我们的车子到了。” 米哈伊尔好像还打算做最后的努力:“我听说第一机动集团军正在动员,夫人您要是和他们一起去的话,路上有个照应不说,还能提振士气。” “米哈伊尔,”柳德米拉微微一笑,“我也是军人,当我跟教会反应我要去前线的时候,给我的调令就来了。你难道要我带头违反命令吗?” 米哈伊尔摇了摇头,终于放弃了:“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正好这时候,外面传来汽车刹车的声音,紧接着喇叭声响起,让房间里的猫猛的站起来,竖起耳朵警戒周围。 米哈伊尔:“让我替您提行李吧。” “谢谢。”柳德米拉笑道,随后戴上船形帽,披上教会配发的披风,向外走去。 涅莉也戴上自己的船形帽,拎着大皮箱,跟在柳德米拉身后。 米哈伊尔提起放在地上的包,走在最后面。 他最后一個离开房间,带上了房门。 风从忘记关上的窗户吹入,掠过已经空了的梳妆台,没有东西的婴儿床(婴儿已经交给奶妈照顾)。 整个房间,只有抖婴儿用的玩具转盘还在轻轻回转,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 要前往军列出发站,需要经过叶堡火车站的站前广场。开战前这里就是叶堡人流最大的广场之一,现在更是挤满了人。 柳德米拉乘坐的车子不得不慢下来,在人群之中穿行。柳德米拉趁机看着窗外,观察着那些正在送别的人们。 “瞧瞧,姑娘们哭得真伤心。”她轻声说,“明明小伙子只是去参加新兵训练营。” 从民用火车站出发的都是这种新兵列车,所以小伙子们虽然穿着军装,但是并没有军衔,连列兵都不是。 但是这并不妨碍姑娘们哭得稀里哗啦。 柳德米拉忽然看见有一对是反过来的,姑娘一身军装,而且已经有军衔了,胳膊上还有战地护士的红十字,比她矮一个头的小伙子却在哭得稀里哗啦。 护士姑娘双手抓着小伙子的脸颊,用大拇指拭去他的泪水,温柔的在说着什么。 柳德米拉一直盯着这一对。 这时候广场上有人开始唱歌,不是那首唱得已经很多了的《青年团员之歌》,而是内战时期的老歌,无数的年轻人怀着理想、唱着这首歌,奔赴动荡的远方。 车子穿过了广场,进入了广场侧面的公路。这条公路上全是大卡车,吉普只能跑在大卡车和路肩之间的空隙上,一辆接一辆的超车。 军车上全都是表情严肃的安特战士,他们身上全都有战伤勋章,这些伤愈归队的老兵。 所有人表情严肃,稍微有几个表情放松的,也是靠着卡车的护栏看着天空抽烟。 有人注意到了柳德米拉,小声对同伴说:“快看,那不是罗科索夫将军的夫人吗?她刚生完孩子就要去前线了?” 柳德米拉只是对这些士兵微微一笑。 终于,吉普车开进了货运站改成的军事转运站,通过了岗哨之后开上了宽阔的天桥,从上空越过忙碌的车站。 天桥下面是并排的站台,有的站台在装卸坦克,有的站台在装运弹药和补给品。 最左侧的站台显然是专门的人员站台,挤满了刚刚结束新兵训练的补充兵,和伤愈归队的老兵。 吉普车开下天桥,停在一大群护士们跟前。 开车的少校对柳德米拉说:“按照您的要求,没有安排专门车厢,您将和这些护士们一起前往前线。” 少校话音刚落,早就注意到柳德米拉的护士们齐声问道:“你就是罗科索夫将军的夫人吗?” 柳德米拉下了车,对护士们点头:“我就是,上尉祈祷手柳德米拉·瓦西里耶夫娜·罗科索芙娜,很高兴和伱们同车。” 姑娘们尖叫起来,这时候一名脸上带着伤疤的嬷嬷大喊:“别吵了!稳重一点!在战场上大叫,会引来炮火的!” 姑娘们全都安静下来,怯生生的看着嬷嬷。 嬷嬷来到柳德米拉跟前:“上尉,请您不要随便引发姑娘们尖叫好吗?” “好的,我尽量。”柳德米拉说。 嬷嬷又瞪了姑娘们一眼,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结果柳德米拉马上被姑娘们包围了。 “听说您和将军是在战场上萌生恋情的?”满脸雀斑的姑娘问。 “呃,我和将军是青梅竹马,我们早就认识了,本来没有意外的话,我就会和他订婚。但是那个时候他没有现在那么出色……” 柳德米拉本来打算一五一十的介绍一遍自己和罗科索夫的事情,结果姑娘兴奋起来,叽叽喳喳的说着: “看来这个版本才是真实的!” “那柳德米拉小姐一定也同时得到了前皇太子的青睐!” “将军和皇太子为了争夺小姐一直在比试!” 柳德米拉:“呃,这个……” 她抬起一边手,想要打断自顾自讨论起来的姑娘们,但最终放弃了,只是站在旁边,看着一张张年轻的脸孔。 ———— 26小时后,距离阿巴瓦罕还有110公里。 柳德米拉只是站在旁边,看着一张张年轻的脸孔。 她们并排躺在铁轨路基旁边,脸上洋溢的青春甚至还来不及褪去。 幸存下来的姑娘们挤在一起,大哭着。 柳德米拉开始履行神职人员的责任,念着悼词,送勇敢的年轻人最后一程。 不远处,男兵们正高喊着号子,努力把已经被斯图卡击毁的闷罐车推下铁路。 已经有许多节被击毁的车厢,躺在路基旁边的深坑里,显然,敌机空袭过于频繁,抢修铁路的人根本来不及把这些车厢掩埋。 柳德米拉完成了最后的祈祷,在身上画了东圣教的标志。 她转过身,对还在痛哭的姑娘们说:“来,把她们埋了吧,曝尸荒野很可怜的。” 姑娘们虽然脸上满是泪痕,却依然点头。 就在她们拿起铲子的时候,远处有人喊:“他们抓到了一个普洛森飞行员!” 众人的怒火和仇恨立刻被点燃,许多人就要扔下工作,冲上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混蛋杀死了自己的朋友。 军官们赶忙大喊:“继续工作!继续工作才能更好的痛击普洛森人!” “搞清楚事情的前后轻重!” 柳德米拉没有像军官们那样厉声怒喝,而是温柔的对姑娘们说:“来,挖吧。” 这时候涅莉回来了,对柳德米拉说:“列车长说明天早上能抢通,到时候安排我们车皮。让我们先在这里生火过夜。” 柳德米拉惊讶的问:“生火?可以吗?” “嗯,据说普洛森空军从来不会在夜晚空袭。我来生火,不然晚上会冷的,夫人您刚刚生完孩子。” 涅莉转身去忙碌,柳德米拉则亲自拿起铲子,和幸存的护士们一起,把那些年轻的面孔埋入瓦尔岱丘河畔肥沃的黄土地中。 ———— 这天深夜,柳德米拉忽然被歌声惊醒,她坐起来,拉了拉教会的披风,寻找歌声的来源。 于是他看见旁边火堆旁有一名下士正弹着安特传统乐器巴拉莱卡,另一名中士则拉着巴扬(像手风琴的乐器)。 他们在弹一首悲伤的歌: “茫茫原野上坦克轰鸣/战士们投入最后一战/他们抬着年轻的指挥员/弹头把他的头颅射穿。 “熊熊烈火把坦克吞没/爆炸声震响草原/小伙子多想活在人世间/可他再也无力睁开眼……” 柳德米拉站起来,听着悲伤的旋律,这时候有哭声响起,她一扭头就看见刚刚掩埋了朋友的护士姑娘们在啜泣。 柳德米拉静静的等待这首歌唱完。 然后她打算唱一首歌,稍微改变一下氛围,毕竟她可是罗科索夫的妻子。 没想到一名少校收起妻女的照片,吹响了口哨。 是那首歌。 巴扬和巴拉莱卡的奏者对视了一眼,立刻跟上了口哨声。 柳德米拉默默的数着拍子,等时候一到便开口道:“时刻挂在我们心上,是一个平凡的愿望。 “愿亲爱的家乡美好,愿祖国呀万年长。 “听风雪喧嚣,看流星在飞扬~ “我的心在向我呼唤,去动荡远方。” …… 轻柔的歌声中,哭泣渐渐停下,斗志重新燃烧在所有人的心头。 第6章 突袭 柳德米拉发挥自己神职人员作用,引吭高歌提振士气的同时,普洛森控制区内,科曼达突击队高尼夫双脚着地。 然后摔了个屁股墩。 高尼夫骂骂咧咧的站起来:“为什么我每次跳伞都要摔屁股蹲?” 先他一步落地的卡西诺一边收降落伞一边走过来:“因为你跳伞训练一直在想办法偷懒,所以才会这样。别废话了,我们在敌占区,说不定有人看到降落伞了,会来搜我们。” 高尼夫一听赶忙站起来,开始麻利的收降落伞。 卡西诺先一步把降落伞叠成方块,塞进了伪装包里,就近找了棵树塞进树根下面,弄了点落叶和土盖上。 然后他检查随身携带的武器。 高尼夫这时候叠好了降落伞,也找了个棵树,一边隐藏一边问:“你看到我们的武器包扔哪儿去了吗?” “看到了,在北边不到一百米,检查好武器我们去取一下。” 为了跳伞的安全,伞兵不能带太重的装备,所以除了随身武器和几个弹匣之外,所有的重型装备和额外的弹药都要装在特别的空投筒里面扔下来。 而科曼达和伞兵又不一样,他们执行特别破坏任务需要炸药、起爆器等东西,随身带着空投不但危险,还容易在落地的过程中摔坏(指起爆器)。 所以一般每个科曼达小组都有一個武器箱一起降落。 很快卡西诺和高尼夫就找到了配属给他们的武器箱,从里面取出了定时装置、炸药和额外的武器。 高尼夫一边武装自己一边问:“你说要不要我去偷点普洛森的军装?正好你会普洛森语,出了事还能兜底。” 卡西诺:“得了吧,穿现在这身我们是军人,享受日内瓦公约的保护,穿上普洛森军装我们就全是间谍,没有任何公约保护我们。” 高尼夫:“你觉得普洛森会遵守公约吗?” “我们都被俘了,只能赌一下了,最好还是不要被俘。好在这次任务很简单,只要指示安特空军就好了,不用我们亲自炸,所以我们可以悄悄进去,留下定时炸弹,再悄悄出来,去下一个目标。” 高尼夫疑惑的问:“那你还带这么多炸药?” “我是怕万一安特空军炸不准怎么办。罗科索夫需要时间集结部队,全靠我们争取时间呢。” “你还挺上心的,你又不是安特人。”高尼夫说。 卡西诺叹了口气:“我爱上了医院的大夫。他们居然有女大夫,伱敢信?” “什么?女大夫?”高尼夫大惊,“女孩能读医学院?别是护士赶鸭子上架吧?” “不不,我跟她聊过,她真的医学院毕业,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我真的心动了!” “去你的,你这卡斯蒂利亚人,什么时候不心动了!” 说话间高尼夫把所有的装备都塞到了身上:“我好了,让我们为你的爱情去把炸弹安好!” “你也应该找一个。”卡西诺说,“安特的妹子都很不错,而且有种独特的美感!” “老子不会安特语,你个混蛋!”高尼夫骂了句,先站起来想走,却突然蹲下来。 卡西诺大惊:“怎么了?” “嘘,你听。” 卡西诺趴到高尼夫身边,很快就听见引擎声。 “像是一辆普洛森的桶车。”卡西诺更熟悉引擎之类的东西,马上听出来了。 果然,一辆桶车停在了不远处,下来四个普洛森人,不断用普洛森语大声说着什么。 卡西诺:“他们只是发现了有飞机飞过,没有看到降落伞,只是来确认情况的。还好,我们可以走了。” “嘿,等一下。”高尼夫拉住卡西诺,“才四个人,我们整辆车呗,走那么远很累的,而且我们的目标有两个,俩目标之间还有十公里呢。” 卡西诺想了想,点头:“你说得对,整辆车。” 于是两人同时把身上的炸药什么的脱下来放地上,拔出战术刀,然后兵分两路蹑手蹑脚的向四个敌人摸过去,消失在夜色里。 敌人散得很开,虽然摆出了搜索的状态,但是他们手上的98k连保险都没打开。 毕竟是东线的部队,没遇到过科曼达的袭击。 最先倒霉的是在左右两翼的敌人,两个人就像被无形的手拉进了黑暗一样,一下子就消失了,连声音都没发出。 剩下两人还在大声说着话,丝毫没有发现同伴已经挂了两个。 十几秒后,两人之一终于觉得不对了,扭头问:“汉斯?汉斯别玩了,我知道你在吓唬我们俩!” 说时迟那时快,卡西诺在他面前站起来,喊了句:“哈哈!” 普洛森人吓一跳,就要举枪,却被一刀封喉。 最后一人被卡西诺吸引,猛的转身,举枪扣扳机,然后发现没开保险。 高尼夫就像突然冲出水面的鱼,一手抓住普洛森人的下巴,另一手优雅的用刀划开了他的喉咙。 最后的敌人轰然倒下,高尼夫一抬手把闪亮的东西扔向卡西诺:“钥匙!不知道哪个是车钥匙。” 卡西诺接住钥匙:“你竟然还记住了哪个敌人开车?” “当然,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卡西诺奔向桶车,而高尼夫麻利的跑回刚刚他们隐藏的地方,拿起两人的装备,又飞奔回来。 就这样两人开着车出发了。 ———— 同一时间,多个科曼达小组在长一百多公里,宽三十公里的区域内降落,奔向各自分配好的目标。 他们将会把定时炸弹安装在白天的轰炸目标内,这些炸弹引发的大火和浓烟,将为安特空军轰炸机队指示目标。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安特空军有很多飞行员飞行时间不到两百小时,让他们直接识别目标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而且科曼达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可以选择最关键的目标设置炸弹,这样就算空袭全都没命中,也能保证造成一定的破坏。 另外,科曼达还特别擅长扎汽车轮胎。 普洛森人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 10月19日早上,0830时,普洛森第六集团军司令部。 集团军司令威廉·冯·弗雷德里克上将准时进入司令部。 参谋们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敬礼,只是抬头跟弗雷德里克打招呼:“将军早上好。” 弗雷德里克不断点头回应,一直来到地图桌前,才问集团军参谋长:“昨晚有什么事情我需要知道吗?” “很多部队听到安特人飞机的声音,不是暗夜女巫们,而是大型运输机。很多部队派出了搜索队,防止安特人空降。”参谋长报告道,“目前为止没有发现敌人。” 弗雷德里克上将点点头,这时候勤务兵把咖啡和早餐送到了他面前,摆在桌子上。 上将拿起咖啡杯:“谢谢你,汉克。” 老勤务兵点点头,转身要走,这时候传令兵闯进司令部:“将军!防空观察哨发现安特军大机群正在飞向我们后方。” 弗雷德里克上将看向传令兵:“大机群是多少?报一个准确的数字。” 传令兵:“很多,有观察哨说看到了上百架。” 参谋长:“这应该就是新的方面军司令的第一把火了,不过和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怎么?”弗雷德里克上将看向参谋长,“你应该仔细研究过那位罗科索夫,他这个行动不符合你的预测吗?” 参谋长点头:“罗科索夫应该会采取立竿见影的措施,迅速改善安特军面对的情况,之前在叶伊斯克他就是这样做的。但是……空袭?之前安特空军对我军补给线的空袭强度就不低,但因为将军您出色的伪装策略,炸的都是假目标。” “我的伪装策略,也是跟罗科索夫学的啊。”弗雷德里克上将笑道,“我可不像统帅部的自大狂,天真的以为安特人一无是处。结果最后被罗科索夫耍得团团转。” 参谋长:“承认敌人的优点并且学习它,才能成为名将啊。” 弗雷德里克上将笑了笑又问:“对了,我们的防空部队都准备好了吧?一旦伪装被识破,我们要迅速在关键的节点上建立防空火力网。” “当然,所有的防空炮部队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一小时,他们就能进入预设的防空阵地,提供防空火力。” “很好,很好。”弗雷德里克满意的眯着眼睛,看着地图,开始喝咖啡。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参谋长拿起电话:“集团军司令部。哪里被炸了?什么?好的,知道了。” 他放下电话,一脸严肃的看着弗雷德里克上将:“将军,我们最大的补给站被……” 电话里又响了。 “抱歉。”参谋长顺手拿起听筒,“司令部。什么?又被炸了?” 这时候,更多的电话铃响起,一瞬间整个司令部全是电话铃的叮铃铃声,仿佛刚刚那两通电话,吵醒了名为“电话”的怪物集群。 弗雷德里克上将维持着喝咖啡的姿势,阴沉着脸看着房间里的众人。 参谋长放下电话,看了看其他人,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才对弗雷德里克报告:“将军,我军几乎所有的关键补给节点,都遭到了敌人的空袭。” 弗雷德里克上将深吸一口气,放下咖啡杯:“让防空部队进场,先阻止后续的空袭。然后告诉我,敌人怎么发现这些补给节点的?” 第7章 血债 普洛森第六集团军司令部,袭击过去一个小时后。 一名宪兵中校带着三名宪兵进入司令部,来到了弗雷德里克上将面前:“将军,我们在空袭现场找到了这个。” 中校打了个响指,一名宪兵马上捧着箱子上前,在弗雷德里克上将跟前打开,展示箱子里已经完全烧焦了的残骸。 弗雷德里克上将:“这是个什么?” 中校:“我们的爆破专家认为,这是炸弹的定时装置,这不是单纯的空袭,在敌机抵达前,定时炸弹爆炸制造了大火和浓烟,给敌机指示了目标。” 弗雷德里克上将长出一口气。 宪兵中校一脸疑惑:“将军?您怎么看起来如释重负?” 弗雷德里克上将:“罗科索夫有很多传说,其中就包括一条:他能够通过特殊的感应,来确定我军的位置。 “实际上在安特、加洛林以及联合王国,确实有一些人拥有这样能力的记载,但都很模棱两可。我本来以为让我遇到了真货。 “现在这些定时炸弹,表明是有游击队在引导敌人空军。游击队掌握了情报,然后昨天晚上有大型飞机夜间掠过我们占领区,应该就是给游击队扔了炸药和定时装置。 “这样这件事一下子就从怪力乱神的范畴变成了科学的、符合逻辑的范畴。” 上将刚说完,参谋长表情很难看的说:“但是,现在罗科索夫的事情也变得模棱两可起来了,更加接近那些传闻了。” 弗雷德里克:“不要自己吓自己。既然知道是游击队干的,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各位宪兵,你们的任务就是收拾游击队!想办法让后勤系统中那些安特雇工招供,谁昨晚行为异常,如果能直接招供出谁是游击队就更好了!” 宪兵中校对弗雷德里克上将敬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宪兵们离开后,弗雷德里克转向参谋长:“之前为了避免这种状况,让各部队多囤积弹药,这些弹药和油料都没事吧?” “没事。”参谋长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报告,“说来奇怪,这次被攻击的全是一条线上的站点,就好像有人坐着飞机一路经过这些站点,把他们全给找了出来一样。” 弗雷德里克:“是吗?这确实有点奇怪,如果是游击队报信,不可能只报这一条线上的。” “对,内奸报信也一样,他不可能只报这一条线上的站点位置。”参谋长摸着下巴一脸沉思的表情,“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我应该问一下空军,最近几天有没有安特的飞机飞过这条航线。” 弗雷德里克上将点头:“确实应该问一下,就算多虑了,确认一下也是好的。空军的联络官呢?” “我在这,将军。”空军上校就像突然冒出来一样,站到了两人身边。 弗雷德里克上将:“我需要这些天安特空军的活动记录,最好全部拿过来,我们自己派参谋整理。” 空军上校:“这恐怕有点难,我们会整理好之后把结果给您的。” “不,不用了,我们自己整理就好。” “好吧,我会试着说服航空军司令。” 弗雷德里克上将突然改变主意,举起一只手阻止要去打电话的上校:“不!还是不用了,我打电话给b集团军群司令官阁下,他会和航空军司令说的。” 参谋长:“没什么意义,不让我们直接指挥空军,而是采用联络官制度,是陛下制衡我们的手段啊,找集团军群司令部也改变不了这点。 “听说安特方面军司令可以直接指挥麾下的空军部队,这可太令人羡慕了。” 弗雷德里克点头表示赞同,然后把话题拉回原来的方向:“既然我们囤积的弹药和油料没事,那就使用这些发动进攻。 “罗科索夫打击我们的后勤,无非是想让我们停下来,说明他现在很弱,我们要抓紧时间,全力以赴进攻!” 参谋长:“有道理。但是我们储备的炮弹只够维持两天左右重炮火力,毕竟我们才刚推进到这里,没有太多的时间攒积重炮炮弹。” 弗雷德里克大手一挥:“两天就够了,说不定两天就捅穿了,看到内海的沙滩了。对面的可是罗科索夫,我全程看着他守叶伊斯克的时候怎么得到增援的,部队源源不断。 “据说他是沙皇的干哥哥,很受沙皇的宠幸,他要什么部队,安特统帅部就会给什么,河东岸的铁路上一定已经挤满了运送兵力的列车。 “两天后我们要面对多少部队可就说不定了!” 参谋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弗雷德里克上将的看法:“您说得对,谁也不知道两天后我们要面对什么。 “我这就命令部队用现在手里积攒的弹药油料发动进攻!我们原本的进攻计划中,还包含对次要方向的佯动,现在可以把佯动用的油料和弹药都集中起来,原来的佯动部队只携带基本弹药,在原地驻防。” 弗雷德里克上将:“没错,就是这样!要用迅猛的进攻完成我们的目标,至少让罗科索夫露出破绽,这样我们后勤恢复的时候,就能给他致命一击!” ———— 10月19日,傍晚1930时,普洛森综合补给站“奥丁”(无线电呼号)。 如血的夕阳下,1000名接受普洛森雇佣,在这里工作的安特雇工排列成五排横队,沉默的看着“训话台”上的肥胖宪兵上校。 训话台其实就是一辆四号坦克,因为只有短管炮,所以被移交给了后方警备部队和宪兵,然后就成了胖上校的座驾。 沙漠之狐出名的时候,普洛森的一些青年军官就开始流行把坦克当成自己的座驾,安特的罗科索夫出名后,坦克当座驾的风潮才真正流行起来。 而且越是军事水准差、越是不得部队喜欢的高级军官越喜欢这样做,仿佛只要坐上了坦克,他们就是合格军官了。 这位胖胖的宪兵上校就是其中之一。 他站在坦克上,用蹩脚的安特语高喊道:“我要知道,谁在补给站中安装了炸药!我们已经发现了起爆器的残骸,知道是你们当中的某一位干的! “如果,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干脆利落的站出来,我可以放过其他无辜的人! “如果,你不站出来!我就会采用十一抽杀法,每十一個人抽一个杀掉!现在,第一个!” 宪兵马上把第一横排第十一名的人拽出来,那是个看着只有十六七岁的孩子。 被宪兵抓出来的时候,孩子大喊道:“别出来!游击队的叔叔别出来!我哥哥也在游击队!替我告诉他……” 枪声响起。 胖宪兵上校满意的吹了下鲁格手枪的枪口,对宪兵们说:“把尸体扔到猪圈里去,猪们今天开荤了。” 两名宪兵拖着孩子的尸体走了,留下一道猩红的血迹。 上校:“勇气可嘉啊!但是这么勇敢的孩子,就因为你们这些游击队员贪生怕死,白白死掉了,变成了猪食!他是因为你,因为你们死的!” 一千名——999名安特雇工沉默着,用冰冷的双眼看着飞扬跋扈的宪兵上校。 上校:“哼,你们的贪生怕死让人惊讶!那就下一个!” 马上一名头发半白的中年人被拉出来。 “伱有什么要说的吗?老人家?你一定比血气方刚的小孩子明事理。” 老头看着上校:“是啊,我明事理。我是小孙子发烧,所以才没有撤退的,这么冷的天,我怕他夭折在路上。 “我为了养活他,才参加你们的雇工队,我已经背叛了我的邻居、街坊,背叛了全城的人。你觉得游击队会为了我站出来吗?不,上校,他们不会的。他们只会看着我死去。” 话音落下,上校就扣动了扳机。 “拖下去,”他烦躁的说,“一个个总是这样!怎么不来个哭着求饶的?你们谁会哭着求饶?” 998名安特人沉默着,但这沉默如雷贯耳。 “那我换一个问法,”上校咬牙切齿的说,“我问问你们,谁看到昨晚有人行为不正常?只要说出来,普洛森帝国就亏待不了你们!” 没人回答。 上校来回踱步,继续质问:“谁看到了?哪怕只是捕风捉影也好!” 突然,有人开口道:“放弃吧,经过今天的轰炸,我们都看出来了,你们快要失败了,正好马上要下雨了,然后冬天就要来了。 “冬天你们就会失败!” “谁说的?”胖上校大喜过望,“把他抓出来!” 很快,一名三十后半的壮年男性被带到了坦克跟前。 胖上校:“你这个动员手段很不错啊!你就是那个游击队!” 男性哈哈大笑:“我多么希望我是!不怕告诉你,我这些天一直在磨洋工,还在宿舍里用晾的衣服摆文字,今天他们终于看到我的文字了!哈哈哈哈哈!” “就是你了!”胖上校抬起手,扣动扳机,结果枪卡壳了。 “妈的!”他气急败坏的疯狂拉动鲁格手枪的套筒,终于把没打响的子弹给抽了出来,再次上膛。 他第二次举枪,扣扳机。 然而枪还是没有响! 胖上校第三次疯狂拉套筒,排除了故障之后抬手就扣扳机,然而击锤啪的一下打下去,子弹就是没响,这次看来是底火失效了。 “妈的!”上校第四次排障—— 而男性依然在哈哈大笑:“游击队!你们在看吗?一起来嘲笑敌人的无能吧!啊游击队啊!快带我走吧!” 第8章 游击队在行动 高尼夫忽然回过头,看着队伍后方火已经扑灭但还冒着黑烟的补给站。 “嘿,卡西诺,停一下!我怎么感觉有人在呼唤我们?” 卡西诺已经走出老远了,无奈的停下来回头:“我可提醒你,我们在敌占区,随时有可能遇到普洛森的巡逻队,或者干脆就是行军中的正规军。我们得赶快和本队汇合,前往撤离点。” 高尼夫盯着远处的黑烟看了几秒,叹了口气,转身跟上卡西诺。 走了几步他忽然说:“还记得纳瓦隆那次任务嘛?我们被普洛森人追捕逃进了一个村庄,刚好遇到村庄里在举办婚礼。” 卡西诺叹了口气:“怎么可能忘记。” “当地人帮助了我们,”高尼夫继续回忆,“给我们换了衣服,还让我们坐在宾客里,新娘还和我跳舞呢。” 卡西诺本来急促的步伐渐渐放缓,跟着高尼夫一起回忆起来:“当时新娘的姐姐拉着我一起跳舞,我虽然不会他们那边的传统舞蹈,但我是个卡斯蒂利亚人。” “是啊,普洛森军官和他们的宫内省特工带着人在婚礼上转悠,到最后也没有发现我们几个就在他们跟前最显眼的地方跳舞。这些普洛森人就是太死板了,应对不了这种状况。”高尼夫回忆的同时还笑起来。 但是他的笑容很快暗淡下去了。 “后来,”他说,“我们逃脱之后,走在山上,看见普洛森人的车队开进了村庄,冲锋枪的扫射声不绝于耳,举行婚礼的房子燃起了大火,浓烟几公里外都看得见。” 卡西诺步伐重新加快,像是要逃离这段记忆一般。 高尼夫:“当时配合我们行动的当地游击队唱了首很欢快的歌,好像是这样唱的: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侵略者闯进我家乡……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游击队啊,快带我走吧……” 卡西诺拎着还没用完的炸药,提着两把mp40,一边走一边跟着高尼夫的节奏吹口哨。 前方是个农庄的废墟,看起来已经被摧毁了很久了,焦黑的墙壁上已经出现了新的藤蔓,甚至已经开出了小花。 两人走向废墟,刚靠近到一百米的距离,就有人用蹩脚的安特语问:“伊万叔叔吗?” “不,是伊万卡婶婶。”卡西诺用同样口音很重的安特语回答。 然后爬山虎藤蔓就掉下来,露出藏在后面的科曼达狙击手:“该死,你们两個就这么毫无遮掩的走在田野上,普洛森人三千米外就能看到你们!” 高尼夫耸肩:“普洛森人一片混乱呢。” 这时候小分队的首领乔纳德从废墟里钻出来:“就差你们两个了,再过十分钟你们还不出现,我们就要撤退了。” “我们出现了,走吧。”卡西诺说。 乔纳德点点头:“走,地道就在这个废墟里,这位是游击队的谢苗·什么什么·扎卡耶夫。” 游击队员谢苗:“敌人现在怀疑是我们游击队引导了轰炸,在到处搜捕,所以你们只能自己穿过火线了。另外我们还有一条更好的路,你们直接走水路,只要过了中轴线,就是安特内河舰队的巡逻区,就安全了。” 乔纳德:“将军已经通知了部队接应我们,走正面比较快,敌人也刚到没多久,前线应该全是缝隙。” 游击队员点头:“对的,我们甚至可以从正规军那边获得弹药,现在想要穿越前线很简单。只要敌人不进攻,就是很轻松的事情。” 高尼夫乐了:“现在敌人补给都给我们扬了,他们拿什么进攻啊?等他们恢复过来,都最起码一周以后了。”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炮声。 唯一在正面战场呆过的乔纳德眉头紧皱:“敌人这是在炮火准备!他们要进攻了?” 高尼夫笑容僵在脸上:“不能吧?” 卡西诺推了他一下:“叫你乌鸦嘴!” ———— “伱大点声!”巴甫洛夫对着听筒大喊,“没吃饭吗?大点声!” 王忠看着狂怒状态的巴甫洛夫,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才扭头看向其他人。 整个司令部里全是“你大声点”的喊声,这样的场面王忠见过很多次了,知道这肯定是敌人在进攻了,打电话过来的人那边炮声隆隆,就算把嗓门拉到最大也效果有限。 波波夫叉着腰站在王忠身边:“看起来普洛森人强行进攻了啊。” 王忠:“是啊,看这个炮击的范围,估计炮弹撑不了几天,他们这是想趁着我们组织好防御之前先捅穿我们啊。” 波波夫:“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现在只有八个师六万四千新战斗员的?” “也许人家就不知道,只是觉得我们这么卖力的打击后勤,一线兵力肯定不行。” 王忠话音刚落,巴甫洛夫挂上电话:“前线遭到猛烈炮击,缺乏训练的临时步兵师有些扛不住了。” “嗯,”王忠站起来,来到地图前,参谋们正不断的把遭到炮击的标志贴在一线部队的标志上,“敌人对我们行动的回应,是抢攻啊。居然被他们赌对了。” 目前阿巴瓦罕战线主要是回国的巴拉斯远征军和新补充来的八个师。 远征军的师有战斗经验,但只是和巴拉斯伪军的战斗经验,而且刚从那么远的地方回国,才休整了不到一周,相当的疲惫。 补充的八个师基层连经验丰富的士官都没多少,士气也不是特别高昂——也许他们刚刚参军的时候也踌躇志满,但高昂的士气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只有那些在前线百战磨砺出来的钢铁之师才有真正高昂的士气。 地球的毛子就这样,哪怕到了43年库战,也有大量部队面对三德子坦克士气崩溃扭头就跑。 这不,这八个师才刚刚对上敌人炮火,就开始扛不住了。 巴甫洛夫:“准备往上填部队吧,刚好今天有一个有战斗经验的步兵56军下车了,先让他们填上去。” 王忠:“步兵56军?是打散了之后重组的,还是从去年一路战斗到现在?一般从去年一直打下来的部队,该近卫了吧?” 从去年六月开始的战争安特损失过于惨重,像是步兵军这种机动性不强的部队,只要没有被消灭,那多半都有近卫头衔。 所以王忠才有这个疑问。 巴甫洛夫:“今年二月重组的,然后参加了高尔基大将的春季攻势,从渡口退下来的时候损失过半,到后方休整去了。56军下面的几个团有近卫称号,但军没有。” 王忠:“立刻安排他们前往第一线,把近卫称号最多的那个师留下来,当做方面军预备队。” “是。”巴甫洛夫立刻开始布置。 波波夫建议道:“我们手里还有一支预备队,海军步兵有一个师在我们手里,总共三个旅呢,是大师。” 海军步兵的师比一般步兵师大,海军步兵一般一个旅就超过五千人,一个师三个旅有一万五千的战斗员,和王忠的第一机动军下面的师差不多规模了。 波波夫继续说:“加上本来就属于我们的393旅,这四个旅的海军步兵必要的时候可以加入筑垒地带的防守……” 王忠:“不,海军步兵就干海军步兵的事情,我今天会起飞侦查一遍瓦尔岱丘河的岸边,找一处敌人防守薄弱的地方发动登陆作战!” 本来在布置任务的巴甫洛夫大惊,抬起头问:“你还要飞?在敌人进攻的时候?” 王忠:“当然。我在司令部没用,你不断的把部队往前线塞就行了,我在你又不能塞得更快。但我侦查找到敌人防御弱点,可以用海军步兵发动登陆作战,搭起浮桥之后把坦克第51军从这里送进去,侧击敌人的腰部。” 巴甫洛夫来到地图前:“不是把51军放进城,而是侧击吗?但是敌人的坦克部队反击的话,会演变成双方进行坦克战,我们打不过的。” 王忠:“能把敌人的坦克部队拖住就是胜利。而且普洛森人在使用部队的时候非常死板,他们在投入坦克部队反冲击的同时,会调动步兵过来防守。 “在城外的步兵多了,进入城内的步兵就变少,很简单的数学问题不是吗?” 巴甫洛夫:“确实。但坦克兵会付出惨重代价的,那些都是t34原版,双人炮塔的,对上普洛森坦克部队……” 王忠:“我知道伤亡会很大,但现在我们要保住阿巴瓦罕。立刻按照这个开始准备。我现在就去机场搭飞机出发。” “报告!”一名生面孔的坦克兵少校高喊道。 王忠看了他一眼,还没开口,人家自报家门:“我是第21重型突破坦克团团长罗曼诺夫!我们有21辆kv坦克准备好战斗了!我们的坦克为了城市作战,加强了装甲防御,让我们到第一线去吧,指挥员达瓦里希!” 王忠来到比自己年长很多的少校跟前,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你们来得太及时了,敌人刚好发动全面进攻。我会给你们每个坦克排派遣一个保障小队,确保你们能开到前线!” 罗曼诺夫少校笑了:“那太好了,将军。我们就担心开不到前线!” 王忠:“这是我的参谋长,他给你介绍前线的情况,了解清楚了就出发吧!” 第9章 司令员达瓦里希偶尔假公济私 几十分钟后,得到了完整指令的21重型坦克团罗曼诺夫少校向王忠敬礼:“将军,最后一次向您致意!” 王忠:“别最后一次,要活着回来!” 少校笑了:“那就要看普洛森人乐不乐意了,他们装备了新的反坦克炮,kv的装甲不像去年那么靠谱了。” 王忠只能说:“和步兵充分配合,多利用崎岖地形,敌人的反坦克炮没有那么容易推到你们跟前来的。” “知道了。”少校再次对王忠敬礼,“我走了。” 王忠郑重其事的回礼,然后目送少校离开。 巴甫洛夫:“kv啊,去年一辆kv就能阻挡敌人一天一夜,现在kv在敌人迅速提高的反坦克火力面前,就是个靶子。所以你提出设计要求的重型坦克什么时候能拿出来?” 王忠摇摇头:“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提要求的人,具体怎么实现、什么时候实现,得看下面的设计师。” 毕竟王忠的外挂和军工生产无关,他自己虽然是学的理科,但没有本事手搓各种军事装备。 运气不好的话,王忠八月提出的那些设计要求,没准搞个两年都搞不出来,最后投入战斗的时间还不如地球的is-2和t3485呢。 王忠挥了挥手:“我去侦查了,司令部交给你,老伙计。” 巴甫洛夫:“放心吧,如果只是不断往前线填部队,我比你在行。” ———— 王忠到空军侦察团驻地的时候,飞行员们都惊了,刷拉一下全站起来:“将军!您怎么来了?” 王忠:“来借飞机出发,你们看到身后的艾米莉亚不就知道了。” 飞行员们面面相觑,最后由团长开口问:“不是说敌人进攻了吗?您居然这个时候离开司令部?” 王忠:“我和我的参谋长分工明确,敌人进攻的时候,他负责把后续部队源源不断的送到前线,这件事他做得比我好,用不着我插嘴。所以我来这里侦查,寻找敌人的破绽,改变整个局面。” “哦,这样啊。”飞行员们纷纷点头。 艾米莉亚:“哪架侦察机完成整备了?” “都完成了,但是你看,机场现在忙着出发轰炸机支援前线来着,没有功夫给我们侦察机加油,飞机的弹药也没装,机枪和机炮都没炮弹。” 王忠:“就说我的命令,给状况最好的飞机加油和加弹药。还有,我要第四强击机团出一個p47中队护航,中队每架飞机都带两个1000磅。” “您是方面军司令员,您说了算。” 这时候贴着空军标志的吉普车开过来了,在王忠跟前一个甩尾,航空军司令又像是被甩下车一样从车上下来,站在王忠跟前立正敬礼:“将军!司令部打电话说您过来了,我就赶快从航空军司令部地堡过来了!” 王忠:“叫我司令员达瓦西里,叫将军——我和你都是将军,大家都分不清。” “是,司令员达瓦里希!请问有什么指示?” 王忠:“给侦察机加油,装弹药,还有,这次护航的选第四强击机团,我会想办法给他们指示目标,让他们炸个痛快!” 空军司令:“那可以给您挂一个发烟弹,不会增加多少重量,扔下去就会产生彩色的烟雾,给空中机队指示目标正合适。” 王忠:“不会影响俯冲轰炸机瞄准吗?” “不会,不是那种很浓密的烟雾,更像是一条彩练,是我们防止普洛森人的目标指示弹制造的,他们的地面部队就用这个给斯图卡指示目标。”航空军司令兴奋的说,但马上兴奋之情就肉眼可见的冷却下来。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我们已经给一线部队配发了一些这玩意,但是他们根本没有使用,或者使用了却没有和空中的轰炸机沟通好!” 王忠不用想都知道,他们把发烟弹配给了没有战斗经验的临时步兵师。 王忠:“下次试试把这玩意配属给海军步兵,他们都有文化,有主观能动性,会使用先进装备。” 航空军司令:“好的,我试试看。还有,飞机半小时内能准备好!这段时间请您去空军的司令部吧,这样方面军有什么消息也可以第一时间让您知道。” 王忠:“不用了,我带着步话机,真出事了巴甫洛夫参谋长会呼叫我。我更愿意和战士们呆在一起。我是说,和飞行员们待在一起。” “我们也是您的战士。”侦察机团团长骄傲的说,“您已经是我们的楷模了,一次侦查就带回来这么多情报,还拍下了目标的清晰照片。我们的随军主教已经发起了向您学习的活动。” 团长看向旁边教士打扮的人。 主教立刻说:“将军,您请看!这是我们制作的积分表,谁拍到了有价值的目标,照片就会在这里公示,整个机组都会得到积分!积分到了一定水平,就可以申请勋章!” 王忠很有兴致的听着讲解,听到这里突然打断道:“不能只奖励勋章啊,伏特加和香烟也要奖励,我们现在已经度过了去年最困难的时候,酒和香烟还是管够的嘛!” 教士很尴尬:“我们是飞行员,我们待遇比步兵好得多,本来就会配给香烟和伏特加。” 王忠笑了:“你们啊!待遇听着都比我好了!” “那不能,您有赛里斯厨子!最近都传遍了,”说话的飞行员还卖了个关子,盯着周围人看了一圈才说,“那厨子啊,一块豆腐、一根茄子都能烧得一条街外都闻到香味!” 王忠心想那可不,红烧豆腐和红烧茄子都是大火烧的,味道是比较大,油一热了那小味满大街都是。 突然,他脑海里一亮:“这样啊,谁积分够了,我让我的赛里斯厨子,招待伱们吃一顿,我和你们一起吃,让我的勤务兵给你们倒酒!” 本来还在聒噪的飞行员全安静下来,看着王忠。 飞行团长代表大家问:“真的吗?” 不等王忠回答,有个飞行员嚷嚷:“能和您的勤务兵跳舞吗?” 王忠:“那不行!” 那是我的勤务兵!虽然我没有在开后宫但就是跳舞没门! 但王忠马上又说:“但是,可以让你们和野战医院的护士们跳舞!” 飞行员们欢呼起来,但还有人不满足:“洗衣队的姑娘呢?” 王忠:“也一起跳舞!” “乌拉!”飞行员们齐声欢呼。 这时候一名地勤少校跑过来敬礼:“报告将军!座机准备完毕!油弹全满,这里是整备条,请出击飞行员签字!” 艾米莉亚接过整备条——也就是整备清单:“我要实际看过才行。不过请将军一起来吧。” “好!”王忠果断点头,临走又对那位随军主教说,“你们这个竞赛的形势很好!要推广!另外,我觉得可以让第四强击机团和第五强击机团搞一搞竞争,看看谁炸掉的火车多。战斗机方面也可以搞一下!” “是!”随军主教向王忠敬礼,仿佛领到什么至关重要的任务一般。 ———— 三十分钟后,王忠飞行在瓦尔岱丘河西岸上空。 为了不被普洛森人的小口径防空炮打到,这次艾米莉亚飞在了3000米的空中。 p47战斗机在5000米的高度随时准备俯冲下来投弹。 另外,听无线电里的交谈,附近应该还有一个中队的雅克,但是他们正在和敌人交战,大概都没有注意到王忠的座机和空中的p47。 王忠耳机里能听到飞行员急促的叫喊声:“谢尔盖!右盘旋!右盘旋!敌人在你后面!” “他去哪儿了?我丢失目标了!” “米沙,别跟!敌人拉起了就让他走!” “我回不去了,伊万,我回不去了。” 王忠虽然一直在侦查地面,但听到这些对话还是心里不好受。 现在空军战斗机部队开的还是雅克1的改型,等今年他去联众国谈下来的新引擎到了,就可以升级引擎,让飞行员们开上有“低空永动机”之称的雅克3了。 他轻声祝愿这些飞行员们好运,同时在航空地图上画出敌人河岸观察哨的位置,顺便拍了张照片。 这时候艾米莉亚通过机内通讯说:“上次你那个侦查,准确得吓人,所以你果然是我的同类吧?” 王忠:“不,我只是凭着感觉,觉得那里有问题。” “我也是凭感觉,知道三公里外有敌人的。”艾米莉亚答道,还笑了笑,“就不用和我打马虎眼啦。说不定,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完全理解你的人呢。” 王忠只是笑。 突然,艾米莉亚说:“等一下!我感觉到了什么!我要先离开现在的航线!” 王忠:“怎么了?你感觉到敌人高价值目标?” “不,我感觉到了对你来说非常高价值的目标。” 说着她不等王忠许可,就右盘旋,飞向瓦尔岱丘河的东岸。 王忠一脸迷惘,无线电里也传来第四强击机团的询问:“怎么回事?您偏航了,将军!” 王忠:“你们跟过来,不要跟丢了。艾米莉亚说有对我来说非常高价值的目标。” “看下面!” 飞机侧过来,让王忠可以通过驾驶舱的玻璃轻易的看到下方地面。 他看下去,正好看见金发的少女张开双臂,一副要拥抱天空的样子。 就算不用切换俯瞰视角,王忠也知道自己看到了谁。 柳德米拉,我此生的挚爱。 ———— 柳德米拉看到那架轰炸机的时候,并没有多在意,但是突然间,她感觉到了什么。 她抬起头,盯着逐渐变大的飞机。 然后他开始奔跑起来。 因为敌机轰炸导致的运力减少,他们这些非关键人员被要求下车步行走过最后的五十公里。 当然柳德米拉作为方面军司令员的妻子可以得到特别优待,但她自己选择了和年轻的护士们一起步行最后一段距离。 现在,她跑上了路边的土堆,张开双臂,对着空中喊道:“喂!我在这里啊!” 飞机从她头顶掠过,引擎掀起的风让柳德米拉的长发狂舞着。 这一瞬间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然后飞机的引擎声就飞快的远去。 但柳德米拉站在土堆上大笑着。 涅莉疑惑的爬上土堆:“飞机上有谁?” “有……” 这时候,飞机又飞回来了,在空中像妖精一样舞动着。 柳德米拉捂着嘴,但还是笑出声。 ———— 王忠看着地面,轻声说:“好啦,别耽误侦查任务。” 艾米莉亚:“该死,我竟然会帮一个男人讨好另一个女人。” 王忠:“谢谢你的妖精之舞。真的感谢你。” 说着他用俯瞰视角看着地面的柳德米拉,在心中低语: ——这就是在这个冰冷残酷的战场上,我能为你做的最浪漫的事情。 第10章 向地狱奔去(补更19/81) 虽然中间去给老婆浪漫了一下,但王忠还是按时返回了阿巴瓦罕的空军基地。 返回的路上他还用发烟弹引导了第四强击机团攻击了普洛森一个炮兵阵地。 降落之后航空军司令亲自把登机梯给推过来:“怎么样将军,发现什么了?” 王忠:“发现了一个还不错的登陆点,叫海军司令去方面军司令部开会。还有,我在天上这段时间方面军司令部那边有传来什么消息吗?” “没有。”空军司令摇摇头,“我们只知道丢掉了七八个一线阵地,敌人正在向我们纵深突进。” 王忠:“有多少部队开上前线了?” “火车站一直有军车往外开,还有横跨瓦尔岱丘河的大桥上也全是军车,部队正在源源不断的向前线开。” 王忠点点头,正要向前走,突然想起什么,对空军司令说:“冲洗照片!然后第一时间送到方面军司令部来,我亲自标记照片上的重要目标!” “是!”空军司令明明比王忠大了快二十岁,但还是像个普通列兵那样对王忠立正敬礼。 其实也正常,随着王忠亲自上天,空军飞行员们对王忠的好感度以惊人的速度蹿升。 可能是因为之前王忠只是個传说中的人,现在成了和飞行员们一起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友”,一下子距离就拉近了。 王忠刚要上格里高利的车,一名地勤喊住他:“将军!要不给您专门准备一架侦察机吧,来点专用的涂装。” 艾米莉亚立刻说:“这样不好,敌人也会总结经验的,他们之后会盯着将军的专用机拦截,虽然我的飞行技术一流,但是子弹无情,也许将军会受伤。” 王忠:“你的提议很好,可以涂一架全红的侦察机,红色是我的代表色。” “阿廖沙!”艾米莉亚居然叫了王忠的昵称,“这样不行!” 王忠:“你听我说完,等敌人注意到了,就可以用这架红色的飞机来当诱饵,由经验最丰富的飞行员驾驶,这样我们反而能悄悄侦查。 “当我们不飞的时候,也可以用这架红色的飞机扰乱视线。比如我们要反攻的时候,就可以先用红色飞机飞一遍佯攻方向。” 王忠一通比划,说完之后看着艾米莉亚:“我的意思,你的明白?” 艾米莉亚盯着王忠看了几秒:“你真狡猾,你其实是个反派吧?” “不不不,赛里斯有个古典的智慧,说坏人无所不用其极,所以好人总是打不过坏人。为了惩恶扬善,好人要比坏人更狡猾!” 其实王忠不是从什么高深的书里看到这个道理的,他是从周星驰的电影《九品芝麻官》里看来的。 那个故事仔细想想还挺不正确的,最后好人靠着和皇帝的关系、靠着耍花招、以及最纯粹的嘴臭,赢得了胜利。 就……挺黑色幽默的。 王忠说完从电影里毛来的道理,众人就纷纷点头:“有道理啊。为了打败坏人,就要比他们更狡猾!” 艾米莉亚:“你说服了我,狡猾的上将阁下。” 王忠:“客气。” 说完他就上了吉普车。 艾米莉亚像燕子一样跳上了他旁边的座位。 格里高利立刻踩下油门,吉普车便向着飞机场的大门飞奔而去。 ———— 同一时间,21突破坦克团团指挥车,罗曼诺夫团长把上半身探出炮塔,摘下坦克兵的软帽,让风吹着他湿漉漉的发丝。 搭顺风车的步兵少校问道:“听说普洛森坦克手不用戴这个软帽,是这样吗?” “是啊,他们的坦克我看过,非常宽敞,而且行驶的时候也更稳,所以不用担心碰头。”罗曼诺夫团长拍了拍炮塔的顶盖,“你看我们这玩意儿,这还是重型坦克,你坐下t34,能晃得伱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少校哈哈大笑:“我坐过t34,确实不好受。公路上还凑合,越野的时候想要不掉下去简直是一件体力活。” 罗曼诺夫和少校一起大笑,笑完他话锋一转:“您是去新部队当团长?” “是啊,之前肩膀中了一枪——说起来我这个肩膀的枪伤啊,和罗科索夫将军是同一个肩膀!但是将军只是被擦了一下,我子弹打在肩胛骨上了,好像卡在软骨中,做了手术才取出来。” 少校比划着。 罗曼诺夫少校咋舌:“真羡慕你,我们坦克手要么就毫发无伤,要么就和战车一起被烧成灰。” 步兵少校哼唱起来:“啊年轻的指挥员啊,头颅已经被子弹打穿~” 罗曼诺夫少校也跟唱起来:“穿甲弹击中坦克,永别了亲爱的战友~四名车组……不对,我们是五人车组。” 步兵少校哈哈大笑。 这时候罗曼诺夫的耳机里,kv坦克的所有成员都笑了。 明明是悲伤的歌,却被两名少校唱出了大无畏的气概,不输给普洛森的那首战歌。 对,就是那首“只有忠诚的战车能给我们一个钢铁的坟墓”。 这时候,前进的方向传来了炮弹爆炸的声音,虽然是白天,但是爆炸的光芒还是一次次点亮笼罩大地的乌云。 那闪光像闪电,隆隆的炮声仿佛暴风雨前的滚雷。 罗曼诺夫看着前方,扯开嗓子,高唱着:“那年轻的指挥员啊,头颅已经被子弹打穿~他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 所有的坦克手一起唱着:“穿甲弹击中了坦克,永别了亲爱的战友~” 连坦克上的步兵也一起高唱起来。 道路两边,同样有步兵部队正在向远方的“雷鸣闪电”前进,他们都看着不断“超车”的坦克。 突然,有步兵喊:“达瓦里希!替我们狠揍普洛森人!我们随后就到!” “别把敌人都打光了!我知道你们的厉害!” “是啊,给我们步兵留一点啊!我们就因为只能步行上去,每次都喝汤啊!” “别唱那么忧伤的歌啊!来点斗志昂扬的!” 然后步兵那边开始唱《最后的勇气》:“狗娘养的我还有最后一颗手雷!” 罗曼诺夫拍着坦克的炮塔顶部:“能输给泥腿子吗?来,大声点!那年轻的指挥员,头颅已经被打穿……” 混乱持续了好一会儿,当坦克部队终于超过了步兵,这乱糟糟的状况才停下来。 这时候步兵少校说:“前面就是我的阵地了,你看路边有在接我的人。” “好的,前面停车!”罗曼诺夫高声说。 坦克完美的停在了来接步兵少校的人面前。 少校跳下车,回头对罗曼诺夫敬礼:“前进,达瓦里希!” 罗曼诺夫回礼:“普罗森尼亚见,达瓦里希!” 第11章 在无名高地 915年10月20日1030时,阿巴瓦罕外围阵地纵深五公里,无名高地。 团随军教士伊里奇·伊万诺维奇找到了团长。 他轻轻的阖上了团长的眼睛,拔出腰间的手枪,扭头大喊道:“进入阵地!快!敌人要上来了!” 说着他一马当先冲进了交通壕,奔向已经被炸得稀巴烂的阵地。 还活着的士兵跟在他身后,顺着交通壕冲进了阵地,但每个人表情都很迷惘,显然没有从刚刚猛烈炮击中解脱出来。 伊里奇大喊:“快清醒一点!不清醒也没问题,把身体交给平时的训练!身体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快把机枪推到机枪位上!还有45毫米炮!快快!” 无名高地的阵地是按照最新的防守手册建造的,这本最新的手册据说考虑到一线部队缺乏训练并且士气不高的特点,尽可能的让动员兵也能发挥足够的作用。 现在就到了考验这本手册上的经验是否管用的时候了。 伊里奇来到了机枪旁边,拍了拍射手的肩膀:“距离都测好了,把标尺订好,不用瞄准都能打中人,不要紧张!” 枪手用力深呼吸,看起来更紧张了。 这时候引擎的轰鸣声从山下传来,不一会儿机枪旁边的沙袋震动起来,表面的细沙石子什么的都像是炒锅里的水滴那样蹦跳起来。 伊里奇深呼吸,作为随军教士,也是阵地上军衔最高的军官,他不能有一星半点的慌张。 这种时候他要是露了破绽,结果可能是全阵地的溃逃。 几次深呼吸之后,伊里奇再次拍了拍机枪手的肩膀:“我沿着阵地走一圈,沉住气,敌人通过了标的物就开火!” 机枪手连连点头。 伊里奇开始沿着阵地巡视,因为炮火炸坏了一些战壕,他时不时要侧身挤过崩坏的地段。 他一边走一边鼓舞士气:“敌人也是人,被子弹打中就会死,机枪响了就会怂,善用你们的武器!” 说到这伊里奇刚好走到反坦克枪组旁边,便说道:“瞄准敌人的观察口!观察口懂吗!” 操作反坦克枪的是一名看起来五十岁的大叔,戴了一顶破旧的军帽,帽子徽都快磨平了。他对伊里奇说:“神甫大人,放心吧!” “别叫我神甫大人,内战已经过去了,崇圣派打败了。”伊里奇说。 “好吧,神甫达瓦里希,我在训练中从来没有打中过观察孔,从来没有。” 伊里奇:“放心吧,其他人紧张起来一样打不中,你只要把子弹打到坦克上,擦出火花,让坦克周围的步兵吓一跳,也算完成了任务。 “还有,敌人的装甲部队会有半履带车伴随,这东西打半履带车效果还不错。” 大叔深呼吸:“好吧,看到半履带车的时候我会打的。” 伊里奇离开反坦克枪手,继续前进,然后看见部队里为数不多的老兵斯捷潘正把手榴弹排开放在战壕边缘。 “斯捷潘!”伊里奇诚恳的说,“靠你了。” 老兵只是点点头,没有答话。 伊里奇继续前进,给每个看起来已经变成蔫茄子的新兵鼓劲。 有人喊:“敌人坦克!还有八百米!” 伊里奇立刻趴到战壕边缘探头往外看,果然看见大概十多辆坦克组成的冲击阵型,坦克后面还有同样数量的半履带车。 步兵暂时看不到,应该是因为都躲在坦克后面。 伊里奇缩回来,挥舞着手枪大声喊:“记住了,交叉火力清理坦克后面跟着的步兵!把步兵隔断之后,近距离扔燃烧弹就能摧毁坦克!” 其实伊里奇也没有真刀真枪的和敌人打过,他本来在区教会做本堂神甫来着,最熟悉的工作是给社区的老头老太太发香肠,一边发一边跟他们说世俗派的好话,告诉他们这些香肠是世俗派的工厂做的,不是沙皇小爸爸恩赐的。 伊里奇的升迁速度,表明他做这一项工作还是卓有成效。 但现在,他只能挥舞着使用得不是十分熟练的小手枪,背诵着从手册上学来的知识。 突然,阵地上响起炮声。 伊里奇停下来,看向反坦克炮阵地。 他的团只装备了过时的45毫米反坦克炮,对加强过正面装甲的三号四号坦克没有一点效果,就算把敌人放到跟前来也打不穿。 所以炮兵阵地只能隐藏在整个阵地的侧面,等敌人坦克冲上主阵地再开火,打击坦克的侧面,尤其是悬挂机构上方一点的那个区域。 如果炮兵现在开火,说明有人慌了神,已经歇斯底里了。 伊里奇大喊:“别开炮!他妈的!别开炮啊!” 他一边喊一边沿着战壕奔跑,接近侧面的炮兵阵地。 但是炮兵阵地还在开火,炮弹不断的在普洛森坦克上擦出火花,一点作用没有。 伊里奇终于跑到了主阵地的尽头,探出半個身子对着反坦克炮兵阵地喊:“别开火,混蛋!你看看有效果吗?” “我不知道!”指挥炮兵阵地的少尉看着伊里奇,“上尉死了,上尉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先停下来,等——”突然,伊里奇心有所感,扭头看向普洛森人的队形,刚好看见装备短管炮的四号坦克开炮的瞬间。 “日”的声音刺破伊里奇的耳膜,不等他趴下,爆炸就发生了。 刚刚那歇斯底里的炮兵少尉人都没了,伊里奇只看见钢盔高高飞起。 45毫米炮那轻便的炮架被炸翻在地上,紧接着没有发射的45毫米炮弹发生了连锁爆炸。 敌人继续射击,至少一个排的短管炮四号开火了,反坦克炮阵地迅速被烟尘和火光吞没。 “苏卡不列!”伊里奇忍不住大骂起来,理论上讲作为神职人员他不该苏卡不列,但这种时候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教士!”他听见有人高喊,“亚历山大跑了!” “什么?”伊里奇回过头,看到亚历山大拿着波波沙,向后面疯跑,连钢盔掉了都来不及捡。 伊里奇抬手就是一枪,但没打中,却让刚出阵地打算逃跑的彼得犹豫了。 伊里奇:“彼得!想想看你的妹妹!她要是知道你当了逃兵会多伤心啊!” 彼得回到了战壕里,重新趴在战友们身旁。 伊里奇:“我现在也怕得要死!但是我们不能退!如果我们退了,那些死去的战友不就白死了吗?” 话音刚落,观察手高呼:“敌人坦克,五百米!” 伊里奇:“机枪手准备好!” 这时候,伴随坦克的半履带车开火了,机枪子弹掠过战壕。 “不要慌!敌人这是恐吓射击,他们没有真的发现我们在哪儿!”伊里奇说。 观察手:“四百米!” “沉住气,记住,遮断步兵之后,投弹组准备好!” 观察手:“三百米!” 伊里奇觉得自己应该继续说点注意事项啥的,不管啥都好,多少都能稳定一下军心。 这时候敌人坦克产生的震动,已经让战壕的墙壁开始掉土渣子了,战士们摆在战壕边缘的手榴弹都开始跟着震,拉环叮叮当当的响。 突然,机枪开始射击了。 和突突突的声音一起响起的是观察手的喊声:“两百米!” 伊里奇:“开火!快开火!不用瞄准,射击就可以了!子弹管够!” 机枪声,波波沙的扫射声,噼里啪啦的响彻整个阵地。 伊里奇再次经过那个反坦克枪阵地,看到五十岁大叔开了一枪,子弹划出弧光打中了远处的半履带车,擦出耀眼的火光。 半履带车停下来,车上的人一个个跳下车,迅速趴在地上隐蔽起来。 伊里奇:“做得好!继续打!” 大叔拉开枪栓,弹壳被抓弹勾抓出来,落进战壕里。副射手立刻把新的子弹塞进弹膛。 伊里奇满意的看着两人的协作,正要说啥,就看见不远处四号的炮塔转了过来。 “隐蔽!”伊里奇大喊的同时,炮口爆发出闪光。 下一刻,他的意识中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伊里奇的视野恢复了,他的大脑像是充满了水,马上要像个水球一样爆炸开来,耳朵除了嗡嗡的蜂鸣什么都听不见。 他坐起来,看着前方射手大叔无神的双眼,愣了有一秒钟才伸出手去,帮着把眼皮阖上。 他茫然的看着周围,看到副射手捂着断了的手臂哀嚎着,看到歪倒在旁边的反坦克枪。 伊里奇想起来自己应该战斗,应该继续发射反坦克枪,于是把枪捡起来,在战壕边架好,随便找了个目标扣动扳机。 然而枪没有响。 伊里奇想拉开枪栓排障,却发现拉机柄就像焊死了一样,怎么也拉不开。 这把枪大概是没用了。 他扔下枪,拿起摆在战壕边缘的集束式手榴弹,怒吼一声冲出战壕,拉开引线,对着冲脸的坦克扔出去。 然而这一下扔近了,手雷落到了坦克前面的地面上,炸起了七八米高的泥柱子。 紧接着坦克的曳光弹弹幕就穿过还在落下的泥巴,扫向伊里奇。 这个刹那,他被人一把拉住,拽回了战壕里。 曳光弹噼里啪啦的打在战壕的两侧,崩飞的石子擦伤了伊里奇的脸颊。 疼痛让他被炸蒙蔽的大脑迅速的恢复冷静。 耳鸣也在这个时候褪去。 “你疯了!”是老兵斯捷潘,“这个距离伱力气再大,也扔不过去的!要等敌人再近一点!” 第12章 绞肉 伊里奇爬起来:“谢谢,你救了我。” “我救你是因为你要是倒下这个阵地就崩溃了。到时候谁也活不了!”斯捷潘捡起伊里奇的手枪交给他,“你应该去机枪那里,看看他们为什么哑火。我去组织投弹手炸坦克!” “好。”伊里奇没有反驳,直接越过斯捷潘,沿着战壕跑向沉默的机枪火力点。 斯捷潘则靠着战壕壁,探头观察正在接近的普洛森坦克。 这时候一名护士沿着战壕走来,一边走一边检查倒在战壕里的人的呼吸。 “这没活人了!”斯捷潘喊,“快回救护站去吧,这里很快就全是死人了,护士!” 护士看了斯捷潘一眼,直接拉起地上战士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然后深吸一口气,一用力就把战士给背到了背上。 斯捷潘认出来,这是野战救护队都会教的手法,即使只有一个人也能把体重比自己高很多的人背起来。 斯捷潘目送着护士背着比自己大一圈的老爷们,消失在战壕的尽头。 “乖乖。”他嘟囔了一句。 就在这时候,刚刚哑火的火力点再次开设射击,斯捷潘也想起来现在还在战场,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做。 他拿出配发的制式燃烧弹,趴在战壕边缘,等待普洛森的坦克靠近。 作为经验丰富的老兵,斯捷潘知道,离坦克越近,坦克的视野盲区越大,所以打坦克的时候越近反而越安全,离得远了倒是有可能被车体机枪和同轴机枪送去见阎王。 当然,接近敌人坦克需要巨大的勇气,一般新兵做不到。 战壕就是为此存在,只要趴在战壕里低下头,坦克自己就会走到跟前来了。 斯捷潘听着坦克的引擎声,默数一二三,随后猛的起身,果然看见坦克就在自己几米外的地方,炮塔正对着车身另一侧。 完美的偷袭角度! 斯捷潘拉开燃烧弹的火绳,让绳子喷出烟花一样的红色火星,再用尽全力扔出去。 燃烧弹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形,准确的落在坦克发动机散热盖上。 火焰立刻铺满了整个发动机散热器。 车长首先打开舱盖探出身,拿着冲锋枪就寻找扔燃烧弹的人,结果斯捷潘先开火,子弹打在炮塔上发出biubiu的声音。 车长维持着拿冲锋枪的姿势,向后倒下,不动弹了。 然后坦克的各个舱门才打开,坦克手钻出来就往后跑。 斯捷潘端着冲锋枪,用平稳精准的短点射把他们全部射倒。 这时候,旁边一段战壕的投弹手扔出了燃烧弹,结果扔歪了,只点燃了坦克半边履带。 投弹手见状立刻冲上坦克,准备掀起炮塔的盖子,把手雷扔进车里。 斯捷潘大喊:“别!敌人会互相掩护的!” 话音刚落后面跟进的半履带车就开火了,机枪打在炮塔周围,安特的投弹手捂着胸口向后倒下。 斯捷潘骂了一句,拿起新的燃烧弹,沿着战壕向那個方向疾奔。 等他赶到位置的时候,普洛森的坦克已经越过战壕——刚刚被打死的安特投弹手的尸体还挂在坦克上呢。 斯捷潘立刻拉着了引线,一个勾手,燃烧弹就像射篮的篮球那样落在了坦克的发动机散热盖上。 火焰立刻覆盖了散热格栅。 然而这辆坦克没有马上被点着,坦克手甚至不知道格栅被点了,还在继续开着坦克前进! 斯捷潘骂了一句,捡起地上的集束手榴弹拉开拉环,扔到了燃烧的发动机散热格栅上。 一股黑烟在坦克后面炸开,前进中的坦克这才停下。 斯捷潘已经端着冲锋枪准备好了,舱盖一开他就开火,把刚探头的车长打死。 但这阻止不了其他坦克手逃出来坦克,斯捷潘一边开火,一边喊:“你们军歌不是唱,只有忠诚的战车,会给你们一个钢铁的坟墓吗?现在战车在那里,你们怎么不断的从坟墓里逃出来啊?” 话音刚落,他的波波沙卡壳了,他也顾不得排障,扔掉波波沙捡起一把波波斯继续开火。 ———— 伊里奇这边,他跑到了机枪阵位,发现所有的机枪手都被打死了。 “苏卡不列!”伊里奇今天第二次破戒,一边骂一边把机枪手的尸体推开,然后努力回忆机枪操作训练的内容。 作为团随军教士,他是团里文化水平最高的人,按照新的军规,部队里文化水平高的人应该掌握所有战位必须的技能,以便迅速顶替阵亡士兵。 所以伊里奇才会操作反坦克枪。 但是反坦克枪说到底就是步枪,还是比较简单的,而机枪伊里奇要回忆一下。 “应该是这样。”他开始按照记忆检查枪机,“应该没问题……那就放上弹带,再上膛……” 伊里奇抓住机枪的把手,完全忘记还应该检查下标尺,就这么开火了。 机枪喷出火舌,扫过刚刚壮起胆子的普洛森士兵,虽然没有打中人(因为没调标尺),却依然把所有人都吓趴下了。 伊里奇本能的发现打高了,但还是没有调整标尺,只是把枪口下压。 他也没有用一边手托着弹带,就双手抓着机枪的握把开火,让弹带自由的“抽搐”。 只能说幸亏配发给临时步兵师的马克沁都是老东西,设计老旧代表着它可靠性高,这样打愣是没有卡壳。 打了一个弹带,伊里奇一边换弹一边喊:“子弹带!谁拿子弹带过来!” “神甫!敌人炮塔转向你了!”观察手大喊。 伊里奇这才发现一辆三号正把炮塔转向自己。 他也不换弹了,拖着机枪撒腿就跑——马克沁都是自带轮子和防护板的。 高爆弹后脚就到,幸亏三号坦克只有50毫米炮,高爆弹爆炸威力和手雷差不多,伊里奇只是感觉背后被推了一下,几个踉跄又重新站稳了。 观察员跑过来:“去第二阵地吧,本来就该去第二阵地的!” “好,第二阵地在哪儿来着?”伊里奇一边说一边摘下钢盔,倒了下里面的沙子。 “跟我来!” ———— 野战医疗队玛利亚下士已经背回来四名比自己健壮许多的男兵。 她把第五名男兵放在医疗地堡的门口,对医生喊:“这个应该是腹部中弹!我作了紧急处理!” 正在进行伤员分拣的医生过来摸了摸伤员的鼻子:“他死了。” 玛利亚下士一脸惊讶:“我背上他的时候还活着!” 医生把死人拉起来,看了眼背后,才对玛利亚说:“伱背他过来的时候,他背上中了一发弹片。这不怪你,是他运气不好。” 玛利亚肉眼可见的失落,这时候旁边的伤员说:“这是卡洛夫,他要是知道自己死前帮你挡了弹片,他会高兴的。” 玛利亚没有说话,医生在去检查别的伤员了。此时一整个救护队的女护士都在不断的把伤员背到地堡里。 地堡里躺满了等待分拣的伤员,空气中全是血腥和恶臭。 苍蝇就像是找到了腐肉堆积的地窖一样,开心的嗡嗡直叫,在地堡中飞来飞去,仿佛烦人的斯图卡集群。 玛利亚看着死去的伤员,忽然抬手用力抹了抹眼睛,戴正了船形帽,转身冲出地堡。 她沿着战壕一路前进,不断的检查倒在地上的伤员。 这时候,她听见坦克的引擎声。 一回头,普洛森的坦克刚好越过战壕,履带就在玛利亚脑袋不远处转动,像是电锯的链子。 玛利亚蹲下来,大口大口的吸气。 ——我应该找个燃烧弹!我也能打掉这个坦克! 她如此想着,低头寻找燃烧弹,并没有发现这辆坦克根本没有越过战壕的意思。 下一刻,有泥土洒在了玛利亚的头上。 她惊讶的抬头,更多的泥土撒下来,冲进了她的鼻子和嘴巴。 她赶忙手脚并用后退,终于离开了泥土不断崩落的范围。 她用袖子猛擦了几次脸,这才再一次睁开眼睛。然后她就看见敌人的坦克在战壕上不断的“扭屁股”。 敌人打算用履带和坦克自身的重量,把战壕给“抹平”!这样战壕里的安特战士就会被埋起来,活活闷死! 玛利亚低头想找燃烧弹或者手雷,结果什么都没找到,她只能拿起石头,绝望的扔向正在抹战壕的普洛森坦克—— 石头砸在坦克炮塔上的瞬间,坦克爆炸了! 玛利亚都愣住了。 紧接着,一辆和普洛森坦克涂装截然不同的绿色坦克出现了! 玛利亚不认得坦克的型号,但她知道,普洛森的坦克要么灰色要么迷彩色,不会有这样绿不拉几的涂装。 她听见其他战士在欢呼。 “哈哈哈!” “我们的坦克来了!” “kv你们来得好啊!” 绿色的坦克火力全开,把跟着坦克冲上来的普洛森部队全部扫倒。 突然有人拍了下玛利亚的肩膀:“护士,你没事吧?” 玛利亚扭头,看见一张粗犷和沉稳的脸,但是她记不得这人的名字了。 “没事就赶快动起来!跟我一起把被埋的人拽出来!应该还有活人!” 第13章 我们会在废墟下被找到 罗曼诺夫的坦克,被分配到了一个叫做无名高地的地方。 坦克赶到的时候,普洛森的坦克正在冲上高地。 罗曼诺夫放下望远镜,惊喜的喊:“我没看到长管四号!全是短管四号和短50炮的三号坦克!我们可以把它们全部干掉!” 炮手有去年参战的经验,便说道:“小心点,普洛森坦克兵非常精锐,可能会打断我们的履带,再卡住我们的炮塔。” “在那之前我们先把他们全干掉!”罗曼诺夫自信满满的说,“炮塔左转五度,驾驶员换挡,慢速前进!” kv这样的坦克,把速度降下来可以行进间射击,准确度反而比急停射击要好,反应速度也更快,因为kv急停炮管会上下晃动,反而要等稳定下来才能开火。 普洛森坦克还忙着和阵地上的步兵缠斗,根本没发现已经接近的kv。 “穿甲弹,好!”装填手大喊。 炮手二话不说开火。 炮弹一眨眼就命中了三号坦克炮塔侧面,爆炸一下子吞没了大半个车身。 “好!”罗曼诺夫情不自禁的猛捶炮塔顶盖,“继续,炮塔再左转10度!” 炮塔开始转动的同时,装填手的声音在内线中响起:“穿甲弹,好!” 同一时间,kv车体机枪开始射击,曳光弹弹幕越过战壕落在普洛森的散兵线里,迫使刚刚站起来的散兵线又趴了下去。 “好!打得好!”罗曼诺夫一边称赞,一边自己也操起车顶的防空机枪,调整了一下标尺,向着普洛森人开火。 机枪攒射声中,主炮第二次射击。 被命中的普洛森坦克整个炮塔都飞上天,飞了足足有十多米,才重重的砸下来。 这时候普洛森人终于发现了kv,三号坦克的50炮立刻打了过来。 因为来不及切换弹药,第一发命中kv的是高爆弹,破滋啦一下把罗曼诺夫的坦克帽切成了两半,还把耳机的横梁给打断了。 罗曼诺夫眼疾手快,用一边手抓住要滑下去的一边耳机,另一边手拿着机枪继续开火。 第21重型坦克团的kv都是改进过的,除了焊上了额外的钢板增强防护,还加装了最新式的德什卡机枪,机枪采用的也是最新式的自平衡枪架,只需要很小的力量就能操控机枪射击。 罗曼诺夫:“炮塔继续左转,目标正在瞄准我们的三号!” 炮手:“我看到了!团长你快进来!把身体探在外面太危险了。” 罗曼诺夫刚要回答,短管四号发射的高爆弹就打在了坦克的履带上,似乎是想用爆炸把履带炸断。 爆炸的冲击波刮得罗曼诺夫眼睛疼,他只能缩进坦克里。 然后因为进了坦克里,又没有耳机,坦克内部的轰鸣声立刻让他皱起眉头。 炮手:“摧毁目标了!请指示下一个!” 罗曼诺夫:“什么?” “下一個目标!” 罗曼诺夫还是听不到,但是他猜出来炮手说的啥了,赶忙通过车长指挥塔的观察口寻找目标。 “左转——” “什么?” 罗曼诺夫把话筒怼在嘴巴旁边:“左转7度!正在对我们打高爆弹的四号——” 下一刻,四号发射的烟雾弹打中了kv。 大量的白烟眼看着就要盖住整个视野。 罗曼诺夫大骂起来:“又是烟雾弹!苏卡不列!普洛森人你们就抱着你们的烟雾弹去死吧!前进!脱离烟雾弹的范围!炮塔右转,右边还有视野!右转40度,不50度!” 炮塔开始右转,但是第二发烟雾弹打上来。 罗曼诺夫:“继续机动,冲出烟雾的瞬间开火!炮手全靠你了!” “知道了!” 坦克的引擎轰鸣着,罗曼诺夫整个人都趴在观察窗上了,眼睛都快嵌入狭窄的开口里。 终于,烟雾散开了——不对,是坦克冲出了烟雾。 罗曼诺夫:“快!开火!趁着敌人没有打新的烟雾弹!” 炮手:“开火!” 主炮喷出的火药气体暂时遮蔽了视线,但气体马上就被疾驰的坦克甩到了后面,罗曼诺夫清楚的看到被击中的四号坦克在冒烟,虽然没有明火,但是普洛森坦克手正在接二连三的跳出坦克。 然后战壕里突然钻出来一位冲锋枪手,对着逃跑的普洛森坦克手扫射。 炮手大喊:“普洛森坦克在倒车!他们在逃跑!” 罗曼诺夫:“好!太好了!追上去,把他们全部干掉!” 说话间,kv开上了无名高地的最高处。 前方豁然开朗。 在远处等待的普洛森第二梯队一下子进入了罗曼诺夫的视野。 “苏卡不列!”罗曼诺夫嘟囔道。 ———— 普洛森第14装甲军第九装甲师第一装甲营汉森中校在自己的指挥坦克上观察着无名高地,清楚的看见第二辆四号被摧毁。 他拿起话筒,调整了一下无线电,问道:“第一连,发生了什么情况?什么东西接连击毁你们的战车?” 无线电里马上传来回应:“营长,是一辆kv,看起来焊接了额外的装甲板,我们可以对付。” “如果不能对付就后退。” “我们可以对付!”第一连的连长十分的强硬。 汉森中校:“明白,交给你们了。但是你们的武器配备,面对kv退下来并不丢人。” 之所以派第一连攻上去,是因为第一连装备的都是老车,就算在绞肉中损失也不会心疼。第二梯队的三号和四号全是换了长管炮的新车。 没错,连三号也是换了长50炮的新车,这些车全都有直接正面击穿kv坦克的能力。 当然,刚刚第一连连长报告说kv有了新的焊接装甲,说不定长50炮打不穿它的正面了。 但是汉森中校对四号上的长管炮很有信心。 这时候,无名高地顶部又一辆普洛森坦克被击毁了。 汉森中校拿起话筒,但想了想还是放下来,他决定信任自己的连长。 又一辆三号被击毁了,汉森中校只是用望远镜看着。 他看到三号的成员跳车出来,向后狂奔,却被战壕里窜出来的安特冲锋枪手全部打倒。 即使如此,他也不为所动,只是在心中默数着kv装填的时间。汉森中校去年作为装甲连连长的时候,面对过kv坦克,对这种庞然大物的性能一清二楚。 他很快数完了数,但是并没有新的坦克被摧毁。 看来连长选择了释放烟雾,阻断了kv的视线。 正确的确定——汉森中校如此想道。 kv要冲出烟雾,就一定要接近第一连的坦克,这样就可以包围它,打断履带,卡住炮塔座圈。 他刚这样想,又一辆友军坦克中弹了。 他再一次拿起话筒—— 然而第一连的坦克开始后退了,也就是说,连长也判断继续以自己的力量对付这辆kv,损失太大了。 汉森中校看向自己旁边战术编号210的长管四号:“威廉!你的车射击,争取一发干掉那辆kv。” 210号车的车长竖起大拇指,他按住脖子上的麦克风说了句什么,坦克的炮塔就开始转动,高低机也开始抬起。 汉森中校继续用望远镜看着高地顶部。 因为友军的引擎声太大,他听不到kv的引擎声。 终于,绿色的坦克出现了。 没有红旗。 汉森中校隐约有些失望,不过仔细想想,那位罗科索夫已经是方面军司令了,应该不会再亲自驾驶坦克冲在最前方。 他高举右手,向210号车示意。 210号长长的炮管瞄准了kv。 “放!”汉森中校手像闸刀一样斩下。 210号车开火了。 穿甲弹像闪电,击中了kv的正面装甲,直接在装甲上留下一个还在冒火的圆形。 下一刻,kv尾部发动机舱发生爆炸,腾起一个橘红色的火球。 紧接着明火从坦克炮塔座圈上冒出来,包围了炮塔。 没有坦克手跳出来,至少现在没有。 汉森中校扭头对210号车的车长点点头,后者则拿出水壶,喝了一口水。 ———— 罗曼诺夫醒过来后,第一反应是很热。 他看向旁边,整个坦克内已经全是红色。 炮手和装填手倒在炮塔里,一动不动,血已经染红了军装。 理解状况后,罗曼诺夫拿起坦克内唯一的冲锋枪,从刚刚来不及关闭的舱盖中爬出了炮塔。 他第一眼就看见有普洛森士兵要靠近坦克,便端起冲锋枪想要射击,扣下扳机才发现没有上膛。 他拉动拉机柄,在炮塔上对着普洛森人开火。 下一刻,一发步枪弹命中了他的额头。 罗曼诺夫整个人向后仰,用最后的意志全力以赴的对抗这倒下的趋势。这个瞬间他和他的战车仿佛一座雕像。 他的手最先失去力量,冲锋枪滑落到了坦克车身上,发出闷响。 罗曼诺夫想要呐喊,想要痛骂普洛森鬼子,想要对远在后方的妻子说再见,但是罪恶的子弹接二连三的命中他。 他终于从炮塔上滚落,跌在燃烧的发动机散热盖上,大火让他的肌肉痉挛起来,被动的翻滚。 他就这样滚落到了阵地上,脸埋在泥土里。 露在外面的半边眼睛圆睁着,看着燃烧的阵地。 第14章 小小无名地,热血染晚霞 伊里奇·伊万诺维奇看着燃烧的kv,他立刻意识到这时候自己必须稳住士气。 而这种时候稳士气的最佳办法,是冲锋。 开始冲锋士兵们就不会瞎想了,而是会被冲动支配。 最妙的是,刚刚kv的车长最后的表现,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这种时候发动冲锋,再合适不过了。 等士兵们从友军的英勇行为带来的震撼中醒悟过来,士气就该崩溃了。 于是伊里奇扔下机枪,挥舞着手枪:“和他们拼了!乌拉!” 说罢他头一个冲出战壕,抬手一枪打中了一名普洛森下士。 战壕里还能动的安特人全都高喊着乌拉站起来,挥舞着自己能拿到的任何武器。 趴在战壕前方不远处的普洛森人站起来,想要抵抗冲过来的安特士兵,结果只是几秒钟,他们就差不多全被打翻在地上了。 剩下的普洛森人开始转身逃跑。 因为敌我双方混在一起,普洛森的坦克也不好开火,只能跟着步兵一起后退。 伊里奇带着部队追了一段,一直冲到整个阵地最前方的战壕——这是在方才战斗中不知不觉丢掉的。 伊里奇冲进战壕里,对周围人喊:“好啦!到阵地最前沿了!我们夺回了整个阵地!别再追了,一起在战壕里对敌人射击就好了!” 说着他用手枪连续开火,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在钻进战壕,用手里的武器对着退却的敌人射击。 这时候因为双方拉开了距离,敌人的坦克又可以开火了,高爆弹不断的在阵地上爆炸。 伊里奇缩着脖子,却没有停止大喊:“我们打退了敌人进攻!作为临时步兵师,我们打退了敌人装甲师的进攻!我们可以打退第一次,就能打退第二次!” 这时候,敌人坦克的炮击也停止了。 毕竟步兵已经被打溃了,没有步兵配合只用坦克冲战壕有点肉包子打狗的意思,安特的指挥官可能会这样做,但普洛森人不会。 普洛森人的操典上写着,坦克攻击预设阵地的时候需要步兵配合。 在遵守操典方面,普洛森人一向做得很好。 等敌人坦克的声音也远去之后,伊里奇站起来,沿着战壕走,一边走一边安抚战士们——就像刚刚敌人进攻之前那样。 人肉眼可见的比刚刚少了很多,而且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 伊里奇挨個拍着他们的肩膀:“做得好!你,做得好!阿廖沙,你也做得好,我看到你亲自摧毁了一辆坦克。” 他这么一路走过去,直到拍到斯捷潘的肩膀。 伊里奇停下来,对斯捷潘咧嘴一笑:“又活下来了?” “是啊。”斯捷潘也笑了,“你不也一样?我以为你要么会死在阵地上,要么会吓得屁股尿流发挥不了作用,结果还不赖嘛。” 伊里奇靠在斯捷潘对面的战壕壁上,笑着拿出卷烟:“我也很意外,毕竟参军之前,我只是个管发火腿的本堂神甫。昨天晚上我还做噩梦呢,梦见今天阵地上就剩下我一个主官了,然后战士们全跑了,我跟在他们背后不断的挥舞着手枪,喊‘回来,快回来’。” 斯捷潘哈哈大笑,旁边听到伊里奇话的士兵们也都笑了。 笑完,斯捷潘说:“现在就好了,这些新兵,已经是男子汉了,根据我的经验,第一波没跑的人,后面都不会跑了。” 旁边一直在听的二等兵喜出望外:“真的吗?所以待会敌人再上来,我不会尿裤子了?” 斯捷潘:“别笑,你以为这是好事吗?不,这是坏事,意味着你已经不再是人类了。就算你能从这场战争中活下来,伱也不再是人类了。” 二等兵瞪大眼睛:“什么意思?我三头六臂了?” 斯捷潘:“你问神甫,他懂,我是大老粗,不懂。我就是觉得……反正之前探亲假回家的时候,感觉我家那个连狗都不喜欢叫的小村庄,让我处处都不自在。 “干净的床铺、婆娘的笑容,还有儿子的哭闹,全都让我不自在。我甚至失眠了,是叫失眠吗?那个单词?” “得了吧!”二等兵笑出声,“你还能失眠?在闷罐车里就你睡得最香,那鼾声大得,我们都被吵得睡不着!” 斯捷潘:“真的!我是回到前线,坐上闷罐车,才又能睡熟了。闷罐车那哐当哐当的声音,就像妈妈的摇篮曲,眼睛一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对,妈妈的摇篮曲!我这个比喻不错吧,神甫?” 伊里奇笑道:“这种叫做战争综合征,和炮弹休克一样,有专门的医生研究这个呢。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反正就是心理创伤之类的。 “这是个从昂萨语音译过来的词,之前我们安特语里面没有!总之就是,打仗的人会有阴影,做噩梦什么的,在安全的环境下反而心神不宁。” 斯捷潘:“看吧,还是神甫厉害。我都不懂这些词。总之,你们现在也是这种什么创伤症的患者啦,等战争结束之后,会和我一样整天失眠的。” 二等兵摇摇头:“我不信,你肯定和神甫一起逗我玩呢!我好歹也是十年级毕业的,从来没听过这个词。” 这时候一名传令兵跑过来:“这个阵地谁是头?” 伊里奇举起手:“我是!” 传令兵立刻跑过来,打量了一下他:“教士?我找军事主官!” 伊里奇抽了口烟:“我就是军事主官。当然,你要找旁边这位士官也行,整个阵地没有比他更会打仗的人了。” 传令兵看向斯捷潘,犹豫了一下还是对伊里奇说:“师部让我通知你们,师预备队已经出发,再过半个小时就能抵达,在那之前你们要挡住敌人的攻势!” 伊里奇笑了:“师部还能有预备队啊,不简单,我们保证挡住敌人的攻势。” 传令兵点点头,又问:“还有,电话呢?” 伊里奇指了指已经是废墟的指挥所:“被炸掉了,和团长一起。” 传令兵看了眼废墟,点头:“那我回师部再给你们要一台电话来,祝你们好运。” 伊里奇还没回答,炮弹破空的声音就从空中传来。 “隐蔽!”他大喊道。 第15章 罗科索夫的右勾拳 回到司令部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满是红色的地图。 王忠:“丢了多少阵地了?” 巴甫洛夫白了他一眼:“虽然是实话,也别这么直接说出来啊,影响太不好了。目前第一道防卫线上,没有钢筋混凝土建筑的阵地差不多都丢完了。 “几个依托原本的钢筋混凝土建筑构筑的支撑点还在抵抗,甚至还能通电话。” 巴甫洛夫说着拿起地图棍,飞快的在地图上点了几下:“这、这儿,还有这儿,一共三个支撑点。我们把21坦克团的kv大部分都拆散放到了这三个支撑点周围的巷道里。” 王忠装作看地图,其实在俯瞰视角已经把地形全看清楚了——当然没有和前线部队建立联系的时候,他只能看地形,不论敌我都是部队标识,像膏药一样贴在地形上。 你别说,还挺像游戏的,王忠穿越前喜欢玩《sgs》之类的游戏,没有放大之前就差不多这个感觉。 因为看不清坦克具体放在哪里,王忠喊:“电话联络这三個支撑点。” 巴甫洛夫:“还在争夺中,恐怕就算电话打过去,您也没办法调整。” 王忠只能作罢,换个话题:“除了支撑点,就没有别的阵地防守下来吗?” “有的,临510师防守的无名高地目前还在我们手中,这个高地俯瞰我们第二第三道防线,所以临510师把预备队全投入了,还投入了厨子和师警卫队,按他们的说法……”巴甫洛夫停下来,调整了一下表情,“再上就只有师直机关和师长本人了。” 王忠:“他们的增援呢?” 巴甫洛夫地图棍戳了下指向无名高地的箭头:“56步兵军的一个师在路上,但是56军装备不太好,摩托化程度很低,暂时赶不上去。” 王忠盯着地图,切了下视角看了看高地的实际地形:“这个高地,我们的涡流可以派上用场,派出225师的涡流部队。现在我们手头还有什么步兵能坐着涡流一起进发吗?” 巴甫洛夫:“海军步兵393旅已经请战第四次了。” 王忠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决的说:“让393旅上涡流,开过去!以涡流的机动能力,他们能比步行的56军快!” “是!”巴甫洛夫立刻转身去打电话。 这时候另一台电话响了,参谋接起来之后立刻大喊:“不行,你们必须要顶住!还有三个小时就天黑,普洛森人夜战能力没有那么强,顶到夜间再说!” 普洛森非常依赖远射火力,尤其是班组配备的机枪的火力,到了夜间普洛森战斗力会下降这已经是安特部队的常识。 王忠看着参谋,听他对着话筒喊:“不行!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派出去的部队了,你难道想要第二第三道防线的部队上前吗?那被敌人捅穿了不就彻底穿了?不行的!不,不能撤退! “伤亡太大?哪里伤亡都大!你……” 王忠走过去,伸出手。 参谋看了眼王忠,马上对听筒说:“方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上将要跟你说话!” 说完他就把听筒交给王忠,还补了句:“外围支撑点列车维修厂的电话。” 王忠点头,拿过听筒:“我是罗科索夫。” “将军!”听筒那边马上急促的大喊,声音甚至压过了机枪射击声,“伤亡太大了!有的连只剩下几个人了!再打下去我们要打光了!” 王忠:“我不要你的伤亡数字,我只要支撑点。你要援军,只有我一个人了,我亲自过去!” 听筒那边一下子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激烈的机枪射击声。 王忠:“喂?” 听筒那边传来如梦方醒的声音:“知道了,司令员达瓦里希,我们只要还有一个人,阵地就在。等我们全部牺牲了,就只能指望您来防守了。” 王忠:“祝你好运,指挥官达瓦里希。” “普洛森尼亚见,司令员同志。” 那边毅然决然的挂断了电话。 王忠:“谁开的窗户?风有点大。” 参谋们全都看向紧闭的窗户,呼啸的风吹得窗户嘎啦嘎啦响。 王忠看向巴甫洛夫:“我命令伱,就算抠也要抠出部队送上前线!” 巴甫洛夫:“现在铁路线的运力,每天能送过来三个师,普洛森空军的轰炸造成的损失太大了。想要部队充足起来,需要消灭普洛森在西岸的炮火阵地和炮兵观察哨,让瓦尔岱丘河能全流域通航。” 巴甫洛夫说着用地图棍在地图上划了一道,把瓦尔岱丘河全都过了一遍。 王忠:“很好,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事情,侦查结果在这里。” 他从怀里拿出地图板:“照片在冲洗中,半夜应该能冲出来。我在整个西岸发现了三处可以进行登陆的地点,其中一个地方很适合架设浮桥。海军步兵登陆之后可以用浮桥把坦克51军送过去,用坦克部队快速机动,清理河岸上的敌军炮兵阵地。” 王忠在地图上比划着。 “我发现的炮兵阵地和观察所在这几个位置。”他用笔把地图上已经标记出的位置再画了好几个圈。 巴甫洛夫:“你这个侦查真神了,我突然对打败敌人有绝对的信心——虽然我们现在兵力不足。” 话音刚落,一名参谋就嘟囔道:“明明我们兵力和敌人差不多了,但为什么还是感觉兵力不足呢?” 王忠:“敌人质量比我们高啊。放心吧,老兵是不可再生资源,等我们把敌人的老兵大量的消灭,迫使普洛森开始总动员,我们就可以用同样数量的部队暴打他们了。” 参谋:“那还要多久?” 王忠:“明年就能看到了,我是说,在部分地方。” “您……”参谋一脸崇敬,“已经看到了战争的整个脉络吗?” 王忠用手里的地图板戳了下参谋的肩膀:“你看书不认真啊,只要读过我写的小册子,你也了解。” “我读过!”雅科夫忽然插进来,“确实,读完之后整个头脑都亮堂起来,一下子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雅科夫都快成王忠写的那些小册子的专业推销员了,随身总会带着三套小册子,一套自己读,一套送人,还有一套备用。 王忠被夸得有些尴尬,只能强迫自己转向地图:“总之我们这个右勾拳赶快打起来,现在就把内河舰队司令和海军步兵师的师长喊来吧。还有舟桥部队也做好准备。” 巴甫洛夫:“舟桥部队一直在准备架桥,我们还从联众国进口了大型架桥设备,现在他们天天在支流上练习架桥,没有实操的机会。 “另外,其实还有汽车轮渡,之前测试过,只要一艘轮渡只装两辆坦克,就可以运过去。” 王忠摇头:“还是要浮桥,轮渡太慢,还容易被敌人的轰炸机攻击。” 话音刚落,内河舰队司令员和海军步兵师师长进来了。 “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王忠很惊讶。 “我们听说您侦查回来了就直接赶过来了,还带来了擅长组织登陆计划的参谋。”内河舰队司令指了指身后的参谋,“航行距离不远的话,明天就能登陆。当然,如果要到上游一百多公里的位置登陆的话,那就复杂一些,我们需要编组运输船……总之,三天内我们可以发动一次登陆。” 王忠:“三天就可以吗?” “是的,毕竟只是内河登陆,潮汐什么的都比较简单,我们也很熟悉河流两岸的情况。”内河舰队司令说,“但是普洛森人在合适登陆的地方都设防了。” 普洛森没有把部队一字长舌摆开,而是重点设防容易登陆的地方,并且设置了火炮阵地封锁河面。 王忠:“你们过来看,登陆点在这里。” 这时候参谋们已经把王忠标记的那些位置全都标在了大地图上。 王忠指着这些点:“经过我亲自侦查,选择了一个敌人兵力薄弱,同时又容易袭击岸上的炮兵阵地的登陆点。” “这里啊。”内河舰队司令摇头,“这个地方有沉船,水流比较湍急,不好登陆,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敌人才没有在这里设防。” 海军步兵师长立刻说:“我觉得可以试一试,出其不意。登陆艇搁浅的话,我们就涉水上岸,反正我们都会游泳,内河的波浪情况我们甚至能武装泅渡,不用登陆艇。” 王忠:“还是要登陆艇的,上岸之后的敌人有重火力。” “我们可以夺取敌人的重火力。”师长非常自信的说,“我们全都会操作敌人的火炮坦克和装甲车。” 王忠羡慕的牙酸酸,整个师的人都会开坦克开半履带打炮,你们当什么步兵啊,给我去当技术兵种啊靠! 一万五的熟练坦克手,能开多少坦克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真正靠谱的坦克还没造出来,精锐坦克手现在上t34和kv就是送菜,于是马上又镇定下来。 王忠:“总之我已经侦查好了,半夜可以拿到照片。你们尽快完成计划制定,争取在25号之前发动登陆作战。刚好那时候泥泞期开始,敌人要反击登陆也比较困难。” “是!”两名海军高级将领一起敬礼。 第16章 驰援 无名高地上。 普洛森人第三次冲锋被击退了。 伊里奇沿着战壕走,一边走一边抠左肩的绷带——他感觉绷带下面好像有个甲虫在不断的爬,所以一直痒得受不了。 他的指甲已经因为抠绷带,塞满了焦黑的泥土和血污。 阵地上不管是最开始就在这里镇守的士兵,还是后面上来的增援部队,差不多全部都带伤了。伊里奇经过护士玛利亚,看见她正在给斯捷潘包扎,用的绷带已经脏兮兮了,完全看不出原来的白色。 伊里奇:“斯捷潘,终于挂彩了?” 斯捷潘摇头:“一点小伤,不碍事,我都跟护士说了,你用这个绷带给我包扎,反而可能让伤口感染,最后不得不切掉整个手臂。还不如就这么放着,弄点酒洒一下,那样我还能保留一边胳膊。” 伊里奇笑道:“你现在已经在考虑保留胳膊了,这场该死的战斗,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呢。普洛森人进攻了三次,阵地上已经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了,再来一次就……” 这时候,远处有人喊:“来了几个奇装异服的!军装不像是普洛森人,也不像是我们!” 伊里奇赶忙靠到战壕壁上,伸长脖子向外看。 他看见戴贝雷帽,穿迷彩服的一小队人马,正从阵地侧面的交通沟爬上来。 带头的人看着像是一名安特平民,还带着工厂很流行的毡帽,服装看着也像是游击队员。 所有的工人几乎都成为了游击队员,就算在普洛森人手下当雇工的人,也大部分都是地下抵抗者,一边给家里人赚面包,一边准备搞破坏,帮助正规军光复家乡。 伊里奇举起手:“别开火,好像是自己人。我问问他们。” 于是他一個箭步冲出战壕,对着交通沟里的人喊:“什么人?不报上名来我们要开火了!” 带队的游击队员喊:“是盟军的敢死队!他们之前引导空袭,把敌人的补给系统全给扬了!我带他们穿过前线,本来接应我们的部队碰到了普洛森人的坦克,被消灭了,只能我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了!” 伊里奇看了眼敢死队员,从外形上就看得出来他们贼能打,最关键的是,这么二十多号人,在敌后引导完轰炸又跑出来,还穿过了大半交战区域,竟然没有一个人挂彩! 这可是生力军啊! 伊里奇大喜过望,问道:“你们是来加入我们的吗?这个阵地快守不住了,你看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要是多了你们这一个排的生力军,敌人下一波进攻肯定能守下来!” 带队的游击队员笑了,身后那个排的盟军敢死队员也都笑了。 伊里奇:“你们笑啥?” 游击队员:“我们来的路上顺路把负责支援你们的炮兵的弹药库,还有坦克的油料库都炸了。朝那边看,还有烟呢!只是刚刚你们在打,没听到爆炸声。” 伊里奇疑惑的扭头,果然看见天边有漆黑的烟柱连接天地之间。 “苏卡不列。”他骂了句,“伱们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把这些都炸了?然后还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话音刚落,带队的军官摇头,拿出了两块兵籍牌。游击队员解释道:“牺牲了两人呢。” 伊里奇那粗大的眉毛直接拧成麻花:“牺牲两人炸了这么重要的目标?” 游击队员点头:“他们可有本事了,炸弹引爆之前,普洛森人都没反应过来他们潜入了,我在旁边只能看着,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 这时候敢死队里有人用口音很重的安特语说:“不用过度推崇我们,我们能成功,主要是因为普洛森人在进攻,所以疏忽了后方防御罢了。” 伊里奇扭头看了看地平线方向,又看了看战壕里的老弱病残,最后看了眼敢死队员,然后用满是血污的手挠了挠腮帮子:“见鬼了,普洛森人把我们按在地上打,你们竟然这么轻松就……见鬼了。” 刚刚说话的敢死队员把伊里奇的话翻译了一下,敢死队员全都大笑起来。 这时候游击队员说:“看到了吗,教士达瓦里希,他们回到后方接受将军的命令发挥的作用更大,我得带他们回去。来您阵地只是借车的,这里……有车吧?” 伊里奇摇头:“没有,全被炸坏了,你们顺着我手指的方向走,也许能遇到运伤员的车,你们可以和司机商量下。还有小心斯图卡,今天普洛森空军出动非常勤快。” 毕竟地面炮火炮弹存量不足,斯图卡就成了非常重要的火力投掷手段。 游击队员挥挥手,带着敢死队向伊里奇指出来的方向走去。 伊里奇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远去,夕阳的光从背后射来,给每个人都镀上一层血色。 斯捷潘也从战壕里出来,拄着不知道哪里捡来的莫辛纳甘,看着越走越远的突击队:“能和这些人并肩作战,肯定带劲。” 伊里奇:“他们会去执行那种特别危险的任务,斯捷潘。” “有什么关系呢,我看在阵地上一样非常危险。”斯捷潘耸了耸肩,然后因为刚刚包扎的手臂疼得龇牙咧嘴。 伊里奇看到他这样,也想起来自己肩膀上的绷带了,说起来奇怪,刚刚和敢死队对话的时候,他就不觉得绷带下面有甲虫在倒腾腿了。 现在那甲虫又活跃起来,痒得伊里奇脸都歪了。 伊里奇努力抠绷带的时候,有人喊:“快看!好大的烟尘!说不定是我们的人来了!” 斯捷潘盯着远方看了几秒,这才拿起脖子上的望远镜,远远的眺望。 伊里奇也依样画葫芦。 望远镜里滚滚的烟尘中,看起来像是自行火炮的载具正在向这边疾驰,背后满载着步兵。 伊里奇兴奋起来,高呼着:“增援到了!增援到了!还有装甲力量!我们终于有装甲力量了!” 斯捷潘没有大喊,只是拄着莫辛纳甘,长出了一口气。 阵地上的“老弱病残”们这会儿全欢呼起来:“乌拉!” “罗科索夫将军没有忘记我们!” “乌拉!” 第17章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操作了! 225师坦克歼击营的原营长已经因为在叶伊斯克和巴拉斯的出色表现,晋升去苏沃洛夫军事学院学习了。 新营长谢尔盖握住了伊里奇的手:“希望我们没有来晚。” “你们当然没有!”伊里奇转身指着阵地,“你看,阵地依然完整的控制在我们手里!” 谢尔盖打量着阵地,默默的摘下了帽子。 整个阵地上全是安特人和普洛森人的尸体,有些尸体抱在一起已经烧焦了,根本分不开来。 至少三千名安特士兵战死在了小小的无名高地上,接下来还有不知还有多少人会被填入这个无底洞。 伊里奇也看向阵地上的士兵们,他没有摘帽子,而是对谢尔盖说:“还是不忙着致敬,我们说不定也要加入他们。” 谢尔盖愣了一下,随后点头戴上帽子:“是的,你说得对。还是说说怎么部署涡流吧。 “在叶伊斯克,我们发现普洛森人在面对涡流这种直射火力碾压他们的装甲单位的时候,会倾向于大量使用烟雾弹,就像他们对抗我国神箭那样。 “所以我们需要想办法,在敌人反应过来该使用烟雾弹的时候,进行一波伏击获取足够的战果。” 伊里奇扭头看向普洛森方向:“你们都已经这样大张旗鼓的开上来了,他们肯定发现了。我看不如这样,敌人的坦克就排列在哪里,你们直接前出到射程内,干他们!等他们用烟雾弹阻隔,就退回来!” 谢尔盖抿着嘴,想了想摇头:“不行,我们得先勘察地形,确保歼击车不会陷进地里。你们阵地本来就挖了战壕,用沙袋堆了掩体,还被敌人的炮火犁了一遍,又激战到了现在……” 说着他弯腰捡起一顶破钢盔,对伊里奇晃了晃:“你看这个钢盔,单独一个履带可以压过去,但是你们阵地上一堆这种钢盔,还有扔得到处都是的武器……我们要从伱们阵地前出歼敌,就必须实际勘察地形,不然准有歼击车瘫痪在前出或者倒退的路上。” 伊里奇咋舌:“是这么回事,你们可以趁着夜晚勘探地形……” 这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来。 众人停止对话,看向铃声传来的方向。电话铃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接电话人的声音:“这里是无名高地!将军!是!马上把电话转交给指挥官!” 一名脑袋绑着绷带的下士一手拿着电话机,一手拿着听筒向这边跑过来:“神甫!将军的电话!” 他跑了几步电话线不知道被什么挂住了,马上有三四名伤员动起来,七手八脚的把电话线给捋顺了。 下士一路到了伊里奇跟前:“将军的电话!” 在阿巴瓦罕方面军,说将军那只能是特指一個人。 伊里奇毕恭毕敬的接过电话:“将军阁下!我是无名高地最高指挥官伊里奇,旁边是刚刚抵达的歼击车营营长!” 罗科索夫:“别叫我阁下,伊里奇达瓦里希,首先你们的抵抗非常成功,我已经看到你们的状况了,能守下来很不容易!” 伊里奇受宠若惊:“您看到了?可是我们激战了一天并没有任何方面军司令部的视察组下来啊?” “你就当是圣安德鲁让我看到的吧。现在我有命令给你们,由你,转告225师歼击营的营长。今天晚上,你们可以在夜间发动涡流的引擎,通过引擎声逐渐变小的方式,伪装涡流已经离开。 “同时让和涡流一起上去的海军步兵给涡流挖掩体,尽可能的把涡流隐藏起来。记得,一定要留出机动的道路。还有,敌人的烟雾弹,可以考虑用炸药把烟雾吹散,你们阵地应该还有不少炸药剩下吧?” 伊里奇点头:“是的,炸药剩下很多,能扔的人却不多了。” 罗科索夫在电话里继续说:“用炸药驱散烟雾,清理涡流的射界。还有你们考虑点燃轮胎,用大火加热空气,在阵地上制造对流,以此来减少烟雾弹的影响。” “明白了!”伊里奇双腿并拢,向着并不此处的将军敬礼。 罗科索夫:“别忙着敬礼。” “诶?” 伊里奇扭头看着周围,然后发现将军并没有在看着自己,紧接着他心有所感,看向天空。 罗科索夫:“把我的计划告诉谢尔盖营长,还有,你们阵地最左侧的机枪位置不好,我认为左移五米比较合适。” 说完电话挂断了。 伊里奇看看天,嘟囔道:“左侧是……” 他看向南边:“难道是南边?将军如果真的看过来,应该是从东方看的。” 谢尔盖疑惑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伊里奇摆了摆手,吩咐士兵,“把南边的机枪阵地再往南移动五米!还有,谢尔盖营长,将军给你的指示如下……” ———— 10月20日2230时,普洛森第十四装甲军第九装甲师师长施耐德少将正坐着吉普车巡视自己的部队。 他一直来到了激战一天都没有攻下的无名高地前。 负责指挥攻坚的第一装甲营营长汉森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了。 “汉森,”施耐德少将下了车,“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整个第十四装甲军,只有我们被敌人的野外阵地挡住了!” 汉森一脸无奈:“配合我们的炮兵弹药库被炸毁了,不然我们一定能攻下这个高地!” 施耐德少将没有回答,大步流星的走进炮兵观察所,用炮队镜观察夜色中的敌军阵地,看了有十几秒,他双眼离开炮队镜的目镜,看向汉森:“我原本以为会看见钢筋混凝土工事,结果什么都没有! “难以置信,你们居然会被这么简陋的工事给挡住。” 汉森:“安特人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意志,我们上去肉搏了几次,都被打退了!投入进攻的两个连损失惨重!今天我在阵地上丢了三十辆坦克,将军!” 施耐德少将摇头晃脑的质问道:“难道阵地上是敌人的精锐吗?海军步兵还是近卫步兵?嗯?我在司令部得到的情报,怎么说只是一群动员兵呢?” 汉森刚要回答,夜幕中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引擎声。 施耐德赶忙转向炮队镜,眼睛贴在目镜上。 他看到阵地上好像有烟尘。 施耐德少将:“全军戒备!” 汉森马上转述了命令,等传令兵离开才对施耐德少将说:“敌人也不会在夜间发动装甲攻势,投入海军步兵进行夜袭的案例确实有,但是……” “嘘!”施耐德少将竖起手指,然后轻声细语道,“引擎声是离开阵地的,你们是不是在天黑前报告观察到敌人坦克歼击车?” 汉森也压低声音:“是的。” “这是圈套。”施耐德少将摆了摆手指,“我研究过那个罗科索夫的战术,他喜欢声东击西,如果表面看起来歼击车已经离开了,那明天你们在阵地上就会碰到歼击车。正好炮团没有正常的炮弹了,明天就用烟雾弹把整个阵地覆盖,让敌人的歼击车没有视野。再……” 汉森:“将军,这样我们的坦克也无法发挥火力优势了,直接冲到近战距离的话,敌人步兵会让我们损失惨重的。” 施耐德少将:“那就多带步兵。敌人只是一群临时步兵,靠着单纯的战斗意志撑到了现在——以及源源不断的增援。我打赌今天敌人作为防守方,伤亡比我们进攻方还要大!大得多!” 这是真的,今天无名高地上安特人的尸体比普洛森人多得多。 施耐德少将继续说:“今天晚上,第9装甲掷弹兵师会加入进攻,这是我们的兄弟部队,你会得到一整个装甲掷弹兵团的支援!用纯粹的步兵进攻消灭敌人!顺便打破那种叫涡流的突击炮的神话!” 叶伊斯克一战之后,安特的宣传机器一直在宣传涡流,把涡流渲染成了能改变战局的神兵利器。 汉森备受鼓舞:“明白!明天一定会拿出令您满意的战果的,将军!” “很好。”施耐德少将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传来呼啸声。 ———— 三分钟前。 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部,巴甫洛夫在看手表:“这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很久没有过了。” 王忠哈哈大笑:“叶伊斯克我们补给不行,没有这样定时炮击了。” 阿巴瓦罕方面军缺兵力,但是不缺炮弹,因为这个地方是盟军援助路线的终点,联合王国在印度之类的地方生产的炮弹,还有联众国从澳洲转运的炮弹全都会送到这里来。 所以自然,王忠拿手好戏定时炮击就要开始了。 主打一个不让对方好好睡觉。 一不小心还能把你床和锅都扬了。 在地球,这是美军才玩的战法,战后三德子的将领还写书嘲笑老美,说美军这种“无目的的炮击”“除了浪费炮弹毫无作用”,还“消耗了大量炮弹影响了正常炮击”。 不过王忠自己实际尝试过之后,觉得三德子将领应该是在嘴硬,半夜不能睡觉怎么可能完全没作用。 硬要说的话,老美自己后勤被傻屌后勤总长坑了,导致大量炮弹运不上来,后面正常进攻的炮击才被影响。 老美不被自己的后勤总长坑,肯定炮弹管够,三德子可能都被炸死了。 巴甫洛夫等手表的秒针走到零点,就拿起听筒:“开炮。” 王忠切了下视角,此时他正好获得了各个炮兵团的视野,于是能从空中俯瞰万炮齐发的场面。 第18章 这就是罗科索夫的战法 施耐德少将觉得自己可能就要交代在前线了。 他以前光听说罗科索夫喜欢用炮兵,却没想到是这个样子“用”。 他怀疑现在有1000门重炮在向自己开火,炮弹简直要把整个营地都翻个底朝天。 根据普洛森统帅部的统计,罗科索夫指挥炮兵部队直接或者间接炸死了四个少将了,现在施耐德少将怀疑自己会成为第五個。 在地动山摇中,他拿出笔记本,颤颤巍巍的开始用铅笔写遗书:“亲爱的艾丽卡,展信佳……干,我写个屁的展信佳啊!” 仿佛回应他这句,他们所在的炮兵观察哨所的顶盖突然塌了——这是用木头和绳子弄的简易顶盖,面对炮击基本只有心理安慰作用。 施耐德少将直接被砸晕了,在昏迷中,他看到了自己已经死去多年的爷爷奶奶在微笑(施耐德少将51岁)。 他还看到已经死去多年的父母抱着襁褓中的孩子,看到孩子牙牙学语,逐渐长大。 到孩子加入青年团的时候,这一切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施耐德的副官在对他大喊:“将军!将军你醒醒!” 施耐德睁开眼睛:“你也到天堂来了?” 副官摇头:“不,将军,我们在地狱。” 这时候施耐德才听见旁边有人在高喊着什么,他扭头看去,看见坦克手们拿着灭火器和防火帆布,正在努力扑灭坦克上的大火。 东倒西歪的卡车旁边机械师正在寻找能用的东西。 担架兵正抬着担架狂奔,担架上的伤员嚎叫着,一点也没有普洛森帝国军人的荣誉和骄傲。 施耐德少将:“我还活着?” 副官:“是的,但是您带来的整个指挥组全完了,无线电也完了,我们现在和师部失去了联络。最关键的是,现在想派传令兵,也找不到还能用的摩托,所以我让传令兵骑马去报信了。” 施耐德少将盯着这“一地鸡毛”的景象,发了半天楞才想起来大声问:“汉森中校呢?” 副官:“中校和刚刚抵达的第九装甲掷弹兵第一团团长都阵亡了,九装掷一团的整个指挥班子也报销了。” 说着副官指着远处一辆燃烧的装甲指挥车:“据说当时九装掷一团正集中全部营连主官开会。” 施耐德少将扶额:“我早该料到,罗科索夫会炮击我们的集结地和出发地,我应该让部队离开集结地再休息的!” 战场是很广阔的,像这样的炮击只要错开一点点距离,基本就只能浪费炮弹。 但问题是施耐德少将没有下令先换地方再休息,第九装甲师的全部单位都在今天进攻结束时候的位置上。 估计全师都被罗科索夫的炮击砸得七荤八素了。 施耐德默默的记住了这个经验教训,扭头下令道:“马上提拔新的指挥人员,告诉新的指挥人员明天的战斗计划,明天一早的进攻计划不变。我先回师部了。” 副官:“将军,唯一腿脚利索的马被传令兵骑走了,现在我们没有通勤工具回司令部了。” “什么?”施耐德少将大惊,“赶快用无线电呼叫师部,让他们派车过来接我!” 副官:“坦克部队刚刚被炮击,无线电是坦克车上最容易被炮击毁坏的设备,现在应该没有坦克的无线电能用——” 这时候旁边坦克上的坦克手大喊:“我们刚修好无线电!” 普洛森每个装甲连都会配一到两名电气工程师,然后他们坐在驾驶员旁边的机枪手很多时候真的是“机电员”,多少都掌握了一点修理无线电的技能。 施耐德少将大喜:“快,呼叫师部!要他们给我派车过来!还有带上新的警卫员,我这边所有随员,除了李斯特(副官)都牺牲了。” 维修无线电的人立刻开始呼叫。 施耐德少将叹了口气,扭头看着被炸残了的装甲营和装甲掷弹兵团。 ———— 王忠努力的用俯瞰系统,想要看清楚炮击效果怎么样。可惜俯瞰的地图把下面的情况完全掩盖住了,王忠只能通过图标知道哪儿是村子,哪儿有农庄,至于里面驻扎了多少普洛森部队,部队的构成如何、在刚刚的轰击下部队完好率有多少——等等等等全都不知道。 他只能在司令部里来回踱步,走了半天忽然口干了,便喊道:“涅莉!给我拿点酸奶来!” 忽然,他意识到涅莉还没上来,上次侦查的时候在空中看到柳德米拉的时候,涅莉就在旁边。 她们俩现在好像被堵在路上了,只能先让运兵车用铁路,两人则和一帮护士搭便车一点点往阿巴瓦罕来。 巴甫洛夫本来想下命令给两人特殊优待,但是王忠拒绝了。 王忠希望他们晚一点到前线来,那样如果阿巴瓦罕的情况比较危险,就可以让他们停在对岸——对岸一定是安全的,安特内海舰队和内河舰队都不会允许普洛森人冲过河。 最差的情况也是把河口的港口一分为二。 不过,到时候库巴方面军能不能挡住长驱直入的普洛森军队就难说了。过了阿巴瓦罕,到库巴的路上没有河流、没有坚城,甚至连复杂的地形都没有,完全是一马平川。 在这样的地形上抵挡普洛森军队,安特军目前做不到。 就算库巴方面军靠着冬将军挡住了,运输线被卡着,油田运送进内陆的油也会大幅减少。 安特现在严重依赖库巴的石油,一旦运输线被卡,今晚过冬用的燃料油可能都不够,搞不好会冻死几百万人,极大的动摇整个安特抵抗意志。 现在各方面的情况都表明,阿巴瓦罕就是这个时空的钢铁格勒,在城市里会发生非常惨烈的绞肉大战。 王忠不太希望妻子和小女仆在这种时候到自己身边。 因为他肯定是会跟城市共存亡的,就像另一个时空的崔可夫那样。 等敌军逼近,大炮能打到阿巴瓦罕了,王忠就要搬到更加坚固的地下指挥所了。 到时候恐怕连指挥部内,每天都会有大量因为炮火和重型炸弹阵亡的人。 王忠不想自己重要的女人到这边来。 所以他耍了点小心思,让她们被困在铁路上,只能每天走走停停。 巴甫洛夫一开始不懂,现在也明白了,所以在全力以赴配合王忠。 既然涅莉不在,王忠只能换个人要酸奶了。 “雅科夫!酸……嗯?”王忠疑惑的看着塞到自己手里的酸奶。 雅科夫笑了:“酸奶是吧,我刚刚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好啦。不用涅莉小姐在,我也能照顾好您!” 王忠笑了笑,喝了口酸奶,发出满意的赞叹声。 第19章 战斗间隙 施耐德少将是凌晨两点才回到普洛森第十四装甲军第九装甲师师部。 第九装甲掷弹兵师的师长霍普少将已经在师部等着了。 霍普少将是施耐德的同期,看到他这么灰头土脸的进来眼睛瞪得老大:“你这是遇到夜袭了?” “我从炮击中活下来,罗科索夫可能用了一千门大炮向我射击,我的装甲营营长和你师第一团团指挥班子都报销了,就因为炮击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开会!”施耐德顿了顿,继续说,“你赶快从我的师部离开!不能让罗科索夫再把我们两个师的师部都端了!” 霍普少将皱着眉头:“他又不知道师部在哪里,而且你这个师部和前线有十五公里,敌人能炸到我们的炮兵阵地应该不多。 “记得我们在军校时的教官埃尔文吗,他一直强调师指挥所和前线的距离不能超过十公里,如果超过了这个距离,师长就不能搞清楚前线的状况。 “我们已经违反了教官的教诲。” 施耐德少将连连摇头:“不不不,埃尔文教官在非洲军团天天冲在第一线,他肯定第一时间就上罗科索夫的战利品架。” 霍普少将皱眉:“战利品架?” “对,安特贵族会把自己亲手猎杀的熊或者鹿做成标本挂在自家墙壁的战利品架上。而罗科索夫是最高等级的安特贵族,他说不定会把自己击毙的普洛森将军身上的勋章和军衔熔成一块,刻上名字和军衔展示在战利品架上。” 施耐德少将说的是“说不定”,是一种推测,但是因为他说的内容过于惊悚,霍普少将大惊失色,完全没注意到这是推测:“他居然会这样做吗?” 施耐德这才发现朋友误会了,赶忙纠正:“我是说,可能!这个罗科索夫有点邪门的,他绝对有办法知道进入炮兵射程的高级将领的位置。记得阿斯加德骑士团哪個师的少将师长是怎么死的吗? “他上了坦克到前线看看怎么回事,结果就被罗科索夫的重炮覆盖了。” 霍普少将摇摇头,扭头对自己的勤务兵说:“把我珍藏的威士忌拿过来,我想我的老朋友要喝一杯。” 勤务兵:“是那瓶加洛林带过来的威士忌吗?” “是的,就是那瓶,再把我从佛罗伦萨带过来的雕花杯子也拿来。佛罗伦萨工艺,你真该看看,这帮萨丁人打仗不行,搞艺术是真的不错。”霍普少将后半句是对着施耐德少将说的,一边说一边想要拍他的肩膀。 但是施耐德少将挥手推开了老友的手:“我没有发疯,也没有因为炮弹休克产生癔症,这太巧了,我刚好到前线,炮击就来了。” 霍普少将:“实际上就在刚刚,我军所有的进攻出发地和集结地都遭到了炮击,罗科索夫就是从白天的攻击推测出了集结地的位置,蒙了一轮,然后你刚好在那里。” “还能这么巧吗?”施耐德少将狐疑的反问。 霍普少将:“当然能,战场上巧合还少吗?我随便到部队逛一圈,就能收获一箩筐的关于护身符的故事,什么谁谁有一天护身符不见了,然后就被子弹爆头。 “难道那些都是真的吗?不,是概率,以及幸存者偏差,只有这些刚好应验的会被人记下来,还有无数带着护身符上战场的人被打死了,护身符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你遇到的事情也是如此,罗科索夫刚好炮击前线,这是他的常规操作,实际上有不少在入夜之后先转移再扎营的部队就没有被他炸到。 “你只是疏忽了,让部队在集结地就地休息,然后就糟重了。” 施耐德少将摸了摸胡子,盯着好友。 霍普少将:“就是这样啊,老朋友!” 这时候霍普少将的勤务兵拿着酒和雕花酒杯过来了。 “来,伱应该喝一点,压压惊。你就是死里逃生之后在后怕,然后开始胡思乱想。”霍普少将接过酒和酒杯,倒满了一杯递给施耐德。 施耐德一把抢过酒杯就大口闷,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他好像冷静了一些,在几次深呼吸后,他说:“仔细想想,你说得有道理,我只是刚好遇到了炮击,我不该吓成这样,太给帝国军事学院丢人了。” 霍普少将点点头:“是的,你刚刚那个样子要是被对我们容克贵族不满的人看到了,他会说我们去军事学院只学会了用刀叉吃饭的。” “见他们的鬼!”施耐德好像通过酒精找回了自信和勇气,“让我们来计划一下明天的攻击。我的第一营被那样炮击,明天不检修坦克没办法进攻了,我在那里的时候看到很多坦克的履带被炸断了。还有无线电什么的也很多被炸坏了。” 其实施耐德还有个重要的东西没说:坦克的观瞄系统。 被这样轰炸,几乎所有的坦克观瞄系统都要重新调整,不过这件事等天亮坦克手自己就能解决,大多数观瞄系统不需要进行维修,只需要重新校准。 施耐德作为专业的坦克军官,下意识的就认为这件事不用担心,给略过去了。 也就是普洛森装甲兵确实精锐,不用担心这种事,等装甲兵的训练水平被补充兵拉低了,施耐德说不定会因为大意付出代价。 现在,施耐德自顾自的下达着命令:“明天由第二营接替第一营发动进攻,第一营的坦克全都拖曳到维修营进行初步检修,有需要大修的移交装甲军功维修工厂。” “是。”师参谋长飞快的记下了施耐德的命令。 “霍普,我的老朋友。”施耐德转向友人,“你的第一装甲掷弹兵团也该换了,营连以上主官就剩下几个幸运的家伙了。” “放心吧,我的部队能做好,就算是指挥序列上的第二梯队,也是经验丰富的军官,没问题的。”霍普少将自信满满的说。 施耐德点头:“那就好。我这次前出侦查还是有效果的,我识破了罗科索夫的诡计,明天我会用光配属给我们的炮射烟雾弹,把整个无名高地都给遮蔽,然后进行近距离作战。” 霍普:“那不就是全靠我的掷弹兵了吗?” 施耐德摆了摆手:“不用担心,今天我们攻了一天,阵地上全是动员兵,部队番号前面有‘临时’这个词缀的,安特人有这个词缀的部队都非常垃圾。” “你们被临时部队抵挡了一天?”霍普少将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我来的时候以为这个高地是安特的近卫军呢!比如罗科索夫的精锐,近卫第一红旗步兵师。” 施耐德摇头:“中午进攻受挫的时候我专门问了,抵抗我们的部队不打红旗,来驰援的坦克也没有红旗。我们被安特的普通部队——不对,是安特的临时步兵部队阻挡了一天。” 霍普抿着嘴,沉默了几秒之后说:“看来经过这一年多的战斗,我们部队和安特部队的素质差距没有那么大了。” 施耐德:“别这么忧心忡忡,我们刚刚在三个月的时间内挺进了这么长距离呢,这么长!” 他指着师部墙壁上的巨幅地图,又重复了一遍:“看!这么长,这么远!” 霍普少将看向地图,轻轻点头:“是啊,比去年挺进的距离还远,占领的土地还多。除了歼灭的部队没有去年多,可以说我们在夏季攻势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提到歼灭部队没有去年多,所有人都沉默了。 施耐德自己从霍普的勤务兵那里拿过酒瓶,给自己满上,然后一饮而尽。 喝完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戳,大声说:“不管了,反正这次进攻会结束战争,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凯旋回国,专心准备进攻联合王国了。” 霍普少将点头:“是啊!明天一举拿下眼前这个无名高地,然后一路平推到阿巴瓦罕城下。” 第14装甲军的任务是从城市两侧的开阔地把战线一直推进到建筑密集区。 打下无名高地之后,14装甲军就会进入城乡结合部一样的区域,虽然砖石建筑变多,但依然属于开阔地。 按照进攻计划,14装甲军应该于23号抵达阿巴瓦罕城区。 而这个进攻计划,现在出现了小小的问题。 施耐德少将决心明天修正这个小问题。 他像是自我安慰一样轻声嘀咕:“只是一些临时步兵,肯定没问题的!” ———— “敌人肯定没想到,我们顶替了兄弟部队。”海军步兵393旅阿罗梅耶夫准将说,“根据抓舌头获得的情报,有一个装甲掷弹兵师刚刚上来了,我们正好和这些精锐部队碰一碰。他们一直号称最强轻步兵!我们看看到底有多强!” 说着阿罗梅耶夫准将拍了拍胸口,海魂衫下面结实的肌肉发出邦邦的声音。 集中在小小地堡里的393旅指战员一起发出会心的笑容:“让他们看看吧!” 阿罗梅耶夫准将:“罗科索夫将军一直看重我们!这一点大家都能感受到!我们也曾经和精锐的225师坦克歼击营并肩作战!明天定会让敌人有来无回!” 第20章 21日拂晓,雨 施耐德少将睁开眼睛,愣了五分钟才想起来自己是谁,在哪儿,要干什么。 他站起来,这时候他听见屋外两名卫兵在小声嚼舌根:“你知道吗?安特那个罗科索夫,会把自己俘虏或者击毙的我军将官的勋章和军衔融成一块金属板,上面写着名字和军衔,摆在自家的展示柜上!” 施耐德少将眉头紧皱,总觉得这个说法有点耳熟。 忽然他一拍大腿,想起来了,这不是昨天自己歇斯底里的时候胡诌的吗?怎么一夜过去就被当成真的了? 他打开门,正要呵斥两名卫兵在站岗的时候开小差,却突然想起来自己没穿军裤。 施耐德少将是那种冬天睡觉喜欢脱得只剩下背心裤衩然后才钻被窝的类型。 于是他尴尬的关上门,把两个吓傻了的列兵留在门外。 片刻之后全副武装的施耐德少将打开门,严肃的问两名士兵:“关于罗科索夫的传闻,你们是从哪儿听到的?” “整个警卫连都这么说,好像是通讯连传出来的!”卫兵之一答道。 施耐德少将:“通讯连么,妈的,他们不好好工作,净在这里嚼舌根!把通讯连连长给我喊来!” 两名警卫对视一眼,然后有战伤章的上等兵努了努嘴,二等兵马上转身奔跑起来,去找通讯连连长了。 施耐德少将站在原地,被冷风吹得打了個哆嗦:“怎么这个时候就这么冷了?该死的……” 他抬起头看着天,然后雨点就落在他脸上。 很细很细的雨点,带着内海吹来的风的气息。 施耐德少将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 去年和泥泞相关的回忆一下子全涌上心头:“该死的罗科索夫,他又依靠这个!” ———— 王忠站在司令部门前的台阶上,抬头看着细雨纷飞的天空。 巴甫洛夫背着双手看着天:“来得真是时候,这下敌人的后勤能力至少要降低百分之五十,就算他们重新恢复了补给线,部署了防空炮掩护关键节点,送到前线的物资也会大大减少。” 波波夫:“而我们有铁路,还有从巴哈拉-巴拉斯运输线源源不断送来的盟国补给。” 王忠点头:“是啊,从战略层面上,胜利必须的拼图已经凑齐了,现在就看战术上我们能不能挡住普洛森人了。” 巴甫洛夫:“不过瓦尔岱丘河下游的封冻时间快到了,说不定普洛森军会趁机攻击我们在对岸的铁路线。” 王忠:“到那时候就看看谁更擅长冬季战争,我已经等不及看我们的骑兵越过冰面进攻普洛森人的后勤线路了。” 他说完,巴甫洛夫和波波夫都笑了。雅科夫在旁边狐疑的看着这仨,在自己的战地日记上写:“今天一大早,下雨了,方面军三巨头在一起笑得像反派一样。明明大敌当前,他们居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 西方面军司令部,高尔基大将伸出手,看着不断落在手上的雨点。 “终于来了。”他感叹道。 他的新参谋长(老参谋长升方面军司令了)皱着眉头:“用气候战胜敌人有点胜之不武的感觉啊。” “你这话不对!要你这么说,用地形战胜敌人也胜之不武啊,只有面对面厮杀,像角斗场里的角斗士那样才是公平的、荣誉的。但是战争的艺术,本来就包含了利用气候和地形的艺术啊。”高尔基大将把沾满雨水的手在大衣上蹭了蹭,背起双手抬头看着天空。 短暂的停顿后,他加了句:“罗科索夫就是这方面的大师,他去年就预见到了这一刻。” 这时候两名参谋抱着厚厚一摞文件过来,对参谋长敬礼:“冬季攻势的计划做好了。” 参谋长:“好,我马上看……” “给我吧。”高尔基大将径直拿过作战计划,翻开最开始的梗概部分扫了眼,马上阖上还给参谋长,“很好,照这个执行。” “您不仔细看看吗?”参谋长大惊。 高尔基大将:“因为进攻计划的价值就在于我们发动了进攻。只要我们正面的普洛森军感受到了压力就行——他们肯定会感受到压力的,我们兵力比他们多得多,还储备了那么久的弹药。 “计划的关键是第一天要发射40万发炮弹,四十万发懂吗?” 两名具体制定计划的参谋对视了一眼,答道:“报告大将,不止40万发。我们将按照您的战术思想,在全线发动无差别的进攻,然后在取得突破的地方投入后备兵力,而对难以取得突破的支撑点采取围而不打的方针。 “为了保证计划的执行,我们在整个战线正面,集中了2000门大炮,每一公里就有20门炮。 “每一门炮我们准备了五个基数的弹药。这都是长达四个月的时间内囤积下来的。” 高尔基大将满意的点头:“好,就是这样。罗科索夫擅长精准的突破和包围,他的打法其实很像是对面的普洛森人,充满了美感。我和他不一样,我这种战法,才是真正的安特的战法。 “而且我选择的进攻时间也和罗科索夫不一样,他不会在泥泞时节进攻。而我专门选择泥泞季节,这样才能打普洛森人一个措手不及。” 高尔基大将背着双手,看着越下越大的雨:“今年冬天最重要的胜利,肯定是罗科索夫的,这是他去年就跟我说过的巨大胜利。而我在中部战线的进攻,会帮助他取得胜利。 “后世战史研究家们会记住我的贡献,懂吗?” 参谋长有些疑惑:“您不是罗科索夫派的将领吗?” “我是,我当然是。”高尔基连连点头,“但是同样是罗科索夫派,也要排座次不是?他那边有一直跟他征战的参谋长、主教还有下面的师长们,再加上很快要加入他麾下的卡舒赫、基里年科……但历史会记住,我的进攻也很重要。” 高尔基大将高昂着头颅:“我的战法,虽然诞生自罗科索夫的闲聊,但确实是我的战法!将来军事学院的著作里,会有一席之地的!” 停顿之后,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我说不定能比罗科索夫先拿到元帅军衔呢——进攻顺利的话。” 参谋长也不知道听没听到这句,反正他准备装听不到。这时候两个参谋之一怯生生的问:“那……进攻时间定在什么时候呢?” 高尔基大将略一思考答道:“四天后吧,作战计划下发以及各部队调动到位大概需要这么久,25日早上5点开始炮击。” “是!” ———— 王忠这边。 一辆摩托车在大雨中一路开到了三人团跟前。 一名身上缠着绷带的教士下了车,用左手向王忠敬礼:“司令员达瓦里希!” 王忠:“你就是坚守无名高地一天的那个主教伊里奇达瓦里希对吗?” “是的。”教士大受感动,“您知道我的名字?” 王忠盯着伊里奇看了几秒:“你这眉毛真粗啊。” “啊?”教士被这个突然的话题震惊了,“这……我剃一下?” 王忠:“不,不用,粗眉毛看着憨厚。昨天的战斗,我全都看到了。” 伊里奇大受感动:“果然!我就感觉到您在天上看着我们!” 王忠:“呃……在天上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我还没阵亡呢。” “对不起!”伊里奇马上敬礼。 王忠:“不用在意,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去吃饭吧,我的赛里斯厨子做饭可好吃了,我专门让他今天做了大餐。” “非常感谢!”伊里奇大声答道。 王忠:“好啦别敬礼了,去吃饭吧。” 伊里奇转身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又转了回来:“将军,今天在最危险的时候,一辆kv坦克挽救了危局。但是坦克被敌人击毁了,我把阵地交给海军步兵393旅的时候,从残骸里回收了一些东西,我作为随军教士,有责任为他们申请荣誉。” 说着伊里奇回到摩托车旁边,从车斗里拿出一个背包,拎着背包到了王忠跟前,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拿出来。 烧黑的军衔、烧得剩下半边的照片、完全黑掉的帽徽…… 王忠拿起军衔,他确定自己见过这个军衔,在21重型突破坦克团团长罗曼诺夫少校的肩膀上。 “坦克的战术编号是不是2101?”他问。 “是的。”伊里奇很惊讶,“您知道这位少校?” 王忠:“我知道,昨天他上战场前我才见过他。他们车组有幸存的人吗?” 伊里奇:“没有了。罗曼诺夫少校是最后幸存的人,他离开了坦克,还在继续战斗,直到子弹打穿了他的头颅。因为他在车外面,这些东西才会残留这么多,车里面已经烧得连帽徽都融化了。” 王忠一手拿着军衔,一手拿着半拉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子不知道是罗曼诺夫的女儿还是女朋友——应该是女儿吧。 大雨滂沱,风夹着豆大的雨点糊在王忠的脸上。 巴甫洛夫抬起头:“见鬼,怎么突然下这么大?” 王忠:“因为安特母亲在哭泣。” 雅科夫默默的把这句话记在了本子上。 王忠收起遗物,对伊里奇说:“交给我吧,我会亲自把它们送到家属手中。” 伊里奇默默敬礼,跨上摩托,一扭油门走了。 第21章 大雨中的涡流 伊里奇骑着摩托风驰电掣的离开的同时,一辆斯蒂庞克卡车开进来,一名少将跳下卡车,看了王忠一眼,然后在雨中整理着装,把帽子戴正。 巴甫洛夫:“这位应该是刚刚抵达的71步兵军的军长科罗多夫中将,他的先头部队刚刚抵达,我已经安排往前线输送了。” 王忠:“我知道。雅科夫,去通知陈大厨,准备狮子头。让军长吃完饭再上前线。” 雅科夫应了一句,把刚刚从王忠手里拿的遗物用油纸包好,放进背包里,然后才转身离开。 科罗多夫走上台阶,对王忠敬礼:“将军!久仰大名!很高兴能在您麾下作战!” 王忠回礼,严肃的回了一句:“欢迎来到地狱。” 科罗多夫笑了:“那可太好了,我们肯定能拿到近卫称号了,据说近卫步兵开始配发那种微声冲锋枪了?” 王忠:“叫突击步枪,目前只有我麾下的近卫步兵会配发。” “我们现在就在您麾下,就差近卫称号了。”说完科罗多夫再次敬礼,“那我出发了,将军!” 王忠:“等一下!吃完饭再走。” “可是军情紧急,我们在来的路上看到了很多伤兵,比去年一整年我见过的伤兵都多,我应该尽快奔赴前线——”科罗多夫据理力争。 王忠打断他的话:“吃了饭再走!战场就在那里,它不会跑掉的。让你的部队也停下来吃饭,好好的吃点热菜,喝口热汤。” 科罗多夫还想争辩,但是他忽然从王忠的表情中读懂了什么。 他第三次对王忠敬礼:“谢谢你,司令员同志。” 王忠点头:“不客气。” 几秒钟后,他又呢喃了一句:“不客气。” ———— 915年10月21日,清晨。大雨中。 普洛森第十四装甲军第九装甲师和第九装甲掷弹兵师联合指挥部。 第九装甲师和第九装甲掷弹兵师本来就是由同一个训练基地的部队扩编而来,在普洛森军中,像这样同一个基地扩编出同样番号的两种不同师的情况很常见。 比如第十六装甲师和第十六装甲掷弹兵师就是同源,当然后来两个师都会补充各地的新兵,所以“出身”特点被弱化了。 施密特少将在联合指挥部里来回踱步:“怎么还没有开始?” 霍普少将答道:“明显下雨烟雾弹施展不开嘛。这种雨天……烟雾弹根本不会有多少效果。” 这时候施密特的副官说:“将军,大雨本来就会遮蔽视线,也许可以试着发动步兵进攻?” 施密特少将:“你是让我在没有炮火准备,也没有烟雾掩护的情况下进行步兵进攻吗?” 霍普少将:“我们师的弹药储备还完好无损,而且我们还有大量配属到步兵营团的迫击炮,步兵炮,以及一个营的突击炮。我看可以进攻,我师炮火掩护,你们出坦克支援。” 施密特盯着外面看了几秒,点头:“可以。试试看,一旦发现敌人阵地上有强力反坦克火力就退回来,等待雨停再按照原计划进行攻击。” 霍普少将马上挥手,他手下的参谋们立刻忙碌起来。 看着进攻指令被一步步下达到位,霍普少将拍了拍老友的肩膀:“放心吧,就算有罗科索夫弄出来的那种叫涡流的突击炮,步兵们也能应付!突击炮这东西,毕竟没有炮塔,在防守中限制很大,步兵近身之后比坦克脆弱多了。 “你之前也说了,镇守无名高地的只是安特的动员兵。” 施密特点头:“对,我们曾经短暂的占领了一部分阵地,缴获了一些文件材料,抓了几個伤兵。阵地上的安特人参军才三个多月,在上阵地之前射击的子弹数量都没超过50发。” 霍普少将自信满满的说:“那不就完了,今天无名高地必然被拿下。然后我要把它命名为第九装甲师高地,纪念阵亡的将士。” 这时候一名参谋向霍普少将报告:“炮击准备完成,将军!” “很好。开炮!” ———— 21日0821时,无名高地,炮击结束后,大雨。 阿罗梅耶夫准将抬起头,看了看周围。 他能听见海军步兵各营连指挥官正在大声确认状况。 大雨让能见度变得很差,整个世界都灰蒙蒙的,阿罗梅耶夫估算了一下现在的视距,觉得阵地上埋伏的涡流歼击车顶多能攻击三百米距离的目标。 更远的地方根本啥都看不见。 就连300米这个距离,也只能大概瞄准一下,不能做到精确攻击,毕竟敌人坦克在这个距离可能就是一个黑坨坨。 这下涡流最可怕的一点被天气抵消了! 在巴拉斯,阿罗梅耶夫可是看过涡流长距离精准狙击的场面的,这些罗科索夫手下的精锐,能在1800米就精确命中敌人坦克。 只用肉眼看的话,1800米距离上的坦克就那么一点点大小。 而涡流歼击车的坦克手们能精准命中,还能打穿弱点(阿罗梅耶夫不知道涡流的设计标准以为是打的弱点)。 “该死的天气。”准将咒骂了一句。 这时候旅参谋长说:“说不定普洛森人知道涡流在这里,就打烟雾弹了,现在下大雨,烟雾弹不好使,涡流还有300米的射界。” “你说得也对。”阿罗梅耶夫点头。 这时候,观察手喊:“听!” 阿罗梅耶夫和参谋长同时闭上嘴,很快他们就听见了引擎声。 阿罗梅耶夫:“准备战斗!” 他的命令被不断的传下去,仿佛不断产生的回音:“准备战斗!”“准备战斗!” 阿罗梅耶夫对自己的士兵有信心,因为他们是久经考验的海军步兵,普洛森人恐惧的“黑死神”,他们都挡不住普洛森人,那安特没人能挡住了,无名高地今天就会失守。 至于伤亡,昨天抵达阵地,看了那副惨状之后,阿罗梅耶夫早就把伤亡二字给赶出脑海了。 就算393旅拼到最后一个人,他也会扎在阵地上,掩护珍贵的涡流歼击车转移。 地面开始颤抖,战壕外的小水洼里,出现了密集的涟漪,仿佛鱼鳞。 远处出现了一个个黑影,并且越来越大。 涡流一直没有开火,果然是因为雨太大看不清弱点么? 阿罗梅耶夫抿着嘴,开始琢磨海军步兵到底能换掉多少敌人的坦克。 按照打一辆坦克就得牺牲三人来计算的话—— 突然,涡流开炮了! 炮弹精准的命中了一个黑影,然后那黑影就这么爆开了,炮塔盖子上喷出的火舌有两米高,在大雨中就像明亮的炬火。 紧接着所有的涡流都开始射击,整个阵地上全是100毫米炮炮口焰制造的烟尘——然后烟尘被大雨迅速的冲刷掉,视野也马上恢复清晰。 第二波射击开始了! 一转眼的时间,阵地前全是燃烧的火炬,雨幕都被照亮,本来被掩盖在雨中的普洛森散兵线也被照了出来。 重机枪趁机开火,曳光弹交织的火网刺破雨幕。 涡流第三波齐射。 敌人的坦克已经在后退了,都退到了五六百米的距离,结果还是被命中,燃起大火。 阿罗梅耶夫终于意识到了,涡流这玩意,面对普洛森的主力坦克碰到就穿,穿了就摧毁,根本不需要瞄准什么弱点。 刚刚涡流把敌人放到300米才打,估计是为了防止敌人跑掉。 你看现在,敌人都后退到七八百米外了,涡流还在开火,时不时就能看见有普洛森的坦克被打着,变成火炬。 阿罗梅耶夫等了大概五分钟,涡流终于沉默了。 他的视野里已经没有会活动的物体了。 大概三十多辆普洛森坦克正在燃烧,一般坦克被打着了,就算以普洛森的维修能力,也多半修不好,只能彻底报废。 至于那些停在原地的黑影,普洛森人占领无名高地之后,说不定会把它们修好。 阿罗梅耶夫准将松了口气:“今天第一波攻势被打退了,告诉大家,回防炮洞准备避炮。按照普洛森人打仗的尿性,炮击该来了。” 参谋长:“他们还有炮弹吗?不是说之前空军把炮弹全扬了吗?” 阿罗梅耶夫准将耸肩,正好这时候天空中传来呼啸声。 “看来他们还有。”准将说,同时向前趴在满是泥巴的战壕壁上。 ———— “你说损失多少?”施密特少将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有31辆三号和11辆四号没有返回,第二装甲营损超过三分之一了。”副官一脸难色,“您的预测是对的,昨天那些突击炮没走,全在高地上埋伏起来了。” 施密特少将哼了一声:“虽然我预测对了,但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时候霍普少将建议:“可以让我的装甲掷弹兵匍匐前进摸上去,趁着大雨的掩护偷袭,短兵相接拿下阵地!” “早该这么做了!”施密特少将说,“就刚刚一次攻击,十几分钟时间,我的装甲营损失比昨天一天还大!” 普洛森的装甲营都是大营,一个营100多坦克很正常,第二装甲营一个冲锋掉了三分之一的兵力,任何一位装甲师长都会觉得肉痛。 霍普少将安抚朋友:“接下来交给我们了,总之先进行炮火准备,让我的部队趁着炮火覆盖的时候悄悄接近阵地。” 七月总结 每月总结上来自然是惯例的放图。 其实我七月也没有太拉胯,最后几天是真有事,所以只能少更。还有我的目标依然没变,就是黑神话发售前补完81更。 接下来20天得天天爆炸更新才行了,不然猴哥嫌我们不虔诚。 所以惯例的一号请假也没有了,正好建军节,我们多更新庆祝下。 巴拉斯远征军卷主要过了一把写特种作战的瘾头,顺便扔了南瓜——可能有新读者不知道,我每一本书都要扔南瓜,因为我特别喜欢《虎口脱险》,可以说这部法国电影启蒙了我的幽默感。 虎口脱险里除了扔南瓜,还有很多经典的梗,随着剧情展开都能玩,比如书里的时间,盟军马上要开始对普洛森进行大规模轰炸了,鸳鸯茶的梗就能玩了,收复阿格苏科夫的时候,可以玩指挥家的梗等等。 总之,我每一本书都要扔南瓜的,我连下一本书怎么扔都安排好了。 废话不多说,我继续码字了,争取早点让下一章和大家见面吧。 《炮火弧线》七月总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章 装甲掷弹兵对黑死神(补更20/81) 大雨,加上炮击,阿罗梅耶夫准将基本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 等炮击结束后,他立刻喊:“敌人这样炮击,说不定步兵已经摸上来了!战斗准备!” 他话音刚落,西边的阵地就响枪了。 是波波沙的射击声,还有人在大喊着什么。 紧接着是手雷爆炸的声音。 阿罗梅耶夫准将立刻明白了:“敌人上来了!敌人冒着被自己炮火炸到的风险推进到阵地前了!准备肉搏战,全力以赴保护涡流!” 这时候四面八方都有枪声响起,显然普洛森人投入的部队很多,已经摸到了无名高地的每一个阵地前面。 阿罗梅耶夫准将拿起摆在掩体旁边的波波沙,检查了一下枪膛,确定没有进太多沙子之后重新插上弹鼓,上膛:“所有人做好准备,我们海军步兵从来没有怕过肉搏战,从来没有!” ———— 汉斯上士端着冲锋枪在地上匍匐前进。 头顶上来自友军的炮弹不断的飞过,落在前方一百多米外的山头。 他听见身旁的二等兵在抱怨:“这万一打偏了落到我们头上怎么办?” 上士说:“你想在战场上活命,就不要担心这种事情,越是担心它越会发生。低下头,往前爬,接近阵地就扔手雷清空战壕,然后下一个。” 二等兵闭上嘴,默默的匍匐前进。 一行人很快就接近了战壕,终于,在最前面带队的中尉下达了命令,示意全队停止前进。 前面就是真正的炮火覆盖区,再前进就真的会被友军炮火炸得稀烂。 很快,原地休息的命令传下来了。 汉斯上士松了口气,回头看了二等兵一眼。 他虽然看不见这新兵的面容,却本能的感受到他的紧张,于是又说了句:“安心,阵地上的安特士兵和你一样都是新兵,而且你训练了六个月,打了上千发子弹,还在劳工营干了半年。安特的新兵只训练了三个月,打了五十发左右的子弹!” 二等兵:“我听说了,还说安特作为防守方伤亡比我们进攻方大多了。” 汉斯上士点头:“就是这么回事。这些新兵蛋子看到手雷估计都慌神了,一下子就全被炸死。然后我们趁着混乱冲上去,记住遇到安特人首先要大叫,新兵听到叫声会慌的,这可是我在干掉了无数安特新兵之后总结出的结论。” “大喊么,我记住了。”二等兵深吸一口气。 这时候一直在众人头上呼啸的炮弹突然消失了。 前方的爆炸声也随之消散,一下子周围就安静下来,只有雨声还在淅淅沥沥的聒噪。 安静持续了不到三秒钟,新的命令传递下来:“快速匍匐前进,敌人在前方50米!” “来了!”汉斯上士拿出一枚手榴弹,咬在嘴里,然后开始快速爬行。 他能听见二等兵的喘息声,显然新兵快速匍匐科目完成得并不太好,爬了一会儿呼吸就乱了。 突然,西边的阵地响枪了。 上士只是看了西边一眼,就继续前进。 他后面的二等兵停下来,看着西面呆住了。 上士听到新兵的喘息没跟着自己,立刻回头,然后踹了一脚新兵的胳膊,用嘴巴发出“呲呲”的声音——他咬着手榴弹没法说话。 好在二等兵醒悟过来,看了汉斯上士一眼,就继续开始爬。 汉斯刚把头转向前方,就看见前面有人支撑起上半身,一個勾手把手榴弹扔向战壕。 随即他就看见大雨中战壕里伸出一双手接住手榴弹,扔了回来。 爆炸掀起的泥巴在空中像喷泉一样,还能看见被炸飞的钢盔。 汉斯都惊了。 然后更多的手榴弹从战壕里扔出来,前方一下子腾起一片泥巴构成的“栅栏”。 但大雨立刻把爆炸的扬起的泥巴又拍回了地上。 机枪响起来,长条形的机枪火舌在汉斯上士眼睛上留下一片亮斑。 因为大雨导致视野太差,机枪手明显没有仔细瞄准,只是按照事先测定的参数随便扫射。 弹幕扫过汉斯上士的头顶,让他本能的趴下,脸贴着地面,尽可能的把脑袋压低,并且祈祷钢盔靠谱一次。 他听见旁边有子弹打在烂肉上的声音——这声音和打在泥巴地里发出的“啾”的声音明显不一样。 于是汉斯上士扭过头,看见左手边的下士趴在地上,脑袋向旁边歪倒,钢盔已经从脑袋上滚落。 下士背上红色正在扩散,明显乱射的子弹打中了他。 汉斯上士骂了一句,把手榴弹从嘴里拿出来,拉了弦扔出去。 手雷在机枪火力点旁边爆炸,虽然没有顺利扔进火力点,但依然让机枪射击声暂时停止。 汉斯上士抓紧时间继续匍匐前进,一边爬一边鼓舞二等兵:“快!这种情况就算敌人是新手也能轻而易举的杀死我们,冲进战壕肉搏才有胜算!” 二等兵:“知、知道了!呼哈呼哈……” 显然新兵已经紧张到呼吸都变粗了好几倍,看起来像是一头公牛。 机枪再次开火了,但是射击的是汉斯上士和二等兵身后的地面。 这个时候已经有很多普洛森士兵跳起来冲进了战壕,但这些人显然没有像汉斯上士预料的那样迅速控制战壕。 本来应该第一个被处理的火力点还在继续射击。 汉斯上士再摸了一个手雷,拧开盖子拉下拉环,在手里握了一秒才一勾手甩出去。 这次手雷准确的落进了火力点,下一刻爆炸掀起的泥巴点就崩起来。 汉斯上士站起来,端着冲锋枪一个健步蹿到了战壕旁边,对着里面大吼一声,再开火扫射。 冲锋枪子弹直接打中了被手雷炸倒的两名机枪手。 第三名机枪手刚从战壕的拐角拐过来,估计是想接替射击,结果就看到了汉斯上士。 他立刻举起手里的冲锋枪,还没扣扳机就被打中了。 汉斯上士一口气把30发子弹全泼进了战壕,然后想要趴下换弹匣,这时候他听见波波沙的声音。 他扭头向枪声方向看去,却只看见了射手的海魂衫。 咦,不对,倒下的时候汉斯上士在想,不是说都是新兵吗?怎么他们没有穿安特那种卡其色的军装? 这大翻领黑军装,这领口露出的海魂衫,以及帽子上的飘带,这明明是安特精锐的海军步兵啊!是黑死神啊! 汉斯上士最后一个念头是,我竟然一梭子打死了三个黑死神,可以自豪了。 他倒在了地上,看着天空,雨水不断的落下,把鲜血冲进泥土里。 跟在他身后的二等兵一看这个情况,直接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连手雷都懒得扔了。 ———— 阿罗梅耶夫一个短点射,打翻了沿着战壕要冲过来的装甲掷弹兵,随后大喊:“把敌人赶出战壕!我们自动火力更多,我们占优势!” 普洛森步兵班把资源都投资在班组机枪上了,大兵手里都是98k这种拉大栓的玩意儿,哪怕是装甲掷弹兵,冲锋枪也没有普及到所有人,一般都是士官才有一支。 而海军步兵几乎全员都是冲锋枪。 论自动火力确实安特这边更有优势。 有了阿罗梅耶夫的命令,海军步兵们一鼓作气,向冲进战壕的普洛森人发动反击。 阿罗梅耶夫直接站起来,一把拔起插在指挥所旁边的海军的圣安德烈十字旗,单手拿着旗子,另一手拿着冲锋枪扫射。 “冲啊!今天就让普洛森人看看,什么叫黑死神!” “乌拉!” 整个阵地上响起震耳欲聋的乌拉声。 ———— 霍普少将皱着眉头,看着来报告的参谋:“你说什么?” “我们的攻击被击退了。”参谋说。 “被一群动员兵?”霍普刷一下站起来,拍着桌子,“这让我们装甲掷弹兵是脸往哪儿搁?” 参谋:“前线报告说,战壕里的人穿着黑军装,大翻领,旗子也不是陆军的军旗,而是蓝白的圣安德烈十字旗。” 霍普少将愣住了:“海军步兵?黑死神?” 他看向军校同期老友施耐德少将。 施耐德赶忙挥舞手臂:“不不不,昨天确实都是动员兵!我们不知道黑死神上来了,完全不知道!” 霍普少将骂了一句:“你可把我害惨了!黑死神全员冲锋枪,士气高战术动作熟练,甚至身材都要比普通安特士兵敦实,你可把我害惨了!” 他转向参谋:“损失大吗?” “还在统计。”参谋答道。 霍普少将摇头:“看来只能等雨停,然后试试看用烟雾弹和两倍的兵力压上去了!你的坦克也要上,用机枪火力和大炮压制一下黑死神!” 施耐德少将拍胸脯:“没问题,只要能遮蔽那种突击炮的射界,我的坦克就能和你的掷弹兵一起冲上去。” 霍普少将:“只能等天气放晴了,可是……这天气会放晴吗?” ———— “天气预报,中到大雨会持续到本周末。”巴甫洛夫把报告放到王忠跟前,“后勤可要遭殃了,双方都是。我们还有铁路和轮船,敌人可遭殃了。” 王忠:“可惜这种雨天不能出动飞机扫射困在路上的普洛森车队。” 波波夫:“等封冻之后才能出动飞机了,希望这次普洛森人准备了足够的冬装。” 这时候一名通讯参谋跑过来,大声说:“报告,列车维修厂失守。” 王忠:“终于丢了啊。不错了,抵抗了一天半。” 巴甫洛夫则在确认细节:“是怎么知道丢了的?临561师报告的?” 通讯参谋:“我们和师部电话的时候,听到了普洛森语,然后电话就断了。” 波波夫叹了口气:“看来是连同师部一起被普洛森人端掉了。” 是“王忠”站起来,走到阿巴瓦罕城防图面前,亲自把列车维修厂的图标抹掉,然后指着无名高地上那个红色的“团子”说:“这样一来,第一道防线就只剩下这个无名高地了,再守下去会变成突出部的。” 巴甫洛夫:“但丢了无名高地,敌人就有良好的炮兵观察所了,后面的战斗会变得困难。要不,再等一等?正好无名高地和第二防线很近,等敌人在无名高地附近形成钳形攻势再撤退也不迟。” 王忠看着地图思考了一会儿,问巴甫洛夫:“伱说敌人弹药还剩下多少?现在他们这个消耗量,之前储备的量快打完了吧?” 巴甫洛夫想了想说:“应该不多了,就是不知道这两天他们补充上来多少,下雨之前空军的侦查表明,敌人的运输线恢复速度很快,而且还配置了防空炮,空军没办法轻易攻击了。” 王忠点点头:“那就让无名高地再撑一下试试看,说不定明天敌人就要停下来等补给了呢。” 巴甫洛夫点头,拿起听筒开始下命令。 波波夫则对王忠说:“真正的压力,会在泥泞期结束后到来对吧?” 王忠:“对,地面刚刚上冻,还不是特别寒冷的时候,普洛森人应该还能打一波冲锋。” 波波夫:“希望那时候我们的兵力不足问题得到了妥善解决。” 王忠:“放心吧,会解决的。等第一机动集团军抵达,一切都会好起来。” 第23章 10月22日,小雨 10月22日0830时,安特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部。 王忠盯着手表上的秒针,在秒针经过数字12之后抬起头,问:“敌人进攻了吗?” 巴甫洛夫:“至少现在没有部队报告遭到炮击。” 王忠打了个响指:“好!敌人真的没炮弹了!今天抓紧时间调整防线,把伤员尽可能的换下来,送到后方去休养,等他们伤愈归来就都是战斗骨干了。 “我们最缺战斗骨干。” 巴甫洛夫:“放心吧,我们总结了去年的经验,也参考了一下盟军的做法,救护站和野战医院的数量比之前增加了许多,配置也更合理了。 “虽然达不到联众国军队那样的救护率,也比去年强多了。” 波波夫:“教会也在组织了大量担架队,由四十到五十岁的大叔以及希望出一份力的妇女们组成,我们还组织了牛车队,专门运送伤员。” 短暂的停顿后,方面军随军主教加了一句:“以及尸体。因为大的袋子全都拿来装沙子修街垒了,现在没有足够的裹尸袋,教会竭尽全力,才保证每一辆运尸车都能分到一块帆布盖一下。” 王忠:“不用担心,来到这里的新战士就算看不到尸体,也会通过其他途径知道这里是炼狱的。” 波波夫:“这倒是实话,运送新战士的闷罐车返程要运伤员,我昨天去火车站转悠了一圈,所有闷罐车里面都是血,还有各种呕吐物,战士们在叶堡上车的时候,就知道这里是什么样的地狱了。” 这时候雅科夫岔开话题:“今天敌人没有弹药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反击一下?” 王忠:“有兵力的话确实可以试试看,但是我们现在手里还没有投入战斗的部队都在准备马上要发起的登陆。那才是重头戏,如果成功,在瓦尔岱丘河结冰之前轮船可以运下来很多部队和补给。” 雅科夫点头:“原来如此,又学到了。” 波波夫:“多学一点,你的上一任瓦西里已经学成了,现在在军校深造,出来就是团指挥官了,等战争结束说不定能捞个将军呢。” 雅科夫笑了:“我当参谋还行,指挥官就算了。” 这时候,门口方向忽然吹来一阵大风,把桌面上的文件都吹飞了不少,一帮参谋大呼小叫的在捡文件。 王忠一扭头,看见一个壮硕的身影站在门口。 “叶戈罗夫!”他惊喜的喊,“你可算来了!我的近卫一机步呢?” 叶戈罗夫一边拍打身上的雨水,一边向着王忠走来:“来了来了,他们说前线急需步兵,就先让步兵团过来了,我跟你讲,他们非要拆你的团,说这么多战斗骨干集中在一个部队浪费了,应该多拆几個团。 “我说可以,但是拆出来的新团都要归罗科索夫指挥,不然我就给皇宫写信,让将军的妹妹评评理!最后他们拆出了四个团,组了一个新的230师,也归在近卫第一机动集团军名下了。” 王忠:“我还多了一个师?” 巴甫洛夫摇头:“是,230师,没有临时字段,但是炮兵和各种辅助部队都没配齐,只有步兵团齐装满员。按计划这个师应该继续训练,等配齐各种乱七八糟的部队,变成符合你标准的合成师再调到前线来。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是吧,我让230师也往前线赶了。” 王忠:“师长是谁?我认识吗?” 叶戈罗夫:“你不认识,应该吧。是个喝酒很厉害的老家伙,动员还没有动员到他那个年龄,就自己跑来啦。他应该在后面几列车上。” 狗熊一样的叶戈罗夫停下来,看了看周围,问:“有没有水?” 雅科夫立刻端着杯子过来了:“给。” 叶戈罗夫接过杯子,没马上喝,盯着雅科夫打量了一下说:“不错,看着比瓦西里那刺头像个真正的副官,我们的将军阁下终于有像样的副官啦!” 王忠:“我们刚刚还在说他呢,说在我这里多学一点,就可以回炉深造,出来就是团指挥官了。” “好,跟着将军学肯定没错!”叶戈罗夫拍了拍雅科夫的肩膀,把杯里的水一饮而尽,“说回正事,我该去哪儿?现在有一个团的步兵到了,涡流和坦克都在路上,哦对了,我把你的422号车带过来了。” 巴甫洛夫:“这就大可不必了,现在我们的司令官有了新的座驾,战术编号422的佩3侦察机。” “改坐飞机了?”叶戈罗夫一脸疑惑,“那东西不是很脆弱嘛,被打下来怎么办?”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艾米莉亚的声音从叶戈罗夫背后传来。 叶戈罗夫一扭头,马上咋舌:“啧,这……不太好吧,瓦西里耶夫娜(柳德米拉的父名)在路上了,随时可能到的啊。我听说她为了给军车让道,目前正在徒步赶来的路上?” 王忠:“是,这是我授意的,希望她晚一点来到这个炼狱,最好呆在河对岸。” 叶戈罗夫看了眼艾米莉亚:“真的吗?” 艾米莉亚叹气:“当然是真的,我和罗科索夫上将关系非常清白,大家都知道。为了避免谣言的产生,我还专门把住所搬到了机场去,他不侦查的时候我就驾驶我的喷火战斗机出击。” 王忠:“她这两天又击落了四架普洛森的战斗机,一架轰炸机。” “两架,”艾米莉亚纠正道,“两架轰炸机。” 叶戈罗夫眼睛都瞪圆了:“这么厉害?两天击落了六架敌机?比上了报纸的‘白百合’莉莉娅厉害多了!” 王忠:“人家是魔女,伱忘了她在三公里的距离上干掉了刺杀我的训鹰人?” 叶戈罗夫摸摸头:“确实哦,我以为她只是打得准,是像那些女狙击手那样的人才。” 王忠:“我回国的飞机要不是有她护航,已经被普洛森的双发重型战斗机送进内海海底了。” 叶戈罗夫马上对艾米莉亚肃然起敬:“那可太厉害了,我代表全集团军感谢您,飞行员达瓦里希。” “我应该做的。”艾米莉亚笑道。 这时候巴甫洛夫拿着一份命令走过来塞给叶戈罗夫:“这是你的任务,我们第一线有个突出部,目前被敌人三面包围了,我们叫他无名高地。海军步兵393旅和225师的歼击营前天晚上接防,已经和敌人激战了一天了。 “你去把他们替换下来,另外,敌人现在应该是弹药快用光了,你看看能不能发动小规模的反击,稍微缓解一下无名高地周边的状况。” 叶戈罗夫翻了翻命令,停在命令附件的地图页面,盯着看了几秒说:“可以,等我亲自到地方侦查一下,有了想法就直接发动反击,到时候会跟方面军要炮火支援的。” 王忠:“尽管要,炮火管够。我们这边盟军送来的炮弹用不完。我需要你在无名高地至少坚守两天。” 叶戈罗夫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他忽然笑了:“好像又回到了去年,刚刚开战的时候,这次要坚守的时间还变长了。” 王忠也笑了:“是啊,去年我指挥下守住了——好吧,能守住主要是靠及时赶到的kv坦克。现在你要坚守的时间更长,而且没有kv了。” “我有涡流啊。”叶戈罗夫非常自信,“这东西比kv重型坦克可靠多了,是将军你弄出来的好东西。那我走了!” “等一下!”王忠喊住他,“吃了饭再走。我去陪你吃饭。” 他站起来,拍了拍叶戈罗夫的肩膀,就向外走去。 巴甫洛夫:“如果出了状况,我会让人去饭堂喊你的。” 叶戈罗夫跟着王忠一起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说:“这是断头饭?” 王忠:“别这么乌鸦嘴。不过,你没说错,这次和以前不一样,说不定这就是你吃到的最后一餐热饭了。” 叶戈罗夫:“你怎么也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还是那位从地狱归来的罗科索夫吗?” 王忠:“我只是请你们吃顿饭,哪儿来的这么多发散?” 叶戈罗夫哈哈大笑,换了个话题:“听说你的赛里斯厨子手艺很棒?” 王忠:“是啊,吃过都说好吃。” 这时候两人走到了就在司令部旁边的食堂,膀大腰圆的赛里斯厨子正在忙碌,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王忠就发出憨厚的笑声:“早晨!” 王忠也用“刚刚学”的粤语回答:“早晨,今天食点咩也?” 厨子答:“今天我搞了点不一样的!但肯定合安特人的口味!” 王忠能直接听懂,但还是装作没懂的样子看向翻译。 翻译直接把答案说出来了:“今天吃赛里斯北方的菜,猪肉炖粉条。” 厨子用大勺直接从锅——从桶里舀出来一勺。 王忠咽了口口水。 而叶戈罗夫已经开始搓手了:“哦哦,这个看起来太好了,闻着就香啊!让我想起家乡的炖菜!那个透明的是什么?” 王忠:“粉条,一种……呃,赛里斯的面食,应该算面食吧。” 叶戈罗夫直接拿起桌上的空碗:“给我满上,这么香的东西肯定不能难吃。来,满上满上!” 王忠看着叶戈罗夫兴奋的样子,问厨子:“做了多少?够不够让整个团的人都吃?” 厨子看向翻译,等翻译说完,立刻面露难色:“这……太难了,主要没有那么多调料,猪肉倒是管够——哦对,还有粉条也不够了。” 王忠装作等翻译的当儿,叶戈罗夫已经在呼噜呼噜的吃起来,就跟狗熊吃蜂蜜一样。 雅科夫也过来了:“这个……看着真香啊,我也能来一碗吗?” “你来啊!”叶戈罗夫指着桶,“这么大一桶呢,我可吃不完!” 你还想吃完啊? 王忠压制住自己的吐槽欲望,看着一胖一瘦两名安特人大快朵颐。 第24章 叶戈罗夫反击 叶戈罗夫吃饱喝足,坐着威利斯吉普带着部队直奔无名高地。 到了高地上,他跳下车,第一句话是:“霍,被摧毁的普洛森坦克真不少啊,快赶上去年绍斯特卡阻击战了。” 开车的警卫员大惊:“这么多坦克残骸,还赶不上绍斯特卡吗?” 叶戈罗夫点头:“对,而且那时候我们没有涡流,用zis-3这zis30两种反坦克炮打的,57毫米炮穿透够了,但是威力差,经常打穿了才打死一两个人,剩下的普洛森坦克手都跑了。” 这时候战壕里钻出两名海军打扮的人,为首的挂着准将军衔,右手缠着绷带,吊在胸前。 他来到叶戈罗夫跟前,用左手敬礼:“海军步兵393旅阿罗梅耶夫,方面军司令部来电话说你们来换防了。” 叶戈罗夫回礼:“第一机动集团军近卫一机步叶戈罗夫,你们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们。损失大吗?” “您这个问题真是很没有道理。”海军步兵准将苦笑道,“我只能告诉您还行,没把我们旅全歼在阵地上,涡流也剩下了十几辆能动的。” 叶戈罗夫:“涡流损失这么大?” “大部分是被敌人的炮火炸坏了,只有四辆是被敌人步兵摸到旁边用手雷炸毁的。普洛森人有一种新手雷,能吸在装甲车的外装甲上,拿过来!” 阿罗梅耶夫喊完,一名步兵拿着一个漏斗一样的玩意儿过来了,交到叶戈罗夫手里。 叶戈罗夫端详了一下,还像挥舞棒槌一样挥了挥:“这是什么?一种近战武器?我确实听说过普洛森的战斗工兵会装备锤子……” 阿罗梅耶夫指着漏斗宽大的开口说:“这一头可以吸在坦克的装甲上,我们都觉得这东西像是磁铁,因为对人没有任何吸力。” 叶戈罗夫换了左手拿着这玩意,用右手手指轻轻的抚摸这东西的底部,确实没有被粘住或者怎么样的感觉。 然后叶戈罗夫转身,把这东西怼在卫兵的波波沙上,果然铁制部分被吸住了,发出当的一声。 然后叶戈罗夫指着这东西尾部说:“难道这玩意和普洛森的木柄手榴弹一样,要扭开盖子把拉环和拉索拿出来?” “对,扭开之后就看见很长的阿索了,人只要手指拽着拉索向前跑,炸弹就会被激活。”阿罗梅耶夫讲解道。 叶戈罗夫手指穿过拉环,就要往后拉,警卫员吓得大喊:“将军!” “不会拉的。”叶戈罗夫笑道,“我不会拿我的警卫员做测试。所以你们试过了吗?” “没有,战场上怎么测试嘛。我们把缴获了这玩意集中在一起,准备换防之后就带下去,交给专业的人分析研究,比如审判庭。”阿罗梅耶夫说道。 叶戈罗夫很奇怪,一用力把这东西从警卫员的波波沙上拽下来,拿在手里一边掂量一边说:“你们居然不想把这种普洛森人的新武器留下来防御阵地?” 阿罗梅耶夫:“因为我们看普洛森人用这东西觉得不好用,这东西太重了,很难投掷,投出去因为动量大,往往也没办法稳稳的吸在坦克上。 “普洛森人都是冲到坦克跟前,再小心的把头部贴在坦克装甲表面。我们在观察了他们的操作之后,觉得都到那个距离了不如甩莫洛托夫鸡尾酒(燃烧弹),都能摧毁坦克。 “鸡尾酒还不用贴脸,在战壕里就能扔。而普洛森这個漏斗,我们用的话就要出战壕,趴在坦克旁边。” 叶戈罗夫再次低头看着手里这个“大漏斗”:“普洛森人……弄了个没用的装备?” 阿罗梅耶夫:“也不能说没用,击毁了四辆涡流呢。不过主要是因为我们的战士发现普洛森人拿着这个东西之后就愣住了,没想到是反坦克武器。” 拿东西来的海军步兵插嘴道:“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真不知道,看到他们往歼击车上放的时候有人反应过来了,开枪打死了普洛森的爆破手,结果他尸体的重量把环拉了。 “然后知道这是啥的人就大喊:‘不要让拿漏斗的人靠近歼击车!’” 叶戈罗夫看着手里这玩意,脑海里浮现出战斗时有人喊“不要让拿漏斗的人靠近歼击车”的场面。 阿罗梅耶夫:“当时没人知道为什么要阻止拿漏斗的人靠近歼击车,但既然敌人要这么做,我们就应该阻止,所以在最初的四个战果之后,普洛森人再没有取得战果,我们缴获了一堆没有引爆的这玩意。” 叶戈罗夫一脸困惑:“这是那支把我们打得丢盔弃甲的普洛森军吗?” 这时候阿罗梅耶夫身后的海军步兵军士长说:“也许和普洛森人的掷弹筒一样,那个掷弹筒我缴获过,非常复杂,我研究了好久才知道怎么用,麻烦得要死——但你完全按照操作说明用的话,可以把榴弹精准的打进碉堡的射击口。” 叶戈罗夫瞪大眼睛:“普洛森人还有这样的装备?” 这时候225师歼击营营长也过来了,他认识叶戈罗夫,所以敬礼之后也不自我介绍:“你们可算来了!我的营只剩下一半的涡流,炮弹也快打完了,我们得撤下去休整,有好几辆涡流履带或者发动机坏了,留在阵地上给你们当固定炮台了。” 叶戈罗夫点头:“好的,辛苦了。我们自己的涡流明天就该到了,反坦克炮应该在卸车了,下午就能到。” “那祝你们好运。” “等一下,”叶戈罗夫举起手里的漏斗,“这个东西伱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就和我们摧毁的普洛森新型坦克的交错负重轮一样,我不能理解,我大受震撼。”歼击营营长两手一摊,“我不明白的是,他们都冲到坦克脸上了,扔燃烧瓶不好吗?据我所知还没有能免役燃烧瓶的坦克,只要扔在发动机散热盖就行了。” 叶戈罗夫最后看了眼手里的东西,把它交还给刚刚送这东西来的海军步兵:“拿走吧,我已经看够了,看看装备部的科学家们有什么高见吧。” 海军步兵把东西接过去,来了句:“其实我们应该高兴,普洛森人把资源拿来造这种没用的东西,他们要是造了好用的武器,涡流损失就更大了。” 叶戈罗夫点头:“你说得对。” 393旅的阿罗梅耶夫:“那我就先告辞了?” “不,等一下,你熟悉阵地的情况,我问你,我要反击的话,夺取什么地方最能改善高地的状况?”叶戈罗夫用最诚恳的语调请教道,尽管他军衔更高。 阿罗梅耶夫指着远方雨中的厂房:“你看到那里吗?那是农机站,还有维修拖拉机的厂子,钢筋混凝土建筑,我们到的时候已经被普洛森军队占领了。 “如果你能占回来,把德什卡重机枪放在厂房的窗口上,刚好就能和我们这边形成交叉火力。” 阿罗梅耶夫比划着。 叶戈罗夫点头:“确实,工厂和高地也就一千米,14.5毫米的德什卡的话能打过来,刚好打到敌人轻装甲的侧面。如果我再在那里部署一门十字军高射炮……” 十字军自行高射炮的40毫米博福斯机关炮肯定会让进攻高地的普洛森人吃尽苦头。 叶戈罗夫:“可以,那就是我们的反击目标了。侦察营!” 很快侦察营营长就跑到了叶戈罗夫身边:“报告!” “组织侦查,就那个农机站,还有旁边的维修厂。尽快摸清楚敌人的防守情况,最好抓个舌头。” “是!”侦察营长敬礼,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叶戈罗夫看向阿罗梅耶夫:“感谢你提供的情报,接下来交给我们吧。” 他没有敬礼,而是伸出手。 阿罗梅耶夫:“我右手受伤了。” “抱歉。”叶戈罗夫赶忙换另一边手。 阿罗梅耶夫握住他的手,十分用力的猛掐他的掌心:“祝你们好运。” ———— 10月22日中午,普洛森第十四装甲军第九装甲师和第九装甲掷弹兵师联合司令部。 施耐德少将突然皱起眉头,抬头看着外面:“怎么回事?炮声?罗科索夫现在白天也会炮击骚扰了吗?” 施耐德的副官喊了声“安静”,整个司令部所有参谋全都停下来,嘈杂的司令部完全安静下来。 于是,远方那仿佛闷雷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施耐德少将骂道:“有重炮,不对,是重炮的爆炸声才能传这么远!” 霍普少将扭头喊:“快确认炮击的哪里!” 很快一名参谋就报告道:“炮击的是旁边第二十掷弹兵师占领的区域,好像是他们昨天占据的一座农机站。” 施耐德少将来到了地图前:“在哪里?这里吗?” 他指着地图上一个标志。 “应该就是了。”参谋答道,“无名高地在城郊,视野内就这么一座全混凝土建筑。” 施耐德少将眉头拧成麻花:“我亲自去前线看过地形,这个农机站要是被拿下,就可以和无名高地的炮火形成交叉火力,至少在高地这一侧进攻会变得非常困难!” 他拿起铅笔在地图上迅速画了个三角形,嵌入在农机站和无名高地之间。 “我要打电话给20装掷!快!” 第25章 我们哪儿也不去 农机站,普洛森第二十装甲掷弹兵师第三营营长汉森抬起头,这个动作让他头上那一层灰尘瀑布一样的顺着帽檐落下。 “阿劳!”他大声喊,“炮击结束了,敌人肯定要上来!大白天不可能只炮击不攻击!” 普洛森装甲掷弹兵们立刻行动起来,从避炮的位置冲向战位。 营指挥所旁边就是个机枪火力点,两名机枪手冲进掩体,一个把炮火炸翻了的三脚架翻回来,另一个快速被炮弹炸偏了的沙袋推回正确的位置。 最后他们从埋在地里的木箱子里取出机枪——这样保存既不用带着笨重的机枪从防炮位跑过来,又不用担心机枪上的精密部件被炮击损坏。 两名机枪手刚刚通力合作把机枪架好,就被什么东西命中了。 汉森营长瞪大眼睛看着倒下的机枪手,他只听到子弹打在沙袋上发出的biubiu声。 短暂的迟疑后,他想到了一個最可怕的可能性,便大喊道:“微声武器!” 罗科索夫的部队装备新式微声武器,从今年七月这种武器第一次被确认到现在,只有那位罗科索夫“亲王”的近卫军会大规模的使用这种武器。 汉森营长继续喊:“我们正在被攻击!敌人使用微声武器!统帅部下发的文档里有提到,仔细听会有非常细微的声音,像是用马鞭在打马屁股!” 营长喊完,就听到了枪声,但不是统帅部文档里说的马鞭一样的枪声,而是普洛森机枪撕帆布一样的射击声。 紧接着是手榴弹的爆炸声。 汉森营长缩了下脖子,惊恐的看着周围,因为没有敌人的枪声,他感觉自己的部队正在和空气作战——不,和幽灵作战。 紧接着他听见了安特语,就在自己不远处。 汉森营长的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了,整个后脑勺一片发麻。 安特的精锐步兵就在附近!能听到说话声说明不超过50米! 下一刻,红旗出现了。 安特军的军旗从当年和那位征服者的战争一直延续到现在,是蓝白两色配色,这像鲜血一样的红旗只有罗科索夫的近卫军会用。 近卫第一“红旗”机械化步兵师! 关于这红旗有很多传说流传在普洛森军中,有说这是罗科索夫用牺牲战士的鲜血染红的,也有人说这是他用敌人的鲜血染红的。 不管是哪一种,现在血红的旗帜就在汉森营长眼前飞舞,在风中猎猎作响。 紧接着端着枪管粗壮的冲锋枪的士兵出现了! 汉森营长这个时候已经被恐惧攫住了心灵,所以他总觉得安特士兵眼睛在冒火。 他总觉得自己正在被炽烈的目光灼烧,逐渐腐烂、化作泥土。 这个瞬间,这个骄傲的普洛森军官、老容克贵族、从未怀疑过“确保生存空间”这个战争理由正当性的硬汉,第一次觉得这场战争可能是错误的。 这也是他最后一次这么想。 安特人抬起手,枪管粗大的武器开火了,声音确实和统帅部下发的说明里讲的一样,像是马鞭在抽打马屁股。 只不过这个抽打的频率如此的密集,怕不是要把马屁股的毛全都给打个精光。 汉森营长感觉自己被无数重拳击中,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在冲击下碎裂,自己的血肉被碾碎。 ———— 菲利波夫开火之后才发现自己好像打死了一个高官。 “苏卡不列!!”他骂了一句。 跟着他冲上来的新兵疑惑的问:“怎么回事?” 菲利波夫:“我特么好像打死一个大官,完了,少问好多情报。” 说着他跳进高官所在的隐蔽处,迎面碰上一个参谋打扮的人,结果下意识的就搂扳机了。 “坏了!”这声喊话,和子弹打中普洛森参谋是同时发生的,螺纹剪裁机的子弹威力又特别大,直接参谋胸口被捶得凹下去,都不用确认就知道绝对活不成。 菲利波夫松开扳机,对着指挥所里其他人喊:“你们别再抵抗!我不想再杀了!再杀我要写检讨了!” 喊完他才想起来,这帮人大概不懂安特语,便用普洛森语大喊:“举起手来!缴枪不杀!” 指挥部里还剩下三个人,其中一个应该是警卫,只有一等兵军衔,所有人全都举起手,非常的听话。 菲利波夫:“现在面向墙壁,把手放在举过头顶,放在墙壁上。” 普洛森人全部照做了。 菲利波夫微微侧头,对新兵说:“你,去把文件收了,免得他们趁机破坏文件!” 新兵马上上前,麻利的把文件全拿了。 “地图!还有地图!地图最重要!” 菲利波夫在指挥。 这个时候其实新兵把菲利波夫的射界挡了大半,普洛森人要是想搞事现在行动多半会成功。 但是俩普洛森军官都规规矩矩的双手按在墙壁上,完全没有要做点什么的意思,那个一等兵倒是有动一下的想法,但看了看俩军官最后选择没动。 可能根据普洛森军官的行为准则,到了战俘营要积极越狱那是指在战俘营里,现在显然没有到战俘营。 新兵收好东西后,菲利波夫再次下令:“拿绳子给他们捆上,要抓他们回去审讯!没抓到这个大官和这个像是副官的人,抓他们俩也成!” “我哪儿有绳子……”新兵一脸为难。 菲利波夫:“你不会解他们的皮带吗?顺便还能把手枪下了。” “也对哦。” 这时候旁边有响动,菲利波夫一回头,看见战友米哈伊尔举起红旗过来了:“菲利波夫!差不多都解决了!现在还有一个房间敌人在负隅顽抗,我们在等他们的机枪换枪管。” 菲利波夫立刻向机枪声传来的方向看了眼:“是那个方向吗?” “对,好像是农机站总工程师的办公室,有一挺机枪封锁了上去的楼梯。” 菲利波夫:“让阿列克谢扔炸药包上去。” “阿列克谢牺牲了。”米哈伊尔说,“还有谢尔盖也牺牲了,我们连上投弹的好手都死光了,现在没人能把炸药包扔上去,那个地方手雷也不好扔进窗户,只能等他们换枪管了。” 菲利波夫默念着:“如果是瓦西里的话,他现在会……米哈伊尔,传我命令,弄个柜子或者什么东西在房间下面架起来,炸药包垫高,把机枪手脚下的地板给掀了!” 米哈伊尔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对啊,还能这样,我这就去炸。” 说完他扭头扛着红旗跑远了。 菲利波夫一回头,看见三个俘虏中的两个已经光屁股了,裤子全滑到了地上。 而第三个显然很腼腆,让新兵解裤腰带的行动不太顺利。 菲利波夫打量着两个普洛森军官的内裤,忍不住说:“为什么军人会穿粉色爱心的内裤?这要是被士兵看到士气会完蛋的。” 两个普洛森军官听不懂,所以没反应。 新兵则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候,远处传来炸药包的爆炸声,一直持续的机枪射击声也戛然而止。 整个阵地安静下来。 菲利波夫扭头看着外面,仔细聆听,确认整个阵地都没有枪声了,才把螺纹剪裁机放下,拿出信号枪,开始装填信号弹。 这时候米哈伊尔跑回来了:“解决了!整个农机站和旁边的修理厂都是我们的了!快发信号吧。” 菲利波夫装填完信号弹,把枪高高举起,扣下扳机。 弹丸拖着一道烟升空,在空中炸开,化作红色的星辰缓缓飘落。 打完信号弹,菲利波夫收起信号枪,问米哈伊尔:“看见教士了吗?” “没有。”米哈伊尔的表情低落下去,“说不定牺牲了,我让大家找找看。” 菲利波夫点点头。 新兵喊:“报告,三个人都捆好了!绝对结实!” 菲利波夫:“好!给你个新的任务,立刻跑步把刚刚缴获的文件后送,要直接送给团长。” “是!”新兵把螺纹剪裁机背到背后,把缴获的公文包挂在身前,冲出指挥部掩体,钻进了雨幕中。 菲利波夫则大声下令:“立刻准备防线!敌人的反扑可能很快就到!还有,看看敌人的装备有什么能用的。” 一名上士跑过来,对菲利波夫喊:“我们缴获了一门迫击炮!还有20发炮弹!” “好,我记得彼得罗会用迫击炮,让他负责。” “他受伤了,已经让担架队送下去了。”上士答道,“我们已经没有人会用迫击炮了,所以才来问你啊,指挥官达瓦里希。” 菲利波夫深吸一口气:“迫击炮炮弹只要用力敲底火,就会激活,可以直接扔出去当炸弹用。你把20发拿过来,我来扔。” “好的。” 上士跑走了,营教士跌跌撞撞的从雨中钻出来,窜进了营部掩体:“该死,我差点以为活不下来了。” 说着他拿出一把鲁格手枪:“看,从普洛森人手里缴获的,我用钢盔把他的脑袋都砸烂了。该死的,我感觉这次和我们之前的战斗都不一样!” 菲利波夫哼了一声:“有什么不一样,还能比洛克托夫惨烈?洛克托夫我们可是打到剩下几百人了。我们就钉在这里,直到将军发起反击,把普洛森人击败!我们哪儿也不去!” 月票抽奖结果 七月咱们举办了投月票送图书活动,整个七月,一共收到42600张月票(不算双倍加持),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 现在,公布中奖书友名单。(抽奖过程见书评区置顶帖。) 《一本不正经的博物志》 月票纪念册编号:1152,2882,6936,10391,13631,16064,18347,20156,20767,21231,22451,22876,24716,25022,27023,27810,33753,38470,38512,38822。 《餐桌上的文化课》 月票纪念册编号: 4281,5407,9550,13252,16856,17290,18026,18219,21912,25737,26709,31378,31667,32151,35816,36065,36340,37192,38076,41125。 月票纪念册在个人主页,月票记录处可以查看,具体模式如图。 本次活动中奖者,请联系运营官北月妖王领奖,若在本月十号前没有联系运营官,则奖励作废。有任何疑问,也可联系运营官北月妖王。具体联系方式,可看北月妖王起点号主页! 《炮火弧线》月票抽奖结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6章 红色的佩3 “我们登上去以后,就会牢牢的钉在那里,哪儿也不去!”海军步兵第一师师长尼古拉·格拉西莫维奇斩钉截铁的说。 王忠点头:“很好,装甲部队会完成破袭战,你们的任务就是守住滩头。” 在地球的钢铁格勒,三德子也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打下海军步兵开辟的两个登陆场,毛子部队源源不断的从登陆场上岸。 王忠用力拍了拍尼古拉·格拉西莫维奇的肩膀:“登陆计划我批准了,明天就看你们的了。” 尼古拉·格拉西莫维奇笑了,敬了个礼就要走。 王忠:“等一下,吃了饭再走。” 尼古拉摇头:“不,还是算了,我听说吃了饭的指挥官都回不来了。” “这是迷信。”王忠说完才想起来波波夫还在旁边呢,小心翼翼的看了眼。 波波夫:“确实是迷信。你也别这么神经质,我们世俗派讲科学的。” 一个主教,说自己的宗教是讲科学的,王忠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吐槽。 尼古拉·格拉西莫维奇犹豫了一下,还是答道:“我就算了,登陆行动的准备工作还有很多没做呢,那就告辞了。” 海军少将出门的时候,刚好艾米莉亚进门,脱下雨衣的时候能看到她前装甲湿了一大块,估计雨是从雨衣的衣领进去的。 “今天这个雨又没法侦查了。”说着艾米莉亚看着王忠,“当然,你亲自去的话应该能侦查到不少情况,所以要飞吗?我能保证雨天的飞行安全。” 王忠:“我怎么感觉你很期待和我一起飞行?” “我期待痛击普洛森人,尽早结束战争。你每次侦查飞行回来都会部署空袭,给敌人造成重大伤亡。”艾米莉亚来到王忠身边,诚恳的看着他,“我们这是战友之情。” 王忠还没表态,雅科夫上前把咖啡杯递给艾米莉亚。 艾米莉亚喝了一口,笑道:“谢谢,居然还记住了我喜欢的糖和奶份量,雅科夫你妻子真幸福。” 雅科夫腼腆的笑了:“要是她也这样想就好了,但是她整天数落我。” 王忠:“你这次离家这么久,回去的时候她肯定会高兴三天三夜。” 巴甫洛夫像是想起什么痛苦的事情:“别提了,上次我回家,老婆差点把我干虚脱了,见鬼。” 王忠:“这伱没添一個儿子?” 巴甫洛夫:“打仗呢,我老婆说怀孕了就不能为抵抗侵略者上工了,她现在是厂里的车间长,带着一大帮女工生产汽车呢。” 艾米莉亚瞪大眼睛:“女工?汽车?真不敢想象!在联合王国我们也缺工人,但是他们还是让女人干‘女人的活’,把原本从事那些工作的男人送进工厂。 “联合王国没有一辆汽车一架飞机是女人生产的!” 王忠:“所以要不要加入世俗派?来,波波夫,给艾米莉亚女士介绍一下我们的圣徒安德鲁!” 波波夫站起来,清了清嗓子,还没开口一名文书过来,把厚厚的文件交给巴甫洛夫:“昨天阵亡的尉官以上军官名单。” 波波夫也好,王忠也罢,都安静下来。 巴甫洛夫:“看着很厚,其实包含了每一名军官的资料,真阵亡了那么多部队已经全部被打散了。该死,昨天普洛森人不是没弹药吗,怎么还是阵亡了这么多?” 马上有参谋回答:“昨天局部地区还是发生了激烈交火,另外我们的部分指挥官也像叶戈罗夫将军那样打算趁着普洛森人停止攻势,发动有限反击改变阵地状况。” “好的,谢谢你的说明。”巴甫洛夫说着把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飞快的签了名,还给了文书,“交给抚恤部门,对战斗特别勇敢的军官,要安排人手写慰问信,署名就用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公爵。” “是。” 文书离开后,巴甫洛夫看了眼王忠:“你可以继续泡妞,我们不会介意的。” 王忠:“第一,我没有泡妞。第二……我还是去侦查一下吧,说不定能发现某个普洛森将军的指挥部位置,出动科曼达干他一票呢。” 他站起来,对艾米莉亚挥挥手。 艾米莉亚把咖啡一饮而尽,喝太快了有几滴滴到了前装甲上,迅速的和雨水融在了一起。 ———— 王忠亲自开车载着艾米莉亚到了机场,正好看到机棚里停着一架被涂成红色的佩三侦察机。 地勤看到吉普车过来,全都聚到了一起,等着王忠。 “之前不是说没有足够的颜料吗?”王忠下车之后,指着红色佩三好奇的问。 “现在有了。”今天值班的地勤组长说,“昨天颜料就到了,数量甚至够我们再涂一架,到时候可以玩真假罗科索夫。” 王忠叉着腰,绕着佩3转圈:“不错啊,可惜涂的全红,要是部分地方用粉红区分一下就好了。” 几个地勤都皱起眉头:“粉红?那会不会太娘炮了一点?” 艾米莉亚也说:“粉红不都是轰炸机队的闷骚男们用来涂爱心的吗?他们喜欢在飞机上画那种很卡通风格的女性,还有玛丽莲梦露什么的,搔首弄姿的飞吻,出来一个爱心。” “看来你很懂啊。”王忠说。 “还好吧,我的眼睛很厉害,远远的就能看到护航的轰炸机上涂着什么鬼玩意。”艾米莉亚有些得意的捋了捋刘海。 王忠:“那今天就飞这架红色的佩3吧,地勤清单呢?” 今天的组长立刻拿出写字板,交给艾米莉亚:“在这里。” 艾米莉亚拿着写字板,绕着飞机逐条检查,然后在板子上打勾。 得到消息的飞行员们也冒雨赶到了机棚旁边,带队的上尉对王忠说:“将军,雨天您还出去啊?这种天气就算起降都没问题,在空中也有可能出故障。发动机这东西……并不完全防水啊!” 王忠:“放心吧,雨天普洛森人也不会派出战斗机来猎杀我啊,说不定还更安全一些。” 他说得这么悠然自得,主要是因为飞行安全由艾米莉亚保证,只要不出机械故障就没太大问题。 上尉飞行员:“可是这个天气,我们不能保证起降安全,让我们护航——” “你们不用出发。”王忠拍了拍飞行员的肩膀,“如果你为了给我护航,在雨中坠机了,我会愧疚的。” 王忠顺势摸了下飞行员胸口的金星。 “我会没有办法面对你的老婆和孩子。”他加了句。 上尉点点头。 艾米莉亚:“检查完了,飞机满油满弹,出发?” 王忠:“出发!” ———— 10月23日1530时,近卫第一红旗机械化步兵师在无名高地反斜面上的师部。 叶戈罗夫抬起头看着木头搭起来的师部顶盖:“是不是有飞机的声音?” 他的新参谋长也抬起头:“这种天气吗?会不会听错了?” 叶戈罗夫摇头:“不,一定没错,是飞机引擎声。我虽然没有彼得修士的顺风耳,但听力也不差!” 他大步流星的出了师部,站在地堡入口向天上看。 旁边往师部顶上运沙袋的士兵问:“师长,看什么呢?” “飞机,从我们方向过来了。” 运沙袋的士兵停下来,也抬着头看,这个动作让所有运沙袋的人都停下来了,齐刷刷的看着天上。 指挥运沙袋的军官也抬头看天。 然后众人一起听到了飞机的引擎声。 有老兵说:“双发的,可能是佩2?但是听起来数量不多啊,这是要干嘛?” 叶戈罗夫扭头:“谁刚刚听出来的?现在马上调到防空监视哨去!你这耳朵不防空浪费了。” 其他人齐刷刷的看向一名四十出头的老士官。 “别啊!”老士官哭丧着脸,“我还要多杀普洛森人,给我的儿子和兄弟报仇呢!” 老士官的话马上引起一片共鸣:“谁不是呢!” “我们师的老兵都从可萨莉亚过来的!我们还等着和将军一起打回去呢!” 叶戈罗夫看向士兵们,面带微笑:“是啊,我们都有仇要报,所以才应该干好自己的活,防空也是很重要的。那位老士官,请你去防空哨吧,你能挽救更多战士的生命。” 老士官:“既然师长都这么说了……” 就在这时候,有人高呼:“飞机!在那儿!” 叶戈罗夫扭头,刚好看见红色的佩3侦察机划破雨幕。 他总觉得有人在飞机上看着自己。 有士兵赞叹道:“这飞机飞得好快啊!仿佛有普通佩2的三倍那么快(步兵没认出来是佩3)!” 叶戈罗夫:“你懂什么,那是专门的侦察型,当然快了!发动机更好,飞机也更轻!” “这样啊。” 说话间,红色的佩三掠过无名高地,向着敌人的方向冲去。 ———— 王忠:“一个少校……嗯,价值不高。” 前座的艾米莉亚疑惑的问:“什么?” “没什么,专心找敌人的师部,至少是个师部才有价值啊。” 艾米莉亚:“我又感觉不到这些。所以,你真的能感觉到敌人的军官?” “我不知道,你能知道感受到的是什么吗?”王忠还在拉扯。 “不能。但是当我开火,敌人总会恰好在那里。” 王忠想笑,这是什么挂逼之间的交流。就在这时候,王忠突然前方防空炮阵地被高亮出来。 “快右盘旋!”他大喊。 第27章 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热血的合体技 艾米莉亚的声音带着疑惑:“怎么回事?” “你没感受到吗?” 说话间飞机就从普洛森防空阵地上空飞过了。 王忠这时候才看到,阵地上的敌人在喝咖啡。 喝!咖!啡! 他们还抬头看着红色的佩3,好像在锐评着什么。 艾米莉亚:“我去,下面好像是个防空炮阵地!我去!幸亏他们没有在戒备状态,不然我们就被击落了!” 王忠:“你这个感知,只仅限于敌意的吗?敌人没有敌意你就感觉不到是吗?” “我不知道啊。”艾米莉亚声音透着无奈,“我跟上面打报告,说应该测试一下我的感知到底怎么回事,让皇家科学委员会组一个专家组什么的。但是我的报告打上去已经三年了,根本没人来测试我,倒是有很多人想和我约会。” 王忠严肃的问:“你答应了吗?” “什么?测试?没有人来测试啊,不是我不答应……” “我说约会。” “没答应,我讨厌假模假式的军官们。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有老婆吧?” 王忠:“单纯好奇。” 这时候他在俯瞰地图上注意到一個大型建筑,可能是贵族的庄园,总共有四栋建筑,主楼还是三层的大房子。 因为距离远,整个建筑处于“战争迷雾”中,看不清里面有没有驻扎普洛森人,也看不清是否悬挂普洛森军旗。 而且这个建筑大幅度偏离佩3的航线,艾米莉亚就这样直飞肯定不会经过——甚至不会把建筑套进王忠2.5公里的高亮范围。 王忠:“航向向右修正30度。” “又有防空炮?”艾米莉亚提问的同时手已经做动作了,所以飞机向右倾斜。 “不,我看到个地主家的大院,感觉至少是个司令部,去看看。”王忠说话的时候飞机的倾斜已经恢复,艾米莉亚完成了30度的调整,现在佩3的航线直指贵族庄园。 以400多公里每小时的高速飞行的飞机一转眼就到了大院上空。 在王忠的俯瞰视角,下面刷拉一下出来一大堆“红名”,这要是网络游戏,一瞬间刷新这么多红名能把人吓死。 王忠都看花了眼,一时间竟然没有找到哪个官比较大。 他敏锐的发现了自己这个高亮系统的弱点:不会标注军衔!得他自己根据仪态什么的判断哪个是大官! 干,都开透了,给每个人脑袋上标个军衔能死啊! 没等王忠抱怨完,飞机已经从宅子上空掠过,并且直接出了高亮范围。 飞得快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但是飞得慢就会被敌人的战斗机抓到,甚至被击落,好矛盾! 艾米莉亚:“还真是个司令部!看汽车的数量说不定是个军部(其实是两个师的师部合在一起导致车多人多艾米莉亚不知道这点)!” 王忠在地图上把位置标记出来:“今晚就让科曼达突袭这里。” 艾米莉亚:“这个天气,不太好空降吧?” 王忠抬头看看天,外面的雨点不断的落在飞机的玻璃座舱盖上,然后被风吹向后方,变得像是漫画里的“速度线”一样。 艾米莉亚:“另外这里应该在敌人阵线深处了,炮兵也炸不到。” “不,”王忠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作为穿越一年半的老鸟,他已经能熟练的利用各种工具进行地图作业,很快就在外挂的帮助下测出了距离,“这个地方距离我们的阵线15公里,想打还是能打的,把炮兵推进到前线附近,对着这里开炮,打完就撤。” 艾米莉亚:“炮兵换了新阵地,不校射真能打准吗?如果是夜间炮击的话,根本没法校射。” 王忠:“纯地图作业射击也有一定的命中率,重要的不是打死什么人,而是震慑敌人。我感觉可以计划一下,毕竟这可能是个军部。” 没错,王忠也没看清楚那一大坨红名里面是两个少将师长,他也以为有个中将军长呢。 艾米莉亚:“还不一定是军部呢,感觉军部不太会在离前线才十几公里的地方吧?要不,我回去看清楚一点?” 王忠:“不,敌人应该被惊动了,再回去有点危险。我们还是继续侦查飞行吧。” ———— 时间往前推三分钟,普洛森第十四装甲军第九装甲师和第九装甲掷弹兵师联合师部。 施密特少将抬起头:“飞机引擎声?在这样的雨天?” 这时候所有人都听见了引擎声。 只短短一瞬间,声音便远去了。 霍普少将:“飞得很低,安特的侦察机?” 施密特少将:“该死,司令部的防空火力居然毫无反应!让防空营长过来!还有,搞清楚刚刚什么飞机掠过我们头顶!” 很快防空营长就来了,在两位少将跟前啪的一下立正。 施密特:“脚后跟并这么大声也掩盖不了你刚刚的失职,所以刚刚什么飞机掠过我们头顶?” 营长:“一架双方红色涂装的飞机,可能是佩2,也可能是图2。” 施密特:“那它为什么没有投弹?” “可能是侦察型。”营长说,“掠过的时间太短,从听到引擎声到看到飞机就这么几秒,而且它还在贴地飞行……” 霍普少将打断了营长的话:“安特的空军涂装,有弄全红色的传统吗?” “有的。”负责联络的空军上校终于逮着说话的机会了,平时他基本就送个天气预报工作就结束了,“安特的雅克王牌之一就喜欢用全红涂装,非常的显眼,据说是效仿我国王牌红男爵。” 施密特眉头一皱,感觉情况并不简单:“侦察机还侦查出王牌来了?怎么觉得不太对呢?” 霍普少将点头:“确实很蹊跷,我军的王牌专用涂装,也主要是战斗机和攻击机的涂装,侦察机涂成红色……” “红色!”施密特一拍大腿,“罗科索夫上将就喜欢用红旗!他的王牌师也叫‘红旗’机械化步兵师。” “怎么可能,”霍普少将连连摆手,“方面军司令员坐飞机亲自侦查,还把飞机涂成骚包的红色,这怎么可能嘛!就算他侦查,也该有护航,刚刚有护航吗?” 霍普少将转向防空营营长,重复了一遍问题:“有护航吗?” “没有,或者我们没看到。”防空营长如实报告。 “那就肯定不是。不过观察到红色侦察机这点还是要向上报告,也许上面有别的情报渠道,知道这飞机什么来头。”霍普少将如此说道。 ———— 两个小时后,王忠回到了方面军司令部,直接把手里的地图交给巴甫洛夫:“我发现一个可能是军指挥部的地方。” 巴甫洛夫:“真的?呃……离前线太近了吧?” 艾米莉亚帮腔道:“我看了眼院子里,车辆和警备力量都比一般师部强,确实像是个军部。” 巴甫洛夫:“很好,你准备炮击它?我们目前所有的炮兵阵地都打不到这里。” 王忠:“我们不是有su76吗?把自行火炮团调动到……到这个位置!” 他在第二道防线上找了个突出部,用地图棍戳在上面。 “从这里开炮。” 巴甫洛夫:“su76打不了这么远,我们得把炮团的152推进到这里,才能保证覆盖。” 王忠:“那炮团的152到这里展开,开火再撤退需要多久?” “你是说展开+撤退的全套动作完成要多久?一小时,至少一小时。如果是全汽车牵引的炮团能更快一点,但现在我们手里的炮团都是骡马牵引。” 王忠抿着嘴,盯着地图陷入了沉思。 他忽然迫切的感觉到了对卡车炮的需求。 然而卡车炮这东西,首先得有强力的载重卡车才行,现在安特能生产的三吨级卡车肯定改不了卡车炮。 王忠思考了一下,扭头看了看已经降临的夜色,一拍桌子:“不管了,骡马就骡马,调一个重炮团,趁着雨和夜晚推进到这里展开。在它开炮的时候,我们用其他的炮兵轰击附近的普洛森部队,保护炮团对军部的轰击。” 巴甫洛夫:“又是这种乱来的计划,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来个人,按照司令官的意图制定战斗计划,这种计划三个人应该就能完成了。” 雅科夫举起手:“我来试试看,我作为副官不能总是写将军语录。” 王忠打了个响指:“伱来,看看参谋专业的高材生的水平。” ———— 10月23日深夜,普洛森9装和9装掷联合师部。 施密特少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摘下帽子扔到床头柜上,打着呵欠开始解衣领的扣子。 今天一整天,九装和同源的兄弟部队都没有太多的战斗行动,全在等补给,所以施密特少将难得的度过了清闲的一天。 这让他觉得罗科索夫也不过如此,不值得那么大惊小怪。 回想起下午的时候红色的侦察机掠过自己失态的样子,施密特少将不由得笑起来。 就在这个瞬间,天空中传来炮弹破空的声音。 施密特少将一个猛子钻到了行军床下面。 重炮爆炸的冲击波撼动整个房子,灰尘稀里哗啦的落在行军床上。 炮弹持续落下,施密特感觉整个地面都在晃动。 因为炮弹爆炸的负压,他感觉自己的耳膜快被内压撑爆了,只能张开嘴大喊:“啊啊啊啊啊!他妈的!” 喊话确实平衡了内外压强,施密特的耳朵逐渐轻松起来。 他刚刚放松一点,天花板上一大块石灰哐啷一下砸在了他的行军床上,让他又受刺激大喊起来:“他妈的!我受够了!见鬼你炸死我吧!罗科索夫你炸死我吧!炸死我吧!” 仿佛是回应他,天花板上的吊灯应声落下,上面的装饰水晶摔了个粉碎,玻璃碎片划伤了施密特的脸颊。 然后地动山摇终于结束了。 施密特等了几秒,确定结束了才钻出行军床,大步流星的冲出房间,奔进司令部:“安特人的大炮肯定在我们部队能攻击到的范围内,要炸到我必须把炮兵放在最前线才行!快问问到底哪儿打过来的!” 参谋长:“报告,我军部队都遭到了炮击,没人报告发现安特炮兵。” “一定在我们步兵可以看到的地方!一定在!!”施密特嚷嚷着。 这时候他的好友霍普提着裤腰带冲进来:“敌人炮兵肯定在阵线上,应该有部队发现炮兵就在附近了!” 施密特:“刚刚各部队都被炮击了,现在正在联络……关键是,敌人怎么知道……” 突然,施密特一拍大腿:“那红色的侦察机!那侦察机发现我们了,然后罗科索夫就冒着失去一个炮兵团的风险,把炮兵推到了最前线!妈的,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就算夜战,也要把这个炮团吃掉!” 第28章 雅科夫的小花招 “我耍了一下小花招。”雅科夫在地图上比划,“根据我们的情报,敌人几个师的分界线在这里,还有这里。我们炮击的很可能是第九装甲师的师部,或者第十四装甲军的军部。所以我把前出的炮兵阵地,放在第41装甲军第20装甲掷弹兵师的作战区域前面。” 王忠笑了:“所以敌人想要确认炮从哪儿打出来的,要先找到军一级?不对,十四装甲军和四十一装甲军,这是要找到集团军级的指挥机关才能协调啊。” 雅科夫拍手:“对!这样我们炮兵就有足够的时间后撤了。敌人这么一来一回协调一下,怕不是一两个小时后才能向我们的炮兵阵地进攻,到时候早就人去楼空了。” 王忠连连拍手:“好好好!你这个处理,有瓦西里那意思了。” “是吗?”雅科夫有些欣喜,“能赶上瓦西里前辈三分之一就好了。” 波波夫笑了:“三分之一?不不不,就凭你不嘴欠这一点,瓦西里就是你的三分之一。他也就有点小聪明,不过写歌确实厉害。”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是红色那台电话机。 巴甫洛夫拿起听筒:“方面军司令部,好的,稍等。” 说完他捂着听筒的麦克风,看向王忠:“登陆部队现在要出发了,这样明天早上才能抵达登陆点附近。” 王忠抬头看了看时间:“都这个时候了,我该休息了,睡一觉起来刚好登陆作战开始。虽然不知道我坐在一百多公里外的司令部能为登陆部队做什么,但我觉得我那时候还是醒着比较好。” 艾米莉亚:“你可以坐飞机去督军。” “等真的有必要的时候,我会这么干的。”王忠说,“现在还是算了。雅科夫,取暖水袋来。” 虽然现在还没有到零下,在安特来说算不得寒冷,但天天下雨让空气中湿气很重,所以体感温度相当的低。 晚上睡觉没有暖水袋被窝要好一会才能热起来,在那之前搞不好人会先感冒。 雅科夫叹了口气:“好好。我又要做计划,又要当勤务兵,柳德米拉和涅莉小姐快来啊,不然我就要成司令官的女仆了!” 王忠:“不,你和涅莉差得远了,涅莉在的时候,我每天早上起来衣服都是温好的,还烫得有棱有角,你从来没有做这种事。” “你早说啊。”雅科夫抱怨了一句,把手中的文件放下,去开水房给王忠拿暖水袋去了。 王忠站起来:“那我就先撤了。有紧急状况喊我。” “普洛森人不会夜间进攻的,你就放心吧。”巴甫洛夫说。 王忠:“这可说不准,搞不好他们弄出了什么夜视装备,还是小心点。” 在地球,三德子在后期就搞过夜视装备,但是当时他们已经强弩之末了,根本没办法大规模量产。 而且早期红外线装备性能实在有点不够看。 但这個时空连弗里茨x这种东西都在巴巴罗萨一开始就有了,鬼知道普洛森会掏出什么玩意来。 王忠叮嘱完,打着呵欠离开了司令部。 ———— 第二天。 安特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部。 巴甫洛夫看了看时间:“嗯,有人说了早上登陆的时候他会醒着,但是食言了。” 波波夫:“让司令员多睡会儿吧,最近他又是去前线侦查,又是制定计划,还要不断的和奔赴前线的指挥官说话,和他们吃饭……他该休息一下了。” 巴甫洛夫:“送别将要赴死的人,是个很消耗精力的活儿,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躲起来让司令员做。 “我有预感,刚刚封冻的那一周,会是最艰难的日子,希望司令员能做好准备。” 波波夫:“困兽犹斗,垂死挣扎,这种是最可怕的。对了,伱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故意拖延司令员妻子和小女仆到前线的时间?” “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巴甫洛夫说,“是两位识大体,知道轻重缓急,所以不愿意占用宝贵的运力罢了。” “是嘛。我就当是这样好了。” 这时候有参谋拿着听筒报告:“东岸的炮群询问是否开始火力准备。” 巴甫洛夫和波波夫对视一眼,后者做了个请的手势,于是巴甫洛夫问:“海军说他们准备好了吗?” “说了。” “那就开炮,不等司令员醒来了。” ———— 10月24日0630时,瓦尔岱丘河西岸,1号登陆场。 当然,驻守此地的普洛森部队并不知道这里被安特军——被那位罗科索夫上将命名为“一号登陆场”。 汉斯·罗特下士今天照例要去给一线的炮兵观察所送咖啡。 虽然是下士,但汉斯·罗特背上那把98k从来没有射击过。 占领莫拉威亚的时候,他是下士,每天给部队送弹药和面包。 入侵梅拉尼娅的时候他还是下士,每天给部队送弹药和面包。 加洛林战役的时候他终于升官了,开始给部队送咖啡。 然后就一直送到了现在。 因为下雨,汉斯罗特下士往常骑的宝马摩托在泥地里跑不开了,于是这些天他的座驾换成了毛驴,每天一大早就骑着这畜生,带着一大堆装咖啡的瓶瓶罐罐,叮铃当啷的往前线走。 据说这个叮铃当啷的声音,一些比较年轻调皮的新兵已经开始管罗特下士叫“收破烂的”。 今天汉斯罗特下士也叮铃当啷的向着岸边走去,从未使用过的98k擦得锃光瓦亮,挂在他的背上,枪托不断的随着骡子脚步的节奏,撞击着鞍子。 毛驴爬上了岸边的山岗,瓦尔岱丘河宽阔的河面在下士面前展开。 今天能见度不行,整个河面上笼罩着一层迷雾。 小雨不断的落在下士的脸上,带来丝丝寒意。 下士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或许是为了暖一暖身子,他拿出酒壶,来了一口昨天从补给站附近的地窖里弄到的烈酒——酒的主人不知道哪里去了,兴许已经死了。 烈酒带来的灼烧感从喉咙一直蔓延开来,安特的酒就是劲,这才一口下去刚刚的寒意就无影无踪。 下士又喝了一口,正要感叹这惬意的时光,天空中传来呼啸声。 虽然汉斯罗特下士一直都在送补给,送咖啡,但好歹也是从这么多场战争中活下来的老兵了,他立刻意识到那是炮弹的呼啸。 意识到是一回事,能不能作出正确的反应就是另一回事。 汉斯罗特的第一个念头不是下驴隐蔽,而是拿他的步枪。 于是他错过了下驴的最佳时机,炮弹窟嚓一下落在他身后不远处,爆炸的巨响和暴风吓到了骡子,让这畜生撒腿狂奔起来。 汉斯罗特下士总算是记得驴惊了的时候该怎么做,便死死的趴在鞍子上,手抓紧了缰绳。 骡子一路猛冲,竟然奇迹般的躲过了所有的炮弹。 汉斯罗特下士的船形帽被弹片掀飞,一头“典型的雅利安人”淡金色短发在风中狂舞。 骡子的“神闪避”持续了两分钟,终于有一发炮弹落在它的正前方,这可怜的牲口前腿高高抬起,短暂的站了起来。 汉斯罗特下士被甩下了鞍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然后撒出来的滚烫咖啡糊了他一身。 要不是现在已经换了冬装,他肯定会被烫伤。 汉斯罗特下士还来不及庆幸,结束挣扎的骡子砸在他腰上,终于让他痛苦的叫出声。 骡子倒在地上,发出临死前最后的哼哼,腿还在倒腾着,在烂泥地上留下一道道划痕。 炮击还在继续,炮弹不断的在下士周围落下,飞溅的泥巴接二连三的落在他脸上,快把他变成泥人了。 ———— 王忠隐约听到了炮声,他睁开眼睛,茫然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才发现炮声只是旁边炉子上正在沸腾的开水的咕嘟声。 他爬起来,大大的打了个呵欠,这才掀开被子站起来,拿衣服准备穿。 然后他就停住了。 因为衣服温过了,透着暖意,边角也烫得非常平整。 王忠骂了一句:“别做这些几十年后会让腐女们尖叫的事情啊,雅科夫。” “您叫我?”雅科夫开门进来,结果夹着雨的寒风一起吹进来,让王忠打了个喷嚏。 雅科夫赶忙进了屋,关上门:“抱歉。我把衣服都温好了,也烫出了棱角。” 王忠:“想不到你干这些活还挺顺手嘛,有没有人称赞你是个贤妻良母啊?” “暂时还没有。”雅科夫腼腆的笑了。 王忠:“那现在有了。好了,所以现在几点了?” “您起来迟了,登陆于半个小时前开始了,巴甫洛夫参谋长和随军主教都不让我来喊您,说让您多睡一会儿。” 王忠:“我草,你这种时候就要违抗他们命令啊!我才是司令员!” 他赶忙把衣服全套在身上,也顾不得仔细整理,就出了房间直奔司令部。 到了司令部,王忠大声问:“登陆怎么样了?” 巴甫洛夫:“一切顺利,敌人在岸边的部队被我们的炮火直接碾碎了,海军步兵报告登陆之后没有遇到太多的抵抗,工兵正在架桥,在东岸的第51坦克军已经等不及了。” 王忠猛的拍手:“好!抢到先机就好!” 第38章 长夜 10月27日,0100时,一号滩头阵地。 涅莉和两名战地护士一起睡在战壕里,忽然被脚步声惊醒。 她第一反应是查看敌情,结果传来老士官马洛夫的声音:“别紧张,连长让我带几个兵去抓舌头。现在这个天气,这个时间正好。扎伊采夫!你不是一直想要去摸舌头吗?机会来了!” 扎伊采夫精神抖擞的出现了:“太好了!是不是摸完舌头我就能拿奖章了?” “在内战的时候,是的。但现在,你先考虑怎么活到拿奖吧。走了。” 说着马洛夫爬出战壕,猫着腰快步前进,不像是个上了岁数的人。 扎伊采夫立刻跟上,一边走一边问:“就我们两個没问题吗?难道不应该多带几个人?” “人多了容易被发现。而且待会要是惊动了敌人,我们两个人也比较好溜回来,闭上嘴,跟着来就好了。” 涅莉趴在战壕边缘,目送他们消失在夜幕中。 这时候有护士醒了,小声问:“怎么了?” 涅莉:“没什么,他们去对面抓舌头。吵醒你了吗?” “不,我只是做噩梦了。”护士低着头,用手擦掉流下的眼泪,“我以为在医院里看到的就是一辈子的梦魇,但是今天……” 涅莉:“今天敌人的攻势并不猛烈,如果今天就会做噩梦,你以后都不得安宁的。” 护士看着涅莉:“您可太会安慰人了。” “我只是告诉您事实,就算能活着离开这个阵地,我们所有人也没有办法再安眠了。”涅莉平静的说。 “您经历过这种事情?” “在奥拉奇,我第一次上战场,”涅莉抬起头,看看飘雨的夜空,“昨天给我多装了一点肉的好心大叔今天就倒在血泊里,肠子流得满地都是,好心的大娘躺在街上,旁边是她还没断奶的孙子,这样的场面我看够了。” 护士不断的擦眼泪:“为什么人类要做这样的事情?为什么?” “等战胜普洛森人之后,你可以质问发动战争的人。”涅莉说。 “我要问的,”护士点头,“我要问的!” 她换了个话题:“涅莉小姐不做噩梦吗?” “作,所以那段时间我每个晚上都失眠,只能强迫自己不断的工作,喝咖啡提神。将军还以为我天天在他醒来的时候都醒着,是因为我是训练有素的女仆。 “将军倒是每天晚上睡得很熟,明明他见过更多血腥残酷的场景。他从不做噩梦,而且会立刻入睡。好像他们一家都这样。” 涅莉停下来,看着护士,像是在等她提问。 护士却只是感叹:“将军真厉害,所以他才是将军啊。” 涅莉点头:“对啊,他才是将军。” 护士:“所有这些死亡,对将军来说都是数字而已吧?” 涅莉:“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问过他想法,也许夫人知道——不,夫人肯定知道,可夫人不在这边。” ———— 王忠打了个呵欠,站起来:“我去休息了。” 巴甫洛夫:“祝你睡个好觉。” 王忠:“我肯定能睡个好觉。我都不知道我到底还有没有良心,把这么多人送上战场,却还能睡得毫无负担,甚至连梦都不做。” “应该是因为遗传,有的就是能这样毫无负担的安眠。”波波夫说着站起来,“晚上我值班,巴甫洛夫你也去休息吧,你们两个都倒下的话,就只剩下我这个主教指挥部队啦,肯定要完犊子。” 巴甫洛夫想了想,点头:“好的,我也去休息。实际上最近我睡不太着,一闭上眼睛就是行军计划、部队安排、补给的配置……我已经去过医生那里了,是叶戈罗夫的相好给我开的药,伱知道吗?叶戈罗夫找的那位女医生……” 叶戈罗夫家人都去世了,所以和一位女医生互相支持,互相取暖,这是他们这群从上佩尼耶跑出来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王忠:“女医生怎么样?我是说医术。” 巴甫洛夫:“我还没吃呢,晚上试试看。希望这次看到的报表格式是正确的,这样我不至于那么火大。走吧。” 波波夫:“慢走啊,好了夜班的先生们,现在是我们的主场了,希望普洛森人不要突然获得了夜间进攻的能力。” 王忠和巴甫洛夫则肩并肩的走向大门,雅科夫和巴甫洛夫的副官一起上前,把大衣和军帽递给两人。 外面还飘着细雨,因为普洛森人没有夜间空袭的习惯,对面的医院灯火通明,隐约能听到在做手术的人发出的惨叫。 王忠:“怎么叫这么惨?我们陷入麻醉剂缺乏吗?” “怎么说呢,我们这边吗啡多得用不完,盟国像是不要钱一样的给,但是正经的手术用麻醉剂……主要还是我们要做的手术太多了,你该去看看医生们,他们全部都累得像是会活动的尸体。” 安特因为教育普及度不够,医生非常紧缺,恨不得所有医生都转职成创伤外科医生。 据说连儿科大夫现在都在前线看枪伤了,偏远地区的儿童患病之后死亡率大大提高。 王忠:“等明年这个时候,状况就会大大扭转。” “我以为你会说,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光复阿格苏科夫了。” 王忠笑了笑,小声说:“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啊,我的巴甫洛夫达瓦里希。” 这时候,有一小块冰晶贴到了王忠的脑门。 他疑惑的抬起手摸了下,却只是摸到冰晶融化的水。 他以为是错觉的当儿,第二颗落在了他脑门上。 巴甫洛夫也感觉到了。 这时候距离两人的“宿舍”还有不到五米,但他们一起停下来抬头看着天。 细雨中混杂着冰晶,寒风沿着瓦尔岱丘河呼啸而来。 王忠:“什么东西?冷空气这么快就来了?天气预报不是说还有十天吗?” 巴甫洛夫:“可能冬将军看我们情况太紧急,忍不住了?” 这时候雅科夫拿着自己的笔记本说:“我之前看过本地的气候记录,平均每十年有一年冬天会来得早一点,十月底泥泞就结束了。所以这大概不算异常气候?” 王忠大张着嘴,看着天空:“他妈的!坏事了,泥泞提前结束了,普洛森的补给要恢复了!” ———— “祝贺你,将军。”普洛森第六集团军参谋长对冯·弗雷德里克上将说,“泥泞提前结束,我们又可以动起来了。这只持续了不到一周的泥泞期,是上天送给我们的礼物!” 冯·弗雷德里克上将呵斥道:“现在是该高兴的时候吗?泥泞提前结束,敌人的运输也会变好,他们散落在我们后方的坦克部队机动起来会更加方便快捷!(其实负责破袭战的坦克部队已经损失完了,但弗雷德里克的司令部还没有掌握这个情报)” 呵斥过后,弗雷德里克换了一副较为和缓的口吻:“确保补给的顺畅,消除安特人造成的影响,尽快恢复进攻。到天气冷得所有人动不了之前,我们还有一周,至多两周的时间!要用最快速度,拿下阿巴瓦罕! “为了确保完成这一点,41装甲军应该在几天内消灭安特人的滩头阵地!” 刚刚还围在一起,准备一起祝贺上将的参谋们忙不迭的散开,恢复了工作状态。 上将这才松了口气,解开上衣的风纪扣,对副官招了招手:“给我来点喝的。” “伏特加行吗?” “不,不要酒,我要保持清醒,来点咖啡吧。”弗雷德里克上将用比刚刚更加和缓的口吻说,“接下来我们需要保证后续部队的投入,因为罗科索夫的行动,我估计我们要拿下阿巴瓦罕,还得增加至少两个军的力量。” 参谋长:“会不会过于保守了?” “保守一点好,可以防止集团军群司令部那些人在一百多公里外的安全的司令部胡说八道。”短暂的思考后,弗雷德雷克上将改口道,“电报就写三个军,我们需要额外的三个军,才能攻克阿巴瓦罕。” 参谋长点头:“好的,我这就起草电报。” 说完他就离开了。 弗雷德里克看着墙壁上的地图,像是在欣赏艺术品一般,地图右侧整整一大块新添的范围,全是第六集团军的“战果”。 当然,弗雷德里克知道,自己和a集团军群之间有大一片毛都没有的荒草地,双方在这里都只有有限度的机动力量负责警戒。 普洛森在这里警戒的部队是隶属于b集团军群的第十六装甲掷弹兵师,师的标志是一只灰猎犬,所以又被称为灰狗师。 这是一支名不见经传的部队,可靠的战斗力深得b集团军群司令官马克西米安·冯·戈隆元帅的器重。 弗雷德里克看着地图,回想着灰猎犬师师长的模样,这时候副官用托盘端着咖啡进来了。 弗雷德里克上将接过咖啡杯,喝了一口,眉头随即紧锁起来:“该死,这咖啡太精致了,不要用磨细的咖啡豆泡,用我们配给的速溶咖啡!” 副官大惊:“那些喝起来像泥浆!” “对,就是那样才对劲!”弗雷德里克上将说。 第29章 前进,坦克! 10月24日中午,瓦尔岱丘河东岸坦克第51军集结地,军长科罗多夫焦急的来回踱步。 工兵部队的联络官安抚道:“我们一定能在规定时间之前架好浮桥的,稍安勿躁。” “我知道你们能。但是我希望能早一点过桥!普洛森人的反坦克部队和坦克部队都非常精锐,我们早一点过去发动进攻,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等他们反应过来,集中了坦克部队反冲击,我们就……我们就!” 科罗多夫用力一甩手:“总之要早一点!” 他终究还是没有把话说下去。 其实在场的坦克军官都知道下一句是什么:我们就要被普洛森坦克手消灭了。 战争已经开始了一年多,安特坦克手已经接受了自己遇到普洛森坦克部队会被打出巨大交换比这件事。 他们是在知道这件事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开着已经没有什么装甲优势的坦克走上战场的。 在敌人的反坦克部队和坦克部队反应过来之前,尽可能的杀伤缺乏反坦克手段的普洛森步兵,这就是安特坦克部队现在最主要的任务。 所以科罗多夫才会这么着急,他知道早一点过河,敌人装甲部队反应过来之前的时间就越充足。 他继续在指挥车前面来回踱步,靴子上已经全是泥巴。 他旁边,是正在向阿巴瓦罕行进的大队,其中主要是各种辅助人员,雇工、护士什么的,宝贵的运力全部用来输送士兵了。 就在科罗多夫转身开始不知道第多少次重走这一小段路的时候,一群护士刚好经过。 当然,不是那种经验丰富、已经在枪林弹雨里背出来不知道多少小伙子的护士,那种护士前线应该也很缺,能在火车上分一个闷罐车。 这些护士看起来都刚刚结束护士训练,稚嫩的脸上满是疲惫,似乎扔掉拄着的拐杖就会瞬间失去行走能力。 科罗多夫瞥了眼护士们,忽然感叹:“这不都是些小姑娘吗?连她们也要上战场了啊?” 疲惫的姑娘们听到声音,都抬起头来,但没有人回答科罗多夫。 这时候护士们队列最后方传来一声质问:“中将达瓦里希,你的坦克兵也是一群毛头小子啊。” 科罗多夫看向声音的方向,看到一名身上有教士披风的白发女性,可能是跟着姑娘们的嬷嬷。 不过这嬷嬷看着有点眼熟,结合她身上的金星,估计是在报纸上看过她接受勋章的照片吧——科罗多夫如此想道。 “我的战士们看着年轻,”科罗多夫说,“但他们已经接受过战火的洗礼了。” 白发的嬷嬷:“姑娘们也经过战火洗礼了,我们从叶堡出来的第二天,她们就在空袭中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姐妹。她们被吓坏了,但依然决定到前线来,她们的勇气可不比你的小伙子差,中将达瓦里希。” 科罗多夫摸了摸脸颊:“你们教士擅长这一套,我说不过你们,不过确实,我刚刚的发言欠妥当。” 白发嬷嬷点头:“我想姑娘们会接受你的道歉的,中将达瓦里希。” 她看向正在架桥的工兵部队,又问:“你们准备在这里渡河?” “是的,海军步兵在对岸控制了滩头阵地,工兵的浮桥架好了我们就过去,据说工兵们用的是联众国支援的浮桥,能承受住t34的重量。”科罗多夫介绍道。 白发嬷嬷沉默了几秒,才扭头对护士们说:“姑娘呢,立定。” 还在缓慢前行的护士们停下来,疑惑的看着白发嬷嬷。 “嬷嬷”:“姑娘们,休息一下吧,正好目送这些战士们过河。” 有姑娘不解的问:“为什么?只是过河……” 嬷嬷打断了姑娘的话:“他们中相当一部分回不来了。相当一部分。所以我想目送他们过河,你们也正好休息一下。可以吗,嬷嬷?” 这时候护士们真正的领队,满脸皱纹的嬷嬷出现了:“当然可以,瓦西里耶夫娜女士。” 科罗多夫突然倒抽一口冷气:“您是柳德米拉·瓦西里耶夫娜·罗科索夫女士!您是将军的夫人!” “准确的说,是未婚妻,我们只是订婚了,并且有一个孩子,但正式的婚礼还没有办,不过别林斯基冕下好像觉得这不是问题。”柳德米拉微笑着纠正道。 科罗多夫还想说什么,突然眼角余光瞥到自己手下的坦克手吊儿郎当的靠在坦克炮塔上,还拿着扁酒壶在喝酒,便扭头呵斥道:“像什么话!马上要去作战的人了!严肃点!” 坦克手吓一跳,酒壶都失手掉了,落在坦克车体上弹起来,伏特加洒出一道弧线。 柳德米拉一把接住了酒壶,然后举着手递给坦克手:“拿好,少喝一点保持头脑清醒,可别把坦克开进河里。” 坦克手笑了:“我是车长兼炮手,不是驾驶员。” 柳德米拉有些惊讶:“伱们的坦克还是双人炮塔?不是说这种坦克作战效率很低吗?” 科罗多夫一脸尴尬:“我们没有多少t34w。” 柳德米拉的表情更复杂了。 这时候,工兵部队的联络官跑过来对科罗多夫敬礼:“将军,工兵部队已经把桥修好了,马上要进行通车测试,只要测试的t34能过去,就可以让我们通过。” “好的,我这就来。”科罗多夫说完,问柳德米拉,“您一起来看测试吗?” 柳德米拉轻轻摇头:“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开进就好了。不用管我,中将达瓦里希。” 科罗多夫点点头,对工兵联络官做了个“带路”的手势。 片刻之后,科罗多夫到了河边,正好这时候测试的t34开上了浮桥。联众国提供的浮桥一下子沉下去一大截,但总归是承受住了t34的重量。 坦克开得不快,逐渐驶向对岸。 海军的舰艇已经提前开到了下游方向,水手们都聚集在甲板上围观测试。 当坦克抵达对岸的时候,一发信号弹升空。 科罗多夫握拳喊道:“好!” 他回头对传令兵说:“全军过河!注意降低速度,保持车距,保证每一段浮桥上同时只有一辆坦克!谁失误导致浮桥出了什么事,军法处置!” “是!” 很快,科罗多夫的命令得到执行——本来坦克第51军就准备好了渡河,队形也是为了渡河专门排列过的,坦克手们也分配好了渡河的顺序。 命令下达几分钟后第一辆坦克就开上了浮桥。 科罗多夫一直站在浮桥旁边,目送手下的战士们奔赴战场。 等到第一個t34团完全走完,他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指挥坦克旁边,对罗科索夫夫人敬礼:“我也要出发了,夫人。” 柳德米拉回礼,说:“您是中将,应该我向您敬礼。我很想祝您猎杀愉快,但是……还是祝您得胜归来吧。” “归来啊。”科罗多夫笑了,“说起来,最近阿巴瓦罕多了个传统,司令官会请要奔赴前线的军官吃饭。可惜我作为将军的老部下,没有这个福利啰。” 柳德米拉:“我这里只有一点干粮了。不过涅莉带了咖啡,要不您喝一点再走?” 科罗多夫摇头:“不了,也许不吃反而运气会好一点。用双人炮塔t34对付普洛森坦克部队,需要很多运气才能打赢。” 说罢他爬上坦克,钻进炮塔里,摘下将军的大盖帽,换上带防撞条的坦克皮帽,戴上耳机。 他最后一次看向柳德米拉,轻轻点头。 然后他按住戴在喉咙上的麦克风,大声下令:“坦克,前进!” 指挥坦克向前猛冲一步,随后才逐渐提速,变速箱齿轮咬合发出的咔哒声和引擎的咆哮一起,盖住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 柳德米拉站在原地,目送科罗多夫远去。 这时候涅莉抱着咖啡罐过来了:“夫人?咖啡我拿来了。” “他们不需要了。”柳德米拉轻声说,继续目送年轻的坦克手们开着坦克,向着浮桥开去。 涅莉也目送他们,忽然来了句:“他们的心在向他们呼唤,去动荡的远方。” 柳德米拉:“是啊。” 说罢她轻声哼唱起来:“听风雪喧嚣,看流星在飞扬~” 这时候护士中有人说:“这种时候,不应该唱喀秋莎吗?” 柳德米拉看向她:“喀秋莎?” 雀斑脸的年轻女孩点头:“对啊,你看,我们正好站在河岸上。” 柳德米拉瞪大眼睛,看了看瓦尔岱丘河,然后大笑起来:“是啊,我们正好站在河岸上。来,我们一起唱。” 说着她起了个头:“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姑娘们齐唱:“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歌声让坦克上的士兵们回过头,看着这些同样的年轻的姑娘们。 “嘿!”有小伙子喊,“你们歌唱心爱的人儿是我们吗?可我们没有给你们写爱的书信啊?” 有姑娘喊:“我是野战医院第三补充护士组的塔尼亚!给我来信吧!” “塔尼亚!我记住了!”得到姑娘名字的小伙子兴奋的挥着手。 柳德米拉只是温柔的注视着他和她。 第30章 怒涛 10月25日清晨,瓦尔岱丘河西岸,普洛森第240炮兵团阵地。 这是个新阵地,240炮兵团的老阵地两天前不知道怎么就被安特人发现了,于是从河对岸打了一轮炮击,炮兵团的12门150毫米重炮被炸毁了六门,然后还报销了一大堆炮弹。 好消息是当时人员基本都在防炮掩体里,所以没有太大的伤亡。 炮兵团的拖车也去运炮弹了,被炮击的当天刚好被泥泞限制在了大路上,也逃过了一截。 炮击过后,炮兵们用人力把剩下的大炮推到了新阵地,还连夜进行了伪装。 240炮兵团的团长胡克中校怎么都想不明白,之前自己的阵地也伪装得很好,安特的侦察机飞了几次都没发现,怎么突然就被找到了。 更邪乎的是,那天所有部署在瓦尔岱丘河西岸的炮兵阵地和观察哨,都遭到了对岸的炮击,让普洛森炮兵对瓦尔岱丘河的控制暂停了两天。 安特人趁着这个空档就在西岸建立了登陆场,据说还修了浮桥。 昨天半夜,240团的阵地上来了一个后方作战营,说是六集团军连夜抽调过来的步兵部队,防止安特人对炮兵阵地发起地面进攻。 后方师——或者叫国民警备师装备很差,一个营可能只能凑出十把冲锋枪,机枪也不是每個班都有。 胡克中校就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些“步兵”根本不是安特正规军的对手——也许他们打打游击队还凑合。 如果遇上那些披着斗篷的安特近卫军,这样的部队八成一触即溃。 胡克中校觉得现在能挽救自己部队的,就是撤退命令。 安特的登陆场离他的阵地不到十五公里,就算是徒步的步兵也该到了。 集团军司令部在干什么啊! 因为焦虑,胡克中校昨天失眠了,今天天快亮的时候才勉强睡了一会儿,天光刚透过云层漏下来,他就离开掩体,在阵地上巡逻。 剩下的六门重炮排列在阵地上,上面盖着匆匆搭起的伪装网,旁边炮兵们还在挖防炮坑,挖出来的土还来不及处理,就这么小山一样的堆着,淋了雨之后像极了一大坨排泄物。 胡克中校停下来,询问挖坑的手下:“今天早上几点换的班?” “报告团长,没换班。”带头的上士停下来,工兵铲插地上双手拄着,“大家都在干,毕竟防炮洞是用来保护我们自己的小命的,鬼知道安特人什么时候又炮击了。对方的司令官是那个罗科索夫,喜欢突然炮击。” 胡克中校刚要回答,却突然停下,疑惑的看着远方。 “团长?”上士疑惑的问。 胡克中校:“嘘,你们听到了吗?像是坦克的引擎声。” 上士停下来,听了几秒,扭头对挖坑的手下喊:“别挖了,安静!” 铁铲挖土的声音和闲聊声立刻消失不见,于是坦克的引擎声露出真容。 而且越来越大了。 胡克中校立刻高呼起来:“敌人坦克在接近!战斗警报!敌人坦克在接近!” 旁边上士和炮兵们也跟着一起大喊起来,很快整个阵地上都是“阿劳”的喊声。 因为安特人就在眼前了,胡克中校等普洛森军官,想当然的认为不会再有炮击了,于是让所有部队都进入阵地。 胡克中校自己也跑到了前沿的观察所,想第一时间看清楚敌人的来头。 他推开炮队镜前面的观测员,双眼贴上目镜。 他看见了敌军的坦克横队,每一辆坦克上还坐着四五名步兵,让坦克的轮廓凭空大了一圈。 作为炮兵军官,胡克马上通过炮队镜的读数判断出坦克的距离:还有三公里! 胡克死死的盯着不断接近的坦克部队。 到两公里的时候,安特步兵纷纷跳下车,跟在坦克后面前进。 显然敌人早就知道240炮兵团的新阵地在这里。这让胡克十分的疑惑——他们怎么知道的?明明我们已经连夜进行伪装了啊? 不对,就算昨天发现,也来不及安排部队攻击了。 太奇怪了。 他正疑惑,天空中传来呼啸。 妈的还有炮击! 胡克中校大喊:“隐蔽!” 话音未落炮弹就落下来,大地也开始晃动。 这次炮击非常短促,胡克凭着炮兵军官的素养,判断也就落下了20发左右的重炮炮弹,和若干76毫米的高爆弹。 他爬起来,一边拍打身上的泥土,一边喊:“稳住!报告伤亡!” 然后他就听见有人高呼:“团长!警备师的人跑了!” “什么?” 胡克冲出观察所,果然看见一大堆警备师士兵冲出战壕,头也不回的向后跑。 他甚至看到一些炮兵混在警备员当中一起跑。 中校冲出战壕,一把抓住一名警备员,把他摔回战壕里:“疯了!你们这样跑反而容易被子弹打中!躲在战壕里生还机会才高!” 这时候安特的坦克开火了,曳光弹掠过战壕,还有打得比较低的子弹打在没来得及处理的泥土上,咻咻直响。 胡克中校突然停下来,血从他帽子里流下,一下子盖住了他半边眼睛和鼻子,然后是嘴,最后从下巴滴下,砸在了逃兵的脸上。 逃兵尖叫一声,推开胡克中校,冲出战壕,向后狂奔,结果被曳光弹追上,一下子背上就开了七八朵血花,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上,还往前滑了一小段。 胡克中校则靠在战壕的后壁上,身体一点一点的滑倒,最终侧躺在战壕里。 坦克的引擎声越来越大,终于,t34宽大的履带越过战壕,泥巴不断的落下,糊在胡克中校的脸上。 越过战壕的坦克冲向阵地上的重炮,撞开了匆忙堆起的胸墙,撞到了大炮的炮身上,缓慢却坚定的让炮座变型,长长的炮管指向天空。 确定大炮被破坏后,坦克倒车两米,然后从旁边绕了过去。 这时候安特士兵滑进了战壕,用安特语说:“该死,这战壕怎么这么浅,普洛森人也会这样对付差事的吗?” 晚一步滑进来的军官大声喊:“普洛森人也是人,从我们看到的痕迹判断,他们昨天才从旧阵地转移过来,没时间挖深呢。看看有没有文件,或者看起来像是高官的家伙,也许能找到敌人的部署图!我们需要敌人的部署图!” 原来安特人是跟着普洛森部队转移阵地留下的痕迹追过来的。 虽然胡克中校就倒在旁边,但他已经听不到这个答案了。 ———— 普洛森军第六集团军司令部。 司令官威廉·冯·弗雷德里克上将皱着眉头,看着地图上新出现的红色箭头。 参谋长在旁边说:“这就是罗科索夫的应对,他铁了心要切断我们的后勤。” 弗雷德里克上将摇头:“也不一定,也许他只是想清除在西岸的威胁,恢复航运。瓦尔岱丘河还有一个月的通航时间,不到一个月了。 “他想尽可能的用轮船输送援军到阿巴瓦罕。” 弗雷德里克上将的目光转向地图最右侧那一大片灰色的城市区域。 “我们距离海岸线,只剩下不到五十公里了,马上就可以像前年饮马大西洋那样饮马内海边了。尽管海水不能喝。” 周围的参谋很配合的发出了笑声。 “我没有在开玩笑!”弗雷德里克上将呵斥道,“这是我们最后的试炼,也是帝国最后的试炼!一旦跨过去,整个优罗巴就没有人能阻止帝国了。我们会完成当年的征服者都没有完成的伟业。” 弗雷德里克扭头看着众人:“最后的试炼!懂吗?试炼!” 这时候一名通讯兵表情严肃的跑进司令部,把一块写字板交给集团军参谋长。 参谋长低头刚要看,弗雷德里克就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拿过写字板,把上面的内容读出来:“中央集团军群遭到敌人猛烈炮击,敌人在全线发动了攻击。” 弗雷德里克皱着眉头:“现在进攻?很难不怀疑是敌人西方面军为了减轻阿巴瓦罕方向压力作出的佯攻。” 参谋长:“这……会不会减少后续派遣给我们的部队啊?” “不可能!皇帝陛下分得清轻重缓急。所以我们只要信任陛下就好了。现在我们需要解决的是罗科索夫的反击!” 弗雷德里克拿起地图棍,拍了拍新的红色箭头。 “既然安特人用装甲部队反击,我们就用装甲部队应对!第41装甲军应该还有一个装甲师没有动?” “是的,第四十一装甲军麾下第五阿斯加德骑士团装甲师目前作为集团军预备队,没有作战行动。”参谋长立刻报告道。 弗雷德里克:“让他们投入反击!现在,马上。” 参谋长面露难色:“将军,泥泞对安特的宽履带有利,我们的三号和四号在这种泥泞中不好行动。我建议投入防空炮部队,在这里设立阻击线。” 弗雷德里克:“坦克部队不能动,难道防空炮团的卡车就能动吗?怎么可能!卡车肯定更动不了。让坦克部队反击!消灭安特人的装甲矛头!” 第31章 悲歌(补更21/81) 阿斯加德骑士团第五装甲师第一装甲营营长冯·李斯特奉命发动反击。 他的装甲营25号清晨有91辆三号和31辆四号坦克战备,但从驻地出发才两个小时,就有一半的坦克在路上抛锚了。 不是普洛森坦克整备状态差,而是安特的泥泞天气实在太恶劣了。 出发前冯·李斯特命令给所有坦克的履带装防滑板,这是专门为了应对915年的泥泞季节开发的新装备。 他们用了一个多小时来安装这种新装备,然后用了十分钟来发现这装备的华而不实。 仔细想想就明白了,安特人为了适应国内的烂地,专门采用了更宽的履带,t34的履带有50厘米宽,有些型号甚至达到了55厘米,结果遇到泥泞还是大量坦克抛锚。 三号坦克早期型履带才36厘米宽,现在h型增加到了40厘米,也远远小于t34的宽度。 四号坦克更别提了,重量更重,但履带只是从36厘米增加到38厘米。 在这种情况下只靠充满开发部门的“奇思妙想”的防滑装备,就战胜泥泞大魔王,那的确有点想入非非。 等行进到预计会遇敌的位置,第一营开始展开攻击队形的时候,冯·李斯特手下只有19辆长管四号坦克可以用了,三号坦克的数量多一些,和四号坦克刚好形成了标准的三比一配比。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现在长管四号才是装甲作战的主力,三号坦克虽然也有一部分换装的身管更长的50炮,但50炮这东西的底子在这里摆着,就算通过加长身管达到和长管四号差不多的穿透力,击穿之后的毁伤还是远不如75炮。 于是李斯特把四号坦克拆成无数的双车小队,和三号坦克混编在一起。 唯一一辆落单的四号坦克就作为他的座车,也是营指挥所。 改进过无线电系统的长管四号的通联能力并不比三号坦克改装的指挥坦克差多少。 用了大概二十分钟完成编组后,冯·李斯特爬上自己新的指挥坦克——被鸠占鹊巢的那位车长则上了李斯特的指挥坦克。 戴好耳机后,冯李斯特扫视了一圈,深吸一口气,下令道:“坦克,前进!” 草原上引擎的轰鸣骤然提升,所有坦克的排气管都喷出黑烟。 冯李斯特按照战术操典,等所有部队都前进一段距离后,才命令自己的坦克以及跟随自己的营部指挥坦克排前进,这样他在后方能看到整个攻击队形,随时掌握整体的状况。 冯李斯特起步没多久,无线电里就传来惊呼:“前方好像有敌军坦克!小雨让视野很不清楚,看不真切!” 李斯特立刻把话筒贴近嘴巴:“我们预想中就会遇到敌人的坦克部队,准备接敌。全体停车,准备射击!” 普洛森坦克部队更精锐,坦克兵训练有素,坦克的瞄具也更先进,现在长管四号还有穿深和毁伤上的优势,所以李斯特选择远射消耗安特装甲部队。 当然,t34这种瞎子坦克,就算陷入近战,李斯特也对手下的装甲兵有信心,相信他们会打出漂亮的交换比。 从去年到现在,普洛森的装甲部队一直自信满满,因为他们打赢了和安特坦克的每一次会战。 下达完命令后,李斯特用内线通讯对驾驶员喊:“停车!我们也别再前进了。” 长管四号一个刹车,让在炮塔顶上探头的李斯特身体前后摇摆,看着就像风中的麦穗一样——尽管现在收获的季节已经过去很久了。 冯李斯特在坦克上站直了身体,望远镜的放大倍率也调到了最高。 可能是雨正在变小,远处敌人的轮廓也逐渐清晰起来。 安特的坦克运载着步兵,正在泥泞中大踏步的前进。 他们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可能压根没发现李斯特的营。 李斯特又想起去年刚刚开战的时候了,当时他还在步兵师,指挥师属突击炮营,营里面装备了71辆三号突击炮。 那個师刚进入安特境内没多久就遇上了安特装甲部队的反击。 结果李斯特的突击炮营被安特坦克手当成了坦克,竟然停止前进,在原地和突击炮对射。 那次战斗的结果是,突击炮和t34都打不穿对方的正面,最后t34耗光了弹药,被步兵部队摸上去全部端了。 从那之后李斯特就看不起安特的装甲部队,觉得他们就是一群被塞进了坦克里的农夫,和动员兵相比只是训练时间稍长——不对,李斯特很怀疑安特坦克手的训练时间到底有没有比安特动员兵更长。 现在,这份轻蔑再一次浮上心头。 看看敌人这些坦克,简直就像是喝醉了酒在闲逛一样,毫无戒心! 如果打不过这样的家伙,自己愧对那么多年的军事教育。 李斯特回忆了一下安特t34的宽度,根据望远镜的密位推测出敌人坦克的距离。在敌人接近到1600米的时候,李斯特再次把话筒凑到嘴边:“开火!” 他的装甲营齐射了。 穿甲弹射向早已选好的目标,一眨眼安特的进攻队形中就腾起好几个火球,那是坦克殉爆的焰火。 安特人压根没反应过来,似乎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遭遇了攻击,只是维持着和刚刚一样的速度向前狂冲。 李斯特催促道:“快,装弹,开火!只要不把敌人放到跟前,情况就是我们单方面的碾压!开火!” 第二波炮弹穿过雨幕,更多的安特坦克爆炸起火。 这时候安特人终于反应过来他们在被攻击,李斯特能看见有安特坦克的炮塔在转动。 他以为是发现了自家的坦克,下一刻就要短停射击了。 然而t34没有停,还在继续前进。 李斯特终于明白了,转动炮塔只是因为t34的双人炮塔没有单独的车长,兼任炮手的车长要通过炮镜来观察目标——站起来透过车长塔的缝隙观察太费时费力了。 第三第四波炮弹穿过雨幕,又有十几辆t34停了下来。 被三号坦克的50炮打中的t34一般就只是停下来,压根不知道有没有被“打死”,所以坦克手还要不断的给残骸补炮,直到残骸开始燃烧,或者坦克里还活着的坦克手爬出来。 而被四号坦克的长75炮打中的t34,基本都变成了雨中的火炬,光亮几公里外都能看到。 最开始着火的坦克已经烧完了车内的油料,明火在大雨中逐渐熄灭。 安特坦克手还在冲锋,看起来大雨对他们的观瞄的影响不是一般的大——当然也可能是喜这些t34装备的观瞄设备太辣鸡了。 今年三月份,普洛森装甲部队和反坦克部队就开始报告,说安特有些t34出现了令人震惊的质量问题,当时统帅部的判断是,这些质量问题是因为安特盲目扩大生产。 现在,李斯特感觉自己已经亲眼见识到盲目扩大生产、粗制滥造的结果了。 他无比的庆幸普洛森的工厂以精工出名。 敌人坦克距离七百米! 安特人刚刚奔驰过的那一千米的距离内,到处都是燃烧的残骸。 剩下的t34总量已经少于李斯特的营,但是他们依然悍不畏死的冲过来,仿佛根本不知道刚刚几分钟内自己所属的部队已经遭到重创。 李斯特看见一辆编号333的t34被命中了,炮塔座圈上冒出火舌。 步兵先跳下坦克,紧接着坦克手一个接一个的跳出坦克,在步兵的帮助下打滚扑灭身上的火。 李斯特正要把望远镜转向别处,他猛的看见一名安特坦克手重新爬上坦克。 那坦克手身上有勋章,可能是战斗英雄,肩膀上也好像扛着军衔。 那人爬进了驾驶员的位置,下一刻,座圈冒火的坦克开始前进。 李斯特立刻意识到那位勇敢的安特车长准备干什么:他准备用坦克撞击普洛森坦克! 他缓缓放下望远镜,然后慢慢脱下耳机,再摘下大盖帽。 就算是敌人,这样的战斗意志也令人敬佩。 李斯特看不起安特的装甲部队。 但是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也许普洛森要输掉战争了。 ———— 阿列克谢·波多利斯科夫之所以回到坦克里,是因为他终于发现了消灭了无数兄弟部队的普洛森坦克队形。 所以他准备用这辆t34,至少取得一个战果。 如果去见到圣安德鲁,他老人家问起“你们和敌人交换比多少呀”,自己这边却只能回答“零”那就太令人伤心了。 所以至少,至少要取得一个战果才行! 阿列克谢·波多利斯科夫把油门打到死。他没有祈祷,因为冥冥中他知道,这辆坦克会运行到最后一刻。 因为发动机也好变速箱也好,都是全车组一起维护的,今天出发的时候状态极佳。 透过驾驶员潜望镜,他可以看到一辆普洛森的四号坦克。 他看到那长长的炮管喷出闪光。 穿甲弹好像击中了,从背后来的冲击波像一记重锤砸在了波多利斯科夫背上。 好像有什么湿热的东西顺着背脊流下来。 随着失血,波多利斯科夫的意识飘了起来,只靠最后一点点意志粘连在躯壳上。 他用尽力气握住操纵杆,发出最后的怒吼。 四号再次开火,这次炮弹直奔驾驶舱。 那个瞬间,波多利斯科夫好像看到普洛森穿甲弹钻透装甲的那个刹那。 他的意识就在这里停止了。 ———— 李斯特没有用望远镜,因为那辆t34已经接近到肉眼都能看清楚的距离。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炮手拍了拍他的大腿。 “怎么了?”他低头问。 炮手对着耳朵比划了一下:“在呼叫您,营长。” 李斯特赶忙戴上耳机,正好听到负责前线指挥的一连长报告:“所有t34都被摧毁,我军无损失。是否开始追击残敌?” 李斯特犹豫了一下,重新打起精神:“追击残敌!把逃走的坦克手全部消灭掉!” 第32章 胜利的星会照耀我们(补更22/81) 安特坦克第51军临时指挥部。 说是临时指挥部,其实就几辆联众国支援过来的电讯车围成一个圈,然后在天线上面改了块雨布挡雨。 军长科罗多夫拿着联众国产的无线电的听筒,听着另一头的报告。 “将军,我的旅完了,但是我们确定了敌人反冲击的箭头在哪里。坐标……敌人在这里!将军!不要再派部队过来了!我们的伴随步兵正在想办法拖延敌人!” 科罗多夫立刻在地图上标记出敌人反击的位置。 军参谋长马上说:“我调坦克123旅过去!” “不。”科罗多夫摇头,“不行,123旅继续执行清扫敌人炮兵阵地的任务。尽可能多带油料和弹药,一直向前,别回头!” 短暂的停顿后,他说:“运气好的话,能回到阿巴瓦罕。” 这话一出,整个临时司令部一片寂静。 无线电里遇敌的124旅旅长说:“我们会迟滞普洛森装甲部队到最后一人。泥泞也会帮我们。” 科罗多夫:“祝你们好运。达瓦里希,祝你们好运!” “谢谢。再见,司令员达瓦里希。” 科罗多夫拿着无线电,他知道那边已经结束通讯,但他就是想多听一听静电噪音,也许又会有声音穿过噪音传来。 然而无线电彻底安静了,除了沙沙声什么都没有。 终于,科罗多夫放下无线电,看了看周围的人,朗声道:“我出发的时候,方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达瓦西里请我吃饭,我向他保证,我们会钉死在西岸。哪怕我们只剩下一辆坦克,我们也要破坏敌人的补给线,摧毁敌人河岸边的炮兵阵地。 “至于敌人的装甲部队,我们确实打不过,所以谁遇到了,就尽力迟滞它们,直到最后一辆坦克,最后一个人。” 科罗多夫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把我刚刚的话,原封不动下达给每一个旅、每一個团、每一个营……每辆车! “已经有很多好人、很多车组牺牲了,我们不怕牺牲,我们只怕完成不了任务。” 参谋长抹了抹眼角,提高音量:“快下达命令!保证每一辆车都听到!” 这时候通讯参谋从电报车上下来:“方面军司令部电报,询问敌人是否投入装甲部队反击。” 科罗多夫:“告诉方面军司令部,我们遭到了反击,但请司令员放心,我们不会纠结于和普洛森坦克兵分高下,我们会完成任务,去争取胜利。” ———— “我们会完成任务,去争取胜利。——坦克51军军长科罗多夫。”巴甫洛夫念完电报,抬头看着王忠,“这是绝命电啊。” 王忠坐在地图前,背对着巴甫洛夫,盯着地图上51军的箭头不说话。 波波夫过来拍了拍巴甫洛夫的肩膀:“该下什么命令就下,司令员这些天送走了很多指挥员了。” 这时候王忠说:“我坐在这里真的好吗?让他们去死,我坐在这里?” 巴甫洛夫:“每个人的职责不一样嘛。你是胜利的象征,现在你牺牲了,可能阿巴瓦罕就守不住了。” 王忠沉默了几秒,喊道:“雅科夫,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让我手不闲着的零食,我静不下心,得来点分分心。” “是。”雅科夫马上离开了司令部。 他出司令部的同一时间,通讯参谋擦着他的肩膀进来了:“将军,河面的运输船队报告,浮桥挡住了船队,希望能拆掉浮桥。” 王忠扭头:“他们运载了多少部队?” 巴甫洛夫:“运载了第十六集团军,这个集团军下面有三个带近卫称号的步兵师,战斗力很强。” 王忠短暂的思考后,问:“他们能不能就近在登陆点上岸?” “不可能,让他们投入战斗最快的办法,就是到阿巴瓦罕的内河港口靠港。而且在探头目前已经挤满了部队,又是海军步兵的师,又是反坦克炮部队,又是防空,还有战斗工兵,再上去一个集团军真塞不下。” 波波夫提醒道:“还有后勤也跟不上,毕竟浮桥要拆的,只靠小艇运输供应一个集团军,太勉强了。” 王忠思考了几秒,板起脸,用冰冷的语气说:“拆浮桥,让船团过来。” 巴甫洛夫立刻开始下达命令。 这时候雅科夫回来了,拿着个小袋子:“将军,大厨好像说,给您抄了点黄豆,让您这样拿着吃。” 王忠接过袋子,一拉开就闻到一股炒黄豆的香气。 他默默的磕起来。 ———— 10月26日,一号滩头阵地,凌晨0230时。 海军步兵们正在利用休息时间帮反坦克炮部队修掩体,突然一名二等兵跑过来,大声喊:“大伙,快去看看吧,工兵们要拆桥了!” 正在帮忙的所有海军步兵都停下来。带队的老士官把铲子往地上一插,骂道:“你小子又乱说!这桥是我们的补给线,能说拆就拆吗?” “我没有乱说,好像是挡住了运输船团,要拆了桥让船团过去!”二等兵挥舞着双手,“快去看看吧,工兵们正在商量怎么拆了!” 老士官挥手:“你们继续修工事,我去看看怎么个事!” 说着他拿起腰上的汗巾擦了擦汗,一个健步从战壕里跳出来,走向二等兵。 “这边!快!” 于是两人迅速来到了沙滩上。 工兵们确实在开会,旁边围了一群正在休息的海军步兵。 这种大敌当前的状态,随军教士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做好了本职就不管了。 老士官刚钻过围观的人群,就听见一名工兵军士长喊:“我们都反对从这边拆桥。” 工兵营营长:“但是命令是拆桥,第十六集团军的船被浮桥堵住了,船团规模很大,只拆一点点不够的。继续让他们堵在河面上,等天气好了敌人开始空袭就完了。” 工兵军士长:“我们没有反对拆桥,我们反对的是从这边开始拆。” 营长:“这样架桥设备会留在对岸,不容易遭到破坏!” “但是我们是战斗工兵。”军士长寸步不让,“我们要留在这边战斗。” 营长依次看着工兵们年轻的脸庞:“你们都这么想?” “是的。”一名年轻的下士笑道,“哪边能痛扁普洛森人,我们就去哪边。” 营长沉默了好几秒,才说:“志愿留在这边和海军步兵一起战斗的,向前一步。” 战斗工兵们整齐划一的向前一步,军靴甚至在沙滩上踏出了声音。 营长看着他们,摇头:“这不就没人拆桥了。第一连,伱们拆桥,剩下的联队留在这边。” 看完这一幕,老士官狠狠的拍了下二等兵的脑袋,小声数落道:“就说你乱说吧,搞得好像我们被抛弃在这边了一样。” “我又不知道……”二等兵很委屈,“我以为……反正……就是……” 不等他想到词,工兵营长怒喝:“第一连!我的命令是拆桥!立刻上桥,开始作业!天亮之前必须完成拆桥,让船团通过!” 第一连的连长代替大家问:“营长您呢?” “我的部队在这里。”营长说,“我会在这边战斗到最后。执行命令吧,瓦西里·安东诺维奇。” 一连长瓦西里·安东诺维奇抿着嘴,敬礼,随后转身下令:“第一连都有,向右转!” ———— 东岸,渡河部队野战医院。 柳德米拉看着返回宿营地的护士们。 昨天护士们和带队的嬷嬷商量了一下,觉得继续向阿巴瓦罕走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发挥作用,不如就地在战地医院搭把手。 于是本地的教会拿出了一间小房子作为宿舍,姑娘们开始了第一次实习。 现在,刚返回的姑娘们看起来都像是蔫了的茄子。 柳德米拉笑着问:“战地医院怎么样?” 没有人回答。 几秒钟后,有扎着小辫子的女孩捂着脸痛哭起来,眼泪和她手上的血混在一起。 她旁边的女孩一边安抚她,一边小声说:“我想这辈子我都会不断的梦到今天,在噩梦里。” 这时候房子外面有人喊:“他们要拆桥了!” 姑娘们全都抬起头——连那位痛哭的也抬起头,看着外面。 柳德米拉出了门,喊住刚刚叫喊的人:“是拆浮桥吗?” “是的,好像是要让船团通过,所以要把浮桥拆掉,和对岸的联系就断了!” 柳德米拉:“是罗科索夫将军下的命令吗?” “是的。”答话的人突然眯起眼睛,“等一下,您是罗科索夫将军的夫人?” “是的。”柳德米拉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请去拆桥的工兵部队那里说一声,我要过桥。” 这下房里的护士们全站起来了:“您不能这样!” 柳德米拉:“不能让部队感觉是被他抛弃了——我是说,被罗科索夫将军抛弃了,我知道他不会抛弃任何部队,只是必须这样做。我将会代替他,和战士们在一起。” 护士们面面相觑。 刚刚哭泣的那位擦了擦眼泪,说:“姐妹们,我们也该过去,我们接受的训练是战地酒救护训练,是在枪林弹雨中急救,背伤员,而不是在这里握住伤员的手,看他们逐渐咽气。 “我们要去救他们呀!” 姑娘们愣了一下,随后都兴奋起来:“对啊!我们也过去吧!嬷嬷会同意的!” 柳德米拉:“她不同意的话,我就说服她。” 这时候嬷嬷穿了一身戎装出现了:“我当然会同意,不过我会一起过去,你们这些丫头片子,靠不住的,还得我来。既然决定了,就出发吧。” 柳德米拉笑道:“出发!” 这时候宿舍的小院的门开了,一名技术修士进入院子:“柳德米拉·瓦西里耶夫娜达瓦里希,我们接到命令,说您是祈祷手,我们的祈祷手在敌人炮击中牺牲了,我们这个神箭小组,负责掩护给对岸提供后勤的补给站。” “诶?我……”柳德米拉手指着西边,指着对岸。 涅莉忽然钻出来:“夫人,我过去就够了,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将军的勤务兵。” 柳德米拉伸出手,捏住涅莉的脸庞,轻轻婆娑着她的刘海:“涅莉,我的好涅莉……你只是个勤务兵……” “我已经够了兵役年龄,按照动员令,我应该参军。”涅莉柔声道。 柳德米拉默默的整理好她的船形帽:“好吧,你可以换一身军装……” “不,我要凸显我是将军的勤务兵,所以女仆装正合适。” 说着涅莉微微一笑:“放心吧,夫人,胜利的星会照耀着我们。” 柳德米拉腾出一只手抹了把眼泪:“是啊,胜利的星会照耀我们。” 第33章 “让她打普洛森鬼子” 西岸,一号登陆场。 海军步兵二等兵扎伊采夫忽然拍了拍一直带着自己的老士官马洛夫的肩膀:“看!浮桥上过来了一群女孩子,还有个穿着女仆装的。” “什么,还有穿着女仆装的?”马洛夫显然也没见过穿女仆装的人上前线,停下挖工事扭头看个清楚,“还真是女仆装,十年级都没毕业的女孩怎么上前线了?” 安特十年级的校服,女生就是女仆装,如果在街上看到一大堆女仆在合影,那不是哪个老爷家的佣人在团建,而是十年级学生在春游。 说话间,那女仆装的女孩子已经到了西岸,浮桥上的工兵们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都落到了带队的军官身上,军官对着女仆装小姑娘喊着什么,还不断的招手,看来是要她回来。 也不知道女仆装女孩回了什么,军官忽然立正,向她敬礼。 马洛夫推了推军帽:“这太奇怪了,走我们看看去。” 毕竟这时候还是休息时间,海军步兵们是自发帮忙修工事的。 马洛夫跟连长打了声招呼,就带着扎伊采夫往滩头去了。 这时候得知有妹子们过河的海军步兵都聚集起来,海军步兵部队战地护士都是男护士,因为他们还没有遭遇重大损失,所以男护士的缺口不大,没有补充大量的女护士。 换了其他部队,可能已经对女护士甚至女狙击手习以为常了。 马洛夫听见有小伙子高呼:“姑娘们,你们来错地方啦,这边跳不了舞!” 然后一名挂着上尉军衔的老嬷嬷大喊:“你最好留点口德,小伙子,不然你受伤了,我的姑娘们最后一个背你!” 这话立刻激起一片起哄声: “听到没!最后一個背你拉!” “开打了以后往后面躲点阿廖沙,因为最后一个背你!” 叫阿廖沙的小伙子还嘴硬:“哼,你看看这些姑娘家的个头,我那么重,她们也背不动啊,还是得我们队上的安德烈来背我才行! “要不我躺担架也行!” 这时候马洛夫终于到了护士们跟前,扫了眼她们身上的标志:“嗯,都是考核合格的战地护士,这没问题。但是嬷嬷,你们队伍最后面的小姑娘怎么回事?她还穿着十年级的校服呐!” 马洛夫真把女仆装当校服了。 嬷嬷刚要开口,“十年级小姑娘”走上前看着马洛夫:“我叫涅莉,是罗科索夫将军从小一起的玩伴,也是他现在的贴身勤务兵。我是代替原本要过河的柳德米拉·瓦西里耶夫娜·罗科索芙娜女士来的。 “罗科索芙娜女士临时接到了任命,要作为祈祷手加入神箭小队,掩护河对面的补给中心,所以不能过来和伱们一起并肩作战。 “我作为她的代表,任务是告诉大家,你们没有被抛弃,罗科索夫将军不会抛弃任何人。” 众人面面相觑。 马洛夫代表大家提问:“你真的是罗科索夫将军的玩伴?” “是的,我家在内战前就在为将军家服务了,当然现在我全家都是将军雇佣的工人。我记事起,就一直和将军,以及将军夫人生活在一起。”涅莉朗声道。 马洛夫深吸一口气,回头对聚集的海军步兵们喊:“好啦,现在情况明了了,将军本来要派夫人过来,然而夫人有更重要的军事任务,要保护我们的补给站! “所以夫人派了将军的同年玩伴过来!她会和我们一起战斗!所以那些说闲话的,可以闭嘴了!将军没有抛弃我们!” 话音刚落,一名海军步兵部队的随军教士站到马洛夫身边,驳斥道:“你的话不对,我们不是为了将军战斗。当然,要承认罗科索夫将军是很有魅力的将领,但我们在这里,是因为安特母亲需要,我们是为了最终赢得胜利,才在这里!” 教士的话得到了众人的赞同,接着他转身,对涅莉伸出手:“请您回去吧,然后转告将军和夫人,我们没有感觉自己被抛弃了,我们在为安特母亲而战。” 涅莉:“我也在为安特母亲而战,我已经十八岁了,您不能剥夺我的权利。” 教士重新打量涅莉:“可是您能干什么呢?您还没有莫辛纳甘高!” 涅莉:“我也学过野战救护,我还会扔手雷和打机枪。我也会用步枪,将军和前皇太子殿下打猎的时候,兔子其实都是我打的,然后偷偷给猎犬叼回去。” 全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教士都被干蒙了,憋了半天来了句:“可是,你还没有猎枪高!” “那不重要。”涅莉皱着眉头,明显表现出自己的不快。 马洛夫士官拍了拍教士的肩膀:“那就这么着吧,既然打枪这么准,就给她一把莫辛纳甘,让她打普洛森鬼子!” ———— 同一时间,普洛森中央集团军群第九集团军司令部。 因为西方面军25号发动的攻势,整个司令部的气氛非常紧张,到处都是对着话筒大喊“我听不见”的参谋。 为了能第一时间收到电报,集团军通讯营干脆把通往电报收发室的大门打开了,急促的滴滴声从那边灌进司令部。 司令官瓦尔特孟德尔上将厉声质问:“所以现在搞清楚敌人打出了多少突破口没有?” 集团军参谋长:“已经确定的有六个。其中最致命的是绍斯特卡北边这个登陆场,从这里登陆的安特部队正在包抄绍斯特卡后方,随时能切断铁路线。” 瓦尔特孟德尔质问:“离这个突破口最近的装甲部队在哪里?” “在莫夫卡,第八装甲师正在这里休整,他们的坦克数量只有正常编制的一半,因为另一半的坦克送厂进行长修了,到今天早上为止,他们报告还有67辆三号和31辆四号战备。” 孟德尔:“莫夫卡……” 孟德尔推了推单片眼镜,找到了那个村子,然后手指沿着通过村子的公路一直向东滑动,最终停在绍斯特卡。 孟德尔:“让第八装甲师立刻出动,沿着通过莫夫卡的公路向绍斯特卡推进,消灭他们遇到的所有安特部队。” 参谋长迟疑了:“这……命令下得如此模糊真的好吗?至少要告诉第八装甲师有可能遇到什么部队吧?” “你知道从绍斯特卡北面上岸的都是哪些部队吗?”孟德尔上将反问。 参谋长闭上嘴。 没有人知道,由于西方面军不讲道理的全线进攻,以及下面每一个接敌的部队都在拼命夸大自己遭到的攻击,现在第九集团军司令部连自己正在被多少安特部队攻击都不知道,更别提弄清楚这些部队的番号和编成了。 孟德尔上将背着双手,看着地图:“这种进攻,是违反战争艺术的!军事常识,在重点地段集中兵力进行一点突破,然后在战线另一侧设置一个辅助的进攻方向,实施钳形攻势。 “像这样全线出击,把兵力无意义的分散在整个战线上,太不艺术了。” 孟德尔沉默了几秒,骂道:“关键它居然有用。” 话音刚落,参谋从电报收发室拿着电报冲过来:“报告,在卡林卡方向发现安特部队!” “什么?”孟德尔惊呼,“那不是我们的大后方吗?怎么那里会有部队?” 集团军参谋长很冷静:“可能是从48军的防线上突破过去的,安特人在全线进攻,还熟悉地形,在我们不同部队的接合部打开了很多很小的突破口。” 孟德尔:“我们的后方作战师呢?” “电报就是后方作战师发来的。”拿电报来的参谋说,“他们挡不住安特部队了,铁路线危在旦夕。” 孟德尔:“最近的装甲部队在哪儿?” “附近没有装甲部队。”参谋长说。 孟德尔:“那附近有没有装甲掷弹兵?总得有点部队在休整吧?” “第十五装甲掷弹兵师在休整。” “全是第31装甲军的部队?”孟德尔皱起眉头。 “是的,第31装甲军半个月前进入全军休整状态。另外在一线的第六装甲军也遭到了进攻,但是他们守住了第一线阵地,是为数不多没有被敌人突破的地段。我看,是不是让第六装甲军也动起来?” 孟德尔思考了几秒,说:“让第六装甲军向两翼延伸他们的防线,尽可能的把他们旁边的缺口都堵上。让第十五装甲掷弹兵师结束休整,向卡林卡进攻,驱散突破到那里的安特部队。 “最后,和鹰巢的电话线是通的吗?” “是通的,将军。” 孟德尔:“我要跟陛下说话!” 参谋长大惊,看了眼时间:“现在?陛下可能睡了!” “你别管,打就是了!” 参谋长只能拿起听筒:“给我接鹰巢。” 他等了几秒,把听筒交给孟德尔:“通了。” 孟德尔接过听筒,刚好听见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喂?” “这里是第九集团军的孟德尔,齐格飞,我要跟陛下说话!”孟德尔和那位红发小鬼还挺熟悉的,毕竟去年小鬼进攻绍斯特卡的时候,借走了第九集团军的一些部队。 “陛下刚刚吃了安眠药,已经睡下了。他最近因为盟军在非洲的行动,一直没睡好。”齐格飞·吉尔艾斯说。 孟德尔:“那我有个好消息,他更要睡不好了,我快要被西方面军突破了。” 齐格飞:“您可以先跟中央集团军群司令部商量一下。在您的司令部设置专线是为了体现陛下对您防区的重视,不是让您随便越级报告的。” 孟德尔憋了几秒,叹气道:“好吧,我知道了。祝陛下睡得香。” “我替他谢谢您。” 孟德尔挂上电话,骂道:“该死的皇帝的娈童!帝国迟早被这些卖沟子的毁了!” 第34章 父亲们 10月26日,0300时,中央集团军群司令部。 “你以为只有你的集团军遭到攻击吗?”中央集团军群司令官冯·波格元帅拿着听筒,对电话另一边的第九集团军瓦尔特·孟德尔上将说,“整条战线,我是说整条战线都在遭到攻击。所有集团军都告诉我,安特人取得了突破!” 那边孟德尔大声说:“但不是所有突破都致命!他们无差别的攻击每一个地段,只要突破了就开始投入部队,大量突过来的部队根本造成不了太多的破坏!” 冯·波格元帅摇头:“不,你觉得对你威胁不大,是因为你有快三十万人,你是整个中央集团军群实力最强的,你看看那些只有十几万人的集团军,安特人的突破部队都出现在集团军司令部不到五公里的地方了! “如果你打电话来,是打算跟我要增援的,那我告诉伱没有,我已经把手中最后的后备力量派到了那些摇摇欲坠的集团军。 “他们早就打电话给我诉苦了,你是最后一个,懂吗,最后一个!” 瓦尔特孟德尔:“那我要是被打穿了怎么办?” “你都被打穿了,中央集团军群就该总崩溃了,还打什么蓝色方案。”冯·波格元帅拿起桌上的华夫饼,沾了点奶油,但没有急着往嘴里塞。 孟德尔:“所以我们没有增援了?” “至少在统帅部给我们新的部队之前没有了。统帅部现在手里应该还有几個师的兵力在东线,如果再告急,就只能从国内或者其他战线抽调了,至少也得好几天。” 冯·波格元帅停下来,似乎是让孟德尔上将自己感受一下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等时间差不多了,他继续说:“你得自己想办法搞定安特人的进攻。你有两个装甲军,两个!作为蓝色方案主攻的第六集团军也就两个装甲军,把安特人赶回去!” 说完冯·波格元帅直接挂电话。 放下听筒的时候,元帅长长的叹了口气:“希望我刚刚的气势能糊弄住孟德尔上将。” “当然可以。”副官在旁边附和道,“我都以为您真的动怒了。” 冯·波格没回答,他把刚刚就捏着的华夫饼吃完,站起来双手插兜踱到地图前,盯着地图看了好一会儿。 “我突然有点担心,”他扭头看自己的副官还有集团军群参谋长,“万一我们被突破的点太多了,全线崩溃了怎么办?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不是吗?” 副官:“怎么可能,被这样的战法打得全线崩溃,军事史上还没有出现过。安特人只是在浪费兵力罢了,他们至今为止唯一成功的攻击作战,是先耗光了我们的补给,然后才得手的。 “而现在我们补给充足,因为预计到泥泞可能影响供应,各集团军都提前储备了物资。安特人势必一无所获。” 冯·波格元帅双手背在背后,盯着地图看了几秒,摇头:“还是要做最坏的打算,参谋长,组织参谋估算一下我们大概遭到了多少安特部队的进攻,评估的标注可以适当的放宽一点,渲染一下状况的危急。” 参谋长摇头:“现在我们收到的报告肯定已经是被放大过的,下面的指挥部肯定也想着夸大一点情况,好多得到援兵。” 冯·波格元帅摆了摆手:“我是中央集团军群的司令官,我的责任就是保证我的集团军群不陷入危险,保证控制住现在的战线。所以向统帅部多要部队,只是在完成我的职责,没有部队就没有办法保证战线,懂吗?” 参谋长点点头:“懂了。那我马上就做评估。” 冯波格元帅:“我先去小睡一会儿,睡起来的时候希望你们已经评估完,并且草拟了给统帅部的电报。我要看电报的初稿,那么各位先生们,辛苦你们啦,还有……晚安。” 冯·波格看了看时间,改口道:“早安。” ———— “早。”高尔基大将打着呵欠进入了西方面军司令部,“到今天为止进展情况如何?” 参谋长:“全是小规模的突破,有重大价值的突破点在整个战线上只有五处。” 高尔基大将:“第二梯队向这五个突破点前进!” “已经在做了,但是因为我们把第二梯队均摊在整个战线上,现在又是泥泞期,我想很难迅速在五个突破点上形成决定性的优势。”参谋长一边说,一边用地图棍在地图上比划着。 高尔基大将这个进攻计划,谁都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取得突破,为了在任何地方取得突破都能迅速有部队跟进,作战计划中第二梯队被均摊在了整个战线上,第三梯队的部队才集中配置在几个预计可能取得进展的地方。 结果就是第二梯队可以立刻投入,但只能投入一点点,不能一下子就像洪水突破大坝缺口那样一下子取得压倒性优势。 高尔基大将皱着眉头:“泥泞竟然也开始阻挡我们了。” 参谋长:“它一直都无差别的影响所有人,只是我们习惯了泥泞,加上补给线更短,占了优势。” 高尔基大将没有回答,盯着地图看了几十秒,忽然指着绍斯特卡说:“绍斯特卡北面这个登陆场,能过去坦克吗?” 参谋长:“不能,我们没有这么多重型渡轮,浮桥——联众国支援的重型浮桥现在圣安德鲁堡方面军和阿巴瓦罕方面军有,我们没有。” 高尔基大将:“那给他们运送反坦克武器没?” “送过去一些zis3反坦克炮,85防空炮没有送过去。” 高尔基大将:“立刻向那边送反坦克炮,普洛森人要反击,就会投入装甲部队,至少是装甲掷弹兵部队,没有反坦克火力不行。 “我们的空军力量呢?能不能空投一些轻型反坦克炮?” 参谋长看了看外面:“这个雨,估计空军无法出动,就算强行出动,也看不到该往哪儿空投。” 高尔基大将叹了口气:“那只能让我们的战士用血肉之躯去面对敌人的坦克了。” ———— 10月26日,0700时,普洛森第六集团军司令部。 集团军司令威廉·冯·弗雷德里克拿着无线电听筒质问道:“什么叫敌人的坦克军消失了?” “将军就是这样,根据俘虏的供述,被我们消灭的一个旅,属于安特坦克第51军124旅,这个军应该还有几个坦克旅,但是现在我们都找不到了。”投入反击的阿斯加德骑士团第五装甲师师长何塞特说。 弗雷德里克上将刚要说话,他的参谋长提醒道:“这些坦克旅在破坏我们的炮兵阵地和补给线。已经好几个炮兵团失联了,失联之前都说遭到的坦克突击。” 威廉·冯·弗雷德里克上将立马对着话筒喊:“他们在攻击我们的炮兵阵地,找到这些旅,然后消灭他们!” 何塞特师长:“将军,我有个更好的建议,我们对滩头发动进攻,切断他们的补给线,这样坦克部队就必须回救了。” 弗雷德里克上将想了想,笑道:“可以,就这样做。” ———— 第51坦克军第123坦克旅旅指挥车。 旅参谋长炮爬上指挥车,对旅长说:“我们已经七个小时联络不到军部了,部队现在弹药消耗严重,你看是不是返回滩头补给一下啊?” 旅长:“不,我们得到的命令是进攻,不断进攻,一路回到阿巴瓦罕城郊我军阵地。等休息结束,全旅继续前进!” 参谋长:“这还有那么远呢,而且在抵达我军阵地之前,会先遇到敌人的攻击部队不是吗?没有弹药……” 旅长:“你看看旁边河面上!” 参谋长扭头看向瓦尔岱丘河,河面上大量轮船正在顺流而下。 旅长:“如果浮桥还在,轮船下不来的,回到滩头也没有补给了。我们继续前进吧!将最后的炮弹倾泻在普洛森人头上!” 参谋长站在坦克的发动机盖上,看着瓦尔岱丘河,看着河面上的轮船,轻轻咬着嘴唇。 他说:“今年年初,罗科索夫将军把敌人从叶堡旁边赶走的时候,我妻子说什么也要和我有个孩子,说之前不要孩子,是不想他当奴隶。算时间预产期就这几天了。” 旅长也看着瓦尔岱丘河:“我有两个女儿,小的那个今年才三岁。希望继父能好好照顾她们。” “是啊。”参谋长赞同道,“希望继父能好好照顾他们。对了,罗科索夫上将的妻子好像也刚生产没多久,她似乎也在来前线的路上。” “我听说了,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将军才没有再跳上坦克,在前线冲杀吧。” “方面军司令再跳上坦克亲自冲杀,那未免有点不像话了。”参谋长笑道。 “确实。” 两人笑了一会儿,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几秒后,参谋长指着电讯车:“我回去守着无线电了。” “去吧,军部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放心吧。”参谋长挥挥手,钻进电讯车敞开的车门里。 第35章 突袭兵站(补更23/81) 坦克第51军第120坦克旅的任务是破袭敌人补给线。 伊万上尉正用无线电呼叫旅指挥部:“旅指旅指!一营一连呼叫旅指!” 耳机里只有沙沙声。 “苏卡不列。”他扔下话筒,抬头看着站在自己坦克上的车长们,“旅指联络不上了,就我们四辆车继续执行任务吧?” “还要继续执行任务吗?”二号车的车长苦笑道,“你没发现吗?敌人的主要补给节点全有防空炮,我们拿什么打88毫米防空炮?根本都看不到防空炮在哪儿,炮弹就飞来了。” 三号车的车长立刻附和:“是啊,而且88炮的射速太快了,普洛森炮兵又训练有素,摧毁了一辆坦克马上就能重新瞄准,一个防空营四门88炮就能消灭一整个坦克连。” 所有人都阴沉着脸。 伊万上尉也一脸苦涩。 这时候二号车车长建议:“干脆我们不去进攻什么补给站或者兵站了,我们就在路上拦截敌人的卡车,拦到一辆算一辆。” “对,”其他车长立刻赞同,“我们可以沿着公路一直扫过去,把遇到的普洛森卡车和马车全打烂!人全杀了!” 伊万上尉点头:“倒也是个办法……” 这时候,在放哨的坦克手大喊:“连长!快看,有个老乡跑过来了!” 伊万上尉立刻抬头,果然看到铁路工人打扮的安特人在向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喊:“喂!坦克手们!别开枪,我带来了情报!” 伊万上尉立刻收起地图,爬出坦克三步就跳到了地上,刚好能上前握住老乡的手:“你好,请问您是?” “我是普洛森人的雇工,我在货运站收到风声,我们的坦克部队在袭击公路上的补给线。普洛森的防空炮全都放平了!你们过去一定会被防空炮狠狠的教训!” 伊万上尉一脸苦笑:“我们已经领教过了。” “但是我们几個工友合计了一下,有个办法!”老乡深呼吸,“敌人的防空炮位置固定,我们可以用卡车挡住他们的大炮!甚至开着卡车撞上炮位,不让他们装弹!” 伊万上尉愣住了,过了几秒才问:“那你们怎么办?” 老乡笑了:“能撞死一个就不亏了,不对,要撞死两个,因为我老婆可能也要被连累。” 伊万上尉深吸一口气,说:“不,不能让你们送死,我们连的坦克就剩下这几辆了,但是幸存下来不少坦克手,你带我们进停车场,让我们开车来撞!” 马上有坦克手说:“我们还有波波沙呢,手榴弹也有,不光可以用车撞,我们还能摸进去,狠狠的杀伤敌人。敌人不会发现是雇工带的路。” 伊万上尉喜出望外:“就这么办。你们把88毫米炮控制住了,我们四辆坦克就冲进去干一票大的!” “好嘞!” 老乡也很高兴:“好!你们跟我来,我是跑着过来的,花了一个半小时。回去大概也要差不多的时间……” 伊万上尉:“伱上我们的坦克,我们可以开到敌人快听到我们引擎声的距离,再停下。” “也行,一路上敌人哨卡在哪儿我清楚得很,我指挥你们绕过哨卡!”老乡戴正了自己的毛毡帽。 “上车!”伊万上尉一挥手,但马上想起什么,便问道,“你是世俗派的信徒吗?” “当然,不过我把世俗派的徽记和圣典都藏起来了,他们宫内太保来搜查,没查到,运输队的审查我也通过啦。”老乡看起来非常的自豪,“其实在沦陷之前,我想要跟着部队走的,但部队溃得太快了,我就被扔下了。” 伊万上尉:“那你是从那时候开始就想要坑他们个大的吗?” 老乡表情忽然凝固了,片刻之后他说:“不,我实话告诉您,我一开始就只是想混口饭吃,毕竟人是要吃饭的嘛,我还有妻子和老父亲要养活,就算给侵略者做牛马,能活着总是好的。 “但是几天前,普洛森人非说是我们把游击队放进来的,害得他们的补给被炸了,然后开始每十个人抽一个出来枪毙。 “他们既没有调查,也没有给理由,只是像玩乐一样把我们杀掉,那个时候我就明白,在普洛森人眼里我们不是人,和他们不是一个物种。 “枪杀我们他们没有半点愧疚,甚至会觉得开心。可能普洛森人里有一些好人,但太多普洛森人是披着人皮的恶魔,所以我要和恶魔作战,要夺回我的家园。 “我的工友们都这样想。” 伊万上尉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还不晚。你们有没有看过罗科索夫上将的小册子?胜利必将会到来的,现在只是黎明前的长夜罢了。” 老乡:“没看过,这些在沦陷区都是禁书应该。” “那你好好看看。”伊万上尉掏出一本小本本,“每当我对未来失去信心,我就会看看这个。也让你的工友们看看!这会让他们对胜利充满信心!” 老乡拿着已经被翻得皱巴巴的小册子,念出封面上的字:“论安特的胜利与普洛森的失败——” “你可以上车再看,走吧!” ———— 一段时间后。 坦克上的老乡突然喊:“停下来!再往前敌人就听到引擎声了。” 伊万上尉赶忙用无线电喊:“停!” 四辆坦克依次停下。 老乡:“从这里出发,二十分钟就能到兵站,我带你们走我溜出来的路线,一下子就进去了。” 伊万上尉点头:“那我们三十分钟后发动坦克,吸引敌人注意力给你们打掩护。” 临时突击队队长说:“稳妥起见,40分钟后吧,以防万一。” “好!”伊万上尉对突击队敬礼,“好运气,达瓦里希。” “普罗森尼亚见。”突击队的众人回礼。 老乡:“这个普洛森尼亚见是?” “罗科索夫将军提倡的告别方式,以前都说荣军院见。” “这样啊。”老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啦,快走吧!” ———— 40分钟后。 防空营汉斯少校听见远处传来坦克引擎声,他马上举起手,示意和自己聊天的两名军官停下来。 闲聊停下后,引擎声更加明显。 “阿劳!”汉斯少校大喊,“进入阵位!快快!把大炮转向引擎声传来的方向。” 炮手们从四面八方奔向炮位,把盖在大炮上的挡雨布掀掉。 离汉斯少校最近的那门88炮的炮管上,有一道银色两道白色击杀环,大炮旁边指挥炮手们的炮长的领口则挂着铁十字勋章。 汉斯少校自己也有铁十字章,那是他还是飞行员时候获得的,但很快他就被打中了眼睛,变成了独眼龙,不能再驾驶飞机升空了。 那之后汉斯少校就来到了防空炮部队,实际上这也是空军很多不能再上天的飞行员的去处,高层似乎相信他们当飞行员时的经验,对指挥防空炮有好处。 不过在安特的普洛森防空炮部队,一般都要放平来打坦克——就像现在这样。 汉斯少校高声道:“快做好准备!哪个炮组先发现敌人坦克,并且最先获得战果,今天奖一箱啤酒!” “那肯定是我们了。”有铁十字的炮长笑道。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一名拿着波波沙的安特人出现在炮位后面。 安特人先拿出手雷,拉了弦扔进二号炮位。 这个瞬间,汉斯少校回头了,和安特人对上眼。 “游击队!”他高呼道。 安特人开火了,射击得不是很熟练,所以开始几发子弹全打在了汉斯少校脚边的地板上。 紧接着汉斯少校的腿才中弹了,然后是腰部。 他痛苦的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上,空着的手还在努力拔手枪。 这时候二号炮位的手榴弹爆炸了,本来都在看这边的炮手们全被炸倒在地上。 一号炮位的炮长这才想起去拿摆在炮位旁边的mp40,这是整个炮组唯一的自卫武器。 然而他第一次扣扳机竟然没打响,在他手忙脚乱的检查到底出了什么事的时候,安特人把枪口转向他。 这时候更多的安特人冲出来,对着炮组扔手雷。 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还有波波沙的扫射声。 远处一队宪兵端着冲锋枪向这边跑来,结果负责掩护防空炮阵地的机枪开火了,绿色曳光弹构成的火网扫过宪兵的队伍。 开火的安特人还戴着坦克手的皮帽子,他旁边两名普洛森机枪手已经中弹身亡。 这时候,一辆t34出现在兵站入口门外。 坦克的车体机枪和炮塔机枪一起开火,把正准备围攻防空炮阵地的普洛森守军全部打倒在地上。 第二辆t34撞倒了堆成墙的油罐,一边开火一边冲进兵站,对着兵站内的大型油泵就来了一炮。 油泵立刻喷出高高的火舌,就像火炬一样把原本灰蒙蒙的天照亮。 第三辆坦克出现了,一露面就给兵站的主楼来了一炮,结果把木造的房子炸塌了四分之一。 最后一辆坦克姗姗来迟,对着兵站停车场的汽车开火。 普洛森人把所有火力对准了坦克,但没有88炮,这些火力只能给t34的装甲抛光。 有普洛森士兵拿出了漏斗形的新式反坦克武器,结果还没接近坦克就被机枪放倒,漏斗掉在地上,滚出一个半圆形。 大火蔓延到兵站的每个角落,不断有东西爆炸产生橘红色火球。 而普洛森人的雇工们好像早就知道了会这样,全都躲在安全的地方,冷眼看着这一切。 甚至有人拿出了珍藏的好酒,和大家分享。 第36章 拉大栓(补更24/81) 涅莉真的领到了一支莫辛纳甘步枪。 然后她遗憾的发现,虽然十八岁了,但还是没有步枪高。 略微思考后,她把刺刀拆掉了,这样自己勉强比步枪高了一点点。 发枪给她的司务长表情严肃:“我们海军步兵这里没有光学瞄准镜,你只能习惯机械式瞄准镜。” “我很习惯。”涅莉说,“我打兔子的时候就是用的机械式瞄准镜。” 老司务长狐疑的看着涅莉:“将军和前皇太子打猎,真的都是你打的?” “嗯。”涅莉点头。 “好吧,来,拿着这些衣服,还有这件军装,这是我们这里能找到的最小的军装了。” “我穿着女仆装就可以了。” “不行,太显眼了。” 涅莉却指了指裙子上的泥点:“用不了多久白色就会变成泥巴的颜色,不用担心。” 老司务长叹了口气:“连你这样的女孩子,都要在泥巴里打滚了,战争真是可恶啊,侵略者真是可恶啊。” 涅莉没有回答,低头检查发给自己的子弹。 这时候扛着准将军衔的海军步兵旅长过来了:“是将军的勤务兵吗?你来旅司令部帮忙泡咖啡吧。” “不,我要打普洛森人,和战士们在一起。”涅莉冷冷的说,“我只是雇工,并不归您指挥。” “理论上讲,这个阵地上就算是一只兔子也归我指挥。”旅长停下来,看着涅莉熟练的检查莫辛纳甘的枪膛。 旁边老司务长说:“她说不定比我们大多数新兵打得都好,旅长你就放心吧。” “我怎么可能放心,事后罗科索夫将军问起来,我说您的勤务兵……”这个时候天空中传来呼啸声。 涅莉直接扑到战壕壁上,反应比旅长和老司务长都快。 旅长一边趴下,一边大喊:“隐蔽!炮击来了,隐蔽!” 炮弹落下,但是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地动山摇。 旅长抬起头:“怎么回事?没有重炮?感觉最大的管子也就105毫米。” 其实105毫米的榴弹炮威力已经够大了,可能海军步兵对大炮口径的认知和陆军有些不一样,毕竟他们是海军,105毫米的炮在军舰上只能算烧火棍,驱逐舰的主炮都有127毫米。 炮击持续了20分钟,作为火力准备来说,时间确实有点短了。 而且落弹的密度并不算大。 涅莉爬起来,低头一看女仆装,果然白色已经差不多消失了,再来一次炮击,她就可以和阵地融为一体了。 旅长好像还想劝说一下涅莉,但远处传来观察哨的高呼:“坦克!敌人坦克在接近!” 紧接着引擎的轰鸣就钻进了众人的耳朵。 旅长转身就往指挥岗位跑,一边跑一边喊:“进入阵地!进入阵地!反坦克炮和反坦克枪手做好准备!投弹手检查弹药!” 旅长离开后,涅莉扭头对司务长说:“我也去战斗了,您……” 她停下来,看着倒在战壕里的老司务长。 短暂的沉默后,她伸出手,轻轻阖上了老头的眼睛,然后从他的兜里掏出已经被血染了一半的信,塞进女仆装的口袋里。 然后她戴正了船形帽,拿着比自己还高的莫辛纳甘步枪,沿着战壕快速前进,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最前沿的射击壕。 叫马洛夫的老士官正在射击壕里给新兵鼓劲,看到涅莉出现,惊呼道:“你怎么到射击壕去了,到后面去!听到有人喊‘护士’再来抢救我们!” 涅莉拍了拍手里的莫辛纳甘。 马洛夫:“胡闹!你看看我们这里多少波波沙!缺你那一根莫辛纳甘吗?我们知道伱代表将军在这里,但……” 普洛森坦克发射的榴弹在马洛夫身后爆炸,趴在马洛夫身旁的扎伊采夫扭头看了眼:“狗日的这炸的啥?我们机枪没开火呢!不对,我们这里也没有机枪啊?” 马洛夫拍了他的头一下:“就是吓唬你这样的新兵!待会机枪还要扫射呢!” 话音未落,普洛森的坦克开火了,子弹暴风骤雨一般从战士们头顶刮过,这下不管新兵老兵,连马洛夫自己也缩了下脖子。 “看到吧!”他大声说,“就是这样,这就是火力压制。” 就算是已经久经战阵的勇士,身体的避害本能不会改变,大量子弹打在周围,大部分还是会肾上腺素飙升,心率加速。 怕死一点的人会直接缩成一团连开枪都做不到。 扎伊采夫:“那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办呢?” “等敌人接近到100米内,这样波波沙会有比较不错的命中。在那之前机枪会先阻断敌人的步兵。”马洛夫拍了拍扎伊采夫的肩膀。 然后他就注意到涅莉趴在射击壕专门开的射击口上,枪已经架好了。 “你干什么?反坦克炮没开火说明敌人坦克还在500米外,而敌人步兵在坦克后面,你现在……” 涅莉没有理会马洛夫,而是小心的把标尺调整到七百米的位置。 是的莫辛纳甘的机械瞄具标尺能订这么远,一般人根本用不到这个标志档位。 接着涅莉把枪口对准了目标。 这个距离只靠肉眼分不出来哪个黑点是步兵,哪个是军官,所以涅莉只是随便选了个目标。 她扣动扳机。 旁边马洛夫评价:“射击姿势倒是挺标准,没有出现枪托撞肩膀的现象。但是这个距离你真能打准吗小姑娘?” 涅莉没回答,倒是扎伊采夫喊起来:“打倒了!有步兵倒了!” 看到敌人倒下,涅莉松了口气,这才拉枪栓,让弹壳从抛壳窗飞出来,落在战壕里弹了一下,最终滚到了马洛夫脚边。 马洛夫踩住弹壳,眯着眼睛看着涅莉。 这时候她再次开火。 排长一边往这边跑一边喊:“马洛夫,你这边怎么有人在点射?让她不要开枪!” “我们这边有个女狙击手呢!”马洛夫喊,“已经打倒两个人了。” “我怎么没听说有女狙击手加入?”排长走近了一看,发现是涅莉,便改口道,“挺好的,但是涅莉小姐能稍微服从一下战壕纪律就更好了。等敌人靠近了,你可以打军官,还有那些拿冲锋枪的士官,甚至可以认准他们身上的战伤章、铁十字什么的开火。” 有战伤章的可能是伤愈归来的骨干,有铁十字的更不用说了。 涅莉点头:“知道了。对不起。” “没事,打死了普洛森人就好嘛。”排长点点头,转身沿着来路走了。 这时候反坦克炮开火了,说明敌人坦克越过了标的物。 马洛夫趴在战壕边缘,小心翼翼的探头看,果然看见一辆四号坦克燃起了大火。 “好!”他握拳喊道。 海军步兵当然也有配备45毫米小砸炮的反坦克单位,但现在滩头的反坦克炮单位,装备的是zis3型76毫米反坦克炮。在500米距离上击穿四号坦克的弱点还是挺简单的。 毕竟四号坦克的底子在那里,装备了更重的长管75炮之后,能用来加强装甲的重量冗余就很少了。 第二发zis-3的穿甲弹命中了一辆三号坦克,却只是让坦克停下来。 普洛森坦克手麻利的跑出坦克,原地趴下隐蔽。 显然他们也很熟悉这一套操作了。 同一时间,几辆四号坦克开炮还击,反坦克炮阵地那边立刻传来爆炸声。 马洛夫:“看看我们昨晚不睡觉加班赶工的掩体有多靠谱吧!千万要挡住四号坦克的榴弹啊!” 话音未落,又一辆四号坦克被命中,但是这次穿甲弹没打准弱点,角度也不好,直接被炮塔正面装甲弹飞了。 四号坦克继续开火,反坦克炮阵地被榴弹爆炸产生的烟雾笼罩。 而三号坦克则一边发射密集的弹幕,一边接近战壕。 它们越过200米标的物的时候,机枪开火了,交叉火力一下子让坦克后面的步兵趴下,导致整个冲击阵型脱节。 隐藏在主射击壕前面猫耳洞里的海军步兵投弹手立刻探头,把第一波燃烧弹扔下近在咫尺的三号坦克。 好几辆三号坦克立刻被火光笼罩。 一辆战术编号143的三号坦克被扔到发动机散热盖,坦克立刻停下来,炮塔的舱门打开,车长拿着mp40探出头,要射击投弹手。 涅莉开火了。 她已经把标尺调回了默认距离,完全靠着感觉射的这一枪。 普洛森车长脑袋中了一枪,子弹掀开天灵盖之后还打断了耳机的横梁。 涅莉刚拉完枪栓,三号坦克炮塔从侧门打开,应该是炮手钻了出来,跳下坦克要跑。 于是涅莉把子弹送进他后心。 拉枪栓的时候,涅莉听见旁边扎伊采夫说:“马洛夫,我怎么感觉莫辛纳甘比波波沙好用?” “那是人家打得准,你老实用波波沙!”马洛夫呵斥道。 涅莉又点死了一个普洛森士官,随后从兜里摸出一把子弹放在战壕边上,开始打一发装一发。 马洛夫过来对她说:“我来帮你装弹匣,你专心开火!” “拜托了。”涅莉轻声说,又打倒了一名正在发射冲锋枪的普洛森士官——mp40弹匣是竖着装的,趴在地上射击的时候要支起上半身。 马洛夫装完弹匣,塞给涅莉。 就在这时候,普洛森人释放了烟雾,开始后退。 扎伊采夫惊讶的问:“这就完了?” “这是试探性攻击,你没发现敌人数量很少吗?伴随步兵也不多,火力准备也很随便。”马洛夫一边装弹一边说,“我没猜错的话,明天才是真正的考验。” (本章完) 第37章 日暮 11月26日1640时,普洛森军阿斯加德骑士团第五装甲师师长何塞特拿着听筒:“光靠我们现在的状态,无法拿下滩头。 “我们需要大炮,还有足够数量的步兵,还需要时间修好那些因为泥泞趴窝的坦克,保证坦克的数量。” 电话另一头第六集团军弗雷德里克上将叹了口气:“因为该死的泥泞,我们大部分炮兵现在备弹不到一个基数。好消息是,我准备把整个41装甲军抽调出来,先把威胁我们后方的滩头堵上。 “敌人的装甲部队就像一群海盗船,在我们的补给线上流窜。该死的,破袭战本来是帝国海军的建军方针,结果现在帝国海军在当存在舰队,而我们的敌人在用‘陆上巡洋舰’搞起了破袭战!” 联合王国最开始开发坦克的时候,就是当做陆地巡洋舰开发,现在安特人的用法,居然完美符合最开始的开发意图。 何塞特可以听见弗雷德里克上将的叹息,于是说道:“我们虽然拿不下滩头,但是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拦截敌人的坦克部队,一定能重创他们!” “没有坦克会回来的。”弗雷德里克上将沉声道,“这些坦克部队,不会和你硬碰硬的,他们会欺负缺乏反坦克手段的我军部队,直到战死,或者用光最后一滴油料。” 何塞特沉默了。 他想起到滩头之前遇到的那些安特军人。 何塞特不得不承认,这些安特军人虽然训练不足,装备也很烂,但是他们的战斗意志不输给任何普洛森士兵。 他们是可怕的敌人。 最可怕的敌人。 ———— 伊万上尉爬出炮塔,站在发动机散热盖旁边问驾驶员:“还有希望吗?” 驾驶员看着发动机,摇头:“不行了,就算返回工场,也修不了,必须更换发动机。可以拉,又是下雨,又是泥巴地,它已经很努力了。” 伊万上尉拍了拍炮塔的顶板,看了眼炮管上三个击杀环:“今天我们摧毁了多少卡车来着?十辆卡车换算一个击杀环,要加多少個?” 装填手摇头:“不知道,就像人不会记住出生到现在吃了多少面包一样,我压根没有记击毁了多少卡车。先画五个吧。” 说着他从炮塔里拿出颜料和刷子,开始在炮管上画圈。 很快,五个环画好了,加上原本的三个击杀环,总共八个环在炮管上,看着非常惹眼。 在车下面等待坦克手们抱怨起来:“我们的坦克坏的时候,上尉你也没让我们画环啊,还催我们快走!” 伊万上尉笑了:“那是因为我们还有能作战的坦克,要抓紧时间多破坏一点敌人的设施。 “现在我们没有坦克了。” 二号车的车长问:“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找老乡隐蔽起来,等待将军反攻?按照去年的剧本,等冬天来了,将军就该反攻了。也不会等太久的。” 伊万上尉抬头,看向西面:“不,我们的任务,是破坏敌人的后勤,为阿巴瓦罕分担压力。按照去年的经验,泥泞刚结束的时候,敌人会有一波很猛的猪突,那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上尉的目光挨个扫过战士们的脸颊:“所以我们要继续作战,哪怕只是打坏一辆卡车,都有可能改善局面!当然,作为坦克手,作为技术兵种,现在选择保存性命,等待以后获得新装备,也是合理的选择。 “所以我要求你们自己决定去向,决定留下来的,可以去找老乡。决定和我一起走的,可以跟着我!” 这时候旁边的草丛里突然传来声音。 “什么人!”坦克手们一起举起冲锋枪,对准草丛。 一名老乡高举着手里的证件钻出草丛:“我是游击队的,我们被打散之后就坚持敌后作战,有老乡帮助我们,我建议你们不要冒险,先隐蔽下来,从长计议。” “我们的任务……” “你们的任务是破坏后勤,我知道,游击队一直在做,你们没有坦克不可能干得比我们更好,你们是坦克手,不是步兵。达瓦里希,听我的,你们会用波波沙,我也会,但坦克我就不会开了!” 伊万上尉提着冲锋枪,看了看手下的战士们,说:“要是随军教士在这里就好了,可惜了,愿圣安德鲁保佑他,愿祖国母亲保佑他。我们来表决吧,同意接受游击队的同志的掩护,等待回到部队继续开坦克的,举手!”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举手。 游击队员很急:“达瓦里希!我们真开不了坦克,想想伱们受的训练!你们要是在这里死了,就要重新训练那么多坦克手!你们还是有战斗经验的!” 伊万上尉咬了咬牙,举起了右手:“游击队的同志说服我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举起手。 “好,全票通过,隐藏起来,等拿到新的坦克,再和普洛森鬼子分高下!” 游击队员:“快,这边走!普洛森人在搜捕你们了,但是他们得到的命令是找坦克,我们能躲开!” 伊万上尉跳下坦克,拎着缴获的普洛森mp40冲锋枪,大步流星的追上游击队员。 其他坦克手随即跟上。 一行人走出几十步,斜刺里出来好几个游击队员,都拿着枪。 “我说服了他们!”带路的游击队员高呼,“别开枪!” 带队的壮汉这才放下mp40,往旁边的小道一甩头:“这边,快!普洛森人在拉网搜索,离这里很近了。” 伊万上尉点点头。 一行人混在一起,沿着小道快步前进,突然,远方传来枪声。 伊万上尉就要拿枪,却被游击队长阻止了:“别担心,是我们的人在吸引普洛森人注意力,他们会把围剿的敌人都引过去。” 伊万上尉点点头,迟了一步才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质问道:“那吸引注意力的人怎么办?” 游击队长板着脸:“我们本来应该牺牲在普洛森人十四天前的进攻中,现在多活了十四天,可以了。” 伊万上尉欲言又止,只是拍了拍游击队长的肩膀。 一行人继续在雨中前行。 远处的枪声一直在响,仿佛童话中只能活一天的鸟儿,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在歌唱。 忽然,毫无预兆的,鸟儿的声音断绝了。 伊万上尉稍微放慢脚步,看了眼声音最后传来的方向。 这时候,游击队长开始吹口哨。 是一首充满力量感的曲子,但是却透着哀伤。 伊万上尉好奇的问:“这是什么曲子?” “前几天空投下来的盟军突击队教我们的曲子,好像是在萨丁王国作战的时候,当地游击队唱的。我们队上有个给报纸写诗的诗人,重新填词了。 “‘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所有游击队员都一起唱:“那天早晨,从梦中醒来,侵略者闯进我家乡。游击队啊,快带我走吧,我已无法再忍受……” 雨忽然下得更大了,仿佛故意要盖住大家的脚步声一样。 于是那轻盈却坚定的吟唱也被完全盖住了。 ———— 10月26日,2030时,安特军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部。 “这是第十六集团军司令员潘菲洛夫。”巴甫洛夫对王忠介绍道。 潘菲洛夫对王忠敬礼:“司令员达瓦里希,我们集团军齐装满员,我们有八万名来自赛里斯附近草原的年轻人,全都是牧区的世俗派骨干。我的小伙子们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和临时步兵师不一样,您可以在最危险的地段使用我们!” 王忠点点头:“你们可算是完成卸船了,为了让你们过来,我们拆了浮桥,把海军步兵扔在了对岸。” 王忠还不知道涅莉也在西岸的一号登陆点。 “实际上我们前天刚刚丢掉一个至关重要的支撑点,你来看。”他来到地图前,直接用手指着火车调度场,“这里,是第一道防卫线上最大的钢筋混凝土建筑群。敌人之前因为缺乏弹药停止进攻,现在不清楚补充的状况,但是总要攻一下。” 王忠说完,巴甫洛夫马上接棒,继续道:“如果能拿下支撑点,和周围的街区,你们要在那里尽可能的坚守,我无法告诉你守到几号,而且我们预测,当地面冻上、同时气温还不算太低的时候,普洛森人会发动坚决的反击,你的部队将会和北侧的无名高地一道承受冲击。” 王忠又把话头拿回来:“无名高地是我的精锐部队第一机动集团军在防守,应该能和你们互为犄角。” 潘菲洛夫敬礼:“知道了,夺回列车调度场,然后坚守,能守多久就守多久!” 王忠:“你们会得到整个方面军的炮火支援,后续部队只要上来了,就会给你们送去。当然,如果打不下列车调度场,也可以和原本防守第二防卫线的部队一起,巩固第二防线。” “您放心吧,我们会拿下的。”潘菲洛夫向王忠敬礼,“我走了。” “吃了饭再走。战场就在那里,他不会跑的。”王忠轻声说,但散发出不容拒绝的威压。 潘菲洛夫只得点头:“是。” 第38章 长夜 10月27日,0100时,一号滩头阵地。 涅莉和两名战地护士一起睡在战壕里,忽然被脚步声惊醒。 她第一反应是查看敌情,结果传来老士官马洛夫的声音:“别紧张,连长让我带几个兵去抓舌头。现在这个天气,这个时间正好。扎伊采夫!你不是一直想要去摸舌头吗?机会来了!” 扎伊采夫精神抖擞的出现了:“太好了!是不是摸完舌头我就能拿奖章了?” “在内战的时候,是的。但现在,你先考虑怎么活到拿奖吧。走了。” 说着马洛夫爬出战壕,猫着腰快步前进,不像是个上了岁数的人。 扎伊采夫立刻跟上,一边走一边问:“就我们两個没问题吗?难道不应该多带几个人?” “人多了容易被发现。而且待会要是惊动了敌人,我们两个人也比较好溜回来,闭上嘴,跟着来就好了。” 涅莉趴在战壕边缘,目送他们消失在夜幕中。 这时候有护士醒了,小声问:“怎么了?” 涅莉:“没什么,他们去对面抓舌头。吵醒你了吗?” “不,我只是做噩梦了。”护士低着头,用手擦掉流下的眼泪,“我以为在医院里看到的就是一辈子的梦魇,但是今天……” 涅莉:“今天敌人的攻势并不猛烈,如果今天就会做噩梦,你以后都不得安宁的。” 护士看着涅莉:“您可太会安慰人了。” “我只是告诉您事实,就算能活着离开这个阵地,我们所有人也没有办法再安眠了。”涅莉平静的说。 “您经历过这种事情?” “在奥拉奇,我第一次上战场,”涅莉抬起头,看看飘雨的夜空,“昨天给我多装了一点肉的好心大叔今天就倒在血泊里,肠子流得满地都是,好心的大娘躺在街上,旁边是她还没断奶的孙子,这样的场面我看够了。” 护士不断的擦眼泪:“为什么人类要做这样的事情?为什么?” “等战胜普洛森人之后,你可以质问发动战争的人。”涅莉说。 “我要问的,”护士点头,“我要问的!” 她换了个话题:“涅莉小姐不做噩梦吗?” “作,所以那段时间我每个晚上都失眠,只能强迫自己不断的工作,喝咖啡提神。将军还以为我天天在他醒来的时候都醒着,是因为我是训练有素的女仆。 “将军倒是每天晚上睡得很熟,明明他见过更多血腥残酷的场景。他从不做噩梦,而且会立刻入睡。好像他们一家都这样。” 涅莉停下来,看着护士,像是在等她提问。 护士却只是感叹:“将军真厉害,所以他才是将军啊。” 涅莉点头:“对啊,他才是将军。” 护士:“所有这些死亡,对将军来说都是数字而已吧?” 涅莉:“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问过他想法,也许夫人知道——不,夫人肯定知道,可夫人不在这边。” ———— 王忠打了个呵欠,站起来:“我去休息了。” 巴甫洛夫:“祝你睡个好觉。” 王忠:“我肯定能睡个好觉。我都不知道我到底还有没有良心,把这么多人送上战场,却还能睡得毫无负担,甚至连梦都不做。” “应该是因为遗传,有的就是能这样毫无负担的安眠。”波波夫说着站起来,“晚上我值班,巴甫洛夫你也去休息吧,你们两个都倒下的话,就只剩下我这个主教指挥部队啦,肯定要完犊子。” 巴甫洛夫想了想,点头:“好的,我也去休息。实际上最近我睡不太着,一闭上眼睛就是行军计划、部队安排、补给的配置……我已经去过医生那里了,是叶戈罗夫的相好给我开的药,伱知道吗?叶戈罗夫找的那位女医生……” 叶戈罗夫家人都去世了,所以和一位女医生互相支持,互相取暖,这是他们这群从上佩尼耶跑出来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王忠:“女医生怎么样?我是说医术。” 巴甫洛夫:“我还没吃呢,晚上试试看。希望这次看到的报表格式是正确的,这样我不至于那么火大。走吧。” 波波夫:“慢走啊,好了夜班的先生们,现在是我们的主场了,希望普洛森人不要突然获得了夜间进攻的能力。” 王忠和巴甫洛夫则肩并肩的走向大门,雅科夫和巴甫洛夫的副官一起上前,把大衣和军帽递给两人。 外面还飘着细雨,因为普洛森人没有夜间空袭的习惯,对面的医院灯火通明,隐约能听到在做手术的人发出的惨叫。 王忠:“怎么叫这么惨?我们陷入麻醉剂缺乏吗?” “怎么说呢,我们这边吗啡多得用不完,盟国像是不要钱一样的给,但是正经的手术用麻醉剂……主要还是我们要做的手术太多了,你该去看看医生们,他们全部都累得像是会活动的尸体。” 安特因为教育普及度不够,医生非常紧缺,恨不得所有医生都转职成创伤外科医生。 据说连儿科大夫现在都在前线看枪伤了,偏远地区的儿童患病之后死亡率大大提高。 王忠:“等明年这个时候,状况就会大大扭转。” “我以为你会说,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光复阿格苏科夫了。” 王忠笑了笑,小声说:“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啊,我的巴甫洛夫达瓦里希。” 这时候,有一小块冰晶贴到了王忠的脑门。 他疑惑的抬起手摸了下,却只是摸到冰晶融化的水。 他以为是错觉的当儿,第二颗落在了他脑门上。 巴甫洛夫也感觉到了。 这时候距离两人的“宿舍”还有不到五米,但他们一起停下来抬头看着天。 细雨中混杂着冰晶,寒风沿着瓦尔岱丘河呼啸而来。 王忠:“什么东西?冷空气这么快就来了?天气预报不是说还有十天吗?” 巴甫洛夫:“可能冬将军看我们情况太紧急,忍不住了?” 这时候雅科夫拿着自己的笔记本说:“我之前看过本地的气候记录,平均每十年有一年冬天会来得早一点,十月底泥泞就结束了。所以这大概不算异常气候?” 王忠大张着嘴,看着天空:“他妈的!坏事了,泥泞提前结束了,普洛森的补给要恢复了!” ———— “祝贺你,将军。”普洛森第六集团军参谋长对冯·弗雷德里克上将说,“泥泞提前结束,我们又可以动起来了。这只持续了不到一周的泥泞期,是上天送给我们的礼物!” 冯·弗雷德里克上将呵斥道:“现在是该高兴的时候吗?泥泞提前结束,敌人的运输也会变好,他们散落在我们后方的坦克部队机动起来会更加方便快捷!(其实负责破袭战的坦克部队已经损失完了,但弗雷德里克的司令部还没有掌握这个情报)” 呵斥过后,弗雷德里克换了一副较为和缓的口吻:“确保补给的顺畅,消除安特人造成的影响,尽快恢复进攻。到天气冷得所有人动不了之前,我们还有一周,至多两周的时间!要用最快速度,拿下阿巴瓦罕! “为了确保完成这一点,41装甲军应该在几天内消灭安特人的滩头阵地!” 刚刚还围在一起,准备一起祝贺上将的参谋们忙不迭的散开,恢复了工作状态。 上将这才松了口气,解开上衣的风纪扣,对副官招了招手:“给我来点喝的。” “伏特加行吗?” “不,不要酒,我要保持清醒,来点咖啡吧。”弗雷德里克上将用比刚刚更加和缓的口吻说,“接下来我们需要保证后续部队的投入,因为罗科索夫的行动,我估计我们要拿下阿巴瓦罕,还得增加至少两个军的力量。” 参谋长:“会不会过于保守了?” “保守一点好,可以防止集团军群司令部那些人在一百多公里外的安全的司令部胡说八道。”短暂的思考后,弗雷德雷克上将改口道,“电报就写三个军,我们需要额外的三个军,才能攻克阿巴瓦罕。” 参谋长点头:“好的,我这就起草电报。” 说完他就离开了。 弗雷德里克看着墙壁上的地图,像是在欣赏艺术品一般,地图右侧整整一大块新添的范围,全是第六集团军的“战果”。 当然,弗雷德里克知道,自己和a集团军群之间有大一片毛都没有的荒草地,双方在这里都只有有限度的机动力量负责警戒。 普洛森在这里警戒的部队是隶属于b集团军群的第十六装甲掷弹兵师,师的标志是一只灰猎犬,所以又被称为灰狗师。 这是一支名不见经传的部队,可靠的战斗力深得b集团军群司令官马克西米安·冯·戈隆元帅的器重。 弗雷德里克看着地图,回想着灰猎犬师师长的模样,这时候副官用托盘端着咖啡进来了。 弗雷德里克上将接过咖啡杯,喝了一口,眉头随即紧锁起来:“该死,这咖啡太精致了,不要用磨细的咖啡豆泡,用我们配给的速溶咖啡!” 副官大惊:“那些喝起来像泥浆!” “对,就是那样才对劲!”弗雷德里克上将说。 第39章 第16集团军反击(补更25/81) 虽然寒冬提前到来,让泥泞的影响提前消退,但是在10月27日这天,普洛森第六集团军各部还处在缺弹药的状态。 这天清晨,第十六集团军的反击开始了。 王忠站在司令部门口,听着西方传来的炮声。 因为炮兵阵地离司令部有点远,所以炮声很低沉,像拿包了五床棉被的锤子砸楼板。 北风从领口灌进王忠的衣领,让他一哆嗦。 雅科夫见状,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递给王忠:“司令员,你围着吧。” 王忠:“不不,我还行,扣上风纪扣就好了。主要是现在冷又不是特别冷,我没把大衣穿出来……” 说着他把风纪扣给扣上,果然暖和了不少。 但雅科夫还是没有把围巾收回来:“您要是病倒了,问题可就大了,我妻子也不会放过我,她会骂我没有照顾好您。” 王忠想了想,拿过围巾围上:“待会还你。这是你妻子给你织的?” “是,当时我们才刚谈恋爱,她在她妈妈的指导下一点点织出来的。” 王忠摸了摸围巾,用手指感受细密的针脚,笑道:“真好啊,我就从没有从柳德米拉那里收到这样的手制礼物。” “等战争结束了,您一定会收到的。”雅科夫笑道。 王忠点点头,看向西方,静静聆听着炮声。 ———— 10月27日0831时,两个小时的炮火准备后,列车调度场外围。 伴随着密集的哨响,原本趴在地上隐蔽接敌的第十六集团军战士全都站了起来。 他们穿着对现在的天气来说有点太厚的衣服,迈着大步向前进。 安特的军旗在队伍的最前方飘扬,军旗后面就是每个连队的教士。 教会已经下达了命令,不许随军教士带队冲锋,但是这个命令没有得到执行。 敌人的机枪响了,这就像一个信号,让第十六集团军的战士们放开腿奔跑起来。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盖过了机枪的聒噪。 但是机枪发射的死亡之风仍然在收割战士们的生命。 短短几十秒,第一攻击波次的安特战士就付出了几百人的伤亡。 然后普洛森人就停火换枪管。 安特战士们冲到了房屋跟前,向屋里甩手榴弹。 一通爆炸之后,端着刺刀的安特人冲进了被炸开的大门,翻过被炸烂的窗户。 ———— 第十六集团军军部,潘菲洛夫军长拿着听筒:“你大声点!一個冲锋就拿下了半边厂房?怎么才半边?我不要听你的理由,现在把普洛森人完全驱逐出列车调度场!” 电话另一头的人喊:“做不到,敌人用机枪封锁了所有道路,根本冲不过去!” 潘菲洛夫:“那就把大炮推到敌人的碉堡前面,用大炮轰他妈的!轰他妈的!” “我们已经把大炮布置到能阻击敌人坦克部队的地方了,要调走吗?” “不,”潘菲洛夫急了,“你这个木头脑袋,抽调一门炮,一个接一个的干掉敌人的火力点不就行了,谁让你把整个反坦克炮营都调走?一门炮,推着直射那些火力点,把它们干掉!” ———— 列车调度场,西侧厂房。 普洛森人的机枪在厂房二楼持续不断的射击着。 从这持续火力来看,可能二楼有两挺机枪,一把发射一把换枪管。 安特步兵在厂房内被这两挺机枪打得抬不起头,只能龟缩在掩体后面。 这时候十多名反坦克炮手推着一台zis3七十六毫米反坦克炮出现了。 机枪手立刻发现这个对自己威胁极高的目标,弹雨马上扫向大炮,当即就打死了四名炮手。 躲在大炮防盾后面的射手开始操作大炮,将炮口对准了普洛森机枪在的二楼。精确瞄准的时候,炮手直接拉开炮闩,从炮管内部向外观察,刚好看到二楼的窗户——这一炮肯定准! “高爆弹装填!”躲在防盾后面的上尉大喊。 搬运手早就抱着一枚炮弹蹲在大炮后面,听到这命令直接兴冲冲的把炮弹装填进炮膛。 炮长握住了开炮的绳子,大喊:“预备!” 敌人又一波机枪扫来,炮长脖子中了一枪,血马上就飙出来,细细的血线喷了有三四米。 炮长向后倒下的时候,副炮长握住了开炮的绳子。 副炮长猛拉绳子,炮口暴风立刻扫过厂房,吹起半径五米内所有的灰尘。 炮弹直接命中二楼窗户,并且发生大爆炸。 一挺机枪连三脚架一起滚出来,而满是烟尘的破洞里,依稀可以看见另一挺机枪。 步兵们欢呼着从掩体冲出来,沿着铁轨冲过厂房。 普洛森士兵也从掩体后面冒出来。 普洛森士官们拿着mp40扫射,然后被一枪托砸倒。 进入白刃战之后,就是安特人擅长的领域了,这些来自草原的汉子本来平时就以摔跤为乐,现在更是直接把普洛森鬼子连人带枪都甩在地上,再用刺刀补一下。 就在普洛森人的恐慌答道某个阈值之后,“雪崩”发生了,最开始只是一个人掉头逃跑,紧接着整个阵地、最后是整个调度场的普洛森士兵都开始跑。 一名普洛森军官拔出手枪来枪毙了两名“逃兵”,然后他就看见端着刺刀凶神恶煞冲过来的安特士兵。 于是军官也调头就跑,甚至比士兵们跑得更快一点。 到27日下午两点,第十六集团军完全控制了列车调度场以及周围的水泥建筑群。 ———— 10月27日1741时,安特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部。 王忠拿着话筒:“潘菲洛夫,记住了,不要把部队都堆在一起,每一段街区放三个人就够了,这三个人死了再出来三个。” 在地球的钢铁格勒,守城的毛子就是这样分散成战斗小组,一个小组蹲一个街区。他们的任务不是挡住三德子,而是对三德子部队发动偷袭,尽可能多的造成杀伤。 只要把敌人的兵力都打空,那么敌人也就无法进攻了,保卫城市的任务也完成了。 至于这些战斗小组的结局,只能说惨不忍睹,基本是用自己的生命来交换敌人的生命。 王忠这时候只得照搬地球毛子的“成功经验”。 牺牲大总比城市被敌人占领好。 现在就到了用兵如泥的时候了。 电话那边潘菲洛夫点头道:“明白,我们集团军正适合做这件事,我们冲锋枪装备率很高,快赶上海军步兵了!” 王忠:“那就拜托伱们了。记住,能坚守多久就坚守多久!” “是!” 王忠放下听筒,看向巴甫洛夫:“今天有什么部队抵达吗?我们能给第十六集团军提供什么帮助?” “因为瓦尔岱丘河的通航能力恢复到了被封锁前的水平,”巴甫洛夫拿起地图棍,在地图上比划起来,“现在每天都有相当的部队被轮船送来。” 王忠:“很好。” 巴甫洛夫又问:“都往前线送?那你不留着部队反击吗?” 王忠:“先不考虑这些,等我们前线部队数量到普洛森人怎么都攻不动的时候,我们再开始集结反击力量。” 巴甫洛夫:“知道了。” 参谋长说完又转身去忙了,就剩下王忠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一边看地图,一边磕毛豆。 王忠也不知道这位赛里斯大厨到底去哪儿找来的毛豆,反正还挺好吃的。 ———— 普洛森第六集团军司令部。 集团军参谋长看着地图上的进攻标志,大发雷霆:“统帅部给的资料不是说,罗科索夫是专精防守的安特将领吗?怎么他开始进攻了?你看看这一周他发动了多少进攻? “光大规模的进攻就有两次!” 说着弗雷德里克上将一把将手中的铅笔摔在地图上。 “胡闹!” 弗雷德雷克上将拍了拍参谋长的肩膀:“好啦,你仔细看,罗科索夫这些攻势,其实都是为了防御。他并没有真的对我们发动大规模进攻,也没有想要包围歼灭我们。 “他发动的都只是局部进攻。” 上将顿了顿,继续说:“不过罗科索夫能进攻,说明他还有余力,所以我认为我们再向统帅部要求三个军的做法是正确的。我们需要这些生力军,才能打进城去。” 参谋长:“电报今天完成拍发,到现在都没有收到回音,是不是……” 弗雷德里克上将:“现在向我们投入三个军,就能确保结束战争!我想统帅部会明白这点的。” 参谋长只能点头。 ———— 普洛森帝国境内,鹰巢。 普洛森皇帝莱因哈特猛拍桌子:“中央集团军群有这么多部队,现在还向我求援!集团军预备队是吃干饭的吗?” 帝国总参谋长威廉凯尔特开口道:“您亲自命令抽调一部分东线的部队去其他战线,所以他们就这样做了,现在他们手里马上能用的也就几个师。 “而且还有一些部队在接装新式坦克,需要重新训练。所以中央集团军群现在手里的装甲力量远低于年初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怪我啰?”莱因哈特质问道。 “不,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提出可行的建议,陛下。”凯尔特元帅耸了耸肩,“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中央集团军群在要求援军,而正在进攻阿巴瓦罕的第六集团军也在喊援军——而且他们一口气要三个军。” 元帅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等待皇帝自己品味。 皇帝:“我要想一想,不要这么急着决定,我要想一想。” 第40章 寂静 普洛森皇帝没有思考多久。 莱因哈特:“我们现在立刻能派往前线的部队,就两个军对不对?” “是的,目前东线的总预备队就两个军。”凯尔特元帅立刻确认。 “那从更远的地方调动部队需要多久?” “一周,一周之内我们可以把在国内新编成的部队,以及回来整训的部队派遣到东线去,数量有两个军……” 莱因哈特打断凯尔特的话:“那就先派遣一个军去中央集团军群救急,另一個军送到南线的b集团军群,交给弗雷德里克,然后告诉他一周之内还有两个军。” 凯尔特元帅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陆军总司令沃尔特·冯·布莱恩元帅。 布莱恩终于开口道:“如果中央集团军群被打穿了,情况会变得非常危险,安特的西方面军可能风卷残云一般冲到边境线,我们从914年6月22日开始取得的一切进展都会荡然无存。 “我们不能承受这个风险,陛下。” “所以我才派了一个军过去。”莱因哈特怒道,“你们这些容克军官,都喜欢夸大自己面对的困难,以争取更多的增援,你们不会考虑帝国其他战线怎么样,想的全部是自己不能背锅!我可太清楚你们了。” 莱因哈特停下来,看着地图,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南线弗雷德里克估计也是同样的情况,他需要兵力,但是需要的不多,给一个军应该就能取得巨大的突破了。 “三个军什么的,应该是他为了凸显紧迫性夸大的数量。而且——而且我真的准备给他三个军!” 这时候装甲兵总监冯毛奇举起手:“我的陛下,其实在西线,我们有好几个装备完整的装甲师在战备,这几个师加起来有一千辆以上的坦克,而且是刚换装的新型坦克,虽然性能比不上正在开发的黑豹坦克,但也比现在东线普遍装备的旧式三号四号要强。 “把这些装甲师通过我国发达的铁路系统输送到东线,根本用不了一周,只要几天时间,这些装甲师就会抵达我们掌握的最东边的铁路枢纽,开始向阿巴瓦罕挺进!” “不行!”莱因哈特打断了毛奇的话,“这几个装甲师是为了应对盟军登陆的!是整个西线司令部最重要的反击力量,担负着把盟军赶下大海的职责!” 毛奇:“可是盟军今年应该不会采取登陆行动,他们的主要精力在非洲,统帅部预测盟军可能的登陆地点在萨丁王国……” 莱因哈特:“萨丁王国都是山,还有阿尔卑斯山阻隔,他们就算登陆了,要威胁到帝国的核心区域还要越过阿尔卑斯山。 “现在的军队可不像一百年前那位征服者的军队,跨山进攻非常的困难,我们的山地步兵完全可以挡住所有的敌人。” 莱因哈特来到鹰巢作战室的巨大沙盘前,拿起长得像是骑士长枪一样的地图棍,把头部戳在沙盘上:“而加洛林全是平原,虽然有河流阻隔,但是这些河流流速缓慢,容易架桥,无法成为有效屏障。更何况这些河上全都是桥,优罗巴西部太发达了,到处都是城镇,有城镇就有跨河的桥! “你明白吗?我亲爱的装甲兵总监!只要盟军在加洛林登陆,他们一年之内就会光复加洛林,威胁帝国最重要的工业区。 “不,不能这样,动哪里的部队都不能动西方司令部的装甲师,他们就得在那里呆着!” 毛奇:“可是,敌人已经在非洲发动了登陆作战,真的有余力在加洛林登陆吗?” 这时候皇帝的情报总管,情报机关拉伯维尔的领导雷德韦慈公爵说:“我们有两个极度可靠的情报来源,证明联合王国与联众国正在积极准备登陆作战。一个是在卡斯蒂利亚的王牌间谍,另一个就是由皇帝陛下直接领导的克拉特局。” 听到克拉特局,毛奇大将只能叹了口气:“克拉特局的情报也说要登陆啊,那确实需要重视。他们之前提供的情报完美契合了我对前线的判断,值得信赖。” 毕竟克拉特局的情报,全是“传奇谍报员”专门为了迎合普洛森高层瞎编的。 莱因哈特看起来很高兴:“所以西线的装甲部队不能动,我的装甲兵总监,你看看还有哪里有装甲部队能抽调?” 毛奇:“抽调原本准备加入非洲军团的装甲部队如何?现在非洲军团的局面越来越窘迫,趁早把他们撤退回来,这样我们手中又能多出第15、第21装甲师,以及第90轻装师。这些都是和联合王国装甲部队激战过的经验老到的部队。” 莱因哈特:“可是,就这样放弃非洲不太好,毕竟埃尔文已经向我承诺过,只要再给他一点兵力,就可以切断运河,彻底隔绝联合王国与巴拉斯的航线。 “联合王国现在大量部队使用巴拉斯士兵,这是他们重要的人力来源。都说在流尽最后一个巴拉斯人的鲜血之前,联合王国不会投降……也许……” 凯尔特总参谋长:“可盟军已经沿着海岸线,向埃尔文非洲军团的屁股打过来了,他就要被切断补给线了。 “而且我们已经快要失去爱琴海的制海权了,帝国科学院的弗朗茨炸弹没有想象中那么有效,虽然击沉了一些舰船,但联合王国的舰船已经开始装备无线电干扰装置,他们还用烟雾来阻挡视线。” 莱因哈特抿着嘴:“帝国科学院还有一种武器要测试,如果这种武器表现良好,我们就可以重新拿回制海权!所以等新武器的实战结果再说不迟! “不,给非洲军的增援不能动。” 装甲兵总监毛奇大将、陆军司令布莱恩元帅、统帅部参谋总长凯尔特元帅三人面面相觑,这三人竟然第一次取得了共同意见。 但是他们不约而同的没有反驳皇帝。 “还有哪里的部队可以派?”莱因哈特敲着桌子问。 凯尔特元帅:“还有很多莫拉威亚部队能派。他们训练很差,作战意志也不高,但是对面的安特人训练也很差,只要我们保证给他们最好的装备,应该能堪一用。” 莱因哈特迟疑了:“有多少莫拉威亚部队能派?” “两个集团军。”凯尔特元帅答道,“而且说训练很差,但他们都是莫拉威亚的常备军,训练了很久了,人数也有二十万。” 莱因哈特听到二十万之后大手一挥:“全部派给弗雷德里克上将,让后勤部门确保这20万人都得到最好的装备!” “是!”凯尔特元帅立刻拿起听筒,开始下达命令。 毛奇大将则和布莱恩元帅交换了一下目光。 终于,元帅开口道:“这么多莫拉威亚部队,能发挥多少作用不说,他们要吃饭的,对我们后勤的压力很大啊。” “只要他们能撑到我们国内整训的部队抵达前线就好了,也就一周左右的时间,然后就可以把他们放在次要地段!”莱因哈特如此说道,“这些莫拉威亚部队,就算再垃圾,扔到城市里面去消耗安特人也是极好的!就让他们去吧!” ———— 与此同时,安特近卫第一红旗机械化步兵师师部,叶戈罗夫看着刚刚返回的侦察队队长:“你说什么?前线普洛森装甲部队在撤退?” “是,我们打死了几个散兵,发现他们属于第六集团军第41装甲军。”率领侦察队的上尉答道。 叶戈罗夫摸着下巴:“41装的部队撤退了,我们正面的14装的部队没动……感觉像是抽调出去攻击滩头阵地的啊。” 参谋长问:“我们是不是采取一些行动,阻止敌人的调动?” 叶戈罗夫摇头:“我们能采取什么行动?正面敌人的88炮都布置好了,我们也没有那么多装甲力量可以反击,只能靠着涡流的优势和敌人对射。 “我们只能把这个消息上报方面军司令部。” ———— 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部,巴甫洛夫放下听筒,对王忠说:“敌人第41装甲军部队从前线撤退了,补上来的是步兵师。看起来他们要动用41装甲军冲击滩头阵地了,可能还会投入一定量的步兵部队。” 王忠:“这就是我们登陆的目标之一,只要滩头还钉在对岸,敌人就永远不可能投入两个装甲军的攻击力量来对付我们。这样在阿巴瓦罕城郊的战斗会轻松一些。” 虽然阿巴瓦罕是内海沿岸最大的城市,但规模比圣叶卡捷琳娜堡要小不少,城郊还是有大量开阔地,卫星城的规模也更小。 让第十六集团军镇守的已经是比较大的卫星城了。 在这些开阔地,普洛森人装甲部队的威胁非常大,一般临时步兵师遇到装甲部队,就会被轻而易举的切开,仿佛热刀子碰到黄油那样。 王忠手里的部队又有大量的临时步兵师,这些拼凑出来的部队担负了城市第二第三道防线的防御任务。 虽然最后城市绞肉不可避免,但王忠希望能尽量多拖延一点时间。 所以,只能希望海军步兵能在滩头阵地上多守卫一段时间了。 第41章 鏖战 10月28日0830时,一号滩头阵地。 天空中传来呼啸声的时候,涅莉正在吃早饭。 她马上隐蔽,以标准的防炮姿势趴在战壕里。 这一次和之前试探性攻击的炮击完全不同,敌人投入了重炮,整个大地似乎都在晃动。 而且这一次炮击持续的时间特别长,涅莉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炮击还没有停止。 被冻结实的泥巴地成了最好的震荡传导介质,就算防炮姿势也无法完全抵御震荡。 忽然,可能是有炮弹落在附近了,硬邦邦的战壕壁突然被震得崩落了一大块,石头一样的土块落在涅莉脚边,砸到了她的脚指头。 涅莉踢开土块,却听见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有人在哭喊。 她抬起头,刚睁眼就有泥沙崩进了眼睛里,不得不眯起眼睛用手狠搓了几下。 哭喊声还在继续,是个女孩子的声音,但是炮弹爆炸中涅莉听不太真切,分不出来是谁的声音。 然后声音戛然而止。 地动山摇还在继续。 不知道过了多久,炮击终于停止了,涅莉抬起头,先看了眼手表,然后发现手表被震坏了,秒针完全不走了。 远处有人在喊:“进入阵地!进攻要来了!快进入阵地!” 涅莉拿起放在旁边的步枪,熟练的清洁了一下枪膛里的泥沙,把子弹顶进去。 一队步兵从涅莉身边跑过,奔向阵地最前沿的射击壕。 涅莉等他们全跑过去,不动声色的跟上队伍,走在最后面。 她还没有所属,目前算是整个阵地上的自由人——可能还是吉祥物。 队伍经过了一段被炸毁的战壕。 炮弹直接落进了战壕里爆炸,直接在战壕上开了个弹坑。原本躲在战壕里的人七扭八歪的躺在弹坑里。 涅莉本来直视前方,准备哭快速通过弹坑的,但那一瞬间她心有所感,低头看了眼。 之前晚上做噩梦,向涅莉哭诉的那位小护士就躺在弹坑底部,下半身已经不见了,好看的眼睛看着天空。 涅莉板着脸,伸出右手轻轻阖上她的眼睛,然后握紧步枪跟上快速前进的男兵们。 她进入射击壕的时候,引擎的轰鸣声从西面传来。 马洛夫带着自己的班也进了射击壕,老士官大声鼓舞士气:“别慌!我们打退过一次进攻,普洛森的装甲部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能打退一次,就能打退第二次!小姑娘,你又在我负责的阵地上啦?” 涅莉答道:“我的掩体离这里近。” 说着她找了個射击位置,探头观察了一下普洛森人的冲击阵线。 几十辆坦克在滩头正面一字展开,后面还有更多的坦克梯队。普洛森人把两排坦克横队交错设置,于是从正面看来坦克数量多了一倍! 天空中也传来引擎声,普洛森人的bf109战斗机在低空扫射,试图沿着战壕清理战壕里的人。 涅莉抬头看天,果然看到更高的地方也有黑点,应该是正在待命的斯图卡轰炸机。 马洛夫也看着天空,他冷笑一声:“看来这几天下雨把普洛森空军给憋坏了,一上来就这么大阵仗。” 话音刚落,滩头的防空炮阵地就开火了。 马洛夫很高兴:“好好,防空炮部队没有被炮击炸瘫,这样敌机也不能肆无忌惮了。” 这时候,对岸的防空炮也开火了,但是因为距离实在太远,炮火只能在滩头阵地更东方的天空中打出一朵朵黑云。 涅莉想到了在对岸防空的柳德米拉,便扭头向东看了一眼。 此刻天气已经放晴,能见度极佳,可以清楚的看到瓦尔岱丘河东岸。 涅莉看见几艘渡船满载士兵,正在向一号滩头阵地移动。 就在这时候,斯图卡俯冲时那标志性的尖锐蜂鸣响起。 阵地上有经验的家伙都爆头隐蔽了。 斯图卡的1000公斤炸弹可比一般重炮给力多了。 涅莉却没有趴下,她盯着河面上的渡轮,盯着船上密密麻麻的人。 说时迟那时快,打头的渡船左舷腾起一股粗大的水花。 投弹的斯图卡迅速改平,贴着地面快速逃窜。 “还好,没打中!”扎伊采夫也看着河面的情况,一副庆幸的口吻。 马洛夫;“这叫近失弹,你个蠢货!这种近失弹也可能把船炸坏甚至炸沉的。” 话音落下,更多的斯图卡俯冲下来,运送步兵的渡船周围全是高高的水花——最大的水花甚至有渡船七八倍那么高,把船映衬得像玩具一样。 渡船上的人在用机枪对空射击,然而并没有什么效果。 忽然,编号271的渡船上的人开始疯狂跳船,几十秒后,271号渡船倾斜过来,就在涅莉的注视下倒扣在河面上。 跳船的人疯狂的逃离渡船。 涅莉和扎伊采夫都看着河面,马洛夫突然抓住两人的肩膀:“别看了,敌人坦克接近了!那些正在游泳的人我们祝他们好运,现在有一场硬仗要打呢,战士们!” 涅莉这才回头看着正在接近的普洛森坦克矩阵。 这军容确实能唬住一些新兵蛋子,难怪那些临时步兵师碰到普洛森装甲部队立刻就土崩瓦解。 临时部队没有足够的战斗骨干无法保证战斗时的士气,同时临时部队的所有成员,几乎都是没见识过普洛森人凶残的新兵。 如果是临时部队来守滩头,那今天所有的安特部队都会被赶下河。 然而现在坚守滩头的是海军步兵,是黑死神。 涅莉看见普洛森的坦克越过了第一道标的物。 阵地上的反坦克炮立刻开火,弹丸接二连三的命中普洛森的坦克。 可惜从刚刚敌人炮击中幸存下来的反坦克炮太少了,一共就三门,面对敌人排山倒海的攻势确实有点不够看。 涅莉看见一辆长管四号坦克停下来,向着海军步兵反坦克阵地那边转动炮塔。 她赶忙调整了一下标尺,急匆匆的瞄准这辆四号炮塔上露头的车长。 她扣动扳机,结果匆忙瞄准的这一发只是打飞了车长的帽子。 车长赶忙缩进炮塔里,盖上舱盖。 同时,普洛森人开火了。 高爆弹直接命中了正在开火的zis3反坦克炮的炮盾,爆炸的烟雾一下吞没了炮位。 涅莉咬着牙,不再看反坦克阵地方向。 剩下的反坦克炮还在抵抗,然而刚刚的轰炸把炮位的掩体都破坏得差不多了,伪装也差不多全炸坏了,普洛森人用精湛的炮术挨个点名,很快反坦克炮就完全沉默了。 “只能靠自己拉!”马洛夫大喊,“准备好你们的燃烧弹、炸药包和集束手榴弹,当然愿意用普洛森人的怪东西也随意,贴上去拉线就行了。记住要领,先阻断步兵,然后贴上去扔东西!” 涅莉没有管马洛夫和其他人。 今天天气很好,能见度极佳,涅莉眯着眼睛,寻找敌人散兵线中的军官和士官。 她很快看到一个带大盖帽的普洛森人,普洛森部队只有军官会戴大盖帽,普通步兵基本都是钢盔。 于是涅莉瞥了眼标的物,大概估算了下距离,调整好标尺,再仔细瞄准。 枪响后,涅莉微微伸长脖子观察,正好看见大盖帽飞起来的瞬间。 她马上寻找第二个目标。 这时候敌人散兵线越过了标的物,阵地上的机枪开火了。 只几秒的时间,散兵线就全趴下了。 这个距离,涅莉看不见匍匐前进的敌人步兵。 马洛夫拍了拍涅莉的肩膀:“那边有一挺反坦克枪,也许没坏,你用那个射击坦克的观察窗如何?” 涅莉点点头,沿着马洛夫指的方向跑了几步,果然看见尸体旁边有一把反坦克枪,装反坦克枪弹药的袋子还掉在地上,弹药洒在战壕里。 涅莉拿起枪,检查了一下,没发现明显的问题,便拉开枪膛塞了一发弹药进去。 她架起枪,瞄准普洛森坦克的观察窗。 开火的瞬间,涅莉感觉自己肩膀骨折了。 她低头确认了一下,发现是自己的错觉,但反坦克枪巨大的后坐力还是给她留下深刻印象。 因为肩膀的疼痛,涅莉甚至没有第一时间确认命中效果。 等她再次抬头,看见普洛森坦克继续前进,仿佛根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不过紧接着,涅莉就发现这坦克只有炮塔的同轴机枪在开火,车体机枪没有发射。 看来涅莉这一枪透过观察窗打死了车体机枪手——普洛森坦克车组这个位置应该是机电员,除了发射机枪,还要负责维护车上的无线电之类的设备。 涅莉拉开枪栓,却发现弹壳没有自动退出来,她只能用手抓住还滚烫的弹壳,强行把它抽出来扔掉,再顶上新的子弹。 涅莉选择了另一辆坦克,瞄准驾驶舱。 扣扳机的时候涅莉真的觉得肩膀要断了。 普洛森坦克停下来。 然而没过多久,它又开始前进了!同时车体机枪彻底哑火。 显然普洛森的机电员顶替了驾驶员继续驾驶坦克! 涅莉再次拉开枪栓,拔出滚烫的弹壳扔掉,装填—— 再把机电员打死,应该就没有成员能顶替了吧?毕竟炮塔里三人都有工作要做。 枪响了。 普洛森坦克再次停下,这一次它停的时间更长了一点,然而最后还是恢复了前进。 涅莉都愣住了,坦克炮塔的同轴机枪还在开火,说明炮手在原来的岗位上,难道说—— 马洛夫的声音突然钻进涅莉的耳朵:“快走!” 老士官喊话的同时,抓住涅莉的衣领,把她拎兔子一样拎起来,扔在战壕的地板上。 下一刻,高爆弹命中了涅莉刚刚趴的地方,一下子把反坦克枪打成了零件。 马洛夫身体一僵,站在原地看着涅莉。 涅莉翻过身,从下面看着马洛夫,然后注意到血正在从老士官裤管滴下。 马洛夫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胸口的口袋,然后如释重负一般向后倒下。 涅莉冲到他身边,却看到老士官无神的眼睛。 她知道一切都晚了。 用手阖上他的眼睛后,涅莉打开他刚刚拍的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信、照片和一本小册子。 小册子是罗科索夫将军写的小册子之一,照片上是一对中年夫妇和三个孩子。 至于信的内容,涅莉没看,直接和所有东西一起塞进了女仆裙的口袋。 这时候扎伊采夫过来了:“马洛夫!敌人接近了——马洛夫?” 涅莉:“他牺牲了,副班长在哪里?” 扎伊采夫推了推军帽:“我们来之前就牺牲了,谢里夫!马洛夫牺牲了,你是一等兵!” 叫谢里夫的人马上答道:“知道了!大家别慌!先阻断步兵!” 第42章 熔炉(补更26/81) 看扎伊采夫他们做好了作战准备。 涅莉决定去找找看有什么东西能继续发挥自己的射击专长。 她没有接受过手榴弹投掷训练,不能保证把燃烧弹和集束手榴弹准确的扔到坦克上。 刚沿着战壕走了几步,她就听见机枪火力点突然停止射击。 涅莉看向火力点方向,正好看见敌人的高爆弹炸出了快两人高的沙尘。 略微思考后,涅莉随便捡起战壕里的步枪,检查了一下枪膛。当她把子弹推上膛,被机枪压制的普洛森散兵线再次出现了——没有机枪火力,匍匐前进的敌人又站起来了。 这一次敌人离得更近,涅莉从容的选择目标,一枪放倒。 但击毙士官并不能组织普洛森人前进,他们甚至开始小跑起来,越过了100米标的物。 谢里夫高呼:“打!” 于是密集的波波沙攒射声响起,子弹噼里啪啦的落在敌人散兵线上。 涅莉继续开火,每一枪都有一名普洛森士官捂着胸口倒下。 突然,敌人坦克挡住了涅莉的视线。 坦克手根本没看见战壕里的她,就这么向着战壕撵过来。 涅莉低下头,从履带下面钻出来,在倒下的海军步兵身上摸了一发燃烧弹,用生疏的动作拉弦,扔到了坦克车体后部。 一开始坦克仿佛根本没感觉到燃烧弹,继续向前开了好多米,引擎才发出异响,排烟口也喷出了一大股黑得像是墨汁的浓烟。 履带终于停止滚动,整辆车向前滑行了一秒,这才停下来。 车长最先打开炮塔舱盖钻出来,手里拿着mp40。 涅莉一枪打中他的腰,让他一个倒栽葱摔下坦克。 然后四名坦克手钻出了坦克,而且竟然人人都拿着mp40——这个车组带的武器有点多啊! 扎伊采夫突然出现,端着波波沙一同扫射,把要包围涅莉的坦克手全打倒。 “没事吧?将军的女仆?”扎伊采夫一边换弹,一边大声问。 涅莉站起来:“还行。” 扎伊采夫:“谢里夫让我们恢复机枪的火力,派给我的搭档刚刚牺牲了,你跟我一起来吧!” 涅莉很干脆:“走。” 扎伊采夫装好弹匣,又从地上捡起一把波波沙交给涅莉:“肉搏战还是这个好用,我感觉你能拿得动。” 涅莉犹豫了一瞬间,就扔下莫辛纳甘,接过波波沙:“我没用过。” “扣扳机就行了,打完换一把,你看战壕里那么多无主的波波沙呢。”扎伊采夫声调忽然变得低沉,“那么多无主的波波沙,该死。走吧!” 他按住钢盔,猫着腰沿着战壕奔跑,涅莉紧随其后。 射击壕挖成了标准的w型,两人一前一后转过了几个弯之后,迎面碰上了三名普洛森士兵。 普洛森人拿着步枪,抬手放了一枪没打中扎伊采夫,然后波波沙就响了。 三個普洛森人倒下了,扎伊采夫兴奋的喊:“我打倒了三个你看到了吗?” 涅莉:“快前进,不把机枪火力恢复会有更多的普洛森人进入战壕!” “好!”扎伊采夫这才继续前进,转过下一个弯只看见三名海军步兵在射击,战壕里已经躺了四名普洛森士兵的尸体了。 带队的下士扭头一看:“扎伊采夫?快帮我们挡住敌人!” “我要去恢复机枪!”扎伊采夫答道。 “怎么派你一个二等兵?马洛夫呢?” “牺牲了。”扎伊采夫一边说一边往前走。 问话的下士骂道:“苏卡不列!” 他探出上半身,向着战壕外扫射,仿佛在发泄心中无尽的怒火一般。 又转过来一个转角,机枪掩体就在前面,可以清楚的看到沙袋堆成的掩体被炸开一个角,机枪还在原来的位置,却没有射手了。 扎伊采夫:“来吧,你来射击,我来当副射手给你托弹带!” 这时候绿色曳光弹组成的火力网扫过来,子弹打在战壕边缘发出啾啾的声音。 扎伊采夫及时趴下,躲开了这一波射击。 而涅莉因为太矮,根本没被打到。 “妈的。”扎伊采夫骂道,“敌人的坦克盯上我们了,机枪不开火,敌人步兵上来的我们没法专心打坦克!” 他说着就要往近在咫尺的机枪阵地跑,一枚手雷甩进了战壕。 手雷明显还在手里捏过,落进来的瞬间就爆炸了。 涅莉的身体大部分被扎伊采夫挡住,只有侧脸露出来一点点,一发弹片打中了她的右眼上方,血水马上糊住了半边视野。 而扎伊采夫则向左倒下,肩膀靠在了战壕壁上。 一名普洛森士兵出现在战壕右侧,举着手里的步枪,看到涅莉的瞬间,士兵愣住了。 涅莉扣动扳机,普洛森人立刻向后倒下。 紧接着涅莉踮起脚把枪口探出战壕,对着外面一通扫射。 扎伊采夫:“护士……我有点冷。” 他好像把涅莉当成了护士。 涅莉看了眼扎伊采夫的伤口,当即决定不浪费时间急救,而是从他兜里摸出满是血的信拽兜里,再拉起他,让他趴到右侧的战壕上,脑袋探出外面。 然后涅莉捡起一把波波沙,塞进扎伊采夫手里:“掩护我!” 扎伊采夫上半身都无法支起来,他几乎是趴在枪上,只能用最后的力气抓住枪,手指扣动扳机。 波波沙开火了,尽管没有瞄准,依然能威慑就在战壕附近的敌人。 涅莉拍了拍扎伊采夫的肩膀,向机枪掩体奔去。 扎伊采夫趴在枪上,继续射击,他甚至记得要打短点射,让火力更持久。 血从他鼻子和嘴巴里流出来,滴落在枪上,顺着钢铁滑落。 弹鼓终于是打空了,扎伊采夫还是机械的扣着扳机。 ———— 涅莉来到了机枪掩体,迅速检查了一下马克沁机枪,发现这台几十年前设计的老古董依然运作良好。 于是她拉开压弹板,抽走已经打空了的弹带,再一脚踢开弹药箱的盖子,拿出新弹带塞进枪膛。 装填完成后,涅莉一边手托着弹带,一边手握住机枪的扶把,开始扫射。 敌人就在眼皮子底下,根本不需要管什么标尺什么瞄准,只要把火力播撒出去,就会有敌人倒下。 敌人被压制的同时,海军步兵们从战壕里冲出来,向坦克投掷各种反坦克武器。 这时候攻入阵地的敌人已经是强弩之末,整个阵地上到处都是燃烧的普洛森坦克。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传来呼啸声。 从对岸打过来的支援炮火到了。 喀秋莎火箭接二连三的在敌人的攻击队形中落下,把伴随坦克的步兵炸得东倒西歪。 只一瞬间,敌人的攻击锋面就被炮火完全覆盖。 终于,涅莉看见普洛森步兵站起来向后逃跑。 同时还幸存的敌方坦克也开始倒车。 涅莉继续射击,尽情收割着撤退的敌人的生命。 忽然,有人抓住涅莉的肩膀:“够了!小姑娘!你应该去包扎,然后跟着下一班渡船过河!” 涅莉终于松开机枪的发射按钮,看向劝说自己的人。 是一名海军少校,他骂道:“圣安德鲁在上,伱看起来和我女儿一样大。快过河吧,小姑娘,你表现得够好了。” 涅莉摇头:“不,我必须在这里,我是代表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将军,以及柳德米拉·瓦西里耶夫娜·罗科索芙娜女士在这里的,我将和你们同在。” 海军少校犹豫了一下,最终屈服了:“好吧,没有理由拒绝一名骁勇善战的女兵代表将军和大家并肩作战。但你必须爆炸一下,伤口在眼睛上容易化脓,不及时处理说不定眼睛就没了。” 涅莉这才意识到自己视野糊了一半,她抬起手,摸了一手黏糊糊的血。 “去包扎吧。”少校说。 涅莉:“等一下,反坦克火力都完蛋了,要怎么挡住敌人下一次进攻?” 少校指着瓦尔岱丘河河面:“军舰来了,虽然只是用坦克炮塔改装的内河炮艇,但打打坦克还是没问题。今晚应该会输送新的反坦克炮兵部队过来。” 涅莉看了眼河面上的舰艇,这才离开机枪。 少校:“知道野战救护所在哪里吗?” “嗯。”涅莉点点头,背起自己的莫辛纳甘,沿着战壕走了。 海军少校大声招呼道:“来两个会操作机枪的。也该更换机枪位置了,动作麻利点,敌人随时可能再次进攻。”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呼啸声。 “隐蔽!”少校大喊。 敌人的炮火再一次落下,像是在发泄进攻被击退产生的不满。 ———— 10月28日傍晚,瓦尔岱丘河东岸。 亚历山大·尼古拉耶夫上尉指挥士兵把自己那门zis3反坦克炮推上了小船。 在他旁边的渡头,无数装了炮的小船排列着,就等天黑启程。 夕阳已经接近地平线,夜晚马上要到来。 亚历山大·尼古拉耶夫上尉深呼吸,这时候他的装填手用手肘捅了下他的腰:“你看!” 亚历山大·尼古拉耶夫上尉扭头看去,看见神箭发射装置旁边,银色的长发在夕阳下飘舞。 “我是看见天使了吗?”他呢喃道。 “据说是罗科索夫将军的夫人。”装填手小声说。 “真的吗?将军夫人居然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当祈祷手。”亚历山大·尼古拉耶夫感叹道,“看来这次我们要赢啊。” “那当然,将军可是胜利的星啊。” 第43章 淬火 915年10月29日,0700时,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部。 巴甫洛夫听见电话铃声的时候,对王忠说:“估计是前线被炮击了。” 不等王忠回答,他就拿起听筒:“方面军司令部,好的,知道了。你们稳住。” 放下听筒后,巴甫洛夫看向王忠。 王忠:“炮火准备开始了?” “对。” 王忠:“按照普洛森的凑性,这说明他们的部队已经在集结地了。我们也开始反炮火准备,开火吧。他们之前把集结点向前调整了一些,躲过了我们的反炮火准备,我打赌他们这次还是按照上次的标准定的集结点。” 波波夫:“其实没打中也无所谓,我们现在炮弹管够,随意浪费。” 王忠点头:“对,现在我们的状况是,如果浪费炮弹能减少兵力的损失,就尽情浪费。之前普洛森人突破得太快了,加上前一任方面军司令无能,导致我们现在兵力掣肘,但只要能撑住,我们就会有充足的兵力,我们总能有充足的兵力。” 雅科夫:“还有冬将军。” 王忠点头:“还有冬将军。” ———— 列车调度场以西两公里,普洛森第四步兵军第29步兵师第一团一营先锋连出发阵地。 连长汉森上尉听出来头顶飞过的呼啸声有些不对劲。 他疑惑的抬起头。 连里不少老兵也听出来不对劲了,全都抬头看天。 副连长跑过来,对汉森上尉说:“这不对吧,听起来有向我们回击的炮弹,安特人是不是反过来对我们开火了?” 汉森上尉看看部队的后方:“打的我们后面,可能是团的补给中心,或者第二第三攻击波次的集结点。” 副连长:“那我们还进攻吗?攻上去了会有后续梯队吗?” 汉森上尉:“命令没变我们就进攻,之前我们拿下来过,被安特人夺回去是因为我们没有弹药了,现在弹药充足,再拿回来易如反掌。” 副连长点点头:“那我去巡视一下出发队列,等火力准备结束就出发,一鼓作气!” 汉森上尉点点头,目送副连长沿着散兵线一路跑向远方。 他看看手表,炮火准备应该会再持续二十分钟,于是他从兜里拿出了日记本,翻开夹着书签的那一页。 书签上是他的妻子的画像,那是他从照片上临摹下来的。 汉森上尉盯着妻子看了几秒,才在日记上记下:“亲爱的,我不知道我写下这些内容后,日记能否通过严格的审查送到后方。 “安特人的战斗意志越来越顽强了,我在和他们厮杀的过程中,感觉到了他们光复家园的决心,可能帝国宣传部关于他们是劣等人的宣传是错误的。 “至少在我们前线,没有会轻视这些视死如归体壮如牛的战士,战争开始这么多年,他们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对手…… “老实说,亲爱的,我不知道是否还能回到你身边,我也不知道这场战争是否真的能胜利。去年他们说会终结这场战争,但是如你所见,我还在前线,安特人还在抵抗。 “今年他们又这样说了,还让宪兵盯紧每一个怀疑这点的人,这让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亲爱的,我越来越觉得这本日记本不可能回到你手中了,但是……我得写下来,也许将来会有哪一个好心的安特军官,把日记本带给你。 “我在扉页上写了我们家的地址,亲爱的。五年前,我相信我们需要生存空间,才带着一腔热血加入了军队,但现在,我只想回到你身边。” 写完最后一个字母,汉森上尉抬起头,看着远方安特人夺回的城市。 因为炮击,城市正在燃烧,至少五根巨大的烟柱正在缓缓的升腾而起。 可以看到炮弹还在不断的落下,据说这一次投入了210毫米的重炮,一发炮弹就能把砖石结构的三层小楼整个炸塌。 汉森听见身边的传令兵小声说:“没有人会在这种炮火下还有抵抗意志。” 汉森上尉看了传令兵一眼:“不要小看敌人。” 这时候,头顶的呼啸声逐渐减少,最终只剩下从敌人那边飞过来的呼啸——敌人的反炮火准备还在持续,仿佛炮弹不要钱一样。 汉森上尉表情严肃,他知道这意味着自己的连——或者整個营上去之后,一段时间内是得不到后续梯队支援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能暂停进攻。 然而哨声还是响起了。 汉森上尉也拿出自己的哨子,叼在嘴上用力吹了一次长音,随后回头对部下挥手:“前进!” 说完他拿着冲锋枪,率先离开了出发阵地。 他的部下紧跟着他,散兵线出现在已经被大炮炸得焦黑的土地上。 前方,城市在燃烧,到处都是升腾的浓烟。 汉森的连根本没有遇到抵抗,他们很平安的就走过了开阔地,进入燃烧的城市。 残垣断壁阻断了防守方的射击线,按照汉森上尉的军事常识,安特人已经失去最好的防御机会。 汉森上尉稍微放下心来。 然而,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自己。 他手下的步兵们开始逐个房间清缴,寻找安特士兵的身影,整个连队分散成了无数个小组。 突然,枪响了。 波波沙的射击声撩拨着汉森上尉的神经。 有人在叫骂,不知道哪个士官在喊:“手榴弹!他在转角藏着,手榴弹!” 手榴弹的爆炸,波波沙沉默了。 一下子街道安静下来,只有火焰燃烧树枝发出的噼啪声。 有人喊:“萨尼铁塔(医疗兵)!萨尼铁塔!” 汉森上尉拍了拍传令兵的肩膀:“去看看死了谁,还有搜一下战死的安特人的身,搞清楚他是哪个部队的,是散兵游勇还是……” 波波沙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手雷爆炸声。 这次马上就有班用机枪的还击声,撕帆布一样的声音一下子压制了波波沙。 几秒后,一切安静下来。 汉森上尉:“哪里在交火?敌人在哪里?” 副连长远远的回答:“好像是两个散兵游勇,敌人大概溃退了,就剩下几个——” 波波沙又响起来,这次是两把,同时从两个方向传来。 汉森上尉头皮发麻:“他们化整为零了!他们藏在废墟里!他们这是——” 他们这是在用自己的命交换普洛森士兵的命! 这些都是敢死队,藏在废墟里的那一刻就不想活着回去了,他们唯一的目标就是多杀普洛森人。 这些人不会崩溃,不会害怕,只要他们还有子弹,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他们就会对普洛森人开火。 汉森上尉呼吸无比的急促,他听说过,说开战最初一周就攻克的要塞里,有个安特人战斗到了今年年初,直到被枪毙之前,还用刀杀死了一名普洛森人。 他看着眼前燃烧的城市。 这是炼狱,是每个普洛森人的噩梦。 震惊中,上尉听到旁边有井盖被推开的声音。 他扭头看见安特士兵从下水道里探出半拉身体,举着波波沙。 波波沙开火了,安特士兵尽情的扫射着子弹打中了汉森上尉,又打中了他的传令兵,还有身边猝不及防的普洛森士兵。 训练有素的普洛森人立刻反击,mp40的子弹打穿了安特战士的身体,却无法阻止他的扫射。 子弹贯穿了安特人的头部,让他完全死亡,可是绷紧的肌肉让波波沙继续开火,乱飞的子弹又命中了一名普洛森中士的肩膀。 终于,波波沙打完了子弹,安特战士也向后倒下,跌回了下水道里。 一名普洛森上士跑到汉森上尉的尸体旁边,摸了摸他鼻子,然后阖上了他的眼睛。 上士想要摸上尉的口袋,街对面一只波波沙开火了,射手是个新人,子弹漫无目的的落在几米见方的范围内。 上士半蹲在枪林弹雨中,端起mp40,对着射手几个点射。 射手中弹了,从二楼滚下来,摔在马路上。 上士站起来,忘记了拿上尉的日记本,而是对幸存的普洛森士兵打手势—— 又有波波沙的射击声。 看起来直到有一方彻底死完,战斗都不会停止。 字面意义的绞肉作战。 现在每一名普洛森士兵都知道,自己已经身处地狱之中了。 ———— 29日傍晚,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部。 巴甫洛夫:“今天的战况汇总出来了。无名高地守住了,和无名高地互为犄角的农机站守住了,列车调度场也守住了。除了这三个地方,全线溃败。敌人已经嵌入我们第二道防线,部分攻势猛烈的部队已经到了第三道防线了。” 王忠:“临时步兵师能阻挡一天,不错了。” 雅科夫:“是不是让临时部队不要在外围抵抗了,面对敌人的装甲部队他们确实有点乏力,不如全撤进城市……” 王忠:“你觉得他们在城市里绞肉能打得过?不不,近距离作战对士气和战斗意志要求太高了,还是让精锐部队来做吧。” 巴甫洛夫:“好消息是,225师和梅拉尼娅第一师已经就位了,他们部署在从无名高地到市中心这一线,负责守卫河滩,等河面封冻,对岸的部队就能直接过来。” 王忠:“气象预报!我要知道还有多少天封冻。” “最迟11月20日。”雅科夫报告道。 王忠沉默了几秒,骂道:“苏卡不列。” 第44章 锻钢 10月29日入夜,瓦尔岱丘河东岸,一号登陆场对岸码头。 柳德米拉在神箭发射组旁边,看着正在登船的士兵们。 这些船把手脚健全的士兵送过去后,会带回缺胳膊少腿的伤员们。从昨天开始,回程的船上就没有轻伤员了,柳德米拉去问过才知道,轻伤员们不愿意丢下战友返回。 至于尸体,根本没有那么多运力来运送这么多尸体。 回来的战士们说,阵地上的尸体已经被敌人的炮击炸碎了,和泥土混在一起,整个滩头只能闻到血腥味。 柳德米拉还专门问回来的伤兵,有没有看到涅莉。 结果每个伤兵听到涅莉的名字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开始语无伦次的说着什么战斗女神、什么将军的天使,总之就是一大堆柳德米拉也不懂的东西。 作为神职人员,柳德米拉甚至想要做法给这些人驱邪,可惜世俗派不讲驱邪这一套,而是由专门的心理医生对以往被认为是中邪的症状进行治疗。 问到最后,柳德米拉也只是知道涅莉还活着这件事。 活着就好。 这些天柳德米拉问过什么时候能恢复浮桥,得到的答案都是河面上轮船太多,没有空档再次架桥。 整个航运部门正在加班加点的把部队送往阿巴瓦罕。 29日白天,柳德米拉就看到两艘船被普洛森轰炸机击沉,当时整个河面上全是落水的士兵,根本不知道船上塞了多少人。 普洛森的轰炸机似乎专门避开了柳德米拉的神箭小组扼守的河段,在上下游疯狂袭击河上的船只。 安特空军也在奋勇作战,雅克1型的最新改型这一天到晚在空中和普洛森飞机缠斗。 柳德米拉已经看到好几架雅克1在着火之后努力向东岸飞——东岸全是安特控制区,跳伞之后会被地面部队送回基地,生还率较高。 对岸普洛森人已经控制了滩头阵地之外的河岸,只是暂时还没有把炮兵布置到岸边,跳伞落到西岸,十有八九要当俘虏。 柳德米拉听到汽笛声,意味着今天晚上的运输要开始了。 她远眺着河面,低声为奔赴险境的战士们祈祷。 这时候,几发照明弹从对岸敌人控制的河滩升空,照亮了河面。 敌人的机枪开始超远距离吊射,曳光弹划破夜空。 河这边的炮兵立刻开火,敌人阵地,掩护渡河部队。 本来安静的夜晚立刻充满了血与火。 ———— 瓦尔岱丘河西岸,一号滩头阵地。 涅莉听见隐蔽所外面有人说话,便站起来掀开门帘到了外面,看着正在说话的步兵军官。 军官:“我们要组织夜间敢死队摸掉正在遭到轰炸的河滩,你们海军步兵能出人吗?” “我去。”涅莉举起手。 军官看了眼涅莉右眼上盖着的纱布:“不,涅莉女士,您不能去。我们还指望您明天鼓舞士气呢。而且这种短兵相接可能要肉搏的,您不太合适。” 涅莉默默的拿起工兵铲:“我矮小,有时候反而有优势。” 军官叹了口气:“还是我们来吧,您真闲不住,可以去河边迎接新人,他们在渡河过程中就失去了同伴,肯定很伤心。” 涅莉扭头看向瓦尔岱丘河。 军官:“他们需要鼓励,夜袭就交给我们吧。” 涅莉只能点头,转身爬出战壕,向着河边跑去。 到了河边,她对第一批靠岸的船喊:“欢迎来到地狱!我们必须守住滩头,不然整個瓦尔岱丘河西岸,就再没有安特人立足的地方了!欢迎加入我们!” “老天啊,”她听见有士兵惊呼,“和我妹妹一样大的女孩都上战场了!” 涅莉一手拿着工兵铲,另一手拿着波波沙:“安特母亲危在旦夕,每一个人都应该为她而战!” 被敌人的火力,以及突然出现的伤亡弄得灰头土脸的士兵们面面相觑。 随军教士首先带头响应:“你们的勇气还不如小女孩子吗?你们还是老爷们吗?跑起来,这些船还要运送伤员回去呢!别占着船!”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呐喊,一下子整个滩头的新兵们全都怒吼着,跳下船,涉水冲上滩头。 涅莉站在岸边被击毁的坦克上,大声鼓舞着士兵们:“你们能想象自己的母亲、姐妹像我一样在战场上厮杀吗?不能的话就进入阵地!” 这时候,跟涅莉一起过河的嬷嬷高举着安特军旗出现了,站在涅莉身后。 嬷嬷的脑袋上也缠着绷带,绷带已经因为血失去了原本的颜色,黑红黑红的。 嬷嬷手里的军旗也脏兮兮的,全是弹孔。 但是它依然在迎风飞扬。 ———— 普洛森第41装甲军军长看着面前的师长们:“只是一块平摊的滩头,因为是滩头,甚至连坚固的攻势都没办法修,结果你们猛攻了两天打不下来?” 阿斯加德骑士团第五装甲师师长何塞特答道:“他们每天晚上都得到河对面的补充,如果我们不能组织炮击阻断敌人的运输行动,滩头阵地永远也拿不下来。” 军长都气笑了:“你堂堂阿斯加德骑士团装甲师,告诉我一个只有泥巴攻势的阵地你们打不下来,要切断援军才行?你们真是装甲师吗?” “我们真是装甲师,但是敌人的战斗欲望超乎想象的强烈,伴随的步兵损失惨重,没有步兵支援坦克在敌人阵地上就是任人宰割的肥肉!”何塞特据理力争,“我相信我们打出了巨大的战损比,至少一换三。但是如果每天敌人补充四个人,那就永远没办法占领阵地!” 军长摇头:“敌人的t34在冲击我们步兵的时候,就能迫使我们付出巨大伤亡,我们的坦克上了敌人的阵地,就任人鱼肉?” 这时候在旁边看戏的步兵师师长说话了:“也不是这么回事,实际上去年和今年上半年我们也摧毁了大量的t34坦克。坦克在预设阵地上失去步兵掩护,就是非常脆弱。 “但安特人有一种疯狂的战法,他们步兵搭乘坦克冲锋,到阵地前才下来,整体的冲击速度更快,结合也更紧密。 “而我们的步兵在距离敌人两公里的时候就下了半履带车,以散兵线跟在坦克后面。就算最理想的情况,我们坦克和步兵之间也有25米左右的距离。” 41军军长沉默了几秒:“改变作战方法来不及了,我来给集团军司令部打电话,看看能不能解决敌人的运输问题。伱们可以走了,明天我希望能取得进展,而不是让司令部怀疑我们是一群连滩头阵地都拿不下来的废物。” ———— “你是说炮击对岸?”普洛森第九集团军参谋长皱着眉头,对着电话喊,“我们已经失去了部署在岸边的炮兵,全部,你知道吗全部!现在集团军的炮兵要用来突破敌人的防线,我们距离阿巴瓦罕的城区已经不到五公里了,这种时候不能抽调炮兵部队再去冒险。” 这时候弗雷德里克上将开口了:“把电话给我。” 参谋长立刻把听筒递给上将。 “我是弗雷德里克,你们怎么搞的,我还指望你们迅速占领滩头,然后掉头去攻击阿巴瓦罕呢!” 电话那边41军军长的声音听起来很局促:“敌人抵抗超乎想象的激烈,而且敌人有源源不断的支援。我的师长们说,如果不切断增援,永远不可能占领滩头。” 弗雷德里克:“可是那是在河滩上的阵地!炮弹一炸就稀巴烂!这你们都拿不下来,还要我阻断敌人的增援,这太离谱了!” “但现在就是这个情况,上将。我们需要炮击对面,阻止他们增援!” 弗雷德里克上将叹了口气:“行,我想想办法——我是说,你们明天再拿不下阵地的话。” 说完他直接把电话挂上。 参谋长:“要轰击对面,就又得把炮兵阵地向河边推,说不定会再次重演之前的情况。” 弗雷德里克:“不,这次我们有装甲部队在滩头,敌人的坦克这次没办法避开我们的装甲了。你制定一个计划,如果明天滩头还没有拿下,下午就让炮兵部队前移,准备炮击对岸阻止运输。” 这时候后勤参谋来向弗雷德里克报告:“上将,增援部队到了!” 弗雷德里克喜出望外:“有多少?” “两个集团军外加一个军!有几十万人呢!” 弗雷德里克瞪大眼睛:“真的吗?” “对,一个军的国防军,还有两个莫拉威亚集团军。” 弗雷德里克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什么?为什么要给我莫拉威亚部队?” 参谋长似乎早就知道了,这时候开口说:“这些莫拉威亚部队,装备和我们一样,甚至要更好一点。而且他们训练的时间很长,至少比安特那些临时步兵师要强。” 弗雷德里克皱着眉头:“真的吗?” 参谋长建议道:“可以把他们投入滩头阵地试试看,按照41装甲军今天上报的损失情况,他们应该很缺步兵。哦对了,莫拉威亚人有炮兵部队,可以让他们负责压制对岸,阻断运输。” 弗雷德里克沉默了几秒,点头:“好吧,总比让他们在这里白吃粮食要好,让他们上!” 第45章 鹤群 10月30日,0900时,一号滩头。 普洛森人的炮击结束后,涅莉从土里爬出来,看了看周围。 气温降低带来的好处就是,地面被冻硬了,所以滩头上那些本来不靠谱的防炮掩体,突然间就变得靠谱了。 守滩头的部队还主动从瓦尔岱丘河提水,淋在自己挖好的掩体周围,过不了多久掩体就会冻得梆硬,只要不是重炮正好落到附近,铁定没问题。 至于重炮落到附近了,那超压就能把人重伤,掩体什么样其实不重要了。 这就是个纯粹的概率问题,谁也无法影响,所以大多数安特战士都豁出去了,不管了。 涅莉爬起来,沿着被冻得梆硬的战壕猛跑,一边跑一边喊:“敌人快上来了!做好准备!” 仿佛呼应她的喊声,地面开始震颤,坦克的轰鸣也从远方传来。 涅莉看见一名新兵,手哆嗦得够呛,于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你看我,从第一天就在阵地上了,我还活着。” 新兵瞪大眼睛,看着涅莉右眼那块脏兮兮的纱布:“你……您……我一直想问,您的眼睛已经……” “应该保不住了吧,但是我还活着,而进攻的敌人全死了。” 新兵点点头,重新握紧了波波沙。 涅莉继续往前走,像老士官一样鼓舞着士气。 就在这时候,有人喊:“快看!普洛森人军服好像有点不一样!” 涅莉皱起眉头,找了个钢盔垫脚,踩在钢盔上探头向外望。 看了几秒,她从脏兮兮的女仆装里摸出从敌人狙击手那里缴获的瞄准镜,贴在剩下的眼睛上向远处看。 经过瞄准镜的放大,涅莉看出来敌人的军装确实和普通普洛森军装不一样。 但是涅莉不认得这种军装,她对普洛森军队也没有很细致的认知——尽管她一直跟在罗科索夫将军身边。 这时候有军官沿着战壕走来,一边走一边喊:“这是莫拉威亚仆从军,是普洛森帝国的二等公民组成的军队!你们看好了,如果我们战败了,也会穿上这种军装,被赶上战场送死。” 涅莉略一思考,高声道:“我们把普洛森人杀光了!他们没有步兵伴随了,只能用仆从军了!” 巡视过来的军官愣住了,短暂的停顿之后也跟着喊:“我们把普洛森步兵杀光了!他们被迫上仆从军了!” 喊了几次军官又开口了:“我们把普洛森步兵杀怕了,拒绝作战了!只能上仆从军!” 短短几十秒后,整个阵地都在传:“我们把普洛森步兵杀怕了,被迫上仆从军了!” 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普洛森人真的上仆从军了。 整个滩头阵地热血沸腾。 “正牌的普洛森步兵都打不下来,上仆从军还想赢?” “敌人虽然看着多,但是都是乌合之众!” “收拾他们!” 这时候,新的进攻者越过了500米标的物。 昨天才过河的反坦克炮部队开火了,排炮一眨眼就命中了好几辆坦克。 虽然命中的是坦克,但仆从军的散兵线竟然有人卧倒了! 看来这仆从军的士气和勇气比起正经的普洛森部队天差地别。 普洛森的坦克部队反击了,还是一如既往的精准,很快暴露的炮位就被轰上了天。 涅莉不再鼓舞士气,而是趴在射击位置上,用自己的莫辛纳甘点射那些敢于探出头来寻找反坦克炮位置的普洛森车长。 她已经发现了,普洛森人坦克的观瞄虽然比t34好得多,但是只要普洛森车长不探头,要发现伪装良好的反坦克炮阵地依然很困难。 关键是不要让普洛森的车长探头。 涅莉瞄准了一個把身体完全缩进了车长指挥塔,只露出半拉脑袋和眼睛的车长。 扣扳机后,子弹打在了指挥塔的边缘,然后弹起来擦过车长的头顶,打断了耳机横梁。 这车长吓得直接钻进坦克内,甚至不敢伸手出来把舱盖盖上。 涅莉拉枪栓,调转枪口对准另一辆坦克。 这一辆的车长把整个脑袋露出来了,还拿着望远镜观察。 涅莉一扣扳机,车长应声向后倒下,左眼上一个弹孔,哗啦啦冒血,拿着碎了一半的望远镜的右手就这么耷拉在车长指挥塔外。 涅莉拉枪栓,还冒着烟的弹壳就这么飞出枪膛,在涅莉的独眼前面划出一道弧线。 涅莉继续射击。 这时候敌人越过了三百米标的物。 机枪快要开火了。 敌人的车长这时候也全部缩进了坦克炮塔里——没人会在这个距离露头。 涅莉就把目标转向了莫拉威亚仆从军。 她马上发现,这些仆从军只要有一个士官被狙击手打倒,士官带的班都会趴下。 涅莉的单发点射就这么起到了机枪的效果! 点死一名士官,一个班趴地上几十秒甚至几分钟不敢动。 之后挥舞着手枪的军官会跑过来,把趴在地上的士兵一个个拽起来,催着他们前进。 如果涅莉把军官也打倒了,可能这一排人就完全趴在地上不动了。 比较可惜的是,莫拉威亚人太多了,他们排着令人惊讶的密集队形,士官也仿佛根本杀不完一样。 坦克越过了200米标的物。 重机枪开火了。 同时莫拉威亚人也开始冲锋了。 无数的莫拉威亚人被机枪放倒,但更多的莫拉威亚人像是磕了兴奋剂一样,呐喊着向阵地冲来。 阵地上的波波沙开火了。 莫拉威亚人仿佛麻木了一般,看着自己的战友被波波沙成片的放倒,还是继续往前冲。 这根本不是普洛森军队会采取的战法,普洛森人会趴下、跃进,到了距离扔手雷。 莫拉威亚人则完全是在用生命消耗安特战士的子弹。 关键他们还成功了,有大概十分之一的莫拉威亚人冲进了战壕,惨烈的白刃战开始了。 涅莉一枪放倒了一个冲到脸上的莫拉威亚人,然后从背上拔出工兵铲,一铲子削掉了冲上来的莫拉威亚人的手腕,让他惨叫起来,再一铲子切断了头颅。 涅莉的工兵铲边缘早就磨得像刀一样锋利。 她用这玩意一铲子绝了另一个莫拉威亚人的后,然后一骨碌从他身边钻过,给了正在和战友搏斗的莫拉威亚人后脑勺一家伙。 然后她踢开莫拉威亚人的身体,拉起战友——是刚刚她鼓励过的那个新兵。 涅莉:“别用刺刀,战壕里工兵铲好用。锤子也行。” “锤——锤子?”新兵还在懵逼状态。 涅莉:“拿上燃烧瓶,跟着我,我们去炸坦克。” “哦,好。”新兵赶忙在地上找了几个燃烧瓶拿上,跟上在战壕里敏捷移动的涅莉。 才跟了几步,他就中弹了。 他半跪在战壕里,想要呼唤涅莉,却发不出声音,张开嘴全是从喉咙涌上来的血。他只能目送涅莉的身影沿着战壕远去。 他向前倒下,脸埋在土里。 ———— 滩头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中午。 “敌人退却了!” 声音钻进涅莉耳朵的时候,她正踩着敌人的胸口,把工兵铲从敌人喉咙里拔出来。 喷出的血涂满了她的腿,糊在女仆裙黑裙子上。 阵地上响起参差不齐的乌拉声,也分不清这是在庆贺又一次胜利,还是在庆贺自己还活着。 涅莉没有喊,她回过头,寻思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然而最终她也没想起来忘记了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冬日的暖阳,心想就是这该死的太阳,让气温还维持在不足以冻住敌人的状态。 忽然,她看见了候鸟排成一字型飞过天空。 马上就要11月了,竟然有候鸟这种时候才开始迁徙吗? 涅莉旁边的战士本来想过来跟她打招呼,见她抬头,便也抬起头来,很快,现场所有人都抬起头。 “是大雁吗?”有人说。 “不,搞不好是鹤,我见过,是一种很美丽的鸟儿,肉很香。” 涅莉看着鹤群,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想哭的感觉。 ———— 王忠站在司令部外,抬头看着天空:“怎么不还不下暴雪啊,冬将军给点力啊。” 这时候,他看到候鸟排成一行,出现在碧空里。 晴空一鹤排云上? 但现在是便引诗情到碧霄的时候吗? 这时候,王忠忽然想起来,在另一个时空有一首有名苏联歌曲,叫《鹤群》。 因为很喜欢歌词,他专门背过。 有时候我总觉得那些军人,没有归来,从流血的战场。 他们并不是埋在我们的大地。 他们已变成白鹤飞翔。 他们从遥远战争年代飞来,把声声叫唤送来耳旁。 因为这样,我们才常常仰望,默默地思念,望着远方。 疲倦的鹤群飞呀飞在天上,飞翔在黄昏,暮霭苍茫。 在那队列中有个小小空档,也许是为我留的地方。 他默念完,雅科夫的声音钻进耳朵:“好诗啊!将军他们说你是不学无术的纨绔,我就知道肯定是摸黑!” 王忠扭头看着雅科夫,发现副官正在奋笔疾书。 “我记下来了!”雅科夫兴奋的说,“我一定要让这首诗刊登出来!” 王忠:“随便吧,我只是有感而发。” 他再次抬起头,看着鹤群。 有时候我总觉得那些军人,没有归来,从流血的战场。 他们并不是埋在我们的大地。 他们已变成白鹤飞翔。 这时候,巴甫洛夫从司令部出来:“好啦,别再站在这里了,赶快移动到新司令部吧,普洛森人的炮击随时可能落下。” 王忠:“知道了,走吧,瓦西里——不,雅科夫。” “您一旦在想事情,就会叫错!”雅科夫抱怨道,“我都担任您副官半年了,以后可能还会一直担任下去呢!” 王忠笑了笑,拍了拍雅科夫的肩膀。 雅科夫:“对了,我要是有了孩子,能请您做孩子的教父吗?” “当然可以,雅科夫,当然可以。” 第46章 在地下隧道里 阿巴瓦罕方面军新的司令部设置在跨河隧道侧面的维修井里。 跨河隧道本身已经成为方面军重要的运输通道,运输车几乎昼夜不停的在隧道里穿梭,只要打开维修井通往主隧道的门,就能听见川流不息的汽车引擎声。 王忠一开始还担心隧道维修井比较闷,进去了才知道这个维修井同时也是通风井,空气流通贼好。 他甚至觉得有点冷。 但是这么多人聚集在密闭空间,不保持通风又怕出危险。 王忠刚进入司令部,护卫格里高利就说:“我去检查一下司令部的防御。” 说完军士长拉住路过的文员:“地道的蓝图给我看看,我要知道每一条出口。” 王忠:“敌人都打到这里了,那阿巴瓦罕差不多就失守了,至少河这边失守了。应该不至于。” “有备无患,我的将军。”格里高利说着对王忠敬礼,“这是我的职责,就像您的职责是率领我们打胜仗一样。” 王忠:“好吧,交给你了。” 送走格里高利,王忠对雅科夫说:“这地方太冷了,去我的宿舍拿我最厚的大衣过来。” 雅科夫:“您的衣服已经送到了休息室,我去拿过来。” 说罢他钻进狭窄的侧门,沿着小通道一路跑远了。 王忠转向巴甫洛夫:“司令部迁移多久能完成?我是说多久能恢复司令部的功能?” “现在就恢复了。这里因为地方小,只能容纳一部分参谋和文员,我要求接受过战斗训练的留下,其他送到了东岸,通过电话线维持整个司令部的运转。” 王忠点头:“好,这样很好。城市里没有受过战斗训练的人也全部送到东岸去。” “我刚到这里就在这样做了,不过很多人拒绝去东岸,他们要在城市里维持生产。目前阿巴瓦罕一天能生产几百条波波沙,十辆t34。” 王忠:“一个月300辆的产量?这么高吗?” 巴甫洛夫:“这还是现在原料供应困难的情况下达到的产量,本地教会想办法维持了工厂的供应,我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弄出来这么多钢铁和有色金属的,可能是从本地居民那里弄的。” 王忠感叹道:“人民,有这样的人民,我们肯定能胜利。” “是啊。” 王忠:“但是女性和儿童一定要确保他们离开城区,你要说服他们……” 波波夫:“这是我的工作,实际上我已经尽可能的说服妇女们和孩子们了。但是城市的妇女们大部分都加入了劳工营,目前正在全市构筑工事,建造反坦克堆,她们的孩子也不愿意离开,都在帮忙埋地雷、疏导交通还有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搬运工作。” “胡闹,让孩子们离开!你做不到就是你的失职!”王忠提高音量,瞪着波波夫。 波波夫:“我去处理这个事情。” 说着他快步离开了司令部。 雅科夫正好拿着大衣进来,看了眼波波夫疑惑的问:“怎么了?随军主教看起来很严肃。” 巴甫洛夫:“司令官阁下给了他一個困难的任务,说服孩子们离开自己的母亲——甚至所有的家人。” 王忠:“这是他的本职工作,本职工作懂吗。” 雅科夫:“好吧,您的大衣。” 王忠穿上大衣,长出一口气。他来到贴在墙壁上的地图跟前,看着参谋更新城内各师的状态。 巴甫洛夫:“每个师都按照你的命令,分成了无数战斗小组,藏身在建筑和废墟里。他们会尽可能的杀伤敌人,直到战死沙场。” 王忠点点头。 巴甫洛夫:“这就是单纯的换命,没有任何战略战术可言。” 王忠:“但可以让我们赢得胜利。” 这时候一名参谋跑过来:“来自一号滩头阵地的报告,敌人开始投入莫拉威亚仆从军了。” 王忠:“真的吗?投入了多少仆从军?出现了几个番号?” “两个集团军的番号。”参谋答。 王忠眉开眼笑:“好!太好了!仆从军战斗力低,还要吃补给,两个集团军,这是多了多少张嘴啊,这会成为拖垮对面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要我们能顶住敌人最后的攻势就赢了!” 巴甫洛夫严肃的看着地图:“顶住最后的攻势啊……” ———— 普洛森,第六集团军司令部,弗雷德雷克上将指着地图:“我们已经推进到了阿巴瓦罕的城区,只要把炮兵阵地前推,我们的大炮甚至能轰击罗科索夫的司令部。 “而你的军,将直接投入对城区的攻坚。” 他看着和莫拉威亚人一起抵达的普洛森第30步兵军军长的脸。 三十步兵军军长昂首挺胸:“交给我吧,我的军正好装备了相当数量的野牛自行步兵炮,在城市里可以发挥作用,以精准的大威力炮击摧毁敌人据守的建筑。” 弗雷德里克上将:“很好。我会派出阿斯加德第六装甲掷弹兵师协助你们,这个师还没有投入过作战,它内部不但编有精锐的装甲掷弹兵,还有一个装甲营! “这些坦克,都为了城市作战,在车上焊接了用来防御敌人的燃烧瓶的特殊装甲。” 三十步兵军军长敬礼:“感谢上将的器重,我们一定完成任务,三天之内彻底拿下港口!” “三天?”弗雷德里克上将摇头,“三天太慢了,我的将军,三天太慢了。每拖一天安特人的兵力都在增强,和去年的情况是一样的!我希望你一天就打到港口去,不要耽搁!” 三十军军长面露难色:“这可是城市作战,而且全是钢筋混凝土建筑,根据我们在梅拉尼娅首都的经验,这样的城市不是那么好进攻的。” 弗雷德里克上将叹了口气:“实事求是,是普洛森军人的美好品质,伱说得对。那就三天吧,三天之后,我要看到内海的波涛。” 这时候弗雷德里克上将的副官提醒道:“内海作为内陆海,大多数时候风平浪静。” “我知道,该死,我知道。这只是个比喻!”弗雷德里克上将没好气的说。 ———— 无名高地。 叶戈罗夫从师指挥部出来,爬上了高地,用望远镜观察着城市的方向。 “城市在燃烧。”他的副官说。 叶戈罗夫:“是啊,我们虽然守住了阵地,但其他部队还是被打穿了,敌人已经进入了城市。” 说着他调转望远镜,看着列车调度场方向:“那边的情况就不知道了,今天上午炮击过后,和第十六集团军的电话就打不通了。” 副官:“下午的时候敌人对列车调度场方向打了一次极速射,所以应该还有人在抵抗吧。电话打不通只是电话线被切断了罢了。” “希望如此吧。”叶戈罗夫放下望远镜,“今天敌人对我们阵地的进攻就凶猛了很多,还好我们有涡流,让敌人的坦克不能太造次。” 副官叹了口气:“这样的争夺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啊?” “持续到胜利,这不是当然的事情吗。”叶戈罗夫表情坚决,“或者我们全部战死。” ———— 列车调度场。 卫星城里的激战已经持续了两天,而且从早到晚就不曾停息。 第十六集团军的战士们按照罗科索夫将军的指示,化整为零,以三人战斗小组的形式,在整个城市里和普洛森人周旋。 每一个战斗小组都独立作战,自行决定在废墟中的行动,积极的杀伤普洛森人。 一般这样的战斗小组,会以一到两名世俗派的骨干分子为核心,在战斗的过程中两个减员的小组甚至会自发的联合在一起,组成新的小组继续和普洛森人战斗。 他们联络不到上级,也得不到补给,吃的都是携带的干粮,或者在老乡地窖里找到的食物,打的子弹都是从死去的敌人那里缴获的。 除了穿的还是卡其色的安特军装,他们的装备已经和普洛森人一模一样了。 就是无数这样的部队,在日以继夜的袭击普洛森人。 只要还有一个这样的战斗小组还活着,第十六集团军就没有灭亡,列车调度场就没有完全失守。 尽管第十六集团军的司令部已经被精锐的普洛森战士占领。 一名普洛森少校踩着地上还没烧完的文件,一路走到倒在地上的将官面前,俯身从他身上拿出证件。 “潘菲洛夫将军。”少校显然懂的安特语,念出了证件上的名字,回头呵斥道,“你们不应该打死他的!” 门口的上士尴尬的说:“他拿着冲锋枪在战斗,已经打死我们三个人了,少校阁下。我们不能再付出更多伤亡了!” 少校骂道:“你们不会等他打光子弹吗?要活捉的办法那么多,为什么不想一想呢?现在他死了,就没有人能下令停止抵抗了。” 上士犹豫了一下,说:“少校,我不认为这些安特人会停止抵抗,哪怕有司令官的命令。我和他们战斗过,他们不会停止抵抗的,少校,不会的。” 少校:“会不会你不能决定!把这位将军的尸体,挂到坦克前面,在城里游街,让安特人知道他们大势已去。” 上士:“我拒绝做这种事。它只会鼓舞敌人的士气,让敌人更加愤怒的抵抗到底。” “你在教我做事?”少校扭头,指着自己的徽章,“我可是宪兵少校,是皇帝陛下的耳目!” 上士咬了咬牙,对手下点头,于是两名列兵上前,抓住潘菲洛夫的胳膊,拖着他向外走去。 (你们老担心小女仆,只能先把草图放出来了) 第47章 17岁那年的冬天(补更27/81) 915年10月31日,普洛森第三十步兵军进攻前锋。 野牛自行步兵炮发出怒吼,炮弹命中了前方800米处的大楼,猛烈的爆炸让中弹一侧轰然倒塌,里面的楼层像是人体的内部骨架一样暴露出来。 坍塌产生的烟雾一下子覆盖了大半条街。 步兵指挥官保罗·克莱在一栋平房的楼顶观察着前方的街道,嘀咕道:“就算一栋楼被炸塌了,敌人也没有开火。为什么?这个楼房应该是他们的支撑点,会有机枪,可能楼底商店的橱窗里还藏着反坦克炮。 “我们就会这样防御。但现在什么都没有,安静得可怕,我们难道是来夺取一座空城的吗?” 他的副手摇头:“不知道,我听已经加入战斗一段时间的部队说,安特人根本不守支撑点了,而是以战斗小组的方式袭击我们,和我们打纯粹的消耗战。” 保罗·克莱眉头紧锁:“那样有什么意义?比谁先流干血吗?” “不知道。”副手两手一摊。 保罗想了想,下令道:“步兵前进,让我们看看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 随着命令下达,原本在野牛步兵炮前面排成一排蹲着的步兵们站起来,大步流星的向前走。 三十步兵军虽然是步兵军,但是机械化程度还挺高,装备了相当数量的半履带车和突击炮。 这些装甲载具以步行的速度跟着步兵一起前进。 他们越过了最后的开阔地,进入了城市。 突然,机枪响了。 保罗立刻举起望远镜,结果完全看不到机枪的位置。 “奇怪,机枪没有布置在射界开阔的地方。”保罗小声嘀咕。 副手:“看起来敌人真的打算跟我们绞肉,毫无意义的拼流血。机枪手估计想着自己能换掉我们三个人就赚了。” 无数波波沙的射击声响起,仿佛在呼应机枪,还有手榴弹爆炸的声音。 保罗放下望远镜,用手指不断拨弄着调整对焦的旋钮,眉头拧成了麻花:“他们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分散成战斗小组独立作战,要求士兵有极高的主观能动性,还有坚决的战斗意志。 “我们的部队都做不到这样!还是说,安特人的士官已经多到三个人里能有一个了吗?这还是我熟悉的安特部队吗?” ———— 年轻战士阿列克谢独自一人藏在被击毁的矮墙后面,端着波波沙对准了墙外的巷道。 巷道足够宽,能容纳至少三名普洛森士兵通过。 阿列克谢希望敌人不要一個个过来,队形越密集越好。 他手边还放了四发手榴弹——这种老式手榴弹都要先装引信,而一旦装好引信,这玩意就有一定的概率自己爆炸。 是的,这种手榴弹就是这么不靠谱。 阿列克谢是民兵营的战士,他只发到了这种不靠谱的手榴弹,而手中的波波沙则是他从一名阵亡的正规军战士那里获得的。 他还不太会操作这种武器,毕竟民兵营只训练他们使用莫辛纳甘步枪。 阿列克谢17岁了,明年就可以应征入伍,成为光荣的安特战士。但战争已经先一步来到了他的家乡。 他喜欢的女孩塔季扬娜早在今年六月就参加了野战护士培训班,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地方救死扶伤。 阿列克谢不打算输给女孩子。 周围已经全是枪声,民兵和守卫同一个区域的正规军正在和普洛森人厮杀。 但阿列克谢周围却仿佛台风眼一样安静。 他甚至有些无聊了,开始看墙上的蜘蛛织网。 蜘蛛根本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还在那样不紧不慢的编织着。 看了一会儿,阿列克谢觉得无聊了,便从怀里拿出了塔季扬娜的照片。这是塔季扬娜出发的时候照的,是给家人的留念,但阿列克谢想办法说服了照相馆的尤金叔叔,给他冲洗了一份副本。 尤金叔叔把照片给阿列克谢的时候,表情透着悲怆:“拿好,小子,拿好。记住她的样子,就算以后她能回来,有可能也不是这个样子了。” 阿列克谢明白尤金叔叔为什么会这样悲伤。 战争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很多好人回不来了。 住在阿列克谢对面的斯捷潘大叔就是,那天两名军官,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封信。 斯捷潘的老婆看到这两人的时候腿就软了,一屁股坐在门框上,扶着门就开始哭。 阿里克谢看到这一幕,一溜烟的跑回自己的房间,拿出小时候斯捷潘大叔给他做的木头枪。 这件儿童玩具已经在柜子里沉睡了很久,但阿列克谢拿着它,就像昨天才从斯捷潘大叔那里得到它一样。 想到这,阿列克谢握紧了波波沙。 这时候,他听见外面巷道上有人用陌生的语言说话! 是普洛森语! 他检查了一下波波沙,确认保险已经打开,枪也已经上膛。 心脏跳得很快,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阿列克谢等待着。 普洛森人越来越近。 突然,灰色的军装出现了! 阿列克谢克制住开火的欲望,等待独自一人的尖兵走过去——他记得小时候楼上的爷爷说和彼得留拉匪帮战斗的故事时,教过埋伏的时候一定要放过尖兵,才能打到敌人的大部队。 阿列克谢反复的深呼吸,胸口就像燃烧起来一样,疼得厉害。 终于,端着冲锋枪的普洛森士兵出现了,身后还跟着两个拿着步枪的。 阿列克谢大喊的同时扣动扳机,波波沙突突突的扫射起来。 虽然他没有受过什么训练,但是这个距离,就算是只会扣扳机的猴子,都能泼水泼死进入射界的普洛森人。 端着冲锋枪的普洛森人首先中弹,他向前一个趔趄,半跪在地上,还挣扎着想要端起冲锋枪还击,却被连续三发子弹命中身体,只能侧着倒下。 阿列克谢托着波波沙的弹鼓,把枪口转向两个步枪兵。 普洛森人抢先开了一枪,但是没打中阿列克谢,子弹命中他头顶的墙壁发出biu的声音。 然后普洛森人在拉枪栓的时候中弹了。 另一名步枪兵根本没来得及开火,他只是瞪大眼睛看着阿列克谢。 有那么一瞬间,阿列克谢觉得这个普洛森人和自己一样是个孩子。 但是他没有停止扫射。 波波沙的子弹噼里啪啦的打在巷道的墙壁上,制造了一朵朵细小的烟云。 三个普洛森人全都倒下了。 阿列克谢听见自己视野盲区里还有普洛森人在高呼,什么阿劳阿苦痛,萨尼铁塔,完全听不懂在说啥。 他抓起手榴弹,按照民兵营长教的,拉开弦马上扔出去—— 这种老式手榴弹过于不靠谱,爆炸时间从2秒到7秒不等,所以不能像新式手榴弹那样拿在手里“温”一下再扔。 阿列克谢扔的这颗还算给面子,飞出他视野马上就炸了。 外面传来普洛森人的惨叫。 下一刻,有什么东西从外面飞进来,落在阿列克谢前方不远处,发出啪的一声。 是一枚木柄手榴弹,屁股上还冒着白烟。 阿列克谢立刻向旁边扑倒,手雷也在同一时间爆炸。 冲击让阿列克谢脑袋嗡嗡响,他爬起来,捡起一颗手雷,拉弦一甩手扔出去。 爆炸再次发生。 阿列克谢很兴奋,他拉开第三颗手雷的弦,用尽全力扔出去,结果手雷才飞了很短的距离,刚刚飞出巷道就落在地上。 阿列克谢很奇怪,他的手似乎使不上力。 他好奇的低头,结果发现自己身下已经一大滩血迹。 原来刚刚那颗手雷的弹片就打伤了他,只是肾上腺素让他感觉不到疼痛。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伤在哪儿,只能看着身下的那摊血越来越大。 他觉得冷,嘴唇甚至忍不住哆嗦起来。 又一颗手雷扔进来,这次就在阿列克谢身边。 他懒得管手雷了,也懒得躲避,而是用最后的力气,拿起塔季扬娜的照片,想要亲吻一下自己心爱的女孩。 可是刚抬起手,照片就滑落到地上。 他伸出手,努力想要够到照片,就在这时候手雷爆炸了。 阿列克谢停止了全部的动作,歪靠在墙壁上,眼睛还看着地上的照片。 然后普洛森探出头,对着阿列克谢的尸体连开数枪,确信这位17岁的战士已经死去后,才大着胆子进了他埋伏的房间,军靴踩在了照片上。 普洛森人吐了一口痰,仿佛不解气一样用枪托狠砸阿列克谢的脸。 然后这名普洛森士兵,忽然发现阿列克谢身上好像有一条金项链。 他伸出手,抓住项链,用力一扯,然后把战利品高高举起——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项链上还有个拉环。 是的,年轻的战士阿列克谢,把自己从牺牲士兵那里获得的唯一一颗好的手雷,留在了自己身上,设置成了诡雷。 普洛森人大骂着转身,然而爆炸追上了他。 进入房间的几个普洛森鬼子,全都被炸翻在地上。 唯一逃过一劫的普洛森人像是听到了嘲笑的声音,他循声望去,就看见天空中,习惯了炮火的鹤群正在向南方飞去。 第48章 浴灰而行 小格里夫全程目睹了阿列克谢最后的战斗。 他躲在阁楼里,透过破损的楼板向下看。 等普洛森人离开,他才悄悄打开阁楼的门,灵巧的跳到地上。 他很快来到阿列克谢身边,捡起地上塔季扬娜的照片。 阿列克谢的尸体已经被自己的光荣弹炸得不成样子。但小格里夫还是壮起胆子,用手阖上了他的眼睛。 “安息吧,阿廖沙,我会告诉塔季扬娜你最后的英姿。” 小格里夫说,在死掉的普洛森士兵身上拿了一发手雷,扭开盖子,把手雷插在两个地砖之间,拉绳的换固定在尸体的皮带上。 他就这样在每一名普洛森士兵身体下面都设置了粗糙的诡雷,再把多的手雷插在腰上,这才来到门口,小心翼翼的听着外面的声音。 普洛森的第一个攻击波次已经走过了这段街区,所以外面相当的安静。 小格里夫钻出房间,机警的左右看了看,然后猫着腰快速通过巷道,仿佛真正的安特战士。 到了大街上,他探头向外看了眼,看到好几名普洛森战士正在打扫战场。 他们好像觉得这块区域已经被净空,是安全区,所以大声谈笑着,从战死的安特战士身上搜刮财物。 突然,冲锋枪响了。 小格里夫扭头找了几秒才看到二楼那个正在喷射烟雾和火光的窗口。 接上的普洛森人一下子被打倒了三个,最后一個想要跑进掩体,结果被子弹追上。 因为隔壁街区还在激战中,所以这把波波沙的射击声一点不显得突兀,甚至没有引来更多普洛森士兵。 射死了四名普洛森人的射手探出头,观察街道,然后和小格里夫对上了眼。 射手用嘴型说着什么,还拼命挥手。 小格里夫竖起大拇指——其实他并不知道战士讲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鼓励他刚刚漂亮的战果。 接着小格里夫掀开下水道的井盖,钻了进去。 小格里夫的爸爸是管道工,经常会检修下水道,他们这些管道工的小孩都经常在下水道里流窜。 之前教会想要把小孩都送过河,小格里夫他们就是靠着下水道躲过去的。 现在,小格里夫轻车熟路的在下水道中快速移动,跑了有十几分钟,才停下俩仔细查看向上走的梯子上的编号。 “517,是这里。”他小声说,窜上梯子,顶开井盖。 外面的街道一片安静。 可以看到对面楼窗户用砖头封了起来。 但是小格里夫知道这些看似重兵设防的房子,反而没有人,就是用来消耗敌人弹药的。 所有的防守部队已经分散在每一条街道上,自由作战。 当然,城里还是有一些重要支撑点的,比如小格里夫最讨厌的学校,据说学校那墙壁厚到吓死人的主教学楼建造的时候就作为堡垒来建造,现在是那个区域的支撑点,布置了重兵。 还有小格里夫最喜欢的电影院,现在据说有一个团在里面防守。 小格里夫正要爬出隧道,忽然一只大手抓住他,把他拉了出来:“你怎么还在到处乱跑!” 问话的是小格里夫街区教会的本堂神甫,现在他已经脱掉教士服,一身卡其色军装,不过和正规军不同,他没有军衔标志,也没有军徽。 大部分民兵营的士兵都这一身。 小格里夫:“里夫大街失守了,但是还有我们的人在战斗,还有阿廖沙牺牲了,我拿回来他的遗物。” 教士叹了口气:“那个好孩子牺牲了啊,愿圣安德鲁与他同在。你不许到处乱跑了,过河去!” 小格里夫:“我埋了好多诡雷,说不定杀的鬼子比您多呢,神甫!” “你!” 小格里夫拍掉神甫的手,撒腿沿着街道向东跑去。 “你要去哪儿?”神甫喊。 小格里夫头也不回的答:“去五月五日工厂,把阿廖沙的遗物交给他爸爸!” “小心普洛森人,没人知道他们已经渗透到了什么地方!”神甫继续喊。 “知道啦。” 小格里夫跑过转角,忽然停下来,因为他听见了引擎的轰鸣。 也不知道是普洛森的坦克还是安特的t34。 小格里夫躲进建筑的阴影里,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拿出刚刚缴获的手雷,扭开盖子。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这一点勇敢,真是的。 然而不管他怎么深呼吸,心跳也无法平静,过量分泌的肾上腺素还让他的手指颤抖起来。 看来对于不到十岁的孩子来说,直面敌人坦克这个课题还是太难了。 就在这时候,噪音源头出现在街道远处,是一辆t34! 坦克完全没有刷漆,也没有战术编号,明显刚刚从生产线上开下来。 坦克手在炮塔上探出上半身,表情严肃。 小格里夫从隐蔽的地方跳出来,挥舞着手雷:“多打死一点普洛森人!” 坦克车长高举右手:“放心吧孩子!” 似乎受到小格里夫的鼓舞,坦克开得更快了,经过小格里夫身边的时候,还溅起了泥点,落在他的脸上。 小格里夫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双脚自动跟着坦克奔跑起来,然而全速奔驰的t34根本不是一名九岁孩子能追上的。 被落下十几米后,小格里夫才停下来,对着坦克喊:“把他们干掉!” 这时候路边店铺突然打开门,大娘招呼着小格里夫:“孩子!快进来吧!” 小格里夫看向大娘:“请您带着小朋友过河,在那边可以上教会的车!” 大娘愣住了:“呃?” 小格里夫:“教士说,现在还留在家里的妇女,一定有孩子要照顾,让我们看到就告诉她们——告诉您。” 大娘看起来非常感动:“我没有要照顾的孩子,我还在家里,是因为劳工营不要我这个岁数的大妈了,他们要年富力强的。” “那您也应该过河。” “不,”大娘笑了,“过河还要吃战士们的粮食,我能照顾自己,我家里还有好多腌菜呢!” 小格里夫向大娘敬礼:“那我还有任务,先走了。” 说完他撒腿奔跑起来,向着刚刚t34开来的方向。 大娘靠在门框上,目送他远去。 ———— 小格里夫刚到5月5日工厂,迎面就看到一名头上缠着绷带的坦克手对工厂车间主任说:“下一辆坦克什么时候能下线?” “你自己看,坦克手达瓦里希。我们不是魔法师,不能变出坦克来。您要是着急,可以告诉我们您的坦克坏在什么地方了,我们派拖拉机去拖回来,修一下比造新坦克更快。” 坦克手叹气:“不行了,街区已经被普洛森人占领了,拖拉机过去估计就回不来了。我们得要一辆新坦克。” “您有足够的坦克手吗?” 坦克手:“我的车组还有三个人,只是少了装填手,机枪手可以顶替。” “那您不如趁着我们造出下一辆坦克的这段时间,找一个机枪手。我希望每一辆到前线的坦克都能用所有的火力杀伤敌人。” 小格里夫:“我会打机枪!” 所有人都扭头看着他。 被这么多大人注视,小格里夫稍微有点怂了,但还是硬撑着喊:“我会打机枪!” “得了吧孩子,”有坦克手笑道,“你坐在位置上,都看不到机枪手的潜望镜,打啥啊,只能瞎打。” 小格里夫:“我可以站着打!” 坦克手们全笑了,这时候格里夫进来的小门又有人进来了。 “这里是5月5日工厂吗?”进来的人大喊,“我听说这里在集结坦克手!” 刚刚问车间主任要坦克的车长马上问:“你能打机枪吗?” “能,我什么位置都能干!” “好!”车长转头对车间主任说,“我们车组齐装满员了,坦克什么时候好?” 正说着工厂的门就开了,一辆崭新的t34开出来,在坦克手们跟前停下。 开车的工人跳出坦克:“造得比较急,伱们凑合一下,我们尽可能的让正面装甲靠谱了。” “只要是个坦克就行了。”车长一挥手,“快,装弹药和油料!二十分钟内做好准备!” 车间主任一副放下心里大石头的样子,看向小格里夫:“你来做什么?” “阿廖沙牺牲了,我来告诉他爸爸。” “哪一个阿廖沙?”主任问。 “潘杰来耶维奇家的。” 主任指了指二号车间大门:“流水线上找,顺便告诉他,他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小格里夫点头,往车间跑去。 “等一下!”车间主任喊,“把手雷收起来,别误炸了!” 小格里夫赶忙把手雷收好,这才进了车间。 他很快就找到了阿廖沙的父亲:“大叔,阿廖沙牺牲了!” 壮硕的工人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线长喊:“你先休息吧,别搞错工序了。” “不,放心交给我吧。”工人继续手里的活儿,一边忙一边说,“我的柜子是301号,把遗物放在里面吧。” 小格里夫点点头,转身要走,工人忽然又问:“他勇敢吗?” “勇敢,打死了至少五个普洛森人。” “这样啊。”工人把螺丝拧紧,才补了句,“好样的,好样的。” 他后退一步,生产线也随之移动起来,已经完成他这一部工序的工件向前移动。 他上前开始处理新的工件。 工厂里,气锤或者冲压机的声音有规律的响着,像霹雳,像战鼓。 第49章 明牌 10月30日2330时,普洛森第三十军司令部。 三十军军长正在训斥部下,突然军部门前响起冲锋枪声。军长不愧是老油条,一下子就趴在地上,大喊:“查明情况,快!” 紧接着外面就响起机枪射击声,还有爆炸。 一通热闹之后,近处的枪声终于平息,警卫团团长亲自进来报告:“是安特的溃兵游荡到了附近!已经将他们全部击毙。” 军长站起来,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尘一边反问:“溃兵还会对有一整个警卫团的军部发动进攻吗?这是他们的战斗小组!警卫团的伤亡如何?” 团长如实报告:“牺牲五人,受伤五人。” 军长:“他们是三人小组对不对?那他们就赚到了。简单的数学游戏,他们根本不打算活着离开这个城市,只在意用自己的命能换我们多少人。这个战斗小组不知道已经杀了多少我们的人了。” 司令部里所有人都紧绷着脸,参谋长代表大家骂道:“真是令人不齿的战法!毫无荣誉可言!” “怎么没有荣誉,视死如归的战士任何时候都值得敬佩。”军长双手撑着桌面,“我在弗雷德里克上将那里领受任务的时候,没想到等待我的是这样的烂仗。” 他盯着桌面上的城市地图看了几秒,问:“我们有没有足够的毒气?面对这种化整为零到处开火的抵抗,只有毒气才能应对。” 军参谋长摇头:“没有。” “那是否可以给水源投毒?”军长又问。 参谋长有些尴尬的提醒道:“瓦尔岱丘河是一条淡水河,将军。” “抱歉,我不该问这个问题。”军长凝视着城市的地图,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叹气道,“完了,除非我们兵力比安特人多很多,不然这個城市我们打不下来了。” 司令部里所有人面面相觑。 所有人都知道,不可能兵力比安特更多,时间每过一天敌人都在增强,在东岸他们有铁路线,河面上还有轮船运输兵员。 沉默持续了足足五分钟后,军长再次开口:“除非,我们能击溃敌人的战斗意志。罗科索夫的司令部在哪里?在对岸吗?” 军参谋长答:“我们没有缴获任何完整的城防图,俘虏大部分也视死如归。所以我们不知道罗科索夫的司令部在哪里。” “这不可能。”军长摇头,“如果他在这边,在西岸,就一定会让他的战士们知道自己在这边,这样才能鼓舞士气。你们只是正好抓到了比较勇敢的俘虏,一定有软蛋会透露罗科索夫的司令部位置的。” 这时候,军长的副官说:“其实不一定要打罗科索夫的司令部,现在集团军的炮火一直在封锁对岸的渡口。 “安特人还能持续不断的得到补给和增援,是因为河底有隧道,我们可以突击隧道口,封死这条补给大动脉,敌人就被彻底限制死了。 “这个河底隧道,我们的间谍早就收集了相关资料,甚至给蓝图拍摄了照片。它西岸的出口在这个位置。” 副官用手指着地图上的点:“看,城防图上也有标记。” 军长点点头:“马上制定计划,编组一个战斗群,以隧道口为目标发动攻击。不要理会敌人那些散兵游勇,也不要管伤亡,直接冲向目标。” 说着他抬头看了下时间:“今晚完成编组,明天清晨出发!” ———— 同一时间,王忠也在看着地图。 波波夫声音透着喜气:“敌人这个进攻速度,比我们想的要慢很多啊,看来化整为零的战术效果非常好。” 王忠:“不,是战士们众志成城的功劳,他们没有这么强的战斗意志,不可能支撑得起这种战法的。 “如果是进攻一号滩头的莫拉威亚部队那种程度的战斗意志,带队士官死掉的瞬间士兵们就会跑的。” 巴甫洛夫:“是啊,在我们安特的军事教科书上,还没有这样的战法,可能是因为过去我们并未拥有过即使士官和军官全部牺牲,战士们也会继续战斗的军队。” 王忠站起来,一把拍在地图上,回头看着所有人:“这场战争,正在把我们的军队,锻炼成钢铁。总有一天这支军队会摧枯拉朽的摧毁邪恶的普洛森帝国。” 话音刚落,两名高级军官和一名随军教士被带进了司令部。 他们一眼就看到了王忠,便齐刷刷的敬礼:“罗科索夫将军!我们是第六十二集团军的军长、参谋长和随军主教。” 王忠回礼:“你们好,想要了解现在的情况,可以看这个地图。有不明白的可以问巴甫洛夫参谋长。” “没有不明白的,我们来之前就研究过状况了。罗科索夫司令员,请下命令吧。” 王忠:“你们部队的士气如何?能支撑每一名战士独自在城市里和敌人周旋吗?” 六十二集团军的司令员和参谋长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看随军主教。 主教答:“我认为可以,他们都是坚定的战士,很多人都有亲人在战争中牺牲了。他们会和普洛森人战斗到最后一刻。” 王忠:“很好,我命令你们把整个集团军拆分成战斗小组,每个连负责一个街区,只有唯一的目标,就是在自己牺牲之前尽可能的多杀伤普洛森人。” 集团军的高级军官们再次交换眼神,随后由司令员答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王忠扭头问雅科夫:“现在厨房还能做热饭吗?” “不能了,您昨天不就吃的罐头吗?” 王忠:“那就拿伏特加来,我来跟几位指挥员喝一杯。” “是。”雅科夫转身跑起来。 ———— 送走了六十二集的高级军官,王忠坐下来:“我还得送走多少出色的指挥员?潘菲洛夫的司令部联系上了吗?” 第十六集团军的司令部从昨天开始失联,不管王忠派出了多少查线的通讯兵,也没有恢复电话联系。 他们也没有回应方面军司令部的无线电呼叫,电台也完全静默了。 其实王忠隐约意识到,十六集最起码司令部已经被打掉了。但是空中侦查表明,火车调度场还在交火中,敌人没有控制这个第一道防线的支撑点。 所以,王忠心里还是抱着一点点希望的。 但这个希望之花在逐渐的凋零。 巴甫洛夫:“我们没有联络上他们。但列车调度场依然在战斗。” 王忠点点头。 巴甫洛夫继续说:“目前看敌人的推进速度,我认为我们可以停止向城市填充军队了,敌人推不动了。我们该为了反击集结力量了。实际上,我已经命令不适合城市绞肉的坦克部队和骑兵部队,停留在河对岸,为之后的反击做准备。” 王忠:“你做得对,往城区填充更多的坦克没有什么意义。敌人围攻一号滩头阵地的第41装甲军损耗情况如何?” 巴甫洛夫:“以最保守的算法来估算,我们认为他们损失了七成的坦克装甲车辆,八成的兵力。” 王忠:“它们能挡住我们的攻击吗?” “如果炮兵够多,就挡不住。”巴甫洛夫说。 王忠双手抱胸,盯着战区地图看了一会儿,问:“你估计要彻底包围我们当面的第六集团军,需要多少兵力?” “至少六十万。”巴甫洛夫秒答,显然早就考虑过了。 王忠:“在对岸集结一百万兵力要多久?” 巴甫洛夫:“只集结兵力,十天就能完成,但是我认为反击日期定在11月20日比较稳妥,这时候敌人也更加疲惫,补给状况更差,还可能有冬将军帮帮场子。 “而我们的准备会更加充分,有更多的大炮,更充足的弹药。” 王忠维持着沉思的姿势,过了很久才叹气道:“就定在11月20日,以此为前提制定作战计划。我们要吃一口大的,狠狠的出一口恶气。” 巴甫洛夫扭头对参谋们说:“你们都听到了,行动起来!” 波波夫拍了拍王忠的肩膀:“虽然我不觉得统帅部那边会卡我们的兵源,但是,是不是打个电话?给你的干妹妹?” 王忠想了想,直接走到电话机前,拿起听筒:“接夏宫,沙皇陛下办公室。” “好的。”接线员立刻答道。 接下来是一连串的转接,终于奥尔加的声音出现在另一头——女皇陛下竟然亲自接电话了。 王忠:“奥尔加……” “阿廖沙?怎么了?前线被击溃了?伱说,需要我做什么?”奥尔加的声音有点惊慌。 王忠:“不,前线目前看来是稳住了,我要计划反击了。你听好,我需要一百万左右的部队。” “好!”奥尔加立刻答道,“一百万够吗?我刚刚给西方面军的高尔基大将批了四个集团军的增援。我要回来?” “不不,他们那边正在进攻,也需要部队。预备役方面军还有部队的,派过来就行了。” “骑兵可以吗?”奥尔加又问。 王忠:“可以,我这边的情况,还真的很适合骑兵发挥。” “哦对了,”奥尔加忽然想起什么,“你不在委员会,他们找不到人去审核新装备,我就去看了看,你要的那种城市战用来搞破坏的东西他们造出来了,我给你顺便送去?反正就几个车皮的事情。” 王忠愣了一下:“呃,好啊。” 第50章 最后的挣扎 11月1日清晨,0800时,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部。 王忠已经坐在司令部里喝了半杯茶了。 不知道从联众国带回来的赛里斯厨子想了什么办法,反正今天早上王忠吃到了热的点心,所以他心情大好,连日来惨重的牺牲带来的压抑心情,仿佛被热腾腾的点心一扫而空。 王忠甚至认真的考虑起补觉的事情。 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巴甫洛夫拿着吃了一半的点心皱着眉头:“怎么回事?没到每天例行报告的时候啊?” 虽然这样说,他还是拿起听筒:“方面军司令部。什么?多少部队从你们防区冲过了?为什么没有挡住?好的,我知道了,一定要把突破口阖上,把后续部队挡住。” 说完巴甫洛夫放下电话,看向王忠:“敌人一个重兵集群利用黎明前我方战士最疲倦的时候,炸毁了62集277师设置的路障,从圣安德鲁大道通过了该师防区。” 王忠立刻把点心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来到城防图前:“圣安德鲁大道?这条路和沙皇大道连通,能直接到隧道口啊。” 巴甫洛夫没有回答,他在打电话:“喂?161师师部吗?叫你们师长过来!这里是方面军司令部,敌重兵集群正在沿着圣安德鲁大道前进!是的,你们要挡住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挡住他们!” 王忠看了看地图上161师的防区,巴甫洛夫这是跳过了一个师的防区,直接向守卫圣安德鲁大道和沙皇大道交汇处的师下达命令。 参谋长刚放下电话,电话铃又响了,他拿起听筒:“司令部!我知道你们被攻击了,不惜一切代价挡住敌人的重兵集群,至少也要给你们后面的161师争取时间。 “什么?部队化整为零了,暂时没有大规模成建制的部队阻击?你的警卫营是干什么的?” 王忠这时候,靠着外挂已经搞清楚了情况——巴甫洛夫和下面这些师通话的时候,王忠能获得他们的视野。 巴甫洛夫正在进行通话的是62集团军186师,他们的 普洛森人集中了大致相当于一个加强旅的合成力量,弄了十几辆喷火坦克开路,试图沿着宽阔的圣安德鲁大道猪突。 应该说,这种战术有效的针对了王忠的化整为零战术。 不过,在圣安德鲁大道和沙皇大道的交汇处,有个坚固的防御支撑点。 支撑点本来是阿巴瓦罕大剧院,是钢筋混凝土加大理石的坚固建筑,经过半個月的加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要塞,就算用普洛森最重型的210毫米重炮也无法轻易摧毁它。 在大剧院里,部署了一个加强团的守军,装备了十门以上的76毫米反坦克炮,还有几十挺机枪。 就算是普洛森人精锐战斗群,要从这样坚固设防的要塞跟前通过也很困难。 王忠关注着普洛森战斗群的动向。 186师果然仓促间挡不住有组织的普洛森战斗群,化整为零的安特战士虽然能够杀伤普洛森人,获得还不错的交换比,但挡不住敌人的突破。 虽然沿途所有的安特战士都在开火,噼里啪啦的打成一团,但普洛森人还是在坚定的前进。 也就横在路上的路障稍微阻挡了一下敌人,可惜敌人的战斗工兵很快就完成了爆破破障——186师没有足够的部队阻止破障行动。 就在普洛森人就要突破的时候,一个营的安特战士出现了。 王忠的视角一下子就看出来这些是什么人,除了师部的警卫部队外,还有参谋、文员等等乱七八糟的人员,整个师部都来了。 他甚至看到186师师长一马当先,一手提着冲锋枪,一手拿着手枪,站在路边的花坛上高呼着什么。 普洛森人反应迅速,马上展开交叉火力网。 喷火坦克迎着186师师部大队前进,炮口喷出的烈焰扫出扇面。 就算是意志最坚定的战士,浑身着火的时候也会在剧痛中忘记战斗,扑在地上打滚。 王忠不忍心再看下去,拉高了视角,正好这时候巴甫洛夫挂断了电话,这意味着王忠过上几十秒就要失去视野。 他直接切换画面,开始查看到隧道口的防御。 “巴甫洛夫,”他开口道,“大剧场的防御应该能抵挡敌人的前进。但是我看他们非常坚决,说不定会用烟雾弹封锁视线,然后快速通过大剧场。” 巴甫洛夫:“确实有这样的可能,应该命令大剧场守军采取‘火力地带’战法。” 这就是王忠在洛克托夫采取过的战法,不管射界,直接所有火力按照标定好的参数扫射,机枪手只管无脑晃动机枪的摇把,炮手只管闭着眼睛射击。 在地球,这是老美用来对付小日子夜袭的战术,非常有效,除了浪费弹药没缺点。 而王忠现在不缺乏弹药。 巴甫洛夫打电话的同时,王忠继续用俯瞰视角查看沙皇大道。 “以防万一,应该用卡车在沙皇大道上设置几道障碍。” 他扭头吩咐雅科夫:“去外面,拦住正在通过隧道返程的汽车团,让团长来找我。” 返程的汽车团要么是空车,要么满载尸体或者重伤员。 把空车拦下来开到大道上加强路障,应该可行。 巴甫洛夫放下听筒,对王忠说:“大剧院那边得到命令了,就算敌人用烟雾,也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 这时候雅科夫带着汽车团团长进来了,王忠直接招呼团长:“别敬礼了,紧急情况,敌人一个旅正在向隧道猪突,你团内的空车现在全部开到沙皇大道上,在这里、这里和这里都有我们设置的路障,你们用卡车加固路障,想办法把路障顶死。” “是。”团长还是敬礼了,“我们运输的路上看到路障的位置了,立刻就位。” “祝伱好运。情况紧急,就不请你吃饭了。”王忠拿起桌上的炒黄豆,“来吃点这个吧。” 团长抓了一把塞进嘴里,转身走了。 巴甫洛夫:“你居然记住了每个路障的位置?” 王忠:“随便记一下罢了。” 短暂的沉默后,王忠又说:“我觉得这还不够,得调动部队把敌人挡在这个位置,不能让隧道入口进入敌人的射界。” 他用手在地图上戳了一下。 巴甫洛夫:“确实。视线可以靠燃烧轮胎来阻挡,但要挡住敌人的精锐混成作战群……有点难。我现在手里还有一个坦克旅的预备队,就在旁边的学校里隐蔽,让他们出击吗?” 王忠:“让他们出击,而且告诉他们,t34被击毁在道路上也是路障,让他们死的时候把路堵死。” 巴甫洛夫看了眼王忠的侧脸:“我以为你会亲自出击呢。” 王忠沉默了几秒,反问:“我要出击你会允许吗?” “不会,因为我们现在没有甲弹对抗的优势了,t34面对普洛森装甲部队就是消耗品,我不能让你送死。”巴甫洛夫答道。 王忠伸手去桌上摸黄豆,结果没摸到,然后才想起来已经给了汽车团团长。 于是他又想起了去年那一天,他把从车底救自己出来的民兵们扔在身后的情景。 他总觉得,自己余生都会为当时的决定愧疚。 为了冲淡这份愧疚,他命令道:“拿无线电来,我要听听坦克兵们说什么。” 其实是为了获得视野。 ———— 普洛森霍夫曼临时战斗群。 霍夫曼准将大声命令:“停下停下!对,停在路边,我要看看情况!” 指挥车刹车,车体和炮管都前后晃动起来。 霍夫曼准将拿起望远镜,看着远方:“他们好像在用卡车当路障,不能让他们得逞,继续进攻!安特人很缺卡车,开始用卡车当路障了说明我们离目标近了!” 这时候霍夫曼准将的耳机里传来僚车的报告:“您看远处,他们点燃了东西制造黑色幕墙来阻挡我们视线,可能烧的是轮胎。” “说明后面就是隧道了。”准将放下望远镜,回头对自己的部队喊,“前进!目标就在前方,我们今天就会夺取胜利!” 这时候,耳机里传来僚车的惊呼:“t34!” “别慌,消灭他们!”准将下令道。 僚车首先开火。 打头的t34立刻中弹,停在了路边,两名坦克手拿着波波沙跳出坦克,一边扫射一边找掩体。 战斗群的长管四号继续开火,沿着大路冲过来的t34一辆辆爆炸。 “哼,简直是毫无意义的送死!”霍夫曼准将轻蔑的说,但他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等一下,他们这是要用残骸堵住街道!该死!他们在用残骸堵路!” “可是,我们只能摧毁他们,他们的主炮能击穿我们,不是他们死,就该我们死了。” “该死!”霍夫曼准将骂道,低头看城市的道路图。 “等一下,旁边还有一条路,我们转到旁边的路上去,虽然窄一点,也没有直接射界打到隧道口,但也能通往目的地!所有人听从命令,向右转!进岔路!” ———— 王忠站在无线电旁边,装作聆听的样子,实际上通过俯瞰视角看着敌人转入分叉路。 分叉路上也有路障,但好像都是战斗工兵可以爆破程度的路障。 而且因为王忠的策略,岔路上也就一百多分成三人小组的安特士兵。 他立刻对巴甫洛夫下令:“让方面军总部所属防空炮团和警卫团移动到波将金大街,准备阻击敌人。” 巴甫洛夫立刻拿话筒,然后想起来这些命令用不着话筒,直接大声喊就行了,传令兵出门就能传达。 于是他大喊起来。 (涅莉进度,本来画师想画巴拉莱卡那样的疤痕,被我阻止了) 第51章 道别 王忠看着方面军司令部所有能动的人都拿上枪,和部署在隧道附近的后勤部门的人员一起,涌向波将金大街。 还好就算敌人通过了波将金大街,只要没有转过街角,还是看不到隧道口。 还有个好消息是,波将金大街上有路障有街垒,这些东西阻挡了敌人坦克的前进,需要敌人的战斗工兵用炸药清障。 坏消息是这些东西提供了大量的掩体,让封锁道路的机枪效果大大减弱。 王忠看到普洛森人熟练的进行蛙跳推进——他们甚至连烟雾都不屑于扔了。 而且,普洛森的坦克迅速的干掉了机枪点。 这种开阔地,普洛森坦克的优势被大大放大了。 坦克炮不断的敲掉机枪掩体,大街上的战线逐步后退。 王忠在俯瞰视角看得真切。 突然,他看见有安特士兵在自家机枪跟前释放了烟雾,同时机枪还在按照标定好的参数扫射,阻断大街上普洛森人的推进。 这个思路倒是很好,然而这种不瞄准的射击,要打中人得火力密集才行,火力不够还是需要机枪射手瞄准敌人。 烟雾覆盖机枪口的同时,普洛森人站起来跃进,无视了没有准头胡乱飞来的枪弹。 下一刻,普洛森坦克开火了,炮弹穿过烟雾命中了机枪火力点的二楼。 虽然这一发打偏了,但是剧烈的爆炸把二楼震塌了,水泥块劈头盖脸的落在了机枪手脑袋上。 与此同时,普洛森战斗工兵按下引信的拉杆,装在反坦克水泥桩上的炸药被次第引爆,跟放鞭炮一样。 爆破完成后,一辆喷火坦克从工兵开辟出的道路里开向前,对着被烟雾覆盖的建筑喷射出耀眼的火焰。 建筑立刻被点燃了,躲在建筑里的安特战士嚎叫着冲出来,在地上打滚。 一名普洛森冲锋枪手端着mp40,用娴熟的短点射结束了所有普洛森士兵的痛苦。 王忠切换视角,看着巴甫洛夫:“以现在这群临时拼凑的部队,挡不住普洛森人。” 巴甫洛夫:“对,所以你赶快撤退到东岸去吧,在那边继续指挥战斗。不能让普洛森人的垂死挣扎夺走我们的胜利。” 王忠:“不,现在我的战士们需要我。放心,我不会上前线,我只是稍微鼓舞一下士气。” 巴甫洛夫:“不,我反对!” 王忠:“巴甫洛夫,我只是出现在战士们能看到的地方,你知道这样对士气是多么巨大的鼓舞。” 巴甫洛夫看起来好无奈:“好吧,指挥员这个时候出现在战士们跟前,确实能极大的提高士气。我要求格里高利军士长和雅科夫寸步不离的跟着你。” 格里高利在听到王忠要出去的时候,就已经靠过来做好准备了,这个时候拍了拍胸脯:“我只要还活着,将军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雅科夫也学着格里高利的姿势拍了拍胸脯:“我也一样。” 王忠:“格里高利,把我的红旗拿上!没有红旗,战士们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我已经让人拿了,这位是旗手尼古拉。”格里高利拍了拍旗手的肩膀。 王忠目光却全在旗帜上。这是舍佩托夫卡纺织工人送给他的旗帜,跟随他战斗了一整年,上面有弹洞也硝烟的痕迹。 王忠伸手轻轻抚摸着旗子的表面,又想起了这面旗帜陪他征战的一年。 不知道舍佩托夫卡的工人们过得怎么样,有没有疏散到后方去。 王忠放开红旗,对巴甫洛夫说:“命令河对岸炮兵集群,对波将金大街发射烟雾弹。” 巴甫洛夫点头,但忽然想起什么,咧嘴笑了:“还记得一年半之前在罗涅日吗?你命令炮团发射了最后的烟雾弹,然后让叶戈罗夫发动了突击,以白刃战击溃了进攻的敌军,最终靠着反向突围逃出生天。” 王忠:“我怎么可能忘记,那是我抵抗的起点。今天让我们再试一次,记得确保烟雾弹覆盖整個波将金大街。” “好的。” 王忠转身要往门外走,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巴甫洛夫说:“如果我牺牲了,请向统帅部请求西方面军高尔基大将来指挥部队。” 巴甫洛夫盯着王忠:“我本来有很多想说的话,但是仔细想想,你涉险的次数已经太多了。搞不好地狱已经怕了你。” 王忠:“所以这是以防万一。” 说完他就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间,格里高利、雅科夫和扛着红旗的尼古拉紧随其后。 巴甫洛夫叹了口气,拿起听筒:“接线员,接西方面军。” 等电话接通的这段时间,巴甫洛夫对通讯参谋喊:“向统帅部发报,如果罗科索夫牺牲,请让高尔基大将接替指挥。完成发报后,毁掉密码本和所有电文存档,准备战斗。” ———— 高尔基大将放下听筒,神色凝重的盯着桌面。 参谋长疑惑的问:“怎么了?沙皇质问为什么进攻这么久没有取得进展吗?” 高尔基大将抬起头,看着参谋长:“不,是阿巴瓦罕方面军的参谋长打来的,说罗科索夫上将希望他如有意外,让我去接替指挥。” 参谋长:“这……难道敌人打到方面军司令部跟前了?那难道不应是司令部选择撤退吗?” 高尔基大将深吸一口气,摘下帽子放在桌上:“罗科索夫喜欢自己跑到前线去,我推测那边的情况相当危急,罗科索夫要亲自到前线去鼓舞士气了,就让巴甫洛夫打了个电话给我,让我能提前准备。等统帅部的飞机到了,就能立刻启程。” 西方面军参谋长瞪大眼睛:“阿巴瓦罕的情况这么危险了吗?” “暂时性的困难罢了。”高尔基大将拿起桌上的情报,“你看,我们这里正面出现了这么多番号,说明敌人有相当一部分可以投入前线的兵力,被划到了我们的正面上。我们牵制了这么多普洛森部队,他那边——我是说罗科索夫那边应该比较轻松才对。” 参谋长:“但是战斗已经进行到需要短兵相接的阶段,说明敌人也给了阿巴瓦罕方面军强大的压力。” “我认为敌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回光返照了。”高尔基大将笃定的说。 短暂的沉默后,高尔基大将嘟囔道:“我还考虑着在安特军事史上留名,想跟罗科索夫强新战法的命名权,而他考虑的却只有胜利,还亲自出现在前线鼓舞士气。” 他站起来,到大比例的全战场地图前,凝视着瓦尔岱丘河口的那个城市的名字。 “和罗科索夫的行为一比,我真是望尘莫及。”高尔基大将一脸佩服的表情。 ———— 王忠一走出隧道,就迎面闻到了烧焦的血肉的味道。 隧道口的警卫兵明显比之前入驻的时候少很多,因为方面军司令部警卫团已经被拉上前线了。 剩下的警卫们看见王忠从隧道里出来,身后还跟着红旗,立刻都立正行持枪礼。 王忠摆了摆手:“你们守好入口。如果我们无法打退敌人的进攻,伱们这里就是最后的防线,至少撑到下面烧完文件。” 现场的警卫排排长和士兵们对视了一眼,随后说:“将军,您不应该撤退到对岸去吗?危险的工作交给我们做就好了,您如果牺牲了,对战争进程都有巨大影响啊。” 王忠:“我如果牺牲了,还会有千千万万的个我站出来,安特不会因为少了谁就输掉战争。” 说着王忠向着波将金大街前进。 第52章 前进,达瓦里希 王忠走出地面的时候,正好有一个连的士兵正在集合,看到他出现全都愣住了。 随军教士正在做动员,看到王忠出来直接愣住了。 王忠直奔教士演说的小台子,到了跟前还做了个“请”的手势,把人家客客气气的请下来,自己才站上台子。 说是台子,其实就是几个弹药箱拼一起,再盖两个木板。 王忠在台子上扫视全连,说:“我不知道你们是哪支部队,方面军参谋长应该是命令所有能上前线的部队都要投入战斗,你们可能是厨子,是机修兵,这不重要。 “这一刻你们只有一个身份:安特战士,是我亲爱的达瓦里希。我将会和你们一起,向普洛森人发动反冲击。” 一名士官上前一步,大声喊:“您不能去!交给我们吧!” 王忠笑了:“放心吧,我命比你们硬得多,死神是我的老熟人了,几次都没有打过我,他会继续在我这里吃败仗的。给我把冲锋枪。” 士官立刻把配枪递给王忠。 王忠拿起冲锋枪,熟练的检查弹药和枪膛,最后拉机上膛。 这时候,天空中有呼啸声,明显从对岸飞过来,向着城市落下。 王忠:“炮兵的烟雾弹来了,全体听我口令,向右~转!跑步,走!” 连队踏出整齐的步伐,跑步前进。 王忠下了台子,也跟着连队一起跑步前进。 士兵们全都看在眼里,眼神从最开始的惊讶,变成了狂热。 炮弹不断的落下,烟雾甚至随风从建筑物之间透了过来,扩散到已经被坦克残骸阻断的沙皇大街。 波将金大街已经全是烟雾,这个连跑过街口的最终防线时,设防的士兵还打趣:“你们怎么挂起红旗了?没听说将军的近卫师到附近啊?” 一般人会把近卫第一红旗机械化步兵师叫做“将军的近卫师”。 王忠停下来,对贫嘴的两人说:“因为我在这里。” 说话的士兵瞪大眼睛,赶忙站起来立正敬礼:“将军!” 王忠:“把你们的连长喊来。” 连长已经跑步过来:“将军!” 王忠:“留下操作重武器的人,其他人全部投入反冲击。” 连长:“是!除了操作重武器的,其他人全部投入反冲击!” 王忠也没看命令执行得怎么样,直接端着冲锋枪越过了防线,冲进了烟雾中。 尼古拉扛着红旗,跟在他背后,冲进烟雾的时候还看了眼防线上的众人。 刚刚说话的战士和队友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嚎叫着翻过沙袋堆成的胸墙,挥舞着武器冲向烟雾。 与此同时,“将军亲自冲锋”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阵线,一起传过来的还有命令:“除了重武器操作手,全部人都投入反击!” 一开始乌拉声只有一点点,仿佛星星之火,眨眼间整个城市都在高呼:乌拉! 不知道谁在高喊:“前进,达瓦里希!” ———— 普洛森战斗群指挥官一开始以为安特人的炮击是打算把友军和自己的部队一起扬了。 当烟雾笼罩街道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妙。 罗科索夫的初战,就是用烟雾覆盖之后,步兵冲锋肉搏战。他非常擅长利用精锐部队在肉搏战中的优势。 果然罗科索夫在自己身边留下了精锐的卫队,现在打算故技重施! 震耳欲聋的乌拉声穿透烟雾传来。 霍夫曼:“罗科索夫一定不知道,我们已经针对他这个战法,研究出了对应的战术。” 他拿起话筒,通过无线电下令:“所有人后退到喷火坦克后面,喷火坦克,在部队前方制造燃烧带!” “是!” 霍夫曼放下话筒的时候,最前面的喷火坦克已经开火了。 火焰射进烟雾之中,高温产生的风还吹散了一部分烟雾。 更多的喷火坦克开火了,火海覆整条大街。 震耳欲聋的乌拉声也冲到了跟前。 霍夫曼笑了,在这火海面前停下吧!再震耳欲聋的乌拉,也会被烈焰摧毁! 他笑起来之后,其他人也开始笑,整个普洛森人的阵线都是笑声,仿佛只要笑得够大声,就可以压过那震耳欲聋的乌拉。 下一刻,一排浑身是火的人从烟雾中出现! 大火点燃了他们厚厚的军装,吞噬着他们的头发,甚至烧着了他们的脸庞。 但是他们依然高喊着乌拉,一边开火一边向霍夫曼冲来。 子弹打在霍夫曼的坦克上,大概因为射手浑身是火已经无法瞄准了,所以这么多发子弹竟然没有打到霍夫曼。 然而巨大的震撼还是让这位经验丰富的容克军官把身体缩回了坦克里,只露出眼睛以上的部分,惊恐万分的看着这群烈火金刚。 其他普洛森士兵同样被震撼了,他们没见过这样坚强如钢的战斗意志,也从未想过会遇到这样的场景。 笑容都凝固在了脸上,哪怕波波沙的子弹夺走了战友的生命,也没人想到要开火。 普洛森帝国最精锐的战士,现在一个个呆若木鸡。 他们就这么瞪大眼睛,看着安特战士冲到跟前,张开双臂拥抱自己。 只要被抱住了,烈火就会烧过来。 安特战士把身上的烈焰变成了武器。 惨叫声一下子铺满整个阵线。 普洛森人的惨叫。 士气差不多就是这一瞬间崩溃的,所有普洛森人调头就跑,扔下了需要他们掩护的坦克和装甲车。 坦克上的坦克手还比较冷静,想到要开火阻挡。 但是烟雾遮挡了射界。 更多的安特人冲过来,直接把燃烧瓶摔在坦克的散热格栅上。 还有安特人冲到坦克跟前,爬上坦克掀开盖子,对着里面扫射。 子弹射进坦克车体内,立刻就开始反复弹射,很快整辆车里就没有活人了。 普洛森坦克手的士气也崩溃了,开始全速倒车,结果直接撵上了还没跑的普洛森战士,把这些尚能维持战斗意志的人全碾碎了。 还有普洛森坦克慌不择路,倒退中装上了友军装甲车,履带压上去直接坏了,卡在上面。 没有普洛森人能在这种混乱中全身而退。 ———— 王忠看到喷火坦克开火的时候,直接拉住了周围的人,让他们慢一点,然而这个时候他也停不住冲击了。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士们迎着火海冲向敌人。 他在俯瞰视角,清楚的看到战士们的生命最后辉煌的燃烧。 这种时候,他这个假安特人,脑海里响起的是故国的歌声: 英雄猛跳出战壕 一道电光裂长空,裂长空。 地陷进去独身挡,天塌下来只手擎。 两脚熊熊趟烈火,浑身闪闪披彩虹! 这首歌怎么会这么合适嘛! 王忠加快速度,他要亲手杀几个该死的普洛森鬼子,不然无法抒发心中激荡的豪情。 但是他前方,红色的亮点就像退潮一样,一个接一个的熄灭。 仔细看并不是每个人敌人都被杀死了,只是所有的敌人都没有战斗意志了,全都跪在地上缴枪投降。 王忠冲了半天,终于看到好几个活着的普洛森兵,但是他们全都没有红色高亮。 和王忠照面的瞬间,这几个人就跪下了,高举着手里的冲锋枪,哇啦哇啦的喊着什么。 王忠气不过,上去一脚:“去你妈的,投降这么快干嘛!” 格里高利冲过来,一脚踢开掉在地上的冲锋枪。 雅科夫也从烟雾中出现了,说:“他们投降了!将军,这还是个少尉,也许能问出什么情报呢!” 扛旗的尼古拉和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无线电员也出现了。 无线电员看到王忠愣住了:“咦?我跟着营长冲的啊?营长呢?” 王忠:“现在你跟着我,给我听筒。” 无线电手马上把话筒递给王忠——这种联众国生产的大功率无线电有电话一样的话筒。 “喂,巴甫洛夫,反击非常成功……” 这时候有普洛森人串频了,叽里呱啦在说着什么。 王忠拍了拍雅科夫的肩膀:“你听听在说什么。” 雅科夫听了几秒,脸色大变:“普洛森人在呼叫炮击!说罗科索夫投入精锐部队来反击了!”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呼啸声,明显不是安特军队的炮击。 王忠立刻以防炮姿势趴在地上。 格里高利冲过来,拽起王忠,拉着他来到一辆坦克残骸边上:“进去!” 王忠钻进坦克下面,还是保持着防炮姿势。格里高利马上也跟进来了。 炮弹已经在落下,但是暂时还没炸到王忠他们所在的地方。 从方向上估计,这些炮弹落在了正在溃逃的普洛森部队头上。 王忠在坦克下面对雅科夫喊:“别再听敌人的通讯了,快过来!” 雅科夫这才放下听筒,拉着无线电员向另一辆坦克残骸跑去。 这时候炮弹接二连三的在王忠周围落下,熟悉的地动山摇袭来。 王忠有一瞬间甚至觉得,不需要发动反冲击,用大炮就足以解决敌人。 炮击带来的负压,让王忠的耳朵非常难受,脑袋也嗡嗡的。 过了不知道多久,炮击终于停下。 王忠的耳朵除了耳鸣听不到任何声音,但他能从地面不再震动,知道炮击已经结束了。 格里高利先一步爬出去,转身把王忠拉了出去。 敌人的炮击炸散了烟雾,让视线变得开阔起来。 王忠看见一只黑猫从坦克残骸下面钻出来,站在满是瓦砾的大街上看着自己。 格里高利骂道:“这种时候出现黑猫可不是好兆头!滚!” 黑猫叫了一声,跳上坦克残骸,再高高跃起,到了路边建筑二层,迅速消失了。 王忠的视线被黑猫引导,最后看向天空。 又有鹤群在天空飞过。 第53章 为了忘却的纪念 王忠收回目光,就看见格里高利站在前方不远处,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 他胸口一紧,赶忙冲到格里高利身边,低头看去。 雅科夫和无线电员躺在地上,睁着眼睛看着天空。 看来他没有抵达坦克残骸。 格里高利:“我就说了,看到黑猫不是好兆头。” 王忠上前一步,蹲下端详着雅科夫的面容。 一瞬间,王忠想起了许多许多的事情。 “你记得他是几月份接的瓦西里的班吗?”王忠问,“我记不太得了。” 格里高利:“八月十七日,我记得非常清楚。” 王忠低头看着手掌:“九月、十月……还不到两个月啊,可我却觉得好像他已经在我身边呆了好多年,好多好多年。” 说着王忠摸了摸雅科夫的胸口,找到日记本的位置,打开口袋的扣子,把本子抽出来。 翻开日记本第一页,上面写着:“8月17日,天气晴。今天开始要担任罗科索夫将军的副官了,非常的紧张。让娜塔莉亚仔细的查看了好几次我的装束,确保给将军留下好印象。” 王忠缓缓的读着,那一天的情景再一次浮现在他脑海里。 这时候有人高呼:“将军,将军!我们打退了普洛森战斗群的进攻,本来还和他们……将军?” 王忠站起来,阖上日记本,对来报告的人点头:“继续说。” 那人看看地上的尸体,手尴尬的捏了捏胸前的弹挂:“呃,要不我等一下吧,也许……” 王忠:“格里高利,整理雅科夫的遗物,收好他的兵籍牌。” “是。”格里高利立刻俯身,开始摸雅科夫的口袋。 王忠看向来报告的人:“报告情况。” “反击非常成功,不过敌人的炮击阻止了我们继续冲击敌人,但也导致了敌人的总溃退,没有遭到冲击的敌人全被大炮炸跑了。目前他们停在距离波将金大街两个街区的位置。” 王忠:“安排地面引导,我们也炸他们。” “可能会误伤……” 王忠:“我们的部队化整为零了,就算误伤也只是少数几个战斗小组。安排炮击!” 命令下达之后,他忽然想到自己其实就能看坐标,便拉到俯瞰视角,在俯瞰视角边缘找到了敌人。 王忠低头问格里高利:“无线电还能用吗?” 格里高利把无线电连话筒带背包一起递过来:“您试试看。” 王忠拿过来,摆弄了一下,然后就从听筒里听到了普洛森人急切的呼叫。 虽然听不懂,但是王忠感觉普洛森人挺急的。 他直接对着话筒喊:“苏卡不列,你们等着,我等我的炮击下来,你们就全部给我上天!” 说完他扔下无线电,大喊:“现在马上给我喊一个无线电员过来!立刻,马上!” ———— 普洛森三十军军长拿着无线电:“你说什么?你们有坦克有装甲车,还有城市战特化的喷火坦克,你们居然被纯步兵冲锋冲溃败了?” 无线电那边急切的喊:“他们疯了!他们一定是嗑药了!帝国科学院那种兴奋剂!我亲眼看到的,他们身上全部被点燃了,依然奋勇向前!只有嗑药才有这个效果!” 三十军军长:“我不信!他们有这种药早就磕了。还有也不可能有人在被点燃之后继续冲锋,人类有避害本能!” “这就是事实!军长,我们要失败了!现在开始撤退吧,现在撤退还能保住一些部队!” 军长:“不,我认为你是在为自己的懦弱胆小开脱,霍夫曼呢?霍夫曼那个诺夫呢?我要和他通话!” “霍夫曼准将已经……” 对话被打断了,一个大嗓门用安特语怒吼着,三十军军长根本不听不清他在说啥。 他立刻扭头问同样戴着耳机的副官:“这个安特人在说什么?” “他说等他的炮击到了,把我们全部送上天。” 军长想了想,拿着话筒问:“在说话的安特将军是谁?” 说完他眼神示意副官。 副官马上翻译成安特语。 然而并没有回答传来——因为说话人已经把无线电扔了。 三十军军长思考了片刻,问副官:“你们觉得,这个有没有可能是罗科索夫本人?是因为本人带队冲锋,敌人的部队才有这样的战斗意志?” 军参谋长皱眉:“方面军司令亲自率队冲锋?不不,这不可能。” “在一百年前,巴格拉季昂也亲自率领射击军冲锋,强行击溃了加洛林军,让安特部队逃出生天。不然的话那位征服者在那里就要活捉沙皇,后面就不会有什么叶堡大败了。” 军长说完,参谋们面面相觑,就在这时候,炮弹爆炸的声音传来。 军长听了一下,说:“看起来是炸的霍夫曼战斗群——也许不该叫霍夫曼战斗群了。所以,你们认为那是罗科索夫本人吗?”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参谋长代表大家说:“不管是不是,照着最后呼叫炮击的坐标再炮击一下总没错。” ———— 敌人的第二次炮击落下的时候,王忠已经撤出了波将金大街,在路口设立了自己的临时指挥所。 每一辆开出河底隧道的汽车,都能看见迎风招展的红旗。 每一支通过这里开向前线的部队,都会知道罗科索夫将军就在这里,不在安全的地堡里。 王忠看着再次遭到轰炸的波将金大街,对格里高利说:“敌人估计猜到我亲自出来了。也可能有人看到我了,可惜现在我不能离开前线,不然我必定亲自开飞机侦查一下敌人的炮兵阵地,给他们整个活。” 他顿了顿,发现格里高利拿着个油纸包,就问:“这是雅科夫的遗物?” “是的,都在里面了。包括相片、没写完的信,以及一个挂坠。” 王忠双手接过纸包,捏了捏里面的东西。 “您可以看一看,”格里高利说,“雅科夫不会介意的。” 王忠沉默了几秒,说:“雅科夫只是在我麾下牺牲的诸多战士之一,我不应该给他搞特殊。” 格里高利:“他还是您亲近的人,我认为对亲近的人多寄托一点哀思没有什么不对。也可能是我的一点点私心吧,我希望有一天如果我牺牲了,您也能多花一点时间来祭奠我。” 王忠盯着格里高利看了一会儿,点头:“我会的。” 然后他打开了油纸包,看着里面的遗物,发现其中还有一本《罗科索夫将军生活记录》。 翻开这本记录,里面竟然用写的口吻,记述着王忠的行为,第一章标题是《在开往巴拉斯的船上》。 “这家伙。” 王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时他的表情异常的柔和,甚至有些多愁善感起来。 就在这时候,一辆全新的重型装甲车辆从隧道里开出来,看到红旗直接停下,舱盖打开,车长钻出来喊:“将军!罗科索夫将军!” 王忠抬头,看到这个重型装甲车辆愣了一下。 “什么玩意?”他下意识的问。 问完他看了眼战斗室后面背着的发射轨道,又问道:“这是煤气罐发射器?” 车长跳下车,对王忠敬礼:“我叫阿列克谢·瓦西里耶维奇,是这辆原型试验车的车长!这是您要求的城市破障攻坚专用装甲车,正面是一整块的装甲板,战斗室侧面也有80毫米厚!基本免役前半球的攻击,后面这个则是专门开发的500毫米火箭炮。” 王忠:“多少毫米?” “500毫米!在这个东西面前,敌人和敌人的掩体一样可笑。” 王忠爬上火箭车,抚摸着巨大的火箭弹,嘴巴都合不拢了:“这看着可劲啊,来,拿油漆和小刷子来,我要在上面写字。” 因为附近全是后勤单位,王忠的命令立刻得到执行。 王忠拿着小刷子,沾上血一样红的颜料,在火箭上写:为英雄的雅科夫复仇。 写完之后,他看了看,又加了三个叹号。 做完这个,他命令道:“给这车刷上422的编号,天线上挂红旗!我要亲自验证这辆车的成色!” 在战斗室顶上探头的炮手立刻欢呼起来。 车长则苦着脸:“我虽然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但是……算了,您提出的要求,第一炮由您来指挥发射也很合理。” 王忠钻进坦克里,看着后勤兵刷新的战术编号。 同时尼古拉扛着的红旗也被从旗杆上拿下,固定在了无线电天线上。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王忠拿起话筒:“全体听命,我是罗科索夫,前进!我们将直抵最前线!” “好嘞,我早就等不及了!” 引擎轰鸣起来,排气管喷出大股黑烟。 怪模怪样的庞然大物咆哮着,缓慢却不可阻挡的加速。 王忠站在车长位置上,看着前方,心想,还是这样对味。 车子起步没多久,他听见后面有人喊他,一回头看到巴甫洛夫的光头,参谋长一边跑一边喊:“回来!苏卡不列!刚刚是情况太危急了,我才让你亲自冲锋的,你给我回来!” 王忠:“你让这辆车开出隧道的时候,就没想过这种情况吗?” 巴甫洛夫停下了,看着这边,隔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他的无奈。 第54章 升腾 王忠指挥422号——呃,422号重型火箭突击炮原型车,沿着沙皇大道向前开,很快就发现路被t34的残骸以及大型路障挡住了。 于是他果断命令车组左转,拐入波将金大街。 波将金大街上也有很多残骸,但通行状况还算不错,毕竟普洛森工兵把反坦克桩炸得差不多了。 插着红旗的422号突击炮开过的时候,很多人自发的就跟了上来。 这种突击炮的设计参数,王忠根本没怎么提机动性,只要求这玩意能保证开到前线不抛锚,于是原型车速度比t34和涡流慢得多,人只要走快一点还是能跟上的。 王忠不得不对跟随的人挥手:“别跟着别跟着!我们是去前线!” “我们也是去前线,将军!”有人大声回应。 王忠只能作罢,结果刚想放弃,就看见跟着的人群中有个可能不到十岁的小孩,赶忙指着小孩说:“那个小孩不能跟着!孩子,太危险了!” 马上有好几只手抓住小孩,想把他抱起来送走。 小孩大喊:“我杀的普洛森鬼子比你们都多!真的!” 其他人大笑:“还是个小英雄呐!” 王忠盯着孩子的脸看,总觉得他说的是真的,这样的小家伙肯定不怕战场了,吓唬他没用。 而且人家小英雄,就这么强迫他回去也不好。 于是王忠说:“战斗室里还有空间吧?” “有,将军!” 王忠:“那就停车,让小英雄上车!坐在战斗室里!” 又顾及了孩子的安全,又顾及了孩子的感受,王忠一时间觉得自己太天才了。 命令下达,车刚停下,众人就把小孩子举过头顶,送到了还没命名的坦克跟前,直接放到了战斗室顶上。 小孩子扭头看着战斗室后面的大煤气罐火箭炮:“这是个什么?炸弹吗?” 王忠:“会飞的炸弹,待会可以把敌人和敌人的掩体一起送上天。” 小孩笑了:“那可太好了。” 他又看着上面的字,问:“将军,我可以把我牺牲的朋友名字写上去吗?” “当然可以,”王忠马上伸手到坦克里,“快,给我颜料和刷子。” 马上这俩东西都送到王忠手上。 他把东西交给孩子,然后拍了拍战斗室的顶盖:“前进!开慢一点,让孩子好好写!都写上去!心怀仇恨之人经常是丑陋的,但是这一次,大义在我们,这是正义的复仇,光荣的复仇,蘑菇云下无冤魂!” 这500毫米的东西打出去也会有蘑菇云,只是小一点,而且没有辐射罢了。 王忠倒也没说错。 422号原型车再次启动,开得很慢,几乎就是人步行的速度。 跟随战车的人也以标准行进速度前进,在战车后面组成了一道人浪。 王忠歪头看着孩子在火箭上写:“阿廖沙、米夏、谢苗……” “等一下,你要写多少人的名字啊?”王忠忍不住问。 男孩从兜里掏出一把兵籍牌。 王忠沉默了几秒,问:“都是你的邻居和朋友吗?” “嗯,还有个死对头。”孩子顿了顿,反问,“雅科夫是将军的谁?” “我的副官,是个善良、淳朴、聪明……细心的成熟男人。未来可能会是一位好父亲。” 王忠看向前方,不用切俯瞰视角,都能看到道路最尽头,一扇窗户正闪烁着,应该是机枪在开火。 噼里啪啦的枪声,让王忠想起穿越前除夕的城市。 如果这些枪声,都是驱逐年兽的鞭炮多好啊。 王忠挥开突然涌起的乡愁,他不再是那个和平年代一事无成的男孩了,他是坚定的世俗派战士,达瓦里希。 原型车隆隆向前,跟在后面的人群端着步枪,雪亮的枪刺斜指着天空,鲜血染成的红旗在头顶飞扬。 无线电里有人在喊:“呼叫正在靠近的红旗车辆,是罗科索夫将军吗?” 王忠:“是的,我是罗科索夫。” “不要再向前进了,敌人战斗群残兵占领了邮政大厦,正在负隅顽抗,大厦前面有三辆四号长管,我们已经损失了六辆t34了!我们已经损失六辆t34了。” 王忠切俯瞰视角确认了状况,确实就如同无线电里那位不知名军官报告的那样,几百个敌人躲在邮政大楼里负隅顽抗,残存的三辆长管四号在大楼前摆成了品字形,互相掩护薄弱部位。 它们甚至还摆了角度,让反坦克炮不好打穿弱点。 而且这些长管四号,还有额外的附加装甲,造型上有已经比较接近地球那边的后期型四号了。 王忠先切车内通讯:“注意,敌人有长管四号对准前面的转角,出去的时候注意出去的角度,不要被打弱点。” “放心吧,”驾驶员自信的回答,“我们这车正面没弱点,就是一整块装甲板,涡流还有主炮呢,这车主炮都没有。” 炮手接了句:“我这炮手其实就是个闲差,待会要出去和装填手一起装火箭弹。” 王忠:“侧面还是要小心。” “80毫米呢!”驾驶员说,“放心,我们斜着出去,准穿不了。” 王忠点头,把无线电打开:“感谢你们的告知,不用担心,我们来解决负隅顽抗的敌人,让你的战士找好掩护,不要害怕,待会这个焰火有点大。” “这……将军,我们可以解决问题……” “服从命令。” 王忠刚放下话筒,车上的小朋友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写完了。” 王忠扭头,看见炸弹上多了一大堆密密麻麻的文字。 他掀开炮手那边的舱盖:“下去吧小朋友,让炮手把瞄准镜让给你,好好看清楚敌人最后的下场!看清楚什么叫敌人腐烂变泥土。” 小朋友点点头,钻进舱内,坐在炮手的膝盖上。 炮手:“乖乖,你和我儿子一样大吧?杀了几个敌人?” “五个。”小朋友笃定的说,“还埋了好多诡雷,都在敌人尸体下面。” “哦,了不起!”炮手和装填手明显都没当真,一副哄小孩的语调。 只有王忠,觉得这小孩说不定真杀了不少敌人。 他盖上了舱盖。 驾驶员:“要过拐角了!” 王忠扭头对跟着的战士们喊:“隐蔽!等我们开炮了再出拐角!隐蔽!” 队伍里的军官和士官赶忙喊:“隐蔽!等将军先开炮!” 王忠一开始也想缩头,反正他有俯瞰视角,缩脑袋也不会影响视野。 但想了想,他觉得这样看着太怂了,对士气影响不好,于是维持着探头的姿势——好在舱门本来就设计成了可以给探头的指挥官掩护的状态,所以还好。 422号原型车先转向了四十五度,直接切向路口的转角,开出路口的时候正好摆了一个无敌的角度。 一发穿甲弹bang的一下打在了前装甲上,直接被弹飞命中了转角对面的大楼,然后在大楼里爆炸,把窗户都崩碎了。 王忠缩了下脖子,回头看着还在冒烟的二楼窗户。 不愧是75毫米的穿甲榴弹,看着后效就不错。 这时候又有炮弹打中了原型车的侧面,结果也被80毫米带角度的侧甲弹飞,打进了墙里。 而且这个弹头好像引信被撞坏了,直接没有爆炸。 冲出路口的原型车立刻摆正车体,用无敌的正面对着普洛森三辆四号。 王忠俯瞰视角看了下距离:“320米,能开火吗?” “可以。您测距怎么这么快?” 我开挂的。 王忠:“目标320米,开火!” “等一下,在转高低机!好!开火!” 炮手不知道砸了什么东西,王忠听见后脑勺方向有燃烧的声音,一回头就看见火箭升天的刹那。 然后火箭喷射产生的火药气体就吞没了他。 他只能切俯瞰,看着那个明亮的玩意儿升上天空,划出一个优雅的弧线落向敌人据守的邮政大楼。 那玩意撞进了大楼三层的窗户。 第一秒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下一刻剧烈的爆炸一瞬间就吞没了整个大楼。 在俯瞰视角,冲击波像涟漪一样向周围扩散,在一秒的时间内横扫整个街面。 这场面,除了没有最开始光辐射点燃易燃物这一步之外,和原子弹爆炸一模一样。 冲击波摧毁了街上所有的窗户,吹飞了所有能吹飞的东西。 停在邮政大楼前面的三辆四号直接被掀翻在地上,其中一辆连炮塔都掉出来了。 巨大的蘑菇云从地面升腾而起,在空中逐渐变化,中间从亮白色,逐渐变成了暗红色,最后完全熄灭,变成一朵灰色的烟云。 王忠这时候肉体的视野也恢复了,因为刚刚爆炸的冲击波把火箭发射的火药烟给吹走了。 他刚切换回来,就看见邮政大楼的半拉牌匾插原型车前面,还在不断的前后晃。 无线电里只有刚刚进坦克的小朋友感叹了一句:“哇哦。” 一瞬间,战场安静下来。 连隔着好几个街区的枪声都停了,大家都在疑惑发生了什么。 王忠心想我是不是该下个命令? 这时候,他看见一名灰头土脸的人从邮政局对面的建筑钻出来,高举手枪:“跟我冲!乌拉!” 然后一大帮灰头土脸的人像游戏里刷新一样出现了,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乌拉!” 受这呐喊的刺激,王忠听见身后也响起了震耳欲聋的乌拉声,大量灰头土脸的部队从拐角冲出来,排山倒海的冲向敌人。 第55章 毁灭 其实王忠知道,这时候邮政局大楼里面已经没有带抵抗意志的普洛森人了。 被轰了一发这个估计就算活着也脑震荡了。 但是大家这么热情,好像也不好扫大家的兴。 等浪潮淹没了还活着的普洛森人之后,王忠催促道:“快,出来装填,这东西是要出来装填的吧?” “是的。”炮手和装填手全爬出来原型车,打开后面的弹药储藏室,展开车子自带的小吊车,开始装填。 妈的,怎么连这个麻烦到死的装填都跟地球的虎式突击炮一样啊。 不过王忠反省了一下自己,确实提要求的时候他就按照虎式突击炮来提的,最终成品有点像也正常。 只不过虎式突击炮比较怕正面命中那个巨大的炮口,而这辆原型车根本没有这个担心。 成员组装填的同时,一名少校跑过来,对王忠敬礼:“报告将军!敌人霍夫曼战斗群最后的残兵被消灭了!我们抓到了少量俘虏,目前他们好像不能接受审讯。” 王忠:“这个就不用你们操心了,交给审判庭。为了避免敌人再次采用这样的精锐集群猪突战术,我们需要设置坚固的防线,我看那边那个咖啡厅就不错,架上两挺机枪可以控制整个街道。” 少校回头看了眼,点头:“确实,我这就在里面设置机枪火力点。” 王忠:“反坦克炮也要准备好,敌人的装甲力量还是很强的。” “是。还有什么指示吗?” 王忠想了想,摇头:“没有了。我在军事学院是倒数第一,你们都知道的。” 少校哈哈大笑:“我们确实知道。但现在您是我们最好的将军!战场的魔术师!” 王忠:“我要是魔术师,就不会牺牲这么多人了。我只是利用了地形、气候以及一点点超前的意识,仅此而已。去执行你的任务吧,我在这里完成装填,就会继续前进。” 少校敬礼,但没有立刻走,而是指着前面说:“敌人目前的战术,是建立一系列的战术支撑点,然后以支撑点为核心和我们对攻。” 王忠:“那太好了,我们可以挨个把他们的支撑点扬了。你组织一个排的士兵,专门掩护我们前进。” 其实不需要,王忠要高亮,有没有敌人一眼就知道。 但是样子还是要做一下的。 少校:“明白!我还能派一个向导给您……” “我来!”本来一门心思看装弹的小孩子猛的扭头,“这城市我可熟了!甚至连下水道都熟!” 王忠拍了拍孩子的肩膀:“我们有最可靠的小向导!” 少校一脸惊讶的看着王忠,他仔细的打量了孩子的衣服,笑了:“是维护下水道的工人家的孩子吧?那他应该确实很熟悉城市的某个区域,但是……” 孩子:“我骑着自行车跑遍了全城,因为我平时替教会送牛奶和报纸。没人比我更熟悉城市。” 王忠:“信任我们的小战士吧,少校达瓦里希。执行命令。” “是。” 很快,一个排的战士在原型车旁边集合,少校还不知道从哪里的废墟中刨出了四辆吉普车,给战士们开。 王忠:“你们带着无线电,一个班在前面侦查,距离我们不要超过五百米。” 因为我的高亮是2500米,你们跑远了照顾不到你们,容易出事。 “另外两个班开车跟在后面,记住了,这辆原型车正面非常靠谱,就是照着能硬抗敌人pak40反坦克炮推进到500米发射火箭的标准设计的。不要想着用你们脆弱的身板来替我挡炮弹,没有必要。”王忠严肃的叮嘱道。 “知道了,将军,我们都看着您这车把敌人炮弹弹开了。”排长咧嘴笑了,“太好了,这个东西怎么没有早上来。” 装弹的炮手说:“刚造出来,陛下说这边需要,就送过来了。这车在测试场也没跑多远呢,我们都担心它到战场跑一下就坏了,那可就丢大人了。” 王忠:“那就向欧姆尼赛亚祈祷吧。” “向什么祈祷?”炮手和装填手一脸疑惑。 王忠耸了耸肩:“快完成装填!” “完成了,已经完成了。”炮手说着关上了弹药储藏箱的盖子,对装填手做了个手势。 装填手立刻像体操运动员一样钻过舱门,进入坦克里。 炮手也钻进舱门,回头看了眼小“向导”:“你不进来吗?” “我要指路呢,还要在炸弹上写名字。” 王忠:“还没写完吗?” “我身上这些兵籍牌,都是没有来得及送回教会的。昨天和前天我还收集了两拨呢。哪儿写得完啊,将军,哪儿写得完哟。”孩子一边嘀咕,一边拿起刷子,在火箭上涂抹起来。 王忠深呼吸,下令道:“出发,去距离最近的敌人支撑点。” ———— 普洛森军第580步兵团,罗泽尔少校接替了团长的指挥,他们的团部位于一座坚固的电话局中。 电话局楼顶还有安特的特殊装备,好像是叫音阵,当580步兵团向上报告的时候,上面只回复说已经缴获了大量的音阵,不需要再把新的音阵上交了。 依托电话局,580团这几天一直在试图肃清五月五日大街和劳动节大街,以及周围错综复杂的巷道,但是安特人一波又一波的冒出来,昨天清缴过的房子,第二天又会隐藏新的安特战士,随时等着用波波沙和手榴弹杀伤普洛森士兵。 安特战士甚至会隐藏在大火烧毁的房间里,就趴在那些焦黑的尸体旁边,就为了拉几个普洛森士兵垫背。 这是罗泽尔少校从未遭遇过的战术。 完全的以命换命,只要不把每一个安特人都杀死,他们就会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罗泽尔少校甚至看过安特的小孩子装作讨要食物,把手雷扔在聚餐的普洛森士兵中间。 他们对生命的轻贱,让罗泽尔少校叹为观止,仿佛他们的生命只为了一件事:向普洛森人复仇。 罗泽尔少校曾经质问过一名被俘的安特战士,这名战士最后想要拉响手雷,结果手雷失灵了。 罗泽尔问他:“你们这样毫无意义的死去,最后只是成为将军们的勋章!” 战士吐了一口唾沫,轻蔑的说:“那又怎样?战争开始的时候,我的双胞胎女儿刚刚出生,我去拿出生证,结果回来她们和我妻子,还有我的爸爸妈妈一起被你们炸死了。 “将军们要拿勋章就让他们拿,草你妈的,我只想把你们全部杀光,全部!” 罗泽尔少校竟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愤怒的安特父亲。 他说:“我们不进攻,你们也会进攻的,所以我们这是预防性战争……” “也许会吧,但是你们先进攻了,你们先屠杀平民,你们以后被屠杀的时候,就别他妈的要求我们仁慈。”战士顿了顿,冷笑道,“罗科索夫将军还是太仁慈了,不让我们屠杀投降的人,要我说,你们就该全部死。” 最后,罗泽尔少校命令就地枪毙这名战士。 他在这人身上,看到了一种可能性,一种令他坐立难安的可能性。 普洛森失败之后,满怀复仇怒火的安特军队攻入普洛森境内,不知道会有多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普洛森境内,还会有活人吗? 所以,这场战争不能输,罗泽尔努力把这种想法,灌输给麾下的战士们。 说不定正是这种信念,让战士们在血腥的绞肉中支撑到了现在。 不打败安特,普洛森没有未来。 然后这天中午,一个可怕的异象出现了。 一颗新的太阳在地面上升起。 巨大的蘑菇云即使在这么远地方,也看得一清二楚。 冲击波传递到电话局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威力了,但是见识过许多爆炸的罗泽尔少校立刻意识到这冲击波刚刚产生的时候有多么强劲。 电话铃响了。 这段时间和师部的电话一直时断时续。 罗泽尔立刻拿起电话:“580团!” “你们看到那个蘑菇云吗?那是什么?”师长问。 “不知道。”罗泽尔只能这样回答,“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可能是安特的秘密武器,也可能单纯就是当量很大的炸弹。那个爆炸当量,说不定超过500公斤。” 师长沉默了几秒,说:“我们截获了安特的无线电通讯,罗科索夫亲自上前了,你们有反坦克炮,干掉他!” 说完师长就挂断了电话。 罗泽尔咋舌,神色凝重的把听筒交还给通讯员。 通讯员:“师长命令什么?” 罗泽尔:“要我们击杀罗科索夫。” “什么?霍夫曼战斗群那么多人,都办不到,我们已经打得剩下半个团了,怎么可能?” 不等罗泽尔回答,有人冲进来报告:“快看!没见过的敌人重装甲单位出现了!挂着红旗!” 罗泽尔立刻向窗外看去,果然看见一辆造型敦实的重装甲车辆向这边开来,天线上挂着红旗。 他拿起望远镜,看见车上涂着422的战术编号,躲在坦克舱盖后面的车长看着确实有将星! 罗科索夫! 罗泽尔:“快,所有反坦克炮,对准那辆车!开火!能射多快射多快!” 命令迅速被执行,其实在他下令之前,精锐的反坦克炮组就已经察觉到了目前威胁最大的目标是什么,并且调转炮口。 穿甲弹接二连三的命中那笨重的装甲车,却全被大角度倾斜的正面装甲弹飞。 那车就这么开到了500米的距离。 紧接着,一颗“新星”从车子背后升起,拖着烟雾落向罗泽尔所在的大楼。 他看着那东西撞破旁边的窗户,砸进地板,穿透到楼下——可能是楼下的楼下。 下一刻,地板拱起来,在突破扭力极限后,构成地板的钢架、木头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一起向上喷发。 烈焰吞没了罗泽尔。 一张残存的照片被风吹起,在空中燃烧殆尽,化作飞散的火星。 第56章 故土(补更28/81) 普洛森第三十步兵军军长看着第二个蘑菇云。 “安特人投入了什么东西?”他呢喃自语道。 没什么,只是500公斤的tnt而已。 通讯参谋进来神情紧张的报告:“第200步兵师报告,我们联络不上580团了。” 军长立刻来到城防图前面,找到了580团的标记:“他们不是在这里建立了支撑点吗?一下子就联络不上了?” 通讯参谋指了指外面的蘑菇云:“那个就是支撑点。” 军长扭头看向外面,呢喃道:“这是用炸药炸的吗?多少炸药才能炸出这样的效果?” 军参谋长苦笑道:“安特人的反步兵地雷也有两公斤的装药,我们缴获的说明书上写了,杀伤半径20米,我们认为他们写少了。” 军长看看通讯参谋,再看看外面。 “向集团军司令部报告。”军长只能这样说。 ———— 弗雷德里克上将皱着眉头,看着参谋长:“什么?安特投入了新式武器,导致战况不利?之前30军不还报告说要向敌人的死穴——那个河底隧道发动突击吗?一个新式武器就能改变战况?不,这绝不可能! “现代战争态势是不会因为一两件新式武器,就发生根本性的逆转的!” 参谋长拿着电话听筒:“可是,30军报告说看到了巨大的蘑菇云。” “足够的炸药也可能产生这样的效果,上次大战在弗兰德斯的平原上我们已经见识过了,敌人掘进到了我们阵地下面,引爆了大量的炸药,整个阵地都被炸飞了。” 参谋长:“整个阵地?” “是的,整个阵地,包括钢筋混凝土的永固工事全部飞上天了,一个巨大的蘑菇云在阵地上升起。”弗雷德里克上将挥了挥手,“不要被蘑菇云吓到!继续进攻,他们之前的策略是对的,只要拿下那个过河隧道,安特军队在这边的抵抗就结束了,我们还能打过河去!” 参谋长把听筒往前一递:“您自己跟30军军长说吧。” 弗雷德里克接过听筒大声说:“听着,不要被蘑菇云吓到,可能是敌人通过下水道在地下布置了足够的炸药,然后引爆而已!稳住阵型,我们马上有新的增援部队到来,一定可以拿下整个城市。你们攻敌必救的思路很好!继续贯彻!” 电话那边三十军军长的声音听起来还算镇定:“前线报告,罗科索夫亲自驾驶一辆新式战车,一个个摧毁我们的支撑点,每摧毁一个就会制造巨大的蘑菇云! “我已经看到两个蘑菇云了,蘑菇云出现后,我就会和一个支撑点失去联络,最开始是突击集群的残兵占领的邮政大楼,然后是580团占领的……我的天呐。” 弗雷德里克:“怎么了?” “第三朵蘑菇云!快,联络各支撑点!确认谁遭殃了!” 后面这句显然不是对弗雷德里克上将说的。 上将:“冷静,就算真的有新武器,也不过是一个炸药包发射器罢了,它一定能被摧毁,你们有pak40反坦克炮,还有三号突击炮,还有一些长管四号坦克,冷静!” “好,我明白,上将。”三十军军长明显深呼吸了几次,“我这就去查明状况,一个小时后向您报告。” 那边电话挂断了。 弗雷德里克上将放下听筒,看向参谋长:“30军肯定遇到了麻烦,如果是罗科索夫亲自上前线的话,可以预见敌人会士气大振。根据昨天的报告,城里现在打成烂仗了,士气高的一方优势更大。” 参谋长也点头:“是啊,除非再给我们大规模的增援,不然这个城市……说不定拿不下来了。要不,跟b集团军群司令部请求撤退吧。” 弗雷德里克摇头:“b集团军群司令部做不了主,皇帝陛下不会同意的。我们得想办法,把城市打穿!三十军的做法向我们指明了一条路,我们要再集结一支精锐部队,向着隧道口突进!” 参谋长问:“可是,哪儿有部队呢?” 弗雷德里克:“41装甲军还有多少部队可以用?” 参谋长:“他们报告说,还有三分之一的坦克战备,要抽调出来投入到城市里面吗?” 弗雷德里克:“滩头这边只有步兵对吧?步兵和反坦克炮?那他们就没有办法发动进攻,就算把坦克抽调走,剩下的部队也可以把他们包围在狭窄的滩头阵地上。 “当然,为了避免莫拉威亚人玩脱,我们要炮击对岸,阻止敌人增援。 “把41军剩下的坦克都抽调出来,加上步兵部队编成突击集群,再向隧道口,突击一次!” ———— 一号滩头阵地。 坦克引擎声从敌人阵地传来的时候,滩头所有战士都醒了。 “敌人要进攻了!” “可是怎么没有炮火准备?” “别管准备不准备,快进入阵地!” 刚刚还一片死寂的阵地突然活动起来,所有人都在冲向自己的战位。 然而敌人的攻击并没有到来,而且坦克的引擎声在不断远去,显然敌人的坦克撤出了阵地。 短暂的迟疑后,有人开始欢呼:“敌人坦克撤走了!” 军官们在喊:“别轻敌!也许是假象!绷紧神经!” 涅莉没有理会周围的喧嚣,只是默默的把检查过的子弹塞进口袋里。 她的莫辛纳甘步枪还是最初那把,没有瞄准镜,没有刺刀。 她的眼罩不断的有浓水流出,显然眼睛已经完全感染化脓,估计不能要了。 一名小护士跑过来,对涅莉说:“他们说敌人坦克撤走了!” “战斗还没有结束。”涅莉说着拿出香烟叼在嘴上,擦着了火柴点上。 小护士疑惑的问:“当女仆不是一般不抽烟的吗?” “戒掉就好了。连在战场活下来这么难的事情都办到了,戒个烟多容易。”涅莉轻蔑的说,“没有香烟,我可能根本拿不出勇气来埋葬你,塔季扬娜。” 眼前的小护士,已经是第八位和涅莉共用一个掩体的护士了。 塔季扬娜犹豫了一下,颤抖的伸出手:“我也来一根。这东西真能舒缓焦虑吗?” “能吧。”涅莉把点着的烟交给塔季扬娜。 小护士吸了一口,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嗽过程中,一张照片掉出来。 涅莉弯腰捡起照片,看着上面年轻的小伙子:“恋人?” “不,邻居家的弟弟,叫阿廖沙……阿列克谢。” 涅莉:“和将军同名呢。” “是嘛?那他一定能像将军一样,跨越战争和苦难。”塔季扬娜笑道,“他才十七岁,还不到征召的年龄。虽然我们家乡就在阿巴瓦罕,但是……他应该已经被疏散了。” 涅莉看着护士,柔声问:“担心家乡吗?” “当然,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都在那里。我原本以为我们在这么远的地方,普洛森人肯定打不过去! “可是现在,他们说普洛森人已经攻入市区了,我家就在城市的西郊,不知道我们的房子还在不在。” 说着护士捂着脸哭起来,手上还拿着烟。 “我们一起长大的街道,有一棵很大的白桦树,我生日的那天,阿列克谢在树枝上做了个秋千,我坐在上面,他在后面推着,我可以飞得很高很高……” ———— 王忠突然注意到,叫小格里夫的小向导正扭头盯着什么东西。 他也转头看过去,看见一颗白桦树,树上的枝叶已经被烧光了,树干也烧得只剩下丑陋的枝丫,看起来像是坏掉的珊瑚。 最粗壮的枝丫上,有两根粗绳子,竟然奇迹般的没有被烧掉,但绳子尾部被子弹或者弹片齐刷刷的切掉了。 看起来是个秋千,只是绳子绑着的木板不见了。 王忠问小格里夫:“这个秋千是你做的吗?” 小格里夫摇头:“不,是阿廖沙做给塔季扬娜的,我们只能避开他们俩,偷偷的玩。” 王忠把手放在小格里夫肩膀上:“你熟悉的人不在了,熟悉的街道也不在了,但是你还在,把敌人赶走,还可以重新来过。” “是的将军,是的。前面就是敌人的支撑点了!将军,你听到了吗?机枪声密集起来!” 王忠:“我听到了,进战斗室,战士格里夫!” “是!”小格里夫钻进了舱门,还带上了舱盖。 王忠也缩头,趴在舱盖后面。 422号原型车转过街角,这是小格里夫指的路,只要转过街角,就刚好能炸到敌人的支撑点。 王忠再一次直接报出距离:“440米,瞄准!开炮!” 蘑菇云腾空而起,冲击波扫过街面。 白桦树的残枝上,两根秋千绳高高的飞起,像双马尾在空中狂舞。 ———— 915年11月2日,普洛森帝国心脏,鹰巢。 “不是说三天攻下阿巴瓦罕吗?”帝国皇帝拍着桌子,“三天三天!现在呢,阿巴瓦罕呢?” 凯尔特总参谋长:“第六集团军报告,明天清晨会再次展开突击,力求封死敌人和东岸的联系,切断西岸所有安特部队的后勤。” 皇帝:“他之前也这么说的。” 总参谋长沉默了,这时候陆军总司令沃尔特·冯·布莱恩元帅说:“也许应该把他要求的三个军给足,现在正好两个军运动到了东线,补充给弗雷德里克正合适。” 皇帝:“可是中央集团军也在嗷嗷叫,不给部队他们就要失守了!” 总参谋长凯尔特元帅:“安特人采取了非常鲁莽的进攻战术,在全线大水漫灌式的攻击,然后找到了我们的缺口。现在中央集团军群的情况确实有点危险。根据,前线的报告,他们又有四个全新的集团军投入进攻。” 布莱恩元帅:“我们继续增兵的话,就会变成添油战术,我个人认为还是应该苦一苦中央集团军群,把部队交给第六集团军。” 凯尔特元帅:“恐怕做不到,因为两个集团军的莫拉威亚部队对后勤造成了巨大的压力,我们已经没有足够的运力把两个军送到这么远的地方去了。” 皇帝来回看着陆军总司令和总参谋长:“你们两个是不是合着伙来搞我?” “当然不是。” “绝对没有。” 皇帝思考了几秒:“一个军去中央,一个军送到第六集团军去。然后,让迈耶大公爵和空军想想办法!” 迈耶大公爵:“我们刚刚获得情报,罗科索夫会亲自搭乘红色的佩3侦察机侦查前线,只要能击落这架侦察机,击毙罗科索夫,阿巴瓦罕的胜利就触手可得了。” “那就去做。”皇帝挥手。 这时候有人敲门进来,是装甲兵总监毛奇大将,以及帝国军事科学院冯克劳恩博士。 皇帝看到克劳恩博士立刻眉头舒展:“我猜你给我带来了好消息!” “是的,我们已经准备好在爱琴海使用最新式的雷达反舰导弹。在我们的遥控炸弹弗里茨x持续失利之后,这种新式武器,一定能重夺制海权,恢复非洲军团的补给!” 皇帝用力拍桌:“很好,非常好!在爱琴海试用之后,立刻在西墙上普遍列装,让敌人的登陆彻底变为不可能!这样我们就可以抽调西墙的部队,去东线了!” 第57章 强弩之末 11月4日,王忠一大早就听见大地在震颤。 他赶忙爬起来来到了司令部:“炮击了?” “是的,炮击了。前天滩头报告,敌人撤走了41装甲军剩下的坦克部队,现在差不多也该重整好了,这应该真的是最后攻击了。”巴甫洛夫看起来十分的轻松,“但我们不会再被敌人突破过来。” 王忠点头:“我的原型车的炮弹补充上来没?” 巴甫洛夫两手一摊:“没有。” 王忠:“后方的工厂在干什么?这样高效率的针对敌人支撑点战法的装备,应该大量生产啊。” 波波夫:“就算炮弹补充上来,你的车也开不动啊,发动机昨天晚上检修的时候启动不了,在维修呢,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他们满头大汗。” 王忠瞪大眼睛:“终于趴窝了吗?我还想这次平安运行了这么久,让我从城东打到了城西,没准能一直运转下去呢,果然还是不行啊。” 坦克装甲车辆就算一直进行公路机动,故障率也远比普通汽车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巴甫洛夫看起来很高兴:“哈哈哈,这下你没有小坦克开了!其他坦克扛不住普洛森的炮,我是不会同意你开上前线的。” 王忠只能耸肩:“好吧,我也不想上前线变成普洛森坦克手的荣誉勋章。所以我要的攻城突击炮造出来了,我要的重型坦克呢?我要的中型坦克呢?” “可能在等联众国的机床。”波波夫说。 王忠叹气,轻轻一抬手:“雅科夫,我的咖啡……” 他停下来,举起的手僵在空中,然后无比尴尬的收回来。 整个司令部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王忠。 巴甫洛夫首先打破沉默:“干活干活!警卫员,给将军泡咖啡。” 王忠站起来:“不,我自己倒。涅莉,还在滩头?” 巴甫洛夫:“昨天的报告是在的,我让她撤下来?” “现在好撤吗?”王忠问。 “不好撤,敌人停止对滩头的进攻之后,就一直在炮击东岸的渡口,现在运输很困难,只能趁着敌人炮击的间隙进行。过几天瓦尔岱丘河该上冻了,但一开始冰层不够厚,不敢在冰面上走。”巴甫洛夫一边说一边自己端起杯子,喝着咖啡。 王忠捣鼓了一下咖啡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大口。 “真苦,谁泡的啊,跟泥浆一样。”他嘟囔道。 波波夫:“是你嘴巴苦吧。” 王忠没回答,默默的把咖啡喝完,让大脑兴奋起来,才继续刚刚的话题:“敌人炮击东岸了啊,那说明敌人的炮兵也进入我们的炮击范围了,该我亲自侦查了。” 巴甫洛夫大惊:“怎么着?刚刚把你坦克禁了,你又要坐飞机出去?你反正就不能在司令部呆着呗?” 王忠:“我这不是发挥作用嘛!计划我已经订好了,你来执行就行了,我在这里还给你添麻烦。” “噢哟,”巴甫洛夫故意作出一副震惊的样子,“你堂堂方面军司令员,还成了添麻烦的人了?你是司令员还是我是司令员?” 王忠:“你可以是。不过今天感觉坐红色佩3已经有点危险了,敌人也差不多该发现红色的佩3和我军精准炮击之间的关系,所以应该用红色佩3安排一场空中伏击,同时艾米莉亚开普通佩三带我侦查。” 巴甫洛夫挑了挑眉毛:“这还差不多,这样我也放心一点,但是谁去开红色佩3当替死鬼呢?” 王忠:“也不一定会死,你记得佩3很快吧,如果把照相设备和后座观察员都撤掉——我是说,用轻便的假人代替,它会更轻,飞得更快。 “只要选个技术好的飞行员,它就能安全回来……” 王忠突然停下俩,打了个响指:“让艾米莉亚来开,她肯定能活着回来,还能击落点敌机。我坐普通飞行员驾驶的佩3,因为注意力都被红色佩3吸引,我反而会很安全。” 巴甫洛夫:“太冒险了,万一有一架敌机没有被吸引,你就危险了。” 王忠拍了拍狗熊一样的参谋长的肩膀:“佩3的飞行员们经常和敌机周旋,他们都活着回来了,放心吧。” “你说得也有道理。”巴甫洛夫盯着王忠看了几秒,“行吧,你出发吧。” 王忠打了个响指,马上拿起电话——然后他想起来敌人还在重点突击呢,便稍微放低听筒:“等一下,敌人的突击怎么办?” 巴甫洛夫:“你知道涡流目前在我军当中装备得越来越多了吧?今天刚刚送来一个旅的涡流,足足三个营,80辆。” 王忠:“多少辆?” 巴甫洛夫用手比划了一下:“八十辆。我把这些涡流都部署到了狙击阵地上,而且专门调整了路障的分布,敌人会在大路上排着队送到涡流的炮口前面。” 王忠哈哈大笑:“行,那我就放心了。我出发了,格里高利你跟我来。” “好的,将军。” 王忠离开司令部后,巴甫洛夫看向波波夫:“你觉得将军刚刚有在强颜欢笑吗?” 波波夫:“有一点吧。我猜这几天亲自指挥原型车把敌人送上天,让他好受了不少。” 巴甫洛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出雅科夫的阵亡通知书:“这个东西……我总觉得将军更愿意亲笔写,遗物也是,他大概更想亲自送到雅科夫的妻子手中。” 波波夫:“让他自己来吧,他不是脆弱的人。” 巴甫洛夫点点头,然后就划了根火柴,把自己写的阵亡通知书给点了,拿在手里等它烧了几秒,才扔进烟灰缸。 这时候有参谋拿着电话过来:“我们观察哨发现敌人重兵集群,有装甲伴随。” “在哪条路?”巴甫洛夫立刻反问。 “五月五日大街。” 巴甫洛夫:“在计划内,五月五日工厂本来就会不断生产t34,加上涡流,足够阻击敌人了。” ———— 五月五日工厂,新组成的成员组正围在一辆新坦克跟前,临时车长对车间主任说:“就让我们把这辆车开走吧!” “不行!”车间主任提高音量,“因为我们厂材料不足了,这辆只是半成品,不能让你们开走!” 车长:“放心吧,车间主任达瓦里希,它用不了多久就是废品了!我们只要能向敌人开一炮就满足了!就一炮!” “不行!” 车长上前一步,拍着胸口:“我之前是装填手,车长的技能我也不熟悉,我们这里全是机枪手装填手,让我们开功能齐全的坦克我们也做不好!半成品正合适!求您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引擎声和变速箱的咔哒声。 一名工人冲进工厂大门:“快看!好像是坦克歼击车来了!” 临时拼凑的车组成员立刻涌到门口,看着传说中的涡流坦克歼击车沿着街道开过来,在工厂跟前排开。 车长回头,再次哀求车间主任:“看,我们不送死,就在涡流旁边打下手!他们开炮歼敌,我们掩护!这总行了吧?” 车间主任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挥挥手:“走吧走吧!” 临时车组成员立刻开始往坦克里搬炮弹,往油箱里加油。 车间主任则退到一边,连连摇头:“多好的小伙子啊,走了一波又一波,我这老头子还活着,这叫什么事啊。” ———— 第五独立坦克歼击旅旅长梅尼耶夫准将刚下车,就看见一辆半成品t34开过来。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开上半成品了?”他立刻拦下坦克,质问道。 车长探出头:“准将达瓦里希,我们来配合你们作战!我们可以打击要绕你们的敌人,还能直接撞上去!” “瞎胡闹!”准将骂道,“你们就停在这里,用不着你们,涡流可以对付的!只要有步兵帮助阻断敌人的步兵就行了!” “您确定不需要我们吗?”半成品坦克的车长问。 准将想了想,反问:“你们有机枪吗?” “有的,车体机枪还是有的!” 准将点头:“那你们开来这里,用车体机枪封锁这一片,对,就这一片!” 半成品坦克开到了准将旅长指的地方停下,车长问:“我们还有炮弹呢!” “敌人坦克正面多焊了一块装甲,你们的炮远距离打不太穿敌人的正面了。看涡流的吧!” 这时候一辆普洛森摩托开过来,上面的侦察兵喊:“敌人来了!坦克加步兵的集群!” 准将立刻跳上自己的指挥车,拿起无线电话筒:“全体准备!敌人来了!争取第一轮齐射就把敌人干懵逼!敌人释放烟雾之后就用最快速度开火,不要瞄准,反正路就这么宽!全体准备好,自由射击!” 话音刚落,就有涡流开火了,100毫米炮的炮口暴风把街道两边建筑的灰尘都吹起来。 紧接着涡流接二连三的开火,几乎每一条路上都是射击声。 炮口暴风让整条街道都仿佛笼上了一层纱巾。 普洛森坦克炸成了华丽的烟花,炮塔甚至飞上了半空。 半成品坦克也马上开火,仅有的车体机枪向着敌人步兵扫过去。 敌人反击了,但是炮弹打在涡流坚固的正面上全是跳弹。 涡流本身的防空机枪也开火了,曳光弹在街上交织成网,没有任何步兵敢在这种火力密度下露头。 涡流的第二波齐射来了,普洛森装甲兵开始释放烟雾,并且倒车后退! 梅尼耶夫准将拿着话筒喊:“继续射击!别给他们跑了!这些坦克跑掉了,还要我们步兵达瓦里希去炸!开火!隔着烟雾也要击溃他们!开火!给我开火!” 第58章 这可不是普通的佩三,和佩2是不一样的! 艾米莉亚刚爬上飞机,戴上耳机,就听见机场调度在喊话:“艾米莉亚艾米莉亚,先不要起飞。” “我还在进行起飞前的检查。不过为什么专门说一句?” “航空军指挥官认为要完成任务,应该等音阵大师听到敌人侦察机的引擎声再起飞,这样能确保上钩。” 艾米莉亚回了句“知道”,继续检查仪表状态,完成所有步骤后,她在手上的验收单上打了最后一个勾,把单子交给了外面等着的地勤。 然后没事做的她看向正在和其他飞行员交谈的罗科索夫。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罗科索夫的背影,他看起来正在接受飞行员的恭维。 艾米莉亚咋舌,整理了一下跑到飞行员皮帽外面来的金发。 “也不来问候一下要当诱饵的我。” 在旁边填地勤维护单的地勤组长惊讶的抬头:“什么?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什么。”艾米莉亚说。 这时候负责埋伏的战斗先行起飞,是有已经配合过很多次的驱逐机团——前几次他们掩护罗科索夫将军搭乘的红色佩3都没有捞上战斗,正憋着一肚子火呢,今天这个伏击正合他们的意思。 野战机场在东岸,旁边就是最大的战地医院,可能集中了几万名等待后送的伤员,飞行员们虽然很少有机会进入医院,但是他们经常有机会和疲惫的护士们搞好关系,所以间接听到了大量发生在对岸的可歌可泣的故事。 所有人都憋着一肚子火,就等着暴打普洛森混蛋出口气了。 很快担负伏击任务的二中队全部起飞完毕,就等着敌人侦察机来,然后红色佩3起飞开始诱敌。 当然,敌人不一定就会这样上钩,那艾米莉亚驾驶的红色佩3就可以掩护罗科索夫真正的座机完成侦查,把敌人的炮兵阵地全部找出来。 艾米莉亚继续盯着方面军司令员的背影。 地勤组长注意到他的目光,扭头看了眼,立刻眼睛一亮,看来今晚地勤背着随军教士喝酒的时候,有谈资了。 艾米莉亚凭借着魔女的敏锐感知注意到这点,正要说什么,耳机里传来塔台的声音:“音阵大师听到敌侦察机声音,路线和昨天一致,准备起飞。” 这时候远方传来防空炮的声音,目的是给敌人的高空侦察机制造一点氛围感。 艾米莉亚对地勤组长喊:“启动发动机!” “好嘞!”组长马上招呼组员过来推螺旋桨。 很快佩3的两个发动机都全功率运转起来。 地勤组员稍微用力,就把飞机推出了停机棚,自己滑行起来。 艾米莉亚已经感知到普洛森的侦察机了,她稍微压制了一下佩3的滑行速度,好让敌人能看清楚,给敌人一点反应时间。 但是几分钟后飞机还是滑到了跑道的起点。 塔台无线电:“风向……风速……可以起飞。” 艾米莉亚把油门推到头,飞机抖动了一下,逐渐加速,跑道才跑了一半多,机轮就离开地面。 艾米莉亚一带操纵杆,飞机就冲上了天空。 她回头看了眼,发现罗科索夫正在机棚下面对他挥手。 好了,剩下的问题就是,敌人什么时候到了,艾米莉亚想。 ———— 普洛森高空侦察机,战术编号454。 “发现红色佩3,重复,发现红色佩3。”观察员报告。 无线电员立刻开始呼叫:“郊狼郊狼,野兔出现,野兔出现。” “郊狼明白。” 观察员:“红色佩3沿着瓦尔岱丘河飞行,和之前的侦查路线一致,应该会在某个地方直接插向我军控制区。可以按计划拦截。” 无线电员:“郊狼郊狼,野兔沿着小径前进,野兔沿着小径前进。” “郊狼明白!” ———— 艾米莉亚看了看太阳方向,虽然看不到躲在太阳方向的第二驱逐机中队,但能感觉到他们正在那里飞行。 说不定敌人会先和逆光方向的二中队碰面,那埋伏就变成了堂堂正正的厮杀。 估计二中队的飞行员们也不会抗拒“这种好事”。 安特空军大部分飞行员飞行时长都只有200小时,很多新飞行员进行战斗飞行的时候只有六十小时的飞行时间。 据说普洛森新飞行员要至少训练300小时才能到前线来。 但是第二中队的所有人都是老油子,除了刚加入的两名新兵,其他都是去年打到现在的老飞行员,他们能和最精锐的普洛森飞行员掰掰手腕。 艾米莉亚再次看了眼太阳方向,忽然,她产生了危机感。 这种时候她绝对会规避,这种下意识的回避动作已经无数次挽救了她的生命。 就在她切入左盘旋的同时,一架机头画着狼头的109冲向来,对着艾米莉亚原来的航线就是一个截射。 敌机和艾米莉亚所在平面交错的时候,飞行员看了过来——是的,艾米莉亚感觉到了目光。 她也瞪回去,结果发现敌人飞行员一脸惊讶。 是因为看到座舱里是女人吗? 但是安特应该已经有很多女飞行员和普洛森空军战斗过了啊,甚至还产生了王牌。 艾米莉亚自己应该也是在普洛森那边榜上有名的“魔女”。 不过,这种时候没空想这些,空中交战必须全神贯注,随便一个错误决断就会断送性命。 艾米莉亚凭着自己的第六感,迅速掌握了空中的状态,选择了继续变向,钻设想中敌机的负g方向。 果不其然,敌人到了僚机冲下来,截射的弹幕差一点就擦到了艾米莉亚的翅膀。 艾米莉亚把引擎的加力全部打开,发挥出佩3全部的加速性能,以浅俯冲的姿态恢复飞机速度——刚刚连续机动掉了很多速度,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法和有高度优势的敌机周旋。 恢复速度的同时艾米莉亚观察四周——虽然她能感觉到敌人,但这并不能取代肉眼观察。 第一波攻击的两架敌机在恢复高度,别的敌机呢?敌人来拦截不可能只出动两架! 很快,艾米莉亚发现几架飞机正在自己上方缠斗,显然掩护的二中队缠住了剩下的敌人。 那么只要击落这两架敌机就好了。 艾米莉亚看了眼速度表,直接轻轻一拉杆,从前俯冲恢复成了浅爬升,这样速度会继续积累,同时高度也会一点点增加。 双发的佩3产能方面比起单发的109有优势,只是机身更重。 和两架109对峙,关键是保存自己的能量,消耗敌人的能量。 攻击失手的两架敌机果然没有放弃,直接转了回来,试图追上佩3。 这种时候艾米莉亚想要保命,只要继续平飞就好了。 但是她决定再给敌人一点点破绽。 于是她稍微偏航了一点点,让敌机的接近率提升了一些,很快就到了适合攻击的位置。 “来吧,冲下来攻击吧。” 这时候,两架109之一向下俯冲,他们也采取了编队作战常见的战术,一架保持高度速度,另一架进攻。 这样艾米莉亚如果躲避损失了能量,另一架就可以乘虚而入。 正常来讲,这样的战法万无一失。 然而艾米莉亚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情况了。 她知道这种时候敌人会大意,而那就是她的机会。 攻击的敌机俯冲下来,艾米莉亚直到最后一瞬间才轻轻偏了下操纵杆,飞机只是在空中歪了一下,109的弹幕就擦着佩3的底部飞过。 紧接着敌机在近在咫尺的位置交错,艾米莉亚一带操纵杆,强行拉机头——开了那么久的佩3,她对着飞机机头指向性了解得一清二楚,刚刚就一直在刻意调整速度,确保现在指向性最高。 就这个瞬间艾米莉亚开火了。 这个射击窗口非常小,因为敌机俯冲下来速度非常快,可能艾米莉亚的机头拉过来只有零点零几秒开火。 但艾米莉亚抓到了这个窗口。 109的尾部着火了,拖着浓烟向地面坠落。 艾米莉亚注意力转向另一架敌机。 刚刚这一串机动,让艾米莉亚的速度下降了不少,敌人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他俯冲了。 艾米莉亚这时候确认周围没有更多的敌人,便放心的采取较大的动作回避。 敌人果然在艾米莉亚机动的时候就放弃了攻击,没有再给她抓瞬间窗口反击的机会。 敌人开始恢复高度,艾米莉亚在一瞬间决定放弃拉机头强行跟上,而是浅俯冲恢复速度。 空战有时候比的就是双方的耐心。 谁先沉不住气,谁往往就是输家。 就在这个时候,一架米格3从高空杀来,一波扫射就打中了正在爬升的109。 无线电里传来米格驾驶员的声音:“二中队好像把敌人吃完了,我们来捡个漏,你不介意吧,魔女小姐?” “不介意!”艾米莉亚回应,“狩猎愉快。” ———— 王忠隐约听到无线电里有女声说“狩猎愉快”,大概猜到艾米莉亚那边应该完事了。 这个时候,他的座机正在沿着瓦尔岱丘河西岸飞行。 他手中的地图上已经标出了几个炮兵阵地。 “这帮普洛森人,居然把炮兵阵地放在之前一样的位置上。这是不怕我们瞎蒙吗?”他嘟囔道。 前座的飞行员很惊讶的问:“将军您真能发现炮兵阵地啊?” “是啊,我观察地面比较仔细。”因为驾驶员不是“魔女”,王忠只能这样搪塞。 好在驾驶员也没怎么怀疑,而是欣喜的说:“这下可以给普洛森人好看了!是今晚就炮击吗?” “对,今晚就炮击。” 第59章 此消彼长(补更29/81) 11月4日2031时,一号滩头阵地,安特军阵地。 一名中校找到了涅莉,说:“今天晚上我军会炮击敌人炮兵阵地,所以运输不会受到干扰。你还是到后面养伤吧。” 涅莉问:“是罗科索夫将军的命令吗?” “不是,”中校摇头,“但是方面军司令部今天又问你的情况了,明显司令官在关心你……您啊。” “他不会下这样的命令的,你不知道吗?他自己都在前线冲锋了,今天俘虏的莫拉威亚人都说羡慕我们能在会亲自冲锋的将军麾下作战。”涅莉平静的说,“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里,直到战役胜利。” 中校还想说什么,却被对岸的炮声打断了。 从西岸当然看不到东岸炮群开火的样子,但是天上的呼啸大家都听得真切。 中校看看东岸,又看看正在不断闪烁的西边,这才回到最初的话题:“您还是过河去吧,现在这个局面,滩头丢不了了,大家都心知肚明。我们还能被莫拉威亚人夺走了阵地吗?不能够啊!” 涅莉:“我不喜欢半途而废。照您这么说,我呆在这边也不会有危险了,我还能被莫拉威亚人干掉吗?” 中校沉默了。 这时候第一波渡河的小艇已经靠岸,心急的人直接跳进水里,涉水过来,大衣下半截都湿漉漉的。 一名少校看到这边有军官,也靠过来,对中校敬礼:“你们辛苦了,我们过来换防。” 中校点头:“好好休息。对岸情况如何?” 少校一边把湿了的大衣脱下,放到火堆边上烤,一边答道:“反攻估计快了,对岸全是部队,我们先过来只是防止丢掉滩头。所有人都在说,等瓦尔岱丘河结冰,就该反攻了。” 涅莉:“对岸已经很多部队了吗?” “对啊,数不清的番号,有人说已经一百万人了。还有很多很多的大炮,火箭炮。你听听这炮声,隔着河都排山倒海啊。” 说完众人一起看向东岸,确实隔着那么宽的瓦尔岱丘河,也能感受到大炮的声威。 中校感叹:“终于要结束了,最后给敌人个痛快!” 涅莉没吭声,只是看着西边地平线上不断闪烁的光芒。 ———— 普洛森第六集团军司令部。 集团军参谋长神色严肃的放下听筒:“我们联络不上敌军登陆场附近的炮兵阵地了,今天无法用炮火干扰敌人的运输。” 弗雷德里克上将:“我的增援在哪里?” “一个装甲军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参谋长答道。 弗雷德里克上将忽然情绪激动起来:“不是莫拉威亚装甲军吧?是纯正的普洛森人吧?” “是的。” 得到肯定回答后,上将叹了口气:“莫拉威亚人,拿着和我们差不多——甚至更好一点的装备,打得却一团糟。他们除了增加我们的后勤压力,什么作用都起不到!” 房间里的参谋们面面相觑。 弗雷德里克上将站起来,背着手来到地图前,盯着地图看了好几秒:“也许我们应该撤退,耗下去只是单纯的在浪费普洛森士兵的生命。” 参谋长:“我们可以向b集团军群司令部发电报,并且抄送统帅部。” 弗雷德里克上将思考了几秒,痛下决心:“就这样做,你亲自起草电文,口气要柔和一点,尽量描述我们面对的状况。” “是。” ———— 同一时间,前线普洛森第581步兵团团部,理查少校长叹一口气:“我们大概打不下这个城市了。” 仅剩的参谋抿着嘴:“团长,这样不利于士气……” “你以为士兵们不知道吗?我们刚刚进入城市的时候,安特人只是一些只能利用暗旮旯偷袭我们的乌合之众,只要他们攻击之前暴露,就一定不会对我们造成太大的伤亡。我们几个人就能压制安特一个班控制的建筑! “但是现在,还活着的安特士兵全是经验老到的战士,我们士兵会的,他们都会。他们已经……成长为老兵了。” 理查少校看着外面飘着细雪的夜空:“天气越来越冷了,听说瓦尔岱丘河已经有一层薄冰,去年冬天那糟糕的记忆让我这几天都在做噩梦。” 参谋:“我们这次有冬装。” “是啊,有冬装,武器上也是军工部门说的防寒润滑油。”理查少校顿了顿,反问道,“最近几天有多少枪冻住,要加热化开的事件你知道吗?” 参谋沉默不语。 这时候少校的勤务兵拿着罐头进来了:“少校,罐头加热好了,喝点肉汤吧。” 理查:“吃的只有罐头,干粮,以及从安特人那里抢来的腌菜,弹药也开始越来越少了,到时候部队的士气怎么办?占领城市,结束战争,哼。” 参谋:“上面会想出办法的。” “是啊,会想出办法的。”理查少校接过罐头,用勺子舀了一勺肉汤放进嘴里,咀嚼着完全没有煮透的肉丁。 吃完他骂道:“这简直是猪食,猪食懂吗?” ———— 王忠高举手里的火腿:“为我们的艾米莉亚顺利生还干杯!” 艾米莉亚:“别说得我好像经历了什么危险一样!普洛森人想要击落我还早着呢。” “没有经历危险吗?那为了艾米莉亚又击落了一架敌机干杯!”王忠临时改了祝酒词。 艾米莉亚:“你只是想干杯吧?你们这些安特酒鬼!” 王忠哈哈大笑。 巴甫洛夫吃完盘里的火腿,把盘子递给煮饭队的姑娘:“再给我来一点。” 王忠:“今天全军都能吃上热饭吗?” 煮饭队姑娘答道:“我们已经尽力往前线送热饭了,但是好像有些部队已经化整为零了,我也不知道这个词什么意思。” 这姑娘看起来只读完了十年级,就准备嫁人了。 王忠:“就是一整个部队解散成无数战斗小组,满天星一样散落在城市里。你知道满天星吧?” “这倒是知道,我丈夫以前就用这个给我编花环。” 王忠:“哦?他现在在哪里?” “在圣安德鲁堡失踪了。”姑娘平静的说。 沉默降临。 好在这时候一名少将带着人进了司令部所在的竖井。他一眼看到了王忠,就敬礼大喊:“报告!第1重型突破炮兵师师长列昂尼德·亚历山德罗维奇向您报道,罗科索夫达瓦里希。” 王忠抬头看了眼少将:“你这个重型突破炮兵师有多重型啊?” “我们有200毫米以上大炮200门,152毫米大炮200门!”列昂尼德·亚历山德鲁维奇少将自豪的说。 王忠:“还不错,巴甫洛夫,把他们加入我们的火力计划,争取反击开始的时候,要把敌人的阵地抹平,所有的战壕都炸平!” “交给我吧。”巴甫洛夫放下火腿站起来,把手上的油直接擦在大衣上,对列昂尼德·亚历山德罗维奇做了个“来”的手势。 少将赶忙过去:“您说。” 巴甫洛夫:“这是我们目前的火力计划,我手下的参谋会把你们编进去,我推测大概会把你们部署在这里,补给从马马耶夫兵站走……” 王忠喝了一大口热汤。 这时候有警卫团的士兵进来报告:“将军,下雪了。” 王忠:“不是一直在下雪吗?” “大雪,将军,您出来看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冷风顺着竖井的灌入,冷得王忠一哆嗦——明明炉子和热汤就在旁边! 他赶忙把上衣的风纪扣扣上,再把大衣的怀也拉上,再围上围巾—— 他停下来,手指婆娑着围巾。 这是雅科夫的围巾,据说是他妻子亲手织的。 王忠咬了咬牙,松开围巾,转身对警卫说:“走,看看多大雪!” 很快,他出了隧道大门,站在阿巴瓦罕的夜色中。 北风卷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 吹在脸上的风就像刀片在刮他的脸。 雪里面好像还夹着冰雹,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王忠面对大雪,哈哈大笑:“好!好啊!最好就这样拼命下,把敌人的补给线全部淹没!” 巴甫洛夫也跟出了隧道,看着大雪皱着眉头:“这么大的雪,估计要发动沿途的教会,动员劳动力来铲雪,才能保证火车通车了。” 王忠:“这不是好事吗?敌人可动员不起来这么多劳动力铲雪,而且他们也没有铁路,只要雪够大,连坦克都走不了! “安特母亲终于给敌人颜色看看了!” 波波夫也出了隧道,刚出来就缩脖子:“我去,这也太冷了,搞不好今年冬天会比去年冷!” 王忠:“那不是好事吗?我们有不少人,可是生活在远东的极寒冻土上的,他们肯定比普洛森人适应严冬。” 巴甫洛夫:“我们还有库巴的燃料油,能烧着取暖,他们只能烧坦克的机油和汽油了。” 仿佛为了回应巴甫洛夫的话,一阵北风呼啸而来,把地面已经快五公分厚的雪全部卷起来,整个隧道外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王忠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到了什么神山,这雾气是神仙登场的前奏。 但是刺骨的寒冷让他保持着清醒。 他低声道:“欢迎你啊,冬将军!” 第60章 在暴风雪中 第五三二号运兵列车被困在大雪中了。 列车长尼古莱只好命令车上的战士下来,铲雪前进。 可是车上的战士只有工兵铲,没有专门用来铲雪的设备,所以进度非常慢,火车只能以人类步行的速度缓缓前进。 尼古莱急得自己亲自去铲雪,然而雪太大了,刚铲出来一小块空地,马上就落上去几公分厚的新雪。 眼看着火车就要被大雪埋起来了,一名战士趟着雪过来报告:“列车长,后面来人了,来了好多人!” “什么?普洛森人跨河来袭击了?”尼古莱一脸紧张的问。 “不是,你看!”报信的人转身,用手指着后面。 尼古莱看过去,果然看见风雪中一大群人正在向这边走,还举着旗子。 那些人很快到了跟前,尼古莱才看清楚他们手里拿的不是武器,而是各种铲雪的工具。 “你们是什么人?”尼古莱大声问。 “列车长同志,我们是附近学校的学生,教会组织我们来铲雪了!”带头的年轻人喊。 尼古莱点点头,又看向他们举的旗帜:“你们怎么扛着红旗?” “因为我们听说,现在会给作战最勇敢的部队授予红旗,我们年龄不够,不能上战场,但是我们可以先打红旗!我们自己染的!”年轻人在暴风雪中无畏的笑着。 尼古莱看看一张张年轻的脸,又看看红旗,摇头:“你们还是回去吧,这么大的风雪很危险的!” “那还能比战场危险?” 旁边铲雪的战士笑了:“这确实是实话,列车长达瓦里希,让他们干吧,我们也早点到集结点。” 尼古莱深吸一口气,呼气的时候已经作出了决定,他大手一挥:“上,孩子们!” 打头的男孩回头:“上!把火车挖出来!” 所有男孩——不对,还有女孩,全都挥舞着工具,冲向火车。 尼古莱盯着他们看了几秒,迈开脚步沿着铁路向火车尾部走,一路上他看到了好多面红旗,红旗上还写着字: “第十中学青年突击队。” “巴达耶夫村青年先锋队。” “卡林卡青年抢险队。” …… 忽然,不知道谁起的头,年轻人们开始高唱:“听风雪喧嚣,看流星在飞扬~” “我的心在向我呼唤,去动荡的远方~” ———— 同一时间,普洛森第420汽车团。 团长汉森少校差点没听到有人在敲车门,他打开指挥车的门,看见外面是个快成为雪人的家伙,他费了老大劲才通过军衔认出来这是一营长。 “动不了了!”一营长大喊,“完全动不了了!而且雪再这么下下去,我们有被埋起来的风险!应该就近找房子躲避!” 汉森少校看了看天,叹气道:“这个时候在雪中行军反而危险,就在卡车上等待风雪过去。用无线电询问兵站,看看有没有人能来救援。” 话音刚落指挥车里的无线电操作手就开口道:“不行了,无线电现在谁也呼叫不到,可能是冻坏了,也可能是暴风雪电离层紊乱,反正呼叫不到人。” 汉森少校骂道:“该怎么做你还不知道吗?继续呼叫!直到叫到人为止!” ———— 普洛森第六集团军司令部。 弗雷德里克上将看着嘎嘎作响的窗户,窗户上已经一层雾,根本看不清外面,不过通过这个嘎嘎声,还是能感觉到外面北风的凛冽。 “冬将军。”上将冷笑了一声,“偏偏这个时候来了,真是会挑时间啊。” 他的参谋长在打电话,这时候刚好讲完了,放下听筒看过来:“将军,今天早上出发的运输队,现在还没有到下一站。我们的运输线整个瘫痪了。这比泥泞致命多了。 “不过好消息是,敌人——安特人那边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种暴风雪铁路也得停摆。” 上将沉默着,盯着一片白蒙蒙的窗户不知道在想什么。 参谋长等了一会儿,问:“将军?” “啊?哦,是的,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了。他们兵力应该比我们多,补给断了会比我们难受。” ———— 东岸,巴达耶夫村。 麦列霍夫家的大门被人粗暴的敲响了,老麦列霍夫骂骂咧咧的开门:“怎么了?这样的天气还不消停!嗯?本堂神甫大人,怎么了?” 神甫严肃的说:“铁路线被暴雪阻断了,麦列霍夫大爷,您有雪中运输的经验,我们要组织运输队,您能不能……” 麦列霍夫看看天:“这样的天气运输,得死不少人的,神甫大人。” “我们这些教士也会参加运输。” 麦列霍夫大爷叹了口气:“那我还说什么呢?老婆子!拿我的大衣来!” “大衣?你要做什么去?这个天气还出去你不要命了?”大爷的老伴骂骂咧咧的出来了,一看到本堂神甫立刻变了脸,“哟,神甫大人,快进来坐。” 本堂神甫摇头:“不了,前线的小伙子还等着吃饭呢,我们要把肉和粮食送上去。您的三个儿子说不定也在前线等着吃呢。” “这样啊!让我们老头子去,他特别熟悉暴风雪!老头子你在干吗啊,还要本堂神甫大人跪下来求你吗?” “我的大衣!”麦列霍夫大爷怒了,“我刚刚就喊我的大衣!” “好好好,大衣大衣,这就给你拿!” 很快,大衣和旱烟袋都被送到了大爷手里。 大爷一边在老伴帮助下穿大衣,一边对神甫说:“隔壁的老汉是鞑靼人,他也熟悉暴风雪,我们一起去,准能减少很多伤亡!” “喊啦,他已经到教堂报到了!我是专门来请您的!” “好好,那我们出发!” 于是穿好装备的老头,和本堂神甫一起,消失在纷飞的暴风雪中。 大娘站在门口,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 ———— 11月6日,暴风雪还在继续。 普洛森步兵581团的团部支撑点已经把所有窗户都封死了,只留下机枪的射击口。 这个射击口也用死去士兵的大衣堵起来,不这样做就这一个口里灌进来的冷风就能冻死整个支撑点里的人。 代理团长理查少校和好几名战士一起,围着煮咖啡的小火炉,缩成一团直哆嗦。 有人下了很大决心,拿起摆在脚边的温度计,然后立刻骂起来:“零下二十七度?这还是有火的情况下!” 理查少校叹气,结果刚呼出嘴巴的水汽就变成了冰渣,有一些还挂在了他几天没刮的胡子上——这天气刮胡子太可怕了,刮胡刀冷得可怕,接触到皮肤的瞬间肯定会抖一下,然后就刮破脸了。 理查少校:“知足吧,你把温度计从火旁边拿开,一下子就冻住了,然后就爆了。” “会爆吗?”拿温度计的人一脸惊讶。 “会吧,我不知道,没见过水银温度计冻住。”理查少校耸了耸肩,“你可以试试看,也当是科学实验了。” 这时候机枪手找过来:“你们还有多余的可以烧的东西吗?机枪下面的火快灭了,我怕机枪冻住,万一敌人进攻就糟糕了。” “就算是安特人,也不会在这种鬼天气下进攻吧?” 有人嘟囔了一句。 然后像是回应这一句,外面响起波波沙的声音。 理查少校大喊:“战斗警报!快进入阵位!把枪眼打开!” 刚刚来借燃料的机枪手发疯似的跑回位置,他的副射手已经把堵在射击孔上的大衣拔出来。 凛冽的寒风立刻灌入房间,让小火炉上的火苗狂舞起来,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理查少校也冲到了自己的观察口,想把堵在上面的东西拔出来,结果拽了几下没拽开,显然冻住了,可能喝水的时候洒了一点水上去。 他只能挤开旁边的士兵,从射击口往外看。 纷飞的暴雪中没看到任何安特人的身影。 但是波波沙的声音依然在响,还有好几把枪加入了“协奏”。 “也许敌人就是在对天开枪,唯一目的就是让我们心神不宁。”团里剩下的最后一名参谋提供了他的专业见解。 “我不知道。”理查少校摇头,“好了把洞都堵上了,不然在敌人进攻之前我们会先冻死。快堵上!” 众人各显神通堵洞的时候,机枪手尖叫了一声,吓得大家都停下来看着过去。 机枪手:“枪机冻住了!该死,就吹了这么一会儿冷风!安特人是怎么保持他们武器能正常使用的?” “他们有真正的抗冻润滑油。”理查少校说,“如果和敌人交战,可以试着缴获一些润滑油,我们自己用。” “他妈的,我们的科学院搞什么东西,连安特人都比不过了!” 理查少校:“别抱怨了。这样的寒冬,谁也不好受,安特人肯定也快动弹不得了。” 说着,少校拿出信纸,就着火炉昏暗的光,用铅笔给妻子写信: “这该死的安特的冬天,来得如此突然,如此不讲道理。亲爱的,你如果知道我们现在正处在怎样糟糕的境地中,一定会心疼得哭出来。 “在这样残酷的严寒中,没有人可以继续战斗……” 外面又传来波波沙的扫射声。 房间里的人又扑向刚堵好的射击口。 理查少校:“够了!这一定是安特人的诡计,就让他们聒噪去吧!我们等炸弹在墙外爆炸的时候再行动不迟!老实呆着!” 掩体里的士兵们犹豫了一下,还是执行了命令。 少校继续写道:“我们这个团,已经打得剩下不到五百人了,分散在三个不同的堡垒里。说是堡垒,其实就是安特人简陋的砖石建筑房子,在他们这里这都是最好的大房子,但在普洛森尼亚,郊区的房子都比这好……” 第61章 “完了,完了” 11月9日,阿巴瓦空方面军司令部。 巴甫洛夫把一份文件塞给王忠:“大雪还是严重干扰了我们兵力集结和弹药囤积,尽管我们发动了一百万群众在铁路沿线清理积雪,火车还是严重延误。” 王忠:“其他运输方式呢?” “我们发动了三百万群众来运输,光是在大雪中牺牲的群众就超过两千人,但还是延误了。如果进攻时间定在10日,真就赶不上了。”巴甫洛夫回到自己的位置,拿起热咖啡,用手捂着取暖。 王忠:“还有11天啊。” 波波夫忽然一拍桌子:“妈的,最近在本地教会看他们收集到的英雄事迹,我真想今天就反击,冲上去干死这些普洛森人!” “下大雪呢。”王忠安抚道,“你要真这么想,前几天就该和我一起开小坦克。” 巴甫洛夫:“别!会在战场上冒险的高级将领我们方面军有你一个已经够了!哦对了,今天我安排近卫一机步换防了,下大雪换防敌人反应不过来。” 王忠:“他们……伤亡如何?” “减员还不到一半。”门口传来大嗓门。 王忠一扭头,看到个北极熊。 “你把雪先抖了。”他说,“还有别抖我司令部里,司令部里够冷了,雪化了降温要成冰窟了。” 北极熊点头:“好,我去去就回。” 它转身到外面折腾了一会儿,叶戈罗夫顶着显眼的绷带进了司令部:“这雪真是太大了,人要是在雪地里昏倒了,几秒钟就被埋没影了。” 王忠:“换防的部队是什么部队?” “515步兵师,是一群做梦都想让自己有近卫头衔的小伙子,放心吧,他们能守住无名高地的。” 王忠:“牺牲了那么多勇敢的战士,这个无名高地也该有个名字了。等战争结束,我要在那里建个雕像。” “士兵的群像吗?”波波夫点头,“可以,等战争结束了,都好说。” 王忠:“不,那里是反击的起点,我要建一座高举利剑的祖国母亲像,一手举着剑,一手指着普洛森尼亚,反击从这里开始!” 叶戈罗夫笑了:“哈哈哈哈,这可太好了,以后我带着儿子或者女儿来雕像下面,就可以说当年老爸就驻守在这里,在这里超额完成任务!” 巴甫洛夫:“雕像用钢铁来做如何?就用山岗上敌人丢下的钢盔、武器还有坦克来做,融化了,重新铸成雕像!” 王忠摇头:“不,铁雕像维护起来太麻烦了,而且保存的时间不够长,万一以后人类文明灭亡了,它也会逐渐消失不见。 “我觉得那些钢铁应该铸造成农具,用它们来耕种,恢复家园。雕像什么的还是用大理石来造吧。” 铸剑为犁,这可太浪漫了,太符合王忠这个赛里斯人的审美了。 波波夫:“这个好!等战争结束了,我就申请到这里来,专门监督这个事情。” 战争结束,司令部里每个人听到波波夫这么说的时候,都停下来。 战争结束,这个词第一次不是单纯的祈愿,而是必将发生的事实。 叶戈罗夫一拍大腿:“普洛森人宣传说,这次进攻会结束战争,没想到还真给他们说对了,这场仗确实结束了战争,但不是以他们想象的方式结束的!” 王忠:“现在还不到松懈的时候,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所有人都愣住了,王忠从联众国带回来的翻译和厨子此刻都不在,没人听得懂这句赛里斯语。 这就是王忠要的效果。 他看向叶戈罗夫,岔开话题:“你的任务完成了,和一机步的战士们都去休息吧,好好养伤。” 叶戈罗夫立正,对王忠敬礼:“方面军司令员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同志,近卫第一‘红旗’机械化步兵师申请结束战斗执勤,师司令员叶戈罗夫!” 王忠站起来,对他回礼:“批准,感谢你们的奋战。” 叶戈罗夫放下手,转身要往外走。 王忠:“等一下!吃了饭再走。通讯员,让伙房下面条。” 叶戈罗夫错了错了鼻子:“这就不用了吧,到后方有的是热饭热菜,我们又不是开往前线。” “有始有终嘛。你是第一个吃了我的饭,还能活着回来的指挥员。”王忠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可算回来了一个,不然我这个饭,就真要变成他们说的断头饭了。明明那么好吃。” 叶戈罗夫:“那确实好吃,行,再吃一次。所以今天是什么?刚刚你说面条?赛里斯的面条和我们的面条不一样吗?” “那是不一样,我的厨子虽然是赛里斯南方人,但是他也会做打卤面。你可得尝尝看。” ———— 11月12日,普洛森第六集团军司令部。 冯·弗雷德里克上将看向窗外,发现雪终于停了。 他对勤务兵说:“雪停了,这样一来至少冬将军不会阻碍我们撤退了。” 勤务兵:“我倒是更关心雪停了之后我们的供应能不能恢复,我不想再吃压缩饼干配安特腌菜了。” 弗雷德里克上将:“撤退到舍佩托夫卡之后,不但会有好吃的,还有普洛森香肠,所有人都能吃得白白胖胖,我们所有人!” 说完他精神抖擞的出了房间,直奔司令部,进了司令部第一句话是:“统帅部的回电来了吗?我们的撤退申请批了吗?” 参谋长拿着电话听筒,严肃的看着弗雷德里克上将:“将军,皇帝的电话。” 弗雷德里克微微蹙眉,连步伐都放慢了。 但是他又不可能真的拒绝接听皇帝的电话,所以只能不情不愿的来到电话前,接过听筒:“我是弗雷德里克。” “新的进攻准备好了吗?我看天气预报今天就该放晴了。”普洛森皇帝在电话另一头说。 弗雷德里克看了眼窗户,外面确实放晴了,甚至还有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射进来。 他无暇欣赏景色,用谨慎的口吻回答道:“我们的补给还没有运上来,部队挨了几天的饿,又冻得够呛,很多人直接死在了冰天雪地中。” 本来严寒的时候就会严重消耗人体储存的脂肪来维持体温,偏偏这种时候第六集团军全军还吃不上饭。 结果就是很多士兵直接饿死了。 没死的士兵里也有大量冻伤。 此外,还有许多人感冒发烧了,有些干脆就是没有正常进食肠胃出问题,顺便诱发了高烧。 现在弗雷德里克的第六集团军一大堆病号,就算天气现在立刻暖和起来,他们也没什么力量进攻了。 更何况现在气温依然是零下40度左右——虽然出了太阳,但和没出没区别。 弗雷德里克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这种时候根本不可能进攻。 然而皇帝那边拍着桌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反正他用力拍着什么东西,大声吼道:“你们被冻得够呛,敌人也是!这种时候拼的就是最后一口气!我给你的装甲军在路上了,等他们抵达,你们就发动进攻!” 这时候空军的联络官进来了,把一个袋子放在弗雷德里克面前的桌子上,就放在电话机旁边。 参谋长贴心的拿起袋子,拆开封线,拿出里面的照片,翻了几张脸色就无比难看。 弗雷德里克一边听着电话另一头皇帝的怒骂,一边从参谋手中拿过一张相片。 这是航空侦查的相片,里面是排列整齐的坦克,相片上的铅笔字表明,这是瓦尔岱丘河对岸的情况。 弗雷德里克问空军联络官:“拍到了多少坦克?” “很多,整个对岸都是,而且因为之前雪灾,他们好像忽视了对空隐蔽。我们的情报官认为,瓦尔岱丘河对岸集结了至少60万部队。” 弗雷德里克打断了皇帝的话:“陛下!我这里有个最新的情况,敌人在瓦尔岱丘河东岸集结了六十万部队,他们可能要反击了!我必须立刻撤退,不然就太迟了!” 皇帝骂道:“安特人在西方面军这边刚刚投入了几十万人的预备队,他们不可能有六十万人,不可能!你要知道,你的对手是那个罗科索夫,他在叶伊斯克就搞了一堆假坦克,骗了我们! “这一定是他的欺敌计划!你们信了就正中他下怀!他现在很脆弱,你们要进攻,进攻!” 弗雷德里克沉默了几秒,答道:“我尽量。” “不是尽量!你要用坚决的态度,去进攻,去夺取胜利!你是所有将军中,离击败罗科索夫最近的人!进攻!” 弗雷德里克悄悄叹了口气,板起脸严肃的答道:“我会完成您的指令!” “很好,有什么需要就提,空军会全力配合你。” 弗雷德里克努力装出兴奋的样子:“是嘛,那可太好了。” “期待你的好消息。”说完帝国皇帝挂断了电话。 弗雷德里克缓缓放下听筒:“不知三军之权,而同三军之任,每到重要关节,总是直接干预指挥!完了,完了!” 第62章 罗科索夫落荒而逃(补更30/81) 11月13日,王忠刚进司令部,就听见外面有炮声。 能传到地下的司令部来,不用想肯定是重炮。 巴甫洛夫本来在喝咖啡,听到炮声直接来到电话前,手摸着听筒,做好了准备。 电话铃响了。 结果第一声还没响完听筒就被巴甫洛夫拿起来了。 “司令部。打的哪里?炮击密度如何?好了,知道了。” 放下听筒后,巴甫洛夫看向王忠:“看炮击的位置,又是要冲隧道口的。” 王忠:“第一次那么危险,是因为我们过于强调化整为零,而且没有涡流。现在城里每个路口都有一个排的涡流,他们拿什么冲啊?” 巴甫洛夫两手一摊。 王忠继续说:“涡流投入之后,大大减轻了我们城市战的伤亡,说明在城市战里,坦克虽然比在旷野上脆弱很多,但没有坦克又是万万不行的。” 巴甫洛夫:“毕竟重型装甲比步兵还是要抗揍多了嘛。比旷野上弱,那也是相对而言,只要有步兵伴随,不让敌人的单兵反坦克武器能打到坦克,重装甲在城市战里的作用不可忽视。” 王忠:“你总结得很好,这次战后经验总结你来写。” 巴甫洛夫停下来,皱着眉头看着王忠。 艾米莉亚进入司令部:“是又有炮声吗?我们在炮击?” 王忠:“不,为了反攻存炮弹,这几天都没有炮击敌人的计划,敌人在炮击。” 艾米莉亚大惊:“为什么?他们这时候应该要跑才对吧?” 王忠是知道另一个时空钢铁格勒的结局的,但现在他必须装作不知道:“可能普洛森的皇帝不甘心失败?毕竟他们最近的时候,距离胜利只差800米。” 波波夫:“然后就被罗科索夫亲自率领的冲锋打回去了。” 艾米莉亚看着王忠:“我在对岸,没事干的时候会去医院帮着照顾伤兵,他们说你一手拿着沙皇陛下赐予的宝剑,一手拿着圣安德鲁的权杖,亲自上阵劈开了遇到的每一个敌人,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你头上出现了光环。” 王忠抬头,只看到日光灯管。 巴甫洛夫笑了:“哈哈,这是在说你将来难逃秃顶!” 王忠大惊:“我草,你居然会幽默!” 巴甫洛夫:“这是幽默吗?这不是吧?我明明只是在自嘲。” “自嘲也是一种高级的幽默。”王忠说。 艾米莉亚则换了个话题:“话说,这样真没问题吗?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要在20号反击,敌人应该会逃跑吧?” 王忠:“可是你听,他们又进攻了。” 话音刚落,炮击声就停了。 巴甫洛夫:“看来炮弹打完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图啥,我们吃饱穿暖,而敌人可是饿了几天了,这样的士兵也能进攻……只能说普洛森士兵的素质确实高。” 王忠:“随着他们损失越来越大,素质会越来越低的。西方面军高尔基大将就做得不错,全线进攻,找到敌人那些不那么精锐的部队驻守的地方,投入大量兵力突破。 “他这个战术现在没有完全奏效,是因为普洛森精锐的部队还很多,大多数部队都由历战老兵组成。 “等明年,我们再用同一种办法进攻的时候,普洛森人的防线就会变得像是筛子一样,到处漏水。因为那时候他们一半左右的部队有大量新兵。 “再过一年,我们就可以像第一年他们包围歼灭我们那样,大量歼灭他们的部队。” 王忠的话,让整个司令部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忽然他产生了幻听,听见雅科夫说:“我有点等不及看到那一天了!” 他大惊,扭头看去,发现是刚刚换的临时勤务兵米哈伊尔。 米哈伊尔说的“我有点等不及看到那一天了”。 这语气那么像、那么像雅科夫。 王忠点点头:“是啊,我们都等不及看那一天了。” 艾米莉亚:“饭要一口一口的吃。” 王忠:“对,先吃第六集团军。不过,我有点怕他们跑了。巴甫洛夫,你看,我们稍微诱敌深入一下如何?反正我们所有西岸的部队都拿到了足够的物资,就把这个地方让给敌人。” 巴甫洛夫:“可以是可以,但是这个地堡……用你的新坦克炸不掉啊,在地下。到时候敌人固守这里,会有很大损失的。” 王忠想了想,放弃了:“那算了。我们可以给他们一点别的甜头,你看哪个目标合适?” 巴甫洛夫看了看,忽然用手指着距离隧道口不远的建筑:“这,大礼堂!礼堂门口有个苏沃洛夫像,很有名。” 王忠摸了摸下巴:“不,苏沃洛夫像不够有分量,这样,弄一面红旗,整破一点,看着像是跟了我一年多的那面旗子一样,挂在礼堂楼顶。然后在礼堂里面弄一点文件,办公桌。” 巴甫洛夫:“懂了,你的红旗在这里,说明是你的司令部!不过你也太抠了,这都不舍得给个真红旗。” 王忠:“那当然不给,这是舍佩托夫卡纺织工人们送我的礼物,我打回舍佩托夫卡的时候,要还给他们的。给他们一面假旗子够了,你赶快染红旗,用枪打洞,弄逼真一点。” “我来安排。” 王忠忽然笑了:“瓦西里在,就该他出场了。” 波波夫:“他还在和军事理论搏斗呢,你不知道吧,他是班里倒数第一。” 王忠:“真的啊,太有我风范了。” 巴甫洛夫:“那他最好别在有什么战功,万一他也当元帅了,以后别搞得苏沃洛夫军事学院全都以拿倒数第一为荣。” 王忠:“光是倒数第一不行,还要及格。我只是倒数第一,我没有毕不了业。” 他已经不敢想未来苏沃洛夫军事学院一帮人勾心斗角玩控分的场面了。 咦,等一下,这好像也是个锻炼方式啊?到时候毕业生人均欺敌大师。 好像……可以哦。 ———— 11月15日,阿巴瓦罕大礼堂。 第六集团军司令官威廉·冯·弗雷德里克上将昂着头,看着礼堂屋顶上飘扬的红旗。 “那是那面旗帜吗?”他问。 “是的。” “拿下来,我要看一看。” 很快,旗帜就被送到了弗雷德里克上将面前。他接过旗帜,展开,看着上面的弹孔:“真是一面久经战阵的旗帜啊。” 集团军参谋长笑道:“这可是跟着罗科索夫征战了一年多的旗帜!缴获这面旗帜,就足以鼓舞全军士气!” 弗雷德里克上将:“也让我们再也不可能撤退了。” 参谋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上将把旗帜交给副官,走到苏沃洛夫像前面,看了几秒才回头对摄影记者说:“就在这个像跟前照吧。来,旗帜拿来。你们也过来……” 战地记者说:“不,就您一个人就好了,这样照片可以竖着拍,把雕像全拍进去,比较有英雄气。” “英雄气吗?”弗雷德里克苦笑道,“好吧,就按照专业人士的意见来吧。” 旗帜被递到他手里,然后“专业人士”按动了快门。 弗雷德里克:“立刻把旗帜,还有照片,全部用飞机送回普洛森尼亚——不对,送回鹰巢。” ———— 普洛森心脏,鹰巢。 普洛森皇帝拿起破烂的旗帜,笑容非常的得意:“看到了吗,诸位,我就说罗科索夫在虚张声势!他本人落荒而逃了!但是旗帜却留下了!我们有些士兵,被传闻吓破了胆,现在他们可以脱敏了!” 说着他把旗帜交给帝国宣传相:“把这个旗帜,送到帝国军事博物馆!公开展览!明天所有的报纸都要刊登弗雷德里克上将的照片!哦对了,他不应该是上将了,晋升他为弗雷德里克大将!” 装甲兵总监毛奇大将面露难色。 但房间里的凯尔特元帅和布莱恩元帅看起来都很高兴。 可能是因为弗雷德里克名字里带冯,这意味着他是贵族,也是容克,属于旧军官团的一份子。 皇帝:“从地图上看,他们距离那个地下隧道,就不到500米。只要再加把劲,就可以拿下隧道了,至此整个蓝色方案取得了完全成功! “今年的冬天又特别的冷,安特用不了几个月,就会投降了!然后帝国就可以把全部精力,转向非洲!我们的反舰导弹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战果!盟军很快就会丢盔弃甲!我们会获得完全的胜利!” 布莱恩元帅:“恭喜您啊,陛下。” 房间里其他高级军官全部开始故障:“恭喜陛下!” “恭喜啊!” 皇帝抬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不不,还不到高兴的时候。等全部的战争都结束了,我们再庆祝不迟!现在,第六集团军必须把那个该死的隧道拿下!” 然而,直到11月20日,第六集团军也未能再前进一步。 ———— 11月20日凌晨,天还没有亮,瓦尔岱丘河东岸,一辆t34开上了冰面。 “慢一点,慢一点!”在坦克旁边的引导员大声喊,“好,慢慢开,没有看到裂痕。” t34周围一群人拿着手电筒,仔细观察冰面。 “应该没有什么大事情。”一名上士跑过来对上尉引导员说,“昨天用152炮轰过,冰面纹丝不动。” “冰的厚度是不一样的,你个蠢货。”上尉骂道,“只有坦克顺利开过去了,我们才能确定。好了,继续前进!” t34缓缓行进,做了防滑处理的履带还是略微有点打滑,坦克背上作为“负重”的八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看着比坦克手还要紧张。 终于,满载的坦克开到了瓦尔岱丘河西岸,岸边已经有八辆t34了,那都是之前从不同地方开过来的。 上尉引导员:“嗯,可以确定,冰面完全冻起来了,给方面军司令部打电话吧!” 第63章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进攻开始前十小时,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部。 王忠:“这一次给突击队没有具体的任务目标,你们可以破坏任何你们想要破坏的东西,我个人推荐破坏敌人的电话线,电话接线中心,无线电中心,通讯营等等。” 艾米莉亚把他的话同声传译给科曼达队长乔纳德听。 乔纳德推了推贝雷帽,用昂萨语概括道:“把水搅浑就对了。” 王忠看向艾米莉亚。 艾米莉亚:“他们懂了。” 王忠点头,对巴甫洛夫做了个手势。 巴甫洛夫把一叠照片放到突击队员跟前:“之前接应你们的游击队员全都牺牲了,不过在普洛森人的雇工中有人主动联络我们,他们还和之前突击到后方的坦克51军幸存的坦克手汇合了,你们如果需要额外的炸药的话,可以找他们解决。” 乔纳德拿起照片,翻看了一下,一脸惋惜的说:“我还挺喜欢那次带路的几个小伙子的。” 王忠:“那就多杀几个普洛森人。” “我会的。”乔纳德不等艾米莉亚翻译完就答道。 “报告!”大门方向有人大声喊。 王忠扭头,看见老朋友基里年科和卡舒赫并肩站在门口,身后还有他们的副官和参谋。 对上目光后,基里年科立正敬礼:“近卫第一骑兵集团军司令员基里年科向您报到,方面军司令员达瓦里希。” “步兵近卫第三集团军司令员卡舒赫向您报到,方面军司令员达瓦里希。”卡舒赫也跟了一句。 王忠:“你们两个,故意说得这么正式,难道是在阴阳怪气我升官太快?” 卡舒赫笑道:“当然没有,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会升得比我们快。” 基里年科:“你还是少将的时候就开始指挥我们了,亲王阁下。” “你们也拿这个开玩笑,这样下去我彻底洗不清了。”王忠说着走上前,张开双臂,挨个拥抱了两位老朋友。 卡舒赫:“我们已经等不及投入战斗了。” 王忠:“不用着急,今晚我们要先测试一下瓦尔岱丘河冰面的状况,炮兵部队也要进行最后的准备。你的集团军有十万人?” 卡舒赫:“十一万,没有完全按照你的第一突击集团军编制,因为实在找不到这么多装备。所以我们步兵更多,都是老练的战士,三个军有两个有近卫称号。” 王忠:“好,你们会跟在近卫坦克第一集团军后面。” 卡舒赫:“为什么不让我们伴随,而是跟在后面?” “因为伴随近坦一集的是我们。”基里年科拍了拍卡舒赫的肩膀,“有骑兵伴随冲锋,在草原上敌人步兵不足为惧。” 巴甫洛夫立刻接口道:“从目前获得的情报看,敌人这些天基本没吃饱,非战斗减员很多,我们预期是一场非常轻松的战斗。” 卡舒赫摇头:“我不明白,普洛森空军多次飞过我们头顶侦查,他们应该看出来有大量军队集结在对岸,但他们却依然没有撤退,为什么?” 王忠:“说不定是因为我在叶伊斯克给他们弄了个假坦克阵,把他们骗得一愣一愣的,所以这回发誓再也不会上当了。” 基里年科:“我听说了,你要求坦克部队不要隐藏坦克,就这么把坦克摆在冰原上,原来是这样。” 王忠笑了:“兵不厌诈,这都是从赛里斯的古代军事著作《孙子兵法》里学到的,你们有空都应该看看这本伟大的作品。” 他说完,巴甫洛夫拿着两个信封到了两人面前:“这是你们俩的作战计划,相比之前给你们下发的计划,有一点点区别,这是为了防止泄密。虽然我觉得审判官们肯定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但多小心一些准没错。” 王忠:“现在就拆,看完有疑问直接问。” 两人立刻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作战计划开始阅读。 几分钟后,两人几乎一起抬头。 “没有什么问题。” “计划写得很清楚,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王忠:“好,祝你们一切顺利。” 两人向王忠敬礼,然后没有转身。 王忠疑惑的问:“你们怎么不走?” 卡舒赫看了基里年科一眼:“不是说,可以吃饭吗?” 王忠哈哈大笑:“通讯员,让伙房开火,随便做点什么好吃的!” ———— 进攻开始前六小时。 涅莉睁开眼睛,发现塔季扬娜正坐在隐蔽所外面,抱着双腿低声啜泣。 她掀开被子,随手拿起一块木炭扔进烧火的汽油桶,然后拿着大衣来到女孩身边。 “盖着点,如果你在反攻前感冒了,那可就太遗憾了。”涅莉轻声说,“所以为什么在哭?” “没什么……我一想到终于结束了,就忍不住想流泪……那么多天,那么多牺牲,那么多苦难……终于,结束了……” “是啊,终于结束了。” 涅莉靠在隐蔽所的门框上,抬头看着满天星辰。 塔季扬娜:“我最近总是做噩梦,梦见他——我是说我那个邻居的弟弟阿列克谢一身伤的看着我。我问他怎么了,来干什么,他也不说话,就看着我笑,太可怕了,就像是来跟我道别一样……” 涅莉轻轻抚摸着坐在地上的女孩的头发:“说不定他真的牺牲了,这是最后来见你一面。” 塔季扬娜终于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涅莉抬起头,忽然发现有流星划过星空。 接着流星一颗接一颗的出现,在空中转瞬即逝。 她赶忙招呼塔季扬娜:“快看!说不定这是阿列克谢为你招来的流星雨。” 少女抬起头,但朦胧的泪眼根本看不清星空。 她赶忙用手擦眼泪,结果脏手在脸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痕迹。 “真的,流星雨……”突然,塔季扬娜一个激灵,“我要许愿!圣安德鲁啊,请您保佑阿廖沙,如果他已经牺牲了,那请您保佑我能替他实现愿望,攻入普洛森尼亚。” 涅莉抬着头,低声呢喃着,但是没人听到她的愿望。 这时候滩头那边传来引擎轰鸣。 涅莉扭头,看见一辆满载全副武装步兵的t34从冰面上开了过来。 有人拿着手电筒,在检查冰面是不是有裂缝。 更多的人听到了坦克的轰鸣,从战壕里露出头,看向河边。 “反击要开始了!” “真的要开始了!” 人们在窃窃私语着。 ———— 进攻发起前四小时。 普洛森第六集团军占领区,伊万上尉用手在农舍的门上敲出了三长一短的暗号。 敲完最后一个音,门就开了。 “快进来吧。”开门的大娘往旁边一闪身,上尉便进了门。然后大娘走出来,左右看了看,这才回到屋里关上门。 坦克第51军那次决死突击结束后,伊万上尉就隐藏在大娘家里,和附近兵站上的雇工们保持着联络,有机会就出去搞破坏。 坦克手都是技术兵种,能修坦克能搞爆破,大大加强了游击队的实力。 伊万上尉下到地窖里,推开装腌菜的坛子,轻敲下面地砖,发了另一组暗号。 地砖马上被人拿开,露出下面的梯子。 伊万上尉顺着梯子滑下去,看见他们这个游击小组已经齐了。 所有人围着一个收音机。 “有消息了吗?”他问。 操作收音机的驾驶员摇头:“没有,现在什么都没说,一直在放音乐。吃饭了吗?” “没有。” “那边有吃的。” 上尉扭头,就看见桌上的大列巴和酸奶油。 他过去掰下一块列巴,蘸着酸奶油开始吃。 这时候,收音机里的音乐忽然停了,播音员说:“下面,播放为沦陷区人民的特别节目。今天是安特文学特辑,希望你们不要忘记自己是安特人。 “第一首,《我与你相会在日落时分》,波洛克。我与你相会在日落时分,你用船桨荡开河湾的寂静……” 伊万上尉大口嚼列巴,问:“有没有酸黄瓜?” “没有啦,今天普洛森兵过来都抢走了,这列巴还是藏在秘密隐藏处才留下的。” “苏卡不列,普洛森狗杂种,等反攻的时候要他们好看!” 这时候收音机里,播音员说:“第二首,《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佚名。” 伊万上尉停下来,维持着咬面包的姿势,看着收音机。 房间里其他人全都停下了动作,盯着收音机。 播音员:“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愤懑,要相信快乐的日子就要到来。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伊万上尉把面包扔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 “快!今天进攻!” 驾驶员关掉收音机,打开装武器的暗格,把里面藏着的mp40一把接一把拿出来,分给大家。 “记住了,我们制造的任何混乱,都会帮助正面进攻!所以,全力以赴,到处破坏!”伊万武装好自己之后,环视地下室,依次看着大家的脸庞,“要么,就烈士陵园见,要么,就普洛森尼亚见!出发,达瓦里希!” ———— 进攻开始前五分钟。 王忠在司令部里来回踱步。 “怎么,都这时候了,你反而紧张起来了?”波波夫打趣道。 王忠:“我这一年多学到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能完全按照计划展开的战斗。如果一件事情有可能发生意外,那它就必定会发生意外。” 话音刚落,巴甫洛夫放下听筒:“所有人部队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王忠看看时间,说:“我要向全军讲话。” 巴甫洛夫再次拿起听筒:“司令员要向全军讲话,把电话接到全军。” 过了一会儿,他把听筒递给王忠:“好了。” 王忠拿起听筒:“达瓦里希,我是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去年也是冬天,我亲自指挥了叶堡周围的反击作战,成功包围了十万敌军。 “今天,我们的目标是敌人的第六集团军,他们除了原来的部队,还有陆续抵达的数个军的增援部队,目前在我们预定包围圈里的普洛森人,可能有四十万之众。 “此外还有被他们视作仆从军的莫拉威亚部队,大概二十万。而我军投入进攻的兵力,有120万。 “今年年初的时候,普洛森人骄傲的宣称,五个安特战士,才能消灭一个普洛森士兵。按照这个算法,我们是以卵击石,会迅速的失败。 “我得承认,普洛森人确实是出色的战士,我们也确实缺乏战争经验,过去的一年多我们打得很烂。 “也许这六十万的普洛森人,我们真的吃不下去。 “但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消耗战,我们积累了歼灭敌人的有利条件,就像凹凸镜对着炎炎的烈日,百倍、千倍的光亮聚集到了一点,白热化了,冒烟了,不能不燃烧了! “所谓战略决战,就是赌国家,赌军队的命运。赌这个词很不好啊,但是又找不到更确切的字来代替它! “就是这么一回事,啪的一下,押上去了!” 王忠停下来,看了眼司令部里的大家。 他继续说:“正是因为如此,事情到了眼前,又禁不住心扑扑的跳。哪有这个道理啊?心跳的什么啊? “我们不怕燃烧,我们不怕白热化!我们不怕烫着这里,烫着那里! “六十万普洛森军队,这是一锅夹生饭,夹生就夹生,也要把它吃下去! “开炮!” 第64章 怒潮 进攻出发地。 后方的炮群开火的时候,地面都在颤抖。 涂了雪地迷彩的t34排成过河的松散阵型,坦克手们全都从舱门里探出身体,看着后方。 “乖乖,这可够普洛森鬼子受的。” “听说集中了几千门重炮,罗科索夫将军说要把敌人的战壕直接从阵地上抹掉。” “真的假的,那不得把阵地的土削掉三米?” 这时候有传令兵骑着马从上游一路跑下来,一边跑一边喊:“发动引擎,发动引擎!最后的检查!发动引擎!” 传令兵跑过的地方,引擎轰鸣声就响起来,坦克的排气管喷出浓浓的黑烟。 整个河滩上全是轰隆隆的引擎声,甚至一度盖过了炮声。 然后火箭炮开火了。 一条条火龙蹿向对面,仿佛逆势升起的流星雨,火箭的呼啸又盖过了引擎声。 ———— 普洛森第六集团军司令部。 威廉·冯·弗雷德里克上将——大将从睡梦中惊醒。他从前天开始就一直失眠,昨天晚上更是疲惫到连衣服都不想脱,直接这样躺在了床上。 结果就是他好像有些着凉,坐起来的瞬间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也顾不上擦喷出来的鼻涕和唾沫星子,而是直奔窗户,打开窗户向外看。 离天亮还有一点时间,但夜空已经被闪光点亮。 地平线方向闪光不断,与此相应的还有隆隆的“雷声”。 弗雷德里克大将扶额:“完了,我就知道罗科索夫要进攻了。” 站在他身后的勤务兵大惊:“罗科索夫进攻了?” “不然这是什么?”大将指着远处不断闪烁的光芒,“圣诞节的烟花吗?但是安特人的圣诞节是明年一月七号!这烟花也太早了吧?” 勤务兵沉默了几秒,问:“那现在怎么办?” 弗雷德里克大将:“不能怎么办,我们雪停的时候就该撤退的,那时候没有撤退,未来就已经注定了。罗科索夫故意让我们缴获了一面红旗,送了我一个大将军衔,现在该我支付代价了。” 大将回到床前,一屁股坐下打了个呵欠。 勤务兵想要关窗,却被他阻止了:“不,不用关窗。我已经几天没睡好了,现在开着窗子让炮声传进来,我预感能睡个好觉。” “什么?”勤务兵像是怀疑自己的耳朵,“这……” 大将:“就像你楼上的人每天要扔靴子,你得听到咚咚两声才能安心睡觉,有一天突然只有一声咚,你就只能坐立难安的等待第二声,不响就睡不着。” 勤务兵瞪大眼睛:“您现在要睡觉?” “是啊,我现在手里没有预备队,说好的要增援我的装甲军在路上磨蹭到了现在没到,其他部队都严重减员,剩下的人面黄肌瘦,跟一群骷髅兵似的。装备也损失殆尽,有的装甲师昨天提交的10日报上,只有七辆坦克战备了。 “七辆!我拿什么应对罗科索夫的百万大军和几百上千的坦克?明明我们航空侦查都拍到了那么多坦克,结果统帅部非说那是假坦克! “就算我们的坦克手能把敌人的坦克全部击毁,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穿甲弹了!全打完了!所以,你说,我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 勤务兵犹豫了一下,说:“您至少可以鼓舞一下士气。没准会有奇迹发生呢。” 弗雷德里克大将坐在行军床上沉默着,像是在纠结。 这时候集团军参谋长打开门冲进卧室:“大将!敌人全面进攻了,我们目前得到消息,他们除了炮击莫拉威亚部队之外,还在炮击内海海岸。” “要在海边登陆,打钳形攻势。”弗雷德里克大将叹气,“他倒是把我们的战法都学去了,和西方面军的高尔基大将是不同的风格。” 参谋长:“那我们怎么办?” 弗雷德里克大将:“我们可以……额,给b集团军群司令部发电报,告诉他们我们就要被包围歼灭了。” “就这样?”参谋长瞪大眼睛,像个被抓出水的金鱼一样,眼球都凸出来了。 弗雷德里克大将:“就这样。” 看着参谋长的表情逐渐绝望,大将站起来:“好吧,我们还是要挣扎一下的,为了应对敌人的可能的钳形攻势,我们已经让第八步兵军在关键位置修工事了,也许能拖延一下,直到一直在磨洋工的新装甲军抵达。” “要抵抗吗?”参谋长问,“真的要抵抗吗?” “是啊,不能让罗科索夫这么轻易的把我们吃掉。就算是基于军人的荣耀,也该挣扎一下。” 短暂的停顿后,大将补了句:“另外,各部开始做突围的准备,有其他部队解救的话,突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是。” ———— 11月20日,0900时,莫拉威亚第一集团军第一步兵师阵地。 整个阵地已经不存在了,可怕的重炮把整个山头都削平了,本来有一人深的战壕被硬生生炸到只有50公分深。 这样的战壕根本不能为成年男性提供多少掩护。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然而阵地上并没有人高喊“准备战斗”。 莫拉威亚人已经放弃了阵地,跑得人影都不见了。 大量的t34从晨曦中出现,轰鸣着冲上了阵地,碾碎留在阵地上的尸体和钢盔,向着阵地后方广袤的雪原杀去。 配合坦克部队的骑兵军组成复古的楔形阵,仿佛黑色的浪潮卷过雪原。 坦克和骑兵冲过去后,整个阵地安静了许久,才有斯蒂庞克卡车载着打扫战场的人员上了阵地。 “奇怪啊,”下车的雇工一脸疑惑,“没有我军尸体?” “怎么可能!”带队的教士骂骂咧咧的走到雇工身边,然后愣住了。 教士的目光在阵地上来回扫视,最后他疑惑的摘下帽子:“我莫不是见鬼了,还能没有我军尸体?莫拉威亚人……这么拉胯的吗?” 雇工:“是啊,出发前司令员说什么夹生饭,我也不懂,就是很难打伤亡很大吧?我以为又要给我们的好小伙子收尸了,但……神甫你说,这咋办啊?” 教士掏出烟,划了火柴点着,抽了一大口,这才答道:“收敌人的尸体呗,放着不处理瘟疫来了就不好了。” ———— 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部,1000时。 “莫拉威亚部队已经溃散了。”巴甫洛夫把报告扔到王忠跟前,“目前我们也就在巴达耶夫遇到了比较坚决的抵抗,装甲部队按照命令绕过去了。” 王忠:“普洛森人步兵部队专职防守,他们不会在旷野上用步兵进攻的。我们可以放心的绕过敌人坚固的支撑点,让重炮来处理。” 巴甫洛夫:“你不会又要开你的原型车吧?” 王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原型车的状况。” 他之前把422号原型车用得太厉害,现在维修部门报告必须返厂了,前线只更换发动机修不好。 “等我回去,要狠狠的数落设计者,这个可靠性不行啊!”王忠说。 波波夫:“我觉得够可以了,你在城里狂飙这么久,吃了那么多穿甲弹,现在才坏掉……” 王忠:“精益求精嘛。” 这时候一名参谋拿着报告过来,交给巴甫洛夫。 王忠:“什么情况?” “我们的进攻矛头,遇到了普洛森装甲部队。” 王忠:“绕过去,他们现在的状态,在旷野上机动一会儿大部分坦克就要抛锚了。” “不,”巴甫洛夫把夹着报告的写字板交给王忠,“你自己看,普洛森一个装甲师被我们消灭了。” 王忠瞪大眼睛:“什么?这怎么可能……” 然后他看到报告上写的击毁坦克数量:5。 王忠:“这怎么可能!” “那个师只剩下五辆可以出动的坦克了。”巴甫洛夫说,“你看我们的损失,为了摧毁这五辆坦克,我们丢了22辆t34呢。” 王忠:“接近四比一的战损比?” 波波夫:“比去年有进步了。” 王忠表情复杂的放下写字板,站起来在司令部里踱步:“虽然消灭了敌人一个装甲师,但是……我高兴不起来啊,各位,高兴不起来。我们这边可是近卫坦克集团军!近卫!这说明车组大半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了。” 巴甫洛夫:“听说明年t34就要停产了,部队拿到的都是有车长的t34w型。” 王忠:“可是t34w也没有甲弹对抗的优势了。而且普罗森人的新坦克也该上前线了。” 之前在叶伊斯克,王忠的涡流把到前线来测试的虎式原型都干掉了,普洛森人那边肯定要重新设计,不知道他们会搞出来什么。 王忠正思考呢,又有参谋拿着报告跑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绕过了挡路的王忠,把报告交给了巴甫洛夫。 巴甫洛夫看了眼报告,说:“海上的登陆行动也成功了,这下真的钳形攻势了,看来我们的计划可以提前。” 原来王忠的计划是72小时合拢包围圈。 巴甫洛夫来到地图前,看着参谋们更新的态势,对王忠说:“说不定48小时我们就能封上口袋。” 第65章 第一个24小时 巴达耶夫村,普洛森第八步兵军第151步兵师正在村里坚守。 要问为什么一个师现在守一个村子,那主要是因为他们师减员太严重了,现在就是一个团的兵力。 不过能活到现在的基本都是老兵油子,所以虽然现在他们守一个村子倒也打得像模像样。 然而安特人在确定这里会遇到坚决抵抗之后,只留下少量警戒部队,就绕过了村庄继续前进。 151步兵师的代理师长豪森准将看了看被炸死的原师长,决定暂时不出去雪原上招惹安特的装甲部队。 于是20号上午剩下的时间,巴达耶夫村竟然变得仿佛台风眼一般平静,周围都是炮声,只有这里安静得让人害怕。 顺带一提,151师和军部的电话联络从进攻开始到现在都没有都没恢复。一开始师通讯连还派了人去检查电话线,结果去了的人也失联了。 至于现在,不用想都知道查线的人离开村庄会遇到什么,所以通讯连直接放弃了抢修电话线,转而保证无线电和电台。 到中午的时候,发电机的燃油所剩不多了,连无线电和电台都必须停下来。 151师就变成了真正的孤岛,围着他们的安特装甲部队也不进攻,他们也不敢出去,也不知道周围友军的状况。 下午两点的时候,村制高点上的观察哨向师部报告,大量步兵部队出现在村庄周围,把整个村庄包围了起来。 原先负责监视村庄的安特装甲部队,好像也留下来支援步兵们。 豪森代师长命令部下做好准备,随时抵挡敌人的进攻。 然而直到这天结束,安特人都没有进攻巴达耶夫村。 ———— 20日2200时,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部。 巴甫洛夫在总结情况:“目前敌人几个支撑点的抵抗意志非常强烈,但是因为地形问题,这些支撑点都被我们绕过了。” 波波夫:“这不是好事啊,我们能绕过支撑点是因为整个地形一马平川,草都被大雪压倒了,地板全被冻硬了,坦克和运输车辆可以畅通无阻。 “敌人要解围的时候,我们防守压力会很大啊。” 王忠:“确实。敌人可能拿来解围的15装甲军没有进包围圈是我们整个计划唯一的瑕疵,一个齐装满员的装甲军来解围,阻击部队压力很大啊。” 其实在得到15装甲军正在前来的消息时,王忠就在期待把它一起围起来,这样一下子吃掉敌人三个装甲军,摧毁了敌人在东线装甲力量的四分之一,接下来敌人在整个南线都会陷入被动。 然而就算王忠下达命令,让空军故意放过十五装甲军,不阻碍他们的前进,这个军还是慢慢吞吞的,简直就像看破了第六集团军会被包围一样。 这个军要是现在突然提速,赶过来插在合围部队的后腰上,那可就糟糕了。 巴甫洛夫:“我们抽调了包括两个涡流营在内的大量反坦克部队,部署在阻击线上。我们的骑兵还深入草原,用自己对补给依赖低的特点,袭击敌人的交通线。 “这一个军应该打不动我们的防御。” 王忠:“阻击部队应该加紧时间抢修工事,确保对第六集团军的歼灭行动顺利。等合围完成,可以把坦克部队调动到阻击线上,相机而动。” 波波夫:“围歼敌人的战斗行动,不投入坦克部队吗?” “投入,当然要投入,但不需要这么多,坦克还是放在旷野上比较好。”王忠走到地图前,看着写着第六集团军的那一坨子部队,“另外,时间在我们这边,也许可以考虑对第六集团军围而不打,转而吃掉敌人的增援部队。” 巴甫洛夫:“确实,第六集团军的补给应该快耗光了,说不定可以通过围困和心理攻势让他们投降。不过想要包围敌人的解围部队,胃口是不是太大了?我们目前和敌人的交换比还是劣势,想想看那个击毁我们22辆坦克的普洛森坦克排。” 其实是坦克师,但全师只剩下五辆坦克(一个排)。 王忠:“我们先围困上几天,反正我们炮弹多到用不完,天天炮轰,把敌人炸崩溃,再结合心理战。另外,各部做好强攻准备,一旦情况不妙,就发动围歼作战。” “可以。”巴甫洛夫点头,“还有个问题,那些支撑点就不打了吗?” 王忠:“他们连突击炮都没多少了,还能突围不成?就这么围着,每天喂它几千发炮弹。” ———— 圣叶卡捷琳娜堡,夏宫。 “为什么我今天还没有听见胜利的消息?”奥尔加质问屠格涅夫大将,“我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干哥哥授大将军衔?” 屠格涅夫一脸苦笑:“战斗要一步步来,现在合围还没完成呢。按照方面军提交的作战计划,完成合围需要72小时,这第一个24小时还没过完,我亲爱的陛下。” 奥尔加:“那明天的报纸怎么说呢?说合围还要48小时才能完成?” “说库图佐夫行动开始,进展顺利,罗科索夫吹响反击号角。” 奥尔加:“上次他的行动代号叫苏沃洛夫,这次叫库图佐夫,下次是不是叫巴格拉季昂?” 屠格涅夫:“我不知道,您应该比我清楚。” 奥尔加皱着眉头:“不要说得好像我和他私下有很多互动一样,我倒是想互动,他不理我。” 屠格涅夫看着奥尔加,眨巴眨巴眼欲言又止。 ———— 普洛森心脏,鹰巢。 普洛森皇帝拍着桌子质问道:“所以史坦纳的第十五装甲军什么时候能发动进攻?” 凯尔特元帅:“他们目前有一半的坦克处于修理状态,游击队摧毁了路上的维修厂,大量杀伤维修人员,只靠第十五装甲军自己的保障力量,无法应对长达500公里的野外机动。” “公路呢?”皇帝质问。 “自从降雪开始,公路机动和野外机动的区别就不大了,因为安特的公路太差了。” 皇帝:“我不知道我们的坦克是这么脆弱的东西!” “陛下,”布莱恩元帅开口道,“500公里的机动距离,哪国坦克来了都要抛锚一半,这个距离本来应该用坦克拖车拖过去,或者建立完善的战场抢修体系,用抢修来应对。但我们两个都没有。” 皇帝:“那就用剩下的一半坦克进攻,敌人只能在旷野上阻击第十五军,在旷野上我们是优势,一直如此!” 布莱恩元帅:“但敌人有新式的突击炮,在旷野上我们对射也不占优势了。很多报告表明,敌人部队中的新式突击炮越来越多了。” 皇帝:“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等帝国科学院拿出能和敌人突击炮对射的坦克,才发动下一步的行动?你们这样还是光荣的普洛森军人吗?” 这时候装甲兵总监毛奇大将说:“第十五装甲军装备的四号坦克,是安装了48倍口径新式火炮的型号,不是之前43倍口径的75毫米炮。他们应该可以击穿敌人新式突击炮的正面装甲。” 多少倍口径,讲的是炮的身管长度,是口径的多少倍。 一般倍径越大的炮越长,穿甲能力就越好。 “看!装甲兵总监都这么说了,让史坦纳进攻!只要史坦纳进攻,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们可以把第六集团军救出来,让他们全身而退!” 凯尔特元帅一脸无奈:“我这就起草电报,让第十五装甲军明天发动进攻。” “很好!”皇帝叹了口气,“克拉特局给了我们两种不同的情报,我们最后采信了罗科索夫在虚张声势的情报,这是我们情报判读上的失误。” 这时候吉尔艾斯摇头道:“不,我们是被罗科索夫的欺敌行动给骗了,他明显故意把坦克暴露在雪原上,让被骗过一次的我们产生了误判。我们被他耍了。”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不愿意承认自己被耍了这件事。 终于,他开口了:“是的,我们被他耍了,像骗傻子一样的耍了。” 布莱恩元帅:“其实要不是缴获他的军旗,我们也不会这么天真的相信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所有人都不说话。 末了,皇帝说:“总之,先把第六集团军救出来。还不到绝望的时候!我需要派遣一位出色的将领,到前线去指挥突围的事情,你们有人选推荐吗?” 凯尔特元帅:“埃里克·冯·希普林大将可以承担这个任务,他六月在滨海地区指挥第十一集团军完成对敌人滨海重兵集群的包围后,在北方集团军群的表现也很不错,在班卡拉湖围歼了敌人两个集团军。” “那就让他去。还有第十一集团军目前在做什么?” 布莱恩元帅:“在a集团军群编制中,准备进攻拉乌尔山口,不过大雪阻止了他们的攻击行动。现在把十一集团军抽调出来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 “好吧,那就给他一个新集团军编制,把能参与救援的部队全部编入进去,告诉他,圣诞节前无论如何要把第六集团军解救出来!” 虽然安特人的合围还没完成,但皇帝的口吻,已经默认第六集团军被包围了。 在场的将领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第66章 困兽 11月22日0100时,阿巴瓦罕西南村庄下佩尔卡。 引擎的轰鸣让居民们推开了窗户,看着堆满积雪的村道。 一辆t34从村道西北面开来,履带掀起的雪直接糊在紧跟坦克的步兵脸上。 坦克后盖上的步兵们快把散热格栅都占满了,应该是因为格栅上能暖和一点,反正现在零下四十度,也不用担心把格栅全盖住导致发动机过热。 坦克轰鸣着开向村庄的中央广场——其实就是教堂前的广场,每年有什么活动都会在这里举行全村集会,久而久之就被这样叫了。 坦克开进中央广场的时候,一辆海军步兵的吉普车从另一边的村道开进广场,吉普车上塞了六个膀大腰圆的海军步兵,看到坦克步兵们直接跳下车,趟雪向着坦克奔来。 “喂!”领头的步兵高举双手,“是近卫第一坦克集团军的先头部队吗?” “是啊!你们是海军步兵第300旅吗?” “对!我们听到引擎就知道是你们了!普洛森人根本没有能动的坦克啦!” 坦克打开了大灯,照亮了前面一大片雪地,威利斯吉普也不甘示弱的开了灯,两组大灯把中央广场照得如同白昼。 更多的海军步兵涌进广场,而另一边第二辆坦克也压着第一辆留下的车辙进入广场。 两拨人互相拥抱,还有人拿出了偷偷装在扁酒壶里的伏特加,和战友们分享。 所有都在庆贺着这个开展以来从未有过的大包围。 ———— 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部。 参谋拿报告进来的时候,笑容满面。 巴甫洛夫接过报告,没急着看,而是问参谋:“笑什么?” 参谋喜形于色:“钳形攻势合拢了,参谋长达瓦里希,我们包围了几十万敌军!” 王忠:“还没有获得胜利呢,敌人的装甲军已经到了我们跟前,昨天负责阻击的部队报告说发现敌人的装甲侦察队。现在高兴还太早了。” 参谋马上板起脸:“对不起,将军。我只是……我只是想到牺牲的战友,禁不住就……” 王忠:“我知道,谁不是这样呢?干好你的工作,别因为喜悦导致工作出纰漏。” 波波夫:“告诫他们这点应该是我的工作吧?你抢我的工作是真的一点都不客气啊。” 王忠没回答,而是忧心忡忡的看向包围圈外面代表15装甲军的团块。 他说:“我再搭乘佩3去侦查一下,找到敌人的弹药库或者油料库,出动空军——或者科曼达把它们炸了。” “可以。”巴甫洛夫答道,“这样多一层保险,不能把宝全压在涡流上。” 王忠点头,转身就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招呼格里高利:“格里高利,和我去一趟机场。” “好嘞。” ———— 普洛森第六集团军司令部。 威廉·冯·弗雷德里克拿起桌上的罐头,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哼了一声:“黄豆,我竟然要吃黄豆罐头了。” 勤务兵:“后勤部门说,明天警卫团要开始杀马了,有些部队甚至开始抓老鼠或者田鼠吃。” 他话音落下,参谋长插嘴道:“我们供应不足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几天内第十五装甲军无法打穿包围圈,我们就……” 通讯参谋跑进来:“第十五装甲军电报。” “念!”弗雷德里克大将朗声道。 “致弗雷德里克大将,我部正在等待新任司令官埃里克·冯·希普林上将抵达,他将会协调各部发动进攻。他是六月滨海歼灭战和10月北方集团军歼灭战的组织者,相信一定能率领我部穿透安特的防御,解救贵部于水火。” 弗雷德里克大将冷笑一声:“解救我们于水火?史坦纳军长现在说不定在庆幸,之前自己一直磨洋工,所以才没有一起掉进罗科索夫的陷阱里! “他怎么不想想,要是有他这个装甲军,我们可能就真的打穿最后那五百米,杀进罗科索夫真正的死穴了?500米!就是因为他这样的家伙磨磨蹭蹭,我们才没有越过这五百米!” 参谋长:“您因为缴获一面红旗得到晋升,其他人难免会有些意见。” 弗雷德里克大将:“这是罗科索夫为了稳住我们,不让我们撤退给的甜头,他们看不出来吗?” 没人回答。 ———— 埃里克·冯·希普林上将走进刚刚设立的埃里克·冯·希普林集群司令部,看着一大群已经等待在那里的军官们。 其中包括15装甲军军长史坦纳中将,第25步兵军军长施密特中将等等。 配属给他的参谋长代表大家向他敬礼:“阁下!我们本来想要到机场去迎接您,但是机场报告说遭到了安特空军的扫射,为了安全……” “不去是对的,你们到机场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埃里克·冯·希普林来到办公桌后面,脱掉手套叠好,放在桌上,然后用手打开风纪扣。 “空军?”他问。 “得到了鼎力相助。” “装甲(panzer)?” “第十五装甲军目前有一半的坦克战备,其中包括最新式的长管四号。” “步兵?” “有十万人,全是老兵。” “补给?” “还算充足。” “士气?” 刚刚还对答如流的参谋长沉默了。 埃里克·冯·希普林叹了口气:“没有士气,是的,毕竟部队在冰天雪地里冻了这么久,补给也不好,敌人还刚刚发动声势浩大的进攻,我能理解。” “有一支部队士气还不错。”参谋长说,“负责在a和b两个集团军群之间的广袤草原上戒备的第十六装甲掷弹兵师士气高昂,我们可以让他们担任反攻的矛头。” 希普林皱眉:“第十六装甲掷弹兵师?我好像有印象,是标记是一只猎犬的那个师吗?” “是的,他们师的绰号就叫灰狗。”参谋长答道。 希普林想了想,说:“给统帅部发报,要求把灰猎犬师调派给我们。不过能不能要得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现在我们先解决补给问题,补给很差的原因是什么?” “敌人空军的精准轰炸,从结冰的瓦尔岱丘河上过来偷袭的骑兵部队,以及游击队持续不断的破坏。”参谋长答道,显然做过了功课。 希普林上将:“逐个解决它们。不是说我们得到了空军的全力支持吗?让空军掩护我们的补给线,出动宪兵部队,把游击队彻底剿灭。至于越过冰面过来的骑兵部队……” 上将沉默了一会儿,摇头:“只能增派护卫部队了。真想不到,都这个时候了,我竟然还要为骑兵部队头疼,这事情要是让国内民众知道了,肯定会莫名惊诧。因为进攻梅拉尼娅的时候,我们的宣传部门还嘲笑了梅拉尼娅的骑兵用马刀砍坦克呢!” 所有人都板着脸。 实际上去年安特人在叶堡反攻的时候就大量使用骑兵部队,充分利用了他们的特性,给普洛森部队制造了大量的麻烦。 而现在,南安特草原这种该死的状况,让骑兵发挥的空间更大了。 希普林上将:“总之行动起来,把问题一项接一项的解决。史坦纳将军,你的部队什么时候能进攻?” “明天就可以,但是我们的侦察部队发现,敌人设置了阻击线,有那种令人头疼的新式突击炮,还有更多隐藏良好的反坦克炮。 “要突破这道防线,我们需要重炮的支援!” 这时候桌面上电话铃响了,希普林上将接起电话:“我是希普林,怎么回事?” “防空观察哨看到一架红色佩2轰炸机(敌人识别错误)正在向司令部飞去,注意防空!” 希普林:“红色佩2?是佩3侦察型吧?据说罗科索夫会亲自搭乘这架飞机侦查。” 说着他离开办公桌,大步走到窗户前,直接把窗户拉开,于是冷风嗖嗖的灌了进来。 就在这时候,一架红色的双发“轰炸机”进入他视线。 这飞机快得像是一道闪电,仿佛有普通佩2轰炸机三倍那么快。 它从希普林的视野里一闪而过。 但是希普林总觉得自己和飞机后座的人对上了目光, 希普林:“司令部立刻搬家。” “现在吗?”参谋长大惊,“这会严重影响各项准备工作!就因为敌人侦察机掠过上空?” 希普林:“执行命令。如果是罗科索夫亲自侦查,这里多半已经被发现了,接下来他会派轰炸机重点照顾这里的,到时候工作延误会更严重。” 说罢他转向史坦纳:“你会得到炮兵支援,明天必须发起试探性攻击。” 史坦纳面露难色:“只要多给我一天,我能多修好几十辆坦克,攻击的兵力会更多。” “执行命令,明天攻击。”希普林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第67章 我炮多,怎么,你不服气? 11月23日0800时,阿巴瓦罕方面军包围圈外阻击阵地。 近卫第十一步兵师师长在前沿观察所用望远镜观察阵地前方的雪原。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传来呼啸声,普洛森的炮击开始了。 师长放下望远镜,聆听了几秒,问参谋:“你听到210毫米炮的炮弹爆炸声吗?” “好像没有,”参谋答道,“只有150毫米炮。” 师长又听了一会儿,摇头:“火力密度也不大,感觉只有一个师的配属炮兵在轰击我们。他们也太瞧不起我们在冻土上挖开的防炮掩体了,这种程度的炮击没有任何作用。” 这时候和近卫十一师一起防守这个地段的近卫第2坦克歼击旅的旅长钻进掩体:“炮击来了,怎么感觉火力密度不太够啊。” “确实。”师长笑道,“敌人估计没有多少炮弹存货了,等我们给他们展示下什么叫火力准备。” 说完他就拿起电话:“接炮团,你好,我是师长廖科洛夫,集团军说要加强给我们的重炮到了吗?到了?很好,按照之前测定的坐标,进行反炮火准备。什么?打多少弹药?打目前存量的三分之一,剩下备用。 “你说三分之一能打四个小时?那就打四个小时,敌人要进攻要么等四个小时,要么就穿过弹幕,让他们自己选。就这样。” 说完廖科洛夫挂上电话,看向坦克歼击旅旅长:“我倒要看看,普洛森人是不是他们宣称的钢铁战士。” 旅长笑了:“那肯定不行。我在西方面军的时候和敌人的坦克部队正面交锋过,他们确定无法正面对抗涡流之后,就溃败了。他们也怕死,和我们一样是人。” 话音刚落,炮弹破空的呼啸就从头顶上传来,和不断落在阵地上的敌军炮弹形成鲜明对照。 ———— 希普林临时集群新司令部,希普林上将看着勤务兵端上来的早餐,眉头紧锁:“早餐只有这些吗?” 勤务兵:“我们已经尽力了。” 希普林沉默了几秒,说:“我要和士兵吃一样的东西,把这些分给警卫部队的士兵吧。从今天开始,全体军官必须吃得和士兵一样。” 房间里的高级军官们面面相觑,有几个赶忙擦了擦嘴角,生怕今天早餐还有东西残留在嘴边。 “是。”勤务兵顿了顿,“这点食物也没法分给士兵,您还是吃了吧。下一顿开始我做和士兵们一样的。” 希普林点头,拿起面包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问:“十五军的进攻怎么样了?” “目前他们正在进行炮火准备,但是敌人以加倍的火力密度回敬,还好十五装甲军有经验了,没有在我军常规的进攻出发地展开。”参谋长报告,“目前他们报告说,部队展开地前方有一道非常密集的火力网。” 希普林:“火力网不会永远存在,让他们静心等待即可。第六集团军那边怎么说?光是我们进攻不行,他们也得在另一面发动进攻!” 参谋长面露难色:“第六集团军……说没有足够的弹药和坦克,无法进攻。” 希普林抬起头:“什么?” “他们没有弹药和坦克,无法进攻。” 希普林叹了口气:“给统帅部发电报,要求想办法解决第六集团军的补给问题。” ———— 普洛森心脏地区,鹰巢。 “为什么昨天没有进行空投?”普洛森皇帝质问空军元帅迈耶大公爵,“你昨天就说能空投,怎么耽搁了一天?” 迈耶大公爵:“我们要先从各地调遣运输机,另外安特空军最近频繁空袭机场,前线的机场都满负荷运转了。” “你总有理由!昨天说什么航空润滑油在零下四十度的低温天气不好用。去年你们就被零下四十度的低温影响!今年还是这样!” 迈耶大公爵:“科学院研发了抗冻润滑油,但是……那个润滑油一样会冻住,今年这个低温超过了去年的有记录的最低温度。连普洛森尼亚这几天都有冻死的记录……” 皇帝大惊:“普洛森尼亚冻死人了?” 他扭头看向在场唯一没有穿军装的人。 帝国内政部长赶忙摇头:“不,被冻死的人是晚上喝多了醉倒在街边才被冻死的。每年冬天都有这样的人。今年多了一点,我们认为是因为今年国民待遇再次提升,让大家欢欣鼓舞,把酒言欢才……” 普洛森皇帝盯着内政部长:“这是实话吗?” 部长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皇帝:“现在的困难是暂时的,等打败了安特就会缓解!实际上今年从可萨莉亚征收的粮食、肉类以及奶制品就极大的改善了国内的生活,减弱了敌人封锁的影响。 “等占领了库巴的油田,我们对合成油的依赖就会减轻,释放出来的原料可以进一步的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准。” 所有将军都不敢说话。 皇帝看向他们:“为什么你们保持沉默?你们难道觉得现在没办法取得库巴的油田了吗?” 将军们面面相觑。 最胖的迈耶拿出手绢,不断的擦汗。 皇帝一遍又一遍的扫视将军们,最终颓然的坐下:“好吧,能把第六集团军救出来就行了。无论如何不能让安特人俘虏这么多我军!不能!” 凯尔特元帅和布莱恩元帅对视了一眼。 “怎么?”皇帝敏锐的来回看着他俩,“你们觉得连拯救第六集团军都做不到吗?” 凯尔特元帅一脸尴尬:“我们的补给线太长了,还被游击队影响。” “我不明白,十月的时候我们不是摧枯拉朽吗?现在再摧枯拉朽一次不就行了?” 凯尔特元帅:“十月的时候我们面对的是安特的补充部队,当时安特的老兵们要么经历了夏季战役之后在休整,要么躺在医院里。 “现在希普林集群正面的敌人,现在他们休整完了,开始大量重返前线,这些部队没有那么容易撼动。” 皇帝嘴角抽动着。 “除了吉尔艾斯,其他人出去。” 众将领如释重负,离开了作战室。 年轻的皇帝看向挚友:“如果给你去指挥,你能把第六集团军救出来吗?” 吉尔艾斯:“如果把西线司令部的装甲部队全部抽调给我,还是有一定希望的。” 皇帝摇头:“在我们完成反舰导弹防线之前,我不能这样做,你知道的。” 吉尔艾斯阴沉着脸:“那我也做不到了。” 皇帝沉默了。 吉尔艾斯等了很久,才开口道:“我看过了情报部门送来的罗科索夫编写的小册子,上面全是摆在明面上的阳谋。我们必须总动员,才有一定的可能打破他的‘预言’。” 皇帝:“你没看到内政部长刚刚的表情吗?我们现在总动员,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民信心会完蛋的。” “那也比输掉战争好。”吉尔艾斯说,“正好这次大败是个契机,趁机向人民公布前线的真实情况,开始总动员,明年我们还有希望争取体面的停战。” 皇帝盯着地球仪,轻声说:“我要想一想。” ———— 希普林集群新司令部。 “为什么还没有进攻?”希普林上将看了眼挂钟,“现在已经快12点了!” 参谋长:“敌人的弹幕还没有停下,第十五装甲军判断强行通过火力封锁区会遭受重大伤亡。” 希普林上将:“还没有停下?该死,他们有多少炮弹?” “不知道。”参谋长立刻答道,“我们的空中侦查,发现了好几个疑似弹药堆场的地方,但是因为对手是罗科索夫将军,我们不知道这些堆场是真的弹药堆场还是假目标。” 希普林上将:“多等一会儿也没问题,他们这样浪费弹药,等我们真正进攻的时候就没有足够弹药用了。” 话音刚落,通讯参谋走进来大声报告:“旧司令部遭到安特空军空袭,留在原址的高炮部队击落五架安特俯冲轰炸机。” “看吧!”希普林上将提高音量,“这个罗科索夫并不像你们传说的那样算无遗策,他还是可以被算计的,不要把他妖魔化,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参谋长:“但是他的部下,现在用过剩的炮弹强行阻碍我们进攻。我们好像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对付。” 希普林上将:“我说了,那就浪费他炮弹,我不信他供应真的好到能支撑起这样铺张浪费。” ———— 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部。 巴甫洛夫:“敌机的空袭烈度降低之后,每天抵达的军火列车数量比十月的时候提高了百分之二十,另外从巴拉斯方向过来的补给也变多了,好像是因为南太平洋扶桑帝国吃了败仗,对南太平洋运输线的袭扰能力降低。” 王忠拿起巴甫洛夫刚刚放到自己面前的报表,直接看最后的总结:“好家伙,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看来每天晚上对敌人的夜间炮击也要恢复了,这么多炮弹不打完,万一被敌人的空袭炸掉了,那就太亏了。” 波波夫:“确实,可以制定一个火力计划,保证每天有百分之三十的库存应急,剩下的全部打出去。” 王忠:“十月底的时候,我们要有这样多的大炮,牺牲也绝不至于这么大。” 巴甫洛夫:“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就看第六集团军的这位弗雷德里克上将——哦,大将,他能支持多久了。” 王忠:“加强心理攻势,我要求的大喇叭都架好了吗?” “完成百分之六十了。”心理攻势是波波夫的“专业领域”,所以这方面的事情也是由他负责,“今天就开始广播。” 第68章 攻心为上 阿巴瓦罕城区,第36心理攻势站。 这原本是一座学校,在刚刚过去的三十天恶战中,学校的主教学楼被改成了第168步兵师的防御支撑点,普洛森人猛攻了七天没有拿下来。 整个学校的操场上全是普洛森士兵的尸体,不过现在被大雪完全覆盖了。 现在教学楼楼顶上装了大喇叭,这会儿正在播放普洛森著名歌曲《艾丽卡》。 不知道哪里传来枪响,子弹打在喇叭上,发出尖锐的鸣音。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艾丽卡》的旋律从喇叭中飘出。 大楼里面,心理战工作队的播音员紧张的看向外面:“是不是有枪声?” 168师随军主教说:“是枪声,敌人控制了校工宿舍,刚好有射界打到楼顶的喇叭。” 播音员:“这不是很近吗?为什么不拿下校工宿舍?” “因为方面军命令在城市中贯彻防守作战,等待敌人耗尽抵抗意志,不要再凭空增加伤亡了。”主教拍了拍播音员的肩膀,“所以要靠你们了。” 和女播音员搭档的男播音员问:“主教达瓦西里,听说你们师要成为近卫部队了?” “说是这样说。”主教满面笑容,“实际上在城市里坚持到现在的各个师,估计都要升格近卫了,方面军司令部给我们批了28个安特英雄名额呢,二十八个!我本来还担心有人评不上金星闹情绪,这下好了,活着的人里面凑不凑得出来二十八个还难说呢。” “这么多啊!”男播音员一脸羡慕,“可惜了,我这个岗位估计永远拿不到了。” 主教忽然板起脸:“不,播音员达瓦里希,等你了解过我们过去二十天的经历,就不会这样想了,你会巴不得远离前线的。” 男播音员一脸尴尬,女播音员也在桌子下踩了他一脚。 主教:“开始播音吧。” 女播音员立刻拿起稿子,调小了音乐声,对着麦克风念道:“普洛森士兵兄弟们,普洛森士兵兄弟们!你们辛苦了!当你们在前线饿着肚子,和寒冷与病魔斗争的时候,普洛森的皇帝和贵族们,正在他们舒适温暖的宫殿里大鱼大肉。 “你们的父亲,被冻死在普洛森尼亚街头,而皇帝的宣传相还在粉饰太平,说什么冻死的人变多是因为生活变好,太多人把酒言欢,醉倒在路边! “普洛森士兵兄弟们,你们浴血奋战,将军们却在躲在后方安全的堡垒里……” 外面又传来一声响枪,女播音员颤抖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念稿子。 随军主教扭头小声问:“还是打的喇叭吗?安排狙击手把这人干掉。” 随从:“不是打的喇叭,不知道打的哪里。” 主教挑了挑眉毛,看了看还在播音的两位,压低声音:“继续监视,布置好狙击手,再看到瞄准我们喇叭的,就直接击毙。” “是。” ———— 理查少校听到枪声抬起头,然而他们在的这个掩体已经彻底封闭起来,放弃了所有防守的职责,只为了保暖而存在。 所以他连往外看一眼的地方都没有。 就算这样,理查少校还是被冷得把所有的衣服都穿上,还裹了行军毯。 他已经握不住笔了,所以两天没有给妻子写信。 就算写了有什么用呢,自己应该无法活着把信带出去了。 这时候,外面又传来了一连串的波波沙射击声。 堡垒里没有人动弹,因为只要动弹就会消耗能量,会变得更冷。所有人现在都像冬眠的熊一样,裹着毯子,挤在一起。 少校身边的士官说:“会不会是我们去拿饭的人被伏击了?” “是的话又能怎样?”少校反问,“你觉得补给中心会有吃的吗?” 士官没答话。 理查少校裹紧了毯子,身体蜷缩成一团。 这时候,大房间另一头,有人动起来:“冷死了,我要点火。” “没有能烧的东西了!”有人劝诫道。 “烧我的毯子!”要点火的人喊,“稍微暖和一下,然后我们把火堆围起来,能暖和上一个小时呢!” “你疯了!没有毯子你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还不如死了!这不是活受罪吗?我死了你们可以把我也烧了!烧了我吧!” 理查少校冷冷的看着另一边,看着几个人扭打在一起。 他面前的小火炉早就没有火星子了,燃料昨天就烧完了。 这时候,一名上士站起来,怒吼道:“别吵了!这么冷的天气你们吵架不是更冷了?真想活命就去投降!安特人肯定吃得饱穿得暖!” 争吵的几人安静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外面安特人的广播声音更大了,仿佛穿透了房间厚厚的墙壁。 “普洛森士兵兄弟们,你们吃不饱穿不暖,后方的将军们却满脑肥肠。你们奋战的成果,都被他们侵吞了,没有半点落到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兄弟姐妹们身上。 “你们的姐妹们甚至要去卖身养活自己!” 上士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投降啊!他们肯定准备了热饭热菜招待你们!去啊!” 刚刚争吵的几人面面相觑。 突然,最开始说要烧自己毯子的人转身向外走去。 上士拔出枪:“对逃兵、还有临阵投敌的人,按照普洛森军法,必须就地枪决!” 士兵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再次迈开脚步,坚决异常的向门口走去。 上士扣动扳机,结果枪被冻坏了没打响,他气急败坏的维修枪械的当儿,士兵打开了大门,冷风立刻灌进堡垒,甚至还夹着雪花。 所有人都冻得一哆嗦。 逃兵离开之后还不关门,寒风持续不断的灌进来。 刚刚劝阻他的几名士兵见状,立刻向大门走去,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等一下!”上士喊,“你们这帮混蛋!” “够了。”理查少校呵道,“把门关上,没逃跑的大家都被冻坏了。以后谁想跑,就跑吧。不过你们到了安特那边,要先被他们的审判官拷问,那帮人都坏得很,到时候你们会生不如死。” 众人都安静下来。 上士最先醒悟过来,挥手喊道:“快关门!把门关上!” 门边的几名士兵站起来,合力把大门关上。 然而已经降低的温度不会这么快回升,理查少校不得不蜷缩得更紧了一点。 ———— 五月五日大街,前线煮饭站。 其实所谓前线煮饭站,主要职责除了给士兵们提供热食,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进行心理战。 煮饭站煮的全是味道很大的食物,放了很多香料,有风的时候隔着一条街都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这天刚开锅没多久,就有好几名普洛森士兵从巷道里钻出来,高举手中的武器和小白裤衩,向着煮饭站走来。 煮饭站专门配备了普洛森语翻译,他大声喊:“是老投降的吗?” “你们有热饭吗?”那边问。 “有,肉汤、红菜汤,都有,而且肉管够!” “我们来投降的!”普洛森人这才承认。 “高举双手慢慢走过来!把枪放在那棵老树旁边!对,慢慢走过来!我们的战士要搜身,防止你们藏手雷!好,过来吧,汤在这里!” 普洛森士兵一进入战壕,接过装汤的碗就狼吞虎咽起来,结果吃得太急还咳嗽起来。 翻译一边拍打他们的背脊,一边劝道:“慢一点!你们饿太久了,吃太快身体会有反应,说不定就死了!都下决心投降了,这种时候再因为这个死掉就得不偿失了!” 但是没有普洛森士兵听他的,全都报仇雪恨一般的干饭。 终于吃饱了之后,带队的那个老兵对翻译说:“你们别弄这些广播了,这种广播我们在国内听多了,你们还是多弄一点煮饭站,大家饿急了就会过来了!现在我吃完了,让审判官来审判我吧!” 翻译:“你们不会见到审判官的,只有军官才会送到审判官那边去。你们掌握的那点情报啊,我们早就知道了,没有审问的价值!” 老兵瞪大眼睛:“不审问我们吗?” “是啊,只有军官会被审问,因为他们可能掌握情报。” 老兵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来路,问:“那我可以回去告诉战友们这点吗?他们有不少人想来,但是军官吓唬我们说,会被审判官审问,连皮都要被扒一层。” “可以,你们回去吧。”翻译毫不犹豫的说,“我们将军已经下命令了,想回去就回去,但是不能带武器回去,防止你们回去了以后拿武器打我们。” 老兵明显犹豫了:“不能带武器回去啊,拿着武器还能说是巡逻,不带武器回去……现在已经捡不到武器了,大雪把之前的尸体和武器都埋起来了呀!” 翻译:“那你们自己决定,战俘营在东岸,吃得饱穿得暖,过去肯定能活过这个冬天。” 老兵想了想,叹气:“我还是不回去了,可怜我的兄弟们,还要继续卖命。” 翻译:“好,那我就安排人送你们过河了。” “请安排人吧。”老兵说。 第69章 直面天命 11月26日,柳德米拉照常爬上战位开始值班。 今天天气晴朗,还出了太阳,但是依然冷得连柳德米拉这个安特人都有点受不了。 来自北极圈的冷风像刀子一样,不断刮着柳德米拉的脸颊。 在这样的酷寒中,她忽然听见有人在高呼自己的名字。 她站起来,双手按着窗台,向下看去,看见娇小的身影正在地面上挥舞着双手。 “涅莉?”柳德米拉低声呢喃,紧接着一个激灵,打开窗户,身体探出外面大喊起来,“涅莉!是你吗涅莉?” 楼下的女孩撒腿跑进柳德米拉所在的塔楼。 柳德米拉转身冲到门口,开门的瞬间敞开的窗子和大门之间形成了对流,狂风呼啸着灌了进来。 但柳德米拉还是冲出去,趴在楼道的栏杆上向下看。 她不能离开战斗位置,因为只要音阵大师打来电话,就要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所以她只能对着楼下喊:“涅莉!” 攀登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飞快的接近楼顶,终于,涅莉转过转角,出现在柳德米拉的视野里。 几秒钟后,女仆冲进了柳德米拉的怀里,动作大得船形帽都飞起来。 柳德米拉双手抱住涅莉,用腮帮子蹭着她的头发:“太好了!你活着回来了,太好了!” 涅莉:“嗯,我回来了。” 拥抱持续了足足一分钟,柳德米拉再次拉开距离,目光落到涅莉的眼罩上,表情也严肃起来。 她轻轻翻开涅莉的眼罩,凝视着那恐怖的伤口。 涅莉有些害羞:“别这样,很难看啦。” “不难看,马上去清创,等伤养好了我去找最好的玻璃眼球工匠,给你做个最漂亮的玻璃眼球!”柳德米拉强行挤出笑容,“这样会更有魅力的!伤疤也可以药敷逐渐……” “我不想去掉伤疤。” 涅莉平静的说。 “为什么?”柳德米拉一脸疑惑。 涅莉放低目光,凝视着柳德米拉胸口的金星:“因为这是我在滩头奋战的证明,是我和那么多好人并肩作战的证据,这是我的勋章。” 柳德米拉略显惊讶,然后低声道:“只有男人才把伤疤当做勋章呀。” “世俗派不是提倡男女平等吗?未来是世俗派的天下,女人也可以把伤疤当勋章。” 柳德米拉更惊讶了,忽然她笑道:“涅莉你这话,应该跟教会的宣传干事说,我觉得他们会把它写到头版头条。” 涅莉:“夫人这样说的话,我会说的。” 柳德米拉再次抱紧了涅莉:“哦,涅莉,你比上战场之前还要惹人怜爱了!阿廖沙见了你,说不定会忍不住抱着你转圈。” “那可太糟糕了。”涅莉鼓着脸说,“那还是暂时不要见他好,反正他有副官照顾。” 柳德米拉愣了一下,说:“他的副官……牺牲了。” 涅莉瞪大剩下的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情?” “已经两周了,听说现在是通讯兵在照顾他。” “那我得赶快过去。”涅莉转身要走,却被柳德米拉拽住。 柳德米拉:“他已经是大人了,可以照顾自己,你还是先把伤养好,做好假眼,再漂漂亮亮的去见他吧。” 说着柳德米拉捡起了地上的船形帽,轻轻戴在涅莉头上。 涅莉想了想,点头:“好。” 柳德米拉再次拥抱涅莉:“真好,尽管经历了战火的洗礼,但还是那个我熟悉的涅莉。” ———— 同日,近卫第十一步兵师阵地。 廖科洛夫师长放下望远镜,看向近卫第二坦克歼击旅旅长:“看起来敌人今天不进攻了。” “昨天他们的攻击就明显就有些颓势。”歼击旅旅长答道,“他们的新坦克改型能击穿涡流的弱点了,我们的安全歼敌距离被压缩到1800到1000这个区间,但我们的阵地抵消了敌人武器的优势。” 阵地上的涡流全都伪装良好,就算是精锐的普洛森装甲兵,也很难在1000米距离看清楚涡流,更别提瞄准弱点了。 廖科洛夫点头:“涡流在装甲对抗中优势太大了,怎么还没有全军装备啊?” “因为炮管产量不够。”歼击旅旅长一脸无奈,“只有一个工厂能生产涡流的炮管,还不能全拿来造新的涡流,得有一部分炮管作为备件。像我们旅的涡流这几天平均下来每辆开了几百炮,很快要换炮管了,有车组已经报告炮击的时候燃烧不完全的情况增加,炮口焰严重影响观察和射击。” 廖科洛夫:“真是,好东西怎么产能这么少啊,装备部的人在干什么?” 这时候外面阵地上忽然开始欢呼。 廖科洛夫很奇怪:“怎么回事?” “飞机!”副官报告。 话音刚落廖科洛夫自己就听到了飞机引擎声,从阿巴瓦罕方向传来的。他大步离开地堡向城市方向看去,果然看见红色的佩3侦察机从空中掠过。 阵地上所有人都在对红色侦察机欢呼。 “听说罗科索夫会亲自搭乘红色侦察机侦查。”副官说。 廖科洛夫:“怎么可能,不过每次红色侦察机飞过,炮团都会接到由方面军司令部直接下达的炮击坐标,确实很让人怀疑红色侦察机上面有什么特殊的人物。” 说话间飞机已经离掠过阵地,向着敌人控制区飞去。 廖科洛夫和部下一起目送红色的影子消失在天边。 ———— 阿巴瓦罕空军基地,普通涂装的佩3落地后,一直滑向航空军司令员。 飞机还没停稳,王忠就推开座舱盖站起来,指着照相枪:“拍到了不少好东西,快拿去冲洗,仔细识别。” 航空军司令亲自从地勤手里抢过登机梯,推到座舱旁边:“司令员达瓦里希,我抗议您继续起飞侦查,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您没必要冒险了。” 王忠:“你在说什么话呢?第六集团军的敌人还没有投降,战役还没有结束。这是其一,其二,等歼灭了第六集团军后,我们就要转入对其他敌人的包围追歼模式,我不亲自侦查,怎么确定敌人的关键部位在哪里?怎么知道打击哪里才能将敌人瘫痪?” 航空军司令:“听这意思歼灭了敌人战役还不会结束?” “当然。敌人现在距离库巴的油田很近了,我计划在整个冬季战役中,把敌人赶回到去年六月他们的出发点。”王忠信心十足的说,“直到明年春天泥泞再临,战役才会结束,达瓦里希!” 空军司令表情复杂,周围的飞行员和地勤却兴奋极了: “听到了吗!进攻持续到明年三月!” “赶回六月的出发地!这不就是说……要把敌人从整个南安特赶走吗?” 王忠:“为什么你们要这么惊讶?不反攻怎么普洛森尼亚见?” 飞行员和地勤们兴奋的看着彼此。 王忠这几句话,就点燃了他们对胜利的渴望。 不是一场战役的胜利,而是整个战争的胜利。 王忠拍了拍航空军司令的肩膀:“赶快把照片洗出来,方面军参谋长需要根据这些照片来制定下一阶段的作战计划。” “是。”司令向王忠敬礼,“我亲自督办,过零点以前一定把照片洗出来送到司令部。” ———— 巴甫洛夫:“从今天你的侦查来看,敌人的部署发生了一些改变。你看这张照片。” 他挑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 王忠和波波夫一起凑上前,端详照片。 拍摄者王忠一拍脑袋:“我记得这个是一个步兵师,在……” “在挖战壕。”巴甫洛夫说,“负责解围的敌人,却让步兵师在挖战壕。这明显是为了阻击我们攻击,敌人的指挥官,这个希普林上将,已经开始为撤退做准备了。只是现在第六集团军还没有被我们消灭,他不能撤。” 王忠:“我们再打一个包围,把来解围的敌人吃掉如何?” “敌人现在补给线缩短了,供应情况改善了不少,估计不会像第六集团军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被围住了。就算我们能把包围六集的部队抽调出来百分之五十,我们的兵力也不够再包围一个普洛森重兵集群。” 巴甫洛夫说完,短暂停顿之后加了一句:“当然,这只是我这个参谋长的一家之言,你可能会有不同的看法。如果你要试着再吃一团敌人,我会全力以赴帮你落实你的战略构想。” 王忠想了想,说:“这样,我们试试看,让骑兵部队在……在这个位置过河,制造一个继续包围的假象。” 说着他在瓦尔岱丘河中游画了个箭头。 巴甫洛夫:“你计划投入多少部队?” 王忠:“为了声势看起来足够大,10到20万?” 巴甫洛夫心算了几秒,答:“二十万不行,这需要把我们全部的预备队都投入到这个佯攻作战中,不合适,万一敌人真的取得了突破呢?十万的话,应该可以抽出来。” 王忠:“很好。不过,你留了这么多预备啊?” “当然。还有,什么叫我留了这么多预备队,预备队你是指挥的方面军的预备队。” 王忠“哦”了一声,笑道:“我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位征服者离开自己的参谋长就再也打不了胜仗了。那就这样吧,看看这位希普林上将敢不敢在我们摆出侧击态势之后,继续坚持解围第六集团军。” 话音刚落,通讯参谋就跑进司令部:“敌人又来空投了!” 王忠:“走,看看去。” 第69章 直面天命 11月26日,柳德米拉照常爬上战位开始值班。 今天天气晴朗,还出了太阳,但是依然冷得连柳德米拉这个安特人都有点受不了。 来自北极圈的冷风像刀子一样,不断刮着柳德米拉的脸颊。 在这样的酷寒中,她忽然听见有人在高呼自己的名字。 她站起来,双手按着窗台,向下看去,看见娇小的身影正在地面上挥舞着双手。 “涅莉?”柳德米拉低声呢喃,紧接着一个激灵,打开窗户,身体探出外面大喊起来,“涅莉!是你吗涅莉?” 楼下的女孩撒腿跑进柳德米拉所在的塔楼。 柳德米拉转身冲到门口,开门的瞬间敞开的窗子和大门之间形成了对流,狂风呼啸着灌了进来。 但柳德米拉还是冲出去,趴在楼道的栏杆上向下看。 她不能离开战斗位置,因为只要音阵大师打来电话,就要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所以她只能对着楼下喊:“涅莉!” 攀登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飞快的接近楼顶,终于,涅莉转过转角,出现在柳德米拉的视野里。 几秒钟后,女仆冲进了柳德米拉的怀里,动作大得船形帽都飞起来。 柳德米拉双手抱住涅莉,用腮帮子蹭着她的头发:“太好了!你活着回来了,太好了!” 涅莉:“嗯,我回来了。” 拥抱持续了足足一分钟,柳德米拉再次拉开距离,目光落到涅莉的眼罩上,表情也严肃起来。 她轻轻翻开涅莉的眼罩,凝视着那恐怖的伤口。 涅莉有些害羞:“别这样,很难看啦。” “不难看,马上去清创,等伤养好了我去找最好的玻璃眼球工匠,给你做个最漂亮的玻璃眼球!”柳德米拉强行挤出笑容,“这样会更有魅力的!伤疤也可以药敷逐渐……” “我不想去掉伤疤。” 涅莉平静的说。 “为什么?”柳德米拉一脸疑惑。 涅莉放低目光,凝视着柳德米拉胸口的金星:“因为这是我在滩头奋战的证明,是我和那么多好人并肩作战的证据,这是我的勋章。” 柳德米拉略显惊讶,然后低声道:“只有男人才把伤疤当做勋章呀。” “世俗派不是提倡男女平等吗?未来是世俗派的天下,女人也可以把伤疤当勋章。” 柳德米拉更惊讶了,忽然她笑道:“涅莉你这话,应该跟教会的宣传干事说,我觉得他们会把它写到头版头条。” 涅莉:“夫人这样说的话,我会说的。” 柳德米拉再次抱紧了涅莉:“哦,涅莉,你比上战场之前还要惹人怜爱了!阿廖沙见了你,说不定会忍不住抱着你转圈。” “那可太糟糕了。”涅莉鼓着脸说,“那还是暂时不要见他好,反正他有副官照顾。” 柳德米拉愣了一下,说:“他的副官……牺牲了。” 涅莉瞪大剩下的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情?” “已经两周了,听说现在是通讯兵在照顾他。” “那我得赶快过去。”涅莉转身要走,却被柳德米拉拽住。 柳德米拉:“他已经是大人了,可以照顾自己,你还是先把伤养好,做好假眼,再漂漂亮亮的去见他吧。” 说着柳德米拉捡起了地上的船形帽,轻轻戴在涅莉头上。 涅莉想了想,点头:“好。” 柳德米拉再次拥抱涅莉:“真好,尽管经历了战火的洗礼,但还是那个我熟悉的涅莉。” ———— 同日,近卫第十一步兵师阵地。 廖科洛夫师长放下望远镜,看向近卫第二坦克歼击旅旅长:“看起来敌人今天不进攻了。” “昨天他们的攻击就明显就有些颓势。”歼击旅旅长答道,“他们的新坦克改型能击穿涡流的弱点了,我们的安全歼敌距离被压缩到1800到1000这个区间,但我们的阵地抵消了敌人武器的优势。” 阵地上的涡流全都伪装良好,就算是精锐的普洛森装甲兵,也很难在1000米距离看清楚涡流,更别提瞄准弱点了。 廖科洛夫点头:“涡流在装甲对抗中优势太大了,怎么还没有全军装备啊?” “因为炮管产量不够。”歼击旅旅长一脸无奈,“只有一个工厂能生产涡流的炮管,还不能全拿来造新的涡流,得有一部分炮管作为备件。像我们旅的涡流这几天平均下来每辆开了几百炮,很快要换炮管了,有车组已经报告炮击的时候燃烧不完全的情况增加,炮口焰严重影响观察和射击。” 廖科洛夫:“真是,好东西怎么产能这么少啊,装备部的人在干什么?” 这时候外面阵地上忽然开始欢呼。 廖科洛夫很奇怪:“怎么回事?” “飞机!”副官报告。 话音刚落廖科洛夫自己就听到了飞机引擎声,从阿巴瓦罕方向传来的。他大步离开地堡向城市方向看去,果然看见红色的佩3侦察机从空中掠过。 阵地上所有人都在对红色侦察机欢呼。 “听说罗科索夫会亲自搭乘红色侦察机侦查。”副官说。 廖科洛夫:“怎么可能,不过每次红色侦察机飞过,炮团都会接到由方面军司令部直接下达的炮击坐标,确实很让人怀疑红色侦察机上面有什么特殊的人物。” 说话间飞机已经离掠过阵地,向着敌人控制区飞去。 廖科洛夫和部下一起目送红色的影子消失在天边。 ———— 阿巴瓦罕空军基地,普通涂装的佩3落地后,一直滑向航空军司令员。 飞机还没停稳,王忠就推开座舱盖站起来,指着照相枪:“拍到了不少好东西,快拿去冲洗,仔细识别。” 航空军司令亲自从地勤手里抢过登机梯,推到座舱旁边:“司令员达瓦里希,我抗议您继续起飞侦查,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您没必要冒险了。” 王忠:“你在说什么话呢?第六集团军的敌人还没有投降,战役还没有结束。这是其一,其二,等歼灭了第六集团军后,我们就要转入对其他敌人的包围追歼模式,我不亲自侦查,怎么确定敌人的关键部位在哪里?怎么知道打击哪里才能将敌人瘫痪?” 航空军司令:“听这意思歼灭了敌人战役还不会结束?” “当然。敌人现在距离库巴的油田很近了,我计划在整个冬季战役中,把敌人赶回到去年六月他们的出发点。”王忠信心十足的说,“直到明年春天泥泞再临,战役才会结束,达瓦里希!” 空军司令表情复杂,周围的飞行员和地勤却兴奋极了: “听到了吗!进攻持续到明年三月!” “赶回六月的出发地!这不就是说……要把敌人从整个南安特赶走吗?” 王忠:“为什么你们要这么惊讶?不反攻怎么普洛森尼亚见?” 飞行员和地勤们兴奋的看着彼此。 王忠这几句话,就点燃了他们对胜利的渴望。 不是一场战役的胜利,而是整个战争的胜利。 王忠拍了拍航空军司令的肩膀:“赶快把照片洗出来,方面军参谋长需要根据这些照片来制定下一阶段的作战计划。” “是。”司令向王忠敬礼,“我亲自督办,过零点以前一定把照片洗出来送到司令部。” ———— 巴甫洛夫:“从今天你的侦查来看,敌人的部署发生了一些改变。你看这张照片。” 他挑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 王忠和波波夫一起凑上前,端详照片。 拍摄者王忠一拍脑袋:“我记得这个是一个步兵师,在……” “在挖战壕。”巴甫洛夫说,“负责解围的敌人,却让步兵师在挖战壕。这明显是为了阻击我们攻击,敌人的指挥官,这个希普林上将,已经开始为撤退做准备了。只是现在第六集团军还没有被我们消灭,他不能撤。” 王忠:“我们再打一个包围,把来解围的敌人吃掉如何?” “敌人现在补给线缩短了,供应情况改善了不少,估计不会像第六集团军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被围住了。就算我们能把包围六集的部队抽调出来百分之五十,我们的兵力也不够再包围一个普洛森重兵集群。” 巴甫洛夫说完,短暂停顿之后加了一句:“当然,这只是我这个参谋长的一家之言,你可能会有不同的看法。如果你要试着再吃一团敌人,我会全力以赴帮你落实你的战略构想。” 王忠想了想,说:“这样,我们试试看,让骑兵部队在……在这个位置过河,制造一个继续包围的假象。” 说着他在瓦尔岱丘河中游画了个箭头。 巴甫洛夫:“你计划投入多少部队?” 王忠:“为了声势看起来足够大,10到20万?” 巴甫洛夫心算了几秒,答:“二十万不行,这需要把我们全部的预备队都投入到这个佯攻作战中,不合适,万一敌人真的取得了突破呢?十万的话,应该可以抽出来。” 王忠:“很好。不过,你留了这么多预备啊?” “当然。还有,什么叫我留了这么多预备队,预备队你是指挥的方面军的预备队。” 王忠“哦”了一声,笑道:“我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位征服者离开自己的参谋长就再也打不了胜仗了。那就这样吧,看看这位希普林上将敢不敢在我们摆出侧击态势之后,继续坚持解围第六集团军。” 话音刚落,通讯参谋就跑进司令部:“敌人又来空投了!” 王忠:“走,看看去。” 第70章 感谢普洛森皇帝刷的蛋糕 王忠钻出隧道的时候,天空中刚开出第一朵伞花。 “看起来这次投得准了一点?”他问巴甫洛夫。 其实他切换俯瞰视角之后,马上就能看出来大部分空投物资都飘到了包围圈外面,落在安特军控制区了。 但是装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 巴甫洛夫:“我不知道啊,反正降落伞飘到我们这里至少偏了500米……是五百米吧?” 他扭头问参谋:“敌人现在离我们多远了?” “昨天晚上驻守大礼堂的敌军部队向我们投降。”参谋答道,“目前距离最近的敌军据点有九百五十米。” 巴甫洛夫:“好吧,大礼堂终于投降了,我以为那里的敌人会最后投降呢。” 弗雷德里克上将——大将亲自去大礼堂视察过,还看了缴获的红旗,并且照了相。 这个距离已经到了王忠的点亮距离,所以他看得一清二楚,然而他担心把这个上将打死了,敌人就跑了。 毕竟制作假的旗帜什么的,都是为了把敌人第六集团军留下,所以王忠严令各部不得随便开火,别把上将炸死。 现在第六集团军被包围了,那位弗雷德里克只要敢出现在王忠的高亮范围,要么被俘要么把命留下,反正都能打击包围圈内敌军的士气。 可惜弗雷德里克大将再也没有进入阿巴瓦罕市区。 这时候有降落伞直接飘到了隧道出口顶部,直接导致一大块冰雪滑下来砸到地上。 王忠周围的警卫立刻紧张起来,把他围了个严实。 “只是积雪滑下来。”王忠说。 他毕竟有高亮,知道周围没有怀有敌意的人。 警卫却绷着脸:“我们可冒不起这个风险!” 巴甫洛夫则指挥守门的士兵:“把坦克开过来垫脚,上去看看什么东西这么大一份,看着不像是弹药,因为没有缓冲设备。” 王忠:“敌人空投弹药一定会用缓冲垫吗?” “是的,一定会有缓冲垫,就算如此还是有弹药落地之后发生意外。另外,他们的炮弹和引信是分开空投的,然后引信可能是太轻了,全飘到我们阵地上了,炮弹却只有一半落在我们阵地上。” 巴甫洛夫说完,王忠眉头紧锁:“那会不会让包围圈里的普洛森人掌握了太多火药,制造大量土炸药给我们造成麻烦啊?” “放心,”巴甫洛夫两手一摊,“食物也很轻,所以大部分都被北风吹到我们头上,或者飞过了我们,落在海里了。” 内海大部分地方冬天不结冰,所以这些食物都飘进海里喂鱼了。 王忠:“难怪最近内海的鱼获很肥。” 这时候爬到隧道屋顶的人打开了空投,高举蛋糕:“将军!是个蛋糕,上面的普洛森语我看不懂!” 巴甫洛夫:“找个普洛森俘虏,来试吃一下,顺便让翻译辨认一下蛋糕上写的啥。” 王忠:“没必要这么谨慎吧,人家又没有精准空投的能力,下面都是饥肠辘辘的部队,万一扔准了自己人吃了毒死了,那以后谁还敢吃空投下来的食品啊?” 巴甫洛夫:“谨慎一点没坏处,反正我们现在普洛森俘虏多。” 好一个俘虏多…… 几分钟后,一名鼻青脸肿的普洛森少校被带过来,他看见塞到自己手里的蛋糕一脸迟疑。 王忠:“吃吧。” 少校疑惑的看着他,但是被俘几天了,安特语“吃”他还是听得懂的。 紧接着,他的表情就变得异常的悲观,仿佛这是他此生吃的最后一份蛋糕。 王忠虽然不懂普洛森语,但总觉得这少校对自己有很大误会。 这时候,少校看到蛋糕本体。 他的表情发生了令人震惊的转变。 这让王忠反而好奇起那蛋糕上写了啥。 翻译:“蛋糕上写,祝威廉·冯·弗雷德里克大将47岁生日快乐。” 王忠:“啊?我们对手生日啊!你们怎么没告诉我?” 巴甫洛夫:“这需要专门告诉你吗?再说了,之前给敌将资料的时候,就写了他的生日啊,你没有看怪我啰?” 王忠:“哎呀,你看看这搞得,普洛森皇帝的蛋糕没有送到,还让我们切了给这位少校吃,真的,这事情办得。” 说着王忠走上前,拿刀切下一块蛋糕,用叉子送嘴里。 “嗯。”他轻轻点头,“虽然普洛森的饭菜一直很难吃,但这个蛋糕不错,几乎达到了他们的香肠和烤肘子的水准!我们也不能没有表示。传令兵,告诉厨房,马上烤蛋糕,要做一个大的!” 巴甫洛夫看着王忠,眨巴眨巴眼睛:“你要做什么?你不给我理由我不能接受你浪费资源做这种事。” 王忠:“我们现在,要打心理战,这也是心理战的一环啊。首先要发一个正式的电报,用普洛森的加密方法,不过要用一周以前的密码表,表明我们没有破译普洛森的密码。” 其实破译了,联合王国一直在分享破译的普洛森密电。 巴甫洛夫:“我们确实缴获了一周以前设置的恩尼格码机。” 恩尼格码机要能顺利破译密电,需要知道发报那边的机器齿轮初始位置。这个初始位置就是破译的关键,普洛森人一般十天换一次初始位置,和他们装甲师十天向统帅部进行一次战备报告的习惯一致。 (每天的战备情况还是会上报到集团军一级,并且进行留档) 王忠:“就用那个发报,我相信以普洛森人的严谨,他们一定会有档案记录上周的恩尼格码机初始位置。 “电报的措辞要庄严一点,书名就……就写沙皇陛下的名字吧!我给奥尔加打个电话的事情。” ———— 奥尔加放下电话,对屠格涅夫莞尔一笑:“我干哥哥,要我以我的名义起草一份祝贺被包围的第六集团军司令官弗雷德里克大将的电报。” 屠格涅夫:“祝贺什么?” “他今天47岁生日。” 屠格涅夫皱着眉头想了一秒,才恍然大悟:“哦,是这样啊!这难道是对第六集团军的心理战的一部分?” “是这样。”奥尔加,“国务贵妇梅丽娜太太呢?让她帮我润色会更好一点。” 屠格涅夫:“那要用什么形式发呢?” “好像说要用缴获的敌人上周的密码本来发……” “恩尼格玛机,嗯,很聪明,既不会暴露我们已经破译了恩尼格码,也给敌人足够的威慑。”屠格涅夫点头,“就是这招有点没品。” 奥尔加哈哈大笑,显然她太喜欢罗科索夫的做法了。 ———— 普洛森第六集团军司令部——位于包围圈正中央。 “将军,敌人在用我们的密码发报。用的是上周的恩尼格码机起始位置。”第六集团军参谋长说。 威廉·冯·弗雷德里克大将已经瘦了一大圈,本来圆润的脸颊现在已经变得“像是真正的容克贵族”一样。 真正的容克贵族守着自己在东普鲁士的贫穷庄园,每年都要干非常多的农活,还要进行军事训练,确实胖不起来。 然而现在帝国国内这种瘦骨嶙峋的容克贵族已经几乎消失不见了。 弗雷德里克大将:“完成翻译了吗?” “还没有,电文还在继续拍发。” 大将点了点头,又问道:“发电机的柴油还能维持多久?” “我们昨天晚上派出敢死队,从双方的中间地带回收了100kg的柴油。”参谋长一脸严肃。 大将:“为了这点柴油牺牲了多少人?” “七个人。”参谋长答道。 大将点点头。 参谋长:“实在没有柴油了,可以手摇发电,不过那样的电压不足以维持高功率电台和无线电了,接收估计问题不大,但发送就……” 这时候通讯员拿着电报进来:“译码完成!是一种措辞华丽的祝贺信,祝将军您47岁生日快乐。” 大将:“他妈的!” 通讯员:“落款是沙皇奥尔加·尼古拉耶夫娜。” 大将:“罗科索夫居然没有署名?” 通讯员耸了耸肩。 这时候又有通讯员冲进来:“将军!安特人在所有无线电频道里广播。” 弗雷德里克大将:“拿一台还有电池的无线电到司令部来,我听听罗科索夫说什么。” 很快无线电拿过来,而且耳机被贴心的用火烤过了,非常的温暖。 大将戴上耳机,正好听见无线电另一头说:“尊敬的弗雷德里克大将,我,罗科索夫非常抱歉,因为我刚刚吃掉了普洛森皇帝送给你的蛋糕。 “我吃蛋糕的画面应该会出现在明天的安特日报头版头条。作为替代,我让我的厨子,给您准备了一个更加好吃的蛋糕。我提议,今天我们全军暂时休战,收拢和掩埋双方战友的遗体,这样我也可以把蛋糕亲自送给您。 “如果您不同意,我们会派遣敢死队,把蛋糕放在五月五日大街街心花园,我们承诺不会攻击任何去取蛋糕的人。 “另外,考虑到贵军目前的状况,我们基于人道主义,同意接收你们那边重伤员。 “同样基于人道主义,我们将会免费提供伏特加和香烟,保证每一名士兵都能领到……” 大将把耳机往桌上一摔:“罗科索夫欺人太甚了!” 第71章 你好,您的元帅杖快递 915年12月2日,近卫第二骑兵集团军的十万人马,浩浩荡荡的越过了冰封的瓦尔岱丘河。 集团军的任务是破坏普洛森的交通线,营造出包围正在负责解围的普洛森希普林集团军的假象。 无论营造假象的任务是否成功,这十万人的骑兵都能对普洛森的补给线造成严重的破坏。 希普林大将如果不尽快撤退,他的军队可能就要徒步越过冰封的南安特草原。 这不比被包围好多少,不知道多少人会冻死在零下四十度的草原上。 ———— 希普林集团军司令部,希普林大将看到目前汇总起来的报告,眉头紧锁。 集团军参谋长:“我以我的军事常识打赌,这是一次欺敌行动,投入的应该只有骑兵部队。” 希普林大将:“可是,这些骑兵会严重破坏我们的后勤,我们本来油料就异常的紧缺,然后迈耶那个蠢货居然还拿我们的油料空投给第六集团军! “我们再不撤退就要步行离开南安特草原了。罗科索夫这个人,很有意思啊,他派遣骑兵军迫使我们不得不撤退,然后制造了一个这么完美的理由给我们。 “他竟然给了我们一个假象,他要把我们全部吃掉。” 大将站起来,在办公桌前来回踱步。 走了两圈后,他停下来,扭头对参谋长说:“那我们就利用一下罗科索夫的好意吧。向皇帝报告,我们有被围歼的风险。” “这样真的好吗?”参谋长一脸不确定的说。 “当然,我们没有说谎,放任敌人大批骑兵破坏我们交通线,结果就只能是我们被歼灭。事后追究起来,可以这样解释,但现在我们就报告十万火急,罗科索夫开始围点打援了。”希普林大将看起来很高兴。 第51步兵军的军长问:“那第六集团军呢?” 希普林用手按着心窝:“普洛森帝国与他们同在。” 众将领面面相觑。 希普林大将:“发报吧,不一定会通过,皇帝陛下可能会打来措辞严厉的电话,严令我们要救出第六集团军。那样的话我们只能期望罗科索夫真的如传闻中那样优待俘虏了。” 参谋长看看其他人,横下一条心:“好,我这就起草电报。” ———— 普洛森皇帝看完最新的急电,对作战室里的所有人说:“你们都出去。” 吉尔艾斯:“我要留下吗?” “不,都出去。”皇帝平静的说。 于是一帮人鱼贯离开了房间。 到了外面布莱恩元帅问吉尔艾斯:“最近陛下的情绪很低落啊,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吉尔艾斯:“陛下已经意识到,在阿巴瓦罕的失败不可避免。他只是不能接受。” 凯尔特元帅:“去年从叶堡退却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啊。” “因为这次我们败了,战争获得胜利的可能性就非常渺茫了,就算我们现在立刻开始总动员,也就和盟军打个平手罢了。”吉尔艾斯情绪看起来也很低落。 布莱恩元帅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宽心,还有机会争取盟国的支持,一起对抗世俗派的安特。” 吉尔艾斯点点头。 这时候在场的容克军官们对视了一眼,显然他们之间有一点小秘密。 这时候,门开了,普洛森皇帝背着双手走出作战室:“命令希普林撤退。但是告诉他,撤退只能退到今年八月份的控制线,不,八月底的!” 布莱恩元帅:“应该没有问题,我们的部队足够在八月底的实际控制线上挡住安特人可能的反击。” 皇帝用右手食指指着布莱恩元帅:“一定要确保做到!” “我保证。”布莱恩元帅说。 皇帝:“如果做不到,你的陆军总司令也就到此为止了。你应该知道,我早就想换掉你了,好自为之。” 布莱恩表情异常的严肃。 ———— 12月5日,晴。 王忠照常坐着艾米莉亚驾驶的佩3掠过茫茫的草原。 “看起来……”他小心斟酌着用词,“看起来敌人有大行动!” 其实他在高亮的范围内早就看清楚了,这帮人正在准备撤退。 艾米莉亚:“如果你感觉敌人有大行动,那应该就是有,我们魔女的直觉非常准确。” 别“我们”魔女好吗!我明明有小兄弟的! 等一下,在穿越前的世界这好像不是个问题,只要觉醒心中的雌就好了。 王忠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继续观察地面。 他越看就越确定,希普林集团军要撤退了,在前线的那些攻势准备都是欺敌计划。 敌人这个希普林大将,有点厉害的啊,决定跑路的时候毫不拖泥带水。 王忠忽然想,要是现在普洛森第六集团军投降,自己手中的百万大军突然被释放出来,不知道能不能追上逃跑的希普林集团军。 该死的弗雷德里克大将,你怎么还没有投降啊!被蛋糕羞辱之后倒是勤快点啊! ———— 弗雷德里克大将从三天前开始发起了高烧,而他的司令部已经基本瘫痪,每个参谋人员都想着尽可能的在酷寒中保全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完成参谋作业。 只有少数人例外。 比如忠诚的集团军机要秘书,每天坚持把皇帝陛下那边发来的电报翻译出来,提交到弗雷德里克大将面前。 今天也是如此。 大将在床上拿着电报:“你知道我现在高烧39度吧?” 机要秘书:“上面的消息您一定会感兴趣。” 大将这才看向电报,结果一下子就坐起来,大声念出上面的文字:“因为希普林集团军有被包围的风险,为期十五天的解围行动正式结束。希望第六集团军的诸位,能牢记普洛森军人的荣誉,在极端艰难的情况下战斗到最后一刻。 “皇帝莱因哈特……” 念完最后的签名,大将的表情有些颓然:“虽然知道最后是这个结果,但当消息真的到来的时候……还是这么难以接受啊。” 机要秘书:“要向统帅部和皇帝陛下回复些什么吗?” 大将想了想说:“砸掉电台和恩格玛机,就说我们已经断了的燃油供应,手摇发电机无法支撑大功率设备。” “这……今后没有办法和统帅部联络了,这样也可以吗?” “可以。”弗雷德里克大将说,“统帅部再也不会给我们有价值的指令和情报了,最多只会告诉我们‘坚定守住就有办法’。” 机要秘书:“我们要守吗?司令部都出现了冻伤和冻死的,我们真的打不下去了。” 弗雷德里克大将:“刚刚的命令你们没听见吗?坚定守住就有办法。” “是。”机要秘书退后一步,“那我去安排销毁密码机和电台的事情了。” “你去吧。”大将再一次躺下,还把被子拉到盖住头。 ———— 12月6日,普洛森帝国心脏,鹰巢。 皇帝拿着电话:“你们怎么现在还赖在那么远的地方?不是说罗科索夫准备围点打援吗?” “是的,”听筒另一头的希普林大将答道,“我们前进缓慢是因为要突破敌人的阻击。幸运的是罗科索夫这次攻势发动得仓促,有大量的骑兵部队,我们遇到的阻击并不严重,但……就每天都要打死我们几百上千人。” 皇帝:“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把部队从那个鬼地方带回来。” 希普林大将:“我当然会尽力而为。我把这次作战命名为发电机!发电机行动持续15天,主要是为了把燃料和补给都相对匮乏的希普林集团军营救出去。” 皇帝闷着一张脸:“你这个计划想成功,就得赶快行动,别等罗科索夫把第六集团军吃干抹净!” 希普林大将:“这就是我今天打电话来的理由啊,陛下。我们无论如何得让第六集团军在包围圈里坚持到12月10日,这样我们才能……” “够了,”皇帝打断了希普林大将的话,“你根本就没想拯救第六集团军!你只想应付差事营救一下了事,你全程唯一关心的就是能不能全身而退!我第一次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希普林大将:“本来拯救第六集团军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需要大量的大炮、坦克和步兵,而我就这么点部队。罗科索夫现在壮得很,如果第六集团军不能再坚持久一点的话,我麾下的精锐老兵们就危险了。” “好吧,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皇帝竟然被希普林大将说服了。 他放下电话,看向凯尔特元帅:“你觉得我们现在做什么,才能让弗雷德里克大将坚守到最后一刻?” 凯尔特元帅看了眼装甲兵总监毛奇大将,目光在他衣领上的大将军衔停留了几秒。 然而后老元帅推了推眼镜:“我认为我们可以晋升威廉·冯·弗雷德里克大将为元帅,并且授予元帅杖。” 皇帝皱着眉头:“这能行吗?” “这是那么多不靠谱的方法里,唯一一个靠谱的。”凯尔特元帅苦笑道,“不过说实话,管用的概率很小,而且安特人可能就要生擒我们的元帅了,这样也没问题吗,陛下?” 皇帝想了想,说:“就这么干,委任书我亲自写!” 第72章 于是,第六集团军选择了活命 915年12月7日,第六集团军司令部。 目前还没有病倒的中高级军官全部聚集到了弗雷德里克大将的窗前。 “将军,”大将的副官刚开口就犹豫了,回头看了眼其他人,然后被所有人的眼神吓得马上转回来,“将军,我们现在非战斗减员已经高达百分之五十,之前把重病号交给安特人的时候,很多人干脆就投降了,全跑到了安特人那边。” 弗雷德里克大将叹了口气,坐起来——然后差点直接躺回去,脑部缺血导致的强烈眩晕把他所有的思绪都干断了。 副官赶忙上前一步扶住他:“将军!” “我没事。”弗雷德里克摆了摆手,“所以你们是来劝我投降的?” 副官:“您还觉得我们能抵抗吗?” 在地球的历史上,第六集团军是有余力突围的,毕竟地球那边毛子损失太大了,导致兵员素质良莠不齐,天王星行动的很多部队大部分都是新兵,作战经验和士气与三德子差距很大。 而且地球的第六集团军状态也没有这么差。 但普洛森第六集团军的情况完全不同,他们面对的安特部队有大量幸存下来的老兵,进行合围的部队中有近卫前缀的多如牛毛。老兵们经历了战火的洗礼,经验丰富的同时和普洛森人有着血海深仇,誓要埋葬所有普洛森人。 而第六集团军在被合围之前就陷入严重的弹药和补给缺乏状态,合围之后更是迅速弹尽粮绝。 弗雷德里克不知道另一个时空的事情,但是他很清楚自己部队的情况。 突围已经不可能,剩下的选择只有两个,死,或者投降。 大将看了眼军官们,心想他们可不像是想要舍生取义的样子。 副官:“将军,我们已经战斗到了最后一刻,直到被合围之前我们还在努力进攻。我们为帝国有已经做得够多了。” 大将:“如果我们投降了,罗科索夫手里突然没事做的百万大军会做什么,你们有想过吗?” “那和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副官说,“我们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大将咳嗽起来,副官赶忙上前拍着他的背脊。 几十秒后,弗雷德里克终于停下来,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他看向副官:“还记得你成为我副官的那天吗?你父亲和你的妻子陪着你来拜访我。” “记得。” 弗雷德里克:“你父亲还穿上了他那个时代的旧军装,戴上了他的准将军衔。你妻子穿了一件蓝色的连衣裙,挽着你的手。” 副官一脸疑惑:“这……是的,将军,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投降了,他们会遇到什么事情?宫内省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们会被当成叛徒,卖国贼!” 副官一时语塞,但身后的军官中有人说:“我们是奋战到最后没办法了才投降的,皇帝如果用这件事为难我们的亲属,他会失去军官们的忠诚。我想陛下不会这样做。” 弗雷德里克大将看向说话的人:“是啊,也许不会。” 这时候外面突然响起引擎声。 弗雷德里克疑惑的扭头看向窗外:“怎么回事?我们还有能发动的坦克吗?” “像飞机。”副官说,“引擎声有明显的多普勒现象,它在快速接近我们。” 这时候门外进来个士兵:“报告,防空监视哨看到一架我军侦察机超低空飞行,正在向司令部飞来。” 众人面面相觑。 弗雷德里克掀开被子:“走,看看去。” 因为太冷了,他在被子里也穿了军常服,卧床几天导致常服上全是褶皱。 副官赶忙把大衣拿过来,披在大将身上。 大病初愈的大将走得很快,大衣的扣子都没有扣上,就这么出了门,站在冰天雪地中仰望。 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飞机的引擎声更加清晰了,是从西边飞来。 终于,一架fw189出现在众人视野里,投下一颗“炸弹”。 副官冲上来要扑倒大将,却被大将大声呵退:“别紧张!统帅部不会为了炸死我们就派fw189精确投弹的。” “炸弹”正好也落地了,一下子插进雪地里不见了踪影。 弗雷德里克:“快,挖出来!” 几名还能活动的警卫兵拿着工兵铲冲上前,一番挖掘,终于从雪坑里刨出一个副油箱一样的东西。 弗雷德里克:“打开!” “没有螺丝刀!”士兵高声报告。 “去防空炮阵地拿啊!他们没有弹药了,修防空炮的螺丝刀还是有的!”弗雷德里克大将音量提高了一个量级。 一名士兵趟雪向院子外奔去。 十分钟后,副油箱才被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根元帅权杖,头部的“帝国之鹰”反射着阳光。 权杖旁边还有烫金封面的“任命书”,以及一封封蜡上印着普洛森皇家印章的信。 士兵们不敢上手拿这些东西,打开了“副油箱”就退后站到一边。 副官上前拿起这些东西,来到弗雷德里克大将跟前:“将军……不,元帅,您看这……” 弗雷德里克元帅没碰元帅杖,而是拿过那封信,粗暴的拆开信封,把信拿出来展开,轻声念道:“尊敬的威廉·冯·弗雷德里克老师,我至今依然清楚的记得,在普洛森军官学院时,您是我的步兵战术教官,你对战争艺术的精妙理解,让我陶醉。 “现在您虽然身陷囹圄,但我坚信您作为普洛森军人的素养和荣誉。我知道您现在肯定被军队中那些贪生怕死之徒裹挟,但是,您一定也很清楚,如果此时作出了错误的选择,普洛森祖国将会遭到重创,甚至可能导致亡国灭种。 “今天,祖国父亲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他的每个儿子恪尽职守。普洛森皇帝莱因哈特敬上。” 弗雷德里克元帅叹了口气,把信交给参谋长。 参谋长扫了眼信,也没细看,就说道:“措辞很严厉啊,这是摆明希望我们全都去死。” 弗雷德里克拿起元帅权杖,在手里把玩着。 “我……曾经无比的渴望这个。当然,作为军人,谁不渴望成为元帅呢?”弗雷德里克露出自嘲的笑容,“我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得到梦寐以求的权杖。” 集团军参谋长笑道:“毕竟得到了,您已经站在了军人生涯的最顶点……” “不,军人生涯的最顶点,是赢得战争。”弗雷德里克用元帅杖轻轻拍打着手心,“而不是像这样。” 沉默降临,军官们在面面相觑,而被迫参与进这个事情的大头兵们只能尴尬的站着。 终于,弗雷德里克元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对副官说:“你的妻子和父亲不会遭到宫内省报复的,因为我会承担起战败的责任,像个有担当和荣誉感的军人那样。参谋长,派使节去安特人那边,说我们同意投降。” 军官们全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士兵们则不敢有表情。 弗雷德里克继续用元帅杖敲打掌心:“所有后果,我独自承担。” ———— 12月8日。 王忠站在五月五日大街上,等待着约好时刻的到来。 他的高亮范围内所有普洛森士兵已经没有战意了,全部被识别为中立状态。 很快,他注意到一群高级军官徒步向这边走来,为首的人举着白旗。 王忠:“他们居然没有举白裤衩。” 巴甫洛夫:“什么?” “我说那边建筑里出来的士兵。” 一群普洛森士兵举着白床单,哆哆嗦嗦的从建筑里出来,把武器放在指定的位置,然后迫不及得的奔向饭锅。 这时候熟面孔突然出现,对着投降的普洛森士兵就是一闪光灯。镁光灯的“爆炸”让不少普洛森士兵条件反射的趴下,手里的列巴都插雪地里了。 王忠皱眉,扭头找另一个熟面孔,结果就看见麦克记者笑嘻嘻的向自己走来。 “我就觉得你们果然不会缺席。” 麦克笑道:“之前您亲自指挥新式战车把普洛森人的据点送上天的时候,我错过了。这次这个大新闻我可不想再错过。三十万普洛森士兵投降!” 王忠:“按照编制算的话,是六十五万。昨天普洛森人就提交了他们完整的部队编制表,上面写的总编制就是六十五万。 “实际上今天会投降的人大概有二十多万,加上之前就陆续投降的二十万人,普洛森人损失也蛮大的。 “就是不知道这里面多少是冬将军的战果。” “是您的战果啊,全都是。”麦克记者笑道。 王忠:“你还是那么会说话。” 麦克:“那当然。对了,今天我的搭档能拍到历史性的一幕吗?一位普洛森元帅向安特军队投降?” 王忠挑了挑眉毛,其实他已经通过外挂看到来的军官团里面没有弗雷德里克元帅了,但这时候只能继续装:“希望如此吧。然后我要和弗雷德里克元帅在战场上喝一杯交杯酒。” 麦克:“就像风帆战舰时代的海军军官那样?不错,这个题材会受欢迎的。” 王忠:“那你可要感谢我啊。” ———— 弗雷德里克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妻子和女儿的照片,还有元帅权杖。 装好子弹的鲁格手枪已经摆在桌上。 只要他这个元帅自杀殉国,第六集团军其他人投降就不会被宫内省追究。这是他最后能为第六集团军的将士们做的事情。 “但是,”弗雷德里克轻轻摩挲着照片上妻子的脸颊,“但是这个决定真难做啊,艾丽卡。你肯定想不到,我有多么想念你。” 他叹了口气,把照片反扣在桌上,拿起手枪,把枪口塞进嘴里。 扣扳机的瞬间,任何事都没有发生。 弗雷德里克认真的检查枪械状态,最后认为是子弹出问题了。 他退掉臭弹,再次上膛,想要把枪塞进嘴里——然而这一次他犹豫了。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弗雷德里克重新把妻子和女儿的照片翻回来,把枪扔进抽屉。 他站起来,对外面喊:“快!去通知投降代表团,我在司令部等待罗科索夫上将的到来!我必须在我的司令部投降!毕竟我是元帅!” (本章完) 第73章 胜利 受降仪式这边。 波波夫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什么意思?如果是去年冬天,你们觉得是冬将军击败了你们,我还可以理解。今年我们可是用舍生忘死的奋战赢得的胜利,你知道我们刚来的时候情况有多么糟糕吗?” 王忠拍了拍波波夫的肩膀:“别这样,我猜是那位弗雷德里克上将……” “是元帅。”投降代表团团长说,“昨天他已经晋升为元帅了。” 王忠:“好吧,那位弗雷德里克元帅,估计是想用自尽来换取你们这些投降的人家人的安全,对不对?” 代表团的各位全都面露愧色。 “你看,看他们的表情就懂了。”王忠再次拍了拍波波夫的肩膀,随后对代表团的诸位说,“我们作为被侵略的一方,不会为任何侵略者立碑,但是我保证元帅的遗体在战争结束后会荣归故里,交给他的亲人。” 代表团团长一脸感动:“您和传闻不一样,是一位有荣誉感的军人。” 王忠刚要答话,普洛森通讯兵拿着无线电过来:“团长,元帅说……” 后面的话变成了耳语,王忠能听见,但是听不懂。 麦克记者笑了:“将军,恭喜您,您要接受一位元帅的投降了。” 王忠:“他不死了?是枪出问题了还是怎么回事?” 麦克耸肩:“不知道。” 这时候代表团长一脸尴尬的对王忠说:“将军,元帅他……元帅他想要在自己的司令部向您投降,您看……” 王忠:“可以,但是你们现在就是败军之将了,我到司令部去接受元帅一个人的投降。” 波波夫:“这样不好吧,我们是战胜方!” 王忠:“对,所以我要坐着我的坦克,带着我的红旗过去,坦克要轰鸣着压烂一路上的尸体和钢盔。我还要挑选一位勇敢的阿巴瓦罕市民代表,坐在坦克上和我们一起去。那天给我当向导的那位小格里夫就不错。他还……” 王忠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来:“他还健在吗?” 波波夫:“我问一下,这种小孩子喜欢到处跑,他家所在的教区的本堂神甫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活着。” “我在!”小格里夫钻出钻出围观的人群,高高举起手,“我在这里!” 王忠:“好!你作为勇敢的阿巴瓦罕市民的代表,坐在我的坦克上,去普洛森第六集团军司令部,接受弗雷德里克元帅的投降。” 巴甫洛夫:“你的坦克二十分钟内能准备好,现在我们先举行受降仪式吧。第六集团军的军旗,还有下属各师的旗帜和标志都带来了吗?” 代表团团长:“带着,在这里。” “很好,这些都将会作为战利品,送交安特战争博物馆。也可能将来会建立专门的……卫国战争博物馆。”巴甫洛夫说话的同时,麦克的搭档对着这些狂拍不止,方面军宣传部的干事则拿着摄影机在旁边拍摄。 王忠:“我们是不是要在投降书上签个字啊?” 巴甫洛夫:“我们这边已经撰写好了投降书,你们必须全盘接受,不然我们就摆开阵势再打过。” 团长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点头。 看起来他的自尊严重受挫。 王忠:“赛里斯有句古话,败军之将不可言勇。你们好自为之啊。” 翻译翻到那句古话的时候,皱起眉头:“这……这句古语该怎么翻译啊?” 麦克:“让我来。” 他一顿翻译之后,普洛森人面面相觑,最后团长尴尬的说:“感谢您的教诲,我们知道了。我们会全盘接受你们的条件。” 巴甫洛夫指着早就准备好的桌子:“那就签字吧。” …… 10分钟后,战术编号422的t34w型坦克开到了受降现场,坦克的天线上挂着一直追随王忠征战的红旗,而坦克车上的步兵还举着一面红旗。 王忠疑惑的问:“还有一面红旗怎么回事?” “是5月5日工厂全体工人赠送的。”扛旗的战士骄傲的说,“工人们感谢您成功保卫了他们的家乡。” 王忠爬上坦克,仔细端详着这面新的红旗:“好,很好啊。” 战士又说:“将军,工人们希望,这面旗帜能被插在普洛森尼亚的标志性建筑上。我问他们是什么建筑,他们说不知道,让您看着插。” 王忠笑了:“好的,我会把这面旗帜插在普洛森皇宫的最高处。” 说罢他扭头,把小格里夫抱上坦克顶部,指着已经空出来的车长位置说:“你要不要试试看当车长?” “这不是您的位置吗?”小格里夫好奇的问。 王忠:“这是属于英雄的位置!论战功你可能不够评安特英雄,但在我看来,你就是所有英雄的代表,你坐在这里天经地义!” 小格里夫笑了,钻进坦克,结果很快发现站在里面的话他脑袋露不出来,于是只好坐在座舱盖边缘。 接着王忠回头,确认麦克记者等人还有随行的警卫部队都上了其他坦克,这才拍了拍炮塔的舱盖:“出发!” “明白!”驾驶员的大嗓门穿透引擎的轰鸣。 坦克启动,黑烟从排气管中喷出,履带压在雪上,留下深深的车辙。 五月五日大街上已经全是人,老百姓们从隐藏的地方钻出来,和幸存下来的邻居相拥在一起。 还有人在向普洛森士兵扔石头,一边扔一边泪如雨下。 终于,有人注意到422号。 “是红旗!” “车上那个年轻人,有三颗将星!” “是罗科索夫上将!” “罗科索夫将军!” 王忠微笑着对老百姓们挥手。 忽然,有个小姑娘抱着一捧鲜花冲过来,一边高举花束一边追着坦克跑。 王忠俯下身接过花束——然后发现是假花,也是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有真花。 他把假花束捧在胸前,对女孩说:“谢谢你,小姑娘!” 更多的女孩冲出来,往坦克上扔手绢叠成的花,还有人直接把礼物扔进了敞开的驾驶员舱门——那是坦克正面最大的开口。 男士们则高呼着:“乌拉!” 越来越多的孩子跟着坦克奔跑,其中还有认识小格里夫的,在大声喊着:“小格里夫,你怎么坐上去的!凭什么呀!” 王忠:“你们战斗发生的时候都藏在哪儿啊?我以为这个城市已经没有孩子了!” 按理说,妇女和儿童已经被输送到河对岸去了。 认识小格里夫的男孩喊:“我们才不过河去呢,我们也要战斗!” 说完他举起手里的十字章:“我还偷袭了一个带勋章的,弄死了他,抢了战利品呢!” 王忠眯着眼,看了半天才发现那是双剑银橡叶铁十字章,能获得这个的士兵肯定有相当惊人的战功。 “这个勋章可厉害了,”他对孩子说,“你看它装饰了双剑和银橡叶,比骑士十字章都高级!高级很多!你干掉了敌人的王牌啊!” 孩子一脸震惊:“真的吗?我干掉了这么厉害的敌人?” 王忠:“是的!所以保存好那个勋章,等你老了,可以跟儿孙们自豪的讲这个故事!” 孩子停止奔跑,美滋滋的端详着勋章,刚刚追坦克的孩子们也全停下了,围了一圈。 王忠收回目光,发现小格里夫有点羡慕,便问:“怎么,你也想缴获那样的好东西?” “哼,我干掉的敌人肯定也很厉害,减少了我军的伤亡。”小格里夫说。 王忠:“好,我看看战利品里有没有级别更高的普洛森勋章,送你一个。” 小格里夫终于露出笑容。 这时候一群普洛森士兵从坦克路过的堡垒走出来。 看到红旗的瞬间,领头的人后退了好几步,撞倒了其他人。 所有普洛森士兵都用复杂的目光盯着王忠。 按照王忠的解读,大概有一半是恐惧,另一半是钦佩。 坦克一路穿过被占领的城区,沿途的普洛森士兵基本都是这样的表情。 终于,坦克离开了城市,向着普洛森代表团提供的司令部位置疾驰。 开了一会儿,王忠忽然说:“等一下,下个路口左转,我想去看看列车调度场。” 第十六集团军奉命坚守列车调度场,随后与方面军司令部失去联络。 现在列车调度场盘踞的敌军,应该正在等待安特部队来接收。 坦克转向,向着列车调度场狂奔。 快要到的时候,王忠切俯瞰视角,然后发现整个城市都没有绿色的“单位”了。 看起来,第十六集团军全员,都战死在列车调度场所在的卫星城了。 有大概一个团的普洛森部队正在城市里等待投降,他们全都蜷缩在堡垒里,烧着从周围民居中掠夺的木材和其他东西。 听到坦克引擎声的时候,普洛森士兵开始走出据点,远远的看着422号坦克。 王忠回头对后面车上的翻译喊:“命令这些普洛森人,自己把枪支堆在一起,并且在露天地方列队,等接收部队到了,没有列队的人视为还有抵抗意志,会被射杀。” 小格里夫:“这个天气在露天站一个小时,就会被冻坏的。” 王忠严肃的看着孩子:“是啊,我知道,我知道的。” 第74章 价值五刀乐的标题 把又饿又冷的普洛森军交给冬将军后,王忠带着小部队继续向第六集团军司令部狂奔。 路上他们遇到了普洛森人的防空阵地。 阵地周围的树已经被砍光了,这个阵地完全失去了掩护,在白茫茫的雪原上非常显眼,所以坦克车组早早就看到88炮了,巨紧张。 王忠通过俯瞰视角确定安全,所以沉稳的坐在坦克上,还安抚其他人:“别紧张,普洛森人看到红旗已经吓死了。” 其实是被冻得出不来,整个阵地人都没有,王忠切了俯瞰视角才知道所有人都躲在唯一的木屋里围着炉子。 但是这不重要! 坦克就这样一直开到了防空阵地跟前,这时候普洛森人才不情不愿的打开木屋的门出来。 第一个出来的普洛森尉官看到红旗的瞬间愣住了,后面出来的大头兵一看红旗直接跪下举手投降。 王忠回头对后面的车喊:“告诉他们,我们不是来受降的,让他们把防空炮炮口摇高对着天空就可以回去继续烤火了。” 翻译立刻照做。 为首的尉官回答了一长串,翻译对着王忠喊:“他说炮已经冻住了,根本转不动。” 好家伙,这不是去年反击的时候就见过一次的场景么? 王忠:“那就让他们想办法在炮前面挡点东西,至少向接受部队表明自己没有战斗欲望。” 说完他也不等翻译工作,直接拍了拍坦克的顶盖:“走,继续开,去司令部。” 坦克再次启动,从四门完好无损的88炮、四门20毫米防空炮跟前开过。 过了防空炮阵地,第六集团军的司令部就不远了,很快王忠在俯瞰视角就看到大群的中立标记的人,全是没有战斗意志等待投降的普洛森军。 可能是因为都要投降了,司令部所在的庄园根本没有哨兵,甚至在听到坦克的轰鸣声之后哨兵也只是跑到屋子的窗口往外看。 司令部门口的阻拦杆已经抬起来,而且看起来不出意外的冻住了。 坦克就这么直接开进了司令部大院,到现在还是没有人从里面出来。 在俯瞰视角,司令部里就三个普洛森人,其中一个坐在司令室办公桌后面,能看到他的名字是威廉·冯·弗雷德里克,军衔是元帅。 王忠跳下坦克,大摇大摆的向大门走去,格里高利军士长和两名联众国记者马上跟上,其他人反应都慢了一拍。 王忠进入司令部,看到了司令部里第一个活人——一名上等兵,蜷缩在门房里瑟瑟发抖,身上还裹着毯子。 王忠:“你怎么不烤火啊?” 麦克翻译完后,士兵答道:“司令官都没有烤火。” 因为你家司令官本来准备以死谢罪的,用自己殉国来保全家人,顺便可能还保全了部下的家人。 王忠没有说这些,而是对身后的人说:“给他一件大衣。” 于是格里高利脱下自己的大衣盖在了上等兵身上,顺便收走了上等兵的枪。 小格里夫问格里高利:“你不冷吗军士长。” 格里高利:“穿着大衣活动不方便,本来就该脱的,防止敌人耍赖。” 安特军那个大衣,贼重,而且梆硬,确实不太好活动。安特军本来就有冲锋前脱掉大衣的习惯,一来方便活动,二来自己牺牲了,大衣可以给其他人穿,这玩意补充起来可不像别的衣服那么简单。 王忠告别第一个活普洛森人,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很快在司令官办公室门前遇到了第二个活人。 他问道:“你是元帅的副官?军衔有点低啊,而且怎么没看到你的副官绶带?” 普洛森的军衔制度里,副官有一条专门的装饰绶带,将官的绶带是金色的,元帅的副官在金色绶带上还有个金质的扣子。 麦克翻译完,普洛森人答道:“我不是副官,我只是自愿留下来给元帅收尸的。副官和代表团的大家都走了。” 王忠挑了挑眉毛,一般副官都是将领最信赖的人,就像雅科夫。 他代入了一下,觉得自己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雅科夫一定会留下来送最后一程。 看来普洛森军队已经到了树倒猢狲散的地步了。 活该! 王忠直接飞起一脚,踹开了司令室的门,杀气腾腾的冲进了房间里。 弗雷德里克元帅坐在办公桌后面翘着二郎腿抽烟,身后摆着普洛森军旗和帝国旗。 王忠:“败军之将,架子挺大啊。” 麦克翻译道:“战败的玩意儿弄清楚自己的立场,给我站起来。” 这时候安特这边的翻译紧赶慢赶进了房间,听到麦克的翻译眉头紧锁。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弗雷德里克元帅缓缓的站起来,整了整衣服:“我以为你是个有荣誉感的军人。” 麦克:“我以为您会更有品味一点,不是像个乡野村夫。”王忠看了眼麦克,他已经本能的感觉到这货在玩弄新闻学,于是说:“你别翻译,让我自己的翻译来。” 说完他再次看向元帅:“我按照你的要求,来你的司令部单独接受你的投降,你要求的礼遇我已经给了。现在痛快一点吧。” 这次翻译严谨的全部翻译完了,没有错译。 弗雷德里克元帅:“当然,当然。你准备怎么办?按照古代的礼节,我应该拿下我的佩剑交给您,扶桑帝国的军官还会佩剑,但我们已经淘汰了这种落后的东西。 “这样这是我的配枪,子弹已经全部取出来了。” 说罢弗雷德里克元帅从桌子后面转出来,来到王忠面前,双手奉上配枪。 摄影记者见状赶忙拍照。 王忠也双手接过配枪,但反手就交给了跟进来的小卡洛夫:“这是你的奖赏,卡洛夫,之后我会让方面军司令部出一份证明,证明他是普洛森元帅的配枪。” 小卡洛夫笑逐颜开:“真的?谢谢你将军!” 弗雷德里克绷紧着脸:“这是什么意思?” 王忠:“这位小英雄干掉了至少五名普洛森士兵,还在你们的控制区埋了很多诡雷。记住了,不是我打败的你,是阿巴瓦罕这座英雄的城市打败了你,是英雄的安特人民打败了你!我只是安特人民的一份子。” 弗雷德里克元帅笑道:“胜利者怎么说都是对的,不过,我个人还挺喜欢你这番发言的,尽管我知道他是世俗派的常见话术。” 王忠:“把这当成话术,就是你们失败的原因。” “也许吧。”弗雷德里克元帅平静的答道,“然后我还要做什么?” 王忠:“我要拿走你的元帅权杖,这根权杖要作为重要的战利品,在叶堡公开展览。就像你们把我那面红旗拿到普洛森尼亚展览那样。我迟早要夺回我的红旗。” 弗雷德里克元帅:“那面不是假旗帜吗?弹洞旁边有火药灼烧的痕迹,一看就是紧贴着旗帜开的枪,司令部也是假的,不是吗?” 王忠:“你看出来了,还把旗帜送回后方?” “是啊,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为了让我留下来,给你的反击拖延时间的把戏。”弗雷德里克元帅耸肩。 王忠:“那为什么你还……” 弗雷德里克:“我要是不上报缴获了旗帜,很快宫内省就要过来抓我了。明明知道是阴谋,却没有办法,只能往前走,踩进去。 “不得不承认,这是个精彩的计谋,完美的拿捏了我们那位好大喜功的皇帝陛下。” 因为投降了,可以随便黑屁皇帝陛下了是吧。 弗雷德里克忽然想到了什么,问王忠:“问个题外的问题,您能这么快集结如此多的部队,是因为和沙皇陛下特殊的关系吗?” 王忠:“我和陛下没有特殊关系,我只是被我的挚友托付要照顾她,那位挚友已经死在了阿格苏科夫,总有一天我会去为他扫墓的,总有一天。” 为他,以及我这个时空的老父亲扫墓。 王忠表情严肃,杀气腾腾。 弗雷德里克神色复杂的盯着王忠看了好久,说:“祝您成功,未来的元帅阁下。” “谢谢。” 这时候麦克按耐不住了:“你们快喝交杯酒啊,我的搭档都快等不及了。” 王忠:“好,现在的元帅阁下,接下来我们俩有个宣传任务,得像风帆战舰时代的舰长一样,在战斗结束后喝一杯交杯酒,请问您是否赏光啊?” “当然,我很乐意。” 王忠打了个响指,酒杯和酒就被送过来。 他和弗雷德里克元帅各拿了一杯,碰杯之后交杯而饮。 麦克的搭档如愿以偿的拍下了照片。 麦克:“我想了想,配图的文章就叫过去的元帅与未来的元帅。” 王忠:“可以。” 弗雷德里克一脸疑惑的来回看着王忠和麦克,这时候翻译贴心的把刚刚两人的对话翻译了过去。 弗雷德里克:“这样不好,应该叫凑数的元帅与未来的元帅,这样比较符合实际情况。” 麦克记者:“好!这个标题我采纳了,等文章上刊了,我会给你五刀乐的,元帅阁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他想了想,改口道:“我现在就给您五刀乐吧。”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75章 慰问电话 受降的一系列事情结束后,12月8日晚上,王忠终于回到了司令部。 先一步回来的巴甫洛夫正站在堆满文件的桌前,好像正在活动筋骨。 王忠:“这是什么?怎么比平常多了那么多文件?” “战斗结束了,我们正在识别尸体,确认阵亡名单,但城市里已经打成这个样子了,估计有相当多的人要写成‘失踪’了。” 王忠:“你还是把这些交给你的六集文员吧,我们接下来要追击跑路的普洛森重兵集群,好像叫希普林集群?我们要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敌人的b集团军群,夺回近年来六月以来丢掉的土地,逼近舍佩托夫卡。 “这样还能进一步威胁到普洛森人的a集团军群,进展顺利的话,我们甚至可以重返可萨莉亚!” 巴甫洛夫转身看着整个战场的大地图,眉头紧皱:“你不会是打算合围敌人a集团军群吧?胃口是不是太大了,去年我们就因为冒进,被提前设立坚固防线的普洛森军队教育了。” 那张包括整个优罗巴的战争全图上,东线战场的中段,还基本维持着去年反击结束后时的状态,高尔基大将的进攻目前还只是局部取得了突破,并没有整体上改变战线。 王忠:“普洛森军队整体上还有很强的战斗力,但是我这样期待是有原因的。那就是整个南安特草原几乎无险可守,而且后勤供应极差,我们可以用炮火和兵力上的优势,击溃疲惫的敌军。 “当然,刚刚说重返可萨莉亚,只是美好的愿景,我并不会真的把这个当做目标。” 巴甫洛夫:“追击计划我早就已经完成,只要参照目前的现实情况进行细微调整就好了。” 王忠摆了摆手:“不不,正在撤退的普洛森部队都在解围作战中消耗严重,虽然那位希普林大将预先设置了防线,但他能留给防线上的官兵多少补给呢?零下四十度的低温,第六集团军受不了,你觉得断后的部队能受得了? “不,巴甫洛夫,忘掉你的计划,现在我们全部军队,都必须投入进攻,而且要尽快。” 巴甫洛夫:“骑兵和步兵当然可以这样,但是机械化步兵和装甲兵不能。不过既然你要尽快出发,那我看可以这样,把后勤需求低的部队和后勤需求高的部队分开。 “为后勤需求低的部队提供一系列前进补给站,让他们路过的时候自己取用。而装甲和机械化步兵就和原来一样,制定完备的补给计划,按部就班的前进。 “你知道我们的保障能力,做不到普洛森那样的日夜兼程全速前进,我们这样做可能有六成的坦克要抛锚在半路,而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回收它们。” 王忠想了想,同意了巴甫洛夫的建议:“你这方面更专业,就由你来执行吧。” 话音刚落,电话铃响起来,因为王忠距离比较近,就直接拿起听筒:“我是方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谁?” 柳德米拉的声音从电话另一边传来:“阿廖沙!你……现在电话线繁忙吗?” 王忠看了看周围,司令部确实每个电话都在使用,不过是参谋们主动给各个部队打电话传达指令。 而他和巴甫洛夫附近这个红色电话很少响,仿佛司令部的嘈杂都与它无关。 王忠拿起电话机,拉着电话线坐到了最边上的空桌子上:“还好吧,现在应该没有什么紧急情况会用到我这台红色电话。你还好吗?” “我还好,健健康康,没有受伤。但是涅莉……涅莉的眼睛不行了,取出来的眼球有一道巨大的划伤,医生说就算没有感染也无法保全视力。今天她已经搭上了后送的火车,要去内海边上的康复中心,医生说至少四个月伤口才能完全长好。” 王忠叹了口气:“我知道涅莉受伤了,但是她一直在前线,我以为只是轻伤。” 柳德米拉:“你的勤务兵为了让战士们知道自己没有被放弃,可是拼尽全力了。等她回来要好好夸奖她啊。” 王忠:“嗯,我会的,柳夏,我会的。” “还有就是……”柳德米拉的声音忽然小下去。 王忠:“怎么了?” “没有,你还要继续追击敌军对吗?” “是的。” 柳德米拉:“那我还是把专线让出来吧,听说就连沙皇陛下也被严令禁止干扰方面军司令部的运作呢。” 王忠:“柳夏,你可以多讲一点,你是我的妻子,士兵们会理解的。” “不,不要任性,战机稍纵即逝,而我们未来的时间还很多。” 王忠笑了:“是啊,我们未来的时间还很多。” 总感觉这个是在立g,但此时此刻的王忠一点也不觉得战争中自己会失去柳德米拉,仿佛有某种天启一般。 “那么,等泥泞季节来临的时候叶堡见。” “嗯,明年,叶堡见。我挂了。”虽然柳德米拉这样说了,但她却迟迟没有挂断电话。 王忠:“挂吧,亲爱的。” 女孩这才依依不舍的挂上了电话。巴甫洛夫:“你可以多讲一会儿的。” 王忠:“那你呢?你就不想和妻子聊聊天吗?不,方面军司令员不能搞特殊。” “也不知道刚刚谁说‘你可以多聊一会儿战士们不会介意的’。”巴甫洛夫难得的阴阳怪气了一番。 王忠只是挠挠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结果这时候红色电话又响了,王忠再次接起来——实际上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 “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部,找罗科索夫将军听电话。”不等王忠开口,那边便如何吩咐道。 王忠:“我是罗科索夫,请讲。” “这里是沙皇陛下的宫廷总管,罗科索夫将军,我们有见过一面。沙皇陛下要和您通话。” 然后奥尔加的声音就迫不及待的出现了:“老哥!” 直接叫老哥了吗?自从王忠的儿子降生之后,奥尔加好像就接受了干妹妹这个身份。 奥尔加:“老哥,我这次是通过官方的、正式的程序打的电话哦,我要对赢得了辉煌胜利的方面军全体官兵——什么?要叫指战员?我要对赢得了辉煌胜利的方面军全体指战员表示慰问!” 王忠:“我会向全体指战员传达的,还是说要把你的电话接在广播上?” “不用了,你代为传达就好了。另外,明天晚上我要在广播电台全国广播,宣布胜利的消息,到时候需要最具体的歼敌数字,请让巴甫洛夫参谋长准备好。” 王忠:“要详细的战果数字对吗?是明晚的广播?” 巴甫洛夫骂道:“这么急?考虑带译码的时间……这肯定来不及了!” 王忠:“巴甫洛夫说来不及了,能不能推迟到后天?” 奥尔加:“这个……推迟一天宣布胜利会引起猜忌的,现在叶堡全都知道你打了大胜仗,包围歼灭了几十万敌人,就像去年他们包围歼灭我们的重兵集团这样! “这样重大的胜利,必须最快速度向正在奋战中的人民,以及沦陷区的人民公告。” 王忠:“你说得也对。” 巴甫洛夫:“主要是传递的问题,这样的电报肯定很长,而且要消耗大量编码和译码的时间,如果能用明码发报……也许可以试试看铁路系统用的有线电报。” 王忠忽然一拍大腿:“用飞机啊,做好初步统计之后,就让个参谋把文件带上飞机,这样几个小时就到叶堡了。” 巴甫洛夫也一拍大腿:“对啊!” 王忠赶忙对听筒说:“我们现在找到了一个办法,明晚你就正常广播就好了。” 奥尔加:“我听到了,我就知道老哥你总有办法。” 不知道为什么奥尔加这个语气,总让王忠想起穿越前很喜欢的一部动画《败犬女主太多了》里面男主的妹妹。 王忠:“正事说完了吧?我这个线路非常繁忙的,没别的事情我就挂了。” 巴甫洛夫和其他参谋一起皱着眉头看着王忠,想说的话全写在了脸上。 奥尔加:“等一下嘛!祝贺你得胜,老哥!你是现在就返回叶堡吗?授勋仪式什么的我们已经在准备了……” 王忠:“我会在明年泥泞期来临的时候返回叶堡,我们现在正要追击敌人呢,我们预测还有三十万左右的敌人正在逃跑。” 这时候参谋拿着一个大信封过来,打开把里面的照片倒在桌上:“报告,空中侦查,发现敌人在苏哈亚韦利河构筑防御工事。” 王忠:“好吧,看来敌人打算把泥泞时期的分界线维持在今年8月底他们占领的地方。” 巴甫洛夫拿起照片仔细的端详:“看起来有大型工程机械,但是……现在是冬天啊,就算用炸药把冰面都炸开,第二天也会冻上。零下四十度啊。” 因为严寒,本来是天险的河流也变成通途了。 王忠:“在这里防御的是我们的老对手第十集团军,不知道它的司令还喜欢我给他留下的假坦克不。” 巴甫洛夫:“这次你手里的兵力终于优势了。” 王忠笑了。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76章 追击 12月9日,巴达耶夫村青年志愿队按照教区的指令,携带着自发筹措的干粮就越过了冰封的瓦尔岱丘河,在主路上设置了补给点。 村里的民兵担任警卫,因为据说还有一些被冲散了的敌人散兵分布在主路两侧。 然而到这天傍晚,年轻人们也没看到普洛森残兵败将。 只有阿巴瓦罕方面军的小伙子们源源不断的向前开进。 所有的部队都在急行军,路过年轻人们摆出来的食品和水摊位的时候,战士们只是匆忙拿起桌上的食物和水,一边跑一边享用。 有小伙子忍不住问:“你们这么急干什么啊?” 战士们大部分都在吃东西,没空回应,只有正在拿面包的随军教士答了句:“敌人要跑了,我们在追击,罗科索夫司令员叫我们跑步前进!” 说完教士也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跑起来,跟着他的战士们。 不光战士们在跑,随军的护士还有司务长也在跑,煮饭队的大娘扛着铁锅仍然在跑。 数不清的部队源源不断的从主路上开过。 巴达耶夫村的小伙子们只能羡慕的看着战士们。 小伙子们大部分都没到征兵年龄,但是他们已经见识过战争的残酷,埋葬过被普洛森空军轰炸炸死的亲人和朋友,他们无比渴望亲自走上战场,向普洛森侵略者复仇。 ———— 埃里克·冯·希普林进入临时司令部时,眉头直接皱起来:“这只是个茅厕!居然要在这样的地方设置司令部吗?” 副官尴尬的说:“这已经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好的房子了,顺便这不是茅厕,是这户人家的主屋,那个味道可能……可能是太久没有打扫房间留下的。” 希普林摇头,转身掀开门帘出到院子里:“好了好了,我们在车上办公,车上还有发动机提供的温度,无论如何都比这茅草屋强!” 话音刚落,刚刚降临的夜幕里传来枪声。 希普林抬起头:“哪里在打枪?” 副官:“西面,枪声是从西面传来的。” “我当然知道是西面传来的,我问的是这个枪声是从距我们多远的地方传来的,具体在哪个位置!” 集团军参谋长说:“听起来不远,不对,听起来就在我们附近,应该很快会有人来报告——” 话还没说完,密集的枪声就响起来,而且这时候无论是谁都听得出来战斗就发生在附近。 很快,警卫团团长亲自跑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普洛森骑兵正在进攻我们!” 希普林大将:“你在说什么废话呢!这当然是从雪原上冒出来的!罗科索夫手下有大量的骑兵部队,还是近卫骑兵,他把这些好养活的部队都放出来追我们了!快组织防御!” 这时候希普林大将听到外面街道上有马蹄声。 他扫了眼周围,当机立断直接跳上隶属于集团军军部的指挥坦克,用力一拍车长的肩膀:“你下来,我来坐这个位置。” 车长刚离开希普林大将就钻进了坦克。 正好这时候,马蹄声从小院的门前经过,两发冒着烟的手雷被扔进了院子。 爆炸几乎立刻发生了,本来在门口戒备的警卫被炸倒了一大片。 希普林下令:“倒车,撞烂后面的围墙,准备用火力扫射骑兵!” 驾驶员立刻执行了命令,坦克倒车撞烂了后面那堵并不厚实的泥巴墙。 出了院子之后,希普林继续下令:“右转90度!车体机枪瞄准前方骑兵,开火!” 坦克立刻转向,就在同一时间骑兵们也发现了坦克,拍马冲过来,领头的骑兵已经拿出了安特的燃烧弹,并且在马背上点着了燃烧弹头部塞的泡了酒精的布。 骑兵举着燃烧弹,就像举着火把,引领着队友的冲锋。 车体机枪开火了。 安特骑兵中弹倒下,手中的燃烧弹也在地上摔得粉碎,变成一大滩火焰。 后面的战马被火焰吓到,纷纷停下来抬起前蹄,结果也被机枪打倒。 希普林:“快!再开一辆坦克出来,背靠背封锁两侧的街道。还有,无线电呼叫附近的部队,快!” 这时候希普林耳机里传来机电员的声音:“大将阁下,我们坦克就有无线电,您可以自己下达命令。” “我不知道今天的暗语!”希普林骂道。 这个时代只有联众国掌握了最初级的无线电抗窃听抗干扰技术,其他各国无线电都必须用暗语,至少要把部队番号以及目标地点隐藏起来。 这时候另一辆坦克要出院子,结果撞烂围墙的时候被卡住了,履带悬在空中疯狂的空转。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希普林:“该死,屋漏偏逢连夜雨!快把这辆坦克解救出来!先把卡住它的土墙挖开!快!” 这时候希普林后脑传来马蹄声,他回头一看是从街道另一边赶来的骑兵,每个人手中都高举着点着了的燃烧瓶,一副誓要把两辆普洛森坦克彻底烧毁的架势。 希普林直接钻进坦克内部,盖好舱盖,同时对炮手说:“瞄准敌群开炮!” 炮手:“可是,大将……”“开炮!”希普林再次喊。 炮手无奈的开炮了,结果炮膛里是穿甲弹,在地上弹跳了一下就飞出去,飞了好远才被延时引信引爆。 希普林:“为什么是穿甲弹?” “我们听说安特的骑兵是和装甲部队一起行动的,所以做好了面对敌人装甲力量的准备。” “装填高爆弹,准备好了就射击。” 几秒钟后,指挥坦克的坦克炮开火,炮弹在两名骑兵之间爆炸。 然而指挥坦克是三号坦克的改型,而且提供给希普林这个集团军的三号坦克大部分还在用老旧的37毫米炮。 毕竟指挥坦克的本职工作是指挥,炮什么的不重要,本来就没指望这玩意去和敌人的坦克刚正面。 然而现在,这个37毫米炮简直要了希普林的老命。炮弹在两名骑兵中间爆炸,按理说这俩都应该被炸得面目全非,结果一名骑兵倒下了,另一名骑兵还在继续冲锋,看起来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 希普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不知道这些骑兵到底经历过怎样的恶战,培养出了这样强烈的战斗意志! 好在这时候,屋顶上警卫团的机枪扫射起来,各处的枪声也不知不觉间密集了很多。 警卫团团长趴在房门顶上对希普林喊:“将军不要害怕,我们确认了,只是一个排级别的小规模部队,袭击很快就会被击退!” 希普林:“我知道。但是我感觉到情况不妙,传令!整个司令部平安离开这个该死地方,继续向叶伊斯克前进!争取两天内抵达苏哈亚韦利河!” ———— 12月9日晚,圣叶卡捷琳娜堡,国家广播电台。 主演播室内,奥尔加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发言稿。 屠格涅夫:“别紧张,又不是让你背诵,待会照着念就可以了。” 奥尔加一脸苦相:“我害怕有些地方我表现不好,无法鼓舞全国人民的士气,无法打击敌人的气焰。” 屠格涅夫:“胜仗本来就会鼓舞士气,您不用担心太多,只要让全国人民知道我们赢了就好,他们会自己欢庆来之不易的胜利了。” 奥尔加点头,又问:“缴获的元帅权杖什么的,安排好展览没?” 屠格涅夫:“别林斯基冕下提供了教会管理的大圣堂作为展览场地,缴获的敌军装甲车辆就停在大圣堂的院子里供群众参观。” 奥尔加看起来很高兴,又问道:“这次不展览俘虏了吗?不抓他们游街了吗?我感觉可以再搞一次啊!” 屠格涅夫:“那是去年状况紧急,不弄一点强烈的刺激,很多人那就没有信心把战争打下去了。” “那今年不需要刺激了吗?” 屠格涅夫:“需要啊,所以您现在才在准备发表演说。” 这时奥尔加的耳机中传来了导播的声音:“准备好,还有30秒开始播音,陛下您看到我把手放下,就立刻开始念。” 奥尔加咽了口口水:“好!我准备好了。” ———— 王忠看了看时间,一挥手:“把收音机拿来,我来听听沙皇陛下在说什么。” 波波夫一脸惊讶:“你竟然不知道吗?” 王忠:“我拿什么知道?心电感应吗?我昨天都故意避嫌了。” 说话间收音机被拿过来,抱收音机的参谋说:“我们已经提前调整好了频道,您只要听就好了。” 说完他把机器放在桌上,按下开关。 《神圣的战争》旋律从喇叭里飘出来。 王忠能感觉到司令部里的人有一瞬间全停下来,但马上他们又恢复了工作状态。 忽然,音乐声音变小了,一个播音腔女声说:“全国同胞们,安特军将士们,接下来沙皇陛下要发表公开演讲。” 然后静电的沙沙声从喇叭里传来,一下子让王忠觉得周围都好安静。 沙沙声被同样年轻的女性嗓音打破:“咦?可以说了吗?啊,大家好,我是沙皇陛下……呃,我是奥尔加·尼古拉耶夫娜·安东诺夫娜。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我要向全国人民,宣布特大喜讯!英勇的阿巴瓦罕方面军,在罗科索夫上将杰出的领导下,不但挡住了普洛森第六集团军的进攻,还一举发动反击,反过来包围了第六集团军。 “就在昨天,普洛森第六集团军向罗科索夫上将投降。集团军司令弗雷德里克元帅,向罗科索夫上将交出了他的元帅权杖……” 王忠叹了口气:“陛下听起来像是个在炫耀自己刚得到的新娃娃的小女孩一样。” 巴甫洛夫和波波夫都笑了。 这时候通讯员急匆匆跑进来,对王忠敬礼:“报告!刚刚无线电里,基里年科将军报告,他的前锋袭击了一个像是高级指挥所的地方,里面的人已经搭乘坦克逃走了,传令兵正在把缴获的文件送回方面军司令部的路上。 王忠:“告诉基里年科,他做得很好!继续保持,遇到搞不定的部队就绕过去,留给后面的机械化部队解决!”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77章 沙皇陛下奖励你一辆新坦克 915年12月10日,在轻装部队开始追击普洛森军一天后,阿巴瓦罕方面军的装甲部队和机械化步兵也开始追击。 而方面军司令部也准备跟着重装部队一起启程。 王忠走出地堡的时候,隧道门口挤满了安特人,而且其中有大量的妇女和儿童。 巴甫洛夫解释道:“我昨天已经让家住在没有被普洛森人占领的街区的人回家了,包括大量的妇女和儿童。” 王忠看着他们,表情柔和下来:“还有这么多妇女和儿童活着啊。老伙计,我这个瞬间感受到了我们奋战的价值,价值啊!” 巴甫洛夫拍了拍王忠的肩膀:“喜欢说废话是老了的标志啊,你可是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啊,大将达瓦里希。” 王忠:“啊?大将?” “今天一早的飞机,刚刚落地。应该就快到了。” 正说着王忠身后的隧道里有喇叭声,他一转身,看见一辆威利斯吉普车开着大灯逐渐接近,快到出口才关上灯。 车还没停稳上面就下来一名表情贼兮兮的少校。 王忠瞪大眼睛:“瓦西里?” “对,是我。”瓦西里立正敬礼,“报告将军达瓦里希,瓦西里少校提前完成了半年的速成参谋军官课程,现在正式申请归队!” 王忠:“不行,你应该去指挥一个团。” 瓦西里:“不,将军,我认为我不是那块料,您就当是我怕死吧。” 王忠沉默了几秒,才指着脖子上的围巾说:“这是我上一位副官的遗物,你知道吧?” “我知道。”瓦西里表情严肃,“您亲自率领冲锋的故事在叶堡已经家喻户晓,明明是上将,方面军司令官,却像个步兵营长一样亲自冲锋,太乱来了。所以您的副官这个高危职业,还是让我来吧。” 巴甫洛夫:“你有一句话说得不对,现在已经明令禁止营以上——包括营级主官亲自冲锋了,我们损失不起这么多高级军官了。你看连参谋课程都压缩到半年速成了。” 王忠盯着瓦西里看了几秒,叹气:“如果未来我还要死副官,那还是让命比较大的你来吧。” 瓦西里一拍大腿,喜笑颜开,但他马上意识到这样不好,立刻闭上嘴。 毕竟王忠刚刚失去一位副官,副官的遗物围在他脖子上。 这时候巴甫洛夫捅了捅王忠的腰,吸引注意力之后对瓦西里身后的人努努嘴。 王忠这才注意到瓦西里身后跟着一名上校和一名少校,少校手里毕恭毕敬的捧着个盒子。 上校对上王忠的目光后说:“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上将,鉴于您在刚刚结束的……” “没有结束,库图佐夫行动还没有结束。我们计划一路推进到遇到普洛森人的硬茬为止。”王忠打断了上校的话。 上校:“好吧,鉴于您在刚刚结束的阿巴瓦罕防御战以及对普洛森第六集团军的围歼战斗中出色的表现,统帅部决定授予您大将军衔。” 捧盒子的少校上前一步,打开盒子露出里面大将领章:总共五颗星,四颗在角上,一颗在中间。 巴甫洛夫:“下一次就是变成一颗大星了,平心而论,我觉得还是五颗星比较好看。” 王忠:“我觉得都行,来吧。” 他抬手要解自己的军衔,瓦西里立刻上前:“怎么能让大将自己解军衔呢?我来帮您。” 很快旧的军衔被拿掉,瓦西里接过新军衔,戴在王忠的冬装衣领上。 负责送军衔的上校说:“其他军装用的军衔我们也一并送来了,还有这份任命书,需要交给您部队的文书……” “给我吧。”巴甫洛夫伸出手,直接拿过文书,“我们司令员有一看文件就头疼的毛病,文件大部分都是我在处理。” 王忠:“帮大忙了,巴甫洛夫,帮大忙了。” 说罢他转过身,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便说:“我并没有什么感想要发表,现在我只关心一件事:要多久才能打进普洛森的首都普洛森尼亚。所以,让我们出发吧。” 说罢王忠大将跳上自己的吉普车。 瓦西里马上爬上副驾驶的位置,早已就位的司机则松开手刹,轻踩油门。 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刚好能容纳一辆车通行。 他们好像不舍得离自己的将军太远。 王忠忽然想起一件事,人群中没有看到小格里夫。 总觉得这个孩子应该会来送别才对。 他切换到俯瞰视角,寻找小格里夫,结果发现这家伙蹲在街边楼房顶上,举着一面小小的红旗。 小家伙身边还有一大群孩子,他俨然就是孩子王。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前进,达瓦里希!”小格里夫大喊。 所有孩子们一起喊:“前进,达瓦里希!”像是枯叶堆被火星子引燃那样,本来沉默的人群忽然杂七杂八的喊起来: “别放过他们!” “一路推进到国境线!” “祝您早日返回家乡,将军!” 路两边送别的群众仿佛没有尽头一样,都开出去一公里了,路边还都是人。 人群把各种慰问品扔上车,对王忠高呼着: “为我的父亲报仇!” “我丈夫失踪了,请找到他埋在哪里了!” “将军,我想回家!回自己的家!” 王忠想找一下是谁喊的这一句,但是他淹没在人群里了。 于是王忠心想,只要光复全部沦陷区就好了,这样这位陌生人就能回家了。 直到车队开出城市,路两边依然挤满了群众。 王忠:“别送了!外面可能还有地雷!别送了!回去吧!” 瓦西里:“这下非要打到普洛森尼亚去不可了。” “这不是废话吗?开始说废话就是变老的证明。” “等一下,怎么感觉我刚刚听过这句?”瓦西里疑惑的问。 王忠:“你的错觉。” ———— 同一时间,圣叶卡捷琳娜堡,军械制造总局试验场,忽然光临的沙皇陛下正在看着几辆崭新的样车:“这就是新式坦克吗?看着比t34和kv都大啊。” 设计师科晶:“确实,因为罗科索夫上将……” “大将。”奥尔加纠正道,“现在他是大将了。” 科晶赶忙修正说法:“好吧,大将阁下提出的重型坦克指标里,把坦克的重量提高了,他希望我们研究一辆和敌人新式重型坦克一个量级的坦克。于是我设计了这辆车。 “之前深得大将喜爱的突击炮也是我的作品。” 奥尔加:“介绍一下这辆车吧,其他的不重要。” “好的。”科晶赶忙拿出图纸,“这辆车最重要的特点就是坚不可摧的防御,大将希望有一辆能用来攻坚的突破坦克,所以全方向上都要有相当的防御。为了满足这个要求,还不至于过分增加车重,您看到我们在坦克的侧面和背面都采用了倾斜装甲。” 奥尔加:“我看到了,你们就非要把这个东西设计成海龟吗?还有为什么炮塔后面这么圆?” 科晶:“因为在比对了所有的方案后,我们认为近似卵型的构造,可以较好的实现全向防御的目标。 “您说的圆溜溜的后脑勺,实际上对所有的角度射来的水平射弹都有至少150毫米的等效厚度,有些角度可以达到220毫米的等效厚度。 “如果采用坦克上常见的铸造炮塔,要实现这个目标,重量会大大增加的。甚至会重到开不动,陛下。” 奥尔加:“那车体呢?” 科晶直接用手拍着车体正面装甲:“车体也差不多,防护最好的车体正面上部装甲,有110毫米厚,61度大倾角。敌人最好的88毫米炮,正面基本不可能击穿车体。 “还有,您也许注意到,车体正面是楔形,这是我的新设计,这样命中车体的炮弹就更有可能被弹开。 “陛下,请您相信,这辆车拥有无可撼动的正面装甲,和相当靠谱的侧面和后面。它是一辆坚不可摧的战争机器,敌人所有的火力都奈何不得它!” 奥尔加:“那火力呢?” 科晶:“因为100毫米炮的火力已经足够,加上这辆坦克已经快超重了,所以我们依然采用了和涡流一样的100毫米炮。这足够对付普洛森大部分坦克。” 奥尔加连连点头:“我挑不出毛病,就这样吧。对了,发动机用的是联众国新授权我们生产的发动机对吗?” “是的,因为生产工厂刚刚改造完成,发动机的产量非常低,但考虑到我军现在对重型坦克的运用形式,这产量也可以接受。” 奥尔加再次点头:“好。测试过可靠性了吗?” “测试过了,不过这几辆原型车采用的都是联众国进口的发动机,所以……不能代表采用授权生产发动机的型号的可靠性。”科晶看起来有些尴尬,毕竟将来量产型出问题说不定就会造成部队无端伤亡。 奥尔加:“既然测试过可靠性了,那其他就不用测试了,拉到战场上去试试看好了。罗科索夫大将正在组织进攻,既然是他提出的指标,就让他亲自测试吧。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把所有原型车,都送到阿巴瓦罕方面军!”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78章 兵者诡道 接下来的几天,王忠的司令部一直在不断的移动。 主要部队推进太快了。 希普林大将留下的后卫部队,在被骑兵和步兵包围之后,基本没能作出多少像样的抵抗就投降了,根本没有能迟滞阿巴瓦罕方面军的攻势。 方面军的重装部队踌躇志满的出发,结果两天没捞上仗打。 方面军的补给也比原先预计的要顺利很多,因为巴甫洛夫采用了一套新的补给方式:冰封的瓦尔岱丘河对面就是铁路线,那只要预先规划好,就可以让开往阿巴瓦罕的军列提前卸货,然后组织沿途的村庄、志愿者把货物送过冰河。 通过这样的方式,后勤部门在进军沿线设立了一大堆补给站和油料库,给方面军重装部队提供充足的供应。 这套补给计划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建立车辆的维修和回收中心,坏掉的坦克只能在地图上标记一个位置,告知本地教会就不管了。 毕竟指望整个方面军都有第一机动集团军那样的保障能力不太现实。 12月12日,王忠从一大早开始就在车上颠簸,折腾了四个小时他终于受不了了,命令停车休息一下。 于是司令部车队停在了瓦尔岱丘河边上一个小高地上,王忠下了车,披着大衣背着手在高地上溜达。 他肉眼看到瓦尔岱丘河上全是正在运送物资的雪橇,便问巴甫洛夫:“哪儿找这么多雪橇?” 巴甫洛夫指了指波波夫:“这种事情应该问主教大人啊。” 波波夫:“都是本地教会组织起来的,之前大家热情就很高,因为都害怕普洛森人打赢了我们过河去祸害他们的家乡。 “现在我们打赢了,大家热情更高了,甚至连那些被认定为隐藏的崇圣派份子的家伙,也加入了运输的行列。” 王忠再一次看向冰面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感叹道:“915年冬季战役的胜利,是广大人民群众用雪橇拉出来的。” 瓦西里:“咦,刚刚这句看起来可以记录在语录上,我要记吗?” 王忠:“不,你不用记。” “那我还是记一下吧。”瓦西里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下王忠刚刚说的话。 巴甫洛夫:“像这样全速前进,大概再有几天我们就能到苏哈亚韦利河边了。不知道普洛森人的防线弄得怎么样,如果能顺利拿下亚尔维克,从叶堡来的火车就可以直接开到亚尔维克给我们提供补给,补给线会一下子缩短几百公里。” 瓦西里疑惑的问:“诸位,你们说敌人占领亚尔维克之后,为什么不顺着铁路线再进攻一次叶堡呢?” 王忠:“他们补给从舍佩托夫卡来的,就算控制了亚尔维克,也解决不了从舍佩托夫卡到亚尔维克之间的广袤草原。当时你也在,知道那草原是什么情况。” 瓦西里:“那么问题来了,我们整个方面军一百多万人,冲进草原会不会太挤了?补给能跟得上吗?” 所有人一起看向瓦西里。 王忠:“你说得……有道理啊。之前我们一心想要把战线恢复到今年六月的状态,没考虑这个。 “草原上补给无法支持大兵团作战,而我们没有兵力优势的话,和高素质的普洛森部队对垒真不一定能打得过。” 波波夫:“夏季战役的时候,我们第一机动集团军能夺回叶伊斯克,是利用了敌人主力抵达前的时间,还有一些巧妙的战术。在那之后全靠涡流带来的装备优势,以及第一机动集团军的士气与经验,才挡住了普洛森人的进攻。” 王忠想了想,好像真是这样。 巴甫洛夫:“其实夺回亚尔维克就已经不错了,以此作为冬季战役的结束,等待泥泞期结束再战也不错。” 王忠:“我们要从普洛森人的角度思考问题。你觉得普洛森人会用什么办法来解决从舍佩托夫卡到亚尔维克的运输问题?” 巴甫洛夫陷入沉思。 瓦西里举起手:“教授我有个想法。” “说吧。”王忠应道,他是苏沃洛夫军事学院的院长,自然也是教授之一。 瓦西里:“以我过去一年中对普洛森人的观察,我觉得他们会修路。” 没错,在地球也是这样,因为毛子的基础设施太差,导致三德子在41年吃了大亏,所以三德子狠下心来修了一大堆高标准的公路,到43年年初差不多都完工了。 然后毛子反击了,打完库尔斯克之后冲进故土的毛子发现:咦,我家乡路有这么好吗?哎呀推进起来太快了,在这个公路上卡车甚至能和斯图卡飙车了。 这也成为日后研究东线战史的爱好者津津乐道的话题。 王忠拍了拍瓦西里的肩膀:“对,他们会修路。我们可以攻下亚尔维克就和敌人隔河相望,等敌人把路修好再反攻。”巴甫洛夫:“虽然我和你搭档已经听过很多离谱的战法了,但等敌人修路我是没想到的。” 王忠笑了,继续说:“但冬季战役不能在亚尔维克停下。现在我们这个推进速度,只要在亚尔维克城下不卡住,我们甚至可以在圣诞节前打下这个城市——我是说公历圣诞节。 “到明年泥泞期还有那么多时间,百万大军又没有多少消耗,停下来会贻误战机的。既然我们不进攻舍佩托夫卡了,那可以考虑占领亚尔维克、建立防御线之后,左转进攻博尔斯克,继而夺回滨海要塞。” 瓦西里拿出随身带的小地图看了看,高呼:“那不就把a集团军群给包围了吗?他们要跑,就只能搞一次敦刻尔克那样的海上撤退了。” 王忠:“就是这么回事。我们要作出进攻舍佩托夫卡的样子,但实际上部队左转。”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巴甫洛夫:“老天,你能不能先想好,不要在战场上拍脑袋,现在我又要连夜制定新计划。” 王忠:“我相信你的能力!而且你现在手下这么多参谋,肯定能行的。” 说完他突然想起来,最危急的时候,他命令参谋和司令部的后勤也上前线,和自己一起冲锋杀敌。 好像牺牲了三分之一的参谋,包括雅科夫。 于是他一脸抱歉的看着巴甫洛夫:“对不起,我一时忘记了。” 巴甫洛夫:“我知道,你上次还叫雅科夫帮你泡咖啡呢。计划我会做好的,不用担心。就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摆出进攻舍佩托夫卡的样子?敌人已经被你三番五次的骗了,他们不会信的。” 王忠:“不,想想投降的弗雷德里克元帅对普洛森皇帝的评价。这一次那位皇帝会自以为是的高明的识破我。他之前一直被我耍着玩,肯定处心积虑的想要赢过我一次,找回场子。 “而且,从逻辑上讲,大兵团越过茫茫草原进攻舍佩托夫卡非常困难,只能使用较小地方集群,但小集群我们没有优势。 “那位皇帝陛下的参谋们会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不可能是舍佩托夫卡,就像他们之前反对穿过阿登森林那样。” 王忠露出狡黠的笑容:“他会认为舍佩托夫卡是主攻方向的。” 瓦西里:“我学了一下将军特别推崇的赛里斯古代兵书,这叫兵者诡道也对吧?” 王忠:“没错。战争的艺术中最高级的,就是拿捏对手主将的艺术。所以我们要大张旗鼓的摆出进攻舍佩托夫卡的样子,可以用一次我们用过的计谋,找一具尸体,伪造成前往舍佩托夫卡给游击队传达命令的通讯员,挂上降落伞扔到敌占区。” 瓦西里笑了:“又搞这个?我熟我熟!上次那个尸体就是我伪造的。不过,会不会我做得太真了,反而起反效果啊?” “你放宽心,怎么真怎么来。”王忠大手一挥,“就算普洛森皇帝没上当,我们也可以强行消灭他的阻击部队,我们有百万大军呢,虽然不足以包打天下,但打穿这点距离没什么问题。 “可惜那原型车给我折腾坏了,不然就更稳了,可以把普洛森人的碉堡和里面的人一起送上天。” 巴甫洛夫:“对了,好像有四辆原型车又在送来的路上,说是什么新式重型突破坦克。” 王忠:“真的吗?这次我要省点用,进攻亚尔维克就用上它们吧。” 说罢王忠再次看向冰面,发现很多人好像故意靠近自己所在的高地。原本冰面上的人流是直的,现在打了个弯,从高地前面过。 王忠回头,发现红旗已经被竖起来了。 冰天雪地中这么一抹红,那可太显眼了。 他已经听到经过的人在说:“是罗科索夫!罗科索夫将军!” “将军来看我们了!” “快跑啊狗子,别让将军小瞧了我们家的狗子!” 王忠只能举起手挥了挥,结果下面开始喊乌拉。 这场面,说不定安特历史上,只有苏沃洛夫之类的名将才享受过吧。 挥了一下手,王忠转身离开众人的视线,一边走一边对巴甫洛夫说:“总之,计划就这么定了,尽快拿出进攻方案。为了能达成第二阶段的战役目标,我们需要山地方面军的配合,山地方面军,还有白海舰队的配合。” 巴甫洛夫:“制海权的问题有点难搞,虽然普洛森的王牌战列舰被联合王国的皇家空军干掉了,但他们在白海还有很多巡洋舰和驱逐舰,我们只有驱逐舰。” 王忠:“可以让联众国那边想想办法,比如找他们借海军俯冲轰炸机部队,那些人都是进攻战舰的高手。” 瓦西里:“他们会借吗?扶桑帝国虽然从瓜达尔撤退了,但是……” 王忠:“现在联众国海军打得只剩下一艘航母了,一艘航母只能带一个舰载机联队,有的是联队没事干呢,让他们过来练练手感呗。我来给联众国的总统阁下发电报。”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79章 巨浪 12月15日,亚尔维克,普洛森第十集团军司令部。 第十集团军司令波克上将看着统帅部发下的最新特别战情通报,眉头紧锁。 一般统帅部每10天会下发一份次要情报汇总,上面是和当前战况没有直接关联的情报。 然而今天是15日,距离下一次次要情报汇总还有五天才对,但是情报已经送来了。 上面只有一条情报:罗科索夫晋升大将,并且可能获得了领导整个瓦尔岱丘河沿岸安特军队的权力,他手下的阿巴瓦罕方面军兵力可能已经超过一百万。 “这种事情居然需要专门通报吗?”波克上将把电报扔到桌上,“六月我和罗科索夫对垒的时候,他还是个中将,现在就已经是大将了。” 作战地图每天会更新四次,最近一次更新是今天早上五点。 地图上b集团军群的部队已经乱成一锅粥——至少在亚尔维克以东的地图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b集团军群包含了波克上将指挥的第十集团军,还有集团军群司令马克西米连·冯·戈隆元帅亲自兼任司令的第二集团军,第四装甲集团军,刚刚被消灭的第六集团军,以及莫拉威亚第一和第二集团军,。 第四装甲集团军的一个装甲军被抽调给了第六集团军,精锐的第十六装甲掷弹兵师被放在ab两个集团军群之间的草原担任哨戒任务,只剩下一个缺编的装甲军。 后来这个装甲军也被调给了希普林组建负责突围的集团军,第四装甲集团军司令部现在只剩下一个装甲师,部署在波克上将的第十集团军后方担任预备队。 集团军群司令戈隆元帅的第二集团军也被抽调了不少部队去解救第六集团军,剩下的部队沿河设防,结果被跨河攻击的安特军打得溃不成军,现在整个集团军处于全面溃败的状态。 莫拉威亚第一和第二集团军已经完全被打散,根本联络不上他们的指挥机关,不管是集团军司令部,还是下面的军、师的司令部,都跟消失了一样。 罗科索夫吃掉了五十万部队,而现在他的百万大军正扑向已经溃不成军的另外五十万部队飞扑过去。 地图上罗科索夫的阿巴瓦罕方面军正追着残兵,像牧羊犬赶羊一样把他们的部队逼向苏哈亚韦利河。 好消息是,苏哈亚韦利河已经冰封,残兵大部队可以轻松过河。 坏消息是罗科索夫的百万大军也可以轻松过河。 第十集团军的参谋长看起来忧心忡忡:“六月的时候罗科索夫只有十万人,后来陆续补充上的部队都算上,也不过三十万人。现在他带着超过百万的部队杀过来了,而我们六七月的损失还没补充完毕。” 这主要是因为普洛森新兵训练时间长,就算只是基础步兵也要训练六个月,确保他们掌握的技术合格才会送到部队成为一名补充兵。 波克上将:“不要慌,我们这次有工事。截止目前为止,安特人在工事攻坚的方面的成绩不太理想,中央集团军群的防线他们都进攻了多少天了,还没有打开局面。” 参谋长叹了口气:“只能相信我们几个月来构筑的工事了。” ———— 王忠:“你怎么把我的新坦克送到新罗斯克去了?” 巴甫洛夫:“因为这是还控制在我们手里的站点里最接近亚尔维克的一个。” 亚尔维克有从叶堡来的铁路,现在这条铁路靠近亚尔维克的部分自然被普洛森人控制了。 巴甫洛夫:“一旦我们夺回了铁路控制权,运送你的坦克的列车就可以出发往前走,我们一路逼近亚尔维克,列车也一路接近。 “顺便,先控制铁路,能大大减轻我们的补给压力,那之后我们大部分补给需求可以由铁路满足,跟着我们的两百万民夫可以拿了钱回家了。我是说,大部分回家,我们需要一些中年壮劳力来卸火车。” 王忠:“嗯,你的计划很合理,我批准了!” “我已经照这个执行了,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反对。” 瓦西里:“半年不见,你们俩这个互动,真不是小情侣的情话吗?” 巴甫洛夫看了眼瓦西里:“司令官年轻,也帅气,但你看看已经有几个娃的我长什么样,你觉得说这话合适吗?” 波波夫:“瓦西里,看来你想要检验一下你自己挑粪的手法了。” 瓦西里:“我现在正在指挥至关重要的欺敌行动,制作假尸体,掏粪会影响进度的。” 王忠:“你在苏沃洛夫军事学院都学了什么。” “参谋,一点点指挥。还有图上作业,主要是图上作业。”瓦西里两手一摊,“对我现在的任务几乎没有任何帮助。” 波波夫看向王忠:“你怎么看,苏沃洛夫军事学院院长达瓦里希?” 王忠:“还是罚掏粪吧,不过可以等欺敌任务完成再去做。” ———— 与此同时,普洛森第11步兵军第51步兵师411团二营的二等兵汉斯感觉自己要走不动了。 产生这个感觉的瞬间他腿一软就要倒下,结果被身旁的中士一把拉起来。 “撑住了,小子。”中士有着浓厚的巴登口音,“这里你倒下去肯定再也起不来了!想想你的妻子,儿女!” “我才十八岁。”二等兵说。 中士:“十八岁怎么了?十八岁应该可以结婚了啊,你上战场之前竟然没有先把婚结了?不好,这不好。” 二等兵:“我累得不想说话……” “这种时候才要说啊,能让你忘记疲倦。”中士说,“你有喜欢的女孩吧?万一她也喜欢你,你就这样死在异国他乡了,对她来说……” 二等兵:“就是因为我有可能死在异国他乡,才不能跟他说啊。” “这样啊,也是。”中士看向前方,双眼没有对焦,不知道在看什么。 突然,他说:“你知道吗?我们以后可能要经常这样撤退了,退着退着,就回到帝国境内了。到时候女人们为了活命,会不断的出卖自己的身体,就像我们占领的那些国家的女人们那样。 “你知道吗,在低地国家,睡女人只要一盒鸡蛋。这样的事情将来总有一天发生在帝国境内,发生在帝国的女人身上,发生在你的她身上。 “你死后她也不会好过的,我们被之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我们已经犯下大错了。” 二等兵沉默着,紧咬牙关。 这时候后面有人大喊:“敌人来了,敌人骑兵来了!” 中士立刻拍了下二等兵的背:“快,找掩体躲起来,骑兵的马刀不好砍贴着掩体蹲下的人!” 二等兵茫然的看着周围的雪原:“哪儿有掩体啊!” 中士也被问住了。 几天前他们还有卡车,能用卡车当掩体。 但是这些天卡车要么被炸坏,要么烧完了油被扔掉,整个步兵师都没有载具了,然后现在还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目力所及全是雪原,而远方那滚滚的白色扬尘就连第一次上战场的二等兵也认得。 那是敌人的骑兵在雪原上狂奔扬起的雪。 命令传过来了:“原地蹲下,组织射击!” 中士立刻跑到班组机枪手身边:“我来给你当机枪架子,不要架在雪里,那样什么都看不见了,架我背上!” 说着他蹲下来,机枪手也马上把枪架到他的背上。 他还用双手越过肩膀抓住机枪的两脚架,保持机枪稳定。 机枪手:“你可别抬头,中士,抬头脑袋直接碎啦!” “打你的机枪吧!我顶多就被枪口焰点着头发!” 话音刚落,一小队骑兵出现在视野内,带头的人后面跟着旗手,举着一面复古的三角旗——这是燧发枪时代骑兵的标配,甚至每个骑兵的长矛上都有这么个三角旗。 下一刻,成排的骑兵出现了。 所有的骑兵都披着黑色斗篷,看起来就像黑色的巨浪卷过银装素裹的雪原。 看到这个景象二等兵手就开始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骑兵们抽出马刀,明晃晃的马刀反射着阳光,看起来就像一把把光剑,他们开始呐喊:“乌拉!” 普洛森这边则用机枪回敬。第51步兵师刚刚换装最新式的机枪,射速极快,射击的时候声音像是在撕帆布一样,所以也得了个撕布机的绰号。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被打倒了,摔下马来,因为冲击力在雪地上翻了个跟斗。 二等兵拼命射击,结果从第三次开始他就忘记了扣扳机,每次拉完枪栓之后立刻就继续拉枪栓,让还没有发射的子弹飞出弹膛。 他就这样“打”完了一个弹匣。 敌人也冲到了跟前。 面对马刀的光芒,二等兵下意识的一个躲闪,结果正好撞到军马的胸口,直接飞了出去。 落地的时候,有雪地缓冲,他竟然没感觉到疼痛,可紧接着骏马就从身上经过,一马蹄踩到他肚子上。 二等兵一口血喷出来,本能的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只有身边还在响的机枪声,能提供一点点慰藉。 下一刻手雷爆炸了,机枪声戛然而止。 机枪声褪去,原先被掩盖的声音就钻进了耳朵。 马刀砍飞头盖骨的声音、求饶声、哭泣声。 忽然,二等兵听见有人在喊:“妈妈!” 他也用最后的力气跟着喊起来:“妈妈!” 第80章 和KV不一样,不一样的! 12月16日,苏哈亚韦利河西岸,亚尔维克跨河大桥西侧引桥前。 普洛森第十集团军司令波克上将和集团军麾下第11装甲军军长一起接收新补充的坦克。 波克看了看排成行的坦克部队,问运输队队长:“给我们补充了多少坦克?” “60辆四号,将军。”队长答。 波克上将等了一会儿,见队长不说话,才问道:“三号呢?” “三号坦克已经停产啦,车体生产线改造来生产三号突击炮。多生产的炮塔现在要么当备件,要么放到阿格苏科夫周围的防线上当固定炮塔了。”运输队长答道。 波克上将“哦”了一声,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 这时候11装甲军军长问:“是一个师60辆?” “不,总共六十辆,还有20辆坏在路上了,修好了才能过来。”运输队长面露难色,“这路太难走了,而且机动距离又长。” 波克上将这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忘记关心坦克的总数。 波克上将:“怎么这样!让我们挡住罗科索夫的百万大军,却不给足够的坦克!这怎么挡得住!” 装甲军长安抚道:“可以了,去年我们打到最后才补充了一点点坦克,全靠修理被摧毁的坦克来补充战损,现在能拿到六十辆长管四号,我已经知足了。我是说,所有坦克都修好并且送达后,六十辆。” 波克上将脸色铁青:“这样我们没办法在旷野上和罗科索夫交战,他的军队有大量新式坦克歼击车,之前在叶伊斯克,我已经吃够了这种新式歼击车的苦头了。” 说完波克上将一脸不痛快的表情,又加了一句:“宣传相总说我们的科技天下第一,结果现在拿‘劣等民族’的新式突击炮没办法,只能加长四号坦克的炮管!” 在场的各位都面露惧色,并且看向就在附近的宪兵。 几个宪兵都装作看风景,仿佛完全没听到上将的问题发言。 装甲军长安抚道:“新的火炮或者坦克都需要时间才能设计和生产出来,而且目前只有罗科索夫的部队有比较多的新式突击炮,还没有造成决定性的影响。” 波克上将:“我倒是从溃兵那里听说了,罗科索夫使用了另一种城市攻坚武器,威力巨大,效果惊人,那武器在被我军摧毁之前(其实是跑坏了),我们丢掉了许多支撑点。” “我也听说了这样的传闻,但说不定是溃兵为自己开脱的说辞。” “希望如此吧。”波克上将叹了口气,看着自己部下接收这些崭新的坦克,“我决定了,收缩防御,把部队从旷野上撤回来,在坚固的工事中固守待援。” “是。”副官答道,“我这就转达您的命令。” ———— 当天晚些时候,普洛森第十集团军亚尔维克城郊防御圈外。 近卫骑兵集团军司令官基里年科中将骑着马,来到一辆四号坦克的残骸跟前,翻身下马,再麻溜的爬上坦克,站在炮塔顶上,举起望远镜。 他的随从们没有下马,而是分散在周围警戒。 毕竟这已经深入敌阵,谁也不知道周围有没有普洛森溃兵。 “城防很坚固啊,”基里年科咂嘴,“这下就算卡舒赫的步兵上来,也打不动,要等重炮和装甲部队。” 他的参谋长骑在马上,附和道:“本来以为可以在野外冲击一下敌人的战壕,没想到一连路过几层战壕全都放弃了,敌人的指挥官很谨慎啊。这下亚尔维克也要打成一片废墟了。” 基里年科:“可不是嘛。除非我们能越过冰河,从对岸包抄城市,围而不打。” 参谋长扭头看向冰封的苏哈亚韦利河:“这恐怕很难,结冰的河面如此开阔,就算是骑兵也冲不过去,坦克强行过河又怕敌人对着坦克打榴弹,冰面本来就受到坦克的重压,榴弹一炸估计就陷下去了。” 基里年科:“估计罗科索夫会采取从上游过河,大范围机动包抄的做法,他喜欢这样打歼灭战。” 罗科索夫真正的战术意图还没有下达给集团军司令,所以基里年科和此时并没有在现场的卡舒赫都不知道真实的目标已经变为重夺博尔斯克和滨海要塞,吃掉a集团军群。 基里年科继续用望远镜看着敌人固若金汤的防御:“工事修得很好啊,贸然进攻可能会有巨大伤亡。” 参谋长:“有伤亡我们也要进攻啊,那是我们的城市,就算付出再多的牺牲,我们也要光复它。” 基里年科放下望远镜:“是啊,你说得对。” ———— “是啊,你说得对。”王忠对艾米莉亚说,“白海的制海权如果拿不回来,就算我们完成了陆地包围敌人也能跑出去。而现在造军舰来不及,而且我们白海边主要的造船中心都丢了。我们必须依靠联众国和联合王国的航空力量。” 艾米莉亚:“我们的海军航空兵只有剑鱼这种落后的双翼机,这种老爷机在普洛森战斗机面前就是战果,你只能期待和扶桑帝国厮杀了一年的联众国海航了。” 王忠:“我已经向联众国总统拍发了电报,但是现在还没有回电。” 这时候他们乘坐的吉普车在新罗斯克车站前面停下。 王忠立刻下车,也不回头去帮艾米莉亚开门,兴冲冲的就冲上车站的台阶。 艾米莉亚只能无奈的自己开车门,下车紧赶慢赶追上王忠。 进了车站,王忠一眼就看到停放在等待轨道上的那辆军列,平板车上固定着四辆重型坦克。 一看坦克的外形,那个侧面投影,王忠就狂喜不止。 这造型他太熟悉了,is-3!坦克世界和战争雷霆的玩家都喜欢叫他杠3,慈父3什么的。 但是仔细看一下,王忠发现有些地方不一样,首先就是炮细了一点,毕竟看资料装的是100炮,然后炮塔的直径好像也随之缩小了一点。 毕竟装的炮小了一圈,对空间的占用减少了。 不过,目前100炮的火力也足够了,就算遇到虎王也可以打一打,大不了靠着厚实的装甲冲到虎王脸上去一炮带走。 王忠美滋滋冲向坦克,然后被人拦住了。 他一脸怒火扭头:“谁敢拦我?没看到我的军衔吗?我是大将,大将懂吗?” 科晶总工程师:“我知道啊……对不起,但是我想跟您介绍一下……” 王忠:“我知道,正面防御……” 他报菜名一样把-3的数据报出来,开玩笑,打了多少年战争雷霆和坦克世界了,倒背如流好吗! 然后科晶总工程师脸就拉下来了:“这……您要这么高的防御啊?这……” 王忠皱着眉头:“你设计的这玩意防御怎么样?” 科晶把手中的装甲分布图交给了王忠:“这个样子的。” 王忠仔细一看,发现眼前这辆“杠3”整体的装甲厚度比地球的杠3要薄了大概百分之二十的样子,只有正面的防御非常接近地球的杠3。 另外,还有装甲倾斜角度也不一样,眼前这辆东西大部分倾角都比地球的杠3大。 可能是因为不需要装那么大的炮,炮塔空间得到了改善,可以继续整大倾角,苦一苦坦克兵。 王忠:“很好啊,这个防御也满足我的需求了……” 突然,他想到一件事,这玩意装甲比杠3少了那么多,炮口径也小了,是不是重量会更轻?那机动是不是就更好了? 他赶忙问科晶:“这东西公路速度可以到多少?” “50公里每小时!”科晶说,“但是不建议跑这么快,履带和变速箱容易故障。越野的时候能到30公里每小时。” 王忠:“这他娘的是一辆重型坦克?” 科晶:“是的,和kv是一个重量级,但是我们装了来自联众国的发动机,这几辆原型车用的是进口发动机,量产车会用授权生产的同型号发动机。速度的提升主要是因为,马力的提升,有720马力呢。” 王忠大喜:“太好了,这就是我想要的重型坦克,他基本免疫了普洛森人的反坦克火力,至少现在免疫了,只要不被步兵靠近扔燃烧瓶,它就算进城市也没关系。 “这东西和kv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我们现在正需要它来打一场城市攻坚战。等攻坚战打完,基本也能确定问题在哪里了,你要尽快修改,争取早日量产!” 科晶总工:“您会亲自指挥其中一辆吗?” 王忠:“当然……不!我要亲自指挥全部的坦克,我开一辆走,其他放在火车上备用,跟着大部队推进,开坏了我就换一辆!” 科晶苦笑道:“您这样让我压力很大啊。” 王忠刚要说话,巴甫洛夫抢白道:“可能城市战不用你开着这个小坦克亲自冲杀了。” 王忠:“什么意思?” 他刚提问,又一列火车进站了。 看到火车上运的东西,王忠眼睛都瞪大了。 火车只有四节平板车,每一辆平板车上都固定了一辆突击炮原型。 科晶总工:“因为您很喜欢,所以我们又多造了四辆。还有,既然您觉得可以了,是不是给个命名啊?” 第79章 巨浪 12月15日,亚尔维克,普洛森第十集团军司令部。 第十集团军司令波克上将看着统帅部发下的最新特别战情通报,眉头紧锁。 一般统帅部每10天会下发一份次要情报汇总,上面是和当前战况没有直接关联的情报。 然而今天是15日,距离下一次次要情报汇总还有五天才对,但是情报已经送来了。 上面只有一条情报:罗科索夫晋升大将,并且可能获得了领导整个瓦尔岱丘河沿岸安特军队的权力,他手下的阿巴瓦罕方面军兵力可能已经超过一百万。 “这种事情居然需要专门通报吗?”波克上将把电报扔到桌上,“六月我和罗科索夫对垒的时候,他还是个中将,现在就已经是大将了。” 作战地图每天会更新四次,最近一次更新是今天早上五点。 地图上b集团军群的部队已经乱成一锅粥——至少在亚尔维克以东的地图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b集团军群包含了波克上将指挥的第十集团军,还有集团军群司令马克西米连·冯·戈隆元帅亲自兼任司令的第二集团军,第四装甲集团军,刚刚被消灭的第六集团军,以及莫拉威亚第一和第二集团军,。 第四装甲集团军的一个装甲军被抽调给了第六集团军,精锐的第十六装甲掷弹兵师被放在ab两个集团军群之间的草原担任哨戒任务,只剩下一个缺编的装甲军。 后来这个装甲军也被调给了希普林组建负责突围的集团军,第四装甲集团军司令部现在只剩下一个装甲师,部署在波克上将的第十集团军后方担任预备队。 集团军群司令戈隆元帅的第二集团军也被抽调了不少部队去解救第六集团军,剩下的部队沿河设防,结果被跨河攻击的安特军打得溃不成军,现在整个集团军处于全面溃败的状态。 莫拉威亚第一和第二集团军已经完全被打散,根本联络不上他们的指挥机关,不管是集团军司令部,还是下面的军、师的司令部,都跟消失了一样。 罗科索夫吃掉了五十万部队,而现在他的百万大军正扑向已经溃不成军的另外五十万部队飞扑过去。 地图上罗科索夫的阿巴瓦罕方面军正追着残兵,像牧羊犬赶羊一样把他们的部队逼向苏哈亚韦利河。 好消息是,苏哈亚韦利河已经冰封,残兵大部队可以轻松过河。 坏消息是罗科索夫的百万大军也可以轻松过河。 第十集团军的参谋长看起来忧心忡忡:“六月的时候罗科索夫只有十万人,后来陆续补充上的部队都算上,也不过三十万人。现在他带着超过百万的部队杀过来了,而我们六七月的损失还没补充完毕。” 这主要是因为普洛森新兵训练时间长,就算只是基础步兵也要训练六个月,确保他们掌握的技术合格才会送到部队成为一名补充兵。 波克上将:“不要慌,我们这次有工事。截止目前为止,安特人在工事攻坚的方面的成绩不太理想,中央集团军群的防线他们都进攻了多少天了,还没有打开局面。” 参谋长叹了口气:“只能相信我们几个月来构筑的工事了。” ———— 王忠:“你怎么把我的新坦克送到新罗斯克去了?” 巴甫洛夫:“因为这是还控制在我们手里的站点里最接近亚尔维克的一个。” 亚尔维克有从叶堡来的铁路,现在这条铁路靠近亚尔维克的部分自然被普洛森人控制了。 巴甫洛夫:“一旦我们夺回了铁路控制权,运送你的坦克的列车就可以出发往前走,我们一路逼近亚尔维克,列车也一路接近。 “顺便,先控制铁路,能大大减轻我们的补给压力,那之后我们大部分补给需求可以由铁路满足,跟着我们的两百万民夫可以拿了钱回家了。我是说,大部分回家,我们需要一些中年壮劳力来卸火车。” 王忠:“嗯,你的计划很合理,我批准了!” “我已经照这个执行了,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反对。” 瓦西里:“半年不见,你们俩这个互动,真不是小情侣的情话吗?” 巴甫洛夫看了眼瓦西里:“司令官年轻,也帅气,但你看看已经有几个娃的我长什么样,你觉得说这话合适吗?” 波波夫:“瓦西里,看来你想要检验一下你自己挑粪的手法了。” 瓦西里:“我现在正在指挥至关重要的欺敌行动,制作假尸体,掏粪会影响进度的。” 王忠:“你在苏沃洛夫军事学院都学了什么。” “参谋,一点点指挥。还有图上作业,主要是图上作业。”瓦西里两手一摊,“对我现在的任务几乎没有任何帮助。” 波波夫看向王忠:“你怎么看,苏沃洛夫军事学院院长达瓦里希?” 王忠:“还是罚掏粪吧,不过可以等欺敌任务完成再去做。” ———— 与此同时,普洛森第11步兵军第51步兵师411团二营的二等兵汉斯感觉自己要走不动了。 产生这个感觉的瞬间他腿一软就要倒下,结果被身旁的中士一把拉起来。 “撑住了,小子。”中士有着浓厚的巴登口音,“这里你倒下去肯定再也起不来了!想想你的妻子,儿女!” “我才十八岁。”二等兵说。 中士:“十八岁怎么了?十八岁应该可以结婚了啊,你上战场之前竟然没有先把婚结了?不好,这不好。” 二等兵:“我累得不想说话……” “这种时候才要说啊,能让你忘记疲倦。”中士说,“你有喜欢的女孩吧?万一她也喜欢你,你就这样死在异国他乡了,对她来说……” 二等兵:“就是因为我有可能死在异国他乡,才不能跟他说啊。” “这样啊,也是。”中士看向前方,双眼没有对焦,不知道在看什么。 突然,他说:“你知道吗?我们以后可能要经常这样撤退了,退着退着,就回到帝国境内了。到时候女人们为了活命,会不断的出卖自己的身体,就像我们占领的那些国家的女人们那样。 “你知道吗,在低地国家,睡女人只要一盒鸡蛋。这样的事情将来总有一天发生在帝国境内,发生在帝国的女人身上,发生在你的她身上。 “你死后她也不会好过的,我们被之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我们已经犯下大错了。” 二等兵沉默着,紧咬牙关。 这时候后面有人大喊:“敌人来了,敌人骑兵来了!” 中士立刻拍了下二等兵的背:“快,找掩体躲起来,骑兵的马刀不好砍贴着掩体蹲下的人!” 二等兵茫然的看着周围的雪原:“哪儿有掩体啊!” 中士也被问住了。 几天前他们还有卡车,能用卡车当掩体。 但是这些天卡车要么被炸坏,要么烧完了油被扔掉,整个步兵师都没有载具了,然后现在还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目力所及全是雪原,而远方那滚滚的白色扬尘就连第一次上战场的二等兵也认得。 那是敌人的骑兵在雪原上狂奔扬起的雪。 命令传过来了:“原地蹲下,组织射击!” 中士立刻跑到班组机枪手身边:“我来给你当机枪架子,不要架在雪里,那样什么都看不见了,架我背上!” 说着他蹲下来,机枪手也马上把枪架到他的背上。 他还用双手越过肩膀抓住机枪的两脚架,保持机枪稳定。 机枪手:“你可别抬头,中士,抬头脑袋直接碎啦!” “打你的机枪吧!我顶多就被枪口焰点着头发!” 话音刚落,一小队骑兵出现在视野内,带头的人后面跟着旗手,举着一面复古的三角旗——这是燧发枪时代骑兵的标配,甚至每个骑兵的长矛上都有这么个三角旗。 下一刻,成排的骑兵出现了。 所有的骑兵都披着黑色斗篷,看起来就像黑色的巨浪卷过银装素裹的雪原。 看到这个景象二等兵手就开始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骑兵们抽出马刀,明晃晃的马刀反射着阳光,看起来就像一把把光剑,他们开始呐喊:“乌拉!” 普洛森这边则用机枪回敬。第51步兵师刚刚换装最新式的机枪,射速极快,射击的时候声音像是在撕帆布一样,所以也得了个撕布机的绰号。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被打倒了,摔下马来,因为冲击力在雪地上翻了个跟斗。 二等兵拼命射击,结果从第三次开始他就忘记了扣扳机,每次拉完枪栓之后立刻就继续拉枪栓,让还没有发射的子弹飞出弹膛。 他就这样“打”完了一个弹匣。 敌人也冲到了跟前。 面对马刀的光芒,二等兵下意识的一个躲闪,结果正好撞到军马的胸口,直接飞了出去。 落地的时候,有雪地缓冲,他竟然没感觉到疼痛,可紧接着骏马就从身上经过,一马蹄踩到他肚子上。 二等兵一口血喷出来,本能的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只有身边还在响的机枪声,能提供一点点慰藉。 下一刻手雷爆炸了,机枪声戛然而止。 机枪声褪去,原先被掩盖的声音就钻进了耳朵。 马刀砍飞头盖骨的声音、求饶声、哭泣声。 忽然,二等兵听见有人在喊:“妈妈!” 他也用最后的力气跟着喊起来:“妈妈!” 第80章 和KV不一样,不一样的! 12月16日,苏哈亚韦利河西岸,亚尔维克跨河大桥西侧引桥前。 普洛森第十集团军司令波克上将和集团军麾下第11装甲军军长一起接收新补充的坦克。 波克看了看排成行的坦克部队,问运输队队长:“给我们补充了多少坦克?” “60辆四号,将军。”队长答。 波克上将等了一会儿,见队长不说话,才问道:“三号呢?” “三号坦克已经停产啦,车体生产线改造来生产三号突击炮。多生产的炮塔现在要么当备件,要么放到阿格苏科夫周围的防线上当固定炮塔了。”运输队长答道。 波克上将“哦”了一声,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 这时候11装甲军军长问:“是一个师60辆?” “不,总共六十辆,还有20辆坏在路上了,修好了才能过来。”运输队长面露难色,“这路太难走了,而且机动距离又长。” 波克上将这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忘记关心坦克的总数。 波克上将:“怎么这样!让我们挡住罗科索夫的百万大军,却不给足够的坦克!这怎么挡得住!” 装甲军长安抚道:“可以了,去年我们打到最后才补充了一点点坦克,全靠修理被摧毁的坦克来补充战损,现在能拿到六十辆长管四号,我已经知足了。我是说,所有坦克都修好并且送达后,六十辆。” 波克上将脸色铁青:“这样我们没办法在旷野上和罗科索夫交战,他的军队有大量新式坦克歼击车,之前在叶伊斯克,我已经吃够了这种新式歼击车的苦头了。” 说完波克上将一脸不痛快的表情,又加了一句:“宣传相总说我们的科技天下第一,结果现在拿‘劣等民族’的新式突击炮没办法,只能加长四号坦克的炮管!” 在场的各位都面露惧色,并且看向就在附近的宪兵。 几个宪兵都装作看风景,仿佛完全没听到上将的问题发言。 装甲军长安抚道:“新的火炮或者坦克都需要时间才能设计和生产出来,而且目前只有罗科索夫的部队有比较多的新式突击炮,还没有造成决定性的影响。” 波克上将:“我倒是从溃兵那里听说了,罗科索夫使用了另一种城市攻坚武器,威力巨大,效果惊人,那武器在被我军摧毁之前(其实是跑坏了),我们丢掉了许多支撑点。” “我也听说了这样的传闻,但说不定是溃兵为自己开脱的说辞。” “希望如此吧。”波克上将叹了口气,看着自己部下接收这些崭新的坦克,“我决定了,收缩防御,把部队从旷野上撤回来,在坚固的工事中固守待援。” “是。”副官答道,“我这就转达您的命令。” ———— 当天晚些时候,普洛森第十集团军亚尔维克城郊防御圈外。 近卫骑兵集团军司令官基里年科中将骑着马,来到一辆四号坦克的残骸跟前,翻身下马,再麻溜的爬上坦克,站在炮塔顶上,举起望远镜。 他的随从们没有下马,而是分散在周围警戒。 毕竟这已经深入敌阵,谁也不知道周围有没有普洛森溃兵。 “城防很坚固啊,”基里年科咂嘴,“这下就算卡舒赫的步兵上来,也打不动,要等重炮和装甲部队。” 他的参谋长骑在马上,附和道:“本来以为可以在野外冲击一下敌人的战壕,没想到一连路过几层战壕全都放弃了,敌人的指挥官很谨慎啊。这下亚尔维克也要打成一片废墟了。” 基里年科:“可不是嘛。除非我们能越过冰河,从对岸包抄城市,围而不打。” 参谋长扭头看向冰封的苏哈亚韦利河:“这恐怕很难,结冰的河面如此开阔,就算是骑兵也冲不过去,坦克强行过河又怕敌人对着坦克打榴弹,冰面本来就受到坦克的重压,榴弹一炸估计就陷下去了。” 基里年科:“估计罗科索夫会采取从上游过河,大范围机动包抄的做法,他喜欢这样打歼灭战。” 罗科索夫真正的战术意图还没有下达给集团军司令,所以基里年科和此时并没有在现场的卡舒赫都不知道真实的目标已经变为重夺博尔斯克和滨海要塞,吃掉a集团军群。 基里年科继续用望远镜看着敌人固若金汤的防御:“工事修得很好啊,贸然进攻可能会有巨大伤亡。” 参谋长:“有伤亡我们也要进攻啊,那是我们的城市,就算付出再多的牺牲,我们也要光复它。” 基里年科放下望远镜:“是啊,你说得对。” ———— “是啊,你说得对。”王忠对艾米莉亚说,“白海的制海权如果拿不回来,就算我们完成了陆地包围敌人也能跑出去。而现在造军舰来不及,而且我们白海边主要的造船中心都丢了。我们必须依靠联众国和联合王国的航空力量。” 艾米莉亚:“我们的海军航空兵只有剑鱼这种落后的双翼机,这种老爷机在普洛森战斗机面前就是战果,你只能期待和扶桑帝国厮杀了一年的联众国海航了。” 王忠:“我已经向联众国总统拍发了电报,但是现在还没有回电。” 这时候他们乘坐的吉普车在新罗斯克车站前面停下。 王忠立刻下车,也不回头去帮艾米莉亚开门,兴冲冲的就冲上车站的台阶。 艾米莉亚只能无奈的自己开车门,下车紧赶慢赶追上王忠。 进了车站,王忠一眼就看到停放在等待轨道上的那辆军列,平板车上固定着四辆重型坦克。 一看坦克的外形,那个侧面投影,王忠就狂喜不止。 这造型他太熟悉了,is-3!坦克世界和战争雷霆的玩家都喜欢叫他杠3,慈父3什么的。 但是仔细看一下,王忠发现有些地方不一样,首先就是炮细了一点,毕竟看资料装的是100炮,然后炮塔的直径好像也随之缩小了一点。 毕竟装的炮小了一圈,对空间的占用减少了。 不过,目前100炮的火力也足够了,就算遇到虎王也可以打一打,大不了靠着厚实的装甲冲到虎王脸上去一炮带走。 王忠美滋滋冲向坦克,然后被人拦住了。 他一脸怒火扭头:“谁敢拦我?没看到我的军衔吗?我是大将,大将懂吗?” 科晶总工程师:“我知道啊……对不起,但是我想跟您介绍一下……” 王忠:“我知道,正面防御……” 他报菜名一样把-3的数据报出来,开玩笑,打了多少年战争雷霆和坦克世界了,倒背如流好吗! 然后科晶总工程师脸就拉下来了:“这……您要这么高的防御啊?这……” 王忠皱着眉头:“你设计的这玩意防御怎么样?” 科晶把手中的装甲分布图交给了王忠:“这个样子的。” 王忠仔细一看,发现眼前这辆“杠3”整体的装甲厚度比地球的杠3要薄了大概百分之二十的样子,只有正面的防御非常接近地球的杠3。 另外,还有装甲倾斜角度也不一样,眼前这辆东西大部分倾角都比地球的杠3大。 可能是因为不需要装那么大的炮,炮塔空间得到了改善,可以继续整大倾角,苦一苦坦克兵。 王忠:“很好啊,这个防御也满足我的需求了……” 突然,他想到一件事,这玩意装甲比杠3少了那么多,炮口径也小了,是不是重量会更轻?那机动是不是就更好了? 他赶忙问科晶:“这东西公路速度可以到多少?” “50公里每小时!”科晶说,“但是不建议跑这么快,履带和变速箱容易故障。越野的时候能到30公里每小时。” 王忠:“这他娘的是一辆重型坦克?” 科晶:“是的,和kv是一个重量级,但是我们装了来自联众国的发动机,这几辆原型车用的是进口发动机,量产车会用授权生产的同型号发动机。速度的提升主要是因为,马力的提升,有720马力呢。” 王忠大喜:“太好了,这就是我想要的重型坦克,他基本免疫了普洛森人的反坦克火力,至少现在免疫了,只要不被步兵靠近扔燃烧瓶,它就算进城市也没关系。 “这东西和kv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我们现在正需要它来打一场城市攻坚战。等攻坚战打完,基本也能确定问题在哪里了,你要尽快修改,争取早日量产!” 科晶总工:“您会亲自指挥其中一辆吗?” 王忠:“当然……不!我要亲自指挥全部的坦克,我开一辆走,其他放在火车上备用,跟着大部队推进,开坏了我就换一辆!” 科晶苦笑道:“您这样让我压力很大啊。” 王忠刚要说话,巴甫洛夫抢白道:“可能城市战不用你开着这个小坦克亲自冲杀了。” 王忠:“什么意思?” 他刚提问,又一列火车进站了。 看到火车上运的东西,王忠眼睛都瞪大了。 火车只有四节平板车,每一辆平板车上都固定了一辆突击炮原型。 科晶总工:“因为您很喜欢,所以我们又多造了四辆。还有,既然您觉得可以了,是不是给个命名啊?” 第81章 让普洛森做不成罗马 “命名啊……”王忠摸着下巴上的胡渣——这几天司令部一直在移动,然后还有各种事情忙,他根本没时间好好整理自己的外表,胡渣有点多。 其实不光是他,此时阿巴瓦罕方面军全军看起来都有点邋遢,毕竟这几天大部队挺进得太快了,大家都蓬头垢面的。 王忠在苦思冥想。 之前歼击车他命名为涡流,是因为战争雷霆卡52挂的涡流反坦克导弹性能非常的吓人。现在又来了个拆工事的突击炮,感觉地球的毛子好像没有什么对应的装备。 这时候他忽然有主意了:“这东西攻坚的时候用的,他能击碎最固若金汤的防御,我决定叫他乌尔班。” 科晶愣住了。 巴甫洛夫皱着眉头问王忠:“虽然我知道你那个倒数第一现在看来多半是装的,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你知道弄出乌尔班巨炮的那个国家,和我们打了六次战争吧?” 瓦西里:“将军还是可萨莉亚人,那就不止六次了,您祖先还写信嘲讽苏丹来着。” 王忠:“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认为普洛森皇帝的梦想肯定包括再造罗马,那就让乌尔班巨炮再一次炸开罗马的首都。” 再说了,王忠心想,等联众国给的龙式拖车到了,我还要玩一手旱地行舟,用龙拖拉着快艇机动,快速渡河。 这下要素都齐全了。 其实本来王忠有想过把突击炮命名为广智的,毕竟每次遇到难啃的骨头就可以像穿越前很喜欢的游戏《黑神话悟空》里那样大喊“广智救我”。 但最后还是因为解释起来太麻烦而作罢。 科晶总工程师:“乌尔班吗,轰开普洛森尼亚外墙的巨炮,很合理。那就这样上报给装备部吧。” 王忠:“科晶总工,你还打算呆在前线吗?” 科晶推了推眼镜:“当然,我要实时分析装备的表现,之前你们使用的时候写的使用报告太糟糕了,为了获得详细的第一手数据,我必须在这里。 “不过您放心,我不会出现在前线的,我会和运输原型车的列车呆在一起。” 王忠:“那样也很危险啊,我建议您派遣自己最信赖的助手留下,记录第一手资料。” 科晶犹豫了几秒,同意了:“好吧,我会留下我最信赖的小组,都是我最得意的门生,他们会把详细的报告送回叶堡。” 王忠点点头,随后扭头问巴甫洛夫:“现在战线距离我们多远?” 巴甫洛夫一副大事不妙的表情:“20公里,怎么,你准备开上小坦克,亲自破阵?” 王忠:“正好测试一下越野机动能力嘛,沿着铁路走,坏在半路上了还可以派出列车去抢救。” 巴甫洛夫摇摇头:“行吧,你去吧,我刚刚看了表上的装甲数值,应该不至于出问题。” 王忠握拳,像个得到家长许可,能出去玩的孩子。 巴甫洛夫:“但是这东西卸车什么的也要时间,我看不如这样,今天就先休息,请到前线来的工程师们吃个饭什么的,明天准备好了再出发。” 王忠抬手看了看时间,今天确实来不及去飙小坦克了,只能遗憾的同意了:“你说得对。” ———— 12月17日清晨,普洛森第十集团军第11装甲军第十六装甲掷弹兵师师部。 这个师现在部署在亚尔维克东北城郊,它的防区是第十集团军在苏哈亚韦利河东岸防区最左翼。 从新罗斯克来的铁路就从这个师的防区通过。 师长舒尔茨一大早就视察防线,一边走一边鼓舞士气。 经过第35装甲掷弹兵团第一营的机枪位的时候,他停下来,对机枪手说:“把机枪稍微向后拖一点,摆得太外面了射击的时候枪火太明显。” “是。”中士机枪手立刻指挥刚配属给他的新兵,移动三脚架的位置。 舒尔茨满意的离开了。 新兵立刻问中士:“师长这样亲自指点三脚架的布置位置,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中士摇头:“在半年前,师长被罗科索夫中将耍了,耍得老惨了,那时候我们天天备战等罗科索夫进攻,最后罗科索夫跑了,我们过去一看,发现空中侦查看到的坦克全是木头做的。 “事后梳理一下,随便谁都得出结论,罗科索夫根本不想进攻,吓唬我们让我们原地防御,给他自己制造撤退的机会。 “现在罗科索夫大将气势汹汹的杀过来了,带着百万大军,师长啊,这是要给自己争口气呐!毕竟半年前,上面也坚信罗科索夫的百万大军要打过来了,要求我们一定要守住,和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 新兵稍微消化了一下中士的话:“懂了,半年前师长决心要挡住罗科索夫的百万大军,现在这份决心延续过来了,对吗?” “也可以这样理解。”中士拍了拍新兵的肩膀。 新兵:“可是,能挡住百万大军吗?我们师才一万五兵力啊?” 中士:“你这就不懂了,百万大军又不可能一下子上来,我们一万五千人守这么宽的防区,敌人差不多也只能投入几万人进攻我们防区,实际上还是捉对厮杀,只是敌人的兵力无穷无尽罢了。” 新兵哭丧着脸:“这是能这么轻描淡写说出来的事情吗?” 中士笑了:“不然呢?还能怎么样?所以我昨天叫你一定要多写几封家书交给司务长寄回去啊。” ———— 舒尔茨又一路巡视到了反坦克炮阵地,逐个视察混凝土浇筑的碉堡。 每一个碉堡都藏了两门pak40反坦克炮,不同的碉堡之间构成交叉火力,可以保证不管进攻的坦克怎么“摆姿势”,都有至少一门炮能打到它的侧甲。 视察到最后也是最大的碉堡,舒尔茨用手摸着碉堡中间的88毫米炮,称赞道:“好,非常好。这样88炮就能最大限度的发挥火力,持续不断的消灭敌人的坦克。” 负责阵地的反坦克炮团团长夸耀道:“我们这个阵地,能抵挡至少100辆坦克的进攻,罗科索夫不可能在我们这里取得突破。” 舒尔茨点头:“嗯,很好,罗科索夫喜欢玩一些奇技淫巧,他从来没有和我们堂堂正正的战斗过,这次就让他碰个头破血流!” 其实在阿巴瓦罕,罗科索夫已经堂堂正正的挡住了第六集团军的攻势,但是舒尔茨不会承认这一点。 放完狠话,舒尔茨来到炮队镜跟前,眼睛贴上目镜,一边观察一边问跟着他到处巡视的副官:“昨天晚上有多少我军通过?” “没有多少,城外的我军已经完全退进城了,目前我们就是防区的最边缘,第二步兵军的防线在苏哈亚韦利河对面,和我们隔河相望。”副官答道。 “很好。”舒尔茨轻微转动炮队镜,确信正面没有敌人的踪影,这才把观察位置还给炮兵观察员。 他转身背着双手对副官说:“罗科索夫的部队大概日夜兼程跑太久了,和第二集团军的残兵一样疲惫,他可能需要休整一周才能发起攻击!我们可以继续加固防御,他休整多一天,拿下我们阵地需要付出的代价就高昂一分!”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引擎的轰鸣。 舒尔茨辨认了一下,马上发现声音来自东北方,他立刻推开炮兵观察员,双眼怼在目镜上,于是他看地平线上扬起的白色烟尘。 那是展开了冲击阵型的坦克部队正在开进! 舒尔茨皱眉:“怎么可能,罗科索夫进攻怎么可能没有炮火准备?” 副官:“会不会是骗局?骗我们进入阵地之后再炮火准备?” 舒尔茨想了想,下令道:“命令战斗位置不在碉堡里的士兵继续躲在防炮洞里,命令碉堡里的人全部做好战斗准备!” 刚刚说罗科索夫不可能在自己这里取得突破的反坦克炮团团长立刻高喊起来:“战斗准备!快动起来你们这些猪猡!打战斗铃!” 铃声在碉堡以及碉堡下方的通道中响起,还在宿舍里的普洛森炮手飞快的跑出宿舍,奔向战位。 运炮弹的电梯从底部的弹药库中升起来,然后被搬运到各个炮位。 士兵们做战斗准备的同时,舒尔茨继续用炮队镜观察雪原。 敌人的坦克现出身影! 虽然这些坦克距离很远,在炮队镜中都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但舒尔茨还是辨认出它们是“老朋友”t34坦克。 “很好很好,都是pak40可以在很远距离上处理的垃圾。”舒尔茨高兴的说,“安特人又要在我们这里碰得头破血流了。罗科索夫果然没有学高尔基大将的战法,这可帮大忙了!” 普洛森的最高统帅部已经总结过高尔基大将发起的大水漫灌战法,并且把总结报告下发给了校官和将官。 舒尔茨自然也仔细的拜读过报告。 舒尔茨:“要是罗科索夫也采用那个战法,以我们集团军的兵力和守卫宽度,很快就会被他突破了。” 突然,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一个和t34以及kv系列完全不同的轮廓。 不对,是两个轮廓。 一个看起来像是巨型乌龟,另一个方头方脑的,棱角分明。 舒尔茨:“那他妈是什么?” (本章完) 第82章 铁锤 王忠坐在自己的新坦克里,对老搭档炮手亚历山大说:“这个新坦克,比t34稳当不少嘛,t34快速前进的时候,就算带着皮帽脑袋上也全是包。” 亚历山大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确实。而且设计师还考虑到换装的便捷性,操作杆什么的全都和t34一样一样的,开习惯t34w的人,进来就能开。” “不,”驾驶员说,“我这边不一样,我特么一个人被塞进前面箭头凸起里了,空间小了很多!” 毛子都觉得空间小了,那应该是真的小了。 王忠:“回去记得跟科晶总工说。” 新坦克取消了机枪射手,把成员压缩到了四人,这样一来新坦克在反步兵方面略差,毕竟只有炮塔的同轴机枪和炮塔顶上的防空机枪了。 这样的好处也很明显,车体正面没有开洞,完整的装甲板抗穿透能力更强。 科晶总工有了重型坦克的积累,回去改一改设计,把防护集中到正面,说不定30吨级的卵型炮塔中型坦克就成了。 到时候t54大战豹式,想一想就美如画。 不过,王忠想,虎式原型车已经被涡流打烂了,说不定虎式不会登场了,不知道被刺激到的普洛森人会拿出什么东西。 他正想呢,忽然在俯瞰视野里看到了高亮的红色。 于是他立刻抓起话筒喊:“停车!” 坦克急刹车停住,细长的100炮上下晃动了几下。 科晶说过,叶堡的科研团队正在逆向工程联众国谢尔曼坦克上的简易稳定装置,但目前仿制品的效果不太理想,只会增加坦克的重量,所以他才没有采用。 反正大部分时候重坦都是停下来射击,不需要追求中坦那样的高速运动急停射击,所以应该影响不大。 王忠举起望远镜摆了个姿势,就切成了俯瞰视角,看着红色高亮的敌人在阵地上忙碌。 “奇怪。”他下意识的说出声,然后赶忙闭嘴。 敌人竟然只在碉堡里活动,没有进入战壕! 难道说,敌人害怕我在进入战壕之后发动炮火打击? 然而我这次只是急着用新坦克而已啊! 阿巴瓦罕方面军的飞速推进带来了很多后果,其中就包括重炮没跟上。 和914年刚刚开战时的普洛森军队遇到的问题一模一样。 但王忠寻思,重炮没跟上,但是新的重装甲跟上了啊,那不如趁着重炮没跟上的时候试试看新坦克的成色,再用“乌尔班”巨炮把暴露位置的敌人掩体送上天。 是的,其他t34并不打算投入进攻,他们全都按照王忠的命令停在距离普洛森防线2.5公里的地方了。 观察了十几秒后,王忠确信敌人阵地上只有pak40和88炮,没有更加妖魔鬼怪的东西。仔细想想也能理解,到现在为止,普洛森人除了涡流就没有遇到过88炮和pak40处理不了的安特装甲单位。 而涡流数量少,也不方便打进攻,顶多在旷野上和反坦克炮组对射。 确信自己就这样推进没什么危险后,王忠用无线电下令:“各部继续原地待机,乌尔班一号,跟着我前进,不要超过我。” “明白,司……白狼达瓦里希。” 乌尔班一号的车长差点说出司令员达瓦里希。 王忠拍了拍炮塔顶甲:“出发!” 坦克轰鸣着启动了,宽大的履带撵过雪原,向着第十六装甲掷弹兵师阵地开去,乌尔班一号紧随其后。 ———— “见鬼!”舒尔茨几乎喊出来的,“那是红旗吗?那是他妈的该死的红旗!罗科索夫开着一辆我们没见过的坦克向我们冲来了!” 反坦克炮团团长:“那太好了,等进入2000米射程——不,进入1500米射程,88炮就开始射击,目标罗科索夫的新式坦克!” “是!”操作手大声应答,然后开始操作88炮转向,炮口对准了此时还是个轮廓的敌人。 炮手疑惑的问:“那是什么坦克?看起来像个巨大的乌龟!” “安特人搞出来的东西,”舒尔茨没好气的说,“新式坦克哪儿那么快就能搞出来,吹口气就成了?不可能,肯定又是kv系列的改进型!kv再怎么改,也扛不住88炮!” 炮团长:“穿甲弹装填,快!等进入射程就不断开火,就算它能挡住头几下,安特那劣质装甲,很快就会因为金属疲劳被击穿的!” 舒尔茨把位置让给炮兵观察员,自己趴在碉堡的射击口上往外看。 用肉眼就能看清楚那新坦克的轮廓了,真的很像一只乌龟。 舒尔茨忽然意识到,这坦克那全向倾斜装甲,是非常优秀的防弹外形。 就是不知道这坦克的装甲有多厚。 观察员报告:“2000米!敌人通过两千米标的物!” “开炮!”炮团长大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88炮开火了,没有能跑到碉堡外的火药气体刺激着舒尔茨的鼻腔,但他顾不得这些,趴在射击窗上盯着飞出去的炮弹。 88炮的炮口初速度很快,2000米的距离一下子就飞过去了。 舒尔茨眼睁睁的看着炮弹打在那坦克车体正面,被弹飞了,划出弧线冲向坦克后方的天空,不知道会落到哪里去。 “没成功!快装填!”舒尔茨大声催促,甚至盖过了炮团长的声音。 装填手大喊:“完毕!!” 炮团长:“放!” 第二发又射出去,这次打中了炮塔,还是在一串火花中被弹飞。 舒尔茨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大声催促炮手们装填。 尽管堡垒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但炮兵观察手还在尽职的报告距离:“敌人越过1500米标的物!” 舒尔茨:“快阻止它!对了,打履带,瞄准履带!” 炮手:“雪太厚,履带差不多被雪挡住了!我打一发试试看!” 炮手转动摇柄操作大炮的同时,装填手完成了下一发的装填,大喊:“完毕!” 炮手开火了。 舒尔茨看到炮弹在命中坦克之前先打在了雪地里,在地上弹了两次,然后爆炸了,在挂着红旗的新式坦克跟前炸出一道混合了雪和泥巴的柱子。 这时候,坦克停下来。 舒尔茨惊喜的喊:“打穿了!” 然后他就看见坦克炮塔转向他这边。 紧接着炮口暴风吹起地上的雪,一下子让坦克的身形都被遮蔽了。 舒尔茨直接卧倒。 下一刻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从射击口中喷进来,把炮队镜都喷倒了。 正在用炮队镜观察的炮兵观察手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可能是被目镜的边缘戳到了眼睛。 舒尔茨在地上趴了一秒钟,这才抬头,发现碉堡内安然无恙,只是不断有灰尘从天花板落下。 炮团长爬起来:“别怕,继续操作88炮!这个距离敌人看我们,射击口就是一条细线,以安特人拙劣的炮术打不中我们的!继续射击!” 装填手:“完毕!” 炮手:“敌人开炮扬尘太大,我找不到敌人在哪里了!” 炮团长:“那就对着雪雾来一炮,打刚刚的位置,赌敌人没有离开。” 炮手:“是!” 88炮再次射击。 而且可能是因为敌人坦克过了1200米标的物,反坦克团拥有的pak40也纷纷开火,炮弹不断射进雪雾中。 射击持续了三分钟,舒尔茨大喊:“停下!都停下!也许敌人坦克已经被摧毁了,罗科索夫死了!” 射击声这才逐渐平息。 刚刚阻挡视线的雪雾现在逐渐落下,乌龟造型的新式坦克再次暴露在众人面前。 它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舒尔茨咽了口口水。 忽然,坦克动起来,排烟口喷出大量浓烟,钢铁的履带再次开始转动。 它启动的瞬间,不用舒尔茨命令,所有的反坦克炮都发疯似的向它开火。 穿甲弹炮弹不断的被弹飞,顶多在坦克上留下一串火花。 炮团长忽然喊:“打炮塔座圈!卡住它的炮塔!再想办法打断履带!总之阻止他!” ———— “妈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王忠刚刚从震荡造成的昏迷中醒来,就听见炮手喊:“我们的炮塔座圈被卡住了,炮塔转不动了!” 王忠:“不要怕,前进!我们主要是给后面的乌尔班一号吸引火力!敌人的穿甲弹拿我们没办法,但乌尔班一号只有正面有这个防御强度!被打中侧面就完啦!前进!” 驾驶员发出咆哮,仿佛这样能让车开快一点。 王忠躲在炮塔里,根据俯瞰地图判断距离,终于,他喊:“停下!离敌人450米了,再接近可能被打穿!那毕竟是88炮和pak40!” 坦克停下。 王忠把电台打开喊话道:“乌尔班一号,交给你了!我刚刚开那一炮就是给你指示88炮的位置!” “我们看见了!正在瞄准!瞄准完毕,我们开炮了!” 王忠听见500毫米口径火箭升空时那特有的呼啸。 可惜自己向上的视野几乎没有,看不到走高抛弹道的巨型火箭弹。 他只能看到落下来的那个瞬间。 下一刻,火球腾空而起。 王忠又想到了那个《辐射》系列的经典台词:如果你看到蘑菇云,请竖起拇指,如果蘑菇云比拇指小,赶快跑,如果蘑菇云比拇指大,放弃吧,你已经跑不掉了。 然后王忠竖起拇指,不是为了判断蘑菇云大小,而是单纯的点赞。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83章 就像钢刀,插进敌胸膛(补更31/81) 舒尔茨只看到王八坦克后面那东西开炮的瞬间。 升起的火箭弹马上出了观察窗的视野范围,任凭舒尔茨趴在观察窗上向上看也看不到。 然后舒尔茨就失去意识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臭味被滚滚热量拍在他脸上,让人忘记了严冬零下40度的酷寒。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舒尔茨的视野内全是燃烧的火焰。空的弹药箱在燃烧、人的尸体在燃烧,任何东西都在燃烧,除了他自己。 他感觉到热风一直吹向同一个方向,便向那个方向走去——此时的他脑袋还是空转状态,完全无法思考。 就在这时候有人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将军!别去那边!出口在这边!” 他回过头,发现是副官。 副官的脑袋受伤了,血遮蔽了半边脸,衣服上也全是血迹。 舒尔茨就这么被副官拽着,一路离开了已经变成人间炼狱的碉堡。 到了外面,副官扔下舒尔茨的手,返身去把碉堡的大门关上,这才长舒一口气,对舒尔茨说:“敌人发射了一个大炸弹,炸弹击穿了碉堡的顶板,一路落到下面发生大爆炸。我不知道下面情况怎么样,但我们现在应该马上离开,不然弹药库大爆炸我们就全完了。” 舒尔茨这时候大脑终于运转起来,他问:“碉堡里面没有活人了吗?” 副官:“不知道,我关门只是为了防止大火扩散到碉堡外面来,我们快走吧,将军!回到司令部再从长计议!敌人的新式坦克可能非常厉害,但不至于没有办法对付!它后面没有再开炮,可能炮塔座圈已经被卡住了。 “去年对付kv的时候我们也是这么干的,只是再做一次罢了!” 舒尔茨:“是啊……是啊……再做一次就好了。” 这时候两人离开了反坦克炮排的地堡群,进入战壕。 然后迎面出现了一名安特战士。 副官抬起mp40就打,安特人可能是看到舒尔茨的军衔愣住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几发子弹击穿了胸膛。 “什么情况?”舒尔茨问。 副官:“通往弹药库的电梯和隧道都被堵住了,加上反坦克炮群打那辆新坦克用了太多弹药,安特装甲冲锋的时候没有弹药了。 “步兵进入战壕进得太晚了,没能挡住安特的装甲骑兵冲锋,他们的步兵直接坐在坦克发动机散热盖上冲锋,冲到我们阵地上跳下来就作战,我们猝不及防。”副官一边解释,一边拽着舒尔茨沿着交通壕狂奔。 终于,他们到了交通壕的出口,舒尔茨来视察时候乘坐的桶车还在外面。 副官拉开后座的门,把舒尔茨推进去,自己跳进驾驶位,发动汽车,开着就狂奔起来。 结果刚跑出去不远,就看到两辆t34坦克,和一群安特士兵。 安特人看到大摇大摆开过来的桶车第一时间并没有意识到这是普洛森人,等桶车从他们身边开过的时候,才有安特人发现不对,大喊起来。 于是波波沙的子弹接二连三的打在桶车背后,把挂在后面的更换用轮胎打成了筛子。 舒尔茨缩着脖子,躲在在已经只剩下内圈的钢铁的备用车轮后面。 子弹打烂了桶车的窗玻璃,碎玻璃划伤了副官的脸。 好在十六装甲掷弹兵师驻防的区域已经是城郊,街道七扭八歪,建筑物众多。 副官猛打方向盘,车子就拐进了一条巷道,沿着巷道飞奔。 忽然,巷道前面出现了本地人晾晒捕捞上来的鱼的架子,桶车直接撞上去,架子上的鱼全都飞起来。 一条已经差不多熟成好的咸鱼落在舒尔茨脸上。他鬼使神差的舔了一下,结果被咸得龇牙。 副官开着桶车在城郊巷子里乱窜,再一次蹿到大街上的时候,竟然直接到了师部门口! 师部的参谋们正在两个点燃了火的汽油桶前面忙碌,不断的把文件和地图扔进汽油桶里。 舒尔茨下了车,质问道:“在干什么?” 参谋们停下来,看着舒尔茨,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快去喊参谋长!”有参谋这样说。 参谋长立刻出现了,看到舒尔茨大为震惊:“我收到前线的电话通报,说您已经阵亡了!所以我才临时接过指挥权,下令焚毁文件,准备撤退……” “撤退个屁!我们还有那么多构筑精良的阵地和暗堡,我们不撤退,我们要和敌人战斗到底!” 话音刚落,从舒尔茨背后来的光亮照亮整个院子。 参谋们全都瞪大眼睛看着他背后。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舒尔茨叹了口气,缓缓扭头,看见又一个蘑菇云升腾而起。看起来又有一个精心构筑的混凝土堡垒彻底完蛋了。 舒尔茨一时间竟然没了言语,只能对着升腾而起的蘑菇云发呆。 参谋长:“将军,您的指示是?” 舒尔茨猛然醒悟,下令道:“立刻在主干道上埋反坦克雷,罗科索夫的新式武器依然是用履带的,我们的反履带地雷可以完美应付!” 参谋长:“敌人现在摧枯拉朽,我们整个战线都已经崩了。目前下面的团报告,至少确认了两辆新式突击炮,它们显然专门被设计来针对掩体,效果非常好。 “这东西的爆炸威力,甚至能把一辆四号坦克掀到二楼去!” 舒尔茨:“仔细想想,我们从夏季战役开始,就不断的在安特的新式武器面前吃亏,帝国科学院和装备部在干什么啊!新式武器呢?” 参谋们面面相觑。 参谋长:“关键是现在该怎么办。” 舒尔茨:“怎么办?当然是节节抵抗,并且把状况通报司令部!这次我们不撤退,安特人能守住阿巴瓦罕,我们也能守住亚尔维克!” 这时候司令部大门里传出电话铃声——因为这一次罗科索夫进攻没有进行炮火准备,所以电话线基本都处于畅通状态。 舒尔茨大步流星的冲进司令部,拿起电话听筒。 ———— 十集团军司令波克上将在电话接通的瞬间问道:“我们看见你师的防区有巨大火球腾空。怎么回事?” 电话那边舒尔茨有点语无伦次:“罗科索夫!罗科索夫的杰作!” 波克上将一脸严肃:“他制造的火球?那应该不是凡人能制造的动静吧?” “他使用了两种新式装甲车辆,一种正面看起来方方正正,连一个洞都没有,整块的大倾角装甲板,保护它的战斗室。”不知道是不是军校的训练起作用了,舒尔茨开始报告的时候,听起来倒是镇定了许多。 波克上将:“所以那个巨大光球,是新式武器的杰作?你们损失大吗?” “我师第一线阵地已经被突破,新武器只开了一炮,就毁掉了防线上最大的支撑点,差点把我也炸死了!这武器……很可怕!非常可怕!” 波克上将:“你有办法对付吗?需要我把担任预备队的14装甲师派过去反冲击吗?” “不,罗科索夫还有一种新坦克,看着像个巨大的乌龟,我们集中了八门pak40和一门88炮对他持续射击,却只是卡住了它的炮塔座圈!” 波克上将大惊:“什么?” ———— 亚尔维克城郊,王忠在坐在坦克炮塔上,正听无线电中坦克手们的交谈打发时间。 这时候,后脑勺方向传来引擎声,他一回头就看到从联众国进口的坦克抢修车——安特所有的产能都用来造卡车和坦克了,没有多余产能生产这玩意。 坐在抢修车车斗里的是科晶之前介绍过的“大弟子”,大老远的就对王忠喊:“将军,我们是不是来迟了?” 王忠:“并没有,我们在这里触雷是一个小时前的事情,你们来得很快了。” 王忠这次开小坦克,运气非常不好,不但被人家1000米距离卡住了炮塔座圈,还在继续挺进的时候压了一颗反坦克地雷,直接被炸断了履带。 现实又不是游戏,履带断了换起来很麻烦的,至于炮塔座圈被卡住,这更是不等专业抢修车过来就没法解决的问题。 所以王忠只能含泪把在城中大量歼敌的任务交给了t34们,自己在这等抢修车上来。 终于,抢修车在王忠的座驾面前停下。 科晶的大弟子跳下车,绕着坦克转了一圈,说:“你这个坏得有点严重啊,履带倒是小问题,换一下就好了,炮塔座圈没有半天可搞不定。” 王忠:“那你先修着,可以趁机做一个防护能力分析。” “大弟子”一脸苦笑:“饶了我吧,防护分析这个还是到试验场去用缴获的敌人火炮打几次,看看分别在什么距离能击穿。 “现在靠目测车上的炮弹划痕做的防护能力分析,不可能准的。” 王忠:“那你就写个报告,说说你检测过程中发现了什么问题,又是如何排除故障的,我认为这个对科晶至关重要,能让他知道下一步该怎么修改设计。” “大弟子”点头:“好嘞,我写报告就是了。” 王忠点头,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多久能修好?” 大弟子:“快的话明天晚上就能动起来,甚至可以参加晚上的行动。我建议将军您把第二辆开出来,进城去战个痛,等第二辆故障了,第一辆差不多也修好了。” 王忠想了想,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84章 重回亚尔维克(补更32/81) 王忠的小坦克直接开上了亚尔维克的中央大道。 看着街上的样子,王忠叹气:“我们离开的时候,这还是个美丽的城市,现在打成这个样子了。” 他正感叹呢,一名安特步兵跑过来,想爬上坦克,结果慈父3这坦克周围都是斜面,不好爬,爬了几次竟然没爬上来。 王忠:“那边有铁线,就是给你爬坦克的时候垫脚用的。” 这个场面,让他想到一件事,以前一直忽略了:应该像地球的老美的海军陆战队那样,给坦克屁股上装个电话,步兵报告情况只要到坦克屁股上拿起听筒就能报告,省事的同时步兵也更安全,因为坦克一般正面向着危险的地方。 他默默提醒自己下次看到科晶要提这个要求的当儿,小战士爬上坦克,对他说:“将军,前面左转有敌人埋伏的反坦克炮,你看前面街道上已经有三辆我们的坦克在燃烧了。” 王忠拿起望远镜,然后切俯瞰视角,果然看见普洛森人占领了一座四层建筑,楼顶有防空炮阵地,地下室藏着一台pak40反坦克炮,炮架用一层层的木板垫高了,透过地下室的采光窗射击。 仔细观察这个据点的设计后,王忠感叹普洛森人在设置据点方面还是有点厉害的,那个反坦克炮的位置,就算被发现,坦克也很难几发炮弹就把它打掉。 不过,王忠有个更好的办法,让这个地下的反坦克炮失去作用。 他发现楼房二楼的阳台刚好在地下室采光窗上面。 也许把炮弹送进采光窗很难,但是一炮干塌阳台让阳台砸下去把采光窗埋了可非常简单,哪怕是新人炮手也能做到。 这时候小战士还在说:“我们连长喊人去叫那乌什么的突击炮来了,但是据说炮在好几个街区外,而且打一炮之后要装填半天。将军您看您这辆怪坦克能不能解决一下敌人的据点啊。” 王忠放下望远镜,看向小战士:“小鬼你刚刚说什么?” “突击炮在几个街区外……” “后一句。” “您这辆怪坦克……” 王忠皱眉:“我这坦克不帅吗?” 小战士一时语塞:“呃……帅……吧?” 王忠:“你懂不懂什么叫强度的美。行啦,你原路返回,告诉你的连长,让他准备协同我进攻。我亲自去处理那个敌人的据点。” “好!”说完小战士一转身,轻轻一跳就从坦克侧面滑下去了。 王忠确认小战士离开坦克履带后,下令:“启动,向前开!出转角的时候记得摆个角度,有pak40在瞄准路口。” “看路口被击毁的t34就知道了。”驾驶员说。 坦克缓缓加速,先直线向前,快接近路口的时候才转向路口转角,准备擦着转角切出去,这样不管敌人的pak40反坦克炮在什么地方,打过来面对的都是有角度的装甲,不可能垂直打在装甲上。 好吧,王忠的新坦克也没有多少垂直地方。 尤其是敌人反坦克炮在地下室,从那么低的地方打过来,怕不是怎么样都会跳弹。 王忠钻进炮塔里,盖上舱盖,反正他有外挂,不用真的探头也能看到周围的情况。 速度提起来的钢铁巨兽就这么撞出了转角,王忠也通过肉眼看到了pak40所在的建筑,但是从车长指挥塔看不到地下室的pak40反坦克炮。 乖乖,原来敌人把反坦克炮放在那里是有原因的,正常情况下,坦克车长不探头基本看不见这反坦克炮。 炮声响起。 外装甲上明显有咚的一声。 王忠也看不到炮弹被弹哪儿去了,他也不管这个,直接拍了拍炮手的肩膀:“往右转炮塔,看到敌人炮口射击的烟吗?” “我在转!” 王忠:“我看敌人烟很小,可能敌人的炮在比较低的地方,你把高低机往下摇!” 炮手亚历山大赶忙照做,然后大喊:“找到了,在地下室!我打一炮!” 王总还没喊停呢,亚历山大就开炮了。 结果炮弹直接直接飞进了地下室旁边的窗户,好家伙,亚历山大以为是那个窗口开的炮! 王忠切俯瞰视角,刚切过去就看见敌人开炮了。 结果炮弹又擦着王忠座车的乌龟壳飞出去了,命中了一百多米外的教堂钟楼。 王忠:“等一下,别打那个地下室窗口了,我看敌人一开火整个地下室所有窗口都喷烟,这样,你抬起炮管,看到二楼那个阳台吗?把阳台炸下去,堵住窗口!” 亚历山大:“好嘞!” 他摇高低机的同时,装填手完成了装填,大喊:“高爆弹,好!”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这时候敌人开出了第三炮,明显想要打弱点,他们选择的弱点是炮盾上的并列机枪口。 一炮打上来,穿肯定没穿,但是王忠听见什么东西响了一下,然后在坦克内部叮当叮当来回弹射。 最后这玩意打王忠脸上了,在颧骨上划了一道口子。 “苏卡不列!”王忠骂道,手下意识的一摸,结果疼得呲牙——伤口倒是不深的感觉,应该是有机枪零件或者螺丝什么的被敌人这一炮崩掉了。 正好这时候亚历山大开火了,高爆弹直接把阳台给干碎了,裂成好多块拍地上,把观察窗给堵了个严实。王忠:“很好,继续瞄准二楼,二楼的窗户里有个机枪阵地!” 正好这时候敌人机枪开始绝望的扫射。 亚历山大:“我看到了!他不主动开火我还要辨认一会儿呢!” 装填手:“高爆弹,好!” 刚喊完炮手就开炮了。 机枪所在的窗户,以及周围七八扇窗户一起喷出烟尘,紧接着机枪周围那一圈墙壁全崩落了,楼房就这么开了个圆形的大口子,更多的砖块和杂物落在了地上,把地下室换气窗堵得更死了。 这时候,楼顶防空阵地也开始向着王忠的铁王八开火了。 王忠:“你看看能不能把楼房的承重柱都给炸断,把它炸塌!” “我试试看,左边已经轰掉了,我试试看右边!” 炮塔向右转了很小的角度,伴随着装填手一声“高爆弹,好”,100炮再次发出怒吼。 这一炮打中了楼梯井,把大楼右侧都掏空了一半。 下一刻,楼房对着王忠这一侧整体垮塌,连楼顶都塌下来了,布置在上面的20毫米机关炮和重机枪全掉下来,一起掉下来的还有上面的普洛森士兵。 紧接着,乌拉声响起,本来隐藏在其他建筑里的安特战士涌出掩体,杀向已经垮了一半的普洛森据点。 同时步兵连配属的机枪也对着大楼扫射,现在大楼这一侧完全没有墙壁了,幸免于难的普洛森人全部暴露在机枪火力下。 步兵一瞬间就冲上去了,根本没有给敌人残兵重新组织火力的机会。 王忠拍了拍亚历山大的肩膀,又用左手拍了拍装填手的肩膀:“干得好伙计们!干得好!” 这时候有人敲舱盖,王忠俯瞰视角一看,是刚刚报信那个小战士。 于是他开了舱盖探出头:“怎么了?” “连长说谢谢你将军,他还说我们的任务是作为尖刀连向火车站前进,请问您能提供支援吗?” 王忠:“回去告诉他,跟着我前进就行了,我会直取火车站的。” “好!” 小战士转身就跑。 王忠正目送小战士离开呢,忽然发现对面二楼窗户,有人在看自己。 他对窗户挥了挥手,结果窗户关上了。 为什么?难道是想当普洛森人的当地人? 以安特之大,有这种人也不奇怪。 下一刻,窗户又开了,刚刚那位女士换了一件裙子,还洗了把脸。 这时候更多的窗子打开了,留在城市里的人们看着王忠的坦克。 开窗的人大多数是老人,也有一些女孩。 有个老人大声问:“将军!这次你不走了吗?” 王忠:“对,这次我不走了。” “上次他们都说,罗科索夫来了,就不会走了,可是你们还是走了!” 王忠:“这一次,我不走了,我们已经包围歼灭了六十万普洛森人,光俘虏就抓了快四十万。” 他差点想说之后还会包围个几十万的敌人,还好忍住了,毕竟这个事情还是要注意保密的,不能干扰瓦西里的欺敌行动嘛! 王忠:“普洛森人失败了,在这个冬天,我,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罗科索夫,以我的荣誉和生命向你们保证,这座城市不会第二次沦陷,绝不会!” 他说完,整条街都安静下来,于是附近的枪声变得更加醒目了。 忽然,有人从窗户上扔下彩纸。 “光复啦!”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人们高喊着。 更多的彩纸,仿佛这些人在沦陷的半年中,一直在制作彩纸,就是为了这一瞬间。 尽管此刻周围还有密集的枪声,但人们依然在为光复欢呼! “光复啦!” 王忠:“乡亲们,别急着庆祝,敌人还没撤退!而且我们目前没有力量过河,敌人还是会从河对面炮击我们的!乡亲们!别上街!别激动!” 他喊半天没用,突然天空中传来呼啸声,一发迫击炮炮弹落在街面上。 王忠立刻钻坦克里,而欢庆的人群也作鸟兽散。 但是,王忠的心情依然激动。 “我回来了,亚尔维克!”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85章 用敌人的血来洗我们的履带 普洛森人的迫击炮攻击结束后,王忠再次打开舱盖钻出来。 街上没有增加新的尸体,尤其是没有增加平民的尸体,让王忠松了口气。 “出发,向火车站前进!” 坦克再次开始前进,但是这次速度提得非常慢,可能是因为驾驶员担心开快了碾到突然冲出来给将军献花的平民。 原型车作为一辆重型坦克,公路速度能飙到50公里每小时确实有点太吓人了。 当然,按照普洛森的规格,40多吨的坦克算不上重坦就是了。 也不知道普洛森人怎么把虎王弄到六十多吨快七十吨的。 刚刚和王忠配合的步兵连立刻跟上他的坦克,排成两路纵队,分别占据了街道两侧。 王忠的高亮让周围躲藏的一切普洛森散兵游勇都无所遁形。 开到胜利大街(指内战胜利)的时候,王忠就直接下令停车,然后用炮塔上的防空机枪扫射左侧路边地下室,通过内线对炮手亚历山大说:“快,高爆弹,瞄准我射击的这个窗口。” 这时候躲在地下室里准备偷袭的普洛森人还以为是威吓射击,趴在那里没动弹。 于是坦克炮转过去,100毫米口径的高爆弹直接从窗户里打进去。 所有的高亮一瞬间消失,但王忠运用自己丰富的看电影看动画经验脑补出了炮弹飞进地下室时的慢镜头。 下一秒爆炸产生的火药气体从换气窗喷出,把窗框的碎片都吹到了街道另一边,插在雪地里。 因为没有任何普洛森士兵的“部件”被炸出来,亚历山大还嘀咕:“真有必要来一炮吗?” “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这时候步兵连的连长派了一名胆子大的步兵冲上前,趴在被炸的稀巴烂的换气窗前向下看。 然后步兵大喊:“这里藏了个机枪组,好家伙,一整个机枪组!” 王忠:“步兵说里面有个机枪组,你看我说小心点没坏处吧,我就知道这个位置以普洛森人的死板,肯定有机枪组。” 他就随口胡诌,反正现在也没人会怀疑这个说法。 422号坦克继续前进,刚刚那个小战士又身手敏捷的跳上了坦克:“将军,前面开出路口,就是火车站前广场了!可能有反坦克炮在等着您!” 王忠:“小鬼,我半年前在这个城市呆过,我知道。” 其实是用俯瞰视角开挂,小鬼懂不懂什么叫即时战略领域大神啊? 小战士点点头,麻利的下了坦克,奔向他的连长。 其实王忠已经看到广场上的反坦克炮了,一共有两门pak40和两门pak38,pak40隐藏在商店的橱窗后面,可以开炮打碎橱窗玻璃开火,pak38则被普洛森人弄到了楼顶上,可能想要用楼房的高度抵消安特系坦克常见的倾斜装甲。 广场附近的防空团还有一门88炮,部署火车站内的防空阵地上,要从车辆用的出入口才能碰到这门炮。 而普洛森人已经把炮口对准了车辆用入口,就等打422号车的侧面了。 另外,车辆入口还埋伏着两组敌人,躲在一楼的敌人拿着普洛森新弄出来的那个“反坦克圆锥”(其实是磁吸反坦克手雷),二楼的敌人则拿着安特标志性的反坦克武器:燃烧瓶。 看到敌人也把燃烧瓶当成主力反坦克武装,王忠有种时过境迁的感慨。 知道敌人布置之后,王忠根本不慌,他仔细的规划了一条路线,能保证422号车防御最好的一面正对敌人。 至于准备偷袭的敌人嘛,王忠给他们准备了一个惊喜。 王忠:“前进!前面有火车站广场,有可能有敌人反坦克炮在等着我们!” ———— 负责守卫车站的普洛森步兵团团长汉森中校早早的就从撤退进车站防御阵地的士兵那里得到消息,一辆挂着红旗、战术编号422的新式安特坦克,正在接近火车站广场。 汉森中校立刻召集团连以上主官开了个短会,下达了作战任务:摧毁安特新型坦克,击毙或者活捉罗科索夫。 汉森中校认为自己这个目标定得不算离谱,从今天早上的情况看,安特军的重炮还没有跟上来,除了一直在制造巨大火球的那那种攻城突击炮之外,安特军几乎没有对付坚固混凝土攻势的办法。 而亚尔维克的火车站造得极其坚固,就算用那种不断制造升腾的火球的突击炮,也不见得能完全拿下火车站。就算那种可怕的突击炮炸塌了火车站的建筑,废墟也会成为良好的掩体,汉森中校的部队会继续在废墟里战斗。 这时候,那辆传说中的“新式重型坦克”的引擎声已经清晰可见,还有变速箱的咔哒声,以及履带滚动的声音。 终于,一辆坦克从最西侧的大道冲进了火车站站前广场。 即使是第一次见这辆车的人,也不会把它和安特任何已有的车型搞混,这仿佛乌龟的整体倾斜装甲,这圆不溜秋的炮塔尾部,这东西就是让人看外表就知道它防御能力异常惊人。 藏在服装店里的pak40炮组抢先开火,结果炮弹打中坦克的前装甲,擦出一串火花改变了路线,打进了手表店二楼的窗户,然后在窗户里爆炸了。 破碎的窗玻璃稀里哗啦的落在坦克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坦克停下了,它的大炮本来就指着服装店的方向,此刻只是微调了一下就完成了瞄准。 下一瞬间,开炮的烟雾遮挡住大半辆坦克。 炮弹射进服装店的橱窗,第一波爆炸后,更大规模的爆炸发生了(可能是其他炮弹被引爆了),服装店二楼三楼全被抛到了空中,在落地前就解体,碎成无数零件。 服装店房子的残躯还在,然而炮弹爆炸后产生的大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燃了废墟。 可怕的战争机器再次开始移动,宽大的履带碾碎了挡路的普洛森士兵的尸体。 钢盔也被一下子压烂,变成仿佛被拍在地上的口香糖的状态。 另一门pak40炮组隐蔽在家具店里,炮长非常沉得住气,一直没有命令开火,显然他想要等待能直接打中新式坦克屁股的机会。 然而422号坦克炮塔转向了。 看到炮塔开始转动的瞬间,汉森中校汗都下来了,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他脑海里:难道罗科索夫早就知道了我们的埋伏?知道了每一门pak40的位置? 这个猜想刚刚诞生,422号车就开炮了,打的正好是隐藏了pak40的家具店。 这一次炮弹没有引发连锁爆炸,但汉森中校还是吓得不轻。 难道我今天所有的准备都是徒劳的? 这时候藏在阁楼上的pak38露头了,向着挂红旗的新式坦克开炮。 然而pak38这种已经落后于时代的小炮,打打轻装甲目标可能还行,欺负欺负薄皮大馅的t28之类的旧坦克估计也没啥问题。 但面对422号坦克这种重型坦克,那pak38明显就有点不够看了,实际上大部分pak38发射的弹头,在碰到装甲的瞬间就碎了,根本没办法擦弹出去命中其他建筑。 422号坦克就这么顶着pak38的火力,一炮一个把两个藏在阁楼里的反坦克炮给敲掉了。 从容解决完广场周边的反坦克火力后,王忠指挥着炮手挨个点名敌人的机枪火力点。 很快整个广场上已经没有能投射火力的普洛森重武器。 汉森中校下令道:“迫击炮开火!营造一种我们已经黔驴技穷的状态!” ———— 王忠听到迫击炮落地爆炸的声音。 他赶忙把视角拉高,果然看见广场上不断有炮弹落下。 炮手大喊:“敌人都开始用迫击炮对付重装甲目标了,他们肯定已经没招了!” 王忠:“不,他们还有,不要掉以轻心。现在听从我的口令,炮塔左转25度!对就是这个方向。亚历山大,用高爆弹干塌这堵墙!” 炮手简单的瞄准后,开火了。 炮弹命中了墙壁,一下子把墙壁炸崩了一大段,露出藏在墙壁后面的88毫米炮。 炮手亚历山大惊呼:“看88炮的朝向,这是准备我们从货运卡车进门的地方进入的刹那,给我们来一炮狠的,把我们全歼了!” 王忠:“别感慨了!用机枪把操作88炮的人都扫死!你再磨蹭一下空档就过去了!” 亚历山大立刻照做,炮口同轴机枪发射的曳光弹把所有操作大炮的普洛森军都给打倒在地上。 消灭了威胁最大的88炮,王忠再次透过俯瞰视角观察敌军动向。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86章 这辈子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王忠正观察敌人的状况呢,敌人的重火力虽然都被干掉了,但是大量拿着反坦克武器的敌人还藏在车站各处,贸然从广场这一侧把坦克开进去有危险。 但是用高爆弹隔墙逐个干掉埋伏的敌人,又太浪费炮弹了——敌人站得很分散,一发榴弹顶多干掉两人。 看起来只有两种解法,一种是让步兵冲上去白刃战,第二种就是转到铁路方向,铁路方向地形开阔,障碍物少,能充分发挥坦克的火力。 忽然耳机里传来一声喊。 “将军,我来助你!” 王忠忙问:“报告你的所属!” “我们是原型坦克奔来的驾驶员,您非要用自己的老车组,我们就开着剩下的两辆坦克帮您进攻火车站了!” 王忠马上在俯瞰视角寻找,然后看见火车站东北方的铁路上,两辆原型车沿着铁路开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辆装甲列车,以及大量的步兵。 装甲列车在武装车厢最后面,还挂了维修车厢,吊车什么的一应俱全,整一个移动坦克维修厂。 王忠:“很好,立刻从侧翼发动进攻,和我们配合打钳形攻势!” 普洛森人最喜欢钳形攻势,那就让他们尝尝看。 ———— 汉森中校看到铁轨方向出现的两辆同样的钢铁怪物的时候,差点心肺停止。 要是88炮还在尚且能抵抗一下,现在全团的远程反坦克火力都没了,这打什么啊! 而且铁路方向建筑物少,全是一马平川开阔地,两个铁王八往那里一趴,多少人冲过去都是送死。 上来的不光有两个新型铁乌龟,还有一辆装甲列车,列车上的四联装25毫米防空炮一出现在视野里就开始狂“洗”车站的建筑,挨个窗户这样一路用弹雨“洗”过去。 汉森中校的手下压根不敢露头。 铁路上的铁乌龟开炮了,100毫米大口径榴弹飞过大半个站台命中了车站的封闭式天桥,把藏在里面的机枪组送上天。 车站广场这边的铁乌龟也不甘示弱,一炮打进车站售票大厅,爆炸的冲击波把车站主体一层所有的窗户都震碎了。 汉森中校在这种情况下苦思冥想对策,结果一营长冲进指挥所大声问:“团长怎么办?敌人步兵上来了,都是带披风的近卫军!我们大部分人只有步枪,他们全员冲锋枪!” 中校盯着一营长憋了几秒,来了句:“那你们不会抢他们的冲锋枪用吗?” 这时候波波沙的声音响起来,这声音有别于安特的机枪和25毫米防空炮,一听就能分辨出来。 一营长:“敌人上来了,中校!” 中校一把抓住营长的衣领:“除了英勇奋战,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你对我有意见,我会告诉你,我将亲自和敌人厮杀!” 说完他松开一营长的衣领,拿起冲锋枪,一马当先向外走去。 指挥所里仅剩下的两名参谋大惊:“团长您要去哪儿?” 汉森中校站在门外回过头,看着两人:“你们也别在这里呆着了,现在应该像个硬汉一样的战斗。拿起你们的长枪,祖国父亲需要我们恪尽职守。” ———— 步兵冲进车站后,王忠就指挥坦克从侧面绕到了铁路上,和另外两辆原型车汇合。 三辆铁王八趴在铁路上,看着确实有点吓人,尤其是当敌人所有的反坦克火力都奈何不得这哥仨的时候。 很快整个车站的战斗就接近尾声。几个躲在房子里负隅顽抗的敌人,都被王忠逐一发送100毫米高爆弹,连他们驻守的房子一起送上了天。 枪声平息的时候,一直给王忠通风报信的那个小战士得意洋洋的押着一名普洛森中校过来了。 “将军!”小战士大喊,“我抓了个大官!连长让我亲自押送给你!” 王忠也很开心:“好!我一定记得战斗总结的时候,给你评的奖章!” “是金星吗?”小战士眼睛都亮了。 王忠:“金星有点难,但是评个差一点的奖章还是可以的!再给你升格上等兵!” 小战士撅起嘴:“这个就不用了,连长说了,我要是能活到下个月,就该是下士了。” 王忠本来很高兴的,听到这话高兴不起来了。 他看着小战士说:“回去告诉你的连长,之前伤亡巨大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用人命填。未来我向你们保证,伤亡率会越来越少,我会竭尽全力,让大家活着看到胜利的那一天。” “是!等一下,我去跟连长传话了,这个大官怎么办?” 王忠:“你看到后面的装甲列车吗?上面有蓝帽子的审判官,你把这货押过去,交给审判官。” 小战士也笑了:“好!让审判官好好的给他们上上课!” ———— 普洛森第十集团军司令部。 波克上将皱着眉头:“16师的防线被打穿了?” “是的,敌人已经攻占了火车站,从新罗斯克来的装甲列车已经开进站,还有人看到运了重炮的列车经过自己驻守的屋子。”参谋长一脸严肃的报告。 波克上将更疑惑了:“重炮?重炮进城干嘛?这不应该是在城外布置炮兵阵地吗?” 参谋长摇头:“不知道,可能觉得在城外布置炮兵阵地,太容易被我们西岸的部队跨河攻击,干脆就开进城了。” 波克上将思考了几秒,还是不得其解:“怪,太怪了。” ———— 普洛森第541战斗工兵营施内特中尉正指挥部队据守在圣安德鲁大街一幢房子里,他们已经打退了安特人五次进攻了,房子周围躺满了安特人的尸体。 这难得的空闲时间,施内特中尉正在逐个安抚部下的情绪,鼓舞士气。 突然,一直在观察敌情的汉斯中士喊:“中尉!中尉快来!快看那个!” 中尉赶忙冲到汉斯的观察哨位,趴在窗口向外看去。 他看到安特人把一门重炮开到了大街上,炮口放平,看起来是打算用那东西平射。 中士:“他们打算干什么?” 中尉:“不知道,可能是打算用榴弹对我们平射?把珍贵的重炮推到这种地方来,这太冒险了。如果在军校里,有同学在作战方案上写这样的东西,教官会把他的方案单独拿出来供大家嘲笑的。” 说话间,安特人开始瞄准,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中尉率部驻守的楼房。 中尉后脑勺一片发凉,他离开窗户,同时大喊:“卧倒!” 然而这一嗓子终究喊晚了,爆炸造成的地动山摇吞没了中尉和他的士兵。 他脚下的木头地板直接垮了,就这么从三楼掉落到了一楼,紧接着屋顶和墙壁倒下来,压在了他身上。 不到一秒钟,施内特中尉就和他的部下一起被埋在了废墟下。 ———— 波克上将看着参谋军官跑到参谋长耳边耳语了几句,便问:“出什么事了?” “敌人把重炮推到了我们据点前面一千米以内,高爆弹直射摧毁了我们很多据点。”参谋长脸色铁青。 波克上将:“现在我们知道敌人为什么让重炮进城了。” 正好这时候窗户那边又有闪光,上将用大拇指指着窗户:“而这个闪光就是敌人该死的新式武器把我们支撑点送上天的光。安特人不擅长攻坚,所以他们选择把我们和我们的掩体一起送上天。” 参谋长抬头看着外面的亮度已经骤减的蘑菇云:“是啊。他们找到了简单粗暴的解法,就像中央集团军群面对的大水漫灌战法那样。” 波克上将连连摇头:“这是粗鲁的民族,难以想象他们当中竟然诞生了柴可夫斯基这样伟大的艺术家。” 参谋长没有接茬,可能真的不太懂艺术。 这时候又进来一名参谋,在参谋长耳边低语着。 “但说无妨!”波克上将大声说。 参谋停下来,看了眼参谋长。 “说就好了。”参谋长小声说。 参谋:“在铁路桥附近出现了安特部队,他们正在沿着铁路推进,带领他们的新式坦克挂着红旗,战术编号……422。” 波克上将:“所以,我如果再不撤退,就要被罗科索夫关门打狗了对吗?还是他亲自关上的门?” 参谋不敢答话,一个劲的看参谋长。 参谋长:“现在冰面也可以通行,所以我个人倒是不觉得需要这么紧张,但是现在这个局面,在找不到很好的办法面对敌人的两种新式武器之前,不妨先撤退到对岸。 “对岸有重型防空炮团,装备了105毫米重型防空炮,也许可以击穿安特的新武器。” 波克上将盯着参谋长:“你让我临阵脱逃?” 参谋长劝说道:“不算临阵脱逃,对岸也是亚尔维克,我们可以跟统帅部报告,我们正在和敌人争夺城市的控制权。” 波克上将来到窗口,看着外面已经降临的夜幕,看着夜幕映衬下更加明显的火光,沉默了很久。 参谋长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说:“将军……” 波克上将:“我知道了,命令部队有序抵抗,逐步撤过河去,和敌人隔河对峙。给统帅部的电报就说,我们正在和罗科索夫争夺城市的控制权,罗科索夫电报百万大军,在苏哈亚韦利河东岸动弹不得!” 第87章 冬季战役第一阶段完成(补更33/81) 第579章冬季战役第一阶段完成(补更33/81) 12月20日,阿巴瓦罕方面军新设司令部。 巴甫洛夫把报告扔到王忠面前:“签字吧,司令官达瓦里希,苏哈亚韦利河东岸普洛森军已经被清理完毕,第一阶段反击到现在可以结束了。” 王忠拿起报告,专门翻到了伤亡那一页,看着上面那个依然巨大的数字,长长的叹了口气。 巴甫洛夫:“想想之前的战役,这个伤亡已经不错了。特别是打亚尔维克,损失比预计的要低很多,你开发的装备起作用了,高兴点。” 王忠正要回话,就听见外面有炮声,便扭头看向窗户。 巴甫洛夫:“听起来火力密度小多了,说明上次我们的炮击管用。” 几天前王忠坐着侦察机去苏哈亚韦利河另一边逛了一圈,把敌人的炮兵阵地都标了出来,然后组织全方面军的炮火进行了一轮急袭。 然后敌人的炮击就消停了好几天。 现在估计又凑出了炮兵部队,开始炮击最重要的车站和列车调度场了。 王忠咋舌:“又该去找一下这个炮兵阵地了。” 话音刚落,敌人的炮击就停下了。 巴甫洛夫:“估计敌人也怕了,打完立刻转移阵地了。这种炮击对我们的影响应该不大。” 王忠:“需要多久才能完成第二阶段攻势的物资准备?” “只要不遭遇太大的干扰,15天吧,部队也正好休整补充一下。追击的过程中很多部队的建制都乱了,每支部队都编入了大量兄弟部队的人,全是奔袭路上掉队的。”巴甫洛夫自信满满的说。 王忠:“很好,十五天也符合我的预期。这样进攻时间就放在1月7日怎么样?给你一点冗余,增加容错性。” “那可太好了,尽管我这个15天本来就预留了冗余,是非常保守的说法。” 王忠看着老伙计:“我就知道你靠得住。” 瓦西里开门进来:“将军!” 王忠:“欺敌任务完成了吗?” “完成了,我刚刚亲自坐飞机把我们伪造的尸体扔到舍佩托夫卡乡下,等时候差不多了,当地人会向普洛森占领当局‘报信’,让他们过来找到这具尸体。另外,舍佩托夫卡抵抗组织内部的奸细,也提前得到了暗示。” 瓦西里一边说,一边挑了挑眉毛,突出一个表情灵动。 王忠:“你没有去学音乐表演真是可惜了,我看你挺有表演天赋的。” 巴甫洛夫赞同道:“是啊,刚刚你把一个弄臣的形象演得活灵活现。” “是嘛,谢谢。”瓦西里做了个歌剧演员退场时行的大礼。 王忠刚要继续锐评自己的副官,大门又一次开了,艾米莉亚领着一群身穿联众国海军制服的大兵进来了。 “将军阁下,”艾米莉亚介绍道,“这些是从联众国赶来支援的第六舰载机联队和第八舰载机联队的飞行员们。” 话音落下,飞行员们整齐划一的立正敬礼,一点也不像电影《壮志凌云》里的海航飞行员那么散漫。 王忠也站起来,郑重其事的回礼:“向中途岛的英雄们致敬。” 艾米莉亚翻译完,领头的少校咧嘴笑了:“将军,中途岛的英雄们已经调到海军航空兵学校培训菜鸟了,都不在队上。” 王忠等同声传译结束,才赞叹道:“这样好啊,最大限度保存老飞行员的经验,我们也想效仿,可惜战况太紧急,我们没有那个余裕能让老飞行员脱离第一线。” 领头的少校:“我们听说了,你们正在进行艰苦卓绝的伟大战争。如果我们能出一份力那就更好了。” 王忠切了下视角看了下这位的名字,说:“非常感谢您的支持,伍斯特少校,不过我们暂时还用不着精锐的海军俯冲轰炸机飞行员去攻击敌人的坦克和碉堡,我们的飞行员会干。 “我们请你们过来,是攻击敌人海上撤退船团的。” 少校听完翻译,大惊:“这样没问题吗?不会泄密吗?这不就等于告诉我们您下一步的进攻方向吗?” 瓦西里都不等翻译结束就用昂萨语说:“关于这点您就不用担心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完全相信诸位保守秘密的能力!” 其实联众国飞行员泄密本身就是欺敌计划的一环。 这次就要教教普洛森皇帝,什么叫做兵不厌诈。 这边正说着话,突然外面传来呼啸声。 飞行员们没听过这个动静,都吓一跳,但是他们毕竟都是精锐海航飞行员,虽然被吓到了,却没有慌乱。 瓦西里:“别担心,是火箭炮,给河对岸的普洛森人一点点小小的惊喜。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打的。” 伍斯特少校:“普洛森人不还击吗?” 王忠:“普洛森人补给不好,他们背后是荒凉的大草原,就算现在地面被冻硬了,也不好运输。所以只有我们仗着补给充足,不断的用炮弹犁地,他们一点脾气没有。” 伍斯特少校:“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十月的时候,普洛森裔暗中支持的报纸还在说普洛森进展神速,安特就要被击败,结果才这么点时间,情况就逆转了。 “现在那些报纸,只能说什么是冬将军的功劳,您是个除了吹牛一无是处的人。” 王忠:“让他们说去吧,等我攻入普洛森尼亚,用他们皇帝的衣服擦我靴子上的泥巴时,他们就没话说了。” 瓦西里:“最好在擦之前,先踩一脚狗屎,这样才更有侮辱性。” 房间里所有人都看着瓦西里。 他是用安特语说的,所以懂安特语的人表情都非常无奈,而飞行员们可能是凭借敏锐的直觉感觉到了什么。 瓦西里:“呃,我以为这是个好建议啊!” 王忠只能摇头:“你啊你啊。” 巴甫洛夫:“要不照旧罚他……” 王忠:“不不,今天他是个有功的少校,算了吧。” 瓦西里:“咦,就这样算了吗?那可太好了。” 王忠不管他,看向飞行员们:“你们远道而来,今天我请你们吃饭,瓦西里,去通知伙房,今天的饭做得合联众国人口味一点,左宗棠鸡什么的都搞上。” “是。”瓦西里转身跑走了。 ———— 苏哈亚韦利河对岸,第十集团军司令部。 波克上将看着窗外燃烧的城市,骂道:“该死的罗科索夫,他这每天一轮火箭炮袭击,真是太欺负人了!这样下去我们迟早被他用火箭弹耗光。统帅部给我们的援兵呢?” 参谋长:“说是在路上了。” 房间里一名年轻的参谋疑惑的问:“我不明白,为什么罗科索夫不进攻呢?他在等什么?” 波克上将看向参谋,发现是个生面孔:“你是刚补充到前线来吗?” “是的,我刚刚从军官学院毕业,将军。本来我应该明年毕业的,但战况紧急,学校缩短了我们的在校时间。” 波克上将叹了口气:“参谋军官开始短缺了啊,这可不是好消息。跟年轻人解释一下为什么罗科索夫不进攻吧。” 参谋长点头,转身对年轻参谋说:“罗科索夫的部队刚刚奔袭了上百公里,他的部队非常疲惫,而且肯定在追击过程中建制已经乱套了。 “一般这种大规模进军,结束之后都需要停下来休整一周——一周是我们普洛森军队的标准,安特军队训练差,部队骨干配置密度也比我们低得多,我们差不多七到八人就可以分到一位士官,所有这些使得我们的部队能更快恢复过来。” 年轻参谋点头:“懂了,罗科索夫在休整。” “不光是在休整,他还要囤积物资,像他手下这样的百万大军,一旦开始进攻,物资的消耗非常惊人,他不囤积物资,进攻开始后连一周都坚持不到。” 波克上将接过参谋长的话茬:“总之在战场上,平静一般就意味着未来的暴风骤雨,等罗科索夫开始进攻,估计我们集团军会遭到重大的损失。 “不,这话不准确,撤过河之前我们就已经遭到重大损失了。再不给我们补充部队,不调动新的部队过来,我们可能会被罗科索夫一拳打穿,他很快就会光复叶伊斯克,进逼舍佩托夫卡。” 年轻参谋:“敌人下一步的进攻目标是舍佩托夫卡吗?我以为他会向左转,包围a集团军群呢。” 波克上将来到地图前,盯着地图说:“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我们无法判断哪一边才是他的主攻方向。他手里有一百万大军,打哪边我们都吃不消。” ———— “罗科索夫肯定是打算进攻舍佩托夫卡!”普洛森皇帝斩钉截铁的说,“他是一个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既然连你们这些草包都认为他会右勾拳,那他就一定不会!” 年轻的皇帝拍着桌子。 这时候布莱恩元帅说:“不,这一次我们和您的意见一致,陛下。罗科索夫目前释放出太多明确的信号。” 拉伯维尔的首脑也赞同道:“根据我们在联众国的‘鼹鼠’(指高级间谍)传回来的情报,他甚至大张旗鼓的邀请了海军轰炸机飞行员和飞机,摆出一副需要海军轰炸机对付我们在白海的海军舰队的样子。” 凯尔特元帅:“有没有可能这次他又打了一个反逻辑,明目张胆的作出进攻博尔斯克的样子,其实真的打算进攻博尔斯克。” “不不不,”莱因哈特皇帝连连摆手,“他这样的大军,进攻舍佩托夫卡无法充分展开,所以基于军事常识,他是不会进攻舍佩托夫卡的。你们不要被表象迷惑,他真正主打的是反常识!就像我当年在阿登森林做的那样,反常识!” 毛奇大将看了眼凯尔特元帅,其实走阿登奇袭的作战计划,不是皇帝自己提出的。 但是这种时候没人会指出这点。 莱因哈特双手撑着桌子:“他现在兵力这么多,很可能会在博尔斯克方向发动佯攻,掩盖自己真实的目标。我们不能上当啊!” 第88章 “体面的结束一切”(补更34/81) 第580章“体面的结束一切”(补更34/81) 12月21日,鹰巢。 普洛森最高统帅部继续召开对策会议。 “所以对于安特的新式坦克,你们有什么想法吗?”皇帝挨个看着与会的众人,“前线说它免疫我们全部的主力反坦克炮,最后是靠着105毫米防空炮才勉强挡住。但是105毫米防空炮全军都不到1000门。” 帝国科学院院长说:“我们正在研究……” “不要说需要一两年才能研究出来的东西,我要现在马上就能拉到前线去应急的东西!”皇帝打断了老科学家的话语。 院长和参会的几个博士面面相觑,这时候装甲兵总监毛奇大将举手:“陛下,我们确实有一种可以马上拉出来应急的产品。它采用四号坦克底盘,装备52倍口径105毫米反坦克炮,而且已经制造出了两辆样车。” “哦?”皇帝来了精神,“它们现在在哪里?” 毛奇大将:“两辆车都参加了巴巴罗萨战役,一辆损毁,另一辆运回了克虏伯兵工厂,可能放在展示厅里。” 皇帝:“立刻生产它!安特的新式坦克多半还没有量产,我们抢先生产,并且送到前线去,这一次我们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还有,被打回重新设计的六号坦克,也不能装备88炮了,这不是有现成的105炮吗?拿来用!” “呃……”毛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六号坦克新方案,如果把88炮加长,应该也能有更好的穿甲能力。另外,正在测试的五号坦克的长70倍口径75炮应该也……” “既然有105毫米的反坦克炮,那就在105毫米基础上改良!”皇帝打断了装甲兵总监的话。 毛奇大将屈服了:“您说得对,现在只要稍微改进一下生产线,我们就可以开始生产大麦克斯,之前在战场测试的时候,发现了它的很多缺陷,所以克虏伯公司改进了设计,只是没有继续制造新样车,我看可以直接造新样车。” 皇帝:“就这样做,这次我们一定要抢夺先机。还有,新式磁吸反坦克手雷的使用效果如何?” 凯尔特元帅和布莱恩元帅都面露难色。 皇帝:“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就说。” 布莱恩元帅:“新手雷太重了,而且想要吸附在坦克上的话,就不能投掷,需要士兵拿着这么重的东西冲到坦克跟前,吸上去再拉弦跑开……对士兵的要求太高了。 “前线士兵比起这个,更愿意用简单可靠的燃烧瓶。” 皇帝和搞出来这个东西的设计师表情都僵住了。 设计师:“你居然说这东西不如简陋的燃烧瓶?这可是运用了聚能装药战斗部的先进武器!我们之前试着用线膛炮发射聚能装药穿甲弹,然后发现结果非常不理想。 “因为线膛炮发射的弹头会旋转,碰到装甲的时候会因为这个旋转产生千奇百怪的相对状态,所以聚能装药战斗部的穿甲效果也随机性极大。 “所以我们才设计了磁吸头,这样就能让战斗部爆炸的时候,相对装甲处于一个比较稳定的状态,能稳定击穿设计厚度的装甲!” 布莱恩元帅:“我不懂设计上的事情,但是前线说这东西不好用,他们还说,安特人缴获了这东西也不用,从来不用,他们宁愿投掷燃烧弹。” 设计师红着脸:“这……这是他们……” 皇帝:“前线反馈不好用,你们就想办法改进设计,聚能装药战斗部目前还没听说过全世界有哪个国家采用,这是凸显我们普洛森科技强度的好机会!好好抓住啊。”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设计师,现在立刻点头如捣蒜。 皇帝:“目前前线确认的新式重型坦克和新式突击炮一共只有八辆,只能起到局部的战术性的作用,而且有报告说,射击履带和射击炮塔座圈效果都不错,还不至于完全没有办法应对。 “现在的问题在于,我们要如何守住舍佩托夫卡。” 布莱恩元帅:“舍佩托夫卡有安特人据守的时候建造的大量永固工事,除非安特人能量产那种新式突击炮,不然基本不可能拿下舍佩托夫卡。 “我其实不太能理解罗科索夫把这里选做目标的动机。” 经过昨天一天的讨论,布莱恩、凯尔特等帝国高级军官已经接受了罗科索夫打算进攻舍佩托夫卡这个结论,或者说,假装接受了。 “当然是为了打我们个措手不及。”皇帝嘴角微微上扬,“是人都会膨胀,他被自己之前一连串的骗术冲昏了头脑,开始变得偏执,为了耍我们故意出奇招。这次他会碰得头破血流,他的神话也会随之破灭!” 说完皇帝笑了,于是大家跟着笑。 笑完,皇帝继续说:“当然,我们要小心,别被他的佯攻部队拿下了博尔斯克。我们也需要作出上当的样子,所以我计划从a集团军群抽调第11集团军返回博尔斯克设防。” 布莱恩元帅笑容凝固了:“什么?抽调走一个集团军?那还要不要进攻山口了?” 皇帝:“现在是冬季,山里很多地方大雪封山了,敌人山地方面军的补给状况会变差,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候发动进攻的。 “只要沿着山脊线设防就可以了,等待明年发动新的夏季战役,我们就可以一举控制白海沿岸。” 将领们面面相觑。 皇帝:“而且,11集团军从滨海战役开始就在战斗,是时候休整一下了,有他们在博尔斯克兜底,就算罗科索夫真的全军向博尔斯克进攻,也不太可能完全拿下。” 凯尔特元帅:“这倒是实话,可是这样,不就等于我们在两个方向上都设防了吗?只是博尔斯克方向没有调动大本营的预备队罢了。” 皇帝:“这样才是最稳妥的方式不是吗?还是说你们有更多的好主意?” 吉尔艾斯:“我对这个方案没有意见。但是……11集损失确实很大,而且一直没有得到足够的补充,罗科索夫真的右勾拳了,他们真的挡得住吗?” 皇帝思考了一会儿,说:“那就让希普林去指挥他的老部队!他没有能救出第六集团军,这次让他戴罪立功——我是说,如果罗科索夫右勾拳的话。” 吉尔艾斯还是一脸担忧:“就算派了优秀的将领过去,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还是得给他点新部队,哪怕给一个师也好啊!” 皇帝没有回答挚友,但凯尔特元帅开口了:“帝国下半年新组建的师已经全部派往前线了,剩下的师还在训练,统帅部手里还有最后一个师,给出去了普洛森就真的没有可战之兵了。” 元帅没有继续说下去,再说下去字里行间就全部写满了“总动员”三个字,对坚持不总动员的皇帝陛下来说有点过于不礼貌了。 皇帝阴沉着脸:“倒是可以从西线抽调一个装甲师给东线,交到希普林手里。然而我们冒不起这个险,盟军一旦在加洛林登陆,就可以直接威胁我们的腹地,不,我不能冒这个险。” 沉默直接降临了会议桌。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觉得非常难熬。 皇帝突然站起来,叹了口气:“两个月前,我军还在高歌猛进,仿佛胜利垂手可得,敌人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那时候我还亲自飞到了前线,见过了弗雷德雷克上将,见过了在战斗中立下功勋的士兵们,和他们一起誓师。 “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犹在眼前。短短两个月后,南安特竟然一变,变成帝国的葬身之地了吗?” 凯尔特元帅和布莱恩元帅对视了一眼。 一直很受宠的毛奇大将和空军元帅迈耶大公爵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皇帝继续说:“自从这个罗科索夫冒出来,出现在我们的战报上,帝国就一次又一次的因为他吃亏!他不过就是一个倒数第一!结果你们这些成绩优异的国防军将校没有一个能打得过他! “一个个,都成了他的手下败将!你们连倒数第一都打不过,整个普洛森军事教育体系,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吉尔艾斯说:“陛下,我们连续失败,并不完全是罗科索夫的功劳,实际上……” 就连吉尔艾斯都没敢把这话说下去。 ——实际上进攻安特那一刻,说不定普洛森帝国的失败就已经注定了。 皇帝扭头看着吉尔艾斯:“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不要提这些没用的事情了,还是来考虑一下,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怎么体面的结束这一切了。” 将军们都敏锐的注意到,皇帝已经不再奢求胜利了。 他现在的目标已经变成了“体面的结束这一切”。 在场所有人,这一刻都有种悲戚的感觉。 包括皇帝自己。 第89章 “圣诞节”(补更35/81) 第581章“圣诞节”(补更35/81) 915年12月24日晚,王忠在最后一张阵亡通知书上签下名字,长长的松了口气。 能由方面军司令亲自签发阵亡通知书的,都是在战斗中有出色表现,会被追授勋章的勇士。 正因为这样,王忠在签名之前都会仔细的阅读牺牲战士的事迹,然后在打印的公文和签名之间留下一小段自己的评价。 一开始他读那些事迹还会流眼泪,写到后来他眼眶干得发疼,因为太多英雄事迹了,多到眼泪都流干了。 好不容易签完最后一份,王忠如释重负。 巴甫洛夫的声音忽然响起:“辛苦了,总共需要追授一万一千多枚勋章,我只把乔治十字以上级别的给你亲签了,剩下的我代签掉了。” 王忠疑惑的看着桌上厚厚一叠通知书:“这么多乔治十字以上的人?” 巴甫洛夫:“金星就追授了391枚。” 王忠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沉默了很久才轻声念道:“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巴甫洛夫:“什么?” 王忠:“没什么,只是感慨一下。对了,今天是普洛森人的圣诞节吧?” “是啊。”一直闷头写慰问信的波波夫停下笔,抬起头,“怎么,你想来一次圣诞停战?” 王忠摇头:“不,我们又不过这个圣诞节,两边的圣诞节错开了所以圣诞停战也不可能了。不过,我们可以给普洛森人送点火箭,祝他们节日快乐。” 巴甫洛夫:“我就说今天的火箭炮没打,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他站起来,拿起听筒:“接近卫火箭炮一旅,火箭炮旅吗?你们久等了,开炮。” 他刚放下听筒,外面就传来了火箭炮的呼啸声,每一波火箭射出去屋内的光影都要从左到右的移动一遍。 王忠直接去酒柜倒了几杯伏特加,分给波波夫和巴甫洛夫,然后对着窗口举杯:“祝他们圣诞快乐!” 波波夫:“真好啊,别人的圣诞节,还有焰火看,我们只能喝点酒对付一下啦。” 巴甫洛夫:“随军主教带头喝酒真的好吗?哦,这酒不错啊。” “酒有没有我的份啊?” 王忠听到这声音,一个激灵,猛的转过头,就看见柳德米拉站在司令室门口,笑眯眯的看着他。 “柳达!”王忠一口喝完杯里的酒,三步跑上前,紧紧的抱住未婚妻——不对,订婚接近一年了,孩子也有了,这就是他的妻子。 “你轻点啦,快让我呼吸困难了!轻点!”柳德米拉一边拍打着王忠后背,一边嚷嚷着。 王忠终于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仔细端详着妻子的脸庞。 “瘦了。”他说。 “毕竟战况紧急没办法好好吃饭。你倒是面色红润。” 王忠:“因为我有了个赛里斯厨子,他就算只有一个卷心菜和一个土豆,也能想办法玩出花来,弄出非常美味的食物。赛里斯的饮食文化是真的出色!” “那我可要好好尝尝看了。”柳德米拉笑着说。 王忠:“瓦西里!快去告诉大厨,做点好的,我妻子来了!” 瓦西里出现了:“我已经跟大厨说了,他刚刚打开火,正在玩杂耍!” 很多人认为王忠的赛里斯厨子的颠勺技巧是一种杂耍,和马戏团的表演一个性质,王忠也懒得跟他们介绍。 王忠:“好吧,只要等着就好了。你过来了,涅莉怎么办?” 柳德米拉:“涅莉让我赶快过来的,她说她已经不要紧了。医生也说,感染的情况已经得到遏制,接下来就是静养等待伤口愈合就好了。还有我找了最好的玻璃眼球工匠,定做了一颗眼球。 “工匠之前要求上前线来着,但是他太老了,所以部队一直不批,所以我跟老头做了个交易,他做好眼球,我让他到部队干一点文书工作,为战争力所能及的出点力。” 说到这里,柳德米拉忽然笑起来:“那位工匠,一开始不知道我是你妻子,一直很倔不肯接受我的委托,而是天天在征兵办门口坐着,跟工作人员耍赖皮。 “后来我去跟征兵站的人说了一下,让他们同意给老头参军,安排他做一些次要的工作,老头这才同意做最后一个眼珠子。 “等眼珠子完成之后,老头看到我给的军票上面的名字,这才意识到我是你的妻子,他一拍大腿,说:‘哎呀,我糊涂呀,怎么能跟库图佐夫一样的人物的妻子提条件呢!’” 王忠笑着听完这个故事,才说:“等战争结束,我一定要见见这位可爱的老爷子,亲自感谢他给涅莉做假眼。” “你当然应该去。”柳德米拉一脸认真,“但在那之前,先把战争赢下来吧,亲爱的。” 王忠:“当然。” 他再一次拥抱了妻子。 这时候他忽然发现,偌大司令室没人了,波波夫、巴甫洛夫还有瓦西里都不见了。 切了下俯瞰视角,他才发现这帮人全躲在隔壁房间,一边喝酒一边聊着什么。 王忠:“这帮家伙……” 柳德米拉:“既然他们都这样了,我们当然要谢谢他们的好意啰。” 说完她就吻了上来。 虽然王忠已经穿越一年半了,但是毛妹这过于主动的做法还是习惯不了啊。什么要用毛语遮羞的毛妹都是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家伙臆想出来的好吗! 人家毛妹喜欢上了就会一个过肩摔把男人按地上,对,就像现在这样,我的背啊…… 半个小时后,王忠的赛里斯大厨亲自推着小车来送吃的,进了司令室一看愣住了,用蹩脚的安特语问:“咦,普洛森人来袭击了?” 王忠:“呃,没有。有狼来了,母狼,我和她搏斗来着,吃的放下就可以了。” 大厨看了眼躲在地毯下面只露出半个脑袋的柳德米拉:“啊,母狼。啊,我再去找军士长抓个刺猬吧,鹿也行,需要吗?” 王忠:“刺猬不冬眠吗?” 大厨:“你不用担心这个,军士长准能抓到。” 那是,毕竟是格里高利高阶军士长,精通从掏粪到打猎再到杀普洛森兵的一切手艺。 王忠:“暂时不用刺猬和鹿了,谢谢你。” 大厨点点头,退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柳德米拉:“你应该吃的。” 什么意思,老子今天公粮交过了! ———— 之后柳德米拉就一直住在司令部,担任司令部的防空神箭小组的祈祷手。 担任祈祷手之余,她还尽力照顾王忠的起居生活,把原本涅莉的活儿全干了。 25日到31日这六天,王忠的方面军除了不断囤积弹药之外,还积极的进行欺骗活动——也不能说欺骗,毕竟不断派出侦察机侦查从亚尔维克到博尔斯克之间的情况什么的,对之后的进攻也大有裨益。 然而这些行动和之前瓦西里执行的一系列欺骗行动一起,就构成了精妙的骗局。 而且是专门针对普洛森皇帝和高级将领的骗局。 当然,王忠一直小心不要做得太过了,所以也会派出一些侦察机看看河对岸到叶伊斯克再到舍佩托夫卡的情况,同时不断的派出飞机轰炸经过叶伊斯克到亚尔维克的公路。 尽管如此,这十多天里,整个南线战场依然显得很平静,每天的伤亡数量甚至一度跌到了2000人。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山雨欲来风满楼。 ———— 916年1月1日,普洛森心脏地带,鹰巢。 宫廷大总管推开门,脸上满是笑容,然而一看作战室里众人的表情,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各位……新年……” 皇帝大声道:“不可能!他肯定是在迷惑我们!让我们向博尔斯克增兵!如果我们抽调舍佩托夫卡的防御部队到博尔斯克去,就正中他的下怀!” “可是,”帝国总参谋长凯尔特元帅说,“他打博尔斯克可以包围a集团军群,大量歼灭我们的部队。” 皇帝:“怎么歼灭,白海制海权在我们手上!难道就靠一些联众国的飞行员夺回制海权吗?就算a集团军群被包围,我们还是可以轻轻松松的从海上逃走! “而且舍佩托夫卡对他来说意义重大,他当年就是从舍佩托夫卡离开可萨莉亚的,把他的挚友,还有他父亲留在了家乡。 “他们的宣传还说,他身上带了一盒可萨莉亚的黑土。你们看看博尔斯克的地质调查报告,博尔斯克是黑土地吗?不!博尔斯克只是近代才被划进了可萨莉亚王国,从法理上说不属于可萨莉亚! “罗科索夫的心愿,就是打回家乡去!打回黑土地上去!我了解他,没有人比我这个对手更了解他!他一定会进攻舍佩托夫卡! “一定会!嗯?你来干什么?” 最后一句话是对宫廷总管说的。 总管:“陛下,916年了,您命令准备蛋糕和香槟的。” “哦,这样啊,那么诸位,让我们为新的一年举杯!今年我们一定要,一定要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 ———— 916年1月7日,安特人的圣诞节,0600时。 王忠看着手表的秒针走过数字12,扭头对巴甫洛夫点点头。 巴甫洛夫早就拿着电话听筒了:“炮兵注意,开炮!” 第90章 罗科索夫右勾拳 拉乌尔山口以北75公里,a集团军群司令部,916年1月7日0700时。 艾瓦德·冯·施泰尔马克大将一手拿着咖啡杯,一手拿着今天早上刚刚送到的通报。 “希普林继续指挥第十一集团军……这样真的合适吗?他是个大将,我也是个大将。”满头银发的大将叹气道,“这些年轻人晋升就是快,几年前他才是个中将,现在就是大将了,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他元帅了,我还是个大将。” 大将的副官也感叹道:“我记得他只比我大五岁呢。” “你是参谋军官,不一样,除非你有机会像鲁登道夫那样,从参谋军官转为主官。但是当年他也被很多人看不起,觉得他就是个参谋,难当大任。”施泰尔马克大将说,说完还喝了口咖啡。 副官关切的问:“怎么样?我今天用了咖啡豆,不是速溶咖啡。” 施泰尔马克大将瞪大眼睛:“哪儿来的咖啡豆?我们早就被封锁死了啊,我想想看,从卡萨布兰卡经过卡斯蒂利亚走私进来的?” “不,”副官摇头,“从敌人补给车上缴获的,看商标和文字是联众国的公司在南阿美利加的种植园出产的。” 施泰尔马克大将举高咖啡杯,仔细观察了一下咖啡色泽,再凑近闻了闻:“哦,果然是好东西,我说怎么今天入口不像泥浆了。哎,开战之前,我们明明可以很轻易的就喝到咖啡和茶,战争开始就只能喝工厂生产的泥浆了。” 副官:“缴获品里面还有一些茶,您想喝的话……” “是红茶吗?” “是的,巴哈拉的阿萨姆邦生产的。” “那今天下午茶喝吧,话说什么时候拦截的敌人补给车队,我怎么没印象呢?” “第三装甲军的武装侦察队干的,昨天才后送回来。” 大将连连点头:“第三装甲军嘛,很好。” 这时候大将办公桌桌面的电话铃响了。 “什么人,这么早?”大将不悦的皱起眉头。 副官刚上前要接电话,办公室门开了,参谋长带着一票参谋表情严肃的进了房间。 大将看到参谋军官的表情,表情也严肃起来,他挥了挥手赶开要接电话的副官,自己拿起听筒:“我是施泰尔马克大将,发生什么事了?” 然后大将的表情就肉眼可见的绷紧:“情况属实吗?今天是安特的圣诞节,他们应该在领圣餐,祈祷,听布道才对。 “嗯,好的,知道了。” 终于大将挂断电话,手还维持着放在听筒上的姿势,表情严肃的看向刚刚进屋的参谋长以及一票参谋。 “你们知道多少了?”大将问。 参谋长:“我们也是刚刚接到电话,我们不知道有人直接打给您报告了。” 这时候偌大办公室里只有副官一个人状况外,他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看起来表情都好严肃!” 施泰尔马克大将:“正在争夺亚尔维克的阿巴瓦罕方面军正在炮击我们,火力密度非常大,部署在前沿的几个第五梯队步兵师已经和上级指挥所失去联络。” 普洛森的步兵部队按照梯队区分等级,一般越靠前的师装备和训练越好,越靠后的部队就越是用来填线的炮灰师。 像是第五梯队的师就是这种属性,师里面很多火炮还在用的一二十年前的旧货,机枪什么的也可能是靠前批次部队已经淘汰的马克沁。 但是就算是这种师,被炮击直接整个师都失联也过于离谱了。 副官:“就算第五梯队,也不应该被炮击就直接失联啊,我想帝国步兵还没有到这个地步,又不是莫拉威亚人。” “这就是问题所在。”施泰尔马克大将看向参谋长,“马上派飞机,去看看怎么回事,记得派能带电台的。” 不是所有飞机都有电台,不过像是重型轰炸机,还有fw189这种专业侦察机,都会带个电台,能和地面保持长距离联络。 参谋长回头对参谋之一使了个眼色,后者马上转身离开了房间。 施泰尔马克大将来到房间挂着地图的墙壁前,皱着眉头:“不是说罗科索夫打算进攻舍佩托夫卡吗?打我们是……佯攻吗?” 参谋长:“统帅部的电报里确实提到,罗科索夫可能会对我们发起佯攻。” 施泰尔马克大将:“然后一下子就把四个第五梯队的师打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副官:“也可能是电台和无线电都被打坏了。” “四个师同时吗?这几率也太低了。”施泰尔马克大将眉头紧锁,多年戎马生涯练就的直觉让他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思考了几秒后,他说:“我要给皇帝陛下打电话。” 说完大将三步来到桌前,拿起听筒:“给我接鹰巢,现在,马上。” 接线员操作的当儿,大将在小声祈祷:“田鼠能不能放过我们的电话线,唯独今天能不能放过我们的电话线!” 这个时代打长途电话工序相当的复杂,而且要等很久。 经过大概两分钟的等待后,电话另一头传来慵懒的声音:“鹰巢综合办公室。” “施耐德!”因为都是老熟人了,施泰尔马克大将直接喊那边那人的名字,“我要和陛下通话!” 施耐德:“陛下一个小时前才吃安眠药躺下,而且他情绪很不好,因为昨天好几名将军联名要求总动员,他大发雷霆。现在只有吉尔艾斯敢去叫醒他,但是吉尔艾斯不在。” 施泰尔马克大将压抑着怒火:“那就去找吉尔艾斯!现在我必须和陛下通话!” “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吗?”施耐德疑惑的问。 “罗科索夫在炮击我,我已经和第一线的四个第五梯队的步兵师失去了联络。” 施耐德的声音十分的轻松:“统帅部已经预测到这是佯攻了,至于联络不到第一线的四个师,可能是游击队报告了这些师部的位置,然后被重点关照了。罗科索夫去年年底的攻势中就采用过这种手段,他特别精于此道!” 施泰尔马克大将:“你……我突然发现好像没有办法反驳你。确实这像是罗科索夫会做的事情,好吧,我等空中侦查结果来了再联络你们。” 放下电话后,施泰尔马克大将骂道:“我的电话,竟然被拒绝了!就因为我们的皇帝陛下吃了一小片安眠药!他要睡觉!” 其他人不敢说话。 参谋长强行岔开话题:“所以怎么说?” “是佯攻,而且施耐德……施耐德中将认为,这是罗科索夫的伎俩,利用游击队提供的情报,精确炮击师部,造成师部失联。不管怎么样,我们要做的事情是一样的,尽快查清情况。” 参谋长:“其实有个简单的判断方式,只要敌人的山地方面军不配合进攻,就是佯攻,如果罗科索夫要包围我们,山地方面军肯定会配合牵制我军。” 话音刚落,施泰尔马克大将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同时一名参谋跑进来,大声报告:“山地方面军开始炮击我们了!” 参谋长脸都拉下来了。 施泰尔马克拿起电话:“我是施泰尔马克大将,你被炮击了对吗?嗯,先不要慌,按照正常流程准备防御作战,现在我们正试图搞清楚状况。可能是佯攻。” 放下电话后,施泰尔马克大将看其他人:“山地方面军也开炮了,但是不能以此就断定不是佯攻,也可能是为了佯攻更逼真而进行的欺骗行动。 “在搞清楚情况之前,我们要做好防御准备。另外,第十一集团军情况如何?” 参谋长:“昨天他们报告说刚刚得到一批补充兵,还有帝国海军护送的武装货船送来了一批补给。目前他们的实力恢复到满编的百分之六十了。” 施泰尔马克大将叹气:“希普林和我都是大将,我也不好明着指挥他,b集团军群的司令是戈隆元帅,所以名正言顺的指挥大将,我……算了,待会我打个电话问问看吧。 “现在我们首要任务是弄清楚进攻的规模,如果是佯攻的话规模不会太大。动起来!” …… 一个小时后,通讯参谋拿着翻译好的电报,神情严肃的进来了,把电报交给参谋长。 施泰尔马克大将:“怎么样了?” 参谋长脸色铁青:“飞机侦查报告说,炮击密度,可能达到了一公里20门以上的重炮,从空中已经看不到我军第一线有还在活动的部队了。” 施泰尔马克大将眉头紧锁。 他的副官问:“这……也是佯攻吗?” 大将拿起听筒:“接鹰巢!快一点!” 两分钟后,又是施耐德的声音从听筒另一边传来:“鹰巢。” “施耐德!”施泰尔马克大将急促的说,“罗科索夫在正面投入了每公里20门以上的重炮!而且目前他没有炮击第十集团军!这明显……” “冷静点,罗科索夫就喜欢搞这种,你认为你是主攻方向就上了他的当了。” 施泰尔马克大将:“可如果不是佯攻呢?十一集团军还在整补中,昨天他们才报告兵力恢复到满编的百分之六十,罗科索夫可是有百万大军!” 施耐德:“冷静,他的百万大军还要留下部队防备河对面的第十集团军。现在河面还冻着,第十集团军过河就能摸到他的补给线——也就是铁路。 “考虑到双方在战斗力方面的差距,罗科索夫至少要留下五十到六十万的部队防守苏哈亚韦利河河岸。” 施泰尔马克犹豫了一下,说:“好吧,我再看看情况,再见。” 他放下电话,看向众人:“联络到第一线的四个师,或者找到溃兵也行。还有再次派出侦察机。罗科索夫真要进攻,我们就陪他练练!” 第91章 迷魂阵 916年1月7日1031时,基里年科骑着马登上了361高地。 这是普洛森人防御的核心阵地,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普洛森人了。 上了高地后,他的副官就开口道:“这个弹药投射量,我觉得这高地应该改名叫360或者359高地了。” 基里年科:“这不是很好嘛,多打一吨弹药,少流一公升血,很划算的买卖。” 副官点头:“是啊,很划算的买卖。” 此时此刻,在361——不对,359高地侧面的公路上,坦克和卡车正在沿着公路开进,路两边全是快步前进的步兵纵队。 而骑兵直接奔驰在广袤的雪原上。 基里年科拿起望远镜,向前方眺望:“没有看见开枪的光芒,敌人的步兵师难道真的崩溃了?” 副官:“崩溃与否和我们也没关系,我们的任务是穿插……将军这个打法还真奇怪,让我们向敌人纵深这么远的地方穿插,在世界骑兵作战历史上还没有这样的做法。” 基里年科:“那可是罗科索夫,一年多就从中校晋升为大将的存在,他就是活着的传奇,他有什么奇思妙想我都不会奇怪的。” 基里年科放下望远镜,叹了口气:“但是,我自己对这个战法也没信心,之前罗科索夫让骑兵越过冰河出击,我还能理解。 “那种情况下,过了河都是敌人的补给部队和后方警戒部队,没有多少有战斗力的部队。现在我们要往敌人有战斗力的部队中间穿插啊。” 副官:“放宽心,大将只是让我们破坏通讯,截杀传令兵,以及看情况消灭敌人的补给部队而已,并没有让我们和敌人战斗部队死磕。” 基里年科:“确实,但是……算了,军人的职责是服从命令,尽力完成任务吧。走!” 说罢他用脚后跟上的马刺轻轻扎了下马肚子,于是马儿小跑下山坡。大批随从跟着基里年科一起下山,汇入西进的大军。 ———— 巴甫洛夫放下电话,向王忠报告:“敌人第一线阵地已经完全失守,接下来就要看你这个新的骑兵穿插战术的效果了。” 王忠:“它会生效的。” 骑兵穿插战术,这是王忠总结了11月的经验弄出来的战术,一定程度上参考了某支“最强轻步兵”的大穿插战术。 不过王忠没有让骑兵们占据关键节点迟滞敌军,毕竟骑兵不擅长干这个,所以他给骑兵的任务就是破坏敌人的通讯,搅乱敌人后方。 总之这十几万骑兵深入敌阵之后,唯一的任务就是不断前进前进再前进,看到电话线就砍,看到传令兵就杀,看到补给点就扔炸弹。 只要能把敌人搅乱,造成破坏,干扰敌人指挥部的判断,就算发挥了作用。 这个战法到底能有多少效果,老实说,王忠不知道。 总得试试看嘛,没有效果就想办法改良,比如可以给科曼达队员一人发三匹马,让他们在大草原上驰骋,到了地方下马渗透搞破坏。 波波夫:“一年前我们还觉得骑兵是个落后兵种,发挥不了多大作用,现在骑兵的数量都快恢复到战前的水平了。” 王忠:“没有废物的兵种,只有废物的指挥员。我也是今年夏天——去年夏天在南安特的草原里,才意识到骑兵在这种广袤草原上的价值。” 虽然迈入新年已经一周了,但王忠还是时不时会忘记已经是新年。 瓦西里:“不知道这次敌人要多久才能反应过来,我们真的在向博尔斯克进攻。” 王忠:“我赌24小时。” ———— 1月7日,鹰巢,本地时间0830。 普洛森皇帝莱茵哈特冲进作战室,看着已经聚集起来的将军们:“混蛋,怎么不叫醒我?罗科索夫开始行动多久了?” 帝国总参谋长凯尔特元帅:“时差是三小时,当地时间已经快12点了,攻击开始五个小时了。” 皇帝:“情况如何?” 凯尔特元帅:“一片混乱,a集团军群和部署在第一线的四个杂牌师失去了联络,一并失去联络的还有一系列的兵站和补给站。 “第11集团军的部队报告说遭到骑兵的袭扰,大量骑兵绕过他们的阵地向战线深处挺进。” 皇帝忽然抬头:“骑兵?你说骑兵吗?” “是的,骑兵。”凯尔特元帅点头。 皇帝冷笑一声:“这个希普林,我让他去拯救第六集团军的时候,他说罗科索夫要包抄他了,再不撤退连他的集群也要被包围。????“事后撤退的时候才发现,罗科索夫只是派了一些骑兵过来,作出了要包抄的样子!现在,又是骑兵!总是骑兵! “罗科索夫的装甲部队呢?装甲部队在哪里?那些把我们的士兵吓破胆的可怕的新式重型坦克又在哪里? “在这!”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皇帝拿起地图棍,重重的拍在亚尔维克城身上。 “这才是他的进攻方向,搞这么大声势,只是为了迷惑我们,让我们把正面防御的部队抽调走!他还是忘不了舍佩托夫卡!” 凯尔特元帅看向布莱恩元帅。 陆军总司令布莱恩元帅开口道:“陛下,就算不抽调舍佩托夫卡方向的兵力,我们也应该往博尔斯克派遣援军,万一罗科索夫的想法,和西方面军的高尔基大将一样,哪边打穿了我们的防御就在哪边投入部队呢?” “那他就会同时进攻两个方向!”皇帝陛下斩钉截铁的说,“但现在他只进攻了a集团军群,摆出了要光复博尔斯克的架势!所以这肯定是假象,真正的进攻方向是舍佩托夫卡!” 说完皇帝皱着眉头沉默了,好像他也开始觉得,万一博尔斯克被拿下了就糟糕了。 这时候吉尔艾斯说:“可以让海军把军舰都调到滨海要塞附近海面,在舰炮支援下,罗科索夫没那么容易把‘口袋’扎上,而且我们可以先开始动员运输船,真被包围了,可以像联合王国的大撤退那样,把a集团军群海运撤出来。” 皇帝大喜:“好,这样就完美无缺了,我们只要等着罗科索夫掉进陷阱,在南安特的草原上送掉大批部队就好了!” ———— 普洛森a集团军群司令部。 施泰尔马克大将拿着听筒,等待接线员把线路接通。 他现在已经不在自己单独的办公室里,而是把办公地点移动到了人声嘈杂的大作战室。 电话还没接通,大将的副官就跑来报告道:“和敌人突破方向上所有一线部队的电话线都不通了,和11集团军司令部的电话联系还在。” 施泰尔马克大将做了个“先别吭声”的手势,正好这时候电话接通了,他大声说:“我是施泰尔马克!我要跟皇帝陛下讲话!” 那边施耐德还没说几个字,声音就变了(估计是话筒被抢了)。 普洛森皇帝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来:“你们不要惊慌,我已经派遣海军部队给你们兜底,就算罗科索夫真的要包围你们,你们也可以坐船走。 “目前统帅部的判断,罗科索夫还是打算攻击舍佩托夫卡,你们这边声势虽大,但只是佯攻。” 施泰尔马克:“我已经和很多部队失去联络了!” “是罗科索夫的骑兵的杰作!”皇帝信誓旦旦的说,“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了,其实部队都好好的,只是联络不上罢了!不要被他吓到。当然,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可以发动反击,佯动部队的规模不会太大,投入你的装甲师,很快就能让他们现原形。而且从一般的军事原则讲,防守过程中也应该投入装甲师反击!” 施泰尔马克:“您是让我在旷野上迎战敌人的新型突击炮吗?那种突击炮被他们称作涡流,我们的四号坦克就算加了一块30毫米的装甲板,也会被它的主炮轻易击穿!” “去年怎么对付kv的,今年就用同样的方法对付那什么涡流就好了!总之,坚定守住,就有办法!” 说完皇帝就挂断了电话。 施泰尔马克大将把听筒拍在座机上:“妈的!” 副官:“皇帝还是不相信我们在主攻方向上?” “是的,他坚持认为这是佯攻,不过他安慰我们说,海军已经出动,我们掌握了白海的制海权,就算陆地被包围了,走海路也可以跑出去。” 副官皱眉:“可是海军的白海舰队旗舰已经被盟军的飞机击沉了,只靠几艘重巡应该没办法完全压制安特海军吧?” 施泰尔马克大将思考了几秒,答道:“海军的事情我们不懂,就不要管了。想办法抽调我们还能指挥的部队,去帮助第十一集团军才是正途,不管这是不是佯攻,都应该这样做。事后真要追究起来,我也问心无愧!参谋长!” 参谋长立刻放下听筒站起来:“您请说。” “集团军群预备队马上向北移动——不对,向北攻击前进,消灭遇到的所有安特军队,甭管是骑兵还是装甲兵。” 参谋长面露难色:“作为预备队的两个装甲师,昨天向司令部提交的日报里,两个师加起来只有100辆坦克战备。” 施泰尔马克大将:“怎么会只有这么少?” 参谋长:“因为上次我们得到补充还是去年九月,补充的数量也不够,这两个师当时就只有一个装甲营的兵力了。” 施泰尔马克大将沉默了几秒,横下一条心:“还是让他们北上!”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92章 向着白海前进(补更36/81) 1月7日晚,第一天进攻的情报汇总到了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部。 王忠满意的看着地图上那个向西突出的团块:“进展很不错嘛,敌人的防御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固若金汤。” 巴甫洛夫:“还是有一些难啃的据点,但是都被乌尔班突击炮或者抵近射击的b4重型榴弹炮扬了。另外,部队报告从联众国拿到的白磷弹效果非常好,遇到掩体给一炮,就算打在掩体外面也能杀伤里面的人。” 王忠:“喷火坦克的效果如何?” “也很好,这些攻坚武器,大大减少了我们推进的难度。唯一的遗憾就是,”巴甫洛夫耸了耸肩,“乌尔班太少了,这东西受到所有部队的欢迎。” 毕竟是毛子,喜欢劲大的东西。 波波夫:“随军教士们甚至报告,腾起的蘑菇云能鼓舞士气,只要一个街区腾起蘑菇云,周围街区上战斗的士兵都会像打了鸡血一样鲁莽冲锋,结果产生了很多伤亡。” 王忠:“应该以方面军司令部的名义,签发一份命令,告诉大家在战斗的时候要注意方法,减少伤亡。不要看到腾起的蘑菇云就想当然的认为敌人已经腐烂化泥土了。” 瓦西里抬起头:“我记下来了,就这么多吗?就照着这个发了?” 王忠感慨的看着瓦西里:“可以啊,参谋专业没白学。” 瓦西里得意的嘴角朝天:“那当然!” 正说着,一名空军上校进入司令部,直奔“三巨头”所在这一桌,把手里的牛皮纸信封放在桌上:“今天的航空照片冲洗出来了。” “好的。”王忠一边拆信封上的线,一边问,“侦察机飞行员看到什么异常的情况没?比如敌人装甲部队机动时扬起的烟尘?” 王忠手里大部分部队,装备的还是t34双人炮塔型,连三人炮塔的t34w都只有带近卫前缀的坦克部队才有一些。 不过根据军械局最新的通报,新投产的t34w生产线已经在运转了,可以逐渐停止t34的生产,把工人和生产线挪去干别的。 比如生产涡流。 实际上已经有t34生产线完全停工,开始进行技术改造,按照军械局的计划,到916年2月,这条生产线就可以开始生产涡流,并且在916年年底达到预测中的生产速度峰值。 t34双人炮塔型即将退出历史舞台,但是部队手里还有大量的双人炮塔型t34,这种状况一时没办法改变。 而这些t34,面对普洛森的长管四号的时候,基本只能被敌人当战果刷。 好在对面普洛森军队也缺乏趁手的单兵反坦克武器,他们那个磁吸手雷过于抽象,甚至不如燃烧瓶好用,所以双人炮塔t34欺负一下步兵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王忠就像地球上识时务的毛子指挥官一样,特别关注敌人装甲师的动向。 他一直把两个旅的涡流作为总预备队,捏在手里随时准备用来“救火”。 对于王忠的问题,空军校官摇头:“没有,除了侦察机飞行员,我们也问过战斗机和轰炸机飞行员,他们在作战空域都没有看到大规模装甲部队行进产生的扬尘。” 巴甫洛夫立刻来到地图前,用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也就是说在这条线以北,没有普洛森装甲部队在行动。” 瓦西里:“一定是我们的欺敌行动起作用了!敌人认为这是佯攻。” 波波夫则问:“要不要,开炮打一打对岸?这样能延长一下敌人迷糊的时间。” 王忠:“不,看我们现在的推进速度,敌人调兵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白海海面上的普洛森海军,以及a集团军群本身。 “a集团军群自从推进到草原边缘,就没有再打大仗了,他们还是有点实力的,全力以赴突围的话,在一片平坦的雪原上必将发生一场恶战。” 王忠也站起来,站到巴甫洛夫身边,一起看着地图。 巴甫洛夫:“可能会发生坦克会战,到时候主要依靠涡流来挡住敌人的装甲部队了。幸运的是,涡流擅长防御,不擅长进攻。” 王忠:“等我们新式重坦开始量产,就能和敌人在旷野上对攻了,到时候我们坦克车组的阵亡率会大大降低,他们能积累经验,成长为精锐坦克车组。” “但现在还要避开敌人装甲部队的锋芒。”波波夫也跑到了地图前,三个人站一排给人的感觉就是两个狗熊夹着个白净书生。 王忠其实也不矮,肩膀也不窄,主要两只狗熊过于规格外,会把他衬托得很苗条。 三人又讨论了一会儿敌人的行动,波波夫话锋一转:“说起来,这次守卫博尔斯克的,又是我们的老熟人希普林大将啊,上次他跑得很果断,从侧面来讲挽救了他自己的部队,但是b集团军群其他部队被他害惨了。 “你觉得他这次会死战到底吗?”????王忠耸了耸肩。 ———— 博尔斯克,普洛森第十一集团军司令部,2200时。 希普林大将拿着电话听筒:“这怎么可能是佯攻呢?我们已经被消灭了四个师,还有一大堆部队被打残了,敌人的骑兵到处炸电话线,我们现在能通话,是因为这条线路埋在地底下,敌人骑兵不知道! “罗科索夫投入骑兵,就是为了搅乱我们,干扰我们对现状的判断!现在我和最前沿的来几个团已经只能用无线电通讯了!” 普洛森团一级有时候也会配属电台,但是大多数时候为了避免恩尼格玛机这个普洛森最重要的机密被盟军获得,大多数步兵团没有电台。 团要和上级联络,要么打电话,要么无线电喊话,要么派传令兵。 现在希普林面临的状况就是,传令兵不敢出门,出了就被截杀,同理出来查线修电话的通讯兵也不敢出门。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希普林和下属各部队通话,只能通过无线电。 希普林大将把所有这些都对听筒那边的人说了 那边沉默了几秒,说:“我理解你面对的状况,希普林大将,但普洛森军人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动摇。大将,守住博尔斯克!” 希普林大将叹气:“施泰尔马克大将,就不用打官腔了。你让我守没问题,但你得告诉我守到什么时候啊,总不能跟我说‘能守多久守多久’吧?我,和我的部队,都需要一个最后的期限,到了期限我们无论如何都会撤退的!” 施泰尔马克沉默了很长时间,估计是在计算。 终于,大将回应道:“我要求你坚守到1月15日!” 希普林大将面如土灰:“这做不到的!我兵力只有满编的六成,坦克数量更少,算上补充的坦克我的集团军只有不到200辆坦克了!” 施泰尔马克好像并没有特别意外:“我这边给你派两个装甲师,这两个师加起来只有一百辆坦克,同时包括三号和长管四号。” 希普林大将扶额:“我知道你们的状况也不好,但没想到这么不好。” 施泰尔马克大将:“集团军群很多装甲部队,上次得到新坦克补充还是在九月,结果补充的新坦克里面有用来凑数的38t坦克,我以为这种坦克早就不生产了。” 希普林大将:“也许是被击毁的坦克返厂维修了。总而言之,我大概了解状况了,祝我们俩好运吧,接下来我们都需要好运气。” “谢谢,同样祝你好运,希普林大将阁下。”施泰尔马克大将答道。 ———— 施泰尔马克放下电话,看着参谋长和一票参谋:“这个电话可以说一无所获,希普林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从这个角度看,罗科索夫使用骑兵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参谋长:“其实还有一些补给站报告,说骑兵飞快的从补给站的哨塔火力中钻进防御圈,然后扔像是土制炸药一样的东西。已经有很多补给物资被炸毁了。” 副官则严肃的问:“所以,我们要撤退吗?” 施泰尔马克绷紧了脸。 这个问题可太难回答了。 片刻之后他说:“皇帝相信这是佯攻,现在撤退就算回去也会被怪罪。而且……罗科索夫这人让我琢磨不透,是佯攻的可能性,严格来说还有,而且不低。” 军官们面面相觑。 施泰尔马克大将:“还有,趁着现在海军还能帮我们寄信,赶快写点给家人的信吧,告诉你们的孩子,说爸爸爱他们。” 参谋长:“就这样放弃了?不太好吧?” 施泰尔马克:“那你告诉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撤退不能撤退,一线部队还被拼死进攻的山地方面军拖住了。 “我已经把手里最后的两张牌打出去了,我手里没牌了,先生们。 “不过你们也不用过于悲观,也许第十一集团军能守住呢,毕竟安特人不擅长攻坚,他们那些新武器数量肯定不多。希普林大将也是一位杰出的将领,他几年时间就从少将升到了大将呢。” 短暂的停顿后,施泰尔马克继续说:“而且,我们确实还掌握着白海的制海权,真被围了可以从海上走,只是不能全部走罢了。”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93章 两位皇帝 916年1月8日,普洛森帝国心脏,鹰巢,本地时间0830时。 皇帝阴沉着脸,坐在他的位置上听着凯尔特元帅报告状况。 凯尔特元帅:“目前罗科索夫不但没有进攻苏哈亚韦利河西岸的第十集团军,甚至连往常的侦查飞行和常规轰炸都取消了。 “而博尔斯克方向的第十一集团军已经有多支部队和装备精良作战经验丰富的安特部队接触。这些部队全部配备了充足的炮兵火力,150毫米以上的重炮几乎配属到了每个团。” 皇帝打断了凯尔特元帅的话:“不可能,整个安特所有的大炮集中起来,也不可能把150的重炮配属到每个团!他们又没有我们这样的150毫米重步兵炮。” 凯尔特元帅:“当然,这可能是遭到猛烈攻击的部队夸大军情,这种情况很常见,就算是经验丰富的指挥官也有可能这样。” “或者干脆就是故意夸大军情,以便获得上级指挥部的重视。”皇帝冷冷的说。 凯尔特元帅:“呃,这个……” 布莱恩元帅立刻出来打圆场:“大部分指挥官在紧急情况下并不会想那么多,而且我们的军校会教每个级别的军官分辨哪些是手下人的夸大。” 皇帝冷笑一声:“是啊,我也学过。继续报告吧,总参谋长。” 凯尔特元帅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第十一集团军审讯了一些负伤被俘的俘虏,目前已经确认了至少四个集团军的番号。” 皇帝:“安特的集团军比较小,四个集团军也就十万到二十万人之间。” 凯尔特元帅:“但是这些集团军下面有近卫番号的部队我们确认了六个,可能还有更多,这都是安特的老兵,武器装备方面也比普通的动员兵强很多。” 皇帝抬起头,盯着凯尔特元帅:“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我,博尔斯克就是罗科索夫的主攻方向呗?” 凯尔特元帅看了眼布莱恩元帅。 老帅叹了口气:“是的,不过我们没有责怪陛下的意思,毕竟我们也被罗科索夫耍了。他的狡猾超出我们的预料。” 皇帝:“所以我们错失了他开始进攻后的头24小时?” “是的。”凯尔特元帅答道,“但是情况没有那么糟糕,施泰尔马克大将和希普林大将都采取了措施,所以目前我们还控制着博尔斯克周边。只是有情报声称,在博尔斯克东北方向看到了安特的骑兵。” 布莱恩元帅接口道:“罗科索夫把骑兵化整为零,让他们向我们纵深前进,把我们的指挥系统搅乱,但是这样的小股骑兵没有能力攻城略地,所以问题不大。” 皇帝:“他骑兵都已经到了博尔斯克东北了,你跟我讲问题不大?我们有办法清缴这些骑兵吗?” 元帅们面面相觑,最后把压力给到了一向非常受到皇帝信任的装甲兵总监毛奇大将身上。 毛奇大将:“我们没有很好的办法对付这些骑兵,前年冬季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帝国军事科学院奉命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到现在还没有拿出解决方案。 “作为替代,我们决定重新建立骑兵部队,然而我们的骑兵部队已经全部变成了装甲侦察营,军官也全都变成了摩托化部队的指挥官,或者装甲部队的指挥官。到现在我们建立了三个新的骑兵团。” 皇帝质问道:“为什么组建骑兵团的速度这么慢?” “因为军马都被送到前线当驮马了。”凯尔特元帅答道,“我们把八十万匹军马投入前线,如果不是这些军马,我们无法支撑第六集团军打到阿巴瓦罕城下。” 皇帝:“八十万匹!你们就没想过留下哪怕一万匹军马来重组骑兵部队吗?” “没有,因为我们也找不到那么多会骑马的年轻人了,自从卡车普及,就算是乡下年轻人会骑马的也很少了。” 皇帝不由得扶额:“该死,现在你们居然告诉我,连骑兵都对付不了了?进攻梅拉尼娅的时候,梅拉尼娅骑兵用马刀砍坦克的笑话,可是开战以后最受欢迎的笑话!” 吉尔艾斯忍不住开口道:“这和安特的地形有关,梅拉尼娅虽然有平原,但是道路密集,村镇星罗棋布,最重要的是整体的战线很短,骑兵发挥不开。 “南安特草原上村庄之间动不动就三十公里的距离,骑兵发挥的空间太大了。” 皇帝看起来很沮丧:“所以你是要告诉我罗科索夫使用骑兵,是因地制宜的一着妙棋?” 凯尔特元帅:“是的,目前看来是的。” “好吧,不说这些没用的了,现在的问题在于,我们要怎么面对这个状况。第十一集团军能守住博尔斯克吗?” 布莱恩元帅:“他们昨天报告只有百分之六十的兵力,另外集团军所属的装甲军坦克缺额严重,大半坦克在长修中,有一部分还返厂了。 “施泰尔马克大将还把自己手里最后两个装甲师加强给了第十一集团军,但这两个装甲师加起来也只有一百辆坦克战备了。”????皇帝:“嗯,听起来比第六集团军被围的时候情况好不少,至少没有装甲师只剩下七辆坦克战备。” 说罢皇帝站起来:“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两次,既然现在守住博尔斯克充满了不确定性,那我们就保守一点,b集团军群已经被击溃,我们不能再承受另一个集团军群的损失了。 “统帅部行动起来,制定一个水陆两线同时展开,把a集团军群撤出来的计划。” 凯尔特元帅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说撤退吗?陛下?” “是的,撤退!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个不会吸取教训的人?不,我能走到现在这一步,靠的就是不断的吸取教训。 “把a集团军群撤出来,博尔斯克能守就守,守不住的就后退到我们去年夏天的出发线,那里有完善的后勤保障,还有现成的坚固工事。” 凯尔特元帅立刻转身向参谋们下达命令,整个作战室一下子忙碌起来。 皇帝坐在原地,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咬牙切齿的念出那个名字:“罗科索夫!”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 916年圣诞节过后的这些日子,奥尔加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统帅部看更新的作战地图。 1月9这天早上,她因为过于心急,甚至躲过了侍女的围追堵截,结果就被国务贵妇训了快半小时。 “您可是沙皇陛下,怎么能没有上妆就出现在参谋们面前呢?对于彻夜值班辛苦工作的参谋和军官,您必须保持美丽,然后对他们微笑!” 国务贵妇如此数落道。 于是10日早上,奥尔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急匆匆的跑到作战室看地图。 结果因为她花时间打扮了,值夜班的参谋下班了,作战室里全是刚刚上班的参谋。 屠格涅夫大将也在作战室里,看到奥尔加便叹了口气:“陛下,关注前线状况是好,但是您这样频繁的跑来作战室,太影响我们的工作效率了。” 奥尔加:“为什么?我已经向大家微笑了,难道大家不应该干劲满满吗?” “不,正相反,您在这里大家为了不失了礼数,反而拘谨了起来。还是请您到办公室等着看每天的战况汇总吧,另外您应该还有很多文件要批阅。” 奥尔加噘着嘴,看了眼地图,确认今天罗科索夫率领的阿巴瓦罕方面军控制区变得更大了,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身:“好吧好吧,处理文件才是我的本职。哎,大部分文件都有教会甚至别林斯基的批注,我只是个盖图章的花瓶而已。” 听到这话的人全都一脸严肃,用尽全力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屠格涅夫大将:“陛下,您这样说,会让人误会教会和皇室甚至军部关系不好。这种话以后还是别说了,我们能抵抗到现在,除了依靠联众国的援助之外,还严重依赖教会强大的动员和组织能力。 “要是以前的旧安特,现在士兵们已经哗变了,坐着火车杀回首都,准备干点大事情了。” 奥尔加:“啊,我知道,这个你在内战史里讲过!” “学习历史,可以让我们看穿未来,陛下。”屠格涅夫说。 就在这时候,机要秘书拿着电报进来:“阿巴瓦罕方面军电报。” 屠格涅夫看了眼奥尔加,叹气,对机要秘书说:“你直接念就好了,陛下也想听听。” 秘书从文件夹里拿出电报,开始念:“我部于今天早上攻占博尔斯克部分外围阵地,我军骑兵已经绕到博尔斯克后方,并且在主要道路上埋雷。预计两天内我军将完成对博尔斯克的包围——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官罗科索夫大将。” 奥尔加:“好!太好了!以我的名义写一封嘉奖电!” “不行!”屠格涅夫大喊,“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等拿下博尔斯克再说。到时候可以通电全国,重要城镇博尔斯克沦陷半年后光复。但是现在,您什么都不能做!” 奥尔加:“好、吧。” 屠格涅夫:“去处理文件吧,陛下!这个工作也很重要!” “好吧。”奥尔加悻悻的走了。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94章 故土 1月11日,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部按照既定计划前移。 大概1330时,王忠忽然在俯瞰视角看到前面有块路牌。 于是他大声对开车的瓦西里喊:“在前面路牌那里停下!” 瓦西里应了一声,开着吉普车直奔前方的路牌,过去的路上还要贫嘴:“将军你怎么看到的?我还以为是枯萎的小树苗。” 王忠:“我感觉到它在那里。” 可惜艾米莉亚开着飞机转场走的,没有跟司令部纵队一起,不然她肯定会给王忠打掩护。 王忠身边坐着柳德米拉,她只是看了眼王忠,没有多说什么。 瓦西里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把车一路开到了路牌边上。 之前经过的部队已经把路牌上的雪都清理干净了,地面上的雪也为了保证道路通行全被铲掉了。 王忠拿出随身地图,对着地图确认路牌上的地名。 “往这边走是去博尔斯克的,往另一边去库林卡……没错了!”他收起地图,看向柳德米拉,眼睛有些发酸,“我们站在可萨莉亚的土地上!” 柳德米拉捂着嘴,从嘴角看她好像在笑,但是眼泪直接从眼眶中滚出,并且迅速被冻住。 王忠拥抱了妻子,然后从车上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铁盒,打算把故乡的土还给故乡——但打开盖子的瞬间他就发现,盒子里的黑土地,和现在脚下的褐色土地差别有点大。 难道是因为脚下的土地刚刚还被雪覆盖,才刚刚重见天日?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就差距这么大吧? “为什么不是黑土地?”他惊讶的问格里高利,“这颜色差别太大了吧?” 结果回答他的是瓦西里:“呃,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区域,本来不属于可萨莉亚,不到一百年前才被当做战争中功勋的奖励,并入了可萨莉亚王国。” 王忠:“还有这么个渊源啊。” 他又看了眼盒中的黑土,叹了口气把盒子盖上,用绳子捆好,放回车上。 格里高利:“等占领了博尔斯克,再向西北推进,就会进入真正的可萨莉亚地界了,到时候我们就驰骋在黑土地上。” 王忠点头:“嗯,那一天不会太远了,甚至可能在泥泞期之前到来。” 泥泞期是二月底三月初,因为气温上升地面的积雪融化,雪水和肥沃的泥土混合在一起变成泥沼,到时候几乎所有的大型军事行动都要停下,战场会暂时平静下来。 也就是说那时候双方实际控制线在哪儿,接下来三个月就不会有大变动了。 下一次双方的大规模行动,差不多要等到五月,有些大型的攻击战役,甚至需要等到六月——泥泞结束之后才好给大规模军事行动囤积物资。 他刚打算重新上车,巴甫洛夫的吉普车在路牌边上停下来。 狗熊参谋长看着路牌:“这路牌怎么了?写错了?还是有敌特做假路牌?” “不,是正确的。我停车是因为,这里开始就是可萨莉亚地界了。” 巴甫洛夫表情微微一个停顿,然后笑道:“我们打回来了啊,离开可萨莉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来着?” 王忠马上报出日期:“八月八日,在无名小站上,我装了一饭盒的黑土地。快要一年半了,比预想的时间短啊,短很多啊。” 柳德米拉:“饭盒还是涅莉选的,而且我记得好像同一天……” 王忠看向西北方,阿格苏科夫就在那个方向。 他凝视着地平线,轻声说:“我父亲,和我的好兄弟在阿格苏科夫牺牲了。我永远会记得的,柳达,永远。” 巴甫洛夫也看着同一个方向:“叶戈罗夫带着部队回去休整了,他自己也要养伤,他要是也在,准会喝得随军主教血管都爆开来。”????叶戈罗夫自从妻子儿女没了之后,就有点酗酒的苗头,只有在和那位女医生在一起时才会稍微控制一下。 波波夫正好坐车过来,听见这句马上说:“如果有合适的理由,我会适当的对酗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所以有理由吗?” 王忠指着路牌:“我们在可萨莉亚境内了。” 波波夫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那你们多喝点我没意见。不过今晚得有人能拿主意,别给敌人钻了空子。也就是说你们两个至少得有一个保持清醒。” 王忠:“放心吧,我准备等回到故乡的黑土地的时候再喝这一杯。我们还有一整个集团军群要收拾呢!等把a集团军群吃掉,普洛森的南线重兵集群就烟消云散了,一下子我们活动的空间就大起来!” “是啊。”巴甫洛夫赞同道,“到时候我们的选择很多,可以北上攻击舍佩托夫卡,也可以西进。不过西进敌人的海军会比较烦人就是了,靠近岸边的十几公里没法走人了,会被舰炮覆盖。” 这时候一名参谋骑马过来,在王忠等人面前翻身下马,把手中纸向前一递:“将军,前线传回来的紧急报告。” 巴甫洛夫接过报告一看,眉头拧成了麻花:“这可糟糕了。” 王忠:“怎么了?” 巴甫洛夫:“敌人想跑,侦察部队和骑兵都发现向可萨莉亚本土退却的车队。” 王忠咋舌:“这次普洛森皇帝怎么下决定这么快?他怎么不给a集团军群司令官扔元帅权杖,然后让他死守了?” 波波夫:“他都在你这里吃过一次亏了,学乖了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王忠皱着眉头问巴甫洛夫:“我们短时间内有可能消灭敌人第十一集团军吗?” 巴甫洛夫摇头:“很难,在平原上打歼灭战,只能分割包围,我们现在的兵员素质可能玩不起分割包围。” 王忠:“既然无法歼灭,那就想办法击退他们好了,就从博尔斯克正面进去,一路杀出一条血路打穿城市。正好我们也有能完成这个任务的新式坦克和突击炮。” ———— 同一时间,普洛森帝国境内,鹰巢。 皇帝看着新鲜出炉的海上解围计划:“按着你这个计划,一天能撤退多少兵力,你计算过吗?” 计划制定者海军上校理查德说:“顺利的话,一天能接出来三万人。” 皇帝本来表情都亮起来了,要高兴了,结果半路萎了:“怎么才三万人?” 上校理查德:“如果滨海要塞不丢,我们有港口的话,一天能接出来的人可能达到五万。” 皇帝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每天接出来的人至少要有五万人,你们想想办法,比如多征用一点船!” 海军上校理查德点头如捣蒜。 凯尔特元帅见这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便说道:“其实陆路应该也可以撤出来一些部队,如果11集团军能抵抗得再久一点,就……” 皇帝摇头:“我了解希普林,只要还能抵抗,他就会抵抗,和敌人作战。让海军在撤退行动开始之前,尽量给希普林送去弹药和给养,顺便再把士兵们的家书搜集一下,送回国内。” 海军元帅立正敬礼:“一定完成任务,陛下。” 皇帝站起来,用力拍手:“行动起来,把a集团军群从罗科索夫的魔爪中挽救出来,各位!不然的话损失就太大了,帝国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 至少在总动员之前承受不起。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95章 希普林大将的决策 916年1月12日0105时,处于灯火管制状态的普洛森第十一集团军司令部。 希普林大将拿着烛台,借着烛台的微光看着地图。 “我们究竟是喝了什么样的迷魂汤,才会认为这样大规模的进攻是佯攻?”大将一副自嘲的口吻,“罗科索夫是否精通战争艺术我不好说,但他确实非常懂人心,把我们全部拿捏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坚守吗?”参谋长问。 大将:“之前我们试过反冲击,效果并不好不是吗,就算加上a集团军群给我们的两个坦克师,我们的坦克也太少了。 “罗科索夫还没有出动他的涡流呢,我们的反冲击部队就和安特的反坦克部队和坦克部队打得有来有回。虽然我们宣称的战果是损失数量的五倍,但那有什么用呢? “可能我们摧毁的坦克只占对方投入坦克数量的五分之一,剩下五分之四就要步兵和反坦克部队对抗了。” 希普林大将拿着烛台在地图前踱了一个来回,又接上刚刚的话茬:“数量优势,又是数量优势!安特人每天都能得到几十辆t34的补充。 “他们损失比我们大,维修能力比我们弱,而且很多时候战斗结束战场是我们控制的,结果他们的坦克无穷无尽,我们的坦克越来越少。” 一般抢修损坏的坦克,需要战斗结束后控制战场。也就是说,打赢了的一方能从战场上抢修回来一堆坦克,理论上讲应该优势越来越大。 915年夏季攻势的时候,普洛森人打赢了大部分的坦克战,所以普洛森维修部门从战场回收了相当多的坦克,甚至修复了一些t34刷上十字标志给普洛森装甲兵用。 只是普洛森装甲兵对t34的双人炮塔不感冒,加上担心己方误击,这些修好的t34才没有大规模列装。 在这样的情况下,安特人还是拥有了压倒性的数量优势,这在普洛森人的角度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希普林继续自己的“脱口秀”:“前年的时候,安特人要有五倍的兵力优势,才能占领我们的阵地,去年安特人要有三倍的兵力优势——而且不能是刚刚征召的动员兵部队,我看今年连三倍的兵力优势都用不上了。 “罗科索夫正好凑齐了打败我们需要的兵力差!下面的部队很多人在担心罗科索夫的新武器,但其实新武器就那么几件,战线却这么长,真正致命的是这个兵力差。 “去年安特的西方面军就发动了活用兵力差的全线进攻,也就是统帅部蔑称的‘大水漫灌’,取得了一定的进展。 “而那恰好是你比敌人兵力强,同时战场又无比辽阔时的最好战法。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说到这里希普林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的副官试探着问:“所以,您的意思是,这博尔斯克我们不守了?” 大将摆了摆手:“怎么可能!但是不能死守,我们要贯彻弹性防御的战术原则,不能和敌人死磕,利用好我们的炮火和装甲,还有我们在作战经验上的优势。 “反正统帅部给我们的任务,是在a集团军群撤退完毕之前拖延时间,又不是守住博尔斯克,我们甚至可以把博尔斯克让给敌人,在让出来之前在城里埋上足够的地雷。 “只要埋地雷的地方足够刁钻,足够分散,敌人的炮火就没有办法把地雷全部扫清。” 一般进攻前的火力准备,主要的职责之一就是把敌人的雷场清理干净。重炮炮弹爆炸形成的超压,会把很大范围内的地雷全部引爆。 但如果把地雷布设在不太容易被超压的地方,或者使用绊线之类的不容易被超压触发的引信,就可以在重炮犁地之后继续杀伤敌人。 希普林大将说到这里就笑了起来:“罗科索夫也是喜欢玩诡雷的人,这次让他也尝尝进城之后心惊胆战的感觉。” 十一集参谋长接口道:“我们已经按照大将的要求,在城中布设了相当数量的诡雷,还有一些压发雷被分散布置在城市各个路口,放在地砖下面。” “很好,让工兵部队再加把劲,争取在撤退前多埋一倍的地雷,把我们的地雷补给全部埋到城里去。” 说完大将再次看着地图。 “你们还有什么能迟滞敌军的想法,不妨都说一说。” ———— 安特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部,0120时。 巴甫洛夫挥舞着最新的报告:“推进开始遇到硬茬子了,都是第十一集团军的部队。敌人兵力不足,但是战斗意志和作战经验都非常丰富,开始难搞了。” 波波夫:“可以继续沿用之前的策略,分割包围,围而不打嘛。” 巴甫洛夫刚要回答,王忠就抢白道:“接近博尔斯克了,城镇的密度一下子提高了,毕竟是重要的工业城市,现在轮到考验硬桥硬马的攻坚能力的时候了。军械局没有送新的乌尔班过来?” “还没有。” 王忠:“那就不等了,b4平射清理效率也不错,只是不能鼓舞士气。”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b4轰掩体的动静不够大。 巴甫洛夫:“明天我们将会攻击博尔斯克的第一个卫星城普林卡,正好试试看敌人的防守强度。负责主攻的是近卫33步兵军,除了他们的军属炮兵,我还给他们加强了突破重炮兵师和两个近卫火箭炮旅。 “进攻开始前身管火炮(指152和203这种有炮管的火炮)会进行两个小时的火力准备,火箭炮部队会在散兵线出发之后进行覆盖,这样火箭炮刚刚覆盖完,散兵线就到了眼前。????“近卫21坦克旅和近卫12突破坦克团将会配合33步兵军的攻击。” 波波夫笑道:“好么,一下子投入这么多近卫头衔的部队。” 王忠:“试试敌人的成色嘛,要是这样配置的部队都打不下来,那就说明现在我们还不具备硬桥硬马攻坚的能力,到时候再想想别的办法。” 包围第六集团军的时候,王忠采取的策略是遇到敌人坚固据点就绕过去,围住据点的敌人狂轰滥炸。 现在到了可萨莉亚的发达地区了,城市密度上来了不能这样干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而且,将来进攻舍佩托夫卡、阿格苏科夫甚至普洛森尼亚,都是在钢筋混凝土丛林里的攻坚战,所以提前锻炼部队的攻坚能力也没问题。 王忠看了看手表:“行,我先去休息一下,等明天早上开炮前让我妻子叫醒我。” 巴甫洛夫和波波夫异口同声的说:“你去吧。” ———— 1月13日,王忠早早就被柳德米拉叫醒了。 “今天要进攻吧,你不是说要去司令部坐镇吗?”柳德米拉一边说,一边把火炉上已经烤暖和的衣服都扔到床上来。 王忠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答:“是这么回事。不过我预感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我们在阿巴瓦罕,可是抱着和敌人至死方休的觉悟战斗,普洛森人没有这样的觉悟,毕竟这不是他们的家乡,不是他们的国土,他们会动摇,会畏缩,会逃跑。” 说话间他下了床,穿好了衣服。 柳德米拉拿起雅科夫的遗物围巾,用轻柔的动作围在王忠的脖子上:“这围巾,有些地方针脚打错了,编织它的女孩不太擅长针织。” 王忠:“但我想,这一定是雅科夫最喜欢的围巾。他就这么给了我。” 柳德米拉:“等冬季战役完全结束,到叶堡看看那位遗孀吧。” 王忠:“嗯。” 就算柳德米拉没说,王忠也会去的。 他要亲口告诉雅科夫的妻子,说雅科夫表现得很好,很勇敢。 但现在,王忠的首要工作是干碎面前的普洛森集团军,把包围圈合拢。 他吻了下妻子的嘴唇,转身推开门,走进冬日的阳光下。 ———— 普林卡,13日清晨0700时。 呼啸声从天空中传来,不等守城的普洛森人反应,密集的炮火就从天而降。 超过400门重型火炮以及数量更多的122毫米炮在尽情蹂躏着这座普洛森人的防御支撑点。 城防司令里,守城的步兵师师长拿着电话大喊:“我们遭到猛烈炮击!猛烈炮击!” 呼应着他的话语,天花板不断的掉落碎石子和灰尘。 突然,一发重炮就在司令部旁边爆炸,天花板上一整块石灰整体脱落,啪的一下拍在放电话的桌子上。 师长:“我们遭到猛烈炮击!猛烈炮击!” 电话另一头的人倒是很淡定:“适当的抵抗,如果打不过就撤出城市,用空间来换时间!懂吗,用空间换时间!” 师长:“我们是步兵师!让我们离开掩体,进入旷野,是想我们被装甲部队和骑兵绞杀吗?” 电话另一头:“那你们就坚定守住,不管怎么样,消耗和迟滞敌军就可以了,集团军会在适当的时候发动反击!到时候我们会——” 师长把听筒拍在桌面上:“他妈的!” 不等他继续骂,一发152重炮就命中了师部大楼,剧烈的震颤让师长直接跪在地上。 接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终于是掉下来了,把地图桌砸个稀巴烂,吊灯上的水晶玻璃碎得满地都是。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96章 试金石 持续两个小时的炮击还没结束,火箭炮的覆盖又接踵而至。 普洛森第十一集团军刚刚补充了一大批新兵,这突如其来的凶猛火力把一半的新兵给炸蒙了,有些直接崩溃了,抱着头大喊大叫,最后被带班的老士官一巴掌打沉默了。 至于另一半的新兵,已经死在炮火中了。 这么密集的炮火,老兵都死了不少,何况新兵了。 等炮火好不容易结束,士官们开始把蜷缩在地上的新兵一个接一个的拽起来:“快进入阵地你们这些猪猡!想想你们接受的训练!安特人要上来了!” 新兵们刚被连哄带威胁的赶进阵地,安特人就上来了。 至少三十辆t34坦克带着三道散兵线向着城市压过来——其实t34当中还混着kv1坦克,但是普洛森人没有认出来。 胡乐中士负责带领一个反坦克手雷小组,他们的武器是帝国最新式的反坦克武器:磁吸手雷。 但是因为这东西过于不好用,士兵们都叫这玩意棒槌,意思拿这这个东西反坦克,和拿这棒槌反坦克效果一致。 甚至还有个笑话:棒槌至少能把安特坦克的油漆刮花,而磁吸手雷连这个都做不到,因为拿着这么重的玩意儿跑不快,根本无法进入坦克的视野盲区。 胡克中士把两个反坦克棒槌放在自己的位置旁边,同时还拿出了几个缴获的安特燃烧弹。 他看了眼小组内唯一的新兵说:“我教过你怎么使用燃烧弹了吧?别害怕,这东西使用起来很简单,安特的东西最大的特点就是使用起来简单!只要拉弦,然后扔在坦克的散热盖上,就可以迫使坦克手跳车了!” 新兵疑惑的问:“那为什么我们不用这种简单可靠的东西呢?非要拿这重死人的棒槌?” 胡克中士:“新兵,记住,以后这种话不要乱说,尤其是不要在宪兵跟前乱说。我们的武器精密有效,只要严格按照没上过战场的人编写的作战手册使用,就一定能有效果!” 新兵一脸疑惑:“我听不太懂您是在称赞还是在说……” “我是在称赞。”胡克中士斩钉截铁的说。 小组其他人纷纷附和:“对,是称赞。” “我们的反坦克棒槌太好用啦!我们的坦克新涂的防磁涂层也太帅了!” 新兵来回看着前辈们。 这时候他注意力忽然被别的事情吸引过去。 引擎的轰鸣声中,隐约能听到有人在唱歌。 不对,是跟在坦克后面的安特人散兵线在齐声高唱。 新兵问:“他们在唱什么?” “不知道,”胡克中士摇头,“我从未见过安特人在冲锋的时候唱歌,这是第一次。” 新兵又问:“为什么安特步兵都披着披肩?和他们的骑兵一样!” 胡克中士铁青着脸:“那是他们的近卫部队。” “沙皇的御林军的意思?”新兵继续问,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另一名老兵解释道:“这是一个荣耀称号,那些在战斗中表现突出的部队会获得近卫称号以及新的番号,每个人都会得到你看到的披风,还会得到更好的武器,比如半自动步枪,还有‘秤砣发射器’。” 新兵:“秤砣发射器?” “对,一种微声步枪,特别适合夜战,大半夜的你都听不到枪声,只是一阵风你就倒下了,子弹会打碎你的胸腔,让你一点都感觉不到痛苦!”说着老兵突然大吼一声,“嗷!” 新兵吓一跳,手里的反坦克棒槌都没拿稳掉地上了。 结果他不出意外的砸到了自己的脚。 胡克中士:“怎么样了?快脱鞋看看怎么回事,我们这个兵种需要跑得快,脚受伤了=可打不了坦克!” “我没事!”新兵说。 “把他靴子脱掉!”胡克中士下令道,“脚伤了的人不能加入我们突击组!” 于是两名老兵一左一右的夹住新兵蛋子,还帮他脱下了脚上的靴子。 果然,新兵的脚已经大了一点,眼看就快要爆了。 胡克中士:“来个人把他后送到野战所,当然也可以成为志愿机枪手,管理一挺机枪。” 新兵:“我还能作战!” 但听命的老兵已经用铁钳一样的手抓住新兵的胳膊,带着他离开了掩体。 胡克中士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叹道:“以后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我的,孩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话音刚落,逼近的安特坦克开始射击,大概率是威吓射击,对这种射击心急火燎的转移阵地,那就正中安特人的下怀。????“沉住气!”虽然小组里已经没有新兵了,但胡克中士依然在不断的鼓舞士气,提醒大家要冷静。 这时候正在接近的安特坦克持续开火,用主炮把看起来像是暗堡的东西都送上天。 然而安特人蒙了几次都没蒙到真正的地堡。 这时候安特人的散兵线通过了300米标的物,普洛森的机枪射击马上就开始了。 新式机枪扫射的时候声音像是在撕帆布,密集的火力就算全安特最老资格的近卫军也要忌惮几分。 于是坦克后面的安特散兵线立刻全都趴下了。 然后坦克开火了。 距离胡克他们最近的机枪火力点立刻就哑火了。 胡克皱着眉头骂道:“敌人坦克找我们机枪火力点的速度比以前快多了!以前他们至少要五分钟才能找到火力点在哪里!” 又有坦克开火,被命中的暗堡一下子把白烟笼罩。胡克还以为是烟雾弹,心想我们的战术也被安特人学去了,结果下一刻他就看见地堡的大门开了,里面的人浑身冒烟的跑出来。 这些人在地上打滚,可不管怎么滚他们的身体还在滋滋冒烟,仿佛身体正在被蒸发。 惨叫声即使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胡克骂道:“又是新武器!安特人怎么老是拿出新武器!” 其实不是,联众国的白磷弹已经研发出来有一段时间了,只是最近才输送给安特使用。 阵地上腾起的白烟越来越多,每有白烟腾起,就必然有人惨叫着从白烟中冲出来,在地上打滚,然而白烟依然滋滋作响的吞噬他们的身体。 这恐怖的情景,让胡克中士不寒而栗。 他低声呢喃:“老天,安特人到底使用了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一辆坦克喷出长长的火焰,从射击口喷进碉堡里。随后碉堡大门就开了,浑身着火的机枪手在地上拼命打滚。 胡克中士面如死灰:“看起来这次,安特人志在必得,坏事了,当真坏事了!” ———— 13日中午1300时,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部。 巴甫洛夫把一份报告扔到王忠跟前的桌面上:“我们已经攻占了普林卡外围阵地,正在向城区内挺进。我们按照将军的意图,没有把敌人逃跑的路堵死,敌人现在随时可以从城西出逃。” 王忠拿起报告扫了眼,草草在上面写了个签名,就把夹着报告的写字板扔回给巴甫洛夫。 巴甫洛夫又一个转手,把写字板扔给等在他身后的参谋。 王忠继续说刚刚的话题说:“我们不知道守将有没有出逃的魄力,没准人家觉得自己就在这里当个败军之将也挺好的,以现在普洛森那个供应情况,到了我们的战俘营说不定吃得比在普洛森军中好。” 波波夫:“你不知道吗?我们这接近一周的狂奔,战士们缴获了很多普洛森的补给品,甚至有猝不及防的普洛森补给车队直接投降的。 “目前我军指战员对普洛森供应的军用食物的评价是——猪食,而和补给一起运来的咖啡,则获得了‘泥浆’的诨号。” 王忠笑了:“他们活该!” 话音落下,房间里所有人都带着笑容。 那之后,过了两个小时,通讯参谋之一跑过来大声说:“报告!我军占领普林卡!” 王忠握拳:“很好!来伙计们,这开了个好头,我们继续把第十一集团军抽丝剥茧的消灭!” ———— 希普林几乎和罗科索夫同时收到报告。 他皱着眉头,问通讯科长:“消息属实吗?是谁报告的这件事?” 通讯科长:“是准备实施反冲击的装甲师师长,在听到无线电中的信息后觉得不对,拦截了溃逃的士兵询问,才最终确定的。” 希普林眉头紧锁,沉默几秒之后才说:“普林卡我们修了很久的工事了,在我们还没有兵败如山倒的时候,驻扎在那里的后方机动兵力就开始修工事。” 他停下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走了几圈才继续说道: “要塞化的城市,居然一天不到就被攻克了,看起来我们要重新评估罗科索夫手下的阿巴瓦罕方面军的实力了。” 参谋长:“在被拿下之前,第20步兵军军长和普林卡守军通过电话,当时军长认为普林卡至少能坚持48小时。看起来敌人来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要快啊。” 希普林点头:“这次进攻之后,罗科索夫就不再是一个只擅长防守的将领了,我们就是他的试金石。”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97章 饮马白海旁 916年1月14日,白海岸边。 基里年科策马走过公路,从刚刚被拿下的补给车队旁边经过。 “将军,这有普洛森香烟您要不要来一条?”正在分补给品的士兵高声喊。 基里年科笑道:“你们分吧,我抽不惯他们的烟,还是自己卷的带劲!”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用报纸卷的香烟叼在嘴上,继续策马向前。 他的副官对士兵们喊:“别光顾着拿烟酒食物,得把弹药分了,我们还要继续在敌人纵深作战呢。” “知道啦!” 基里年科的骑兵部队已经“普械化”了,手里全是普洛森的冲锋枪和手雷,为的就是一个补充方便。 至于食物什么的,本地老乡把家底都拿出来了,甚至有老乡把家里储存的所有牧草都给了部队,牛羊眼看着要活不过这个冬天了,干脆把牛羊都宰了犒劳部队。 在老乡的支持和敌人的“供货”双重支持下,基里年科的部队穿插了七天,竟然越打越“肥”了。 基里年科越过公路后,爬上公路旁的小山坡,于是视野豁然开朗。 波光粼粼的白海从眼皮底下一直扩展到天边。 基里年科:“白海!我从未想到有一天,看到白海会这么激动。” 副官附和道:“是啊,开战前我有机会到白海旁度假,随后却没有选择白海,而是到了山中别墅区。” 基里年科笑了:“我也一样,我选择是去贝加尔湖钓白鲑鱼。” 说完后,两人沉默了,一起眺望着白海。 基里年科的坐骑好像觉得无聊了,一直在左右晃荡倒腾脚。 这时候传令兵骑着马冲上山坡,敬了个礼报告道:“将军近卫第五骑兵师抓到了一个炮团,有21厘米重炮,询问怎么办。” 基里年科:“我们带不走重炮,告诉他们把炸药塞进炮膛,全部炸毁。弹药也一起引爆,尽量弄个大焰火,最好附近的普洛森人能看到!” “是。”传令兵又敬了个礼,调转马头飞快的奔下山。 基里年科目送传令兵下山,再次看向白海:“一周前,我还觉得罗科索夫让我们穿插的做法不妥,现在看来当时的看法真是错得离谱。我和罗科索夫的区别就在于,我没有想到本地老乡会给我们如此大的支持。 “明明本地的教会组织已经被普洛森宪兵和宫内省破坏得差不多了,留下的本堂神甫大部分也被抓出来吊死了,有的本堂神甫的尸体还挂在村口的老树上。 “然而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支持我们,冒着被普洛森宪兵杀头的风险。 “罗科索夫早就预料到了这点,他预料到了!他曾经跟我还有卡舒赫说过,在洛克托夫,他曾经身陷险境,是当地民兵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把他救出来,他说老乡们那里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我当时没有在意,现在我终于明白,他说的是对的!” 基里年科停下来,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白海,再次重复:“他是对的。” 话音刚落,又有马蹄声从身后传来,基里年科回头,看见几名身穿梅拉尼娅人民军制服的骑兵奔上高地。 为首的少将对基里年科敬礼:“梅拉尼娅人民军骑兵第一师,向您报到。” 基里年科回礼:“路上没有遇到问题吧?本地老乡没见过你们的军装,没有把你们当成普洛森的仆从国军队吗?” 少将用蹩脚的安特语说:“他们没有见过我们的旗帜,但是看到红旗就以为是罗科索夫来了。” 基里年科抬头,看向梅拉尼娅人的红底“大白鹅”旗,哈哈大笑起来。 梅拉尼娅少将看向白海:“您的故乡是可萨莉亚吗?” 基里年科摇头:“不,我是别林斯基大牧首的老乡,最喜欢查那基炖菜。 “不过我曾经在罗涅日住过一段时间,从宿舍的窗户看出去,就是白海。我宿舍外面还有个旗杆,每天都会升起旗语,祝出航的船一路顺风。” 梅拉尼娅人感叹:“真好啊,您再次回到白海旁了。我的故乡在波美拉尼亚,我是看着波罗的海的波涛长大的。 “我放学的路就有一段在海边,我最喜欢脱下鞋子,走在浅水里,顺便抓点寄居蟹。” 基里年科看着梅拉尼娅人:“你会回到家乡的,会的!我们将和你一起战斗,我们从苏哈亚韦利河出发,从河流到海洋,梅拉尼娅终将自由!” “借您吉言!好像罗科索夫达瓦里希也说过这话?” “是啊,我从他那里偷来的。”基里年科笑道,“将军他装得像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其实文采飞扬,经常会说出这种让人记忆深刻的话。” “罗科索夫将军,可能是当代最伟大的军事家了吧?幸亏他在我们这边。” 梅拉尼娅人刚说完,基里年科就摆手道:“你这话在罗科索夫面前说,他会告诉你现在这个局面其实不是他的功劳,他会说是历史选择了他。”????“历史选择了他吗,将军真是个谦逊之人。” 话音落下,沉默忽然降临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只有白海的波涛还在不断的回响,仿佛众人胸中永不停息的悸动。 ———— 1月15日,希普林大将看着刚刚用拖车拖回来的21厘米重炮的残骸。 “所以,罗科索夫的骑兵已经到了白海旁?该死,他们哪儿来的持续作战能力?”希普林质问道。 参谋长:“好像是本地人拿出了储藏的牧草和过冬粮食招待他们,宪兵部队正在惩戒支持他们的本地人,但是成效不大,而且他们自己还被骑兵袭击损失惨重。” “本地人!你想告诉我本地人拿出了能供应十多万骑兵的牧草和粮食?而且是在我们已经征过粮的情况下?”希普林质问道。 参谋长:“是啊,看起来本地人藏了很多东西。” “他妈的,我就知道这帮家伙不老实!应该让宫内省和宪兵把他们全部抓起来,送上绞刑架!” 短暂的停顿后,希普林叹气:“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人家很快要‘光复’了。反击进行得怎么样?” 参谋长:“我们没有能重夺普林卡,但是反击在同样是昨天丢失的一些乡村取得了成功。 “我们夺回了昨天丢失的阵地中的百分之五十五。” 希普林:“很好,非常好。就这样,和罗科索夫的部队不断的拉锯,为撤退争取时间。” 正说着,一辆摩托车开过来,车上的上尉不等车子停稳就跳下车,快步来到参谋长身边,耳语了几句。 希普林:“怎么回事?” 参谋长:“雅克夫列沃丢了,阿赫特卡报告发现安特军队。” 希普林抿着嘴,在短暂的沉默后说:“看来我们反击拿回来的阵地完全抵不上今天新丢掉的阵地,罗科索夫到底有多少部队?怎么到处都是他的部队?” ———— “我们在第十一集团军部队正面,形成了一道圆弧。”巴甫洛夫拿着地图棍在地图上画了一圈,“这是高尔基大将去年十月发动的攻势的缩小版,我们将会在整个圆弧上发动攻击,哪里取得了突破,就在哪里投入后续梯队。” 王忠:“比较可惜的是,战线还不够长,敌人的密度还是太高了。” 巴甫洛夫:“对普林卡的攻击已经证明,第十一集团军部队的战斗力没恢复过来,从俘虏的构成看,他们有很多新兵,在过去半年中损失的战斗骨干也没有补充上来。 “我们要是晚一点进攻,等他们受伤的骨干归队了,可能情况就会变得复杂起来。 “另外,我们这样全线发动攻势,可以有效的针对敌人的反击行动。昨天他们的反击夺回了不少阵地,但今天……今天我们在整个弧线上攻击,不管敌人在哪个方向反击,都只能夺回一个方向上丢失的阵地罢了。” 王忠很满意:“很好,那么你估计多久能拿下博尔斯克?” 巴甫洛夫心算了一下,答道:“我原本认为可能需要十到十五天,但从第十一集团军表现出的战斗力看,七天差不多了。 “他们缺乏兵力和装备,以前占优的作战经验现在也没有碾压式的优势了,而且……他们的工事也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好,可能他们压根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反击过来。” 瓦西里马上赞同道:“是啊,我去普林卡看了眼,所有的钢筋混凝土永固工事都是梅诗金公爵在这里固守时候建造的,我们的攻击部队都拿到了详细的设计图,准确的知道它们的位置。 “新的永固工事基本没有,半永固工事也比较应付差事,绝大多数工事都是沙袋堆的,根本扛不住b4的平射。” 波波夫:“沙袋堆的工事扛住b4平射那也太扯了吧?” 瓦西里耸了耸肩。 这时候柳德米拉推着小车进了司令部:“大家,吃宵夜了!” 王忠看着她:“你不是白天才在神箭旁边值了一天的班吗?” “值班很清闲啦。”柳德米拉笑道,“而且宵夜也不是我准备的,是你的赛里斯厨子。他可真厉害,用那么简单的材料也能做出丰盛的宵夜!” 王忠:“什么宵夜啊?” “一种莲子汤,很甜,我想可以让大家补充脑力劳动消耗的糖分。”柳德米拉说着打开了锅盖。 王忠一看笑了,什么莲子汤,这是赛里斯南方常见的糖水:清补凉。 “给我来一碗,我尝尝看这怪模怪样的莲子汤味道怎么样!”他说。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98章 全面攻击 916年1月15日,第十一集团军司令部,0641时。 希普林大将一进入司令部,就问参谋长:“我睡觉的时候,有什么好消息吗?坏消息就不用说了,我自己会看地图。” 参谋长:“从舍佩托夫卡方向调来的援军先锋昨天晚上抵达第伯斯卡亚,离我们只有30公里了。” 希普林大将鼻子都气歪了:“8号统帅部就意识到主攻方向在我们这里了,结果你告诉我,部队现在才调过来?” “其实调动命令9号就已经下达到位了,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敌人西方面军和舍佩托夫卡当面的库斯科方面军发动了进攻,舍佩托夫卡方向防守压力骤增,所以没有立刻把部队抽调出来。”参谋长解释道,“而且第六集团军被包围后,后方的游击队突然活跃起来,也影响了运输。” 希普林大将没有说话,只是接过勤务兵送来的咖啡,站在地图前小口小口的喝咖啡。 参谋长继续说:“另外,从舍佩托夫卡调动到我们这边本来也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九号出发的话,最好的情况也是12号抵达,也没有……” “没有慢多少是吗?毕竟15号才刚刚开始。你是想这样说吧?”希普林大将反问。 参谋长点点头。 大将叹气:“算了,别管这些,这些部队现在归我管了对吗?” “是的。” “那么命令他们下车之后展开战斗队形,向博尔斯克方向攻击前进,别坐火车了,这一路上全是安特骑兵和游击队。” 希普林话音刚落,作战室里的电话响起来。 一名参谋立刻拿起听筒。 电话铃刚停,另一台电话马上又响起来,紧接着所有人的电话都开始响。 希普林拿着咖啡杯,看着突然吵得像集市一样的司令部,骂道:“他妈的,一大早的!” 第一个接电话的参谋已经放下听筒,大声报告:“将军,步兵第61师遭到炮击!” 他还没说完,刚刚才放下的电话又响起来。 希普林:“不用一个个报告了,把遭到炮击的师汇总到地图上,我倒要看看罗科索夫要在多少个地方发动进攻!” …… 二十分钟后,希普林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炮击标记,眉头拧成了麻花。 他的副官说:“看起来罗科索夫把他同事的进攻方法学过去了啊。” 参谋长摇头:“对我们没用啊,我们战线没有中央集团军群那么漫长,兵力密度也高得多,基本没有他们可以‘钻’的空隙。” 希普林:“不,你忘了他们昨天刚刚拿下了我们固守的普林卡吗?罗科索夫手里的部队普遍很强,他这样进攻,是因为他认为在每个地方都能取得突破。” 此话一出,在希普林身边的高级将领全都沉默了。 参谋们也有看向这边的,但是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更多的炮击标志添加到地图上。 希普林问参谋长:“我们有足够的兵力在这么多地方发动反击吗?我是说,假设他们全部取得了——百分之五十取得了突破的情况下。” 参谋长摇头:“没有。实际上我们同时在两个方向发动反击就已经是极限了。除非在第伯斯卡亚的部队能马上过来,不然我们的弹性防御策略就要玩不转了。” 希普林思考了几秒,说:“起草给统帅部的电文,同时抄送a集团军群司令部,强调我们遇到的困难,如果不给我们更多的部队,博尔斯克就有失守的危险,我们可能不得不撤退到滨海要塞,准备从海上撤离。” “是。”参谋长立刻走向办公桌。 希普林加了句:“你是老参谋了,知道该怎么做的!” 普洛森军队的每个参谋,都精通跟上级哭穷,这样才能为自己的部队要来更多的关注和增援。 ———— 同日,白海岸边,普洛森a集团军群司令部。 “第十一集团军急电!” 通讯参谋刚报告完,施泰尔马克大将就过来从他手里拿走了电报,飞快的浏览了一遍,然后转交给参谋长。 施泰尔马克大将:“让我们增援,开玩笑,我哪儿有部队啊,我们屁股后面跟着山地方面军的几十万人,后卫部队根本没有天然屏障可以利用,只能在平原上和敌人死磕。 “剩下的部队全都挤在岸边准备撤退,很多部队都扔掉了辎重,我上哪儿找人增援他去?”????话音刚落,海滩方向就传来轮船的汽笛声,非常的应景。 然后空袭警报就响起来,五分钟后,高炮射击声和炸弹爆炸声接连不断的从海滩方向传来。 施泰尔马克走到窗前,隔着起了一层白雾的玻璃看着外面:“这一切,都是连锁反应。第六集团军投降太早,把罗科索夫手里百万大军释放出来,结果就是还在撤退的b集团军群被打烂了。 “b集团军群被打烂,罗科索夫的百万大军就没有敌手,于是给了我们一记右勾拳。顺带一提,罗科索夫的欺敌行动能成功,也是因为b集团军群被打烂了,他和舍佩托夫卡之间只有一个第十集团军。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统帅部不得不在舍佩托夫卡方向增兵。这一切,都是连着的,起点都是弗雷德里克过早投降!他要是坚持一个月,b集团军群就能重整旗鼓,继续和罗科索夫对垒。 “他要是能坚持两个月,等罗科索夫收拾了他,泥泞期就要来了。” 施泰尔马克连连摇头:“弗雷德里克他愧对皇帝陛下给他的元帅权杖!” ———— 普洛森帝国心脏,鹰巢,4个小时后。 “经过两天的撤退,我们已经通过海路撤退出来四万人。”白海舰队司令自豪的报告道,“按照这个撤退的速度,再有十天,我们就能把a集团军群的有生力量全部撤退出来。” 普洛森皇帝:“你们不是跟我说,一天能撤出来三万人吗?” “呃……那时候我们没有考虑到港口设施遭到的破坏,另外也没有估计到使用小艇转运的效率会这么慢。陆军士兵有相当一部分不会游泳,利用绳网转运的时候很多人害怕得不敢动,大大降低了转运效率……” 白海舰队司令一脸无奈:“我们的估算,基于海军和海军陆战队士兵的水平。” 布莱恩元帅:“这太离谱了,居然把责任扔给我们陆军!明明是你们海军没有做好规划!是你们无能!” “我们已经调集了所有可用的运输船,而且我们在驱逐安特海军的同时,还在用舰炮支援陆军作战,要不是有舰炮支援,a集团军群的后卫已经被山地方面军击溃了!” “你!” “够了!”皇帝拍桌子,“够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样互相甩锅!” 空军元帅迈耶大公爵站在旁边,嘴巴紧闭,可能是房间内的暖气开太足了,他额头全是汗。 这时候皇帝看向迈耶:“空军能抽调多少飞机参加撤退?” 迈耶大公爵咽了口口水:“我们之前在给第六集团军空投补给的行动中,损失了相当多的运输机,再加上现在博尔斯克周围的机场都遭到骑兵的骚扰,无法安全起降飞机,所以……” 皇帝:“所以你帮不上忙对吗?” 迈耶:“也不能说帮不上忙,最近几天战斗机部队和轰炸机部队全都满负荷运作,不断出动支援地面部队和海军。就最近一周,我们诞生了三名新的王牌!” 皇帝板着脸,全然没有以前听闻诞生新王牌时那般兴奋。 大公爵刚刚高亢起来的声音又渐渐低落。 皇帝沉默了很久,才说:“只能让刚刚从舍佩托夫卡调动到博尔斯克附近的第十五集团军加把劲了。” 凯尔特元帅:“关于这点,有个问题。十五集团军要进攻,得占用公路,但公路上全是撤退的部队,他们……堵车了。” 皇帝被这句话干沉默了。 凯尔特元帅继续说:“装甲部队和半履带车可以离开公路在雪原上行进,但是卡车还是需要公路的。另外敌人的骑兵部队袭扰一直没有得到解决……” 皇帝:“想想办法!你们应该想想办法!而不是整天在我面前抱怨这个,抱怨那个!去年——和前年,就因为安特的交通基础设施问题吃过亏了!现在还在吃亏!” 凯尔特元帅:“我们从前年开始就在可萨莉亚王国国内修建高标准公路,目前已经初见成效,不然第十五集团军也不可能这么快到位。现在发生问题的路段,是去年夏季攻势之后新占领的,还没有来得及修路。” “夏季到现在半年了,工程部队在干吗?”皇帝质问道。 凯尔特元帅:“在修缮从博尔斯克到拉乌尔山脉的公路,没有他们的努力,a集团军群的补给撑不过去年的泥泞季节。顺带一提,保障第六集团军也占用了我们大量的工程力量,这些工程部队在去年最后一个月的大溃败中受到重创,还没有恢复过来。” 皇帝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话来。 这时候吉尔艾斯说:“我倒是有个办法,能牵制一下罗科索夫。我们可以让第十集团军跨河进攻罗科索夫的后方,只要切断了从叶堡到亚尔维克的铁路线,他的补给就会出问题,就不能全力以赴的进攻第十一集团军了。” 皇帝看向吉尔艾斯,略一沉思,点头:“是个办法,可以试试看。”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99章 “我切断了罗科索夫的大动脉”(补更37/81) 916年1月16日,苏哈亚韦利河畔扎伊金村。 普洛森第十集团军司令波克上将下了桶车,爬上火车站的站台,站在扎伊金站的站牌前,转过身来看着随军记者们。 “将军您可以插个腰吗?”拿相机的记者问。 波克上将:“我的姿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站牌上的地名!我切断了罗科索夫的大动脉!把这个站牌照清楚就够了!” 随军记者赶忙拿着相机,开始拍照,闪光灯的光不断照亮周围的雪地。 等照片拍得差不多了,波克上将离开站牌,对副官说:“炸毁铁路和车站配套的水塔、维修厂,布设地雷。一切做完就撤退。” 副官:“撤退吗?” “是啊,我们跑到上游这个地方渡河,后勤不可能供应得上,真要留下部队防守,就只能留下敢死队了。” 波克上将叹了口气:“让我们准备抵挡罗科索夫的进攻,我们准备了。让我们切断罗科索夫的大动脉,我们切了——只是补给跟不上被打回去了罢了。不管是谁,都没办法挑出毛病来。” 副官看了眼记者们:“就算这都是实话,也不应该在记者们跟前说吧?” 波克上将:“他们都是识时务的记者,知道报道该怎么写,毕竟他们也不想惹上宫内省不是吗?” 记者们连连点头:“是的,我们会‘如实报道’的。” 波克上将拍了拍副官的肩膀:“看,这些记者们,都是帝国的忠臣啊!” ———— 安特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部。 瓦西里:“我们准备了一桌饭,现在来了两桌客人,这可怎么办啊?” 王忠:“瞧你说的,波克上将不就是抽调了少数精锐,从上游给我们打了个突袭嘛。他的后勤状况,肯定支撑不起在扎伊金长期固守,让卡舒赫想办法解决一下就好了。” 巴甫洛夫:“在制定补给计划的时候,我们就考虑到这种情况,所以我们方面军的补给,除了通往叶堡的铁路,还有两条路线。” 参谋长说着拿起地图棍,来到南线态势全图前面,在图上比划起来:“第一条,是从瓦尔岱丘河东岸的铁路枢纽,到我们方面军的陆地通道。 “这条路因为基础设施太差,通行能力有限,但毕竟可以通行,能负担我们百分之三十的消耗。 “第二条路从拉乌尔山出发,绕开了敌人的占领区,一路北上直接连接正在进攻博尔斯克的我军主力。这条路更难走一些,所以只能负担我们百分之二十的消耗。 “加在一起,我们其实还有一半的补给,加上进攻开始前囤积的补给,就算扎伊金被敌人占领个一两周,我们的攻势也不会停顿。” 王忠:“他们占不了两周的,过几天就该拿回来了。算上维修他们破坏的设备、轨道的时间,一周顶天了。” 这时候艾米莉亚带着联众国海航飞行员的队长伍斯特少校进了房间,直奔王忠:“罗科索夫将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联众国的飞行员们发起对普洛森白海舰队的攻击啊?” 王忠:“我们其实已经占领了机场,从机场出发可以覆盖距离岸边200公里的水域,但问题是机场周边的敌军还没有肃清,所以不敢让联众国的海军精锐转场过去。” 艾米莉亚翻译完,伍斯特少校就情绪激动的说了一堆。 艾米莉亚:“他们表示不在意这些,只希望尽快投入对普洛森的海军的攻击。而且他们不理解您优哉游哉的态度,敌人已经在从海上撤退了,您不担心到手的胜利溜掉吗?” 王忠:“确实,我希望能尽可能的歼灭普洛森的有生力量,尤其是他们的老兵。把普洛森的老兵打掉了,他们在兵员素质上的优势就没了,会被我们用数量淹死。 “但是心急吃不了热包子,博尔斯克周围有梅诗金公爵主持修建的大量永固工事,虽然我们手里有这些工事的图纸,也知道他们的位置,但把它们打掉需要时间。” 波波夫:“还有一个现实的原因,我们没有做好继续接收几十万俘虏的准备。第六集团军那么多俘虏,已经让后方十分头疼了,毕竟我们去年农业生产恢复得不算太好,全靠联众国给我们输送的小麦、玉米以及大豆。” 艾米莉亚皱眉:“没做好接收战俘的准备,就放任敌人逃走?” 王忠:“不不,他说的只是补充理由。真正的理由确实是我们推进不了那么快,再过两天左右,我们就可以把机场周围敌军净空,到时候联众国的诸位就可以转场,然后干你们最熟悉的事情:炸军舰!” 艾米莉亚翻译完,伍斯特少校就连连摇头,然后对艾米莉亚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大堆。 “他说,”艾米莉亚看着王忠,“他们最近见识了很多安特军民的英勇事迹,非常感动。他不接受因为安全问题就不让他们出击,战争就是要担风险,就是要流血牺牲的。” 艾米莉亚刚说完,伍斯特就再次开口,根本不给王忠说话的计划。 魔女小姐没办法,干脆同声传译:“在中途岛,我们的鱼雷机队和护航战斗机以及俯冲轰炸机脱节了,按照操典,他们应该和俯冲轰炸机战斗机发起协同攻击。????“当时那个情况,他们就算返航也不会被责怪。但是他们选择继续攻击,然后被扶桑帝国飞机全部击落了,没有人成功发射鱼雷。 “但是我想,如果给他们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们还是会选择进攻的。鱼雷机队的指挥官是林奇少校是我的朋友,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很清楚前面的危险,但他绝不退缩。” 王忠想了想,说:“给我一天时间,我让我的装甲部队今天之内摧毁机场附近的散兵游勇,同时让工程兵部队抢修跑道,可以吗?” 伍斯特少校立正,向王忠敬礼,用蹩脚的安特语说:“没问题。” ———— 博尔斯克西北三十公里,博尔斯克野战机场。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卡马拉大叔从趴窝的推土机上下来,一脚踹向引擎:“混蛋!非要这时候趴窝!” 工兵营营长骑着马从远处跑来,大老远就问:“大叔!怎么回事?” “趴窝了!白瞎了我每天花三小时维护!三小时啊!”卡马拉大叔从推土机后面的储物箱里拿出工具箱,“营长你不要急,我马上能修好!这老伙计就像我家的老马,虽然年龄大了,但还能用!” 营长焦急的看了眼手表:“快来不及了,再过几个小时飞机就要降落了,这可是来自联众国的友军,他们要炸普洛森的军舰的!” 卡马拉大叔:“你放心!修机器浪费的时间,待会全给你补回来了!你大叔我开推土机开了很多年了!十年级毕业加入现在单位的时候就在开!一直开到现在! “普洛森人听了叛徒的话,还想征用我,我在下水道里躲了半年多,可算把你们等回来了!瞧好了!明天天亮,跑道准能准备好!” 营长还有话要说,本堂神甫骑着马过来了:“营长达瓦里希,您就放心吧,谁掉链子,卡马拉大叔也不会掉链子的!”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冲锋枪的射击声,营长一扭头,就看见远方夜色里闪烁的枪火。 “走,看看去!”营长一挥马鞭,马儿一下子窜出去,在夜色里狂奔起来,迅速消失不见。 卡马拉大叔骂骂咧咧的,继续修理发动机,对越来越近的枪声充耳不闻。 十几分钟后,枪声平息,卡马拉大叔完成了的初步的检修:“他妈的,怎么看着没有太大的问题啊?你这老家伙,不乐意动弹是吧?” 大叔换了最大的扳手,抡圆了一扳手敲发动机上,发出的声音甚至让人误以为发动机爆缸了。 敲完这一下,大叔爬进驾驶室,试图发动车子。 然而发动机纹丝不动。 他再次从驾驶室里跳出来,抡起扳手——突然,他停下来,放下扳手,把刚刚拆出来忘记放回去的零件拿起来,怼进发动机,用力拧紧。 然而大叔第三次爬进驾驶室,打火。 引擎轰隆隆的转起来。 “苏卡不列!”大叔用力拍了下脑袋,开着推土机冲进夜色里。 ———— 1月17日清晨,博尔斯克军用机场(安特控制中)。 一架联众国海航的sbd无畏式俯冲轰炸机平稳的落地,滑跑了一段距离后完成减速,向着侧面的停机区滑过去。 飞机刚停稳,提前抵达的地勤人员立刻围上去,把舷梯搭在驾驶舱旁边,再帮着飞行员打开座舱盖。 飞行员叽里呱啦说了一堆,翻译在旁边忙不迭的说:“跑道有些不平整,他担心待会带着炸弹起飞的时候把炸弹震掉了。” 地勤:“什么?还能这样?” 飞行员又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翻译:“在中途岛的时候,他们联队的队长,就把炸弹震掉了,最后队长率先俯冲只是为了吸引敌人的防空火力。所以,务必要让跑道平整!” 地勤队长:“行,我去跟工程营营长说。” 这时候,第二第三架俯冲轰炸机正在降落,而天上还有属于同一个舰载机联队的鱼雷机和战斗机在盘旋。 来自太平洋的风,在这雪原上吹了起来。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00章 白海上空的鹰(补更38/81) 1月17日,普洛森重型巡洋舰吕佐夫号,距离白海海岸十公里。 舰长奥拓·林德曼在舰桥一直待到十二点,才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对大副说:“我要去吃饭了,你继续值班。” 大副:“是。” 林德曼走出舰桥,在两侧的廊桥上停下,看着远在十公里外的白海海岸。 他喜欢这样离开的时候欣赏一下风景。 毕竟在普洛森海军作战手册上写了:建议每天用至少一分钟来欣赏海上的景色,以便更好的为普洛森帝国服务。 林德曼不在乎作战手册上写了啥,但是他确实喜欢看海上的风景。 有时候他心情好了,还会从战舰的厨房弄一些薯条出来,喂一下盘旋在船周围的海鸥。 他还挺喜欢海鸥的,之所以会成为海军,也是因为小时候喜欢在汉堡港看海鸥。 林德曼心不在焉的看着海鸥。 吕佐夫号执行当前任务已经一周多了,一次对岸支援射击都没有过,因为射程内根本没有安特军队,军舰上的官兵已经懈怠很久了,林德曼不得不命令水手长每天组织士兵擦洗甲板。 林德曼目光追随着海鸥,忽然看见远处海平面方向有几个海鸥很特别。 他眯起眼睛,盯着那海鸥看了好几秒,才猛的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林德曼转身冲进舰桥。 大副看见他条件反射的喊:“舰长登临舰桥!” 林德曼:“飞机!飞机在接近我们!战斗警报!” 大副立刻按下舰桥墙壁上的战斗警报按钮。 但是他人还是懵逼的,连声问:“什么飞机,在哪儿?” 林德曼指着海平面:“飞机!防空观察哨都是瞎子吗?掠海飞行的鱼雷机都看不到吗?俾斯麦号就是被鱼雷机打坏了舵机!从那以后防空观察操作手册应该特别提到要注意鱼雷机的! “战舰提速!全速前进!右满舵!先避开这一波攻击!” “右满舵!”舵手一边复述命令,一边疯狂的转舵盘。 大副则一个箭步蹿到车钟前面,把车钟打到了全速前进状态。 ———— 轮机室,轮机长正在吃午饭,突然听见车钟发出“叮铃铃”的声音,立刻看过去,然后表情就变了。 他把午饭推到一边,大喊:“午休结束了!全部行动起来!全速前进!” 轮机员复述命令的同时,轮机长来到车钟前,把自己这边的把手向后拉到底,再向前推到全速前进的档位上。 叮铃铃的声音和不断加速的引擎轰鸣遥相呼应。 ———— 林德曼双手抓住舰桥上的把手,对抗全速前进加右满舵导致的船体倾斜。 他的双眼一直牢牢盯着不断接近的鱼雷机。 因为距离足够近,他能清楚的看到,那是十五架鱼雷机,而且不是慢吞吞的双翼剑鱼鱼雷机,而是下单翼、金属机身的联众国鱼雷机! 不用想,驾驶它们的肯定是在太平洋久经考验的联众国飞行员。 吕佐夫号的大口径防空炮已经开火了,海面附近的天空满是定时引信炮弹打出的黑色烟云。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十五架“海鸥”。 林德曼紧盯着敌机的动向,估摸着舰船航行方向和敌机的进入方向差不多平行了,便大喊:“正舵!” “正舵!”舵手再次疯狂打舵。 倾斜的船体一点一点的回正。 林德曼看见敌机的领航机左盘旋了,因为敌机的翅膀竖起来了,在视野里的投影从一根横线变成了一横一竖的十字线。 说明领航机已经放弃了攻击,选择再次占领攻击阵位。 其他的鱼雷机也跟着领航机左盘旋。 林德曼长舒一口气,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他不等大副接电话,抢先拿起电话:“舰桥!” “防空观察所,敌机在我们头顶上,正在俯冲!” “什么?” 林德曼扔掉听筒,人都贴在舰桥前方的窗玻璃上了,努力往天上看,结果什么都看不到。????他灵机一动,转身冲出舰桥,在廊桥上抬头,果然看见太阳方向有一连串的黑影正在向下扑来! “防空炮!”林德曼大喊,“上空的火力太薄了,炮手都在干什么?” ———— 伍斯特少校心情有些轻松:“敌人的防空火力真是稀薄,甚至不如扶桑帝国的防空火力!” 后座机枪手:“扶桑帝国的防空火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我甚至都没感觉到敌人有开火——我是说中途岛的时候。倒是圣克鲁斯海战,南达科他把我们当成扶桑飞机了,那火力太可怕了。” 伍斯特少校:“别提了,圣克鲁斯我们队上损失了六架飞机,四架是南达科他的战果。” 后座机枪手:“这样闲聊没问题吗?能命中吗?” “放心,普洛森人的机动动作,和扶桑帝国比起来简直温柔得可怕,瞧我把炸弹从他锅炉烟囱里扔进去!” 伍斯特说。 “百斯特去当教官了,我就是最好的俯冲轰炸机飞行员!” ———— 林德曼清楚的看到敌人投弹的瞬间。 他死死的盯着那个黑不溜秋的东西,看着它砸进了吕佐夫号的烟囱里。 林德曼头皮发麻,不用想都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 果不其然,吕佐夫号中部甲板向上拱起,紧接着自下而上的爆炸掀翻了甲板和甲板上的一切。 布置在一号烟囱附近的水上飞机弹射器被整个掀起来,飞机直接“飞天”了。 冲击波迎面猛击林德曼,把他拍在了廊桥另一侧的栏杆上。 “嗷,我的腰!” 紧接着第二第三枚炸弹落下,一发命中舰体中部的防空炮甲板,另一发在右舷近失,水中冲击波震得舰桥上的航海钟都脱落了,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更多的炸弹落下,炸弹掀起的水把林德曼淋成了落汤鸡。 他隐约还听见有防空炮在开火,但是炮声已经稀疏得不像话,看起来根本不可能有效阻拦敌机了。 他想站起来,但是在地上动弹不得,应该是脊椎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伤到了。 他只能用尽最后的力量喊:“损管!快损管!灭火!堵漏!” 下一刻,他看见舵手冲到他面前,然后爬上了栏杆,纵身一跃。 “你干什么!我还没有下令弃舰呢!” 话音未落,大副出现在林德曼的视野里:“舰长!轮机已经完蛋了,2号主炮塔报告底舱进水,船要沉了!” 林德曼抓住大副的衣领:“只是几架飞机而已!” “舰长,在太平洋,几架飞机击沉了扶桑帝国四艘航空母舰!现在是飞机的时代了!” ———— 联众国第六舰载机联队下属vt6鱼雷机中队,中队长道奇少校看着浓烟滚滚的巡洋舰,询问后座领航员:“这巡洋舰应该不用浪费鱼雷了吧?就是开回去也至少半年出不了港了。” “确实。”领航员回答,“要不,我们根据安特提供的情报,沿着海岸线巡逻一会儿?应该能碰到敌人来撤军的轮船。” “可以,就这么干。vt-6呼叫vf-6,vt-6呼叫vf-6!” 很快无线电里传来回应:“vf6,请讲vt6。” “我们认为当前目标巡洋舰已经不需要鱼雷攻击,准备沿着海岸向南飞行,寻找敌人撤军的大型轮船,请伴随掩护。” “vf6收到,我们跟着你们去。注意油料。” “放心吧。” 道奇轻轻一偏操纵杆,飞机便轻巧的切入盘旋,转了半圈之后,向南飞去。 他的攻击机编队全部跟着他转向。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无线电里有队员问:“怎么不去补刀啊,万一那艘巡洋舰没沉呢?” “没沉也无所谓,它至少退出作战序列半年。我们要击沉敌人的运输船,让敌人少撤退一点人。所有人瞪大眼睛!” “别瞪大眼睛了,就在前方,队长!” 道奇也看见了,整整五艘大型运输船! “全队注意,全队注意,发现五艘大型运输船!没有敌机掩护,重复,没有敌机掩护!注意把鱼雷全打在敌舰左舷!明白吗,左舷!以双机编队自由进攻!”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01章 “这还有天理吗”(补更39/81) 1月17日,施泰尔马克大将亲自到海边来督促部队上船。 他在海滩上展开了一个规模很小,但是五脏俱全的司令部。 司令部的核心是一辆无线电车、一辆电报车以及搭配的发电机车。此外为了应对安特人可能的袭击,司令部旁边还有四辆长管四号坦克。 整个上午情况一切正常,白海舰队派出了五艘万吨级的大型货轮,由五艘驱逐舰护卫,此外还有一艘重巡洋舰率领两艘驱逐舰在附近海域戒备,随时准备应对安特海军。 从无线电通讯中也听得出来,施泰尔马克大将让无线电操作员把接收端和车上的喇叭连在一起,所以无线电中的对话事无巨细全都从喇叭里传出来。 整个上午无线电里说话的人都心平气和,一点也不像是马上要被包围的人。 毕竟制海权在手里,虽然现在撤退的速度慢了一点,但每天还是能撤走一两万人的。 今天海军还加大了力度,一下子派出了五艘万吨巨轮,一次撤走五万起步。 唯一的问题就是用来输送的小艇确实有点少了,几万普洛森军堵在海滩上,小艇运送了一天也不见人减少。 也不知道一天时间这五艘船能不能装满。 施泰尔马克大将正担心这点呢,和无线电连通的喇叭突然传出一声惊呼:“敌机正上,急速俯冲!” 大将立刻扭头,只听见喇叭里的人在喊:“敌机俯冲了!我们……” 话语被杂音吞没,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操作员立刻调整旋钮,很快杂音消失,一个声音在惊呼:“吕佐夫中弹了!吕佐夫——” 爆炸声让喇叭都破音了,在场所有人全都一缩脖子,耳朵被震得生痛。 施泰尔马克大将一脸大事不妙的表情,拿起麦克风对着喊:“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副官手搭在他肩膀上提醒他:“别用明语!要用暗语啊!” 施泰尔马克大将一挥手,打掉副官的手:“别管我!我是施泰尔马克大将,回答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另一边沉默了一会儿,刚刚大喊“吕佐夫”的那个声音说:“吕佐夫号被敌人俯冲轰炸机袭击,刚刚发生了锅炉大爆炸,它正在……正在沉没。” 施泰尔马克大将身体都僵住了,这个消息仿佛晴天霹雳,一下子把他持续一早上的好心情全部击碎了。 副官还在提醒:“将军,这样在无线电里说这种事,对我军士气是毁灭性打击啊!将军!” 施泰尔马克大将意识到副官说得对,正要说什么,喇叭里又喊起来:“敌人的鱼雷机放弃攻击了!吕佐夫舰队呼叫‘游商’,敌人鱼雷机往你们那边去了!” 游商是五艘万吨货轮组成的运输队的无线电呼号。 施泰尔马克扔下话筒,冲出自己小小的临时司令部,站在高地的边缘,举起望远镜。 很快,他看到贴着海面飞行的飞机,这些飞机没有采用安特空军常见的涂装,清一色都涂成了深蓝色,翅膀上的标记也不是安特的标志,而是篮圈白五角星,中间还有个红点(联众国海军最早的机徽白星中间有个红点,后来为了和扶桑区分才去掉了红点)。 这些飞机几乎贴着海面飞行,就像飞鱼在海浪间跳跃。 虽然是敌人,但施泰尔马克也不由得感叹:扶桑帝国就是被这样的精锐飞行员打得大败吗? 不对!不是佩服敌人的时候! 敌机解散了队形,以双机编队冲向海面上下锚的五艘万吨巨轮。 第一组敌机马上发起攻击,他们一路绕到了舷号131的万吨轮左翼,才右盘旋进入攻击航线。 万吨轮上唯一的防空炮正在徒劳的还击,炮弹不断的落在敌机后面的海面上。 施泰尔马克不懂海军,但是他懂数学,他知道这个火力密度绝对不可能击落敌机,不可能阻止敌机投下鱼雷。 透过望远镜,他清楚的看到两架敌机把什么东西扔进了海里。 从他的角度,看不到鱼雷的航迹,只能看到两架完成攻击的鱼雷机再次转向,向着滩头飞来。 向着滩头飞来??? 施泰尔马克意识到这两架敌机要干什么的时候,它们已经开火了,用前射机枪对着海滩上的普洛森军人扫射。 海滩上的人还在看戏呢,谁也没想到死神突然对着自己来了,机枪弹幕扫过海滩的时候一下子打倒了不少人。 完成攻击后,两架型号不明的飞机扬长而去(其实是tbf复仇者鱼雷机)。 施泰尔马克推开扑倒自己的副官,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从副官手里接过军帽:“妈的,本职工作干得不怎么样,别的心思倒是挺多——”????他以为敌机对万吨轮的攻击没奏效呢,其实只是航空鱼雷跑得慢。 话音刚落舷号131的万吨轮左舷腾起两股水柱。 施泰尔马克闭上嘴,绝望的看着131轮燃起大火,船上的人忙不迭的跳海。 紧接着舷号132的万吨轮也中弹了。 发动攻击的两架鱼雷机掠过沙滩,一通扫射,扬长而去。 紧接着第三组第四组鱼雷机接踵而至。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他们甚至还发现了施泰尔马克的司令部,直奔司令部就来了,机枪打在坦克和装甲指挥车上噼里啪啦响。 等鱼雷机走光了,施泰尔马克才从坦克底下爬出来,也顾不得拍打身上的沙土了,只是茫然的看着海面。 五艘万吨轮全部着火了,沉得快的已经倾斜,船舷都快接触到水面了。 刚刚被小船运上船的人现在全在水里扑腾,努力想要游上岸,目力所及之处全是人在水里扑腾出来的水花,一点海浪都看不到了。 施泰尔马克大将终于回过神,大喊:“快救人!有至少一半的我军士兵不会游泳!快救人啊!” 很快,刚刚忙着运送士兵的小艇开始捞人,这时候天上突然俯冲下来深蓝色涂装的飞机! 他们竟然开始扫射在救人的小艇! 而且这些飞机显然和刚刚的鱼雷攻击机不一样,他们的前射火力异常的凶猛(这里发动攻击的是f6f地狱猫战斗机,火力是6挺12.7毫米机枪),甭管什么小艇被扫射之后大多会起火燃烧,刚刚被救上去的人不得不又跳下来。 除了扫射小艇,这帮战斗机掠过海滩的时候还顺便开火,把海滩上无处隐蔽的普洛森人打得人仰马翻。 施泰尔马克气得直跺脚,对着天上哇哇乱叫,然后就被两架敌机发现了,它们专门绕了一圈回来,对着施泰尔马克的临时司令部扫射。 看到他们回来的时候,施泰尔马克本想展现一下自己的气节,直面死亡,结果被副官薅起来扔坦克底下去了。 连续几波扫射后,司令部的发电机车爆炸了。 在坦克下面等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没有敌机引擎的轰鸣和机枪扫射声了,施泰尔马克再次从坦克底下爬出来,看了眼正在燃烧的三辆半履带车,再看看一片狼藉的滩头。 此时白海正在涨潮,被染红的海浪把尸体推到岸边,堆了一层又一层。 施泰尔马克骂道:“这违反国际法!他们要为这种不人道的行为付出代价!” ———— “你们英勇的行为,将会获得安特的最高奖赏!”王忠美滋滋的拍着伍斯特的肩膀说,“你们会成为第一批,也可能是最后一批获得金星奖章的联众国战士!” 艾米莉亚忠实的完成了同声传译的任务。 伍斯特谦虚的笑了笑:“一艘重巡洋舰而已,在太平洋上,这种程度的功绩只值50加仑冰淇淋。” 王忠:“那我给你一百加仑!每人一百加仑!攻击轮船的鱼雷机飞行员也有份!” 说完他看到vf6的战斗机飞行员们,赶忙说:“你们也有!但是你们没有大战果,一人只能吃一个甜筒!” 战斗机飞行员们面面相觑,队长代表大家说:“其实我们也不太想在零下30度的天气里吃冰激凌。给我们点热汤和炖菜吃就好了,还有您的厨子做的那种鸡,真不错!” 为了款待联众国的飞行员,王忠亲自给赛里斯厨子菜谱,提前发明了“左宗棠鸡”,果然深受联众国飞行员的欢迎,每次给他们上菜,上多少只鸡他们就能吃完多少只。 王忠:“好说好说!今天你们为安特人民立功了,想吃什么都管够!但是要注意,明天可不要拉肚子,上不了飞机哦!还指望你们消灭普洛森海军,把敌人从海上逃跑的念头彻底抹杀呢!” 飞行员们听完翻译,都笑了。 不过伍斯特有点担心,问王忠:“我们是自愿来到前线机场的,但您的司令部也在距离前线这么近的地方,是不是不太好?” 王忠:“别担心,敌人已经被逼退,附近已经没有成气候的敌人了。很快我就要亲自,去看看白海的波涛。” 说完他看向西边:“你知道吗,我传奇的起点在罗涅日,也在白海边上,到了白海边,四舍五入也算回到了起点了——四舍五入呢。” 他这么说的时候,忽然有手搭在他肩膀上。他扭头看去,发现柳德米拉正在微笑。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02章 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 1月25日,王忠不顾巴甫洛夫和波波夫的反对,亲自来到了白海岸边。 他抵达的时候已经是这天的日落时分,夕阳把白海镀成了一片血红色。 王忠站在岸边,突然很想唱那首老歌: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 普洛森鬼子也是鬼子,唱这歌也没什么问题。 看着太阳渐渐西沉,柳德米拉来到他身边,把大衣披在他身上:“海边风大,别着凉了。” 王忠点头,把大衣穿好,再一次眺望着远方:“罗涅日在那个方向!当时向我发射了一枚380毫米重炮的战列舰已经被联合王国皇家空军用高脚柜炸弹击沉了。 “当时进攻我国的那么多敌将,我已经抓住了十几个。” 柳德米拉依偎着王忠的肩膀:“还有多久才能回家呢?” 王忠沉默了几秒说:“快了,柳达,快了。” 他的思绪顺着海风起飞,飞回远在几百公里外的阿格苏科夫。 他看到罗科索夫家族的庄园里,老罗科索夫公爵正在和皇太子伊凡喝着伏特加,聊着天。 忽然,两人一起看向站在门口的王忠——罗科索夫。 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是王忠听不真切。 忽然,王忠从思绪中解脱出来,发现是柳德米拉在轻声呼唤他。 “怎么了?”他问。 柳德米拉:“我看你在出神,表情……非常的伤感。你是全军的统帅,胜利的星。我知道你也会感伤,但是你不能在人前表现出来。” 王忠点头:“你说得对。” 就像虚拟偶像只能笑,胜利的星的表情永远都要像钢铁一样坚硬冰冷。 柳德米拉温柔的拥抱了王忠:“你可以在这里,收拾好表情,除了我没有人能看到。你甚至可以大哭一场。” 王忠:“不,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突然想起往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往事,因为我真的不记得伊凡有没有和父亲把酒言欢了。应该有吧,说不定他们俩是真正的忘年交。” 仔细想想,作为穿越者的王忠,还没有来得及深入了解伊凡,以及这个时空的老父亲,就永远的失去了他们。 但是,柳德米拉还在我的身边。 柳德米拉,我此生的挚爱。 这冰冷、残酷的战争中仅剩的温存。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忠拉开距离,表情完全恢复成那位“胜利的星”。 柳德米拉盯着他看了几秒,笑着看向夕阳:“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 鬼子的末日就要来到。 ———— 1月26日,博尔斯克二环外。 列兵阿列克谢眺望着博尔斯克,对一直照顾自己的老排长说:“这城市看着也不是很大嘛,我们竟然攻了这么多天!” 老排长:“你也不看看这附近多少永固工事,都是梅诗金公爵防守这里的时候修的,而且为了防止敌人包抄,不但在正面修,背面也都是工事,这下才苦了我们。 “但是当年他不修这些工事,又守不住,可怜的公爵大人,希望他病早点好起来。” 老排长啥都好,就是话痨,不过好像老兵都这样,据说有这些絮絮叨叨的老兵在,部队的士气会凭空增加不少。 这时候,炮击突然停止了,最后一波炮击在敌人阵线前面打出了一道烟雾。 阿列克谢所属的是第二梯队,他们呆在高地上能看清楚烟雾的位置。 于是列兵疑惑的问老排长:“为什么把烟雾打在敌人阵地这么远的地方?这剩下几百米怎么办啊?” 老排长笑了:“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次我们团啊,被加强了好东西,叫什么乌尔班,但是大家都喜欢叫它罗科索夫之锤,这个烟雾啊,是为了掩护那东西打的,不是为了掩护步兵!” 阿列克谢:“这东西再厉害,还能一下子干崩敌人的阵地不成?剩下五百米,会被敌人的机枪射成筛子的!” 老排长哈哈大笑:“你是今年1月才补充上来的,没见识!” 其他人也扭头嘲笑阿列克谢:“你就放心吧,敌人挨了那一家伙,至少30秒趴在地上起不来!我们一冲锋,乌拉喊起来,他们就吓破胆要跑了!” 阿列克谢皱着眉头:“我觉得你们在拿我寻开心,我来之前训练营的军士长说了,不要瞧不起普洛森人,他们都是出色的战士!” “军士长说得没错,”老排长说,“但是遇到罗科索夫之锤,换谁都得懵。可惜这东西数量太少了,而且只能攻坚用,装填还慢,还要人守着……哎,有时候还真不如平射的b4好用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阿列克谢皱着眉头,这时候刚刚逗他的人之一指着远处:“快看!那东西开出烟雾了!” 阿列克谢赶忙看过去,但是这个距离不用望远镜只能看到一个方块,就像冻硬了的大列巴切块那样。 敌人的机枪和反坦克炮在疯狂射击,但都被“大列巴”正面弹飞了。 这个硬度倒是和它的造型很相称。 然后那东西就停下来,还调整了一下车体的朝向,好像在瞄准。 “要来了要来了!”旁边的人都在大声咋呼。 阿列克谢刚要说话,一颗明亮无比的星辰从地上升起,划出一道弧线落向城市。 星辰钻进了敌人作为防御支点的三层楼房。 最开始一秒什么都没发生,紧接着从楼房内爆发的光芒就一下子吞没了楼房,插着普洛森旗帜的房顶和大量灰尘一起升上天,变成蘑菇云的一部分。 阿列克谢忍不住喊:“卧槽!” 爆炸声迟了一点才传来,一起来的还有冲击波,阿列克谢差点被掀翻在地上。 阿列克谢:“这是什么东西啊?是传说中的天堂之剑吗?” “不,大量的tnt炸药罢了,孩子。”老排长说,“但是能把普洛森人送上天,让他们魂飞胆丧!” “我跟你讲,这玩意能把普洛森人的坦克炸飞到二楼去!你真应该看看照片,教会的宣传干事都懵了,怀疑我们主动把坦克搬上去的。我们哪儿有空搬那个啊,那可是二十多吨的玩意儿呢!”????阿列克谢根本没理说话的战友,而是瞪大眼睛看着第一进攻波次的人强行冲过了五百米的距离,冲进了敌人的阵地。 老排长:“看吧!不过我感觉普洛森人迟早会习惯罗科索夫之锤,但是现在他们还是被轰一次就懵逼的状态。” 这时候有命令沿着阵线传来:“往后传,开始前进!准备进城!” 老排长立刻扯开嗓子对着另一边喊:“往后传,开始前进,准备进城!” 话音落下,众人乘坐的坦克发动起来,浓烟从侧面的排烟管喷出,同时热风透过散热器吹着所有人的脸颊。 阿列克谢大喜:“可算暖和了!坦克不开我都快冻成冰棍了!” 老排长:“好好活动下筋骨,新兵!明天你要还活着,就是可以带新兵的老兵啦!” 阿列克谢愣住了:“啊?啊?” “别吓唬他啦,这不是在阿巴瓦罕那会儿啦!” 阿列克谢:“什么意思啊?” 老排长:“就是字面意思,阿巴瓦罕那会儿,你在城里能活下来三天,就升排长了。” 阿列克谢:“诶?” 老排长:“当然我们没经历过阿巴瓦罕的战斗,我们都是反击阶段才加入的。但谁知道眼前的城市会不会打成第二个阿巴瓦罕呢?” 阿列克谢:“别吓我啊!” 坐在坦克后面的人全都哈哈大笑,空气中满是快活的气氛。 ———— 1月30日,普洛森心脏,鹰巢。 莱因哈特捂着脸,自从战争开始,他从未表现得如此沮丧。 他面前的地图上,博尔斯克已经变了颜色,代表第十一集团军的团块已经退到了滨海要塞到列申科一线,在列申科和b集团军群剩下的部队接在一起。 布莱恩元帅看了看其他人,无声的叹了口气,主动开口道:“希普林大将声称,自己会誓死守卫滨海要塞。” 皇帝:“那有什么用呢?早在博尔斯克被攻克之前,罗科索夫就堵上了陆地通路,事实上包围了a集团军群剩下的部队。 “而我们令人骄傲的白海舰队,居然在十天之内丢了一艘重巡,两艘轻巡和11艘驱逐舰!还有31艘商船!” 海军元帅邓肯看了眼迈耶大公爵,说:“空军一直没有给我们提供足够的空中支援!敌人的轰炸机来去自如!” 迈耶大公爵:“空军这十天出动了超过一千架次的战斗机!我们被安特空军缠住了!敌人……敌人也开始有王牌飞行员了!他们不再是那支我们可以像打鸟一样虐杀的弱旅了!何况他们还有联众国的王牌飞行员助战!” 迈耶大公爵停下来,擦了擦汗继续:“还有那个该死的魔女,在联合王国空战的时候,那魔女就让我们吃够了苦头!现在她在安特上空战斗!” “够了!”皇帝呵斥道,“够了!现在马上派敢死队,去把a集团军群的高级将领都接出来。” 凯尔特元帅:“全部吗?这样集团军群剩下的二十万人会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皇帝:“不能再让安特抓到我们的高级将领了,你个蠢货!把他们都接出来!最好师以上的军官全接出来!你们去办这件事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都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一起转身,一个跟一个的离开了房间。 ———— 1月31日深夜,施泰尔马克大将正在司令部里喝闷酒,大门突然打开,好几名穿着黑皮衣的阿斯加德骑士团军官进入房间。 大将抬头看见他们,冷笑道:“怎么,来给我体面的?” “不,皇帝陛下要求,师以上的军官全部坐飞机撤退。夜航航班正是为此而来。” 大将端起酒杯:“我哪儿也不去。” 带领骑士团的军官看了眼两名手下,于是手下冲上来,直接下了大将的枪,把他架起来。 “你们干什么?我是帝国的大将!放肆!你们放开我!我要和我的部队共存亡!放肆,放开我!” 大将就这样被架着离开了,断后的骑士团军官还拿走了大将的大衣。 ———— 普洛森心脏,鹰巢。 众将领时隔一天再次聚集在作战室门前,凯尔特元帅问守门的吉尔艾斯:“陛下情况如何?” 吉尔艾斯一脸担忧:“他吃了饭,但是一直没睡觉。实在不行只能去请陛下的姐姐出马了,皇姐的话一向管用——” 话音刚落,普洛森皇帝开门出来了。 一下子全场鸦雀无声。 皇帝看向凯尔特元帅:“启动动员令,开始全国总动员。” 在场的将领都愣住了,因为他们之前反复劝说皇帝动员,都被拒绝了。 皇帝:“你们愣着干什么?这样一次性丢掉了一百万部队,就算是我也知道,不动员不行了。” 皇帝长长的叹了口气:“现在动员,也许还能争取一下停战,大不了把梅拉尼娅让给安特人。” 众人面面相觑,凯尔特元帅首先回答:“我去做动员的准备,先走了。” 布莱恩:“我也去!” 众人紧接着像逃跑一样,全跑了,只剩下吉尔艾斯。 皇帝的挚友柔声说:“好好休息一下吧,安杰洛妮(皇帝的姐姐)会担心的。” “嗯。”皇帝应道。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03章 日出 916年2月3日,普洛森a集团军群残存部队向安特部队投降。 同一日,王忠向阿巴瓦罕方面军全军,下达了“向舍佩托夫卡进攻”的命令,全军杀向元气大伤还没缓过劲来的b集团军群,压根就没管损失惨重龟缩在滨海要塞的第十一集团军。 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在泥泞期到来之前,尽可能的接近舍佩托夫卡。 毕竟已经离开南安特了,可萨莉亚境内的基础设施,前年可以支撑得起梅诗金公爵从舍佩托夫卡撤退到博尔斯克,那现在也应该能支撑得起大兵团反推回去。 他的司令部也日夜兼程,向着舍佩托夫卡前进,恨不得赶超到部队前面去。 然而气温的回升速度,比他疲惫的部队推进的速度更快。 915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916年的春天也随之来得早了一点。 2月12日,有些地方的气温就超过了零度,而到了2月22日,相当多的地方积雪已经融化,甚至露出了地面。 即使如此,王忠还在催促着阿巴瓦罕方面军,向着舍佩托夫卡前进,抓紧泥泞到来之前的每一个小时。 ———— 2月26日0730时,通往舍佩托夫卡的路上,草原正中央。 阿巴瓦罕方面军司令部的车队忽然停下来。 王忠从睡梦中惊醒,看了眼身边的柳德米拉,发现妻子也是刚醒的样子。 他拉开毛毯,戴上军帽,打开车门下了车。 结果他靴子刚接触地面,就啪的一下踩进了泥泞里。 “妈的,泥将军啊泥将军,你怎么来得这么快啊!”王忠嘟囔道。 正好这时候瓦西里趟着泥巴上来了,对王忠说:“前面坦克抛锚了,把路给堵了,现在正在想办法把他们弄出来。” 王忠:“走,看看去。” 他回头对车里的柳德米拉说:“我去前面看看怎么回事,你呆在车里别动,下面路上都是泥巴了。” “嗯。”柳德米拉轻轻点头,显然还没有睡醒。 王忠带着瓦西里向车队最前端赶去,半路上巴甫洛夫和波波夫也加入进来,一行人就这么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前走。 巴甫洛夫:“不行了,泥泞来了,比往常早了一周左右,属于正常变动。现在停止进攻,原地驻防吧,正好部队的弹药消耗已经很严重了,装备完好率也降低到了危险的地步,而且所有人都很累。” 王忠叹了口气:“看来冬季攻势的第二阶段只能停在这里了。” 他确实还想前进,但是客观条件不允许了。再继续强行前进,可能会让自己的部队陷入危险之中。 停下来等待夏季到来才是正确的做法。 波波夫安抚王忠:“想想看冬季攻势我们取得了多么辉煌的战果,联众国的报纸声称这是超越了普洛森在前年取得的阿格苏科夫大捷的伟大胜利。 “这次胜利开始,没有人会怀疑我们将赢得最后的胜利了。甚至连普洛森帝国,也不得不开始了总动员!” 王忠表情异常的严肃:“普洛森开始总动员了,然后接下三个月双方都动弹不得,正好让他们的动员转化成兵力和装备。战争尚未胜利,同志还需努力啊。” 说话间,一行人到了队伍停下的症结处:一辆t34w型坦克陷在了烂泥里,把道路完全堵死了。 坦克的引擎运转正常,驾驶员正努力让履带转动,试图用坦克自身的动力离开泥沼。 王忠:“拿点东西来,看看附近有没有树,砍一点垫一下!” 瓦西里立刻扭头跑开。 王忠想继续指挥众人,却忽然停下来。 因为此时东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借着微弱的天光,他看到坦克履带上的泥巴是黑色的。 黑色的泥巴。 肥沃的黑土地! 他推开挡住自己的波波夫,离开大路,冲进还光秃秃的原野。 目力所及之处,到处都是黑土地,在残留的那些许白雪的映衬下,黑得更加明显。 他转身,想要回去拿装土的饭盒,却看见柳德米拉拿着饭盒,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女孩轻轻抬起手,晃了晃手上的铁饭盒。 王忠接过饭盒,小心的扯开上面的铁箍,深吸一口气,才缓缓打开。 黑色的泥土静静的躺在饭盒里,他稍微晃了一下盒子,里面的黑土撒了一点点出来,还没落地就找不到了,就像水滴汇入汪洋。 王忠甚至不用切换俯瞰视角确认,他知道现在自己就站在可萨莉亚的土地上——真正的可萨莉亚的土地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他甚至觉得,能透过厚厚的靴底,感受到肥沃黑土地的呼吸。 他的鼻腔里充满了清晨露水的气息。 东方的鱼肚白更加明亮,而且在鱼肚白之上,云朵呈现出琉璃一般的色泽。 王忠想把饭盒里的泥土全部倒掉,然而手即将行动的时候,却停了下来。对于陪伴自己两个严冬的故乡的泥土,他现在竟然有了一丝丝的不舍。 晨光中,王忠隐约看见老罗科索夫公爵,和伊凡皇太子。 他们一如既往的在说着什么,嘴巴一开一合。 但是这一次,王忠听真切了。 老罗科索夫:“你做到了。” 伊凡:“我知道你一定行。” 这个瞬间,金光从地平线上出现,两个人的幻影一下子碎裂,化作星星点点,飞散在朝阳中。 温暖的阳光降临大地,驱逐黑暗与阴霾。 阳光所到之处,王忠听见种子抽芽的声音,听见花苞在急切的长大,要向世人宣告春天的到来。 他站在暖阳中,感受着拂面的春风。 两个严冬已经过去,冰封的故国再次复苏。 王忠手一翻,把饭盒倒过来,里面的泥土瀑布般落下,落在故乡的黑土地上。 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了。 这一次,要将侵略者全部赶走,然后杀进他们的国家,他们的土地上。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引擎声,王忠拉了个俯瞰视角,马上看见一架波2双翼机正迎着晨光飞来。 飞机从王忠头顶上掠过,在空中灵巧的转了个弯,对着王忠所在的位置落下——波2因为出色的起降性能,经常被毛子用作通勤工具或者传达命令的特使。 飞机落在地上,在泥泞的地面上滑行,然后终于因为机轮上积攒了太多的泥巴,向前插了个倒栽葱。 “苏卡不列!”飞机后座上坐着的军官骂骂咧咧的跳出飞机,拿着公文包向王忠走来。 飞行员晚一步爬出飞机,因为双翼机上面的翅膀的影响,像这样的坠机,飞行员一般都会比乘客晚一点出来。 来人是个上校,到了王忠跟前便立正敬礼,结果跺脚用的力气太大,泥巴飞得老高。 “罗科索夫大将,向您致敬!”上校说。 王忠把手里的空饭盒还给身后的柳德米拉,这才回礼:“向你致敬,有什么事吗?” “来自最高统帅部和沙皇陛下的命令。统帅部决定,将阿巴瓦罕方面军与山地方面军,整编为可萨莉亚第一方面军,由您担任司令员,巴甫洛夫上将担任参谋长,波波夫上将担任随军主教。以上。” 王忠接过命令,扫了一眼。 “命令我收到了。”他看了眼飞机,“我看你也回不去了,在我的司令部吃早餐吧。” 上校看了眼王忠身后的车队:“您……的司令部有早餐吃吗?” 王忠回头看了眼,说:“应该有,下一个村子应该只有十几公里了,很快就到了。” 他犹豫了一下,重复了一次:“很快就到了。”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卷末总结 敏锐的人已经发现了,这一卷的结构和其他卷不一样。 本书基本上除了因为上架导致的自动分卷之外,人为分出来的卷,除了这一卷,其他都是一半休整、补充兵力,塑造人物,一半打仗。 而这一卷上来就战火纷飞。 其他卷之所以如此工整,就是为了凸显这一卷的不寻常。 这一卷可以说,是本书最精彩的一卷,也是我下了最多笔墨的一卷,可以说我把自己在人物速写方面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为了映衬雅科夫这一刀,我发了很多速成刀。 这些速成刀因为我本身功力的缘故,应该刀到了不少人。 其实本来还准备让叶戈罗夫也慷慨赴死的,但是在雅科夫牺牲后,我觉得应该有个活着的作为呼应,光有死是不行的,那就无法凸显生的价值了。 最后,本卷在充满希望的日出中结束,和好几卷之前离开可萨莉亚的那一刻形成了对应。 那一卷最后,对主角至关重要的两人殉国了,主角离开了家乡,只能目送年轻人慷慨赴死。那个情节正好发生在秋季,严冬正要到来。 而现在,他带着经过两个严冬考验的老练战士们,回到了家乡,同时严冬过去,春暖花开。 如果你在这一卷结尾,重新翻看这本书,一定会感慨良多。 看看吧,这该死的,他妈的艺术! 当然了,如果你熟悉地球的历史,会知道这个时候其实三德子还没有完全失去主动权,他们要打完库战才会彻底陷入被动。 所以下一卷应该还会打的非常激烈。 那么,9月1日晚上20点,我们下一卷再见。 哦对了,如果对本卷满意,投张月票吧,正好月底了,最后一天了,谢谢。 《炮火弧线》卷末总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八月月票抽奖结果 八月咱们举办了投月票送《黑神话:悟空》活动,整个八月,一共收到67249张月票(不算双倍加持),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 现在,公布中奖书友名单。(抽奖过程见彩蛋章或书评区置顶帖。) 月票纪念册编号:627、10315、24339、29499、45934 48234、48312、56025、59966、62619 月票纪念册在个人主页,月票记录处可以查看,具体模式如图。 本次活动中奖者,请联系运营官北月妖王领奖,若在本月结束前没有联系运营官,则奖励作废。有任何疑问,也可联系运营官北月妖王。具体联系方式,可点击北月妖王头像看主页! 另外,本月咱月票榜排名进了前十,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送礼物活动继续! 不过考虑到现在很多书都在送《黑神话:悟空》,那咱就不送一样的了,给大家多一个选择,帮书友们升级一下游戏设备,让大家游玩黑神话有更好的游戏体验。 本月,将随机抽选十名书友,赠送飞智黑武士4pro游戏手柄(价值399元,发放现金,由中奖书友自行购买)。 除此之外,再抽取十名书友,赠送雷蛇蓝牙鼠标(价值99元,发放现金,由书友自行购买)。 两样礼物,可重复获得。 从九月一号开始,凡是给本书投票,就可以参与抽奖,投票越多,中奖几率越大。 所以朋友们,动动你们发财的小手,投一下月初保底票吧! 《炮火弧线》八月月票抽奖结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章 酝酿 916年3月10日,普罗诺夫卡村,安特可萨莉亚第一方面军司令部。 王忠骂骂咧咧的进入司令部,拉过门口的椅子坐下,拿起靠在鞋柜上的小道具,开始清理鞋上面的泥巴。 巴甫洛夫:“在这种中型村庄设立司令部,就必须忍受泥泞。如果当初司令部设置在博尔斯克,你就可以踩着柏油路面来司令部了。” 王忠:“得了吧,那样我们离前线就太远了。将领离前线,离自己的部队太远,离战败就会很近,非常近。” 巴甫洛夫耸了耸肩,换了话题:“今天依然没有异常,弹药囤积速度低于预期,但问题不大,我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继续增加弹药。 “普洛森人那边也很安静,前线报告普洛森人昨天晚上有派出巡逻队,和我们的部队发生低烈度交火。” 王忠:“注意敌人巡逻的频次。虽然我认为敌人不会在泥泞季节发动攻击,但……万一他们有什么变化呢?普洛森国内方面的情报怎么样?” 巴甫洛夫:“昨天凌晨来的例行通报,普洛森开始总动员以来,保守估计有三百万年轻人应征入伍,国内大部分新兵训练营都处于满员状态,工厂也开始昼夜不停的运转。 “按照盟军获得的情报,在本月底第一批民用工厂的转产就能完成。” 王忠点头,他终于清理完鞋上的泥巴,把工具放回鞋柜,站起来在门口的垫子上用力踱了几下脚,这才心满意足的走进司令部。 司令部北面的墙壁上挂着巨幅的南线全图,上面有一条蜿蜒曲折的敌我实际控制线。 王忠看到这个战线就皱眉头。 地球的库战之所以爆发,是因为毛子控制了一个突出部,三德子打算用钳形攻势把突出部夹断,吃掉固守突出部的毛子重兵集群。 而现在,地球的经验不能用了,因为王忠面前的地图上那个突出部,是普洛森人控制的。 安特军在南线完全没有控制任何突出部。 这下就没办法猜普洛森会在哪里进攻了。 但是普洛森人一定会进攻,因为他们的军事学说和军事传统,让他们坚信想要取得战争的胜利,就必须进攻。 王忠这些天就一直在想敌人要在哪里进攻,向哪儿进攻。 波波夫:“你已经对着地图冥想好些天了,我倒是觉得,与其对着地图瞎猜敌人的进攻方向,不如多看看航空照片。” 王忠:“你说得对,我应该亲自去侦查,看看敌人部队集结情况。” 波波夫:“我让你看航空照片,没让你亲自去侦查!再说了,你不是都侦查过几次了吗?好像也没发现什么敌人的新动向啊。” 王忠:“正是因为没发现,所以才要多侦查,直到找到敌人的新动向为止。艾米莉亚呢?” 瓦西里:“今天还没看到她。还有空军那边报告,昨天傍晚机场遭到了普洛森空军的空袭,现在还在抢修跑道,暂时不能起飞飞机。” 王忠无奈的叹了口气。 ———— 此时此刻,王忠的宿舍内。 “来,我听说联合王国的人喜欢喝茶,这是我从叶堡带来的茶叶。”柳德米拉拿着精致的雕花茶壶,给艾米莉亚倒了一杯,“你们联合王国人喝茶是不是要加奶和其他的东西?我不是很清楚,所以照着喝咖啡时的配置准备了一份。” 艾米莉亚:“不用了,我比较喜欢什么都不放。” 说着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柳德米拉:“我其实早就想和您聊一聊了,但是之前战斗很激烈,听说您每天都要起飞迎敌,还要陪他亲自去侦查。 “我也要在神箭旁边值班,就一直没有能抽出时间。” 艾米莉亚:“我对您丈夫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他确实非常优秀,但是……” “您误会了。”柳德米拉笑道,“我只是想感谢您,我听说他还在明知道敌人会埋伏的情况下让您驾驶那架红色涂装的佩3起飞,把您当做诱饵?太过分了,我已经狠狠的数落过他了!” ———— 王忠忽然打起了喷嚏,一个接一个,而且每个都异常的地动山摇。 波波夫:“在我家乡,这样连打喷嚏说明有人在骂你。” 巴甫洛夫:“一定是普洛森人,你在冬季战役中打掉了他们100万的部队,迫使他们总动员,他们肯定恨死你了。” 王忠:“哼,让他们过嘴瘾去吧,今年夏季战役我要彻底打断他们的骨头!” ———— 艾米莉亚:“我倒是很感谢他给我安排增加战果的机会啦,虽然最后只是多了一个击落数。但是……” 魔女小姐停下来,因为她发现柳德米拉一脸别有深意的笑容。 “我要再次重申,”艾米莉亚提高音量,“我确实对罗科索夫有特殊的情绪,但那是因为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同类。”????柳德米拉一脸意外:“诶?这是什么意思?”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艾米莉亚认真的解释道:“你也是神秘力量的使用者,所以我可以跟你直说,你应该能理解。我能感应到威胁和敌意,敌人只要向我俯冲我就一定知道,而且会知道他从哪边来! “您丈夫也有同样的能力,他能知道敌人在哪儿,侦查的时候他知道什么地方该拍照,他亲自执行的侦察飞行,胶卷上全都是有价值的敌军目标。” 柳德米拉歪着头:“嗯,自从他在罗涅日被380毫米炮弹炸过之后,我就隐约感觉到他不太一样了。” 艾米莉亚:“多少毫米?” “380啦,就是被你们皇家空军的兰开斯特炸沉的那艘战列舰的主炮,当时全场只有他活下来——不对,好像还有个人活下来了,哦对,某位公爵夫人的男宠活下来了。” 艾米莉亚:“什么玩意?男宠?” 柳德米拉:“是啊,有些贵族躲过了内战之后的清理,所以把一些不好的风气带过来了。我是世俗派信徒,没有这种癖好哦,我只有他一个人。” 艾米莉亚:“哦。” 然后沉默降临了。 可能是觉得尴尬,艾米莉亚把话题拉回原来的路上:“总之,罗科索夫和我是同类,和您是不太一样的同类,我们都是非科学力量的使用者,我遇到他有种终于碰到同胞的感觉,就这样。仅此而已。” “我觉得您可能误会了什么,我真的只想表达对您的感谢。”柳德米拉优雅的喝茶。 艾米莉亚也端起茶杯——从刚刚开始她就没碰过茶杯。 轻轻抿了一口后,联合王国少女真心实意的称赞道:“这茶不错呀。” “当然,是你们大使馆新年的时候专门送来的。” 艾米莉亚:“你用我们大使馆送的顶级红茶,款待我,来表达对我的感谢?” 柳德米拉:“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倒也没有啦。说起来,罗科索夫和沙皇陛下是怎么一回事呀?” “陛下应该是喜欢我丈夫的,他倒是只把陛下当成干妹妹。毕竟是前皇太子的托付,我丈夫是个很重情义的人。” “诶,这样啊。”艾米莉亚应了句,然后她们俩不约而同的喝茶。 ———— 普洛森帝国,贝尔卡战车测试场。 一辆重新设计的六号坦克一路开到了测试场中央竖着红旗的位置,然后车上的成员全部下车,排成单列纵队跑向旁边的掩体。 一辆涡流坦克歼击车停在距离新原型车600米的地方,指挥坦克的普洛森少校确认原型车坦克手全部进入掩体后,才举起手,向前用力劈下。 涡流开火了。 100毫米炮的炮口焰吞没了歼击车周围的地面。 原型车停在原地,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远处观察地堡里,帝国皇帝放下望远镜:“走,看看去。” 他一马当先离开地堡,上了引擎已经发动的桶车。 桶车立刻启动,向着原型车狂奔,后面跟着两辆摩托和运载了一个班士兵的半履带车。 桶车还没停稳,皇帝就急不可耐的下车,走到原型车跟前,双眼死死的盯着车体正面的弹孔。 后脚赶到的装甲兵总监毛奇说:“陛下,我们修复这辆敌人的新式突击炮的时候,用了不少我们自己的技术,炮弹也用的是我们的炮弹,根据之前的测试,安特人的炮弹因为火药质量问题,穿深要低于我们……” 皇帝:“不要找理由!” 吉尔艾斯也劝道:“六百米这个距离有点太短了,我们拿另外一台敌人突击炮的残骸测试过,新的六号坦克装备的10.5厘米炮能在1500米就击穿敌人正面,新投入的大麦克斯自行反坦克炮就用的这款火炮,他们确实能和涡流对射。” 皇帝:“那罗科索夫的那款新的重型坦克呢?也能和它对射吗?我们的新式坦克,必须在600米防住安特的100炮的攻击,懂吗?修改设计,增加正面防御!” 毛奇大将:“新六号已经六十六吨了,再增加防御就要超过70吨了,太重了,不管是运输还是长距离机动,都不方便的。 “考虑到敌人的新式突击炮,还有新式重型坦克数量都很稀少,我认为只要能对抗装备76毫米炮的t34就够了……” “不!”皇帝打断了装甲兵总监的话,“到今年六月进攻的时候,我们需要一款能完美碾压安特所有装甲车辆的新式坦克,作为突破主力!再去看看自行反坦克炮!”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2章 普洛森帝国夏季战役计划 贝尔卡测试场二号场地。 新式突击炮刚刚结束了行驶测试,直接停到了皇帝一行人面前。 亲自驾驶突击炮的军官爬出舱门,轻巧的落地,整了整衣装才对皇帝敬礼:“陛下,新的突击炮表现良好,希望早一点送到士兵们手上!” 皇帝:“它扛住了敌人100炮的射击吗?” “是的,而且目前它的行走能力和可靠性也相当的出色。” 只是维护过于繁琐,但这件事没有人会在皇帝面前直说。 “很好。”皇帝点点头,“距离我们的进攻发起还有三到四个月的时间,要尽快生产它们投入战斗!” 毛奇大将皱眉:“突击炮没有炮塔,不适合投入进攻作战。罗科索夫运用他的突击炮的时候,也全部用来防守,极少投入进攻中。 “就算投入进攻,也是当做远程支援火力,前面的还是t34坦克啊。” 皇帝转身看着装甲兵总监:“你的意思是,我对突击炮这种车辆的命名出错了吗?” “呃,不,没有这样的事情。” 皇帝:“你刚刚也说了,罗科索夫曾经把他的突击炮用在进攻中,那我们可以参考一下他的战术。” 毛奇大将:“这……很难,因为他们的突击炮机动能力和t34差不多,甚至更好一点。而我们的这款试验型突击炮……” 皇帝:“我不明白,安特人可以用那么少的重量来实现高防御能力,为什么我们就做不到?” 这时候旁边一直旁听的帝国科学院院士插嘴道:“经过我们的测算,罗科索夫新的重型坦克应该是六十吨级,和我们的新式坦克差不多。” (其实是四十吨级。) 皇帝:“但是他的新坦克已经在战场上驰骋了,还给我们的士兵留下了心理阴影!这本来应该是我们的六号坦克在战场上的效果!应该让安特的士兵恐惧我们的六号坦克,就像恐惧我们帝国本身一样! “现在却是我们的士兵,在恐惧科技方面并不强大的安特的造物!你们应该感到羞耻!帝国科学院、帝国设计院的所有人,都要感到羞耻!” 院士连连点头。 这时候空军元帅迈耶大公爵说:“空军的新型战斗机最近已经开始装备部队,可以确保我们彻底夺得制空权。” 皇帝微微皱眉:“装备部队了?上次报告进度的时候,不是说4月才能首飞吗?” “呃,不是喷气式的那一架,是我们在福克沃尔夫190基础上改进而来的塔152战斗机,性能比190更高,尤其是在高空……” 话音刚落,防空警报就响起来。 皇帝眉头紧皱:“白天空袭?皇家空军的老鼠们不是只敢晚上偷袭帝国的城市吗?” 话音未落,试验场的传令兵骑着摩托车飞奔到皇帝面前,下车之后敬礼:“报告!帝国多个观察哨和雷达站发现大规模机群,正在向帝国内陆扑来。” 迈耶大公爵满头汗:“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不过我已然部署了足够的战斗机联队制空,他们绝不可能得逞!” 陆军将领们全都斜眼看着肥胖的前王牌飞行员(迈耶元帅以前是王牌飞行员)。 忽然,测试场附近的高炮开火了。 皇帝和众将领、科学家们一起扭头看向防空阵地方向,然后再一起抬头。 第一批炮弹已经在天空中炸出黑色的团块,看团块的大小,爆炸的高度很高。 紧接着无数道白线出现了,皇帝迟了一秒才意识到那是飞机在高空飞行的航迹云。 白线明显分布在三到四个不同高度,密集的叠在一起。 吉尔艾斯:“这飞行方向,是普洛森尼亚,他们要轰炸首都!” 迈耶大公爵一边用手帕擦汗一边说:“光是我们看到的就超过300架了,这样大的机群怎么可能!拉伯维尔不是报告说联众国全国的重型轰炸机只有1000架吗?这一下子就出动三分之一?” 皇帝:“让日耳曼尼亚市民全部进入防空洞。我的空军司令,你的拦截呢?” “在那里!”不知道哪位将军的副官喊道,“正从东北飞来!” 众人注意力再次转向天空。 果然在东北方向有一排白线正在向着大机群接近。 “怎么只有这么点?”皇帝再次质问道。????迈耶大公爵:“看起来这已经是一个战斗机联队了,不少了,不少了陛下!” 战斗机的白线冲进了密集的轰炸机队形中,在地面上看不清轰炸机的自卫火力网,众人只能眼巴巴的关注着情况的进展。 ———— 此时,空中已经打成了一团。 采用密集编队的轰炸机向着试图拦截自己的普洛森战斗机发射密集的火力。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b17轰炸机的最新改型简直就是一只空中刺猬,身上插满了自卫机炮和机枪,一架飞机的火力说不定比扶桑帝国一艘驱逐舰都强。 三百架以上的大机群组成的密集编队,投射出超高密度的火力,普洛森的战斗机刚刚冲进编队,就有好几架燃起大火,拖着滚滚浓烟坠向地面。 第八航空军的飞行员们在本土训练了大半年,枪法什么的都有保证。何况轰炸机自卫火力和地面防空火力的任务差不多,都是驱赶敌机,迫使敌人放弃攻击。 敌机冲进来的同时,机群还进入了地面防空炮的火网。 如果是皇家空军的飞机,他们多半会选择躲避地面防空炮火力,和炮手斗智斗勇。 但联众国的空军采取截然不同的策略,将军们认为在机群飞行的高度普洛森的固定防空炮火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还不如保持密集队形应对敌人战斗机的威胁。 于是300多架轰炸机就这么一头扎进了炮弹不断爆炸的区域。 就如同将军们所说,敌人的防空炮基本没有准头可言——也不太可能有准头,地面攻击这个高度飞行的轰炸机,一般都只是按照防空指挥员下达的参数瞄准,然后按着参数射击罢了。 就算真的有轰炸机被击落,地面的防空炮组也不知道自己立功了,因为不能确定是谁的炮弹干掉了轰炸机。 ———— 普洛森皇帝一直维持着抬头的姿势,看着敌人轰炸机群离开了视野范围。 防空炮停止射击后,他才收回目光。 皇帝的表情很难看。 皇帝:“联众国开始轰炸我们的工业城市了,如果空军不努力,很快我们的工业就会停摆。不过现在,让我们先忘记联众国明目张胆的日间轰炸,回到狼穴去看看我们的进攻计划!” 鹰巢远离普洛森尼亚,自然也远离贝尔卡测试场。 而狼穴是普洛森尼亚皇帝秘密寝宫的代号,同时那里也是皇帝的战时指挥部。 一个半小时后,皇帝领着一帮将领进入了狼穴的大会议室,参谋们已经事先准备好了地图,桌上也按照与会人数摆了作战计划的草案。 将领们落座后,皇帝开口道:“去年和前年,我们都试图快速的结束战争,但是我们的努力失败了。今年夏天,我们将会再一次试着结束战争,至少争取一个比较有利的和平。凯尔特元帅,你来讲一下。” 凯尔特元帅站起来,拿起地图棍,来到参谋们准备好的地图前:“诸位,要实现陛下的目标,我们认为最快的办法,就是大量歼灭敌人有生力量。 “这也比前两年的目标更有可操作性。前两年我们都被泥泞和严冬打败了,因为我们要求部队长驱直入,攻占安特广袤国土内的目标。这对我们的后勤补给压力巨大。 “这一次,我们只在我军补给线能轻易抵达的区域作战,可以预期战斗期间,我军会有较为良好的补给。” 总参谋长说完,众将领都连连点头,迈耶大公爵补充道:“战线距离我们条件良好的永固机场很近,空军也可以使出全力。” 凯尔特元帅点头:“就是这么回事。突进距离较短,也有助于我们迅速完成战役目标。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我们应该吃掉敌人哪一部分了。 “目前在战线上,安特人有五个重兵集群,最北方的是圣安德鲁堡方面军,从北往南分别是别利克斯方面军、西方面军、舍佩托夫卡方面军,和最南端的可萨莉亚方面军。 “我们从北向南说,北方的圣安德鲁堡方面军,作战地域全是密林和沼泽,水网密集,不方便进行大规模的包围作战。 “中间的三个方面军其实连成一片,他们固守的地区,战线从914年冬季就稳固下来,而且大型工业城市众多,构筑了大量的钢筋混凝土堡垒。想要在这里吃掉敌人的重兵集群,等同于虎口拔牙! “而且诸位请看,整个中部的地形也不适合我们进攻,因为我们控制区向着安特方向突出,仿佛一个大腹便便的……” 凯尔特元帅看向迈耶大公爵。 皇帝:“够了,可以了,我们知道你的意思。” 凯尔特元帅点头:“剩下的选择就不多了,实际上,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占据了博尔斯克的可萨莉亚第一方面军。好消息是,我们曾经差点在这里包围了博尔斯克方面军,只是当时我们被欺骗了,把兵力投到了叶伊斯克-亚尔维克方向。 “现在,我们不会分兵了,我们将在这里,包围罗科索夫的可萨莉亚方面军!”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6章 这不是个笑话吗? 同样是3月20日,可萨莉亚第一方面军司令部,2330时。 王忠听见司令部外面传来飞机引擎声。 他立刻切换俯瞰视角,便看到一架波2双翼机在夜色中降落到司令部所在村庄的村道上。 村道今天刚刚清理过泥泞,至少到明天早上露水下来前,应该能保持干燥,所以飞机平稳的落地了。 一名军官拿着公文包跳出飞机,还跟驾驶飞机的女飞行员飞了个吻。 王忠眉头紧锁,他的外挂已经告诉他,这人是联合王国驻叶堡的新任联络官,前任联络官因为冬季战役的辉煌胜利,被联合王国叫回去述职去了。 看来联合王国很想搞明白那场辉煌胜利的真实情况。 联合王国会怀疑也正常,联众国那边也把率领增援过来的海航舰载机联络的长官喊回去了,就为了搞清楚真实情况。 到现在那几位还没回来呢,海航的飞行员也全都放了大假,每天给安特空军飞行员传授各种炸军舰的独门技巧。 不过,王忠不知道新任联络官从叶堡跑过来干嘛,还要连夜搭乘波2这种破飞机。 他应该是先坐c47到了临近的前线机场,那时候已经傍晚了,就临时换了「暗夜女巫」们驾驶的波2双翼机。 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王忠这样想的同时,联络官已经和艾米莉亚碰面,然后在魔女的带领下直奔司令部。 巴甫洛夫这时候刚好放下电话:「哨兵报告有一架波2降落了,上面下来给联合王国的人,正在赶来司令部的路上。」 王忠切换回肉眼视角:「看起来有重要的情报给我们啊,不然不会这样连夜派人送来。」 巴甫洛夫点头。 波波夫:「正好你们快换班去休息了,这飞机来得还真巧。」 正说着,艾米莉亚领着联络官进来了:「几位将军,理查德联络官有重要情报。」 「不重要也不会这个时候赶来。」王忠伸出手,「给我吧,还是说要先等翻译?」 理查德联络官:「已经翻译完了,给您。」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信封,直接塞进王忠手里。 王忠拆开牛皮纸信封,拿出里面的文件,看封面就皱起眉头,他大声读出封面的文字:「普洛森统帅部,绝密,916年夏季作战行动:堡垒?看起来这个堡垒是代号?」 居然和地球历史上库战三德子的进攻代号一样! 王忠当即觉得这个文件有点可信度,但是保险起见他还是问道:「这个文件怎么来的?」 「军情六处在日耳曼尼亚的鼹鼠提供的。」联络官答道,「详细的我也不知道,鼹鼠的级别很高,我不可能知道更多了。」 王忠知道地球的二战,三德子的情报搞得有多糟糕,恩尼格玛机被带英破解,然后各路间谍把各种重要情报往外带,最后连至关重要的合成油工厂都被盟军扬了。 所以他倒是挺相信联合王国的军情六处可以搞到这种情报。 但是不知道这些背景的巴甫洛夫担心的问:「这能信吗?」 瓦西里也很担心:「这会不会是欺敌行动?就像我们几次欺骗普洛森人那样。」 联合王国的联络官哈哈大笑。 司令部里众人一起看着他。 连艾米莉亚这个同乡也板着脸盯着他。 联络官终于察觉到不对,收起笑容:「等一下,这不是个笑话?这竟然不是个笑话?普洛森人会搞这种欺敌行动,难道不好笑吗?」 王忠等人面面相觑,然后一起尬笑起来。 联络官:「你们倒也不用 这样配合我,所以你们认为这是欺敌行动?」 王忠:「那要看看内容才能决定。」 说着他翻开了封面,飞快的翻看起整个作战计划。 巴甫洛夫伸出头,想偷窥一下,结果被同样很好奇内容的瓦西里挡住了。 他瞪着瓦西里的背脊,吹胡子瞪眼睛,但是瓦西里根本不管,注意力全在文件上。 瓦西里:「什么?竟然真的像大将预测的那样,主动进攻我们?还有这种好事?」 艾米莉亚没听到王忠和高尔基大将的对话,所以瞪大眼睛:「你这样的预测的?」 王忠:「对,因为整个战线上,看起来最好进攻的就是我们所在的这个——突出部。」 艾米莉亚:「他们疯了吗?你可是安特最擅长防守的将军!」 王忠:「但我确实没有在旷野上阻挡过他们,我要么是依托树林形成的预设阵地,要么是依托河流,或者大量钢筋混凝土建筑群。」 瓦西里:「您忘了叶伊斯克吗?」 王忠愣了一下:「啊?哦对,叶伊斯克,我在叶伊斯克附近的草原上挡住了他们,靠着涡流的优势。但是高尔基大将说,前线发现了敌人的新式反坦克炮,管子很粗。」 其实王忠这时候没想到大麦克斯和埃米尔这两种玩意儿,他以为是黄鼠狼3这种玩意儿。 涡流应该在较远距离上可以抵抗黄鼠狼搭载的pak40火炮。 他没想到自己搞出来的东西,使得普洛森人的科技树往105毫米反坦克炮上面点了,科技树有向着e100火炮运载车这个方向狂奔的迹象。 艾米莉亚:「你这话好像在说这次不一定能守住,但你的表情又自信满满。」 王忠耸了耸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敌人就算有了更好的火炮,我们也可以应付,他们长管四号刚刚投入战斗的时候,我们不也一样挺过来了?」 巴甫洛夫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能不能把计划给我看看。」 「哦好的。」王忠赶忙把计划交给巴甫洛夫。 巴甫洛夫快速的翻看了一下,说:「从细节上看,很像是普洛森人会制定的作战计划。但是……补充50个师?这有点太扯了吧?普洛森人的师很大的。」 波波夫:「五十个……要是我们的动员兵师倒是有可能,毕竟50个动员兵师也就25万人而已,放在战线上甚至不能构成一个有威胁的重兵集群,只能填补战线。」 王忠:「如果敌人有两个进攻方向,50个师还有可能,分散在钳形攻势的两边,再搞成多梯队配置。但他们这个战斗计划,只打算给我们一个左勾拳,显然50个师不合理。」 瓦西里欣喜的说:「这是一份欺敌计划的可能性变高了!」 「噗~」联络官立刻捂住嘴,「抱歉,这不是玩笑,我懂的,我已经懂了。」 巴甫洛夫把联络官带来的计划交给波波夫,自己来到地图前:「我还是觉得进攻我们有点不可思议,我们兵强马壮,在我们编制内有近卫称号的部队非常多,除了刚刚重新组建的近卫第八坦克军之外,其他部队都是经历过血战,保存了战斗骨干的精锐。」 近卫第八坦克军是在原先坦克第51军的基础上组建而来,不过51军损失过于惨重,只有冲向敌后打游击的那些车组和军官幸存了下来,所以这个军虽然有近卫称号,但基本是一个新的军。 王忠:「我们的步兵也久经考验,大部分都经历过阿巴瓦罕血战。不过,我们正好在突出部啊,他们去年曾经差一点就完成了攻击亚尔维克之后,急转攻击博尔斯克的壮举了。」 去年的时候,王忠指派瓦西里造了个假的坦 克阵,愣是把敌人糊弄住了,将原本用于侧击博尔斯克的部队投入到苏哈亚韦利河河湾战役,结果让梅诗金的博尔斯克方面军溜了,最终改编为山地方面军。 波波夫:「所以敌人是准备完成去年没有完成的事情?那我们要不要也向后退?和以前一样拉长敌人的补给线,拖到冬季再反击?」 王忠摇头:「不,今年敌人不会上当了,就算是普洛森人,也不应该第三次这样摔倒。敌人很可能会在夏季进行一次短期战役,就像我在高尔基大将跟前预测的那样。」 说着他来到了地图前:「不管这份情报是真是假,我们都应该在防守反击中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利用工事来疲惫、消耗敌人,等敌人成为强弩之末之后投入反攻。 「普洛森已经总动员,拖下去敌人兵力可能会变多,装备也会改善,情况可能会变得棘手,我们将要付出更多的牺牲才能取得胜利。 「现在我们要考虑的不光是赢得战争,还有用尽量少的牺牲赢得战争,如果我们打赢了,回去一看,村庄里连劳动力都没有了,工厂里全是缺胳膊少腿的工人,那这场战争代价就太大了,同志们!」 波波夫用力拍桌子:「你说得对!现在就开始修工事吧!」 王忠:「为了防止这份情报有假,或者敌人修改了作战计划,我们应该在整条战线上修筑工事,同时积极的进行侦查,尽可能的掌握敌人的集结状况,与弹药物资的储备状况。 「未来四个月是关键,决定了我们能以多少牺牲获得胜利。我们要尽量减少牺牲!尽量的,减少!行动起来吧,达瓦里希!」 巴甫洛夫用力拍掌:「你们都听到了!」 波波夫:「等一下,你们是不是忘记时间了?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你们应该先休息,让夜班的人先忙,明天再彻底的忙起来!」 (本章完)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免费阅读. 第9章 胜利的意义 王忠:“是玛利亚·瓦西里耶芙娜·布拉托夫女士吗?” 雅科夫姓布拉托夫。 “是的。”玛利亚先看了眼王忠的脸,然后目光落在五颗星的军衔上,“难道是……罗科索夫大将?” “是的,我来……”王忠在心中演练过很多次,但此时此刻还是语塞,只能从怀里掏出已经捂得温热的手写阵亡通知书,再从柳德米拉手里接过装着遗物的包裹。 他把这些递给玛利亚女士。 玛利亚转身,把熟睡的婴儿放在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用力抹了下脸,这才转身接过包裹和通知书。 王忠清楚的看见,她眼睛周围有水渍,显然刚刚她抹那两下是在擦拭泪水。 “我……”王忠欲言又止,忽然想起来还有围巾,刚刚被他塞进口袋里了,于是赶忙拿出来,“还有这个围巾,去年冬季最寒冷的时候,雅科夫怕我冻着,就给了我。现在物归原主了。” 玛利亚伸出手,轻轻拿起围巾的一头,指尖划过参差不齐的针脚:“是我给他织的围巾……他总说这个围巾扎脖子,围着会很痒……您……觉得痒吗?” 王忠:“没有,我觉得这是一条好围巾,以后可以给孩子用。” 玛利亚手指继续摩挲着围巾的表面,却完全没有拿回去的意思,过了许久,她才收回手:“不,既然他把围巾给您,就是希望您能使用它。未来可能还会有无数的严冬,我想他一定希望您能戴着。” 王忠:“可是,刚刚您看起来很不舍。” “是啊,和他有关的一切我都想留下来,但是……我又希望这围巾能跟着您,跟着您进入普洛森尼亚。” 玛利亚停下来,像是陷入了回忆。 王忠耐心的等待着,不想打断她在记忆中和故人的交流。 终于,玛利亚再次开口:“他……我丈夫对您这句口号,有一个接受的过程。最开始他好像把这个口号当成一种痴人说梦,不但自己不用,别人这样说他还会露出轻蔑的表情。 “审判官为此还盯上了我们,把我们当成了投降派。在前年敌人离叶堡最近的时候,审判官干脆就住到了我们家对面。 “当时住在这附近的还有几个死硬的投降派,他们被抓走了的时候,审判官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丈夫。” 王忠有些意外:“还有这回事?雅科夫倒是跟我说过,说在我把敌人从叶堡面前打回去之前,他和你都觉得胜利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玛利亚微笑起来:“是啊。您没有想到是这样对吧?等您押着十万普洛森俘虏回来游街的时候,他发疯一样购买了您印发的小册子,看完以后,他逢人就说普洛森尼亚见,搞得审判官怀疑他在故意掩饰,反而过来详细的调查一番。” 柳德米拉:“审判官们也是为了国家嘛。” 玛利亚:“确信我丈夫已经成为坚定的胜利派之后,他们取消了对我们家的监视,我丈夫牺牲之后,还悄悄过来送了一些必需品。” 她忽然话锋一转,看着王忠:“所以,将军,请带着这条围巾,攻入普洛森尼亚吧。这是他最期望看到的情况。” 王忠点头,郑重其事的把围巾围在脖子上。 柳德米拉伸手帮了他一下,整理了一下围巾的边缘。 不过说实话,现在这个天气,再围上围巾稍微有点热。 王忠:“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没有,社区教会和本堂神甫都非常照顾我们,没有任何生活上的困难。” 话音刚落,刚刚被玛利亚放到椅子上的婴儿醒了,立刻发出中气十足的嚎哭。 玛利亚赶忙转身,把丈夫的遗物放在鞋柜上,抱起婴儿轻轻摇晃着。 王忠:“我派一个保姆过来吧?” “将军,您知道现在有多少像我这样的单亲妈妈吗?有很多人在丈夫上前线之前,想着至少留下个孩子,有什么万一也有个念想,看着孩子的脸就能想到丈夫。 “您难道要给每个这样的妈妈派一个保姆吗?” 王忠沉默了。 确实做不到,对现在的安特来说,女性也是重要的劳动力,在工厂里在田野里,都有大量妇女在像男人一样劳动。 玛利亚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王忠:“我们的孩子,还没有教父,可以请您成为他的教父吗?” 王忠笑了:“当然,我很乐意。什么时候举行洗礼仪式?” “现在仪式都一切从简了,好像是因为神甫很多也上前线了。”玛利亚说,“您只要在文件上签个字就行了。” 王忠:“嗯,我来签。”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乐于在文件上签字。 这时候柳德米拉轻轻拉了下王忠的袖子:“好像聚集了很多人。”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王忠这才注意到外面很嘈杂。 玛利亚:“将军,大家都需要您的鼓励,请您去跟大家说几句吧。” 王忠:“好,你……多保重。” 说罢他转身,走下楼梯,结果刚转过第一个弯,就看见二楼已经挤满了本地居民。 女人,老人,还有孩子,就是没有壮年男性。 无数双眼睛盯着王忠。 没有人说话,她们就这样沉默着注视着王忠。 但是她们又什么都说了,目光里就蕴含着千言万语。 王忠向前走,人群就仿佛潮水一般向退向两边,给他让出路来。他就这样在人群中穿行,又仿佛被人群引导着,推着向前进。 当他终于来到汽车旁边,人群像是被无形的墙阻挡,站在离汽车几米的地方,排成一排,自觉的没有挡住车子行驶的道路。 王忠看着她们,觉得一句话不说也不好,便开口道:“乡亲们,我……”????有个大娘打断了他的话:“去吧,将军!忙你的去吧!” 刚刚还维持着沉默的人群忽然爆发,所有人都在说话。 “我们能顶得住!” “后方交给我们吧!” “只有你才知道怎么打败敌人!” 王忠闭上嘴,他忽然意识到,光复故土,冲进普洛森尼亚,取得最终的胜利,才是自己最好的回应。 所以他高举右手,大喊:“胜利!” 妇女和老人用排山倒海的声音回应:“胜利!” 唯有胜利,才能回应所有的牺牲,所有的苦难。 王忠坐上车子,发现柳德米拉早就在车上等他了。 车子发动起来,一路飞驰。 ———— 罗科索夫庄园倒是看起来和以前没有太大的变化。 只是小孩子有点多。 王忠正奇怪,柳德米拉说:“米哈伊尔写信给我说了,说为了照顾战争孤儿,他找了一些因为太老上不了前线的老师,利用庄园的土地弄了个孤儿院。这里有三千多战争孤儿。” 王忠:“多少?” 柳德米拉:“三千多。这只是千千万万战争孤儿的一部分。” 王忠再次看向外面,看着孩子们在修剪果树的树枝,在临时开辟的田地里翻土,为即将开始的春耕做准备。 明明都是应该在疯玩的年纪,可这些孩子们一个个都像小大人一样。 说来奇怪,孩子们表现得越懂事,王忠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多希望有一天,童真能回到孩子们的脸上。 多希望有一天,天使们能安心梦乡。 在前线的时候,王忠计算如何消灭敌人的时候,还带着身为统帅的豪情,他其实挺享受大量消灭敌人时那种成就感。 只有回到后方,他才会再一次想起,胜利并不光是荣耀,也是义务。 胜利不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文韬武略,而是为了有一天,安宁回到自己的祖国。 王忠沉浸在思绪中,直到车子停下,才猛然惊醒。 柳德米拉:“到了,亲爱的。” 王忠点点头,开门下车,然后赶快转到汽车另一边,想要接柳德米拉下车,结果她自己可就开门下来了。 柳德米拉笑道:“我也要抛弃一些无用的旧事物,拥抱新时代啦。” 这是在回应之前王忠在车站的演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柳德米拉不想当国王的皇后。 王忠拥抱了体贴的妻子,这才转身,然后他惊讶的发现罗科索夫庄园主楼前面,只有一个人在迎接他这个主人。 那个人有点矮,穿着一身女仆装,而且板着脸,仿佛王忠欠她好多钱的样子。 王忠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看错,才惊呼道:“涅莉?” 涅莉轻轻点头:“嗯,欢迎回来。” 王忠三步并做一步,一下子蹿上了台阶,一把抱起涅莉,连转了三个圈。 涅莉:“帽子!我的帽子!” 她的船形帽已经被甩飞了,随风飘了老远,然后被柳德米拉轻轻抓住。 涅莉:“我还是个病号啊!” 王忠这才放下涅莉,仔细打量她的脸颊。 涅莉右眼上有明显的伤疤,不过伤疤比王忠预想的要小很多。 本来王忠以为她要变成《黑礁》里面的巴拉莱卡那样的大姐头了。 受伤的右眼瞳孔颜色明显不同了,应该是装的玻璃假眼,涅莉就这样变成了双色瞳。 还……挺可爱的。 王忠:“不错嘛,看着比以前可爱多了。” 涅莉:“我不可爱。” “对对。”王忠回应的同时,柳德米拉过来,把船形帽重新戴到涅莉头上。 涅莉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王忠敬礼:“大将同志,请允许我回到你的战争中来。” 王忠点头:“批准!”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0章 罗科索夫一型重型坦克 之后几天,王忠感觉到过去的日子又回来了。 每天早上一睁眼,就能看见涅莉板着脸站在旁边,这种熟悉的感觉真是令人感慨。 3月剩下的时间,王忠主要的精力都在处理装备委员会的事情。 他提出了几个新的要求,一个是仿制普洛森的磁吸手雷战斗部,但是不要仿制他们的磁吸头。 根据俘获的普洛森战斗工兵的供词,他们没有把聚能装药射流战斗部用在炮弹上,主要是因为现在大炮都是线膛炮,炮弹射出去之后会旋转。 命中目标后因为弹体的转动,姿态会发生不可预知的变化,影响战斗部的作战效能。据说普洛森人用大炮发射这弹头,测试中每一次穿深数据都不一样,而且波动极大。 那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用火箭推进弹药,用尾翼来稳定。 王忠刚刚提出这个要求,很快军械局就报告说,现在军队里有现成的装备:联众国输入了1000具巴祖卡火箭筒,完美符合王忠的要求。 王忠穿越前是二战迷,但毕竟不是专业研究战史的,他一直以为巴祖卡是仿制的三德子的铁拳呢,没想到联众国这么早就造出来了。 于是王忠果断去视察了联众国输入的火箭筒,然后提出了新的要求:不要复杂的发射机构,然后做成一次性的版本,再就是战斗部的威力要加大。 联众国这个威力太娘炮,现在打打三号四号还行,以后对上虎豹不够看——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还能不能遇到虎豹了。 王忠的命令很快获得了回应:军械局有个天才,拿喀秋莎火箭改了一下,做了一个似乎符合他要求的东西出来。 这玩意试射的时候,直接把发射员给弄成了二级烧伤,除了这个缺陷之外完美符合王忠的要求。 王忠把设计师抓来骂了一顿,要求他开发一个不会把射手变成熟人的版本。 设计师动作也很快,两天不到就改出来了。 他减少了一些火箭的发射装药,同时弄了一根水管作为发射筒,然后在水管上,焊了一个挡焰板。 王忠看到这个发射器的时候,整个人都无语了,因为这东西充满了毛子的「设计美学」。 最后试射的时候射手确实没有被烧伤,就是水管有点烫。 一天后改进型被设计出来了,设计师在水管需要放在肩上的部分包了一圈木头。 王忠没办法,亲自把设计师找来,狠狠的骂了一顿,说:「你为什么还是要装这么多推进剂呢?这东西现在能飞1000米!有这个必要吗?它能飞两百米就符合我们的要求了! 「把推进剂减少之后弹体会变轻,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设计师摸摸头:「两百米够吗?」 王忠:「现在我们反坦克,战士们要推进到坦克跟前十几米扔燃烧弹,200米就能用的武器是巨大进步不是吗?」 设计师想了想,点头:「好!我这就去改设计。」 几天后新的产品又被送过来了。 王忠迟疑的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木筒:「全用木头做了?」 设计师:「对啊,毕竟是一次性的,这东西生产也简单,现成木料刨一下就行了。发射的时候火箭气体会烧坏木头,但……一次性嘛。」 王忠拿起这玩意,发现作为一个火箭筒它相当的轻便。他再查看了一下两端,发现一端是牛皮纸封的,另一边干脆没开口。 「这又是何意?」 设计师:「我们觉得,火药气体直接从后面喷出去浪费了,而且还会烧伤站在后面的人,限制这东西的使用环境。所以后面直接封死,这样火药气体只能从火箭周围的缝隙 喷出去。 「我们还设计了弹体的形状,弹体的战斗部比火箭其他部分大一圈,这样火药气体在弹头部分会被压缩,形成足够的推力,还直接作用在头部。 「这能增加火箭的射程,保证火箭的飞行稳定。我们精确调整了新火箭的推进装药,只靠装药这个火箭飞不了200米,但有火药气体的推进,射程勉强能达到将军您的要求。」 王忠皱着眉头问:「你们这个火箭弹,设计成了什么样子?」 设计师马上翻开摆在成品旁边的手册,展示火箭弹的示意图。 那火箭弹的造型,根本就是铁拳。 设计师还兴奋的解说着:「我们发现这个造型的火箭弹,整体稳定性更好,虽然推进装药减少让它的速度变慢了,但弹道依然能维持稳定,是一个很稳定的弧线,所以只要配上我们设计的简易瞄具就可以保证百发百中!」 说着设计师给王忠展示了瞄具。 王忠:「这瞄具为啥设计成这样子?」 设计师:「射手只要把瞄具对准敌人坦克的炮塔,看瞄具上的哪一条横杠和坦克炮塔一样宽就行了,一定能打中。」 王忠比划了一下:「就……把这个横杠对准敌人坦克,看哪一条刚好一样宽,就打就行了?」 「对,我利用了近大远小的原理,除了炮塔也可以用车体,旁边那个就是车体用的。都是找一样长的横杠。」 王忠:「你还简化了测距这个步骤,考虑很周到嘛。」 设计师:「这样我们的动员兵师也能大量使用这种武器了。」 王忠:「那不要这个木筒,会有什么影响吗?」 设计师:「射程会降低到100米。」 王忠用力一拍木筒:「你马上去掉这个木筒,改一个能直接手持发射的版本出来!再配上你这个瞄准具。」 设计师:「诶?那只有一百米射程了,也可以吗?」 「可以。」王忠拍了拍设计师的肩膀,「还有你叫什么?」 「瓦伦汀·康斯坦丁诺维奇·菲林诺夫。」 王忠:「你做得非常好,我马上签署命令,以你为核心组建一个设计小组,专门改进我们的单兵反坦克武器。」 菲林诺夫:「真的?」 「真的。不过在那之前,先把这东西的量产解决掉,我希望今年六月之前,我的部队至少装备十万具这种东西。5月的时候就要有至少一千具送给部队,用来培训战术骨干。」 菲林诺夫:「明白!交给我吧!」 除了反坦克火箭,王忠这几个月最关心的就是他开过一次的小坦克——不对,重型坦克的量产问题。 送到前线去的重型坦克表现竟然比跑坏了的乌尔班突击炮更好,可能科晶的团队经过这么多次实践,已经轻车熟路了。 所以王忠回到叶堡,立刻就下令开始量产,而且是以最高优先级开始量产。 毕竟在他的预想里,916年夏季战役主要是平原上的装甲对决,到时候部队有越多的涡流、越多的新式重坦,坦克手们的损失就越小。 于是4月初,新式重型突破坦克在军械局试验场举行风光的最终考核仪式。 4月5日这天清晨,王忠一大早就到了试验场,却被告知仪式不能开始,必须要等待「重要嘉宾」。 9点整,奥尔加和别林斯基的车驾先后抵达。 奥尔加穿了一条蓝色的骑马裙,兴致勃勃的来到新式坦克跟前:「诶,看着好像乌龟啊。」 王忠:「这才是最好的防弹外形。」 奥尔加:「这个炮塔后脑勺圆溜溜的,真的靠谱吗?」 王忠:「当然,按照我的要求,这个后脑勺全向都有110毫米以上的等效厚度,可以在近距离抵抗普洛森目前所有的反坦克炮,包括以前能轻易击穿我们t34正面装甲的pak40。」 奥尔加:「既然你说这个防御靠谱,那应该是相当靠谱了。所以这个坦克叫什么?」 王忠:「我准备叫它阿塔玛。」 地球上毛子最新型坦克t14就叫阿塔玛,王忠准备借用一下这个名字。 奥尔加:「这名字有什么意义吗?」 王忠尬住了,总不能解释说是来自未来吧? 奥尔加:「我看这坦克就叫阿列克谢·罗科索夫一型好了,毕竟是你提出的设计要求,还是由你的心腹设计师科晶设计。」 等一下,科晶怎么成我心腹设计师了? 该不会传闻中我已经有势力了吧?别啊! 你们这样搞,将来要给我加件衣裳,那我是要犯错误的! 王忠正打算拒绝奥尔加的提议,别林斯基说:「陛下这个建议很好啊,开着用罗科索夫的名字命名的坦克,战士们也会受到鼓舞。」 不是,那我的意见呢? 奥尔加:「既然大牧首冕下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定了吧!还是说,老哥你要反驳我们俩的意见?」 王忠看看奥尔加,又看看大牧首,尴尬的笑了笑:「哪儿能啊,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大将,当然尊重你们二位的意见啦!」 奥尔加:「好!科晶设计师,你也要加油啊,争取尽快搞出罗科索夫二型重型坦克!」 科晶:「当然,我会不断根据前线的反馈改进设计。另外,我的徒弟在罗科索夫一型的基础上,设计了30吨级的中型坦克,现在正在制造样车。」 王忠:「这就用上这个名字了啊,你倒是很积极……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 科晶:「啊,您提出的30吨级,卵型炮塔的坦克的样车,正在制造中了。因为联众国的新机床已经到了。」 (本章完) 免费阅读. 第11章 新式中型坦克的若干问题 王忠正要继续询问,奥尔加抢白道:“不是有已经有这么优秀的罗科索夫一型重型坦克了吗?只要集中力量造这个不就好了?” “我的陛下,重型坦克因为自身的吨位,行走机构故障率更高,需要的保障力量更多。”王忠耐心的解释道,“我们的重型坦克一般以21辆为一个团,单独使用,需要的时候才加强给前线部队,就是因为需要的保障力量太多了。” 安特军保障非常的差,没办法支持更大规模的重型坦克部队。 奥尔加:“你的意思是,我们保障不了这么重的坦克,所以要造轻一点的。” 王忠:“没错,更轻,可靠性更高,生产性更好的坦克,这才是我们的主力。不是每一个普洛森师都配备了充足的反坦克火力,中型坦克对付他们就足够了。 “就像过去的半年,敌人装备了能轻易对付t34正面装甲的pak40反坦克炮,以及长管四号坦克。但是我们的t34依然在很多地方取得了突破,尤其是坦克51军进行的破袭战。” 坦克第51军虽然损失殆尽,但是他们风卷残云一般消灭了敌人大量的炮兵部队和补给站,迟滞了敌人的进攻。 奥尔加:“懂了!那我们搞定罗科索夫一型坦克的仪式,就去看看那种新型中型坦克吧!” 王忠:“好……嗯?您也要去吗?” 奥尔加:“当然,我作为沙皇,关心一下将会取代t34的下一代坦克怎么了?” 倒也没错…… 王忠只能默认了,毕竟从逻辑上来讲,他一个大将没资格命令沙皇。 ———— 王忠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冲进研究所的时候,科晶的徒弟正在绘图板前面忙碌,头也不抬的说:“老师,您回来的时间比预计的要晚啊,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说着他抬起头,然后就愣住了,目光来回在沙皇陛下、大牧首冕下以及王忠之间来回移动。 王忠:“你别紧张。” 这话似乎反而刺激到了年轻的设计师,让他噌的一下站起来,手忙脚乱的要对奥尔加行礼。 奥尔加:“不必如此拘谨,是我打扰到您的工作了。” “没有没有!”设计师拨浪鼓一样摇头,“这些都是我的职责!” 奥尔加:“你对安特母亲的忠诚让人赞叹。那么,给我介绍一下你在设计的东西吧,罗科索夫将军可是寄予厚望哦!” 王忠皱着眉头,本能的感受到奥尔加这话不能细琢磨。 所以他直接忽略了这句话。 别林斯基大牧首好像也选择了忽略。 设计师根本没察觉到沙皇的话有问题,兴高采烈的开始介绍:“您看!基本的思路就是简化老师的重型坦克的设计……” 科晶开口提醒道:“我的设计,已经被命名为罗科索夫一型重型突破坦克。” “啊?”年轻设计师看了眼王忠,“哦,这样啊。我是在罗科索夫一型重型坦克的基础上进行了简化,以提高生产性。” 他后退一步,把放着设计图的绘图桌拉过来,指着上面的图纸继续解说:“首先老师在车体正面设计了一个楔形装甲区,实际上并没有这样的必要,这个楔形区域虽然提高了正面防御力,但提高的程度有限。 “我认为防御能力存在边际递减效应,防御高到一定程度,再要增强需要付出的重量和其他代价就太高了。 “所以我的设计是这样,把正面直接变成一块大倾角平面,把驾驶员的位置往后放,相应的炮塔也稍微向后移动了一点。 “至于老师在坦克车体两侧设计的大倾角防护区,我研究了一下,认为其实不如压缩车体的高度。 “如果车体侧面大部分截面积都被负重轮挡住,那实际上就变相提高了防护力。因为负重轮虽然不是专门的装甲钢,但为了承受坦克的重量,厚度和强度都相当高。 “为了降低高度,我重新设计了动力舱,还调整了炮塔的位置,弹药架的设计也做了个改变。 “这样一来整体车高相比老师的设计低了四十公分,刚好把设计中的车体侧面阶梯装甲部分取消掉了。” 王忠看着图纸上那个东西,他可太熟悉这个造型了,别的不说,就那五对大号负重轮,就足够让王忠想起一系列军迷圈热梗。 真就把t54设计出来了啊。 这时候奥尔加说:“你说的我好像听懂了,总之就是你用取巧的办法,取消掉了你老师的一些设计?” “对,取消掉这些当然会降低坦克的防护,但是降低的幅度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高。但节省下来的重量,可以减少坦克的故障率,提高可靠性。” 奥尔加:“那坦克的正面防御和罗科索夫一型一样对吗?” “不,怎么可能,重量少了快十五吨了,陛下,肯定正面防御也不如罗科索夫一型这么好,但比t34要强多了。”????王忠插嘴道:“我们的中型坦克,不需要在和普洛森人的重型坦克对射中获得防护优势,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它只要能有效面对普洛森步兵手中最好的pak40反坦克炮就好了。” 年轻设计师:“完全免役有点困难,毕竟敌人这款反坦克炮的性能非常优秀。500米以内的话,还是有可能被击穿的,如果敌人在瞄准防护弱点,击穿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但普洛森人的其他反坦克炮,比如pak38这种,基本就不要想着击穿我们新中坦的正面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王忠:“这不错嘛,很不错。” pak40这种反坦克炮固然优秀,但装备的数量其实没有那么多,毕竟在普洛森的编制体系里,pak40已经属于重型反坦克炮了。 普洛森的步兵师里,更加常见的反坦克炮是分类为轻型反坦克炮的pak38,甚至有些第八第九波次的步兵师里,连pak38数量都少。 总之中型坦克作为一个要在整个战役正面广泛使用的东西,不需要过于苛求防护,更看重的是防护、机动和火力的折中,以及生产性的提高。 冲击敌人重型反坦克火力坚固设防的地段,那是装备了罗科索夫一型重型坦克的突破坦克团的任务。 王忠对整体的设计非常的满意:“非常好,尽快制造样车。不过考虑到样车的测试和改进,应该来不及参加今年的夏季战役吧?” 科晶总工代替徒弟答道:“大规模投入怕是来不及了,小规模投入的话……也没什么意义啊,毕竟这是综合性能为主的中型坦克,要大规模投入才能引发量变。” 王忠:“尽快推进,争取冬季攻势的时候投入旅一级的单位进行战场测试,明年夏季再大规模投入。” “是。”科晶连连点头。 ————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王忠终于回到了罗科索夫庄园。 在车子穿过花园的时候,他看见一帮孩子正在几名伤残军人的带领下玩游戏,便果断举起右手:“停下,我要下去看看去。” 不等车子停稳,王忠打开门。 他脚还没在地上站稳,孩子们就欢呼起来:“是罗科索夫!” “将军回来了!” 王忠:“你们好,所以你们在玩什么?” “我们没有在玩,雷泽诺夫上尉在带我们进行军事训练呢!” 王忠看向上尉,发现这位左边袖管完全空着的上尉胸口有金星勋章。 对上目光后,上尉马上用独臂敬礼:“将军!我在教孩子们怎么进行步兵进攻和防御,这是我指挥他们挖的工事,请您指点一下吧!” 王忠:“挖工事我可没有你们这些老兵了解啊。” 这是真的。 雷泽诺夫:“看到没孩子们,将军十分的谦虚,你们要好好向将军学习啊!” 王忠只能笑了笑,换了个话题:“雷泽诺夫,我其实不太希望孩子们学这些,等他们长大,战争已经结束了,我希望他们能像普通人一样,幸福生活。” 雷泽诺夫:“这一场战争结束了,但是下一场还会来的。这些孩子们希望自己能像您一样,保卫国家。” 话音刚落,就有孩子大声喊:“没人比我们更清楚战争的可怕!所以以后的战争,就让我们打吧!幸福就让别人享受吧!” 王忠看着这些稚嫩的脸庞,在上面读出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坚毅。 他叹了口气:“好吧,你们说服了我。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们每人都要学会一种乐器。” 孩子们面面相觑。 “为什么?”还是刚刚说“幸福让别人享受”的孩子,他大声质问道。 王忠:“也许战争永远都会卷土重来,但是战争来了又会走,唯有音乐永流传。你们应该知道,我在副官瓦西里的帮助下,创作了不少脍炙人口的曲子。你们应该也会唱!” 马上有孩子唱:“我还有最后一颗手雷!” 王忠:“对的。我们国家,音乐和艺术一直都不赖!这是我们的传统!你们作为祖国母亲的忠嗣,自然应该懂一点音乐,就像我一样。 “所以,雷泽诺夫同志,告诉米哈伊尔管家,要开战争相关的课程,就必须也开音乐课程!” 雷泽诺夫带着骄傲和敬佩向王忠敬礼:“是!大将同志。”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2章 “你离开的日子,我每天都在想你” 王忠又陪着孩子们玩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回到了庄园主建筑门前,涅莉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涅莉看到王忠,先打量了一下他,然后目光锁定在脚上。 王忠低头,发现刚刚和孩子们嬉戏的时候裤腿上弄了一大堆泥点,便解释道:“刚刚我陪那些战争孤儿们玩了一下,就……这个天对吧?” 泥泞季节已经差不多过去了,随着气温的升高,泥土的湿润程度显著下降,只是还没有降到不会弄脏裤腿的程度。 涅莉:“为什么您要像小孩子一样辩解?我并没有指责您啊?” “呃……”王忠憋了几秒,强行换话题,“眼睛感觉怎么样?还会痒吗?” 前几天可能天气太潮了,涅莉一直说假眼痒,王忠关心一下也算合情合理。 涅莉:“不怎么痒了。您赶快换衣服吧,我好把裤子洗了。” “好。”王忠点头,“柳夏在哪里?” “在育婴室。” 柳德米拉回来之后,天天都在育婴室,明明罗科索夫家的“小狮子”已经快到断奶的时候了,她还坚持母乳喂养。 就像是要把之前漏掉的奶都给孩子补回来一样。 王忠:“我去看看……” “等一下!”涅莉一把抓住王忠的武装带,一字一顿的说,“先!换!衣!服!不许把全是泥点的裤子穿进育婴室!” 王忠叹气:“好好,马上换衣服。” 忽然,他生出些许的感慨,涅莉不在身边的时候,根本没有人会管束他的日常生活。 于是他对涅莉说:“真好啊,这熟悉的感觉。你离开的日子,我每天都在想你。” 涅莉愣住了,但是这呆滞的表情只存在了一瞬间,然后就变成了仿佛巴拉莱卡大姐头的凶悍脸:“去换衣服,然后洗澡,不做完不许进育婴室。” 王忠:“是。” ———— 4月25日,叶堡,安特最高统帅部。 王忠一进入会议室,就看见高尔基大将和伊万斯捷潘诺维奇大将在角落里小声聊天。 于是他也靠过去,问:“有什么新消息吗?” 两位大将都在抽烟,看到王忠这个不抽烟的过来,很默契的一起把烟掐了,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高尔基大将:“最新的航空侦查,基本肯定了你对夏季战役的预测,敌人就是要冲着你去了,而且根本没有隐藏他们的意图。” 伊万斯捷潘诺维奇接口道:“因为过于明显,统帅部在怀疑他们是不是在进行欺敌行动。” 高尔基大将:“毕竟敌人被你骗了那么多次,很可能学到了什么。” 王忠:“但是他们除了南线,没有别的能进攻的地方了,中线和北线更不好打。尤其是北线,他们围困了圣安德鲁堡三年了,还打不下来,而且还被反推回去不少。” 高尔基大将:“沼泽地帮大忙了。” 高尔基开战第一年有一段时间就在圣安德鲁堡方面军组织防御作战,显然对北方的丛林和沼泽地形相当的了解。 伊万斯捷潘诺维奇大将:“中部的话,倒是可以试一试,但是战线稳固了这么久,敌人有坚固的永固工事,我们也有,而且中部一连串的城市,很难想象去年在阿巴瓦罕城市群吃了那么多亏,敌人还会继续死磕城市群。” 王忠:“所以只剩下可萨莉亚的大草原了。敌人可能也觉得这样的阳谋欺敌根本没意义,才这样明目张胆的集结部队。所以他们集结了多少人?” 高尔基大将:“统帅部情报局判读照片,认为敌人向你正面增兵了三十万,集中在奥利尔两翼的广袤原野上。” 王忠:“这是准备给我一个左勾拳啊,不知道敌人的海军陆战队有没有从海上登陆的迹象?” “没有,可能敌人不知道联众国的舰载机航空队已经回国了。”高尔基大将耸肩。 王忠笑了:“那是因为联众国的小伙子们把他们的飞机留下了,方面军空军时不时会让这些联众国舰载机出去晃一圈,普洛森人就以为他们还在。” 联众国说是飞行员们回去就要换f4u和sb2c了,就把vf中队和vb中队的f6f和sbd飞机都留下了,然后tbf虽然是新锐鱼雷机,但人家财大气粗的联众国不稀罕这几十架,也留下了。 于是现在安特飞行员开着这些飞机天天在海面上闲逛,吓得普洛森舰艇不敢出门,全龟缩在空军的作战半径内。 当然,就算普洛森知道了联众国舰载机飞行员已经回家了,组织登陆作战也是一件复杂的事情,绝不是几个月时间就能完成的。????去年巴拉斯战役的时候,安特军面对羸弱的巴拉斯军,还准备了那么长时间呢。 高尔基大将:“看起来你只要竭尽全力挡住这一记左勾拳就好了,难度比想象的要低啊。” 王忠:“确实。我的部队从三月开始就在修工事,到我回来叶堡之前,已经用了上千吨混凝土了,现在只会用更多。”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高尔基大将哈哈大笑:“普洛森人应该没想到在草原上也能遇到混凝土工事!” 王忠:“我们还用了钢筋呢,因为我们部队上不少本来就是干工程的。” 这时候屠格涅夫大将和一帮统帅部高级军官开门进来。 王忠等人听到动静一起看向大门口,然后不约而同的转身,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其他在会议室各处聊天的人也回到了座位上。 屠格涅夫大将没有直接坐在主位上,而是让勤务兵又搬来了一张椅子,坐在主位的右手边。然后一直因为不舒服在家养病的总参谋长也出现了,临时加了张椅子坐在屠格涅夫对面。 很快,门外传来宫廷礼仪官的声音:“沙皇奥尔加·尼古拉耶夫娜·安东诺夫娜到!” 众将领一起起立。 门开了,奥尔加迈着端庄的步子进门,端着架子一直走到主位坐下:“诸位请坐吧!” 王忠这才一屁股坐下。 奥尔加:“屠格涅夫将军,请你跟大家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 屠格涅夫站起来:“诸位,战争进入第三年,前两年我们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去年我们总共消灭了一百七十万普洛森军队,光是俘虏就抓了七十万,其中大部分是罗科索夫大将的功劳。” 王忠身体微微前倾,对与会诸位点头。 屠格涅夫继续说:“但是也必须看到,在过去的一年,我们一百七十万名士兵阵亡,160万失踪,同时还有100万人因伤无法再重返部队。” 所谓因伤无法重返部队,就是因伤残疾,无法再打仗了。 奥尔加听到这个数据,表情变得无比的悲戚,但屠格涅夫却板着脸,像是在读一串单纯的数字:“这个数据,比起去年已经大有好转,我们有效的保存了有生力量。正因为这样,各地征兵压力骤减,我们也可以给新兵更长的训练时间。 “此外,根据罗科索夫将军在参观联众国归来后提出的建议,我们建立了一套老兵轮换机制,把在前线呆满四个月的老兵抽调回来,到各地的新兵训练营担任教官,任教半年后才能重返前线。 “目前这一套机制的效果如何,还需要考察,前线已经有部队抱怨抽调走了战斗骨干会影响战斗力了。 “我们还建立了前线轮替制度,希望每一支部队在前线值班四个月,就能回到后方休整。” 王忠听到这个数字挺高兴,因为安特的伤亡确实比地球的毛子少多了。去年反攻阶段,他就感受出来了,安特部队的成长速度比毛子快,一票有近卫头衔的部队战斗力都非常可靠。 说不定这个世界的卫国战争,可以提前结束呢。 屠格涅夫喝了口水,把手里的文件翻页,继续念道:“我们目前总兵力已经达到了一千三百万,其中两百万部署在都远东,防止扶桑帝国突然袭击。 “剩下一千一百万基本部署在东线,其中五百七十万在前线,四百三十万正在休整和训练。” 话音落下,在电机驱动下,一副东线全图在屠格涅夫身后展开,他放下文件,拿起长得像是骑士的骑枪一样的地图棍,在图上比划起来。 “前线从北到南分布着五个方面军,分别是圣安德鲁方面军、别利克斯方面军、西方面军、舍佩托夫卡方面军和罗科索夫的可萨莉亚第一方面军。 “我们的每一个方面军,兵力都比面对的敌军雄厚,而且经过两年的战斗,我们兵员素质方面,逐渐追平了敌人。目前只有装甲部队,双方还存在比较大的兵员素质差距。 “这是因为敌人的装甲部队很少遭受毁灭性的打击,他们的坦克车内空间大,就算被击毁也经常有半数成员能幸存。而我们的坦克部队,总是损失非常巨大,有经验的坦克手往往和坦克一起殉国。” 屠格涅夫停下来,看了眼王忠:“只有罗科索夫将军的坦克部队,坦克手幸存率较高,但就算是罗科索夫的部队,去年也有坦克51军这样完全打光的例子。 “好消息是,在装备委员会委员长罗科索夫大将的努力下,我们在军事装备方面的缺陷即将解决,现在我们已经完全停产了有缺陷的t34双人炮塔型,今年2月开始,部队得到的新坦克全是三人炮塔的t34w型了。 “而全新的坦克也马上要投入使用了。我可以预言,在916年,敌我的态势将会根本性的逆转,我军将会由战略防御阶段,彻底转入战略进攻阶段!” 话音落下,奥尔加带头鼓掌,整个会议厅掌声雷动。 因为奥尔加一边鼓掌一边看着王忠,所以大家都扭头看着王忠。 王忠想了想,都这样了,干脆站起来,对所有人敬礼。 于是掌声更加热烈,仿佛要把天花板都掀翻。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3章 “普洛森帝国胜利在望”(补更42/84) 同一时间,普洛森帝国心脏,鹰巢。 “总动员三个月后,我们总兵力已经达到了930万!东线的兵力更是超过了开战初期,已经突破了六百万,其中410万部署在第一线。” 凯尔特元帅拿着地图棍,一边讲解一边在地图上比划。 “我们正在战线的中部构建筑垒地带,一旦完成,就可以释放出18个整编师的兵力,用于其他方向。 “另外,为了解决前线的补给问题,我们从914年开始修建的高速公路网络,今年已经陆续完成了,显著提高了我们在泥泞时节的运输能力。可以预测,夏季战役发起的时候,我们的补给状况将会前所未有的好。” 皇帝点头:“很好,我们已经集结了多少部队了?” 凯尔特元帅:“在预定主攻方向上,我们已经集结了12个第一波次步兵师,8个装甲师,六个装甲掷弹兵师的重兵集群,兵力密度超过了我们以往任何一次进攻。” “还不够!”皇帝摇头,“我们要争取,突破正面,每公里有150辆坦克!要一开始就把敌人冲懵掉,冲得反应不过来!我们还要给部队,配置至少四个重型坦克营,200辆最新锐的重型坦克!” 凯尔特元帅:“如果要实现这个目标,那进攻就需要推迟到七月了。” “没关系,推迟到七月的话,我们的新型中型坦克也会投入作战,我们有三个新型中型坦克营,三百辆最新的豹式坦克!安特人会被我们的力量震惊!” 凯尔特元帅看了眼其他人。 装甲兵总监毛奇大将:“新式坦克的性能表现非常优异没错,但是……呃,测试场报告,新坦克的故障率有一点点高,特别是在加装了新的装甲板之后,整体车辆的平衡出现了一些问题,有不少——呃,我是说,一些前导轮碎裂的报告。” 皇帝:“这些问题都可以接受!在战场上前导轮碎裂,可以把坦克停在原地当炮塔支援其他人作战嘛!毕竟又不是没有炮塔的象式坦克歼击车。” 之前普洛森都把没有炮塔的装甲作战车辆叫做突击炮,现在他们学习了安特的叫法,把新锐的象式命名为坦克歼击车(读作畔杂雅阁)。 顺便,毛奇大将是这个称呼变更的最坚定支持者,因为之前叫突击炮的时候,这些车辆总是被配属给步兵师,作为步兵师的支援力量。 现在叫坦克歼击车了,那自然应该给装甲师,因为装甲师的职能就是消灭对方的装甲师,也就是“坦克歼击”。 正是这个名字,让毛奇大将把几乎所有的象式都抢到了装甲师手里,步兵一点没得。 希普林大将恨得牙痒痒。 皇帝站起来,一边绕着会议桌转圈,一边说:“在过去两年,我们的进攻最开始都相当的成功。就连罗科索夫,也不得不使出一些奸诈的伎俩,才从我们的合围铁钳中逃出生天! “我们在第一年,甚至差点就抓住他了,在奥拉奇!他抛弃了大量的部队,才狼狈的逃出去!” 帝国宣传相最近几个月都在忙着诋毁罗科索夫,于是罗科索夫在奥拉奇的作战行动,被描述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失败,最后的结果也是罗科索夫只带着老婆和宠妾逃了出来。 所谓的奥拉奇奇迹,只是安特宣传部门的谎言。 为了配合宣传相的宣传,宫内省派出了宪兵部队,把奥拉奇彻底变成了废墟,杀光了那场战斗的见证者。????皇帝自然知道这些,但是显然他部分采信了宣传相的说法。 “现在,”皇帝继续踱步,“我们将会再一次在可萨莉亚的原野上,复刻那次的胜利!罗科索夫必将像上次一样落荒而逃!” 皇帝说完,帝国军事科学院的保时捷博士站起来:“这一次,我们还会使用新式的歌莉娅遥控武器,这些遥控扫雷器,将会高效率的清除安特的雷区,并且在敌人的阵地中爆炸! “我们还会投入最新式的喷烟者火箭炮,去年安特人用大口径重型火箭炮造成了我军恐慌,现在我们也投入同样等级的火箭炮! “我们在sdkfz251半履带车两侧,总共挂载了六个发射框体,发射480毫米的喷烟者火箭,它们齐射的时候会发出仿佛斯图卡的死亡尖啸一样的声音,堪称陆地斯图卡! “帝国的科技,将会碾压安特人的勇猛!” “嗯,那是当然的!实际上,我们还有一种新式的炸弹正在开发中,在北方的原料工厂已经落成,它会源源不断的向我们提供必须的原料。 “等到我们攒到足够的武器级原料,就可以完成这种武器!只要引爆一颗,就会让整个安特俯首称臣!战争也会彻底结束!” 皇帝停下来,目光扫过会议室,然后像多年前他第一次上台演说时那样,右手握拳,抬头仰望天花板,仿佛在阐述自己的天命那样:“普洛森帝国胜利在望!我会证明,科技之光,必将取代神的恩泽!” 与会将领面面相觑。 早就有新式炸弹的传闻了,但是将领们不懂科学,也不知道链式反应,他们只认为那是普通的炸弹。 (其实二战的核弹确实只是普通炸弹的终极增强版,而且强如美国也只造了几颗,考虑到二战的规模确实威慑大于实际意义) 但是将领们还是站起来,拼命鼓掌。 在掌声中,几名宫内省特务神色凝重的开门进在皇帝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皇帝:“什么??被炸了?” 宫内省特务看了看与会的将领们,点头低声答道:“是的,重水工厂被科曼达突击,关键设施被完全炸毁。” 皇帝后退了几步,他的好朋友吉尔艾斯及时扶住他。 然后吉尔艾斯扭头对皇帝的侍卫长说:“去叫皇姐,现在只有她有办法安抚陛下了。” “是。”侍卫长迅速离开了房间。 皇帝:“吉尔艾斯,不要担心我,这样的事情,我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它还打不倒我!保时捷博士,你马上让海森堡博士飞往重水工厂,看看多久能恢复……”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保时捷博士一脸为难:“我们从昨天开始,就联络不到海森堡博士了。”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4章 自由之翼(补更43/84) 普洛森境内,吉尔运河附近的河边空地。 海森堡博士盯着皇家空军承诺中的飞机看了几秒,扭头对身后的联合王国的间谍肖恩说:“你怕不是在耍我?这飞机木头做的!” 肖恩:“哦,在开战以前很多飞机都是木头做的,全金属飞机才是不靠谱的新鲜玩意。我们打坏了俾斯麦号舵机的剑鱼,机体还是布包的呢。” 海森堡:“布?真的假的?” “真的,这不妨碍剑鱼鱼雷机打坏了俾斯麦的舵机,立下围歼俾斯麦的首功。而且木头飞机也有好处,首先它不会反射雷达波,至少不会反射那么多,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深入帝国腹地。 “其次它飞得很快,目前普洛森帝国没有能追上它的战斗机。” 肖恩笑道。 海森堡叹了口气:“我要不是现在回去死路一条,绝对不会上你们这飞机的,绝对!” 肖恩轻轻拍了下博士的后背:“等您坐着它到了联合王国,就知道我们派遣它来接您绝对没有怠慢的意思,实际上我们是因为信任它才派它来。 “另外,现在宫内省是被我设置的诱饵吸引到了中立国的边境线,但他们很快会反应过来,意识到您没有走那条路线。说不定现在他们就已经醒悟过来了,您还要继续在这里对着木头飞机发牢骚吗?” 海森堡博士向前迈步,一边走一边抱怨:“我要知道接下来要坐木头飞机飞跃北海,还要面对可能的拦截,我说什么都要走中立国那条路线,不会听信你的花言巧语。” 肖恩:“放心,中途会有第八航空军战斗机大队的人带着测试的副油箱来接应,放心吧。” 海森堡博士摇摇头,这时候他已经走到了飞机前面,皇家空军的飞行员伸出手要拉他。 但博士没有马上握住皇家空军飞行员的手,而是近距离盯着来接自己的飞机:“这飞机叫什么?我是说型号?” “蚊式。”皇家空军飞行员如实回答。 “哼,蚊子!我坐着一只蚊子逃离了普洛森帝国!” 说罢博士钻进蚊式轰炸机狭窄的机舱。 间谍肖恩来到飞机旁边,对着博士说:“您千万小心别碰其他的东西,现在您的座位在弹仓里,碰了不对的东西说不定会被扔出去。” “什么?” 飞行员赶忙说:“没有这回事,博士,这是肖恩爵士的幽默感。” 海森堡骂道:“你竟然对一个普洛森人使用你的幽默感?我们只会当真!” 肖恩哈哈大笑:“这句自嘲很幽默呀!对了,博士,以防万一我要再问一句,离开了您,普洛森就一定研究不出那个东西了吗?” 海森堡博士盯着肖恩眨巴眨巴眼,神秘的一笑:“是的,他们研究不出来。我在走之前把所有的图纸和论文都烧了,但是我知道,他们偷偷背着我备份了。” 肖恩表情严肃起来:“那我去偷这个备份,您知道在哪儿吗?” “不用,”博士摆手,“我就是知道才故意烧论文和图纸的,这样他们就会坚信这些都是正确的。但其实,我算错了。” 肖恩:“什么?” “我算错了。我用了错误的公式,所以得出的结论是错的,需要的武器级原料差了一位数,普洛森帝国只要按着这个来制造武器,就永远无法触发链式反应,因为没有到临界点。” 肖恩愣了几秒,才哈哈大笑起来:“您这不是很幽默嘛!” 海森堡博士:“不是我的功劳,我想到这个办法,是受到安特那边的罗科索夫将军的启发,他特别擅长玩这一套,把皇帝和将军们耍得团团转,当时我就觉得,我也可以来一次。” 肖恩:“是啊,安特的守护者,胜利之星,战场上的传奇。为了让您的计划更逼真一点,我再去偷一次这个副本好了,但是要故意让他们逼退。” 说罢肖恩后退一步,对附近的潜伏人员打手势。 于是一个布缝起来的简易风向袋被放飞到空中,“跑道”尽头的人员也就位,发出了可以起飞的信号。 肖恩挥挥手:“一路顺风!” 蚊式轰炸机的双引擎轰鸣起来,拖着木质飞机缓缓向前移动。 海森堡盯着肖恩看了几秒,收回目光之后大声问飞行员:“半路真的有掩护吗?” “有的,带着副油箱的野马战斗机会掩护我们,您就放心吧。” 话音落下,飞机开始滑跑,在距离跑道尾部还有一百米的地方就拉起,冲入夜空。 同一时间,附近的城市方向,传来防空警报和防空炮射击声,巨大的探照灯光柱撕裂夜幕,在这么远的地方都能看到。 海森堡:“那边是汉堡?” “是的,为了掩护我们,皇家空军故意突袭防守严密的汉堡,这样附近的制空战斗机就全被吸引过去了,没人注意到在低空的我们。” 海森堡点点头,这时候刚好有侧风,木头做的飞机剧烈的抖动起来,而且像醉酒一样左右摇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我的天呐!”海森堡发出充满恐惧的声音,“我还能到联众国吗?天呐!” 飞行员:“普洛森科学家也会喊‘god’吗?不是说科技之光取代神的恩泽吗?” 海森堡:“只有世俗派那帮人,才真的相信一切都可以用科学来解读。普洛森……更像是对神没有垂青自己这件事发牢骚。” 飞行员:“这样啊。”????海森堡沉默了几秒说:“其实我有考虑过去安特,他们的特工对我抛出了橄榄枝。但是我是个普洛森人,想一想我的同胞在安特境内干过的事情,我就不敢去。 “谁知道未来有一天,安特人会不会向我们复仇呢?就算复仇,也没有人能指责他们。所以我还是去联众国吧,我和奥本海默博士有信件往来。” 飞行员:“至多一周时间,您就会踏上联众国的土地。我们准备了毯子,就在您座位旁边,盖上它好好睡一觉吧。” 海森堡点点头。 他找到了毯子,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不知道那封信是否能顺利送到叶卡捷琳娜堡。 ———— 普洛森尼亚,安特地下联络站。 代号“主教”的间谍打开了海森堡博士的信。 “尊敬的罗科索夫大将,展信佳。” 他轻声朗诵着。 “我相信以您的知识水平,肯定能看明白这封信附带资料里提到的武器的价值,这是一种足以改变战争形势的武器。当然,它非常难生产,可能直到现在这场战争结束,都造不出几枚可以实战的弹药。 “但是在未来,它会改变世界的局势,甚至有可能让大国之间的热战永远不会发生——当然,也可能会导致世界的毁灭。 “我恳请您一定要敦促安特,不管有多少困难,也要开始这种武器的研究。因为如果这种武器只有一个国家持有,它一定会变得贪婪暴虐,把这种可怕的力量用来欺压其他国家。 “这是我,以及所有的科学家们都不想看到的事情。 “时间匆忙,无法再为您详细的阐述,但我想以您的聪明才智,肯定能明白。 “海森堡博士敬上。” “主教”收起信,打开和信一起送来的牛皮纸袋,看着里面大量的文件和照片。文件他几乎看不懂,而照片上的东西,他大概知道,是离心机。 “主教”当机立断,把照片收好,穿上风衣,急匆匆的离开了交通站。 离开之前,他把一个花盆放在窗台上,并且打开了窗子。 这是启用紧急联络通道的信号,意味着有最高级的情报要最快速送往叶堡。 这天晚上,安特在普洛森尼亚的情报网完全开动起来,无数个潜伏的节点被激活,牛皮纸里的内容以及海森堡的亲笔信被复制了许多份,通过不同的管道送往叶堡。 ———— 回到海森堡那边。 博士好不容易睡着,突然被剧烈的颠簸惊醒。 他刚睁眼,飞机就向右盘旋,让他整个人贴在弹舱壁上。 “怎么了?”博士大声问。 这时候他才发现,天已经亮了,飞机正飞行在海面上空。 “敌人的新式战斗机!”飞行员大声回答,“在我们六点钟方向,我甩不掉它!” 博士回过头,就看见了那细长战斗机上的铁十字。 飞行员:“普洛森竟然开发出了这么快的战斗机!” “不是说有护航吗?”海森堡博士抓着仓壁上的把手大喊。 “汇合出了一点点小问题!战斗机应该是偏航了!”飞行员回答。 “那现在怎么办?” 话音刚落,海森堡好像看到太阳方向有东西在闪光。 下一瞬间,闪光的源头风驰电掣的冲到了蚊式轰炸机旁边。 那是一架通体银色的漂亮战斗机!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p51野马战斗机! 从高空俯冲而下的野马打出了密集的火力网,直接罩住了追尾蚊式轰炸机的细长普洛森战斗机。 普洛森战斗机引擎冒出明火,拖着浓烟向地面坠下去。 “呼叫蚊式轰炸机,你们是‘快递员’吗?” “是的我们就是。‘包裹’完好无损。”蚊式轰炸机飞行员如此回应道,“见到你们真高兴。” 海森堡博士听着飞行员们的无线电通讯,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终于自由了。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5章 老朋友举杯 奥利尔正面,可萨莉亚方面军阵地。 尤金中将下了威利斯吉普车,大步流星的走向正在施工中的碉堡。 早就等待碉堡门口的上校迎上前:“中将,碉堡已经……” 尤金中将举起右手制止了上校:“我自己会看。虽然我是个矿工,主要工作是打洞,但也略懂一点混凝土,毕竟在井下面时不时要用混凝土加固一些不会向两边拓展的矿洞。” 说着他从上校身边走过,还顺便拍了拍上校的肩膀。 中将走到碉堡前,仔细观察了几秒,挥手道:“正面的土堆高一点,混凝土前面有足够厚的土层,防御力会大大提升。” “是,中将。”上校说完立刻回头对随从做了个手势,“听到中将的命令了,动起来!” 尤金中将在碉堡周围绕了一圈,点头:“很好,施工的手法很熟练,负责的人在战争爆发前干过相关工作?” “报告中将,我战争爆发前是施工队长。”上校回答。 尤金:“哦?那你怎么当的上校?” “速成班,速成完了是少校,结果去年在高尔基大将的攻势中,比我军衔高的军官都牺牲了,我就变成上校了。” 尤金又一次拍了拍上校的肩膀:“我比你还差,我连速成班都没去过,只是在休整期间上夜校恶补了一堆基础知识,现在已经是中将了。” 上校:“您不一样啊,您经历了那么多恶战,跟着那个罗科索夫从奥拉奇一路打过来。” 尤金中将:“不要用羡慕的口吻说出这些话啊,我当时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只是凭着一腔热血就参军了,靠着在矿上的职位获得了中校军衔。但是我还沾沾自喜呢,穿了军装回家给老婆看,美滋滋的展示中校的肩章。” 尤金停下来,看着远方——与其说是看着远方,更像是看着遥远过去的那个自己。 尤金:“当时我们没有人为这场残酷的战争做好准备,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很快就可以把普洛森人赶出家园,然后冲到他们的土地上。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场轻松无比的战争,连教区的本堂神甫们也这样想。 “现在,当年一起参军的好朋友,只有我还活着了,我的妻子成功撤退到了后方,可很多邻居都来不及撤退,留在了敌占区,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上校:“今年就会打回去的,大家都这么说。” 尤金:“希望如此吧。实际上我的家乡已经很近了,向这个方向走一百公里,就是我担任矿长的煤矿,我还曾经在隔壁的铁矿担任过矿长,两个矿我都熟,下矿就像在自家花园里溜达。” 中将指着敌人盘踞的方向。 上校:“那您说不定这场战役还没打完,就能回家了。” 尤金笑了:“希望如此。” 然后他话锋一转,指着碉堡旁边的交通壕说:“交通壕深度不够,再多挖15公分。” 上校:“我们是按照最新的工事修筑手册挖的。” 尤金坚决的说:“多挖15公分,打起来以后你们会感谢我的。” 上校点头:“好,我们立刻开始。” 在上校下命令的时候,尤金中将走上战壕旁边的最高点,双手背在身后,眺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胸前的金星勋章迎着朝阳,闪闪发光。 ———— 可萨莉亚第一方面军司令部。 “报告!” 巴甫洛夫扭头看向发出声音的人:“哦,你们几个来了。我现在还没有把你们的名字和脸对应起来,毕竟新的资料卡没有照片,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吧。” “是。”为首的少将朗声答道,“我先开始,我是近卫第一红旗机械化步兵师第二任师长,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卡曼宁。” “嗯,看着比叶戈罗夫靠谱多了。我曾经是他的参谋长你知道吗?”巴甫洛夫说,“后来我到大将的司令部当了参谋长,因为表现还可以一直跟着大将晋升,叶戈罗夫还在一线……” 波波夫:“其实他是受伤去后面养了半年的伤,不然未必比你升得慢。” 巴甫洛夫:“也是。这该死的战争,只要能活下来,升官一直很快……我倒是宁愿不要升得这么快。” 升得快就意味着高级军官伤亡大,这其实不是好事。 巴甫洛夫指着第二名少将说:“您呢?”????“是,我是近卫第八机械化步兵师新师长瓦西里·亚历山德罗维奇·莱万涅夫斯基。” 225师在结束了阿巴瓦罕的防御任务后,撤回去就得到了近卫称号,改编成近卫第八机械化步兵师。 巴甫洛夫:“金星怎么来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在佳利万科夫阻击普洛森得来的,我一个人摧毁了六辆普洛森的坦克。”莱万涅夫斯基少将高昂着头颅,用非常自豪的口吻说。 “很好啊。”波波夫拍手,“我们需要反坦克专家。” 莱万涅夫斯基看向波波夫:“主教达瓦里希,我的部下都让我来问问您,为什么我们师没有称号?您看,都是机械化步兵师,都是罗科索夫的嫡系部队,近卫一机步称号是‘红旗’,我们也该有一个吧?” 波波夫:“你们师的前任师长尤金少将,非常擅长土工作业,要不你们的绰号就叫土拨鼠?” 莱万涅夫面露难色。 巴甫洛夫:“你们不要觉得擅长修工事是一种侮辱,这技能很重要! “尤金中将去指挥第六十三步兵集团军了,现在正在忙着构筑工事,敌人开始进攻的时候,他的部队首当其冲,相信他会让普洛森人狠狠的吃苦头。 “他要是知道你因为称号的问题就皱眉头,会过来敲你的脑壳的!我看土拨鼠挺好的。” 波波夫却改主意了:“我们也应该照顾到战士们的情绪,这样吧,瓦西里·亚历山德罗维奇同志,你回去召开士兵大会,讨论一下要什么名字,投票选一个大家接受的,让你们的随军主教提交上来。” “是。” 这时候第三个少将说:“那我们师是不是也该弄一个帅气的名字?” 巴甫洛夫:“虽然我们已经用排除法知道您是哪一位了,但还是请您自我介绍一下吧。” “是!梅拉尼娅人民军近卫第一梅拉尼娅师师长,雅内梅·维希辽维茨基。” 巴甫洛夫:“关于你的前任的事情,我很抱歉。” 在阿巴瓦罕的残酷战斗中,梅拉尼娅第一师的师长没能挺过来。 维希辽维茨基:“他和无数同胞一起,长眠在了异国的土地上,自从梅拉尼娅沦陷之后,已经有无数同胞长眠在异国了,但只要祖国能光复,他们就不会后悔,将军。” 巴甫洛夫点点头。 波波夫:“梅拉尼娅部队证明了自己,罗科索夫亲口说过,梅拉尼娅部队有已经成为最可靠的部队之一。” “非常感谢!”雅内梅·维希辽维茨基昂首挺胸,脸上写满了自豪。 巴甫洛夫:“你们三个人我们都认识了。叶戈罗夫呢?他这个集团军司令,把你们三个人派过来,自己窝哪儿去了?” “我这不就来了!”门口传来洪钟一般的声音,叶戈罗夫迈着方步进来了,手里拎着一笼包子,“我自从上次师长请吃断头饭之后,就一直惦记赛里斯厨子的手艺!所以来了先去厨房,结果厨子跟着师长去叶堡了!只有厨子的小徒弟在伙房里忙活!” 说着,叶戈罗夫又往嘴里塞了个包子:“好在手艺还不错,挺好吃的。” “哼。”巴甫洛夫站起来,走到叶戈罗夫跟前,伸出手,“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叶戈罗夫握住巴甫洛夫的手,“你别得意,我马上也上将,打完这一场就上将!你是参谋,参谋很难升大将,我不一样,等战争结束,我说不定还能元帅呢!” 波波夫也过来了:“开始惦记升官了,说明你已经从丧妻的悲愤中解脱了。” 叶戈罗夫表情一僵,但马上松弛下来:“人不能总活在过去啊,而且我杀了这么多普洛森鬼子,也算给她们娘俩报仇了。剩下的,就是打进普洛森尼亚去了,这事情急不来,师长都说了,慢慢来总会打进去的,我听师长的!” 波波夫上来轻轻拍了拍叶戈罗夫的肩膀:“好,这样好!不过,也要对医生好一点啊。” “放心吧。”叶戈罗夫的表情肉眼可见的软下来,“等战争结束了,我有大把时间对她好。” 巴甫洛夫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等战争结束,是要好好对他们。我还好,一直在参谋部,你们这些一直在前线的,怕是还要花时间适应和平生活啊。” 波波夫:“那时候有大把时间适应,不必担心!来,我们难得在不打仗的时候欢聚一堂,勤务兵!拿酒来!” 很快勤务兵拿着酒过来了,还吐槽波波夫:“随军主教带头喝酒真的没问题吗?战士们会效仿的!” 波波夫:“你以为我不喝,他们就不喝了吗?下面的随军教士最头疼的就是偷偷喝酒这事情!管它呢,来,干杯!” 叶戈罗夫高举酒杯:“祝酒词都不说?我来,为了早日打败普洛森鬼子!干杯!” “为了胜利,干杯!”巴甫洛夫补了句。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6章 为英雄弟弟复仇号 5月15日,安特首都圣叶卡捷琳娜堡。 王忠检阅刚刚补充完罗科索夫一型重型坦克的近卫第一重型突破坦克团。 车子开到中间,他忽然看见一辆坦克的炮塔上有文字,赶忙喊:“等一下!停下!” 陪同检阅的近卫第一重型突破坦克团团长脸立刻就绿了:“将军,这是我们部队的刺头,他一直要给坦克上写标语,我们都涂掉很多次了,甚至退一步说,就今天不涂标语,检阅完再说……他还是偷偷的涂上了!” 王忠:“你先别说话,让我看看写的什么。” 他跳下车,徒步走向那辆有标语的坦克。 坦克的车组在车长的带领下爬出坦克,在坦克前面站成一排。 王忠看了他们一眼,想绕过他们去看标语,结果车长往侧边迈了一步,挡住了王忠的路:“将军,我们知道错了,这就把标语涂掉!” 王忠拍了拍车长的肩膀:“别急,我又没有责怪你们,只是想看看标语写的啥。说不定我还会鼓励你们这样做呢。” 车长愣住了:“鼓励?” 王忠又看了看车长的身形,问:“你这个体型,不像是军人啊,什么时候参军的?” “去年了六月,我弟弟一直在部队服役,我是村里最好的拖拉机手,所以本堂神甫想办法让我晚一点征召,让我先带几个会开拖拉机的徒弟,所以我去年六月春耕完全结束才参军,去的别洛夫速成坦克学校。” 拖拉机手一般也会维修拖拉机,在安特属于高技术人才,所以一般不会补充去当大头兵,要么去当修理兵,要么去学习开坦克。 王忠:“你弟弟一直在部队服役?在哪个部队?” 车长表情微微一沉:“已经牺牲了,所以我给这辆坦克起名叫复仇号,随军教士说,我们战斗不单纯是为了个人的复仇,我们主要是为了解放沦陷的国土,解放被普洛森压迫的其他民族。” 王忠:“教士说得对,但是过于教条主义。” 他这么说的时候,近卫第一重型坦克团的随军教士就在他身后,尬得直捏自己的大衣。 王忠继续说:“而且复仇没有问题,这不矛盾嘛。我也要为我的好兄弟和父亲复仇,难道这也是错的吗?” 近卫一团的随军教士更尴尬了,一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 “你弟弟叫什么,在哪个部队?我帮你问问看有没有遗物什么的。”王忠继续说。 车长:“在坦克51军,战报说他失踪了。” 王忠愣住了:“坦克51军?去年通过登陆场向敌人纵深攻击的那个坦克51军?军长是科罗多夫?” “是的,将军。去年冬季战役,他们在您麾下战斗到最后一刻。我弟弟在那之前就拿过一次金星了,这一次战斗之后,他被追授了一枚奖章。” 王忠回忆了一下说:“你弟弟叫阿列克谢·波多利斯科夫对吗?” 车长愣住了。 王忠:“所有追授奖章的英雄,阵亡通知书都是我亲自过目然后签名的。坦克51军的英雄们,因为他们战斗的特殊性,最后时刻都是由当地游击队口述。 “我印象特别深刻。” 王忠用力拍了拍“另一位”波多利斯科夫的肩膀。 然后他绕过了呆若木鸡的车长,走向坦克,在炮塔侧面找到了那一行红色的字体:复仇号。 王忠:“不够具体!改成为英雄弟弟复仇号比较好!拿油漆和刷子来,现在就改!” 油漆和刷子很快拿来,炮塔上的“复仇号”被涂掉,重新写上“为英雄弟弟复仇”。 旁边别的车组在坦克上看着新标语完成,脸上写满了羡慕。 王忠盯着新标语看了几秒,满意的点头,用力拍了拍波多利斯科夫的肩膀:“不要让弟弟蒙羞。而且,我要给你另一个任务,比不要让弟弟蒙羞更艰巨的任务!那就是活到战争胜利的那一刻!” 波多利斯科夫:“这……很难吧,我们和敌人相比,最大的优势就是不怕牺牲了。” 王忠:“对,以前我们能挡住敌人,主要靠的就是这个。所以我才说这个任务很难啊,你又要不让弟弟蒙羞,又要活下去,这才是最高难度啊!你有没有信心挑战一下啊?” 波多利斯科夫的表情从惊讶逐渐变得坚定:“有,将军!我要挑战一下!” 王忠对他竖起大拇指,随后看向其他人:“你们也一样!既要狠狠的消灭敌人,又要保存自己! “以前,是没有办法,t34,kv,这些坦克面对敌人新一代的反坦克武器,比如pak40反坦克炮,还有长管四号,确实有点力不从心,只能用英勇牺牲去弥补敌人在技战术和武器上的优势。 “现在我把罗科索夫一型重坦造出来了,交到你们手中,我禁止你们在消灭足够多的敌人之前白白去死! “是时候让普洛森人去流血牺牲了!乌拉!” 整个阅兵场上响起震耳欲聋的乌拉声,一浪高过一浪。 ————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王忠从阅兵场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门口停着皇家车驾,他赶忙问来迎接的老管家:“陛下在哪里?”????老管家米哈伊尔:“在茶室和夫人喝茶。” 王忠:“知道了,我要换衣服,尽快。” “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能换。” 片刻之后,换下作战服的王忠出现在茶室,柳德米拉和奥尔加已经在里面了,而且两人居然下起了西洋棋。 王忠:“你们竟然在下棋?” “偶尔我们也会进行这种脑力娱乐呀。”奥尔加说,“新坦克怎么样?” “棒极了,检阅完就要装车送往博尔斯克了。” 奥尔加:“现在我们重兵都集结在博尔斯克附近,万一敌人不进攻这里怎么办?” 王忠:“敌人已经集中了相当多的兵力,空中侦查显示他们应该还囤积了不少炮弹,基本确定这就是他们的主攻方向了。” 地球历史上库战开始之前,双方也基本明牌了,两边的空中侦查都确定对方集结了重兵,所以是一次没有任何欺诈的硬碰硬。 现在基本在复刻地球的情况。 不过,安特草原难以隐藏大量部队也是双方打明牌的重要原因,坦克停在草原上,就算用伪装网伪装,还是能看出端倪。 这也是去年王忠在叶伊斯克的欺敌行动这么成功的原因,因为集结在草原上的坦克部队被发现很正常,敌人才没有多想。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除了王忠的方面军,就没有特别容易被钳形攻势包围的突出部了。 奥尔加:“我不太明白,他们都在你手上吃那么多亏了,为什么还要进攻你?” “因为我还没有在夏季挡住过他们的攻势。”王忠两手一摊,“普洛森人很死板的,去年和前年他们都在夏季打穿了我的防御,至少在他们看来是打穿了,所以今年自然想再试一次。” 奥尔加:“你这样说我就觉得普洛森人好可怜啊。” 王忠刚要回应,老管家出现了:“高尔基大将来了。” 王忠:“让他进来,到这儿来。” “我已经来了。”高尔基大将进屋,看了眼奥尔加,赶忙行礼,“陛下。我不知道您也在。” 奥尔加:“说谎,米哈伊尔会跟你说的,我从小就经常到罗科索夫家玩,和米哈伊尔爷爷可熟了。” 高尔基大将有些尴尬:“这……” 米哈伊尔:“我确实没有告知高尔基大将。我以为是您请他过来的。” 奥尔加:“诶,这样啊。所以你们罗科索夫派准备密谋些什么?让我也听听!” 王忠:“您这话说得,我想高尔基大将应该是来向我通报他的进攻准备情况。” “是的。实际上我是来跟统帅部汇报的,到你这里来是顺便。” 涅莉出现,端着一盘子的冰镇可乐。 她走到高尔基大将面前停下。 “哦,谢谢。”高尔基大将拿起可乐的时候,盯着涅莉的右眼看了几秒,抬头问王忠,“受伤了?” 王忠:“是的,去年她代表我,在滩头坚守了一个多月,右眼直接感染,不能要了。” 高尔基大将:“真可怜,明明是这么漂亮的姑娘。” 王忠:“她现在也很漂亮不是吗?” “哦,对,确实。”高尔基喝了口可乐,马上震惊的看着杯子,“这么冰?我以为和其他冷饮一样,只是略微带点冰凉呢。” 涅莉:“联众国送了一台制冰机,好像是航母上用的,还能生产冰激凌呢,现在天天给孩子们吃冰激凌。” 高尔基吹了口口哨,满意的把冰镇可乐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后,他问:“听说在你的方面军,飞行员们掌握了全新的制冰激凌办法?” 王忠:“是,联众国飞行员教的,把牛奶和蜂蜜什么的放在副油箱里,飞上高空转几圈,下来就得到一桶冰激凌了。这帮联众国的家伙,搞冰激凌的手段就和我们的人搞酒的手段一样丰富多彩。” 高尔基哈哈大笑:“我觉得我们应该推广,能让部队吃上冰激凌,还不会增加后勤负担,这可是好事啊!” 他又喝了一杯可乐,这才心满意足的抹了抹嘴,然后说正事:“阿列克谢·康斯坦丁诺维奇,我准备六月20号发动进攻,这样正好能打断敌人反击的节奏,你看怎么样?” 王忠:“可以是可以,但那时候乌尔班能补充到你的方面军吗?” “放心吧,我已经有一个乌尔班营了,我准备把这个营都用在绍斯特卡正面,给敌人造成充分的压力,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但实际上,第二梯队会投入到其他突破口!”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7章 前哨战斗 王忠:“用乌尔班猛攻绍斯特卡,营造出在这里突破的假象,真实的意图是从薄弱地方进入么?” “没错,这次我有足够的骑兵了,虽然中部的地形树林更多,骑兵驰骋起来没有在可萨莉亚和南安特那么顺当,但依然可以有效的破坏敌人的后方补给和连通。”高尔基大将凭空比划着。 王忠:“可是敌人在奥博斯克的预备队怎么办?根据空中侦查,那里可能有一到两个装甲师。” 高尔基大将:“他们只能反击一两个方向,我们则四处突破,他就那么多救火队,我们要像野火,漫山遍野! “而且,在绍斯特卡的攻击也不完全是佯攻,乌尔班炸出战果之后,完全可以转换成主要突破方向。 “就算所有进攻都没有效果,也能吸引他们的兵力,减轻你的压力。” 高尔基两手一摊:“就像冬季战役那样。” 王忠:“冬季战役如果没有你吸引敌人大量兵力,我们恐怕很难守住,我跟别林斯基抗议过,说战报上一定要有你,可是他没同意。” 高尔基大将:“是我主动要求从战报上隐去名字的,因为说得好听是吸引了敌人注意力,说得不好听,就是没有攻动。我会继续优化我的计划,让我的指战员也进一步熟悉计划!” 高尔基大将双手按着桌面,盯着其实没有摆地图的桌面,双眼仿佛正凝视着地图上的山川河流。 他斩钉截铁的说:“下一次,要让敌人就算增兵也挡不住。做到这,我才能允许我的名字上战报。” 王忠盯着高尔基大将,有些尴尬,毕竟冬季战役的时候人家确实分担了很多压力。 这时候奥尔加说:“别林斯基跟我说,理解高尔基大将想要追上你的想法,尊重他的决定,所以我也批准了他的要求。” 王忠盯着比自己年长许多的高尔基大将说:“我还是学生的时候,您已经是将军了,您是我的前辈。得到您如此的尊敬,我……只能竭尽全力拿出对得起这份尊敬的战果了。 “普洛森尼亚见!” 王忠伸出手。 高尔基大将毫不犹豫握住了他的手:“普洛森尼亚见!那么,六月份我先行进攻了。” “我稍后便赶上。”王忠回应,“争取今年之内,光复可萨莉亚。” 高尔基大将:“只光复可萨莉亚吗?” 王忠:“北方和中部城市群,周边的情况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高尔基大将开战前曾经担任了很长时间的西方面军司令,那时候西方面军的防区就是现在敌人中央集团军群占据的地方。 高尔基笑了:“确实,易守难攻的城市群,还有我修的工事,我修的!当时我们竟然这么快就丢掉了这些地方,事实证明,没有做好准备、没有士气的军队,就算有工事也没用。 “真正坚不可摧的防线,其实在每个士兵的心里啊。” 王忠:“是啊。要攻克这些筑垒地带,估计要大量的伤亡。所以我认为,今年我们抵达可萨莉亚的国境线之后,明年的进攻方向……” 高尔基大将:“从可萨莉亚出发,直奔波罗的海,大包围,大歼灭。” 王忠:“敌人也会想到我们将会这样打,估计不会顺利。” “那时候就看你的骗术了,你每次都把他们糊得团团转。不提了,先把今年打好。” 说完高尔基大将转身要往外走,柳德米拉开口道:“大将不留下来吃饭吗?我丈夫有个赛里斯厨子……” 高尔基大将:“我马上要坐飞机赶回司令部,就不领略赛里斯厨子的手艺了。” 王忠:“不用害怕,吃完回不来那是谣传。” “我才不是担心这个,我真的要赶飞机。”说完高尔基大将向外走了几步,才想起来沙皇还在坐着,转回来对沙皇行礼,“陛下,臣告退了!” “嗯,去吧。” 高尔基大将这才离开了房间。 奥尔加看看大门,又看看王忠,说:“你们对着没有地图的桌子比划,还能把对话继续下去啊?” 王忠:“当然,我们天天看地图,早就把地形啊、关键的城市啊背下来了。就像我的家乡。” 阿格苏科夫是王忠对这个世界产生“感情”的起点,所以说家乡也没错。 王忠看向妻子。 柳德米拉没有开口,只是用温柔又坚定的目光回应着他。 奥尔加来回看着两人,轻轻叹了口气,随即打起精神:“我们会回去的!一定会回去!” 王忠:“嗯。” ———— 普洛森第301装甲侦察营第一连。 连长施密特率领了排级别的特别侦查支队,配属了两辆美洲狮装甲车,两辆二号坦克,一辆无线电车在草原上疾驰。????这是他们第三次执行侦查任务了,主要的目标是确定安特人的防线的位置。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就可萨莉亚这大草原,不确定防线位置,连炮火准备该炸哪里都不知道。 施密特连长下令美洲狮停下,然后在炮塔上站起来,高举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的草原。 “什么都没有,至少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刚说完,耳机里就传来二号车车长的声音:“可是飞机侦查表明,安特人曾经在这里实施工程,还有照片。” 施密特:“照片反而可能是故意摆出来的假象,安特人完全可以在夜间施工,白天隐蔽好,其他地段就是这样的,必须要侦察队用生命把他们的防线探出来。” 目前空中侦查,只能在一些大型工程建造的时候确定它们的存在,比如用钢筋混凝土修筑的重型永固支撑点,在建造的过程中基本无法做到躲避空中侦查。 但是当工程结束,这些支撑点就会迅速消失,完全被茫茫草原淹没,普洛森的参谋们只能大概标记这些支撑点的位置,并且根据之前的侦查照片,大概画一下这些支撑点的构造。 除了这些,其他像是战壕之类能一晚上就挖出来的东西,空中侦查基本失效了,根本看不到,只能让侦察兵过来探虚实。 而这种探虚实,基本等同于用命来探路。 施密特又观察了一分钟,叹了口气,下令道:“派出敢死队,悄悄摸过去。” “是。” 伴随着几声口令,两名敢死队员趴进草丛里,匍匐前进。 施密特紧张的用望远镜注视着两人,结果两人很快就没入春末夏初疯长的牧草中,只能通过草的摇晃隐约看出来两人的位置。 很快,就连草的摇晃也看不分明了,因为起风了,草原上出现了一波一波的绿浪。 施密特连长有种不祥的预感。 突然,有地雷被引爆,草原上突然出现的泥土喷泉把钢盔和武器冲上了几米高的天空。 紧接着远处出现了闪光和烟雾。 施密特立刻意识到是什么,大喊:“直射火力!” 他直接从美洲狮侦察车顶部纵身跃向旁边。 几乎同时,穿甲弹打中了美洲狮,制造出一连串的火花,美洲狮后方大约十米远的位置,腾起一股泥巴,明显是穿甲弹命中地面再次弹起带起了这些泥。 安特人使用的穿甲弹引信设置错误,把美洲狮打了个对穿还没有激活。 施密特摔得满眼冒金星,但还是努力爬起来下令:“释放烟雾!记录反坦克炮的位置!还有,能照相快照相!” 然而更多的反坦克炮打过来。 二号美洲狮已经被几发炮弹击穿,虽然所有的炮弹都没有激活引信,但二号车还是燃起了大火。 而两辆二号坦克就没这么好运了,第一发击穿的穿甲弹就爆炸了。 施密特:“无线电!快报告后方敌人防线的位置!释放烟雾!” 幸存下来的侦察兵投出了身上的烟雾弹,无线电兵大喊:“我们确定敌人防线位置!在坐标……” 施密特一瘸一拐的爬上摩托车:“快快快!撤退!敌人的机动部队很快会来剿灭我们了!” 幸存的普洛森士兵跳上还能用的载具,因为幸存的人比较多,几辆摩托车都挤满了人,仿佛去找三哥进修过一般。 车队夺路而逃的同时,施密特扭头向后看去,果然看见敌人机动部队扬起的烟尘。 “敌人追过来了!看这个机动速度可能是威利斯吉普车!” 普洛森人已经很习惯安特人大量装备的威利斯吉普了,实际上普洛森人自己也很喜欢用威利斯吉普,要不是开这玩意在战场上乱窜容易被自己人打,普洛森人恐怕早就淘汰掉他们的奔驰桶车了。 跑了一会儿,追击的人逼近了,竟然不是威利斯吉普,而是一种六轮机动的装甲车辆,炮塔上不但有重机枪,还有一门口径不详的炮! 施密特发誓,统帅部下发的识别图册里,完全没有这种装甲车的影子。 (其实是m8灰狗装甲车,武装是37毫米主炮和12.7毫米的m2重机枪) 敌人开火了,重机枪打出的曳光弹在草原上追逐着普洛森人。 施密特把身体趴在车斗里,大声催促:“快走快走!回到我们阵地就能摆脱敌人了!” 话音未落,敌人开炮了。 炮弹打在了摩托车前面,炸出了小坑,在这种高速下,足够让车子人仰马翻。 施密特感觉自己腾空了,紧接着他的意识就完全断档了。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18章 罗科索夫回到了前线 王忠的飞机刚进入方面军空军的作战区域,就看见艾米莉亚带着一个中队的战斗机来护航。 艾米莉亚还飞到快撞上专机的距离,在舷窗外晃动翅膀。 王忠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扭头对柳德米拉说:“去年十月,我刚从巴拉斯回来的时候,差点被普洛森人击落了——最后是被我军防空炮火打下去了,艾米莉亚大概担心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 柳德米拉:“嗯,要好好感谢人家的热心啊。” 王忠盯着柳德米拉看了几秒,才点头:“当然。” 几十分钟后,飞机开始下降,艾米莉亚率领的战斗机队一直在空中戒备。 不过这一次没有普洛森战斗机来捣乱,飞机顺利的落地了。 舱门开启的瞬间,王忠就感觉到了丝丝温热,夏天的前锋已经悄悄到来。 王忠迎着草原的暖风,出了机舱走下舷梯,和早就等着的方面军高级军官们汇合。 巴甫洛夫:“我汇总了目前敌人活动的报告,比提交给统帅部的要详细不少,你可以在回司令部的路上看。” 王忠:“刚下飞机就把工作甩给我啊?” “反正你在叶堡应该也休息够了。”巴甫洛夫耸了耸肩。 王忠接过文件夹,随口问:“新装备都发配到部队了吗?” 巴甫洛夫:“火箭筒目前我们在各个部队中组建了骨干教导队,先学习使用方法,等教导队结训之后再训练部队使用。不过教导队反应,新武器使用起来非常简单,可以省略一些步骤。” 王忠:“设计的时候,就强调能让部队快速上手,它用起来应该不会比手榴弹更复杂。” “教导队说比手榴弹用起来简单,而且还有人反应,希望把弹头换成普通的榴弹,当手榴弹用。” “先解决单兵反装甲的问题,再来考虑其他的。”王忠一边说一边上了吉普车,“新坦克的情况呢?” 巴甫洛夫本来想站在吉普车边回答的,结果柳德米拉把他请上车,自己和涅莉上了后面一辆车。 于是在汽车启动的同时,巴甫洛夫回答道:“装备罗科索夫一型重型坦克的重型坦克营已经配属到了两翼,当防御阶段结束,他们就会投入对敌人的钳形攻势。” 王忠:“隐蔽工作做得如何?” “在坦克抵达之前,我们就专门挖掘了坦克掩体,是按照你编写的教科书构筑的标准坦克掩体,两层式,坦克可以完全藏在掩体里,并且被伪装网覆盖。” 巴甫洛夫顿了顿,面露难色:“重型坦克数量少,还可以这样藏起来,数量巨大的t34w要全部隐藏起来工程量就太大了,目前只是用伪装网遮盖,让敌人看不清楚真实数量。” 王忠:“不要紧,让敌人看到也不怕,他们被我们耍了这么多次,估计已经疑神疑鬼到了病态的程度。” 副驾驶位置的瓦西里回头:“这样,我再给普洛森人整点活如何?我感觉等战争结束,我能写一本《战略欺骗的艺术》,别的国家我不知道,普洛森人肯定会买很多回去研究……呃,打完仗还会有普洛森吗?” 王忠:“当然会有,不过是世俗派的普洛森,没有皇帝和容克贵族的普洛森。” 巴甫洛夫:“总而言之,我们的战争准备在按部就班的进行,敌人也在按部就班。现在唯一的疑问就是,敌人会在什么时候进攻。 “从我们的侦查结果看,敌人已经完成了部队集结,现在就可以攻击了,6月22日刚好是他们悍然侵略我们的两周年整,我和参谋们都倾向于他们会在这个时间进攻。” 王忠:“要看敌人的新式武器到位的情况,敌人肯定不想用四号长管来对付我们的涡流和罗科索夫一型重坦。” 巴甫洛夫:“我们抓的俘虏,提到了一种叫虎王的坦克,官方编号是六号坦克,还有一种叫豹式的坦克,编号是五号坦克。” 王忠:“一种重型,一种中型,现在在前线发现了多少?” “还没有发现,只是从俘虏口中问出来型号。” 王忠点点头:“敌人什么时候进攻不能确定,但高尔基大将的反击已经确定在六月20日发起,肯定能打乱敌人的部署,甚至可能迟滞敌人的进攻。 “具体怎么样,等我亲自上天侦查一下就知道了。” 巴甫洛夫:“我就知道你肯定又要亲自上天。不过说来奇怪,敌人空军战斗机数量,根据我们的观察好像减少了。” 王忠:“应该有大量的战斗机联队被调回他们本土参加防空作战了,这是个好消息。” 巴甫洛夫点头:“是的,缺乏空中掩护的运输枢纽,非常容易遭到佩2之类的轰炸机的突袭,我们已经摧毁了很多列运送装甲单位的列车。 “比起过去的两年,前线的情况前所未有的好。” ———— “比起过去两年,前线的情况前所未有的糟糕!”凯尔特元帅表情严肃,“空军战斗机兵力调回国内产生的影响逐渐显现,安特空军开始肆无忌惮的袭击我们的后勤节点,防空炮部队虽然拼死抵抗,但只能驱散敌机,真正造成的损伤有限。” 防空炮大多数时候起到的都是迫使敌机放弃精确攻击的作用,真正击落敌机需要看运气。 凯尔特元帅:“还有,象式坦克歼击车在运输过程中遇到了重大的问题,因为它太重,直接压坏了平板车,不得不把装甲和一部分负重轮拆掉,放在另外的板车上运输。 “虎王重型坦克也有一样的问题,这些超重装备,大大拖延了我们向前线输送装备的速度。 “新的豹式坦克抵达前线之后也出现了水土不服,已经运动到前线的两个豹营,目前只有一半的坦克战备,其他都在修理。第三个豹营……被堵在路上了。” 凯尔特元帅放下手里的文件,看向新的陆军总司令龙德施泰尔元帅。 龙德施泰尔元帅推了推眼窝里夹着的单片眼镜:“陛下,目前的情况看,6月22日发动进攻不太现实,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7月10日发动进攻比较好。我们有最新的陆地斯图卡,一定能摧毁敌人构筑的防线!” 皇帝:“我之前要7月进攻,是谁建议我提前的?说能出乎罗科索夫的预料,还有人建议我在罗科索夫从叶堡返回之前进攻,那时候怎么没人考虑到部队集结的相关的问题?” 凯尔特元帅:“提出这些建议的参谋军官的意思是,不要等新装备,直接进攻。只要我们攻击发起得早,罗科索夫就来不及大规模运用新装备。” 皇帝:“但是现在已经六月中了,还是考虑怎么发挥新装备的优势吧。罗科索夫的防线情况如何?” 龙德施泰尔元帅:“我们的抵近侦察效果有限,前线部队报告说敌人是伪装的大师,铁丝网和地雷全都隐藏在田地里,很难发现。” 皇帝:“那你们不会点火吗?我就不信罗科索夫的部队会顶着我们的炮火灭火。把草原烧光,藏在下面的东西就露出来了!” “陛下,现在还比较潮湿,无法点火。真要把草原烧掉,也得等七月了。”龙德施泰尔元帅说。 吉尔艾斯站起来建议道:“陛下,既然我们都等到现在了,准备万全才进攻不迟。正好现在安特军也保持了安静,没有任何大规模军事行动。” 这时候迈耶大公爵一边擦汗一边说:“但是,我们的空中侦查表明,安特的西方面军正在准备发动攻势,西方面军南北的两个方面军明显也在准备策应,这很可能和去年十月的进攻一样,是规模浩大的大水漫灌式攻击。” 皇帝大手一挥:“不用担心,我们在中央集团军群防区修筑的永固防线已经竣工百分之五十,它和西墙一样坚不可摧。” 龙德施泰尔元帅:“加洛林人也声称马奇诺防线坚不可摧。但是加洛林最终投降了。再坚固的方向总会有弱点,对缺乏后备兵力的我们来说,高尔基大将的进攻战法,甚至比罗科索夫的钳形攻势还要危险。” 皇帝皱着眉头:“那你要我怎么样,把已经集结好的拳头拆一部分去中部?不,不能这样!从国内抽调训练好的新师,补充到中央集团军群去。 “在坚固工事中开火,就算是新兵也能做好!我们的目标,仍然是吃掉罗科索夫,逼迫安特停下来和我们谈判!如果能活捉罗科索夫,那就更好了!” 作战室里的将领们板着脸,面面相觑。 这时候吉尔艾斯说:“进攻,当然是要进攻的。没有一场战争是通过持续不断的防守来获胜。但拿下罗科索夫之后,安特恐怕也不会停战吧?” 皇帝:“那你说怎么办呢?要如何终结这场战争呢?” 吉尔艾斯抿着嘴。 一下子整个会场安静下来。 陆军将领们互相交换着眼色,而迈耶大公爵则拼命的擦汗。 最近因为普洛森本土防空作战屡屡失败,大公爵已经滑落到了失宠的边缘。 然而,不管是陆军将领还是空军将领,这时候都提不出解决的办法。 第19章 高尔基大将进攻 6月20日,西方面军司令部。 高尔基大将看了看时间,对参谋长点点头:“开始吧。” 参谋长拿起电话:“开炮。” 高尔基大将站在地图前,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部队。 方面军参谋长确定命令全部下达到位,也来到地图前:“现在就只能等了,老实说我觉得这段时间才是最煎熬的。” 高尔基大将:“是啊。毕竟我们不像罗科索夫,反击之前就确定自己能赢。罗科索夫特别推崇赛里斯的一本古代兵书,所以我去找了一本来看,那本兵书在序言的时候就说了,战斗开始之前计算越多,就越能获胜。 “罗科索夫就是在进攻开始前机关算尽的人,所以他不攻则已,一旦进攻势不可挡。” 参谋长:“听着有点道理啊,罗科索夫将军从一开始就料定我们能赢,也是因为这个吗?” 高尔基大将:“有可能,毕竟他的小册子在逻辑上挑不出什么漏洞,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我在别林斯基冕下那里看过审判庭收缴的投降派对小册子的驳斥,突出一个胡言乱语,反而让人觉得罗科索夫的理论更可信。” 参谋长:“我在叶堡的时候,甚至听过这种传言:说罗科索夫和皇太子——前皇太子早就算准了这一切,太子牺牲自己,是为了给罗科索夫制造机会。” 高尔基大将摆了摆手:“这些酒馆的段子不能当真,莫要再说了。” 参谋长闭上了嘴。 高尔基大将把话题重新转回战场局势:“现在我们进攻了,看看我们的老对手怎么接招。” ———— 普洛森帝国,中央集团军群司令部。 集团军群参谋长拿着听筒,安抚电话另一边的孟德尔上将:“别紧张,像这样的全线炮击我们去年就见过了,应该又是和去年一样的大水漫灌,我们去年能挡住,今年肯定没问题。” 孟德尔:“怎么可能没问题呢?去年我的部队全是历战老兵,补充上来的新兵只占百分之十几。今年我部队新兵数量超过百分之三十五了! “本来应该伤愈归队的老兵,全被你们抽调去组建新部队了!” 集团军群参谋长:“毕竟国内开始动员了,大量新部队被组建,这些部队总不能都是新兵吧,那战斗力太不靠谱了,会变得像安特的动员兵师一样垃圾的。总要有一些老兵作为战斗骨干。” 孟德尔:“那这些新组建的师呢?给我几个让我填充战线也好啊!” “这些新组建的师在哪儿我不能告诉你,反正他们将会参加即将发起的进攻战役。” “那我被突破就无所谓了吗?我被突破了,集团军群准备用多少兵力来堵口?”孟德尔大声质问道。 “稍安勿躁,你现在有我们精心构筑的工事。” 孟德尔:“构筑个屁!工事才完工了百分之五十!你们是不是看到百分之五十,就觉得还不错了?我告诉你,这个百分之五十,是指有一半的地段防御工事完全完工了,另一半一点没建! “敌人从一点没建的地方突破过来怎么办?我要增援!我要增援!如果没有增援,安特人就真要实现他们的愿望,普洛森尼亚见了!” 说完电话就断了。 集团军群参谋长盯着听筒看了几秒,摇头。 这时候整个集团军群司令部内全是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光看这个架势就知道安特人投入了多少部队在进攻。 集团军群参谋长叹了口气,嘟囔道:“偏偏这个时候冯·波格元帅在鹰巢述职!” 短暂思考后,他拿起电话:“接鹰巢!你别管,责任我来担!” ———— 普洛森心脏,鹰巢。 冯波格元帅正拿着地图棍,在沙盘上比划:“我们针对安特去年采取的大水漫灌式进攻做了一些针对性调整,第一是增加支撑点的密度,安特人发现我们的坚固支撑点就绕过不打,看起来这个战术行之有效,但实际上……” 元帅还没说完,皇帝的机要秘书就急匆匆的进了会议室,对元帅微微点头,就直奔皇帝,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皇帝看向冯波格:“元帅,安特的西方面军刚刚连同左右两翼的安特方面军一起,对你的部队发动了进攻。” 冯波格元帅看起来毫不惊讶:“就像刚刚说的,我们早就根据空中侦查和前线抓到的俘虏的供述,了解到敌人正在准备大规模进攻。我们对此有预案,我的参谋长应该能从容应对。” 皇帝:“但是他把电话打到了鹰巢来。” 说完皇帝拿起面前电话的听筒说了句“接过来”,再把听筒递向冯波格元帅。 元帅将信将疑的走过来拿起听筒,正好听见参谋长的声音:“元帅,敌人刚刚发动了全线进攻,字面意义上的全线进攻,整条战线都在被炮击。” 波格元帅:“和上次一样,敌人这样进攻只可能在我军兵力薄弱的地方取得突破,那肯定不会是什么关键节点。确定突破点之后调集装甲部队反冲击就行了。” 参谋长:“然而第九集团军的孟德尔上将说,总动员扩军抽调走了太多战斗骨干,部队上新兵过多,而且有一半的地段还没有来得及修建永固混凝土工事,他担心被全面突破。” 冯波格元帅:“怎么可能被全面突破,去年敌人也最多的时候就四个突破点,最后被我们全部封上了,还大量杀伤敌人有生力量。 “按照作战预案来应对就好了,这次我们的预备队是去年的两倍,可以应对两倍以上的突破口!好了,我要继续向陛下述职了。” 说完元帅直接挂上电话。 皇帝却说:“你还是回前线去吧。另外,凯尔特元帅,我们有没有可以立刻调派给波格元帅的兵力?” 凯尔特元帅:“有的,我们刚刚完成第15波次步兵师的组建,可以给波格元帅六个新编步兵师。” 波格元帅眉头紧锁:“十五波次?第八波次的步兵师就已经在用加洛林战役缴获的加洛林火炮了,第十五波次的步兵师是不是机枪都是绍沙机关枪?那机关枪有多垃圾你们知道吗?” 龙德施泰尔陆军总司令开口道:“也没有那么不堪,机枪还是mg34和mg42,最多有点马克沁,不会用邵沙那种垃圾货。十五波次只是……只是炮稍微少一点罢了。” 冯波格元帅:“有多少?我是说,少到什么程度?” 凯尔特元帅:“有的师只有一个炮营,而且全是105口径榴弹炮。” 冯波格元帅皱眉:“有的?以我对统帅部的了解,凯尔特元帅,你这说得绝对不是最糟糕的那个师,所以火炮最少的师只有多少火炮?” 凯尔特元帅:“四门150毫米重型榴弹炮。但是这些都是暂时的,扩产已经初步完成,火炮的产量每个月都在提高,很快我们可以给所有15波次步兵师配上标准数量的火炮,也就是四个满编炮营。” 冯波格元帅摇摇头:“算了,能给我补充一点装甲师吗?我的装甲师前年的时候至少有两个装甲营,去年有的师只剩下一个装甲营了,今年所有的师都只有一个装甲营!你们把抽调走的营塞哪儿去了?” “组建了新的装甲师。”凯尔特元帅答。 冯波格:“那师呢?装甲师呢?你们现在只能给我十五波次的步兵师应付差事,万一我被突破了怎么办?” “够了!”皇帝拍桌,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你们这些家伙,就整天知道在我跟前抢部队,要增援!你们怎么不看看埃尔文大将?不要增援,拿着一开始给他的部队打出了那么多漂亮的战绩!” 其实埃尔文要过增援,但皇帝不提其他人也不敢说。 最初的怒火过去后,皇帝叹了口气,对波格元帅说:“统帅部会全力以赴支持你们,确保你们挡住敌人的进攻。但是你也要理解,我们马上要发起大规模进攻了,这是可以终结这场战争的伟大攻势!你们的防御作战,不能影响到这场伟大攻势的进行!” 冯波格元帅连连点头:“放心吧,陛下。高尔基大将已经是我和孟德尔上将的手下败将了,我们可以再打败他一次。” 皇帝点头:“你赶快回前线坐镇,一定要挡住。” ———— 6月21日0100时,冯波格元帅终于赶回了中央集团军群司令部。 参谋长一见他进来,就赶忙迎上前:“元帅!敌人在多个地段取得了突破,目前我们验证过的突破口就有七个。而且有消息说,敌人的骑兵正在通过这七个突破点涌入我们控制的地区。” “骑兵!”冯波格元帅骂道,“自从罗科索夫用骑兵取得了优势之后,安特人又发现了这个古老兵种的好处。但是我们的防区没有那么多草原,骑兵真能施展得开吗?” 参谋长擦了擦汗:“骑兵可以泅渡一些装甲部队过不去的小河,而且占领区的安特老百姓都支持他们,让他们可以来无影去无踪。” 冯波格想了想:“那就枪毙支持他们的老百姓,杀到没人敢支持他们为止。还有我们的装甲预备队呢?现在马上开始运动,争取明天清晨投入反击!” 第20章 战地黄花 绍斯特卡城郊,普洛森控制区,6月21日0510时。 汉森少尉用望远镜观察着安特人控制的区域。 昨天安特人发动了一整天的攻击,把汉森少尉所在的营一直逼退到了现在的位置,然后他们就在坚固的钢筋混凝土要塞前面死伤惨重。 安特人出动了新式突击炮,试图用据说有一百毫米的大炮摧毁要塞,然而要塞纹丝不动。 后来安特人又调动了巨炮,在500米的距离对要塞开火,结果又失败了。 汉森少尉的视野内就有三辆安特巨炮的残骸。安特炮兵非常勇敢,开着这些没有装甲的武器抵近堡垒,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伤亡,却只是炸崩了堡垒外墙的表面,让钢筋露出来。 今天安特人应该会继续进攻,但他们肯定会继续在坚固的要塞前面吃尽苦头——汉森少尉如此相信着。 这时候他的勤务兵穿过长长的隧道,进入他指挥的碉堡:“少爷,该吃早餐了。” 汉森少尉回头,看了眼勤务兵端的盘子:“我不是说了吗,要准备大家的份,在战位上我不能独享食物。” 勤务兵:“我尽力了,但是厨房说昨天鸡蛋储藏库被安特人占领了,没有足够的鸡蛋了,所以才只煎了一个蛋给您。其他的都是每人一份。” 机枪手霍克笑道:“有火腿三明治,我们已经满足了。您瞧,这三明治里还有生菜叶呢。” 勤务兵:“我还夹了奶酪!只是没有煎鸡蛋而已。” “还有奶酪!来,巴伐利亚人,你的!”霍克自己拿着一块三明治大快朵颐,另一手还帮副射手拿了一份。 巴伐利亚人的本名大家都忘了,主要他说话巴伐利亚口音太重了,哪怕是在连里面,说“那个巴伐利亚人”大家也准想到他。 他接过三明治,一边吃一边从射击窗往外看。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炮弹呼啸,不等众人反应爆炸声传来,大地都开始震颤。 虽然众人躲在安全的碉堡里,但这种烈度的炮击还是让大家忍不住缩脖子。 勤务兵甚至直接蹲下,靠着墙壁。 机枪手霍克笑道:“你这靠着墙壁反而危险,炮弹的震颤会顺着墙壁传到你身上,把你五脏六腑都震碎!炮击的时候最稳妥的姿势是这样,我给你演示一下!” 机枪手趴在地上,摆出了标准的防炮姿势:“这样虽然费力,但是可以最大限度的保护你。当然如果炮弹在你周围十米范围内爆炸,什么姿势都没用,趴在战壕里也没用。 “如果炮弹在你20米内爆炸,你就算不死,也会脑震荡,只能被抬下去。” 勤务兵皱眉:“你这是在唬我吧?照你这么说,敌人只要开炮就能把要塞清空不是吗?一炮打在外面,里面的人就全震傻了。” 汉森少尉开口了:“你以为昨天主堡那些伤亡是怎么回事?敌人210重炮直击主堡(其实是203,但是普洛森没有203口径,只有210,少尉便这样说了),虽然没有打穿,但还是把里面的人震伤了一堆。” 机枪手:“我听说还震死了好几个,真可怕啊,隔着那么厚的钢筋混凝土,还能震死人。” 汉森少尉继续:“昨天安特人之所以开炮之后就开始推进,是因为他们知道挨炮的主堡一时半会做不出有效的反击。实际上昨天非常危险,要不是两侧的碉堡还有人清醒着,我们又该撤退了。” 这时候地动山摇的感觉忽然停下来。 汉森少尉看了看手表:“怎么这么快就停了?才半小时!” 霍克:“也许敌人昨天打光了炮弹?我看国内的报纸一直在宣传,说安特现在没有足够的炮弹了。” 汉森少尉:“怎么可能。我们国内被这样轰炸,都有足够的炮弹送到前线,安特有安全的大后方,还有联众国支援,炮弹肯定够。” “也许都给那位罗科索夫了?”勤务兵说,“他好像很擅长使用炮兵。” 汉森少尉刚要回答,巴伐利亚人就喊:“有动静!敌人上来了。” 他喊完,其他人也注意到引擎的轰鸣和变速箱的噪音。 安特坦克的变速箱噪音和普洛森的截然不同,据说因为安特变速箱设计很简单。 汉森少尉趴到射击口旁边,举起望远镜。 他看到远处的扬尘,在已经千疮百孔的建筑物后面有装甲车辆在机动! 不过汉森少尉的碉堡没有反坦克火力,所以这些装甲单位不需要他操心,他的工作只是阻截和消灭敌人的步兵。 “做好准备,检查机枪!”少尉下令。 霍克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嘴里,和副射手一起检查机枪。 碉堡里一共三挺机枪,不过一挺是备用的,主要任务是在另外两挺换枪管的时候维持火力的持续性。 汉森少尉的望远镜一直追逐着建筑后面的烟尘。 忽然,烟尘停下来,与此相应的是,机械的轰鸣声也暂时低了下去。 然后明显变速箱的声音发生了变化,感觉是装甲车辆在转向。 紧接着,汉森少尉望远镜里那堵斑驳的砖墙轰然倒下,一辆方头方脑的装甲车在大量的粉尘中越过了砖墙,碾碎了砖墙后面士兵的尸体,向着堡垒开过来。 其他碉堡的反坦克炮立刻开火了,pak40的炮弹正面命中那东西,竟然直接被弹开! 更可怕的是,那装甲车正面没有任何开口,连炮管都没有,就是一整块装甲板。 汉森少尉听见反坦克枪的声音,看曳光弹飞行的方向,应该瞄准的敌人主装甲上方的观察口。 不过汉森少尉凭借自己对装甲车辆的了解,觉得那个观察口八成是潜望镜,就算打碎了反射镜应该也能发挥一定的作用。 果不其然,装甲车继续向堡垒开来。 安特步兵跟在装甲车左右,动作娴熟的交替掩护前进,一看这个推进节奏就知道这些都是老兵。 更别提他们还有近卫军的披风了。 霍克骂道:“妈的,是披风蟑螂!” 这是普洛森士兵对安特近卫军的称呼,因为这些家伙顽强得像蟑螂一样,而且根本杀不光。 汉森少尉:“敌人越过400米标的物,开火!” 霍克扣动扳机,普洛森机枪独特的撕帆布一样的声音马上响起,密集的火网扫过安特人的队形。 但是只有一个人被打中停下,其他人全部及时藏进了掩体里。 然后“披风蟑螂”开始熟练的跃进,机枪扫向哪边,另一边的人就会站起来前冲,进入下一个掩体。 霍克一边发射一边骂道:“两年前他们还只会愣头青一样送死呢!他妈的,他妈的!” 汉森少尉的碉堡里,没有人关心还在缓缓推进的那辆装甲车。 少尉注意力也全在敌人步兵上,不断的下达指示,直到霍克大喊“换枪管”的时候,他才看了眼那辆装甲车。 于是他正好看到反坦克炮射击装甲车的履带。 然而那玩意前面有个扫雷滚,还有推土铲,连着两发穿甲弹都没能击中藏在后面的履带,只是把一侧的扫雷滚打掉了。 毕竟履带本来就不好打,地面杂物和阻挡太多了,现在又多了一堆这些玩意儿。 终于,第三发穿甲弹命中的瞬间,装甲车停下来。 少尉大喊:“好!打中履带了!” 然后他就看到一发明亮的新星从装甲车后面升起。 汉森少尉后脑勺一阵发麻,他忽然想起来报告上说安特人拥有了一种新式武器,发射的大口径的火箭弹。 帝国还根据安特人的设计,搞出来了一种叫做陆地斯图卡的玩意儿。 难道就是这种? 据说这东西能把各种掩体全部炸上天,还留下一个巨大的蘑菇云。 汉森少尉目送着这枚新星,直到它消失在自己视野里。 霍克还在不停的射击,压根没管升空的火箭。 毕竟他只是个机枪手,其他事情他想管也管不了。 汉森少尉叹了口气。 爆炸的冲击波吞没了这个小小的碉堡,一瞬间就震晕了所有人。 ———— 安德烈少尉看着腾起的蘑菇云,一个健步冲出掩体:“敌人肯定都被震晕了!赶快冲锋!” “乌拉!” 近卫军士兵从掩体后面涌出,冲向堡垒。 昨天一天时间,安特部队都在努力的确定敌人坚固设防的要塞的位置,毕竟这些要塞,不开火的时候很难发现。 今天,近卫第一突破火箭炮旅的乌尔班突击炮投入战斗,在步兵部队的引导下挨个拔除敌人的堡垒。 配合作战的是近卫第53步兵团。 腾起的蘑菇云就是进攻的号角。 安德烈少尉带着部队,冲向完全沉默的堡垒。 “喷火器!对着射击口喷!烧死他们!”安德烈喊完,喷火兵就冲上来,对着射击口扣扳机。 明亮的火箭吞没了射击口,从堡垒另外的窗口喷出。 紧接着,堡垒里面传来子弹殉爆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像鞭炮一样。 “继续!”安德烈喊,“把他们全部烧死!前进!为了祖国!” “乌拉!” 士兵们潮水一般吞没了一切。 当周围逐渐安静下来,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一朵黄色的野花默默的绽放。 第21章 千疮百孔 普洛森第九集团军司令部。 孟德尔大将本来拿着听筒,在等通讯部门完成电话抢修的,忽然看见地图前面的参谋在绍斯特卡位置放上了一个突破标志。 他立刻把听筒拍座机上,大声质问:“绍斯特卡怎么会被突破了?” 参谋赶忙解释:“这个突破标志代表敌人取得一定的进展,夺取了部分关键阵地,并不代表被突破。” 孟德尔:“所以第48军有把握自己夺回失地?” 参谋尬住了:“呃……实际上他们在请求增援。敌人投入了传闻中的500毫米火箭弹发射车,昨天还能坚守的防御支撑点被一个接一个的炸掉了。 “48军靠着地雷炸坏了三辆火箭发射车的履带,并且用磁吸反坦克手雷摧毁了其中一辆,暂时停止了敌人的推进。 “然而48军的反击被安特人挡住了。安特人迅速利用起原本的筑垒,大量杀伤我军。” 孟德尔:“从第六装甲军里抽调一个装甲掷弹兵师去增援他们。” “是。但是从第六装甲军驻地到绍斯特卡的路上,有报告说发现了安特军。” 孟德尔:“以后像这种模棱两可的报告,一概当成安特的小股骑兵部队。” “是。” 参谋答应完就埋头干活去了,孟德尔背着双手,看着面前的防区地图上面那密密麻麻的突破标记——不对,应该说是丢失了关键阵地但还没有完全失守、有可能夺回关键阵地的标记。 真正突破的地方估计还没有来得及标记,因为防守部队被打散了,没办法第一时间报告。 孟德尔看着地图:“千疮百孔啊。没有足够的兵力又要防守这么长的战线,只能说我们咎由自取了。” 集团军参谋长还在忙,没空过来和他这个司令官闲聊,所以是他的副官接过话头:“我们不可能放弃已经占领的土地主动后撤,将军。国内不会允许这样做的,会有人质疑宣传相的宣传。”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孟德尔看着地图,“我们只能做好分内的事情,能守住就守,尽量守长一点,守不住就趁早开始后撤,不能像第六集团军那样被包围歼灭。” 副官大惊:“撤退吗?在没有命令的时候擅自撤退,会被军法处置的!” “冷静,没人说要后撤。我们手里还有一个装甲军——我是说一个装甲军欠一个师,还不至于束手无策,感谢去年增援给我们的第三装甲军。”孟德尔说着再次对着地图陷入了沉思。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孟德尔一边嘀咕“电话修好了吗”一边冲上去拿起听筒:“喂?最高统帅部吗?” 电话那边传来冯波格元帅的声音:“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你的集团军可是我们整个防线关键中的关键,可不能出纰漏啊!” 孟德尔调整了一下表情,用混合了焦虑与愤怒的声音说:“我们快要被突破了!你应该来我的司令部,看看地图上那密密麻麻的突破标志!” 房间里的参谋都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司令官,孟德尔的副官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还催促参谋们继续工作。 冯·波格元帅:“其他部队也是一样,好消息是,我从统帅部带回来了新组建的步兵师!我决定拨三个给你!” 孟德尔:“三个?你派给我六个师都不一定够用!不过有三个师也好,能大大的缓解我们的压力,快派过来吧!” 成功要到增援后,孟德尔的嘴角微微上扬,但他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冯·波格元帅变卦。 然而那边元帅沉默了几秒,才说:“孟德尔,我想了想还是给你说清楚实话比较好,我带回来的步兵师,是总动员开始后才组建的第十五波次和第十六波次的步兵师,他们的火炮用的缴获的加洛林火炮,有的师连机枪都不够,甚至要用缴获的邵沙轻机枪。” 孟德尔的表情僵住了:“什么?” “给你的增援是第十五波次的步兵师,装备很差。”冯·波格元帅又说了一次。 孟德尔扶额:“不是都开始总动员了吗?怎么连轻武器都配不齐啊?我们引以为傲的工业产能呢?” “被盟军的轰炸炸掉了啊。”冯波格元帅说。 这里其实他是在调侃,实际上普洛森作为老牌工业强国,恢复生产的速度很快。 盟军的轰炸确实对普洛森的产能有一定的影响,但也没有盟军自己估计的那么致命。 现在供应不上,单纯是一下子扩军扩太多,远远超过了增加的工业产能——毕竟武装新部队的同时,前线的部队也要补充装备。 孟德尔:“你把部队送过来吧,我看看哪里能用得上。这些师应该有足够的战斗骨干吧?” “当然,”冯·波格那边立刻拍胸脯保证,“从你们部队抽调走的伤兵,大部分加入了这些新编的部队。” 孟德尔小声嘀咕:“要是把这些战斗骨干还给我们,说不定地图上就不会这么多突破标志了。” “你说什么?”冯·波格元帅质问道。 孟德尔:“我说总座高见。”????冯·波格:“祝你好运,孟德尔将军。还有,陛下事务繁忙,就不用劳神打给他了。” “是。”孟德尔不情不愿的说完,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孟德尔放下听筒,摇了摇头骂道:“我这边失守了,怕不是安特的骑兵要顺着电话线找到你的司令部所在,这下整个中央集团军群就群龙无首了!” 副官关心的问:“怎么样?”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孟德尔:“糟透了,送给我们几个师的补充。” “这不是挺好吗?”副官喜出望外。 孟德尔:“但是这些师都是第十五波次的部队,已经出现装备短缺了,有的部队没有足够的机枪,只能用加洛林的绍沙机关枪了。” 副官立刻皱起眉头:“绍沙机关枪?那把废物轻机枪?身为机枪为了避免故障还要强行控制射速的玩意儿?” 孟德尔:“对。那玩意老兵用都经常故障,新兵用怕不是第一梭子还没打完就坏了。让我们祝使用它的部队好运。” 副官:“他妈的,帝国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孟德尔不吭声,而是盯着地图看。 过了好一会儿,他说:“我不能坐以待毙,不能把现在手里的装甲部队就这么拉上去填线,不。第三装甲军的坦克战备率很高,我们要把这支生力军活用起来,扫荡那些突破防线的安特部队。” 说着孟德尔拿起地图棍,尖端戳在地图上:“命令第三装甲军运动到这个位置,在这一线展开。” 地图棍的尖端在地图上划了个横线。 “然后向这里进攻,沿着公路一路攻击前进,击溃遇到的所有安特部队,运动到这里再转向,沿着另一条公路横扫一切。 “这样的倒v型攻势打完,能把大多数突破到我们后方的安特部队全荡平。” 孟德尔说完看向副官。 副官:“三天能完成整个作战行动,我是说,进攻顺利的话。” 孟德尔:“敌人进攻第二天才投入那种新式火箭炮,并且到现在都没有目击传闻中的新式重型坦克的报告,说明新式武器主要在罗科索夫那边,应该不会遇到太大的阻力。 “就这么定了,就算反击失败,也比坐以待毙好。安特人现在就像是一群蚂蚁,想要通过多咬的方式咬死我们这只大象,不能让他们如愿。” ———— 同日,远离中部战场的可萨莉亚第一方面军司令部。 王忠:“高尔基大将这一波,不会真的把敌人打崩了吧?” 巴甫洛夫:“别急,进攻才开始两天,真要崩溃也不会这么快崩溃。至少今天,我们当面的敌人侦查行动还在继续,不像是进攻计划有变的样子。” 瓦西里:“如果高尔基的进攻得手,是不是我们就可以不用防守反击了,直接钳形攻势吃掉奥利尔附近的敌人重兵集团?” 王忠:“可以试试看,我们还没有在敌人状况完全的情况下大量歼灭敌人。当然我个人不怎么在乎什么公平性,我觉得歼敌就是歼敌,不管是状况完全的敌人还是疲惫之敌,都是歼敌。” 波波夫:“谁要跟他们公平战斗啊,他们偷袭我们的时候也没见讲究公平啊。” 王忠:“当然,为了不错过进攻的时机,我看过两天我还是亲自侦查一下吧,这样就能确定敌人有没有把部队调走。如果发现奥利尔的敌人减少,我们就立刻进攻。 “原先布置在奥利尔正面准备防守的部队,也全部投入攻击。” 巴甫洛夫:“可以,我在原先反击计划的基础上,改进一个新的预案,全线进攻的预案。” 波波夫:“本来还想继续防守反击,这下变成主动出击,比防守反击更鼓舞人心啊。” 王忠:“是啊。当然前提是高尔基大将那边取得进展,如果敌人挡住了攻击,我们当面的敌人并没有减少,那就继续执行原订计划。” “还有一种可能。”巴甫洛夫说,“敌人把原本准备的预备队投入到高尔基大将那边去了,同时没有放弃在我们这边进攻,这种情况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 王忠眉头紧锁:“不会吧?这样敌人不就首鼠两端了吗?预备队全砸到中央去了,那就说明高尔基的进攻非常有效,这时候应该果断停止攻势,这边转入防御,集中力量应对中央的突破才对啊。” 他停下来仔细想了想,摇头:“不,不能这样,除非敌人已经输红眼,失去判断力了,不然不会这样的。”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22章 普洛森皇帝的选择 6月24日,鹰巢,上午九点。 普洛森皇帝看着刚刚结束报告的凯尔特元帅,又看了看陆军总司令龙德施泰尔:“所以你们的意见是,推迟南线的攻击,全力以赴应对中部的……‘危机’?” “是的。”龙德施泰尔元帅点头。 皇帝抿着嘴思考了好一会儿,问:“所以这真的是危机吗?十小时前,你们还说孟德尔上将的反击卓有成效?” “是的,而且到现在为止,他反击依然很成功,已经荡平了突破第九集团军防线的大部分安特部队。但问题是……” “问题是?”皇帝追问道。 凯尔特元帅:“其他集团军没有能实施有效反击,目前防线处于支离破碎的状态。实际上波格元帅判断,除了第九集团军,各集团军已经到了比较危险的地步。 “他们需要生力军投入反击,以便获得喘息的时间。” 皇帝:“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从南方集团军群抽调部队补充给中央集团军群,让他们能挡住攻击,同时推迟南线的进攻?” 凯尔特元帅:“本来就因为运输问题,预定于南线投入的新式武器还有一半没有到位,到预定发起攻击的7月10日,这些装备仍然有可能有一部分没有就位。 “不如等待更多的时间,直到我们挡住中部的攻势,然后再调动部队发动进攻。 “那时候运输麻烦的新式武器已经全部输送到了前线,我们只需要运送普通部队就行了。” 凯尔特元帅说完,龙德施泰尔元帅就补充道:“推迟进攻还有一个好处,我们新编成的装甲师也能投入作战了。届时我们的兵力会更加雄厚。” 本来新部队编成这种事,不该总司令说,这是参谋长应该报告的事情,但是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皇帝:“那你们怎么能保证罗科索夫不进攻呢?” 龙德施泰尔元帅:“这不正好吗?我们也打一次防守反击。辛辛苦苦运送到前线的象式坦克歼击车机动能力低下,明显更适合防守,还有批量生产的大麦克斯反坦克炮,他们也更适合预设阵地防御作战。 “让罗科索夫也尝尝攻坚的苦果。” 皇帝追问:“那罗科索夫投入那种500毫米火箭发射车呢?” “陛下,我们在旷野上组织机动防御,而罗科索夫的这种新武器,明显是用来城市攻坚的,在平原上它发挥不了多少作用。” 皇帝思考了一会儿,扭头看向吉尔艾斯:“你觉得呢?” 吉尔艾斯非常坚定的答道:“我觉得不应该在需要抽调兵力的时候发动进攻。” 听到吉尔艾斯支持己方的意见,凯尔特元帅和龙德施泰尔元帅都松了口气。 皇帝还有些犹豫:“我们的进攻窗口只有这三个月,到十月泥泞就会来了,到时候所有装甲部队都会陷在泥巴里动弹不得。” 吉尔艾斯:“对敌人也是一样的,罗科索夫厉兵秣马,他今年肯定所图甚大,他会进攻的,这次轮到我们防守反击了。” 皇帝思考了几秒,终于点头:“你说得对,这次我们防守反击。凯尔特元帅,修改计划,从南方集团军群抽调部队补充给中央集团军群,稳住战线。 “还有,给成功实施反击,自己稳住战线的孟德尔一封嘉奖电,以我的名义起草。” 凯尔特元帅:“我马上执行。”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留下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看着皇帝,明显感受到皇帝身上逸散出来的感伤。 皇帝:“这些年,普洛森一直在进攻,一直在胜利,进攻和胜利仿佛绑定在了一起。现在我竟然下令终止进攻,虽然我知道这背后的必要性,但我还是觉得,好像放弃了胜利的机会。” 吉尔艾斯:“防守反击最后是反击,那也是进攻,我们会胜利的。罗科索夫一直在防守反击,他一次次的战胜了我们,享受了胜利的果实。” 皇帝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此时这个选择是对的,合乎逻辑的。吉尔艾斯,谢谢你,没有你在,我可能无法冷静的作出决定。这个罗科索夫,已经让我失眠了无数个昼夜。 “宫内省无数次承诺,说暗杀他的计划已经准备完成,可到现在,只有巴拉斯那一次差一点成功。其他的计划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了!” 宫内省的头子也在现场,尴尬的开口道:“我们的大部分行动,都被世俗派教会的审判庭挫败了,别林斯基手下的拉夫基德主教非常的厉害,而且异常残忍,会把所有有嫌疑的人连同家人一起全部杀干净,连孩子都不放过。” 毛奇大将揶揄道:“宫内省居然开始说别人残忍了?” 宫内省对内一向以暴虐出名,在普洛森帝国国内,小孩夜哭的时候,只要说“宫内省来了”,孩子就会立刻怕得不敢开口。 所以毛奇大将才这样揶揄他们。????然而宫内省的头头只是对毛奇大将微微一笑。 毛奇大将是装甲兵总监,也是皇帝的宠臣,但还是被这微笑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皇帝:“够了,这个时候就别互相拆台了,想想怎么替帝国赢下战争。” “我倒是有个办法,”宫内省头头说,“根据可靠的情报,今年年底之前,盟军要召开首脑会议,说不定结束今年作战的罗科索夫也会参加,我们可以考虑在那时候把他们一锅端!” 毛奇大将:“一个审判庭你们就应付不来了,这种联合会议,肯定有各国反间谍专家,你们还能搞得定?”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头头又微笑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皇帝:“这些事情,等敌人真开会了再说。今天讨论得差不多了,可以散会了,吉尔艾斯,你留下来,我姐姐要请你喝下午茶。” 吉尔艾斯喜出望外:“她身体还好吗?” “身体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吗?”皇帝反问。 其他将领装作没听到,迅速离开了会议室。 ———— 6月27日,1330时,普洛森南方集团军群上空3000米。 王忠翻开自己的小本本,上面用暗语记下了上次空中侦查的时候看到的敌军番号。 之所以用暗语来记录,是因为万一这个本本被其他人翻到了,一看方面军司令官竟然对敌人的番号如数家珍,不知道要生出什么是非来。 仔细比对之后,他确定了一件事,原本部署在奥利尔周围的普洛森军队已经被抽调走了三个师。 普洛森的师都是大编制师,这样至少七万人被调走了。 也就是说,敌人确实在往中央集团军群调兵。 这时候艾米莉亚说:“感觉敌人的活动在减少,结合刚刚飞过前线时看到的情况,我怎么感觉敌人像是要原地驻防的样子?” 王忠:“是的,我飞过前线的时候照相了,敌人明显在构筑工事。虽然进攻一方也会在进攻出发地建造一些工事来隐藏部队,迷惑防守方,但是……总感觉敌人修建工事的规模不像这么回事。” 艾米莉亚:“所以敌人要推迟攻击了?先搞定中央集团军群那边?” “对,就是这么回事。” 艾米莉亚:“会不会是普洛森人的欺敌行动?” 王忠:“哈哈哈哈哈……不好说,但如果真是欺敌行动,敌人真的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攻击我们,那我就要笑出声了。好了,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回去吧。” “好!”艾米莉亚摆动操纵杆,飞机切入右盘旋,调头向安特控制区飞去。 两个小时后。 可萨莉亚第一方面军司令部。 王忠:“鉴于目前的情况,我觉得我们可以提前发动进攻了。这样能避免敌人从我们正面抽调走太多的部队,减轻高尔基大将那边的压力。 “同时,现在进攻敌人的工事也没有建好,能减少我军的伤亡。” 波波夫一拳砸在桌子上:“很好,主动进攻没有遭到重大挫折的敌人,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巴甫洛夫倒是看起来很担心:“敌人兵力雄厚,我们并没有那么大的兵力优势,进攻的话……真的合适吗?” 王忠:“先进攻试试看,打不动再考虑变招嘛,兵无常形,要随机应变。” 巴甫洛夫想了想,点头:“你来决定,我来执行,不过,应该通报一下统帅部吧?贸然进攻不合适。” 王忠:“可以,就以我们三人的名义,向统帅部发电报,请求更改作战计划!”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23章 和统帅部的分歧 叶堡的安特统帅部在凌晨三点收到电报并且完成译码。 第二天一早御前会议上,屠格涅夫大将把电报交给了奥尔加。 迅速看完电报后,奥尔加朗声道:“那就进攻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屠格涅夫大将:“目前为止,我们攻击有准备而且状态比较好的普洛森军队,结果都不太好。您看高尔基大将发动攻击一周了,虽然取得了一些成果,但敌人兵力最强的第九集团军还是纹丝不动,甚至通过反击肃清了突入防线的我军部队。 “我们在第九集团军这里付出了惨重的伤亡,初步估计交换比可能高达三比一,我们三。 “在这种情况下,让罗科索夫进攻不太合适,因为如果他受挫了,可能会让敌人找回自信心,也可能让我们失去信心。 “现在对部队来说,罗科索夫就像图腾一般。我们当然知道他有失败,有狼狈的时候,但士兵们不知道。或者说,士兵们希望罗科索夫无往不利,战无不胜。 “这种时候如果罗科索夫受挫了,士兵们会觉得自己被骗了。尽管是他们擅自对罗科索夫抱有这样的期待。 “顺便我们凌晨完成译码就马上给了教会一份副本,今天御前会议之前教会的回应来了,别林斯基大主教也不同意进攻。” 奥尔加:“你们不相信他的判断吗?” “这和我们是否相信他的判断没关系,现在不进攻就是最好的行动,敌人中央集团军群岌岌可危,一定会调动南方集团军群的部队增援,敌人暂时无法在奥利尔方向发动进攻。 “等他们挡住了高尔基大将的攻势,要发动进攻还得把部队调回去,到时候我们以逸待劳,靠着多构筑了两个月的攻势挡住进攻,然后再像去年一样冬季发动反击。” 屠格涅夫大将振振有词:“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奥尔加盯着屠格涅夫看了几秒,说:“我要给他电话,亲自问一问他的意见。” 屠格涅夫抿着嘴,短暂的纠结后对着电话机做了个“请”的手势。 奥尔加拿起电话:“接可萨莉亚第一方面军司令部。” 等待接线员接线的当儿,她用修长的手指敲着桌面,双眼一直盯着屠格涅夫。 终于,电话接通了,另一边传来巴甫洛夫的声音:“方面军司令部。” 奥尔加:“找罗科索夫听电话。” “陛下?您稍等。” 然后隐约可以听见另一边有人在呼喊着,很快那个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我是罗科索夫,奥尔加,怎么回事?收到我们发过去的电报了吗?” 奥尔加:“收到了,屠格涅夫和别林斯基的意见都是不要进攻,把时间往后拖,等待敌人进攻,准备防守反击。” 罗科索夫:“高尔基大将的主动进攻已经取得了成效,敌人开始从南方集团军抽调兵力,就说明他们没有足够的后备力量。 “敌人在总动员,他们的部队会越来越多,等三个月可能就有一百万的新编成部队投入前线。不,奥尔加,我们不能冒这个风险,我们现在就要进攻,这样可以让敌人顾此失彼。” 奥尔加看了眼屠格涅夫,把刚刚他的话原封不动照搬:“高尔基大将的进攻表明,敌人还有相当不错的战斗力,尤其是第九集团军的反击,给我们造成了重大伤亡,交换比可能达到三比一。” 罗科索夫:“敌人齐装满员的装甲部队还有相当强的战斗力,有这样的战果不奇怪,但敌人不是每个集团军都能凑出这样的部队发动这样的反击。” 奥尔加:“那你遇到这样的反击怎么办呢?” “我们的装甲力量要比高尔基的方面军强,”罗科索夫说,“而且我们有大量的新式重型坦克,可以和敌人掰掰手腕,说不定可以打出战争第一年有些英雄的kv车组打出的惊人战果。” 奥尔加:“你还有什么坚持现在进攻的理由?一次过都说出来呗!” 说完她就按下桌面上的电钮,于是桌上的喇叭传来一阵沙沙声。 这样罗科索夫的回答整个会议室都能听到——尽管此时会议室里只有屠格涅夫大将一个人。 罗科索夫略一思索答:“首先,现在敌人工程部队构筑的主要是用来隐藏出发部队的工事,他们很清楚我喜欢搞反炮火准备,针对这个弄出了这些掩体。 “这些充其量只能当避炮的掩体,无法作为防御工事使用。而根据我们的空中侦查,敌人已经开始挖真正的防御掩体了,挖好之后我们进攻肯定会产生重大伤亡。 “其次,我们侦查到敌人刚刚运抵前线的新式坦克,有很多一到前线就进维修工厂维修了。 “等他们修好了再打可能也会增加我们的伤亡。 “最后,敌人肯定没想到我们会主动进攻,这样进攻有突然性。7月的草原,很适合跑马啊,我们手里三个近卫骑兵集团军已经等不及在家乡的土地上奔驰了。” 奥尔加:“我明白了,我会把这些意见转述给屠格涅夫大将,你稍等。” 说完沙皇陛下用手捂住听筒送话那一端,抬头看屠格涅夫:“他这么说了,您有被说服吗?” 屠格涅夫:“我还是坚持我的判断,现在只要稳住就行了,不需要过于冒险的行动。” 奥尔加:“可是你不在前线。小时候你教过我,说有时候前线将领对情况掌握远高于远离前线的老爷们。” 屠格涅夫:“我没有说我对前线的了解更多,我只是在您面前进行了逻辑分析,您也看得出来,我的逻辑没问题。” 奥尔加:“对,逻辑没问题,连我也看得出来这是个稳妥的计划。但是屠格涅夫,你也得承认我老哥说得有道理对不对?” 屠格涅夫点头:“是的,他说得有道理。” “那不就完了,你们要是害怕担责任,就由我签署命令,批准他们修改作战计划。” 屠格涅夫叹了口气:“陛下,这真不是个好主意。” 奥尔加:“可是我不能阻挡士兵们回家的念头。他们已经离家两年多了。” 屠格涅夫:“可是别林斯基冕下可能会不满意,他过来质问怎么办?” 奥尔加:“我给他打个电话。” 话音未落她就拿起听筒:“接世俗派大圣堂。” 这次倒是马上就接上了,是个奥尔加不认识的声音应的电话:“教会,您哪位?” 奥尔加:“我是沙皇奥尔加·尼古拉耶夫娜。我要别林斯基冕下听电话。” “那您稍等一下,马上就好。”教会人员刚这样回答,声音就换成了别林斯基。 别林斯基:“陛下,现在应该是御前会议的时间吧?有什么事吗?” 奥尔加:“你知道我哥——我是说罗科索夫,要求变更作战计划的事情吧?屠格涅夫说你不同意?” “是的,没有必要冒险进攻齐装满员的普洛森军队。” 奥尔加:“尽管高尔基大将已经第二次进攻了?” “正是因为高尔基大将两次进攻付出了巨大伤亡,却没有和伤亡匹配的战果,我才建议不要主动进攻。” 奥尔加:“您对罗科索夫没有信心吗?” “如果有信心就能赢得战争,那914年普洛森人就该赢了,你我都已经是阶下囚。”别林斯基不客气的答道。 “可是罗科索夫的理由已经说服了屠格涅夫。” “那把他的理由跟我讲一讲,也许能说服我。” 奥尔加立刻把刚刚听到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转述过去。 别林斯基沉默了几秒:“说实话,我觉得这些理由并不是特别充分,但是我只是世俗派的教皇,不太好干涉指挥。我这边只能考虑罗科索夫进攻受挫后,怎么维护广大安特人民的信心。” 这时候奥尔加还开着桌上的喇叭,所以屠格涅夫听得非常清楚,军令部长眉头紧锁,嘟囔了几句。 奥尔加:“感谢您的理解。” 她挂上电话,对屠格涅夫说:“看吧,问题搞定了,就信任罗科索夫吧。反正真受挫了,也有教会的宣传机构兜底。” 屠格涅夫:“好吧,我这就签发命令,同意他们更改作战计划。希望罗科索夫的进攻和高尔基大将的进攻能有不同的结果。” ———— 王忠:“我觉得,可能是高尔基打了两次,都没有太大战果,让统帅部怂了。” 巴甫洛夫:“也不能说没有战果,去年他吸引了敌人大量后备兵力。敌人要不把这些兵力塞到中央集团军群去,他可能就突破了。 “结果上说,他为我们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王忠:“就是这么回事。普洛森人能挡住,是现在兵力还有富裕,平均单兵素质也高,等普洛森的老兵死一死,他们就挡不住了。高尔基大将的战法没有问题。” 波波夫:“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陛下会打电话来,说明统帅部要驳回我们的建议了,要不你趁着现在前线很清闲,飞回叶堡活动一下?” 王忠:“不,我们先按照立刻进攻做计划,叶堡那边看正式的回电什么情况,再做打算。” 第24章 望乡 王忠这话说完才过了不到一个钟头,机要秘书就拿着译码完毕的电文进来了:“统帅部急电。” 他直接从机要秘书手里拿过来一看,上面就一行字:“同意,祝进攻顺利,屠格涅夫。” “怪不得这么快电文就发过来了,原来才这么短。”王忠说着把电报转交给巴甫洛夫。 巴甫洛夫:“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战役决心下达给各部队了。” 王忠:“计划呢?” “本来就是现成的计划,我已经修改完了。”巴甫洛夫两手一摊,“我制定的计划本来就是以敌人在进攻作战中没有遭到重大损失为前提制定的,对敌人数量的预估也按照之前的情报来。现在敌人已经被抽调走了不少,应该会比较轻松。” 瓦西里:“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我们发动钳形攻势,把敌人南方集团军群拦腰斩断之后,在滨海要塞的敌第十一集团军会不会有什么动作了。今年年初,这个集团军可是从博尔斯克全身而退了。” 王忠:“这个集团军指挥官希普林大将很有实力啊,之前还带着手下拼凑的部队,从阿巴瓦罕外围逃回来了。我们留下实力最强的一个集团军来对付他们,就第一机动集团军吧。” 巴甫洛夫:“确实老部队更放心,叶戈罗夫也很靠谱。那就这么定了。所以进攻时间放在什么时候?” 王忠看了看墙上的挂历:“6月30日如何?应该足够你把新的作战计划和战役决心传达到每个营吧?” “绰绰有余,就算田鼠把所有的电话线都挖断一遍,也足够了。”巴甫洛夫自信满满的说,“我直接派传令兵骑摩托去传令!” ———— 可萨莉亚第一方面军第63集团军司令部。 集团军司令员尤金中将正在和参谋们研究如何继续增强集团军的防御工事,穿着皮衣的传令兵冲进房间:“报告!” 尤金中将抬起头:“谁啊?” 皮衣传令兵:“方面军司令部通讯团,奉命向您传达新的作战计划!” 说完传令兵打开随身的皮包拿出牛皮纸信封。这皮包的提把用手铐和传令兵的皮带拷在一起。 “新的计划!” 尤金中将拿起信封,迅速拆开拿出里面的文件,看了看梗概就转交给参谋长。 倒不是尤金中将不关心计划的细节,是他这方面的知识都是速成班学的,不如参谋长掌握得扎实,干脆就不班门弄斧了,等参谋长领悟透了再给他说效率更高。 这是他在这两年的战争中总结出的经验。 63集团军参谋长安德烈翻了翻作战计划,咋舌:“进攻?看来我们三个方面军对敌人中央集团军群的攻击效果很好啊,方面军司令部一定掌握了敌人大量抽调部队到中央集团军群的情报。 “进攻时间是6月30日?那得尽快把攻击计划下发给各部队了。我建议立刻召开军事主官会议!” 安德烈说完才注意到尤金中将正透过司令部地堡的窗户看着外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将军?”他问。 尤金中将:“我的故乡,我工作的矿井,就在我们前面几十公里远的地方。那是个为矿井而生的小城,城里一半的人工作和矿井直接相关,剩下一半从事运输之类间接相关的工作,和矿井联系最小的就是食堂的厨子。 “我们那个小城,有20个公共食堂,基本都是建立矿井的时候一起建的,由教会管理,食堂里有图书角,书架上放着世俗派的各种著作,还有世俗派的机关报。” 司令部里的参谋们面面相觑,但没有人打断司令员的独白。 毕竟司令员是跟着“那个”罗科索夫一路打出来的老将,和叶戈罗夫一样提到罗科索夫会叫他“师长”。 尤金中将继续回忆:“我常去的是第十食堂,不是因为它离矿区办公楼最近,而是因为他那里的酸黄瓜腌得最好,有其他食堂没有的风味!” 终于有参谋忍不住了:“酸黄瓜还能有好坏之分的?不都是差不多的味道吗?” 尤金中将摇头:“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你吃的都是工厂批量生产的酸黄瓜了,个人腌制的酸黄瓜就是会不一样!就好像手制的香肠,虽然没有工厂生产的医生香肠那般足料,但也有独特的风味!” 尤金中将说完,沉默了许久,才转过身,扫视众人。 “抱歉,突然意识到就要回家了,我有点多愁善感。立刻把作战计划下发,开始动员!方面军给我们加强了炮火吗?” 安德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计划:“没有,我们不是主攻方向,任务是粘住正面的敌人,连坦克也只是给我们加强了一个旅。” 尤金中将叹气:“看来我一时半会还不能回家,不过没关系,两年多都等下来了,再多等个把月也没事。” 安德烈点点头,随口问道:“那个食堂的人怎么样了?” 尤金中将:“年轻的厨师和帮工都参军了,老厨子应征加入了煮饭队。我带领矿工编成的步兵团出发之前,还专门去看了看,偌大的食堂里只有一个老太太在发稀粥,她是最后的员工了。 “好像是叫……忘了她叫什么了,她就在那里,用破勺子搅动锅里的粥,看着我们。 “我问她:大娘,您的孩子呢?让他们带上您一起撤退吧! “她看了我一眼,说: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所以我要在这里等他们回来,普洛森人再残暴,也不会把我一个老太婆怎么样的。” 尤金中将停下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我几乎立刻意识到,大娘的孩子要么在普洛森人的战俘营里,要么在什么地方脸朝下,身子埋在泥巴里。 “而我,还有我带着的小伙子们迟早有一天也会这样。” “可是您扛过来了。”安德烈说,“我从奥拉奇阻击战就和您搭档了,我知道我们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 尤金中将:“那你也知道,有多少好小伙子脸朝下,埋在泥土里了。” 安德烈点点头,没有答话。 尤金中将:“在奥拉奇,我们走得太匆忙太狼狈,根本没有时间安葬战友。” 他顿了顿,忽然换了副口吻:“现在该轮到该死的普洛森人没有功夫安葬战友了!苏卡不列!” 安德烈:“是啊,终于轮到我们了!” ———— 第一机动集团军司令部。 叶戈罗夫大发雷霆:“为什么我们的任务是防守啊?我们应该是师长的尖刀!不行,我得去方面军司令部,问问师长什么意思!” 集团军参谋长和随军主教一起拦住了叶戈罗夫:“别啊!我们这个任务也很重要啊!滨海要塞的希普林大将,是几次从罗科索夫大将手里跑出来的人,让我们防着他,说明对我们重视啊!” 叶戈罗夫试着挣脱了几次,结果失败了,只能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是把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了,但是……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在没有进行防御作战的情况下主动进攻!我也是可萨莉亚人!我的妻子和孩子都死在这里了!我要参加进攻!” 说完他用更大的力气试图挣脱,搞得司令部里所有参谋都围上来,生怕把这猛兽放跑。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一声呵斥:“太难看了,叶戈罗夫!” 所有人安静下来,看向门口。 叶戈罗夫现在的妻子,战地医院的卡佳医生正站在门口。 “呃,”叶戈罗夫像是一下子取回了自制力,“你怎么来了?” “我来向后勤部门报备目前的医疗器材储备,然后就听见有人大喊大叫。”卡佳医生叹了口气,“这里所有人都在战争中失去了亲人朋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仇要报。” 叶戈罗夫尬笑道:“你这话说得像是随军主教一样。” 卡佳:“现在正是策划进攻的关键阶段,别去给罗科索夫大将添乱,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执行分给你的任务。会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和第一机动集团军,说明是很重要的任务。” “对,对!肯定很重要。”叶戈罗夫连连点头。 卡佳医生扭头看向外面,把后脑勺对着叶戈罗夫:“不过,想要复仇那股劲头,我倒是不讨厌。今晚忙完了好好跟我讲讲,你准备怎么复仇。” “准备怎么复仇?当然是用大炮和……哦!”叶戈罗夫恍然大悟,“懂了!我今晚跟你讲!一定跟你讲!” 卡佳医生撩了撩头发:“医院还有很多事要忙,我先走了。别再闹事!还有,这些天比较重要,不要喝酒了!” 叶戈罗夫连连摇头:“不喝了不喝了!嘿嘿!” 卡佳医生走了。 房间里其他人都很尴尬。 随军主教首先放开叶戈罗夫的腰:“真是太丢人了,我们居然要卡佳医生帮忙才能拦住司令员发疯。” 参谋长:“他这点倒是很受士兵们欢迎。” 叶戈罗夫:“啰嗦!我打仗不孬就行了!你看我的战术没有错过!这可是跟师长学的!敌人那个将军叫什么?把他的资料给我看看!” 第25章 罗科索夫踏上归乡路 6月30日,可萨莉亚第一方面军与普洛森南方集团军群军事分界线附近,0100时。 普洛森夜间侦察小组悄悄的摸过了两军控制区分界线。 这样的夜间侦察最近也常态化了,目的和白天的侦查一样,确认安特军防线的位置和细节。 不过安特人也派出了自己的夜间巡逻队,两边斗智斗勇的过程中经常抓到对方的俘虏,所以这种夜间侦查在普洛森大兵里也有个“俘虏交换”的诨号,只不过不是把自己人从敌人那边换回来,而是用自己人去换敌人。 今天晚上的侦察队由汉克中尉率领,中尉是侦查的老手了,刚刚靠着抓俘虏拿到了二级铁十字勋章。 为了这个铁十字章,汉克中尉损失了11名士兵,不确定是在战斗中死在高高草丛的某个地方,还是被敌人抓去了。 现在,汉克中尉逐渐把夜间侦查当成了一种竞赛,他的幻想中,对面一定也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指挥官,每天都在期待着新一轮的对决。 一定有这样一个人吧。 这样想的当儿,前方传来蝈蝈叫。 那是和尖兵约定好的暗号,他发现了安特巡逻队了! 就在这个刹那,波波沙的射击声响起来! 汉克中尉:“混蛋!我们中埋伏了,快撤!” 话音刚落,中尉身边的人就掉头取直线奔向己方阵地。 下一瞬间,他踩到了地雷,整个人飞起来。 中尉自己也被安特地雷那过剩的威力推向一边,脑袋撞到了草丛里的石头,一下子昏死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中尉忽然脸上被浇了一盆冰水,直接冻醒过来。 他一睁眼,就看见面前拿着水桶的安特审判官。 对上目光后,审判官立刻向旁边的人敬礼,大声报告着什么。 汉克中尉感觉自己可能被该死的安特地雷炸成脑震荡了,整个大脑都处于停摆状态,他艰难的扭头,看见一名安特高级将领。 应该是高级将领吧,军衔上星星数量很多,至少是个上将。 高级将领说了什么,汉克中尉完全听不懂——明明为了对受伤的敌人进行战场审问,他专门学过速成安特语的! 好在翻译开口了:“将军问你,十字章什么时候得的。” 汉克中尉:“不到一周前,因为我抓了你们15个俘虏,整整15个!” 说完汉克中尉笑起来,挑衅式的看着那位星星很多的安特高级将领。 将领又说了什么,翻译冷笑一声翻译道:“将军说了,你抓的这点俘虏,还没有他击毙的普洛森将军多。另外,他还抓住了包括你们的弗雷德里克元帅在内的几十名将官。” 汉克中尉:“哈哈哈哈,怎么可能!能做到这点的只有你们的罗科索夫将军!” 突然,中尉一个激灵,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眼前这个就是罗科索夫吧? 因为整个精神都清醒了,很多本来被他忽视的细节也清晰起来,眼前这五颗星的将军,确实就是在统帅部下发的识别手册上那位罗科索夫大将! 汉克中尉下意识的要站起来,结果引发了卫兵的过激反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了桌上,脸颊上的肉都被嵌进桌面的缝隙里。 罗科索夫大将说了什么,汉克中尉才被放开,他马上站起来,对罗科索夫说:“我们的目标之一,就是活捉你!” 罗科索夫笑了笑,用安特语提问。 翻译:“将军问你,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来?或者说,你们到底还来不来了?” 汉克中尉:“我们当然会来!现在遇到了一点小小困难,等统帅部克服了这个小困难,我们就来活捉你!” 罗科索夫哈哈大笑。 翻译:“将军说,你们说不定解决不了那个小问题了,进攻永远不会来了。” 汉克中尉:“我们当然会进攻的!我们集中了大量的新式装备,你们会在科技力量面前土崩瓦解!就像两年前那样!” 罗科索夫忽然停下大笑,板起脸看着汉克中尉,语气也严肃起来。 翻译:“将军说你们就算有新式装备,也只会在安特军的新式装备面前碰个头破血流,普洛森的科技根本没有你们吹嘘的那么强大,你们的科研人员也只是一些普通人,雅利安民族是个生造出来的集体幻觉。” 汉克中尉上前一步,结果旁边那个壮硕的军士长立刻上来插进他和大将之间。 中尉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大声说:“我们的新式中坦有四十六吨!我们的新式重坦超过七十吨!而且还装备了口径惊人的主炮!你们根本没有能和它匹敌的坦克!” 罗科索夫露出轻蔑的笑容。 翻译:“如此重的装备,怕不是开不出多远就要陷在黑土地里了,我们已经准备好接收这些豪华玩具了,等到九月,我们就在叶堡开一个普洛森新式坦克展览,请盟军驻叶堡的所有代表来参观。” 汉克中尉:“哼,做得到就来试试看吧!有本事你们就向严阵以待的我军进攻啊!” 罗科索夫听完翻译的话,就扭头看向墙上的挂钟。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王忠:“瓦西里,你告诉他我们马上就要进攻了。” 瓦西里立刻眉飞色舞的说起普洛森语。 巴甫洛夫则靠过来说:“看起来普洛森人没有意识到我们要进攻了啊,这人应该只是例行的夜间巡逻罢了。” 王忠:“确实,敌人大概带有思维惯性,认为我们在夏季只会防守反击。可是高尔基大将已经两次主动进攻他们了。” 这时候瓦西里翻译完了,普洛森人情绪更加激动的想要上前,但被格里高利军士长牢牢顶住。 普洛森人只好把怒火化作行动,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王忠看向瓦西里。 瓦西里:“他说那你们——那我们一定是脑袋坏掉了,在大平原上和普洛森装甲部队进行坦克战,只能自取其辱。” 王忠:“告诉他感谢他的……呃,建议。好了,带下去,交给审判官吧。” 听到王忠的话,旁边早就磨掌擦拳的审判官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两位审判官一左一右的夹住这位被俘的中尉,把他拽走了。 格里高利一直目送普洛森人离开,才回到门边继续抽烟。 巴甫洛夫:“该死,他说得还有一定道理!我们确实不应该和敌人打坦克战。” 王忠:“总要进行坦克对决的,正好测试一下罗科索夫一型重型坦克性能如何。” 其实对于和普洛森人进行坦克战,王忠确实有点没底。 真实历史上就算到了奥得河战役,三德子的装甲部队还能打出还不错的反击,刷一波交换比。 王忠严重怀疑就是三德子在奥得河的反击,启发了大刘,于是在公开发表版的《全频道阻塞式干扰》里,写了西德最后的豹式坦克营对钢铁洪流反击,打出了一比一点五的交换比。 巴甫洛夫:“是啊,可惜我们的新式中坦赶不上了。” 新式中坦的生产稍微耽误了一点,毕竟卵型炮塔要用到新的生产工艺,但联众国运过来的新机床新设备有的没到位,有的还在培训工人。 军械局给王忠的说法是,冬季攻势的时候可以投入两个旅,总共82辆。 现在夏季才刚开始。 这时候方面军炮兵司令安德罗少将进门,向王忠敬礼:“将军,方面军炮兵部队已经完全做好准备。” “很好。”王忠点头。 可萨莉亚方面军的炮兵力量比起去年冬季攻势的阿巴瓦罕方面军又有了巨大的提升,方面军炮兵已经扩充到了炮兵军的规模,两个突破方向王忠都部署了两个重型突破炮兵师。 这么大规模的炮兵部队,弹药消耗异常惊人,还需要大量的维修单位来修理损坏的炮车什么的,为了保障上的便利,王忠就在方面军里单独设立了炮兵司令部,提拔了一个炮兵将军。 这时候波波夫忽然说:“今天的军情通报上说,敌人好像配置了一种叫陆地斯图卡的重型火箭炮,让我们在进攻的时候小心。” 王忠皱眉,他当然知道陆地斯图卡,他在很多二战题材的战略游戏里都用过这玩意。 这东西敌人要真的批量装备了,直接覆盖我军进攻部队还是挺麻烦的。 如果进攻时间是明天,那王忠就要亲自起飞去找这些陆地斯图卡的位置,然后引导空军轰炸机把它们炸了。 然而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王忠看向巴甫洛夫,后者立刻道:“不管敌人有什么新装备,我们都不能推迟进攻。好消息是,就算敌人的新装备很有效,也只能在局部迟滞我们。” 确实,这次钳形攻势,王忠的选的两个突破口都有二十公里宽——至少二十公里宽,一旦突破就会有大量部队投入去把突破口撕开,那突破口的宽度就不设上限了。 这可不是普洛森那种小家子气的钳形攻势,这是安特式的大钳子。 王忠再次看向墙壁上的钟,骂道:“怎么时间走得这么慢!” 波波夫:“别这样,搞得好像你是个第一次向敌人发起进攻的新手一样。” 瓦西里:“将军只是急着回家而已。” 房间里大家都笑了,空气中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这时候涅莉推着餐车进来了:“要宵夜吗,各位?” 参谋们立刻喊起来:“要!” 他们知道这时候司令员绝不会生气。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26章 万炮齐发 吃完宵夜,王忠第不知道多少次看向墙上的钟,随后催促道:“到时间了,开始吧。” 巴甫洛夫正要拿电话听筒,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方面军炮兵司令,做了个请的手势。 少将炮兵司令来到电话前,拿起听筒,深吸一口气:“我是炮兵司令安德鲁,接炮兵司令部。” 片刻之后,他拿着听筒看向王忠。 王忠:“开始吧,不用再跟我请示了。” 安德鲁这才朗声道:“我是炮兵司令安德鲁,开火!重复,开火!” 王忠在他下令的同时切换视角,果然各个炮兵阵地现在都算是被他直接指挥,所以共享了视野。 万炮齐发的轰鸣,惊醒了夜里还在睡觉的鸟儿。 但是鸟群并没有过分害怕,而是在空中绕着炮群飞翔,时不时冲下来捕捉那些被炮声吓得慌不择路的昆虫。 王忠俯瞰着这一幕,忽然想起小时候最喜欢的战争片《大决战》里的一段镜头,他记得那段镜头配的念白是这样的:只是在不久以前,部队得到一门炮还是那样稀奇,现在已经可以集中上千门大炮,炮群排列的密度超出了操典的规定。 当时王忠就经常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指挥这么多大炮。 这也算实现了儿时梦想吧。 顺便,王忠还经常把这个万炮齐发的场面,和同一个系列的另一个场面混淆,那一组镜头,主要是拍摄万炮齐发的时候,天空中已经习惯了炮火的鸟群。 通过鸟群展现漫长战争带给人们的影响,又暗示了对和平的期望,在王忠心目中,那是最好的战争片镜头之一。 将来有人要拍摄以自己为主角的战争电影的话,一定要让他把这样的镜头加进去。 王忠如此想道。 他盯着万炮齐鸣的场景看了一会儿,实在看腻了才切回司令部视角,然后就对上了巴甫洛夫的目光。 王忠:“怎么了?” 巴甫洛夫:“你居然没有亲自开着你的422号重型坦克冲锋陷阵,我有点意外。” 王忠:“我要是打什么杂鱼都亲自冲锋陷阵,那不就显得我出现在前线是一件很廉价、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吗?” 瓦西里:“懂了,将军这是为了让自己的行为保值呀!以后我们的人没看到将军上前线,就会说‘这肯定不是硬仗我们就能搞定’!这样以后将军都不用亲自上前线了!” 王忠连连摇头:“不不不,瓦西里,你这家伙,不懂!我若不亲临前线高举这红旗,世人怎知我勇不可当、万夫莫敌?” 巴甫洛夫长叹一口气:“所以你今后还要继续涉险对吗?不危险你还不去对吗?别这样,以前你是不得不涉险,现在的局势已经不需要你去前线了。” 王忠:“我还以为你对我亲临前线这事已经脱敏了。” 巴甫洛夫:“我是摆烂了,知道阻止也没用。但你让我赞同你的做法,那永远不可能!方面军指挥员就该老老实实的呆在司令部里!” 王忠:“好啦,我知道啦。你看现在我就好好呆着嘛。” ———— 同一时间,普洛森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 马克西米利安·冯·戈隆元帅一脸疲倦的进了司令部:“所以到底为了什么把我喊醒?” “敌人开始炮火准备了!”集团军群参谋长神色严峻的说。 戈隆元帅表情一下子睡意全无:“炮火准备了?在什么地方?” 参谋长指着地图:“有标记的地方全都在被轰炸!” 戈隆元帅拿出眼镜,匆忙戴上看向地图:“我的天呐,罗科索夫这是学了高尔基大将的打法吗?全线炮击?” 参谋长:“是的,而且所有一线部队都报告说自己遭到了异常猛烈的炮击。”????戈隆元帅挥手:“这个就不用管了,我们的军官会努力把自己遭到的攻击夸大,毕竟在军事学院教授们就是这么教他们的,这样才能吸引上级指挥机关的注意力。 “最新的敌情简报!” 参谋长吩咐了一句,马上有参谋拿着厚厚一叠文件过来。 文件交到参谋长手里,然后才被倒手给了戈隆元帅。 元帅飞快的翻看了一下说:“如果我们掌握的敌人部署情况属实,罗科索夫就打算在这两个地方突破。” 他放下厚厚文件,拿起地图棍在地图上拍了两下。 被拍的位置,刚好处于奥利尔的两端。 戈隆:“他可能想钳形攻势,把集中在奥利尔准备突破他防线的我军重兵吃掉。” 短暂的停顿后,戈隆元帅又说:“当然,我们也不能完全排除,他想向西进发,包围滨海要塞的第十一集团军的可能性。从执行难度来讲,包围十一集团军更加简单。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就是不知道罗科索夫会选什么了。” 这时候元帅办公桌上红色电话响了,他赶忙过去,拿起听筒:“我是南方集团军群戈隆元帅。” 皇帝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戈隆元帅,听说罗科索夫向你进攻了?” 元帅看了眼参谋长,后者小声说:“不是我,应该是阿斯加德骑士团的某个高级将官向皇帝报告了。” 元帅脸上写着“他妈的”,但开口却非常的谦恭:“陛下,您说得没错,罗科索夫确实开始进攻了。” 皇帝非常兴奋:“很好,你们现在虽然抽调了一些部队到中央集团军群去,但剩下的力量还非常雄厚,痛击罗科索夫!他竟然敢在我们部队没有疲惫、装备没有损耗、补给还充足的时候进攻,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戈隆元帅:“好的,我立刻投入精锐装甲部队进行反冲击!” “不不不!用阵地消耗他们!纯粹的步兵部队在反击的时候使不上力,但防守战中就可以派上用场了!用步兵和阵地消耗罗科索夫!就像他消耗我们那样!” 戈隆元帅表情有些尴尬。 他看了眼参谋长,决定说出实情:“我们6月26日才接到命令开始挖战壕,目前工事只完成了一点点,靠工事挡住罗科索夫……而且,罗科索夫的炮火非常猛,我很怀疑我们这几天赶工出来的工事,炮火过后能留下多少。” “不是还有城市和村镇吗?”皇帝质问道,“可萨莉亚又不是南安特那种荒凉地区,城市村庄的密度很大的,依托城市防守啊,还有树林!罗科索夫在奥拉奇就进行过精彩的防御作战,那时候他也没挖几天工事啊!” 戈隆元帅:“他们有本地居民的帮助,罗科索夫能组织几十万民工帮助他们修工事,我们组织不起来!我们征用民工,他们不搞破坏就烧高香了! “陛下,还是投入装甲部队和罗科索夫的部队进行平原决战吧!我对我们的装甲兵小伙子有信心!” 皇帝沉默了很久,才答道:“如果罗科索夫突破了步兵的防线,实在没有办法抵挡了,我同意你投入装甲部队和敌人对冲。不管怎么样,要让罗科索夫吃到苦头!空军也会全力协助你!” 说完皇帝挂断了电话。 参谋长:“陛下怎么说?” 戈隆元帅苦笑道:“说要用步兵迟滞和消耗罗科索夫的部队,就像他消耗我们那样。” 参谋长:“这个战法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确实应该这样。但是我们才挖了四天的战壕,前线最坚固的碉堡是木头和砖块搭的,以罗科索夫部队的火力和装甲实力,这样的工事派不上什么用场吧? “从实际角度出发,投入装甲部队和步兵部队配合反冲击,才是最佳应对。” 戈隆元帅:“陛下说了,如果步兵实在挡不住,很快被突破,就允许我们投入装甲部队反击。笑话,步兵要是能挡住了,那我们还费这个劲干嘛?” 参谋长:“还有别的命令吗?” “没了,哦对了,陛下说空军会倾尽全力帮助我们。”元帅露出无奈的笑容。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27章 推进 普洛森军,第20军,第371步兵师司令部。 师长泰勒少将抬起头,抖掉了身上这一层泥巴,抬头看了看天——他原本是在师部的掩体里的,但是用木头搭建的临时掩体显然扛不住安特的重火力。 只能说重炮只掀翻了屋顶,没有把里面的人全扬了,已经是泰勒少将运气好了。 泰勒少将看名字就知道不是纯种的普洛森人,他家从爷爷那一辈就移民了联众国,到他这一辈名字已经完全联众国化了,只剩下姓还保持着普洛森的传统风格。 为此当他选择返回普洛森报效祖国的时候,很多人都十分的不解。 他的普洛森同胞也非常不解,甚至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泰勒」这个很不普洛森的名字还成了高级军官们之间的笑谈。 然而现在没有人会嘲笑他了。 并不是泰勒的奋战得到了认可,而是那些带头嘲笑他的家伙要么被打死了,要么被俘虏了。 所以泰勒师长还挺感谢罗科索夫的——直到罗科索夫的炮弹落在他头上。 泰勒先找电话,结果在土里面刨了半天也没挖出来电话机,正好这时候师部通讯连连长冲进掩体大声说:「师长!将军!安特的装甲部队出现了!」 泰勒:「那就开炮啊!我们师那么多pak40呢!还有防空炮团的88炮,不可能四门88炮都被炮火摧毁了,让他们开炮!」 通讯连长:「前线报告说开炮了,但是敌人新式坦克的装甲实在太厚,我军的直射火力完全失效!」 「什么?」泰勒大惊,「这怎么可能!等一下,你说新式坦克?该不会是统帅部下发的识别手册里那种新式坦克吧?」 通讯连长:「前线说就是那玩意,还报告说它比统帅部预估的更硬,完全打不动!」 泰勒:「那就打炮塔结合部,或者履带啊!第一年的时候不是这样对付敌人的kv和t34的吗?」 通讯连长:「您过来,直接用无线电和前线说吧!」 「行,我这就过去。」泰勒刚迈步,右脚就一个趔趄,还好通讯连长一把拽住他。 连长:「司令官!您屁股上有血迹!」 泰勒师长一低头,果然看见屁股蛋上一大片红色。在看到血迹的刹那,之前一直被肾上腺素压制的巨疼就冲击着他的神经。 泰勒后退一步靠在只剩下半截的掩体墙壁上:「他妈的,我还以为重炮放过我了!该死,医疗兵!」 通讯连长拿出随身的卫生包:「我来给您初步包扎一下!医疗兵就算活着,现在也忙不过来!」 泰勒连连点头:「好好,最关键给我止疼!他妈的,疼死我了!屁股中枪居然会这么疼!不就是被大点的针头打了嘛!」 …… 五分钟后,包扎完成的泰勒师长进入了通讯连剩下的最后一辆通讯车,其他通讯车都在旁边燃烧。 通讯兵立刻把耳机和麦克风递给泰勒。 泰勒刚戴上耳机,就听见急促而杂乱的呼叫:「师部!师部!我们的武器对敌人的新式坦克没有效果,请指示!请指示!」 「我打停了一辆!该死它还在转炮塔,只是断了履带!!」 「这些玩意前面那个滚子太烦人了,敌人还用草遮挡履带,根本无法瞄准!」 「各位!」泰勒开口了,「我是师长泰勒!就算反坦克炮对付不了敌人的重型坦克,也可以用机枪阻断敌人伴随步兵,然后用近距离作战消灭这些坦克!利用好你们的磁吸手雷!」 这话立刻引发一片骂声。 然后有个军官解释:「我们不是骂您,是骂磁吸手雷的设计师。」 泰勒认出来这个声音了,可能是371师的绝对主力步兵651团的团长。 泰勒:「德林克上校,让你的团坚守阵地!只是少量重型坦克不足为惧!」 「不足为惧?他们已经摧毁了我们绝大多数火力点!我团加强的pak40还剩下三门了!好吧,现在两门了!我们需要该死的增援!」 泰勒:「阻断步兵,然后近距离作战!就算磁吸手雷靠不住,还有燃烧瓶呢!安特人用这东西有效的迟滞了我们的装甲进攻,我们也行!」 「我当然知道燃烧瓶有用!但是安特人摆出了新的冲击阵型,他们的重型坦克没有车体机枪,所以会在重型坦克后面一左一右各带一辆大脑袋t34!阻断步兵没有用,因为敌人的坦克会互相掩护!」 普洛森的装甲部队也有菱形阵或者网格阵,但一般他们不用,因为这个阵型会限制阵型里许多坦克发挥火力。 普洛森的冲击阵型以最大限度发挥坦克的火力为目的。 显然安特人并没有这样的追求。 泰勒:「你不会用烟雾弹吗?扔烟雾弹遮断后面坦克的视线,然后近距离作战摧毁这些重型坦克!」 「敌人的重型坦克背后有搭载步兵,用波波沙给坦克提供掩护火力,我们真的靠不过去!」 泰勒:「你们不能把步兵用机枪或者掷弹筒炸下来吗?」 「我们……」 651团团长的话突然中断了。 泰勒:「喂?喂?大声一点!你怎么了?」 他喊了几次都没有任何回应,651团的不回应,其他团的可能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敢说话。 泰勒懊恼的把话筒交给通讯兵:「继续呼叫!我要知道现场的情况!」 ———— 此时,普洛森第371步兵师651团阵地上,团长德林克上校爬起来,看了眼身边已经被炸散了的通讯兵,还有外壳上好几个窟窿眼的无线电。 他摘下耳机,扔到无线电外壳上,随便捡起一把98k步枪,冲出已经完蛋的团部掩体。 掩体外面的战壕因为安特的火力,直接被削低了20到25公分,所以德林克上校站在战壕里不弯腰的话,竟然上半身有一半在战壕外。 他就这么站着,举起步枪瞄准,扣动扳机。 一名跃进中的安特战士应声倒下。 德林克上校熟练的拉枪栓,顶上子弹再次瞄准——举枪的瞬间并没有安特人在跃进,所以他耐心的等待着。 终于,安特人露头了。 德林克开火了,安特人应声中弹。 上校咧嘴笑了,继续拉枪栓,从枪膛里弹出的弹壳碰到战壕壁反弹回来,打在他的军装上。 他再次举枪,然后发现刚刚给了团部掩体一炮的那辆重型坦克炮塔又转过来了。 黑洞洞的炮口就对着他。 德林克骂了一句,调转枪口瞄准炮管—— 这个刹那,坦克的同轴机枪开火了,子弹在上校周围打出一连串的火花,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上校以为自己没有被打中,想扣扳机,却发现使不上力。 举枪的手也失去了力气,步枪拍在了战壕边缘。 德林克上校低下头,看见胸前红了一大块,连铁十字章也染上了猩红。 他骂了一句,整个人向后倒下,战争再也和他无关了。 ———— 同一时间,561团阵地侧翼,普洛森第400防空营阵地。 仅剩的两门88炮在疯狂的开火。 每次射击炮口的暴风就会 短暂的吞没阵地。 只有三成的炮手在刚刚的火力准备中幸存下来,所以尽管大炮损失了一半,射击效率却没有提升多少。 炮长胡克少尉左手已经不能用了,就这么耷拉在袖管里,但是他依然履行着炮长的职责,大声催促装填手们装弹。 「快!快装弹!炮手瞄准敌人的履带!安特人的设计某种意义上很死板,就算他们用草挡住履带也没用!猜一下位置就可以了!剩下的就用火力密度来弥补!」 说话间他指挥的大炮再一次开火。 火药气体刺鼻的味道表明这一炮有很多火药燃烧不充分。 按理说应该要清洗炮膛了,但现在激战中根本顾不得这么多。 胡克少尉:「装填!不要管敌人有没有停下!继续射击就对了!」 话音未落,观察手大喊:「目标停下了!我看到它履带部分有异常!好像打断了履带!」 胡克少尉:「好!立刻转移目标,不要管敌人是否被摧毁,尽可能的多打断敌人的履带才是正事!安特人的维修能力不行,这些履带断掉的坦克一时半会参加不了下面的战斗!」 伴随着胡克少尉的命令,炮手飞快的转动方向机的旋转盘,把大炮对准下一个目标。 突然,观察手往旁边狂奔。 胡克少尉:「你干嘛去?」 观察手指了下远方目标。 胡克少尉一扭头,就看见那辆停下来的坦克瞄准了这边。 少尉:「隐蔽!」 和他高呼同一时间,敌人开火了,炮口暴风制造的烟尘直接覆盖了整辆坦克——毕竟那是比88炮口径更大的炮,开火动静大也正常。 敌人坦克手显然射术精湛,竟然在这么远的距离上首发命中了88炮的炮盾,没有设置延时的引信直接引爆装药。 摧枯拉朽的爆炸结束后,88炮的炮架残破不堪,炮管直接耷拉下来,指向地面。 正在操作大炮的炮手直接被炸碎了。 周围搬运炮弹的装填手也倒了一地,还在喘气的基本都在呻吟。 胡克少尉骂骂咧咧的想要坐起来,但已经不能动的手臂用不上劲。 他只能绝望的大喊:「医疗兵!」 这样的喊声,回荡在整个防空营的阵地上。 免费阅读. 第28章 空军是好样的 普洛森空军鲁德尔上校驾驶着最新型的斯图卡轰炸机,正在广袤的可萨莉亚原野上飞行。 这种新型斯图卡轰炸机放弃了携带炸弹的能力,用空出来的起飞重量携带了一门50毫米炮,它的主要攻击武器变成了这门炮。 只要在空中用这门炮打中坦克薄弱的顶部装甲,就能确保摧毁坦克。 这是空军针对「罗科索夫的新型重坦」提出的解决方案,而且是最快落实到前线的方案之一。 鲁德尔作为普洛森对地攻击机部队的头号王牌,他的大队立刻被选上换装新飞机。 可惜换装的时间确实太短了,飞行员们还没有完全掌握这门新武器。 这次出击到现在,鲁德尔的大队目前才报告取得了八个命中。 现在他们正在搜寻传说中的敌人重型坦克。 忽然,无线电里传来僚机的报告:「上校!快看下面!这么多骑兵!」 鲁德尔放下望远镜,看向机翼下方的草原,大批骑兵正在越过草原,仿佛正在迁徙的野牛群。 「我们要不要扫射一下?」有飞行员询问。 鲁德尔:「不,我们的目标是敌人的坦克。我们除了50毫米炮之外,只有两挺7毫米的机枪,这些扫射能起到什么作用?还会浪费宝贵的动能,待会遇到敌人的雅克我们就会成为靶子! 「继续搜寻敌军坦克!」 话音刚落,就有人高声报告:「西北方有扬尘!这个扬尘规模和宽度,不太像骑兵部队!」 鲁德尔立刻拿起望远镜,看向西北方,果然看见大量扬尘,而且扬尘没有像骑兵部队奔驰时那样扩散成一个平面。 「转向,迎敌!」鲁德尔下令的同时轻轻一带操纵杆,飞机便转向正北方。 「队长,你飞错了吧?」 鲁德尔:「当然没错,我们要从敌人后方进入,打击敌人发动机格栅,这样才能确保阻止敌人。」 于是整个大队就一起转向北方,绕着扬尘转了一大圈,这才掉头追了上去。 然后鲁德尔马上发现问题,从敌人队伍后方进场的话,敌人的扬尘会挡住视线。 他不得不骂了一句,对全队下令:「放弃攻击,再次进入,这次我们走侧面。」 毕竟鲁德尔也是第一次用机载50毫米炮打坦克,没有经验。 就在机群又盘旋了一圈,准备再次进入的时候,坦克上的防空机枪开火了。 「稳住!」鲁德尔大喊,「别慌,这些机枪一般打不中我们的!」 话音刚落,就有一发机***打中了鲁德尔的翅膀,从副翼之间穿过。 鲁德尔感受了一下,觉得飞机操控没有受影响,就不管了。 他把瞄准环套上了一辆安特重型坦克,按下扳机。 50毫米炮射击的时候,整个机身都抖动起来,让人担心飞机会不会被50毫米炮直接震散架。 鲁德尔清楚的看见敌人坦克装甲上冒出白烟——中了! 他又开了两炮,确定敌人坦克停下之后,才放弃攻击拉起,飞机从坦克顶部掠过。 后座机枪手兴奋的喊:「我们打爆敌人的重型坦克了!敌人驾驶员都弃车了!」 鲁德尔大笑起来,普洛森空军恪尽职守! ———— 波多里斯科夫爬出坦克,疑惑的问:「怎么样了?什么东西打中我们了?」 提前下车的驾驶员回答:「不知道啊,刚刚是听着有什么东西打中我们了。」 「有损伤吗?」 「有,将军给我们亲笔题写的名字被刮花了!该死的!」驾驶员骂 道,「为英雄弟弟复仇的弟弟两个字,被刮掉了!」 「苏卡不列!」波多里斯科夫也骂道,「算了不管了,先前进,晚上休息的时候再补漆一个。」 ———— 6月30日2310时,可萨莉亚第一方面军司令部。 王忠满意的看着地图上面一大堆突破标记。 瓦西里在旁边说:「敌人第一线的防御部队,几乎没有人能挡住我们的攻击。这真的是以前让我们无比头疼的普洛森军吗?」 巴甫洛夫:「敌人不是没有守住,还是有相当多的部队保住了阵地,准确的说,是那些没有遭到我们新式重型坦克突击的阵地,敌人守住了七成。 「考虑到我们投入了这么多火炮,在草原上没有办法构筑足够坚固的工事、并且他们修工事的时间也不长这三点,我觉得敌人干得已经不错了,不应该蔑视他们。」 王忠看向副官:「听到没?」 瓦西里搓了搓鼻子:「好吧好吧,我是觉得……」 王忠:「战略上我们当然要蔑视敌人,但是在战术上,目前仍然保有相当高的战术素养和经验的普洛森军值得敬佩。」 他转过身,对巴甫洛夫说:「对于这些仍然在抵抗的普洛森部队,采取包围加持续轰击的做法,他们大部分都是步兵部队,不像装甲掷弹兵那样有大量装甲载具,进攻能力不强,拿我们的动员兵部队加一点点精锐包围一下就可以了。」 巴甫洛夫:「我倒是建议留下一些坦克部队来配合步兵包围他们,在平原上坦克作用被大大放大了,作为现成的堡垒和支撑点,效果拔群。」 「你去安排吧。」王忠重新看向地图,「今天取得了这么多突破,普洛森人该坐不住了,明天他们的装甲反击就该到了。」 巴甫洛夫:「我将重型坦克和普通坦克部队,以及涡流坦克歼击车混编,伴随攻击的步兵部队也配备了相当多的新式反坦克火箭筒,敌人无往不利的装甲部队,这一次一定会吃大苦头。」 ———— 普洛森帝国,鹰巢。 「你到底怎么搞的!」普洛森皇帝拿着听筒,「我们第一次知道,我们的防线也像豆腐一样脆弱!简直就像去年我们兵锋面前的安特防线一样!」 电话另一头戈隆元帅解释道:「陛下,其实七成的部队守住了阵地,罗科索夫只在他投入了新式重型坦克的地方取得了突破。我们正准备依托草原中的几个村庄进行防御作战。 「我们有信心在这些村庄挡住敌人的攻击。但是……」 皇帝:「但是?」 戈隆元帅:「罗科索夫——或者手安特人现在的战法,充分利用了草原的特点,这个时节草原上的补给线不一定要依靠原来的公路,工程兵部队迅速抢修出来的临时公路也能支撑得起兵团的行动。 「再就是,因为我们升级了公路系统,即使敌人只控制了一小部分公路,也能满足很多部队的需求。 「这两个因素使得以往固守要塞进行防御,迟滞敌人的做法行不通了,他们完全可以绕过我们据守的点,去年在包围第六集团军的时候,罗科索夫就是这样打的。」 皇帝:「你的意思是没有办法用防御作战消耗罗科索夫了对不对?你就是想投入装甲部队进行反击对不对?」 「是的,我……」 突然,戈隆元帅的声音中断,听筒里只有沙沙的静电噪音。 「喂?喂!」皇帝一拍桌子站起来,对着听筒喊,「说话!戈隆元帅!」 吉尔艾斯:「可能是电话线被切断了,罗科索夫进攻的时候一般会搞这些小动作。」 龙德施泰尔元帅马上 接口:「罗科索夫进攻还会投入大量的骑兵,根据我们的情报,现在安特军中的骑兵部队数量又恢复到了一百万左右。 「这样大规模的骑兵部队全部在草原上奔驰起来,会把我们的后勤和通联全部搅得一团乱,这种情况下前线部队对无线电的需求量会大增。」 迈耶大公爵像是终于抓到了一个可以表现的机会,赶忙说:「今天一天内空军部队出动了一千五百架次,对敌人进行了大规模的袭扰。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至少十万骑兵已经穿过突破口,深入我军腹地了。」 龙德施泰尔元帅马上反问:「那你们有没有阻止这些骑兵部队呢?」 「我们当然对这些骑兵进行了攻击,扫射取得了相当大的战果。」迈耶大公爵得意的说,「另外,我们的新式飞机,还摧毁了罗科索夫引以为傲的重型坦克!」 所有陆军将领都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不信服。 但皇帝已经欣喜的站起来:「好!我就知道,空军是好样的!是谁取得的战果?等战役结束,我要亲自接见他!」 免费阅读. 第29章 山雨欲来 进攻开始第二天0200时,可萨莉亚第一方面军近卫坦克第第三军,近卫坦克第24旅前锋。 「旅长!」旅参谋长猛敲旅长座车的炮塔盖,「旅长!」 炮塔盖打开了,旅长打着哈欠探出头:「怎么回事米哈伊尔?」 「引擎声!」 旅长一个激灵,睡意全无,他抬起头,果然听见夜空中有引擎声。 短暂的聆听后,他骂道:「普洛森的人的半履带车,可能是敌人的侦察部队,我们的部队怎么没有开火?」 旅参谋长:「可能他们也没搞清情况。」 「混蛋,我们的半履带车都在旅部!让他们开火!」旅长忽然停下。 他想起来自己在坦克里,自从去年联众国援助了无线电生产线后旅指挥坦克都装了大功率无线电,于是他拿起话筒,打开无线电开始呼叫:「这里是旅部,现在发出引擎声的肯定是敌人,随意开火!」 安特装甲部队没有半履带车,因为履带载具的产能太珍贵了,不是用来生产坦克和自行火炮,就是造拖拉机了,没有空生产半履带车。 从联众国进口的m3半履带车那是第一机动集团军这样的部队才能大规模使用的好东西,近坦24旅只有八辆,全编在旅部侦察营名下,现在应该都没有任务。 那这引擎声只能是普洛森人的sdkfz半履带车了。 旅长喊话没过几秒,炮声和机枪声便响起来。 原本笼罩着大地的夜幕接二连三的被大炮开火的闪光和机枪发射的曳光弹照亮。 战斗持续了大概二十分钟。 无线电里传来接敌的营的报告:「旅长,我们把敌人打退了!」 旅长:「有损失吗?」 「有一些没有在坦克上过夜的车组受伤,问题不大。」 自从罗科索夫对装甲部队编制进行改革后,安特军的装甲部队也会带一些备用人员。 这些人员一般都是老资格的坦克手,不需要补充到其他车组的时候主要负责开牵引拖拉机和维修车,充当坦克维修人员。 一旦战斗车组出现伤亡,这些老兵就会顶上去。 旅长:「天太黑,不要追击,按照原计划过夜,天亮再看看怎么回事。」 「是,旅长。」 ———— 又过了几个小时。 王忠只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就一骨碌坐起来。 他正坐着醒神呢,柳德米拉拍了拍他的腰:「别那么紧张,真出了紧急军情,巴甫洛夫肯定直接叫醒你了。」 「今天敌人该有反应了,让我怎么可能睡得安稳。」王忠一边说一边站起来穿衣服。 涅莉似乎听到房间里的声音了,立刻开门进来,手里端着装了热水的盆和湿毛巾。 王忠:「谢谢。半夜的时候司令部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涅莉:「没有,两点左右巴甫洛夫参谋长也去休息了,应该昨晚平安无事。」 柳德米拉也起来了:「你看,我就说没事吧。」 王忠穿好了衣服,拿过热毛巾擦了把脸,就奔出房,往司令部跑去。 柳德米拉叹了口气:「昨天晚上他睡着了之后,就开始下口令,"亚历山大,炮塔右转十五度"。」 涅莉:「我从前线下来后,经常会梦见在前线的情况,梦见敌人来夜袭。」 柳德米拉:「我倒是没有梦见这些,说不定是因为我没有和敌人面对面厮杀。」 「在上佩尼耶没有吗?」涅莉疑惑的问。 柳德米拉:「在上佩尼耶,我们被 敌人的坦克压制在一座房子里,情况还挺危险的,但并没有普洛森人进入肉搏距离。我是祈祷手,总是被保护得很好。之前想要去前线,还被涅莉你拦住了。」 涅莉:「祈祷手不应该到第一线,于情于理都不应该。」 经过又一年的战斗,现在像柳德米拉这样的祈祷手已经减少到开战前的百分之一,以前编制有祈祷手的神箭小组能配置到师一级,而且经常有神箭连这样的编制,一个连好多名祈祷手。 但现在祈祷手基本都是一根根独苗单独使用,经常配置在方面军一级的关键枢纽担任防空任务。 柳德米拉盯着涅莉的脸,轻叹一口气:「去年冬天,你在河对面奋战的时候,我时常会梦到你离我不断的远去,你们都投身战争的熔炉,我却站在熔炉外面。」 涅莉:「您现在也在这里,和我们在一起啊。」 柳德米拉没有回答。 ———— 王忠进入司令部,发现巴甫洛夫已经在那里喝咖啡了,便问道:「涅莉说你两点才睡的,这样没问题吗?」 巴甫洛夫:「有咖啡,没问题。等战争结束,我们都有的是时间休息,想怎么休息怎么休息。」 王忠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扭头问瓦西里:「咖啡呢?」 「涅莉已经泡好了,在这里。」瓦西里拿着咖啡壶和杯子过来,给王忠倒满。 王忠喝了一口,苦得眉头都拧成一团。 瓦西里:「看你这个表情肯定很有效。」 话音落下通讯兵跑进房间:「今天早上的情况通报。」 巴甫洛夫立刻拿过报告,快速翻阅起来。 王忠继续喝咖啡,每一口脑袋都被苦得清醒几分。 大概五分钟后,巴甫洛夫把通报交给手下的参谋去更新地图,扭头对王忠说:「昨天晚上,有一队敌人的轻型装甲侦察营和近卫坦克第三军下属的近卫24旅遭遇了。 「短暂交火后敌人撤退,近坦24旅没搞清楚情况所以没追击。四点多天亮的时候他们清点了敌人留下的残骸,识别残骸上的标志,确认敌人为第三装甲军第19装甲师的轻型侦察部队。」 王忠:「看起来敌人要反击了,第三装甲军,原本我们的情报表明他们部署在这里……」 说着他拿起地图棍在面前地图上戳了一下。 巴甫洛夫:「以距离来估算,敌人从昨天下午就开始调动了。」 王忠:「看起来是下午的时候知道挡不住我们的突破,就开始调动部队了。」 巴甫洛夫:「按照敌人以往的调动速度,反击会在今天下午两点到三点发动。」 他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如果是三点发动反击,到日落还有超过六个小时,敌人有相当充分的时间,可以打好几场坦克战。」 王忠:「派出侦察机——不,不光是侦察机,派出所有主要在低空作战的飞机,雅克,还有目前装备数量已经不多的伊尔系列,确认敌人装甲车辆大部队的位置,给我军坦克部队做好预警。」 这个时空的伊尔系列,经过王忠的主动干涉,装备数量已经大大减少了,不过还是保留了一部分,主要用子母火箭弹攻击敌人的软目标。 实际上这也是伊尔系列在地球最有效的攻击方式。 巴甫洛夫马上拿起电话下令。 王忠则看着参谋们更新地图。 这时候艾米莉亚进来了,一看到王忠就开口道:「我掩护佩2轰炸敌人后勤兵站的时候,看到草原上有装甲部队在行进,位置在巴里杨以东20公里。」 王忠看了眼地图:「在近卫坦克第一军正面,预计和第一军接 触的时间……」 「五个小时。」巴甫洛夫已经下完命令,放下电话马上就报出心算的时间,「考虑到敌人抵达之后还要花时间重整队形补充油料,差不多也是下午三点开始反击。」 艾米莉亚:「我们回程的时候,在3000米高的空中看到很多烟尘,敌人今天绝对会发动大规模的反击。」 王忠:「我们已经预料到这点了。」 波波夫接口道:「坦克部队都在摩拳擦掌,他们自从换装了t34之后,就一直想要和普洛森一较高下。现在他们有机会了。」 王忠:「可惜我们用的是t34来对抗敌人的长管四号,我们的新中型坦克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 巴甫洛夫:「我现在就担心,游击队的同志们报告说敌人的新式坦克大规模投入战斗的话,会不会给我们造成重大的伤亡。」 王忠点点头。 虽然他知道地球这边豹式第一次投入战场基本全因为机械故障以及开进了自家地雷阵,没有能开到前线,但不能保证这个时空的豹式就一定会重蹈覆辙。 t34虽然是大脑袋,但炮还是76毫米炮,虽然配发了新式穿甲弹,但对付豹式还是有点吃力。 当然,王忠也做好了预案,豹式真的大规模投入战场的话,他准备把手里的罗科索夫一型重型坦克当成救火队——就像地球上三德子把虎式当救火队那样。 至于实际情况怎么样,只能下午三点和敌人碰碰看才知道了。 ———— 与此同时,普洛森军阿斯加德骑士团安普拉装甲师下属第51装甲营。 这个装甲营是6月初才加强给安普拉装甲师的,装备了96辆最新式的「五号坦克」。 皇帝陛下对这个营以及他们装备的五号坦克寄予厚望,所以亲自指派了目前普洛森装甲部队的头号王牌来奥托中校来指挥这个营。 然而此时奥托中校眉头紧锁:「六十辆送修?」 「是的。」营维修大队长点头,「新式坦克的行走机构显然有一些问题,我们目前完成了十辆车的维修,故障都在一个地方。」 奥托中校:「那剩下50辆什么时候能修好?」 队长一脸苦涩:「这很难说,新式坦克这个交错负重轮拆起来很费事,就算我们知道故障在哪里,拆装负重轮也需要五个小时以上,算上其他杂七杂八的维修工序,七小时修好一辆算快的,我们能同时维修三辆。」 奥托中校:「你的意思是,一天最多维修十辆?」 「那是最好的情况。」队长耸了耸肩,「新坦克修起来很麻烦。我不明白,四号坦克那么成熟的悬挂系统为什么不直接用?」 奥托中校叹了口气:「我们的设计师自有考虑!尽快维修!剩下的46辆都可以投入作战吧?」 「是的,我是说,目前是的。至于有多少能开到敌人面前,那就不好说了。」 (本章完)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免费阅读. 第30章 坦克大战 进攻开始第二天,1510时,安特近卫第一重型突破坦克团。 波多利斯科夫车长听见天空中传来引擎声,便抓起防空机枪,准备对抗空袭。 这时候耳机里传来安特语的无线电呼叫:「这里是第25驱逐机团,这里是25驱逐机团,坦克部队请回答!坦克部队请回答!」 波多利斯科夫:「这里是近卫第一重型突破坦克团,我听到你们的引擎声了,请讲。」 「你们前方有已经展开阵型的普洛森坦克部队,祝你们好运。」 波多利斯科夫:「你们看到敌人的构成吗?」 「相当多的长管四号,没有看到方面军司令部特别要求我们注意的新式坦克。」 「知道了,谢谢你们。」波多利斯科夫回应的时候,天空中出现两架雅克的身影,应该就是25驱逐机团的战友们。 波多利斯科夫拿起一块抹布,对着天空挥舞起来。 两架雅克一左一右,从波多利斯科夫的坦克空中掠过,依稀能看见飞行员在向坦克敬礼。 飞机刚掠过,无线电里就有人喊:「近卫重坦一团,这里是郊狼,这里是郊狼,前方出现大量烟尘。」 紧接着近卫第一重型突破坦克团团长的声音出现在无线电里:「知道了,郊狼你们避让,不要有不必要的伤亡,敌人的坦克让我们来对付。我们的新式重型坦克根本不怕他们!」 波多利斯科夫大喊:「为我的英雄弟弟,阿列克谢·波多利斯科夫复仇!」 无线电里立刻响起一片高呼:「我的妹妹舒雅复仇!」 「为我父亲复仇!」 「为我的挚友谢苗复仇!」 波多利斯科夫总觉得自己吼了这一嗓子后,疾驰的坦克都跑得更快了。 前方很快出现了一小股烟尘,波多利斯科夫举起望远镜,看到好几辆威利斯吉普在草原上飞驰,便拿起麦克风:「这里是英雄弟弟复仇号,我看到郊狼了。」 郊狼是配属给近卫第一重型突破坦克团的轻侦察营的无线电呼号,他们负责驾驶威利斯吉普在坦克团前方开路。 说话间郊狼的吉普就从复仇号旁边驶过,开车的少尉对着波多利斯科夫喊:「给他们点厉害瞧瞧!能不能拿金星就看这回了!」 波多利斯科夫:「拿不拿金星根本没所谓!能杀普洛森人就行了!」 「那你可要多杀一点啊!」 侦察兵们说话间已经跑远了。 无线电里传来团长的命令:「各车放下步兵,别让他们卷入坦克大战。」 波多利斯科夫回头对坐在散热格栅上的步兵喊:「下去吧伙计们,前面是坦克对坦克的战斗!」 带队的步兵上士咧嘴一笑:「我们离得近一点再下车,你忘了我们有什么吗?」 说着他拍了拍扛在肩膀上的新式武器:火箭筒。 波多利斯科夫笑道:「行吧,我们待会要急停开炮,那时候你们自己下车,小心别被自己人碾着。」 「好嘞!」 这时候上士身后的二等兵指着前方:「快看!」 波多利斯科夫立刻回头,看见前方满天烟尘,仿佛草原上刮起了沙尘暴! 上士:「乖乖,这烟尘,让我想起家乡春天的沙尘暴了。」 「家乡的春天?」 「是啊,我们家乡到了春天,就会起沙尘暴,从西方戈壁滩上扬起的黄沙遮蔽了整个草原,出门不蒙上脸,一天的时间你的皮肤就会变得仿佛八十岁老人一样粗糙。」 波多利斯科夫咋舌:「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我还没去过我们在东边的国土呢。」 说着他举起望远镜,观察着滚滚烟尘。 ———— 普洛森第66装甲营汉斯少校在自己的指挥坦克炮塔上,观察着前方滚滚的烟尘。 「前方敌人看起来数量不多,也就20辆左右。」他用无线电对全营士兵说,「消灭他们!」 应该说,普洛森装甲兵确实精锐,在没有前置侦查的情况下,直接靠着烟尘的规模就判定了敌人的数量。 可惜他们没想到对面的近卫第一重型突破坦克团已经全部换装了罗科索夫一型重型坦克。 这玩意前方和侧面基本免役了四号坦克的48倍口径长管75炮。 要击穿罗科索夫一型,汉斯少校的战士们得突进到重型坦克400米的距离,这完全违反了普洛森装甲兵的交战准则。 普洛森装甲兵习惯性的依靠自己精湛的射术在远距离开火。 汉斯少校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装甲营扬起的滚滚烟尘,信心十足的举起手,向前劈下:「装甲,前进!碾碎他们!」 ———— 「展开阵型!」团长的命令通过无线电传来,「敌人数量比我们更多,充分展开阵型,确保不会被敌人大量坦克绕到侧后来!」 波多利斯科夫:「团长,忘了我们新式坦克后面也一样靠谱了吗?」 「混蛋,我担心的是我们的炮塔转速跟不上敌人!长管四号的话,在近距离打我们还是能卡住炮塔座圈或者击穿弱点的。不要掉以轻心,敌人可是精锐装甲兵!非常精锐!」 团长严肃的回应道。 波多利斯科夫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下达了口令,和僚车拉开距离。 这时候炮手大喊:「敌人坦克已经进入有效射程!」 不等波多利斯科夫回答,僚车就开火了,炮口暴风甚至都吹到波多利斯科夫脸上了。 波多利斯科夫:「伊万(驾驶员),听我口令,我说好,你就急停七秒!谢尔盖(炮手),瞄准你刚刚测距的敌人!」 于是「复仇号」的炮塔向侧面轻微转动了五度左右,高低机也略微调整了一下。 「瞄准完毕!」炮手喊。 「急停!」 坦克立刻停下,车体前后摇摆了一下——毕竟为了追求生产性和可靠性,罗科索夫一型重坦的悬挂系统比较简单粗暴,稳定性不是特别好。 摇晃刚停止,谢尔盖就开火了。 炮口暴风掀起的烟尘一下子阻挡了波多利斯科夫的视野,让他一时看不到目标的状况。 下一刻,坦克启动,向前冲出了开火扬尘,于是波多利斯科夫看到那辆四号坦克燃起大火。 不等他高兴,一发穿甲弹打在了坦克的炮塔上,刮出一串火花,从他耳边飞过。 他倒是毫发无伤,炮塔后面的步兵上士喊起来:「瓦西里!」 波多利斯科夫回头,看见一名扛着火箭筒的二等兵向左倒下,跌落在坦克车身外面。 「叫你们下车!我们有装甲保护,你们没有啊!」 上士:「敌人还有一公里以上,我们现在下车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再运我们一段路!」 波多利斯科夫刚想回应,耳机里传来装填手的声音:「好!」 炮手谢尔盖催促:「车长!指示目标!」 (本章完)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免费阅读. 第31章 钢铁碰撞 波多利斯科夫只能不管步兵们,选了个离炮口最近的目标:“炮塔右转十度,伊万准备急停!” 就他说这句话的当儿,又有两发炮弹打在了坦克上。 波多利斯科夫缩着脖子,但没有躲进坦克里,而是抓着话筒嚷嚷:“急停!干掉他们!” 坦克停下,可能因为这一次和上次急停的时间间隔不长,坦克速度没提起来,所以这次急停平稳了许多。 炮手马上抓住机会开炮,视野再次被扬尘挡了个严实。 波多利斯科夫:“前进前进!冲出烟尘——” 他还没说完,新的炮弹命中了“复仇号”的车体,但是这一次炮弹没有被弹飞,而是直接爆炸了。 爆炸直接把探出上半身的波多利斯科夫给震晕了。 蹲在炮塔后面的步兵因为炮塔的遮挡,反而没什么事。 波多利斯科夫直接滑溜进了炮塔里,步兵上士立刻趴在舱口边缘往里面看:“车长达瓦里希!” “我没事!”波多利斯科夫揉着屁股坐正了,“开始用高爆弹打我们了!你们还好吗伙计们!” 驾驶员伊万:“没事!炮弹在我头顶上爆炸,我脑瓜嗡嗡直响!但是不影响开车……苏卡不列!” 波多利斯科夫:“怎么了?” “没事,有点流鼻血!纸塞一下就完事!” 说话的同时坦克启动,向前猛冲了两步。 又要炮弹duang的一声打在了坦克的装甲上。 波多利斯科夫探头往外看,正好被滚滚白烟迷住了双眼。 炮手喊:“炮镜里全是白色,我们好像被烟雾弹命中了!” “我知道!开出烟尘的范围!快!” “在开!已经在全速前进了!” “穿甲弹,好!” 装填手根本不关心外面什么情况,只顾着装填。 波多利斯科夫探着头,紧张的盯着前方,然而烟雾就像没完没了一样,复仇号都往前开了几十秒了,还没冲出烟雾范围。 无线电里团长在喊:“敌人释放了大量烟雾,要和我们接近战!我命令所有车长探头,不能让敌人发挥索敌优势!” “探着呢探着呢!”波多利斯科夫嘟囔着,皱着眉头看着周围茫茫烟雾,“这就算探头也啥也看不见啊!” 忽然,波多利斯科夫听到了坦克引擎和变速箱的声音,就从前面传来! 复仇号应该是冲得比较靠前的坦克,前面会出现引擎声八成是敌人! ———— 古尔曼少尉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铁十字章。 “前方有引擎声,根据多普勒原理,应该正在接近我们!”古尔曼握着话筒,“准备接敌!第一发装填烟雾弹,确保封锁敌人视野!我们没时间急停,一定要移动中命中敌人!” “是!”炮手信心满满的回答。 四号坦克全速前进。 突然,一个黑影从烟雾中冲出! “开火!”古尔曼少尉大喊。 烟雾弹直接在黑影正前方炸开,白烟一下子遮蔽了黑影的轮廓。 古尔曼:“快!侧翼机动!准备打它的侧面和后部!” “已经全速前进了!”驾驶员回答。 敌人引擎和变速箱的轰鸣震荡着古尔曼的鼓膜,明显烟雾弹并不能让敌人坚不可摧的新式坦克停下。 古尔曼心算着两者的距离,他知道马上两辆车就要交错—— 敌人出现了! 敌人的炮塔果然还指着前方,跟不上古尔曼座车的机动! 但是敌人炮塔后面坐着步兵,步兵拿着一件造型奇怪的武器,看着很像是古代骑士用的钉头锤! 步兵和古尔曼少尉对上目光的时候,举起了手里的钉头锤。 下一刻,钉头锤尾部喷射出白光,拖着烟雾向着古尔曼少尉的座车蹿过来。 没有特别剧烈的爆炸,古尔曼少尉第一时间甚至以为这东西哑火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但紧接着惨叫声就从古尔曼少尉的耳机里喷出来。 “怎么回事?”少尉刚发问,热浪就从背后袭来,他一回头,看见自己座车的散热格栅变成了火炬,喷射出高高的火舌。 发动机起火了! 古尔曼少尉:“弃车!全体弃车!” 下命令的同时他麻利的爬出炮塔,就要往旁边跳。 这时候,古尔曼少尉想到一件事:安特的坦克背后有步兵的。 他抬起头,正好看见安特步兵端起了波波沙冲锋枪。 ———— 波多利斯科夫差点被就在耳边响起的波波沙射击声捅穿了鼓膜。 “别在我耳边开枪啊!”他喊。 “敌人要跑了!再让敌人开上新坦克,这些经验丰富的坦克手会给我们造成巨大杀伤的!”步兵上士一边射击一边回答,“你们开上了新式重坦不怕他们了,还有开t34w的战友呢!” 波多利斯科夫听完操起防空机枪,对着敌人就突突起来。 唯一逃脱的普洛森坦克手都钻进烟雾里了,波多利斯科夫还在扫射。 这时候又有引擎声接近。 波多利斯科夫:“又来一辆,我们先停下别动,引擎声会变小,变速箱声音会消失!” 驾驶员伊万立刻急停,复仇号的声音骤然变小。 波多利斯科夫屏住呼吸,仿佛这样能降低人察觉的几率。 炮塔后面的步兵们也跟着紧张起来,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敌人出现了。 炮塔上的普洛森车长瞪大眼睛,显然根本没想到这里趴着一辆安特坦克。 敌人的炮塔也向着别的方向,明显在戒备其他声音来源。 普洛森车长大吼起来,炮塔马上开始转动,同时车身也跟着一起转,显然这是打算利用车体转向和炮塔转向配合,最快速度把大炮瞄准复仇号。 波多利斯科夫:“敌人就在眼前,开炮!” 和他下令同时,炮手开火了。 这一次敌人太近了,射击带来的扬尘马上就被敌坦克的爆炸吹散,四号坦克的炮塔就这么插进复仇号前面的土里。 爆炸同时还吹散了周围的烟雾,让视野清晰起来,波多利斯科夫又看见了一辆普洛森坦克。 还不等他下命令,目标就一头撞上了友军驾驶的罗科索夫一型。 普洛森驾驶员爬出战车,手里拿着一枚磁吸反坦克手雷,就要往罗科索夫一型身上贴。 波多利斯科夫调转高射机枪就扫过去,因为没瞄准,子弹泼水一样糊过去,竟然没打中那普洛森人! 只见他把手雷贴在了罗科索夫一型车体前方的楔形装甲上,拉开拉弦,向旁边飞扑。 磁吸手雷爆炸了。 罗科索夫一型的舱盖打开,坦克手骂骂咧咧的爬出来——看起来除了驾驶员其他成员都活着。 正好这边普洛森人也弃车了,爬出四号。 普洛森车长端起mp40要扫射,结果被安特车长一个飞扑抱着滚下坦克。 两边立刻扭打在一起。 罗科索夫一型坦克只有四名成员(没有机电员),驾驶员还没爬出坦克,估计牺牲了,而普洛森人的四号坦克有五人。 三打五的情况下,安特坦克手竟然获得了优势。 安特车长把普洛森两拳打晕了普洛森车长,起身之后一记上勾拳就把炮手打飞起来,嘴里的牙齿崩了好几颗。 这时候复仇号终于开到了斗殴现场,波多利斯科夫认出了这个车组,大喊:“你们驾驶员怎么了?” 车长对着敌人不省人事的普洛森坦克手吐了口口水,抬头看着波多利斯科夫:“牺牲了,我们是看到他身上开始着火才弃车的。他身上都着火了,内线里还没有声音,准是一开始就牺牲了。” 话音刚落,坦克驾驶舱冒出火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波多利斯科夫:“看起来还能灭火!快!抢在坦克被烧毁之前把火灭了,修一修换个驾驶员还能用!安特需要每一辆坦克!” “波多利斯科夫说得对,快灭火伙计们!” 刚刚结束肉搏的三名坦克手又奔向刚刚开始有明火的坦克。 波多利斯科夫正要指挥坦克继续前进,无线电里传来团长的声音:“敌人撤退了!我们在坦克战中打败了敌人!我们赢了!” 无线电里传来胜利的欢呼:“乌拉!” 波多利斯科夫:“我们应该追击敌人!不能让敌人轻易逃走!我们对敌人有优势,但普通部队的t34w面对人没有优势!不能让敌人去收割我们的达瓦里希!” 团长沉默了一秒,答:“波多利斯科夫说得对,前进!虽然我们的重型坦克在机动能力方面比不上敌人的四号坦克,但也要尽力追击!尽量把他们吃掉!全军前进!” ———— 同一时间,就在波多利斯科夫所属的近卫第一重型突破坦克团旁边不远处,近卫坦克第三军,近卫第24坦克旅,第三营。 谢苗营长确定自己发射的炮弹命中了敌人四号坦克的正面。 然而炮弹只是打出了火花,根本没有能击穿四号坦克已经加强到80毫米的正面装甲。 他拿起话筒:“我们的76炮打不穿敌人的正面,冲上去接近战!打击敌人的侧面!实在不行就实施撞击!” 此时,整个战场上有多辆四号坦克停止行动,但更多的t34w正在燃烧。 只对比燃烧的坦克,双方有差不多三比一的交换比。 无线电里能听见普洛森坦克手在高呼:“十字章要到手啦!” 谢苗营长听不懂普洛森语,他只能心如刀绞的看着自己战士们不断死去。 他捏着话筒的手,指节已经发白。 末了,他只能一字一顿的说:“达瓦里希!烈士陵园见!前进!” 他的坦克发出怒吼,冲向正前方的四号。 那辆四号坦克的顶部,还盖着一面普洛森军旗,显然是敌人的指挥坦克。 谢苗的座车才冲出去不到50米,普洛森人开火了。 t34w中弹,炸成一朵橘红色的花。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第32章 第二日日落时分 进攻开始第二日,可萨莉亚第一方面军司令部,2120时。 巴甫洛夫看着窗外的夕阳:“日照还剩下最后一点时间,敌人应该要停止反击了。” 波波夫长出一口气:“虽然知道敌人装甲部队很强,但这也太强了吧?” 王忠的表情很不好看:“往好了想,我们的装甲兵用牺牲拖住了敌人反击的步伐。” 这个时候,各部队面对敌人的初步结果已经送到了司令部。基本上除了装备罗科索夫一型重坦的近卫重型突破坦克团之外,其他部队和普洛森人的交换比都在3比1左右。 好消息是,换装了t34w型的普通坦克部队和敌人的交换比没有以前那么难看,再也不会出现敌人一个长管四号排消灭了一个旅的t34自己无损失这种破事。 坏消息是,开着t34w的近卫坦克旅老兵对上普洛森装甲兵交换比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之所以会这样,除了瞄准精度、索敌速度等兵员素质方面的原因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装甲部队普遍报告新配发的穿甲弹打不穿敌人四号后期型的正面装甲。 瓦西里:“新穿甲弹明明在后方测试的时候可以稳定击穿敌人坦克80毫米的正面装甲,拉近距离甚至可以击穿100毫米的装甲,我觉得应该枪毙这些测试人员,他们肯定造假了。” 王忠:“倒也不一定造假,有可能我们的装甲钢就是不如普洛森的装甲钢。” 实际上,因为大量专业技术人才在工业迁徙过程中损失掉,开战第二年安特生产的装甲钢材质量骤降,前线甚至有pak38正面击穿了t34炮盾的报告。 这一点倒是和地球上的情况一模一样。 现在战争进入第三年,后方的人才和工艺应该有一定的恢复,但肯定没办法和普洛森比装甲钢质量。 巴甫洛夫:“往好了想,这次最起码三辆能换人家一辆了,如果把重型坦克的战果算进来,甚至能接近二比一。这样交换下去,一比一的一天迟早能到来。” 实际上,在地球,直到最后毛子也没有能实现和三德子装甲部队一比一,甚至还会被三德子的装甲王牌刷经验。 因为地球那边毛子好的装甲兵死太多了,到战争快结束的时候,部队平均驾驶时长也没有比战争最开始的时候长太多。 虽然毛子也出现了一大堆传奇王牌,但架不住部队平均水平太拉。 但这个时空不一样,最起码现在开重坦的王牌很多能保存下来了。 等安特版t54量产,可以调动一些重坦那边练出来的王牌到t54部队去,老带新连出一些中坦王牌部队。 王忠盘算的同时,通讯兵进入房间,大声说:“近卫第八坦克军的报告送到了。” 巴甫洛夫:“就差他们的了!让我看看他们损失多少。” 近卫第八坦克军继承了原先坦克第51军的衣钵,然而也只是名义上继承,实际上坦51军幸存下来的人太少了,这个坦克军就是全新的部队。 巴甫洛夫拆开信封,读了一会儿报告,马上喜上眉梢:“近卫第八军没有遇到敌人的装甲反击,他们顺利突破了敌步兵167师的阵地,正在向纵深发展,基里年科的骑兵集团军也和他们在一起。” 王忠松了口气:“看来那个今天战损表不用扩充了。” 他看向黑板上的战损数字。 那是今天各装甲部队自查上报的估算战损,真正的战损还要等入夜之后各部队统计人员仔细清点过后才知道。 敌人反击的第一天,估算战损高达五百辆,有至少四个旅损失过半,其他遭遇普洛森部队的旅也有严重损失。 但好消息是,这一次大部分旅都逼退了普洛森人的反击力量,最后控制了战场。 这也就意味着,这500辆的损失里面,有相当一部分能修回来。 波波夫站到王忠身边,一起看向黑板上的数字,叹道:“再损失个几天,我们的装甲部队就要损失殆尽了。” 王忠信心满满的说:“敌人会先耗不住。” ———— “这样耗下去我们会耗不住的!”戈隆元帅用力敲着桌子,“怎么会反击第一天就损失三百辆坦克?” 参谋长:“大部分是敌人新式重型坦克的战果,我的元帅。” 话刚说完,第三装甲军军长接口道:“元帅,我们虽然损失惨重,但是各部队宣称击毁敌人的坦克数量更多。装备比较新的第十九装甲师甚至报告摧毁了200辆敌军坦克呢!” 旁边阿斯加德骑士团第二装甲军军长也不甘示弱:“我们安普拉师损失十辆坦克,报告击毁220辆呢!” 元帅叹了口气:“够了,我们都知道宣称击毁这东西有多少水分!别的不说,既然摧毁了那么多安特坦克,那应该控制战场啊,为什么在大部分地方是我们撤退了呢?” 第三装甲军军长:“敌人数量太多了,而且敌人明显技战术比以前有了长足进步,我们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赶走他们。” 阿斯加德第二装甲军军长也附和道:“是啊,而且敌人的新式重型坦克战斗力太强,打退了我们部队还持续追击,威胁到了装甲军的后勤补给线,我们这才撤退的。” 第三装甲军的军长又把话头抢回来:“敌人的新式重型坦克机动力超过我们的预想,我们根本逃不掉,很多被追击的装甲营损失惨重。 “我们的部队是撤退到象式坦克歼击车的射程内才稳住阵脚,把敌人逼退。”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戈隆元帅:“谢天谢地,终于有一件新装备发挥了一点点作用。” 参谋长:“可惜这些歼击车故障率太高,根本跟不上装甲部队的机动。” 戈隆元帅:“我们还有新式武器呢?那些五号和六号坦克呢?它们在哪里?安普拉师不是装备了一个营的五号坦克和一个营的六号坦克吗?” 阿斯加德骑士团安普拉装甲师属于骑士团第二装甲军编制,于是第二装甲军军长答道:“六号坦克表现良好,正在开往交战地域的路上,预计明天会有30辆六号坦克投入战斗。 “至于五号坦克……这个营只有40辆坦克能动,然后在机动的过程中它开进了雷区。” 戈隆元帅大惊:“敌人这么快就布设好雷区了?” “不,是我们的步兵师布设的。”军长表情很尴尬,“剩下的五号坦克全部被炸断了履带,无法前进。” 戈隆元帅骂了一句:“他妈的!” (本章完)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